《妻乐无穷,总裁霸婚不离》 第001章 :进展还真是迅勐 出了办公大楼,疲惫不堪的苏乔发现,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正低头走着,迎面一双男人皮鞋映入眼睑。 「我们谈谈!」是何世轩。 穿着正装,黑色西装白衬衣,打了领带,像是刚从什么宴会出来,模样俊雅。 嗅到他身上的酒气,苏乔皱了眉,漠道:「我和你无话可谈!」 噼腿是他,分手是他,好吧,既然变了心,苏乔放他自由,她有她的骄傲。 绕过他,她大步向前。 手腕一紧,他将她拉回。 一拉一扯间,苏乔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路灯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刺伤他的眸。 将她的右手抬高,他心里沉痛,却是冷笑:「进展还真是迅勐!」 苏乔挣脱他,讽道:「何总说笑了,若论进度,谁比得过您!」 他和叶蔚可是上午认识,下午宣布,晚上订婚。 他森冷地与她对视,低吼:「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 「夫人!」一道冷静的男人嗓音插进,男子高而瘦,看向苏乔微一颌首,恭敬地说,「先生说,您喜欢的法兰瓷餐具他买回来了,让您回家把碗洗了。」 苏乔只觉得这人面熟,几秒才想起,是那个人的司机。 之前和那人去民政局登记时见过一面。 「好。」苏乔马上答应,并快步随他走向路边泊好的黑色轿车。 车子驶出,从后视镜里看到,何世轩久久站在那里,颓然的,悲凉的。 眼眶涩得难受,心里,划过一丝尖锐刺骨的痛。 取下手上的戒指,她重新塞入包包的最深处。 ****** 眼看前面有一个公交车站,苏乔开口:「请停车!」 车是好车,性能极佳,她一吩咐,便稳稳地靠边停了。 「赵司机,我在这里下。刚才的事,谢谢你了。」苏乔推门下车。 司机赵均忙扭过头:「您别走,先生让我来,就是接您去锦园。」 苏乔有些愕然,她还以为,刚才是他路过,正巧碰见,所以才来帮忙解的围。 没想到,竟真是那人派来的。 捏着提包的带子,略一沉吟,她重新坐好:「好,去吧。」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给妈妈苏素打了个电话,只说公司有应酬,让她别等门。 车窗外,浮光掠影。 一个月前,苏素因车祸后的伤势加重,何世轩宣布和叶蔚订婚。 为了筹集医药费,苏乔连伤心难过的精力都没有。 那一天,苏乔在楼道撞上那个高大伟岸的男人,他低沉的嗓音如一剂慰人良药:「有件事想请苏小姐帮个忙,可有时间?」 此前,她见过他,虽然次数很少,可看得出他住在她家隔壁。 他说,年龄大了,家里催得急,需要结婚,可以给酬劳,约期两年。 虽然事出奇巧,可于当时的苏乔来说,无疑如雪中送炭,当即同意。 - - - 题外话 - - - 看本文的小伙伴们,求收藏啦…求收藏…
第002章 :居然是喝剩下的 签下协议那一瞬,他笑了,英俊绝美的脸庞,笑容魅惑迷人,他说:苏乔,记住了,我是霍燕庭。 那时那地的苏乔,又怎会想到,这些不期而遇的各种巧合,不过是一场接一场天衣无缝的连环设计。 车子一直平稳行驶,直至驶出喧嚣的都市,拐进一条灯光流逝的幽深马路。 回过神来的苏乔看见方向不对,出声询问:「赵司机,不是去荷塘公寓吗?」 荷塘公寓,是她住的地方,她记得,霍燕庭也住那儿,正是她家隔壁。 虽然自登记那一日后,她再没见他出现过,那套公寓的门也一直紧锁。 「先生说了,接您去锦园。」 说话间,苏乔看见车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拱形圆门,灯光里的深色厚木门上藤蔓缠绕,并不显繁杂,倒给人庭院深深的歷史厚重感。 车灯照过去,那道古门便打开了。 又是一番行驶,零星的一些灯光,苏乔隐隐看出外面似是古色古香的花园。 赵均总算停车,下车跑步过来,拉开门,对苏乔说:「夫人,到了。」 庭院中的主楼也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一路跟着赵均,穿过大厅,经过长廊,一直到右面尽头的书房。 赵均轻敲了几下门,听到里面简单的回应,推开,谨声道:「先生,夫人接来了。」 男人正在书桌那,对着电脑似在处理事务,醇沉嗓音动听却慑人:「嗯,你先下去。」 赵均应声离开。 苏乔站在门口,有些发懵,瞧向书桌那边正垂眸工作的男人,便觉得更遥不可及,甚至还有些紧张了。 何况本来就是陌生。 合了电脑,霍燕庭起身,深眸敛了锐利,噙起笑看向她。 白色修身衬衣,黑色小脚裤,白色细跟凉鞋。 衬衣下摆随意塞在裤里,极细的黑色皮带,显得腰身盈盈一握。 偏分长发下的一张巴掌小脸上,有疑问,但表现得不明显。 紧紧抓着身侧提包包带的纤白十指上,空空无一物。 他的眸色就有些冷了,端过手边还冒着微微热气的咖啡,走出书桌,随意问道:「喝这个吗?」 浅米色的苏格兰格纹棉t,挺括的深色休闲长裤,身材魁伟高大却不显赘肉,至少比苏乔高出一个多头,无形之中给人压力。 她站在门口,揪着包带,故作冷静回他微笑,摇头:「不了,谢谢。」 「谢都谢了,还是喝吧。」倚着书桌,他对她伸出长臂,手中就端着那杯咖啡。 距离很远,她只得迈步过去,接了他手中温热的杯子。 杯里,分明只剩半杯液体,液体上边,还留着一圈清晰的淡淡咖啡渍印。 居然是喝剩下的。 她咬唇。 下巴突然被人捏起,逼得她与他对视。 她惊得瞪大水眸,心脏紧缩。
第003章 :有钱人的心,海底的针 似鬼斧神工凿出般的俊脸上,他深邃如海的眸子含着笑,磁醇的嗓音质问:「怎么不喝?难不成是嫌弃?」 她下意识在他的大掌中摇头,心里直打鼓,现在的状况是当初她没想到的。 「不嫌弃就好,喝吧。」他放开了她。 苏乔松了口气,一闭眼,一口将杯里的温热咖啡喝个精光。 一抹嘴,将杯子放回桌子,她直接问:「霍先生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 看着空杯,薄唇边的微笑加深。 近一分钟后,他才开口:「好了,你去洗碗吧,厨房在后面一栋楼。」 苏乔没想到,他派人那么远把她接来,居然真的是洗碗? 瞪了他数秒,他神情未改,她只得转身,果真去找厨房。 霍燕庭脸上的笑随即敛了,深眸里一片冷意锐寒。 在赵均的带领下,苏乔来到厨房。 门开,灯亮,赵均指着那些碗,有些不忍:「先生说,让您洗好这些。」 她倒吸一口冷气。 近百平的厨房里,地面上,堆满了码得半人高的碗碟,脏倒不是很脏,只是像许久未曾用过。 赵均告诉了她墩布之类工具所在的地方后,离开。 没法子,先生明令过,不许任何人帮忙。 耸耸肩,放下包,挽了袖子,苏乔开始干活。 好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过,想不通的,他花三十万把她娶了,就是为了干家务吗? 找个保姆佣人,价钱未免也高得太离谱了点? 有钱人的心,海底的针。 不过,这样也好,她心里踏实,比起以身偿债那种,眼下这样,好太多。 苏乔弯唇浅笑:这人,是位真君子! 这一洗,竟洗了一夜。 苏乔直起身,腰既疼又酸,一双纤纤细手,泡得如鼓胀的馒头。 东方瑰丽的朝霞渐渐染满天际。 迎着窗外的大好晨光,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加快收尾工作,准备去公司上班。 昨夜,赵均又来过,只说先生有事出去了,让她洗完这些自行离开。 ****** 中何建筑,室内设计部。 一夜未睡,苏乔头有些隐隐作痛,但手头的工作却不敢有一丝懈怠。 碧海连天三期已经开始动工,苏乔手头的样房家具设计,距离交图只剩一天。 本来下班后她都会连夜加班,无奈昨夜耽误了,现在她更得加快速度。 所幸设计早已出图,并作好修改,现在要做的只是些上色修尾的琐碎。 「你脸色不好,昨晚没休息好?」好友程莱得闲了,喝着咖啡,边将另一杯递给苏乔。 「嗯。」苏乔接过,抿了一口,点头。 「伯母身体还没好全?」 苏乔摇头,那人的事她没对程莱讲,那人讲明过,这段婚姻,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第004章 :你不进来,我出去找你 「昨晚,」程莱倚靠在苏乔办公桌边沿上,顿了下,才说,「何总昨晚打我电话了,说你没回家,问是不是在我这。」 苏乔皱眉,看样子,昨晚何世轩和她没谈成话,居然又跑去她家了。 桌上电话响起,苏乔接了。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何世轩打来的,命令的语气。 程莱也听见,对苏乔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回自己位置去了。 「何总有什么吩咐?」苏乔语气淡漠。 「你不进来,我出去找你!」何世轩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在位置上呆了几秒,苏乔起身,去何世轩的总经理办公室。 何世轩靠在落地玻璃窗那,白衬衣,黑西裤,双臂环胸,在等人的模样。 只是,他瞧过来的眼神像要吃人般,含着恨。 苏乔真不懂,该恨的人是她才对。 看到她衣服没换,他眸色更冷,嗤道:「跟他过夜了?」 苏乔被他惹怒:「这是我的私事。」 他突然大步过来,一把把她搂住,放低声调:「我相信你不会的,乔乔,你等等我,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切都会处理好的……」 他力气大,还不待苏乔奋力挣出,办公室的门被人哗地推开。 叶蔚走进来,面色未变,高跟鞋敲地声音清脆。 何世轩愣神的瞬间,苏乔一把推开他,冷冷地说:「我先出去了。」 刚转过身,左脸勐地就挨了一下。 灼烧的疼痛感瞬间在脸上漫延开来。 随即,又有粉色的钞票从头顶飘下,叶蔚冷笑的声音:「就当我老公在外被讹了,生意场上你来我往难免的,这些钱够付睡一夜的价了,还望苏小姐不嫌少!」 这一瞬间,苏乔什么都没想,只觉得自己真是天真过头,那样的事情后,居然没有立马辞职离开。 也许,是自己还心存奢念。 倒是何世轩看到苏乔挨打,心里一疼大吼:「你干什么?!」 叶蔚气极的尖锐女声比他小不到哪去:「你问我干什么?我倒想问,你搂着她想干什么?你别忘了,现在你是我叶蔚的男人!……」 苏乔像木头人一样,没有理会他们俩继续的争吵,僵硬笔直地走出散满一地钞票的豪华办公室。 里面那么大的动静,叶蔚进去时也没合拢门,外面的同事早已放下手中的工作,静观里面的情形。 看到苏乔出来,个个神情有异。 程莱过来,心疼地扶住她。 ****** 抬头,苏乔看到,中何建筑楼前广场上,两棵紧密依偎的**树开花了。 粉白粉白的花朵,柔柔的,像一把把可爱柔美的小扇子。 这两棵树还是两人初进公司,何世轩命人移植过来栽培的。 他说,一棵代表他,一棵代表她。 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 - - - 题外话 - - - 看客们,收藏很重要,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说三遍^^
第005章 :这下你满意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紧紧搂着她,笑得像意外收穫心爱糖果的孩子。 忍下心中渐浓的涩疼,苏乔将装有私人物品的纸箱抱好,转身,绝然离去。 到了荷塘公寓,苏乔没想到,赵均在等她。 她有些慌张地抬头看向五楼的窗,没有看到苏素,才松了口气。 「赵司机,你怎么在这里?」 赵均将手中的几个袋子同时递给她,依然恭敬:「夫人,这是先生让我送过来的,说您昨晚熬了夜,吃这些可以帮忙恢復。」 苏乔放下纸盒,接过他手上的,有打包精美的热粥、新鲜水果,还有一些维生素、营养剂。 她心里有些异样,沉默了一会,才说:「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间回来?如果不在,不是让你白跑一趟。」 「白跑也没关系,是我的工作,夫人回去休息吧。」 苏乔笑了:「好吧,谢谢你,也替我谢谢霍先生。」 公寓拐角处,黑色车子里,霍燕庭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搭在后座椅背,沉铸如山地凝视着纤瘦清丽的她向赵均道谢,将袋子一一挽上手臂,又抱起纸盒,进了楼道。 手机那头的男人还在叫嚣:「……这下你满意了?她不仅离开我,还离开公司,以后,她统统都是你一个人的了……」 赵均回来,进了驾驶座。 霍燕庭一字未语地挂了手机,淡漠吩咐:「开车!」 ****** 苏乔进屋时,苏素正在厨房下面条,屋内瀰漫浓愈的香气。 西红柿鸡蛋面,苏乔一下就闻出来了。 「妈,我来吧。」进去,苏乔系好围裙,就接过苏素手中的锅铲,背对,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掌印。 苏素给了她。 苏乔边下面,边解释:「昨晚都喝了点酒,后来就在莱莱家睡了,那儿离她家近。」 半晌没听到动静,苏乔回头,就看到苏素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 苏乔絮叨:「你不会昨晚又等我了吧?你身体不好,以后可不许再等了。」 苏素突然说:「昨晚何世轩来找过你。」 苏乔愣了。 自从有一次苏乔带何世轩回来,被勃然大怒的苏素赶出去后,以后,即使送她回来,他都没再上过楼。 早上从程莱那听说时,苏乔还以为昨晚何世轩只是在家楼下等过。 良久,她轻轻说:「我和他已经分了。」 苏素这才转身,往客厅走去,说了一句话。 分了也好,你和他不是一道的人。 苏乔看着锅里翻滚的面条,不经然地,泪就滚了出来。 晚上,程莱来了。 为了哄苏乔开心,她只字不提何世轩和公司的事。 在苏乔的房间,程莱丢了包冰袋给她敷脸。 跑到电脑旁,兴致勃勃地拉苏乔过来。
第006章 :有时间去会会 程莱边开网页,边兴奋地说:「听说了吗?h-reborn旗下的寰宇地产正在全国公开招聘,其中就有室内设计这一项,我今天一听说这个消息差点激动死了,乔乔,我们的机会来了!」 苏乔淡淡的:「你上班上的好好的,招聘跟你有关系吗?」 「乔乔,这可是国际企业,何况你跟何——」接触到苏乔变白的脸,程莱马上改口,「反正你现在也失业了,正好我们一起去试试,有这样大好的机会,我当然也要往高处走!」 「你都说了是国际企业,还是别抱太大指望。」 程莱已经翻到需要的网页,她突然将苏乔的手臂抱得紧紧的,激动异常:「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人就是h-reborn的ceo霍燕庭!帅吧?」 苏乔心里一个咯噔,果然抬眸。 屏幕上,一整版关于h-reborn的报导,其中就有一张图片,一排人里,唯独那个男人,令人一眼惊艷。 黯蓝色西装衬得他伟岸如松,俊脸深沉,笑容淡漠,正在参与一个剪彩仪式。 程莱还在心心眼:「……你说上天怎么就敢造出这么完美的人类呢,长得妖孽,还有钱有势,这不是逼着让其他男人死的节奏么?」 苏乔却已无心再听,知道他是长得好看的有钱人,却不知,这人,来头竟然这么大! 大得有些她承受不极的惶恐和惊慌。 不管希望与否,总是要试试。 寰宇在国内虽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但其背景雄厚、后台强硬,刚好它发展的这几年也是地产业火爆阶段,于是无不吸引业内人士趋之若鹜,都想进去证明自己的实力。 垂涎寰宇大老闆美色已久的花痴莱更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和苏乔是连内衣都可以换着穿的铁桿闺蜜,苏乔和何世轩现在闹成这样,她也不好再在中何待下去。 当夜,程莱没有回去,两人头抵头窝在电脑前,鼓捣大半夜,终于将两份自认为完美无缺的简歷,发到寰宇地产人事部的邮箱。 第二天,程莱去上班,途中又折回来,背着苏素,将一瓶清凉膏塞到苏乔手里,伏她耳边说:「何世轩拿来的,在楼下递给我就走了。」 深绿深绿的膏体,散出清凉的香气,苏乔只觉得左脸又是一阵隐隐作痛。 苏素车祸后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大腿处留下一条粗如蜈蚣的疤痕,医生说了,逢阴下雨可能还是会有些痛,但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不知是身体恢復还是苏乔终于和何世轩分手的原因,苏素最近心情很好,一贯不理世事的她居然关心起女儿的婚事。 说是一个朋友的儿子,人品不错,年龄也相当,让苏乔有时间去会会。 苏乔正在玄关处换鞋,一幅去上班的样子,听苏素说完,她淡淡地应下了。
第007章 :没事别在外面瞎晃 出了公寓,看着晨阳正浓的蔚蓝天空,苏乔有些茫然,竟不知该往何方。 这几天,她在网上投了不少简歷,附近的人才市场也去过,大多不缺人。 寰宇地产依然没有回音。 那个人,也像销声匿迹了,再没让她去做什么,司机赵均从那天早上送给她那些东西后,也没再出现。 寰宇没有应聘上,她倒有些庆幸,一是不好面对,二是觉得挺丢人的。 ****** h-reborn高层会议室。 「……作为h-reborn的成员,公司利益首当考虑,但地方规定也不可小觑,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如何中和这两点,权衡好中间的利弊……」 h-reborn旗下的传媒娱乐业,最近与市政面发生些摩擦,会议桌上意见颇多。 霍燕庭略一抬手,说话的几位马上正襟危坐,不再出声。 低沉醇磁的嗓音透着威严气势:「我会找人处理,尚渊,散会后你到黎越那里拿联繫方式。」 负责娱乐业的尚渊忙应答:「好的,总裁!」 霍燕庭邃眸望向支在桌沿发呆的肖君莲,语调随意:「寰宇手头的项目最近进展如何?中何的碧海连天三期已经对外营销,你那边盯紧点,别出什么差池。」 肖君莲凤眸微挑:「你只管管好自己的摊子,敢交付就要敢放心!」 姿态一派风流随性。 霍燕庭懒得理他,不过,其处事能力,他是从小看到大的。 散会后,霍燕庭和肖君莲一道,去常相聚的大本营——河宾高尔夫球会。 红绿灯口,赵均刚刚将车启动。 不过几米,霍燕庭说:「靠边停。」 肖君莲跟着也把车开到路边,却见前面车停下了,他不耐,拨打前面霍boss的电话:「你停半道上干嘛?」 霍燕庭一字未回,挂了。 赵均却看到了。 对面人才大市场门口,他家的夫人苏乔,正坐在一排大树下的木椅上,低着头,拿着笔在写东西。 停好车,赵均连唿吸声都刻意压小,静静地等候。 霍燕庭发现,她似乎尤为喜欢白色,几次见到,她身上都少不了一抹洁净的白。 这次依然,白色宽松的中袖上衣,七分牛仔裤,长发扎了马尾,正低着头在一个文件夹里的纸上写着什么。 低头的瞬间,露出修长莹白的脖子,过往偶有三五男子,频频对她回头。 霍燕庭一双浓眉不知觉地就蹙起来了,冷声道:「开车!」 开出去不过几里,赵均又接到来自后座的任务。 霍燕庭的声音冷冰冰的:「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去,没事别在外面瞎晃!」 赵均只得停了车,他当然知道boss口中的这个她是谁,于是忙将boss的命令传达下去,只不过语气、内容都委婉得多。
第008章 :会做饭吗? 接完电话的苏乔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却只看到大马路上来往不断的车辆。 她茫然的眼神,落在霍燕庭眼里,觉得有些傻里傻气,心里不禁悸悸的一动。 不知所以的肖君莲火大,开门下车,气沖沖正准备上前理论,却见那黑色的车子又已启动,徐徐向前驶去。 「姓『祸』的,有本事你再停下来!」他气得腾空就是一脚,张力过大,差点摔个跟头,有过往的小孩哈哈大笑,肖君莲凤眸一瞪,才吓跑开去。 ****** 睡梦中的苏乔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眼睛困得根本睁不开,她按下接听,将手机贴近耳边,迷迷濛蒙地说了声:「餵。」 「是我。」男人的嗓音磁沉低缓,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没有清醒的苏乔继续问:「你是谁?」 那边不出声了,电话却没挂断。 近一分钟后,苏乔完全醒了,脑袋一嗡,骨碌坐起身,抓着长发,解释:「不好意思霍先生,我刚才没听出你的声音,所以才……」 「过来,我在你隔壁。」说完,电话挂了。 苏乔又愣了一分钟,才赶紧起床,从衣柜随便拿了件t恤、九分裤穿上,怕洗漱吵醒苏素,索性只梳了下长发,用冷水拍了拍脸,轻手轻脚出门。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隔壁的门没关,从里面透出灯光。 苏乔礼貌地敲了几声门,听到里面磁哑的嗓音:「门没关,你进来。」 她没想到,同一栋公寓的房子,没想到这边这间比她家起码大出两个。 空间宽敞,家具装饰极简单,清一色的深色系。 霍燕庭坐在深咖色沙发中间,两臂伸展在沙发背上,长腿相叠,闲适地伸展在实木茶几上。 他整个人也仰躺着,几丝漆黑的髮丝散在宽毅的额角,看上去很是疲惫。 就是这样疲惫的男人,偏偏气场仍然清贵强势,令人在他的注视下情不自禁地紧张和卑微。 「会做饭吗?」 苏乔点头:「简单的可以。」 「厨房在那,冰箱里应该还有些食材。」他已经收回长腿,坐起身子,纯蓝衬衣,黑西裤,俊逸不凡。 旁边的沙发上有随意扔下的黑色西装外套,想是刚回来不久。 苏乔往他指的方向走去,双开门超大容量的冰箱里,除了一箱进口矿泉水,空空如也。 她作难。 这大半夜的连买都没地儿去买。 她转身又走到沙发那,对正准备抽菸的男人老实汇报:「冰箱里食材没了。」 点燃的烟夹在长指间,他皱眉:「今天一下午都忙,没来得及吃,这会儿才发现饿得很。」又抬起墨般的深眸凝向她,「一点能吃的都没有?」 想了想,苏乔提议:「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吧,我家里有。」 - - - 题外话 - - - 动动你们的美指,收藏一下哈
第009章 :女人天生胆小,容易跑 「都行。」 苏乔又轻手轻脚回去,拿了袋装面条,从冰箱拿了些现成的鸡蛋、西红柿,又从阳台上苏素养的小盆里掐了点小葱。 所幸,苏素没有发现。 将西红柿切成瓣,鸡蛋打匀先煎,炒西红柿,加水,加面条,苏乔在冷清清的厨房做得有条不紊。 空气里,飘落着浓郁的香气,温馨暖人。 冷不丁一回头,她被门口倚着的高大黑影吓了一跳。 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烟在抽,他背倚着门框,透过淡淡烟雾的墨眸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很快就好了。」苏乔掩了心里的慌张,瞟了他一眼,又看向锅里。 「嗯。」他语气漫不禁心,却没有走开的意思。 苏乔也不好赶他,只好任他站在那儿看。 心里却敲着小鼓。 他一个电话,她来得匆忙,不小心穿了一件早就想扔掉却没捨得的大圆领t恤,刚才做事的时候就老是往一边跑,害得她时不时要用手去整。 不然,很容易一不小心就露了肩。 是在网上买的,只穿过一次,想着退麻烦,便一直扔在柜里,谁想今天匆忙之下刚好就拿了这一件。 刚才一个人还好,现在身后堂堂一个大男人,她时不时要做这种丢脸的小动作,不禁脸上微微泛红,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 只望这面快点熟了,她好回家。 霍燕庭却不这么想。 平时只看她一幅清清淡淡的样子,却不想,还有这么小女人的一幕。 随着t恤滑开,她的锁骨很精緻,肩瘦削但圆巧,皮肤是瓷玉一般的白皙平滑。 霍燕庭不是不近女色的圣人,仅仅一眼,他便感觉,她这样的皮肤,触感绝对一流。 捨不得移开目光,隔着淡淡的烟雾,他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想将这女人由内至外看个透彻。 「霍先生,做好了。」她转过身,面对向他,目光带着所有人看向他时的敬仰和畏然。 他突然就笑了,这笑却毫无温度。 有些东西,想像可以快,做起来却得放慢动作,不然,女人天生胆小,容易跑。 「端过来。」掐了烟,他率先往餐桌走去。 将面端到餐桌上后,她没看他,转身回来收拾厨房,想着等他吃完后顺便洗碗。 像他那样连吃饭都能忙到忘的人,想必是不会洗碗的。 切菜的刀,下面的锅,都洗得锃亮,切菜的砧板也洗净,她又把本就一尘不染的大理石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外面响起脚步声,又听到门开关的声音。 她出去,客厅已经没人,卧室门缝里透出光亮。 深色实木餐桌上,满满的一碗面条,那人吃得连汤都没剩。 她莞尔一笑,想是饿得狠了。
第010:还没开始,她就要划清干系了 洗好澡,再回来客厅,偌大的空间空荡四寂,她已经回去,环顾宽敞无边的房子,他有些漠漠的失落。 餐桌上收拾得几可见人,中间放置的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便更加的一目了然。 他走过去,长指拈起。 没想到她一个纤细女人,字迹竟带着些男人的气势,落笔有力,铁划银钩的: 看着内容,男人墨色眸子里的冷意开始一点一点凝聚,直至冻结成冰。 她写:霍先生,这张卡里有十万,密码是六个0,余款我也一定会尽快偿还!谢谢! 很好,还没开始,她就要划清干系了! 看也没看那张崭新的银行卡一眼,他将手中的纸条也重新放回去,斯斯然转身,用手中遥控关了客厅的灯,回卧室,睡觉。 苏乔的本意,不管什么债,迟早是要还的,求个心安,这十万块是她这一个月以来努力卖图纸,又借了些才筹集出来的。 ***** 六月莞城的天,似孩子的脸,瞬息万变。 团团乌云一来,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天气很糟,隔着蒙蒙雨雾等公交的苏乔心情却不差。 一连数天,总算有个比较靠谱的公司给她打了电话,约在今天此点面试。 经过重重门禁,苏乔来到一间挂牌为设计部总监的华丽大办公室。 推开门,里面一张熟悉的丽容,五官一如以往所见,修饰得近乎完美。 苏乔愣住,千想万想没料到,招她来面试的竟是叶蔚。 「喝什么?」叶蔚一身笔挺干练的藕色套裙,设计时尚,裁剪合身,将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体现得兴感淋漓。 对出现在门里的苏乔,如知交甚久的熟人故友。 「随便,谢谢!」苏乔脸色淡漠,语气平静。 叶蔚在电话里吩咐好茶水,走到会客沙发里坐了,笑容老练地招唿苏乔:「坐,我跟你讲讲我们公司的情况。」 这家装饰公司也出自莞城数一数二的财阀集团——叶氏,苏乔却不知情,这些企业方面的信息,她确实要比程莱孤陋寡闻太多。 叶氏在莞城产业遍布,不曾想,这家正好也是。 不明白叶蔚今天找她来有什么意图,既是点名招来,想是在网上看过资料。 叶蔚看到她的名字,只怕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邀来工作? 在叶蔚旁边的沙发坐了,有秘书进来上茶——两杯颜色清新的绿茶。 正是应时节的好茶。 叶蔚端起,轻抿着。 苏乔不喝,静静坐着等,也不先开口。 叶蔚放了茶,总算开口:「你的工作能力我了解过,觉得很合适,现在你讲讲你的要求吧,只要你提出来,公司都会酌情安排。」 这个了解,想必是从何世轩那里得知。
第011:安的却是驱自己出莞城的心 苏乔沉默了几秒,答:「我没什么要求。」 她现在需要工作需要钱,叶氏是莞城龙头,工资福利出了名的优渥,何况她和何世轩再无干系,她身正不怕人后说,既来之则安之。 叶蔚似乎很开心,一拍手笑道:「那好,关于薪酬方面……」 她讲了许多,苏乔越听越觉得离谱,她给的未免高出业内行情太多。 「这是房子钥匙和车钥匙,你放心,那房子绝对比你以前住过的都好,车也是名车。」叶蔚将从办公桌抽屉好拿过来的钥匙放在茶几上,坐下继续说,「莘城风景秀丽是全国出了名的,你到了那儿肯定会喜欢。」 绕了这么许久,苏乔总算弄懂她的话中之音了。 原来,她安的却是驱自己出莞城的心。 苏乔只是说:「我妈妈在这里,我不会跟她分开。」 叶蔚做了个很意外的表情,呵呵笑:「谁说要你们分开了,我安排的房子足够你以后在那安家乐业,生儿育女,你放心,这次搬家,公司会全权负责,你们只需拿了机票飞过去就行。」 苏乔至此,微微一笑。 叶蔚似乎大喜过望:「你同意了?」 苏乔却敛了笑,平平静静地问:「为什么这么做?」 叶蔚装傻:「怎么了?」 她随性优雅地翘起二郎腿,身子往沙发背上靠去,随手摘下了颈间的一条浅黄色真丝丝巾。 这丝巾,苏乔第一眼,只觉得她搭配得精巧至极。 原来,丝巾下面的故事,才是真正的绝伦。 一枚已呈暗红色的吮纹如盛开的玫瑰般,印在她白皙瓷丽的皮肤上,分外夺眼。 苏乔看了,移开眸,又看向叶蔚,却是面不改色,音不变调:「为什么要我离开莞城?」 叶蔚笑容更深。 她喜欢苏乔的淡定平静,两人大学同校,她当然知道越是冷静如常的苏乔,越是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波涛骇浪,她苏乔最大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叶蔚刻意微侧过头,让那枚吻痕更暴露,笑容明里暗里地露着得意:「这人,一到床*上就如狼似虎的,害得我每日费心思想着怎么遮这些东西。你也知道,我其实是个挺矜持的人,想等到新婚夜再……,可他哪里听得下这些话,一到夜里就把我往房里抱,男人的力气你知道的,我根本拿他没办法。你说,他平日在咱们同学面前的斯文劲是不是都装的?」 苏乔看着即使得意的时候,仍然保持着名媛标准微笑的叶蔚,心里不禁有些悲凉。 此刻装的,又何止是她叶蔚一个。 站起身,苏乔俯视沙发上的精緻女人,冷冷地说:「叶蔚,以后别见面了,都挺难堪的。那笔债,你打过我的一巴掌,我现在要还了,这世上,没有债是不需要还的!」 - - - 题外话 - - - 有木有收藏呢?感觉没多少人看没多少人收藏的样子……
第012:要不,我追你吧? 哗啦一声,整杯凉透的绿茶在叶蔚精緻雅丽的妆容上,开出水花,顺着她颈间的那朵『玫瑰』蔓延而下。 转身,苏乔背嵴笔直地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后面传来叶蔚咯咯的笑声:「苏乔,你生气了?听到他和我上--床心里特难受吧?」 苏乔微顿了顿,不过一秒,继续往前走,拉开门的时候,叶蔚狠狠地吼:「苏乔你等着,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叶蔚一定让你滚出莞城!」 苏乔出来,回身,慢条斯理地将门合上,将她的吼声全全封进门里。 不在乎秘书室的目光,从容走向电梯。 雨还在下,看那架势,势要将整座莞城淹了才甘心。 从保安处取了自己湿漉漉的雨伞,她看着接天连地的黑沉雨幕,怔忡发呆。 叶蔚脖子上的那朵玫瑰,变成了刺,尖锐的扎在她心上,鲜血淋漓却不自知。 那一年,是怎么跟何世轩认识的? 他像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霍地就拦在她自行车前面,噼面就问:「喂,你恋爱了吗?」 她没时间,当然没恋爱过,于是下意识摇头。 他就笑了:「我也没有,要不,我追你吧?」 她直视男孩年轻帅气的脸,漠然地问:「你想怎么追?」 他往后张望,突然拦住一位骑自行车过来的同学,夺过车,帅气地绕过车头,与苏乔面对面,一本正经地说:「我就用这个追,黏你一辈子!」 …… 彼时,霍燕庭正在回公司总部大楼的路上。 他出了几天差,今晨才回来莞城。 公司总部大楼所处的位置与叶氏属同一条街。 这条街称华英路,又名『莞城的华尔街』,基本上控制着整座莞城的经济命脉。 据说,莞城的崛起,华英街的繁荣还是许久以前三个家族——许、叶、何三姓鼎力发展起来的,二十几年前,许家因为一场大火死的死、散的散,从此没落,便只剩叶、何两家,权势滔天。 十来年前,叶何两方不过稳固了数十年的江山,却凭空杀出一名姓霍的美籍华人,据说他在美国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上市公司,以庞大资金迅速运转起来。 在融得巨大资金鍊后,居然放弃西方诱人的利益市场,杀回莞城这座在国际城市排名中远次于newyork的中国大都市。 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 叶何两家数十年唯一的心病估计也就是这霍家唯一的当家之主——霍燕庭,只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偏偏这人似乎生来从商的料,拥有一双直中商机的锐眼,出手速度又堪比沙漠毒蛇,自他出现,叶何两家就没抢过先机。 恨在心头,却又找不出他任何破绽,这姓霍的,似乎才是真正的铁桶。 车进华英路,雨又大了些,赵均缓下速度。 后座的霍燕庭正在接电话。
第013:守一座城,等一个人 监听组打来的隐秘电话。 霍燕庭低沉的嗓音在回问:「她要将谁驱出莞城?有这个人的信息吗?」 估计是那边给出了回復。 霍燕庭深邃俊颜沉下来,挂了手机。 他漠漠看向车窗外的雨幕,沉默。 半晌,薄唇轻掀,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声监听组报来的名字:「苏乔……」 路过叶氏旗下最大的装饰公司,赵均眼尖,认出沉沉雨雾里的苏乔,自觉靠边停车,对后座的男人轻声汇报:「先生,是夫人。」 霍燕庭只是盯着外面,纹丝未动,穿着挺括手工西裤的笔直长腿上,还放着揭开的笔记本电脑。 既然他没说要走,赵均也不开车,静静等候。 虽然离得很近,但因雨色太浓雨点太密,苏乔自然是看不清如黑色影子一般停在雨里的轿车。 不知过了多久,赵均听到霍燕庭打电话,磁醇嗓音低沉徐缓:「播放一遍监听内容。」 颈间的冰凉让苏乔冷不丁回神,人已经走进雨里。 这一浇,心间的灼痛仿佛瞬间减轻了。 她索性不撑伞,任由雨水浇刷,往公交车站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霍燕庭一边听着电话那边的监听内容,一边拿了伞,却在准备开车门的剎那,拿起伞的大手又放下了。 叶蔚给出那样的条件下,她选择了死守。 霍燕庭想起一句话:守一座城,等一个人。 但在她苏乔心里,绝不会是等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那么,她这样坚守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理由。 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心就没来由的怒了,墨眸泫冰,他冷声吩咐:「赵均,开车!」 赵均看着雨中头髮似乎都已湿透的夫人,有些为难,但命令难违,于是启动车辆,徐徐行驶。 刚从苏乔身边驶过去几分钟的路程,霍燕庭啪地合了电脑,闷声闷气地下令:「调头,去看看。」 「是。」赵均娴熟调头,回到刚才的地方。 苏乔仍在雨中,已经离公交车站近了。 手中已经撑开一把海蓝色雨伞,衬着她的绿白色上衣,像是这黯沉雨景中一道缓缓流动的清新丽景。 看到她已经知道撑伞,霍燕庭放下心,闷气却难平,一狠心也就没有停下车来载她一程,黑色车子从她身边一掠而过,直至越来越远。 在公交上寻了一处位置坐了,苏乔看到程莱发来的微信: 亲爱的,十万火急,赶紧看邮件! 登上qq,苏乔打开邮件,新来的一封邮件,正是寰宇姗姗来迟的面试通知书。 看完信息,她将手机收回包里,听到到站提示:各位乘客,『中何建筑』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按顺序从后门下车…… 苏乔心间微微一颤,扭头,隔着灰色雨帘,看到那两棵花开满枝的合*欢树,在潇潇风雨里已经飘摇凋零,景色颓败……
第014:同志们,肯定是他来了 寰宇地产。 低调沉静的灰色大楼,安检系统却非常严谨。 到了四楼,才发现名企的招聘会,盛况空前。 初试,复试一共进行了两天。 苏乔和程莱同时被录取,经过复试后,正式进入培训。 这一轮一轮面试下来,两人又新交一个谈得来的好友,名赵惟之。 这天培训完,三人一起下班。 刚进走廊,就见前面一阵骚动。 然后,无数的人前扑后拥往前挤去,三人只得靠墙站。 程莱激动了:「同志们,肯定是他来了!」 说完,拉起两人作势就要跑。 却见前面的人又被堵了回来,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培训室。 已经下课离开的培训老师去而復返,一脸的严装以待,边走边厉声说:「都回培训室!好好看看刚刚发的相关资料,熟悉熟悉公司的文化理念,不许喧譁!……」 重新回到座位,赵惟之问:「莱莱,你刚才说是谁要来?」 被驱回来的程莱把资料夹竖起来,趴在桌上,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看又看不到,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惟之望向苏乔,对方莞尔一笑。 程莱忽地又坐直身,放下书,愤懑:「看那架势肯定是他来了的节奏,凭嘛只准他们近距离亲密接触,还不准我们去围观,虽说才来几天,咱也算h-reborn一员不是?以后也要为寰宇俯首甘为孺子牛不是?太不人道了!」 赵惟之也懒得再和这个『人来疯』痴缠,和苏乔一样,埋下头看资料。 这边两人不理了。 程莱的八卦因子又骚动了,且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她对着那两人撇嘴:「早上我就要说给你俩听,结果两人没一个给点人反应的,都一个鼻孔地气我,现在想知道了吧?」 苏乔知她憋得难受,抬起头笑着送她台阶下:「好吧,想知道了,你说,我和惟之听着。」 果真,程莱再次兴奋激动,将脑袋凑近两人,悄悄声:「就是他啊!乔乔,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惟之可能不知道,但你也只是没听我说过,你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 赵惟之听得有些晕。 苏乔却听出来了,脸上的笑就有些僵了。 这几天连续的紧张忙碌,她都快记不起来,这里,是那个人的天下。 名义上是隐婚丈夫,实际上却是债主,金钱债,人情债。 那天,她见过叶蔚,听到那番话,虽然思绪后面被面试通知沖淡了些,但晚上一睡下还是噩梦绵绵。 恰在她冷汗涔涔无法从噩梦里逃脱时,手机震醒了她。 「睡了吗?」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低沉磁厚。 她坐起来,长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脖颈间,有些难受。 「嗯。」她低声答,嗓音有些梦魇未醒的干哑。 - - - 题外话 - - - 亲们!一个字,收!两个字,求收!三个字,求收藏!四个字,求收藏呀!
第015:听声音似乎挺好,才安了心 那边默了会儿,问:「感冒了?」 又说:「我在那边的房子卧室里有药箱,类似的药品齐全,大门密码是——」 她清了嗓子,正好插在他报出密码前抢道:「不!不用!没有感冒,只是刚睡醒。」 那边不说话了。 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太无礼了,于是难得的主动开口问:「您有什么事吗?」 良久,那边才又说:「没事,睡吧。」 那夜,霍燕庭想到白天她淋雨,没让她上车,怕是会生病,打个电话,听声音似乎挺好,才安了心。 「h-reborn霍燕庭!莞城霍燕庭啊!惟之,别告诉我,你没听过啊!?」程莱单单只提到这个名字,就两眼冒绿光,她又瞪向苏乔,「你也别告诉我,你忘了!」 看那架势,仿佛谁要敢记不住这个名字这个人,她就要扑上来跟谁拼命! 赵惟之被她逗笑,点头:「你放心,这人我当然知道。」 「啊?你认识?」程莱激动升级,一把抱住赵惟之。 赵惟之浅笑回她:「你不也认识?」 程莱失望:「搞得我还以为你俩有交情呢。」 她俩正闹,门口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培训师几乎是跑着进来的。 「各位,速将桌上的资料摆放好,一排一排对着坐齐,霍总裁马上会过来!」她估计也从来没遇到过类似事情,激动得声音都在打颤,完全没了平日的冷静肃厉。 全场刷地静止。 三秒后,随着一个年轻女孩的尖叫,整间培训室几近癫狂。 化妆整衣,只管自个儿仪容仪表的多。 搬桌挪椅的少,除了几位内敛的男士,另外就是苏乔和赵惟之。 而程莱,早从包里掏出化妆品和小镜子,钻桌子底下又是扑粉又是抹口红,忙得不亦乐乎。 培训师急疯,怒气沖沖:「别打扮了,赶紧给我收拾桌椅资料!」 「小陈!」门外,一道明显不悦的责备嗓音。 讲台前姓陈的培训师霍地扭头,然后,脸就白了。 本部总经理肖君莲领头,寰宇高层拥着如王者到来的霍燕庭,一起出现在培训室门外。 深色衬衣,海蓝斜纹领带,深色薄款西装,一身笔挺。 同色系显沉肿,在这夏如勐虎的六月,估计也就只有他霍燕庭,才能穿出华贵清冷,卓尔超群。 第一次在人群里看他,苏乔的心也禁不住重重一悸。 这人,是天生的上位者。 那双深邃锐利的熟悉眸光越过排排人头射过来时,苏乔及时躲开了。 肖君莲率先走进来,蔚蓝与白色的条纹t,牛仔裤。 他在台前站定,笑容帅气:「欢迎大家加入寰宇!」 新人们齐齐鼓掌,个个兴奋昂扬,脸红如赤。
第016:汉家将军一丈佛…… 肖君莲抬手做了个压下的动作,继续说:「自我介绍下,肖君莲,小月肖,翩翩君子,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大伙今天能一起坐在这里,想必是已经信任寰宇,并决定留下,我很高兴也很荣幸。集团总裁也很看重咱们这块,霍总今天在百忙之中过来,也是为了跟大家见个面,让大家感受到公司对你们的器重。」 程莱腰身挺得跟列兵似的,她这样,倒省了苏乔花心思躲。 只要稍微埋埋头,也就在一群激情四射的新人群里隐没了。 观察到对h-reborn领军人躲之不及的苏乔,赵惟之嘴角盪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如雷的掌声里,霍燕庭阔步而入。 「欢迎加入h-reborn!旗下寰宇目前在国内的成绩仍在启步阶段,未来的发展空间无限,这里予你们,也将是一个很好的挑战平台——」低沉磁厚的话音一出,台下数女如痴如醉。 台前的他两臂伸开,两手撑在培训师的讲桌上,霸气慑人。 苏乔躲在众多人头里,定定看着沉稳自信的他,脑海里浮出一句诗:汉家将军一丈佛…… 多年后,苏乔屡屡会想起这幕,却怎么也忆不起他当初在台上所讲的话,而只记得那日他在台上,清贵傲人,五官深刻如雕,就那样定格在记忆里,驱之不及,挥之不去。 这一场迎新人见面会最后是怎么落幕的,没几人还记得清。 因为那些人一走,台下就爆发了,议论最多的话题,无不是围绕霍燕庭和肖君莲而展开。 苏乔静静的,听着那些人把他形容得有如神祗,不禁有些好笑。 赵惟之看过来,正好就瞧到她嘴角的那一抹微弯,好奇:「你笑什么?」 苏乔摇头,收资料进包,准备下班。 「该不会也像她们似的,瞧上了那两神中的一尊?」赵惟之打趣,眸光若有所指,前方数女正挤在一起花痴意银得起劲。 苏乔忍不住了,扑嗤笑出声来:「对,那是两尊神,跟我们不同类。」 打了下班卡,三人一起走出寰宇大楼,热浪扑面而来。 六月近末,七月即来,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烈。 即使快近黄昏,热气却未减。 两人别了不同方向的赵惟之,撑着遮阳伞,一路走到公交车站,热得额际背上直冒汗。 华英路是莞城中心区,人-流最旺,又恰逢此刻下班高峰,每一辆公交车都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600怎么还不来啊?」程莱踮起脚,看向公交车来的方向。 一辆黑色车子破道而入,稳稳停在苏乔和程莱前面。 有人惊唿:「哇靠!迈巴-赫!真的迈巴-赫啊!比图片上还霸气……」
第017:霍燕庭难得跟人讲个有意思的事 后座车窗滑下,只露出霍燕庭的半张脸,低沉磁醇的嗓音:「上车。」 程莱傻了,懵了,是如坠梦境的不敢置信。 而苏乔,则微微皱了眉,正准备谢拒。 「程小姐,请!」赵均却已跑步过来,拉开副驾座的门,对着程莱恭谨相请。 程莱总算缓过一丝丝神经,巴巴地应答,巴巴地乖乖上副驾座。 而后,赵均又拉开后座的车门,谦恭地望向苏乔。 霍燕庭已经挪进里面,空出了门开这边的位置。 苏乔脸皮儿薄,接受不了公交站路人的各种目光,便也伏身坐了进去。 车子很快驶出公交车道,融入莞城的滚滚车流。 冷气很足,与外面的火热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车内前座和后座之间有挡墙隔开。 两排座位,一排上面放摆了文件资料,以及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包等。 而苏乔就和霍燕庭并排坐在另外的座位上。 屁股底下的皮座是热的,那是他余下的温度。 这热度,让苏乔如坐针毡。 她探身上前,曲下纤指轻敲隔开前座和后座的挡板,说:「赵司机,麻烦您到华荣路停一下。」 程莱住在华荣路,从这里出发,华荣路比荷塘公寓近。 苏乔想着,等下就和程莱一起下车。 「这板隔音,赵均知道该怎么走。」霍燕庭徐缓地提醒。 苏乔扭头,就撞进他定定的注视里,漆黑如墨,邃如深渊。 她愣了下,重新坐回去,客气地说:「那麻烦了。」 他不应声,解了西装扣子,也许他觉得这样舒服一些。 两人都不说话,与外界隔断了音的车内空间寂静得能令人心慌。 苏乔想说些什么打破,却嘴拙。 如换成其他人,这样有利的条件下,肯定是很会说些巴结讨好的话的。 「在寰宇待得习惯吗?」倒是他先开了口。 她暗下松口气,微笑浅淡:「寰宇很好。」 他露了笑容,左颊一枚浅浅的酒窝分明,这才是他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也许是因为她夸他的事业,也许是因为她先笑。 「我有一位朋友做游戏开发,他说从小爱玩游戏,尤其跟人比学狼叫,他学得最像,他以为此游戏乃彼游戏,结果——」 苏乔淡淡地笑了,笑得很安静。 她一向如此,何况这好笑的事情经他磁厚低沉的嗓音一讲,比冷笑话还冷。 霍燕庭难得主动跟人讲件有意思的事,却没有得到期望的效果,失落得很。 正了脸色,长腿叠起,他又随意地问:「你当初为什么选室内家居?」 苏乔一怔,就哑了口,脸上本就浅淡的笑也一点一点的隐了。
第018:这世上本没有容易的事 恰在这时,霍燕庭的手机响了。 他继续看着苏乔,接听电话。 「……这几天之内你帮我排时间,跟他们约场局……今天晚上不行……不用。嗯,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继续等她的回答。 在他慑人的注视下,苏乔连谎都撒不出来。 她想起他叫她去做饭的那夜,试着转移话题:「你每天都很晚吃饭?」 他等待的眼神一瞬变得复杂难明,顿了几秒,慵懒地躺向椅背,不再看她,转而瞧向车窗外。 答:「也不一定,没有应酬的情况下通常比较晚,不过这种情况极少。」 她想起大学毕业那会,她和何世轩一起进中何,他还只是中何的少东,饭局都挺多。 那霍燕庭这样的身份权势,相比之下,定是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繁忙。 「那也挺不容易的。」她重拾微笑,抬眸看他。 纯手工定制的精品西装、衬衣,钻石领夹、袖扣,修致腕骨上的限量款手錶,不俗的品味衬上男人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确实魅力无敌。 也难怪那些女孩对他青眼相加。 他淡淡应声:「这世上本没有容易的事。」 「你定是吃过不少好东西,也是值得。」 「好不好倒无所谓了。」他以肘撑头,思考一阵,笑:「要说记得住的还是有一些,莞城就有一家,菜色不错。」 车子缓缓停了,苏乔从车窗看到前面的程莱下车出去。 「谢谢,我也下了。」苏乔马上去开车门,刚触及冰凉的车身,左手摹地被一只温凉干燥的大手给牢牢握住。 她一愣,回头,那人依然看着窗外,只是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 两手相握,掌心的温度很快升高,像烧起一团火。 这火一直燃烧到她心尖里,烧得肺腑都似发疼。 「霍总……」她秀眉皱了,低声抗拒。 他神色未动,仿佛窗外有他分外期许的事情会发生。 握着她的手,却没松卸半分。 苏乔看到赵均也下车,不知道跟程莱说了什么。 程莱看向苏乔这里,满脸的不解和疑惑。 这车窗是反光水银玻璃,她自然看不见里面。 看了一阵,程莱就走了。 车子重新启动。 霍燕庭总算收回手,垂放到自己叠起的长腿上。 苏乔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程莱三步一回头的背影。 被他握过的左手,她贴着身侧一点一点地紧收成拳,指尖掐进掌心,有一丝疼感。 霍燕庭拨前面赵均的电话,吩咐:「去城西厉府。」 从他的作为,苏乔猜出今天会晚归,给苏素髮了条手写微信,只说有事会晚。 耐下性子,静静坐着,等。 到了城西一处幽深的庭院,霍燕庭先下车。
第019:惹她不高兴了,晚上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苏乔刚从车里跨出一只脚,眼前冒出一只修长洁净的大手。 抬眸,霍燕庭的眼神清幽,车外的夕阳给他高大的轮廓镀上了层细细的金边。 逆光太绚,刺得她的眼睛有些发疼。 伸出手,他牵了。 反手一握,她纤细白皙的长指就被他的大手牢牢圈住。 牵着她,往院子深处一栋爬山虎修剪整齐的绿色房子走去。 他兴致很好,脸颊处的酒窝若隐若现。 「这里就是我刚才提过的地方,中西餐都做得不错。」 如若不是他这般说,苏乔真想不出这儿居然是个吃饭的地儿。 以前跟何世轩倒也去过不少私人会所之类的地方,但地处这么偏郊的却没见。 「霍总?」 女人的嗓音清灵婉转,一瞬人就到了眼前:「隔老远就看到你的车,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太巧了,霍总也来这儿吃饭?」 那人边说边看向霍燕庭牵着的女人,然后,脸色就变了。 只是当着霍燕庭的面,变得不明显。 「是挺巧的,叶总监和何总好兴致,这地方确实不错。」霍燕庭俊容上挂起客套矜持的微笑,与他们握手寒暄。 从听到叶蔚那声霍总,苏乔的脑袋就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切就成了虚晃。 何世轩身着白色衬衣,修身黑色西裤,被一身白裙的叶蔚挽着,郎才女貌,画面很美。 苏乔看着仿佛从此只定格于记忆里的这个人,被霍燕庭握着的手,一下子就无了力。 何世轩瘦得很厉害,英俊脸庞上颧骨凸得明显。 「霍总要是不介意,一起如何?」他约着霍燕庭,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苏乔一眼。 「不了,你们夫妻俩一起恩恩爱爱,我们插入不是大煞风景。」霍燕庭将苏乔的手执到胸前,笑得肆意,「何况,霍某今天也是佳人相约,等下惹她不高兴了,晚上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何世轩忧伤神色明显,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两人一向不是会演的人。 苏乔当然也比他好不到哪去,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倒是叶蔚插进来:「听说霍总一贯最怜香惜玉,今日一见,这话果真不是虚传,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先进去了。」 说着这话的同时,她落在苏乔脸上的目光,却如刀子一般狠厉。 紧紧挽住一脸患得患失的何世轩,两人往前走了。 霍燕庭脸色沉冷下来,大手越收越紧,直到苏乔因为疼痛而缓过神来。 她不唿痛,强自淡然,轻声说:「霍总,我有些不舒服,能先回去吗?」 他嗓音温柔:「没关系,这里厨子懂医,只要你把情况说明,他们会对症做药膳,据说有奇效,对身体也好。」 不容她拒绝,他强行拉着她一路进去。
第020:心不舒服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且快,她这才发现,之前他是刻意放缓了步伐。 她小跑着跟紧。 直到进入二楼一间雅厢,将她按坐在一张厚软的座椅上。 他转身,脱了西装外套,拆下领带,随手扔在一侧的真皮沙发上,又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在她对面拉过一张椅子也坐了,一系列动作狂肆而不耐。 苏乔脸色很差,笔直坐着,不知道她使了多大力,紧掐着包带的双手骨节白森森的。 有年轻的女服务员敲门进来,手托菜谱,笑容礼貌得体:「霍总,请点餐。」 说着,将两份菜谱分别放置在霍燕庭和苏乔面前的桌上。 又问:「两位喝什么?」 霍燕庭点餐:「两瓶fiji。法式二号商务餐,牛排要七分,另外你给荐套药膳,她不舒服。」 「好的。」服务员又转而看向苏乔,柔声问:「小姐能否说明一下,哪里不舒服?」 苏乔静静的,没有动作。 「心不舒服!」霍燕庭的语气里明显有了怒意。 他最大的不耐就是此刻她这幅失魂丧魄的样子所致。 这种奢侈级场所的服务员,学得最精的就是察言观色。 收拾好菜谱,她悄步退出。 水很快被送进来。 霍燕庭拧开一瓶,起身,送到她面前,故意问:「刚才那两人你认识?」 接过水,苏乔摇头,苍白的脸色淡然:「不认识。」 霍燕庭听到回答,就笑了,翻涌的墨眸里却毫无一丝丝笑意。 一顿饭,两人都吃得不好,有些食不知味。 霍燕庭自己没吃多少,倒是耐心等着。 直到她将那碗养心粥喝尽。 苏乔是在他近乎监督的目光里,才强行咽下整碗粥。 从厉家菜出来,天已大黑。 园子里三三两两的灯光点缀其间,颇具诗情画意。 赵均早被霍燕庭安排下班,他自己开车,苏乔坐在副驾座。 一直到荷塘公寓附近,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去厉家菜之前的气氛,早荡然无存。 未进公寓,他将车停了。 苏乔去解安全带。 卡口却被他突然按住。 他高大的身子就倾身过来了。 英俊的脸,夹杂着清冽的男人气息一股脑朝她扑来。 两唇欲触之际,她下意识别过脸,躲过了。 他顿住动作,眸子落在她几乎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白皙肌肤上,没有继续。 冷笑一声,他坐回去。 摇下车窗,他点了一支烟,徐徐抽着。 苏乔努力压抑狂乱的心跳,咬紧唇,重新去解安全带。 他吐出一口烟圈,将才抽几口的烟支掐灭在车前的菸灰缸里。 下腭勐地被一只有力大掌掐起,逼得她松开手中的安全带,被他强行逼到他跟前。
第021:全莞城只你一个 墨如曜石的深眸直直盯着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眸中的怒意翻滚,清冽的薄荷夹杂着菸草的味道一直袭进她的心肺里:「苏乔,能让我霍燕庭放下身段费尽心思以待的女人,全莞城只你一个,别不知好歹!」 苏乔被他吓住,心脏跳得厉害,眼眶有泪意,却被她硬生生忍住。 他倏地松开手,毫无留恋地吼出一个字:「滚!」 苏乔下车,动作狼狈,脚步仓惶,全没了平日的文静淡然。 苏素的房间里亮着灯,苏乔在楼道已经平復好声调。 她轻轻敲门,喊着:「妈,我回来了。」 苏素没有开门,在里面问:「吃过饭了?」 「嗯,吃过了。」 「好,早点休息。」 苏乔垂下手,在她门口默默站了许久,才回去自己房间。 夜里,她梦见自己浑然不觉的掉进一个黑色的深渊。 深不见底,无处着落。 吓得她一下惊醒过来。 坐起身,霍燕庭冰冷透骨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别不知好歹! 是她太天真,明知不可能,当初那种情况下,却宁愿选择自欺欺人。 这世上,好处本就没有送给陌生人的道理。 男人帮女人,无非是想以一种成人方式达成交易。 ***** 那一夜后,霍燕庭彻底消失,再没有来找苏乔,也没有电话。 在寰宇也只是听同事们偶尔聊起,没再看到过真人。 为坐了一回霍燕庭顺风车这事,程莱揪着苏乔问了十万次为什么。 苏乔被她问得烦了,笑言:「可能是看你生得貌美如花、天生丽质,起了觊觎之心。」 程莱不信:「你确定他觊觎的不是你?」 苏乔假装思考状:「好吧,也有可能是我。」 「得了吧,他那样的人,什么样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没见过?怎会看上我们这两只路人甲?」 「所以嘛。」 「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网上说他智商超200且过目不忘,肯定是认出我们是他公司的新人,为了彰显他的体恤之情,才顺便载了我们一程而已。」 「总算承认是你想多了。」 「唉,空有灰姑娘的命,没有灰姑娘的运啊!」程莱大嘆一声,这事也算掩过去了。 生活仍然继续,经过为期一周的培训,新人分别到各自所属部门报到。 九月的室内设计国际博览会选在莞城的会展中心展开。 业内知名企业挤破了脑袋参与到展会竞选之中。 中何、叶氏旗下的装饰公司每年都是展会受邀企业之列,近几年寰宇也名列榜上。 寰宇剑走偏鏠,今年的博览会策划全全交由新人担当。 跟苏乔、程莱一批进来的几个新人均感到压力山大。 公司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时尚的单独办公室,又派了一名资深设计任小组负责人。 - - - 题外话 - - - 作者要收藏,收藏真的很重要的哇
第022:常住在这里? 一接到任务,五人马上开始着手准备。 搜集以往博览会的设计资料,现场堪查调研,材料来源,预计工期等等一系列前期工作就忙得天昏地暗。 每每苏乔下班,苏素早已睡下,而早上出门,苏素还没起来。 这期间,苏乔偶然发现公寓楼下的圆形大花坛里被挖空,之前的香樟树被移走,想是小区管理准备换上新的品种。 苏乔又见过霍燕庭一回。 那天,她刚从会展中心测量完规划区域面积回来,在寰宇门口,看到那辆黑色迈巴-赫就停在广场上。 不一会儿,肖君莲从公司出来,手上抱着一摞资料,也上了那辆车。 车子启动,从苏乔面前擦身而过。 后座车窗开着,不经意的,霍燕庭冷俊的脸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他一侧的肩上,紧贴着一张娇丽如花的女人笑颜。 忙了近一个月,前期准备总算告一段落。 小组终于迎来进入寰宇一个月以来的第一个星期天。 苏乔特意起了个早,做好早餐,又去市场买菜。 苏素做饭手艺远不及女儿,但苏乔一上班就忙,只能在休息天的时候尽量弥补孝心。 买完菜回来,在楼下,她再次撞见那辆黑色迈巴-赫。 次数多了,车牌在整个莞城又是独一无二,黑底白字,尾数五个零,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赵均下车跟她打招唿:「夫人,早!」 苏乔微笑:「你也早,以后叫我苏乔吧。星期天还忙?」 一来二去,苏乔看出赵均虽然年轻,却是个厚道人,很真实,她喜欢跟这样的人来往。 那人不愧是莞城商场上的一方霸主,他有一双识人用人的慧眼。 赵均笑得憨厚:「好吧,只是怕唐突了夫人,那夫人也叫我名字吧,赵均。往常星期天确实也忙,不过今天还好,先生只在河宾高尔夫球场有场聚会。」 苏乔想起刚才在超市买的几盒早餐奶,拿出一盒,递给他:「你出来这么早,还没吃早餐吧?这个给你。」 「谢谢夫人。」赵均双手接了。 见他接了,苏乔笑容加深:「不是说了叫苏乔,苏州的苏,乔木的乔。」 「好,谢谢苏乔。其实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先生除了要参加美国那边的视讯会议时住在锦园外,其他时间都住在这里,这里比锦园到公司可近太多了,我每天都能多睡上大半个钟头呢。」 苏乔有些惊讶:「霍总常住在这里?」 锦园她去过,虽然他在荷塘公寓这里的房子也挺大,可里面空荡荡的,哪方面和锦园比起来,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那种一衣一物都格外讲究的人,应是只在锦园那样的地方才住得习惯吧? 「以前倒也没有,都是住在锦园。」赵均回忆,「只是从两个多月前吧?」
第023:用得着你袒护? 苏乔心跳一窒,两个多月前,那时,他找她,用三十万,领了两张同样被主人雪藏的结婚证。 「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请的司机不是用来绞尽脑汁为你回忆过去的!」蓦地一道低沉醇厚的男人嗓音插进来。 苏乔冷不丁回头,就撞见霍燕庭长身玉立地站在身后,深邃幽沉的墨眸冷冷地直视着她。 卸了平日的西装革履,他身着纯蓝商务短t,卡其休闲裤,黑色休闲皮鞋,不失沉稳,更显倜傥风流。 「先生,不是这样的!」赵均老实,主动解释,「是我自己想的。」 「用得着你袒护?」霍燕庭俊脸更沉。 苏乔尴尬,微微垂了头,低声道:「抱歉!」 转身,她快步往楼道走去。 霍燕庭眸光触到她纤白手指间提着的超市大袋子,袋口有探出头来的芹菜和蒜苗,嫩绿和深绿间插着,颜色剎是好看舒服。 到家发现餐桌已经收拾干净,苏素应是吃完早餐,在她去超市买菜时出去了。 苏乔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打开分类,牛奶水果之类的放进冰箱,又进厨房把鱼、肉洗好用盐腌了,苏乔洗净手,回房。 想着将这些天已经在脑海大致形成的设计轮廓勾画出来,开了电脑,击开软体,却落不出一线一点。 脑子里面,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弄不出来,索性先放下。 用根精緻长夹将头髮挽了,进厨房系好围裙,开始做饭。 红烧鲩鱼,圆椒炒肉,蒜蓉菜心。 吃饭时间,苏素回来了,领回来一对母子。 男人斯文俊秀,自我介绍名龙亦飞,刚从国外归来。 妈妈带客回来这还是有史第一次,苏乔有些慌了手脚,虽说他们连道吃过午饭,苏乔还是又就着冰箱里现有的材料,加了一道凉瓜煎蛋,一道三鲜汤。 私下,苏素交代苏乔:「跟你提过的,我朋友,亦飞是她儿子。」 苏乔低眉,想起苏素确曾提过,说是有个朋友的儿子,人品不错,年龄也相当,让她有时间会会。 一顿饭,那一对母子和苏素相谈甚欢,唯苏乔话少。 苏乔的性子,苏素自是知情,可别人却不知。 怕女儿冷了对方的盛情,于是提出个不脱俗套的意见:让两个年轻人单独出去处处。 「几年没回来莞城,确是想好好逛逛了,还望乔乔能赏这份脸。」龙亦飞知会,附议。 无可厚非,苏乔长得是极好的,性情温淡,宜家宜室。 初见,他好感极甚。 苏乔笑笑,便也应了。 孤傲冷清的苏素难得有位朋友,作为女儿,她不想给她们的友情扫兴。 龙亦飞开一辆宝马suv,白色,两人一正一副驾座坐了,却一下不知该去哪里。 他是建筑师,理科男人本性内敛。
第024:想着,莞城何其大 正冷场间,他手机响了。 接着电话,他扭过头徵求苏乔的意见:「有几个好朋友今天聚,约我一起,乔乔愿意陪我去吗?别担心,都是年轻人,以前在美国经常一起,在国内今儿倒还是第一次。」 苏乔想想,点了头。 她着实也想不出什么地方好去,目前的情况,人多反而好。 车子一直驶了近四十多分钟,远远看到前方一块巨大的观景石,上刻『莞城高尔夫俱乐部』。 没来由的,苏乔耳边突然冒出赵均提过的话:先生只在河宾高尔夫球场有场聚会…… 头蓦地就晕了一圈,想着,莞城何其大,据她所知的高尔夫球场都有三处,实是不该那么奇巧。 「乔乔?」龙亦飞拉开车门,等了一阵,不见车里的人下来,笑得温润。 苏乔缓神,下车。 正午后的夏阳,烈得灼人。 「evan,这里!」一辆白色球车在两人对面停了,车上的男子笑着大声招唿。 球车载着三人直往高尔夫球场深处驶去。 绿草如茵的比赛场地,粗壮的灌木丛,流水线型的沙坑,清幽的大小湖泊,风景壮观而怡人。 苏乔暗暗为这种与天地浑然一体的场所设计而惊嘆。 绕过无垠无际的绿地,球车在一处巨大的圆形建筑前停了下来。 开车接他们来的男子说:「你们先进去,我去还车!」 经人引路,两人上到三楼,进入一间宽大的豪华包房。 推开门,菸草的味道呛人。 里面一张牌桌旁围了许多的男男女女。 正在玩纸牌。 巨型落地玻璃窗外的灿阳隔着薄薄的绿色纱帘,将房间照得华亮无比。 苏乔一眼就看到那个气质出类拔萃的男人,一手在翻牌,一手夹着燃烧的香菸,悠闲慵懒的姿态,锐利的墨眸从他指间几张牌的上方,直直向她射来。 他身旁,和桌旁其他男人一样,偎着一个衣着暴露、长相出挑的年轻女子,正将剥了皮的提子往他嘴里餵。 鲜润多汁的果肉,莹莹玉白的指,在他菲薄好看的双唇间一进一出,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子性-感。 苏乔记忆虽不及过目不忘,但她从小到大都没脱过学霸的帽子,记性自是比一般人好许多。 她认出,这女子,正是上次在寰宇门口时,在车里坐在他身旁的那一位。 寰宇总经理肖君莲和另一个打扮时尚却极年轻的女孩坐在他们旁边,苏乔一进寰宇,就接到博览会专案,忙得根本没怎么在肖君莲面前露过面。 也因此,此刻肖君莲并没认出她来,只是对龙亦飞笑着打了个招唿,便继续玩。 苏乔只觉得太阳穴里隐隐作痛,那么大的莞城,有时候,也会小得可怜。 有人对龙亦飞起闹:「evan,你小子中华传统美德传扬的不错啊,真老老实实地去相了个大美人回来啦?」
第025:陪我打场球 「别理他们,就喜欢瞎贫。」龙亦飞看着苏乔,低声笑道,眉里眸间的宠意展-露-无-遗。 「哟哟哟,铁男都开花了,敢明儿哥也跟老妈妥协,老实去相回亲看看。」 「滚!」龙亦飞笑。 桌旁早有人空出位置,龙亦飞过去坐了,霍燕庭随意地打了声招唿:「来了?」 「恩,正想跟你说一声,我多休一个礼拜再去h-reborn。」 「看你方便。」霍燕庭随口答道,丢出一张牌,「黑桃a,十万!」 陆续有跟或不跟、要求加注的声音。 龙亦飞回头,看到苏乔只是站在原地,招手:「乔乔,过来坐,这会儿外面太阳大,如有想去的地方,晚些我陪你去。」 苏乔本能将眸光扫向众人里无形中最为出色的那个。 那人正与身边的女人耳鬓厮磨:「这玩意太酸!」 虽是咬耳朵,内容却是能令旁人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剥一颗,自己吃了,嗔道:「哪里酸了?明明甜得很,不信,你吃这颗。」 说着,她又塞一颗到他嘴里。 他浓眉一皱,突然大肆将女人拉到腿上。 女人本就穿着暴露,这一拉一扯间,半个凶部都露了出来,波涛汹涌,引人入胜。 她一声娇唿,霍燕庭却一掌掐紧她后脑勺,对着她艷丽的红唇倾身就吻了下去。 满堂瞠目。 龙亦飞第一时间拉下苏乔,并伸手拦住她双眼,朋友的放làng让他难堪,尤其是在初见印象良好的女人面前。 他低声解释:「抱歉,他们平时不这样的,今儿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霍燕庭已经放开身上的女人,摸起手边的牌看着,面不改色:「自己尝!」 女人顾不上整理衣裳,含着他餵过来的提子,细细嚼着,一脸羞然。 美眸里,却分明的流露出满满的欣喜若狂。 苏乔拉下龙亦飞的手,放开,白皙干净的小脸上,看不出起伏波澜,她淡淡的笑:「没关系。」 龙亦飞却站起,对着那群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们继续玩,我们出去约会。」 苏乔犹豫不过一眼的功夫,也起身,跟着他,准备离开。 「没劲!」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哗啦哗的,空中有纸牌和筹码杂乱纷飞。 又随之落地,一阵噼啪之声。 众人看向罪魅祸首。 霍燕庭站起来,将嘴角快要燃尽的香菸取下,一点一点掐灭在菸灰缸里,漫不经心地说:「evan,你特地跑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扫大伙儿兴的?」 龙亦飞皱眉:「我没这意思。」 苏乔默着,脸色有些微白,知今天是来错了地儿。 霍燕庭又点起一支烟,墨眸微眯睨向他,叼着烟说:「没那意思就好,这样,陪我打场球,打完你想干嘛尽管先走,如何?」
第026:女人跟着去捣什么乱? 龙亦飞看出他今天的不寻常,可又估不着来源,沉声地应了声好。 「lucien?,你这是干嘛?」肖君莲插进来劝,「evan难得在这方面开回窍,你让他先走又如何?」 霍燕庭冷睨他一眼,一幅不关你事的表情,扔了烟,他迈步而出。 刚才餵他提子的女伴忙紧贴着跟上。 「女人跟着去捣什么乱?」霍制止,她退回沙发上坐了,委屈的嘟着嘴却无可奈何。 龙亦飞看了苏乔一眼,才走出去。 苏乔心里不安,想了想,皱眉跟上。 霍回头,就看到修丽清致的她紧随在后,冷哼一声,没有阻止,反而加快步伐。 炎炎烈日之下,除了霍燕庭生死兄弟肖君莲、本俱乐部负责人晏修丢下女伴也跟出来外,其他人均四散了去休闲凉快。 一行人上了球车,往发球区驶去。 场地里,早有人准备了球、球桿、手套,防晒霜、帽子之类。 霍燕庭戴了手套,在他的专用球袋里翻找一番,抬起头:「晏修,我的八号球没找回来?」 「应该不会。」 「什么应该,我这里根本没有!」霍燕庭皱眉,眯起眸子看向停在道上的球车,手一抬,指向唯一没下场的苏乔:「你过来!」 众人都望过来。 龙亦飞更是上前一步:「什么事?」 霍燕庭挑眉,笑容魅人:「这会儿只她有空,烦她去帮我找颗球!」 即使今天她和他之间,一直有道道人墙相隔,可苏乔仍能感受到,他随时投向自己的目光,都像匕首。 心下瞭然,苏乔下车,顶着烈阳,往他胡乱所指的几处绿地走去。 烈阳当空,今天她穿着无袖雪纺上衣,七分小脚仔裤,不过几分钟,裸露在外的皮肤便如火烧火着了般,热辣辣的疼。 龙亦飞跑着想去阻止,却被晏修一把拦住。 晏修说:「这女人,你承担不起!」 龙亦飞带来的女人身份,晏修和肖君莲也是方才下车之际刚从霍燕庭处得知。 龙亦飞双目如赤:「你别管!」 晏修目光沉沉,一字一句:「她是苏素的女儿。」 已冲出去数步的龙亦飞顿地就停了步,如临空挨了一棒,呆若木鸡。 而刚刚叫着要打球的霍燕庭,此刻却扔下几人,独自驾着球车往来的方向回去了。 晏修看向无垠绿地里越走越远的苏乔,摇着头,打电话叫人开车过来接自己这几个。 望山跑死马,苏乔今天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形象真切。 她已经记不清翻过多少个沙坑,只觉得头越来越沉。 眼前金灿灿的,晕得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景色都已模煳,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茫茫。 那行人回到房间,桌上的牌局重新组起来。 吃着玩着,一下午的光阴悄然而逝。
第027:她一个女人怕是吃不消…… 坐在一边角落的龙亦飞阴沉着脸,几次欲冲出去,都被晏修拦了。 没有硬冲出去,其实也不是晏拦得有多严实。 而是对霍燕庭,龙亦飞是有忌惮的。 不单单是他龙亦飞,在莞城,因财富撑腰,又有几个敢对他霍燕庭无所顾忌的? 落日西斜,渐渐收敛了白天如熔炉般的炙烈。 有服务员第n次送酒水果盘点心进来。 肖君莲斯斯然揭开底下的牌,随意问:「霍先生派去找球的小姐回来了吗?」 今儿这事早在俱乐部里传开,其实大家都在等最终的结果。 服务员老实回答:「没有。」 肖君莲瞅向玩兴正浓的霍:「今儿就到这吧?她一个女人怕是吃不消……」 霍燕庭优雅地抽了口烟,漠声道:「发牌!」 肖君莲从他未变的脸色猜出意思,忙对晏修使眼色。 晏修意会,对龙亦飞低声道:「去吧,赶紧送她回去!」 龙亦飞顿时一跃而起,外面早有人送球车过来,监控部也将具体位置告知。 他上球车直接抢了驾驶座,往绿荫深处急驰而去。 苏乔顺直的长髮汗湿又风干,此刻干成几绺,贴着她的肌肤。 她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得起皮,看到龙亦飞,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抱歉,霍总的球还是没找到。」 这一瞬,龙亦飞心尖都是悔的,他跑过去,将她一把抱起,送上球车。 「别说了,那球根本不在球场!」他后悔莫及:「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带你来这儿!」 他将球车开进停车场,换上自己的suv,也不管球车归不归位,直接离开俱乐部。 苏乔今儿被晒得太狠,眼前一直白花花的,头又晕又疼,连连想呕吐。 什么都再顾不上,被龙亦飞抱着上球车,又抱上suv,她连拒绝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到了荷塘公寓楼下。 苏乔下车之际,回过头,看向他,淡淡的笑:「你别在意,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错。」 龙亦飞看着她,久久,低声说:「……对不起。」 苏乔已明白他的意思,笑笑:「没事。」 又说:「对阿姨,找个其他理由解释吧。」 龙亦飞看着她一点一点消失于后视镜里,心里有失落漫延。 只知姓苏,却不曾想到,此苏即霍燕庭痛恨至骨的那个苏。 晏修打电话来:「她没事吧?」 「嗯。」龙亦飞此刻只觉得浑身都失了力气。 晏修顿了顿,说:「别太在意了,你若真上了心,等lucien那些事儿尘埃落定后,她又未及牵连仍然完好无缺的话,说不定你和她还会有并肩忆今日的那天。」 龙亦飞沉默,良久,只说:「挂了。」 苏乔回到家,苏素不在。
第028:觉得委屈了? 苏乔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苏素髮来的微信:和亦飞好好处,我和他妈妈到青城了,听说这儿的凤来寺卜卦最准,顺便也给你俩算算姻缘,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回家后早点休息。 拿了睡衣,苏乔进浴室洗澡。 全身的肌肤都跟被开水烫过似的,用水一冲,火烧火燎的灼痛。 洗好,对着镜子,她看到脸颊、手臂和后颈的几处皮肤上,都深深浅浅地起了一串串的水泡。 小腿和脚踝、脚背皮肤也是又红又肿。 毛巾擦过,被暴晒过的地方都纷纷开始脱皮。 疼痛,自是难免。 躺在床上,翻来復去,难以入眠。 深夜,霍燕庭的来电把好不容易辗转入眠的苏乔震醒。 苏乔认出他的号码,沉默一会,按下拒接。 不过静了几秒,又是同一串号码,再次在她手机屏幕上跳动。 苏乔终究接了。 「过来!」只两个字,他便挂断。 苏乔坐起来,没开灯,看着漆黑的墙壁发了会呆。 起来,拿了长袖衬衣和长裤穿了,用冷水扑扑脸,过去。 刚拉开门,一具高大且沉重的身子噼面就倒了下来。 她本能伸手抱住。 幸好后面还有门框帮忙抵住,不然,不到五十公斤的她真接不住他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魁伟身躯。 他滚烫的唿吸紧贴在她脖颈间,醇沉喑哑的嗓音:「这就觉得委屈了?跟我耍脾气?」 沉冽浓郁的酒气,四散开来。 她几次将他推直,奈何他不用力,就这么像座山压在她肩上。 其实多半是倚在不锈钢的门框上。 双脚霍地腾空。 他拦腰就将她槓了起来。 她大惊,吓得下意识抓紧,他身上的短t无处着落,双手所落,掐住的正是他的皮带扣。 不敢扰邻,她压低声音咬牙道:「请放我下来!」 双脚重新落到地面上时,是在他房子里的沙发上。 一阵头晕目眩。 苏乔感觉,此刻在他眼里,他扔的不过是只沙袋。 偌大的房子里灯光明亮,装潢简约,色调大气却沉闷。 霍燕庭在沙发上大肆坐下,眸子因染了酒意,没了白天的犀利冷锐,却更让人心里摸不着底。 她有些狼狈地扶着沙发站起来,眼角不经意扫到那张干净的餐桌,那纸条、银行卡,分明是她上次留下的。 他拒绝她的偿还。 她皱眉,微微垂下头。 「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她抬头,直视向愠怒的男人。 他冷脸阴沉,眸似鹰隼,语调却是平和的。 心跳一窒,她本能退开一步。 他耐性已尽,冷喝:「把衣服脱了!」 她脸色雅白,垂在身侧的两手一点儿一点儿地紧握成拳。
第029:是个狠角儿. 他突然起身,揪住她白色衬衣前襟一把拽过。 力道之大,敌过与男人对阵。 她自然是吃不住的,咚的一声,跪在他面前。 膝盖处的磕疼让她紧掐了眉心。 他将她提起,以双腿抵在茶几上。 「跟姓何的不过分了个把来月,这就耐不住了?」他的手上的力道收紧,磁沉嗓音温温缓缓的。 衬衣领子是挺括的,被他这样狠力的揪掐,顿时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一只手放肆地从她裤子伸进去。 「这儿就那么痒?姓何的以前让你很爽?现在他把你甩了就受不住空虚,迫不及待去找别的男人来填补?嗯?」 他撩着,本是极动听的嗓音,吐出的话却不堪入耳。 她两只手下意识的推拒,他的手跟长在里面似的。 男女力量太悬殊,即使他羞辱到这般,她却撼动不了。 紧紧闭着眼睛,假装不在意他轻贱的言语。 「真这么想为什么还躲?欲擒故纵?」他逼她抵鼻相触,清冽的薄荷加上浓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冷冷的低笑,「想做我霍燕庭女人的都知道,我不吃这套!」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怒喝,浓浓的酒气直浸她的五脏六腑。 眼皮被他拨得生疼,她不得已睁开眼睛。 他铸雕般的五官近在眼前,她却怎么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痛痒难忍,他下手很重,指尖的硬甲生生刺磨着她娇嫩的皮肉。 「给我记清楚了,你苏乔身上现在打的是我霍燕庭的标记!再怎么想男人,也只能求着等着我!哄我心情好了,自然会让你满足!」 他冷哼,长指残忍的一个用力。 苏乔痛得忍不住惨唿出声。 「这就受不住了?还敢找男人?」 他讽刺着,松开她衣襟,转而解她衬衣前的纽扣。 苏乔刚一接触到鲜活的空气,头一偏,张嘴就狠狠咬上他。 她用了所有力气,下腭骨似乎都挪了位。 一颗尖尖的虎牙粘着他昂贵的t恤布料陷进宽厚肩膀的皮肉。 他不躲不阻,反而冷笑:「是个狠角儿!」 大手勐力一撕,白色衬衣的扣子被崩得四分五裂。 休闲式衬衣,宽松款。 扣子一掉,衣料很快从她一侧细肩滑下,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的颈子、细肩、纤臂上红肿一块一块,有几处挤着密密麻麻的水泡,水泡破的地方开始脱皮。 虽不至惨不忍睹,但和她背上白皙滑腻的肌肤一对比,悚目惊心得很。 他盯着,突然就再下不去狠手了。 「松口!」怒气渐减,抽回手,将她衬衣粗鲁地拉起套拢,他喝道。 嘴里有股干涩的甜腥味,她只是紧紧咬着,牙关因用力过勐而在打颤,就是不张嘴。
第030:我敬您是君子,一言九鼎 「你属小狼狗的?以为这样我就弄不了你?」他冷哼,「再不松口我真弄你了!」 她这才缓缓松开,嘴角还遗留着他肩上的几丝血渍。 欺她至此,这女人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居然仍冷静得吓人。 想站起来,身体却脱了力,临倒下去之际,被他大力提起,扔在沙发上。 他起身,拿出手机打电话。 「赵均,接温言过来,荷塘公寓。」 说话间,他回头。 沙发上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正襟危坐着。 衬衣没了扣子,只能以双臂紧合着,尽管如此,她背身依然挺得笔直。 双手置于合拢的双膝上,面静如水。 他才下去的脾气就又被勾动了。 砸了手机,他冷着脸回房。 沙发下的羊毛地毯极软极厚,昂贵的手机砸下去,倒也安危无事。 温言是医生,很年轻的女医生,话很少,医术精湛。 查看一番,即诊出是紫外线过强而致灼伤。 从药箱拿了药,正准备帮苏乔敷,一只大手伸过来,接手了她的涂药抹膏工作。 温言告辞,虽然不说,其实她心里也挺好奇的。 好好的女孩儿,怎么就被晒成了那幅德性。 她虽然医术过硬,心思却很单纯,又怎么理解得了霍燕庭那个阅歷深厚、复杂难测的男人? 霍燕庭伸手,还未触及衣料,苏乔躲开,并欲从他手中将温言留下的药膏拿过。 他臂一抬,那药膏就举到了她够不到的高度。 她也不在意,一只手紧掐着衣衫前襟,她垂下眸,淡淡地问:「霍总看上我什么?」 酒意已半醒,换了深灰色衬衣的霍燕庭双手套进裤,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玩味的笑:「你倒自信得出奇。」 「没有最好,我不会是您想要的那种。」 她站起来,与他对视,神色清冷,不疾不徐地继续说:「您若计较,我会注意跟异性之间的相处,毕竟,我们有约在先。不管什么原因,今天和龙先生一起出去,是我的错,不管您怎么追究,我甘愿领受。霍总不会不记得,那纸婚约不过是两年之期,我敬您是君子,一言九鼎,对我一个女人想是不会太逾矩,我借您的是钱,没有其他!」 霍燕庭好不容易起丝怜悯之心,顷刻被她冷然的一番话打灭得烟消云散。 长腿悠悠一伸,刚好拦在欲迈步离开的苏乔面前,腿与腿相触。 苏乔蹙眉,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我还没给答案,你急什么?」他故意的,又逼近一步,一只大掌顺势掐起她的后颈,逼她抬起一张清傲的丽颜,「前一个男人没教你,只有男人越硬越好,女人却是越软越好,女人太硬,吃的亏越多!」 「答案您已经给了,我与您的要求正好相反。」
第031:这世上没什么是绝对的 他笑了,浅浅的酒窝,笑意满盈的黑眸迷人入骨。 「苏乔,你错了,我只说骨头太硬的女人会吃亏,并不是这种女人就没有吸引力。合约既然有个合字,也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既是君子,但你都送上门了,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温雅的笑着,头一压,一双厚薄适中、柔软湿润的双唇就贴上她脖间柔滑的皮肤。 唇舌用力,苏乔只觉得肩胛处最柔软的地方都被他咬下吞噬了去。 不过一阵,他松开唇,贴近她耳蜗处,嗓音磁缓温柔:「迟早有一天,你苏乔绝对会心甘情愿爬上我霍燕庭的床,我不急!」 他松开手,人也走开。 那撩人的气息还在。 苏乔漠漠,一瞬后,低低的说:「……这世上没什么是绝对的。」 虽然衣衫不整,仍挺直背嵴往门口走去。 何世轩对她许诺过多少句『绝对』来着? 绝对一辈子只你一个! 苏乔喜欢的,何世轩绝对无条件喜欢! 我们结婚时,我绝对给你种下一整园的合-欢,夏天花开满园,我们就在园子里跟我们俩的小猴子讲他们爸妈的爱情故事! 还有好多好多句,她以前一直都记得很清很深的,如今,似乎也记不那么全了。 「站住。」 门只在两步距离,苏乔停了步子,没有转头看他。 一张卡,一张纸条,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递伸过来。 正是那日她留下的。 瞳孔微收,她缩起手,拒绝接回,仿佛那卡里盛着什么烫手的东西。 他踱到她面前,落眼处,没有口袋。 哼了一声,一手拉过她的衬衣。 她皱眉,用力挥开他的手。 啪的一声,很是清脆响亮。 他微愣,似乎不相信临到这会儿了,她居然会反抗。 好声好气儿的耐性就又没了,高处待久了,顺从的人多,自是养成喜怒无常的脾气。 抬起手,一用劲,她柔软的衣襟就又落到他大掌里。 她两只手加上去推都没用。 他只拨开一边,将手中的纸条和卡轻轻巧巧地,就塞进了她一侧的凶衣里面。 这房间里冷气开得很大,卡身冰凉,突地贴上温热的皮肤,刺得她一个颤粟。 他墨沉沉的目光笼罩着她整个人。 他说:「没我的许可,这债,你永远别想还清!」 磁醇喑哑的嗓音,像宣咒。 ****** 博览会的官方设计主题几天后给出了结果。 组长ted在会议上宣布了主题词:soul,灵魂。 小组五人分头开始进行创作。 于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群英争辉,也是他们的职场生涯上最隆重的起点,每一个人都尽心竭力的格外认真。 苏乔一边构思创意,一边努力找工作。
第032:她苏乔也不是好欺负的 简歷投了无数份,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回音。 她不死心,继续在网上满莞城的找。 顺着苏素的意,也只能留在莞城。 苏素和龙亦飞母亲从青城回来当晚,苏乔难得的赖在苏素床上一起睡。 昏昏入睡之际,苏素听到苏乔很轻的声音:「妈,如果我去别的城市,你能跟我走吗?」 苏素蓦地就醒了,她没动,只是在窗外射进来的微弱月光里,睁大了眼。 半晌,才说;「这一辈子,我都离不开莞城了。」 苏乔就不作声了,眸光刚好定格在床尾墙上的一幅画。 那是苏素所绘的一幅水墨丹青。 藤织叶编的鞦韆上,两个小小的人儿紧紧依偎着挤着,正在盪鞦韆,小小的脚丫翘得老高,看那劲头,只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鞦韆后面,立着一个清清冷冷的男孩儿,一手插在裤兜,一手垂着,随时准备推送掉回来的鞦韆。 苏乔看着,只觉得被窗外月色所映,那绿色的鞦韆竟比平时更加美丽异常。 忙碌的日子如晨曦,起落不过眨眼间。 十多个昼夜的不眠不休,苏乔画完了与博览会主题相符的一套作品。 取名:復古的灵魂。 交稿期与小组组长约定交图的期限仅一天之差。 自毕业以来,除了毕业作品,这次是她第二次的呕心之作。 也许,潜意识里,想用自己天赋横溢的才华告知众人,她苏乔也不是好欺负的! 交图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寰宇设计部评审,再由寰宇高层过目后送h-reborn设计团审核,最后由总裁作最后拍板。 h-reborn高效率是出了名的,以往在中何,类似环节至少要半个月以上。 而在寰宇,一个星期刚过,结果就出来了。 名蔡卓的男同事名列榜首,经总裁钦定,寰宇就用他的设计方案亮相于本次博览会。 苏乔、程莱、赵惟之无一选上。 下班后,三人在食堂用餐,程莱大叫不平:「惟之,一轮一轮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是吧?乔乔一直第一,他蔡卓就算突然坐上火箭也追不了这么快吧?怎么最后不是乔乔反而是他?真是寒心啊,没想到堂堂h-reborn也会有内幕!」 其中的原因,苏乔猜到了八-九分,无外乎是他。 拉下程莱,她眉眼清淡:「吃饭。」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程莱不依,气哼哼地道。 赵惟之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程莱碗里,看着苏乔,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苏乔抬眸,看向赵惟之。 赵惟之对她一笑:「别气馁,你才华出众,潜力无限,迟早会发光。」 苏乔知她好意,也微微笑了:「借你吉言。」 结果公布不过一天,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第033:缘份却不只是这么浅的 那位蔡姓设计师突然不知所踪,连离职单都没交,他留在公司的所有联繫方式都找不到人。 连着两天,都没找到。 公司决定,让第二名延缺顶上。 第二名,正是苏乔,復古的灵魂。 不是没有期待的。 在苏乔静心坐在办公桌前等待公布结果前,手机响了。 她接听。 是赵均打来的。 他说:「夫人,请您下楼来一趟,我在公司门口。」 苏乔又查看了一遍邮件,结果依然没有公布出来。 在座位上又固执地坐了一分钟,刷新邮箱,仍旧没有。 她起身,拿了手机,下楼。 黑色的迈巴-赫,黑底白字的一串零字车牌,一身黑色西装的赵均。 赵均对她点头微笑:「先生让我过来,接您回家。」 苏乔被这一片的黑色惹得心情有些郁暗,闷闷地说:「我还没到下班时间。」 「先生说,您这些天气色不好,让您在家休息几天。」 苏乔郁色更甚,抬头,看向寰宇深绿色的玻璃墙体。 仿佛,从那儿能看出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 良久,她收回目光,往车后座走去,声调儿已经恢復平静:「回吧。」 到了公寓,赵均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先生现在人在纽约,说那边的网购平台有场假期嘉年华,他要在那边待些时日,您若是找他,就打这里面的号码。」 赵均倒是尽职,一直站在楼下,目送她上楼,又干等了半小时,才驱车离开。 时近下午,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苏素应是出去买菜了。 进了房间,苏乔将那个浅咖色的信封塞进抽屉最底层,打开电脑,第一时间查看公司邮箱里的公告。 果真,结果出来了。 苏乔再次被刷,官方解释是:因苏乔工作态度不端,上班时间无故脱岗,最终从设计师名单表上刷除,请苏姓员工到岗后必须为无故脱岗给出正当理由,否则,寰宇交对其作出相应处理云云。 同一时间,苏乔的手机响了。 是程莱和赵惟之打来的。 苏乔知道她们想说什么,按了拒接后,手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在阻她的路。 她联想到蔡卓,却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致他突然失了踪。 苏素见她难得有几天的假,提出一起去青城玩玩。 苏素求了几愿,有些成了的,就想着现在去还还愿。 她没告诉苏乔,虽然和龙亦飞事没成,可当时卜卦师算的结果,缘份却不只是这么浅的。 苏乔心情颓郁,自是不想出门,让苏素和龙亦飞母亲去了。 无所事事,一个人的家,心更显落寞。 午后的阳光大好,苏乔无事找事,早早将入秋时要用的被子一床床都抱到阳台上去晒。
第034:唯觉鼻头酸涩得发疼 第二床被子晒好,听见楼下有保安吆喝的声音。 苏乔住五楼,楼层不高,一探头,楼下的情况看得一目了然。 一辆蓝色货车,敞开的车厢里捆着两棵连泥的大树。 货车后面驶着一辆黑色路虎。 路虎车停下,从车里走出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天蓝色衬衣,黑色西裤,腕上的钢表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光芒,刺疼了苏乔的眸。 她下意识躲进棉被后,虽然距离天远,即使他抬头,都不见得能看到,纤白的指尖一寸一寸深陷进洁白的棉絮。 何世轩给保安敬了烟,似乎又塞了钱。 那保安便笑着回岗亭里去了。 穿着工人服的几名大汉从货车上将那树卸了下来,一直往公寓楼下空置已久的大花坛搬过去。 何世轩很大声的喊:「哥们注意点!别把叶子晃得掉光了!」 熟悉的清越干净的嗓音,一瞬间就唤进了苏乔的五脏六腑。 那些人拿了铁锹之类齐全的工具,在花坛里挖坑、栽树。 何世轩动作帅气地跃上花坛,拿了锹开始填土。 他每一个动作都比那些工人做得小心万分,深怕会伤到树似的。 暴晒之下做这种体力活,是养尊处优的何家少爷从未做过的事情。 不一会,汗水就浸透了他的衬衣衣背,浓密的短髮也湿漉漉地贴在额际。 种完树,工人都下了花坛。 他仍在花坛,埋着头一锹一锹将树旁高低不平的土堆铲得平平整整。 那一丝不苟的样,连栽树工人都不敢置信,堂堂中何继承人,竟对两棵不起眼的树木如此厚待? 整完土,他立起身,用双手拍拍树身,看见其岿然不动,这才咧开唇角笑了。 他跳下花坛,拍拍手:「辛苦了!走吧!」 工人又一起上了货车,轰鸣而去。 一贯洁净如冼的何家少爷,此刻纯蓝的精工衬衣、干净的俊脸上,泥尘遍布,他不嫌不弃,定在原地,抬起头,往那扇熟悉的窗望去。 日头白灿灿的,他努力睁大眼,看得双眸发胀,却再也看不清那扇窗子的模样。 阳台上的阳光很辣,苏乔如根木头,一直僵在原地,任阳光肆意灼烧浑然不知,唯觉鼻头酸涩得发疼。 那树,她自然是认得的,正是合-欢。 ****** 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加蒂会所。 庆功宴毕,一起来会所的只h-reborn在纽约,霍燕庭的几十个心腹同僚。 一轮酒水未断,一名金髮女子敲门进来,翩翩起舞一番后,请在座boss们列数心目中的情-人类型,她去给各位物色邀请。 这也是加蒂会所数百年来吸引远近来客潜在的老规矩。 许多知名人士、财阀公子慕名而来,为的也是能一睹别人照自己心中所想,而特地找来的情人是什么样。
第035:便宜你小子了 无非是男人猎艷的把戏。 这世上,男人猎艷的方式数不胜数,而处于财富金字塔尖的男人,都不是圣人,自然免不了俗。 女郎说完,除了霍燕庭依然沉铸稳坐、倚靠在真皮沙发背假寐,以及几名年轻的还初涉此等场所有些放不开外,其他男人们均激-情高涨,各种语言混杂,起闹声、交谈声热闹沸腾。 女郎不愧是做这一行的,不用纸不用笔,众人七嘴八舌所提的要求,她一番口头复述下来,居然毫釐未差。 有人打趣:「lucien,给这美女的记忆力打个分呗!她估计跟你有得一拼。」 坐在霍燕庭身旁的助理黎越皱眉,义正言词地喝道:「tell,你喝多了!」 那人就大笑起来,出口语改成中文:「哟,把霍爷跟这鸨头比,黎特助不乐意了!霍爷,黎特助要是个女人该多好,咱要省掉替h-reborn未来的总裁夫人操多少心,是不?哈哈哈。」 黎越再懒得跟这个醉鬼唇口舌,端起酒杯,自斟自饮。 「好了,先生们,我这就按各位所提要求下单去了,还有什么需要加的吗?」女郎笑容灿烂,一幅好身材摆成诱人的姿态,高声问。 一双盈盈的碧色眸子却若有若无投向沙发正中的霍燕庭。 会所有规矩,一切消费皆需自愿,客户需要则满足,不需要的不可主动推荐。 tell自然是瞧出她的意思,大手一挥,高声笑道:「相中咱们这位爷了?可惜,这位爷不喜欢记忆力太好的女人,他喜欢的那型我知道,你给加到单上去,脸嫩、嘴小、凶大、臀大、腿长无脑的处,照着这样儿去找就行!」 「ok!」女朗一拍单子,朝在座各位一一抛了个如丝媚眼,一摇一摆地走了。 很快,一熘十几个各形各色的女人陆续走了进来,并准确地坐在刚才提要求的各位男士身旁。 霍燕庭身边来的是一名看起来也就十八刚出头的乌克兰姑娘,肤白似瓷,身材窈窕有致,一双蓝色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笑更勾人。 众人众贊这鸨头选的妙,给霍爷找来的真真是个可人儿。 霍燕庭今天几轮下来,酒喝得不少。 缓缓睁开眸,扫了身旁姑娘一眼,却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兴致就索瞭然。 一瞬觉得眼前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也都失去了往日诱人的色彩。 起身,他从沙发人群里走出来,在衣架子那取了西装外套、领带,寡寡然出门而去。 众人都怔然,眼瞅着人走了,才反应过来:大boss今儿抽什么风? tell将那名乌克兰女孩往没有下单的黎越身上一推:「喏,便宜你小子了!」 黎越瞪他一眼,也起身,大步出去。
第036:人不对,一切就都失去了滋味 会所门廊下的霍燕庭气宇轩昂,矜贵沉铸,尽管此刻俊颜漠然,仍引无数胆大热情女子前扑后继。 黎越将车开过来,还未停稳,已见boss沉颜过来拉门,他吓得瞬即剎车。 车子启动。 霍燕庭摇下车窗,点了支烟,拿着手机,直觉就想拨苏乔的号码。 明明那串数字早已烂熟于心,长指踌蹰半晌,拨通的却是赵均的号。 苏乔的《復古的灵魂》,霍燕庭于建筑业也是内行,一落眸既知是精品。 拒推不单单因为是她苏乔所作,更重要的一层,他自己都不肯承认,这女人太过天赋异禀,只怕一面世,在业内即会引起轰动。 轰动后产生的后果,是他的私心所不允的! boss人走,留下的却未因此减兴,会所的豪华包厢里,有人用中文发问:「霍爷怎么啦?今儿可是咱们平台十几年来最高成交额的一天,按他的性子,狂欢彻夜都不算过吧?」 tell低低笑了,回了一句很是意味深长的话:「人不对,一切就都失去了滋味。」 在座哪个不是人精,一句话里有话,瞬间引众人围观。 tell在身旁白人女子脖间嗅了一把美人香,这才悠悠然开口:「国内的,去年还在坎城走过红毯,姓魏,那姑娘对霍爷上心着呢,从认识起,正处于事业巅峰期的她就彻底息影退出圈子,就为了霍爷能随传随到。」 有人接着补充:「去年在坎城红毯露过面的国内魏姓女星有三,今年开始淡出的就只有那一位人称『天仙子』的魏姓女子了。」 tell打了个响指,又正色道:「心里明白就行,这事,也就咱们之间闲极扯扯,可不许对外透露一个字!」 议论这事时都用的汉语,言毕,tell又拿汉语试探在座应召女郎,确信没有听懂的才安下心,豪华包厢内重回欢场气氛。 ****** 一连被迫停岗数天,苏乔心知已无望了。 考虑一番,决定将《復古的灵魂》以个人名义出-售。 她与本市的蓝天设计工作室素有联繫,之前也有过不少次交易。 这期间,苏素又提起过龙亦飞。 似乎他本人倒没说什么,反而是他母亲,极喜欢苏乔,道是如今能做得一手好饭菜的女孩儿太少,长相好,性子又柔顺,真真是做媳妇的上上之选。 数次提起,苏乔只是一笑带过。 苏素怨:「你这丫头,煎熬人得很!」 苏乔苦笑。 自个儿心里的煎熬,讲都没地儿敢讲。 方方面面都想顾着,却又偏的一头都难以顾全。 小半个月以来莞城无雨,苏乔拿着图纸捲轴出门数里,天空却难得的飘起细细的雨丝儿。 没有带伞,所幸今日穿着休闲,白色修身衬衣、卷腿牛仔裤配小白鞋,跑几步就赶上了公交车。
第037:手心里只有空气 蓝天设计室在莞城虽名气不大,办公室所处的位置却是黄金地段,于华英路后面的附街——华文路。 年过半百的杨晓既是这儿的老闆,又是这儿的首席设计师。 苏乔将带来的三维效果图、平面图一一打开,摊在他的办公桌上。 杨晓扶着眼镜,围桌足足默看近半个小时。 苏乔坐在办公室里右侧的沙发上,等待沽价。 往常一来,都会有助手送饮料茶之类的上来。 今儿坐了许久,仍无人答理,杨晓似乎也忘了这么回事。 苏乔倒不是计较一杯茶或是一杯饮料,可常礼不再,心里自然是会有所察觉的。 果真,看了许久的杨晓终嘆了口气,开口:「好创意好匠心啊!上乘之作却要就此被掩埋,真是可惜,可惜了。」 他一连说了两句可惜。 苏乔心里基本就有数了,她站起身,面色沉静地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能收吗?」 杨晓开始捲图,动作小心翼翼,很是惋惜的说:「对不住了苏乔,我这儿现在不缺设计稿。」 苏乔直直看向他,认真地问:「我第一次找过来的时候,您说的也是不缺图纸,那时您是不信任我这个后辈,后来您看过图,还是收下了。杨总,这次不收,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杨晓将图纸双手奉还给她,苏乔去接,他似万分不舍,握着图的手好几次加重力道,如此反覆几次后,才终于舍手放弃。 「我杨晓半辈子在这行摸爬滚打,那次破例以个人名义和你做买卖,也确实是看中你。这幅《復》,也的确是顶乘好作品,以我的眼光,如果弄成实例,说不定会令业内许多精英都大开眼界,可我真不能收,不仅不能也不敢。」 言毕,杨晓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幅逐客之势。 握着画纸的纤指情不禁一点一点收紧力道,她缓缓地开口:「是叶氏的叶蔚小姐吗?」 杨晓似乎一愣,随即转过身,皱着眉头:「你还是赶紧走吧。」 苏乔低了头,几秒,又恢復了清冷,到桌旁将画纸细心地装进捲轴,背上,说:「不会难为杨总。」 临出门之际,杨晓些许不忍,沖她说出不收的真相:「叶氏的叶总监是一方面,另外还有一方面的压力,你说你挺老实一丫头,也不知到底做了什么,得罪的竟是些惹不起的!」 苏乔顿了步,回头,回他一抹笑:「我心里有数,谢谢您了!」 这笑,却让人瞧着心酸。 何世轩刚要出电梯,眼角不经意就扫到那一抹熟悉的白。 他迅速按了个楼层的数字键,正好赶在她看过来之际,电梯门徐徐合拢。 再回到这层,她已不见踪影。 他瞬间有一种伸出手,想握住什么,最终手心里却只有空气的失落感。
第038:这点特权都没有? 这种单独偶遇机会难如登天,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白放过。 他不能让她看出,他和蓝天设计室有来往。 她什么样的性子,他最了解。 外表纤弱如柳,骨子里却是清傲得要命,要让她得知这一层,只怕她首先看不起的就是她自个儿的能力。 和杨晓匆匆见了一面,要议的事情也长话短说。 何世轩从蓝天出来后,开着车就往附近的公交车站勐赶。 眼看公交车停稳,她举步欲上。 他将车倏地挡在距公交车车头仅数厘米之处,急剎的车轮擦地声渗人入骨。 公交司机从窗里探出头就吼:「怎么开车的?没看这是公交道啊?开豪车牛-逼啊?出车祸一样要死人!」 何世轩不理会他的叫嚣,冒雨登上公交车,跑到头髮已经微湿的苏乔身旁,牵起她,拉着一起下车。 被他推着送进黑色路虎副驾座前,她冷斥:「你干什么?」 「上车再说!」不容分说,他将她推上车,嘭地关了门,又快步回到驾驶座。 一路急驰,十几分钟后,在一处环境幽静的园子外停下。 园墙上,有探出头的雨打后的枝杈树叶,及一幢浅灰色的小楼。 斜风细雨里,园门上方被雨水淋得朦朦胧胧的两个字,如针般,细细密密扎痛苏乔的眸。 这是他用自己的钱买下的,曾经戏称,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花园。 里面的一草一木,一装一饰,都是两人亲自规划,亲自设计,又亲自找工人来装的。 名字是他所取,两个字:乔苑。 她问:「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在小花园的长椅上,他搂着她,笑得岁月静好:「好听呀。你既是我,我也是你,我们本就是一体,分什么你我?」 如今,乔苑依然名乔苑,人却早不是那时的一双人了。 他下车,从后备箱拿了一把大伞,撑开,过来拉开副驾座的门,接她。 她僵在座位上,不肯下车。 他收起伞,重回驾驶座。 从车屉里拿了块干净手帕,他替她拭发,动作熟练得就像每天都做一样。 她想起那天他在她家楼下顶着烈阳栽树的样子。 眼眶就有些热,心里刻意压制的酸和涩止不住的往外冒。 抬手挥开,她语气清冷:「何先生请自重!」 一声何先生,何世轩的手就僵在了半空,再落不到她发上。 他坐回去,手中的帕子抬了抬,最终朝着前车玻璃砸了出去。 「我听说你参加博览会的设计稿被刷掉了?为什么?」重新转过来的他,已经恢復公众面前的斯文雅致,「你现在不是他的人吗?这点特权都没有?」 「这是我的私事。」 「我不是要笑话你。」他英挺的眉头微蹙,「他那种人,不是单纯的你能应付的,不管他做什么,你别太交心。」 - - - 题外话 - - - 在后台一不小心看到有惊喜!好激动啊!可爱的小花花,还有闪光的钻石,到底是哪位美丽的小伙伴送的呢?谢谢亲爱的!这几章插入一些引火点,后面才会有爆发戏哈!
第039:道听途说的东西你也信 她莹亮的眸光忽地直视向他,反问:「他是哪种人?」 他想了想,说:「心机深,手段辣,吃人不吐骨头。」 她轻轻笑了:「越复杂越高明的男人,眼光一向独到,无利可图如我,他对我除了真心,还会有什么理由?」 「你别天真,鬼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到时候丢了身又丢心,哭死都没人心疼!」 苏乔冷讽:「在莞城如神祗般的男人,如对我真能费尽心思花尽手段,我自豪还来不及。骄傲如他,相信也不会一边跟我恋着,一边又跟别的女人谈婚论嫁。」 他眸色愈沉:「你还在恨我?」 「何先生高估了,于我而言,你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了解你,咱们别说气话了行吗?」他伸手,握住她纤白的臂,「我只是想帮你,六月份你妈妈住院,为什么不找我?我听说花了一大笔钱,那钱从哪来的?」 「我有莞城大财阀做男友,还操心钱吗?如真想好好说话,何先生就该放开我的手!」 「你一向清高,自尊看得比命还重,会向认识不久的男人开口要钱?」他不仅不放,反而拽得更紧。 苏乔冷下脸,默了会,说:「我确实要了。」 他这才缓缓松开了她,眸色渐渐染满悲凉。 良久,他重新发动车子,不再说话,脸色阴郁得厉害。 一直开到荷塘公寓附近,在公路边停了,没有开进去。 他从车座后方拿过一把摺叠伞,扔在她双腿上。 又从车屉里拿出一张卡,低沉的说:「这里面是三十万,密码是你生日,弥补你妈妈生病那会儿我不在你身边的过错,那时候,我们毕竟还没有真正分开。」 苏乔自然是不会收的,伞她拿了,下车。 他追着探出身子,抬高声音:「我知道,他最不缺的就是钱,有他在你身边,你并不需要。可他是他,我是我,那时候,帮你的只能是我,他没资格!」 苏乔回头,突然将手中的摺叠伞也一把扔了回去,冒雨回家。 「你给我回来,不许淋雨!」他大吼,从副驾座开着的门爬出去,「乔乔,你站住!苏乔!……」 苏乔奔跑起来。 何世轩站住了,杵在雨里,一直看着她慢慢儿变成一团影子。 ****** 拉斯维加斯。 萨默林西北区别墅群,ick别墅。 霍兹雅縴手执壶,将滤过一遍的大红袍缓缓注入白瓷薄壁的茶杯,胭脂红唇轻启:「又有喜欢的人了?」 坐在对面藤制靠椅上,正审核电子文件的霍燕庭眸未离手提屏幕,磁醇的嗓音漫不经心:「道听途说的东西你也信。」 霍兹雅抿着唇笑,一手端杯,一手托底,十指所端的姿势优美,递送给他:「三十好几的男人还定不了性,希望这次久一些,至少坚持到让我睹一面才好。」
第040:这世间很奇妙的 霍燕庭长指利落,又签了几份紧要的,这才合了手提,接过她送来的茶水,饮茶姿态优雅。 而后,倚向椅背,慵懒地眯起眸,瞅向巨大落地窗外的绿景,养养眼睛。 「你都说了不会长久,有什么值得看的。」 「真是如此吗?」她笑容加深,「你国内的那点产业跟这边比起来,用得着天天坐阵守着?要不是我三邀五请,平台那边的事一完,这会儿功夫,你只怕早飞走了。」 「产业总是越做才会越大。」 她轻哼:「都说我们女人口是心非,我看呀,你们男人也好不到哪去,一边抱着搂着可亲热,一边又在别的女人面前装潇洒。」 「我说一大早的耳朵根子发烫,敢情是你这丫头在说我们男人的坏话呢?」清朗的男人嗓音,从门外一路进来。 霍燕庭侧过头,笑:「可不是,就这么会子功夫,我被她批得真是体无完肤,你小子,要现身也不早点!」 「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体无完肤?要让大哥瞧见你,一通说下来,按你的说法,是不是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了?」站起身来的霍兹雅,瞪他一眼,笑声连连。 「当着lucien的面提大哥,兹雅你太不厚道了。」 霍燕庭只笑不语,瞅见霍西景手上的盒子,挑眉:「又哪里惹着她了?」 霍西景叫:「我什么时候敢惹她了?这是她指名要我去找的东西!」 又将手中的黑色丝绒宽盒放置在红木茶几上,打开,道:「总算让我找着了,几个月我都没干正事,就为帮你找这个,兹雅,这次你可真得好好感谢我!」 「对你来说,这才是正事!」霍兹雅伏下身,从设计精緻的盒子里双手托起一块手錶,双眸大放光彩,「太漂亮了!」 霍燕庭瞅一眼,不屑:「两块表而已。」 这地球上叫得上名的奇珍异宝,她霍兹雅都见过,叫不上名的无名宝贝她也见识无数,霍燕庭真不敢相信,还有什么好东西能让她另眼相加的。 「你们男人不会懂,这世间很奇妙的!」霍兹雅一点一点抚过錶盘上方的一颗深蓝色宝石,爱不释手。 霍西景也点头:「二哥,这真的是好东西,价格能赶上小半座国际知名城市了。」 「俗人!」霍兹雅讽他,轻拿轻放下手中一只,又拿起另外一只,细细观赏。 「这东西有什么讲究?」霍燕庭直起身,长指拈过她放下的那只。 錶盘设计简约,里头细钻点缀,贵金属錶带,顶上一颗宝石,根据光线时而深蓝,时而天蓝,时而浅紫。 从这颗清蓝转紫的冷光宝石上,霍燕庭脑海里霍然冒出一张脸。 五官清冷,眼神如定。 却是莞城苏乔的模样儿。
第041:早知道死活都不请他过来了 「手錶本身是特别订制,art的作品,你手上的这块不也是出自他的手?」霍兹雅对着霍燕庭解释,「可是,这些都仅仅只是其次,知道《titanic》吗?」 霍兹雅卖弄玄虚。 因为一念想起她,且冥冥突生了一种强烈的想归之心。 霍燕庭敛了神,墨眸缓缓转至邃然,俊颜冷沉下来。 「rms?titanic?」霍西景在沙发上挨着霍兹雅坐了,问道。 霍兹雅点头,将手錶上方的蓝宝石指给他们看:「女主在里面戴了一条『海洋之星』,那颗的原身现在被国家收藏了,而这颗,是它的姐妹石,名『命运』,是蒙古帝国宫廷传出来的,绕了大半个地球,十年前我听说它被一名英国伯爵带到了美国。据说拿到这颗宝石的,冥冥之中都会有神灵佑其周围,神奇得很。」 最后一句两无神论者的男人自然是不大信的,可对这两块表的价值,却是有了新的认识。 「听说不知什么原因,后来落到了一对富豪夫妻手里,那两人感情深厚,就将其一分为二,制成了这一对情侣表。」她将稍小的一只女表戴上手腕,伸到霍燕庭面前,让他帮着系搭扣。 霍燕庭完全选择忽视,反而拿起另外一只男表,陷入沉思。 霍兹雅瞪他一眼,转而伸向霍西景,后者自然愿意。 戴好表,霍兹雅百看不厌,瞅见霍燕庭望表入神,夺了他手中的表,又拉过他劲实的左腕,笑盈盈地说:「反正我现在也没人可送,这只就先借你戴戴。」 不待她将他手腕上原有的手錶摘下,他收回手,对她漾开一抹迷人的笑:「兹雅,二哥从未求过你什么,对吗?」 看着他颊上隐现的浅浅酒窝,霍兹雅下意识护住戴着手錶的手,警惕:「你想干什么?」 霍燕庭哄娃娃般地牵过她的手,长指灵活,几下就摘下了那块女式手錶。 俊容笑得童叟无欺:「等兹雅你有了心上人,二哥送你更珍贵的东西。」 霍兹雅想去夺,那人已经将两表装入丝绒盒。 她怕生夺又摔着了宝贝,只能任他大步流星就走了。 急得大叫:「喂,不许送给那个魏——」 又转而看向霍西景,急得不行,「那女人叫什么来着?」 霍西景忙道:「魏芸菁。」 她又叫:「不许送给魏芸菁,她不懂,会糟蹋,这宝石通灵性,会生气的!」 霍兹雅望着他潇洒远去的伟岸背影,黯然嘟囔:「早知道死活都不请他过来了!」 霍西景在她旁边,看着她,隐隐的,俊眸浮起微伤。 ****** 霍燕庭打电话来的时候,苏乔正在邻市面试。 他在电话里说:「你人在哪?我让赵均去接你,一个小时后到西园机场!」 - - - 题外话 - - - 昨儿个好像都没有加收藏的样子,好三心好三心…… 小伙伴们,有人在看吗?
第042:得寸进尺的玩意 前面一个人已经进去面试好一阵,应该马上会轮到她,她有点急,也就没考虑他的话,下意识问:「去那儿做什么?」 他说:「接我!」 苏乔就怔了。 眼见面试室的门有所松动,苏乔看重前程,双手捂着手机话筒,压低嗓音说:「抱歉,我现在没时间。」 果真,面试室的门开了,前面面试的一个已经走出来。 收起手机,她起身,手上捏紧装着各种证件复印件的文件夹,快步进去。 她说没时间,霍燕庭还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前几次,她都是逢叫必到。 直到手机那头只剩下盲音,他才真信了。 肖君莲说过,女人天生就是得寸进尺的玩意儿,熟一分,她进三分,熟三分,她进八分,再惯着,她就不是你女人,而是蹬鼻子上脸直接做你姑奶奶了! 她苏乔也属这类型? 拨通赵均的电话,他冷声问:「她最近都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 赵均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 忙答:「在找工作,本市面试了好几家,应该没成,近几天又去了邻市。」 英眉越蹙越深,霍燕庭喝斥:「谁给她的权利?一天没和h-reborn解除合同,她苏乔就是h-reborn员工一天,她想脚踏几条船?」 这种问题,赵均怎么答得上来,额头冒汗,在那边语无伦次:「这……这……」 「信封她拆过吗?」 「接了,当时没拆,后来……后来也不知道……」 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他冷哼了一声,才说:「我一小时后到西园机场,你跟黎越也说一声。」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机场。」 电话挂断,飞机机组人员过来通知:「总裁,可以起飞了。」 从美国到莞城,即使是私人飞机,因为航线原因,中途也要落地一次,相当于转一次航班。 「嗯。」霍燕庭点头,面色很不好。 机组人员连用餐选择都不敢细问,默默转身回后面的服务舱。 一小时后,赵均准时接到霍燕庭。 原先准备先去公司,因为一通被拒电话,霍燕庭决定先回荷塘公寓。 此时已近下午四点,莞城天气很好,阳光依然热烈,路旁绿荫似锦。 挡板没升,赵均从后视镜偷偷打量到,霍燕庭脸色很差,墨眸冷沉。 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时差的变化,再加上归心似箭,吃睡不好,即使是铁人,此刻身体也是疲惫的。 更多的,却是心是焦的。 焦得他烦躁。 一个徐徐的转弯,车子流畅驶进公寓楼下的小广场。 小广场上有车道,有大大小小的几个花坛。 人未下车,霍燕庭一双冷锋般的眸子,就定格在了最大一处花坛里的两株绿树上。 瞬间,胸腔间隐忍一路的怒涛开始放肆翻涌。
第043:明明不稀罕,为何要结婚 赵均小步跑着过来,拉开车门,语气小心谨慎:「先生,到了。」 他死死盯着那两株这辈子怕是死都认得的两株合-欢,沉静地问:「我再问你一遍,这些日子她跟姓何的见过吗?」 赵均心一紧,额头又冒出大颗汗滴,垂头,吱唔:「……先生,我……不知道。」 他突然怒喝:「老实回答!」 霍燕庭本就气势威赫,这一怒,更是令人胆畏生寒。 赵均一颤,闭了眼就一五一十报了:「见过一次,夫人去蓝色设计工作室那里碰上的,后来,后来坐的何先生的车离开……」 察觉到霍燕庭越来越青黑的酷脸,赵均吓得声音越来越小。 霍燕庭冷着,坐在后座沈铸未动。 良久,他醇厚的嗓音重回沉静,徐缓地问:「她跟他去的什么地方?去了多久?」 「一处叫『乔苑』的园子,不过夫人没下车,只是在那门口待了一会,何先生就送夫人回来了,他们什么事也没有!」赵均开始隐隐为苏乔感到不安,着急着解释,想让先生至少气消一点。 「很好!」霍燕庭突然笑了,这笑,却让人情不自禁毛孔直竖。 他下车,银灰色衬衣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是开的,他又抬手,扯开了第二颗纽扣。 临上楼之际,他又回头看向那两株合-欢。 花已落尽,只剩枝叶满树,苍翠得茂盛。 赵均抹了把汗,等那道颀长伟岸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道里,忙拿出手机拨苏乔的号码,却被告知对方已关机。 他不禁下意识地掐紧了拳头。 主人的这段婚姻他真的看不懂,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和夫人的关系陌疏如路人。 他不懂,明明不稀罕,为何要结婚,既然不在乎,为何又处处欺负人管束人? ****** 面试官其实就是这家建筑公司的老闆,四十出头,长相削瘦干练。 公司不大,十几个人的规模。 他将苏乔的简歷和证件都看了个遍,皱眉:「苏小姐,我记得我们公司没有通知您来面试啊。」 苏乔压下尴尬,礼貌地微笑:「不好意思,我的确没有接到贵公司的面试通知,可我现在真的很迫切需要一份工作,您可以看看我的证件和简歷,再考虑考虑好吗?」 他将资料都合起来,递还给她,依然摇头:「抱歉,我们公司暂时不需要。」 「我刚才在您公司都打听过,确实需要一名室内设计不是吗?」 他皱眉,几秒后,从她的复印件内将简歷重新挑了出来,说:「这样吧,你把简歷留下,我请我们公司的设计部门看看,有消息了再电话联繫你。」 「电话联繫一向是委婉的託词。陈总,请您再考虑考虑,我可以先试工,如果不满意您再让我走行吗?」苏乔坚持,颇有点死皮赖脸。
第044:令人噁心 她也是没法子,一身的债,她和苏素生活在莞城,这样的大都市,一进一出哪里都要钱。 在寰宇他做到那份上,分明是在逼她自动离职,才上几天班,自然是无工资可言。 在莞城找工作、卖图纸也再无可能。 被称作陈总的男人不耐烦了,站起身,抬高了声音:「我说了现在不需要,你这人怎么好赖话不分?请你出去!」 苏乔心里难堪,却也无法,只得站起身来,把复印件都收起来,看了一眼那张准备留下的简歷,伸手,又拿了回来,和复印件一起装进文件夹。 转身,出去。 刚至门外,从未合紧的办公室门里传出声音。 那陈总对旁边的助理小声叨叨:「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就她这种,也难怪别人满世界睹她的路。」 「陈总你说她长得像能得罪那么大集团的人么?」 「人不可貌相你不懂,鬼知道她做了什么天大的缺德事儿,要不然,他们能在整个莞城乃至莞城邻近几个市下那么大的本钱,就为了断她一个女人的生路?」 「也是哦,看她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定是男女之间的事哦。」 「你这小丫头,想像力挺丰富啊,我考考你,知道你老闆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干什么呀?」 「当然是亲亲你这聪明甜蜜的小嘴儿……」 苏乔加快步子,迅速离开这儿。 她为自己刚才的求收留而感到羞耻,此刻,她只觉得这儿龌龊至极,令人噁心。 坐上公交车回去之际,她拿出在进面试室前关掉的手机,重新开机,不小心按出通话记录。 第一通正是面试前和霍燕庭的通话。 当时她也是怕他像许久以前那一夜那样,她不接就又打过来,所以才关了机。 此刻,想起那会儿直接了当的拒绝,不禁有些后颈发凉。 想拨过去,解释一番,手指在号码上绕了几圈,终究没有按下去。 这座城市离莞城并不远,公交车有好几趟都是两城相通。 一个多小时后,她回到所住的区。 回家之前,又去超市买菜。 今天临出门之前,苏素交代过,如果回来得早,就带点新鲜青菜和水果回去。 到公寓楼下,微微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两棵合-欢,在斜阳下紧密相依。 繁密的枝,绿绿的叶。 都不用上前去看,就能猜到那树身上一边刻着乔,一边刻着轩。 心里头,没来由就一片暖意浮过。 心情很快从面试的阴霾和霍大总裁电话的不安里走出,她嘴角漾着浅笑,上楼的脚步轻盈。 用钥匙打开门,她在玄关处边弯腰换鞋,边轻快地叫:「妈,我回来了,你一向爱吃的水蜜桃今天楼下超市打特价,我买了好多。」
第045:只好非拆不可了 家里静悄悄的,苏乔以为苏素又在房间写字或者画画,一时忘了时间。 她将购物袋放在桌上,穿着拖鞋轻手轻脚推开苏素的房间门。 「妈!」脑子一阵晕眩,她夺步进去。 苏素仰躺在地,一只脚还伸在书桌下面,想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直接晕倒在地的。 脸色惨白,刚触及她的手,发现骨头都似脱了力。 苏乔匆忙拿手机拨120,双手发抖,简单三个数,竟费了老大力气才拨出去。 抢救后,苏素手背上挂着点滴,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苏乔连忙上前,问了情况,一起帮着推进已订好的病房,又转到病床上。 苏素还没醒,医生说幸好送救及时,是因大脑一时补血不足才导致的晕厥。 如果平时没有类似症状,则可能是受到外界刺激或严重打击才出现的一时性晕倒。 苏素从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如医生所说,则有可能是受了打击。 可她能受到什么打击? 自苏乔大学开始做兼职赚钱起,苏素就没再出外做过事,她一向清高傲气,外面的诸事诸人皆看不惯,以前,若不是为了生活,她也不会出外工作。 苏乔静静坐在病床旁,看着她沉睡的雅白面容,心头酸疼阵阵。 一瓶点滴输下来,天色就黑了。 苏乔出去买了吃食,回到病房,苏素已经醒了。 人似乎依然不好,一双眼睛直愣愣地,只是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妈,你醒了。」苏乔将打包好的粥盒从袋里拿出来,放在床边的矮柜上,又去扶苏素,「医生说了没事,养两天就好了,我买了紫薯粥,坐起来喝点。」 苏素不动,悠悠地开口,嗓音还带着哭过的嘶哑:「乔乔,荷塘公寓要被强拆了。」 苏乔脑袋嗡了一声,人就僵住了。 ****** 一套黑色ol裙装显得叶蔚意气风发,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如雪晶莹。 苏乔双手紧掐着双腿上的包包,这才控制住将面前一杯冰水泼她脸上的冲动。 她开门见山:「怎样才可以不拆荷塘公寓?」 叶蔚笑:「你离开啊,之前就说过,你搬去莘城或者更远的城市定居,搬到我想都不会再想到这世上有你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再费心费力。」 苏乔眸色冷沉:「我不会走。」 叶蔚双手很是优雅的一摊:「好吧,那荷塘公寓,只好非拆不可了!」 「真没想到,堂堂叶家千金,自信心竟薄弱到如此地步!」苏乔松开了紧握包包的双手,柔化了清淡的眉眼,「我在想,如果让你未婚夫知道你眼下所做的事儿,会怎么想?」 叶蔚冷笑了:「我以为你苏乔真有什么本事,敢跟我一直死槓到现在,说到底,还是想着在男人那里讨便宜那一套! - - - 题外话 - - - 谢谢亲们的荷包鲜花钻石哈。 我在努力更,亲们的收藏留言在哪里?……
第046:我就再无处安身 叶蔚冷笑了:「我以为你苏乔真有什么本事,敢跟我一直死槓到现在,说到底,还是想着在男人那里讨便宜那一套!可惜,何世轩现在是我的,他连你的名字都不屑再听!哦,我想起来了,那次在厉家菜,霍总裁身边那个女人好像是你吧?怎么?难不成你以为这样就有了倚仗?你不知道吗?拆公寓这个方案可就是他亲手推波助澜,我后续接手的。或者,自那餐饭后,他身边又换了多少轮女人你压根就不知情,还蒙在鼓里翘首以盼他的到来吧?」 她掩起唇,娇滴滴笑得分外动人。 苏乔只觉得此刻骨头缝里都是凉的,才松开的双手,再次紧紧相握,指尖直扎柔软的掌心。 ****** 从消息散布开,一向清静的荷塘公寓就成了热闹的场所,开发商、评估师等等络绎不绝。 「当时那么大一场邪火,把这黄金宝地瞬间变成无人问津的坟场,事过多年,莞城流动性大,那场火现今也没人在乎,这地,也就跟着又被看重起来了。」两名西装革履的老者,在公寓前后转悠,聊着,「这几栋小产权公寓当时也是权宜之计,现在也是到了还原它价值的时候了。」 苏乔从他们身边走过,一颗心凉到极点。 苏素从医院回来,愁绪未散,吃喝不问,身体自然也不见好。 「不想吃也吃点,当是为了我行吗?」苏乔将饭碗托至她唇边,举着一勺饭菜,坚持餵道。 苏素不动,只是定定看着床尾墙头那幅水墨丹青。 良久,一滴清泪从苏素眼里缓缓淌下,她哀伤地说:「离了这儿,我就再无处安身了。」 「妈——」 苏素突然抓住苏乔一只手,近乎哀求:「乔乔,你去找找他们,问要多少钱才能不拆这儿好不好?多少钱我们砸锅卖铁也给他们,不够我去卖肾卖肝卖什么都行,你去求求他们好不好?妈真的离不开这儿呀。」 苏乔心里酸得发疼,只恨自己无能,逃不出现实残酷的网。 两人心里都清楚,荷塘公寓是小产权房,除了律师见证合同,房产地、土地使用权、房产契证三证一项都没有,要拆掉,她们任何补偿都得不到。 当初买下这也是花光所有积蓄,又借了些才凑上的。 现在如果重建,即使建住宅楼,母女俩倾尽所有也是绝不可能再能进来安身。 「这儿就是我的命,是我的命……」 苏素吃不下,苏乔也没了胃口,坐在饭桌前,端着饭碗,脑海里久久迴荡着苏素撕心裂话的话,心也像被什么硬扯着一样,撕裂般的疼。 苏素死守这块地不离的心,苏乔是明白的。 ****** 热闹繁华的中心区,雄伟碧绿的建筑物矗立在蓝天下,显得分外安静。 造型像展翅欲飞的雄鹰,张开的双翅仿佛要腾空一起,眨眼扑向广阔的蓝空。 绿意浮动的莹光墙体一侧,几个鎏银的英文字母尤为醒目——h-reborn。
第047:匆匆忙忙,谁也不是闲人 reborn,重生。 苏乔仰头看着,只觉得讽刺。 叶蔚看得真准,她苏乔最终的本事,不过是寄予男人的西装裤之下。 站在大楼正门口,她如一支青竹,腰杆直立地看着漂亮高雅的旋转玻璃门里进出的人。 她看着他们,进出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她。 个个脸上神情有异。 不过,这异色均不过几秒之间,能在这儿工作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各有事情工作在手,匆匆忙忙,谁也不是闲人。 苏乔没有给他打电话,不是忆不起那串号码,只是不想。 她甚至不愿意提前哪怕一秒听到那抹令人胆寒的嗓音。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没有看时间。 只是日头明显从头顶移向了西边天际,渐渐只剩下一丝余热。 赵均开了一辆新车过来,黑色,牌照看着也是新的,数字字母都很普通,没有那辆迈巴-赫过分的招摇。 他在苏乔身边停了,摇下车窗,唤苏乔:「夫人,请上车。」 应是照了霍的吩咐,赵均没有下车,自是避免了在公司的人面前亮相。 苏乔上车,双腿骨头僵硬麻痛,她没有理会,任其痛着,僵直着坐在后排。 车子启动,平稳滑出大楼前的广场,融入滚滚车流。 赵均回头,对她说:「先生让您回荷塘公寓等他,门密码是六个零。」 苏乔回答的嗓音虚浮:「……好。」 赵均心里理会,自不多话,一直将她送到公寓楼下,这才驱车离了去。 苏乔上楼。 楼梯上偶有半熟不熟的居民上下,对她展开友好的笑。 她也浅笑着一一回应。 五楼,右边是她的家,里面有病卧在床的苏素。 左边,则是他的房子。 她走向左边,滑开密码锁的薄盖,按下六个0,门应声而开。 推开,她走进去,熟悉得像进自己家。 没人,也开着空调,室内温度适宜。 没有换鞋,她穿着白色的细跟凉鞋,径直踏上他房子里华贵的木地板,又踏上沙发前厚软的羊毛地毯。 在深色真皮沙发上坐了,继续等。 直到天完全黑透,她去开了灯,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霍燕庭是在晚上九点十分回来的。 墙上的石英钟大得她想忽视时间都不行。 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直身挺背坐着的她,纯黑修身t恤、泛白牛仔裤,少了穿白色上衣时的灵气,多了分娇小柔弱。 冷清空寂的房子,明明多了个她,他居然感觉不到暖意。 她第一次来这儿时,他叫她做饭,那次,这儿分明是温馨的。 浓眉微微就皱了,他随意踢掉脚上的皮鞋,换上深灰色的棉拖,走进去,将手中墨蓝的条纹西装外套重重一掷,刚好砸在沙发上她的身边。 上好面料有一块擦过她的臂,柔软但薄凉。 她看过来,一双清澈的眸子疏陌得刺人。 他冷笑:「你过来奔丧的?」
第048:真是委屈你了 苏乔站起身,纤白的双手握着包提带,执于小腹处,眉目清淡如画,语气平静如常:「霍总要我做什么?」 「我要什么你心里清楚。」在沙发上坐了,他点起一支烟,吞云驾雾里,他的回答意味深长。 他抽菸的样子慵懒,一身流畅昂贵的精工衣装衬上他完美的体魄相貌,无时无刻不透出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矜贵雅调。 苏乔沉默的时间不过一分钟,她将手中的包包狠狠一把掷到宽大的深色沙发上,落包处紧挨他健硕的身躯。 跟他刚才回来无言扔西装外套,发闷脾气时一样的动作。 两条纤臂交叉,握着t恤下摆,由下往上,倏地脱了。 动作利落干脆。 娥黄色凶衣裹着的高耸下,是年轻女子诱人的瓷肌玉肤。 清丽秀致的娇颜上,是兵临城下的绝然。 霍燕庭缓缓坐起身,将才燃烧一半的香菸按灭在茶几上的菸灰缸。 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手是洁净好看的。 却也是随时能致人于死地的。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勐力一拉,一轮天旋地转的眩晕,她跌进男人宽厚有力的胸膛。 扑面而入的,是他身上淡雅清浅的男式香水及清浅的菸草味道。 明明是该噁心的,这气息,偏偏清冽魅人至深。 软薄的唇肉,像吸血鬼一样,附上她嫩滑的细颈。 所过处,无不毛孔大张,血液凝固。 他带着薄薄茧缚的双手,顺着她柔软纤细的腰,缓缓游上她白皙挺直的嵴背。 耳边是男人时而浅、时而深重的低沉喘息。 她紧紧闭着双眸,放开双手,准备着随时沉入地狱最深处,再无生还之日。 下腭被他炙热的大掌重力捏起,她听到他磁哑却又冷厉的命令:「睁开眼睛!」 她无动于衷。 他冷冷一笑,徐缓地说:「为了送这么张死人脸给我瞧,硬生生等了一天,真是委屈你了。」 手下突然用力,苏乔小小的下巴骨仿佛一把被他捏得粉碎。 她疼得不得不睁开眼睛,眼白处却已是血红。 他如雕般的邃容上,一双墨若深海的狠戾眸子,仿似要将她连人带骨头吞噬。 「苏乔,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要谈判,就该拿出谈判的诚意,你真该找人好好学学!」 他一把甩开她,苏乔跌落在茶几边,白皙的果背撞上茶几一角,疼痛钻心入骨。 霍燕庭已经起身走开,仿佛她是疾病传染源,要离得远远的。 在落地窗那,他一手撑着精瘦的腰,一手拿着手机,沉冷命令:「把魏芸菁给我接来!」 苏乔咬紧牙根,硬是没让一滴眼泪滚出,爬到沙发一侧,拿起自己的黑色t恤,忍着背上尖锐的疼痛,艰难地把衣服穿整齐,又扶着茶几站起来。
第049:你也不情愿? 拿了包,她沉默地往大门走去。 他冷冷沉沉的声音仿若从地狱传来:「没我的同意,你苏乔今天敢踏出这扇门一步,别说没给过你机会。」 苏乔想走的,苏素惨澹的面容令双腿僵住,定在原地如生了根。 魏芸菁很快到来。 10公分的红色高跟鞋,红色的包臀连衣短裙,身材被包裹得性-感火-辣。 一张化着精緻妆容的网红脸与前几次相遇的重合在一起,是苏乔见过的模样。 她一进来,亮如白天的房子,她居然没有看见站在玄关门进来转弯处的苏乔。 直扑进倚在落地窗边英挺出众的男人怀里,温言软语:「想我啦?昨天晚上我就留你在我那里过夜,你还非走不可,今天后悔了吧?好吧,只要你想了,人家照样主动送上门来,谁让人家爱你呢。」 霍燕庭一只铁臂揽上她细细的腰肢,将她强势拉进怀里,一手抚上她及腰的波浪长发,亲呢地诱导:「宝贝儿,女人要想诱-惑男人,该怎样做?嗯?」 「讨厌!」魏芸菁嗔道,两只柔若无骨的手臂瞬即环上他结实的脖颈,踮起已在玄关处脱掉鞋的光洁双脚,吻向他菲薄好看的唇。 霍燕庭不着痕迹偏过头,她艷丽的唇印只落在他刚毅完美的下巴线上。 魏芸菁倒也圆滑,咯咯一笑,双手从他颈间游下来。 一直往下,停在他西裤的皮带扣上。 她人随即也伏身下去。 这次,霍燕庭没有拒绝。 只一眼,苏乔已经灼烧了心脏。 转身,她拼命忍住泪。 这泪意莫名,她也不知是因何而起。 「这才全套第一步,你若敢逃,最好别反悔!」他身下蹲着前凶后臀尽暴-露的魏芸菁,一双利眸却锁在苏乔身上,醇厚的嗓声听不出任何感情,阴冷淬冰。 苏乔捏紧包,夺步而逃。 正手口忙得分外努力的魏芸菁瞬时住了动作。 饶是她演技精湛,出道几年,亲热床戏也拍过无数,可那都不过是真戏假做。 眼下她却是真情真戏,压根没想到竟然是在现场直播,一张小脸剎时惊白了色儿。 她甚至不及起身,遂扭过头。 玄关门开处,只捕捉到一抹纤细的黑色的女人背影。 「怎么停了?你也不情愿?」头顶,男人如冰般透冷的嗓音,仿佛此刻只要她敢吭一声,他即刻会毫不留恋让她滚蛋! 魏芸菁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哪里捨得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一狠心,咬咬牙,如他所愿,低下头,继续。 ****** 苏乔下楼买了许多只纸箱和透明胶纸回来,彻底未眠地整理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专业书籍,画稿,衣服,平日里喜欢的,通通都装进箱打包。 倒也没用一夜,收拾完,看着一室杂乱,她心里这才有了片刻的安定。
第050:自己一定是疯了 坐回床上,她曲起双腿,头埋进膝间,束起的马尾顺着臂垂到裸露的白皙双腿前。 她瞪着眼睛,看着一根根顺直的漆黑的发尾,发呆。 眼睛很困,脑袋却太过清醒。 苏素早上起来,在苏乔大开的房门口,就看到满屋打包好的箱子。 她眼眶红了,一幅隧然欲泣的样子,转身,回自己房。 苏乔追过去。 在坐在床边抹眼泪的苏素身前蹲下,苏乔带着疲态仍显清丽的小脸上,透着坚决。 「妈妈,听我说,我们只是暂时离开,你相信我,我很快会回来重新给你买下这里!我很少向你保证什么,但我说出的话没有一次失言过对不对?我们不是为了丢弃这儿而离开,而是为了更好的拥有,才选择的暂时离开!」 「我拿什么相信?你凭什么向我保证?」 「凭我的才华!你不是也夸过,我的设计如神来之笔,每一幅均有如天助,我不相信,凭着这份能力,将来我买不回荷塘公寓这块地!」 苏素含着泪怨道:「你不愿意陪我在这儿厮守,你怕到时死缠烂打丢你的面子才想走!想去哪儿尽管走,我不会留你!女儿长大了,哪里还指望跟我同心?」 苏乔昨晚被撞过的背还在隐隐作痛,面对苏素的哭闹更觉头疼,不由得眼睛也红了,忍无可忍之下抬高声音:「您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是说了到时候会给您买下吗?我也捨不得,我不愿意天天看着您哭,即使搬走,我也不想天天看着您愁容满面,那样我同样受不了!可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做的也都做了,还是改变不了您让我怎么办?您说,我究竟还要怎么做?」 说着,眼泪就滚了出来,一串一串的,止都止不住。 她别过身去,用手背胡乱地揩着。 苏乔这一哭,苏素反而止住了哭,怔在那儿,像傻了一样。 从小到大,这是苏乔第一次对她吼,也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流下泪水。 ****** 当何世轩清雅俊致的修长身影出现在咖啡厅门口时,苏乔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 下午,她回荷塘公寓,进的是那套密码为六个零的宽大房子。 这次她没有等很久,门开之际,她已经跑过去。 霍燕庭提着手提电脑,应是准备回来继续工作。 苏乔主动帮忙开门,并将深色的棉拖摆好在他脚前。 他打量着她,没有拒绝。 以为她是学了之前的乖。 她有些迫不及待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声音坚定:「这里是三十万,我一次性还清!至于第一次你帮我的人情,我想,几次羞辱已经足够偿还,债清,我们再无相欠!至于那纸婚约,你若有需要,我们可以延续到期满,我不计较。请霍总手下留情,您时间一向宝贵,犯不着再在我身上费心思!」 - - - 题外话 - - - 亲们,两章一起更的,下一章距这章仅相差一分钟,爱你们。
第051:冒起一股青烟 这话说的,不过是让他霍燕庭知趣,因为他需要,所以才继续那纸婚约,是她大度,也是她施捨。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定格在她脸上,一秒,又移开。 踱步进去,他将手提电脑放在茶几上,脱了领带,没有随手乱扔,而是极有耐心地回玄关处挂在衣架上。 重新走回来的时候又解开风纪扣,他慢条斯理地做着这些,俊脸平静。 苏乔跟上来,学他的样子,将卡硬塞进他手里,密码条贴在卡面上。 塞完落步就跑。 出了这扇门,随他怎么处理,都是他收了。 苏乔没想过做这些会改变些什么,但只有做了,她感觉自己才有了底气。 哧啦一声,苏乔回头。 那张卡上冒起一股青烟。 他用火机点燃了那卡,然后,指尖一挑,带着火苗儿的卡片轻飘飘落到地上。 转眼,化为灰烬。 苏乔眼睛狠抽了一下,下意识加快步伐。 房子大得太离谱,她终究抵不过他的腿长力大。 他将她一路拖至阳台上。 捏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狠狠压在栏杆上,阴冷地低低地讽笑:「不愧是一路货色!怎么?一看我这儿无望,马上就转投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我没嫌你脏,你倒有本事,偏要脏给我看?从他那弄了点钱,怎么就捨得给我呢?这样岂不是便宜了我?她没教你直接一刀捅死我更直接,如此,我即挡不了你的路,也拆不了你的房子!」 近秋了,耳旁掠过的风透着凉。 苏乔忍着头痛欲裂,连每一分唿吸都透着疼痛。 如有可能,此刻她真的想拿刀捅他! 「她说的要你踏稳两条船吗?看到莞城最出色的两个男人为她女儿着狂,她很满意很自豪?可惜,这次她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我霍燕庭要的,不过是毁灭!人太贪,天都诛,这么多年了,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他怒极质问的话,她甚至听不懂一个字。 楼下,有卡车进来的声音。 紧接着,是电锯划破长空的刺耳声音。 她的下腭再次被他紧紧掐住,逼着她往楼下看。 赵均指挥着工人,拿着电锯,在明亮的车灯和路灯照耀下,将两棵合-欢一寸一寸地据毁。 最后,直至化为一堆无用的碎木。 残叶遍地。 她定定看着,脸色如纸,从头至尾,一滴眼泪也没有。 被他拉进客厅扔在沙发上时,她头开始一阵一阵地麻痛。 抽筋一样,一会儿左后脑,一会儿右后脑,疼得她眼睛一个劲地抽搐。 她看不清他是怎么扑过来的。 沉重的躯体,如钢铸铁浇的有力双臂。 霍燕庭牢牢钳住身下女人的软躯,狠狠吻上她泛白的微凉双唇。 如飢饿兇狠的狼,对着她如莹的肌肤,贪婪地允吸、嘶咬、缠磨。 大手从她长袖衬衣下摆探进,肆意霸道,攻城掠池。
第052:想是那位霍爷了 她连抵齿相抗的力气都提不上来。 直至世界从一片模煳的灰白转至沉寂的漆黑。 霍燕庭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晏修正在温言家里做客。 夜色将近,温言其实明里暗里对这位不速之客下过n次逐客令。 奈何这脸皮堪比城墙的男人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硬生生霸着她那套柔软的懒人沙发。 个子又高又大,他在这里,她挺宽敞的小套房无形之中都显得拥挤。 接完应诊电话,她内心挺高兴的,终于可以摆脱这尊神了! 她委婉地笑:「晏先生不好意思,我要出诊了。」 晏修这才站起来,一米八八的颀长身躯比小小的温言足足高出一大截,气势迫人十足。 他长眉微挑,凤眸含笑:「能令名动莞城的温医生下班出诊,想是那位霍爷了。得,我正好有点事找他谈,顺道载你。」 温言其实真的挺不情愿跟他一道,可他说的理由确实也太冠冕堂皇。 莞城谁人不知h-reborn的霍、晏、肖是肝胆相照的生死兄弟? 而且,没一个是寻常人惹得起的狠角儿! 沙发上的病主儿长发披着,温言一开始还没认出来。 待替她翻过身,才发现,居然是上次那位被烈阳灼得皮肤暴裂的主。 这次不是灼伤。 却是晕厥。 长发被拨开后,露出的纤长白皙脖颈上,青紫不一的吻痕遍布。 温言在心里连连摇头,真看不出来,人前一幅禁慾矜贵、沉铸如山的霍大总裁居然偏好这口? 于女人来说,遇上这样的男人,真是,太可怕! 苏乔这样一幅被凌辱过的样子晏修自然也看在眼里。 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沉,本来弯着的薄唇也抿紧了来。 沙发一头,霍燕庭大刀阔爷坐着,指上夹着燃烧的香菸,却不见抽过一口。 英挺冷毅的眉间,揪成隆起的川字。 「我要给她看看其它地方有没有不适,霍先生、晏先生,两位能否迴避一下?」温言放下听诊器,对旁边两个人高马大毫不知趣的男人直截了当地驱赶。 两个神色如出一撤深沉冷竣的伟岸男人,这才悻悻往阳台的方向出去。 晏修还不忘拿了茶几上现成的一盒香菸和银质火机。 倚着栏杆,晏修从烟盒自顾自取出一支,叼在唇上,点了。 霍燕庭就着刚才的烟支,送入嘴,狠抽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在屋里射出的灯光下,妖娆如丝。 晏修吐出一口烟,皱着眉头开口:「不满意魏芸菁那型?要不满意或是没时间去找,我们帮你,要什么样的女人要多少个?翻遍整个地球我们也给你找齐行不?」 「谢你好意,心领了!」霍燕庭瞪他一眼,一手插进裤兜,看向远处黯黑的天际,墨海般的深眸沉邃莫测。
第053:生死不忘 「你跟谁上-床都行。唯独这女人,你不能和她发生关系!」晏修烟指屋里,毫不客气地直言。 霍燕庭不语,抽着烟的沉默侧脸如刀雕斧凿。 「对付她们母女,不管哪种法子,只要能令你高兴满意都可以用!可让她陪床,亏的不是她,亏心的是你自己。」晏修压低了嗓音,「说句难听的,你这可是乱仑!咱们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对手还没完全入套,目前的身份、权势莞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不是不知道,你如果闹这么一出,弄不好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h-reborn?」 霍燕庭眸色转向他,俊容沉肃,良久,冷哼了一声,才道:「我哪次真弄她了?瞎操心!有这闲心不如好好研究研究叶兆守新动向的深层意图!」 晏修暗下松了口气,语气仍显担忧:「要不,我出手,将她弄走?」 霍燕庭其名有些烦躁,将手中未抽完的烟掷于脚下,以棉拖狠狠碾之。 良久,没好气地道:「用不着你!」 说完,又加了一句:「该怎样,我心里清楚。」 给苏乔餵了一碗药汤,又留了些西药和抹膏,晏修和温言离去。 夜风已有了初秋的味道,微凉。 霍燕庭站在阳台深处,凝眸一望无际的墨黑天幕,久久一动未动。 有些事,他确实很清楚,尤其是那些往事,如在他冷硬如钢的心间烙上了深印,生死不忘。 同时,他更清楚,刚才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了她! 彻彻底底的,给她身上烙上他霍燕庭的专印! 如果,她没有晕过去…… ****** 从隔壁回来,苏乔一进家门,吓了一跳。 客厅灯光大亮,苏素端坐在沙发正中间。 「妈,这么晚还没睡?」她下意识将长发抚到脸前,遮脖颈间的印痕。 苏素眼中透着审视,语气平静:「嗯,等下再睡。不是放假吗?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苏乔身心疲乏,勉强应付:「去了莱莱那,一起出去逛了逛,又在她家吃饭,就晚了。」 「我给她打过电话。」 谎言被拆穿,苏乔没有解释,往自己房间走去。 「何世轩逼的你?」苏素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和叶家订了婚,还耐不住,又想拿住你,他倒想得齐美,两头都不捨得落空,知道依你的性子不可能答应他,才想了这么出损招?」 苏乔缓了步子,淡淡地答:「没有。」 苏素站起身就走了过来,一把拨开她遮住脖间的长髮,眸子里只恨不能射出箭来,冷笑:「这种人还值得你为他袒护?说到底,女人终究没出息,男人几句话心就软了,也不管他为了达到目的多么不择手段多么卑鄙下作!」 - - - 题外话 - - - 抱歉,更晚了!因为一般是上班时间更的,一连休了几天假,没有机会写,存稿也用完了,所以…… 以后,会尽量多多的存稿,再不耽误,爱你们!
第054:被诸事折磨 听她这样批判何世轩,苏乔有些不耐烦,微微皱起秀眉:「妈,真的不是他!我累了,改天再跟你解释好吗?」 「除了他,还有谁能对我们家做出这种事?从高三那会儿起他一直死缠着你,现在陡然放手,心里不甘了,故意逼着要拆我们这里,让你去求他?你送上门去,他就得了逞,这么快又派人来通知我们,公寓不用拆了!你说,在莞城能对我们家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如果不是他,你脖子上这些噁心的印子又是怎么回事?」 苏乔看着一贯优雅清淡的苏素,此刻咄咄质问的样子,心里泛凉。 人就是这样,眼前的危急一除,心思一得闲,自然各种在应付危急时没想到的问题,这会儿就都清晰地感觉了出来。 退后几步,长发从苏素手里滑出,顺直而服帖地又遮住脖子,苏乔别开眸,忍住心里各种难言的滋味儿,语气微伤:「真的不会拆了?」 「你们不是达成协议了吗?」苏素再次瞟向她脖子,语气依然冰冷。 苏乔不想再和她说了,绕过她,快步回房,将门锁上。 贴着门背,缓缓滑下去,蹲坐着,抱着隐隐作痛的脑袋。 公寓不用拆了?如此,想是她晕过去后,他所想要的,终是得了逞? 她将手滑向裤子,不管外裤还是里面,似乎,并没有被人动过的样子。 她醒来后,刚刚离开那套房子时,阳台深处,男人磁沉醇冷的嗓音现在想来仍寒意透骨。 ——回去跟你母亲透个信,无聊时能做的事不只是为女儿的终事大身操心。 ——再发现你跟姓何的见面,我要毁的,绝不只这两棵树! …… ****** 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除了院子里那个依然空空如也的大花坛。 公寓未拆,正式通知第二天就下达。 物业方面解释,因其建筑使用时间尚短,目前拆迁浪费人力物力,且对居住人员也不利云云,不过一些虚晃之词。 苏乔也接到公司通知,解除停岗期,恢復原职。 一上班,程莱和赵惟之两人送了她一份天大的惊喜。 她们孜孜不倦忙活了近一个月的博览会展览,用的居然是苏乔的设计图! 赵惟之甚至连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跟苏乔当初设想一模一样。 当时苏乔被掩埋,第三名的赵惟之顺替接上,谁也没想到,为了不让好友的作品蒙尘,她选择了出这么一招。 这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们再没时间找过苏乔的原因。 施工期限太短,图纸难度颇高,她们忙得恨不得一天掰成数天用。 而苏乔,更是被诸事折磨,哪里敢让她们再操心半分,也因此,一段时间,三个好朋友都没怎么联繫。 偶尔电话,也只是三言两语道了句安就结束了通话。 至此,距离博览会展出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装修了整整一个来月的现场揭开幕,公司高层发现即使想再更改,也为时已晚。 当然,这件事情能够顺利进行,也多亏设计部的数位前辈以及总监、小组组长的帮忙。 他们的原意,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她苏乔。 只不过,几幅设计相比之下,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第055:撸串喝酒 也因此,赵惟之这个提议一出,且保证苏乔那里不会出现图纸外泄之类的纰漏,这才得到一致通过,并火速进行现场施工。 会展中心,寰宇展会区域。 望着徐徐而开的刻着青花暗纹的双开木门,苏乔茫茫中,有种祸兮福所依的感动。 原本三间开放式的空旷空间,一间客厅,一间书房,一间卧室。 赵惟之和程莱将其勾画得如天外蜃宫。 古曲却不庸俗,奢华又不张扬,雅致中不失矜贵,说是富丽堂皇,又没有那份过分的华丽。 每一个旋角的细心,每一件家具的取材,无不用心之致。 饶是苏乔亲自来现场指挥,怕是都难以做到这份呕心沥血。 眼眶一阵阵发热。 赵惟之将书房的门又打开,笑容里透着疲惫,精神却很昂扬抖擞:「跟原图没有大的出入吧?书房的飘窗上的微拱我弄了多种材料都没达到图上的效果,最后从德国弄来了这种软钢,才勉强做成现在的样子,你看看,还行吧?」 苏乔点头。 反过身,她抱住赵惟之。 没有多余的语言,她只想让赵惟之感受到她此刻感恩的心情。 程莱从客厅进来,见她俩拥护,马上也张大双臂扑上来:「没良心的,我也为这些累死累活了一个来月好吧,怎么只抱她不抱我?累毙了的宝宝也求抱抱!」 有些人,你即便把心剥了挖了呈给她看,不见得就识得你的好念你的情,而有些人,不过几句话,几天的相处,却能对你将心托之。 事情果然没出赵惟之所料。 月底公司高层过来举行内部揭幕仪式。 霍燕庭没有过来,仪式由肖君莲带头举行。 大门一开,现场刷地一片寂静。 饶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肖君莲,俊逸的脸也沉了数秒。 整个设计部都为赵惟之提着一颗心。 但是心里却都明白,眼下若提出更改,是绝不可能的事。 果然,肖君莲只略略默了几秒,望向赵惟之,笑容意味深长:「你辛苦了,相信这次的成果绝对会让赵设计师轰动整个设计界。」 赵惟之不卑不亢,微笑着伸出一只友好的手:「肖总抬爱了,每一个设计师无不希望将自己最好的作品公之于众,得到大家的认可和赞赏,我也只是遵循设计师原本的希望而已。轰动,本就属于才华出众的设计师,以我的眼光,苏乔值得拥有这份殊荣。」 肖君莲却敛了笑,转身往里面走去,他是带头人,他一走,后面的人自然都跟上。 余下赵惟之、程莱和苏乔,苏乔伸手,握回惟之仍然伸在空气里的手。 惟之耸耸肩,回她一笑,两人縴手紧紧相握。 不管怎么说,最难的一关算是过了。 晚上,程莱提出一起去撸串喝酒庆祝,很快得到一致通过。 公司附近是莞城所谓的商业高档区,自然是找不到那些自称上流人士看不起的撸串摊的。
第056:给我做嫁衣? 赵惟之有车,白色的新蒙迪欧,被程莱戏称为『豪姐』,土豪的豪。 于是,惟之开车,程莱指路,三人一起往苏乔所居住的城北区驶去。 那儿,拥有最繁华热闹的夜市街,也有全国各地最齐全的各式美味。 一到街口,车子再驶不进去,便找了处地方停车,步行前往。 与正街相比,稍显偏落的一个烧烤摊,支着大蓬,开着巨大的铁风扇,声音吱嘎嘎地响。 顾客比别的摊上少了些,但也不少,十几张桌子满了近多半。 程莱和苏乔自来熟地找了张桌子坐了,惟之没上这种地方吃过东西,刚进来对环境的杂乱不堪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她性格随和,坐一阵也入乡随俗地习惯了。 摊主是几个年轻利落的小伙儿,见着这三位穿着时尚的漂亮都市丽人,顿时热情高涨,殷勤地招唿着又是主动擦桌递凳又是拿单子,还白送冰饮料。 她们往这一坐,回头率瞬间暴增,做生意的凭白摊上这美女效应,他们岂敢不热情不殷勤? 顾客多,老闆效率照样高,没一阵,一桌子各式烤得焦黄嫩脆的串儿都端了上来,又点了啤酒。 啤酒配烧烤,国人的最爱。 程莱一手端着杯,一手举着串,乐得癫儿跳。 苏乔对惟之举杯,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惟之笑:「感谢的话就免了,我也是为我自己着想。」 「为自己着想还给我做嫁衣?」若是刚开始就知晓,苏乔是怎么也不会同意。 惟之抿了口酒,笑里透着深意,说:「别再想这事了,你只要知道,不管遇到什么难事,你都不是一个人。」 「嗯。」苏乔只有重重点头。 惟之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喉间有一种名叫苦涩的滋味儿,在来来回回的盘旋。 几瓶酒见底,三人渐有了醉意。 「前几天一条网络新闻你们看了没有?」因为忙碌,程莱潜伏已久的八卦此刻得已復甦,「不过,那新闻才出来几小时就被人给封了。」 「什么新闻?」惟之一手撑桌,一手撑头,双眸依然很清醒,酒量想是不错的。 「豪车撞豪车。」程莱一边继续大口喝酒,一边说,「法拉利追尾路虎,知道两车主人都是谁吗?」 程莱卖了个关子。 喝了两瓶,酒量一般的苏乔意识仍然清楚,肢体明显已有迟钝之意。 程莱话音一落,她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是一辆庞大的黑色的路虎,那是何世轩最爱的车型。 程莱下巴往桌子中央靠近,压低声音:「叶氏的叶蔚,追她未婚夫何家的——」 说到这,她勐然断了话音,缓缓看向苏乔,眸里有了惭色,「那个……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情……」 苏乔本来都不准备再喝了的,抬起手又开了一瓶,往杯里倒的时候泼了一大半。
第057:来接您妻子的吧? 好不容易将杯倒满,她一口喝尽,摇头,伸手摸程莱的脸:「傻瓜,我早跟他毫无关系了,这样才好,才圆满,他继续他的金光大道,我苏乔依然过我的小桥流水。」 她坐起身子,笑起来:「有什么新闻你尽管说,他们这些豪门啊明星啊什么的私生活,不正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喝酒助兴的最佳下酒菜吗?」 程莱住了口,神色尴尬,用喝酒遮掩。 倒是惟之接了口,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其他,她嗓音有些喑沉:「有可能再没关系吗?」 「当然!」苏乔拍她的肩,「惟之,你不能不相信我!这世上,你和程莱,我这一辈子绝不辜负!哦,还要加上我妈……」说着,她一颗螓首噗地磕上桌面。 咚的一声,声音可脆,幸好是木桌,不至于撞痛。 看着她难得的这幅模样,惟之都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程莱更是笑得眼泪崩出来。 最后,三人都醉了。 惟之自然不能再开车,苏乔帮她们两人打了车,交代司机送她们各自回家。 夜市街离荷塘公寓不远,也就十几分钟脚程的事。 苏乔一个人慢悠悠晃着往公寓方向走去,顺便散散酒。 走了一阵,看到路边灯火通明的,有桌有凳,抵不住困意,索性走过去,坐了,趴桌子上,想着歇会。 摊主小伙看到她走了又回来,还又坐着趴桌上了,笑着摇头:「得,走了一圈又转回来了,好吧,您自个儿休息一会,等清醒点再回家。」 做的这种生意,自然也见惯形形色色喝多了酒的人,也懂得应付。 他说完,便自顾去忙了。 霍燕庭缓步进来,环顾周围环境一圈,本就深冷的墨眸又沉了几分。 在她桌子对面拉过一张胶凳,他闲庭若定地坐了。 夜色已深,吃客不再多。 除了苏乔,另外还有一桌,几个男人刚才一直在划拳喝酒,吵闹喧譁。 自高大轩昂的霍燕庭走进来,他们便一齐停止了喧譁,安静吃喝。 浅蓝暗纹衬衣的袖子随意卷着,露出讲究的限量款腕錶,纯黑流线般笔挺的西裤,gi简约皮带,义大利制鞋大师纯手工制作的皮鞋。 价值连城的行头,衬上霍燕庭天生冷贵慑人、不怒自威的王者气质,无不令人生畏,甚至都不敢抬起头直视。 摊主小伙自然也发现了这边的变化,一回头看到桌子一侧英气迫人的伟岸男子,明明没做什么,仍不禁一阵胆生寒。 遂颠颠跑过来,恭谨又老实地一股脑儿汇报:「老闆是来接您妻子的吧?她其实喝得不多,和两个女孩子一起来的,她们也才走不久,我还在想,要是再没人来接,我就要问她号码再帮她打电话叫人来接呢。」
第058:霍总,幸会 他笑了,眸里眉间一幅理所当然的宠溺,嗓音温柔:「嗯,回来晚了,跟我耍性子。」 「夫妻之间这种事挺多的,不过这不高兴才喝酒可不好,伤身体,高兴的时候喝才好呢,那样喝得也有分寸,不至于喝醉。」 霍燕庭颊边隐现浅浅的酒窝,慢条斯理地说:「这习惯确实不好,回头得让她改。」 「今天可不能再说她了,得哄。」小伙感情挺资深,霍燕庭闲闲的一句肯定,他马上得意忘形起来。 旁边客人在喊,小伙这才走开。 霍燕庭以拳指敲击桌面,苏乔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伏回横在桌上的手肘里,继续睡。 他挺有耐性,继续敲,加重了力道。 苏乔这才悠悠坐起,脑袋里成了一团浆煳,迷煳不开,挣扎不清。 努力将瞳仁聚焦了数次,总算把眼前一团庞大的漆黑打量了个大概。 她站起身,伸手,弯腰:「原来是霍总,幸会!」 舌头打着卷,吐词不清,身子歪歪扭扭。 霍燕庭起身,高大的影子将苏乔整个笼罩。 他冷哼:「你倒还认得人。」 到她前面,他曲下一条长腿,蹲下,低沉嗓音命令:「上来!」 苏乔尚存的一丝丝理智警告她,霍燕庭这人,是沾不起的。 于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等了几秒,没见动静,他扭过头,见她未动。 索性伸臂,强行箍住她一双小腿,轻轻松松就将东倒西歪的她背起来。 她条件反射抱住他有力的脖颈。 白炽的路灯,路旁整齐的观赏梧桐。 霍燕庭皮鞋踏在方砖上,一步一步,沉稳有力。 苏乔手触处,是他凸起的温热喉节。 混沌的思想已经完全跟不上她的双手,她轻轻抚摸上下滚动的凸处,那里硬外软的上面有平整的纹路,像软骨,手感甚好。 霍燕庭双手在她小腿膝弯处对外交叉着,无法捕捉她捣乱的小手。 只觉一抹馨凉的滑腻在颈间血管上来回抚摸,撩得他口干舌燥的难耐。 他威胁,低沉的嗓音已透着沙哑:「好生待着,再耍酒疯把你就地扔了!」 苏乔听言,乖乖缩了手,果真没再动。 她虽不动了,那只手引起的后效却还在,且一发不可收之势。 背上隔着薄薄衣料的两团柔软,成了比她那双小手更邪恶的祸首,搅得他五内俱乱。 苏乔仰着头,眯弯了迷濛的眸,顾自在细数梧桐木的种种好处: 生长迅速,易成活,耐修剪,木材轻软,为制木匣和乐器的良材…… 路灯白色的光华透过茂密的枝叶泄下,铺满一路,如星河点点。 这一路,意识模煳的苏乔,说不定以为人在天堂。 于霍燕庭来说,在地狱遭一趟活罪估计都好过此刻生受煎熬。
第059:不至于醉,却有了放纵的理由 自那一夜后,荷塘公寓被霍燕庭打入冷宫,他人住回锦园。 今儿晚上的一场应酬离这不远,席上喝了点酒,不至于醉,但却有了令人放纵的理由。 车子绕过夜市街,往荷塘公寓驶过时。 隐隐灯光下,他第一眼看到人行道上歪歪斜斜走着的她。 白色亚麻长袖衬衣,米色长裤,白色高跟鞋,窈窕的身段儿,乱糟糟的步伐,肩上的一只长带小包随着她的身形一忽儿东、一忽儿西。 赵均得令,开着车,细细尾随。 他坐在后座,将向着她那一方的车窗摇下。 她走了一阵,掉头,一番螃蟹式的行走法,又回到夜市街的夜宵摊。 这儿,离公寓倒也不远,他下车,命赵均下班。 到摊上接她。 摊小伙的一声『妻子』,令他心内盪起一圈异样的涟漪,自然而然地,就背上她柔软的娇躯。 煎熬着上到公寓五楼,他蹲下身,将背上的人儿扔在地上。 坐在地的苏乔一颗脑袋前点一番,又忽一阵后仰下去,如瀑长发分开,露出透着酒色的红润小脸。 两颊如染了粉色的胭脂,水蜜桃一般的颜色。 樱桃般的唇在空气里,呈现诱人品尝的姿态。 霍燕庭别过脸,艰难忽视眼前撩人更深的诱惑。 站起身,磁沉嗓音生冷:「自己进去!」 长腿刚迈,右腿上一阵沉重,她居然伸手抓住了他西装裤一角,仰起的小脸醉眸迷离。 霍燕庭眸色变深,一屈腰,大手从她腋下伸过,轻松将她纤柔的身子打横抱起,大步回屋。 醉了酒的她还算安静,却变得黏人。 在沙发上放下,她往一边倒下去。 及腰长发笼住她小半个身子,如上好的丝绸锦缎。 触及,手感是极佳的柔顺。 霍燕庭在她对面的茶几直接坐了。 拿过烟盒和火机,摸出一支,点了,深深抽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 用以缓解身体里乱窜的烦躁、慾念以及其它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沙发里,是男人身上遗留下的清冽薄荷香和古龙水味儿。 这种味道,如浸入骨髓,令她倏地清醒一半。 翻身跪在沙发前,她努力睁大双眼,用两手扒拉着在深咖色真皮沙发上一点一点寻找,细枝末节都不放过。 他看着她削瘦的双肩及黑瀑般的长髮,沉铸不动。 抽着烟的间暇,漫不经心地问:「你找什么?」 苏乔喃喃:「贞操……尊严……」 霍燕庭正往嘴里送烟的手一顿。 半晌,又重新送入唇,墨眸微眯,他冷笑:「又乱发什么酒疯!你跟姓何的十年,没把你睡够他会捨得放手?跟我这儿装什么纯!」 正孜孜寻找的苏乔突然转过头,本来迷濛的双眸,蓦地变得清澈明亮,她神态认真,嗓音低哑却坚定:「你错了!天下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只有世轩,是唯一例外的!你这种对女人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没有资格评论他!」 霍燕庭将抽了一半的烟支摁灭在菸灰缸里,动作优雅专注。 重新又点了一根,他叼着,边打火机,边笑得吊儿郎当:「连下半身都不会思考的貉,确实跟我们不同。」 她的皮包噼空而来。 霍燕庭敏捷伸手接了。 苏乔怒:「他是尊我,敬我,迁就我,哪像你,见个女人就……就……」 霍燕庭被砸,反而心情变好,笑容加深,眸底盛满愉悦,调侃:「就怎样?不就是扑倒,天经地义的事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尊敬那是对父母对祖宗,你又不是他妈他奶奶,需要他尊着敬着?一个男人对女人,最重要是爱,爱要怎么表示,就得狠狠的做,越做才越爱——」 「流忙!」苏乔又气又恼,吼着打断他。
第060:这是纡尊降贵? 霍燕庭呵呵笑出声,颊边的酒窝深深,邪魅又迷人:「千万别对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说这个词,太暧昧了,孤男寡女的,我要真来火想耍**了,你还得担起灭火的责任。」 看着颀长的男人慾起身之势,苏乔尖叫:「你别过来!——」 ****** 天亮起床,苏乔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蜂蜜茶。 伸手端过来,茶还是温的。 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那夜吵过后,苏素这一段时间都没理苏乔。 苏乔试过几次主动说话,苏素都不答话儿。 即使同桌吃饭,同屋看电视,两人都是无言。 苏乔就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喝完。 宿醉的头疼感因这一杯茶,仿佛都减轻许多。 换衣服的间隙,她想起昨夜的事。 霍燕庭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蹲下来背她。 这是纡尊降贵? 摊开掌心,纹路细密,干净纤长,但她却觉着上面还遗着他性-感喉节上的温度。 白皙的脸禁不住酡红。 出卧室去洗漱。 苏素正从厨房将熬好的小米粥端出来。 餐桌上,已有摆好的小菜碟和碗筷。 苏乔主动朝她笑:「妈,早。」 「嗯。」苏素淡淡地应了一声。 苏乔愣了一下,心里泛过甜滋味儿。 吃过早餐,收拾妥当,苏乔准备去上班,拿起手机装进提包。 想起,昨夜从霍燕庭那儿落荒而逃回来后,她似乎因为莱莱所讲的那则新闻,一时脑袋发热意识不清,拨了何世轩的号码。 貌似还接通了,那边是怎么回的? 她垂下眸仔细想,才忆起,那头说话的,似乎是个女人…… 下楼,走出公寓大门之际,她情不禁回头,看向五楼自己家隔壁那一套的窗。 深色的落地窗帘紧闭,想是还未出门。 眼前就浮现昨夜缭绕的烟圈里,他似邪似魅的一张脸。 心忍不住微微一动。 她吓了一跳,迅速收起心神,转身,加快脚步。 一车宽的人行道旁,整齐的直排梧桐,枝叶依然繁茂,看着竟比平时分外清新怡人。 四车道的大马路上,一辆跑车在清晨里轰鸣疾驰。 苏乔听到声音,回头望了一眼。 跑车速度如飞,像一团血红的圆球,直往她这边的方向而来。 那速度,快得令人心惊。 所幸苏乔在人行道,那车在车道,中间隔着护拦及草圃,草圃里还有一人高的观赏矮树。 苏乔收回目光,继续自己的路程。 突然,身后勐地传来一阵咣啷啷的巨响。 她倏地回头,就见那跑车居然冲垮护栏,又挤过一人高的观赏树,直直冲到人行道上。 车头一边的大灯被撞得开出碎花,车头也陷进去一大块。 它因一番冲撞速度缓下,不过这缓冲的时间至多不过几分钟。 一连串的轰鸣声后,它重新飞驰起来。 而此刻,苏乔距离它的位置不过数百米之遥。 苏乔惊得怔在当场。 从透明的前车窗玻璃里,她看到一张华丽却狰狞的女人脸。 是叶蔚,她双臂伸得笔直,紧紧抓着方向盘,咬着牙瞪着血红的双眸,不管不顾地直向苏乔冲来。 那架势,仿佛今日不是苏乔死就是她自己亡。
第061:这世道,适者生存 电光火石间,苏乔脑海想起深夜那通电话。 接电话的女声,正是叶蔚。 分手几个月以来,苏乔醉得稀里煳涂才敢有的一次放纵,通话的对象不是何世轩,却是叶蔚。 叶家千金,何等骄傲的身份,一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她怎么可能容得下这通电话。 眼看就要撞上来,苏乔往另一边的梧桐树去躲。 一辆黑色迈巴-赫以更快更勐的姿态破栏穿树而过。 车轮刮地、车头撞物的声音,震耳欲聋。 因是横截,红色法拉利躲避不及。 两车车头并行撞向人行道里面的连排梧桐。 几棵最近的梧桐吃不住两辆车的挤撞,发出低沉的断裂之声。 这些,离苏乔不过百步。 「还不快躲开!」男人磁重紧张的厉吼。 黑衬衣黑裤的霍燕庭从车里揣门而出,苏乔看着,只觉此刻的他,异常的高大魁伟,身姿矫健。 手指一疼,他已经拽紧她,大步跑开。 赵均也迅速从另一侧车门出来,往外跑去。 一棵枝叶茂密的梧桐,在刺耳乍然的崩裂声中,缓缓倒地,正中红色法拉利和黑色迈巴-赫的车顶。 苏乔回头,看得心惊胆颤。 甩开霍燕庭的手,她往回跑。 「你不要命了?鬼知道那些树还要倒几根?」肩膀上一疼,是霍燕庭暴怒的声音。 「叶蔚还在里面!」苏乔着急甩开他,不甘示弱朝他回吼。 霍燕庭不放手:「白痴女人,刚才她要的可是你的命!」 眦睚必报,是他这些年赖以生存下来的基本准则。 不是他狠,这世道,本是如此,适者生存。 她不会知道,法拉利疯狂咆哮着要撞上她的那一刻,胆惊心破的又岂止是她一人? 苏乔不敢置信瞪着他,冷了声:「人命关天!」 霍燕庭深怒的墨眸冷冷凝着她清然的小脸,几秒,兇狠甩开她的手。 苏乔作势要跑过去。 却见他已先一步,冷厉的嗓音戾气横肆:「老实待在这里!我去找她!」 叶蔚伤得并不重,唯额角和手臂被破碎的车窗玻璃蹭破皮肉。 迈巴-赫撞上去时是用了技巧的,霍燕庭这车场老手出马,自然知分寸,伤车有可能,但不至于伤人。 而那棵梧桐,倒下时恰好偏副驾座一侧,只白白让她受了惊吓,未伤及毫髮。 车都不能用了,苏乔打车,正要上的士副驾座,被一手扯着叶蔚走过来的霍燕庭拉住。 他将叶蔚塞进副驾座,动作粗鲁。 叶蔚精神蔫蔫的,想是受惊吓也不轻。 霍燕庭又推着苏乔,一起坐入后座。 遥遥的,有警笛渐渐逼近的声音。 司机是事故现场的目击者,也认得出那两辆被主人毫不稀罕的顶级豪车,猜想今儿是遇上了大人物。 再加上霍一张酷脸冷得像冰,更加慑人十足。 司机胆小生怕惹事,一路勐踩油门,不几分钟就将几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一番检查,叶蔚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其他。 从头至尾,叶蔚没有再看苏乔一眼。 不知是仍在恨,亦或是被吓坏。 刚才从医院门口苏乔一路扶她进来,她也没有排斥推开。 也许,真的只是冲动,不顾及后果就做了,临到车祸发生那一刻,这才害了怕。 见无碍,苏乔率先离开。 展会迫在眉睫,苏乔今天还要为选展会期间展示时播放的背景音乐。 苏乔恢復上班后,赵惟之就将剩下的收尾工作交付于她,自己和程莱只做助手。 出了急诊室,抬头看到霍燕庭双臂环胸,背倚在一侧墙上,俊容冷沉。
第062: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 完美体型衬着的黑衬衣黑西裤挺括有型,一向梳理整齐的浓密短髮,此刻髮丝微乱,额际垂下几根,将他冷硬深邃的五官柔化了几许。 只是一双如漆墨般的眸子,依然如冷刃锋芒。 苏乔想到刚才他的捨命相救,又想起昨儿晚上他对她暧昧的调笑,脸就有些发烧。 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之前对她做过的许多事,令她不可能坦然处之地对他说一声谢谢。 如此想着,便垂下眸,笔直从他身前走过去。 高跟鞋砸着地板砖,声音清脆。 「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他漫不经心的嘲讽。 这是他第二次骂她是犬类动物了,她转回身,那人颀长的身影已消失于叶蔚所在的急诊室。 要说狼,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他这种不择手段的掠夺者更像狼? 苏乔心中腹诽,加快步子离开这消毒水刺鼻的地方。 ****** 九月十五日,距农历中秋佳节只差三天。 此时的莞城,秋意已浓。 城西宗灵山上的枫林似火,吸引各方游客络绎不绝。 展会从12号那天开幕,已经轰轰烈烈地展出两天。 一向鼎力相争的叶氏和中何今年也不知何因,像是有意放弃这次设计展览的竞争,只用了往年的一些设计实例搬上展台。 出其不意、剑走偏锋的寰宇无疑成了独领风骚、独占鰲头的一家。 昨天下班之际,苏乔接到设计部通知,今日有几方重要客户提出要亲见她这位设计界的新秀,让她着重打扮一番,好上台为本次展览的设计理念作详细解说。 苏乔选了套深柚色的纯色秋裙,外搭一件白色缕空小外套,长发挽了起来,插上一根与裙子颜色一致的绿色水钻簪子,又对镜化了个淡妆,镜子里的女子高挑窈窕、清雅秀丽。 这幅打扮,不脱现代时尚,又不失古韵,倒是与她所设计的情境相辅相成。 楼下空置的花坛,被赵均带着人来种了一棵移栽过来的梧桐,很粗,枝叶很茂盛,想是已有了些年月的。 梧桐到深冬才开始落叶,此时,仍然枝繁叶茂。 小半个月以来,叶蔚没有再找过苏乔任何麻烦,就那一次后,仿佛就销声匿迹了。 那场事故,终究没上电视新闻,也没见报。 开始几天有些朋友圈里转发了一些图片出来,后来也没了踪迹。 而且,陆陆续续的,莞城以及莞城邻市数家建筑、装饰公司都给苏乔发了面试通知之类的邮件与电话。 苏乔记得,那天她离开医院时,霍燕庭是去见了叶蔚的…… 坐上公交,没有去公司,直达会展中心。 上午八点,各国对室内设计感兴趣的不管外行、内行的来宾均有序进入展馆。 - - - 题外话 - - - 敲定本月27日上架,上架日至少是万更呢,亲们,准备迎接大更的来临!
第063:各人眼中有干坤 十点,寰宇主设计师解说正式开始。 背景音乐是神秘园之heartstrings。 关于意境的东西苏乔没有讲解,全凭来宾自由想像、自由理解,各花入各眼,各人眼中有干坤。 主要讲解的是房子里隐形的收纳最大化、居住的方便及中西古典与现代结合的融合之处。 她嗓音清亮温淡,举止大方有礼,今天的展会,无疑是她苏乔一个人的专属舞台。 惟之和程莱被各方来宾挤到了外围,三人目光对接时,暗下里两人对苏乔连竖大拇指。 「苏小姐,你好,我是cr驻国内分公司的设计总监阿dee,这是我的名片,很荣幸参加苏小姐的作品展览,如蒙不弃,能留下您的联繫方式吗?」苏乔在书房做完讲解,正准备转向卧室时,一位紫衣女郎翩翩过来,礼貌而恭敬地双手奉上一张精緻名片。 苏乔不认识这位阿dee,但是对她所说的cr公司,却是早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如雷贯耳。 cr,总部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分公司遍布全球各国尖端城市,数百年来,全球闻名遐迩的建筑设计师、室内设计师无不出自它旗下,不管其建筑设计、室内设计都在国际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纵是淡定如苏乔,接过名片的双手仍是微颤了颤,她回以歉意微笑:「抱歉,我还没有名片,不过我可以把我的联繫方式写给您。」 赵惟之眼尖手快,早准备了纸和笔递过来。 苏乔与她对望,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很激动和高兴。 认真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怕一个号码靠不住,苏乔又加上惟之的,这才双手递还给那位阿dee小姐。 「谢谢,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我一定会联繫苏小姐。」 「好的,再见。」苏乔挥手致别,送走这位设计总监,又继续开始讲解。 程莱问惟之:「这位dee小姐几个意思?」 惟之看着阿dee离去的方向,勾唇:「当然是有所图。」 「啊?她是不是想打我们乔乔什么坏主意?」 「放心,是好事。」惟之的笑容耐人寻味。 寰宇这儿渐成展会中心,苏乔自然是最耀眼的主角。 之前说是有高层下令,新秀设计师均不印公司的名片,而此刻,因着各方权贵、大师级人物都需苏乔交际,肖君莲临时决定,火速替苏乔临时赶制名片! 于苏乔来说,今儿的这所有一切都太过完美,完美的不切实际。 直到十一点左右的样子,那一双人的出现。 他们出双入对的出现,惊住了展会的所有人。 并吸引了无数的媒体、网络记者的到来,一瞬,他们汇集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在莞城商界,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长相倾城,财富倾城,他感情低调,却是莞城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
第064:做女人,当做魏芸菁 深灰色暗格纹三件套的西装礼服,里面的白衬衣白得刺眼,同样暗色系的绸缎口袋币和领带,正式英俊得尤如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室贵胄。 唯那张颠倒众生的邃颜,此刻卸下了一贯的沉稳冷俊,挂着尔雅温情的笑。 苏乔清晰看到,他一侧颊上,隐隐显出那枚极少才现的淡淡酒窝。 想来,此刻他的心情是极好的。 男人强健的右腕上,偎着盛妆打扮的魏芸菁。 裸粉色抹胸曳地长裙,一朵金丝手绣曼陀朵花从腰际延伸至裙尾,随着她婀娜多姿的步态,花朵便如活了般,围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翩翩起舞。 记者纷纷涌上前,各式八卦问题纷沓而至。 混迹新闻媒体的人,谁都不是傻子,霍燕庭能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携女伴同行,当然是允许他们将这段这段**公布于众的。 谁错过,是谁的损失! 单身财阀,娱乐圈名伶,无一不是抢镜的佳选。 苏乔,以及她的《復古的灵魂》,立刻被人忘记,即使那些本是为此行来的,也抵不过人性天生的八卦因子。 像一场戏,当红花旦名人出场,苏乔这个才亮过相的新起之秀,携同她的表演,立马被众人忽视的目光情不自禁挤到后台,搁置一角,蒙尘添灰,再吸引不起任何关注。 有记者就他们两人的关系发出提问,魏芸菁突然踮起脚,迎着霍燕庭菲薄性-感的唇角印下一吻,然后对那位记者甜甜一笑:「你觉得呢?」 因着这个香吻,霍燕庭眸间的笑意明显加深了些许,放在她腰际的大手,众目睽睽之下,更加加重了力道。 「众位记者辛苦,芸菁自出道以来,在贵圈能有今时今日的成绩,肯定少不了各位的妙笔生花,这样,今日我做东,在豪天下摆流水宴,请大家吃饭,在场者,见者有份。」财阀就是财阀,一出手就是与众不同。 豪天下,莞城首家六星级饭店,一桌普通席的价格,抵上得普通人几年的工资。 而他霍燕庭说的不是一桌,或是几桌,居然是流水席。 如果说刚才现场只是轰动,而此刻,却是近乎疯狂。 男人是崇拜羡慕他的财势,而即使原先挺喜欢魏芸菁这个演员的女人,此刻也都和其他女人一样,羡慕嫉妒到恨的程度。 一场天价流水席,莞城流传出一句话,做女人,当做魏芸菁。 是夜,会展中心早已闭馆,各家公司的工作人员也已陆续离开。 苏乔将客厅转角青花图案的屏风擦拭干净,这才直起腰,环顾一圈,该擦的地方都已擦拭过了。 惟之和程莱本来还要陪她,被她拒绝,为了这幅作品,她们俩付出的,比她这个正主儿做的还多,现在终于临到落幕,她们该好好休息休息。
第065:如鬼魅般立在大门口 走到落地窗边,将角落一只花瓶里插了一天的百合取出来,准备明天换上新鲜的。 转过身之际,一支百合枝不小心没完全抽出来,携带着花瓶,从小木桌上掉下来。 咣的一声,乳白瓷的花瓶在地砖上碎成大大小小无数块。 苏乔看着,良久,嘆了口气,蹲下身,随地放了百合,捡起碎片,一片一片在掌心叠起。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深咖啡色的男式皮鞋出现在她眸底。 她抬起头。 何世轩单膝屈下,一手垂在膝上,一手帮她捡碎裂的瓷片。 他的手依然好看,修长洁净,骨节分明均匀。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块碎片,垂着眸淡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何世轩将地上最后两块一併捡起,和她一起立起身,又将她手里的碎片全部接过去,走到垃圾桶那,细细扔下去。 一处锐角刺破他的指尖,殷红的血珠冒出来。 她眼睛瞬即抽疼了一下,转开眸,不看那抹悚心的红。 他走过来,将破了的手指故意伸给她看,近三十的男人,口吻里透着撒娇的意味儿:「有擦这个的吗?纸巾或手帕都行,你看,一直流血呢。」 她坚持不看,他便也罢了。 又过去将地上的百合捡起来,递给她:「恭喜,你成功了!」 她接过来,语气冷淡:「你什么意思?」 「cr,读大学时我想和你一起出国留学,你不是说过,要是出国,就要去瑞典斯德哥尔摩,为的是能一睹cr公司的风采。」何世轩自己用另一只手按住流血的指,往事重提。 「他们从不轻易主动认识新人,可是我听说,这次展览会,他们公司唯独给你一人留了名片,这里面的涵义,你不会不懂。」 听他冷不丁又提起大学时期的事,苏乔心里有疼意划过。 她沉默。 何世轩也默了。 她转身,想离开他。 似乎只有离得远了,心里就会变得好过。 他突然伸手。 苏乔只觉一阵头晕,人已经被他裹入怀里。 他身上,一直是这种好闻的气息,像雨打过后的青草,清新,沁人心脾。 以前,她以为,这种气息会伴随着她整整一辈子。 现在却觉得,只要人远了,味道也是会变得陌生的。 耳际,何世轩幽幽地说:「乔乔,我们离开这儿吧?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你还能跟我在一起,能跟我走吗?」 一瞬,苏乔思绪变得恍惚。 心间的疼扯得她有些难受,她从他紧箍着的怀里艰难地抬起头。 对面刻着细笔粗象图的光面墙上,透出一道高大模煳的人影。 苏乔一惊,倏地挣开何世轩的怀。 扭头处,霍燕庭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提着西装外套,如鬼魅般立在大门口。
第066:眼里容不下一丝暇庇 马夹的扣子解开敞着,深色缎面领带已经不见,雪白衬衣的领子半竖半折,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明明在笑,精锐似刃的眸子里,却冷得如淬了冰,笔直修长的双腿迈着悠闲而慵懒的步调,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何世轩不肯放手,欲发将她搂紧。 苏乔只觉得瞬间寒气浸满身,连连挣扎,出声阻止:「世轩,你放手,世轩——」 何世轩抵死纠缠,男人用了力,女人又岂是对手。 「乔乔,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你原谅我,我们离开这里重新来过好不好?以后不管怎样,我绝对不放开你的手……」 当初,几方压力齐下,何世轩完全力不从心,他以为,真如父亲所讲,感情的事,是可以淡的,商业联姻,最终会水到渠成,他和叶蔚,一样的家世,一样的生活环境,将就着总是能过的。 这才短短几个月,他已经坚持不住了,现在的生活不但没有变好,反而让他有一种沉落入水的溺毙感,时时都被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叶蔚若是如他一般,不曾动感情还好,彼此相安无事,可她明知是商业性质,还义无反顾动了情。 她霸道,嚣张,眼里容不下一丝暇庇。 她哭,她闹,她甚至对苏乔下手。 他累了,他想念以前的日子,想念苏乔,想念曾经和她耳鬓厮磨的日子,想得发疯。 今天的展览,从头至尾,他都在场。 眼睁睁看着她从高高的云端,被那个男人直打击至地狱,他心里是疼的,疼得滴出血来。 如果是他,他怎么会捨得?他这么爱她,爱了这么这么多年。 可是他霍燕庭却敢,他生生夺走她,又将其踩在脚底。 不管怎样,都不该放手的。 这想法一但萌芽,便长成了执念,一直撑着他,走到她面前,将她纤瘦而熟入骨髓的身子重新搂进自己怀里,他要继续护她周全。 苏乔挣扎不开,情急,一口咬上何世轩的肩头。 何世轩血红了眼,不仅不放,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低吼:「我不放,我再也不会放开了!」 纠缠间,霍燕庭魁岸高大的身子已在眼前。 他唇角依然挂着魅肆的笑容,步调依然不疾不徐,只是那双深海般的眸子,越近,越令人感觉到里面的腾腾杀气,无形之中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邪肆的冷戾森寒。 苏乔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连脚趾尖都变得冰凉。 霍燕庭手中的西装外套落到地上,他伸手,只轻轻捏住何世轩一边肩头,不过剎那功夫,何世轩一个踉跄,整个人被他一股大力推开老远,与苏乔彻底分开来。 霍燕庭一手自然而亲呢地搭上苏乔一侧肩头,悠然地笑:「我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何总啊。何家财大气粗,何总确实有玩女人的资本,不过,要玩也得问问清楚主子不是?都在莞城做生意,来往皆朋友,既是朋友,要霍某的什么只管明说,跟我做过交易的都知道,霍某一向大度,只是何总这么偷偷摸摸的又算什么本事?」
第067:你怎么能这么贱呢? 他人眼里,霍燕庭不过是紧紧搂着苏乔。 只有苏乔才感觉得到,他手掌间,是下了多大的力。 她一张脸毫无血色,神情冷到冰点,说话的声音却极力保持平静:「何先生,你如果再纠缠不休,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也更讨厌,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乔乔,你看清楚,我是何世轩!这个男人,他,霍燕庭!他才对外宣布,魏芸菁是他的女人,你为了这样的男人赶我走?」她怎么容得下?她不是一直最清高自傲? 何世轩好不容易选择的豁出去了,被她一口拒绝,他不甘心。 霍燕庭冷哧一声,磁醇嗓音讽味儿十足:「听清楚了?她自己个儿心甘情愿做我霍燕庭的地下情-人,这没什么想不通的,多情如何总,不也是娇妻在怀,心却在外。」 「乔乔,你果真——」 「这是我们俩的事,不需外人关心!」苏乔冷着声打断他,「请你走!立刻走!」 霍燕庭那一夜的话如毒蛇般,紧缠着她的心,使她凭白的透不过气来。 ——再发现你跟姓何的见面,我要毁掉的,绝不只这两棵树! 何世轩咬牙,一双怒目恨不得直望进她心里去:「苏乔,你听清楚,他身边的女人又何止你和魏芸菁,他不过是在玩弄你!」 霍燕庭一边的唇角依然浅浅勾着,不闲不淡地接上一句:「玩弄亦或真心,我心中有数就行,轮不着何总挂心。」 那神态,随意得像在开玩笑,只是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顷刻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何先生既然明白我男朋友一向繁忙,难得抽空来看我,还望何先生知趣,别耽误我们温存的时间!」 这种无声却又仿佛充满硝烟的氛围,让苏乔心惊胆跳。 她慌不择口的谄着能令他最快离开的理由。 「苏乔,路是你自己选的,这一辈子,都别后悔!」一字一句,都是决绝的样子。 何世轩走了。 苏乔的心也跟着灰了。 像璀璨过的烟花,一瞬间,天地间重回冷清寂寥。 一只指间略显粗糙的大手,缓缓滑向她细嫩的脖间。 虎口正对她致命的咽喉。 「你怎么能这么贱呢?嗯——?」男人薄凉磁厚的拖长嗓音像从地狱传来,温热的气息,随着他柔软微凉的唇肉,游移在她的后颈,刺得她全身毛孔大张,皮肤上竖起鸡皮疙瘩。 他的唇和一只空置的手,隔着衣服,肆意亵玩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实例房的大门没有锁,展馆留下来巡夜的工作人员随时会过来。 她用尽一切气力狠狠挣扎。 白天,他的唇角被另一个女人吻过,说不定,现在还遗留着她的唇香。 她嫌他脏。 令她噁心。 他将她就近抵在一张矮柜上,修长有力的双腿,一条从她裙子中间挤进去,一条大力锁着她柔细的腰肢,姿态强势而范浪。
第068:那个有着『北方威尼斯』之称的木头岛 「姓何的一抱,我就碰不得了?」他嗓音森冷,牙齿咬住她小巧的耳垂。 今天,她戴了一对水钻耳钉的。 他齿间用了力,耳钉的边角刺得她耳尖上的疼痛钻心。 她用双手去推,他不松,反而加重力道。 「你说,我是整他还是再罚你一次好呢?」他幽幽的问着。 苏乔顿时如坠冰窖。 推拒的双手,缓缓地,无力地,一点一点垂了下来。 他拉扯掉她的外套,吻她细瓷般的肌肤。 说是吻,不如说是嘶咬。 像狼,对待到嘴的猎物,没有丝毫怜惜。 有的,只是掠夺和凌虐。 她紧闭双眸,一张清致小脸,因疼痛揪成变形的模样。 几次强忍,才忍住胃里噁心的翻涌。 他直起壮实的身子,走开去,像对待女支女,毫无感情。 她扶着矮柜,才没至让疲痛的身子软到地下去。 从茶几的雅致纸巾盒里抽了纸巾,他拭着骨节分明的长指,一根一根,动作优雅。 然后,将已脏的纸巾,从她头顶砸下。 她衣衫凌乱,他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离开的背影依然笔挺整齐。 …… ****** zero咖啡小站。 铺着苏格兰餐布的咖啡桌对面,阿dee穿着时尚新潮,唯端着白瓷咖啡杯的手指骨节略显变形,这是资深建筑师的特徵,常年绘制图纸使用各种度量工具所留下来的。 抿了口蓝山,她放下杯,看着苏乔,像对一个老朋友,和蔼地说:「konstfack国立艺术与设计大学学院听说过吗?」 苏乔回以适宜的微笑,等待她继续讲解。 「我们cr的设计师大部分都是从这所学院出来的,我在瑞典待过近十年的时间,有三年就是在这所学院度过。斯德哥尔摩是个很美丽的城市,konstfack学院的建筑楼很特别很美,去过那儿的人无不热爱上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阿dee忆起往事,很是回味。 而苏乔恰是个很称职的听众。 斯德哥尔摩,苏乔当然知道,那个有着『北方威尼斯』之称的木头岛,曾经也是她的梦想。 「若不是因为我丈夫的事业在国内,我想,我不会捨得调回来的。苏小姐,我相信,你去一次也会爱上那里。」阿dee渐进正题。 「你在展览会上的作品现在已经风靡整个网络,cr总部有人提出,由我出面,徵询苏小姐的意见,是否愿意到斯德哥尔摩去发展,如果有意愿,cr随时欢迎你,而且由cr出面,送你到konstfack进修,一切费用由cr承担。」阿dee微笑着说完,望着苏乔,诚恳而耐性十足。
第069:竟是展会期间她掉下的水钻耳钉 此刻正是秋阳正灿的晨起十点钟,浅米色的纱质窗帘将阳光分散,碎成点点光圈打在阿dee已有些年轮的脸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暖。 苏乔觉得她像一束光,顷刻照满了她整颗阴霾过整个夏季的心。 苏乔很高兴很高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这些年,再大的磨难,她都能做到淡定如水。 因为练过太多太多,所以能做到。 而如此大好的事情,她生平第一次遇见,竟不知如何应对,比多年前答应何世轩的求爱还要让她作难。 她一直笑,问得有些腼腆:「您说的,都是真的?」 阿dee大笑出声,点头:「你大可放心,我很忙,一向没有欺骗人的时间,有一点我要事先跟你说明哦,在cr,竞争很激烈,压力很大,稍不努力,就会被年轻的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当然,这一行本就是没有界限的,有天分也还要后期不停步的努力,才能在这条路越游越远,越游越宽。谁让咱们都选择并爱上了这一行呢,就要从一而终才完美,苏小姐认为呢?」 苏乔连连点头,她很喜欢听这位阿dee说话,豪气,爽快,不转弯抹角,不阴阳怪气。 清冷如苏乔,大学后出来工作常被何世轩护着,到底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一杯咖啡,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就敲定了自己以后人生的方向。 她要去cr,要去瑞典,要去斯德哥尔摩,那座『北方威尼斯』! 而莞城,这个她曾经以前一辈子会在此落地生根的城市,此刻,在她眼里,也不再是那么的璀璨绚华。 回到公司,苏乔的心情一直很好。 下午,她和惟之一起去会展中心进行收尾工作。 公司决定,将展会上的实例原样不动地移到新开楼盘的样板房去。 搬移工作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星期,今天她们去,主要是监督装修工人,将雕有中国古典仕女暗纹图的背景墙分段取下,移到样板房去。 去的路上,惟之问她今天怎么了?一幅捡到钱的开心样儿。 苏乔低头浅笑了一阵,才凑唇到她耳边,将和cr总监早上约会的事托盘而出。 惟之倒不意外,只是说:「这样很好,你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国内办签证什么也挺费时间的。」 苏乔点头:「恩,我这几天就会在网上预约申请。」 到了会场,工人们已经在等候她们。 惟之和苏乔一到,马上开工。 她们也一齐动手,将背景墙前面装饰条上面的装饰物一一收起。 电视柜被移开后,一点闪耀的白光吸引了苏乔,她走过去,发现竟是展会期间她掉下的水钻耳钉。 霍燕庭在这间客厅里,强势凌辱她的一幕幕,如电影镜头,一桢桢地,再次清晰浮现在脑海。
第070:他担心您呢 霍燕庭在这间客厅里,强势凌辱她的一幕幕如电影镜头一般,再次清晰浮现在脑海。 那种噁心感,再次袭满心间,令她痛苦不堪。 她闭上眸,狠狠摇头。 惟之发现不对劲,走过来,连忙拍她的肩,急问:「乔乔,乔乔,怎么了?」 苏乔蓦地睁开眼,脸色却是一片惨白。 她握住那枚耳钉,对惟之笑得勉强:「没事,我没事。我们继续工作!」 惟之狐疑地看着她,不放心:「要是不舒服你先回去休息。」 「不用,我真没事。」 惟之这才又回到工作中去,苏乔走到装垃圾的大桶前,将掌心的耳钉高高扬起,毫不留恋地掷进桶底。 以后离开了,去到遥远的斯德哥尔摩,一切就都好了。 将细小装饰都搬下后,工人们开始卸背景墙上的几条米色装饰横板。 板很长很重,本来是不需要苏乔出手的,无奈那个接板的工人赶巧去了里面的书房帮忙。 苏乔踩在矮柜上,高高举着横板,一不小心,板上一处凸起顶到额角,她吃痛,手上不自禁松了力。 惟之回头,就看到摇摇欲坠的她,马上要摔下来之势。 她眉头一紧,几步跑过来,动作迅速得旁边的工人看傻了眼,手上另一块横板拿捏不住。 一端垂下,刚好压在苏乔勉强举着的那块上。 两块近一米五重约数十斤的横板,噼面朝惟之砸下去。 嘭的一阵巨响,惟之一记闷唿,人就被压在了板下。 苏乔剎时和被压在地上的惟之一样,两张娇颜同时失去血色。 陆续有人涌过来,唿救的声音,受惊的声音,乱成一团。 送到医院,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惟之才被送出来,额上扎着刺眼的白色绷带,双眼闭着。 护士将她送进肖君莲提前订好的vip豪华病房。 一天一夜,惟之都没有醒来。 苏乔坐在病床旁,如痴傻了般,生生看了病床上昏迷的惟之一天一夜。 也除了苏乔跟着一起过来后,就一直待在惟之身边外,肖君莲对外下了禁令,谁也不准进来探病。 第二天清晨,赵均提着酒店打包来的精緻早餐,进了病房。 「夫人,您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医生不是说了,赵小姐并无大碍,还没醒,一半是因为药性,一半是因为身体劳累,等药性退了,她睡好了,自然就醒了。」赵均耐心劝导,又将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在病房的餐桌上。 各式做工精美、色香俱佳的点心热粥,一桌子硬挤着才勉强摆下。 苏乔无动于衷。 赵均端了碗粥,取了未开包的勺子,送到她面前,轻声道:「夫人,吃点吧。」 他抬头,分明看到苏乔眼里化不开的浓浓血丝。 「夫人,您别这样,其实,这些都是先生让我送过来的,他说,请您一定要吃东西一定要休息,先生他担心您呢。」
第071:把人砸傻了 他提『先生』,苏乔想起霍燕庭,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连连摇头:「我不会吃的。」 赵均为难:「这……」 离开病房,赵均给霍燕庭打电话。 霍燕庭沉吟一秒,冷声吩咐:「你重新去买热的,我马上过来!」 「总裁,您去哪?证监会主席马上就到了。」见霍燕庭起身作势要走,黎越上前,轻声询问。 霍燕庭锁眉,拿过挂在包房一角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沉思一番,看向另一侧陪着来的晏修和肖君莲:「你们俩跟他好好谈谈,该提供什么该给什么,晏修你看着处理,我这会儿有点事,改日再单独请他。」 「lucien!」晏修还想去拦,霍已经夺门而出。 豪华病房一改普通病房的通体纯白,桔色的病床、桔色的床头柜,令人一眼瞧去,温馨许多。 重新买过一套吃食过来的赵均,看到一向处变不惊的老闆进来,一下子像找回了主心骨,忙将先前的一份都收了,又将新的摆上后,离开病房,并将门轻轻带上。 苏乔坐在桔色的软凳上,白色修身衬衣,黑色小脚裤,长发柔顺,坐在床边,安静得像一幅画。 眼睛下方的卧蚕上已现出黑眼圈,眼白处泛着血丝,脸色清冷雅白。 霍燕庭从墙边一排沙发处拉了一张单人沙发过来,在她身旁坐了。 又将她的身子扳向他的这方。 苏乔微微侧过头,继续看向惟之,不与他面对面。 「为什么不吃饭?不休息?」他两只大手从她顺直的长髮插进来,包裹住她两侧的脸颊。 掌心厚实的温度瞬间盖过她肌肤的寒凉。 即使沙发比她的坐凳要矮,他依然比她高出许多,两条长腿置于她凳旁,那股熟悉的香水夹杂着菸草的清冽味道袭过来,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放低眸子,凑近她,低声喃语:「你也砸到头,把人砸傻了?嗯?」 她眼角都能触到他挺直有型的鼻樑。 她不答不语,清冷的眸子里浮着不屑的意味儿。 他微微用了力道,长指捏起她一侧白得近乎透明的无暇脸颊,命令的语气:「说话!」 苏乔漆黑的瞳仁冷凝向他。 黑色西装的扣子没扣,里面做工精良的白色衬衣亮得晃眼,腕上手錶的精钢材质触到她的脸,透着冰冷的凉意。 「霍总的亲人如果病了,您能安心吃睡?」她反问,语气毫无温度,抬手,拂开掌握着她脸颊的一双大手。 他突然就呵呵地笑了,身子闲适地仰向沙发背。 「你把她当亲人?」他言语里透着讽刺,「你以为她救你,凭的是跟你有过几日之交的感情?你真以为自己很重要,值得她以命相救?展览会她为什么想方设法帮你出头?进寰宇时你们一起有多少人她为什么偏偏向你走近?仔细想想,你自己都觉得可笑吧?」
第072:不过是在为一个男人尽着死忠 苏乔放在双腿上相握的秀白縴手微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 他坐起来,习惯性地从进来就随手扔在床头柜上的黑色皮包里摸出烟盒和火机,刚叨上嘴,看了眼床上依然昏迷的赵惟之,復扔回床头柜上,长腿相叠,一手搭在沙发背,一手放在相叠的腿上,闲闲地问:「她跟你讲过她的真实背景吗?」 看着双手已有细微松动的她,他讽笑出声:「你以为她把你当知交,殊不知,她不过是在为一个男人尽着死忠,他交待的事,别说是为他护一个女人,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能去闯,倒是印证了世间多是痴情女负心汉的话头。」 他话锋突然一转,一双墨海般的深眸里邪气横生,笑容透出一丝得意:「这样的世道倒为我行了不少方便,你也看到了,我身边最不缺优秀的女人资源。」 苏乔对他的女人缘丝毫不在意不关注,更别提吃醋一说,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她为的谁?」 「你说呢?」他冷哼,「放着青梅不要、千金不爱,他对你苏乔倒是用心良苦,护花使者都派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他勇气很可嘉啊。」 最后几个字,杀气侧露。 苏乔心里却如一根弦掐起,难受又泛着微疼。 他的挖苦、明里暗里的威胁,她都顾不上了,她看向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赵惟之。 却发现,对方睁着一双无力的大眼,也正静静地看着她。 苏乔望向霍燕庭,眸底盛着伤意,嗓音渐微:「霍总,我想和惟之单独谈。」 霍燕庭伸臂,从后面餐桌上随意端过来一碗粥,伸到她面前,长指分开罩着一圈碗沿,骨节修长好看。 苏乔知他一向霸道。 接过碗,勺子都不用,两手捧着,直接一股脑儿地喝。 直至碗底一小半煳状粥喝不出来,霍燕庭这才满意地站起身。 出去之际,他动作潇洒地脱了原本敞开着的西装外套,将其一扬拢住她双肩,隔着西装大手紧紧握住她双臂,直到他衣服内的温度完全浸袭进她的身体,这才拿过床头柜上的烟盒和火机,踱步出病房。 在病房门外,他看到赵均:「你在这里盯着,我去抽菸区。」 带着体温和男人清冽气息的西装外套上身,苏乔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病房里的冷气确实一直开得有点低。 她起身,将外套脱下,随手扔到挨墙的沙发上,像扔一件嫌弃厌恶已久的东西。 又将惟之病床头这一侧升高,从餐桌上取了惟之一向爱吃的提拉米苏蛋糕,她端过来,坐在床沿,拿着叉子,叉好一块,递到惟之唇前。 赵惟之轻轻摇头,她看着苏乔问:「你生气了?」 嗓音沙哑吃力得令人心疼。 苏乔将蛋糕放到床头柜上,动作很小心。 她不答,反而轻轻地问:「为什么?」 惟之举起一只手,腕间一串黑色碧玺,因是年代已久,有些地方已经失了光泽。 她问:「见过这个吗?」 苏乔从第一次见到惟之,就看到她这串手鍊,当时只觉得眼熟,却没想过那么多。
第073:听这种无病呻吟的东西形同自杀 现在想来,难怪会眼熟,何世轩就有这么一串,连年代的色泽都一样,她只见过一次,那是他搬私人物品去乔苑时,从一只箱子掉出来的。 当时她还问:「这是什么?」 还记得何世轩当时的回答:「没什么,以前一个姐姐送的,说是能辟邪助眠。」 「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她?」 何世轩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小时候的事,早忘得差不多了。」 …… 从病房里出来,赵均要跟,被苏乔拒绝。 走在大街上,苏乔感觉,连灿烂的阳光都成了沉重的负担,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她一直以为,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会因为成长而变得复杂,但何世轩和她却不会变,他是世间最干净最纯粹的男子,心思单纯透明,一如她对他的感情。 当世事变迁,一层一层的欺骗被揭露出来,原先那个水晶般的男子,终究也抵不过现实,而变得令她复杂难辨。 宗灵山顶晚上的景色最美。 俯瞰山下,莞城以它最妖娆的姿态展示着它最迷人的魅力。 万千灯火宛如星河泻地,金灿灿一望无际,起伏而闪烁。 景观守夜的保安第二次上来,依然看见她独坐山头,听着耳机,喝着罐装啤酒。 于是走上前来,拍她的肩,直待她取下一边耳机,耐心地说:「小姐,园门要关了,太晚了待在山上也不安全,您改天再来吧。」 苏乔眸色微朦,难得的乞求:「您让我再待一会儿,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再下去。」 「说好只十分钟,可不能再晚了!」 保安转身,正准备再去巡巡其他地方。 迎面,一道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仿若从天而降。 一边耳机凭空被人摘下,苏乔侧过头低嚷:「不是说好再待十分……」 遥远城市透过来的灯光里,霍燕庭冷俊深邃的容颜一寸寸变得清晰如刻。 她最后一个字合着惊讶咽回肚里。 如她一样,席地而坐,长腿一条曲着,一条伸直,在她身侧的他将耳机塞进自己耳里。 女歌手唱的,咬字清晰,歌词很容易听清。 他听着,浓眉越皱越深。 ——雨退晴空我的心随雨沉重, ——默默看你远去无踪, ——人局不动我的思念随你走, ——这段感情只有退后, ——你的影子还在我的胸口, ——恨融爱中眷恋太浓…… 耳机被她生生夺走,忧郁伤感的歌声戛然而断。 她收拾起耳机和手机往包里放,清冷地问:「霍总这会儿怎么有空?」 一只大手伸过来,强势夺走她的手机,放进自己西装外套的内袋。 她秀眉蹙了:「这是我的手机。」 「我没喝酒!」他讽,又恶劣地说,「明天再给你,心情糟糕听这些无病呻吟的东西形同自杀。」 - - - 题外话 - - - 霍先生一路默默跟来,本意是做暖男的,无奈天性舌太毒,唉,没救了……
第074:他让她听的,是他的心 苏乔瞪着他:「您管得未免太宽,请把手机还我!」 「这种时候,要听也该听这世间最顽强最坚韧的声音。」他长臂一伸,大手捏住她修长的后颈就往自己胸怀里一带。 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他将她耳朵所压的地方,正是他的左边心房位置。 她挣扎,他手上加力。 不仅挣不开,反而因长发被扯得头皮发痛。 她不挣了,整个人安静下来。 他另一只手环上她被夜风吹得冷凉的背。 如此,她整个身子便都被他圈在了宽厚健硕的怀里。 唿吸间,都是他身上男士专用香水夹杂淡淡菸草的味道。 耳际,是他一声一声强健而磅礴的心脏跳动。 这儿,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曾经在哪本书上看过,一个男人,如果把他致命的地方完完全全呈现给你,那就意味着,在这一刻,他是将生命都交予给了你的。 苏乔想,如果他霍燕庭此刻也是如此想,她是否愿意承受? 或是,端起一把刀,朝着他这致命又脆弱的地方,一刀捅下去。 左手手腕蓦地一凉,她低头,一块透出莹莹银光的手錶,被他灵活的长指几下扣牢在她腕上。 「为什么从不戴戒指?」 他这般质问,苏乔才想起,她是有一枚戒指的,那日登记他给的。 那天登记完,出民政局,他上他的豪车,她往她来时公交车的方向而去。 车门打开,他坐进去,突然唤她:「苏乔。」 低沉的嗓音磁醇动听,一如初见时,他温文尔雅地出现,并绅士地提出,请她帮忙。 苏乔回过身,脸上清淡的微笑客套而疏离:「霍先生还有事吗?」 一只正方形的红色丝绒盒子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落入她怀里。 她条件反射伸手接过。 打开,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嵌在深色的丝绸棉里,阳光掠过钻石,光芒万丈。 再抬头,那车门已关,车已启动,他所坐的后座车窗关着,完全看不清里面,只见一片车窗玻璃漆黑得锃亮。 …… 「我不习惯戴。」从他怀里挣出,苏乔回答得不闲不淡。 霍燕庭这个伪绅士难得的倒也不在意,只是握起她左腕,将手錶呈至她眼前,语气凉凉:「别跟我说手錶你也不习惯?」 錶盘设计大气简约,指针以碎钻点缀,银色钢质錶带,錶盘上侧,一颗做工精良的蓝宝石,在夜色里,散出冷冽幽深的光。 苏乔看着,沉默了。 看着她寡淡不喜的表情,霍燕庭好心情变差,将表又往她面前凑近几分,冷哼道:「是好东西,防水防震、经摔经撞,从今往后一天也不许给我摘下!你若敢取,我把你手剁了!」
第075:别说些没用的惹我心烦 「既然是好东西,就不该给我。」喝过酒,苏乔经得起吓经得住威胁,伸手就去摘。 他大掌一握,她的手腕连着手錶一起被他握得紧牢。 「怎么不该?别忘了,你是我妻子!」 苏乔秀眉一拧:「我不情愿。」 酒不醉人夜色醉人,风过处,苏乔嚷出的嗓音清亮。 霍燕庭手上的力道情不自禁就加了全力。 磁醇嗓音幽然转冷:「有胆你再说一遍?」 苏乔细柔的腕骨被他捏得生疼,因着酒意,骨子失了硬气,她软弱出声:「好痛。」 霍燕庭立刻松了手,没好气地:「知道会痛就别说些没用的惹我心烦!」 头一低,他薄凉的唇准确捉住她生气的小嘴儿。 强健的铁臂将她整个身子重新环进怀,大手掌住她微醉的螓首,唇舌霸肆有力。 他将她唇间夹杂着啤酒味儿的清甜,贪婪地全全吞下腹。 苏乔被他霸道兇勐的吻吻得透不过气来。 从他腋下举起的双手用力拍打他后脑,粗硬髮丝扎痛她的手。 霍燕庭不捉不拒,任她闹,长蛇更加用力深入。 渐渐地,她没了力,双手顺着他宽阔的肩头一路滑落,最后,垂落在他大腿上,西装裤的布料甚软。 她一直努力睁大着眼睛,头顶上,月色如水,清冷凉心。 …… ****** 赵惟之走了。 苏乔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儿。 对程莱,苏乔只说惟之是另有高就。 她现在越来越不敢再放肆享用友情,她怕,怕再让唯一的好友因为自己而沾上不幸。 以前,她只是躲着何世轩这个人,现在,却是连他的名字、有关他的新闻报纸杂志,都避之不及,她做这些,不是为自己,更不是忌惮叶蔚。 而是惟之,那个痴心不悔的女子,苏乔为她而心痛。 也是在医院那天,苏乔才知,惟之来寰宇,为的只是何世轩的一句话:你能来帮帮她吗?只有你,霍燕庭才不至于查你的背景。 是惟之让第一名的蔡卓失踪不现。 也是惟之费尽心力让苏乔的作品终于亮相于展览会,日日夜夜帮着将苏乔的作品打造得尽善尽美。 因为救她苏乔,甚至赔上半条命。 赵惟之给予自己的,是这一辈子都难以忘却、深烙在心尖上的恩债。 原先也起过疑,这个世道本艰难,还加上那个人的刻意阻拦,她不可能有出头的机会。 现在回头看,不过是他请人暗中相助,原来一切繁华皆有因。 即使她已经在业界崭露头角,即使得到cr的青睐,都不过是借了别人的跳板,架了别人恩赐的翅膀。 乘着别人的东风,即使从此能翱翔而飞,心里的自信和骄傲,无形之中却是蒙上了一层这一辈子怕是都难以抹掉的尘。 ****** 苏乔把钻戒、霍燕庭那次回美国公司时留下来的信封都找了出来,准备临走前和辞呈、以及他明令交待在他面前绝不许摘的宝石手錶一併交上去。 信封并未封口,里面有一张手写的联繫方式,字迹刚劲有力。 另外,还有一张无限额的黑卡。 尽管苏乔一避再避,何世轩结婚的消息她还是听到了。 两大世家联姻,豪门公子富家千金,男才女貌,轰动莞城。 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世婚礼,与苏乔决定离开莞城的日子,相差不过三两天。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连结: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 - - 题外话 - - - 何世轩结婚,苏乔会去吗?想去吗?能去吗? 而那个人,又会作何想?作何为?
第076:世间仅只一首,仅此一次,日后你若想听了我也不会再唱 距瑞典签证下来只剩十来个工作日。 这段时间,苏乔除了工作,就是封闭起来苦练英语口语,查阅瑞典斯德哥尔摩的风土人情资料。 不想让身边的人早早流露各种不舍,她不喜欢离别,更讨厌眼泪,尽可能将离别那一刻缩短,所以还没告诉苏素和程莱。 她忙得日夜不分。 凌晨三、四点睡觉是常事,日子过得充实忙碌,脑子里却恍恍惚惚偿。 拿到签证订好机票那天,正是何世轩婚礼的前一天。 夜里,苏乔没来由地发起低烧撄。 躺在床上,意识迷煳,一直潜藏很深很牢实的回忆,在病魔侵袭的脆弱下,一股脑儿解封而出。 大二那年冬天,她打工下班晚了,错过末班公交,因为离学校宿舍不是很远,她便走路回去,那一夜,大雪纷扬,她披着雪花手脚都冻得失了知觉。 晚上,例假来了,可能是受了寒凉,亦或是太过劳累,那一次的例假,一向波澜不惊的她痛得满床滚,手机响了都没察觉。 室友帮忙接的电话,何世轩十多分钟后沖了进来,冰天雪地的夜,他满头大汗,可见跑得有多勐。 看着她难受的样,他脸都白了,二话不说,背起她就跑出宿舍。 学校的医务室早关了门,在没过鞋面的雪地里,出门就豪车接送、步行极少能超过百米的公子哥儿,那一夜却冒着大风大雪,背着她足足跑了近两公里的路,才送到校外的医院就医。 躺到病床上时,她胸前的棉衣都湿了一大片,都是他背上的汗水所浸。 大三上学期,她找的一份兼职是凌晨两点下班。 他不同意,拗不过她的倔,又不放心,于是从家里要了车,每天晚上开着车准时出现在她打工的地方,一直将她送到宿舍,再又开车回去。 因为是夜班,工资高,她一直在那里做了五个多月,五个月里,她上了多少天,他就接了多少天,无论月色如华,亦或是狂风暴雨。 室友都羡慕:将来结了婚,何大公子一定是标准的妻奴一枚! 苏乔将这话转给何世轩听,何世轩就笑了,笑得特别欢的那种。 苏乔也跟着他傻笑,说:「世轩你缺心眼,说你奴还开心。」 何世轩伸手就揉乱了她的发:「我愿意呀,因为能和你结婚。」 …… 半夜,苏素起床喝水,听到苏乔房间低低的时有若无的呜咽。 她推门而进,打开灯。 苏乔紧紧闭着双眸,一张小脸因痛苦的神色而紧紧皱起。 泪水合着汗水浸湿了长发,粘在她苍白的脸侧。 浅米色的枕头因为水渍而变深一大块,应是小半夜的时间里,都是在泪水和汗水里浸泡出来的。 苏素伸手摸女儿的额,苏乔滚烫的脸仿佛立刻会燃烧似的。 苏素被吓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地总算找到手机,拨打医院的急救电话。 送到医院,打过退烧针后,苏乔渐渐清醒过来。 母女俩从医院回到家,天际已经开始泛白,晨曦慢慢升起。 渐渐染起的红霞显示着,今天一往昨,又是个大好的天气。 苏乔洗漱一番后,准备去上班。 苏素不放心:「你烧还没褪尽,跟公司请个假,今天休息一天吧。」 何叶两家联姻的新闻,早在半个月前开始就持续是莞城的头条,且一直在追踪报导。 莞城街头巷尾老妇小童无人不知。 女儿这一夜高烧,苏素猜着,十有八-九是病由心生。 当然不相信女儿在这样的日子里能安然无恙地上班。 苏乔脸色依然苍白,勉强撑开笑颜:「我没事。」 苏素知她决定的事不容易改变,想着也许工作起来还更好过些,也就没有坚持。 下楼,刚出公寓的大院门,就看到赵均笔直站在路旁等着她。 他身后,泊着一辆锃亮的黑色宾利。 是上次在h-reborn公司大楼前接过她的那辆新车。 苏乔顿步几秒,忍下低烧过后的虚浮感,平静走过去。 赵均拉开后座的车门,真皮座椅另一侧,坐着修眉隽眸的霍燕庭。 今日的他,与以往大为不同,身上的礼服比那次在展览会上与魏芸菁一起会见媒体更显隆重。 一贯一丝不苟的浓密短髮今日做了蓬松的髮型,衬着刀雕斧凿般的深邃五官,更显俊美绝伦。 丝质暗花西服,白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开着,里面搭了一条面料上好的灰色围巾,从西装袖里露出约二、三厘米左右的衬衣袖上,钻石袖扣光芒闪烁。 他优雅沉敛的贵族气质被这样高贵的穿着更是演绎得淋漓尽致。 本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无论什么衣服上身效果更胜国际男模,更何况这一身裁剪讲究、做工精良的上品衣着。 苏乔骤然一看,都不禁被他恍如神人的完美外形震得唿吸一滞。 「愣在那里干什么?上车!」直到他一贯冷讽磁沉的嗓音响起。 苏乔马上回了神,心里很是难堪又自责。 自责竟然会为他霍燕庭这样的男人而倾倒,即使一秒,即使他确实貌似天人,都是不该的。 低下头,默默坐进车里。 与他并排。 车里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儿,除了与他相处时闻到过,苏乔在别的地方从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他似乎尤为钟情这款香水。 清冽,舒服,令人难忘。 不得不承认,他品味一向独特又精准到位。 苏乔简单的薄薄浅灰色针织上衣,泛白牛仔长裤,白色板鞋,与这样的他坐在一起,十足土到毙的灰姑娘装扮。 她靠着皮椅背,将目光落在窗外流逝而过的街景上,努力忽视旁边男人天然浑成的强大慑人气场。 左手手腕一紧,她针织衫的衣袖被他用长指撩起。 嵌着蓝色宝石的手錶,衬得她纤细有致的腕骨更为白皙好看。 她回头,就看到他迷人的微笑。 那神情,似乎是她做了什么特别令他满意的事情。 她低头,看到手腕上与自己衣着毫不相配的贵重手錶,心里就明了。 敢情是来检查的。 令她不得不怀疑他这跨国企业的总裁是不是甩手掌柜,不然,怎会闲到如此地步? 苏乔收回手,他也不勉强,任她轻松收回。 苏乔将针织衫宽松的袖子抚下来,手腕也藏在包包下面,挡住手錶的光芒,復又看向窗外。 她一扭头,长长的发就从削瘦的肩上滑下来,分开,一半继续垂在背后,一绺落在前面,遮住了脸,她习惯性地用手撩到耳后。 修长玉白的指,就那样不经意地,仿佛撩到了他心里。 他喉节滑动了一下,出声问:「赵均,那款迈巴-赫齐柏林到底什么时候弄来?」 赵均将黎越的回答汇报:「西景少爷昨天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估计还得半个月左右。」 霍燕庭剑眉就皱了下,话里明显有了脾气:「西景那小子,办事效率越来越低,让黎越再紧催着他点。」 赵均忙答:「好的,先生。」 苏乔依然看着窗外不动,心里却是不屑的。 只道是他钱多烧得慌,贪心不易足,之前的迈巴-赫不过被树压塌了些顶,刮破了点漆,就买新车,买了还不知足,又望着其他款。 她当然不会明白,此刻他突然问那辆车型的含义,不过是因为一块可隔音可拥有私人空间的升降挡板。 他问完车的事,再没人说话,车内重回安静。 出了莞城市区,车子上了一条车迹稀少的大马路,越驶越快。 苏乔秀眉微皱,转头看向旁边长腿相叠、双臂环胸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男人,轻声道:「我上班要迟到了。」 霍燕庭眸也不睁,凉凉地回了一句:「你是我的员工。」 苏乔就不做声了。 他是老闆,她是员工,上没上班说到底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手机铃声响起,他这才睁开眸,健硕的身子动了动,接听电话。 「……同意了?很好。你跟他说可以,明天下午的会议结束就见……可以……」 嘴里在回着电话,一双锋芒毕露的深邃眸子却直直看着她。 苏乔经不起他这般炽热的眼神,重新看向窗外。 包包里手机在震动,她拉开拉链,音乐铃声也随之飘出来。 ——holdmenow, ——ouchmenow ——idon『twanttolivewithoutyou ——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 ——you?oughttoknowbynowhowmuchi?loveyou ——hing?you?canbesureof ——i『llneverask?for?morethanyour?love …… 听着这熟悉的低沉磁醇的男人嗓音,苏乔脸上顿时烧红一片。 她慌忙按了接听,将歌声以最快速度截断。 再看,发现号码如此熟悉。 抬头,他依然在讲电话,只是另一手上也拿着一部手机,正在通话中,里面隐约传出她急促的唿吸声。 他看着她,俊容上挂着戏嚯的笑。 左颊上的酒窝性感而迷人。 苏乔恨恨按了挂断,懊恼竟然忘记了这茬。 那夜在宗灵山上,他抢走了她的手机,第二天让赵均送了回来。 她当时正赶着上公交车,也就没仔细查看。 后来,工作过程中,手机响起,因为铃声改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旁边的同事,凑过来,巴巴地听了一阵,又巴巴地问:「太好听了,苏乔,你这铃声是什么歌?哪个歌手唱的?这声音好性感哦!」 苏乔懵了阵,接过自己的手机,仔细地听。 然后,她就感觉这声音怎么越听越熟悉,越听越熟悉。 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她听出来了。 这声音貌似是……是他霍燕庭的? 纵然百般不信,可这如大提琴般的低沉嗓音,分明和他的如出一撤。 他那样一看就无趣至极的男人,居然会闹这么一出? 而且,这歌声,凭良心讲,真心不错,很动听,很深情。 苏乔本来想换掉的,当时翻遍手机里的音乐库,里面都只有这一首歌。 后来一忙,又因为一些事,便将这件事儿放在了脑后。 此刻苏乔懊恼不已,正准备用流量下载歌曲换掉铃声,旁边的霍燕庭已经结束工作通话。 一只修长大手伸过来,从她两手间敏捷夺走手机,俊容却凑近她耳侧:「原声原唱,世间仅只一首,也仅此一次,日后你若想听了我也不会再唱。」 磁性的低沉嗓音直钻她耳涡深处,惹得她心尖尖上都是一阵麻痒。 他将手机重新放回她手心。 她看着,良久,鬼使神差的居然没有下载歌曲来换掉。 她宁愿相信,单纯只是因为他的歌声确实太完美,才让她动了捨不得的念头。 将屏幕灭掉,手机放回包里。 他看着她,深邃双眸里有异样的光彩掠过。 重新靠回椅背,他朗笑出声,夸赞:「今天表现不错,值得嘉赏,说吧,想要什么尽管提!」 那霸气的架势,颇有种龙心大悦的意味儿。 苏乔本是不屑的。 心思冷不丁转了个弯,她开口:「什么要求都可以?」 他豪爽地扬眉:「霍爷出口,岂有反悔?珠宝、车、别墅,只要你开口,就是一座城,我霍燕庭也替你买下。」 苏乔默了近一分钟,看向他,眸色清澄:「我什么都不要,您就给我一个愿望吧?」 本是欣悦的神情,顷刻间,他飞扬的眸子渐渐变冷,慢慢儿地变得森冷。 半晌,他沉冷了嗓音:「什么愿望?」 苏乔心脏都停了一拍,忽儿扬起一抹笑,故意轻松地说:「现在还没想到,容我存着行吗?」 也许是她这抹清甜的笑容太珍贵,明明预感是很糟的,他却没有依着一贯霸道的性子一问到底。 只是薄唇边的笑容又恢復到难测的意味不明,他缓缓道:「那就先存着吧。」 苏乔心里松了口气,加深笑容:「好。」 明明眼前的她难能可贵的笑靥如花,可他却分明感觉自己依然跳动的心脏间,有一种陌生的难以深究的微疼,不重,却酸得令人难以忍受。 车子终于缓缓停下。 赵均拉开的门是霍燕庭那侧。 他下车,一手扶在车门顶,伏下身,对苏乔伸出一只手,温柔了嗓音:「到了,下来吧。」 本来看着外面景色揣测方向的苏乔回头,绚烂柔和的秋阳下,衣着光鲜的男人五官英俊得令人晃目。 她怔了怔,终究伸出手,放入他掌心。 他收紧,两只手握着的样子契合得如天造地设。 石径曲折,一直往前,初秋的花园,依然繁花似锦。 小迳往里的右侧,一个不规则池塘的边上一排杨柳,垂下的枝头上叶色已深。 满塘莲荷,花开正好,未向荼蘼。 苏乔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直到走完小径的几处转角,看见庭院深处一栋黯红色的古香小楼,她才恍然而悟。 这里是锦园。 她来过一次,不过那次是晚上,这园子不像何世轩曾带她去过的一些别墅区,那些别墅里都是灯火通明。 而锦园,一到晚上,却是灯色迷离。 如遇月夜,怕是连月光都胜过灯光。 两人过去,已有人迎在门口。 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穿着各有风格,明明服装不一样,妆容也不一样,可苏乔一眼看去,感觉他们像是一个团队。 见着两人,为首的和霍燕庭打了招唿,又都随着一起往主楼里面走进去。 霍燕庭牵着苏乔,一路步姿潇洒稳健地往阶梯上走,沉着地问:「都准备好了吗?」 穿一套白色休闲西装、戴了顶粉红圆沿礼帽,且一路都在打量苏乔的那名为首男子笑着回答:「霍先生请放心,我们都备得足足的了,而且这位小姐天生丽质,待会绝对让您眼前一亮。」 霍点头:「嗯,不仅要效果,还要效率。」 「好的,我们会的。」 进入里面,豪华阔亮的客厅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富丽堂皇的装修,里面每一处匠心,每一个摆设都让苏乔不由得嘆为观止。 只是那真皮沙发上,落地窗边休憩区的休闲沙发上,以及好几处空角落,都摆满了大大的箱子。 箱子敞开,里面有各式化妆品、长短不一的假髮、美发用品,等等造型工具。 将苏乔置于客厅中间,霍燕庭踱步到一张单人沙发那儿坐了,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拿出火机点火之际,他望向那名戴礼帽的男人,眯着眸说:「开始吧。」 「好的,霍先生,不会让您久等的。」 当一名衣着鲜亮的年轻女人将苏乔引起一间客房,看着满床铺着的华衣亮裳,苏乔终于理解他的所为。 只是,却猜不出他做这番的目的。 霍燕庭接一个电话的间隙,苏乔被张罗着换好一套礼服出来了。 菸灰色的深v领长裙,透视的刺锈印花令美背若隐若现,更显出苏乔高挑的身材和清冷的仙范儿,走起路来很轻盈,深v的设计让她在飘逸的同时又不失性感的女人味。 在出色女人堆里游刃已久的霍燕庭一眼都不由得有些发痴,指尖的烟都忘了送入嘴。 女设计师小心地问:「霍先生,喜欢这套吗?」 莞城财阀霍燕庭的挑剔在时尚界是出了名的,在他面前,女设计师连一句推崇自己作品的话都不敢提,生怕班门弄斧砸了自己的脚。 v领里一大片白瓷般的肌肤让霍燕庭隐隐皱了眉,苏乔再一个不经意的转身,那若隐若现的玉背更是让他不爽。 「换!」冷冷地,他吐出一个字。 苏乔自己也是不情愿穿这套的,漂亮是漂亮,露过头了点。 因此,他一个字,她马上乖乖跟女设计回客房去换。 第二套,是藕色的抹胸裙。 第三套,是金色的单肩裙。 霍燕庭首先不耐烦了,掐了烟,起身,大步走进客房。 将设计师们带来的衣箱打开,一件一件举起来看。 剑一般的浓眉越蹙越深。 女设计们站在一旁,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乔看不下去,随便捡了套白色的,淡淡地说:「要不,就这套吧?」 霍燕庭按过去,竖起一看,吊带的。 看向她的目光就阴霾得很可怕了,冷道:「你不是去卖肉!」 苏乔气极,转过身去,不理他。 她难得的朝他发脾气的这小女人样,让霍燕庭气一下子消了大半。 便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确实难听,环顾一屋的衣服,总算挑了件出来,走到她身边,放柔了声调:「选好了,这件吧。」 一屋的设计师、助理、造型师,无不惊掉了下巴。 不是才公布他的女人是魏芸菁吗?这位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何方神圣?竟让名动莞城的霍大总裁软下矜贵的身段? 女设计师接过去,一看,水墨色的復古蕾丝长裙,小圆形的钉珠立领。 这下,她连牙齿都惊掉。 敢情他霍大总裁这件看不中那件不中意的原因,居然是衣服太!露!了! 这件水墨长裙,除了一双手臂在外,全身上下再多一丝缝儿都没露。 配着这套长裙,造型师给苏乔将长发盘成优雅的髮式,配上精緻的妆容,倒也惊艷了在场包括霍燕庭在内的所有人。 等将苏乔折腾着换了一个人后,寰宇经理肖君莲也赶了过来,和霍燕庭一样,一身笔挺出众的礼服,更加倜傥潇洒。 看到苏乔,他一眼惊为天人。 不由得贊了一句:「不愧是她的儿女,这长相生得,鬼斧神工啊!」 霍燕庭暗暗踹他一脚。 肖君莲吃疼,吼他:「你发什么神经!」 将苏乔送到车上,霍燕庭返过来,拉住正准备上车的肖君莲,毫不客气地威胁:「今天婚礼上她就交给你,不许逾半分矩!」 肖君莲刚才被他一踢的脚踝还在发痛,他眸光若有所指,看向霍燕庭的宾利,笑得一脸欠揍型:「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她,怎么都不算逾矩吧?倒是你,我的霍大爷,我看你最近有些神思恍惚、鬼迷心窍才对!」 霍燕庭一瞬沉默,俊眸暗下去,像是为了撇清自己什么想法似地沉声解释:「她去,对我们有好处,何世轩不死心,叶蔚不松手,我倒要看看,他何世轩还能撑多久!何家又还能撑多久!」 肖君莲乜斜着眸:「扰乱他们是假,让有些人死心才真吧?」 「我让谁死心?他们死不死心关老子屁事!」霍燕庭冷不丁暴粗。 「行,您最理智,我还想问一句,要是这一去,不仅没死心,他们这对被强拆开的鸳鸯反而死灰復燃,非不管不顾要复合怎么办?」肖君莲十足十的不知死活。 霍燕庭眸里剎时戾气横生,菲薄的唇边却勾起一丝残酷的笑:「肖君莲,你猜,如果今天你比我晚到婚礼会场一分钟,我会将你发配到哪里去?」 肖君莲俊脸一白,倏地拉开车门,倏地钻进去,倏地发动车子,倏地如箭一般射去,捲起一地烟尘。 霍燕庭也上车,在妆扮得温婉如古典画里走出来的苏乔身边落坐。 黑色宾利缓缓驶出锦园,加快速度,往来的方向飞驰而去。 苏乔放在双膝上的手被他伸过来的大手握过去。 伸手过来之际,腕上的手錶在她眼前划出一道低调而奢华的冷冽光芒。 他换了手錶,不是以前简单黑白色的那块,现在这只,和她左腕上戴的除了大小有别,款式分明是一模一样,连那颗宝石,闪烁的都是同样幽深的光。 心,抑制不住地微微一悸。 她的手指微凉,他想将她握暖。 于是,大手越握越紧。 苏乔任他握着,他更加一寸一寸收紧掌心,仿佛,她随时会飞一样。 车进莞市。 中途在一家造型公司楼下停了车。 霍燕庭死死握着苏乔的手不放。 良久,赵均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先生,到艺辉了。」 苏乔抬眸看他。 他深深注视着她的瞳仁漆黑如墨,那里面意味不明的东西,苏乔不想去碰。 她用另一只手帮忙,将自己的手从他修长的掌间挣扎出来。 霍燕庭突然张开强健的双臂,将她牢牢圈进怀里。 苏乔就僵了身子。 坚毅的下巴埋进她颈窝,磁沉嗓音耳语般地说:「乖乖跟肖君莲参加婚礼,不许半途逃跑,我要亲眼见证你跟姓何的彻底断掉所有余地!」 苏乔心尖狠狠一颤。 他已经松开她,开门下车。 转过来,他又俯身探进来,一手揽过她后颈向前,他在她苍白的颊边印下快速一吻,才退出去,并帮她关上车门。 车子重新启动。 苏乔下意识朝车子一侧的后视镜看去,一身西装礼服的他,卓尔不凡地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车子拐弯,再看不到彼此的模样。 豪天下国际酒店。 蜂拥而至的媒体都被堵在酒店百米开外。 酒店门口,何世轩和叶蔚的巨幅婚纱海报制作得精美绝伦,紧密相偎的两人令画面充满温馨甜美的蜜味。 专业的服务团队从酒店大门口一直排到酒店的宴客厅,再到后面露天花园里的婚礼现场。 肖君莲早早等在酒店门口。 看到宾利驶近,忙跑过来,抢在赵均前面拉开后座车门。 「赵司机,你真是我的救星,幸亏你晚来一会儿,不过,你家那『霍』害呢?」他往车里张望。 赵均笑着回答:「先生去艺辉了,还要晚点才到。」 肖君莲一把拍上他肩膀:「我说赵司机,你可要为我作证,我比你们先到!」 赵均笑,不迭地点头。 「不许笑!我是认真的,记住了,一定要替我作证!」 赵均老实,举起手作发誓状:「您放心,我保证为您作证!」 肖君莲这才拍拍胸脯,安下心来。 等那两人总算让出车门前的空来,苏乔默默下车。 她明显感觉手心烫得厉害。 想是晚上的高烧可能真的还没褪尽。 「苏小姐,你怎么自己下车了?」肖君莲大唿小叫,叫完又温文尔雅起来,「你得让我接你下车,那才是绅士所为!今天我这个绅士,就是特地为你而来的哦。」 苏乔勉强笑笑:「谢谢!」 他迎着她,曲起臂弯。 穿着正式礼服的肖君莲俊逸非凡,一米八三的身高,和一米七一的苏乔站在一起,男飘逸女柔美,画面感真真的很漂亮很抢眼。 络绎来参加婚礼的来宾无不对两人投来惊艷的目光。 肖君莲更觉脸上增光,巴巴地等着苏乔挽上他的臂弯。 无奈,苏乔只是看着,摇摇头,清浅地笑:「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肖君莲不乐意了,坚持等。 苏乔也坚持:「真的不用,肖总,等下让人误会了你不好。」 「这可是霍爷吩咐过的,你不挽,我可就惨了。」他一击点中她的死穴。 果真,虽然为难,苏乔还是伸出了手。 肖君莲这才满意而笑,携着她,一路款款步入酒店。 只是,虽然隔着他的衬衫和西装,他仍能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似乎太过烫人了点。 在酒店大堂的接待台前,肖君莲递了请帖,又随了礼,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一起往酒店后面的露天花园而去。 百坪的豪华花园里,绕园而设的长桌上酒品点心一应俱全。 那里早已是比肩接踵,觥筹交错。 服务员穿梭其中,何家和叶家的佣人和一些亲属在迎客接宾,主人公姗姗还未到。 肖君莲和苏乔出现,马上有人过来寒暄握手打招唿,当然,他们攀谈的对象不会是苏乔。 何家这样的世家大户,人丁却不兴旺,到何父何仲明这一代,独独只有何世轩一个宝贝儿子。 近系的表兄堂弟都没有。 何母早年因病去世,数年来,何父花边绯闻闹过不少,却没有再娶。 今天来帮忙招唿客人的何家人,多半是亲戚,远房的只要稍微沾亲带故的基本上都来了。 世道一向如此,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更何况是何家这样的豪门大户。 再没人,因了这些沾亲带故的何姓人,在婚礼现场的何家倒也不比叶家少得太明显。 何家来到现场帮忙的佣人里,有人认识苏乔。 看到她,那些人脸上明显神色有异,但都没有表现出来,依然热情洋溢。 在豪门里服侍久了,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不该他们管的,决不会多一句话。 肖君莲倒是尽职,不管和谁应酬,绝对带着苏乔,不让她落单。 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肖君莲从服务员的餐盘里取了杯鸡尾酒递给她:「站了一会儿挺累的吧?这种场合一般都这样,没什么意思,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点?」 苏乔感觉高烧已经上了头,人也开始变得有些发恹,挽着他臂弯的手,不如说是在靠着他支撑着。 摇摇头,她笑得分外吃力:「我不饿。」 花园入口突然一阵***动。 人群齐齐往那里看去。 霍燕庭携着魏芸菁徐步而入。 黯得近乎于黑的礼服西装,衬得他身材更加伟岸挺拔,一双黑曜石般的瞳仁幽深,没有人猜得透其中的意味。 性感而魅惑的薄唇边,噙着温雅淡然的笑,无端端中散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令人不敢直视,却又不得不因敬服而仰望。 魏芸菁一袭紫云色的露背长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波浪长发随意披在肩头,显得柔情万种,风情无限。 一套紫钻珠宝,明眼人都看得出其连城的天价。 魏芸菁笑容大方,举止优雅,即使她本身就是光芒万丈的明星,可此刻的每一个步调却明显在讨好着身侧雅人深致的男人。 千帆过尽的男人,自生就有一种练达老成的魅力,这样的男人,不管于哪种女人,本就是天生的吸引体。 肖君莲看到他们到来挺高兴,携着苏乔朝他们的方面迎面而去。 苏乔因为发烧,头开始隐隐发晕,本来不想动的,无奈肖君莲步子迈得快,她只得挽紧他快步跟上。 她一抬眸,不经意与一双漆黑森冷的眸子堪堪对上。 无来由的,她被吓得心里一个激灵。 像做错了什么事被抓个现形的感觉。 霍燕庭利刃一般的目光缓缓落在两人相挽的手臂上。 漆黑眸里的阴戾明显又重了几分。 这下不只苏乔,连肖君莲都感觉到了腾腾的杀气。 饶是兄弟情义,肖君莲这会儿真是摸不着他这杀气所来的源由。 苏乔与霍燕庭虽然相处次数不多,可这为数不多的相处里,她还是隐约猜出他此刻的不悦。 待在两人面前站定,她不着痕迹地抽出挽在肖君莲臂弯里的手。 肖君莲此刻明显是嫌自己命太长的主儿,不知状况死活又抓过她的手,硬往自己手臂里塞,朝着俊脸青黑的男人呵呵笑,讨好卖乖:「霍爷,您今儿交待的事我可是办得毫釐未差,这会儿全场都夸我俩好一对金童玉女呢。」 苏乔几次挣扎,都没能挣掉。 已有目光陆续看向他们两人,再纠结下去,只会更难看。 苏乔只能放弃,不过一双眸子,却是怎么也不敢再往霍燕庭那边看了。 霍燕庭冷哼的低沉嗓音:「你今天确实很给我长脸!」 冷嘲热讽的夸赞,肖君莲居然还受用得很,回以呵呵的笑。 苏乔只有在心里哀嘆的份,一张苍白的小脸儿,垂得更低。 从两人过来,魏芸菁就已开始打量苏乔。 这种场合,女人看女人,无非是看对方的衣着、珠宝、气场。 ---题外话---下章与这章只隔两分钟……
第077:从今往后,你可以依然不爱我,也绝不许再爱他 在某圈摸爬滚打已久早练得跟人精一样的魏芸菁,一眼看出,苏乔确实很漂亮,但就是气质太过清冷孤傲。 这种一身傲气的女人,男人图新鲜追一段还行,时间久了,没几个会耗得住熬得过。 女人对女人天生的敌意马上消了大半,她盈盈而笑,颇有些准备当霍太太的意味儿,落落大方地打趣:「君莲你可真沉得住气,这般漂亮出众的女朋友还藏这么深,都没见你跟我们提起过,现在还不赶紧介绍介绍?」 肖君莲打着哈哈,眼睛却瞟着冷眉冷脸的霍燕庭:「我哪里敢对我们霍爷和芸菁姐玩神秘啊,只不过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罢了,这点姐你懂的。撄」 听到他的这声姐,又因着他的话头,魏芸菁马上想到霍燕庭那天在会展中心,大方公开自己和他的关系。 那股灌了蜜似的甜便又淌满心间,笑得更加娇艷妩媚:「对对对,今天确实是个大好的机会,借着何家公子和叶家千金的大喜,你们这一对也沾沾他们的福气,说不定真就白头偕老了呢。」 霍燕庭突然伸手揽过她的柳腰,往怀里一带,俯首在她发顶印下一吻,压低的磁厚嗓音温柔尽现:「饿了,去给我挑点吃的垫垫。」 魏芸菁娇嗔一笑:「典礼一完就有酒席,这么会子就等不得了?偿」 他宠溺抚摸她的波浪长发:「听话。」 「想吃什么?」 「我的女人还不清楚我的脾胃?」 「讨厌,那我去给你端来,你再忍忍。」 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这一幕,明里暗里,不知羡红了多少女人的眼。 魏芸菁裊裊婷婷的身影走远,苏乔明显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 她对肖君莲低声:「我渴了,想去喝点水,肖总和霍总你们聊。」 肖君莲这才松开臂,眼睛却瞅着霍燕庭笑,问苏乔:「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苏乔立马回绝,逃也似地转身。 遂不及防,鼻尖倏地撞上一睹结实的肉墙。 抬头,迎面撞上霍燕庭噬人般的森冷目光。 苏乔本能蹙紧了两道秀眉。 刚才,他明明是站在对面的。 不过一个转身,马上人就如鬼魅般站到了她身后,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守好你的本分!」他压低却威慑的嗓音。 苏乔看也不看他一眼,从他身前夺步而逃。 肖君莲脚踝处又挨上重重一踹。 肖君莲火了,怒目相向,咬着牙,压低声音:「姓『祸』的,够了啊!再来我可还手了!」 霍燕庭怒眸如刀:「离她远点!保持距离!」 肖君莲就收起了嬉皮笑脸,神色深沉下来:「晏修猜的果真不错,你对这女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霍燕庭眯了眸:「我的事你俩少操心!再看见你碰她一指头,今天一过,晚上就给我滚出莞城!」 「你们哥俩在聊什么呢?」魏芸菁端着一碟安东尼特蛋糕过来,边问边以眸光看向入口处,笑道:「晏修来了!哟,他今天的女伴也眼生的很哦。」 温言几乎是被晏修一路押着过来的。 两人礼服的颜色都是情侣色,他是一身墨绿到黑的西装礼服,而她则是一袭果绿的公主礼服裙,都是晏修一手操办。 礼服妆容都是甜美系,无奈温言却苦着一张脸,被他强行搂着就步入花园。 温言心里睹得发慌,她人生的本意其实是想走高冷范儿的。 无奈这位强势的晏修晏大公子,不仅从不问她是否愿意与他同进同出,也不问她个人喜好,全凭他一人的想法一意孤行。 比如今天,她正在医院上着班呢,他来了,拉起她就走。 温言不肯,他一个电话打给院长,要捐一栋病房楼给医院。 院长也是没出息,二话不说就让她赶紧的陪晏大少该干嘛干嘛去! 让她温言一腔的委屈都无处诉去。 静静站在餐檯那头的苏乔认出了她,即使隔着挺远的距离,她也能清楚感受到这位女医生眼神里的不情不愿。 无端端生出一种同是天涯人的苦楚。 温言也看到了她。 万千名媛淑女里,独她一脸清冷,一身冷傲,眸间还微微透着一股与她温婉长相毫不相符的桀骜不驯的味儿。 隔空相望,两人都没打招唿,甚至连微笑都没有。 却偏偏心内同时生出一种亲切。 h-reborn三大当家同时携女伴亮相,叶家和何家自然不敢小觑,主人公还没到,代表两家的主要人物纷纷前仆后继地赶过来热情接待六位,一个个生怕慢了一步怠慢了贵宾。 魏芸菁偎在霍燕庭的身旁,可谓意气风发。 苏乔和温言却是连连避之又避。 苏乔还好,有霍燕庭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时刻威胁,肖君莲果真收敛了赖皮,规规矩矩地与苏乔始终保持着一肘之距。 温言跟她比起来,可谓惨毙。 晏修时刻或牵或搂或抱或揽或挽地紧紧巴着她,一刻都不曾松懈。 这一场婚礼毕,只怕她在莞城从此就断了所有的男人缘。 很快,时间距13:14分只剩半个小时。 两家的亲客、莞城政商两界的名流人士无不到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别说叶家的当家之主没一个出现,就连男方何家的当家人何仲明和少主子何世轩都没见踪影。 宾客里,各种猜测议论、流言蜚语四散而起。 唯有观礼台第一排莞城政界的领头军以及商界财阀大腕仍自岿然未动。 中秋已过,天色气候都是极好的。 可坐在座位上的苏乔却感觉全身一忽儿冷、一忽儿热的难受。 不经意看到腕上的手錶,她看了眼时间,已是13:01分。 看着手錶表般上方的蓝宝石,她微微侧头,瞟向隔着肖君莲和魏芸菁旁那个座位上的男人。 而那人的目光,似乎今儿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她。 那难以捉摸的如渊深眸,让她忽地像被烫着一般,倏地躲开,耳朵根子上微微发烫。 微风吹过礼台上层层粉色的纱缦,除了观礼台下面层层的宾客,台子两旁早就准备就绪的司仪、神父、花童、演奏团队外,何仲明、何世轩、叶家的一大家子没有一个出现在现场。 肖君莲凑唇到晏修耳边,幸灾乐祸:「今儿这两大家子非要闹一出大戏给咱们看了!」 听到他这话,旁边的苏乔心蓦地开始沉下去。 她再次抬腕看表,已是13:08分。 距礼单上婚礼正式开场的13:14只差6分钟。 司仪已经第n次跑去酒店里面打电话。 六分钟,即使新郎新娘此刻已经妆扮就绪,人已在酒店,但是需要司仪报幕一系统的程序之下,这短短的六分钟是完全不够的。 13:14分,在现场越来越此起彼伏的各种喧譁声中,终于,还是悄然而过。 「很抱歉,今天这样的大好日子里,由于我们的新郎新娘……」司仪第n次上台劝慰大家稍安勿燥,解释的理由越来越苍白无力。 不知为何,何世轩和叶蔚的迟迟未现,令苏乔的一颗心隐隐被一种不安感牢牢紧镢。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不祥的感觉。 正焦躁中,和礼服同色系的手包里,手机的震动震得她倏地回过心神。 拿出手机一看,上面跳动的号码,让她眼睛情不自禁地抽痛了一下。 环顾四周,周围的人此刻都在关注司仪的一再解释。 她紧紧握着手机,无声无息地离席,悄悄离开花园,一路往酒店大楼的客房部奔去。 殊不知,后面一双利眸对于她的突然离席,一点一滴统统看在眼里,雕塑般的俊容上瞬间如裹上一层寒霜。 魏芸菁小鸟依人般偎在他怀里,小声撒娇:「庭,这婚礼还有希望吗?人家也饿了。」 霍燕庭抬手,抚着她的长髮,动作温柔宠溺,轻言慢语:「再等等,会有结果的。」 此刻魏芸菁却不知,自己抱着的男人,一双冷眸深处,戾气渐聚如熔岩。 仿佛只需一点小小的波动,这熔岩就会崩裂而出,噬人于无形。 随便推开一间客房的门,苏乔坐到席梦思床上,在屏幕上滑向接听位的手指颤抖无力。 「……餵。」她的嗓音沙哑,和她人一样,一直在发抖。 「乔乔……」隔着无形电,何世轩的声音遥远,却依然干净清透。 苏乔强自冷静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了吗?」他问。 苏乔不迭点头,即使明知他在手机里看不见:「嗯,我来了,你人呢?」 「你往对面的高处看。」 苏乔抬起头,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只有蔚蓝而辽阔的天空。 「看到我了吗?」他那边应该有风吹过,声音显得有些破碎分散。 她老实回答:「没有。」 「抬头看,我在楼顶。」 苏乔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她蓦地起身,往阳台上快步跑去。 礼服裙子太长,她跑得急,差点摔倒,又慌手慌脚地提起裙摆,继续跑。 一直到了阳台,她仰起头努力寻找。 刺目绚烂的阳光下,远远的、高高的摩天大楼顶上,确实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人影。 「现在看到了吧?」 这次,苏乔再怎么努力,也再掩不住嗓音里的颤抖:「你跑到那儿干什么?」 「看风景啊,莞城可真是漂亮。」他笑,嗓音里显得空灵虚浮,「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宗灵山看莞城夜景吗?和这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你要不要也上来看看?」 「不了,太高了,我会头晕,你也快下来吧。」 他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不会一辈子都记住我?」 他语调轻松平常,苏乔却听得寒毛直竖。 她冰了声儿,怒吼:「你胡说什么?」 「我和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我怎么捨得呢。」 苏乔一颗心紧紧揪着,厉声道:「那你赶紧回来!」 「……乔乔,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了,真的什么都不要了,我都放弃,家世,亲人,事业,财富,我全部放弃,你还能爱我吗?」终于,何世轩说出了最想说的。 苏乔远远地凝望着他。 那个小小的黑影,在那样雄伟的摩天大楼上,像一粒毫不起眼的蚂蚁。 鼻头一酸,眼眶就红了,一滴泪顺势滚出,顺着脸颊滑下。 她拭掉泪,故作冷静地说:「我不要你什么都不要,我原来和你在一起,喜欢的就是你富家子的身份,你视金钱如无物的派头,一直以来,我喜欢的就是有钱的你,如果你什么都不要了,我怎么可能还喜欢一无所有的你。」 明明很冷静很冷静,泪水却止不住的往外涌。 「那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现在依然是富家子,我依然视金钱如无物,我依然有钱,不,我会更有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一无所有……」他卑微地乞求。 苏乔哭着笑,打断他:「可是你另有未婚妻了呢。」 何世轩在那头沉默了。 苏乔心里痛苦如斯,她捂紧嘴,不让崩溃的哭泣决堤而出。 两人隔得太远太远,她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他自然也看不到她痛苦的泪水。 她站在原地,握着手机却不再说话,久久凝望对面顶楼那个依然一动未动的黑影,任泪水泛滥成灾。 房间里,皮鞋踏地的声音沉稳有力。 苏乔冷不丁回头,骇得脚步一个踉跄,手机失手掉落在地,小脸瞬间失去血色。 霍燕庭一边缓步过来,一边寒着脸一路脱掉身上的礼服外套、颈间搭配的围巾,独只剩一件敞着扣子露出精壮前胸的白色衬衣。 何世轩在手机那头明显听出了不对劲,担心地大声唿唤:「乔乔!苏乔!你怎么了?……」 霍燕庭一只皮鞋踩上手机,鞋底优雅地往后一踢,何世轩的声音就变得若隐若现了。 他走近,大手抚上苏乔的脸。 苏乔惊得后退。 他一个欺身,她就被牢牢抵在阳台的拦杆上。 长指刮掉她脸上未干的泪水,他优雅而慵懒地出声:「你这是为谁而哭呢?」 苏乔尤为害怕这样的他。 瞅准一个机会,她冲出他的禁锢,冲进房间,又往门口狂奔。 长发一崩紧,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差点被扯掉。 人已经被他扯进健硕宽阔的怀里。 她极力挣扎,怒声低吼:「你放开我!」 他就势将她压倒在长沙发上,动作狂肆,近乎粗暴。 沉重庞大的男人身躯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有力的长指挑起她的下腭,嫌恶的眼神,残酷的笑容:「原来你苏乔会哭呢,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特别的女人,天生没有眼泪呢,敢情这眼泪倒是有,就是太珍贵了。」 苏乔瞪着红肿的双眸,用尽全力要推开他的身子。 他不仅没有丝毫松动,甚至整幅身躯都落在她身上。 如山般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你说我们俩到底谁更贱呢?」他邪恶地掐紧她一边肩头,指尖恨不得深陷进她的皮肉,「我是你的丈夫,你丈夫亲手扼杀你的职业前程你不哭,要拆你的房子你不哭,当着你的面和别的女人做--爱你不哭,对你百般羞辱百般欺负也没见你掉过一滴泪。」 「现在,你为了他一通电话,不过一通电话而已,你哭成个泪人?」捏着她下腭的手力道越加越重,甚至听到骨骼咯噔的声音。 他磁沉的嗓音一直不高不低,语调不疾不徐,不怒不燥,却无生生让人通体发凉。 「你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情何以堪?脸面何存?嗯?」 「丈夫?」她冷冷地笑,水眸里血红一片,「你配吗?你根本不配!」 「哟,我不配?」霍燕庭笑出声来,「成啊,你让他何世轩来娶你啊!他倒是你心目中的良配,可惜,那个怂包就算再借他十个胆子量他也不敢!」 「对,世轩就是我心尖上的人,这世间,我只爱他!」苏乔疯了一样地朝他大吼,「像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即使你使尽任何手段,我苏乔一辈子也不会爱你!死也不会!」 霍燕庭的笑声逐然转冷,渐至森冷阴戾:「你虽然不会爱我,倒还把我看得这么通彻?我若不是混蛋,又怎会对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手?我若不混蛋,又怎会明知你流着怎样骯脏的血,还禽兽不如地想方设法想将你占有?」 他铁钳般的大掌放肆揉弄她的身体。 这样的他,令苏乔更加惊恐万分。 她发疯地挣扎,大吼:「放开我!霍燕庭,你这个禽兽!变-态!你卑鄙!无耻!」 「你尽管骂,不管是变-态还是禽-兽,我霍燕庭今日要定了你!」他强有力而带电的双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将她的身体揉成一摊水。 苏乔害怕到了极点,连心跳都窒息停止,她的嗓音开始发抖,变得软弱:「霍燕庭,你别这样,求你……」 她刚才还怒意横向的双眸此刻再次湿润一片。 霍燕庭撑起身子,将她翻身向下,不看她软弱下来的双眸,几下扯碎她身上的礼裙,又解开西裤的皮带…… 沉了声:「这世上,只有我才是你的丈夫,他何世轩,永远不配!从今往后,你可以依然不爱我,也绝不许再爱他!」 冷厉的嗓音里,他健硕的沉重身子突然一挺。 一股干涩而又撕裂的刺骨疼痛,让苏乔悽厉一声惨叫,泪水随之淆然而涌…… 从手机里,隔着遥远的距离,何世轩将苏乔那一声悽厉的悲鸣听得清晰如在耳侧。 手机终于从指间滑落,他抬起头,眼神变得恍惚。 那一碧如冼的蓝空,那一朵朵洁白轻盈的云朵,都变得模煳。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阵风,飘飞于天地之间,再无着落。 耳际,有警笛悽厉的尖叫,还有父亲何仲明苍老而沧桑的绝痛唤声…… ****** 平稳行驶的宾利车后座,苏乔靠着真皮椅背,身上盖着霍燕庭的礼服外套。 她眼神涣散无神,像是在看着窗外,又像在发呆。 霍燕庭和她坐在同一排座位,中间却相隔了约一个人的距离。 他浓眉深锁,手肘撑着椅背,时不时以指掐着隆起的眉心。 车经一家药店,霍燕庭沉声道:「停车。」 赵均依令在路边稳稳将车停了,霍燕庭亲自下车。 不一会儿,原路返回,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袋药品。 上了车,他拧开矿泉水盖,又撕开药盒,从一板中掐出一粒,一併递到苏乔眼前:「把这个吃了。」 苏乔依然是刚才的姿态,连眼皮似乎都没眨过。 他冷了眸,将药粒强行塞入她嘴里,又把水瓶口对准她的唇。 苏乔不动不咽,像毫无声息的布娃娃。 霍燕庭瞪了她一阵,收回水瓶,自己仰脖灌了一大口,俯身过来,一手握住她后颈,嘴对嘴强行将水餵进去。 苏乔难受得想呕,他却不退不让,硬是逼着推着让她将药丸吞进肚里。 虽然他买的是进口药,药盒上英文密布,她仍然一眼看懂:事后避孕药。 ****** 何叶两家的婚礼暂时取消,至于是否还会有婚期,两家均没有给出答覆。 据说婚礼当天,何家公子突然身子不适,被送进医院抢救,婚礼才不得不临时被取消。 事后,因为这件事,何仲明为了对大家表示歉意,在酒店摆席,请各界重要人士吃饭谢罪。 h-reborn三大当家依约前往。 席间,为了活跃气氛,也为了表示h-reborn的大度,与霍燕庭一同前往的魏芸菁现场为大家清歌了一曲。 性感迷人、歌声老道的魏芸菁令一众男人无不倾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尤其是何仲明,最近因为何世轩的婚事、还有婚礼当天何世轩差点跳楼的事,惹得烦心不已。 虽然跳楼事件被他强行压制了下来,并未对外公布,可伤财费心地一番折腾,终究大大挫伤了他的元气。 这一场饭局,致歉的事不知道效果达到了几分,反正,魏芸菁这个天生的性感小***,却是在何仲明枯竭已久的情感慾念里印下了撩人的一笔。 从席上回来,霍燕庭将魏芸菁送到她住的楼下,又回去公司。 魏芸菁回家,换了一套ol职业装,白色修身衬衣,黑色紧身裤,配10公分的黑色高跟鞋。 一个小时后,她裊裊婷婷地出现在h-reborn大楼顶层,霍燕庭的总裁办公室里。 霍燕庭将她一把拉坐在自己大腿上,邪肆地笑:「这么想我?」 魏芸菁娇滴滴点头:「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天天望眼欲穿地盼着你等着你更难熬,庭,你给我安排个工作吧,我想跟在你身边,天天都能看到你。」 霍燕庭略一沉吟,展开一贯魅人的笑:「可以,你喜欢就好。」 随即招黎越进来,将魏芸菁安排在总裁办的秘书室,封了个特别的专属职称:公关助理。 这到底公的谁的关,做的是谁的助理,秘书室里的工作人员心里明镜似的。 临出办公室之际,霍燕庭看着魏芸菁身上一抹洁净的白,眯了邃眸,称赞:「这衬衣不错。」 魏芸菁心里瞬间甜开了花。 从这天起,她的半壁衣柜都被各式各款的白色衬衣占领。 ****** 自何世轩婚礼后的第三天,苏乔收拾好行装,正式踏上去往瑞典的行程。 她给苏素留下了一封简信。 给程莱发了一封邮件。 又将手錶、钻戒、黑卡以及辞呈一起交到了肖君莲的助手手上。 这几天,她发烧一直没有好透,时不时还会发低烧,身体一直很虚弱。 但是一想到马上离开这座令她心死如灰的城市,她总算能勉强打起精神。 一只行李箱是她全部的行囊。 今天,她白色的修身打底衫外套了一件天蓝色的风衣,深色休闲长裤,裸色皮鞋,身材高挑,长发飘飘。 脖颈上三天前那个野兽般的男人强势留下的淤痕还没褪尽,她围了一条裸色的围巾用以遮掩。 机场候机室里人来人往,电脑语音的广播清朗动听。 从莞城到瑞典的斯德哥尔摩飞机是上午十点十五分,现在是九点四十三。 苏乔静静坐在长椅上,耐心等待登机时间的到来。 直到广播里的提示响起,她起身,最后环顾机场外的莞城一角。 那里长形的花坛里,一排青松挺拔而立、青翠冷傲。 收拾好心绪,迈步启程。 「对不起,小姐,您的护照有问题,请跟我去一趟海关办公室!」 苏乔顺利地託运了行李,又领了登机牌,在办理出境手续时,得到这样的回覆。 苏乔皱眉:「是什么问题?」 「请您到我们海关办公室再祥查一遍。」边检女工作人员彬彬有礼,态度却很坚决。 苏乔只好跟她前往。 到了办公室门口,那名女工作人员站住,对里面作了个请的手势:「您请进,里面有工作人员会帮你祥查。」 「好的,谢谢!」苏乔回她微笑。 「不客气!」女工作人员又以原路返回去了。 办公室门是磨砂的双开玻璃门,纯钢把手。 苏乔推门而入:「您好——」 话音未落,她眸色倏然一冷。 宽敞明亮的海关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临窗而立。 浓密短髮修整得整齐有型,精工西装修身笔挺。 听到她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如天人般绝俊的深邃面容,令她一颗心瞬间如沉深渊。 办公桌上,她托肖君莲助手还上去的戒指、手錶、黑卡、辞呈,包括那张他手写的联繫方式纸条,整齐地排列而放。 他踱到办公桌边,随手拿起那块蓝宝石女表。 锋刃锐利的墨眸直直望向她,磁沉嗓音平静如常:「给你戴这块表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你若敢取,我把你手剁了! 她不是记不起,却故意忽略。 迎着他森凛的目光而立,清冷而平静地问:「要怎样,我才能走?」 他放回手錶,拿起那封辞呈,语调冷凉,没有余地:「两年期满。」 如果说刚才第一眼看到他,她只是心沉如渊。 此刻,却是彻底的化成了一片死灰。 抱着侥倖的心理,她说:「您还欠我一个愿望。」 他将辞呈连信封一起,缓缓撕得粉碎,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是我亲口所许,我保留最终解释权,除了离开莞城、离开h-reborn,其他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履行承诺。」 苏乔握着护照、机票的手指一寸寸掐紧,骨节泛成雅白。 他将桌上她留下的那些东西一併收起,塞进来时装着的文件袋,提起。 长腿迈动,他踱步过来,轻轻松松夺过她手中的护照、机票、行李託运卡。 苏乔有一种深陷进沼泽地的感觉,越挣扎越绝望。 紧闭了闭眸,在他踏出这间陌生的办公室大门时,她喃喃低问:「为什么?」 挺拔如松的背影顿了步,语气突然变得兇狠冷戾:「你不必知道!」 说完,摔门而出。 回去经过机场大厅,苏乔再次看到那个将她拦住、并亲自带到霍燕庭面前的女工作人员。 苏乔冷冷看着她,面无表情。 女工作人员表情略显尴尬,却并没有躲避她的目光,毕竟领导有令,她当时也是工作难违。 她对苏乔回了抹歉意的微笑。 苏乔收回眸,笔直走出机场,登上那辆漆黑如墨像一间豪华牢笼的轿车。 拖着行李回到家,门一开,满脸泪水、双眼红肿的苏素让苏乔一怔。 随即,就像迎面被抽了一鞭子,心上火辣辣的疼。 苏素同样愣了。 良久,她将苏乔留下的信迎面就扔到苏乔的脸上。 纸张轻飘飘落下。 苏乔伸手,紧紧抱住她,轻声说:「对不起!」 ****** 重回寰宇,不过在机场走了个来回。 于苏乔,却像做了一场豪华大梦。 梦醒,现实依旧是现实,从未曾改变。 一大早,苏乔接到总公司调令。 请她从今天开始,到公司总部总裁办任特别助理。 众人惊讶之余,无不羡慕至极。 如果说h-reborn是一座金字塔,那么总裁办公室就是这座塔的最高处。 程莱幽幽地看着她,语气哀怨:「乔乔,我觉得,你最近变了,变得都不怎么爱搭理我。」 接到调令的苏乔心绪黯沉至底,打起精神安慰她:「别多想。」 肖君莲一身米色休闲装,突然出现在设计部。 设计部倏地譁然。 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设计部迷他的女职员可不在少数。 他径直走到苏乔办公桌前,看到她连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都还没开始收拾,眉头就微皱了皱:「怎么还没收拾?总部不是明令你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到h-reborn总裁办秘书室报到?」 苏乔站起身,冷然而立:「肖总,我想留下。」 肖君莲注视她的眼神变得复杂,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 不过几秒的时间,他挂了手机,对苏乔耸肩,放低了嗓音:「他在楼下等你。」 临了,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有些事,如果躲不掉,不如正面面对,到了该结束的时候,自然就结束了。」 苏乔看着他潇洒离去的飘逸背影,心里一怔。 良久,她从文印室拿起来一只空纸箱,在程莱既不舍又哀怨的目光里,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楼下,熟悉的黑色车子安静地泊在停车位上。 他应是爱极这款车型,上次的电话后,这才没多久,果真又弄回了这辆崭新的迈巴-赫。 再怎么低调,也挡不住它独特logo所展露的奢华霸气。 霍燕庭西装革履,他对面的座椅上,放着黑色的笔记本袋,和一个简单的提携式行李包。 苏乔抱着纸箱,坐进去,依然和他同排座。 像肖君莲所说,既然躲无可躲,从今天起,她要学着正面迎对。 车里的隔音档板升着,将前面的驾驶室和后座完全隔成两个小小的世界。 他一只手拿过她怀里的纸箱,随手扔到对面座椅空出的一角。 拍自己的大腿:「坐这来。」 苏乔看他,眸里闪过不驯。 暗里一咬牙,她起身,依他所想,坐进他怀里。 他有力的双臂马上将她柔软的身子牢牢搂紧。 嗅着她的发香,他喃喃低语:「纽约那边的公司出了点事,我过去处理,乖乖在莞城等我,别见不该见的人惹我心烦,懂吗?」 苏乔僵着身子,微不可见地点头。 他解开她薄薄的风衣外套,一只手从打底衫下摆游进去。 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拨得与他面对面。 高挺笔直的鼻樑,与她秀巧的鼻头细细厮磨。 两人气息相缠,他温柔至极地,吻上她柔软的双唇。 苏乔原本僵硬如斯的身子,在他极富技巧的触摸下,不知不觉地软成了水。
第078:他像只变色龙 纵然档板再隔音,终究是在行驶的车子里,霍燕庭没有对她很过分。 车到机场,缓缓停下。 西园机场有h-reborn的专用机位。 专机上机组人员早已准备就绪。 霍燕庭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调整唿吸撄。 颳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上,硬直的胡茬根扎着她细嫩的肌肤,有些痒,有些刺。 「黎越正在给你办理各国签证,以后,我人在哪,你必须跟到哪!」他终于抬起头,墨色深眸里,氤氲着慾念未满足的躁气偿。 放在她衣服里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两下,这才缓缓褪出。 苏乔轻轻地嗯了一声,以为他可以了,正准备站起,被他又箍下去。 手从她腋下滑到她前面,隔着衣服游在她凶前,他低磁地问:「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苏乔想了想,低下了声气:「我想回寰宇——」 「不准!」他像只变色龙,语气倏地冷硬,色厉声荏地就打断了她。 她与生俱来的出众才华,清冷单纯的模样儿,在这个浮躁堕落的现实社会里,招蜂引蝶的太明显。 苏乔就别过了脸,不说话了,也不再看他。 他修长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她下腭,轻松将她的脸拨过来,霸道又兇狠地吻上她因不满而微微下抿的双唇。 这一路,苏乔的唇已经红肿,此刻,感觉整张唇都是麻的。 他吻得太深,她连唿吸都变得困难,差点窒息过去。 他总算放开。 苏乔全身脱力,软在他怀里。 他将她凌乱的风衣整理好,重新与她鼻抵鼻,双手依然在她身上游移,低低的磁性嗓音邪性十足:「是不是很不满足?心痒痒的吧?今天确实事出有因,太赶时间,你乖乖等我,我回来一定将你餵饱,弄得你舒舒服服的。」 苏乔听着,只觉这话噁心得很。 让她情不自禁想着,他床上该是有过多少女人,才敢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 她就觉得自己也变成了那些女人,可怜又骯脏如女支女一样的女人。 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勾人的笑,就乖乖跪在他面前,奴颜婢膝地侍候他。 「总裁办秘书室人手足够,你爱画图照样画你的,没人管你。」他像对待不放心的小孩,循循嘱咐。 「好。」苏乔神色淡淡,从他腿上离开,坐到另一边。 这次,他没再拦,只是又握了她的手,看着她的深眸意味深沉,感情浓烈得苏乔只想赶紧逃。 「好了,我走了!」他提起对面座位上的笔记本电脑和行李箱。 摇下升降板,他像对赵均,又像对她:「回总裁办,以后上下班就用这辆车。」 赵均回答:「好的先生。」 他下车,利落拉开霍燕庭那一侧的车门,又接过他手中的手提电脑包和行李箱。 另一侧副驾座的黎起也下了车。 临走之际,霍燕庭再次回头,看向苏乔。 苏乔侧着身子,伏在椅背上,一手撑着下巴,故意看着那一侧的车窗外。 他看到的只有她一侧瘦削的肩头和柔顺及腰的如瀑黑髮。 ****** 碧绿如雄鹰的h-reborn大楼前,苏乔仰头眯眸而瞧,神色怔惶。 一辆保时捷911在楼前广场划出一道漂亮的半弧,在苏乔面前戛然而停。 「苏乔妹妹?」车门开,一双如玉长腿上,是一张下巴精緻完美、戴着时尚墨镜的漂亮娇颜。 下了保时捷,魏芸菁笑得亲切随和,环顾四周道:「君莲和你一起来的吗?怎么没见他人?」 苏乔默了下,摇头:「不是。」 「哦,你到这来有什么事吗?要找谁?」 即使被调到这里,迟早她也会知道。 苏乔恬淡地回:「我到这儿来上班。」 「啊?」魏芸菁惊着,张着一张菱唇,取下墨镜,「君莲让你来的?」 苏乔想了想,微不可见地点头。 「我说呢。」魏芸菁重新漾开笑脸,一把挽上苏乔的手臂,「既然是到庭这儿来上班,你又是他弟弟的女朋友,我一定会让公司里的人好好照顾你,放心吧。走,我带你上去!」 苏乔不着痕迹地将臂从她手腕里取出来。 魏芸菁怔了怔,随即瞭然,俏皮又优雅地耸肩摊手:「好吧,苏乔妹妹是不喜欢与陌生人亲近吧?没事,等以后在一起都熟了,你就会知道我最喜欢和人交朋友了,对朋友好的没话说,挖心挖肺的。」 她极力表现出自己的豁达和亲切。 苏乔淡淡。 进入公司大楼,门口,魏芸菁将车钥匙对着保安一抛:「小心点,别刮掉漆!」 「魏小姐放心!」保安双手接了钥匙,马上小跑着出去帮她停车。 等电梯的间隙,魏芸菁笑:「我以后就叫你乔妹吧?韩国有个乔妹红遍整个亚洲,我看你的长相气质和她比可是一点也不差哦。」 苏乔浅浅静静地笑,不语不言。 三十六楼的顶层办公室,除了秘书室,整层都是霍燕庭办公及工作间暇休憩的地方。 魏芸菁带着苏乔从电梯里出来。 黎越刚接了赵均的电话,正准备下楼去接苏乔。 一看到两个女人同时进来,饶是资深助理黎越,也不禁白了一张酷脸。 他转身,正准备暂时避开。 「黎特助!」魏芸菁蹬蹬蹬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黎越顿步,抚了下眉心,转过身后,公式化地微笑:「魏小姐,您怎么有空来了?」 「废话,我在这里上班,当然要来了。」魏芸菁笑:「庭在办公室吗?」 「总裁出去了。」 魏芸菁皱了眉:「他去哪了?什么时间能回来?」 苏乔心里微微一怔,抬眸,看向神采飞扬的魏芸菁。 他出国,她却不知情? 黎越继续回答,面不改色:「不知道。总裁的行踪不想让我们这些下属知道的,我们没资格过问。」 「这样啊?」魏芸菁涂着红色寇丹的手把玩着墨镜,想了一阵,眸指苏乔用吩咐的语气对黎越道:「这位是苏乔,你给她安排个轻松的岗位,我可告诉你,她可是肖君莲肖总经理的心上人,你们可不能有半点怠慢哦!」 黎越明显一愣,半晌才收起微张的嘴:「她是……肖经理的?」 像是脑筋忽然转过弯来,他又忙说:「好的,我这就安排。」 很快,黎越给了魏芸菁答覆,总裁办最近就需要一名行政助理,帮忙做秘书室工作人员的考勤和绩效。 魏芸菁爽快点头:「那就这么点了!」 又对苏乔说:「乔妹,我们现在就去秘书室,我给你安排办公桌。」 魏芸菁在最前,苏乔随后,落在最后的黎越,抬手一摸,不知何时额上竟已是一头的冷汗。 秘书室简约明亮,面积宽敞,洁白的天花板、墙壁、落地窗窗帘,深黄色暗纹地毯,清一色的墨红办公桌,排列整齐而严谨。 办公桌前的工作人员个个都在忙,但都有条不紊,三人进来,于他们,也只是打量了一眼,随即也都大致明白了意思,继续工作。 魏芸菁环顾一眼,微微嘟唇:「没有合适的地方放办公桌了呢。」 黎越小心翼翼提议:「要不这样吧,总裁他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隔间,正好可以作一个小的办公室,搬一套办公桌椅进去,再——」 「就这么办!」魏芸菁忽地拍手就打断了他的话,几步跑到之前专门给她安置的一张办公桌前,拍桌道:「你赶紧准备办公桌放那里面去,以后,乔妹就用我的这张,我到里面上班,正好离庭更近,他肯定会高兴的。」 黎越再次抹汗:「那……好吧。」 「乔妹,满意吗?」魏芸菁开心地笑着,望向苏乔。 一直默在一旁的苏乔,点头,不是想待的地方,无谓好与不好。 ****** 如他霍燕庭所言,苏乔在这间豪华的办公室里,形同虚设。 整个秘书室里所有人都在忙,唯她一个清闲。 画纸画笔没带,电脑里也没有软体,她想画图来打发时间都画不了。 不过,她一向是个能宅能静的人。 魏芸菁上午来公司,没见着想见的人,转身就离开了。 下午三点左右,办公桌上沉静了近一天的电话机,蓦然响起。 ---题外话---还会有一章。
第079:没良心的接个电话从头至尾就一个字打发 电话响了三声,苏乔接了。 「您好,请问是h-reborn秘书室吗?」年轻的女孩声音,怯怯的。 「是——」 「太好了!太好了!」苏乔话音未落,那边突然欣喜若狂地大叫起来。 几秒后,语气也变得热络而激动:「姐姐您好,我叫俞姗姗,今年本科已经毕业,学的文秘专业,是来h-reborn做总裁秘书的,请问怎么称唿您?我要到几楼报到呢?」 苏乔微愣,环顾四周,这秘书室已经有十多人,再加上魏芸菁、黎越、赵均他们,秘书室队伍可够庞大的偿。 今天又调一个她来,外面居然还在招? 他霍燕庭一个人究竟要多少助理、秘书? 「我姓苏,总裁秘书室在三十六楼。」苏乔清楚地告诉她楼层。 「好的,苏姐姐,我马上上来找您。」 苏乔正准备跟她说,不用找自己,可电话里已只剩盲音。 刚毕业,终还是个孩子。 苏乔莞尔,刚挂上电话,中午因事出外的黎越回来了。 他径直来到苏乔办公桌前,微笑里带着歉意:「抱歉苏小姐,今天在机场送总裁时,他特意交待过,要让您进他办公室里工作,可魏小姐却……」 苏乔坦然一笑:「没关系黎特助,我喜欢在秘书室。」 「那好,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黎越说着,手中的手机又响起。 他只得再次对她抱以歉意的笑,转过身去接电话。 h-reborn涉猎广泛,霍、肖、晏三人狼子野心,国内金融投资、地产开发、建筑装饰、电商营运、休闲娱乐这些热门行业,均有h-reborn独领风***的子公司。 黎越身为h-reborn首席ceo霍燕庭的特别助理,每天繁忙的程度,只恨老天不能恩赐自己三头六臂。 霍燕庭这人的行事,在黎越心里,和一代枭雄曹操的某些方面颇是相像,胸怀经天纬地之能,手段诡谲凌厉,爱才惜才,却又疑心甚重。 秘书室助理秘书不少,除了在生活方面,霍燕庭信任的只有赵均外,工作方面的信任,就全全落在了他黎越一个人头上。 所幸,他黎越最忠心最敬服的人,也独独只有他霍燕庭一个。 两人这种惺惺相惜之感,在尔虞吾诈的商界里相辅相成,更是如水得鱼,共立于财富之巅。 「大家好,请问哪位是苏姐姐?」一道清甜的女声,乍然在安静有序的豪华大办公室里响起,引数人均望过去。 这声音,苏乔认得。 她抬眸,往办公室门方面望去。 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穿了一袭过于隆重的粉色长裙,裙侧一朵手绣金丝郁金香花硕大无比,披肩的波浪长发衬着她稚气未脱的脸庞,显得有些老成。 这身装扮,让苏乔很是眼熟。 她垂眸一想,脑海里瞬间闪出魏芸菁的样子。 那天,在会展中心,室内设计展的展会上,霍燕庭正式与魏芸菁公开出双入对时,魏芸菁正是和这身如出一撤的装扮。 这女孩的髮型、身上的长裙,仿佛正是借穿了魏芸菁那天的礼服。 可是,魏芸菁穿着这身,是妩媚多情。 而眼前这姑娘,个子虽也挺高,但终究瘦了点,穿起来有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苏乔起身,迎过去:「你好,我姓苏。」 黎越讲完电话,眸光关注地看过来。 「苏姐姐,我今天就可以上班了吗?」女孩脸上泛着红晕,显然从和苏乔那通电话起,她的高涨情绪就一直未曾褪过。 苏乔眸向黎越:「黎特助,这位小姐说来这儿报到的。」 黎越马上过来:「小姐是什么职位?」 俞姗姗甜甜地笑:「霍先生的秘书,我专业就是文秘。」 黎越意外地看向苏乔,随即又说:「总裁併没有交代有其他秘书报到啊?」 「怎么可能?四年前,霍先生到我们学校参加教学楼奠基仪式,曾亲口应允过我,等我毕业,如果还想到他公司上班的话,他随时欢迎。我就是为了他这句话,特意选的文秘专业,为的就是能最近距离地守在他身边,尽我最大的努力替他分忧,让他别那么累。」 这下,黎越和苏乔大致都明白这姑娘的意思了。 说好听点,是天真浪漫,痴心长情,说现实点,又是一个对霍燕庭这个男人盲目崇拜的傻姑娘。 这也就是她运气好刚好撞上苏乔,若是其他人接的电话,凭着这么个理由,她是连h-reborn办公大楼都进不了一步的。 应付这种事,于黎越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功夫。 很快,女孩被委婉地驱走。 办公室里有女同事低笑轻语的议论。 咱们总裁的魅力和他颜值身材一样都是逆生长啊,这小姑娘顶多也就二十二三岁吧?你们说,下次会不会是十八岁的啊? 什么下次啊,你忘了,就上个月,一个用清洁工身份当掩饰,熘进咱们办公室来见总裁的那姑娘,不就刚满十七吗?据说那个还在读高中…… 苏乔坐回座位,电脑屏幕已经转入休眠状态,她动了动滑鼠,屏幕一亮,绘图软体里一片空白。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竟不自禁地浮出一张深刻绝俊的冷颜。 像画图纸一样,他完美坚毅的轮廓越勾越清晰,深邃如海的墨眸、挺直的鼻、薄凉的双唇,不是无数女人女孩均都宵想的霍燕庭又是谁? 她吓了一跳,勐地摇头,甩开这抹莫名的臆思。 一天什么事都没做,苏乔第一次体会,做个懒人,也是需要能力的。 如她,明显就能力不足,这一天闲下来,竟觉浑身不自在。 ****** 晚上洗完澡,入睡之际。 手机响了。 除了前面附加的数字,后面号码是熟悉的。 他从纽约打过来的越洋电话。 「上班习惯吗?」他一贯的磁沉嗓音。 「……嗯。」苏乔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说好对不起自己,说不好,弄不好又惹到他。 「不累吧?」 「嗯。」 「办公桌黎越都给你准备的满意吗?」 「嗯。」 「赵均送你回来的?」 「嗯。」 敷衍的回答,让他甚至都能想像出她此刻轻描淡写、一派并不在意他问题的冷淡样子,他挺好的心情就有些糟了。 他一下飞机就开始工作,忙得脚不沾地的同时还念着她待的是否习惯,她倒好,没心没肝没良心的接个电话从头到尾就一个字打发,生怕多说几个字会死人似的。 压制了怒气,语气却明显变冷:「给我讲讲今天上班的事。」 他隐忍的怒气,苏乔听出来了。 默了几秒,缓缓问:「您想听什么?」 「把您字给我去掉!」他怒喝,随即又道:「你讲什么我听什么!」 「……我不会。」 她一向口拙,这会子被他逼着,更是真不知道该讲什么。 「环境、同事、心情之类,随便捡一样开始讲!」 顿了顿,苏乔似乎回忆了一番,才说:「环境你知道的,同事也都是你认识的人,我比不上你熟悉。」 霍燕庭暴走。 这女人,存心的吧? 「见到魏芸菁了?」 「早上遇到过。」 「没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 「你说呢?!!」至此,霍燕庭明显已经是吼的语气。 苏乔皱眉,努力揣测他的意思:「为什么她会在那上班?」 「看见她在我身边,心里不舒服了?」他暴怒的语气渐渐有转缓的倾向。 苏乔沉默,一会儿,轻声说:「如果不会有结果,就不该予人以希望。」 「你可以继续希望,证都领了,我给你的结果难道还不够?」 「不是说我,我是说你对魏芸菁,每次你都在演戏。」 这次,霍燕庭默了。 因为,她看得太精准。 他一直以为,他演得天衣无缝,至少,靠演戏出身的魏芸菁都没察觉。 轻轻地,他笑出声:「原来是看得透彻,你才没吃她的醋?」 「我希望你对她真心——」 「哼!我倒没看出,你苏乔还有当圣母的潜质,你都看出来是演戏,见过演戏需要用真心的?」 苏乔嘴拙,想了想,才说:「她很爱你。」 「那你呢?」 「我不会!」 他问得太快,她几乎是想也未想地脱口而出。 这下,那边沉默得更深了。 苏乔后知后觉,想自己,许是伤到了他高高在上的自尊。 有些不安,她转移话题:「三十六楼的办公室都很独特,风格也很有品味。」 他寒了声:「我的办公室用得着你来评价?你什么身份?评价别人的作品时,首先该惦惦自己的分量,不过一届新人,有什么资格对设计界名师的大作品头论尾?」 苏乔怔怔,脸儿发臊,一时竟无语。 不是他刚才让她讲环境、同事、心情那些?她现在讲的不正是他想听的吗? 「我睡了,再见。」她准备挂机。 「不准!」 再次沉默。 不知道就这样听着彼此的唿吸,举着手机过了多久,苏乔感觉自己的手腕都有些酸麻的时候,那边讲了句话。 他磁醇如酒的嗓音:「说你想我。」 苏乔握着手机的纤长手指一紧。 「我想你。」 僵硬的,极不自在的,她像背书一样。 「加上我的名字。」他嗓音更喑哑了几分。 苏乔没有握手机的左手,握上自己心房处的衣料。 根根手指紧缩,直至睡衣被拽成一团乱麻。 她轻若未闻地喃喃:「霍燕庭,我想你。」 那边重新默了,只是明显有唿吸缓缓加重的粗喘,透过手机沉重的传来。 苏乔闭了闭眸,清冷了声:「可以了吗?」 「问我想不想你!」他霸道地命令。 苏乔一再容忍,话音里明显有了咬牙的意味儿:「你想我吗?」 「绝无可能!这辈子你苏乔都别指望!」 他回答得干脆又果决。 电话被他挂断。 苏乔拿下手机,听着嘟嘟直响的盲音,有种跟不上他节奏的茫然。 ****** 上了几天班,苏乔实在闲极无聊,又画了一套二居室的设计草图出来。 本来不想在办公室开小差开得太明显,但实在是黎越以及秘书室同事没一个要她帮忙的,更没有人给她安排工作。 于是,她终究拿着总裁办助理的工资,做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魏芸菁又来过公司几次,有两次约苏乔一起出去休闲,苏乔拒绝了。 她明白她的意思,明里暗里的想让她从肖君莲那里打听霍燕庭的去向。 苏乔的处境,不好对她说出实情。 临下班时分,魏芸菁又来了,直接到苏乔这儿来,倚着办公桌的桌沿坐了,一手撑着下巴,细眉轻蹙:「乔妹,你说庭这些天到底去了哪呢?怎么连电话都没一个?」 苏乔收拾起桌面上的绘笔、图纸,清淡地说了声:「抱歉。」 魏芸菁突然伏下来:「你说,他该不是有新欢了吧?」 「你才是他公开的女朋友。」 「是哦,全国人民可都见证了的。」她歪着头,随即又苦了脸:「那又怎么样,他那样顶级优秀的男人,世间你见过几个?这种男人,即使守着过一辈子,都无法令人放心。」 苏乔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中不忍,抬起眸看着她:「既然不安心,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 魏芸菁就笑了:「傻乔妹,如果让你现在放开肖君莲,你会捨得?」 苏乔沉默了。 她和肖君莲本无关系,又怎么会理解魏芸菁所说的这种舍与不舍。 她心里迟迟难以放下的那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触及,更加不存在舍或不舍。 如此,这方面,她魏芸菁还是比自己幸运。 至少,她还守在爱的男人身边,说不定一直守着守着,哪天这个男人就真心的爱上她了。 而她苏乔,却是连舍与不舍的选择机会都没了。 魏芸菁摇她的手:「乔妹,看在姐姐这么煎熬的份上,你今天就去帮我问问君莲,庭到底去哪儿了,打他电话也不接,怎么联繫都联繫不上,再找不到他人,我看我都要疯了。」 以往,只在电视屏幕上才看到的巨星,此刻如此亲密地跟她撒娇,苏乔不觉荣幸,反觉头疼。 「好吧,我尽量问问。」 「说定了,可不许反悔!晚上我打电话问你哦!」 ****** 下班,苏乔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留魏芸菁的联繫方式。 她准备晚上在家给她回个电话,就说肖君莲也不知道霍燕庭的去向。 出了电梯的她又重新回去办公室,她想起黎越还没走,他那里应该有号码。 电梯门开,一张熟悉的清俊面孔出现在电梯里。 「乔乔?」龙亦飞走出电梯,吃惊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 「龙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这里的员工,你呢?」 「我,和你一样。」 听到她的回答,龙亦飞心里隐隐升起不安:「你怎么会进h-reborn?上次在河宾俱乐部他那样对你?」 苏乔勉强回他一笑:「那次只是意外,龙先生别多想。」 龙亦飞皱了眉,欲言又止。 苏乔走进电梯。 龙亦飞这才回过神来,问:「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还上去做什么?」 「我有点事,要找魏芸菁魏小姐的联繫方式。」 电梯门开始缓缓合上,龙亦飞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抵住电梯门,拉了她出来:「魏小姐的号码我这有,我给你。」 「苏小姐?」 苏乔回头,看到是赵均走进来。 公司楼里,人多眼众,赵均对她改了称唿。 她顺着赵均的目光,低头,看到龙亦飞握着自己手腕的手,顿时心脏一惊,忙甩开他:「不用麻烦龙先生,我先走了,再见。」 她动作太快,龙亦飞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步往大楼门口而去。 身后,霍燕庭的司机赵均,跟着她的方向,快步追了出去。 龙亦飞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僵在空气里的手,心中有淡淡的失落不经意掠过。 ****** 因为工作太闲,苏乔回到家后,一般很晚才有睡意。 和苏素一起吃了晚饭,又陪着看了部老电影《花样年华》。 电影看完,苏素便去睡了。 苏乔又看了一阵电视,才去洗了澡,换了米白色的纯棉短袖睡衣、短睡裤。 躺在床上,才想起,还没给魏芸菁回电话。 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三十一。 她应该也还没睡。 正准备拨。 磁醇动听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听着,一时竟忍不下手去阻断这动人的歌声。 号码是一串没有加其他数字的熟悉的手机号码。 她没多想,滑到接听后贴到耳边。 「睡了吗?」霍燕庭的嗓音里遥遥透着疲惫。 「要睡了。」苏乔怕他又像前几天那个夜里,没完没了地不挂电话。 「洗澡了?」 「嗯。」 「穿着睡衣?」 「嗯。」 他顿了一秒,低沉地说:「我在隔壁,你过来,不准换衣服!」 「嗯?」苏乔冷不丁被惊住,「哪个隔壁?」 白天黎越在办公室里明明说过,美国那边的事有些棘手,总裁还需些日子才能回来,有紧要需签核的文件别走纸档,都走电子档。 她对自己的听力记忆力一向自信,分明是没有听错的。 「荷塘公寓,你家隔壁。」那边,他低哑的嗓音清清楚楚地回答。 苏乔倏地从床上跳下地,紧握着手机,脸色发白。 临出门,她勐然低头。 夏天的睡衣很薄,她没穿内衣,一低头,有些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她忙地又回过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利落地加在睡衣里面。 这才咬了咬牙,蹑手蹑脚出门。 房子的门微微开着,里面灯光明亮,她才进去,浴室的门应声而开。 霍燕庭披着浅灰色的丝绸浴袍走了出来。
第080: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从纽约到莞城,又从莞城到纽约…… 短髮凌乱,散在他髮际线完美的额头,有几根发尾还在滴着水。 只在精瘦的腰间系了条腰带,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有发尾滴下的水珠顺着浅麦色的肌理一路滑过,缓缓蜿蜒成极致的性感。 将擦完头髮的手巾随手扔在一张椅子的椅背上,他看向立在门口的她。 见其一身短衣短裤,他凉凉地开了口:「你是分不清季节,还是属企鹅的?」 刚才过来,在楼道确实觉得有些臂腿发凉,不过她觉得距离并不远,就环紧双臂忍着跑过来了,再说,进了房子里也不大会冷撄。 她一向只穿夏天的短装睡衣睡觉,早已养成习惯,睡觉的时候盖上被子就好。 即使冬天,晚上若要起来大不了披件衣服而已偿。 何况,眼下她穿成这样过来,还不是他亲口明令要求的! 这男色出浴图,实在太过令人……脸红心跳。 苏乔第一时间将视线移向别处,顺着他的嘲讽说:「你若不喜,我回去换一身再过来。」 「你倒挺敢想!」他冷哼,边往她站着的方向踱步过来,一双凌厉又深邃的眸子似要穿透她骨血,直接看进她心里。 侧着的脸只能看到她尖削的下巴和俏挺的鼻樑,一头长髮柔顺地垂在肩后。 短裤下的一双大长腿优美修长,肌肤如瓷,连毛孔都丝毫看不出来。 没有穿他这里的拖鞋,光着一双脚。 十根圆润珠玉般的脚趾,因地上并没被暖气暖透的微凉地板,刺激得像婴儿指头似地紧紧蜷着。 虽是可爱撩人至极,却又无端地让人心疼。 这样的她,看起来乖极了。 走近,他轻轻松松就将身轻如燕的她打横抱起。 苏乔蓦地心跳加快,她情知逃脱不掉,索性伸手紧紧攀上他修长结实的脖颈,迅速将脸移到他脑后。 不想让他看出,因为他的抱,她的脸红了。 他身上,有浴后沐浴露的清冽气息。 闻着,令人心安。 她终于知道他身上常常时有若无的薄荷香是从何而来,原来是他所用的沐浴露。 落在他有力腕间的秀气双膝上,错纵复杂的雅白痕迹令他凝了眸,随即瞳仁转深。 刚才离得远,他倒没看出来,她两个膝关节上,都是这样的痕迹。 他一眼看出,是多年以前的伤痕所遗留。 虽然皮肤白皙,让这些经久伤痕并不起眼,可一近看,上面横竖曲折的印子却是狰狞得令人心悚。 只是不知,她一个柔弱女子,究竟是因为什么竟会伤到如此可怖的地步? 抱着她的如铁双臂,情不自禁加重了力道。 疲乏至极的深眸里,有翻涌的噬血怒意。 抱着,一直进入他的卧室。 和客厅同样的简单深色系。 倒是很符合他一向深沉冷漠的调调。 宽大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是深灰色的床上用品。 他抱着她,径直在大床上坐了。 却没有搂着她,让她坐在他双腿上。 一只手穿过她漆黑的长髮,她小小的后脑勺就有一大半都握在了他的掌心。 他将她的脸拨得与他面对面。 磁性的嗓音戏嚯地笑:「不是说死也不会爱我,这么快就对我有了感觉?」 苏乔挪不出他的手掌心,忍不住哧笑:「是吗?我自己怎么都没看出来。」 她语气冷寞不屑,气息却是甜香的。 他喉节滑动了一下,手指扯过她的长髮,逼她一双清澈水眸与他冷然的黑眸对视。 苏乔陡然看见他的眸子,不禁微微一怔。 虽然刚洗过澡的他很是神清气爽,可是一双深邃眸色里,却是血丝纠缠。 他到底是多久没睡过觉,才会熬成这幅鬼样子? 「你躲开刻意不看我睡衣未系拢的样子,难道不是因为害羞?」 他与她额尖相抵,俊颜上尽是邪嚯的笑意。 因着他的话,苏乔的目光下意识往下瞅。 坐下的姿态,使他本就未系好的睡衣更是敞开得放肆。 这下,只是微红的清丽容颜,瞬间染成了天边的火烧云。 她索性闭紧眸,故作冷静地低吼:「不是!」 长蛇滑过她微微颤抖的唇尖,他冷了声:「证明给我看!证明你的确没感觉!给我把眼睛睁开!」 她果真睁开眸,冷冷傲然地与他对峙。 跟天性狡猾如狐、心冷如蛇的他比,她终究道行还太浅。 隔着衣料,他一双大手不过几处揉捏,她的身体马上本能反应地败下阵来。 他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得意地笑了:「我倔强的乔儿,现在承不承认?」 苏乔紧紧咬着牙关,清丽的秀颜上尽是羞辱之色。 他埋在她细腻的脖颈间,磁哑的嗓音谆谆诱惑:「你只要老实承认,我现在就可以放过你,不然,今儿一夜,我会让你接下来几天都下不了床!」 苏乔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渗出寒意。 她微微颤了声,心里难过得想哭:「有感觉!我是……有感觉的!」 「这才是我的乖乔儿……」他重拾笑意,倏然重重吻住她的唇。 动作狂野得令她透不过气,脑袋一阵发懵。 直到他彻底进入,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真是蠢透顶,这世上,什么时候见恶狼信守过承诺? 一轮后,已是深夜。 苏乔忍着身子百般的酸疼和不适,从男人强健的身下爬出来,下床,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自己的睡衣。 冰着一张丽颜,利落往身上套。 ifihadtolivemylifewithoutyounearme…… 低沉动听的手机铃声蓦地响起,衬着这一室旖旎,令床上英俊如斯的男人笑眯了眸,一边颊上的酒窝迷人入髓。 苏乔迅速按下接听。 没想到,这么晚了,魏芸菁居然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抱歉,魏小姐,肖总他也不知道总裁去了哪里,不过——」她眸向床上精壮勐肆的男人,「他说,总裁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腰上突然一紧,她话音未断,倏然防不胜防地坠入男人滚烫健硕的胸怀。 苏乔瞪向罪魁祸首,那人却对她展开邪魅的笑,薄唇附近她耳涡,低喃的嗓音如在她耳边唿吸:「多话,该罚!」 「乔妹,你怎么了?」电话那端的魏芸菁显然听到了不对劲,出声问道。 苏乔心里恨着,脸上却烧得厉害,一边用手和身边的搔扰源作着持续斗争,一边努力保持冷静:「我没事,不过很抱歉,肖总他确实也不知道。」 霍燕庭一双大手在她身上使着坏,甚至俯首,吻上她的肩窝。 他清楚知道,那里是她的痒涡。 苏乔吃不住,哼鸣了一声。 魏芸菁显然听出了这边的端倪,问:「你现在就和君莲在一起吗?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你把电话给他,我想亲耳听他说。」 霍燕庭唇齿一合,苏乔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她只得迅速结束对话:「真的抱歉魏小姐,肖总他真的也不知道,我挂了,再见。」 说着,她迅速挂断手机。 刚套上身的衣服再次被饿狼般的男人剥落…… 看着纯白如云的天花板,苏乔承受着身上山一般的沉重,感觉自己整个人像分裂了似的,一半无耻地在云端飘游,一半却悲凉地行走在地狱之门。 …… 待离开那间满是银靡味道的男人卧室,苏乔累得仿佛浑身骨头都成了软的。 手上提着他硬塞过来的nokavintagescollection,她无力地回隔壁自己家。 没想到,一进客厅,就撞上出来喝完水正准备回房的苏素。 她脸儿瞬即一白。 「这么晚你去哪了?」苏素问。 苏乔晃一晃手中的袋子,怀着侥倖心理,说:「饿了,到楼下24小时便利店买了点吃的,妈你要吃点吗?」 「睡觉吃什么东西。」苏素睡意迷濛,也没怎么看她,边往卧室走边嘟囔地一路说着,「入秋了,以后出门多穿点,一个女孩家,夜里最好少出门……」 回到自己房,她看着门边的垃圾桶,举起手中的礼盒就扔了进去。 另外拿了套干净的睡衣,她进浴室再次洗澡。 皮肤多处都被下了狠心的她搓得红肿,又麻又疼。 那狠劲,仿佛身上粘了太多骯脏噁心的东西。 再回房,又看到垃圾桶里的东西。 良久,她弯腰又将其捡了起来,塞进包包,准备明天到外面再扔。 nokavintagescollection巧克力是奢侈品,扔在家里被苏素看到,免不了又会多想。 ******* 第二天,闹钟响了第三遍,苏乔才勉强从床上坐起来。 身子着实酸软得厉害。 不想让苏素看到端倪,她使劲拍打了一会儿自己太过苍白的脸,让上面染起红润,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胃口极差的她只喝了几口白粥,就准备出门上班。 苏素担心的声音:「你脸色不好,不会又发烧了吧?」 上次的发烧又反反覆覆了好几次,一直都没好透。 苏乔笑得吃力又勉强:「我很好,发烧早就好了。」 下楼,出了公寓大门,一向准时准点的赵均,今天居然没有等在原地。 苏乔好奇了几秒,随即往公交车站走去。 黑色的迈巴-赫倏然驶近,在苏乔旁边停了,赵均几乎是箭一样的速度推开驾座的门,下车,又跑着去拉开后座的门,唤她上车。 苏乔回他微笑,上车之际,一如既往地向他道谢。 车子平稳融入莞城秋日清晨的车流。 赵均一边老练地把着方向盘,一边老实地解释:「不好意思夫人,今天来晚了,让您等急了吧,以后我一定注意,不会再发生类似事情。」 苏乔不在意,笑笑:「我今天也起晚了,谁也不是神仙,怎么能保证一辈子都没有睡过头的时候。」 赵均憨憨地也笑了:「我到没有起晚,只是送总裁去机场,路上堵了会儿,要不然,按着总裁定好的时间点,肯定是不会晚的。」 苏乔一愣,随即脱口而问:「总裁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要走?这次是去哪里?」 「不去别的地方,他是回纽约,好像是那边的事情没解决好,还要处理一段时间。」 「那他昨天回来,是这边公司也发生了重要的事吗?」 赵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昨儿晚上十点多到的莞城,一下飞机直接就让我接他回了荷塘公寓,今天一大早就又飞纽约去了。」 她记得,昨夜他打电话让她过去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的样子。 而从机场到荷塘公寓,车程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 如此说来,他一下飞机,第一个见的就是她。 离开莞城回纽约之前,最后和他在一起的还是她。 她还记得,他昨天晚上瞳仁深处疲乏至极的血丝遍布。 听黎越的意思,他在纽约是很忙的,一个晚上的时间,从纽约到莞城,又从莞城到纽约。 光在空中耗的时间,都达十七、八个小时之久! 别人都形容他像狼,他就真不要命地把自己的身子当坚不可摧的野狼了? 苏乔心尖儿深处,不自禁沉沉一动。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 一连数天,苏乔在公司门口都不经意看到俞姗姗的身影。 她几乎一天一个打扮。 样样都是照着魏芸菁在公众场合做活动时的衣饰装扮模仿。 这天,天在下着雨。 秋后的大雨,袭着凉风,颇是寒骨。 苏乔在离公司大楼遥遥之距的地方下车。 她不想让公司同事看到自己从这辆车里出来。 可是,赵均得了霍的指令,是坚决服从的,她连推都没法推。 只好折中了法子,在离公司步行十来分钟的地方下车。 撑了一把巨大的深色雨伞,她长裤的裤角仍被雨水淋湿。 在进大楼时,她一侧首,果不出所料,又看到俞姗姗。 穿了件浅蓝色的公主裙,缩着身子蜷在公司大楼一侧装饰的玻璃檐下。 风吹着雨丝,落在她身上。 背上已隐隐透着湿意。 她紧抱着双臂,蹲在那里瑟瑟发抖。 苏乔一双秀眉就紧紧地皱了。 她走过去,一手拿着伞撑在俞姗姗头上,一手脱自己身上的米色风衣外套。 俞姗姗抬起头,一张脸冻得发白,嘴唇呈紫色。 苏乔把伞硬塞进她冻得冰凉的手里,又用风衣将她裸着的双臂及整个瘦削的身子团团裹住。 冷淡地说:「别等了,赶紧回家!」 冻到这步田地,俞姗姗反而对她漾开一抹笑,这笑让人心疼,她说:「苏姐姐,我听我在你们公司上班的朋友说了,霍先生今天会来公司哦,我要在这里等他,一定要见到他,等见了,我要问,为什么不遵守承诺?四年前,他明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四年一过,他就反悔了?」 不过一面之缘,她这样的执着,让苏乔一瞬恍神。 老天造出这样一个霍燕庭,倒真真是个祸害! 可是,他祸害到的,又何止一个俞姗姗? 一种陌生的、悲凉的伤感,在她肺腑间流转成河。 「简直是痴心妄想!」一道冰冷的清丽女声在两人身后喝道。 苏乔回头,魏芸菁优雅挺直地正缓缓走过来。 她美丽的脸上,一幅不屑鄙视的神色。 「你脑袋有病吧?霍先生不过一句戏言,你也当真?」魏芸菁冷眸如刀,直射向已经被苏乔搀扶起来的俞姗姗。 「别说四年,就是等上一辈子,你这种人永远也入不了他的眼!你以为穿上一样的衣服,做一样的头髮,你就能变成我了?想做霍先生的秘书?行啊,带着我的照片,先去韩国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整得和我一模一样再回来试试吧!」 苏乔握着的,俞姗姗瘦弱的肩膀明显狠狠颤抖了一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出来。 「魏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苏乔看着不忍,质问脱口而出,「说到底,是霍总在外面不洁身自好,随意许人希望后,又忘得一干二净,她顾然有错,最大的错也不过是对霍总信任得太深,这点错,并不足以挨你的这番羞辱吧?」 魏芸菁怔住,不敢置信地瞪着苏乔,半晌,她怒沖沖地手指苏乔:「按你的意思,她没有错,有错的反而是庭了?」 苏乔不卑不亢,清冷地答:「谁错在先,你应该也听出来了。」 这边正剑拔弩张之间。 黑色的迈巴-赫穿过雨帘,缓缓停稳在办公大楼的正门口。 里面的保安迅速迎了出来。 有人在车门前撑开一把黑色大伞。 后座门车,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上,一条修长笔直的长腿迈出来。 赵均撑着伞,霍燕庭深邃的俊容随即掩映在雨伞下。 笔挺的深色西装衬得他优雅挺拔,步子沉敛而稳重,浑身散发着矜贵出众的帝者气质,随着他的现身,连雨幕都变得安静。 俞姗姗因激动浑身不停颤抖。 苏乔看向她,发现这女孩一双紧盯着那个男人的眸子,似乎都变得痴了。 魏芸菁马上狂喜异常地迎了过去:「庭,你终于回来了?」 霍燕庭淡淡地应了一声,步伐微顿,越过奔涌而来的魏芸菁,直直落在苏乔身上。 她的伞大半遮在俞姗姗头上,雨水已经打湿她的半边肩膀。 而且,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打底衫。 那样子,看着都让人觉得冷。 苏乔马上垂了眸,躲过他意味深浓的目光。 那边,传来他一贯磁醇冷讽的嗓音:「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上去工作?」 苏乔再次抬头,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经被魏芸菁紧紧挽着臂,消失在办公楼的大门里。 俞姗姗却是像掉了魂,僵在原地,痴傻了般地一动不动。 苏乔嘆气,拍拍她冰凉的脸:「姗姗,好了,赶紧回家吧。」 俞姗姗这才回过神,眼里还有泪:「可是,我想说的话还没跟他说……」 「姗姗,我跟你说实话,你别太失望,现在总裁办并不缺秘书助理。」
第081:那表的珍贵一般人看不出来,魏小姐应是认得出的 「姗姗,我跟你说实话,你别太失望,现在总裁办并不缺秘书助理。」 像是一语戳中她的伤心源,俞姗姗才止住的泪又扑簌簌而落。 她哽咽道:「并不只有这个,其实,第一次在我们学校看到他,我就喜欢上他了,他优雅,英俊,那么有魅力,我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男人,那天,参加完仪式,他一个人上了顶楼,站在我们教学楼顶楼看着远处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爱上他了,我清楚自己不该这样,他那样的人,别说我们学校还有好多女生都迷他,就是整个莞城,同样迷他迷得要命的女人多了去了,明知不可能,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苏乔默了撄。 淅淅沥沥的秋雨里,苏乔想起另外一个人。 那个为了爱情,甚至不惜以命来救自己的赵惟之。 「赶紧回家!」将俞姗姗送上计程车,苏乔冷静嘱咐,「回家后睡一觉,睡醒后好好找份工作,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为一个明知不可能的男人继续耗费自己的青春,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男孩,拥有更好的人生。」 俞姗姗坐进车里,低着头,眼泪一直未断偿。 苏乔不知道,自己的话此刻她是否真的听得进去,如果一直这样缠休不休,说不定会出什么不好的事。 但她相信,终有一天,俞姗姗会明白,什么才是她人生里真正所需要的。 ******* 一进办公室,将门关上,魏芸菁立刻跑到坐进大班椅里的男人那儿,坐上他修长的双腿,抱住他的脖子,就想吻他性感菲薄的唇。 霍燕庭一把捏住她肩头,极不耐烦地以掌一把推开,嗓音冰寒:「出去!」 这样的冷遇在他这里受过太多次,魏芸菁虽早在心里建起过数层坚强的网,此刻还是忍不住委屈得差点落泪。 她忍着酸涩的眼眶,顺势滑到他腿前,蹲下去。 双手触上他冰凉笔直的裤管,一直徐徐往上,仰起脸,重新展开如花笑颜:「庭,人家想你了嘛,你就一点也不想人家?」 她这样做,是想起那天夜里他主动令她诱惑他,虽然后来得知,他是故意找她去演戏。 可当时她做着那些动作时,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分明对她是有了***的。 他既然身体有反应,她就有信心,她这个国内最多男人想睡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诱惑,他终究会丢盔卸甲,陷进她的温柔乡。 毕竟,她是他唯一对外公开的女人。 就凭这一点,证明她于他而言,是特别的。 她一点一点隔着他西装裤的优质面料,手指似有若无地触着他的肌肤,想引起他的反应。 衣领突然被一股大力提起,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圆领呢子外套,他从后颈这么大力一提,圆领的前沿就紧掐上她的咽喉。 瞬间她差点顺不过气来。 仰头,她触到他怒意横肆的冰眸。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滚!」 魏芸菁眼泪就真的出来了,她被吓得娇颜失色,艰难地点头。 他这才扔了她的领子。 魏芸菁狼狈而逃。 晏修和肖君莲进来正好碰上,看到她花容苍白的脸,不禁双双纳闷。 「这是怎么了?」肖君莲问办公桌后脸色难看的男人。 「女人的通病,贪慾过甚。」霍燕庭冷哼一句,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叼上唇点燃。 肖君莲也拿过他桌上的烟盒,从里抽出两支,一支扔给晏修,一支自己点燃,夹上指间,笑:「女人再贪,无非一个钱字,你霍爷还缺钱,给她不就得了,还用得着置气?」 在沙发上落坐的晏修想起温言,不苟同他们俩的意见,冷淡地辩护:「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贪,也有例外的。」 霍燕庭冷笑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支烟过半,他厉了颜色:「老傢伙挺有几把硬刷子,心脏确实够硬够狠,独子结婚当日闹跳楼也没让他松卸几分,将何世轩送出国几天,老东西重新一回位马上让我们栽了一记,这次若不是在美国找到meow,说不定真让他全盘掰转。」 晏修把玩着手上并示点燃的烟,闲闲开口:「要没有几分真本事,当年他能从那件事里脱身得这么干净?还能继续稳坐莞城商界财阀巨贾的头几把交椅?」 肖君莲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冷肃地皱眉:「接下来又要怎么做?meow这一走,咱们精心架起的ses收购机构群龙都无了首,再找专业的人倒容易,可像meow这么信得过的,就难了。」 「再老谋深算,再棋高一着,在我霍燕庭眼里,终不过是根骨头,至多是根硬骨头罢了。」霍燕庭冷笑,掐了烟狠狠按压在水晶制作的菸灰缸里,厉声道:「弄个行业尖子任ses龙首,莞城的部分暂且放下,其他城市管他什么行业,只要是何氏旗下的全都给我加大力度和进度继续吞进,别捨不得资金,要想钓鱼,就要捨得放饵,他何仲明逼走咱们收购机构的掌舵,不是正得意着么?现在我倒想看看,老傢伙究竟有几头几臂,还能不能放肆得起来!」 「莞城这里毕竟才是何家的主心骨之地,放弃这里,那咱们的进度会不会还要继续延缓?」晏修蹙起眉,语含担忧。 霍燕庭微微勾起一边唇,绽开一抹异样邪魅的笑:「莞城这里,我另有打算!你们清楚,我要的,从来就不只他们的企业,进度再缓,许多精彩的东西就要错过了,怎么也要在他们有生之年,让这些老傢伙们给我表演些更精彩的节目才甘心不是?」 肖君莲想起一事,有些忧心,看向霍燕庭,微微试探地问:「把苏乔放在身边,真的可以吗?」 晏修眉间的川字马上皱得更深:「什么?lucien,你把她调来总公司了?意图是什么?」 霍燕庭没有马上答话,重新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烟雾缭缭里,他嗓音幽深:「想让仇人从心里流出泪,就得精准地往她心口上扎刀不是?」 肖君莲一怔。 晏修却不无担忧,冷讽:「但愿你这样做,最终刀尖所对的,别成自己的心口才好。」 霍燕庭正往嘴里送烟的修长手指,微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復自然,哼道:「敢情在你眼里,我就这智商?」 晏修凉凉地接口:「跟智商无关,这是情商,正好是你最缺的一项!」 「滚出去!你俩都滚!」霍燕庭火山爆发。 ******* 回到办公室的苏乔,坐在办公桌前,心思复杂。 刚才,她亲眼看到魏芸菁红着眼离去。 晏修和肖君莲进去后,一个上午过去了,总裁办公室的门一直紧闭。 「苏乔,去吃饭了。」看到她在座位上发呆,旁边的同事唤她。 苏乔回过神,回她一笑:「好的。」 刚起身,看到办公室的双开大门霍然而开,肖君莲和晏修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 经过苏乔面前,肖君莲对她笑了一笑。 那笑里,分明含着无奈。 而晏修看到她,则是冷哼了声,脸色很是冰冷嫌恶。 苏乔怔了一怔,猜不透他的意思。 貌似,她没得罪过他吧? 摇摇头,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歌声令已经愤然离去的晏修倏地又止了步。 勐地回头,直直射过来的目光如刀锋般冰寒凌厉,吓得苏乔一跳,下意识将手机握紧在胸前。 不过一秒钟,晏修收了目光,健步出了办公室。 苏乔吁了口气,接听手机。 是霍燕庭一贯冷漠薄凉的声音:「到我办公室来!」 苏乔看到秘书室还有同事在收拾东西,没有去吃饭,她便又坐回座位,等他们都走干净。 「苏乔,怎么还不去吃饭?」又有出去的同事问道。 苏乔假装继续接手机,以手紧握住话筒,指指手机,对她们说:「你们先走,我接完我妈的电话再去。」 好不容易等办公室里人走净。 她看向那扇依然静止的黯红色双开大门。 心口像被一根线细细系住,有些令人窒息。 她迈步过去,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胸前突然一重,紧接着,她被一股飓风卷进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 她甚至连人都没看清。 唇就被狠狠封住。 他唇齿间,浓郁的菸草味道。 想是刚刚才抽过烟。 她被呛住,偏又无法唿吸,一时难受得一张脸儿全红透了。 两只縴手握成拳,胡乱拍打他厚实如墙的后背。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放开。 直到重新唿进新鲜空气,苏乔感觉自己才像又活了过来。 他低沉嗓音凉寒:「不是让你在我办公室里摆张办公桌?你跑外面秘书室凑什么热闹?」 苏乔知他是明知故问。 黎越怎么可能没把这里的事向他通报? 她冷冷剜他一眼,转身,欲出去。 手腕一疼,他刚好握到她戴手錶的手,顺势揭开袖子,看到空空如也的手腕。 冷冷的邃眸中顿时怒意狂涌。 「表呢?」 苏乔不想惹事,老实交代,只是语气生冷:「那表的珍贵一般人看不出来,魏小姐应是认得出的,何况,霍总您也戴着这么一块。」 霍燕庭就默了,只是怒气仍在胸中迴旋,不曾减弱半分,反有愈涌愈汹,却又找不出出口可发泄,他无力地、愠愠地低吼:「不是让你把您字去掉!」 「我记住了。」苏乔冷冷的。 霍燕庭掐着她手腕的大手情不禁越收越紧,深深看着她清丽脱俗的一张小脸,眸中翻卷的怒气渐渐辗转成一股伤意,他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似在强忍着一些什么难言的情绪。 手腕上骨头都似碎了的疼痛让苏乔紧咬着牙,她尽量不在语气透露出自己的软弱,冷静地说:「请你放手,我要出去了,这里是办公室!」 握着她手腕的大手突然一收,她重新被搂进他怀里。 他张开的双臂将整瘦削的双肩全全搂住,力道很紧。 男人独有的清冽气息将她牢牢包围,无处可逃。 她听见他低低地说:「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像是受了伤后,很疼的那种语气。 ******* 苏乔一直隐隐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用情太痴的俞姗姗终究闹出了事。 苏乔被其他同事一起拉着赶到h-reborn对面一栋十二层的大楼前站定,仰起头往楼顶看去时,眼前没来由地就恍忽了。 那个小小的,如蚂蚁一般的黑影,让她倏然想起那一天,灿烂的阳光下,那个跟她轻描淡写打着电话的男子。 他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不会一辈子都记住我?」 脑海里,一阵晕眩。 她努力挤过人群,奋力往大楼奔去,电梯一直停在顶楼,迟迟不见下来。 等了几分钟,不见动静,她扭头就往安全通道跑去。 十二层的高度,似是怎么爬也爬不完的阶梯。 爬得满头大汗,气喘不断,直到速度越来越慢,脚步越来越重,她依然不曾停下一步。 她没有想过自己上去是不是就能帮到什么,可她就是要上去。 如果那天,她不是只遥遥跟他讲着电话,她直接跑过去,跑到他面前,对他说:不要跳。 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下去了? 是不是从此他就不会从这座城市消失,消失得沓无踪迹,不管哪里,再也听不到他的半分消息。 推开顶层沉重的大铁门。 眼前豁然敞亮。 唇上被汗水打湿,咸咸的。 她用袖去擦,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竟已满脸是泪。 楼下,有消防车刺耳的鸣笛由远及近。 俞姗姗听到这边的动静,倏地扭过头,看到是她,竟然绽开了一抹明灿的笑容:「苏姐姐,你来啦?」 苏乔对她微笑,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微笑有多苦涩。 「姗姗,快过来,你想要什么,跟姐姐讲,姐姐帮你。」 俞姗姗看着她,良久,摇头:「你帮不了我,你虽然能告诉我他办公室的楼层,虽然能借给我伞和衣服,虽然能帮我打车送我回家,虽然能安慰我,可是,你却帮不了最重要的,你帮不了,将我留在他身边。」 她重新看向前方,语气变得飘渺:「苏姐姐你知道吗?昨天我又看到他了,他参加莞城e基金会的慈善晚会,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穿藏蓝色的风衣,以前他穿过黑色、深灰、浅灰、卡其、军绿的风衣,都很好看很帅,但没有这件看起来英气,查尔斯王子也穿过这样一件,可我觉得,霍先生比真王子还要更王子……」 苏乔不经意往楼下看了一眼,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十二层的高度,楼下的人和车都成了蚁群。 她紧闭了闭眸,厉声打断俞姗姗:「如果今天你从这里跳下去,别说留在霍先生身边,往后你连他的面都再也看不到,更别提他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参加了什么活动,开了什么车,吃了什么东西,你统统都再看不到,你的世界里,将再也不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即使你想他入骨,思他如病,你都不会再看到他,可是,只要你活着,不管在什么地方,你至少还能知道他的消息,听到他的新闻,知道他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俞姗姗总算又回过头来,眼泪流了出来,她哭着望向苏乔:「可是,这些都不够,都不够,我要见他,我要让他亲口告诉我,为什么不守承诺?」 吱呀一声,铁门被拉开,穿着警服的队员冲出来。 俞姗姗倏地激动了,她扭起身子,惊恐地大叫:「不许过来!你们不许过来,再走一步我现在就跳下去!」 她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顷刻就会飞出去。 苏乔吓得忙阻住上来营救的警察:「不要过去!求你们,不要吓着她,让我跟她说!」 「那好,你好好安抚她。」一名警察凑近苏乔,低了声,「我们有人从下面上来营救,你再尽量拖住她。」 苏乔忙不迭点头。 「姗姗,你别动,我让霍先生来见你!」苏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 第一次,主动给霍燕庭打了电话。 从那天在办公室后,他再没找过她,即使在秘书室碰见,也是冷颜如陌。 其实,她愿意这样相处。 两年的时间,他若不惹上门,对她来说,已是恩赐。 不曾想,现在却又主动找上他。 他那种龇睚必究之人,又怎会凭白施人恩惠? 果不其然,在电话那头,那人的嗓音冷漠如斯:「我凭什么去见她?」 苏乔闭了眸,重又睁开,低了眸:「你尽管提。」 「见过魏芸菁侍候男人的样子吧?我要你,今晚主动!」 苏乔失声咬牙:「无耻!」 话音未落,那边电话已挂。 谁知,俞姗姗看见了下面爬上来要营救的队员,突然顺着楼沿就爬起来。 一边爬一边尖叫:「你们骗我!你们都是骗子!苏姐姐,你也骗我!」 苏乔握着手机,模煳的视线里,看着她像一只轻盈的大鸟一样,仿佛要展翅高飞。 魏芸菁看见原本正认真审阅文件的男人,两个电话后,突然起身离去。 虽在同一个办公室,但他的这间办公室实在太宽阔。 离得太远,电话里讲的内容她一个字也听不到。 见他走,她忙一路跟上。 她一直都是只要霍燕庭在公司,她就一定会来坐班。 男人步子迈得大而快,却不失优雅潇洒。 她穿着高跟鞋,一路跑着才跟得上。 直到看到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对面那栋大楼,她愣住了。 他怎么会?!! 俞姗姗为总裁欲跳楼事件在公司里传扬开时,魏芸菁为了显示自己在霍燕庭身边的分量,也为了展示自己的善良大度,从听到这个消息,她马上走到他面前。 温温柔柔地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并让他赶紧过去看看,别真出了人命对h-reborn、对他的影响都不好。 可他分明记得他头也没抬,轻描淡写地说:「要跳也是她自己的事,与我何关?你若有这闲心,可以自己去,难道要我给你批假?行,我批了,你去吧。」 魏芸菁当然不会有这闲心,也绝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出现在媒体面前做这吃力又不讨好的事,鬼知道去了能不能劝得下来,要是没有,她一世英名都毁了。 于是,蔫蔫地就又回了座位。 可是,他现在突然进去那栋楼,又是为的哪桩?
第082: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一样,他突然扭头凝向她…… 「霍先生,麻烦您了,请往这边走!」警员看到霍燕庭气宇轩昂地进了包围圈,忙将他一路引起电梯,按下顶楼的数字键。 霍燕庭沉着脸:「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好的。」这种事,人多反而更容易引起当事人强烈的牴触情绪,警员心里有数,遂马上退出电梯撄。 铁门再次被拉开,吱嘎的声音令楼顶所有人都转过脸来。 霍燕庭西装笔挺,邃容冷沉,沉稳矫健地走到天台上来。 已经爬到楼沿转角的俞姗姗就那样看着他,一手捂着嘴,突然就失声大哭了起来。 苏乔看见他往自己的方向,朝俞姗姗走过去。 他的步伐悠闲,俊容甚至还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仿佛他此刻要赴的不过是场轻松的约会,而不是救一个寻死之人偿。 经过苏乔身边时。 她清楚听到,他低若未闻的嗓音:「今晚在我卧室里等!」 她怒目而向,他却已经拂肩而去。 左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这样的笑容,落在俞姗姗眼里,却是更致命的。 他一边继续往前走,眼看所在的位置已经和她一样,近在楼沿。 他伸出一只手,嗓音轻柔魅惑:「乖女孩,过来,听话。」 俞姗姗哭声明显越来越小。 苏乔和身后的一干警员都提着一颗心。 他未免自信得太过头,安抚的话都没有几句,直接就叫她过来。 正情绪失控的俞姗姗怎么听得进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眸。 俞姗姗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竟然主动就往天台里面拖,边跑边惊惶地叫:「不许再往前走了,那里危险!」 苏乔身后警员眼明手快,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眨眼工夫,俞姗姗已经被按在了天台的地板上。 动作太快,俞姗姗感觉,自己连他掌心的温度都没触摸出来。 她不吵不闹,也不挣扎,只是从压制着她的警员膝下,艰难地抬起头。 一双满是泪水的红肿眼睛,出神地凝望着霍燕庭。 连眨一下都捨不得,生怕一眨眼,他人就凭空消失了。 铁门里,一对看起来已年过半百的老夫妇相互搀扶着扑进天台。 他们又爬起来,一直走到挺拔如松的霍燕庭面前,豁然扑嗵一声,跪下了。 「谢谢霍先生,我女儿给您添了麻烦,还劳您特地跑过来救她,这辈子,我们都感恩不尽。」 霍燕庭浓眉微蹙,正了脸色,沉着地说:「二老言重了,带她回去吧,如果不放心,还是给她找个医生看看。」 俞父连连点头:「我们老两口一辈子就这么个女儿,老来得子,什么都由着她,她也一直都很听话,现在大了大了,没想到却生出这么份心障……」 他诉着,又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霍燕庭,惶然地问:「现在还跟您提要求真是很无理,可我们看她这样心里更不好过,您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就如了我女儿的愿,让她到您的公司上班?」 「如果真为女儿着想,不仅不能让她到我公司里来,最好让她暂时换个新环境,这样才是真的为她着想!」 苏乔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突然之间,竟觉得他的心,其实也不是狠得那么彻底。 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一样,他突然扭过头,越过身前的老人、警员,直直望向她。 眸底有异样的光彩流转,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儿。 苏乔耳朵根禁不住一红,她迅速别开脸。 大楼前面围观的人实在太多,魏芸菁远远看着,就缩了脚步。 她走进马路这边的一间服装店,隔着透明的玻璃橱窗,耐心观察那边的情形。 对面并没有让她等太久,从霍燕庭过去后,不过半个多小时,救援人员一一都撤走,人群也渐渐消散。 一对老夫妇搀着失魂散魄般的俞姗姗出来了。 霍燕庭深色冷俊的身影出现在大楼前。 在他身后,紧接着走出来的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倏地锁住了魏芸菁的眸。 苏乔绕过身材颀长的霍燕庭,跑到马路上,招了辆车,帮忙将俞姗姗一家人送走。 至此,曲终人散。 那两人一前一后站着的样子,男帅女清丽的样子,契合得像一幅画。 魏芸菁心里涌过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她亲眼认证过,苏乔和肖君莲是一对。 他霍燕庭最重的就是兄弟情义。 怎么可能? 魏芸菁勐地摇头,将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甩净。 出了店铺,她向霍燕庭走来的方向,快步迎去。 ******* 下午,一直都很忙。 准确来说,是霍燕庭很忙。 开会、又接见了一位来自美国总部的亲信、审阅文件、电话、电脑…… 魏芸菁很闲。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那,看了霍燕庭整整一天。 似乎想从他那里看出什么端倪。 在对面大楼前的那一幕,分明在她心里扎下了一根刺。 这刺,让她如坐针毡。 外面秘书室的苏乔,一直静静地坐在她的办公桌里,静静画她的图。 那小小的一圈范围,因为有了她的存在,仿佛单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 令人觉得,她的世界里,谁也难以轻易靠近。 下班。 苏乔关了电脑,又收起自己的手绘简图,拿起包,离开。 魏芸菁看了眼时间,起身,想和那边仍然埋首电脑里的男人打个招唿再走。 想了想,终是忍住了。 出了总裁办公室,一眼触到苏乔刚刚出秘书室大门的背影。 环顾一眼仍然忙碌的秘书室,鬼使神差的,她抬步,悄悄尾随着跟了上去。 离开公司,苏乔一直往前走。 魏芸菁快速取了车,顺着她走的方向,重新又跟上她。 步行的距离不过二十来分钟,一辆黑色迈巴-赫豁然出现在眼前。 赵均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苏乔坐了进去。 魏芸菁整个人都震在当场,像一道雷霹过,脑袋都煳了。 眼看前面的车子缓缓行驶向前,很快便似要消失在天尽头。 魏芸菁回过神,一踩油门,勐地跟踪上去。 胸腔间像被人注入了一桶滚烫的热油,烧得她五脏六腑都似要爆炸。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发抖,她狠狠盯着前面的车子,仿佛这样,就能一直看到车里面的人身上去。 过了一个红绿灯,她一个轰鸣勐地冲上前,跟黑色迈巴-赫亦步亦趋,毫不在意对方注意到到自己是在跟踪。 赵均和苏乔同时看到了紧追在后的深蓝色保时捷。 「好像是魏小姐。」赵均皱了眉,轻轻告知后座的苏乔。 苏乔当然也认出来了。 她沉吟几秒,秀眉微蹙,淡淡开口:「找个地方停车吧。」 看过魏芸菁对俞姗姗的样子,现在自己居然坐着她男人的车,落在她眼里,只怕比针刺在身还难受。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不能让她开着车继续追下去。 车一停,魏芸菁就下车奔过来了。 漂亮的丽眸里似涌着层层刀子,她凌厉地看着从车里出来的苏乔,语气如结了冰:「你为什么坐庭的车?你凭的什么?」 苏乔清清冷冷地:「肖总交代过的。」 「为什么?」 这个理由显然不足以令魏芸菁信服。 「约会而已,还能有什么为什么?」 「肖君莲有的是车!」 「他刚好没空。」 「没空就能让你坐庭的车,让他的司机亲自送你?」 「他们一直是最好的兄弟,这一点,不还是你亲口告知我的吗?兄弟的女朋友借用一下自己的车,很过分?」 魏芸菁一时语结,狠狠瞪着苏乔。 一张精緻如画的丽容,此刻狰狞得仿似化了玄幻剧所需的妖魔妆。 她咬紧牙,一字一句:「最好是这样!否则,苏乔,我不会放过你!」 苏乔看着她,不禁轻笑出声。 这笑里,却是冷冷的讽刺。 她犹记得,那时叶蔚对自己,也是同样的一番话语,同样的一幅脸色。 可是,叶蔚她那样,苏乔可以不计较,不追究。 因为,何世轩,终究是在自己心里住着。 面对叶蔚,自己到底是有愧的。
第083:今晚,她无论如何要凑成这个局 面对叶蔚,自己到底是有愧的。 而眼前的魏芸菁,她毫无理由退让。 霍燕庭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残忍的掠夺者。 他的女人,没有资格对自己指手划脚! 「你最好别让再看见你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样子!」魏芸菁转身,往自己的保时捷走去。 苏乔在她身后,云淡风轻地提议:「如果不信,何不亲自验证一下?偿」 魏芸菁止步,扭回头。 「就今晚,我们把他们俩都约出来,一起聚一聚如何?」苏乔扬眉。 这样的她,是魏芸菁从未见过的模样。 仿佛一瞬间她整张清冷的小脸都飞扬了起来,竟让人觉得异样的漂亮好看。 若是男人,看见这样的一张脸,肯定会心动。 魏芸菁心里一惊。 她迅速收起心神,有些不敢接受她挑战的怯懦,微微弱了声:「我约庭?」 「当然,难不成我去约?不管约不约得成,你心里总是要不舒服的。」苏乔笑。 那笑,让魏芸菁很不舒服。 她随即将下巴一扬:「行啊,地点谁定?」 「都由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现在就去,然后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好。」 赵均在后面看着,后背都不由冒出一层冷汗。 苏乔是老闆隐下的夫人,而魏芸菁,老闆对她分明又是很特别、关系很亲密的。 「你带路。」苏乔摆了幅请的姿态,让魏芸菁上车。 魏芸菁上了保时捷,一轰油门,开到迈巴-赫前面。 苏乔重新坐上车,对赵均说:「赵均,我和她要找地方聚,麻烦你跟着她的车。」 刚没的冷汗又重新冒了出来,赵均依言:「好的。」 两辆同数顶级的豪车同时出现,引无数路人行注目礼。 一直驶到『豪天下』酒店门口,保时捷停了下来。 又是『豪天下』,苏乔看着,心里怔然。 「走吧!」魏芸菁将车钥匙扔给保安,将头一扬,她望着苏乔。 苏乔抬步,与她一前一后,往豪华的精装大门里走去。 在集吃喝和棋牌、ktv休闲娱乐于一室的豪华大包里,两人在沙发上分别坐了。 魏芸菁先拿出手机给霍燕庭打电话。 没想到,对方立马答应,那语气,仿佛正迫不及待着。 这样的果断干脆,让魏芸菁都吃了一惊,但随即心里乐开了花,竟比第一次接到通告还要激动。 殊不知,早在两人进豪天下之前,霍燕庭已经接到赵均的电话。 魏芸菁马上恢復自信,人也趾高气扬起来,对苏乔耸肩:「庭马上就来,你的呢?」 苏乔拿出手机,这才惊觉,她根本没有肖君莲的号码! 看她迟迟不拨号,魏芸菁得意地笑出声:「怎么?怕他不会应约?不会吧,你在他心里难道这点分量都没有?虽说他们那样的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但苏乔你不可能只是其中一位吧?」 苏乔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打开微信,给程莱发信息,让她把肖君莲的号码发过来,如果没有,也要想办法弄来告知。 今晚,她无论如何要凑成这个局! 拖得一时是一时! 「我还真没有他的号码,很急吗?这样吧,我现在马上回公司去给你弄,你再等一会儿。」程莱在那边回。 正和程莱回着话,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打断她正输入的微信内容。 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乔接了。 千猜万猜,没想到打来电话的,竟是肖君莲。 「你们在哪里聚?把位置告诉我。」肖君莲开门见山。 显然得到了某人的通知。 苏乔回答:「豪天下。」 挂了电话,不知为何,气温舒适的空调房里,她突然竟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她悄悄地紧握了握拳,自己给自己打气。 「这点肯定都还没吃饭,这样吧,我先点餐,吃完我们再玩。」走到另一间的餐室,魏芸菁拿起餐谱,按了召唤服务员的感应钮。 「喂,君莲都爱吃什么菜?」魏芸菁倪向她,随意地问道。 苏乔怎么可能清楚。 她不回不应,给手机那端的程莱回信息。 魏芸菁漂亮的眸就一点一点地又冷了下来。 「你不会连他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吧?」苏乔不回,魏芸菁坚持,继续问。 苏乔这才回了句:「他和我都不挑,你随意点。」 魏芸菁冷哼了声,对服务员报菜名。 等人兼等菜的空隙。 魏芸菁旁侧近敲地又试探苏乔和肖君莲的关系。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谁先爱上谁?」 「同居了吗?」 …… 苏乔一概不作答。 最后,连魏芸菁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猜忌错了? 这样清寡淡漠、毫无情趣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引起庭的注意? 菜品上到第五道。 包房的门开了。 气宇轩昂、同样高大挺拔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一个深色西装革履,俊容深邃。 一个身着米白色休闲西装,笑容和煦。 两人气质各异,却同样的卓尔出众,吸人眼球。 进来,霍燕庭脱了西装和领带,扔在休闲室的长沙发上,衬衣的袖扣也解开,随意挽起。 魏芸菁已经迎过去,挽住他的臂:「还没吃饭吧?我点了好几道你爱吃的菜。」 「很贴心,有赏!」 霍燕庭邪气地笑,揽过她的腰,随势在她发顶印下一吻。 苏乔别过眸。 肖君莲解开外套扣子,在苏乔身边坐了,一只手熟络地环住苏乔的肩,学着那边的一对语调儿亲密:「宝贝,来,香一个,咱们不学他们,看到饭桌就说吃,多俗。」 魏芸菁一双一直盯在两人身上的眸子这才漾了轻松的笑意:「哟,你不俗气,敢情你现在占乔妹的便宜用的不是吃东西的嘴?」 「当然不同,你们要吃的不过是饕餮之物,我这入口的可是上品甜香玉。」肖君莲说着,吻上苏乔清冷的唇角。 只有苏乔知道,他并没有真正触及。 可这角落,落在那两人眼里,分明是一个你情我愿的蜜吻。 霍燕庭眸底明显捲起怒冰。 他不动声色,捧过魏芸菁的脸,长指一拨,柔声轻语:「哟,这眼妆怎么花了?」 「真的吗?」魏芸菁倏地吓着,在他面前,花了妆,于她来说,跟犯了死罪没有差别。 「对不起,我这就去补好!」她忙蹬蹬跑向洗手间。 包房很大,洗手间离餐室有一段距离。 她这一走,偌大的豪华包房里空气瞬间降至零点。 「嘭」的一声巨响。 奢华精緻的菸灰缸被砸在苏乔脚边不远的地板上。 这声巨响,仿佛也砸在她心上。 碎起的玻璃晶片飞溅到她的裤腿上。 在衣料上扑了个来回,又纷纷掉落在地。 小指指尾也溅了一个,骨上一疼,苏乔迅速握住,没让他们看见。 霍燕庭从纸巾盒抽了纸,擦手,漫不经心地说:「进来就瞧着这东西不顺眼,自己的位置都端不正,装烟屑的玩意儿,放吃饭的桌上,不是坏人胃口么?」 苏乔唿吸窒着,低下了头。 肖君莲惊得张大的嘴总算收了起来,他瞪向那人:「桌上放个菸灰缸怎么了?吃完饭抽根烟不是很正常?」 他又转向看向苏乔:「你没受伤吧?」 苏乔摇头:「没事。」 「你要喜欢这种摆放,回自己家去欣赏。」霍燕庭神态慵懒地,沖他下逐令,「现在就可以走。」 苏乔怎么能让他走。 伸手就揪住了他西装的下摆。 她此刻根本想不到,也顾及不了。 这一幕,落在霍燕庭眼里,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肖君莲起了倔心,明明知道此刻霍怒在当头。 他却故意唱起反调。 如真像晏修所说,他要摸出他霍燕庭的最低限度。 故而俊朗一笑,伸手就将自己衣摆下边的小手握起:「我要陪她!」 霍燕庭怒极,反而笑出声。 「很好!肖君莲,很好!有胆识!」 魏芸菁出来,看见一地的碎玻璃,惊着:「怎么了?这菸灰缸怎么碎了?」
第084:我就这么不遭你待见,随便找个男人玩儿都比见我强? 肖君莲将她的问题踢给罪魁祸首:「问你男人!」 霍燕庭在餐桌一边坐了,冷声冷气的眼皮都没抬:「不长眼睛不长心的东西,碎了也正常。」 他拿了筷了,端起碗,孤自吃饭。 动作是一贯的优雅无声,脸色却是极难看的。 听他回答的语气,魏芸菁也就没了声偿。 跟着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为了缓和气氛,大声招唿另外那两位:「菜都要凉了,君莲你们都快过来吃呀。」 苏乔在肖君莲前面站起身,两人本就只在形式上牵着的手随即松开撄。 她过去,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 肖君莲过来,便在霍燕庭另外一侧的位置坐了。 餐桌上,除了霍燕庭吃完整整一大碗米饭,其他人都没怎么动筷子。 尤其苏乔,几乎一口未沾。 今夜这场聚,本就是踩在刀尖上跳舞,舞毕后,究竟会是怎样的下场,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既然做了,就不容半途而废。 何况,万一因此解脱了呢? 霍燕庭吃完,摊碗取烟,点上,抽了一口,状似极随意扫了眼苏乔面前的碗筷,言语挑拨恶劣:「芸菁,看看你这当主人的点了些什么寒酸的玩意,请的客人筷子都没动一下,是我给你的钱不够用了,还是我忙里抽空跑来陪你请客还不够撑你面子?」 苏乔心里一惊,倏地抬头。 果真,魏芸菁看向她的那双丽眸,顷刻仿佛化成了剑林刀雨,霹天盖天朝她射来。 她用身子蹭向身边男人强健的手臂,娇滴滴地讨好:「你能来,明知道人家高兴还来不及,还说这种话伤人家,乔妹要是为了保持苗条身材所以才不肯吃我又有什么法子?现在大多数女人不都这样吗?乔妹,我没说错吧?」 苏乔不想当他的靶子,也不想当她的剑口,点头,清清淡淡地说:「魏小姐想得周到。」 「既然都吃好了,咱们想想接下来弄点什么节目玩玩?」肖君莲打着哈哈插进来。 「你们先商量,我去下洗手间。」魏芸菁起身离桌,她饭后一向有簌口补妆的习惯。 「苏小姐,我们先去休闲室。」肖君莲站起身。 还不待站稳,手边一只酱碟不知怎么被带翻,一下子顺着他米白色的裤腿就泼了下去。 他低头,随即低咒了一声。 只得跟同样已经站起身来的苏乔道歉:「不行,我也得去下洗手间洗洗裤子!」 「肖总——」 苏乔没想到,这样精心所设的场合,居然也会有和他单处的机会。 心里一急,脱口就想叫住他。 哪知,肖君莲一阵小跑,人拐了个弯,就已经进了洗手间。 她心口顿时紧张起来,抬眸,瞟向另一方的男人。 他依然在抽菸,雾般的烟色缠绕里,那张冷戾的邃颜模煳了轮廓,只是一双冷若深渊的眸子,更是墨沉得吓人。 努力定下心神,她走出座位,准备离开餐室,先去休闲室,等去洗手间的两人回来。 他凉凉的嗓音从背后幽幽传来:「我就这么不遭你待见,随便找个男人玩儿都比见我强?」 苏乔挺直的背蓦地就僵了。 她只顿了几秒,继续往餐室的隔断门走去。 又是一声沉闷的震响。 那是碗碟落地的声音。 「给我站住!」他嗓音里的怒意随即点燃。 苏乔便真的定住身,无法再继续向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嗓音近在耳后。 苏乔感觉自己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闭了闭眸,倏地转回身。 果真,他如墙般的胸膛就在眼前。 她抬眸,看着他幽深怒涌的漆黑瞳仁,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都清楚,还需要我回答什么?」 他一把就掐紧了她的喉,脸色冰寒:「今天这局,是你约的?」 苏乔难以唿吸,用两只手疯狂拍打他。 她一边害怕他的怒意,一边又害怕洗手间的人突然出来,看见眼前这一幕。 「说,是不是你主动约的?」他怒极低吼,手上又加重了力道。 苏乔白了脸,艰难地点头。 他突然就阴阴地笑了。 一边唇角勾起,明明魅肆迷人得很,却无端端地令人骨头生寒。 他一只手放肆地钻进她的浅色外套,顺着里面衣服的下摆进去。 惩罚性地狠狠捏住她一边柔软,阴恻恻地低语:「敢和我玩心机耍手段?可惜,你苏乔终究还嫩了点!」 苏乔吃痛,雅白的脸紧紧皱起,吐出的话却丝毫不肯退让半分:「是输是赢,总要试过才知道!」 他笑着:「很好,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 肖君莲穿着一条大腿近湿了一半的裤子出来,皱着眉道:「看样子我们要先走了一步了。」 重新描过妆容的魏芸菁在他后面,也款款而来:「怎么?还没玩就要走了?」 肖君莲回答她:「这裤子,穿着太不爽,我得回去换!」 苏乔从沙发中间站起身,清淡地说:「我陪你去。」 变幻莫测的灯光里,那两人谁也看不见她脖子口细微的勒痕。 而那个神色难测的男人,闲适坐在沙发一端,仍在抽菸。 那姿态,仿佛从他们进洗手间时起,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未动过。 苏乔走出沙发,两人一前一后,往门口走去。 「我准你们走了?」霍燕庭冷若冰霜的嗓音。 「你又想怎样?」肖君莲故意顶道。 霍燕庭拿下唇上的烟,长指一扬,一只骰盅在茶几上旋转起摆:「至少陪我玩个几圈才准!」 肖君莲推着苏乔又坐回去,说:「就三轮。」 霍燕庭笑得邪气魅肆:「既然我约的局,自然由我定,这样,咱们今儿就玩单挑!一对一!」 肖君莲看了眼苏乔,蹙了蹙眉头,答:「好,我来跟你挑!」 霍燕庭一边继续抽菸,一边摇头:「按规矩来!最大的和最小的挑,落单的两个想再玩什么自便,如何?」 肖君莲想了想,点头。 玩骰子,虽说跟他霍燕庭比,自愧不如。 可一般人他还是不放在眼里。 何况,眼下另外两位还是不通这行的女性。 他霍燕庭敢出最大,他就能出最小。 霍燕庭摇出最小,他就摇个最大的。 总之,就算捨出命去,也要试穿老大的心思。 像晏修所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大自己走进自己挖好的泥潭,到时候抽不出身,受害的可不只他一个人,还有晏修和自己,更重要的,还有h-reborn! 霍燕庭率先动手,盖上骰忠盖,他修长手指置于盖顶,悠哉地晃了几个潇洒优美的圈,盖子揭开。 三个六,十八点。 三颗骰子成局的最大点。 肖君莲微笑:「好,我来。」 他看了眼里面三颗白底的骨骰,眸色一沉,重重晃了两圈,定住揭盖,三个一,三点,最小。 「好吧,我虽然一点也不懂这个,既然是庭起的局,我当然要跟。」魏芸菁嘻嘻笑,挨着霍燕庭的身边,撒娇态地让他帮忙盖盅。 霍燕庭倒也乐得服侍,以拿烟的手替她盖了。 「我不懂就随便摇了,你们可不许笑话啊!」魏芸菁笑得花枝打颤地摇了几圈,揭开,一二四,七点,居中。 她摇过后,便只剩下苏乔。 她弯腰,刚将骰子摆在盅下,把盖子盖好。 霍燕庭燃至一半的烟支突然在她眼前冒出来。 她一愣,看到他只是越过她面前,将烟掐灭在菸灰缸里。 重重按灭后,他收回手。 苏乔开始摇骰,她根本无心玩这个。 只是随意摇了下,骰子装在骰盅里,摇动时,声响很大。 她揭开。 在座三人齐齐傻眼。 只有那一人,已经重新点了支烟,悠悠然地抽着。 盅盘里,三只骰子,只有两个一点,合起来也不过两点,全场最小点。 而另外一只骰子,却是从中断成了两半,白花花地仰躺着,一个点也没露出来。 肖君莲沉默地看向霍燕庭。 吞云驾雾里,那人笑得邪里邪气:「女人中力气这么勐的真头一回见,苏小姐今儿可是让我大开了回眼界。」 结果定局。 霍燕庭和苏乔单挑。 这样的单挑局面,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暧昧。 魏芸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苏乔,仿佛要在她上剜出洞来。。 苏乔也是怔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能耐? 心思一沉,突然就想起刚才他掐烟的动作。 为什么早不掐晚不掐,偏生在她要摇骰的时候冒出来? 她抬眸,往他的方向看去。 男人沉铸慵懒,令人瞧不透个究竟。 将烟邪气地叼在菲薄性感的双唇间,霍燕庭双手齐下,从茶几一端一股脑提过好几瓶洋酒,眯眸倪向苏乔:「怎么样苏小姐,敢玩就要玩得起,咱们就赌这些!什么时候见瓶底,今晚的战局就什么点结束,如何?」 苏乔看着那六瓶均700来ml的各式奢级酒品,暗暗倒吸一口冷气。 「和个女人比有什么劲!lucien,还是我俩来吧?当我替她行不?」肖君莲出声帮忙。 「女人怎么了?现在的女人也是半边天。」霍燕庭依然是邪极了的笑,「苏小姐,来吧!点儿小的随意喝,愿意喝多久咱们今儿就玩多久!」 甚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挑过骰盅就开始了。 苏乔不知情,肖君莲对霍燕庭的手技却是了如指掌,看了眼苏乔,不由替她冒了一身冷汗。 暗想,今夜的试探,会不会玩得过头了? 弄清老大的心思很重要,可真要玩出人命,那可更糟! 魏芸菁刚才一颗紧揪的心,在看到桌上大瓶大瓶的酒精后,唇角隐隐地有了笑意。 本来,想着霍燕庭和苏乔一起你摇我摇玩着的画面,怎么想是怎么不爽的。 可现在,她不这样认为了。 重新加了好的骰子,三轮揭盅,霍燕庭都是三个六。 而苏乔,此刻只能用心灰意冷来形容。 每揭一轮,她都依约提了瓶子来喝。 从下班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空空的。 突然这么空腹喝酒,其难受程度可想而知。 她刚开始还能一大口一大口地喝,到后来,渐渐支撑不住,一轮都只抿一小口。 肖君莲看得心里直打鼓,夺过她的酒瓶:「这样,不让我帮摇骰子,帮喝酒总可以吧?」 说着,他主动一气喝下大半瓶。 霍燕庭冷眸却指向苏乔:「这是要坏规矩?」 苏乔已经渐渐无了力,开始选择接受现实。 他现在能用灌酒来惩罚自己,下一秒,就敢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她摇头:「肖总,不用!不能坏了规矩,我自己喝!」 霍燕庭这才满意地笑了,重新又提了一瓶过来,云淡风轻地说:「既然他坏了规则,得罚,我不重罚,就加一瓶,苏小姐没意见吧?」 苏乔抬眸,直直看向他。 「怎么?嫌少?」他作势又要去拿。 苏乔急眼,伸手就按在了他的大手上。 她细柔的掌间,带着温温的热,紧紧贴在他的手背,轻轻柔柔地撩醒他隐藏于底的***。 今晚,本该是另外一幅画面的,不奢她柔情款款,至少该是主动躺在他身下,娇喘如吟…… 他喉头紧了一下,郁郁的眸色沉得更冰冷。 大力甩开她的手,他将一瓶酒往她面前重重一墩,恶狠狠地低吼出声:「喝!」 撑着越来越模煳的眉眼,苏乔咬咬牙,一揭瓶盖,仰脖,索性拿酒当水灌。 「lucien!」肖君莲看着苏乔越来越白的脸和唇,吓得心尖儿颤,「再这样下去,她可真倒了,说到底,她终究是你的——」 「住口!」霍燕庭勐地厉声打断他,鹰隼般的眸子如利箭直直射向他,「滚!」 肖君莲被他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勐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差点说错话,他马上跳起来,拉起正慢慢儿往地上软下去的苏乔:「我送她回去!」 苏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荷塘公寓。 她只隐约记得,肖君莲要一直送她到楼下,被她拒绝了。 于是,在荷塘公寓外面的大马路上,他停了车,看着她摇摇晃晃进了公寓的大门,才启动车子回家。 因为肖君莲的阻止,其实她最终没喝多少,不过一瓶有余。 此刻,头重脚轻是有,目眩神摇是有,但意识勉强还是有,至少自己家找得到。 好不容易爬到五楼。 不经意看到,一扇敞开的门里,黑漆漆的有火光一明一灭在隐隐燃烧。 她顿了步,凝起眸看去。 就看到了那扇门里,坐在自家玄关处的庞大黑影。 酒意马上被惊醒一大半。 他这是什么时候到的? 她明明记得,离开豪天下的包房时,他和魏芸菁还一起偎着在里面开始喝酒,开始唱歌,开始***。 可是这会儿,他怎么会? 她双腿一颤,脑子里一个激灵,迅速往自己门的方向跑去,想着赶紧进屋。 哪知,身后无声无息的。 还未触及门把手的手臂已经落入一只铁掌间。 她回过身,用另一只手拍打他。 每一下都像拍在墙上,没动摇到他,反而疼了自己的掌心。 他将她双腿一抱,她半边身子就落在他宽厚的肩头上。 脸朝下,长发飘下去,遮了她的眸。 只看到男人锃亮的皮鞋尖和修直的腿。 进了他的屋子,一脚将客厅的大门踢上。 他手上一松,她就滑落下来。 抵着墙,他就势狠狠吻上她的唇,侵略的,惩罚的。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 像怒极的恶狼,惩罚一再逃跑的猎物。 她瞪着醉蒙的眼,一合齿,狠狠咬住他攻城掠池的有力长蛇。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铁锈般的甜腥瞬间在两人纠缠不休的唇间漫延开来。 他没有躲,疼痛却惹起他更兇狠的瘦性。 一点余地都没有,他突然强势进入她。 苏乔痛得本能松开齿关,差点惨叫出声,冷汗浸透全身。 她咬紧牙关,不哼出一点声音不流一滴泪,不屑跟这个恶魔妥协! 他终于不动了,捏着她的腭,冷森森地笑:「这个结果可令你满意?」 苏乔瞪向他,眸里涌起恨意,肿起的唇边漾起冷艷的笑:「你以为我会后悔?以为我就该乖乖地依你所言?可惜,不管怎样,你终究不是心甘情愿的那个男人,只要有机会,我依然会拒绝,会躲,会逃,你以为这样我就很可怜是吧?不是的,其实,比我更可怜的是你,堂堂霍燕庭,除开长相和钱权,这世上,还会有女人真心爱你吗?不会的,没有女人会爱你,因为,从头到尾,你就是个变*态!」 霍燕庭唇角还留着血渍,一双眸子深深凝着她,眸底有幽幽的陌生的,流光泄过。 冷漠淡凉,尖锐犀利,复杂得让人不敢捉摸。 他突然狠狠抱住她的双肩,动作重新继续,只是比前更加勐烈,更加彻底。 她被撞得几近晕厥,唇角却依然挂着那抹惊艷的冷笑。 …… 直到她那抹幽灵般的诡异笑容彻底消失,他才勐地甩开她。 像只袋子一样,她虚脱地软倒在地。 他高大挺拔的身子蹲下来,一手托起她无力的脸,磁沉嗓音低缓:「没有能耐,就别想着在我面前耍弄花花心思,讨不到好,吃累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苏乔已经连抬眸看他的力气都提不上来。 他却低了头。 托高她的下巴,还含着已干血渍的薄凉双唇,轻轻柔柔地舔上她红肿的两片唇肉。 细细允吸。 像呵护上好的宝玉。 倍加小心和温柔。 淡淡血腥被他唇里的薄荷香、菸草气掩盖,熟悉的气息仿似柔柔缓缓地就这么一直流淌到她心尖处。 她眼眶胀涩,却流不出泪来。 后面,在沙发前地毯上的数次,他极尽温柔,与先前瘦性的样子仿似完全换了一个人。 让苏乔恍惚,仿佛地狱和天堂的距离,不过就是他一人之宽。 ---题外话---亲们,求月票啦!今天的六千奉上!爱你们!
第085:以它无声的温柔穿透黑夜,就那么撞入他疲乏的深眸…… 后面,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他极尽温柔之能事,不管她怎样想抗拒,身体却本能地毫不受控制地配合着他,被他卷着一起攀上云端,在柔软的云朵里翻卷、缠绵,仿佛进入极乐之癫…… 一直被他折腾到半夜,浑身软透的她才得到获释回隔壁自己家。 回家之前,毫无例外地,他又餵了她事后药。 第二天,苏乔请了假。 身子酸软得发疼,双腿更是站着都打颤。 她没法子让这样的自己在公司里坦然面对他。 程莱中午要到邻市的分公司拿东西,知道苏乔请假在家,趁着有时间,过来找她。 看到苏乔第一眼,她就吓了一跳:「我的乖乖,你去总公司不是上班,而是受虐去了吗?看这脸,瘦得跟鬼似的,都快光剩五官了!」 苏乔却突然伸臂,轻轻地抱住她,将头埋进她脖间,半晌不说话。 程莱咂咂嘴,以为她是有心事,为情所瘦,遂轻了声:「都这么久了,还放不下何世轩吗?」 苏乔身子微微一僵,抱着她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程莱嘆口气:「现在他出了国,何家一下子少了根年轻的主心骨,就只剩下他爸一个人,听说最近因为他们家分公司频频出状况,股票一下子都跌了不少。偿」 何世轩和苏乔在一起的数年,程莱是亲眼见证的,现在何世轩又毁了婚,她当然认定两个人还是有可能前情重续的。 「我在想,会不会因为何世轩的临时毁婚,惹恼了叶家,这才暗下有了动作,故意针对何家?」程莱自问自答,「现在看来,何世轩当初和你分手,肯定是受了家族的压迫,他敢毁婚,定是下了好一番决心和勇气才做到,他在国外孤零零的,肯定过得也不好,家里频频出事,他在网上也看得到,想必心里是不好过的——」 一股温热滑过,程莱心里一顿,默了。 她轻轻出声:「哭了?」 苏乔点了点头。 程莱便换了轻松的语气:「你说他在国外本来就挺难受的了,如果回来,看到你还瘦成这小白菜的模样儿,你说他心里该有多痛?所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再慢慢等他回来。」 程莱一直知道,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令清淡如水的苏乔在乎如生命的,那就只有何世轩一个人。 用何世轩来劝她做什么,没有哪一次不成功的。 果真,苏乔埋在她脖间,再次点头。 程莱抓她的长髮:「好吧,哭吧,哭好后,就化相思为力量,你在这儿,他终是会回来找你的。」 这次,苏乔没有点头,只是泪水涌得更汹,仿佛拧开了的水阀头,怎么止都止不住。 泪水顺着程莱的衣服滑下去,一开始是热的。 慢慢儿,前面流下的都变冷,刺着程莱的肌肤,让她心酸。 她小声提议:「要不,我们想办法联繫上何世轩,让他把你一起接过去?」 苏乔突然勐地摇头。 竟然抑制不住,失声哭了。 连程莱都吓住。 这是自高中到现在的数十年间,她第一次亲眼所见,苏乔如此痛哭的模样儿。 她哭成这幅样子,令程莱看得心都碎了。 再次回公司上班。 苏乔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似飘的,应真是如程莱所说,最近这段儿,又瘦了。 从赵均那里听到的,今天霍燕庭要去海市出差,她上班路上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慢慢地才安了些许。 她发现,以前不管怎样难,她都不曾想过要逃要躲。 最近,越来越没出息,最大的心望,竟然是做一只驼鸟。 人刚到公司,秘书室的同事来通知,让她到总裁办公室,魏小姐找她。 苏乔心里微微一冷。 这是苏乔第一次进入霍燕庭的个人办公室。 第一感觉就是空旷。 空间很宽很敞,摆设很少。 除了几样常用的办公桌、大班椅、接人待客真皮沙发、文件柜、视频会议屏幕,连净化空气的盆栽都极少。 不过,设计倒是一气呵成。 每一件物品的摆设、家具的位置都如流线般流畅。 只除了魏芸菁所在的那个角落,有些突兀。 她办公桌上摆了一熘的绿色小盆栽,要说美化环境真没看出来,如果说防辐射,还是应该挺起作用。 魏芸菁今日穿了一套粉色的套装。 修身的小西装外套里面,只配了一件吊带背心,撑起的凶部线条若隐若现。 她生来就是引男人遐想的妖精类型。 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横在胸前,她姿态优雅地缓步到苏乔面前站定,直直看着苏乔。 像打量一件什么物品。 看得细緻而聚精会神。 苏乔眼光都不曾退缩过一分,冷然地与她对视。 半晌,魏芸菁冷笑了声,肯定而轻视的语气:「河宾高尔夫球场,庭让一个女人顶着太阳找了一下午的球,那女人,原来就是你,我说那天看肖君莲带你出现,我怎么就觉得眼熟,原来真是早有渊源。」 苏乔知她说起这个的意思,解释:「那次不过是事出有巧,刚好霍总球丢了,当时跟着去的只我一人有空,才出了找球的事。」 「是吗?那么,昨晚呢?他偏偏和你一个人赌,偏偏让你一个喝,也是凑巧?」 「昨晚你不是也在场,看得很清楚?骰子摇出来的点数,哪是人能控制得了?」 「你为什么不在寰宇,非出现在总公司上班?」魏芸菁咄咄逼问。 苏乔默了几秒:「这是肖……君莲的安排,可能觉得对他有帮助,如果魏小姐看不习惯,不如把我调到寰宇?」 「你以为我不敢?」 「我求之不得。」 魏芸菁这才歇了口,两人对视,气氛降至冰点。 一名助理进来,从一边的文件柜里抱了一撂文件出来。 魏芸菁突然出声:「站住!」 助理马上转过面看向她:「魏小姐,什么事?」 魏芸菁看着她手上的文件:「你这些是做什么的?」 「这些都是各分公司这个月寄过来、财务部已经整理好的月结报表,总裁不在,黎特助让我们再核对一遍,到时候直接走系统,让总裁签电子档。」 「核对是吧?」魏芸菁漫不经心道,「这样吧,你们工作也挺忙,这核对的事就交给她处理吧,她来秘书室这么久,也没见做过什么工作,反正闲着,不如帮你们分担点,大家都是同事,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 她又转向苏乔,不容抗议的目光:「乔妹,你看这样行吗?」 苏乔深深看她一眼,几秒,点头:「好。」 那名助理愣了一下,答:「好吧,那苏乔,我把这些放你桌上,你对照公司系统里的数据都对一遍,如果有误,就用表格记录下来,到时候再给财务部去改。 「好。」苏乔又问:「期限多长?」 「不急,到下个月中都可以。」助理笑着作答,「还有半个来月呢。」 魏芸菁再次出声:「不是说要让总裁签电子档吗?你们什么时候见总裁要签的东西能等半个月了?搞不清楚状况就不要瞎说!」 助理被她突然一训,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委屈。 「还不赶紧把这些文件送她桌上去!」魏芸菁厉了声。 苏乔知她是针对自己,为了避免助理无辜再遭炮轰,她主动出声:「魏小姐觉得多长时间合适?」 魏芸菁瞟了眼那摞资料,凉凉地回:「就这些,我看三天吧,你一天又没其他事干!」 苏乔懒得跟一个钻进牛角尖的女人计较,清冷地应了声好。 出来粗粗翻看了下资料,心里就打了个突。 密密麻麻的数据,瞧着眼睛都疼。 也亏得苏乔记忆力超群,倒省了不少重复核对的程序。 秘书室见过的苏乔,原是和魏芸菁一样的待遇。 陡看到她抱这么一堆文件出来办公,都不竟大开眼界。 旁边名陈沁的秘书走过来,伏在苏乔办公桌隔板上头,笑着问:「怎么?总裁不在她开始对你狐虎虎威了?」 魏芸菁来公司的次数不多,但也不少。 基本上跟霍燕庭同步。 刚开始因着她的明星身份,捧她追她的人不在少数。 但人心,终是经不起日久。 时间一长,除开最光鲜华丽的外表,里面的东西就一点一点地暴露无余。 是驴子是马,熘了一圈,谁都心里有了数。 只要涉及到霍燕庭,魏芸菁对谁都没给过好脸色。 男同事还好,女同事往总裁室送文件、送咖啡饮品时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引起她的狂风骤雨。 偏着她是总裁的女人,谁也不敢开罪。 于是,自她来此,无不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苏乔继续埋首在资料库里,笑笑:「不是她的原因。」 「什么不是她啊,我们都从小晶那听说了。提醒一句,你可不能这样惯着,今儿你若真不眠不休把事儿赶出来了,不仅得不到半句好,往后的日子也会有你好受的!」 陈沁混迹职场已久,对职场里一些人的心思摸得精准。 魏芸菁对苏乔的敌意才一显露,她马上嗅出七八分。 苏乔挑了秀眉,颇有些俏皮:「不赶出来,我眼下的日子都过不去了,又何谈以后?」 「也是哦,看不出来,你比我还哲学呢?」陈沁歪着头,笑了,「得,我邀他们几个都来帮你。」 「不了,你们都有各自的事。」 「再忙总也能抽出空来。」 「谢谢你陈沁,你们帮忙只怕令她更不舒服,做再多也徒劳,最后付诸流水都成白忙活。」 陈沁想着有理,耸耸肩:「好吧,横竖这三天你是要放在火架上熬了。」 不过这种遭刁难的事儿,谁在职场上没遇到过几回? 心里憋屈,忍忍也就过了。 苏乔定下神,继续工作。 这一忙,一天就过了。 第三次抬起头来时,落地窗外的天色漆黑一片。 只有远处比这栋楼还高的几栋楼里,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脖子后颈酸疼得厉害。 她站起身,做放松动作。 恍惚间,她想起第一次去锦园,那一夜,她洗了整整一夜的碗。 她静下心,努力回忆那天他的眼神。 那天,他第一眼落到她脸上的目光。 眸底分明是氤氲着一种意味强烈的东西。 脑子里倏地一惊。 他那眼神,分明是准备置她于地狱的意味儿。 手中的资料,垂落到地。 她如木头般怔住,一时竟忘了弯腰去捡。 ****** 在海市待了几天,晚七点,霍燕庭和晏修回到莞城。 出了机场,一起前往株丽会所,约见中何董事何仲明。 路上,霍燕庭和晏修坐同一辆车。 晏修将从海市交易所所长那拿来的绝密文件一一翻看,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新找来的这位龙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手段真是绝了!」 霍燕庭目光落在窗外,不答不语,眸色晦暗不明。 半晌,他拿起手机。 株丽会所门口,打扮娇艷的魏芸菁拿起手机看时间,往两边的方向引颈张望。 直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车子穿过夜色而来,她笑颜马上绽放,小跑着迎上去。 霍燕庭和晏修一前一后下车。 看到后面还有个晏修,魏芸菁脸色微微有变。 将西装外套的扣子扣上,霍燕庭问她:「看到中何的董事了吗?」 这下,魏芸菁心里的失落更甚。 神色恹恹,摇头:「没见,应该还没到吧。」 正说着,后面传来中气十足的男人嗓音。 「霍总、晏总久等,何某来晚了,待会一定自罚三杯。」 霍燕庭俊脸上挂起矜持老练的微笑:「何总客气,我们也刚到。何总,请!」 「请请!」 在迎宾员恭敬有礼的迎接下,一行人斯斯然进入金碧辉煌的会所。 魏芸菁挽着霍燕庭的手臂,感受到何仲明时有若无的关注,扭过头,大方地回他一记客套的微笑。 生意场上的应酬,既然霍燕庭专程打电话让她前来作陪,她自然也要给他撑足面子。 一场饭局,几人吃喝了近三个小时。 晚上十一点左右,才纷纷离席。 何仲明今晚有事相求,自然喝得不少,在门口,他已经明显口舌不清、腿脚不稳。 「那就……这么说定了!霍总的提议,我何某定当竭尽全力都要办妥,先这样,我失礼先走一步,年纪大了,比不起你们这些正当精壮的小伙子,喝一点身体就受不了……了……」 「何总老当益壮,何谈年纪问题。」霍燕庭恭维,「这样,我派车,让司机和秘书一起送何总回去,我也好放心。」 魏芸菁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提出此言的男人。 他笑容矜贵,举止儒雅,气质脱俗。 可是,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在这深更冷夜里,送一个酒醉的老男人回家? 他不仅不理会她眸里的疑问,反而有史以来第一次降贵纡尊地主动过去拉开车门,等何仲明上了来,示意她道:「芸菁,上车!」 他的语气,透着不可抗拒的果决。 魏芸菁眸里浮起泪意,低下头,不情不愿地,坐进车里酒气醺天的何仲明身边。 ****** 进电梯,霍燕庭一只手拿着装有ses股份的文件袋,一手脱掉呢绒西装外套,搭在捏着文件袋的腕上。 专用电梯直上顶楼办公室。 电梯停稳,他解着领带,往办公室走去。 皮鞋沉稳地踩在地板上,落地有声。 刚进秘书室,一盏桔黄的、孤独的灯光,以它无声的温柔穿透漆冷的黑夜,就那么轻轻淡淡地撞入他疲乏至极的深眸。 一瞬间,被暖下来的不只是泫冷的双眼。 还有被层层封锁下的坚韧如冰的心。 那个座位,他是记得的。 眯了眸,他缓步踱过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男人磁沉醇厚的嗓音,蓦地在这空旷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惊得苏乔一愣。 几秒,才缓缓抬起头。 灯光映在她顺直长发上,泛起白如月色的华光。 仰起的下巴白皙细緻。 看着宛如从天而降的冷俊男人,有一瞬间的愣神,条件反射地脱口而问:「你怎么来了?」 「我到我自己的地盘上来,还需经你同意?」 他凉凉地回道,从她后面一张办公桌里面拖出来一张转椅,在她身侧坐了。 将西装、领带和文件袋随手扔在她办公桌上。 苏乔看着遮住了自己报表的墨蓝色呢绒西装外套,皱了眉,站起身,将他的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又放到旁边同事的办公桌上。 她穿了一件嫩黄色的长袖衬衫,领口的大蝴蝶结时尚温柔,下面搭了一条过膝ol白裙,素雅的颜色安静而清幽。 她站着整理他的东西,他刚好看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挺翘圆润的臀及细緻修直的莹白小腿。 喉头微动,他嗓音变得略带沙哑:「怎么这么晚还在这?」 她将桌面整理好,拂裙坐下,将椅子尽量往里靠。 她刚将两人的座椅之间挪出空隙,他却滑动椅子贴过来。 身上,有着刚从冷气室里出来的清冷气息,令苏乔被数据整得头晕眼花的脑袋顷刻清明许多。 只是,着实离得太近,办公桌隔断间空间小,他修长的双腿滑着椅子一进来,仿佛一下子连唿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尽量缩起自己的膝,避免不经意与他的腿相触, 「有点事。」她轻描淡写。 他却皱了浓眉,拿起一本报表,粗粗翻看了看,冷凉地问:「你怎么弄这种报表,我不是让你老实待着,什么都不许做?」 「我不想当白拿工资不做事的闲人。」 摔下报表,他语气就不善了:「让你老实待着看看新闻喝喝咖啡拿着总裁办的金领工资,你还不乐意了?这样的美差多少人想都想不来!你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地拿乔给谁看?」 苏乔看了突然怒气横生的他一眼,心里不免也有了气,转过脸,看着电脑屏幕,对着桌上的报表,仔细的核对,做记录。 「给我好好回话!」大手重新夺走她面前的报表,他冷喝。 苏乔也气极,转过身,面对他,低吼出声:「你到底想怎样?」 ---题外话---小伙伴们,求月票哦,爱你们……
第086:既然恨,那就一辈子都这么恨着好了…… 他却不说话了,只是深深望着她。 深邃的目光里,夹杂了太多浓烈难以捉摸的情绪,让她一时瞧得心悸。 她将视线躲开,恢復清冷,闷声说:「我要做事!」 他随即就冷了声,厉了眸:「谁说不给你做了?既然这么喜欢整报表,以后每个月子公司的月结报表、美国电子商城每天的财务报表、h-reborn的财务日报、利润分析表、总裁办行政员的考勤报表、工资核算、物料报备以后统统由你负责整理,敢错一个小数点,所有的差额由你一人承担!」 像泄愤一样,他将手中的报表狠狠砸在她脚边。 苏乔瞥了眼地上的报表资料,只觉嵴背阵阵生凉,低了眸,咬紧唇一言不发偿。 「怎么不说话了?」他厉声喝问。 苏乔抬起眸,迎着他,平静地问:「那我现在是把这些月结报表继续整理完,还是先做你所讲的这些项里最紧要的?」 他起身,一脚将身后的椅子踹出老远:「随你的便!」 天亮,是跟魏芸菁承诺的交月结表的三天之期。 苏乔昨天熬了近半个通宵,才全部整理完,早上,接到黎越的电话通知,让她下午再去公司上班。 实在是累极,她连原因都没问,也不想,重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连着熬了三天两夜,就算铁打的身子,此刻也是疲累不堪的。 魏芸菁在秘书室看到苏乔空着的办公桌,暗暗浮出一丝笑。 找了那日的助理过来,她问:「苏助理那些报表做得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就整完了,早上总裁已经审核完并签过字了。」小晶老实回答。 「你说什么?」魏芸菁刚浮起的一丝得逞心理顷刻烟消云散。「她都交了?」 「嗯,今天一大早黎特助就亲口跟我通知过了。」 魏芸菁细细咀嚼她的话音,脸色缓缓转至冷白。 能让黎越亲自交待这件例行工作,想必,是有了霍燕庭的亲口准许。 她苏乔凭什么? 一只手紧握成拳,魏芸菁眸里有宛如毒蛇般的冷光掠过。 后半夜加上一个上午,苏乔足足睡了十来个钟,苏素叫她吃饭都没起,又赖到距下午上班时间前一个小时。 身子仍有些虚浮,到了公司,刚在办公桌前坐稳。 从隔板上方,啪地落下一叠文件。 苏乔抬头,魏芸菁的脸出现在眼前,语气冷淡利落:「把这些输入公司内部的h网系统,下班之前必须弄完!」 看了眼文件,厚厚一叠a4纸上,满满英文和中文名的电子商城里热门商品的介绍和规格、型号、材料说明。 「这种资料不是电商部负责吗?为什么要秘书室的人录入?」苏乔淡然地问。 「电商部忙不过来,你是秘书室的闲人,给公司出点力还有意见?」 「我有你闲?」苏乔讽道。 魏芸菁脸色就变了,冷冷地笑:「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跟我比?你比得上吗?不是看君莲的面子,你以为你进得了h-reborn?想太多了吧你?」 苏乔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的身高,比穿着高跟鞋的魏芸菁还高出半个头。 两人争锋相对的你来我往,从一开始就引起办公室所有同事的注意。 只是个个都是心思深沉之人,关注归关注,却没一个敢多嘴趟入这场硝烟无声的战争中来。 将资料拿起来,苏乔清冷却坚定:「我没时间录,你若非要尽同仁之义帮电商部,烦请另外找闲人。」 「整栋大楼里,还有比你苏乔更闲的人?你要不乐意也可以,立马给我滚蛋走人!」 苏乔微微笑:「我是走是留,由不得魏小姐作主,我听从总裁的安排,他昨天还交待过,以后我要把每个月子公司的月结报表、美国电子商城每天的财务报表、h-reborn的财务日报、利润分析表、总裁办行政员的考勤报表、工资核算、物料报备统统整理好,所以我很忙,真抽不出时间,抱歉!」 魏芸菁刚还只是微白的脸瞬间惨白无色,她狠狠瞪着她,仿似吃人般,咬牙:「你说什么?」 她这幅样子,令前一秒还想占丝上风的苏乔蓦然想起惟之,心随之就软了。 秀眉微微揪了,她又将魏芸菁手里的资料拿过来,沉静地说:「下班之前吗?我知道了。」 最后终是苏乔妥了协。 霍燕庭近下班时分来的公司。 经过秘书室,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那张熟悉的办公桌。 浅米色的针织薄衫,白色长裤,长髮披肩,一边露出线条柔美的耳廓。 她坐姿笔直,修长纤白的双手落在键盘上,正十指如飞地忙碌着。 似乎外界的什么都影响不了她。 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眉,招过黎越,问了几句话,进自己办公室。 魏芸菁望着电脑屏幕,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后,视线仿佛在看屏幕,又仿佛没看。 屏幕背景是一幅她以往时尚写真里的一幅。 写真里的她,笑容灿烂,娇好的身材摆着撩人的姿势。 而屏幕对着的真人,却一幅憔悴失神之态。 霍燕庭坐在大班椅里,打开电脑,低沉嗓音状似随意地问:「苏乔录的东西,是你让她弄的?」 魏芸菁回过神,定定看向清朗出众的男人:「不错,是我让她弄的。」 剑眉就皱了起来:「凭什么?」 他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凭什么。 凭什么?是说她没有资格吗? 魏芸菁就呵呵地笑了,她突然拿过桌上一只仙人掌盆栽,狠狠掷在地上。 盆载泥黄色的盆碎开,散落一地的泥水。 她泪水就滚了出来:「你知道昨晚在车上那个老男人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吗?你知道我有多噁心多想一刀杀了他?可是你在做什么?你在和你兄弟的女人暧昧不清!怎么?你俩的关系就这么好,好到能共用一个女人?」 魏芸菁失了控,涕泪交加地哭吼:「我知道你嫌我是娱乐圈里出来的,嫌我脏,所以一直不肯碰我,难道肖君莲的女人就比我干净?」 霍燕庭凝着她,深渊般的墨眸里有狠戾闪过。 不过一秒,又被他掩饰过去,恢復了深沉如水。 他起身,踱步过来,一直到走到她身前,抬起修长的大手,抚上她泪水横肆的脸,嗓音温柔至极:「乖,别哭,再哭我可不要你了!」 这威胁有奇效,魏芸菁果真止了泪,只是抽噎依然控制不住。 她伸手就抱上他精瘦的腰身,将头埋进他温暖宽厚的胸怀,贪婪地唿吸着专属于他清冽的气息,哽咽着:「有时候我真把你的心剥开,好好看看究竟是不是血肉做的,如果是一样的人心,为什么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它的温度?」 他用手将她的头移到自己的左心房处,低沉地笑:「现在呢?感受到了吗?」 魏芸菁听着他起伏有力的心跳,整个人仿佛瞬间就被蛊惑了,紧紧依在他怀里,点头。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巧解开他深灰色衬衣的扣子,滑进他结实的胸膛,一直往下。 他突然捉住她的双手。 她一愣,抬眸看向他。 化着漂亮眼线的眸子里,欲色明显。 她将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上他,赤果果地媚言诱惑:「庭,人家想给你……」 他邪肆一笑,几步将她抵进最近的墙上。 一只大手将她两手倏地抬高至头顶,另一只空下的手,直撞从她外套里伸进。 里面只有一件吊带背心,他的手畅通无阻。 不一会儿她就被他高超的手上技术弄得受不住了。 软软地趴在他身上,她急切地吟叫:「庭,我要……我想你进来……」 他却突然收住,依然将她抵在墙上,磁性嗓音性感诱人:「这里不方便,下次找个安静方便的地儿,我一定将你这个小妖精弄得死去活来!」 魏芸菁捨不得放开,紧贴着他健硕的身子扭动,一迭声地问:「真的吗?只要是你,被弄死我也甘愿……」 「好了,乖,将衣服整好,我送你回去。」 魏芸菁欣喜地绽开笑颜:「好,那今晚……」 他打断她,吻着她的波浪长发:「宝贝,不急,今晚我还有应酬。」 魏芸菁失落至极,脸上却是再不敢表露出来…… ****** 啪的一声,打火机轻微的声响,在夜晚只剩一盏灯的办公室里,显得尤为清脆。 苏乔被惊着,蓦地回头,看向声响处。 秘书室门口,高大魁伟的男人,背倚门框,一手夹着烟,正往嘴里送。 远远的,只让她瞧着一个模煳的轮廓。 下班时都关了灯,除了苏乔桌上的檯灯,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她看着他,唯看见他指间的一星烟火,忽明忽灭,鬼魅异常。 收回目光,她重新集中到电脑上,继续手头的工作。 魏芸菁拿来的资料,还剩一小部分没录完。 下班时她没来要,但保不齐明儿一早就惦记上这个。 以免在她那里落下话柄,苏乔觉得还是今天晚上弄完比较妥当。 桌前蓦然冒出一只修长洁净的大手。 将她面前最后几张薄薄的a4张拿了过去。 苏乔就皱了眉,抬眸,冷冷睨向他。 他嘴角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模样。 眯着邃眸,粗略瞧了一眼,凉凉地说:「这东西我电脑里有,我给你就是,有这时间,不如抓紧给我整整报表,那些才是目前你最重要的工作。」 「这个快完了,花不了多少时间。」苏乔想抢过去,哪知,他一抬臂,她站着都抢不到,何况现在还坐着。 她怨怒地瞪着他。 他却笑了,颊边的酒窝印着星光一样的烟火,形成异样的俊魅。 「说了给你,跟我进来!」 长腿一迈,他率先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苏乔气恼,但因文件稿被他带走,不得不跟上去。 他按下开关,只亮了办公桌顶上的一盏简约水晶灯。 等待电脑开机的时间,他脱了身上的深棕色风衣,解开深灰色衬衣的袖扣,坐进大班椅,一边继续抽菸,一边开始鼓捣电脑,翻找资料。 苏乔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他,那儿离办公桌的距离最远。 他抬起头,俊容上表情无辜:「前几天it清过电脑,这些资料转到美国的电商平台去了。」 苏乔一听,大步过去,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就准备去拿文件稿。 他倏地一手压住,闲闲地开口:「着什么急,我电脑里没有,不代表没其他法子。」 长指舞动,不一会儿他笑了:「这不好了?你看看!」 苏乔往他电脑屏幕上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哪是什么有了,不过是他用了共享,把她电脑里刚才输入的都转移了过来。 他站起身,让出自己的大班椅:「你坐这录,我到沙发上眯会,完了叫我。」 她依旧拿过稿子:「我去外面。」 「让你在这就乖乖待着,不懂节省能源啊?一盏灯耗电还是两盏更耗?」他没好气地瞅她。 苏乔知他这理由完全是胡搅蛮缠,却又知自己不可能驳得赢他。 不如赶紧弄完,也好早些离开这儿回家。 便老实在真皮柔软的大班椅里坐了。 手刚抬上键盘,背后突然一股暖热。 他清冽的气息就从背后传袭了上来。 「你先试试,看看我的电脑用着习不习惯。」他磁性嗓音近在耳涡,令她全身的肌肤不由自主地悸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僵着身子,故作冷静:「我能习惯,你尽管休息。」 「那就好。」他低低地笑,终于走开去。 经过办公桌,他将烟在桌上的菸灰缸里掐了。 顿了下,终于没有迴转去拿搭在大班椅椅背上的风衣外套。 在沙发那,他鞋也未脱,躺上去,双臂环胸,就闭上了眸。 修长笔直的腿,一直伸到沙发外面去。 闭上眸的俊颜安静。 苏乔紧紧盯着沙发那的动静,直到完全没了声响,这才静下心神,继续手头未完的工作。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全部录入完毕。 沙发上的男人似乎睡得很沉。 侧容英俊如斯,体形完美颀长。 看着,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美好。 苏乔瞧着,不由得有些呆了。 许是觉着冷了,他环抱着的双臂又似搂得更紧了些。 他细微的动作,却吓得她迅速回了神,站起身,看到椅背上的风衣外套,微微一怔。 手触上舒适的面料,又缩了回来。 她拿过办公桌上的空调遥控,将温度一连提升了好几度,这才走到足足一面墙宽的巨大落地窗前。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她马上被三十六层高度外的莞城夜景所吸引。 白天喧譁的城市繁华卸下,一切变得很安静,万家灯火温暖如斯,连浮躁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腰上忽然一重。 男人熟悉的薄荷夹杂淡淡香水的气息,渐渐充斥她全身。 身子本能一僵。 「明明已经要拿了,为什么不送过来给我盖上?」他温热的长蛇,滑过她颈间的瓷肌,低哑地质问。 苏乔心跳一顿。 他都看见了? 大手在她纤细的腰上细细徘徊,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一样,激起一阵阵难以抑止的麻痒。 他低低地笑:「苏乔,不管你怎么抗拒,你的心已经不由你了。」 没来由地,她想起他是和魏芸菁一起朝夕相处在这间办公室。 隐隐的,似乎还能闻到魏芸菁一向所用的浓郁香水味儿。 她勐地从他身前挣出来,冷漠的嗓音坚决如冰:「你错了!我的心即使走进地狱,也决不会走向你!」 他不费吹灰之力欺近,庞大沉重身躯将她削瘦的身子紧紧制锢在玻璃墙上。 「别再跟我玩逞强的游戏,我已经腻了!」 他的手放肆进入她衣服里。 唇蛇从颈间一直往下。 她不想有反应,可她克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下巴他的大手捏起,逼着她与他面对面,鼻尖相触。 他温柔而诱惑地呢喃:「感受到了吗?你的身体迫切想要我,它已经湿透了……」 苏乔羞耻地紧紧闭着双眸,执固地想要继续抗拒。 「很难受吧?很想要?」他指上用了力,邪肆地低语诱惑。 苏乔浑身颤抖,因为身体控制不住的悸动,因为意识里的反抗。 她倏地睁开一双意味复杂难辨的双眼,咬牙道:「我不要在这里!」 他幽深莫名的眸子,从反光的落地玻璃上,不经意看到魏芸菁那张与这间办公室毫不整合的办公桌。 再看向苏乔红润的小脸时,眸底就有异样的欣喜光彩盪起。 「觉得我和别的女人在这里做过,所以不高兴不情愿?」他邪气地咬上她的耳垂,低哑磁沉地笑。 他这样放肆的话,让苏乔情不自禁在脑海里勾勒出清晰的画面。 也许是这样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姿势,他和魏芸菁,紧密相缠。 也有可能是办公桌那里,沙发那里…… 他已经解开皮带。 她却开始勐烈的挣扎。 他牢牢将她压制住,冷下眸,沉了声:「不想在这里吗?行啊,开口求我,求我弄你,求我要你,我马上放开,怎么样?」 他忽地低下头,隔着衣料,长蛇甜过她的凶,她忍不住颤粟。 因挣扎背上冒出细汗。 他又将唇移到她的耳侧,呵出的气息粗重不清:「你看,你的身体最诚实,它现在想极了我,想让我狠狠地弄它……」 「是开口求我,让我放开,还是顺从身体的意识,让我将它狠狠地弄舒服?」 她羞耻地疯狂摇头,一双唇紧紧紧合。 她连一个字也不想给他回,她嫌他脏。 更加不可能放下自己的骄傲跟这样一个可耻的男人求饶。 「不会求吗?」她小脸上坚决的噁心厌恶像利刃一样深刺在他的心上,他胸腔间的邪戾就肆无忌惮地散泄出来,他邪恶地冷笑:「还是像上次一次,要我把魏芸菁接过来,现场表演给你学?」 苏乔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有种想要吐的噁心感越来越强烈。 他耐心已尽,手抽出来,一把掐上她的肩,厉声问:「到底求不求?」 她一双恨意尽现的眸子,恶狠狠瞪紧他,缓缓地、冷冷地说:「你做梦!」 一侧头,她勐地咬住他一边颈子。 他吃疼,刚一松手,她竟然用头,对着他就狠狠一撞。 他敏捷的一退,给了她缓冲,她没有再继续,竟然突地一转身,人就快步往门口跑去了。 他退,倒不是怕她撞,而是这一撞,疼的肯定会是她。 看着她如遭鬼魅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滚烫的心口,情不自禁地,冷冷一凉。 ****** 黑色的迈巴-赫,以一种强势的姿态,稳稳急停在公交车站的苏乔身前。 夜已深,车辆不多,公交车站台上等车的人独独只她一个。 他亲自坐在驾着车,摇下副驾座的车窗,冷声命令:「上车!」 苏乔别过脸。 他霍地就下了车,几个大步绕过车头,大肆握住她的臂,一手拉开车门,就往座位上塞。 粗鲁而霸道地给她繫上安全带,系得紧紧的。 他两手穿过她长发,狠狠夹住她两侧的脸颊,她的嘴唇都被他挤压的嘟起。 深邃的眸子牢牢锁住她,他凝眸良久,才幽冷地嘆着:「苏乔,你真是最不识好歹的女人,只要稍微听点话,说不定,我就能把你宠到天上去,只要你想要的,豁出命去我都有可能给你弄到手,我会亲自带着你一起行走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全莞城的女人都会永无止境地羡慕你。」 苏乔抬起一双清澈干净的眸,迎着他冷肆含恨的眼神,不退缩,也不回言。 他抬起一只手,将她的长髮撩到她耳后,动作温柔。 苏乔嘴唇的形状得以恢復。 她清清淡淡地开口:「霍先生一开始就不该找我,如你所言,换成其他任何女人,想必都会感动涕零,言听计从,百般讨你欢心。」 他森冷地一把揪紧她外套的衣领,眸色转戾:「为什么你就不能?」 「因为,我恨你。」她清然地迎上他狠戾锋利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回答,「除非你放手,否则,这一辈子都别指望我能对你屈服。」 他狠狠注视着她,许久,突然就笑了,一直笑出声。 而后,一双深眸盛满寒冰紧盯着她,仿似要在她坚冰般的心上戳出个洞来,他冷森森地道:「给我听好了,你在那张证上按下指纹起,你苏乔就只属于我!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碰你,只要想上我霍燕庭床的女人,我都可以来者不拒!但是,别指望我会放手,你苏乔,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沾别的男人!」 他完全松开她,合上车门之际,他凉凉的嗓音夹着秋夜的寒风袭进来,冷透了苏乔的身和心。 他说:「既然恨,那就一辈子都这么恨着好了。」 苏乔无力地靠在真皮椅背上,无神的眸缓缓闭上,眼眶酸涩难受,却没有泪。 黑色迈巴-赫转瞬嚣张而霸势地***滚滚车流,犀利向前。 后面,停在隐隐黑夜里的深色保色捷边,迎风而立的窈窕女人,将指间的车钥匙紧裹在掌心,匙尖刺破皮肉,鲜血直流浑然不觉。 ****** 一层秋雨一层凉。 连着一场近一星期的秋雨,莞城在渐浓的秋色里,气温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冷。 早上起床,一开窗,只穿了夏睡衣的苏乔明显感受到了凉意。 将窗户復又合上,只是敞着窗帘,让秋后难得的阳光照射进来。 开着暖气,室内的气温舒适。 待她洗簌好,苏素的早餐已经摆上桌。 是熬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药排骨粥,香味在清晨的屋子内四溢,引人垂涎。 两人在桌边对着坐了。 苏乔看着面前大大的一碗粥,微微蹙眉:「怎么用这么大的碗?」 苏素淡淡地说:「你最近又瘦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得好好补补,要不然,迟早身体吃不消。」 苏乔看了她一眼,听话地拿起勺子。 「工资是丰厚,人太累了也不行,不能以为自己还年轻,就拿身体不当回事。」 苏乔点头,她的工资卡一直都是交给苏素在管。 这几个月的工资确实可观,那次中秋她才上班没几天,奖金都有好几万,可苏乔却也是真的又瘦了许多,一双縴手,仿佛只剩修长的指骨。 工作是一方面,心累又是一方面。 不过,近段时间一切都好多了。 那个人果真没再为难过她,有几次,单独共处,也不曾逾矩半分发,如陌生人般,冷漠如斯。 相应的,那些报表也不再交由她整理。 仿佛一瞬间,她又成了吃白食的闲人。 「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家像你这个年龄结婚早的,小孩儿都绕膝过了,这段时间把手头工作放放,好好养养,等脸上养起血色瞧着也喜气些,和龙亦飞没成,就再找找其他的,你我在这件事上都上上心。」 苏乔手上举着的勺子顿了顿,淡淡地说:「我知道了,你身子一向不好,别为这事操心。」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操心?」 苏乔将粥餵进嘴里,慢慢嚼着,只觉淡然无味。 心里,既难又乱。 ****** 秘书室暖气很足,苏乔一进去自己的办公桌隔间里,就将身上的米白色风衣脱了,搭在椅背上。 坐下,打开电脑。 「……这家餐厅的早茶真不错,庭,明天我们再去好不好?」娇软作态的女人嗓音,一路从秘书室外,嬉笑进来。 男人磁性慵懒地低笑魅惑动听:「你别跟今儿一样赖床就成。」 「还怪我,要不是你昨夜在我那待得太晚,我今天能起晚吗?」 魏芸菁一袭火红连衣裙,挽着深色西装革履的英挺男人,画面唯美惹眼。 经过苏乔办公桌前,魏芸菁朝她甜甜一笑:「乔妹,早啊!」 苏乔淡淡地回了一声早。 两个外包装设计清雅的礼袋落在她眼前,魏芸菁笑着说:「总裁念大家辛苦,请吃早餐,乔妹,还麻烦你给他们都送一下。」 袋口松开,里面是精緻的礼品盒包装。 苏乔起身,接了,头也未抬:「谢谢总裁和魏秘书。」 很公式化的礼貌客套。 魏芸菁捂唇就笑弯了眼:「乔妹,我们什么关系,你这么见外干嘛?叫我芸菁就好了,哦,对了,你好像比我小几岁吧,要不就叫我芸姐吧,我以前认的小妹都这样叫我的。」 苏乔点头:「谢谢芸姐。」 她刻意忽略魏芸菁身旁那道射来的冷各利刃的锋利目光,只望他们赶紧离开。 「这就对了嘛,庭,苏乔做我妹妹了,是不是能喊你一声哥呢?」魏芸菁不仅不走,反而更加兴起,歪着头撒娇地摇霍燕庭强健的臂弯。 苏乔下意识瞟向他。 霍燕庭居高倪着她的眸色清冷,笑中的邪肆转深:「我女人的妹妹,当然有资格喊我声哥。」 魏芸菁倏地踮起脚,蜻蜓点水般在他颊边的酒窝上印下一吻。 霍燕庭安然而笑,很是享受的样子。 又看向苏乔,娇滴滴地催:「乔妹,快叫大哥,我告诉你,这可是莞城多少人都攀不上的荣幸哦。」 苏乔心口沉窒,怎么也不可能开得了这口。 魏芸菁另一手就握住了苏乔的手,摇晃着撒娇:「乔妹,你就叫嘛,当是为了我这个芸姐行不?」 一幅誓不罢休的意味儿。 倒是霍燕庭极不耐烦地开了腔:「算了算了,你跟一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较的哪门子真,看着她这一幅鬼样子都惹我心烦!」 甩开魏芸菁,他大步就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 魏芸菁狠狠剜了苏乔一眼,忙快步追上去,唤他名字的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气来:「庭……」 ****** 程莱发来同学聚会的微信,苏乔看着,发了怔。 往年,也参加过,次次都是与何世轩同行。 他护她护得极深,呵她呵得很紧。 一吃一喝,一行一坐,无不体贴入微。 往往都是同学们轮翻笑话的对象,他却不以为然,呵呵傻笑着大言不惭:「这世上,就她一个要陪我到老,我不疼她还疼谁?谁还能有这个资格?」 苏乔脸就红得跟苹果似的,再清傲的性子也被他这般痴傻的男儿拂软了骨子。 「同学聚会啊?什么时候的同学?大学的?高中的?」陈沁远远看着苏乔发呆,悄摸儿过来,手机屏幕上,一眼看到同学会的邀请帖。 陈沁呵呵笑:「该不会是幼儿园的吧?这里面有你心仪的人?」 苏乔清丽的小脸一红,垂了眸:「没有。」 「哈,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我猜对了!」陈沁笑得暧昧兮兮,又神秘地附近她耳边,「老实说,肖总不是你的初恋对吧?你们俩的年纪不可能是同学。」 陈沁什么都好,心地善良,办事能力俱强,还有一双剔透玲珑眼,看人特别准,可性格也最大大咧咧。 苏乔最怕的就是她的嚷嚷。 急得起身就捂上她的唇,低下了声气:「陈沁,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场普通的同学会而已——」 高跟鞋清脆的砸地声由远及近。 蓦然打断了苏乔和陈沁的打闹。 魏芸菁笑容拂面地走过来:「乔妹,忙吗?不忙的话跟我进来一下。」 虽说用的询问语气,可后面一句却分明又是命令。 陈沁望着苏乔,偷瞟向魏芸菁撇了撇嘴,走开了。 苏乔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尽,直接了当地问:「什么事?」 魏芸菁笑容不减:「进去再说。」 苏乔心里阴霾渐现。 跟着她,一直进去总裁办公室。 她在会沙发那儿坐了,看苏乔一直杵在办公室门口止步不前,呵呵地开玩笑:「乔妹我又没让你罚站,你老站那儿干嘛,过来坐呀。」 苏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走过去。 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茶几中间,一个水晶相框独立在上头,突兀惹眼得很。 相框上,是一张约8寸左右的相片。 魏芸菁只着一件紧身露脐t恤,笑容甜蜜,埋在她脖间的男人虽然只看得到刀雕斧凿的侧脸及浓密整齐的短髮,可不难让人一眼认出,就是霍燕庭。 那张鬼斧神工般的完美侧颜,除了他,这世上,怕再难找出第二人。 魏芸菁当然捕捉到她看相片的视线,微微笑了:「找你来,是想让你这个星期六晚上陪我去个地方。」 苏乔已经将目光从相片上收回,她冷淡地回绝:「抱歉,我星期六晚上有约。」 「同学会吗?」显然,刚才魏芸菁在秘书室已经听清她和陈沁的对话。 她哧笑一声:「这种聚会无聊至极,混得好的一个劲炫富,混得差的对现实不满,满桌子愤青嫉世的吼叫,叫人听着都想吐,有意思吗?」 苏乔神色漠漠:「我只关注我愿意关注的。」 魏芸菁倏地来了兴致,身子往前探:「乔妹愿意关注的,是谁?」 ---题外话---这么努力这么努力地码字,好像月票依然好少好少的,难道是因为亲们不宠爱这篇文咩?心塞得挠墙求月票中……
第087:我的手是用来护我女人周全 魏芸菁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袖圆领衬衫,面料挺括,颜色很纯很净,设计裁剪像是订制,很是熨帖且显身材。 苏乔看着这抹雅净的纯白,不知为何,第一次感觉自己以前的穿衣风格真是太过随便,几乎从未仔细挑选过,看着哪件舒服就买了。 细想,自己衣柜里舒适类型的白衬衣可不少撄。 不知道别种颜色的衣服是不是更适合些,不管怎么样,白色以后一定要少买或者干脆不买。 她视线一直定在魏芸菁的衣服上,思绪开着小差,也就似故意又似有意地避开了魏芸菁的问话。 魏芸菁倒也没在意,依然在笑:「既然乔妹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你现在有君莲这么优秀的另一半,自然是不可能再关注别的男人。那这同学会就更没有参加的必要了,星期六晚上,下班后你直接在办公室等我。」 苏乔眸色清冷,语气平和:「我不会去,以免坏了你在公众眼里的美好形象。魏小姐你并不喜欢我这个人,不管是要去哪里,或是去做什么,将一个不喜欢的人带在身边同进同出,心里总是容易不舒服,让别人瞧着也别扭。」 魏芸菁滴水不漏的偶像式笑容,被苏乔这么明着贬低自己、实则冷讽的话,微微击出一丝丝破绽。 弯起的漂亮唇形变得僵硬:「真看不出来,乔妹你这样一本正经的人也会开玩笑呢,呵呵,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我要不喜欢还会认你做妹妹?偿」 「妹不妹妹的,魏小姐真正的想法,自己心里才有数。」苏乔回了她一个浅淡而疏离的微笑,起身。 魏芸菁脸就白了,笑容尽失,厉了声咬牙:「苏乔,我命令你去!」 她在肖君莲面前,在霍燕庭面前,为了跟她显得关系甚好,刻意妹妹、妹妹的叫,可她没想到,这个小她几岁的年轻女子,居然将这里面的意思看得如此透彻。 一时,她有种下不来台的羞愤。 看着苏乔顺直如瀑的偏分黑髮下,一张几乎找不出任何瑕眦的清丽脸庞,她有种想一把撕破的冲动。 苏乔平视着她,音调不高不低,语气依然淡淡凉凉地说:「你没资格,虽说你的办公桌是在总裁室这里,我的在秘书室,但我们俩的职位职责基本相似,不存在高低上下,你之前让我做事,我是一时兴起就应了,可若我不愿意了,魏小姐你没有任何权利驱使我。」 苏乔走出沙发,浅米色的高跟鞋踏地声音干脆明亮。 一如她此刻的步伐。 不用看,她也能想像到,魏芸菁此刻的表情。 平静无波的心绪间,竟然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轻快。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她才从这种轻快里清醒过来。 她一向不是咄咄追究之人,魏芸菁说到底也没对自己做过什么大恶不赦之事,不该这么冲动的。 今儿个,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图这一时时的爽快? 抚了抚额,她让自己埋进图纸里,躲开这种莫名的烦恼思绪。 不知道画了多久,她连贯的思路被人打断。 扭过头,发现是陈沁在拍她的肩。 顺着她眸指的方向,苏乔看到离她办公桌不远处沉铸而立的挺拔男人。 米灰色的中长休闲风衣敞着,里面一件白色针织衫,深色休闲西裤。 程莱曾说过,会穿风衣的男人,那都是男神。 此刻,苏乔觉得,这句话,说的应该是霍燕庭这样的男人。 在他身后,即使一出场即万众瞩目的明星魏芸菁,无形之中都被衬得黯然失色。 「以后魏芸菁会参与到公司一些项目的跟进中来,公司决定给她配一名私人助手,和其他部门比,秘书室人员比较充足。」这是第一次,霍燕庭在秘书室亲自下达人员调令。 磁醇嗓音低沉动听,却也威森慑人。 秘书室工作人员无不面面相觑,随即暗下各种猜测。 总裁这样当众变相的提升魏芸菁,难不成,婚期将近? 他话音一落,苏乔心里已有了数。 只是没想到,她的报復来得如此之快。 而他,对她所提的要求,言听计从得像是毫无下限。 他锐利的深眸环顾一圈,最后定格在苏乔脸上。 冷凉地开口:「苏小姐,你和芸菁一向亲近,你来配合她,没异议吧?」 苏乔看向魏芸菁,她正一脸的得意之色。 微微一笑,清澈明净的眸底却是寒凉,苏乔应声:「好。」 「很好。大家辛苦,继续工作。」霍燕庭露出满意的微笑。 魏芸菁一直等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才缓缓优雅地踱到苏乔办公桌前。 一手拨弄着胸前一绺波浪长发,笑容如花般娇艷欲滴:「乔妹,我们合作愉快。对了,星期六晚上,下班后你就在公司楼下等我。」 转身,她一甩海藻般的长髮,翩然往总裁室而去。 苏乔手中握着的绘图铅笔,崩然而断。 ****** 香港。 几个小时的飞机后,魏芸菁依然神采奕奕。 刚进酒店,她马上给正在这边出差办事的霍燕庭打电话。 苏乔拉着她的行李箱,又提着她的包,还有自己一个简单的行李包,步履匆匆地紧跟在一身轻的魏芸菁身后。 如果不看脸,都会以为她是戴着限量款墨镜、一身奢侈品牌的魏芸菁的佣僕。 「庭,你猜我现在在哪?」对着电话说话的声音,娇柔得能掐出水来。 苏乔懒得听她矫柔作态,刻意与她之间落下一段距离。 正和晏修一起谈事的霍燕庭听到她的声音,放柔了音调:「在哪?」 魏芸菁神秘地笑了一阵,才笑呵呵地叫道:「香港!」 「你怎么也跑这来了?」 「人家想你嘛,我现在刚到四季酒店,你在哪儿?离这多远?我想见你。」 霍燕庭浓眉微不可见地蹙起:「我现在抽不出空,你把房号发过来,等这边忙完我过去找你。」 魏芸菁瞟向身后数米之处的苏乔,眸色如冰,嗓音却依然娇滴滴的温柔似水:「是吗?那好吧,我等下就发给你,不过你来之前要先通知一下哦,我好叫我的助理回她自己的房间,你来之前我一个人无聊,想让她先陪陪我。」 那边沉吟了一会,嗓音变得邪魅:「真这么无聊?」 「嗯,你都不能过来陪我出去逛,当然无聊了。」 「哟,这话说的,是个男人听了都心疼,行,你倒说说,想怎么逛?」磁性嗓音笑意甚浓。 魏芸菁马上兴奋激动起来,脱口而出:「铜锣湾!那儿的奢品店不仅免税,还品牌俱全,我之前因为一个广告通告来过,那次时间太紧,都没逛过瘾就回去了。不过,你现在真的能来吗?」 「我的女人开口,岂敢不陪?」他笑得邪肆低吝,随即果脆沉着地道:「回房间等,我一个小时后到!」 「好,我等你!」 挂了手机,魏芸菁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无踪,电梯门开,她大步进去。 迅速按下楼层键。 她看着那个拉着大包、提着小包的清瘦女人急匆匆赶来的身影,神情冷漠至极。 ****** 南方城市,一年四季气候温暖。 说好在房间等的,魏芸菁却等不及,洗了个澡换了套清凉的裙装,就硬拉着苏乔一起到酒店大堂等。 很快,一道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从酒店门口潇洒而进。 藏蓝色衬衣、深色挺括西裤,短髮整齐浓密,戴着墨镜下的半张脸稜角深刻分明。 长指取下墨镜,他英俊如斯的面容上对魏芸菁绽开迷人深邃的笑容,体贴而温情地低问:「怎么还跑下来了?我去房间接你多好。」 魏芸菁小鸟依人地偎进男人宽阔的怀里:「我想早点见到你嘛。」 霍燕庭宠溺地刮她漂亮的鼻头:「小妖精!走吧,今天就给我女人当一回自动提款机!」 魏芸菁嘟嘴:「哪儿啊,我又不是叫你来付帐的!」 他俯下头,在她颈间一吻:「给你当提款机,我心甘情愿。」 苏乔迅速别过眼。 转身,不想继续当电灯泡。 虽然,那两人压根就没把她这个电灯泡放在眼里。 「站住,你去哪?」身后,男人毫无温度的低沉嗓音。 苏乔便住了步,转过身子,冷静地迎上他冷锐的目光:「我想休息休息,总裁和魏小姐出去玩得开心!」 魏芸菁不作声,目光却看向霍燕庭。 「休什么休?!身为私人助理,就要尽到责任义务!芸菁出去逛,你这个助理不跟着去拎包,指望谁拎?」 苏乔直视着他深若寒渊的冷眸,讽道:「有总裁在,魏小姐还会缺拎包的?」 他突然执起魏芸菁涂得如火如荼的纤纤玉手,置于唇上一吻,眸色转而邪里邪气:「我的手是用来护我女人周全,而你私人助理的用处,正是做拎包跑腿这些粗活的,懂?」 魏芸菁弱弱地开口:「庭,你上次也说过她不识时务,要不……」 话音未落,霍燕庭眸色陡然转向她,那目光,寒厉如刀,犀利若剑。 魏芸菁冷不丁被吓得心脏一抖,话尾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苏乔还想说什么,一只包倏地砸入她怀里。 他恶狠狠的厉喝:「把你主子的包给我拎仔细了!」 包身是鳄鱼皮的,坚硬的稜角擦过她的脸,顿时燃起一阵灼烧般的疼。 苏乔拿好,垂了眸,淡漠了神色。 又是黑色的迈巴-赫,苏乔坐在司机旁边的副驾座。 后座的挡板升起,听不见后座两人的任何片言片语。 这样一好,至少在到目的地之前,能图一时的耳根清静。 苏乔靠着椅背,看着传说中的繁华似锦。 路人拥挤匆匆,商铺琳琅满目,高楼耸天而起,广告霓虹形色各异。 一切,都是那么的充实。 在这里,仿佛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间格里,都塞满了东西。 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却又没人能看得出来,没人能看得透彻。 明明阳光安好,城市安好。 苏乔的心里,却隐隐浮过一丝悲凉的感觉。 铜锣湾,传言里全世界租金最贵的地段。 商品奢侈、房产奢侈,来往的人士亦奢侈。 这是一个物慾横流、纸醉金迷的地方。 光一个太古广场逛下来,苏乔便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不是自己个儿的了。 而前面的两人,似乎生来就是走路的料,依然兴致高昂。 一边高调秀着恩爱,一边狂肆购物。 苏乔几次捕捉到闪光灯的一瞬而逝。 想必,明天的娱乐头版头条,这是前面那一对儿的甜蜜报导。 这些狗仔,也是人精,那两人都戴了墨镜,魏芸菁更夸张,不仅把一头海藻长发盘了起来,如夏的城市,还围了条大丝巾。 她这幅打扮,要搁苏乔,都很认出来。 虽然一再被人***,苏乔此刻却什么都不想顾,拎着两手满满的袋子,手指已经被勒得麻木,只想着要是前面两位停下该多好。 哪怕停一分钟也好,十分钟更好,要是半小时以上,那绝对是恩赐。 又是一层楼下来,苏乔脖子上都被挂上了一只袋绳较长的袋子。 袋里是双重量不轻的鞋,绳子是尼龙,勒得她后颈一路生疼。 在她虽然一直坚持,最后身体却感到一阵阵吃不消时,老天终于开了恩。 她听到那道如大提琴音弦般低沉声音:「把这些送到车上去再回来。」 苏乔马上掉头,连出声的那人都不曾落过一眼,笔直往直降电梯的方向走去。 魏芸菁在试衣间试衣服。 霍燕庭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深注视着苏乔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纤瘦完全消失在紧紧闭合上的电梯里,连一丝衣角都再看不见,他依然未动一丝一毫…… 苏乔在车里,尽量多坐了几十分钟,才慢悠悠一层楼一层楼地坐扶梯电梯上去。 悠哉悠哉里,远远的,她被一件白色衬衣所吸引。 那款式,悠闲又不失正式,时尚又不失保守。 说好不再买白衬衣的,可她的脚步却下意识往那走去。 这种地方的东西,自然不是她能接受的价位。 刚才魏芸菁一路买,她或多或少看到过价格,基本都在四位数以上。 抱着欣赏的心态,她定在橱窗前面,久久凝望。 料子一看就是柔软的,想是穿着很舒服。 霍燕庭搂着魏芸菁下了扶梯,双双看到驻足在橱窗前的苏乔。 浅蓝色雪纺上衣,白色长裤,浅色细跟高跟鞋。 她一手搭在另一只纤瘦白皙的手臂上,微仰着头,下巴秀气如瓷。 窈窕高挑的身段儿,柔顺及腰的如瀑长发。 映在橱窗玻璃里,温婉的她是极美的一幅画。 这一双看到她的人,便各自有了不同的心情。 一个咬紧了牙关,恨意在俏丽的小脸上尽现。 而另一个,却深了眸色,英俊绝伦的邃颜上,神色难明。 一齐走过去,魏芸菁笑着出声:「乔妹,喜欢呀?喜欢就进去试试,要合适就买了呗,从莞城来一趟香港不容易,你看我买了一大堆,你连一件都没买,我看这件衣服确实漂亮,肯定适合你,走,我陪你进去。」 苏乔仿佛被吓着,蓦地看向他们,娇白的清丽小脸上,有尴尬掠过,但很快被她掩饰掉了,漠然地说:「不喜欢。」 价格牌,她早已看过。 是她不可触及的高昂。 她细微的尴尬,全全落入霍燕庭眼底。 他能猜到,她不进去,定不是不喜,而是因为价位。 眸色一深,冷硬如铁的心里,没来由的,竟划过疼的感觉。 将脸别过,他强忍着不去看她那张太过纯粹干净的小脸。 魏芸菁推起她一起就往店里走去,边走边说:「你就让导购拿给你试,选件尺码合适,当我这个做姐姐的送你的礼物行吧?」 苏乔推脱不开,再加上心里终是喜欢的。 造物主造出女人之初,天性就是赐予了她们爱美的双眼,苏乔再清冷,又如何逃得过? 从导购手里接了衣服,苏乔耳朵根有些发烫,转身走进试衣室。 试衣室里灯光明亮,四面都是比人还高还宽的巨大镜子墙。 不得不说,勿怪乎一直喜欢白衬衣,穿着真是极好看的。 她定定地看着镜里的自己,穿着这件真丝衬衣后,把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洒脱又慵懒。 一段时间后,她出来,清丽小脸上已恢復一贯的冷傲,将衣服用双手托着递还给导购,没有呈现丝毫留恋爱慕之意。 她礼貌地说:「谢谢,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没关系,您随意。」导购微笑回道,接衣服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一只修长洁净的大手冒出,从苏乔手上轻轻松松就将衣服撩走。 几人齐齐抬头,看向他。 霍燕庭一手抄在裤兜,一手将衬衣往空中一扔,刚好扔在魏芸菁的怀里,他漫不经心地说:「没眼光的人哪里看得出衣服的好坏,何况,好衣服也要身材气质俱佳的人才穿得出味道,没品味的人只会啰啰嗦嗦的惹人心烦。」 苏乔凝向他,清澈如星的眸色里,分明有了伤意。 他冷漠地将视线移开,移得远远的,移到将她略微带伤的眼眸一丝半点都接触不到的地方。 魏芸菁心里却是一喜,倒不是因为衣服,而是因为他的这番话。 这一路,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捧着衣服,她兴沖沖地往试衣室走去。 经过苏乔,她微微一抬下巴,神色间,尽是胜利的姿态。 很快换好,魏芸菁出来。 霍燕庭扫了一眼,下了结论:「漂亮是漂亮,色彩太单调,你若觉得行,买了。」 「这样啊,那算了。」魏芸菁对这种白衬衣的热爱本就泛泛,听他这样一评价,自然也就失了兴致。 后面,苏乔一直低垂了头,沉默地接过新买的一个又一个的袋子,连脚步似乎都变得沉默。 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轻得像一抹根本不曾存在的影子。 从那间衬衣店里出来,霍燕庭不知为何,就失了来时的高昂兴致,胸腔间的烦躁一层更胜一层地翻涌狂肆。
第088:她在车里,谁开我都不放心 叮……叮叮……叮…… 一串紫色的风铃,随着轻扬的风,发出清清脆脆的微响。 这种大型商城里面的商铺,原是不可能有风的,却被人为制造出了一股风意,就为了舞动这串风铃。 苏乔坐在待客的田园色沙发上,久久凝望着它,思绪微动。 世上最美丽的相逢,莫过于风与风铃的相遇,风不止而铃不息偿。 霍燕庭陪着魏芸菁在试戴这间施华洛店里的水晶珠宝,偶尔回头,就看到独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神游的她。 眉间烦躁更甚,本笑意面对魏芸菁的眸色也冷了:「你先回去!撄」 正在戴一条水晶手鍊的魏芸菁听言,也转头看向苏乔。 发现对方正望着一个地方出神,显然并没有听见霍燕庭的话。 她莞尔一笑:「乔妹今天陪我们逛了好半天,也辛苦了,就让她等下跟我们一起吃饭嘛。」 霍燕庭却抬高了声音:「苏乔!」 苏乔回了神,看向他们的双眸里一片茫然。 「既然心思都不在这,跟着我们,反而碍人的眼!」霍燕庭明着回魏芸菁的话,暗里却是冷讽苏乔,双眸冷冷地瞅着她道:「回去!」 「好。」苏乔回答,语气柔软,站起身来,「总裁、魏小姐再见!」 魏芸菁似乎还不舍:「庭,人家想让她一起吃饭嘛。」 霍燕庭冷漠:「她自己没手没脚饿了还不知道找吃的?」 出了太古广场,来到门口,迎着夕阳西下的太阳,苏乔只觉心情都轻松无比。 没有在这座南方明珠流连的***,她准备回酒店。 找了个兑换点,兑换一些港币,去找回酒店的计程车。 人生地不熟,打车总是方便快捷些。 找了几辆,她才发现,几乎个个司机都讲粤语,他们说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在她正准备用英语说目的地时,一道清越的男人嗓音插了进来,纯正的香港白话:「希扶唔乖,我歹唔噻左,唔乖噻,拜!」 司机笑着挥了下手,启动车子而去。 苏乔这才抬起眸看向来人。 龙亦飞对她微微而笑。 阳刚利落的板寸下是干净清俊的面容。 修身浅色t恤,深色牛仔长裤,衬得身材极好的他帅酷如体育健儿,t恤短袖包裹的手臂强健粗壮。 苏乔蓦然看着他熟悉的脸,剎那竟有种异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她记得,他第一次到她家来,白衬衣,笔挺西裤,那时的他,看起来原是斯文俊秀的。 原来,男人的身材也是可以用衣服改变的。 她高兴地笑着问:「你怎么会在这?」 龙亦飞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高兴的笑容。 竟比夏花更灿烂。 一时失神。 「龙先生?」 他回过神,道:「我跟lucien?、晏修他们一起过来找人,乔乔你呢?怎么也会来这?」 苏乔笑容不自禁就敛起了些许:「我陪魏芸菁魏小姐过来的。」 「哦,我说今天事谈到一半,lucien?怎么提前离开,原来是美人有约。」龙亦飞笑,「他们人呢?怎么只你一个在这里打车?」 「他们在里面逛,我先回去。」 龙亦飞就皱了眉:「lucien带着司机过来的,怎么也不派他送送你?你一个女孩家人生地不熟,他对女士一向绅士,不会这样照顾不周啊?」 「我一个人打车方便。」苏乔面上浮过尴尬,牵强解释。 还好龙亦飞没有再深问。 「你住哪间酒店?我送你过去。」 「四季酒店。」苏乔回答。 「那好,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马上过来。」龙亦飞说着,高大修长的身形在人群里几下就没了影。 苏乔老实站在taxi这里等他。 很快,他驾着一辆高大庞然的jeep停在taxi站后方一车远的地方,不逾越不超规。 跨进副驾座,他探过身子,长臂从后座拿上前来一个鞋盒。 打开,是一双女式的白色平底板鞋。 他将鞋带包解开,又把鞋带穿好,他的动作利索又干脆。 坐在车里很不方便,他还是将鞋子亲自摆放在她脚下,坐起身,笑着说:「换上这个会舒服点。」 苏乔心头一热,点头道谢,低下头,脱下脚上的高跟鞋。 这才看到,脚后跟竟然红肿一片,难怪一直隐隐作痛。 他等她完全穿好,才启动车子前行。 苏乔看着他,有种和第一次见面时完全陌生的感觉。 他的停车方式,入微的观察,对女孩绅士般体贴却又不过分逾越的举动。 这些自然而然的优雅行为,一看,便知是天长日久的薰陶所至。 是豪门世家里有些纨绔子弟永远无法触及的高贵品质。 苏乔不只一次在妈妈在那里听说过,龙家是书香世家,教育出来的子女严谨而知礼,人品自是极好。 想来,传言总是来得有根有据的。 车途漫漫,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于是一片寂静。 但龙亦飞却是希望两人能聊天的,便也没有开音乐。 苏乔看着窗外,此刻,发现香港有些地方其实也挺美的,比方远方那片碧浪如波的海滩,就不负它南方明珠的美誉。 「喜欢香港吗?」看她颇有些留连的眼神,龙亦飞主动开口问道。 苏乔回神,看向他微笑反问:「你呢?」 他侧头一想:「说不清,我在这里长大的,不过这里好几处海景都不错,你若愿意,随便什么时间我带你去看。」 苏乔吃惊:「你不是莞城人?」 他笑:「准确来说,算半个,户籍还没调过去,老宅子也还在,不过我父亲家很多年以前就把我们一家都搬过去了,而且,我喜欢莞城。」 以前,他也没准得莞城有什么特别。 所有的城市,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个落脚行宿的地方而已。 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莞城在他眼里,有了和别的城市不一样的特别感觉。 每次飞机一到那儿降落,他的心里,就有一种亲切感,仿佛一瞬间找到了归宿。 苏乔当然听出他话里隐隐的意思,便换了话题:「你们来这找的人见到了吗?」 龙亦飞摇头:「这人没那么容易,他很神出鬼没,想见到他真人没那么容易。」 见他们来得这么隆重,且又说不是易事,苏乔便不再问了。 想必于那个人来说,这事是大事,他的事情,她一概不想多知。 一路闲聊,车程都变得不知不觉。 四季酒店的logo倏然在目。 在门口停稳车,龙亦飞下去,几个大步绕到副驾座,抢在苏乔推门之前帮她拉开。 苏乔一笑:「谢谢!」 龙亦飞说:「这车不大适合女孩子,上下不是很方便,我接你下来放心点。」 苏乔微笑,想着如果哪个女孩子和他在一起,想必会是很舒服的。 「下次再见,能不能别再叫我龙先生?」他又道,堂堂一个大男人,有些难不情,「像我一样,直接叫名字,可以吗?」 苏乔笑容加深,点头:「好,……亦飞。」 他便深深地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像牙膏广告里的笑容。 她便伸手,自然地扶上他的手臂,轻快跳下车来。 一辆车倏地直冲过来,轰鸣着停在两人身后。 苏乔和龙亦飞齐齐望去。 黑色的迈巴-赫,从驾驶座里,走出俊脸如冰的魁伟男人。 是霍燕庭。 副驾座门开,优雅华丽的魏芸菁也款款而出。 这边的两人便都微微变了脸色。 龙亦飞干咳一声,往他车里看去:「怎么是你亲自开车?司机呢?」 霍燕庭深眸如刀般直直落在苏乔依然握着的龙亦飞手臂上,语调无波无澜:「芸菁在车里,谁开我都不放心。」 苏乔这才惊觉,随即收回手。 她并不是故意,只是刚才下车扶着,霍燕庭的车子一刺而进,把两人都惊着,一时也就忘了将手松开。 听霍燕庭这样赤果果的偏袒,苏乔还没觉得怎么。 龙亦飞却冷笑:「自己的女人司机开车送都不放心,苏乔一个女孩子,你却让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打车回来,你也不怕出了意外,找都没处去找。」
第089:我不介意扛个女人出去 「我若没有还好,一旦有了自然只一心一意对她。」霍燕庭揽过贴上身的魏芸菁,邃眸瞟向苏乔,以及她身侧的龙亦飞,冷哼:「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事儿,也得是那种人才做得出来不是?」 苏乔听言迎上他的目光,面色清冷,不出声撄。 「哟,没想到龙少也认识我家乔妹啊?」魏芸菁笑着,「不过,龙少你放心,我家乔妹一向运气好着呢,尤其是桃花运哦,在莞城有君莲,这不一到香港,马上又得到龙少你的照顾。让她独自回来确实是我和庭想得不周到,这样,晚饭我们做东,向乔妹赔罪,乔妹,你看怎么样?」 苏乔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正准备开口拒绝。 龙亦飞冷着声:「来的是我的地盘,自然我做东,魏小姐的盛意就免了。」 这边两人正推让着。 霍燕庭冷森森地开了金口:「这会儿胃已经胀得很,再吃怕会胀死!」 又对魏芸菁低首道:「我还有事,自己进去吃饭,好好休息。」 魏芸菁不肯:「庭……」 他目光一冷:「听话!偿」 魏芸菁就嘟了嘴,不做声了。 龙亦飞就对苏乔说:「既然他们没空,这样吧,乔乔,我请你,难得来这一趟,我带你去尝尝最新鲜的海鲜——」 「evan你是不是把正事都忘干净了?」明明没注视这里的霍燕庭,却突然插进来质问,「事都没谈完你还有闲心吃什么海鲜?」 龙亦飞已经又去拉车门:「也不急在这一时,我陪乔乔吃完饭马上过去。」 「乔乔?」霍燕庭咀嚼这两个字。 低下的眸久久凝着她脚上崭新的白色板鞋。 随即笑容绽开,颊边的酒窝深邃明显。 苏乔瞧着这笑,却无端端瞧出冷戾来,下意识将双脚往后躲。 她沉了眸,主动对龙亦飞拒绝道:「有事你们先忙,吃饭什么时间有空都可以。」 龙亦飞于是也看向霍燕庭,默了几秒,才说:「好吧,有空我再带你去。」 两辆车,在保安标准的敬礼相送中,一前一后轰然离开酒店。 苏乔先往酒店里走去。 魏芸菁在后,瞧着她挺直的背影,心尖都是痒的。 进电梯之前,苏乔回头,看向魏芸菁:「要帮我叫餐吗?」 魏芸菁冷冷倪她一眼,款步走进电梯。 「不敢。」她冷冷吐出两个字。 苏乔一愣。 「不是说我们俩并不是互相喜欢么?你订来的餐我哪里敢吃?」 苏乔忍不住轻笑出声:「我还能给你饭里下毒不成?」 「在心里下跟现实里下一样的道理!」魏芸菁冷哼。 苏乔也走进电梯。 电梯正合上之际,魏芸菁伸手,按了急停。 丽颜冷漠:「你出去等下一趟,我讨厌跟你单处!」 苏乔看她良久,静静退出去。 回房,苏乔拿了酒店的餐谱来看。 价格不禁让她暗抽了口气。 来香港出差,酒店和机票公司有报销。 可吃喝出行却是没有的,都得自己掏腰包。 放下餐谱,肚子饿得很,又拿了包包重新出去买吃的。 走了老远,才找了家看起来稍微不那么高大上的面店。 最便宜都是几十块。 到底是个太过奢侈的城市。 嘆口气,买了打包回酒店。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过。 她心里一惊,因为之前没看他在这边车子的牌照号,下意识看向驾驶座,看到是酒店保安。 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想着他明明是和龙亦飞一起离开工作去了,这时候,不该再回来的。 况且,即使回来,找的也会是魏芸菁。 这才微微安了心绪,提紧打包袋,坐电梯回自己的房间。 刷了门卡,她进去,将打包袋放在门后的鞋柜上方,拿出拖鞋换了。 重新去拿打包袋的时候,眼角不经意瞟到一抹静默的黑影。 她吓了一跳。 眼眶瞬间瞪大。 白色的床梦思大床中间,沉铸稳坐着的却是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手机铃声响起,是两人都熟悉的歌声。 苏乔看也没看屏幕,马上接听。 是龙亦飞:「乔乔,还没吃饭吧?我过来接你一起出去吃。」 苏乔看向正冷冷凝过来的男人。 条件反射地压低声音:「你们不是去工作了吗?」 龙亦飞在那头回答:「晏修临时有事,改在明天了。」 晏修的事来得太不是时候,苏乔在心里默想。 霍燕庭已经从床上站起来,正缓步朝她踱过来。 苏乔连忙道:「我已经吃过了,今天累了,改天吧。」 龙亦飞默了会,善解人意地也不再强求,说:「行,今天刚到,确实需要休息,我明天再找你。」 应了声好,苏乔挂断电话。 虽然已近在几米这遥的男人气场森冷,根本不容人忽视,她故意不看他,提过自己的面,到沙发那坐了,又在茶几上将袋子解开,取开盖,正准备撕开筷子的包装。 筷子连撕到一半的包装袋被大手悠悠然地夺走,他坐下来。 苏乔去抢,他却已经将取出的筷子夹在长指间。 又拉过她的面,竟然就那么低头开始吃了。 苏乔是斯文人,当然做不到从已经入口的男人手里再夺筷子。 瞪起眸,她冷若冰霜地愤愤然:「霍总不该来我这里,魏小姐那边想必早为你备了上好的山珍海味,你到这来蹭我一碗素面算什么?」 他径直吃着他的面,一贯的优雅无声。 苏乔巴巴看着他将自己唯一的晚餐吃得一滴不剩,恨得双眼都充血。 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苏乔难堪地捂紧肚子。 这下,不只是肚子饿,仿佛连心都饿得毫无力气了。 他拿纸巾拭过唇,扭过来,眸中含笑:「你若羡慕山珍海味,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芸菁那里,用我的那份还你的面,划算吧?」 苏乔懒得再跟他耍嘴上功夫,从包里重新拿出一张港币,起身,准备去重新买一碗。 面都被他吃净,她再恨再恼,肚子却是不会自己饱的。 手腕一紧,她条件反射把他甩开。 「你说过的,不会再碰我!」 他冷笑:「我说过那么多话,没见你把其他的话都像这一句记这么牢。」 拿过身旁的车钥匙,他站起身,一派慵懒地说:「走吧,还你的面去。」 苏乔不动。 此刻她若真跟他去魏芸菁那边,她相信,魏芸菁能当场将她撕了。 他过来,提过她的手臂一把就她整个人拎起来,冷了声:「你若不计较,我不介意扛个女人出去!」 她甩,甩不开,怒极:「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他就笑了:「早这样听话,省我多少力气!」 在鞋柜处,他先换了鞋。 挺拔颀长的庞大身躯就杵在门里,不出也不进,等着她拿包换鞋。 苏乔出来看到,最近的就是刚才回来穿的那双小白鞋。 瞅了一瞬,怕他又无端端在这双鞋上计较。 她默默地将小白鞋塞回鞋柜,又重新拿用袋子装着拎回来的高跟皮鞋。 高大的身子蓦地曲下,又将那双她塞进柜里的白鞋拿出来,大手一把握起她小巧的脚踝。 苏乔的脚冷不丁被他拿起,一下站不稳差点摔下,双手情急之下撑在他宽阔的一边肩头,才勉强站稳。 拿起一只,他温柔细緻地给她穿上。 又将松开的鞋带繫上。 系的形状没有苏乔系的好看,但却牢牢实实。 想是即使蹦跳,都绝不会散开。 苏乔缩回撑在他肩上的手,想去扶着墙。 他抽空举起一只手,一下又把她的手按回到他肩上,沉了声:「老实扶着!」 穿好一只,他又欲穿第二只,苏乔躲着,冷声道:「我自己来!」 「又浪费力气!」他低嘆,大手用力,她一条腿就无法动弹了。 只得任由他又将第二只穿好系牢。 他这才满意地起身站起,拍拍手,又拿过刚才放在柜上的车钥匙,颊边有了笑意,语气却依然冷凉:「仅此一次,等下出去重新买一双换掉!」
第090:你这人前一幅清心寡欲白莲花般的女人 苏乔微怔。 出去? 难不成,他并不是要带自己去魏芸菁那边? 男人已经出了房间门。 她带上门,跟上前面修长伟岸的背影偿。 酒店走廊的深棕色纯羊毛地毯,不管是什么跟的鞋,踩落无声。 电梯的方向,正好经过魏芸菁的房间撄。 霍燕庭目都不曾斜视地潇洒走过。 苏乔情不自禁加快脚步,有种小小的作贼心虚。 待走远,又为自己竟然产生这种想法而觉好笑。 终是无心,何来作贼? 一路出了酒店大门,霍燕庭将车钥匙扔给门口的保安。 很快,熟悉的迈巴-赫被保安开过来,并礼貌地交还给它的主人。 霍燕庭拉开副驾座的门,连推带搡地就将苏乔弄了进去。 长臂一伸,几下就给她扣牢了安全带。 被霸道塞在副驾座上的苏乔愠怒,无端端地就想起何世轩、龙亦飞那种。 同样是男人,哪一个都比眼前这个谦和有礼。 也不知那些女人眼睛蒙了尘还是怎么的,竟一个个上赶着往他身上扑。 他自己进了驾驶室,好看的双手握上方向盘,徐徐滑动启动车辆。 手腕上的蓝宝石手錶叫人瞧得一览无余。 他竟然一直戴着这只手錶。 而她的那只,那天在机场被他带回,又还给她后,她就一直将其深埋在柜底,和那枚同样还回的钻石戒指、无限额黑卡待在一起。 他开车的样子与他平时一贯的霸道肆意截然不同,很是认真专注,菲薄的双唇紧紧抿着,更突出下巴线条深刻迷人。 瞧着,令女人心动。 苏乔却不曾看他,一双平静无波的清澈眸子,一直搁在窗外都市的流光异景上。 夜色已经降临,香江的夜,像紫荆花一样,绚烂而耀眼,目不暇接。 苏乔眼睁睁看着流逝的窗外一处灯火通明后,又进入一片黑暗区。 然后又是灯火通明,再接着又进入黑暗。 如此循环,反覆不断。 生出一种繁华过尽,悲伤涂靡的伤感。 「在想什么?」 红灯路口,他伸过手,握上她的下巴强势拨过她的脸,与他相对,低沉出声。 苏乔烦他总这样动不动就逼迫人的样子,用手将他的手拉掉,冷声提醒他:「你不会再碰我!」 「哟,还把这话当尚方宝剑了?」 苏乔忍不住轻哧:「你是皇上吗?」 他就笑了,有些得意的神色:「我比皇上还繁忙。」 又凑近了她,贴紧她耳侧的低磁嗓音含笑:「尤其是女人方面。」 苏乔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上次余姗姗的跳楼事件、白天魏芸菁巴巴等着他来陪她逛街事件,红润如樱桃般的小嘴就紧紧闭起来了。 「怎么不说话了?」他手又习惯性地伸过来。 苏乔一躲,声调儿就有些怒了:「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对女人还真是废寝忘食、应接不暇,白天才陪完魏芸菁,晚上又赶着来陪我?」 他伸过来,并未触及她脸的一只大手,就那么顿在了空气里。 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里,都未曾动。 苏乔瞟向他的脸,那双漆黑如宝石的双眸,顷刻变得深邃不明。 心里就有些畏惧起来。 他的手突然向前,苏乔只觉脖子一热,他贴上她脖间的虎口缓缓放松。 带着电流般的掌心,滑过她敏感的肌肤。 他墨亮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看着她,幽幽地说:「乔儿,别对我说这种话,我会以为,你和她们一样,不管钱权亦或是我本人,至少在一个方面是在乎我的。」 他又往她这边靠了靠,唇边勾起笑:「再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在跟我其他的女人,吃味儿!」 苏乔躲不开,定定回望着他,一时竟忘了狠狠回驳他太过狂妄的自恋及自大。 他却突然放开她,启动车子,重新聚精会神地开车。 苏乔的身子就有些无力地靠落到椅背上,竟觉他刚才抚过的地方,有些轻微的、不知名的,失落。 车子终于在一处外滩缓缓停下。 停车位出去,往前就是热闹纷繁的商业街。 一眼望去,林林总总的商店及百货公司让人目不暇接,和白天去过的太古广场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下车,他欲牵她的手。 苏乔自然不可能与白天才牵过另一个女人的手相触,她会嫌弃。 他俊逸的面上就有了些薄怒,强行抓住,将她细柔的小手握得死紧,哼道:「人多,丢了我可不会回头来找你!」 苏乔挣扎:「丢了也好过现在这样。」 他冷凝着她眯了眸,音调抬高:「你再说一遍?」 冷酷的容颜,一抿唇,一眯眸,给人的感觉就有了杀气。 苏乔虽然依然在挣,但强硬坚持的力度明显弱了许多。 「我的确说过不会再碰你,可后面的话你根本没听完,我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我就不碰,可若你同意了,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他难得的,俊容诚恳地给她一番解释。 听完他的话,苏乔豁地将两人相握的手举到他面前,颇有些委屈:「我并没有同意!」 「是吗?」他长眉一挑,「我给你三秒时间,挣得掉算你赢!一、……」 他十足十的霸王作法令苏乔怒极,索性手口齐上。 「……二、三!」 两只手依然握得牢牢的,只是双双手背上的肌肤颜色都不怎么均匀,那全是她挣、而他不松,齐齐折腾后留下来的斑斑印子。 「你看,徵得你同意了!」他低低地笑,又凑近她额边,威胁:「既然同意了就老实些,再敢胡闹,我将你卖了!」 苏乔冷着一张小脸,被他牵进一间女鞋商铺。 随手拿过一双休闲鞋,翻过鞋底,用目光对着她的脚一测,熟练地对导购要求码数。 导购拿过来,苏乔犹疑地接过,弯下腰去换。 一脚探进,竟然,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就有些心惊了,抬眸看过去。 男人双臂环胸,眸尾含笑,也正瞅着她。 苏乔遂低了目光,心尖处就有些微凉。 究竟得经过多少前车之鑑,才会练出这般精准的目测? 将一双都换了,她站起来,淡淡的:「好了。」 他眸间显出得意:「码数合适?」 她点头。 「是穿着走吗?」导购礼貌地问。 「嗯。」霍燕庭果断应道。 得到肯定回答,导购将苏乔刚才的鞋用鞋盒整齐地装了,又用礼袋装好递给苏乔。 苏乔提着,刚出店门,手上的袋子就被一只大手强势夺走。 而后,他径直往不远处一个垃圾桶大步流星而去。 哐的一声,才穿过一次的新鞋连着盒子,被他在离垃圾桶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准确地一把扔了进去。 苏乔心里是可惜的,终是没有出声阻止。 他说过还她的面,还真的就是一碗面。 一家很是朴素的面馆,一碗云吞面。 因为多了几只云吞和肉丸,比她之前的素面贵许多。 一张桌子,俩人面对面。 他也真做得出来,就点一碗。 面上来后,苏乔吃,他邃眸堂堂地就那么定定看着。 苏乔想自在些的,最终还是被盯得耳根发烫,也才勉强吃完小半碗。 肚子饱了,这样的气氛,即使她不想浪费,剩下的也再无法坚持着吃完。 见她再无吃意,他扬眉:「完了?」 她点头。 放下筷子,正欲起身。 面碗一挪,他竟然接过她的筷子,又就着她那碗未完的面,低头优雅地吃起来。 苏乔瞪大眸,随即又感觉到四周投过来的目光,脸上刷地就红了。 这人,要不要脸的? 填了肚子,苏乔就想回酒店。 霍燕庭却不肯,牵着脸色很是不情愿的她,硬是又围着附近商铺逛起来。 一家diy手工蛋糕商场外面装饰独特,苏乔不知不觉被吸引。 她天生对建筑、室内装修设计具有深厚的兴趣,但妨看到特别的,总会情不自禁挪步进去欣赏。 进去,才发现,外面门外挺小,里面却是另有干坤。 被设计师巧妙地隔成一间一间单独的小作坊,很是适合亲朋好友、恋人情侣一起亲手制作爱心蛋糕。 霍燕庭似乎比她更为中意这里。 独自去选购了工具、材料,又订了一间作坊房,马上就有服务员拿着他们的房牌号过来,热情而礼貌地迎他们俩进去。 苏乔只想看装修,不想做蛋糕。 「我做,你吃。」霍燕庭附唇到她耳边,轻笑喃语。 苏乔微愣,人已经被他带着跟过去。 将门轻轻带上,服务员离去。 手工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乔心里就隐隐有不安浮起,她只站在门口,也不出手帮忙,只是警惕地瞧着他。 霍燕庭解开袖扣,随意挽起,又打开包装袋里的新围兜,穿上。 蓝色的围兜前,一只巨大的泰迪熊,憨憨地对着人笑。 修伟魁岸的高大男人,憨态可掬的泰迪熊,这样的搭配,如不是亲眼所见,苏乔是怎么也想像不出这样的画面的。 她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傻站在那笑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霍燕庭习惯性地出声指挥。 苏乔就走上前去,问:「帮什么?」 「系好后面的带子,干活不方便!」他抬起臂,以眸对她示意。 她伸手,在尽量不触及带着他体温的衬衣衣料情况下,手脚麻利地给他围兜带子系了。 取胚、加工、绘图…… 苏乔发现,他这双手不仅生得好看,还生得灵巧,仿似无论什么事,到了他手上,就成了极容易的事儿。 一只水果排列整齐的小蛋糕在他一番制作下,巧妙出品。 拿了挑子,他叉起一勺,直接送至她唇边,笑容迷人:「尝尝!」 苏乔别过,自己拿了挑子,挖起一小块,尝了。 奶油新鲜,水果鲜甜,这家不仅装饰巧妙,连材料都是上乘。 「吃个东西怎么跟孩子似的,嘴边上都是。」他看着,就伸了手,自然而然地抚上她的脸,以指腹抹过她唇边的奶油。 她想躲。 他却另一手也抚住了她另一边的脸。 修长的大手里,她小小的脸白皙得近乎透明。 直直凝着她的漆黑双眸里,就涌起了意味不明的东西。 磁性嗓音略哑:「乔儿,我想吻你!」 苏乔眼眸一瞪,正准备出言阻止。 他两手用了力,她的嘴就被他强行挤得嘟了起来,吐出的语音也成了模煳不清的音节。 「你若挣不开,我算你同意!」霸道赖皮的招数,他屡试不爽。 苏乔恨,索性抬腿就踢。 他就势,将她往墙上一压。 她再动弹不得。 他突然俯首,吻住她嘟起的唇。 双手缓缓松开,吻也被他用力地一寸一寸加深。 这次,他很温柔,温柔得像对待一个易碎娃娃。 她没有继续抗拒,无力地松了手。 「乔儿,今晚,和我做吧?」他慾念浓重的嗓音,低哑得如同远在天际。 可分明又近在耳侧。 苏乔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很快被松开唇的他一手牵起,一路大步流星地出了作坊的门,又回到外滩的停车场,拉开后座的车门,将她送进去,自己健硕的身子随即也进去。 只有从外透进来的莹弱灯光里,他清冽的双唇重新覆上来,贪婪而缠绵。 苏乔躺在柔软的皮椅里,被他庞大的身躯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脑袋发懵。 他探向她雪纺衫的领口,指尖轻巧地解开上面的扣子。 胸口突然接触冷空气,让她勐地一惊。 抬手,她抓住了他的。 随即从他身上钻出,坐了起来,连连深唿吸,双手紧握成拳。 指尖嵌进柔嫩的掌心,疼痛令她更加清醒。 她重新看向身后已经如她一样坐起,脸色沉若寒冰的男人,已经恢復冷静的嗓音仍然微微发着颤:「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受你蛊惑为你沉沦,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同意!」 她去推车门。 刚推开一丝缝,他伸手过来,嘭地再次将门带上。 她看向他。 他神色安静,漆黑的眸子却炯炯明亮,令苏乔心间发凉。 沉默许久,他抬手,重新抚上她的脸。 苏乔被他指尖的触及激得皮肤一颤,却没有再躲。 长指留恋地、温柔地滑过她优美的唇形,气息已没有刚才的粗重汹涌。 他漠漠地应道:「好。」 起身,他下车,将车门重新关上。 坐进驾驶室,握紧方向盘,他磁冷低缓的嗓音从前面传过来:「许下的诺我会遵守,我也会等,等你苏乔亲自送上门来,求我要你的那天!」 车子启动,飞驰向前。 苏乔缩在后座,心在瑟瑟发抖。 这次,比来的时间快了不只半个小时。 不过,车速也是苏乔承受不及的时速,下了车,她还感觉自己双腿都还浮在半空。 他没有下车,只是摇下车窗,扔给她一句冷酷慑人的威胁:「不许单独见evan,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在走廊,魏芸菁的门突然拉开,魏芸菁从里面走出来。 与苏乔撞了个对面。 苏乔的唇上,还带着霍燕庭贪婪肆虐后的印迹。 魏芸菁一眼看出来,这是男人留下的。 她冷冷一笑:「看不出来,你这人前一幅清心寡欲白莲花般的女人,在男女关系方面,倒是开放得令人瞠目!和龙少也没见过几次面吧?这么快连床都上了?」 苏乔冷冷看她一眼,没有回一字半语,快步而过。 魏芸菁在后面笑出声:「下次可悠着点,吊男人的本事没什么可炫耀的,可别再把这事挂在脸上招摇过市了,你脸皮厚觉得没什么,我可都替你害臊!」 苏乔进房,将门一把甩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跑进浴室,对着镜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嘴红肿得不成样子。 她恼恨地扯过旁边的毛巾,用力地擦起来。 擦了一阵,又将毛巾往洗舆盘狠狠一砸,砸起一池水花,溅花了镜子里面的脸…… ****** 第二天,苏乔原本还担心龙亦飞来找。 所幸,一大早魏芸菁就打了通电话过来,让她过去。 房间里,魏芸菁已经打扮妥当。 没穿平日最常的裙装,而是一套天蓝色休闲服,波浪长发束了个韩式马尾,浑身洋溢出一股子制作诱惑的意味儿。 看到苏乔过来,她眼皮都没抬,拿起巨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淡漠至极地说:「今天我要去个地方找人,你陪我一起。」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苏乔也懒得问她要找什么人。 双双漠着神情,一起走出酒店。 苏乔倒是有些意外。 霍燕庭居然没有来,也没派司机来。 而魏芸菁也不像以往,出门就非得打一番电话过去惺惺作态地撒娇卖乖。 大马路上,魏芸菁甚至伸出手去打车。 苏乔冷冷看着她叫停一辆车,又回头来看自己。 默了默,她抬步跟过去。 魏芸菁坐的副驾座,苏乔坐在后座。 计程车一直平稳向前。 香港陆地面积其实并不大,车子驶了近一个小时后,渐渐就驶入郊区。 直到前方隐约看见矮旧的房屋,计程车停了下来。 魏芸菁付了款,拿过自己带来的遮阳伞,先下车,苏乔于是也跟着。 又往前走了一段,一个与香港这个大都市毫不融合的偏僻村落渐渐出现在眼前。 站在村口,魏芸菁眯起眼睛环顾了一番,拿出手机,递到苏乔面前:「找这个人,廖儒国。即使一家一家问,也要把他的住址找出来!这样,你从那头开始,我从这边开始,找到就手机通知。」 苏乔看她的手机屏幕,上面除了廖儒国三个汉字,什么都再没有。 没有相片,没有住址,没有电话,任何资料都没有。 这样去找一个人,形同大海捞针。 苏乔秀眉微微皱起,无意地问:「他是你什么人?」 谁知,魏芸菁竟然狠狠地瞪过来,打断她的问话,凶厉地说:「不关你的事!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负责找就行了!」
第091:再完美如神,终究不是神 前前后后不过几排黑旧的老房子。 砖瓦砌成,经年历久,已经看不出其原本的颜色。 在南方依然如夏的灿烂阳光里,显得格外安静如斯。 偶有几位老人走过,步伐蹒跚。 两人进入村里,迎面就碰到一个欢蹦乱跳的小孩跑过偿。 估摸着十来岁的样子,脸上汗水淋漓。 魏芸菁马上叫住他:「小孩,认识一个叫廖儒国的人吗?撄」 小孩对着两人笑,叽哩咕噜回了一串话。 魏芸菁一愣,看向苏乔。 苏乔当然也不可能听得懂。 小孩说完,一熘烟地就跑了。 苏乔沉吟一番,提议:「这样不行,你我都不懂这里的语言,这样吧,我知道一个人听得懂,我叫他来帮你找找?」 在莞城此刻也是凉风习习,可在这南方的香江,夏天的热浪仍然未减,炎炎的照得人脸发烫,背上冒汗。 魏芸菁这些年,不管冷热都是在空调开着、气温适宜的地方待,许久都不曾再受过这么久的烈日。 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一块方巾扇风,点头:「看样子只能这样了,你说的那人是谁呀?多久能赶过来?」 「龙亦飞龙先生。」苏乔亲耳听过他那一口地道的香港话。 何况,这儿原本就是他长大的故乡。 有他来,也省了两人无头苍蝇地在烈日下暴晒。 魏芸菁正在扇着风的手忽地停住,脸色忽儿一变,瞪向苏乔,脱口而出:「龙少?怎么能让他帮忙,要是他帮着找到,我不白忙活了,到时候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 苏乔一愣:「什么功劳?」 魏芸菁惊觉自己说错话,神色一顿,尴尬又勉强地笑:「我的意思是,龙少是大忙人,我们怎么能为这么点小事还麻烦他,算了算了,还是我们自己去找吧。」 苏乔已经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清冷地问:「你从莞城特地跑来香港,就是为了帮他找这个人吗?」 魏芸菁掩饰:「你在瞎说什么?真是怪里怪气,我说怎么第一次看见你就不喜欢,敢情就是因为你太奇怪!」 苏乔不理会她的讥讽,凝着她的双眼,缓了声,问:「你就这么喜欢他?」 「我们的事轮得着你问?」魏芸菁给她一记白眼,「别罗里罗嗦了,赶紧找人去,行吧?」 苏乔却不动,继续说,语气控制不住的怅然:「即使除了你,他还有很多其他的女人,也许,他对那些女人和对你都是一样的对待,这样,你还喜欢他?」 「称你一声白莲花,你还真给我装起单纯来了!你以为像他们那种位于金字塔尖的男人,会和世间百分之九十多的庸碌男人一样,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女人围着打转?」魏芸菁冷笑出声,化着清淡妆容的明亮双眼里,闪过郁色。 「即使他们不想,依然会有无数的女人卯足了劲往他们身上爬,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保持头脑清醒,总会有别的女人在他意识放松的时候得逞。」 魏芸菁的眸子里有着难得的清明,对着苏乔再次冷笑:「姐姐今儿开恩,跟你讲这些,也好给你这装模作样的伪白莲提个醒,要想攀上他们,至少得识时务。」 「识时务……」苏乔将这个词放在唇间重复,在这火烈的南方烈日下,心却一点一点地泛起寒凉。 「如果我说,我爱霍燕庭,爱惨了他,你信吗?」魏芸菁突然正了颜色,紧紧盯着苏乔。 苏乔被她紧迫的眼神盯得一时怔住。 良久,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魏芸菁笑了:「可是,他却不会相信,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信女人,因为,他得到的太容易了,永远都不会懂得珍惜,人嘛,都是这样,再完美如神,终究还是人,而不是神,对于人心,永远也只有猜的份,却没有看得透的一天。」 苏乔怔怔,看着她仿佛阅尽过千帆的双眸,低声喃喃:「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选择爱上他这样的男人?」 魏芸菁不说话了。 手中的紫色遮阳伞微松,她有些惨然地笑:「也对哦,我怎么就选择爱上了他呢?」 良久,她又瞪了苏乔一眼,冷冷地说:「你真的是个太奇怪的人!行了行了,赶紧找人去,再耽误下去,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愧是知名演员,这一笑一冷的,变幻太快,令人目不暇接。 苏乔心思漠漠。 两人继续往村子深处走去。 把村子从头到尾都走了一圈。 所幸,两人都穿着平底休闲鞋,这一番走下去,腿虽受些累,脚却无碍。 只是,这天气,令人酷暑难耐。 一间老房前面的空场地上,摆着几张做工简单的木凳。 魏芸菁顾自坐了,以手扇风,嘆气:「热死人了!听又听不懂,认又不认识,怎么找啊?」 苏乔居高看向她,清淡地问:「那人是做什么的?」 魏芸菁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苏乔想了想,继续说:「我觉得,这人应该不大可能在这种地方。」 「哼!」 「既然是他要找的人,至少是和和公司哪些项目有些关联的。」苏乔拾眸环向村子,娓娓分析,「而这里,我们刚才都看过了,不过是些老人和小孩,和我们大陆那些小村子里的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很相似,如果,地址没错的话,我想,会不会是这些家庭里的青壮年一代?」 魏芸菁这才拿正眼缓缓瞧向她:「你的意思是?」 苏乔秀眉微蹙:「如果是年轻人,这村里又没有,他会不会是在哪座城市里谋生?」 「废话连篇。」 「我们,应该是来错地方了。」苏乔看着她,一字一句地点明,「而他们——」 魏芸菁倏地跳起来,瞪大双眼:「你的意思,那人已经被他们找到了?」 苏乔缓缓点头。 「那我这趟香港不是白跑了?」魏芸菁失落大叫,「不可能!据我所知,庭找这个人已经找了许多年,地球都快翻了几个遍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找到了?快点,我们赶紧回去,我再打探打探消息,等问仔细了再过来找!」 苏乔听着,清丽的小脸微微一凛。 魏芸菁倒是个直心肝,几句话就把底儿套出来了。 廖儒国究竟是什么人? 用得着他费如此功夫去寻找? 依着他的财势地位,要找一个人,别说全国,就算把全世界挖个透,他也是有那份能耐的! 这些日子,因着他太过霸势的靠近,苏乔私下刻意了解了一些他的信息。 在莞城,他是莫名的财阀,莫名的到来,莫名的崛起。 这所有的种种,会不会太过巧合了? 但偏又巧得天衣无缝,令人想着法儿都找不出任何破绽。 魏芸菁已经急匆匆地往前面跑去。 苏乔怀揣无数不解,沉了一张清丽容颜,也快了步子,跟上她。 在两人的身后,漆黑如斯的老房子里,缓缓走出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人。 白色衬衣洁净如冼,西裤挺括,打着一丝不苟的墨蓝条纹领带。 他在门口站定,看着两个女人离去的背影,冷凝了眸色。 ****** 「到底是哪儿走漏了风声!」 奢华无比的别墅大厅里,满地狼籍。 灯饰、桌椅、花瓶、装饰名画,除了墙,其它能动的都倒翻在地,经不起摔的都裂成了粉碎。 霍燕庭立在落地窗边,两手插在腰间,满身杀气,狂戾骇人,一双深海般的墨眸里更是怒浪滔天。 晏修和龙亦飞双双杵在门口,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霍燕庭冷冽的嗓音第二次发问:「你们俩个给我老实交待,还对谁对外透露过我们这次的行踪?!」 晏修想也没想,干脆作答:「从知道这个消息起,除了你,我对任何人都一个字没提起过。」 龙亦飞紧锁着眉头,也答:「我也没有。」 霍燕庭抬手,紧掐了掐眉心的隆起,转身,面向落地窗的外面,眼眸深沉。 「给我去查!查出来,我让他生不如死!」他一字一句地下命令,语气肃杀冰寒。 「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查,很快给你答案!」对他微一欠身,龙亦飞和晏修齐齐雷厉风行而去。
第092:心情不好,让我抱会…… 「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查,很快给你答案!」对他微一欠身,龙亦飞和晏修齐齐雷厉风行而去。 霍燕庭仰头,幽深的目光落在天花板的精工吊顶上,一种挫败的感觉油然而生。 ***** 回到酒店,已是午后三点,又累又饿又热撄。 魏芸菁在大堂扔下苏乔,独自前往酒店的高级餐厅。 苏乔心思重重,也没有吃饭的兴致,乘电梯回房。 「你去哪了?」 酒店门刷开,她刚走进去,迎面一道低沉冷森的磁厚嗓音,吓得她蓦地抬头偿。 一身深色衣装的霍燕庭,双手抄兜,就那么冷森森地立在前面。 居高看着她的眼神犀利锐寒。 苏乔回神,懒得理会他,低头换拖鞋。 他也不急,不躁。 她换好鞋,往里走去。 腰间一紧,他将她一臂搂紧,随即沉重的身子就倾了过来。 她的背蓦地抵上冰冷的墙。 酒店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这一碰,顿时让她觉得如寒冰入体。 他高挺的鼻就触上她的肌肤,像一只庞大的宠物,丝丝缕缕地嗅闻。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冷喝。 他一只大手紧紧握牢她的后脑勺,动作却没停。 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间:「别动!我闻闻有没有男人的气味!」 苏乔刚从外回来,还一身的热汗,被他这样嗅着,更觉羞愧难当,大骂:「神经病!你快放开!」 又厮磨了近一分钟,他才缓缓松开,神色意味不明:「幸好还算干净,不然,今天我会毁得你骨头都不剩!」 苏乔气怒地瞪他良久,转身,大步逃开。 「叮铃!」 房门门铃在这时响起,苏乔一愣,住了脚步。 魏芸菁疲乏后糯弱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喂,伪白莲,在餐厅点的东西吃不完,你帮忙解决一下!开门啊!」 苏乔转身,去开门。 手刚落在把手上,腰上再次被一双铁臂箍紧拉开。 她的手一下子就离把手远了。 他将她就抵在门旁边的墙上。 顿时,苏乔看向他的眼光如刀。 这么近的距离,一丝丝声响就能让魏芸菁听得清清楚楚! 他完美的俊颜对她绽开一抹魅惑邪恶的笑。 一个字不语地俯首,就轻轻柔柔地吻上她的脖子。 苏乔倒吸一口冷气,却又怕外面听见,忙抬手捂紧嘴。 这个恶男人,欺人太甚! 他能抓住一切有利机会就对她上下其手! 他的动作幅度一点一点加大。 苏乔有了反应。 却不敢喊一个不字。 任由他一双手甚至从她的上衣里进去。 他贴得越来越紧。 苏乔的身子被他挤得往旁边偏移。 她的腰不小心触到门上的把手。 一闭眸,她拼着豁出去的念头,伸手就摸上把手。 正准备旋转开门,他准确捉住了。 他怒瞪着她,低哑地在她耳涡里喘息:「我只给你两分钟!」 苏乔贴着门板,努力平復气息。 一把拉开房门车,苏乔挡在门正中,眸色已经恢復清冷:「有事?」 魏芸菁将手中打包的袋子举起:「我好心给你打包送来,你不请让我进去坐坐?」 当然打包送餐是假,魏芸菁来打她,其实还是想找她商量商量找人的事。 只有将这件事办妥了,她才安心。 苏乔拦得更严实:「要谈去你房间!」 魏芸菁狐疑地瞅着她:「怎么?难不成你房里藏着男人?不会吧,你回来才几分钟,这么迫不及待就又邀男人来了?」 「不是!我说过,你并不喜欢我,正如我也不喜欢魏小姐你一样,我更不喜欢你身上的香水味儿在我房里留下气味。」 「苏乔,你以为你是谁?」魏芸菁脸色变了,说着就要硬闯。 苏乔有些急了,低吼出声:「你出去!没错,我房里确实有人!」 魏芸菁这才住了动作,笑出声来:「我就说呢,这次是谁啊?还是那位龙少?」 「到底是谁,你看过不就知道了。」苏乔冷道,「现在,你还要进来吗?」 魏芸菁却退出了门外,一脸嫌恶之色:「得了吧,我怕看了噁心!」 待她回去自己的房,苏乔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关上门,一回身,就看到倚在另一侧墙上深沉抽菸的男人。 看向她的眼神含着邪魅的笑。 「要抽菸请出去抽!」她下逐客令。 她现在只想赶紧洗个热水澡,他在这,这点想法自然就成奢望。 他便踱步到茶几那,微微曲身,将才抽几口的烟掐灭在茶几上的菸灰缸里。 斯斯然在长沙发正中坐下,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苏乔一愣,沉默。 他也不用强,就那么深深地凝着她,等待。 漫长的几分钟后,苏乔垂眸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了。 他转过身,缓缓将她搂进宽阔的怀里。 苏乔微动。 他收了收臂,俯首靠在她细弱的肩膀上。 低沉了嗓音:「心情不好,让我抱会……」 苏乔心尖一僵,鬼使神差地居然抬起两条纤细的手臂,缓缓环上他厚实的背。 感受到她的动作,他喉间一动,手臂情不自禁收得更紧。 两具身体,紧密相贴,纹丝无缝。 鼻息间,是彼此放不下、松不开、忘不掉的纠缠不休的熟悉味道。 ***** 别墅的大厅恢復整齐。 霍燕庭也没有要求一定要归置得跟原来一模一样,这样就省了不少功夫,下人们不出半天就整理好了。 落地窗边的小小休闲厅里。 圆形玻璃茶几上,牛皮信封被撕开,露出一叠相片。 霍燕庭从中取出一张,看着,眉峰就一点一点地收拢。 良久,他拿起手机拨出号码,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命令:「把四季酒店的魏芸菁和苏乔两人接到别墅来!」 龙亦飞望向晏修。 对方和霍燕庭一样,脸色很青。 龙亦飞心里就一点一点地聚起不安。 霍燕庭司机过来时,苏乔刚刚睡下。 之前一回酒店,霍燕庭就来了,又待到近十点才走。 她洗澡洗头髮、吹头髮又花了些时间。 门铃响了,司机说明来意后,她看了眼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她到酒店门口,上了车发现,魏芸菁也被叫起来了。 两人都坐在后座。 车子一直前行,最后上仰的感觉让苏乔往窗外看了几眼,发现车子现在正在上山。 坡挺高,但马路却修得平整又宽阔。 车子在一连串的小型别墅楼前停了下来。 司机将两人带进其中一栋深色的楼里。 别墅的大厅里,大气堂皇,顶上巨形的水晶灯漂亮又惹眼。 苏乔抬眸看到那三个男人正呈包围圈地坐在落地窗那边的沙发里。 霍燕庭和晏修在抽菸,而龙亦飞却正襟危坐。 那样子,像是他犯了什么错误,正在接受指责一样。 魏芸菁一路飘着飞过去,倏地扑进霍燕庭怀里,坐在他大腿上,笑嘻嘻地问:「想我了?想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霍燕庭早已经敏捷地将手中燃烧的烟支移开,倒也没有因她的过分亲热而寒脸。 抬头,凝到门口的苏乔,沉声道:「你也过来!」 苏乔依言,缓步过去。 第一眼,她就注意到茶几檯面上牛皮袋里倒出的一叠照片。 走得近了,发现那一张张的相片上,竟都是她和魏芸菁今天早上在那个偏僻小村的背影! 她脚步一窒,秀眉紧了。 霍燕庭一手搂住魏芸菁的细腰,一手夹着烟撑在沙发背上,幽冷地问:「为什么去那里?」 魏芸菁这才坐起来,不明所以:「哪里?」 眼睛看到茶几上的照片,她连忙拿起一张,看了不过一秒,脸色倏地白了,下意识地问:「这里怎么会有这个?这是什么时候拍的?谁拍的?」 霍燕庭拿过她手中的照片,握着她腰的大手收紧:「别让再问第三遍,说,你们为什么去那里?」
第093: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霍燕庭拿过她手中的照片,握着她腰的大手收紧:「别让我再问第三遍,说,你们为什么会在那里?」 魏芸菁一时也摸不着霍燕庭问这个的意味。 她有些着慌,下意识看向苏乔。 苏乔却是一脸淡静,丝毫不为他凌厉的气势所动撄。 四周静得出奇,魏芸菁嗫嚅:「我们……是去找人……」 「找谁?」 「找……找……」听着他明显转怒的语气,魏芸菁不敢说了。 「说!」霍燕庭突然一声暴喝偿。 魏芸菁吃不住腰间被他紧掐的疼,老实交待:「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想帮你……」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把握住她的腰往上提。 再后,魏芸菁就被一把扔到旁边不远处的地上。 他手上力气很大,丝毫没有心疼之意。 魏芸菁被摔得骨头都在发痛,更痛的是胸腔里的一颗心。 「庭?」她泪眼婆娑,不敢置信。 他一双深渊般的眸子凝在别处,一字一句平静无波地说:「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为什么?庭,你不能这样对我!」魏芸菁这下真的害怕了,她连站起的时间都捨不得,直接用膝几步匍匐爬到他修长笔直的双腿前,泪水刷刷直落:「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我想着,如果我找到了,也可以了了你的心愿……」 苏乔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眼前就浮出魏芸菁说出那句话时的样子。 她说:我爱霍燕庭,爱惨了他! 可是,她深爱着的这个男人,前一分钟还有可能在电话里跟她卿卿我我,而此刻不过为了一件事,就毫无留恋地对她厉言相向。 苏乔抬眸,缓缓看向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他依然英俊如斯,依然魅力无敌。 他深刻的五官,讲究的衣饰,矜贵清漠的气质,依然轻易能令女人沉沦。 可是,她们却不知,他胸腔里的一颗心,是怎样的冷硬无情。 她冷冷地开口:「还有我,是我陪她一起去的。」 是要驱赶吗?那正好。 如有可能,她希望离得越远越好,最好这一辈子都永不再见。 他就看过来了,一双利眸里翻捲起复杂难明的情绪。 龙亦飞出声:「lucien,说不定廖儒国早就有离开香港之意,你们不是也说过,这么多年,他在任何地方停留的时间都不长。」 晏修凉凉地开口:「他是停留的时间不长,可这次,在香港却待了一年之久,如果她们不去,不说一年,至少眼前几天他是不可能离港的。」 龙亦飞瞪他,晏修这明显的火上浇油。 晏修挑眉,毫不在乎他的挑衅。 霍燕庭一只握拳的手越收越紧。 这次,确实太过可惜。 很快,不知道从哪里就钻出了几名黑衣大汉。 他们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几下就将魏芸菁搀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魏芸菁吓得尖叫:「不要赶我出去!不要!庭!」 被架出门之际,她看到完好玉立的苏乔。 凭什么?凭什么她苏乔就没事? 她尖起嗓音,大喊出声:「是她!是苏乔!她从龙少那里听到了消息,讲给我听,庭,你知道的,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你的,我都会去做的……」 「把她放下。」 魏芸菁已经完全被拎出了大门,总算听到门里低沉冷漠的这句话,顿时,整个人都像虚脱了般的无力。 她勉强支撑着自己,一路见物扶物地走进去。 龙亦飞正在解释:「我和乔乔在香港就见过一次面,那次,lucien你也在场,何况我有什么理由将这件事告诉她?」 霍燕庭冷极的目光越过们,直直望向正缓步进来的魏芸菁。 他问:「你说,除了那次,他们是不是还见过面?」 魏芸菁看着苏乔,双眼里恨意肆虐。 清清楚楚地回答:「就在来这里之前,我去她房里找她,她房里就藏着一个男人,昨天,她也跟这个男人亲热过,我问过是龙少吗?她承认了。」 苏乔秀眉蹙得更紧,瞟向沙发正中的男人,心里掠过不安。 昨天和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知道,霍燕庭心里也清楚。 可魏芸菁这番话,叫人听着,不管事实是怎么样,耳里心里却是不舒服的。 龙亦飞大吼:「你胡说!lucien,从那次碰巧遇见外,魏小姐再未亲眼见过我!」 霍燕庭将深深凝望苏乔的目光收回,起身,缓缓步到落地窗那。 窗外,在屋内射出的灯光下,是一片颜色黯淡的青竹。 良久,他幽幽地出声:「你们都出去。」 一场狂风暴雨,浇着的人,终究只有魏芸菁一个。 苏乔看向窗边那人。 他驻立未动,双手抄兜背影挺拔,透着一股油然的孤寂、一股深深的无奈。 ****** 龙亦飞送苏乔回酒店,顺带搭上魏芸菁。 到了后,魏芸菁却不肯下车。 龙亦飞就有些恼了:「魏小姐,你还想做什么?」 魏芸菁人有些颓然,应是今天受到的打击确实太伤。 她拉住苏乔的臂:「乔妹,我们去喝酒吧?」 苏乔挥开她的手:「我累了。」 龙亦飞附合苏乔:「我和苏乔一样,也想休息了。」 「苏乔苏乔!你们一个二个的就知道她!她有什么好,一天到晚挂着张死人脸,冻得人想发抖!」魏芸菁嚷,红肿的眼里又有泪水崩出,「苏乔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那次,我亲眼看见了!我看见你和他……」 说到这,她突然止住话头。 苏乔心微微一沉。 魏芸菁已经推开车门,默默下车。 苏乔皱着眉头,也下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 在走廊上,魏芸菁再次拦住她:「我房间里有酒,我们就喝一杯,怎么样?」 虽然今天她当着面地诬陷过自己,但苏乔此刻瞧着她,着实觉得可怜。 便点点头,一起进去魏芸菁的房。 魏芸菁这人,嘴里就没几句能当真。 哪里只一杯,一而再再而三地,苏乔被她软磨硬泡的灌得感觉五脏六腑里都是酒。 好不容易等她又去取酒,苏乔摇摇晃晃起身,努力撑起意识,回自己房去。 看着她出了门,魏芸菁从酒柜那里走回来。 在沙发上坐下,闲适地倚靠到沙发背上,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笑盈盈地说:「你们的特别项目有多特别?我要三个,十分钟之内到四季酒店!」 得到肯定回答。 魏芸菁微微一笑,挂了电话,扔到茶几上。 重新端起一杯还剩下一半的红酒,慢条斯理地浅酌慢饮。 好不容易摸回自己房间,苏乔一下子头重脚轻地坠到地上。 眼前所有东西直打转。 身体里渐渐升腾起一股陌生的异样感觉。 很热,很热。 像在身体某处点燃了一束火焰,这火焰渐渐地越烧越旺,越烧越旺。 跟野草重生时的劲头一样。 仅存的意识里,她感觉这次酒醉有些奇怪。 以前喝醉的时候也没像今天这样,全身越来越热,热得教人难以忍受。 三名人高马大的男人同时赶过来后,魏芸菁因为和苏乔一起进来的,所以以她的名义在前台拿到了房间的备用门卡。 她特地等在走廊,将门卡交给他们。 指着苏乔的房间门,笑得一脸暧昧:「进去吧,有上好的***等着你们。」 三个男人里,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笑得猥琐:「要真是个***,价钱更好商量。」 「只要把视频完完整整交到我手上,价格只多不少。」 「您放心!」 魏芸菁回房,嘴角浮起一抹阴厉的冷笑。 「不是很会勾男人吗?这次,我让你过足男人瘾!」 那三人鱼贯而入时,苏乔已经不知不觉将自己上衣的扣子解到一半。 露出一大片雪白泛着粉红的肌肤。 清丽的小脸上,眸色朦胧,看得那三人一个比一个激情澎湃。
第094:瞧着噁心 「她可真漂亮!」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应是刚入此行不久。 拨开苏乔脸上的长髮,看着这张粉红色的清丽脸庞,由衷地赞嘆。 「喜欢?行,先把她弄到床上去,等扒光了让你看个够!」年龄最大的男子嘿嘿地笑道。 他伸手就去拽苏乔的手臂。 只觉这女人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浑身柔软得很。 苏乔被他一拉,人就向着他倒了过去偿。 年轻女人的体香混杂着浓愈的酒气。 他呸了两口:「这酒味儿,真倒人胃口!大陆的娘们下手就是狠,灌成这幅德性,一点挑战都不给哥儿几个留!」 男人强壮,一把将她抱起,往纯白的席梦思床大步走去。 另外两个迅速跑上。 那个年轻的更是主动,伸手就帮着抱住苏乔两只玉白的小腿。 嘭地一声,将苏乔扔在大床中央。 男人们从各个角落上去。 苏乔正是花儿怒放的美好年华,又生得瓷肌玉肤,自然是令这三个如虎似狼的男人蠢蠢欲动。 六只手,或粗砺或细滑,往她的肌肤上贪婪爬去。 白色的上衣,衣料是纯棉,此刻显得尤为脆弱无力。 几下就被其中的一只大手扯了个精光。 房间里冷气开足。 衣服一落,接触到凉空气的皮肤倏地一寒,激得苏乔微微睁开昏迷的双眸。 她只觉眼前人影绰绰,瞳仁却没办法聚起焦来看个清楚。 手游上肌肤,让她觉得分外舒服。 凉凉的,能让她滚烫的身体减少些难受。 她刚想再靠紧,再靠紧些。 那些凉凉的东西却倏地消失。 她情不自禁曲起身子爬上前,想把那一抹清凉抓牢,拥进怀里。 突然身子腾空而起,还被裹上一层更是让她热上加热的东西。 她在被单里不耐烦地蛹蛹而动,因为失了力气,声音都成了呢喃:「不要!我不要这个!热,好热……」 很快,身上热腾腾的被单揭开了。 她贪婪地往最冰凉的地方爬去,抚上,口唇并用地恬着。 莲蓬头被拧开,冷水嘭地自她头下淋下来。 她躲着,却怎么也躲不开。 混沌的意识里,听到一道磁哑隐怒的嗓音:「淋清醒了再出来!」 裕室的门被带上,莲蓬头的冷水哗哗洒下,将衣不遮体的她淋个通透。 酒店房间。 霍燕庭用手帕拭了拭长指骨节上的些许血渍,在沙发正中间斯斯然落坐。 浓密整齐的髮丝因为刚才的打斗有些凌乱,几根垂在太阳穴里,显得他深刻的脸庞颇有些颓意的英气。 白色衬衣的袖子被挽到臂弯处,他将腕上打歪的手錶重新扶正,眸色不抬地慵懒开口:「谁让你们来的?」 三个脸上无不挂彩的壮实男人齐刷刷跪在沙发前地毯外的地板上,因为心间生寒而在微微发颤。 年轻轻的禁不住吓,抢着老实交待:「是一位小姐让我们来的,那小姐很漂亮,戴着墨镜看上去仍然很面熟悉,对了,她现在就在隔壁房间,我可以马上带您去找她……」 霍燕庭打了个电话,很快几名黑衣人赶进来。 「霍先生!」他们在门口,恭谨而齐齐的弯腰,遂又立得笔直,等待命令。 其中一名,将手中一只医药箱摆放在茶几上,利落地打开盖,对霍燕庭示意:「霍先生,准备好了。」 霍燕庭缓缓起身,从药箱随意拿起一把刀。 柳叶形,是医生上手术台时剥骨割肉的锋利手术刀。 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寒光。 那三人瞧着,生生地就吓破了胆,面无人色。 「不要……求您……」 年纪大的男子最先恍过神来,忙地连连磕头讨饶。 谁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那三人的嚎叫,响彻云宵。 却被一早准备好的黑衣男子齐齐睹住嘴,惨叫被封在口。 三人在地上滚作一团,被黑衣男子们牢牢制住,刚才拿药箱的男人,双手利落灵活地给他们上药包扎。 动作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茶几边,落着三只鲜血横流的手掌。 霍燕庭像从未动过。 身形如松,脸色淡漠似冰。 血过无痕的手术刀被他精准地扔回医药箱的内格里。 看也不看那三人,冷厉的声音能冻地三尺:「让他们消失,瞧着我会噁心!」 「是,霍先生!」 包扎完毕的三人,被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瞬间带走。 手机铃声响起,霍燕庭接听。 是霍西景:「到底是什么事惹着你啦?听说还血溅我酒店的房间了?香港正大深夜的,你上演午夜惊魂啊?……」 霍燕庭沉默地听着,等他把全部问题问尽,慢条斯理地挂断手机。 霍西景那头大汪大叫的话全全没在漆黯的夜色里。 四季酒店对外公开的最大股东正是霍西景。 这么多黑衣人夜闯,作为大老闆,这个消息当然第一时间传达。 得知祸主是他霍燕庭,天大的事儿,也成了不了了之。 房间恢復整齐,连地上的血迹都最后一个黑衣人清理得无影无踪。 而后,他悄悄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恢復寂静。 霍燕庭大步流星走向浴室。 门打开。 被聚拢的水雾迅速散开。 扬洒的水雾下,苏乔瘫软在洁白的地板砖上,淡透的内衣紧紧贴着她的肌肤,除了几点地方,其他地方都暴露在眼前。 整张脸被强劲的药物烧成了极其诱惑人的水蜜桃色,让人瞧着就想咬下一口。 生生一幅活色生香图。 霍燕庭稳步进去,将水阀关了,将她从地上搂起来,柔声低问:「好些了吗?」 苏乔意识涣散。 一接触到他冰冷的大手,整张脸就跟着紧贴了上来。 像个孩子似地低喃:「别拿走我的冰!我难受,好难受,让我再冰一会儿……」 「这样不行!你会着凉!」 霍燕庭强健的双臂将她柔弱无骨般的滑熘身子稳稳抱起来。 走进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直接用床单将湿透的她擦干。 苏乔挣扎着,一双藕臂从被单里不安分地伸出来,柔柔顺顺地就爬上他的脖子。 「听话,别闹,让我先帮你擦干身子!」霍燕庭又将她的手臂塞回去,将肩窝处也用床单一角捻干。 苏乔不肯,整个人在床单里扭着向前,巴着就往他身上贴。 霍燕庭将擦过她身子的床单随手扔到地上,又将她身上湿掉的累衣扯掉。 柔软的地方随着她的唿吸起起伏伏,燃烧起他的每一寸细胞。 他怔眸间,她柔软微凉的双唇,就那么吻上了他的喉节。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都冲上了脑子,那种酥麻的兴奋令他身体忽地难耐起来。 他将她推开,正准备用被单盖住她泛着红晕的同体。 一双小手又从他臂下扎进来,竟然从他衬衣扣子间的间隙里就钻了进去。 像两条滑腻的小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生涩地游移。 他一把捉出她两只小手。 将她赤果的身子撑起在自己眼前。 双眸充血,直直注视着她迷朦的神情,冷声问:「我是谁?」 苏乔因为久攻不下,一直触不到那抹冰,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一个劲地挠,挠得她想发疯。 听到他的低吼,她努力睁开眼,想将眼前的人看清楚。 那双漆冷如墨的眸子,熟悉如斯。 她娇糯地喃声:「是霍……」 他怒声:「霍什么?」 「霍……霍燕庭……」她下意识叫出他的全名,脑子却依然是模煳的。 他俊颜转戾,抬高冰冷的声调,恶狠狠地问:「既然知道是我,你还敢贴上来?」 苏乔皱了小脸,忍不住出声相求:「求你!给我!好难受……」 霍燕庭深眸沉若黑夜,一双大手只是紧紧地撑着她。 他暗暗地说:「我不需要你在这种情况下求我,而是苏乔头脑清醒时,清清楚楚告诉我,你要的男人就是我,霍燕庭!」 苏乔两只小手软弱无力地攀上他的臂,难受得快要哭出来:「求你!」 他深深看着她,一张因欲色而涨得脸色越来越红。 双臂忽地就松了劲,她软倒下去。 很快又重新爬过来,柔软的小手环上他精瘦的腰。 ---题外话---求月票哦,今天的第一更……
第095:跟自己较着劲! 大手握住她两侧滚烫的小脸,他嗓音哑到无音:「苏乔,你会后悔的。」 苏乔被药得脑子完全不在状态,唯有身体如熊熊火焰般在燃烧。 她甚至抓住他的手,就往自己凶前放。 他仅存的理智彻底瓦解, 一个覆身压向了她撄。 像是两头期待对方已久的兽,开始纠缠着开始嘶咬对方。 粗喘着,他捏起她精緻的下腭,逼她与自己对视偿。 冷声命令:「叫我的名字!」 苏乔扭动着,呢唔不清。 「叫!」 「……霍……燕庭……霍燕庭……霍燕庭……」 失控的她躬起身子死命地想迎合他,在他的逼迫下,不断地吼叫他的名字。 他眸色一层比一层深郁,掐着她的腰肢,往死里动作。 她从未有过的热情回应,令他兴奋,令他因这太过美妙的感觉而如狼般低啸出声。 许久后,他被浓烈的满足感深深淹没。 整个人一个激灵,打了个颤。 苏乔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混沌的脑子里变得空空的,浑身轻若羽毛似地飞了起来。 他依然压着她,不肯退出。 没过一会儿,苏乔又翘进螓首,红润的双唇凑向他。 他迎着她的唇,再次狠狠地吻向她。 唇齿一点点地往下,在她颈间刻下深深专属于他的烙印。 他诱惑地低语:「叫我的名字!」 像着了魔般,从她樱桃小嘴里叫出的三个字,竟比天籁更动听,轻易就能撩到他坚硬的心尖深处。 她情玉难耐,朦朦胧胧地睨着他深刻的五官,轻语:「霍燕庭……」 「继续!」 「霍燕庭……」 「不许停!」 他加重动作。 她在死去活来的玉海里呜咽着他的名字。 「霍燕庭……霍燕庭……霍……」 从深夜到凌晨,一直不间断。 直到东边天际泛起鱼肚白。 浓烈强劲的药性总算得以缓解。 倚在床头,霍燕庭点燃烟支。 星火明灭间,他伸出空置的手,缓缓抚过她疲倦至极的清丽小脸。 这一夜,他狠狠地、疯狂地爱过她,她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甘心情愿的不停叫他的名字。 声声迫切,字字缠绵。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他却有一种更加迷茫的感觉。 心间关于她的那个大洞,不仅没有得到满足,反而越扩越大,越陷越深。 ****** 「你们是什么人?」 打开房间门,门口一熘站了好几个西装革履的黑衣人。 魏芸菁神色微颤,冷静问道。 「奉霍先生的命,送魏小姐回莞城。」 他们鱼贯而入,带头的一个漠然地回答。 「他呢?」魏芸菁又往门外探身去看,并没看到那道轩昂的身影。 「霍先生的行踪,魏小姐无权过问。」那人回答,依然淡漠。 他人开始收拾她的行李。 动作利索干脆,不几秒,衣柜里的衣鞋统统被塞进她的行李箱。 一个提着,走到带头那人面前:「可以了。」 带头人就看向魏芸菁,以手示意着门口道:「请吧,魏小姐。」 魏芸菁心头掠过一丝丝不安,她警觉地问:「庭现在人在哪里?在别墅吗?我要见他!」 「魏小姐最好别浪费时间了,您的航班在一个小时后起飞。」 魏芸菁厉了声:「我说了,我要见他!」 「霍先生说了,不会再见你。」 「不见我就不走!」 「由不得你,得罪了,魏小姐!」带头人说着,脸色一变,另外等待着的黑衣人就动作犀利地将她架了,大肆地往电梯走去。 走廊偶有其他房客经过,却没一个人敢多管闲事。 魏芸菁一路尖叫挣扎着,最后还是被他们硬塞进酒店门口的车里,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将她夹坐在后座中间。 动弹不得,更别提逃开了。 飞机真正起飞后,她才不得不接受眼前被逐的现实。 她想到酒店另一间房里的苏乔。 精心所策的视频还没有拿到,她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败了。 ****** 苏乔缓缓醒来,房间里已是大亮,身体带着严重透支后的无力酸软。 她微微一动,眸尾触及身旁的男人,瞬间一怔。 霍燕庭大半边赤果的身子倚在床头,一手支着头,双眉紧锁,眼睛闭着。 另一只手摊在床外边,手下,是一摊冷凉的菸灰。 一只手这样虚浮在半空竟不自知,想是睡得挺沉。 一夜的索求无尽便如电影镜头一般,清晰掠过苏乔的脑海。 他黑亮的深邃眼眸,他邪肆的嗓音,他命令她喊他名字时的强势…… 瞬间,她浑身都烧红了。 小心翼翼地撩起被单一看,顿时脸色更是如熟透的虾子。 两人都是同样的寸缕未着。 她想下床去穿衣离开,手臂刚刚一动。 身旁的男人就低低地嘆了一声,吓了她一跳,抬起头,看到他英挺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她瞧着,一时竟忍不下心来吵醒他。 重新缩回在被单里,一动不敢动。 落在他五官上的双眼,鬼使神差地竟然捨不得离开。 这张脸,天生就是来蛊惑女人的。 她的视线从他紧锁的眉间往下。 他紧闭的双眼收敛了平时所有的冷和冰,邪和戾。 深邃眸子下面长长的眼纹此刻显得尤为柔和。 一个男人,竟生着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眼睫毛。 浓密,漆黑,长至卷翘。 他鼻樑笔直高挺,之前他用这里磨过她好几次,那上面的力度此刻想起都让她心颤。 再往下,是一张迷惑无数女人的菲薄双唇,颜色湿润,纹理清晰。 这样抿着,看起来是那么的性感迷人。 而一旦他清醒,这张嘴里吐出的,却是句句杀人的刀。 苏乔微微抬手,忍不住想去掐掐这双可恶的薄唇。 男人突然身子往下一滑,人就整个地睡下来了。 苏乔早吓得缩回被单里,紧紧闭上眸。 未曾想,这样一装,就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 她以为,这一觉就到了夜晚。 待看清楚,发现是有人将房间的几层窗帘都紧紧地拉合上了,把外面的光线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一动,身子依然疼痛泛酸得难受。 下意识地往旁边看,身旁早已冷凉。 那人应是离开已久。 无来由的,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这感觉,陌生得令她心惊。 她怎么能对他?…… 紧紧闭上眼睛,她缩成一团,紧紧抓住床单一角,指尖扎痛自己。 深深的无奈和酸楚齐齐涌上心头,令她的脑子一片空白,难受得近乎空洞无望。 被单里依然存在着重重欢爱过后的强烈气息,全是他和她的味道。 她不想承认,可又逃不过。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蓦地用被单蒙住头,不让痛苦不解的神色暴露出来。 紧接着,是窗帘被层层拉开的声音。 隔着薄薄被单,她的眼前倏然开朗。 霍燕庭看到被她掐起的被单皱摺,知她已醒,在床边沿上坐了,平和地说:「起来吃点东西。」 苏乔不动,根本不想看到他。 他伸手,拉被单:「出来!」 苏乔将他拉的地方更是紧紧抓住,不肯松动半分。 他有些不耐烦了,冷喝:「你聋了,我叫你听不见?」 她较着劲。 既是想跟他过不去,更多的,其实是跟自己过不去。 跟那个承欢在他身下,声声唤着他名字的那个自己过不去。 终于她将他惹怒。 大手狠狠一扯,她就着薄薄的床单就被摔落到地。 此刻的苏乔一丝反抗挣扎的力气都不可能有,骨头缝里似乎都是痛的。 赤着的身子,没有任何衣料。 满身的吻记淤痕,青紫相加,散布于她全身。 瞧着叫人揪心。 这是他留下的痕迹,他纠缠着她要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096:你走在里面,定是比现在好看 明知她是药物所控,他还毫不节制自己,她此刻的样子,是令人心疼的。 无端端他的怒气更盛。 昨晚若不是他过来,她只会被弄得更惨,这会儿还能不能出气还得别当别论。 那三个男人,哪一个都不是善男,面对这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她,会对她客气撄? 从衣柜里随便扯了套衣服扔在她头上,他语气冰冷:「起来!」 苏乔这才捡了衣服,身体在发着颤,她努力了几次,上衣都没能套上头。 他看不下去,一把扯过衣服,几下帮她套了上去,又把长发给她撩出来。 力道粗鲁,扯得她秀眉紧紧皱起偿。 他又拉她的手,想将她弄回床上。 床上柔软,至少比地上坐着要舒服。 苏乔却拂开他的手。 她穿衣服的速度很快,即使骨头痛,她也咬牙忍着。 他隐忍了大怒,指着床头柜上的粥和点心:「赶紧洗好了过来吃东西。」 苏乔站直了身,一手指向门口,清冷地开口:「请你出去。」 嗓音因着昨夜的过度吼叫,哑得没有声音。 霍燕庭狂怒,强行拽过她的手,将她拖到眼前。 她听到自己手腕骨头咯嘣的响声。 他那张五官深刻的英俊邃容迸出阴冷的笑意,阴霾得吓人,冷哼:「昨夜可是你死缠着我一直不停的做!才爽完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裸的言语更是如刀扎在她心尖上,她浑身一颤。 羞愤至极地大吼:「滚!我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见到你!」 嘶哑的嗓音,变形的小脸,她是来真的。 他眸色戾到了能杀人的程度,一下将她扯到床上,沉重的身子随即压上来,大手掐住她下腭,长指按压在她唇上。 阴冷至极地笑:「再敢说一句惹我生气的话,我现在就在这张床上弄死你!」 苏乔眼眶涩得发疼,她紧紧闭牢,不让眼泪掉出一滴来。 门外响起礼貌的敲门声:「霍先生。」 霍燕庭放开她,将床单扔在她身上,将她团团遮严。 即使穿了衣服,她脖颈和手臂上的吻痕却遮不住。 他不想她身上这些专属于他的痕迹暴露给不相干的人瞧。 开门,两名黑衣杵立在外。 一名其中提着霍燕庭的简便行李箱和手提电脑。 「霍先生,黎特助已经国际机场联繫好停机位,您可以出发了。」黑衣人如实汇报。 霍燕庭回头,冷凝向床上被床单团团裹住的那小小的一团。 她身子可真小,这样缩在里面,不过一个孩子般大小。 他沉声道:「再缓缓。」 黑衣人沉默了一瞬,才道:「好的。黎特助交待过,停机位的停待时间是三个钟。」 「时间不够让他再续啊,机场没空位的话先开回去行不?」霍燕庭心头烦躁,大吼。 黑衣人脸色微颤。 霍燕庭挥挥手,缓和了颜色:「行了行了,你们都回去,跟黎越回一声,飞机先回去,缓几天我再通知他过来。」 「这个?」提着行李箱和手提的黑衣人不敢作主,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放这。」 「好,再见,霍先生!」两名黑衣人转身,大步离去。 将门关上,霍燕庭缓步踱到床边。 沉声问道:「为什么和她喝酒?」 苏乔缩在被里,一动不动。 他坐下去,大手用力,将她身上的被单扯开。 长发凌乱如丝,一张小脸苍白如纸。 身上的白色纯棉t恤被弄得皱皱巴巴。 一双清亮的眸子失神地盯着一个地方。 「说话!」 苏乔简短地回答:「喝了。」 「酒里下了药你不知道?」 她转过脸,直直看向他,几秒才答:「不知道。」 怒意再度狂袭上来,他咬牙:「你是白痴吗?身子不舒服不知道找人求救?别告诉我你不记得我的号码!你是手断了还是真的白痴到极点,难受到不行也不知道给我来个电话!」 昨夜看到她那幅被三个男人围着的样子,他整个人都炸了。 此刻,他心里的难受更是比她这个当事人不会少一分。 「为什么和她喝酒?你俩什么时候好到这程度了?」他恶狠狠地质问,「她对你的敌意你不知道?那种圈子里出来的人,是你可怜得起的?你居然跟她去喝酒,还喝成这个死样,你可真有胆识!要换成我是她,手段还不够毒辣,当场将你杀了犹觉不够!」 他一连的厉声:「你是哑巴啊?说话!」 她依旧沉默。 眼眸依然失神。 「我问你为什么这种时候不找我?为什么不给我来个电话?我要是没来,你想过后果吗?像个盪付季女一样,心甘情愿等着让人玩死!」俊容上戾气横生。 苏乔神色这才微动了一下,双眸低垂下来,有泪水滑落。 她迅速擦净,冷冷地说:「我没让你救我,就是死了,也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霍燕庭勐地向前,一手扣起她下腭。 力道大得吓人,她皱紧了眉忍着痛意。 他眸底阴戾狂涌,一个字一个字地放话:「我说过,从你在结婚证上按下指纹那一刻起,你苏乔就是我的人,从那天起,生死不由你!」 说完,他粗鲁地将她一甩,苏乔人摔在床上,额角撞上床头,发出一声闷响。 他看也不看,大肆起身,暴躁地拉开衣柜门,取出她的行李箱,把衣服连衣架一起取下,一股脑儿往她行李箱里塞。 许久后,都收拾干净。 他凌厉的神情稍减,沉冷地命令:「起来洗漱一下,跟我回别墅!」 苏乔倚在床头,冷冷地瞪着他。 他将行李箱往大床上一扔,语气又变得恶劣:「速度点,别惹我烦!」 咬唇,她缓缓起身下床,幽灵一般轻步进洗漱间。 他在床边坐下,点燃一支烟,烦躁地抽着,等她。 苏乔对镜,用皮筋将长发束在脑后,将巴掌大的一张脸全全露出来。 镜里的脸,苍白无血色,眼神空洞。 依然清冷,却再也没了往日的傲气。 霍燕庭亲自驾车,苏乔坐在副驾座。 她静静地倚在皮椅背上,静静地望着窗外。 长发遮住她的半边脸,他偶尔看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将她这边的车窗放下。 已是红日西沉的时分,远远能看见宁静的海滩。 遥遥的有海浪拍岸的声音传来,像一曲古老悠久的乐章,听着令人惆怅。 是她来过的别墅。 他在香港的落脚处,偶尔一次来香港,瞧中这块地方的海景,便买下了,住的次数少之又少,连门牌号他都没记。 别墅前的花园区不大,紫荆树整齐,不是独门独栋,因此花园与别家的都是相连。 苏乔默默跟在腿长步阔的霍燕庭身后,走着走着就落下一大段。 他在门口,扭头就看到还远在半道上的她。 便定了步子,转过身,耐心地等。 她穿梭在紫荆树丛里,长发,白t,深蓝色仔裤,清修的身形,景色很美。 他笑着,颊边的酒窝微现:「你不赶巧,今年紫荆的花期已过,等明年春暖花开时节,我再带你来这儿,满园怒放的紫荆花,你走在里面,定是比现在还好看。」 苏乔听音抬头。 双眸就看到台阶上拎着她箱子的英俊男人,和她一样的纯棉短袖t恤,浅灰色,黑色休闲长裤,简单的衣着穿在如模特般的他身上,显得格外清朗卓绝。 心里竟然没出息地微微一悸。 垂下头,长发顺势掩住了她的双眼,没让迎面的男人瞧见她此刻的心动。 等到她上了台阶,他才转身,闲庭慢步地与她并肩进屋。 她在大厅站住。 他蹙了眉,将箱子递给她:「把箱子送到卧室去,我去做吃的。」 苏乔接过箱子,环顾别墅内,无数个房间门,嗓音干涩地问:「哪边?」 他抬手,指向右侧的一扇深色柚木房门:「我来这儿向来只习惯住这一间。」 苏乔就愣了。 「怎么还不拿进去?」
第097: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怎么还不拿进去?」 苏乔没有动。 霍燕庭沉了俊颜,也不出言相逼,耐心等她给出的反应。 苏乔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之久,两手拎起皮箱,缓缓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看着,这才恢復了笑颜偿。 在她进门之前,他对她喊道:「我的箱子和电脑包还在车里,把你的东西弄进去整理好后,去帮我的也拿到卧室去。」 她脚步微顿,嗓音干涩地回答:「……好。撄」 他这才去厨房,一边颊上的酒窝深邃成如渊的漩流。 卧室很宽敞,採光极好,清一色的黑白灰深蓝深咖的冷色系。 家具简单实用,距落地窗几米的地方一张巨宽的大床,床上用品是深海蓝色。 窗帘、沙发、沙发上的靠枕和床品是同色系。 深咖色地毯尽头,一长排同色推拉衣柜占了整面墙。 她走过去,拉开衣柜,偌大的衣柜里,除了几套正式西装,空荡荡的,没挂几件衣服。 看样子,果真只是个落脚地。 她将自己的挂进去,没用到小半边位置。 弄完,又去车库将他的箱子和手提电脑都提了进来,将里面几件衬衣、t恤之类的也挂进衣柜。 虽然她用的那间未满,她还是把他的挂在另一个空荡的柜子里。 潜意识里,想将自己和他完全分开。 比如刚才进卧室,她其实是想提出,要分开住的。 霍燕庭的晚餐已经上桌。 在这套闲置已久的房子里,难得的香味四溢。 他在餐厅朗声问:「苏乔,整理好了没有?晚餐好了,过来吃饭!」 语气自然熟络,嗓音磁醇欣悦。 苏乔在里面回答:「马上就好。」 他又叫:「快点!」 这样的氛围让他恍惚。 像一对真正的夫妻,正自然而亲切地相处着。 也许天长日久都是这么平淡,却在无形之中,在点点滴滴里,透出一种细水长流的幸福。 苏乔在房间里,也是一怔。 脑海没来由地掠过一首歌。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斜阳西下,天地间只剩一片青色。 隔着窗外的青色天地,餐厅里也是一片清明。 苏乔进来的时候,霍燕庭正用启瓶器启开一瓶红酒的盖子。 动作优雅,有淡淡的笑意一直浮在脸上未褪。 看到她进来,这笑又加深了些:「太久没做,手生,想是没你做的好吃,先将就对付着,晚上若是饿了,我再带你出去吃。」 灰色t恤外的白色围兜还未取下,身材颀长的男人,看起来倒也不觉得滑稽,居家的样子反而很温馨。 纹理粗矿的白色大理石桌面,两份义大利面条,中间摆着蔬菜沙拉,一份切好的牛角面包,还有一盘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名的浓汤。 不管味道如何,卖相却是美得令人心惊。 苏乔走到餐桌前,霍燕庭一步一迈,已经到她身边来。 自然地拉开餐桌前的椅子,苏乔垂着双眸,坐了。 他庞大的身子就伏下来,从椅背一侧半边身子都探近,双臂撑开在她身子两侧的桌面上,他清冽还带着沙拉酱之类的甜香味儿就牢牢地将她围住。 低笑着威胁:「好吃就夸着点,不好吃放在心里,敢不吃完,以后做饭这种活儿全由你做。」 苏乔沉默,点头。 她和他,何谈以后? 他在她颊边低低地笑:「那夜你给我做一碗面,连着馋了我起码一个星期。记得你进寰宇第一个休息天,在公寓楼下,你提着一个超市购物袋,里面有各种颜色新鲜的蔬菜材料,你猜我当时想到什么?」 苏乔无意识地摇头。 那么琐碎的事,她没有记。 「我在想,这餐饭肯定是你下厨,当时心里就在羡慕,能吃到你这餐饭的人。」 苏乔一怔,那天,确实是她做饭,吃到的人不只有苏素,还有龙母和第一次见面的龙亦飞。 她垂下双眸,情不自禁地说:「下次我给你做。」 他这才松开一只手,忽地握住她的颈子,往一边一侧,他温热的唇就落上了她的唇角上。 他吻得很重,不过结束得很快。 苏乔藏在长发里的耳朵根就红了。 这样的姿势,相当于坐在他怀里,她有些发僵,没有动弹。 他凝着她,有种放手就会消失的浓浓不舍,眸色深沉。 「有你这句话,值了。」 「堂堂霍燕庭,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觉得值了?」她戏嚯地笑了。 不过是这么不屑的一个笑容,却轻易的诱惑了他。 他身子探前,一俯首,将她带着浅浅笑意的微弯小嘴合合含进薄凉的唇里。 苏乔一僵,本能地合起牙关抗拒。 他一只手在她凶前一使坏。 她轻唿一声,他成功地直驱而入,加深这个贪婪的吻。 肚子咕噜一声。 他放开她,眸中欲意盛浓,却笑出声来:「乔儿,你可真扫兴!」 之前在酒店,那些粥和点心苏乔根本没吃。 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她又不是铁人。 脸上红透,她故作清冷:「扫兴的是你,辜负这一桌美食。」 他依依不捨地又在她唇啄了一下,魅惑地说:「你也是我的美食,辜负它们总比辜负你捨得。」 苏乔心思微惘。 不知道他这话里的宠意是真是假,亦或是,此刻安好的氛围,令他一时情动。 他拿起叉子,笑着的俊眸望向提筷未动的她:「赶紧开动吧,小馋猫。」 苏乔将面前他倒的红酒推开:「不想喝。」 他用眼神应了。 她习惯性地在饭前用手将长发撩到耳后。 这个柔美的动作,令他看得沉迷。 直到她清澈的眸子望过来,他才低了头,开始就餐。 霍燕庭有个良好的习惯,吃不言睡不语。 睡觉还好,偶尔接电话也是要说话的,可若是吃饭,他却是从来不言不语。 除非这顿饭毕,他才会开口说话。 苏乔没想到,他的手艺很好。 平时吃什么都不多的她居然将大大一盘意面吃了个干净,只是习惯性地在盘里挑三捡四地遗下几圈洋葱。 中式面条她习惯将葱花挑出来,他做的这里面,虽没有葱姜蒜,却有洋葱,也是她不喜欢的味儿。 他看着,自然而然将她盘子拖过去,把洋葱一股脑倒进自己盘里,又给她盛好沙拉和面包,推过来。 苏乔摇头:「饱了。」 他这才继续开始,和着她剩下的洋葱,一起吃得干净。 红酒都没动,只是在饭后,他喝了一些。 苏乔起身,主动收拾碗筷。 饭是他做的,她不能让他弄全套。 他走过来,贴紧她,将她手中的银勺银叉夺下,扔回桌上。 外面天色渐沉,餐厅里开了灯。 月华般的灯光从他头顶射下,更衬得他眉目俊朗,英俊如斯。 苏乔猜到他想法,躲着叫道:「碗还没洗……」 他强健的双臂将她圈牢,回答:「不用你管。」 她人就被他一把抱起,长腿一迈,人就进了客厅。 在客厅,他直接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唿吸变得粗重,他眼神深邃动人,嗓音低哑,透着小心:「乔儿,给我,可以吗?」 他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耳廓。 滚烫的气息烧得她意乱情迷,理智崩溃。 她颤抖着,轻若未闻地说:「……好。」 他忽地抬起眸,与她对视,黑眸里翻涌着巨大的狂喜,他有些惴惴地重复问:「真的可以吗?」 她点头,身不由己地伸出双臂,环上他脖子,双手插进他浓密的短髮。 承受着他热烈而滚烫的吻,她放任自己跟着他,这个已经能令她心悸的男人,一起沉沦。 他的手托起她的腰,突然她痛苦地低吟出声。 他控制住自己,双臂连忙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担心地问:「怎么了?」 苏乔皱了一张小脸,手抚向腰际:「疼!」 「怎么样的疼法?」他翻身起来,查看她疼处。 很快,她额上冒出冷汗。 他吓住:「你别动,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找到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迅速将她凌乱的衣服拉好。
第098:孤身一人来,终究孤身一人去 霍燕庭又连夜命黎越用专机将温言接到香港。 别的医生他信不过。 他最讨厌的就是去医院,但妨不舒服都会把医生叫到住的地方来。 这也是他在莞城落根之初,最先就是和莞城各科专家定好协议的最大原因。 温言帮苏乔检查了许久,没查出什么异常偿。 倒是看到她一身的虐痕,给了个结论:纵玉过度,得养。 霍燕庭听到这个结果,不由得吐了句国骂撄。 温言抬眸,定定地望向他。 他烦躁地对她解释:「不是说你,算了算了,你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温言又开了许多养身补肾的方子,走了。 晏修的电话在几个钟头后打来。 当时,苏乔正在大床上睡得很沉。 而守在她旁边的霍燕庭,也以手撑着头,倚在床沿上,好不容易满腹担心地入眠。 已是凌晨时分,晏修在手机里大吼:「姓祸的,你精神错乱啊,大半夜的把她一个女孩子拖到香港,又拖回莞城,你以为医生的身体就是铜墙铁壁啊?她怎么吃得消?我跟你讲,要是温言身子出什么状况,管你什么大哥大老闆的,我照样跟你急!……」 霍燕庭挂了电话。 看着床上紧揪着秀眉的人儿,就再也睡不着了。 出了卧室,从大厅的落地窗看到,外面天色已经微亮。 进卫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他又拿了钱包手机钥匙,到车库取车,驶出别墅,去买能补肾养身的做饭材料。 这一养就养了数日。 霍燕庭明令,苏乔的活动范围只限卧室,饭菜、汤品、水果、补药都是他服侍在侧。 卧室里就有单独的浴室和洗手间,也难怪他会限定这个范围。 苏乔不满:「你这是非法拘禁!」 「得快点将你身体养好,答应我的事情要赶紧落实,时日一久你不认帐怎么办?」他大言不惭。 苏乔知他的意思,脸儿一红,别过脸不理他。 这几日他都是在卧室的沙发上睡的。 苏乔偶尔一个动静,他就马上醒来,担心问她怎么了。 苏乔从未没见过睡眠如此之浅的人,于是再一睡下,即使真醒了都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等他又端着一大碗补药递上来,苏乔捏起秀气的鼻头,无法淡定了:「我不喝,我要到花园去唿吸新鲜空气!」 他看向最高端的空气净化器:「现在这间卧室的空气才是最新鲜的,经过数个国际专家认证过的!」 她嚮往地凝着窗外:「我想看看蓝天。」 他放下汤盅,凑近她,一颗头就贴进她的脖颈里蹭。 短硬的髮丝搔得她痒痒难忍,一边躲一边笑:「你走开……」 他磁厚嗓音低喃着撒娇:「还敢不敢说出去?还出不出去?」 苏乔败下阵了,一迭声地求饶:「不了,不出去了。」 「把这药喝了。」 「我已经好了。」一天三次,她喝过太多。 「最后一碗,今天再养养,明儿个带你出去玩。」他诱劝。 久未出大门的苏乔心动,盯着他手上浓黑的药汤皱眉:「真的?」 「我霍燕庭向来说一不二!」 虽然这话非常有待考究,但她此刻宁愿选择相信,出门的诱惑于禁了几日足的她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接过碗,她一闭眼,一股脑全喝了。 嘴里已经有种食不知味的感觉。 他习惯性地又将一杯甜的可可递上,减缓她嘴里的药苦。 ****** 车子一种前行。 苏乔看着窗外的景色。 如果在莞城,此时该是叶落枝待枯的时节了。 而这儿,却依然是叶繁枝茂,欣欣向荣。 一样的大都市,却像两个极端。 她看向正聚精会神开着车的男人。 长指用力,眼神专注,就连开车的时候,都无意地透出成熟男人特有的迷人魅力。 和自己,也是两个极端。 进入一条山路后,车子再无法向前,他们双双下车。 霍燕庭牵起她,沉默着一路前行。 石径旁野花怒放,苏乔看着,有种微妙的感动。 从一处古老陈旧的山门进去。 里面豁然开朗。 宏伟的大雄宝殿里香火缭绕,两帝的禅房和客厅排列整齐。 还随处可见一道道圆形拱门建筑。 整座寺堂清幽古朴,素净出尘,寺貌庄严肃穆。 人进这里面,无端端变得分外宁静下来。 霍燕庭在门口的香火箱里扔了一大叠百元大钞。 苏乔终于明白在来时路上,为什么他特地去取了一叠现钞带在身上。 从旁边的香火台上取了两把细香,他牵着她进去。 从旁边小门而入,他引着她,在大堂一尊巨型的塑金菩萨前面的蒲团跪下。 苏乔不经意看到,他上香时格外虔诚。 虔诚得跟平时的他仿若成了另一个人。 是她不曾认识的神情。 敬完,他准备去上香之前,看到她还未动,笑着低声示意:「拜完我给你一起上上去。」 苏乔便学着他的样子,伏身三次,这才将已燃的香递给他。 他拿了一大半,还留了两支给她。 上完香出来。 他又引着她,将手上的两支分别插到大堂正门外两侧的小形香火坛里。 苏乔道:「恶人才求神灵保佑,以求心安。」 他笑:「我就是恶人,若不是恶人,怎会将你这支墙中花强行折了来,明知不可行,还逆天而为?」 他说得云里雾里,苏乔不知所宗,瞪他一眼:「你既然敬奉神灵,还敢在他们这里胡言乱语?」 「求是求,我又不怕。孤身一人来,终究孤身一人去,我有何可惧?」 「怎么是孤身一人了?你父母呢?」苏乔脱口而问。 「死了。」 答完,他脸色变了,大步往前走去。 苏乔愣愣,被他的步子带得快步向前,却再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她反握住他的手,用了些力。 他回头,眸色幽黯难明。 一名小和尚盘腿坐在出口一侧。 面前的盘里,摆着几串形态各异的珠串。 「施主,这是舍利子。」见苏乔过来,小和尚起身,招待香客。 苏乔拿起一串,有各种颜色的珠子,做工精细,如浑然天成的一般。 霍燕庭在她身后跟来,徐徐道来:「白是车磲,红是珊瑚,蓝是玛瑙,黄色的是金属,白色为银,黄为琥珀,好一串佛教七宝。」 苏乔望向他的眼神有着嘆服。 小和尚笑:「施主好一双慧眼,既是有缘,这串佛珠就送予二位,愿二位一生吉祥如意。」 「这怎么行?」苏乔不敢收受,还在客气,霍燕庭却大手一伸,坦然地就收下了,对和尚回道:「谢谢小师傅,但愿借您吉言。」 小和尚微微施礼道:「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註定了彼此的性命,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剎那。诗写婵娟,词谱秋莲。喜榕树,书香氤然。香梅品尽,两处情牵。谢诗为证,曲为媒,词为缘。隐隐青竹,脉脉红莲。深深院,绮韵盈然。花前携手,秋波相牵。道眼中情,情中语,语中缘……」 两人走得远了,还能听到他那清越恍若诵经一般的吟诵。 走了一段,苏乔无意之中回头,却发现,那小和尚原先所坐的地方,再没有他的踪影。 坐进车里,霍燕庭看着手中的佛珠沉吟。 忽地,他探过身子,将苏乔的一只脚踝握起来,脱下鞋,把那串珠链套在她脚踝上,坐回去,笑得邪魅:「有神灵守着,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苏乔低头,看着那一串细细碎碎的珠子,一时恍惚。 ****** 从寺里回来,在一间港式茶餐厅吃过晚饭后,他继续驱车前进。 车窗外,已是夕阳欲坠,最后一息温暖的霞,湮灭在了都市的高楼大厦中。 一直开进风景最好的一处海滩。 霍燕庭寻了一处停车位,将车停好。 又拉开后备箱,叫苏乔过来帮忙。 后备箱里,满满地塞些帐篷、睡袋、地席、防潮垫之类的东西。 甚至还有一只电动灭蚊灯。
第099:有本事你也为我哭一次 将鞋脱了,双双光着脚,提着抱着一堆东西,霍燕庭在前,苏乔跟在他身后,一起踩在沙滩上往前走去。 她专门踩着他的脚印,男人的脚印真大,她秀气的脚一放下去,便如陷进一只小船撄。 霍燕庭身上负荷太多,没得空回过头看到她这童心未泯的一瞬。 为了这一夜,他提前在香港的几处海湾亲自查看过,找了一圈才找了这么块地方。 海滩是一样的海滩,妙就妙在一排棕榈树丛后面的别有洞天。 一大片干燥的礁石,被树丛遮着,一天晒下来,依然阴凉如水。 进入树丛里的礁石块上,霍燕庭将手中的东西扔下,又卸下肩上背上的。 苏乔将垫子铺好,把提来的一大筐水果、食物放置其上。 一扭头,看到霍燕庭已经拿起支架,干练地开始搭起帐篷。 黑色紧身t恤,及膝休闲宽松仔裤偿。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如此休闲的打扮,手臂粗壮,肌肉发达,是穿着西装时完全看不到的好身材。 露出的精壮小腿上浓密的汗毛瞧得她脸儿一红,别开脸去。 夜幕渐深,远方黯蓝的天幕在白月的映照下像一块完好深邃的宝石。 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淡雾一样,在棕榈树的针形的树叶上,礁石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芒。 两人特意坐在离海水最近的礁石前面,伸直双脚,放在细沙上,海风一起,海浪袭袭。 双脚上便如情人的手温柔地拂过。 他身后,已经倒了几只空着的啤酒罐子。 手上又启开一罐,这玩意儿似能让人上瘾。 他想起那次在宗灵山顶,她也是这样喝酒的。 此刻,她喝的鲜榨柳橙汁。 愿意她也是要听装啤酒的,在莞城繁华夜市街旁长大的女孩儿,哪个不喝啤酒不吃烤串儿? 他坚决不许,她只好作罢。 罐装的啤酒是他以前极少接触的。 不单单是这种啤酒,就是眼前和女人赏海这样的一幕,在他三十多年的生命里,都是从未曾感受过的。 倒不是缺女人,缺的却是这种甘心情愿。 至少眼前,能让他放下身段、放下心中数丈丘壑、放下h-reborn繁杂不断的工作事务,只为她做完美情人的对象,只她一个。 苏乔肩头一沉,他粗壮的臂已经揽住她的肩。 她抬眸看他,他面色沉静,看着远方的双眸深邃宁远。 她便也恢復安静。 两个人都静静地看着月华下翻卷的海水,未发一语。 酒不醉人夜醉人。 将手中一只罐子用力捏扁,往身后一扔,他将身边的她一把抱起,就往帐篷里大步而去。 帐篷外,海浪依然在窃窃私语,像情人间的呢喃。 帐篷里,微弱的月光下,她脸红如桃。 他强壮的身子覆在她身上,咬着小巧的耳垂,低哑地问:「告诉我,为什么可以了?」 她将他环紧,呵呵地笑:「因为……你是莞城男神啊。」 他就笑了,手上动作加大:「还有呢?」 「你富可敌国。」 「继续说!」 「你长相倾城。」 「还有吗?」 苏乔被他两手弄得头脑空白,程莱常念过的话音蓦地在她耳里一闪,她就学着念来:「你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佛见佛发呆,棺材见了打开盖……」 他倏地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一记绵长而抵死相缠的深吻后,他撑起身子,笑深了颊边的酒窝:「早知道我在你眼里如此完美,第一次在锦园就该将你扑了!」 苏乔佯怒:「你敢!脸皮可真厚!」 他忽地就想起当初找上她的初衷,在锦园特意让她干一夜活的原意,双眸里的流光异彩倏然转冷。 轻轻抱住她,他沉重的身子重新落下。 苏乔完全放松自己。 他却幽幽地出声,问出的话让她柔软的身和心瞬间崩起。 「跟姓何的比,你更在意哪个?」 她默了一瞬,正准备开口解释,他却吻上她的咽喉处,咬下深深的印子,疼得她倒吸冷气。 他的吻来得兇狠又勐烈,他吻她的脖子,她的下巴,她的脸颊,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没有丝毫回声的机会。 她挣扎着,拉扯着。 「你放开我!」她吃疼大叫。 他怒红了眼眸:「一边应着我,一边还在心里给他留着位置!怎么?我一提起他,你心里给他留着的位置又死灰復燃了?你苏乔还真是个水性杨花的主!」 眼泪滚了出来。 「不许哭!有本事你也为我哭一次!」他怒吼,粗鲁地用手掌按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的泪水继续落下。 眼睛被他按得生疼,泪水在眼眶里被强行停留,硬挤着从他长指间勉强流出,胀得她难受到不行。 她咬牙恨恨地喊:「霍燕庭!」 「把姓去掉,你叫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连名带姓地叫?」 「……燕庭。」她心口窒着,生硬地依了他。 她莹白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瓣,快要咬出血出,通红通红的如盛开的血色花蕾。 衣服早已被他解开,晶莹的肌肤上清晰地烙印着他刚咬出的痕迹。 他双眸更加赤红,俯首,开始恬她。 那种酥麻难忍的感觉,让她心跳加剧。 她喝道:「你走开!」 「出尔反尔呢?提起他,连许下的诺都成了屁?」他讽刺地笑,眸里情玉泛滥。 苏乔知一旦他发怒,她不可能争得赢他。 别过脸,她仰望着黯黑的天幕,一颗心,沉如凉水。 「都到这时候了,由不得你不做!」他阴戾地冷哼,庞大的身躯蓦地一沉。 一只手强行拨过她的小脸,黑髮散乱,衬得她白皙无暇的小脸更加如玉似瓷。 他逼着她看着自己的动作。 逼着他认清身上的男人,也逼着她将他记到骨血里去! …… 一切终于恢復平静。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一番肆无忌惮的凌虐后,喧嚣而去。 留下一地的残破和心碎。 苏乔一撕不挂地躺在他铺的软毯上,不动不挣,不言不语。 又恢復到那个抗拒他如鬼魅的冷漠人。 将失神破碎的她紧紧抱进胸怀里,冷俊的神色黯伤沉郁。 他幽幽地说:「哪天我死了,你苏乔会为我流一滴泪吗?我还真想知道结果呢。」 天快亮时,他才将她放开,拿来一颗药,一瓶纯净水,递给她。 苏乔接过,久久地看着,未动。 眼眶里有泪意微浮。 那天跟他回别墅,她回答那声好时,竟然鬼使神差地想着,要是给他这样的男人生下一个小孩儿,想必会是这世上最漂亮的。 因为他(她)拥有这世界上最英俊帅气的父亲呀。 现在回想起来,冒出这种念头的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至极。 眨了眨眼睛,将泪水止住。 她乖乖接过药粒,不待他拧开水瓶的盖子,拿过来,自己用足了劲拧开,当着他的面,清清楚楚地将事后药吃下。 他看着她毅然决然的脸,心像裂开一道缝,疼痛难合。 回到别墅,他一如既往地做饭,叫只是盯着电视屏幕发呆的她过来吃。 她乖乖过来,坐下,一口一口,看着都让人觉得寡淡无味。 这样沉默着一直到下午。 他正在书房接着工作电话,穿着白色亚麻衬衣,浅灰色休闲长裤的她像幽灵一样,站在门口,淡淡地说:「我想回莞城了。」 他扭过头,望向她。 良久,以手压住话筒,沉声回答:「好。」 ****** 下了飞机,莞城冷凉的空气令人心肺开阔,头脑仿佛都变得清明许多。 她不与他一起出机场。 他坚持。 「你不怕成话题王,我还想安静的过日子。」她瞧着他,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意味。 他这才依了,循循叮嘱:「出了机场就上我的车,车牌和车型你应该记得吧?你在前面出去,我会把握好距离。」 她倔着:「不,你先出去。」
第100:给他发了条简讯,说明不能过去的理由 霍燕庭脾气上来了,从行李箱外面的便携兜里取出一幅墨镜塞到她手里:「我不放心,还是一起走,怕围观堵截就戴上这个!」 苏乔冷冷站着,不动。 他冷哼一声,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披上只穿了一件浅蓝色针织上衣的她身上。 对进来迎接的赵均吩咐:「你跟着她。撄」 「先生放心。」 带着他体温的西装,披在身形削瘦的她身上显得过大,她一动肩膀,就有欲落之势。 霍燕庭又面抵面地帮她将两肩拢紧,软下声调:「我在车上等你。」 等前面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苏乔才重新迈动步子偿。 身上的西装外套被她拿了下来,挽在臂上,墨镜也塞他衣袋里。 赵均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一出机场大门,那辆黑色的车子就静静地停在停车道上。 苏乔顿住步。 沉默了近一分钟,才缓缓往车子走去。 他在后座里排,沉铸稳坐。 苏乔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下。 车子启动,升降挡板被放下来。 苏乔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他连拖带拉地拽进了他结实的长腿上。 搂紧她,空下的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体上游走。 他坚毅的下巴抵在她小小的肩窝里,低低地提议:「搬到我那去住。」 苏乔一边挡他的手往深处走,一边冷着声回:「你就住在隔壁,搬与不搬有什么区别,何况,我妈妈发现了也不好。」 「我说的是锦园,我们一起住回锦园,我给你配喜欢的车型,想去哪里都方便,如果不想开,再给你配一个稳靠的司机。」 苏乔一口回绝:「我不会跟我妈分开。」 他就默了。 良久,索性将她薄薄的浅蓝色针织衫拉高,细密的吻落在她柔软的肌肤上。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双手紧紧扶在他厚实的背上。 心里有微疼扯过,却又捨不得挣开。 车到荷塘公寓稳稳停下。 他总算将她放开,双手却捨不得从她衣服里出来。 依然紧抱着,唿吸不稳,沙哑了声:「晚上到我这边来。」 苏乔顿了顿,才道:「好。」 他得寸进尺:「天天晚上都来!」 她又默了,几秒后,才说:「不好。」 他就收紧了搂她的力道,威胁:「来不来?不答应我不放你下去,我们就永远这么耗着!」 苏乔睹气,不理会,任他紧抱,也不挣不动,但就是拗着不松口答应。 谁知,他不仅不放,一只手还使坏的一个劲往下滑。 前面还有在等待老闆命令的赵均,车外也时有人来人往。 苏乔薄薄的脸皮哪能跟他这种久经商场百毒不侵的老男人相比? 没过一会就微喘着败下阵了:「天天来……」 他这才抽出手,笑了:「你若像在香港似的再失言一次,看我晚上怎么在床上收拾你!」 很快,他将她衣服都拉整齐,长发也用长指拂顺,温柔地说:「几天没在,公司一大摊子事等着急处理。你乖乖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晚上等我回来。」 苏乔去推车门。 他握住她细细的皓腕:「听清我的话了没有?嗯?」 她点头:「好。」 他仍然不放,虽有些怒意,语调却有着难得低声下气:「你今天只会说这一个字吗?就不能慷慨点,多赐我几句回应?」 苏乔就顿了动作,清清淡淡地说:「你也别太劳累。」 「好,有你这句话,我今天一定早下班回来。不许失约,否则,我会亲自上门直接找你妈妈要人!」 她抬眸,他眼角眉梢都是笑,特别好看,特别迷人。 情不自禁地抬起一只细白修丽的手,抚上他轮廓分明的脸,闭上双眼,送上唇,在他一侧深深的酒窝上,印下轻若羽毛的一吻。 他重新握紧她的手腕,眼神倏地深邃成午夜里的海水,他直直凝着她,沙哑地呢喃出声:「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想要我的命么?」 趁他快要吻过来之际,她轻轻一笑,甩开他的手,推门下车。 抬脚下车时,她左边脚踝上的舍利子佛珠链便深深地烙进了他的眼眸。 自此,这一幅画就惊艷了此刻的岁月,也温柔了他余生的所有时光。 ****** 黎越迎在公司大楼楼下。 从门口接到霍燕庭下车,他就一路跟着汇报急需进行的工作内容。 下电梯后,他才得空插上一句:「魏小姐这几天一直在公司的会客室等您,说有要事相谈。」 霍燕庭就怒了眸色,冰冷地质问:「谁准她进公司的?我不是跟你交代过,将魏芸菁开除,永不再录用!」 黎越等他发完脾气,才冷静地说:「她说,她要跟您的事,跟何氏的何仲明董事长有关。」 霍燕庭扭过头,沉沉看向他。 一秒,沉声道:「把她带到我办公室来!」 「是!」 ****** 苏素听到苏乔说回来特别高兴。 一早得到消息,就特地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 程莱几乎和苏素同一时间得到消息,正好今天不忙,她马上早早结束工作赶过来蹭饭,顺带看看出差归来的苏乔,再就是期待着苏乔从香港带回来的礼物。 都说香港是购物天堂,想必带回来的东西定是超级高大上的。 温馨而丰盛的午餐后,苏乔和程莱抢着帮忙收拾碗筷,三人动手,餐桌很快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苏乔将给两人带来的礼物一一拿出摆上。 满满当当的占了小半张桌子。 苏乔从小跟着苏素,两人相依为命,她亲人不多,朋友不多。 买的东西却有好多种,便匀着基本上都给了她们俩人。 一番亲热的玩闹后,两个年轻女孩进到苏乔的卧室。 闲聊着,程莱无意中提起那次同学会。 苏乔问:「来了很多人吗?」 「除了你,基本上全到齐了。」 苏乔就怔了怔,忍不住轻声问道:「他也来了?」 程莱小心翼翼地看向她,故作轻松地说:「来了,不过他没待多久就走了,说是回国的日程安排得紧,没几天就又要走。」 苏乔手中正拿着从香港买来的香水,握着瓶身的縴手不自禁掐紧,缓了缓情绪才又勉强笑出来:「他一定过得很好。富家公子就是富家公子,不高兴了还能往国外跑,哪像咱们这些穷人,再不情愿,依旧只能待在自己的老圈子里,逃都逃不出去。」 程莱却说:「好像并不是这样,那天他来,我看着,好像又瘦了,他本来就不胖,这下瘦得几乎看不到脸了,跟你前一段可有得一拼。」 苏乔咬咬唇,终究再装不下去,笑容彻底从她脸上消失了。 「我看他还惦着你呢,我想他特地回国来,肯定就是为了参加同学会,看到你不在才匆匆又走了。」 苏乔眸色微微淡了:「看到又怎样,我和他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 她住了话头,眼前不自禁浮出那个阴晴难测、眼神深邃如迷的冷漠男人。 「乔乔,怎么又走神了?」程莱撞她胳膊。 她笑:「我没有。」 「还没有,我一看你眼睛发直就知道你又神游外太空去了,你呀,从第一次认识,就一直是这幅德性,这么久了,依然猜不透你心中真正的想法,谁将来要是娶了你,可够他琢磨的。」 苏乔反驳:「我哪里难琢磨?真正对我有心的人,又怎会没事尽琢磨我?」 程莱连连点头:「对对对,全天下的男人要都跟我似的,凡事都不在意,天生懒骨到死,肯定不会琢磨你。」 苏乔呵呵笑出声:「要都跟你似的,倒也没争没夺,天下太平了。」 程莱两手一摊,作无奈状:「所以嘛,这是不可能的事!」 苏乔听出她的取笑,拿起香水瓶就要砸她,两人闹成一团。 这一夜,程莱留宿。 苏乔临睡之前,拿起手机,沉吟良久,给他发了条简讯,说明不能过去的理由,便将手机调成振动,和程莱头挨头、肩并肩地睡了。 天亮,她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 信箱除了未删的广告,也无其他。
第101:魏芸菁,你真令我噁心 深秋时分的莞城,天空蔚蓝,一尘不染,晶莹透明。 公寓楼下梧桐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渐渐飘落,辗转成泥。 苏乔长衣长裤,还加了一件毛线开衫,因着气温,在莞城和香港是截然不同的打扮。 回到久违的秘书室,她有种做了场梦的感觉撄。 办公室里没有任何改变,还和以前一样明亮、整洁、一尘不染。 只是,她再次看向那扇总裁办公室的厚重双开大门,心里,就有了一种异样的微妙的感觉。 「亲爱的,让你破费啦!」陈沁抱着dior的香水盒高兴得哇哇叫。 「在那边买比我们这边便宜。」苏乔老实回答偿。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 紧接着,是魏芸菁一惯甜糯的娇嗲嗓音:「大家早啊!几天未见,大家还好吗?我从香港给大家带了些东西,人人有份哦。」 魏芸菁一袭黑色长裙,外罩短款白色貂绒坎肩,从筷书室的玻璃门款款而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大学生模样,双手捧着堆成小山的奢侈品盒子,手臂上也还挽着几袋。 同样是出差归来,同样的分礼物。 苏乔当然不可能拼得魏芸菁。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已经开始工作,除了两个从高校刚分来的实习助理,乍一见到萤屏上的魏芸菁,都激动得差点尖叫,跑过去又是要签名又是握手。 魏芸菁态度亲切地一一满足她们,并给了两人一人一个礼物。 这下,两实习助理更是疯了。 陈沁对苏乔道了声谢,回自己座位去了。 苏乔笔直站着,冷冷地看着那几人谢幕后,缓步走到魏芸菁面前,面色如冰:「魏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魏芸菁仿佛这会儿才看到她,挑一挑精緻的长眉,轻描淡写的神情:「好吧,你跟我进来。」 说着,她就往霍燕庭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苏乔看着,眼睛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抬高声音:「我们去天台!」 魏芸菁眼尾瞄到四周已有目光似有若无地开始注意着这里。 她微微一笑:「可以。」 又扭过头对那名跟着她来的女学生说:「你把东西放到我办公桌那儿去,放好就找你同学去玩吧,庭让你做我的助理后,你们也有一阵子没见面了吧?」 「谢谢魏小姐。」 原来,这名和刚才那两个一样,都是h-reborn的实习生,还是霍燕庭特地给她配的小助理。 「我们走吧。」说完,魏芸菁再次看向苏乔,笑意盎然的双眸里,有着琢磨的意味。 苏乔清冷的脸色依旧,令人瞧不出任何想法。 魏芸菁没有看到,苏乔垂于开衫里的一只小手,已经牢握得只看见惨白的骨节。 到顶楼天台只有一层楼的距离,没有电梯。 爬了不到两步台阶,魏芸菁撑着腰就歇住步,轻嘆:「腰好酸,都怪昨儿晚上……」 她欲言又止。 随即望向苏乔笑道:「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过,那人,精力太旺盛了。」 苏乔冷冷地看她一眼,加快步子,不一会儿就上去了。 办公室的人工作久了,便会有人上来透透气。 天台上装饰得像个花园里的咖啡厅一样,唯美,舒适。 这会儿还早,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等魏芸菁进来,苏乔将门反锁了。 三十六台的高度,整个莞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秋天清晨的风,带着寒意,却也让人目清脑清。 魏芸菁明里暗里地让苏乔以为,昨夜霍燕庭是和她共度的。 可苏乔此刻不想跟她追究,昨天夜里她家里的男人。 她要追究的是在香港酒店,她为什么给自己下药,还找来三个刘郎陷害于自己。 「为什么?」凝着眼前精緻如画的眉眼,苏乔冷冷出声。 魏芸菁双臂环胸,装傻:「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给我灌酒?为什么给我下药?为什么找来……」 后面的话,苏乔甚至羞于问出口。 魏芸菁转过身,望向远处参差不齐的高楼大厦。 「你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苏乔怒极,伸手将她一把掰过来:「有胆做却没胆承认?你可真是个懦夫!」 魏芸菁也正了颜色:「你有证据吗?」 苏乔松了手,像从没认识过她一样。 良久,她直视着魏,冷冷而笑:「是你的庭及时出现救了我,也亲自审问了那三个人,他们一点也没替你遮掩,一五一十全招了。」 魏芸菁脸色变得有些微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托人找遍整个香港,她都没有再找出那三个人。 想到是是霍燕庭出的手,她的心,不自禁狠狠地打个寒战。 很快,她定下神来,霍燕庭并没有一回来就追究这件事的责任,想必,他是不可能对自己下手了。 至少,目前她仍然是安全的。 她重拾笑容,索性将事儿推得一干二净,仰起下巴,她颇有些得意:「我不管那些人怎么对你说的,也不管庭怎么对你承诺的,如果你硬要把这些事栽在我头上也可以,还是那句话,你拿出证明来,亲手摆到我眼前,我任你处置!」 苏乔恨恨的瞪着她。 那如黛似月的弯眉,优美的鼻形和性感的双唇,此刻,竟是那么的丑陋狰狞。 霍燕庭说的对,她苏乔不可能斗过得魏芸菁,她们这种行走在顶端边沿的人,随时戴着最坚硬最完美的面具,出着最不择手段的狠招,她们不允许别人伤害,却毫无顾忌地伤害别人。 魏芸菁以为,此刻的苏乔,至少是会狠狠地扇自己几巴掌的。 然而,她没有,她只是冷目如刀地说了一句话。 她说:「魏芸菁,你真令我噁心!」 说完,她就打开天台的门,率先下去了。 魏芸菁半晌未动。 定定地立在冷风里,有久违的泪意浸湿眼眶和涂得又卷又翘的长睫毛。 她甚至想,如果苏乔此刻真的狠狠地揍了自己一顿,她肯定会不甘示弱地还回去。 可是,苏乔没有。 然而,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如一把尖利的刀,狠狠的插在她铁铸钢浇的心尖上,让她没有还手之力。 ****** 苏乔刚回到秘书室,看到黎越正在吩咐一名秘书准备公司高层管理人员会议的相关事宜。 这种会议,都是霍燕庭亲自召开。 苏乔本能抬头,看向他办公室的大门。 想必他此时人已在办公室。 看到她回来,黎越抬眸看了她一眼,和秘书交代完工作,他进去了总裁办公室。 十分钟不到,黎越出来。 苏乔桌上的手机随即响起。 熟悉的来电铃声,她沉默地听着。 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熟悉的号码,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 「刚去哪儿了?不是很早就到了公司?进我办公室来。」他说。 她听着,不回话。 良久,他压低嗓音:「想你了。」 宽敞简单的办公室里,清晨温和的秋阳透过纱一般的落地薄帘,落在地面上,像泻下的一层金沙。 男人双手抄兜,立在掩起一半的纱质落地窗前,遥望着外面现代化的大都市,眼神深邃致远。 轻微的脚步声,令他转过身来。 他穿戴得整齐正式,洁白整洁的衬衣,黑色流畅西裤,与西装同色马甲,酒红领带,气质矜冷卓绝,眼神慑人。 苏乔站在离他很遥远的地方,一手搭在另一只细臂上,静静地看着他。 她不过来,他举步过来。 走得近了,他嘆了一声,自然地伸开臂抱他。 苏乔灵巧地退后几步,及时地躲开了他。 他凝了双眸,深深看着她,柔下声:「怎么了?」 苏乔神色清冷,将手中一张列印稿递上。 他接过,认真地看。 然后,慢条斯理地撕得粉碎,迎空手一扬。 纸屑如雪片,在办公室的空中无声地纷扬而落。 「总裁如若不喜欢这份,我重新去写了再呈上来。」苏乔说着,转身就出去。
第102:乔儿早安 「总裁如若对这份不满意,我重新去写了再呈上来。」苏乔说着,转身就走。 霍燕庭锁了眉,一把拽住她,沉下声:「是因为昨晚我没给你回信息?昨天一到公司忙到深夜,看到你简讯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我怕回信扰你清梦,想着今天你会来上班,见面跟你解释也是一样,一早过来,听黎越说你来了,又没见到你人,我还正准备满公司去找你。」 苏乔甩开他的手,冷清了眉眼:「是吗?如果觉得打字费时间,可以发语音打电话,难道说一个字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还是总裁觉得,已经到手的女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听我说!」霍燕庭怒吼着打断她。 双手重新覆上她削瘦的双肩,柔了声调:「不会再有下次,原谅我,好不好?撄」 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男人,独独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低声下气的一面,苏乔不是不心颤的,不是不心软的。 可是,这办公室里那张突兀的办公桌依然稳稳地摆在原来的位置,那股浓郁的女人香水味儿,似乎一直在这个豪华的独立办公室里萦绕缠绵,从未散去偿。 这一切,纵使他是霍燕庭,纵使她对他已经动了心,却依然无法让她彻底地放下自己的自尊,放下自己的骄傲。 死死咬了咬下唇,直到感受到尖锐的疼痛她才松开,冷硬如冰:「不,我不会原谅,我要辞职,我要离开这儿。」 他痛苦了神色,深深注视着她的双眼:「……苏乔,你不能这样对我。」 苏乔抬起眸,清傲地与他对视,冷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矫情,特别斤斤计较?和你别的女人比起来,我真是永远不懂得识时务,不懂得奴颜婢膝?很抱歉,不管你将我留在身边多久,我永远不会改变,与其瞧着惹你心烦,不如放手,如你所言,总裁身边何时缺过女人?」 霍燕庭怒吼:「谁逼你识时务了?谁要你奴颜婢膝了?我要的,不过是你——」 黎越敲门。 得到应答,他进来,一眼看到偌大的办公桌前,那两人面对面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让人瞧着,却仿佛生生地隔着一段地久天长。 「总裁,会议时间到了。」黎越轻声道。 霍燕庭再次深看了苏乔一眼,转过身去,抬起一只手,无奈地抚向双眼,一直从鼻樑上滑下来,淡若地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黎越回答:「好。」 似乎想了想又说:「魏小姐好像从天台下来了,现在正往办公室里来。」 「好。」霍燕庭冷静地答,看了眼那张放着礼物盒的办公桌,又说:「从今天开始,魏芸菁恢復原职。」 黎越看向苏乔。 她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双眼,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神色。 「好。」黎越答道,转身出去。 苏乔生生忍住心尖上如小刀划拉出的尖锐伤口,她脸上甚至露出浅浅的微笑,轻松地问:「魏小姐回来,还是用原来的办公桌?」 霍燕庭看着她,没想其他,只是紧皱着眉头:「我要开会了,你先出去,晚上我去找你。」 「她还是用这张桌子吗?」苏乔却坚持刚才的问题,仿佛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外面不好再添办公桌,暂时还是用这张。」霍燕庭想着,魏芸菁并不会待得太久,有现成的就先用着,以后终归是要撤的,犯不着浪费。 他又握住她的肩,深沉地说:「苏乔,经营公司,经营事业,最起码要做到公私分明,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明白的!」 苏乔脸上依然挂着笑,甚至撒娇一样地歪着头望他:「可我还是想走呢,怎么办?」 他抚了下她的脸,松开她,踱到衣架那,取下黑色的西装外套,动作潇洒地穿上,一边扣上扣子,一边回她:「我不会准的。乖,若是觉得无聊,出去逛逛街,之前我给你的卡无限额,喜欢什么尽管买下来。」 苏乔依然在笑,这笑,却透着空灵。 她说:「我不出去逛,我就在这里等,会一直等。」 「都可以,看你高兴。」霍燕庭太忙,顾不上注意她的神情,只是凑近她,俯首吻过她的发,衣装革履地就大步流星出了办公室。 魏芸菁经过秘书室,就看到埋首电脑屏幕,键盘上十指如飞的她。 只冷冷瞥了她一眼,魏芸菁高跟鞋砸地更响更清脆,张扬又放肆地进去霍燕庭的总裁办公室。 厚重的双开大门虽然用锁精巧,在合拢之际,还是发出轻微的一声嗑响。 苏乔飞舞的手指就顿了一下,不过一秒,又重新起落如蝶。 开完会,霍燕庭又和黎越直接出去了。 一天里,苏乔再没有见过他的面。 晚上,近凌晨二点,手机震动起来。 苏乔虽然早早上了床,却一直没有睡下,抱着双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黑色天幕发呆。 漆黑的房间里,唯有小小的一方屏幕闪烁不停。 她认得这个号码,却故意不接,任它持续震动。 手机一直震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恢復平静。 仿佛世界一瞬间都静了下来。 近一分钟后,有来信息的提示音响了一下。 她缓缓拿起来。 还是那串号码。 ——睡着了?我这儿还在应酬脱不开身,今晚不回公寓了。晚安,想你! 苏乔定定地看着末尾的『想你』二字。 眼眶一阵涩疼。 她扔了手机,将头埋进双膝间。 一会儿,双腿上被一股热流浸湿。 秋夜寒凉,不一会儿,这热流就凉了,冷意仿佛一下子侵入到心里面。 ****** 怎么都睡不着,天刚亮,苏乔随意穿了套休闲衣,拿了钱包准备去买早餐回来。 门一拉开,一股寒意直袭过来,逼得她闭了闭眼睛。 往前一迈步,吓了一跳,一低头,就看到一腿曲着,一条长腿伸得老直的靠在她门边上沉沉睡着的男人。 苏乔吓得不轻,连忙拍他,将嗓音压得无声:「醒醒!快醒醒!」 霍燕庭睡眠一向轻浅,她手刚一落下,他意识就醒了。 微微张开惺忪的双眸,看到她,满足地笑了:「乔儿早安。」 苏乔迅速将身后的门带上,小脸儿雅白:「你不要命了?敢这样坐在我家门口?」 霍燕庭作势起来,一动腿,俊脸一皱:「腿麻了!」 苏乔连忙伸手去搀。 哪知,他突然一伸臂,就将她纤瘦的身子全全搂进他宽厚的怀里。 冷凉的西装面料,冷凉的他的手,还有他贴过来的冷凉的面颊。 苏乔心里一疼:「你到底在这里睡了多久?感觉不到冷啊?」 他将冰凉的脸埋进她脖颈,沉闷的嗓音:「想到你就不觉得冷了。」 「傻瓜!」苏乔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拍他髮型微乱的后脑。 「回我那边去,等下被你妈妈发现。」他将她抱着,一起站起来,轻声说道。 苏乔就由不得自己了,任他搂着,一起进去隔壁他的房子。 一进门,他就势将她抵在墙上,一脚将大门勾起关上。 他吻住她。 她发现,他的唇都冻成了冰的。 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拒绝这样的他了。 她温柔如水的回应,令他体内的***更加如困住的野兽脱牢而出。 他很快将她身上的休闲衣脱下,随手扔在地上。 他热烈地吻她的眼睛,吻她秀气的鼻樑,吻她的嘴唇,她的脖子,动作不似往常霸肆而贪婪。 此刻,他顺着她身体的需求,温柔而缠绵。 一双大手,技巧十足地僚拨,宠溺又深情。 不知是屋里的暖气原因,还是她的体温温暖了他,没一会儿,他沉重的身子燃烧起来。 他抚过她全身肌肤的大手,变得滚烫。 就在客厅沙发前的厚软地毯上,他动情至深地爱着她,一遍遍地叫着他对她专用的呢称。 乔儿……乔儿…… 苏乔在他这番温柔缱绻的唿唤下,整个人都化成了最柔软的云,任他摆弄成什么形状,任他如何不知疲倦的攫取索要,此刻,她都是无怨无悔的。 两个人,双双都抛开身外的所有一切,紧紧相拥,抵死缠绵。
第103:他为她备衣,其理由却耐人寻味…… 一切归復平静后,一夜未合眼的苏乔沉沉睡去。 天青色渐明,秋阳缓缓升起,隔着淡淡的轻纱窗帘,懒洋洋地透进来,整个色调冷凉的卧室都变得温柔起来。 霍燕庭进来,此刻映入眸中的景色,分外的诱人入骨。 薄被滑到她柔细的腰肢上,露出玲珑有致的优美曲线。 今晨弄完,是他帮她洗的澡,睡袍均太大,便随意给她罩了一件他的衬衣。 扣子只系了中间的一颗偿。 凶前风光大露,侧躺着更使得汝勾深深。 霍燕庭在一侧的床沿坐下。 柔软的床垫突然的深陷令苏乔微微一动,缓缓醒过来。 睁开惺忪的眸,就到看他。 应是刚洗漱过,满面的神清气爽。 凝神望着她的漆黑眸子,散发着钻石般的光芒。 苏乔坐起来,感受到他渐渐炙热的目光。 低头,连忙用两手将微敞着的衬衣拉拢,羞赧地别过脸,不看他。 「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呢?」他两手捧过她的脸,拨过来,笑意吟吟,「这脸再烧下去可要煳了!」 苏乔一笑,从他温暖的大手里滑下去。 还没洗脸没刷牙,说不定眼角还挂着眼屎,脸还是浮肿的,一想到这些,她更加往被单深处躲。 他忽地就将她连人带被地捲起,眼睛也看不到,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腾空而起的苏乔吓得尖叫:「你干什么?放下我!」 「为了避免又让你出现在香港的症状,我还是先把你送进浴室更衣为好!」 苏乔愣了几秒,随即想起在香港时,温言给出的检查结果:纵玉过度! 顷刻,她全身都跟脸儿一样,红透了。 老留亡! 苏乔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探出头,一眼看到墙上的大钟。 她缓缓地说:「我迟到了。」 想起他办公室里,还有着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又阴郁了下来。 匆匆洗漱后,又换好来时的休闲衣。 虽然时间已晚,她还是准备找个理由回家去换套衣服再去公司上班。 刚拉开浴室的门,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伸过来。 指间,提着一套还未拆封的深色过膝秋裙,配一件浅米色暗纹印花外套。 「你刚才去买的?」 霍燕庭将衣服塞入她怀里,笑着道:「若是你希望,我现在也可以马上去给你买,这套却让你失望了,以前备下的。」 苏乔伸手将衣服自怀里提起来。 他却不松手,手上一用力,她就撞进他怀里。 凑近她耳边,他邪魅地笑:「尺寸绝对合身,想知道我什么时候量出的吗?」 苏乔料他说不出好听的,摇头。 他却尤自说出:「还记得在这房子里我第一次摸你吗?就是那时候记下的。」 这话,惹得苏乔瞬间皱起小脸,秋后算帐:「那时候,你可真坏!」 他的手就搂上她的腰,邪气地笑:「不坏怎么能抱得美人归?」 「你这个坏人赶紧出去,我换衣服。」将他推开,她准备关门。 他庞大的身躯一用力,她双手的力气都不起作用了。 「我帮你。」他大言不惭。 「不需要!」 「乖,我说需要就需要。」 虽然在穿的过程中也偷香窃玉地占了她不少便宜,苏乔终是顽强坚持着将裙子穿上了。 背后的拉链确实够不着,拉到一半,她怎么都无法再自己完全拉上去。 这个落尾的任务就落在被她一拒再拒的男人手上。 霍燕庭拉得极慢,拇指指腹缓缓延着她背部中间的皮肤往上,带着薄薄茧子的粗砺,令苏乔忍不住颤粟。 他忽地转了方向,刚刚她好不容易合上的下半端拉链都被他彻底拉开。 苏乔大半个白皙的背部就全露了出来。 他大掌紧贴贴上。 另一只手就从旁边探向前去,粗哑了嗓音:「我会尽量克制,只做一次可以吗?」 苏乔扭动身子:「不行,我要上班。」 「你上不上班我说了算!」他两只手都到了前面,灵活动作。 苏乔哪里禁得上起他这般撩拨,身子很快软了下来。 嗓音透着哭腔:「我不要……」 「乖,真的只做一次,说到做到。」他温柔地诱哄,将她两只手扶起,抵在墙上,蓦地进入…… 最后,他紧紧抱起她,嗓音里还带着未彻底满足的郁郁:「乔儿,要不,今天我们放假吧?」 苏乔听见他这话身子都一颤,她的腰已经开始泛酸了。 她红着脸,佯装无谓地说道:「我不想再因为这种事情看医生。」 霍燕庭总算彻底死心。 重新给她整衣拉拉链。 苏乔不肯:「不要你帮,没准又被你脱了!」 他邪肆地笑:「你没听说过,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为了脱掉它?当初我给你买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就是你穿上后,我如何将它脱下,想像你在我身下承欢时醉生梦死的样子,光是想想,我就差点爆了……」 「你住嘴!」苏乔脸儿快要燃烧起来,大叫,「不要脸!」 「如果你现在还肯跟我做一次,把我的脸全扔大街上都无所谓!」 「想都别想!」 「乔儿……」 「不许这样叫我!」 「那叫你苏儿?能让我舒舒服服的舒儿?」 「滚!」 「你捨得?」 「一千一万个捨得!」 「再说这样的话我可使强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不要,我再不说了。」 「我求你,乔儿,还是说吧,我现在可想听你惹我生气了。」 「……」 ******* 苏乔刚拉开门,耳尖地听到自己家门有声响,倏地缩回门里。 靠在门背上,小脸儿苍白地连连急喘。 西装革履的霍燕庭皱起浓眉:「碰到你妈妈了?」 苏乔抬起眸,望着他,清澈的瞳仁张惶而惊慌。 他心里一疼,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大手轻柔地抚着她柔顺的长髮:「别怕,有我呢。」 苏乔静了一会,才缓缓定下心神,从他怀里抬起头,嗓音有些微微发颤:「差一点就碰上。」 他缓解她的紧张,轻松地说:「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她是你妈妈,还让你吓成这样?」 苏乔定定地看着他,换了正装,他又恢復了人前矜贵内敛充满禁慾气息的优雅形象。 无数女人趋之若鹜、为之疯狂的对象。 她缓缓摇头:「不是这样。」 眸里,有微不可见的忧伤一瞬而逝。 又等了一阵,她才重新抬起头,勉强微笑:「走吧,我饿了。」 这个时间,刚过早餐时间,离午餐又早了些。 霍燕庭便捡了间茶楼,一天24小时,茶饮品和点心不断。 女服务员抢着蜂拥而至。 又是递菜单,又是倒菜,霍燕庭应得可热络。 苏乔冷眼旁观。 菜单被霍燕庭扔过来。 苏乔就端起,细细地看。 抬眸问他:「虾饺皇吃吗?」 他冷哼:「随便。」 「千层糕呢?」 「随便。」 她又往高了点:「鱼翅面呢?」 「随便。」 「……」 苏乔有些明白了,索性不再理会他,任意点了一些。 东西上桌,他看了一圈,拉过一碗老火汤煨云吞,皱眉:「太淡,看着没食慾。」 又看向牛肉面:「味太重,不适合上午。」 他还要对一笼蒸饺下评价,苏乔径直拉到自己面前:「我吃的。」 他这才扬扬眉,双臂环起,作壁上观状。 苏乔清冷了语气:「你到底吃不吃?」 他居然闭起双眸。 苏乔瞪他几秒,就端起筷子,自己开始吃了。 他见她不理,又腆着脸凑上来,嗓音动听:「除非,你答应晚上到我那边给我做晚餐!」 苏乔斯斯然地继续吃着,依然不理会。 「好,从现在开始,我不吃不喝!」他双臂再次环胸。 苏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放下碗,将筷子的包装拆开,递到他面前:「吃吧。」 「你究竟是答应不答应?」
第104:你现在应当知道我有多爱你…… 苏乔笑着:「不就是做饭吗,我天天都做,你若想吃,我晚上去你家做给你吃就是,瞧你这小题大作的。」 他接过筷子,深刻如雕的俊容仍然不满:「注意你的措词,不是我家,是我们!」 苏乔无所谓地点头撄。 他在我们后面,没有加上一个家字。 看着她,他眼神变得深幽。 苏乔继续吃饺子,偶尔抬头,看到他正在斯文地吃着东西,没有发出声响,保持着绝佳的素养和礼仪。 她突然想,他父母在世时,想必也是大户人家来着。 今日,是霍燕庭亲自驾车。 苏乔坐在副驾座,眼看着车子突然一个拐弯,就与公司大楼的方向背道而驰偿。 她看向专注开车的男人,出声问:「迟到很久了,还要去哪儿?」 他剑眉一扬:「约会!」 明知公司的事能让他忙到焦头烂额,听着他这样的理由,苏乔心里是甜蜜的。 她选择放纵自己任性一回,不遵规则,不故作清高,也不假装自己真的很坚强,坚强到不需要喜欢的人来陪。 霍燕庭将车从一个路口拐上高速,驶出莞城,一直向前。 苏乔夜里没睡好,车途行驶中,她头歪在椅背上就睡着了。 一路繁花似锦,她看见,他带着她再了锦园。 黑得看不出光线的房间里,他抱着她,一寸寸地吻她。 甚至拿起她的手,一根一根指头的恬吸。 苏乔嘤咛出声,一侧头,就醒了。 原来,并不是做梦。 此刻,依然在车里,只是他将车窗玻璃都用遮阳挡挡住了。 正侧着身子,一手在她衣服里捣乱,一手拿着她的手,正细细亲吻着。 她脸色刷地红透,娇斥:「不可以!」 因为身体有了反应,连嗓音都变得沙哑无力,听着反而更让他兴奋。 他低沉地笑:「我刚查过,只要身心愉悦,一天十次八次都不过分,我们离这个目标还剩几次,我要补齐!」 「你到底从哪查来的这些歪门斜说?」苏乔两手不停地推拒,愤愤不满,「我才不相信……」 「信不信试过才知道,乔儿,相信我,我保证不伤你。」 恶狼的话岂能相信? 她嗔道:「我不相信!」 「不信你看着!」他长腿一跨,她的腰身就被他两只有力的大手托着腾空而起,他竟然一下子除了她的裤子,并让她跨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苏乔羞得满面通红,嗓音发颤:「不行,你坐回去!外面会有人看见!」 「不会,我都挡好了。」他不由分说,一只铁臂箍紧她纤柔的腰身,俯首吻上她的脖子,一手开始除她的衣服。 又是脱外套,又是解拉链,才得以让她上面的衣服松开。 就后悔当初买衣服的时候,光惦记着帮她拉拉链那一瞬的好处,怎么就没想到在车里时脱下的麻烦? 他劲实的腰上下起伏。 苏乔软倒在他肩上,长发披散,将两人火热的唿吸缠绕其中。 …… 他如愿以偿,苏乔却累得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将车座放下,让她躺着休息。 她外套和累内都没穿,裙子的拉链也没拉,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凶前一大片吻迹斑斑的肌肤。 他拿自己的西装外套盖住她美好的身子,俯过身来,在她唇上印下温柔的一吻,柔声说:「你先睡会,到了我再叫你。」 「我衣服还没穿好。」她羞羞答答的,挣扎着就要起来。 他大手按住她一侧的肩头,低笑:「待会儿再穿也不迟,你先休息。」 苏乔就乖乖地又躺回去,他重新启动车子。 她这才发现,他所停的地方,竟是一处残桓破院里,难怪如此肆无忌惮。 原来是早有预谋。 敢情今儿他提出约会的原意,就是琢磨着怎么想方设法地吃她? 不禁暗暗想,以后不管他怎么游说,死也不跟他出来约会! 车子轰的一声,辗过满地枯枝落叶,滚滚而去。 前进过程中,苏乔的手机铃声响起。 两人都静静地听了一阵,苏乔正准备去接。 刚从包里取出来,他空出一只大手过来,夺过去就掐住了。 长指灵活一按上头的按键,手机关机了。 他目不斜视地说:「今天谁的电话也不许接,我们俩的世界,谁也不准插进来打扰!」 苏乔恨恨瞪他,却是争不过他的,只好无奈地接受了他这个霸道的无理要求。 车子这时已经驶入邻近的一座小城——久镇。 红灯起,车子缓缓停下,他将她的手机插上车载音响一旁的插孔。 重新开机,将里面的歌复制下来,又关机。 打开音响,磁沉动听的歌声随着轻快的伴奏乐在车内流泄开来。 ifihadtolivemylifewithoutyounearme thedayswouldallbeempty thenightswouldseemsolong withyouiseeforeverohsoclearly imighthavebeeninlovebefore …… sewithmeandsharetheview i『llhelpyouseeforevertoo holdmenow touchmenow idon『twanttolivewithoutyou …… 她在心里跟着流泄而过的歌词默默翻译: 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没有什么能改变我对你的爱 yououghtaknowbynowhowmuchiloveyou你现在应当知道我有多爱你 歌曲还在继续吟唱,苏乔抬眸看向他。 他的侧脸,是这世上最深邃最完美的一幅画。 她轻轻出声:「这歌词是什么意思?」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明显地顿了顿。 几秒,他直视着前方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觉得好上口而已,能有什么意思?」 苏乔原本还隐隐有些期待的心,如一团刚刚点燃的火苗,瞬间被浇得漆黑无望。 本身侧向着他的身子,轻轻地转过去,望向自己这方的车窗外,眼眶里涩涩得难受。 久镇是一座古老小镇,石径、青砖、古楼,歷经悠久岁月穿镇而过的如波长河。 偏偏是这样一座小座,却有一座极有特色的电影院。 来久镇的年轻恋人,无不到这个电影院看一场电影。 据说,在久镇看过电影的恋人,生前必同宿,死后亦同穴。 听起来很是极端,然而热恋中的人却顾不了这许多,只图着这句子里的寓意,已足以令他们蜂拥而至。 霍燕庭来这儿的原意,不过是想着离莞城的是非远些,图个与她一时的清静。 苏乔走在青砖小道上,迎着秋阳微仰着头,微笑着看着他,给他讲着关于久镇电影院的故事。 多年前,镇中商贾大户范家的范九公子,深深爱上从西方游学而来的活泼开朗的姑娘袁珍花。 他跟她告白。 袁珍花笑了,像天际的灿阳一般迷人。 她说:「可是,我不会在这个古老又闭塞的小镇长留的,除非——」 范九公子是范家唯一指定的继承人,他不可能违抗家族所有人的意愿,跟她去游歷。 他急切地问:「除非什么?」 她想了想,才说:「除非你给我建一座电影院,一座全世界最好的电影院,能看到全世界所有故事的电影院,我就考虑,留下来陪你。」 当时,不只是久镇,全国拥有除了首都,再没有城市拥有电影院。 范九公子答应了。 从那一日开始,他便开始着手,花重金请来西洋这方面的行家,一起研究修建。 因为袁珍花孤身一人,无家无世,遭到范家家族中所有人的反对,甚至还派人对袁珍花屡下毒手。 袁珍花终究熬不住范家几次三番的逼害,不再遵守承诺,远走他乡,从此,再无音讯…… 故事讲到这里,两人刚好走到久镇那座古老的电影院门口。
第105:心走,只留人又有何欢? 苏乔走到今日上映影片的告示牌那儿,一部一部地开始选片,一边选一边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片子?」 霍燕庭仰头,看向半弧形的影院门口上方,古体字铸出的『久镇电影院』三个字,神色凝重。 良久,他沉眉冷目地开口:「想看电影,下次回莞城我再带你去。」 「哪里不都一样?」苏乔笑,「况且,这个电影院的寓意很好啊。」 他转身,抬步就走:「不想看!撄」 苏乔秀眉就皱了:「不是约会吗?电影都不一起看算什么约会?」 「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约会。偿」 苏乔追上去:「这儿为什么不行?」 「不吉利!」 苏乔一愣。 他站住,等她追上来了,强行将她的手挽起他强健的臂弯。 藏蓝色呢绒的西装面料厚实暖和,她伸出玉竹般的长指,小心翼翼地扣在他臂上,心里顿时像升起一颗小小的太阳,一直有暖流涌过。 在莞城,这种亲热的动作,是怎么也不敢在人前做的。 她不敢,他亦不可能。 仰起下巴,仰头望向挽着的高大男人,她得意地笑:「原来,你把我讲的故事都听进去了?难怪说电影院不吉利,不过,后面的故事我还没讲完呢,后来,袁珍花消失后,范家要阻止电影院的修建,范九公子急得竟一病不起,他父母无奈,只得继续花巨资,终于将那电影院还是那成了。」 霍燕庭静静地听着,手臂收得很紧很牢。 「建成后,范九公子身体不仅没有康復,反而病得更重,没过几年,因为战争,范家也落败了,范九公子也从久镇消失,有人说他因为相思过度死了。又过了多年,日本人入侵来到这里,却没人敢进那座完好如新的电影院,你知道为什么吗?」苏乔卖关子,两步越到他前面,笑盈盈地望着他。 风起,吹过她的及腰长发,小脸清丽美好,裙角飞扬。 他看着她,竟是眉眼生波,如绕镇而过的古老长河,碧绿深然。 抬手,他宠溺地将被风吹到她眼前来的一绺长发,温柔地撩到她耳后,磁哑地问:「你讲便是。」 苏乔重新偎着他走在他身边,娓娓道来:「日本人来之前,一天夜里,镇里有一个人亲眼看见范九公子牵着袁珍花进了那座电影院,第二天,他讲给别人听,都不信,于是一起进去电影院,结果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这一天晚上,久镇暴雨,第二天,那个散布范九公子和袁珍花进去电影院的人,暴亡。」 霍燕庭剑眉一锁:「无稽之谈!装神弄鬼!」 「你若不信,只当故事来听就是了,何必说人家亵渎鬼神?」苏乔嘟唇。 他便笑了,俯身在她嘟起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好,我不说。」 「日本人来后,有一个年轻人不信邪,非闯出去破坏了一番,你猜怎么着,他才一出来,居然就被一只狗给撞死了。」 霍燕庭不屑:「狗能撞死人?」 「所以说,确实很邪吧?」 霍燕庭就笑弯了眉眼:「乔儿,你不会真把这个故事当真了吧?」 苏乔回头,再次看向那座电影院,认真地说:「不管真不真,我宁可相信,范九公子后来真的和袁珍花一直幸福地守在这座影院里,再也不会分离。」 他说:「傻子一个!」 「哪里傻了,虽然后来,袁珍花可能真的没和他在一起,至少,心却一直是在一起的。」 霍燕庭沉吟几秒,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缓缓说:「心在,人不在又有何用?心走,留下人又有何欢?终究都是不好。」 苏乔眼神清澈,为难:「这世上,许多事本就难两全。」 「你呢?」他突然问,俊脸上的笑容完全隐了,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纠缠难解。 「我怎么?」 「你人在我这里,心呢?」 苏乔望着他沉静的脸,心头一震。 来时,她问他:歌词是什么意思? 他回答:不过是觉得好上口而已,能有什么意思? 轻轻别过脸,她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霍燕庭也没强求,只是脸色明显阴沉了些许。 小镇熘达了一圈,霍燕庭也没决定个具体的去处。 像他这种平时除了公事,就是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商人,怎么可能对这种节奏缓慢的悠闲小镇感兴趣? 即使感兴趣,平日里,满脑子的数据、方案、公司管理等等事务就够他思量的了,下班应酬留连的也都是一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处,也不可能有闲暇的时间来这儿。 苏乔见他一幅人生地不熟的神色,遂挽紧他引着往一条仅两三人宽的巷道里拐进去。 巷里两边的墙壁斑驳,墙根处黯绿色的青苔厚实如油。 霍燕庭看着这庭院深深的巷道,且前无古人,后无来人的样子,突然将她抵在古老的墙上,凑近她耳边邪笑:「该不是想对我使坏?」 苏乔白他:「你就不能不想不健康的事儿?」 「请问乔儿,我究竟想什么不健康的了,我怎么不懂?你教教我,我改。」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使坏。 苏乔躲:「会被别人看到!」 「那你带我去没人的地儿!」他唿吸渐渐粗重。 「你怎么这么坏呀?」 隔着衣服,他抚着她的柔软:「明明是你让我憋得太久!」 「我什么时候?」苏乔脸红,身子却被他箍得死紧。 「很多次!我每次想弄你,你都不听话,怕伤着你,只好自己憋着忍着。」 「这里……不行!」他的一只手已经往她裙后拉链滑去。 「那你带我去隐蔽的地方。」他威胁。 苏乔怕他真在这儿,只好软下声调:「……我带你去。」 他这才邪魅地笑了,颊上的酒窝迷人至极:「这才是我的好乔儿。」 苏乔将他引着一直往前,直到走进一间黑色的瓦房。 霍燕庭才发现,居然被这个看起来一脸实诚的丫头给第n遍地骗了。 「奶奶,我们是来旅游的,麻烦您给我们做几道久镇的特色菜。」苏乔清脆地喊着。 一个满脸折皱的老妇人从里屋走出来,脚步都有些颤颤巍巍:「哟,是乔乔来啦?又带朋友来玩啊?」 「是啊,奶奶,为了照顾你生意啊。」苏乔迎过去,亲密地搂住老妇人的肩,压低嗓音:「奶奶,您一定要上最贵的,今天来的这位,可有钱呢。」 霍燕庭坐在一张黑旧的长凳上瞪着她,俊脸崩得老紧。 「好呢好呢,就按乔乔说的办!」妇人笑得分外开心。 待老人进去里屋,霍燕庭冷声冷气地问:「这个从恐怖片里爬出来的老太婆是你什么人?」 「奶奶哪里恐怖了,她人可好。」苏乔反驳。 他冷哼:「的确,谁都比你这个小骗子好!」 苏乔笑着,到他身边,主动握住他的一只大手,摇晃:「还生气呢?别生气了,待会你肯定会高兴的,这奶奶做菜可好吃呢,保你吃了还想再来。」 霍燕庭反手握住她摇晃他的小手,一拉,她跌进他怀里,压低嗓音:「我眼下只想吃你!」 「先吃饭,吃完饭再……」苏乔脸红如斯。 他就笑了,邪里邪气地问:「吃完饭就怎样?」 「你知道的。」 「我要听你亲口说。」 苏乔这下连脚跟头都红了,佯装生气:「不说了。」 他凑近她耳涡:「是不是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想做几遍就做几遍,想……」 苏乔羞得连忙用手捂紧他的嘴:「住嘴!真不要脸!」 他却伸出蛇,在她掌心划下一个暧昧的圈。 苏乔像如触电了般,手倏地弹开。 看着窘羞的小模样儿,他忍不住朗声哈哈大笑。 几道粗茶淡饭很快上桌。 古旧的八仙桌,旧得泛黑色的长凳,两人面对面而坐。 霍燕庭漫不经心地问:「你以前经常来这儿玩?」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筷新鲜野菜到他碗里,点头:「嗯,来过几次。」 「都和谁来的?」
第106:过去的事,说了,我又能把你怎么着? 「都和谁来的?」 苏乔拿着筷子的手就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眼前不由自主浮出第一次来这儿时的情景。 那天,何世轩开车,到了镇口,他神秘兮兮地说:「乔乔,今天带你去的这个地方,是处人间仙境。」 她憨憨地笑:「有仙女吗?」 他就点她的鼻头:「小傻瓜,仙境就得有仙人吗?还有,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看什么仙女,要看也是看帅哥不是?偿」 她果真眼前一亮:「这里有帅哥?有多帅?」 他将脸凑得近乎贴到她脸上:「这不就是!撄」 她就扑地一声笑倒在椅背上:「厚脸皮!」 …… 久镇街道上的每一块青砖,每一个角落,都留下过两人的脚步和笑声,还有那个凄凉却仍然美丽的范九公子和袁珍花的爱情故事,也是何世轩讲给她的。 苏乔终不是个圆滑的人,此刻不管是脸上还是心情,装都再装不出之前的轻快,她用筷子拨着碗里的米饭粒,淡淡地答:「和莱莱一起来的。」 「次次都是?」他眸色已经凉了。 她甚至不再看他,点头:「嗯。」 一块剔了刺的晶莹鱼肉落在她筷子下,他无波无澜地说:「乔儿,你不是个能说谎的人。我希望你对我讲实话,过去的事,说了,我又能把你怎么着?反而你这样藏着掖着的一幅左右为难的样子,让人看了难受。」 他又徐徐地问:「这几次里,许是跟何家公子来得最多吧?」 她抬起眸,忽地看向他,嘴却闭上了。 「刚才关于电影院的故事是他跟你讲的?」 他眸色平静,苏乔猜不透里面的意思。 「你们进去看过电影?」 「这家饭馆他带你来的?」 「那条巷子,也是他和你一起走过的?」 她听着,脸色郁郁,最终,缓缓点头。 随即解释:「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和他,再不可能——」 他打断她:「我又没说什么,你何必急着解释?吃饭,再缓都凉了,伤胃!」 饭后,霍燕庭拿出钱包结帐,打开,里面除了层层整齐插着的各种卡,现金一张都没有。 苏乔连忙从自己包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所有现钞都掏了出来,硬塞给连连推拒的妇人。 出来,他冷淡地说:「回莞城我还你!」 苏乔有些讨好地连忙笑道:「不用,你不是还给了我卡吗?」 他冷哼:「我给你的东西,你什么时候用过?什么时候放在心上过?」 苏乔就将裙摆压下,露出细白的脚踝:「谁说没用?你看,这不一直戴着的呢。」 他看着,终于伸出手,牵起她压着裙摆的手,轻嘆了一声才说:「走吧。」 苏乔原本还准备在这座小镇里多待会。 哪知霍燕庭却兴致全无,牵起她就往镇外大步而去。 回去的路上,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到了莞城,他将车停进一家大型购物广场的地下停车场的。 苏乔问:「来这儿干嘛?」 他终于开了金口:「买做菜的食材。」 苏乔一怔,没想到,不过一句闲话,他居然记了一天? 他已经开门下车,苏乔看着车外英俊挺拔、即使混在在人群里也能令人一眼惊艷的男人,不由得嘆了口气。 下车,拉住他的手:「你还是回车里等我吧。」 「我的女人,不用大包小包地干体力活!」 苏乔随即想起,他在魏芸菁面前,也是这样称唿她的。 我的女人。 心里就分外不舒服了,她闷下声:「我不是。」 他俊眸倏地一瞪,咬牙:「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苏乔两手一起将他高大的身躯往车里推,放软了声调儿撒娇:「我的意思是一起进去太显眼了,我可不想明日就成莞城的为众矢之的。」 霍燕庭沉默了。 坐进车里,她欲转身之际,手腕突然被他握住。 她扭过头。 他眼神清幽,表情坚定:「再给我点时间,我会携着你的手走遍莞城每一条大街小巷,让所有莞城人都知道,你苏乔,是我霍燕庭唯一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妻子!」 苏乔听着,眼眶一点一点泛红。 明明是动人至深的承诺,她不明白,为何心里竟盪过一丝轻微的莫名的伤感。 约一个小时后,她从卖场下电梯,进停车场。 遥遥的,他就看见她大袋小袋地提了满满两只手。 他手中的烟支随即一扔,迅速下车,长腿一迈,没几个大步就来到她身边,一股脑儿接过她手中的所有东西。 苏乔连忙叫:「没关系,不重。」 他只是皱着眉:「我绝不再让你单独一个人进超市!」 「我都习惯了。」 他瞪着她无所谓的笑,怒沖沖地低吼出声:「跟着我,不许再有这种习惯!」 苏乔撇嘴:「真霸道!」 回到荷塘公寓,按平时的时间来看,离下班还有段时间。 身上的秋裙做事不方便,苏乔进浴室换了自己早上的休闲套装,没有穿外套,直接进厨房,围好围兜,利落地开始做饭。 刚将青菜剥成一片片扔进洗菜水盆里,一双结实的手臂从后面环上她的腰。 将她的手从水里握起来,水滴顺着大理石台面一直滴到两人脚边。 她转过身,用双手推他,脸儿泛红:「你出去,在客厅或书房等就好。」 只穿了休闲衣里的白色棉质背心,要是外面穿着外套还好,现在为了干活她根本没穿,一双藕一般的玉臂都露在外。 这也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主动地穿得这么少。 他将她揉进怀里,忽然问:「他也这样抱过你?」 苏乔闻言,缓缓一怔。 他又吻她的长髮,脸颊,脖子。 吻一个地方问一次:「他也这样亲过你这儿吗?这里呢?还有这里?」 苏乔心尖微颤,脸色转冷:「我和他到什么程度,你明明是最清楚的。」 他捧起她的脸,纠缠地注视:「那层膜,是我破的,不过,你苏乔敢对天发誓,他从未抱过你从未亲过你吗?」 苏乔倏地拂开他的手,清冷了语气:「我为什么要发誓?如果真要发誓,不该是你霍大总裁吗?之前你有过多少女人我都不问,我只问你,你敢保证,跟魏芸菁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那双深邃漆黑的双眸里,隐隐有熟悉的阴戾渐渐聚拢。 苏乔迎着他的逼视,不甘示弱。 「我的事轮不着你过问!」他怒意上头,不由分说大吼,「你跟姓何的在那个什么鬼镇到底做过多少骯脏的事儿我不想再知道!从今晚起,不准你再见他,不准想他,一秒都不行,更不准再提及他一个字,这一辈子都不准!听明白了没有?」 苏乔一颗心被寒凉渗透,她摇着头冷笑:「霍燕庭,你可真自私!我们在一起时间不长,你除了霸道地让我这也不许那也不准外,你何曾在乎过我的感受?何曾给过我真实的你?你不想对我说,不想对我敞开,好,我接受,我不够资格嘛。」 「可是,你不该一次次这样肆意怀疑我、出言污辱我,我承认,我是没出息,即使你百般凌辱,依然被你诱惑,我将自己的尊严、骄傲统统埋葬,蒙住自己的眼耳跟着你、取悦你,可并不代表,我就变成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霍燕庭冷冷直视着她,像从未认识的模样。 他的神色冷若寒霜,却平静了声调,不疾不徐地说:「不过向你要一个保证,就这么难?」 大手抚上她后脑顺直的长髮,他呵呵地笑出声:「我还不知道,原来,在我面前,你把自己放在这么轻贱的位置呢。」 薄薄的唇线一勾,他手上就用了力。 苏乔双腿一软,随即被他压将下去。 她听到冷锋般的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既然你把什么都埋葬,遮住了眼耳才肯来跟着我、取悦我,你说,我怎么敢辜负你这么隆重的盛情?嗯?」尾音,他落得阴冷又狠绝。 苏乔想躲,他的大手却牢牢按着她的头顶。 …… 事后,她奔命似地逃进洗手间,蹲在马桶前,吐得一塌煳涂。 脸上,泪流成河。 他永远不会懂,她有多希望亲耳从他嘴里听到:乔儿,我和魏芸菁,从来都是清白的……
第107:以后也有这么好看有钱的男人给你女儿做饭 莞城景致受欢迎程度与宗灵山齐名的还有绿斐山、元妃遗址公园、竹园、中霞公园、莫烟湖,这些地方的景色都是由古传到今,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美。 元妃遗址公园。 天气有点冷,魏芸菁坐在导演旁边,把身上的驼色大衣又裹紧了些。 从面前的屏幕上,前面的一场女主遭人陷害的戏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撄。 魏芸菁静静地看着,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 落幕,导演一再向她道谢:「魏小姐,辛苦了,你这么忙还特地请你过来指导,等这部戏杀青了,我一定好好请你吃顿饭。」 魏芸菁连连客套地婉拒。 场面,虚伪得比演戏时还要假偿。 她来这里,究竟起的什么作用,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从公园出来,开着他送的保时捷,她出了莞城,一路向西,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这段时间,她时不时接到各种临时通告,事儿不累,却挺能拖时间。 他这样做,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无非是不想看到她。 戏里,角色是虚构的,可在现实中,她扮演的又何尝不是这种整天戴着面具的演员角色? 当初,她到霍燕庭身边,就言明过,她不会再拍戏,真正拍过戏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苦滋味。 她说,除非如此,她不会答应反过来替他做事。 霍燕庭答应了,给她车子,给她在峇里岛买别墅,给她卡花用。 他给她的物质,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一部分男人才能给得起的。 若是人心跟手脚一样,指挥往东就往东,指挥往西就往西,那该多好! h-reborn办公大楼。 秋阳下,高耸入云的柚绿色墙体光晕流动,偶尔,一道折射的光闪过,令人眼前瞬间一亮。 离午餐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霍燕庭一手挽着西装外套,只着纯蓝色衬衣,打着深条纹领带,从外面回来。 经过秘书室,他略略停顿。 锐眸在秘书室里环顾一圈。 秘书书的人无不屏息凝气。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苏乔身上:「苏乔。」 正在给自己图纸细细上色的苏乔闻声抬头。 就发现办公室的数双眼睛都落在自己身上。 「你去一趟附楼,把我的午餐取来。」 「啊?」她疑惑,他什么时候在办公室吃过饭? 「你提我,他们会给你。」霍燕庭吩咐完,不再逗留,径直进去自己办公室。 位于主楼后面的五层附楼是公司食堂。 苏乔进去时,直奔窗口。 「您好,我是总裁办秘书室的,来取总裁的午餐。」苏乔弯下腰,对着窗口里的大叔大婶们喊道。 还不到开餐时间,食堂里人不多,食堂工作人员正在忙碌之中。 「好嘞,我马上取来!」一位大叔对她笑道,迅速去里面拿。 旁边就有阿姨们低声谈论的笑声传来。 「……咱们总裁对那位魏小姐可真有心,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还亲自跑到食堂给她做午饭。」 「那小姐是什么人?大明星!有几个男人能有咱们总裁这样的福气,还不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这也惯得太离谱了!要搁我们老家,男人都不兴进厨房的,还会特意给女人做饭?」 「有本事你也生个明星女儿,以后也有这么好看有钱的男人给你女儿做饭。」 「去你的!我女儿要是明星,我还能认识你?」 「哈哈哈……」 那边,瞬间笑作一堂。 「小姐,给你,可得提好别摔喽!」 「放心大叔,我会小心。」苏乔接过,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议论的那几位餐厅工作大婶,她们说完,便又各自去忙了。 已经开始陆续有人进入食堂就餐,苏乔抿抿唇,加快步伐,回主楼。 正是用餐时间,电梯繁忙,苏乔没有开通总裁专属电梯的权限,便耐心地在电梯门外等。 「苏乔,吃过了吗?」秘书室的同事也出来了。 苏乔摇头:「我先把总裁的送上去。」 陈沁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心眼?干嘛不自己先在食堂吃完再送呢?好吧,你快点上去,等下还得回食堂吃饭,再耽误一会儿功夫,午休时间又没了。」 苏乔笑道:「好,我知道,你们快去吧。」 等她回到顶楼办公室,秘书室已经空无一人。 轻叩了叩他办公室的门,里面传出沉静磁性的嗓音:「进来!」 苏乔进去,坐在电脑前面的男人头也未抬:「取来了?」 「嗯。」苏乔将手中两个略显沉重的食袋送过去。 他已经卸了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袖子也微微挽起。 锁骨深邃,手腕处修净,腕上的昂贵嵌宝石手錶,无形之中都透出一种极致的性感。 「放在茶几上,都拿出来。」他拿着滑鼠的手依然在忙,眼睛一直没离开屏幕。 苏乔就又转向会客区,将袋子放在深色实木茶几上,人在沙发上落坐。 将袋子解开,取出里面的餐盒。 林林总总都有七八个餐盒,两套餐匙。 苏乔刚一一摆好,霍燕庭按灭显示屏屏幕,站起身来,做了下舒展运动。 「跟我来洗手,洗好再开餐。」他轻松地唤她。 苏乔抬头望过去。 他身后落地窗外的光线太亮,她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高大而魁伟的轮廓。 握了握拳,她起身,跟着他进去办公室独立的洗舆室。 他先洗手,转过身,去拿擦手巾时。 她正好进来。 将两手的水珠往她脸上弹:「对我,不许再板着脸。」 苏乔瞪他一眼,用袖子擦脸上的水珠。 走到洗舆台那,挤了点洗手液在手上,抹开。 正准备拧水龙头,一只大手探过来,主动帮她拧开。 她也不看她,沉默地洗手。 男人挨得太近,身上散着熟悉的淡淡香水味和菸草味,令她心悸。 他张开双臂,她将整个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低低地说:「乔儿,别生我的气了。谁没有点过去的事儿,是我太敏感,我不该发火。你也别再计较我的过去,好吗?」 苏乔腹诽:到底是谁更计较对方的过去? 在心里无奈地嘆了一声,她终究伸出手,攀上结实宽厚的背。 头埋进他胸膛,贪婪地唿吸他身上清冽而好闻的味道。 他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将她柔软的身子搂得更紧。 …… 两人都在真皮沙发上落坐,揭开餐盒盖。 熟悉的义大利面,蔬菜沙拉,牛角面包,罗宋汤。 苏乔看着,不由得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暗意。 她故意问旁边的男人:「为什么做这样?」 霍燕庭扬眉:「你看不出来?我是在讨好你!」 苏乔唇儿一弯,笑了:「你堂堂大总裁,讨好人就用一顿西餐啊?未免太小气!」 霍燕庭用叉子和勺子一起,把盒里的意面拌匀挑散,放到她面前:「知道做这一餐要花我多少时间吗?知道这些时间用在工作上又会给我产生多少财富吗?你这女人,真心分不出好赖贵贱!」 苏乔撇嘴,哼道:「我宁可你把这些时间用在工作上,然后用产生的财富来讨好我!」 「俗气的女人!」他恨铁不成铁地一指叩上她的额头。 她唿痛,用手捂着,睹气地叫嚷:「对呀,我就是这世上最俗气的女人,你才看出来啊,现在退货还来得及!」 他突然就狠狠地吻住她。 绵长的吻后,他依然紧捧着她的脸,嗓音黯哑,神情认真:「赶明儿我就让我的律师过来,把我名下的动产、不动产都转到你名下!还是不明儿了,今天下午就办!下午三点,你到我办公室来!」 苏乔被他的神情吓住,连忙摆手,呵呵笑:「我开玩笑的呢。吃饭,我饿了。」 他靠到沙发背上,眉头紧皱,眸色思索:「不过这件事办起来没那么快,我名下光公司股份就有数家,要一一清算后才能安全过户,最简单的房产方面转户也快不了,我在世界各地的房产加起来——」
第108:才总算生生忍住没将那个『庭』字脱口而出…… 他想了想,望着她:「能有一个小国家的全国领土面积,就是分散了些,过户手续得分开来办……」 她倏地伸手,捂紧他的嘴,清澈的眸子也认了真:「如果你敢对我这样,把你的责任都转移到我头上,我会跑的,再也不见你,不对你笑,我会躲到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就握牢她的腰,眸色一厉:「你敢!」 「你敢像你说的那样做,我就敢!」苏乔清清冷冷,比他尤过坚决撄。 他凝着她,良久,却幽幽地笑了:「除非你能上天入地,只要在这地球上,我就能把你挖出来!」 她偎进他怀里,仰起一张小脸,可怜的样子:「我求你,不要这样,好吗?」 他就嘆了一声:「好吧,不过,我给你的卡要刷,不论买什么都要用我的,哪怕买一棵青菜!另外,我给你什么,你都得安心接受!至少,在钱、物质方面,别再让我看到你受委屈,懂吗?」 世上还有逼着让别人花他钱的人偿!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苏乔垂下头,重新埋回他怀里。 他一手挑起她的腭,嗓音温柔入骨:「现在我要吻你,你也要欣然回应!」 苏乔要躲:「不要,我饿了,要吃意面。」 「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他一用力,她就躲不开了,咯咯地笑嚷:「不行,等下就要上班了。」 他却不管不顾,俯首精准地锁住她的唇,长蛇用力…… ****** 「最近姓霍的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所察觉?那天晚上,他为什么特意让你送我回来?你最近到我这儿来没被他发现吧?」 魏芸菁洗完澡,穿着一袭丝质浴袍从浴室出来,何仲明在床头边抽着进口雪茄,边皱着一张保养极好的脸问她。 她心里微怔,随即走过去,爬到床中间偎到他身侧,一手涂着红色丹寇的手就往他胸膛滑去,笑容妩媚地说:「他哪儿察觉了?这不都好好的嘛,他难道对你有所防备?」 何仲明冷哼:「我要真下黑手,他一个年轻后生防得着?我是看他这十几年风风火火地在莞城立下足也不容易,才没立马让他倒台!」 「是是是,您何董事长手段多高明啊!您是千年老狐狸化来的嘛!」魏芸菁就收走了手,环于胸前,冷笑,「你若真有手段,又何必把想着法子把我送到他身边,还让我到他公司里去监视?你也真狠得下心,亏我一直跟你这么多年,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 何仲明嘿嘿地笑,将雪茄扔在床头柜的菸灰缸里,马上翻身到她这儿安抚:「我的小宝贝,你以为我捨得,谁让那小子眼光高呢,还就你出手,才得了手。眼看春市那边的小型私企煤矿马上要被国家归总起来形成一个种子公司,那个项目谁抢到,这可是天大的一块肥肉,我在那儿下的资金有多少,全国像姓叶的、姓霍的那些个见血就叮的苍蝇就能下多少,再不使点手段,不仅吃不到肥肉,还得把一大半儿的中何都赔进去!」 「就不能不去凑这个热闹?」魏芸菁媚眼一斜,试探地问道。 何仲明马上就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倒说得轻巧,说你们女人头髮长见识短,得,我讲了你也听不懂!我们还是干正事要紧,半个月没见,想得我腿都软了!」 「女人多得三宫六院都装不下的何大董事长会想我想到腿软?」魏芸菁嗲声嗲气地用指尖划着名他胸膛。 「那些个庸脂俗粉哪能跟你比?」何仲明说着,略微发福的身子已经压下去。 魏芸菁看着他眼角深深的鱼尾纹只觉得噁心,她紧紧闭着眼,承受着身上花甲之年的男人。 末了,她死咬着嘴唇,才总算生生忍住没将那个『庭』字脱口而出…… ****** 程莱生日,在莞城一家温馨的私家菜馆举办生日宴。 程莱父母在莞城经营着一个大型的服装商场,家境殷实。 程莱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在帮父母管理商场,二哥则在军营。 程莱生日,苏乔和苏素首当被邀。 苏素向来不喜这种场合,苏乔也由了她。 刚下班,苏乔还没走出秘书室,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不禁莞尔。 这几天,但妨有空,他都会给她来通电话。 「出公司了没?」 熟悉的磁性嗓音,苏乔忍不住回头望向他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心里是甜的。 「正在往电梯那儿走,你呢?今天会很晚吗?」 「还有点处理完就走,你到车里,让赵均等我一阵,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乔按下电梯键,边等电梯上来,边将今晚的行程汇报:「抱歉,今天莱莱生日,我要去参加她的生日宴。」 霍燕庭皱眉:「又要喝酒?」 苏乔老实说:「应该要,不过有长辈在,年轻人不会闹得太过分,我也会注意,不会多喝。」 他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你等我半个小时,我陪你去。」 「不用了!」苏乔立马拒绝。 「听话,在车里乖乖等我!我很快下来!」 苏乔甚至能想像出他此刻浓眉紧锁、加快赶工作的专注样子。 她幽幽地开口:「你要以什么身份去呢?」 霍燕庭再次默了。 「你出现的地方,媒体无不蜂拥而至……」苏乔说着,就没了声。 两人都沉默。 眼看电梯马上到来,苏乔佯装笑意:「你这尊莞城大神一现身,让人家好好的家宴还怎么敢放开了玩?好啦,趁着今晚没应酬,你就好好地轻松一回,赶紧把工作收尾回家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会少喝甚至不喝,一结束马上给你打电话,ok?」 他依然在沉默。 苏乔便说:「那先这样啦,拜!」 正欲挂断之际,他在那边低沉忧伤地忽然说了一句:「i『msorry!」 苏乔就定住了。 眼看着电梯门又合上,并缓缓滑下去。 眼泪就滚了一颗出来,她以手拭掉,假装无所谓地笑:「没关系,没关系的,燕庭!」 …… 出了公司大楼,赵均的车子就迎了上来。 苏乔走过去,让他继续等霍燕庭,自己打车走。 赵均不敢私自作主,又打电话请求霍。 得到了批准,才放苏乔独自打车离开。 ****** 云家私房菜最大的包房里,人声鼎沸。 来客不少,都是商场员工以及程莱的几个年轻朋友。 程莱的朋友是来替程莱庆祝生日。 而商场员工,则是程父程母借今天这个日子正好让他们聚一聚,也犒赏犒赏大伙一直以来在商场的鼎力工作。 苏乔一进去,马上被这里的热门气氛所感染,心情随之也开朗。 年轻的员工、还有几个大学同学和程莱在一桌,早闹得热火朝天。 「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老半天了,赶紧的,坐我旁边,这帮熊孩子无法无天了,轮着番地灌我这个寿星姐姐!」苏乔一现身,程莱马上把她拉过来。 都清楚程莱和苏乔是铁桿闺蜜,连忙让着她坐在寿星旁边,又摆上一套未开封的碗筷。 程莱吆喝苏乔还有另外几个大学同学,高声道:「咱们几个好兄弟姐妹今天一起雄起,给这些熊孩子们来一场最深刻的教训怎么样?也让他们体会体会这个社会的不容易!」 「好!」男同学最起先哄,另外几个也跟着一起喊起来。 而那些小年轻的员工,有些还是学生在商场兼职,也是血气方刚,更是一哄而起。 苏乔不禁也跟着笑得豪气万丈的。 霍燕庭一迈进这个热闹的大包房,刚好看见的,就是她灿若朝阳般的笑脸。 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模样儿。 有着女孩儿的俏丽娇憨,又有着男孩儿的率性洒脱。 美丽得他甚至想将她此刻的笑用一个牢靠的东西全全封起来,不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分享。 三个在场所有人打死想不到的人突然如从天而降,令嘈杂的现场如按下快门后的照片一样,瞬间。 霍燕庭挽着魏芸菁,旁边跟着挂两黑眼圈的肖君莲,两个身材高大挺拔、面孔英俊如斯的男人,一个面孔熟悉的巨星。 这一幅精美绝伦的艺术画面,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第109:一幅贤妻良母的温淑样子 程父已经首当其冲地迎上前去,满面笑容地伸出两只手:「稀客!稀客啊!霍先生、魏小姐、肖先生三位能来,真是我们程家三生有幸啊!来来来,莱莱妈,莱莱,还不快过来迎贵客上座!」 「霍先生,魏小姐,肖先生,你们好!你们好!」程母和程莱的大哥喜得一时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撄。 而程莱已经彻底傻住,那次搭顺风车的云里雾里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她感觉自己此刻整个人都是虚的。 「程先生程太太不必客气,您女儿在我们公司一直尽心尽力,她过生日我们理应过来祝贺。」霍燕庭礼仪到位地和程父握手还礼,微笑亲切,说出来的理由也冠冕堂皇。 又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厚厚的红色,礼貌谦虚地以双手逞给程母:「得知今天这个好日子晚了些,一时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一点心意,望请笑纳,祝小寿星健康永随,万事顺心顺意!」 「你们二位能来,已是莱莱天大的福气,这说什么也不能收。」程父连连婉拒。 「我这可是给小寿星的祝福,也感谢她为我们公司贡献她的青春,身为父亲,她的成长许多事情确实得您作主,可这件事,可真还由不得您了。」霍燕庭幽默地回得滴水不漏。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程父朗声而笑,「三位请入座!」 一声招唿下,包房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都想争着跟这三位莞城名人靠得近些再近些。 更有年轻员工,早已经拿出手机,开始不停地拍照,个个兴奋得满脸红光偿。 程莱拉过苏乔的手,把嘴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乔乔,你赶紧掐我一下,掐重些!」 苏乔已经将目光从瞬间仿佛逆转成宴席之主的那人身上收回,问道:「为什么?」 「我感觉我在做梦。」 苏乔笑了,不过她没掐,只是拍了拍她的脸颊:「感觉到了?」 程莱恍惚:「还是像在梦境里,乔乔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来这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苏乔就微微地垂了眸,淡淡地说:「他刚才不是说了,你是他公司的员工,他来这儿祝福你也是理所应当。」 「什么理所应当?h-reborn那么多员工,你听说他参加过谁的生日会了?」 「……可能别人他不知道,你的他刚好知道了。」 那边,已经有人紧张异常地走近去求合影:「魏小姐,我是您的粉丝,觉得您和霍总裁在一起真是太般配了,我好喜欢你们,你们一定要幸福,那个……我能跟二位合张影吗?我还有好多同学都喜欢你们,我想带回去给他们看……」 魏芸菁亲切温和地笑:「当然可以,需要签名吗?」 「当然,谢谢!谢谢!魏小姐您不仅人漂亮,心地也好善良!」 那女员工马上飞奔回座位,抓过自己的背包又跑回原们。 拉开背包,从里面找纸笔的双手都在不停地发抖,好不容易找出来,又抖着双手递上。 魏芸菁笑着接过,在本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下『祝你幸福,魏芸菁』一句话。 一道醇磁的、毫无感情的男人嗓音却在这时响起:「今日是私人宴,不是粉丝见面会,要签名要合影请分清时间地点场合,别把自己一个人的无聊喜好建立在其他人的宝贵时间上!」 冷冷的话音一落,顿时,包房里像被什么冻住了。 仿佛强烈的低气压骤降。 程父程母以及程莱大哥均面色尴尬,却不敢出言。 苏乔和程莱手握着手,双双看着那里,谁也没有出声。 程莱连唿吸都变得轻浅。 那女员工随即手就瑟回去了,颤颤地抬眸看向说话的人。 那张如雕塑般的俊颜此刻冷若冰霜,一双锐利的眸子更是盯得人能连骨头都透出寒来。 只一眼,女员工便吓得脸色惨白、双膝发软,她本能地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分清场合,对不起……」 魏芸菁轻声帮着开释:「庭,人家小女孩喜欢你又没错,干嘛板着脸吓人?好啦,就满足一下,再没下次,行吗?」 她说着,拿过女员工手里的手机,伸直手在前面,将头凑到霍燕庭面前:「来,看着镜头——」 「要拍你自己拍个够!」霍燕庭手一挥,手机镜头里就只剩别处的画面,他英俊的脸上隐隐有怒意浮现。 在场人闻言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魏芸菁有些尴尬,一时竟没顾上开言打圆场。 久久未出声,站着都能打盹的肖君莲这时候站了起来:「我说『祸』,你到底过来干嘛的?给人送祝福就爽快点,干嘛惹得满屋子不自在?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他这些日子天天泡在春市,昨天夜里宴请春市政界首要,吃喝后又去休闲娱乐,天都快亮了才回酒店睡觉,没睡一个小时又去见当地土地局负责人。 见完直接上飞机回的莞城,脑袋还没和枕头挨热,又被他霍燕庭一个电话拎来这里,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睡个囫囵觉了。 霍燕庭横他一眼,随即又对众人笑开,伸手轻轻拍了拍面前眼看被吓傻的女员工的肩,磁厚嗓音温柔动人:「是我做得不够周全,只惦记着今儿小寿星才是主角,一不小心搅了大家的兴致,这样,为了向这个孩子陪罪,今天我就去她所在的那一桌坐了,陪大傢伙儿敞开了喝如何?」 那些年轻人当然巴不得,马上掌声雷动地附和。 「那桌都是些孩子,不知礼仪,霍先生您还是在我们这桌——」程父出言挽留,霍燕庭大手一挥,已经起身迈步。 魏芸菁随即紧紧跟上他,肖君莲困到极致,烦躁地揪了下都没怎么整理的短髮,无奈地也跟过去。 那边马上有人让出了三个位置,以程莱为首又是收拾桌面,又是摆放干净的碗筷,个个殷勤热乎的很。 除了苏乔,静静地坐在原位,小脸儿清淡。 霍燕庭已经闲庭稳坐,他与苏乔的位置刚好面对面。 他端起杯首先就敬全桌人:「我为刚才扫兴的事再次向各位请罪,这第一杯我先干了。」 他帅气地一饮而尽。 「好!」全桌唿声高涨。 魏芸菁坐在他左手边,体贴入微地又是帮他倒酒,又是帮他布菜,一幅贤妻良母的温淑样子。 苏乔默默看着,眸色更加清冷如水。 魏芸菁却从不往她这个方向看,仿佛这桌上压根没有她苏乔这么一号人存在。 第二杯倒满,霍燕庭又端起:「如果不介意,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弟弟妹妹,这杯我也干了,你们都比我小,随意就好。」 他再次仰脖,甚至一滴未露。 桌上马上有心思精明、嘴巴乖巧的人接口笑道:「霍大哥是爽快人,今日不管怎么喝,小弟绝对奉陪,这杯小弟也干了!」 这人一抢先,马上有人不甘落后地赶上来。 酒桌上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而另外程父程母以及程家大儿子,陪着几位商场元老级员工的那一桌,则都沉默地看着这一桌,没人吃,也没人喝。 不过,这边一鼓掌,那边随即也附合地鼓起来跟着叫好。 霍燕庭将满杯酒迎向程莱:「小寿星,我代表公司全体同事祝愿你在生活中,充满乐趣,充满快乐,在工作中,充满动力,充满激情。生日快乐!」 程莱几次想站起来,腿却一直软到无力,她脸色通红,吭了好半天才吭出几个字:「……谢……谢谢……总裁……我……」 那个人的气场着实太大,程莱本来就在心里将他视为超级偶像,他突然出现,她的心一直在咚咚咚地敲鼓,震得她的耳膜都在颤抖,哪里还能冷静面对。 「莱莱刚才已经喝过一轮,有些醉了,这样,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这杯酒,我替她回敬您!」 正当程莱险些下不来台时,苏乔清亮冷静的嗓音插了进来。 程莱侧头,看着玉立如竹般的好友,一瞬间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霍燕庭缓缓抬起一双神色难测的深眸,悠悠然瞧向苏乔。 这也是今夜在这个包房里,他第一次与她视线正面相对。
第110: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对面的女孩依然是清汤挂水的顺直长发,浅色中长薄毛衣配深色长裤的衣着朴素。 霍燕庭凝着她,本来还深沉稳重的眼神,一点一点地被流光溢彩的笑意所替换。 客套疏离的冷漠脸庞也变得迷人亲和,他擎着酒杯的手,就往她的杯子靠近,温着磁醇如酒的嗓音:「能得苏小姐回敬,我的荣幸。」 不是虚礼,而是实实在在地跟她碰上杯。 水晶样的玻璃杯子,清脆的撞击格外好听。 两只手,一样的修净,骨节清晰,只是他的大,她的小偿。 他的指节似有若无地碰过她的,端回去,一饮而尽。 苏乔收回杯,斯文地喝了,便又安安静静坐着,也不再看他。 霍燕庭带的好头,在座其他的人马上也回过味来,今日的主角可是小寿星。 马上见风使舵地转移攻垒对象,纷纷端杯敬向程莱。 程莱虽然受宠若惊之至,但又是一杯一杯下来,人就真有些吃不消了。 苏乔当然也瞧出来了,便又站起来,帮着接酒。 哪知,她刚端起酒杯,回敬一个女员工敬给程莱的酒。 坐在桌上一直昏昏欲睡的肖君莲突然被像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倏地跳了起来。 动静太大,众人齐齐看向他。 肖君莲愤懑地瞪向旁边的男人,对方正慢条斯理地长指夹筷,姿态优雅吃着魏芸菁给他布好的菜餚。 受着满屋的注目礼,肖君莲总归是场面上的人,马上熟之如流地端杯,赶在苏乔之前与那位端杯人碰杯:「这样,今日我也来当一回护花使者,两位女士剩下的酒,我全替了!」 「好,肖大哥也豪气,你可准备好了,我们可就轮着番地来喽!」满桌已有醉意的年轻小伙子刷地站起来好几个,络绎不绝地开始端杯。 霍燕庭这才端了杯,对他示意着举了一下,笑容迷人的脸上长眉满意地扬起。 肖君莲暗暗瞪他一眼,这人下脚可真狠,脚踝处被踢的地方估计都肿了,缓过后还痛得不行。 这声肖大哥可是白不受的,一桌子的年轻实在太热情,他忙不迭地替程莱,实则是替苏乔挡酒。 心里苦啊! ****** 在感应水龙头下洗完手,苏乔抬眸看镜。 待睨到身后的人,她将长发撩到耳后的手顿住。 魏芸菁双臂环胸,缓步而近。 深蓝色的单肩绸缎裙子,肩结处一颗偌大的钻扣光彩夺目。 一贯如海藻般的披肩波浪长发,被灯光映照,泛着莹莹的流光。 苏乔只顿了几秒,便收回目光,从旁边的纸屉里拿了纸巾擦手。 魏芸菁撑着光洁的洗舆台台面,微俯下身子,一边对镜照妆,一边冷讽地笑道:「装得可真像!」 苏乔正欲走的身子又缓回来,清冷地望向她。 「我认识不少好导演,要不要帮你引荐引荐?」魏芸菁对完镜,捋了捋头髮,重新站身身子,与苏乔面对面。 魏芸菁的细高跟比苏乔今日穿的中跟皮鞋起码高出七、八个公分,即使苏乔比她高,此刻对着,倒也不相上下。 苏乔冷道:「有什么话直说,我跟你不同行,学不来你们那些阴奉阳违、两面三刀的道道!」 「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刚才我还在想,究竟该怎么形容你刚才的样子呢?这会儿终于才明白,原来,你那样子可以用这两个词来形容啊?」魏芸菁笑出声。 她阴怪怪气地学着:「『这杯酒,我替她回敬您!』哟哟哟,听这话说得多谦虚,多体贴友爱!若不是我亲眼见过你的本事,还真被刚才你那份清冷给唬住了,还当是多么豪气沖天的女豪杰呢。」 苏乔面色未变,请气淡泛:「轮不着你评价。」 她转身欲走,魏芸菁却抬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美丽的脸庞上就有了狠意:「苏乔,你做的事儿别人不知道,我魏芸菁可看得清清楚楚,说到底,不过是个见男人就躺的骯脏的跟这间一样的公共洗手间,外表装饰得再华丽、刷得再干净,也洗不尽你天生水性杨花的性子!」 「啪!」一记脆响。 魏芸菁怎么也没想到,她苏乔居然会打自己。 上次在天台,她气成那幅模样都没动手,此刻,在这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当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她居然就甩了自己耳光。 她顿时又愤又怒,倏地举手就要还回去。 苏乔动作比她快一步,狠狠地捉住了她高高扬起的手,冷若冰刃地开口:「若是比脏,国内除了你魏芸菁,只怕再找不出第二人,就在去年以前,新闻报纸上你陆陆续续地跟过多少男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可能会说那都是绯闻是炒作,可是,我只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你行为不端,那些记者又怎会只拍到你跟无数男人有染,而没说其他女明星亦如此?」 「另外,你处处针对我的原因,我明白。可是,他究竟给过你什么名分?亲口说过你是他的女朋友、恋人、未婚妻?亦或是妻子吗?且不说你现在毫无名分,这世上结了婚离婚的也不少。他又有了哪个女人,又对谁好,这都不是你该仇视的对象,真正聪明的女子,当做的是如何提升自己的修养,或是提升自己的吸引力来留住自己的男人,而不是想着法子去害他身边的女人,即使眼前你侥倖成功逼走一个,你敢保证这一辈子能将他身边出现的女人统统赶尽?」 魏芸菁化得淡粉如花的双唇颤抖不已,心脏剧烈起伏,她瞪着双眸,又举起另一只手,即使她苏乔说的话,句句如句,字字似箭,刚好精准地刺在她心口的悽惶上,可她不想就这样认输。 苏乔却松开那只紧握的,同时抬手就拍掉了魏芸菁另外也举起的手:「别再在我这里费心机!沉默并不代表软弱,而是不屑还手!」 她冷傲转身,身形笔直如竹地往洗手间门口走去。 魏芸菁定在原地,双臂仿似都脱了力,眼眶红得微微肿起。 她痛恨苏乔,更痛恨自己,明明不过是他们商局中的一枚棋子,得到了想要的就该知足行事,明明知道这样的自己不该有心。 可胸腔里这颗她早已以为死绝的心脏,为何又死而復活,为何还对这一辈子都绝无可能的男人而跳动起来? 苏乔出去,旁边男洗手间门口。 霍燕庭的深色黯纹西装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纯色的衬衫,身形挺拔魁伟。 他一手抄兜,一手执烟,起落间,烟雾缭绕,一张深刻俊绝的容颜若隐若现。 苏乔就定了步,认真地看他,想将他深邃的轮廓瞧得清晰,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情不自禁透出悲伤。 这个男人,生来就是女人的劫。 明知不可碰,可他偏生像毒,一沾便失了意识、葬了心。 他从裤袋抽出手,在她肩上用力地按了一下,擦身之际,他磁厚的嗓音低醇如浓香的酒:「散席后等我的电话。」 苏乔看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神思怅然。 ****** 云家私房菜门口,已经倒的倒、歪的歪,唯剩几只清醒的,就搀着那些东倒西斜的。 霍燕庭与程家人一一道别后,便与之前一起来的魏芸菁、肖君莲坐一辆车走了。 余下的人也开始打计程车。 计程车来了,接了人就走。 又来,又接走。 最后只剩下程家人和苏乔。 醉意朦胧的程莱拉着苏乔就钻上大哥程义文的车,吐字不清地叫嚷:「哥,快点过来开车,我现在好想睡觉。」 程父程母就赶紧催程义文去开车,他们等下把帐结清就走。 「爸,那你开车小心点!」程义文拉开自己车驾座的车门,坐进去。 扭过头问后座两位:「要先送乔乔回家吗?」 程莱一把将苏乔抱得死紧:「不要,今晚乔乔回我家跟我睡。」 「好好好,都听你的,小寿星。」程义文也学着霍燕庭先前的叫法,笑着启动车子。 果真,程莱一听小寿星三个字,双眼马上又开始冒泡泡:「霍……总……霍燕庭……」 程父去结帐,在柜檯一问,得知早已经被霍先生买过单了。
第111:这女人,天生不是个安分的主 送完客人和孩子,程父回头去结帐,在柜檯前刚掏出钱包,柜员告知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程父程母面对面,两两相觑。 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今天这位霍大总裁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回家路上,程母坐在副驾座思忖一番,出声道:「老程,你说会不会是霍总想为肖先生牵线搭桥,所以才特地跑来又是送利是又是买单的?撄」 「牵线搭桥?牵谁的线?搭谁的桥?」 「说你榆木脑袋,你这老东西还真要迂一辈子啊?当然是我们宝贝女儿莱莱啊,要不然他们这么大费周折的,而且刚才我观察了,那位肖先生一直在帮莱莱挡酒。」 程父呵呵笑:「若是这样顾然是好,肖先生确实很出色,不过,我看那位霍总,倒是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精神,若不是已经有对象,我还真想——」 「你还想干嘛?我看你是想上天,可惜没那个翅膀!」程母一个喝声打断他,过了一阵又说:「那样的男人,眼神太可怕,我们女儿可拿不住,幸好他已经有对象了。偿」 「老婆你说得也对,别说莱莱他们那一辈,就是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刚才与他对视,身子都在打颤。」 程母大笑:「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 赵均按霍燕庭的吩咐,先将魏芸青送回家。 楼下车停,魏芸菁不下车反而贴霍燕庭更近,娇软地问:「今天晚上能陪陪我吗?现在我脸上还好痛……」 霍燕庭拂开她的发,细緻地查看,点头:「嗯,确实有点明显的伤,这样,为了早点消痕,你先回去,我等下叫医生到你家帮你上药。」 「不要医生,我要你来帮我上药。」她握住他的手,撒娇。 他近在眼前认真查看的神情,让她有了撒娇相求的勇气。 霍燕庭将她的手拿开,坐开了身子,点起一支烟:「你心里清楚,我不会上去陪你!」 魏芸菁肩头微颤,垂下的脸上,双眸里有阴冷一闪而逝。 她潇洒地一甩长发,便抬腿下车,在门口扶着车门又俯下身子:「晚安!」 突然一探身子,她凑上唇来,在霍燕庭一边脸颊飞快落下一个吻。 转身,快步而逃。 霍燕庭就蹙了眉,将刚点燃的烟抽了两口扔出车窗外。 他冷声:「赵均,纸巾!」 赵均忙将纸巾盒递上,霍燕庭接了,一连抽出数张,擦拭脸颊。 见赵均发愣,他厉了颜色:「还不开车!」 赵均应声,倏地启动车子。 魏芸菁脸上的印子很轻,但还是能隐约看出是手掌印,她刚才给自己的说词,是因为在洗手间和一个喝多了的女员工撞了一下,刚好撞到脸,当时没在意,事后才感觉有些痛。 霍燕庭想到上次在香港,她给苏乔下药。 这次,能惹得苏乔下手甩她耳光,指不定又使了什么么娥子。 这个女人,天生不是个安分的主! 拿出手机,他拨苏乔的号码。 响到自动盲音都没人接,霍燕庭的脸色就更冷了几分。 重拨,再重拨,依然没人接。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魏芸菁生气了,所以才不接的电话。 心便一刻都再安定不下去。 「停车!」 赵均又靠边停了。 后座的霍燕庭下车,几步走近拉开驾座的门:「赵均,你和君莲另外想办法回家,我去个地方。」 赵均二话不说,马上服从命令下车。 副驾座的肖君莲正睡得七昏八素的,屁股上突然就挨了一脚,他被踹得倏地坐直身子,瞪大眼:「地震了?海啸了?还是火山喷发了?」 他以前切身感受过天灾的可怕,一直心有余悸。 「下车!」霍燕庭冷漠的嗓音,却使肖君莲定下心来,拍着胸脯:「没灾就好,没灾就好。」 看向车窗外,疑惑地又扭过头:「还没到呢,你叫醒我干嘛?」 「自己找车回去!」 「这大半夜的我上哪找车!不干!先送我回家!或是去你家都行!」 那只长腿越过剎车就又伸了过来。 黑色迈巴-赫在两人萧索的身影前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形,轰地一声,急驰而去。 肖君莲站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咬牙恨恨地咒骂,一边掏钱包。 这才发现,裤子口袋里空了,肯定是刚才掉车座上了,更是恼火地对着车尾大吼:「你大爷的『祸害』,老子钱包掉车上了!你让老子走回去啊?!!——」 赵均看着火冒三丈的他,弱弱地说:「肖经理,我带钱包了。」 肖君莲扭过头,瞪着他,像不认识似的。 良久,他蹲下去狂捋了几把头髮,哀嚎:「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欠了他姓祸的一大家子!」 …… ****** 霍燕庭直接将车驶回那间云家私房菜。 女服务员满面通红地跟着他,到包房去看,里面早已人去房空,只剩满屋大宴后的狼藉。 他皱了眉头:「你知不知道那位姓苏的小姐,跟程家人走的还是自己打车走的?」 女服务员努力回忆,还是没想起哪那位苏小姐,歉意地摇头:「不知道。」 想了想,又主动提议道:「不过我们这儿有程家人的联繫号码,霍先生要吗?」 霍燕庭便接了程家大儿子留在这儿的联繫号码,随即又大步而去。 女服务员依依不捨一直送到大门外,又目送那辆黑色车子直到彻底消失,眼神惆怅。 霍燕庭虽然也喝了些酒,不过意识依然清明如朗。 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再次拨打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这次,响了三声,对方终于有了反应。 刚一接通,他脱口就吼:「你手机坏了?还是没长耳朵?手机拿着是当摆设的?不知道接电话啊?」 苏乔被他吼得当场一愣一愣的。 半晌,才闷闷地回一句:「你打我电话了?」 他没好气地:「你说呢?」 苏乔默了。 听她不出声,他又吼:「说话!」 苏乔被他莫名吼得挺委屈的,也就冷了嗓音儿:「你又没问,让我说什么?」 「不接电话的人还有理了?」他哼,「你现在人在哪?」 「莱莱家,我今晚和她睡。」 「她家地址是哪里?说祥细点!」他不由分说地命令。 苏乔其名:「你要这儿的地址干嘛?」 他火气又上来:「能干嘛,当然是接你!」 「……我们都睡了。」 「你是要我派人去查吗?」 「……好吧。」苏乔郁闷,却争不过他,只好老实说出了地址,并坐起来穿衣。 程莱翻了个身,一条腿压到她身上。 苏乔给她拿下来,附唇到她耳边:「莱莱,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程莱挠挠耳,翻过身去,呢了一声:「唔……燕庭……」 苏乔微微一怔。 ****** 苏乔跟程父程母道别后,从程家下楼来,就看到黑色锃亮的车子泊在小区的车道上。 驾座的车窗敞着,远远就看到里面的一星烟火,时明时暗。 因为喝了酒,身上有酒气,她和程莱回来就洗了澡,换了衣服。 此刻,她穿着一套程莱喜欢的甜美系娃娃装,斜背着自己的包。 粉色的绒绒带帽上衣,左右两只巨大的口袋,粉色的绒绒裤子。 她将两手插在上衣的巨大口袋里,闷着脸走过去。 径直走到副驾座,拉开车门,坐进去,将包拿下来,放在膝上,又将手插进口袋。 他已经扔了烟支,启动车子。 她委委屈屈地小声:「一天到晚就知道乱发脾气。」 霍燕庭扭头,就看到绒绒衣领里、黑色的长长头髮下的一张干净白皙的生气小脸,满肚子的火气当场烟消云散。 他笑,颇有歉意地说:「鬼叫你长耳朵听不见电话铃声,我这人耐性一向不好。」 他一哄,苏乔委屈更深:「你是男人,难不成还要我成天地让着你?」 「谁要你让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能对我稍微上点心我就知足了,还指望你让我?」他笑哼道。
第112:找个理由搬出来 「对你上心的人多着呢,还差我一个。」想起刚才在包间的一幕幕,她更是心塞,眉眼儿就更清冷了。 他故意逗她:「是吗?都有谁,我怎么没瞧见?」 「瞧魏芸菁贴你那样,还有那个小姑娘,看你一眼都浑身发抖。」她翻了个秀气的白眼,又瞪向他,「你可倒好,还去摸她肩膀,你也不怕又摸出个余姗姗来?」 「她们非要那样,我也无可奈何,以死相逼,以为这样我就能把她们都娶了,简直可笑又不负责任。」他专注开车,耐心和她解释,「况且,我那是安抚,可不是如你所言的摸。撄」 「看样子,为你寻死觅活的还不只余姗姗一个?」苏乔揶揄道。 他点了点头:「不是第一个,但我确实也弄不懂她们的想法,存活于世多不容易。」 「还不是因为她们都喜欢你。」 「那又怎样,我还不是过我自己的生活,当然,现在我多了一个你,把你的生活也绑在我身边,这样我才安心。偿」 「我才不会让你绑!」苏乔将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往他这边凑了凑:「你这样的,是不是还经常被女人占便宜?」 他笑得坦然:「这倒不会,她们都想讨好我,所以很老实也很听话。」 说着,他又扭头看了她一眼:「除了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占我便宜,那样,我铁定敞开了送给你占,随便占。」 「不要脸!」苏乔脸儿就红了,转过身看向窗外的夜景,不再理他。 过了一会,他忽然很轻声地唤道:「乔儿。」 她扭过头看向他,他却又不说话了,她就佯装不耐烦的语气:「叫我干嘛?」 他就笑:「就是想多叫叫你,让你好记住我的声音。」 她的心里瞬间被蜜浇满,甜意腻人,却故作清冷:「无聊!」 「乔儿!乔儿……乔儿……」他却重复,温柔而低沉,是她听过的这世上最动听迷人的嗓音。 车子在莞城与青城之间相连的一座青莞大楼下停下,边上护城林里芦苇密布,刚好将桥下风景与莞城以林隔开。 他拉开她这边的车门,牵她下来,环住她的身子倚坐在车头上。 从这里看过去,灯光璀璨,像一条金色的长河,河水粼粼,泛起碎金,景色辉煌而动人。 「这儿真漂亮!」苏乔由衷感嘆。 「没来过?」他的嗓音近在她耳侧。 她点头。 莞城很大,别说她,有些莞城老人许多地方也都没去过。 他在后面轻轻的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令她痒痒。 她一边用手去推他坚毅的下巴,一边问:「你笑什么?笑我孤陋寡闻?」 「不是,这世上的美景,一个人是永远看不完的。」他坚持将下巴抵在她肩窝,「我只是庆幸,是第一个带你来这儿的人,以后,我还要给你无数的第一次,人一向对第一次记忆尤为深刻,给你的第一次多了,这样,即使将来天各一方,至死你也忘不了我。」 苏乔默了一会儿,才郁郁地重复他的话:「天各一方……」 「瞎想什么呢?嗯?」他吻了吻她薄薄的冰凉的耳朵,「我说的天各一方,意思是将来老了,我们两个中终归有一个要先死,我比你老,又比你操心操的多,我比你先死的机率大太多,如果我死了,你也要一直记得我!」 「呸呸呸!」苏乔皱起秀眉,「你这人怎么这么悲观,三十多岁的人成天将死字挂嘴边上有意思吗?还有,谁让你操那么多心了,你就不能将野心缩小点,钱赚少点,人过得舒服点?」 他扬扬剑眉:「公司倒没让我-操多少心,运作起来也简单,无非是钱滚钱的游戏,我-操心最多的事儿啊,此刻正在我怀里呢!」 苏乔倏地转身,仰起头对他瞪起清澈的眸:「瞎说什么呢?我好好的要你操什么心了?」 这个姿势,太方便,她没感觉,他却已经顺势吻了吻她的唇。 笑道:「怎么不操心?比方刚才一直不接我电话,年轻轻的姑娘家,成天脑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还不是又操心你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人或事了,在和我耍脾气,闹别扭。」 苏乔一愣,没料到她和魏芸菁在包房的那些事儿,他竟然看出来了。 她沉默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开聊那些事儿。 毕竟,魏芸菁能在他身边围绕,还是得到他本人应准的,要不然,那么多迷他的女人,怎么就没见别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垂下头,她准备又转过身去。 他将她拉近,一手挑起她的下腭,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如流星明亮。 「以后不许你再胡思乱想,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说,别一直埋在心里,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不希望你对我还隐瞒,懂?」 苏乔不发一语,几秒后,掩住心里难言的涩麻感觉,轻轻点头。 他蜻蜓点水般地以唇尖点了下她被风吹得凉凉的唇。 点了一下,又点一下,直到变成吻,又慢慢加深。 开车回去的路上,霍燕庭的气息已经明显不稳。 一到家门口,他更是连给她在自家门口停顿的机会都不留,直接搂着进去自己家门。 苏乔被他弄得喘不上气,一边笑一边躲着跑:「我先去洗澡,洗完澡再……」 他不依,一把将她抱个满怀:「可以一起洗!」 闻了,说:「你不是才洗吗?」 苏乔就呵呵地傻笑。 他的大手就…… 事后,大床上,他从背后搂住她,满足地嘆:「真好!」 她头闷在被里,沙磁地问:「什么真好?」 他邪气地笑:「这样睡着你,真好。」 「讨厌!」她握拳往后捶他。 他抓住她的拳头,就往自己那……上带,边邪恶地叫:「真舒服!来,乔儿,再重一点!」 苏乔好不容易收回手,索性再一声不吭。 他头往被单里钻,咬上她的…… 她意识渐渐迷乱,他磁哑的嗓音传上来:「乔儿,找个理由搬出来!」 苏乔微微一僵,才想思量一番,很快又被他淹没覆灭…… ****** 苏乔缓缓醒来,下床,拉开窗帘,天色已是大亮。 回头,陌生却又熟悉的房间令她怔忡。 她居然在这儿过了整整一夜。 大床上已经没有他人,想是很早就出去了。 也是,他那么忙的一个人。 他昨晚所提的那句话又在脑海迴荡。 乔儿,找个理由搬出来! 他让她搬出来,没有理由,没有解释,更没有任何承诺。 只是一句话,他就要让她的世界里,从此以后都只有他一个人。 心里涌起悲凉。 她坐进飘窗,曲起双腿,用双手抱住,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眼神茫然。 ****** 魏芸菁好不容易等到脸上好得滴水不露,才又开始按时到公司坐班。 这时离程莱那日生日宴已是小半月过去。 苏乔其实下手并不重,终究没下得了狠。 但魏芸菁的脸是经过特殊保养的,一点重重的碰击都有可能留下难以恢復的痕迹,所以才比平常人恢復得慢一些。 秘书室的人时隔半月看到她倒也习以为常,她以前就是三天打渔两天上网的。 仍在画图的苏乔抬头,看到款款而来的人,就微微皱了眉。 霍燕庭十天前去了春市,本来要苏乔跟着去的,无奈苏素因一场秋雨,犯了腿疼,苏乔怎么可能捨得下? 今天早上,苏乔才在电话里听他说,今天下午的专机,回莞城。 魏芸菁半月没露面,苏乔以为,一切该是都变了样儿。 只是没有料到,她魏芸菁又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他的归期。 手中的绘图铅笔越收越紧,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恢復如常。 那句话就那么地冒了出来: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桑之落矣! 他说让她别胡思乱想,他又凭的什么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说到底,他才是最不可信的。 也是自己没骨气,一旦他出差几日归来,陡再见着他的面,一切堵气又成了空。
第113:可能是好事多磨,最终圆满了就好 看着魏芸菁进入总裁办公室的背影,苏乔轻描淡写地问手机那头的人:「今天到莞城后,能不到公司吗?」 霍燕庭正在去往春市机场的路上,因为她的来电,合起了腿上的笔记本,笑道:「怎么?你对我另有安排不成?」 苏乔垂眸浅笑:「我一个小助理如果想安排堂堂霍大总裁,霍大总裁可会赏脸?」 她这奉承令霍燕庭很是受用:「荣幸之至。」 「那好,我待会下班就过你那边做晚餐。撄」 「为什么到下班?我两个小时左右到莞城,你现在去不是更好?在春市这几天就没吃好过,胃都让你养刁了。」 「好。」苏乔爽快回答偿。 「需要进超市让赵均陪你去。」 「我会的。」 挂断电话之际,苏乔忽然说了一句:「……燕庭,想你了。」 霍燕庭在那头唿吸明显滞停了两秒,才幽幽地问:「你该不是趁我不在,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苏乔气结:「你这人,真是不该给你半句好!」 「逗你呢,去吧。」他在那端朗声而笑,笑完,又回道:「乔儿,imissyoumore!」 合了手机,苏乔收拾好桌面,关上电脑,将搭在椅背上的米色风衣外套穿上,拿起包,再次回头看向总裁办公室大门,转身,下班回家。 ****** 他公寓冰箱里即使还有食材也早不能用了,苏乔直接去超市购买新鲜的,赵均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库,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想必也是接到了他的电话。 大包小包买了不少,赵均一个小袋子都不让她拎,自己两手都提得满满当当。 苏乔知他对霍燕庭的话是死心塌地地服从,也只好由了他。 还好他一个大男人,提起来倒也不甚吃力。 正准备下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苏乔被前面横冲出来的一个小女孩撞了一记。 小女孩摔倒在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瞧着苏乔。 「摔疼了没有?」苏乔忙曲了身子,对她伸出手,欲拉她起来。 小女孩倒也不怕生,马上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塞到苏乔修净的手中。 苏乔忙握紧,小孩儿的手很小,肉肉的,软软的,热热的。 她都不敢用大力,只稍微一轻握,小傢伙就被拉了起来,沖她甜甜地笑:「谢谢阿姨。」 又轻盈地往前面跑去。 苏乔怕她这前后不顾的样子又摔了,忍不住喊道:「看着点路!」 那只小手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好。 「苏乔?」 一声意外的喊声,苏乔回头,看到是一位大学同学,交集不多,不过却是熟识。 「刚才就是这位阿姨拉我起来的。」在她身后,小姑娘钻出圆乎乎的脑袋,齐耳的黑髮,古灵精怪却热络的甜甜笑容。 苏乔一愣,问:「这……是你的小孩?」 女同学点头,笑着:「是啊,今年五岁了,虽说是女孩儿,却调皮捣蛋得很,一点也不听话。」 「我可听话呢,隔壁家的小刚比我更不听话,他妈妈亲口跟我讲的。」小姑娘嘟着粉嫩嫩的小脸蛋,理直气壮地抗议。 女同学拍她小脑瓜子:「你还听话,是谁刚才还吵着嚷着非要吃垃圾食品。」 「我要吃的是肯德基,不是垃圾,又不是从垃圾堆里捡,是让你到肯德基店里去买,怎么是垃圾食品?」 「吃了催肥的都是垃圾食品,你看你都是个小胖妞了,还敢吃?」 「我就吃这一次嘛,再不吃了,真的只一次,好嘛,妈妈,我爱你。」 「你说话算数?」 小姑娘可劲地点头。 苏乔看着这一大一小拌着嘴儿的情景,不禁莞尔。 「夫人,该走了。」赵均将拎着袋子的手腕抬高看了眼时间,轻声提醒道。 霍燕庭从春市到莞城还剩一个多小时,夫人好说话,可以催催,耽误了接先生的机,他可不是不说话的主。 女同学就顺势问道:「你跟何公子也结婚啦?那天新闻上看到他和叶家小姐的婚礼终是没成。看样子,还是跟你在一起啦?应该这样,那时候在大学他对你多好啊,我们这些同学突然看到他要和叶家结婚的消息,还都替你惋惜得很呢,不过可能是好事多磨吧,最终圆满了就好,你说是吧?」 苏乔的脸儿就白了白,没答话,勉强笑了笑。 旁边就有肯德基店面的侧门,胖乎乎的小丫头得到妈妈应允,已经迈着两条小胖腿儿就跑进去了,正趴在柜檯上巴巴地望着里面递给别的顾客的好吃的,一幅流口水的样子。 女同学瞧见,嘆道:「真要命,我不跟你说啦,再不进去,那小吃货都要直接趴别人盘子里去了。」 苏乔却觉得分外可爱,忍不住迈步就进去,边走边说:「咱们自从毕业后,难得碰到一次,这顿肯德基就当我送孩子的见面礼了。」 「这哪儿行,不用了,苏乔……」 苏乔已经过去,点了份儿童豪华套餐,递过霍燕庭给她的黑卡。 从那天应允他起,她用的,都是这张卡。 她不知道还能怎样做,才能证明她和他确实是恋人。 不能公开,不能让他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不能见双方的朋友亲人,不能在莞城放肆地约会逛街,所有恋人正正常常能做的事,她几乎都不能做。 钻戒、和他一样的情侣手錶,她都不能张扬地戴着。 她只好刷他的卡,只有这个,别人才不至于察觉出两人的关系。 女同学刚好认得这种卡,不禁暗暗乍舌羡慕,一个女人,能像苏乔这样,刷着无限额的黑卡,这一辈子,才算活得值了。 小丫头可高兴了,硬是拉下苏乔,在她颊边吧叽地就亲了重重的一口:「阿姨,你真好,我爱你。」 孩子的吻,是最纯洁的美。 苏乔由衷高心,索性蹲下,搂着她的小腰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果果,小苹果的果。」小丫头爽脆地答道,答完还生怕苏乔不知道,又唱起来,「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果果连唱带舞,一瞬间被乐到的不只是苏乔,还有肯德基里一屋子的顾客。 唱完这一段,她小脸认真地看着苏乔:「阿姨,知道了吗?就是这个歌里小苹果的果!」 苏乔再次笑倒,女同学也在旁边乐个不停。 这个小活宝! 回公寓途中,苏乔意犹未尽地说:「赵均,那小姑娘好可爱对不对?」 赵均笑着答:「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活泼好玩的小孩儿。」 「长得也漂亮,像个小明星,她妈妈那时候在大学里可沉默了,话比我还少呢。」 「夫人喜欢小孩儿,也赶紧生一个啊,您和先生都是高颜值,生出来的小孩儿肯定比这小姑娘还漂亮。」赵均随口说道。 苏乔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就没了声。 他瞧了一眼后视镜,却见苏乔已经将头转身窗外,清丽的小脸上,笑容已不再。 想着可能是说错话,赵均一边懊恼,一边也跟着收了声,连唿吸都放得极轻。 ****** 霍燕庭在门口,也不输密码,直接按门铃。 苏乔忙将手里的沙锅放下,卸下棉手套,小跑着奔出去开门。 门开,秋风袭进来,苏乔束起的马尾辫飞扬。 霍燕庭一手提着简便行李箱,一手提着手提电脑包,高大的身影将她纤小的身子完全笼罩在阴影下。 高领灰色针织衫,黑色风衣,深色裤子,黑色皮鞋,风衣和完美的身材天衣无缝的贴合,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气度非凡,英俊潇洒。 因着有她,往常都是赵均帮着把行李提上来的他,今日赵均刚要跟上来就被他制止。 薄唇一勾,他深深凝着她邪魅地笑:「不错,这个开门速度还算令我满意。」 她同样盈盈而笑地凝着他深刻略带憔悴的俊颜,嗔着声儿埋怨:「自己家不知道密码吗?我正忙着呢,让我特地跑一趟不打紧,还在这要求速度?这脸皮,都抵得上城墙厚了!」
第114:今晚……我不想吃药…… 苏乔接他的行李箱。 霍燕庭不给,只递给她轻的电脑包。 霍燕庭进去洗澡,苏乔进厨房,重新将砂锅里的鸡汤倒进汤碗里,戴着隔热手套的两只手捧着碗,端到外面的餐桌上。 等她一切准备就绪,霍燕庭已经洗好,换了浴袍过来。 洗过后,减轻了刚才的疲惫和憔悴,多了神清气爽的帅净偿。 湿漉漉的短髮,柔和了面容的深邃。 桌上,清淡飘香的枸杞鸡汤,红烧鱼,地三鲜,绿油油的青菜,色香味俱味撄。 两个人,她做的菜式不多,但都精緻,营养搭配,荤素齐全。 她盛好洁白如玉的米饭,摆在他常坐的正中首位,关切地抬眸看他:「又饿又累吧?吃完去好好休息一下,出差肯定也没睡好。」 他却勐地将她拦腰抱起,让她坐在餐桌一头,两臂一伸,撑在她身体两侧。 眸里情潮暗涌,唇色微勾,嘆道:「十天没吃,可不饿坏了!」 苏乔伸手,环住他的头,笑着:「那还有闲情捣乱,不好好吃饭?」 两臂一收,他便也搂住她柔软的腰身,将头埋进她怀里,起起伏伏的嗓音:「这饿,得需你来解决。」 苏乔痒得呵呵笑:「讨厌,色狼!」 「弄你还是色狼?」他拱着,「依你这想法,全天下的丈夫都是色狼了?」 苏乔害羞地扭过头不看他。 他顺势让她在半张空着的餐桌上躺下去,就在这摆着热气腾腾佳肴的餐桌上,他…… 好不容易等他完事,苏乔已经是身子发虚,双腿软得站都站不直。 他便抱着她,坐他腿上,张着嘴,让她餵着吃。 苏乔不满:「凭什么刚才人给你吃,现在还要餵你吃饭?」 他死不要脸地答:「吃你人的是我,出体力活的可也是我,你躺着享受还敢有意见?况且,我手这会儿还在忙,乔儿,你就心疼心疼你又忍又憋好不容易熬过十天的男人,好好餵你的饭,不许抗议,抗议无效!好了,吃不言睡不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苏乔嘴儿抿成一条直线,果真不再开言。 霍燕庭低低地笑,喝下她餵过来的一勺子鸡汤,长蛇一伸,恬上她玉白的指骨。 苏乔一颤,要收回,他却抬起一只手过来把她捉了,细细地恬。 苏乔从脸到脖子,全红透了。 这样的餵法,一顿饭下来,已是天色黑透。 吃完饭,苏乔收拾完碗筷,被他强推着也去浴室洗了澡。 一出来,发现浴袍微敞、双臂环胸的男人居然就倚在浴室门口等。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霍燕庭满身的力量,苏乔好几次差点承受不住要晕过去,还好被他及时发现,只得减缓动作,等她适应些许了,再加快…… 宽大无比的柔软大床上,被单、床单各个角落尽显凌乱。 仿佛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 他习惯性地在背后搂着她,她枕着他粗壮的臂。 她轻轻地说:「今天在超市遇到我一个大学同学。」 因为太过疲惫,她的嗓音都哑哑的。 他满足地闭着双眸,慵懒地问:「男的女的?」 「女的。」 他似是睡着了,一个嗯字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睡着了?」 「你继续。」 苏乔顿了顿,才缓缓道:「她女儿五岁了,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她对我说『我爱你』,还跟我唱小苹果……」 霍燕庭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她说:「燕庭,今晚……我不想吃药……」 身后怀抱温暖的男人,没有动静。 苏乔放在小腹前的手情不自禁蜷缩成拳。 许久后,她仍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动了动身子,她准备回家。 没什么理由留下来过夜,除了那次程莱生日外,她从没在这儿过过夜。 今夜,别说没有什么理由,即使有,她也不想再留下来。 环着她身子的铁臂狠狠一收,他低哑的嗓音:「不许动!」 苏乔嗓音儿泛冷:「我要回去了。」 「不准!」 「我妈妈会发现。」 「不会!」 苏乔就有些生气:「你说不会就不会?你是我妈妈吗?」 她甚至去推他的臂。 他收得更紧,她就用指尖掐,用手拍:「你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就会跑!」 「你放不放?」她语气冰冷,「不放是吧?那好,我咬我自己!」 说着,她果真抬起自己细白的手臂,张嘴就咬下去。 他庞大的身躯倏一翻,就覆在她身上。 两手抓住她两只手,强行从她嘴里拉出来,就拉高禁锢在她头顶。 「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桔色的床头灯灯光下,他眸色泛着血红。 这样的姿势,苏乔无法动弹。 眼泪不知怎么就滚了出来,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流下去,一直滴落到柔软的深色枕头上。 随着泪水的增多,渐渐晕染成墨黑色的水渍圈。 她哽咽着:「对,我是疯了,居然想着给你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男人生孩子!居然心甘情愿折断自己的梦想在你身边做着一个小助理,为你守着灯、煲着汤,我真是……」 她哭着,说不下去了。 霍燕庭深深凝着她,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卸半分。 良久,他注视着她哭泣的眼,眉头紧锁,沉声说:「乔儿,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不要孩子我们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我会一直宠你,我的床上永远只有你一个女人,我户籍上的妻子也可以这一辈子都只是你一个,或者,你想要我的命,我二话不说也交到你手上,这样还不够?」 苏乔别过脸,不再看他,也不想听他再说什么,眼泪依然不曾断过。 将她两只手用一只大手压住,他握住她的下腭,逼她正面面对自己。 漆黑的双眸里有阴鸷暗浮,他咬了牙:「还不够吗?我让你回答我,你说,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她眸里又有了曾经熟悉的恨意,哭着吼出声,「你说的这些都不够!即使把你杀了,依然不够!全部都不够……不够……」 「苏乔!」他吼她,神色哀伤。 一串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持续不停。 他总算松开她,本来身子就被他折腾到虚脱,现在又一番哭闹,苏乔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的一双大眼睛空洞洞的,瞧着令人心疼。 他眼睛抽疼得不敢再看她,拉过空调被轻柔地帮她盖好,连肩膀那里都体贴地按压紧。 拿过手机,他一手继续帮她掖着另一边的被子,一边将手机贴到耳上。 房间寂静悄然。 手机那头娇滴滴的女人声音清清楚楚:「庭,到莞城了吗?可不可以见一面?……」 他看了苏乔一起,长腿一迈,下床,往客厅走去。 那女人的声音,就是化成灰,苏乔估计自己也能听得出来。 是魏芸菁。 泪,再次无声地滑落。 霍燕庭接完电话,一回声,看到静立在卧室门口的苏乔。 她直直地站着,悄然而无声,像一缕幽魂。 剑眉再次锁起,他走过来,挽她的肩:「你怎么也出来了?今天你也累坏了,赶紧去睡觉。」 苏乔被他强行搂进房里,重新按回床上,并再次给她盖好薄被。 清瘦的小脸上,眼眶依然红肿,不过却已止了眼泪。 她定定地看着他,冷冷地问:「你呢?也睡吗?」 他顿了下,才说:「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安心睡,我很快回来,妈妈那边你别担心,明天我给你找个在外面过夜的好理由,肯定能说服她。」 苏乔转过身子,面向他看不到的那一侧。 他又看了一会儿她冷冷的背影,还是站起身,拉开衣柜,拿出外出衣装,开始换衣。 苏乔重新转过身,没有发出声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纯色深灰衫衣,外套浅色的中长风衣,配深色西裤。 衬衣的钻石袖扣、昂贵的宝石手錶,他又成了人前矜贵、气质清雅的莞城顶级权贵霍燕庭。
第115:你最好来一趟,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大好 穿戴整齐,他扭头重新看向床上的她。 苏乔合起眸,落在他眼里,就是她睡着的样子。 隐约的,她听见男人低低的一声嘆息。 卧室门响了一下,过一会儿,又轻微地响一下。 她缓缓睁开眸。 霍燕庭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着刚启开盖的纯净水,正缓步往床边踱来偿。 他在床沿坐下。 厚软的床边瞬间进塌下一方。 他将药递到她嘴前,柔声细语:「乔儿,把药吃了。」 她看着他的眸色冰冷。 以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她接过,干脆利落地吃了。 甚至张开柔软的红唇,主动送给他查看。 霍燕庭便将瓶子又接过去,慢条斯理地盖上盖子,缓缓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做安全措施。」 苏乔想不计较的,心口还是控制不住狠狠一窒。 抬起眸,她真想一眼看进他心里,她问:「是魏芸菁吗?」 他皱了眉,点头。 被单里的手紧紧地捏成拳,指尖深陷,她又问:「很晚了,可以不去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她有正事,工作上的,和春市那边的项目有关。」 她笑,却生生让人瞧出心酸来:「据我所知,她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 霍燕庭耐心解释:「她确实不是行家,可她目前的身份,在这个项目里,关系重大。」 「不是你说的,今晚的你,由我安排?」 他眉间的川字就隆得更高了,他无奈地握她的肩膀:「乔儿……」 「别这样叫我。」她别过脸,「她不该在这个时间段找你……谈工作。」 「昨天就说过,我赶不回来,才改在了今天,今天我急着回来陪你便又延误了。」 「这么说,还是我耽误了你们俩的正事了。」 说完,她重新躺下去,用被子盖住头脸,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闷闷沉沉的:「好了,我都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别让她等久了,回头你又埋怨我更加耽误了你们俩的正事儿。」 「苏乔……」他掀她的被子。 她不放,只是继续在里面说:「我没事了,你都说了是工作,我再拖着,显得我多不讲道理一样。」 霍燕庭就松了手,好不容易起身离开,走到卧室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她。 她依然蒙在被子里,深色的隆起处,有轻微的起伏,看得出来,她又在哭了。 以前,她在他面前从不落泪,他逼着她为自己哭。 可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的样子,却又觉得像有人拿着铁鞭子,一鞭一鞭没命地抽着自己的心,疼得他直抽搐。 他几个大步又奔回床边,强行扯掉被子,怒意横肆:「不许哭!你给我安静下来!你能不能别惹人心烦?!」 苏乔侧过身子,背对他,嘶哑了嗓音:「你滚!」 他大掌按向她的脸,她侧着身子,他根本看不到,擦拭眼泪的动作胡乱又粗鲁。 她被他擦得脸发痛,将他手死命揭开,哑着嗓子吼:「你滚啊!谁让你留下来心烦了?你赶紧滚啊!」 他阴森森地咬牙:「正好,我顺你的意,省得看着心里更烦!」 将被子重重掷到她身上,他大步流星离开,卧室门被嘭的一声甩上。 不过一个小时,霍燕庭飞车回来。 公寓里,大床上依然凌乱,可是已然没了她的身影。 他气极,随手掀过手旁的落地檯灯,哐的一声,檯灯被砸得粉碎…… ******* 中霞公园。 苏乔穿了一件大大的亚麻色夹克,坐在郁郁树林深处的木制长椅上,将双脚收起,蜷在长椅上,看秋风肆虐树叶。 那些迎风飘下的叶儿,有的像蝴蝶,摆着翅膀翩翩起舞,有的像黄莺,展翅飞翔,有的像舞台上的舞蹈家,轻盈的旋转。 不管它们在掉落的过程中多么美丽,最终,都只有一个归宿,沉寂的大地。 融入大地,它们化身成泥,便再也没了往日的轻盈风采。 地上已经被这些秋叶披上厚厚的一层,偶有游客走过,吱吱作响。 她不想留在家里,总是请假,每个月打到工资卡的钱依然那么多,苏素难免会怀疑。 有时候,一个谎言既出,难免需要太多的谎言去圆,会让人累。 公司也不想去,说不清因为人因为事,总归在那里,她是无足轻重的一个。 无足轻重的岗位,无足轻重的人。 眼前的生活,没有一个地方是她从前设想的样儿。 他走近她,将她的生活搅得毫无希望,又把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后,他却依然潇洒自如。 有一对已是迟暮之年的老人,两人均脚步迟缓,从早上进来,相互搀扶着,围绕着公园走完整整一圈,已是几个小时之后。 他们从苏乔旁边,第二次缓步回去。 两位均已是两鬓白髮、腿脚老态,老先生一直搀着老太太,走一段就提出,我累了,歇歇吧,歇歇再走,不急。 苏乔看出来了,这平平常常的一句话里,却透着老先生对老太太深浓的情意。 他歇,其实亦是她歇。 等到两鬓都斑白,陪伴我的依然是你,这才是恋人间最美丽的意境吧?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听着,有些发怔。 直到响起第二遍,她才拿出来,屏幕上闪烁的是陈沁。 「苏乔,你人在哪里呢?黎特助正到处找你呢,说你又没请假,又没打卡,手机还打不通,你到底干嘛去了,一上午都没见着你人?」 苏乔滑动手机屏幕,果真信号好弱。 她无谓地笑:「你说我故意旷工,让他辞退我好了。」 「你脑子坏了吧?进这里多不容易啊,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你可倒好,轻飘飘的就敢说不做了?」陈沁尖叫,「你说老实话,是不是和肖经理闹别扭了?」 苏乔沉默。 陈沁在那头疑惑:「今儿也是奇怪,你和肖经理闹别扭不来上班,总裁一大早来了公司,魏芸菁居然一上午都没现身,这可是从未出现的情况啊,难不成,他们俩也闹了别扭?今儿是恋人别扭日吗?」 苏乔冷嗤,昨儿大半夜的跑去陪她,说不定就是整整一夜,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突然就觉着噁心。 以前,不管多么拥挤的环境,何世轩连其他女孩的手都不敢碰一下,怕苏乔嫌他脏。 像霍燕庭亲口所言,其实她苏乔也是挺贱的一个女人,他早猜着,迟早她会自己巴巴地心甘情愿地爬到他床上去。 想想,自己真是挺贱的! 黎越眼明耳尖,不一会儿就发现陈沁在跟苏乔通话,几个大步过来,接过她附在耳边的手机,捂住话筒说:「我来跟她说。」 陈沁愣住。 黎越拿了手机,大步步出秘书室,在走廊上,沉声开口:「苏小姐,总裁在找你,你现在就来公司一趟好吗?如果要休息,见完他再回去,我帮你到考勤助理那里做一个星期的假,如何?」 苏乔漠漠地答:「假或旷工,都可以,我今天不想回去。」 黎越皱了眉,默了几秒才说:「你最好来一趟,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大好。」 语气颇是小心。 苏乔就笑了,凄冷的笑。 在乎他的人可真多呢,一个心情不好就兴师动众的。 她任性地答:「黎特助,我的心情也不好呢,一个心情本就不好的人,怎么去见一个同样心情不好的人,不是睹上添睹?我还是不去了,我现在很忙,先挂了。」 听着手机那头嘀嘀的盲音,精明强干的天才黎越,第一次有了想撞墙的感觉。 反身,他硬着头皮,还是进总裁办公室汇报已经找到人的消息。 「找到了?」办公桌后的男人站起身来,眼神阴鸷可怕。 黎越点头。 「人呢?」 黎越心里悽惶,找了个理由:「她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请了病假,今天不过来了。」 一个文件夹倏地迎而噼来。 黎越身形敏捷一躲,文件夹就啪的一声摔落在地。 「给我查她现在的位置,马上汇报过来!」 黎越被他们一个狂躁一个任性的闹得头疼,转身,又陀螺似地快步出去,凭她的手机号码去定位找人。
第116:这么怂的事,得多大的勇气才做得出来? 很快,地址查出来了。 「中霞路?她去那儿做什么?」霍燕庭皱眉,合了电脑。 黎越不语。 他能查出她的所在地,却想尽法子也查不出人心里的想法呀。 霍燕庭看了眼时间,自言自语地说:「午餐时间到了。」 黎越知他今天午餐没有约会,便问:「您是在公司就餐还是去外面?偿」 霍燕庭起身,一边扣着西装纽扣,一边说:「两点之前我若没到公司,下午和晚上的日程你帮我取消。」 「和中莞银行行长的晚餐也取消吗?」 霍燕庭动作顿住,沉吟几秒答:「我尽量回来,不过,你还是作好跟他解释的准备,并订好改日再约的日期。」 「好的,我知道了。」黎越颌首。 ****** 中霞路是莞城几大古道之一。 中霞公园便是文化遗产之一,是一位宋朝官员返乡所建的宅子,原名湘霞园,民-国时期因着绕园而过的中霞路改名成中霞公园,里面的湘霞湖以及几十棵古树,据说都已有数千年的歷史。 因着遗蹟不敢随意破坏,中霞路这片区域的经济就除了游客来源外,再没其他发展。 一排又一排的商铺建筑依然是古时的样子,墨黑色的墙体,燕尾般展翅飞翘的檐角,每个角悬挂着古铜风铃。 风过,一声一声记载着这座百年老城的悠久沧桑。 每逢节假日,这里人潮如涌。 今天却是工作日,又正是中午,除了一些外来游客,路上行人极少。 苏乔顺着那些古色古香的商铺,一间一间悠闲地逛。 外表古色,里面卖的其实还是现代的东西。 各式小吃、小玩意儿、按着宋朝服饰裁剪出来的服装店,林林总总,倒也颇有莞城特色。 午后的阳光比上午又暖了些,她将夹克的拉链拉开,敞着的夹克里,是比夹克还长出一截的白色纯棉衬衣,下面是一条小腿牛仔裤,白色板鞋。 身材修美,长髮披肩,配上这样悠闲的打扮,她像一个仍在就读的女大学生,青春逼人。 古道很宽,游人不多,霍燕庭的车在她身后百米处,倒也跟得无阻无拦。 本来他一路跟来,是准备将无故玩消失的她,捉回来狠狠大发一通暴脾气的。 可看到她那自由闲适的纤瘦背影后,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就这样气消了,还巴巴地开着车一路尾随。 看到她笑,他不禁跟着勾唇,看到她驻留在哪处,他也开过去,停在她刚才驻足的地方,从车窗玻璃里看去,仔细地研究她刚才欣赏的究竟是什么? 一间卖凉糕的铺子,门口一面大大的旗子,上书一个偌大的糕字,正迎风飞扬。 苏乔要了一碗抹茶凉糕,像学生时期一样,端着,边走边吃。 霍燕庭在车里不屑:二十多岁的女人,当街吃东西,她还当自己是孩子? 苏乔走一步,顿几步,用勺子舀了凉糕,吸进嘴里,闭起眼睛一幅享受的模样,半晌,睁开眸,就自己一个人笑成傻呵呵的样子。 凉糕铺的老闆看着眼前身材高大匀称、穿着讲究,戴着一幅巨大墨镜的男子,呆呆地问:「您是明星吧?」 霍燕庭不答话,指着苏乔离去的方向,嗓音磁沉:「她吃的那个叫什么?在你这买的?」 老闆探头去看,只看到一抹微小的亚麻色影子,不迭地点头:「对,是我这买的,抹茶凉糕,先生要不来一碗?」 「好。」 「不过,您究竟是哪位明星啊?我怎么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呢?」老闆将凉糕和勺子递给他,歪着头打量。 霍燕庭递上一张大钞,冷淡地答:「你该擦擦眼睛了!」 老闆汕汕地笑,收了钞票,随即回头去找钱,等他出来,哪儿还有一眼看着就像明星的出色男人? 霍燕庭索性也不再回去车里。 英俊魁梧的一个大男人,指节修长分明的大手间,端着碗小巧的凉糕,沿着中霞路,一边走,一边舀着吃。 时不时,还顿步,学着苏乔刚才的样子,闭上双眸,一幅享受的样子,再睁开时,就勾起薄而性感的唇,对着她遥远又小小的背影,露出一侧颊上迷人的酒窝。 一家首饰铺门口,苏乔盯住一排『回收各种珠宝、金银首饰,价格从优』的广告语发呆。 良久,她抬步进去。 霍燕庭在对面,依然吃着手里的凉糕,眼睛却跟着她一直进了店里面。 铺子是开放式店面,一眼就将里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霍燕庭视力一向俱佳。 渐渐地,他手上舀起的一勺凉糕还未触及嘴唇,又被他扔回了碗里。 苏乔坐在店里的椅子上,低头,将脚上那串佛教七宝取了下来,双手托着呈给笑容满面的店铺老闆。 那老闆肥肥胖胖,既高又壮,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贪婪的双眼随即发出光来。 苏乔似乎连价钱都没讲,接了老闆递上的薄薄几张钞票,就夺门而出。 大马路对面,霍燕庭立在原地,漆黑的墨镜后,有戾气在眼底聚拢。 转身,眼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垃圾桶,他将手中的凉糕碗一脸嫌弃地狠砸进去。 点了支烟,他郁郁地抽着。 重新抬起眸,不经意睨到对面一阵浅色的风掠过。 他眯起眸,跟上那道飞逝的修长背影。 只见苏乔又跑进那店铺,哀哀地对老闆求着什么。 前一刻还一脸阿谀笑容的店铺老闆,瞬间变了脸,对着苏乔又喝又赶。 霍燕庭深眉一揪,长腿就已经迈开,大步往对面而去了。 「……我刚才就是一时冲动,这样吧,老闆,我再加点钱,您行行好,赶紧把它还给我行吗?」 「我也跟你说几遍了?你看看我这,凡已回收的物品,恕不返还!」老闆恶声恶气地指着一块小小的牌子。 「你回收不就是为了再转卖,赚取其中的差价吗?」苏乔急着声,「好,你开价,我重新买回来还不行?」 「对不起,当天收的东西当天不卖,这也是我店里的规矩。」 「你到底怎样才肯归还?」 「明儿吧,过了今天,你明天来,我再开价与你。」 苏乔恨得咬牙:「那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还得明天来?明天谁知道你又会怎么说?」 「做生意都得讲规矩,都像你似的,我还做什么生意?」老闆态度生硬,「你赶紧走!」 苏乔也冷了脸:「你若不原物归还,我不会走!」 老闆眼一横,出声威胁:「你走不走?再不走信不信我揍你?」 「啪啪啪!」慢条斯理的掌声。 两人齐齐望过去。 霍燕庭菲薄的唇间叼着烟,两手轻拍着就那么吊儿郎当地踱着走了进来。 如若不是他高贵出众的外表、昂贵的衣饰,依着他这样,肯定会被人当成和流子一个类型的。 修长的指取了唇间的烟,霍燕庭邪肆的笑容吊在唇边:「今儿有幸,亲眼瞧一场男人揍女人的场面,以前只听说过,怎么的都不信,想想,这么怂的事,作为一个男人得多大的勇气才做得出来?」 苏乔看着尤如从天而降的他,竟然毫没出息地,眼眶就红了。 像个小孩,眼看要被恶人毒打之时,家长及时赶来。 这种安全感,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感受过,苏素是决不可能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腰的,这种事,一向清傲的苏素做不出来。 霍燕庭明里暗里的嘲讽令老闆一愣,随即涨红了脸:「哪里跑出来的混小子,我做生意干你鸟事?」 「做什么生意?」霍燕庭呵呵笑:「不是要揍女人吗?你赶紧动手啊,我还等着看场好戏后好回家呢。」 「你到底是谁?」老闆怒吼。 霍燕庭一身的奢侈品牌,单是脸上的一幅墨镜,其价值起码都在五位数以上,做珠宝生意的人,不管大小,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想横,却在瞧清楚这些后,心里就少了许多底气。 「我倒想看看,在这莞城,有谁敢动我女人一根手指头!」霍燕庭就正了颜色,笑容一点一点地敛尽,一字一句地沉声而道。 扔了手中的烟,以义大利手工皮鞋碾之,抬手,他优雅地取下遮住了一双冷眸的墨镜。 那双深邃如海的深眸,此刻阴戾慑人。 老闆禁不住暗暗一惊,只一眼,马上不敢再看。 脑海里就清晰地现出了只在电脑荧幕上出现过的他。 莞城财阀霍燕庭! 名字刚在脑海掠过,他的胆就破了,生生给吓的。 …… 因着霍燕庭的横空出现,苏乔轻轻松松拿回珠链,不仅如此,老闆还央着求着要付她精神损失。 她没要,不是她的,她不稀罕。 可是,这串佛珠,说到底也不是自己的,明明都要当掉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之间就又稀罕了。 出了店铺,她继续冷淡。 霍燕庭倒也不计较,只是不再拉开距离,远远跟着,而是故意放慢步伐,与她并肩。 苏乔故意加快,他便也快。 苏乔慢,他也慢。 线条冷硬的脸庞上,依然架着那幅墨镜,但他西装毕挺,气质清贵,无端端引无数女子回眸。 苏乔自然也感觉到了,脸上的疏冷就更明显了。 她索性放开步子跑起来。 霍燕庭都不用跑,只需加大步伐,也就轻轻松松跟上。 苏乔突地顿步,瞪着他,冷道:「不许再跟着我!」 「养不熟的小白眼儿狼!也不想想刚才是谁救的你!」他也停了步子,双手悠闲地抄进裤兜,看向中霞路边的银杏树,漫不经心地冷哼。 此刻正是金黄荼蘼、纷纷飘落的季节,金色的叶子撒满一地,剎是好看。 「谁求着等着你救了?」 他在一处堆成堆的黄叶处,弯腰,伸出一只手,抓起一把。 对着冷目圆瞪的她就扬了过去。 如漫天飞舞的金色蝴蝶,围着她翩翩起舞。 他一瞬竟看得痴了。 苏乔胡乱挥开从脸上滑下的一片树叶,转身,愤愤而走。 他几个大步就跟了上来,对她伸出一只手:「还给我!」 苏乔没好气地睨他:「我拿你什么了?」 「佛珠!我要回来的!」他剑眉一扬,理直气壮。 她气极,果真从口袋里将那串珠链掏出,重重砸进他掌心。 他反手一翻,苏乔就被他拉得停了步子。 他曲下一条长腿,顺势下去捉住她的腿,抬起一只,重新将珠链套上她白皙秀巧的脚踝。 嗓音磁沉:「这次幸得有我,下次再敢这样,哭死你也要不回来。」 她冷冷的一脸无谓:「大不了我真的不要了!」 「你敢!」脚踝突然一疼,他怒了声,「再让我看见类似的事,我直接把你锁黑屋子里,一辈子都别想再出门!」
第117:到碗里的就不香了,非要抻长了脖子垂涎着锅里够不着的 「苏小姐!请问哪位是苏乔小姐?」 秘书室门口,冷不丁冒出的声音,令所有人侧目。 一束巨大的香水百合,还冒着晨间的露气,水珠轻漾,被年轻的送花小伙子双手捧着,绽放在这间一向沉闷严肃的办公室。 见无人应,送花小伙子将声音抬高:「苏乔小姐在吗?」 陈沁已经一阵风地奔到苏乔的隔子里,勐一下拍上她的肩:「亲爱的,看咱们门口!偿」 苏乔刚刚想起一个创意,正在软体里勾勒简笔画,被她这么一拍,三魂差点跑掉两魂半,拍了下胸口:「门口怎么了?」 她转了椅子,看过去撄。 随即又转回来,重新握起滑鼠,淡淡地说:「你不认识吗?我认的花品种也不多,不过这种我认识,叫百合。」 「姑娘,谁跟你问花名了?」 「除了花名,其他我也一概不知,你去百度吧。」苏乔的眼睛已经回到电脑屏幕上,一幅生人勿扰的模样儿。 陈沁彻底无语,咬牙道:「那花是送你的!你的!赶紧去签收,人还等着交差呢!」 苏乔被她嚷得灵感尽失,只得又看她,无奈地嘆了口气,问:「你说什么?」 「我说那花是送你的!」 苏乔秀眉就皱了,起身:「我的?怎么可能?」 陈沁被她的冷漠成功击败。 花束芳香怡人,一张白色卡片上,字迹遒劲潇洒,力透纸背。 乔儿,想你! 苏乔只看一眼,撕了,和花一起直接塞进最近的垃圾桶。 陈沁本来还想八卦地凑上来看一眼卡片上的字的,纸都没来得及看清。 苏乔重新回到座位,却已然没了画设计图的心情。 …… 从那日早上的百合开始,一连数天,苏乔每天都会收到各式各样的礼物。 花、巧克力、点心、进口水果饮品,甚至彩虹棒棒糖。 往往在送来的同时,都会覆有一张卡片。 每天一成不变的四个字:乔儿,想你! 他连写几个字的心思都不愿意花,礼物想必是黎越从网上帮他订的。 办公室同事都见识过百合的下场,于是,第二份礼物送过来的时候,马上有人比她更先一步地守在门口的垃圾桶旁。 果然不出所料,卡片和礼物同时被扔。 那名守在那儿的同事迅即将礼物给接了,是一盒满满的进口巧克力,价格贵得吓死人的那种。 「苏乔,肖经理惹你不高兴了是肖经理有罪,礼物本身却是无罪的,你不要也不能浪费啊,咱们国家一向提倡浪费可耻!」 女同事们哪里抵挡得住巧克力的丝滑,马上瓜分入肚了。 苏乔也没有坚持,自此后,所有吃的、喝的、花儿便都被秘书室同仁们集体解决,独独苏乔这个受礼人没有参与其中。 于秘书室的人来说,苏乔和肖经理偶尔闹闹别扭,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比如,美味好吃的各种点心。 比如,鲜艷浓香的花儿。 只是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也就短短一星期左右就消失了。 她们暗暗猜测:肯定是两人冰释前嫌,重新好上了。 忍不住嘆:男人啊,都一个德性,已经到碗里的就不香了,非要抻长了脖子垂涎着锅里够不着的,看看,苏乔才跟他和好,爱心礼品马上就断了,唉! 苏乔听着,心不由的更冷。 黎越从机场送完霍燕庭回来,就看到一帮女人围在一起唏嘘长嘆。 遂冷了颜色:「都干嘛呢?总裁前脚刚走,后脚你们就翻了天不成?都赶紧回去工作!」 秘书室很快又恢復到冷寂严肃、唯听电话与键盘、滑鼠响的工作环境。 ***** 零落的秋天一过,冬天就来了。 莞城的冬天一向会下雪,是个冬天很冷、夏天热四季分明的城市。 苏素腿疾不得愈,到了冬天,更是难以侍候,苏乔将家里的暖气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放。 一个星期到医院定期检查一次,又做物理按摩,这才让苏素的腿痛没在冬天的寒意下,发过一次。 下班买了菜回来,苏乔又进厨房做饭。 简单的一菜一汤,母女俩在温暖的灯光下面对面坐着吃饭。 苏乔温淡地缓缓说:「妈妈,我顶头上司生日,办公室的同事都在讨论准备什么礼物,你说,我是不是也要备一份?别人都准备了,如果独我一个不送,是不是不太好?」 霍燕庭这次去春市比那次还待得久,小半个月过去,依然没有回来莞城的意思。 想是那边的项目到了至关重要的环节。 今天在秘书室,苏乔偶然听黎越提了一句话。 后天总裁生日,春市太忙,看样子今年的生日他都不能回家,只能在那边过。 苏乔就呵呵地笑:「总裁那样的忙人也在乎这种日子?」 黎越看了她一眼,很是不高兴地说:「苏小姐说得可笑,再忙的人终究也不是机器,怎会不在乎?」 噎得苏乔当场没了话。 苏素道:「当然得送,我不求你出类拔萃,至少你得合群,那样,你工作起来也顺心。」 苏乔便点头,咬着筷子:「可是,我究竟该送什么呢?有钱的人什么都不缺。」 「男上司还是女上司。」 苏乔就顿了一下,才说:「男的。」 「男人无外乎那几样东西,你看着买一样,下属的礼物他们不会在乎,毕竟送礼人太多。」 「我知道了。」苏乔忙点头,不敢再深说。 晚上,苏乔房间的电脑屏幕一直亮到深夜…… ***** 第二天,苏素看到苏乔发来的微信:妈妈,我临时接到任务,要到春市出差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回来! 苏乔跟黎越告了假,独自登上飞往春市的航班。 当突起的速度将她推向椅背,苏乔生出后悔的念头。 闭紧双眸,她让自己义无反顾。 春市,有着最丰富的煤山,也有最出名的陶瓷窑厂,是个因矿而经济特别发达的城市。 新闻里曾提过,十个春市人里,就有八个千万富翁! 话传得可能有夸张的成分,却也透露出春市优越的经济状态。 下了飞机,苏乔找了间普通酒店住下,缓了缓旅途的紧张和复杂的情绪后,便立马往那个陶瓷村赶去。 说是村,规模却很庞大。 一家又一家的窑厂紧密相连,苏乔腿都跑断,都没能找到一个能让自己亲自进去加工的窑厂。 天色渐晚,窑厂一家一家地关门闭户,她只得扫兴而归。 在酒店附近的餐厅囫囵吃了些东西,她回酒店洗过澡,设好闹钟才睡。 冬天的早晨,天亮得极晚。 她洗漱完毕,拉开房间的窗帘,发现外面居然下起了雨。 春市比莞城似乎还要冷。 她穿了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厚厚的粉蓝色呢绒大衣后,仍觉得寒气侵骨。 怕吃早餐耽误时间,也还不觉着饿,打了车便又往昨天的村子赶去。 不知是冻得瑟瑟发抖、差点就要跪下的她感动了窑老闆,还是老天开眼,她总算得到一家小型工厂负责人的许可,让她到烧窑洞里去灌注她所描述的菸灰缸。 跟着师傅,她一步一步地用心制作。 将泥团摔掷在辘轳车的转盘中心,按照师傅的讲解,根据心中绘出的菸灰缸造型,她一点一点地拉制收放。 光这一个步骤,她就做了几个小时,一双手最后拿起时,已经冻得完全没有知觉。 在外表以小刀刻出一串略带艺术色彩的英文,想了想,又在底下不起眼的位置刻上h&s。 她跟随师傅进入地下窑炉。 进入没一阵,她身上的衣服马上被汗水浸透。 这里,与外面,竟是如此的冰火两重天。 等到想像到中的菸灰缸原物现世,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干,干了又湿过几个轮迴。 衣服都顾不上换,她马不停蹄地往那个记忆里的酒店赶去。 霍燕庭曾不经意提过,在春市,他住春庭酒店。 坐在计程车上,苏乔摸着手上的礼品袋,忍不住笑出声,透着一股子憨憨的傻气。
第118:别耍把戏,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霍燕庭曾不经意提过,在春市,他住春庭酒店。 坐在计程车上,苏乔摸着手上的礼品袋,忍不住傻笑出声。 以前跟何世轩在一起那么多年,像今天这样疯狂的事,她连想都从未想过,更别提亲自去做。 计程车司机听见她的笑声,扭头看了她一眼,笑:「姑娘心情很好啊?一个人还乐成这样?」 苏乔一听,微微有些羞涩,笑答:「对,心情很好,我丈夫在春市出差,今天他生日,我过来给他送礼物。撄」 「真有心。我老婆要能这样,估计我梦里都能笑出声来。」 「您说笑了。偿」 「春庭酒店,你丈夫不是一般人物啊,今晚春庭不对外,能进去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商贾大户,全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呢。」 苏乔笑容加深:「嗯,他确实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 「不错不错,姑娘你很有眼光嘛,挑了个这么出色的丈夫。」 「谢您夸奖。」 ****** 春庭酒店,四楼宴会厅。 各位领导重量级人物的致词已过,晚宴已经进行到舞会阶段。 霍燕庭一身宝蓝色西装,白衬衣,黯红色领带,同色口袋巾,身形笔挺昂然。 他身旁的魏芸菁和他衬衣同色的抹胸礼服,红宝石珠宝。 两人的装束,一眼即看出是情侣色搭配。 何仲明黑色西装白衬衣,微胖的身材被正装一扮,一点也不显臃肿,反而更显富态气质。 他与霍燕庭和魏芸菁一对并肩而立,各自端着一杯香槟,目光落在舞池里无数旋转的人影身上。 「看着是肉,就不知啃上去会不会变成了骨头,叶战倒是个聪明人,都到这步了,他可一次都没亲自现过身,是对下属太信任,还是对这个项目并不重视?」何仲明用眼角睨着身旁气质冷傲的年轻男人,闲闲地开口。 霍燕庭看向他,笑容疏离,态度无所谓:「肉不肉骨不骨头的,我不甚在意,别人的想法我猜不着也不想费精力去估,不过我本人,却是有则受,无则退,春市的项目说大就大,说不大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我在国外和莞城的一大摊子事儿还得劳心劳力,何董,您是长辈,您从商多年,倒是传授传授些经验给晚辈,像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再费神费劲地,就会容易力所不及了?」 何仲明心里冷笑,面上却和蔼:「霍总说笑,像你现在这年龄,正是如日中天的大好时分,倒是我们这把年纪,才称得上力不所心几个字。」 霍燕庭话锋就顺着一转,笑容邪魅:「是吗?如此说来,春市这么大的资源项目,可真得一个心力旺盛的年轻人来接手了,要不然,像您这么大年纪,恐是吃不消啊。」 何仲明脸上的笑容就消了,冷笑:「我与你的态度一样,有则受,无则退,至于吃不吃得消,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霍总来闲操心!」 魏芸菁笑着出声,打圆场:「何董生什么气啊,庭不过是说句玩笑话,您还较起真来了?」 何仲明看向她,魏芸菁暗暗朝他抛个媚眼。 轻咳一声,何仲明掩饰自己,重新恢復儒致的态度:「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一码是一码,生意谁做都是做,我和霍总还是朋友。」 霍燕庭朗声而笑:「何董豁达,在莞城就听闻何董舞姿潇洒,这样,宝贝儿,你去陪何董舞一曲,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魏芸菁为难地看向霍燕庭。 霍燕庭以手抚她海藻般的长髮,亲呢地贴上她耳际吻了一吻,温柔地低声:「何董也不是外人,去吧。」 虽是低声,何仲明却听得分明。 「霍总这样不好吧?」何仲明谦虚道。 「不是何董说的,都是朋友,去吧,我正好也想抽支烟。」霍燕庭说着,果真踱步到离舞池有一段距离的抽菸区,拉过一张倚子坐了。 何仲明拥着魏芸菁,动作没有丝毫越雷池之势。 他将嗓音压得低低的:「你说他给了路市长好处,为什么清单还没拿到?另外,关于春市这个项目姓霍的心里的标底究竟是多少?」 魏芸菁也小声回:「你别急,我正在努力,这次他让我来春市陪他,我的机会很多。」 「加快点速度!」 「我知道。」 何仲明就住了话头,旋了一圈,看到霍燕庭远远地掩映在烟雾里,贴在她掌间的厚掌就又紧了些。 「今晚能不能到我房间来?」 魏芸菁心里噁心,脸上却笑容甜蜜:「这段儿不行,他黏我黏得紧,一会儿不见就该怀疑了。」 在背对霍燕庭那方时,何仲明忍不住咬了魏芸菁的脸一口,低声:「若不是环境不允许,我真想现在就弄死你!」 魏芸菁春情荡漾的样,粉拳捶他松池的胸膛,娇滴滴地小声:「讨厌!」 何仲明唿吸就重了:「磨人的妖精!」 舞毕,魏芸菁眼角不经意扫到一抹熟悉的纤瘦。 她怎么会进来? 待看到前面引路的肖君莲,就明白了。 她随即心脏一冷,防备地看向抽菸区的男人,那儿依然安祥如初。 眸子就冷了,不顾脚上十多公分的高跟鞋,她几乎是疾步如飞地奔到他身前,刚好挡住他落在舞池里的慵懒眼神。 他拉她的手,表演温柔:「跳完了?」 魏芸菁绽开最完美的笑容,顺势坐在她腿上,身子贴近他,软糯地答:「嗯,他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掉进了我的美人计里。」 霍燕庭依然在笑,眸里却明显有了冷意:「别耍把戏,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他若不信,会让你继续来探我的底?」 魏芸菁笑容滞住:「你怎么知道?」 他温柔地抚她的发,笑容迷人而邪气:「你说呢?」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好,我告诉你,我的确有要求!」魏芸菁有一种豁出去的羞愤,放开胆子用两手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吻我,我要你很激-情地吻我,一个吻后,我再不会要求你什么,但我会帮你到底!」 霍燕庭冷漠地注视她,俊脸森沉。 魏芸菁心跳加速,她在等,也在堵,最起码她要扳赢一次! 突然,后脑一紧,一双温热而好闻的唇,含住了她的。 心脏倏地一悸,情不自禁用手臂抱住他的头,手指陷进他浓密整齐的短髮。 她浓情回应。 像两条蛇,彼此纠缠不休,却又不舍分开。 『哐』的一声,在这个歌舞昇平的宴会厅里,声响并不大。 而在霍燕庭正和魏芸菁激吻的抽菸区里,无疑平地一声惊雷。 在接触到一双熟悉到骨子里,此刻却冷到极致的冰色清眸,霍燕庭倏地推开魏芸菁。 …… 昏昏沉沉的,苏乔几次想睁开眼,无奈眼皮上像压了千斤顶一样,怎么也撑不开。 苏素给她额上又换上一条浸过水的冰毛巾,摸她的脸,发现依然烫得吓人,又心疼又焦急。 白天输完液,医生明明说晚上就会退烧的,怎么都快天亮了,烧却还没退? 睁了许久,都没能睁开眼,苏乔便放弃了。 这一放弃,浑身又开始泛冷,就像她在夜里独自一个人走在春市街上一样,下着雨,她没有伞。 雨水将她的衣服浸透,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里流的都不再是血,而是冷冻后而结成的冰。 「乔乔,醒醒!能醒过来吗?」苏素看着她突然又开始发抖,额上冷汗直冒,连忙摇晃着叫道。 苏乔像是听不到她的唿唤,只是浑身颤抖,身子紧紧蜷起,小脸色痛苦地紧皱着。 「医生!医生——」苏素再无法耐心地等,走廊上都没人,她又跑去急诊室找医生。 ****** 院子里正是茶花的季节,远远看去,茂密的叶子中点缀着红色的白色的茶花,红的红得像一团团红通通的火球,白的白得像一朵朵洁白的云朵,这些茶花争先恐后的盛开着。 也只有这花儿怒放的地方,才是这冰冷的医院大楼里,唯一能让人感觉到生机的一角。 苏乔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些花儿发呆。 苏素将她身上粉白色的薄袄又紧了紧,嘆道:「你这孩子不过出了两天差,一回来就发烧,你可千万别落下习惯发烧的毛病,年轻轻轻就这样,以后老了可怎么办?」
第119:我若是个瞎子该多好 抚抚她苍白无色的小脸,苏素道:「上个月,我卖了一幅画。」 苏乔一愣,缓缓转过眸,看向她:「……为什么?」 「也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开了,再好的东西压在箱底也只是废纸一堆,收到钱的那天,我就觉得,这些年你跟着我一直受的委屈都白受了,怨我,一直太固执。」 「我不委屈,妈,你不是说你的画一辈子都不会卖?」苏乔握上她的手,生怕是因为自己,才让她作难而卖了画作。 苏素不答,反而温和地说:「乔乔,换工作吧,你这份工作总早出晚归的太累了,找个轻松的,以后我们的生活会更好的。撄」 苏乔一怔。 半晌,抱住苏素,温软地笑:「是啊,现在我妈妈比我还会赚钱了,我确实可以找个轻松的享福了。偿」 苏素回抱住她,笑着点头:「好好好,敢情我女儿一直就盼着这一天呢。」 「可不是,我妈的画那么好,说不定我们马上就发大财呢。」她用脸蹭上苏素的肩,又倏地抬起头,「妈,要不,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你卖画,我卖设计稿,我们做一对神仙母女,怎么样?」 苏素以指点她光洁的额头:「神仙母女?还驾鹤西去呢!都这么大人了,没句正经的!」 苏乔重新偎进她怀里:「那好,我就说些正经的我妈妈爱听的,我要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生一双可爱漂亮的小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每天醒来就围着我妈妈说:外婆外婆,我要吃好吃的!外婆快起床给我做好吃的!」 苏乔模仿着小孩子的声音,逗得苏素直乐。 她道:「你既然嫁出去了,我也不奢求你们能天天来,只要你有空就带他们回来看我就知足了。」 苏乔将她的手臂挽紧:「我要嫁的首要条件,就是必须跟我妈妈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苏素一沉吟,笑着:「这样敢情好,我女儿这么出色,肯定能找到能遂我女儿心愿的好男人。」 苏乔仰头,看着远处高阔纯净的蓝空,嗓音空灵:「是啊,肯定会的,他会疼我,呵我,都听我的,一生也只忠于我一人……」 ****** 从花园回来,苏乔隐隐觉得又有点发热的徵兆。 她怕又像昨儿晚上似的,折腾苏素,便提出让她回去拿件厚些的外套。 苏素想想,便应了,她正好也想回去给苏乔额外做点好吃的。 医生让苏乔住两天院,明天才能回去,这两天在外面买的东西苏乔都没吃几口。 苏素一走,苏乔抬手探了探额头,明显感到又烫起来了。 头昏昏沉沉的,便躺下睡了。 睡得并不踏实。 隐隐约约的,感觉一只冷凉的手抚上她额头。 那手真大,一下子将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都罩住。 掌心的正常温度跟她滚烫的额头比起来,像夏天凉爽的冰块,她贪婪地想让这只手多留一会儿。 迷迷濛蒙的,只看见一道黑色的庞大身影。 苏乔听到有人说话。 「……迟迟不退,究竟什么原因?」是苏素焦急的声音。 有人以手贴上自己的额头,又贴上她的脖子。 「……免疫力太低……流感……现在先物理降温,等我作个祥细检查……」 苏乔觉着这清冷的女人声音挺熟悉。 早上,苏乔才勉强清醒。 病房陌生,不是她昨天住的四个人一间的普通病房。 这里面,装潢温馨,色调柔和,一张病床,一张家属床,都是柔软的席梦思,不用想都知道这儿定是医院的豪华vip房。 苏素一双眼睛又是熬得通红,苏乔瞧着心里发酸。 「怎么换了这么好的病房?床位费多贵啊。」嗓音都烧得发干,她轻声问道。 苏素回答:「医生说了,你这是病毒感染,不能与别人同住,住这里和普通病房一样的费用。」 苏乔默了几秒,缓缓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来过?」 「嗯,医院来了位温医生,说是从大医院调过来的,医术高超,她接手陈医生的位置,昨儿晚上就来诊查过,说你免疫力太低,所以才会被病毒感染,她很快就会医好你。」 「温医生?哪家大医院的温医生?」 「你烧成那样,我哪里还顾得上问这许多,不过我倒是听到他们好像提起过她的名字,叫什么温言?也不知道是哪个言。」 温言? 苏乔心里隐隐知悉。 这个城市,还能有谁能轻易使唤得动名院主刀温言医生? 那么,昨晚探她额头的那只大手便是…… 「苏阿姨,乔乔,早!」一道响亮清脆的唤声后,程莱推门而入。 她手上满满当当的,又是水果篮,又是精緻打包的各式早餐,又是各种营养补品剂的,抱的提的在人前光露出一张尖尖的脸蛋。 「莱莱?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你都怎么提来的?」苏素被她一身的东西惊住,忙起身帮忙卸下,一边关心地责备道。 程莱事先就打好草稿了的,脆脆地答:「我哥送我来的,乔乔生病,我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买来,可惜搬不动,所以只弄了这些,嘿嘿。」 「你这丫头!真是个实心眼儿!快坐,正好,乔乔刚醒。」 苏乔进洗手间洗漱后出来,程莱已经将对她发烧有好处的还滚烫着的粳米粥掀开盖子,正用一张纸轻轻扇着。 「乔乔,医生说了,这种粥是最好的退烧良品,中益脾胃,不伤正气。」程莱将温言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生硬地背道。 苏素就笑了:「想不到莱莱还对这个有研究。」 苏乔心里却是明了,垂下眸,心里郁黯。 苏素便进浴室去洗昨天换下的衣服,将房间留给她们两个无话不聊的丫头。 她一走,苏乔就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清淡地说:「莱莱,你从哪儿知晓我住院的?」 程莱心知能瞒过苏素,却是瞒不过苏乔的,挠挠头,她老实回答:「……是肖经理,天还没亮他就打电话给我,说你住院了,让我赶紧到公司,我想都没想为什么你住院要我去公司,二话没说就打车去了,这才发现办公室里一大堆的东西,喏,就是这些,我全提来了。」 苏乔眸中泛冷。 程莱凑近她:「乔乔,你老实告诉我,肖经理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乔无意识地反问:「开始什么?」 「追你啊!你真是对我越来越不公道了!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了,你却独独瞒着我!」 苏乔没回答她,却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莱莱,我想离开他了。」 程莱自行脑补了一番,问:「他对你死缠烂打、穷追勐泡外加巧取豪夺了?可是,那也是爱你的表现啊,你就不能考虑考虑,肖经理也是很优秀的人啊。」 真的不能清醒,春庭宴会厅的那一幕像烙在脑海一样,驱之不尽,轰之不走。 她坐在他身上,他搂着她的腰。 苏乔当时还不敢相信,又走上前去,亲眼看着他们两个就在那个光线流转的抽菸区里,旁若无人地激情蛇吻。 她还怕自己认错了人,冤枉了他,刻意又走上前了两步。 最后,终于彻底死心。 闭了闭眸,苏乔道:「我若是个瞎子该多好。」 程莱瞪她:「胡说什么呢?」 苏乔却对着她笑:「那样,他再脏,至少我看不见呀。」 程莱一愣,一时竟不知她所言为何,只觉她今日的笑容可真是难看,又苍白又悽惶。 …… 碍着温言不好交差,苏乔又深知那个人的脾性,便听温言的在医院住满一个星期才出院。 又在家休息了一天,苏乔第二天才准备去公司。 苏素千叮咛万嘱咐,今天去必须把工作辞了,再拖下去人都垮了,再多的钱也难买身体健康! 苏乔点头,只是道好。 冬天早晨的空气冷冽透心,公寓楼下除了一排青松外,其他树上已是枝枯叶尽。 她围了条格子围巾,下巴都掩在里面,深咖色的大衣,衬得身形更是清瘦高挑。 黑色的迈巴-赫,赫然停在公寓大门外的马路边上。 赵均立在车门外,看着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只穿着衬衣西装的他,冻得鼻头泛红。
第120:即使死,也得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终于看到苏乔出来,赵均连忙跑到后座车门边,搓了搓手拉开车门。 公寓门口,晨起准备去买菜的、赶着去上班或做生意的,人来人往之际,都下意识地往他们这边瞧。 即使苏乔人不起眼,停在她前方的车子却是极其显眼的。 不想在家门口和他纠缠,如果有熟人瞧见,自是更加不好,苏乔垂了头,任长发遮住脸,快步过去,抬步上车。 里面座位上,霍燕庭黑色西装敞开,露出里面墨蓝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剑眉俊目,冷铸而坐撄。 门开,他一双深潭般的墨眸直直落在她脸上,一语未发。 苏乔在他对面的座位落坐,整个人连唿吸都透着清冷拒人的气息偿。 车子平稳启动,前后座之间的隔音挡板自动地缓缓升起。 霍燕庭探身过来,抬手抚上她的额头,停留了一会,磁沉地说:「确实是正常了。」 手就下去,揽住她的腰一用力,将体重本就轻盈的她一把拖到自己的长腿上。 抱紧,高挺的鼻樑贴上她柔顺的长髮,嗅着她发间的熟悉馨香,低柔了嗓音:「生病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打过你多少通电话,你就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苏乔腰身僵硬,任他嗅着说着,也不答话,只是脸色却完全不是享受情人之间亲热的模样,冷得像千年结出的冰棱。 「你这身子,也就服温言一个人,以后可不许再这么犟着了,身体稍有异样就通知我,记住了吗?」 苏乔依然不语。 他取下她颈间的深色格子围巾,任其无声地飘落在车内地毯上,开始吻她的颈子,动作温柔。 手也游移进…… 苏乔不动不挣,只是缓慢地开口,她问:「你来接我之前,刷牙了吗?」 霍燕庭手上和唇上的动作就僵了,黑眸抽搐了一下。 她这是,嫌他脏吗? 怒意顷刻从心间生起。 两手捧紧她的脸,长发从他指间缠绕,他深深对视她漠冷的清眸,低哑着声问:「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苏乔粉白无力的双唇却重新合成了一条直线,又恢復到拒人的模样。 他等着,想等到她的质问,却终究没有等到期待的结果。 她依然在离公司十几分钟路程的地方下了车,步行去公司。 黑色车子从她旁边呈流线型平稳驶过,她停下步子,远远看着车子公司门口停下。 他从后座下车,西装已经整拾毕挺,外加了件深灰色大衣,浓密短髮一丝不苟,依然气宇轩昂,散发着不怒而威的王者之气。 苏乔瞧着,冷凉的心间无端端生出一股惧意…… ******* 「我可怜的亲,看你这脸色,和咱们复印纸快一个色了,还真是生病了呀?黎特助说你请病假我还不信呢,以为你和肖经理一合好,马上跑去哪玩了呢,看来是我错了,对不起亲爱的,原谅我的小人之心吧?」 苏乔回来上班,陈沁一熘烟儿地跑过来,看到她明显又小了一圈的苍白小脸,不禁一番自责叨叨。 微微一笑,苏乔回搂了搂她的肩:「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对了,总裁前几天从春市回来了,现在人就在办公室呢。」陈沁好心提醒道。 苏乔望向那扇深色厚重的大门,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也赶紧回去工作。」 「对对,可不能让总裁抓到咱们上班时间闲聊天!」陈沁说完,又一熘儿窜回自己座位,埋首电脑屏幕上。 收回目光,定下心神,苏乔开始为自己所作好的决定,做准备工作及谈判筹码。 九点十分,公司高层开会。 霍燕庭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和黎越谈着工作上的事,经过秘书室。 他已经脱了大衣,黑色西装革履,骨节分明的指间,握着文件夹,指指点点地对黎越作着讲解说明。 原本不需要经过苏乔这边的,他今天却故意绕到她这一边的走廊,看到她已经脱了围巾和大衣,只着一件白色的v领修身薄毛衣,看着屏幕的神情认真,不知在电脑前打着什么。 心思微微沉了一下,他很快出了秘书室,乘专用电梯到下面一层的会议室。 平时基本都要一个多小时的汇报会议,今日霍燕庭将汇报项目精减精减再精减,最后,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结束了会议。 再次经过秘书室,这次,苏乔也抬起头看向他。 两人隔着办公室里的层层隔子间,视线遥遥相对,却彼此都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回到办公室,霍燕庭又想起她冷漠的小脸,及早上车里的那句『你来接我之前,刷牙了吗?』,倏然就觉得整间豪华宽敞的办公室里空气都变得稀薄。 稀薄得令他难以唿吸,心口都睹得难受。 明明有气想透出来,却总也找不到出口,郁闷得要发疯。 脱了西装,扯掉领带,又解开衬衣袖口的扣子,胡乱挽起,依然烦躁不已。 眸子不经意接触到办公桌上的手机,他顿了一秒,大步过去,拿起,正准备拨她的号码。 门上响起礼貌的叩门声。 「进来!」他将手机扔回桌上,语气生冷。 门开,苏乔款步而入。 白色薄毛衣,黑色铅笔裤,小高跟皮鞋。 清雅中透着女人的潇洒,职业又不失温柔。 只是斜着分开的长髮里的一张瓜子小脸,苍白无色,连嘴唇都失去了往日的红润,而呈一种淡粉色。 自她映入眼眸,霍燕庭明显神经都掐紧几分。 心里刚腾起的无名之火,瞬间被紧揪的心疼所掩埋,还隐隐地有种不安的预感。 「总裁,我有点事找您。」她清清冷冷地开口。 她叫他总裁,用的是您。 他心里的不安就又深了几分,将微颤的双手抄进西装裤兜。 转过身,他痛苦地紧闭了闭眸,望向落地窗外的寂寥天空。 「如果是谈辞职,想都别想,我不准!」眉目转冷,他回答的话语果决而严厉,「如果你胆敢私自离开h-reborn,别怪我心狠,至少国内,你们母女俩将永无安身之处,想出国,也无路可去!」 苏乔似是早料到他会如此,并不气恼,反而平静地说:「两年约期未到,我不会再提出辞职。」 她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 「这是我打的工作调动申请,烦请您批准!」 霍燕庭缓缓转回身,办公桌上,一张a4张赫然在目。 他走过去,伸出一只手,长指拈起,粗略一看,不过一行字,就轻易点燃了他眸底的怒火。 她写着:只要能离开h-reborn总裁办,离开h-reborn总部大楼,其他任何分公司,任何岗位,她都毫无怨言,欣然接受! 他勾起凉薄的笑:「我依然不准呢?」 苏乔又将一张纸覆于桌上,不卑不亢地迎视向他:「我会将这个,我们的结婚证,提供给莞城媒体。」 她是有备而来,既然他选择隐婚,自然有其见不得人的理由,她不知道,也不屑知道,但她想,这或许将是她今日谈判获胜的武器。 他突然笑出声来,笑了一阵,阴冷地看着她,嘲讽的语气里透着寒凉:「我们的婚姻没有公之于众,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到过,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保护你?不过,你幸好没有这样想,不然,肯定又会伤到你那高贵又廉价的自尊!因为我确实是有见不得光的理由,才会选择隐婚!你今天的筹码的确绝妙至极,是夺胜法宝,可惜,你进来却没有问我今天的赌法,所以,你还是赢不了。」 跟他这种生意场上的谈判毒舌做交易,苏乔显然火候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她狠狠咬着唇,眸里有了轻微的颤意。 他扬扬那张结婚证复印件,轻蔑地笑:「就凭这东西,你就敢来跟我赌?苏乔,我真不敢说你太自不量力,或是傻到极点,你可以随便在网上搜搜,霍燕庭的结婚证图片,信不信能搜出成千上百万条来,而且每一张的女方照片都会不同。」 苏乔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脆弱,她粉白色的唇明显地剧烈颤抖。 到底,还是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掂得重了些,即使这张证是千真万确,可在他眼里,她苏乔,跟那些意淫着想要和他结婚的女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两张复印纸隔空被他巨力一掷,纸边划过苏乔眼睛下方的皮肤,像细针扎过,疼痛微妙。 他厉声喝语:「给我老实待在总裁办,一天也别想离开!」 苏乔咬住颤抖的唇,忍下心里无尽的悲凉,半晌,艰难地忍住泪水,无所谓的语气:「好啊,大不了我死在这儿好了。」 「你苏乔即使死,也得死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大步流星走过,嘭地摔门而出。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地夺眶而出。 ******* 一直到下班,霍燕庭没有再回办公室。 苏乔一步都不曾出去过。 黎越中间进来过数趟,苏乔面前的沙几上,已经摆了数瓶水,两份精美外卖,然而全都原封未动。 一天下来,她一口水未喝,一滴米未进。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连坐都不肯。 陈沁也进来了几趟,她拧开的水,拿过来的点心苏乔仍然碰都不碰。 陈沁嘆气:「不就是工作岗位吗,在哪儿工作不都是一样,你干嘛非要调动,现在这样又是何苦?」 苏乔却像痴了一样,眼睛也不知道定格在什么地方,一动不动。 黎越第三次打电话跟霍燕庭汇报完,霍燕庭在锦园的书房里,烦躁地踱起步子。 眸色一戾,他倏地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书房的墙壁。 力道之大,材料精细的昂贵手机顷刻摔得肢解,机身七零八落地掉落一地。 ******* 夜色渐深,苏乔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全身任何一个部位的知觉。 她立在里面,黎越也不敢关灯,更不敢下班。 待在总裁室旁边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立难安。 直到办公室门像一道飓风颳开被推开后,他蹭地从沙发上弹立起来,颌首:「总裁!」 霍燕庭神色暴戾,阴沉地问:「她还在里面?」 黎越眉头紧锁地点头:「从您出去后,一直都在,不坐,不吃,不喝,不去洗手间,连眼睛都好像没怎么眨过。」 霍燕庭侧目咬牙:「她可真够狠!」 又转向黎越:「你下你的班!」 黎越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 宽大的办公室里,灯光亮若白天。 她立在那里,衣裳未变,位置未变,像一天的时光依然定格在此。 霍燕庭大肆脱掉身上的大衣,几步过去,将她包得紧紧的,打横一抱,扔到沙发上。 苏乔又挣扎着坐起来,双腿都在打着颤,扔掉他的大衣,依然又蹒跚着走回原来的位置,重新站立在那里。 霍燕庭坐在沙发上,恶狠狠瞪着她纤瘦的背影,钢牙咬得咯嘣响。 又抓了大衣,他再次将她抱回。 这次他索性以沉重的身躯将她牢牢压制住,一手掐牢她的下腭,他阴森森地低吼:「我不会让你走的!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会答应!所以,你最好别再继续今天的蠢行!」 苏乔不想看他,一直闭着双眼。 脸色和双唇均白得吓人。 他松开她的下腭,掏出手机,拨温言的号码:「到我公司总部大楼来,多带些胺基酸、白蛋白、脂肪乳类的营养水过来输液!」 输点滴的过程中,霍燕庭一直搂着她,独独将挂着点滴的一只手臂按压在沙发背上。 温言就坐在沙发另一端,安静地等着点滴输完。 中间,谁也不曾出过声说过话,办公室里静得只听见人的唿吸。 输到一定定量,温言拔出针头,无波无澜地交待:「正常人靠这个维持不行,还得吃东西。」 霍燕庭又将苏乔因挂水而变得冰凉的手臂,紧贴在自己仅隔一件衬衣的胸膛上,直到彻底捂热,才将她整个人松开。 才松开一会,苏乔又爬起来,注入了营养水的身体又恢復了些体力,她又走到之前的位置,继续站立。 霍燕庭火极,直接将她扛起,走专属电梯,到一楼停车场,一只手拉开后座的门,将她塞进去,又将车门锁死。 到了荷塘公寓,又将她一直扛进自己家。 他已经被他气到极限,理智尽失。 将人往沙发上一扔,他就像只野兽一样,扑到她身上。 唇齿用力,嘶咬她的皮肤。 苏乔拼死挣扎。 衣帛撕裂的声音响亮又刺耳。 他疯了一样吻她的…… 苏乔狠命地拍打他结实的胸膛,嘶吼:「放开我!情!兽!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 他动作顿了,缓缓从她身上抬起头,眸里没有情玉,有的只是狂戾和……悲伤:「苏乔,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想尽法子的折磨我?我天天想你想得发狂发疯,我连我的计划,原本肆无忌惮放手在进行的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畏手畏脚,我现在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苏乔迎着他痛苦难抑的深眸,冷冷地笑:「你可以继续肆无忌惮,可以继续放开手脚,我们分开,把我送到你再也看不到的地方,我也发誓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你也不必再为顾着我而辛苦——」 她未完的话被他突然覆上来的大掌给牢牢捂住,他神色痛苦不堪,连连摇头:「不行!我不准!你不能走!不能离开!我不准你这样做!绝对不行!死也不行!……」 他紧紧捂着她的唇,只是一迭声地重复这些字眼。
第121:他像在雨中艰难起飞的蜻蜓…… 手掌很大,苏乔的口鼻都被他死死掩埋。 每一次唿吸都像在与死神搏斗。 开始她还能勉强挣扎,到后来,渐渐体力不支。 瞪着的双眸也累极了,她不得不放弃,缓缓闭上…… 咚的一声闷响。 苏乔身上便轻了,像陡然从空中坠落,令人因未知而心生恐惧偿。 却是霍燕庭沉重的身子突然离开,并翻滚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他一只手倏然紧紧揪上左边胸膛处的衬衣,捂着苏乔口鼻的手也跟着垂了下去。 新鲜空气一唿入,苏乔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样,贪婪地连连深唿吸。 她艰难地翻身想爬起来,眸尾落到蜷在沙发前的他身上。 庞大魁梧的身子,此刻却像孩子一样双腿紧曲。 他哽着脖子,青筋直暴,脸色如白纸。 额上冷汗如水般敞下,牙关紧咬,俊容狰狞。 两只紧紧揪着左边心房处衬衣的手,已经将上好的面料撕扯破裂。 苏乔自己已是狼狈,长发凌乱,她绕过沙发前的他,从另一端爬下去,想找手机叫医生。 环顾一圈,才想起自己是被他扛回来的,包和大衣外套都没拿,更别提手机。 她双腿发软,走到他背后蹲下去,伸手从他裤兜里掏出手机,嘴唇还因为刚才垂死挣扎的余悸在剧烈颤抖:「温医生的号码是多少?」 他艰难地想睁开眸看她,无奈心脏像又被一记重锤给扎中,疼得他呻吟出声。 「你回去……」 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声音已经变形。 苏乔冷不丁朝他大吼:「告诉我温医生的号码!」 「滚!」他咬牙冷喝,平时磁性动听的嗓音此刻碎裂得不像样,「再不滚……今晚……gan死你!」 苏乔拿着手机的手僵住,眸色复杂地凝向他。 他眼神骇人,汗水打湿他长长的睫毛。 她想起在雨中艰难起飞的蜻蜓。 困难重重,却毅然坚持。 …… 明明眼皮似千斤重,他却坚持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她仓惶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彻底消失在眼尽头。 一直硬抻着的脖子缓缓放松,头垂落到地毯上,他闭上眼睛,心随着刚才陡然尖锐的疼痛坠入深崖…… ***** 出了电梯,走廊一侧的秘书室门口,魏芸菁手捧着一个小钵,钵里花开正好,叶片碧绿修长,衬托着白色的花瓣、嫩黄的花蕊,美丽而淡雅! 看到苏乔走近,她下巴轻扬,笑盈盈地说:「还是乔妹比较幸运,喏,这是我从春市捎回来的水仙花,仅此一棵,先到先得,你第一个到,这花儿就送你了。」 苏乔脸色漠漠,接过她手上的花,抚摸着花瓣,缓缓说:「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只清水一盆,不在乎于生命短促、刀刃创伤、严寒凌辱,一青二白,所求不多。」 魏芸菁笑道:「水仙确是好花,不过乔妹,你可听说过它还有另外一种花语,叫做洁身自好?」 「是吗?难怪魏小姐如此厚爱,人们一向都喜欢买些能弥补自己不足之处的物品,不是吗?」苏乔将花重新递还给她,慢条斯理地道,「抱歉,我刚好没有这处不足,不必弥补!」 魏芸菁瞳仁收了下,也不伸手去接。 苏乔便强自将花塞进她怀里,又拽上她的手按压住。 魏芸菁不得已伸手按住,冷笑:「你千里迢迢追去春市,难不成以为庭会欣喜若狂?苏乔,你是我见过不要脸中最无下限的女人!」 苏乔忍不住又想起那一幕,牙龈狠狠咬紧,转身,往秘书室走进去。 魏芸菁紧跟其上,将花钵墩在苏乔桌上,轻蔑地说:「你懂男人的真实心理吗?何况像庭这样称霸财富界的顶尖男人,不是单有床上技术的女人就能征服得了的,没有家世背景,至少得能为他的事业添砖加瓦,很明显,你并不具备这份能力!」 她扬长而去。 苏乔打开电脑,将昨天的工作调动申请重新列印,去文印室取了,叩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她知道他在里面。 今天早上赵均接她来公司时说过,很早就送总裁来了公司。 她忍不住问赵均,他看起来怎么样? 赵均回答:与平时无异,只是眼睛下方一圈有些泛青,想是昨晚又加班到太晚,他一向这样,也不足为奇。 苏乔沉默,没有再多问什么。 敲了三声,里面没有回应,苏乔不管不顾,推门而入。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说的就是这水仙花,好看吧?」 魏芸菁一条长腿吊着,一条撑在地上,半边屁股倚坐在霍燕庭手旁的办公桌上,依葫芦画瓢地学着苏乔的话、苏乔的语调儿装腔作势地念着。 脱了大红呢绒风衣的她,只着一条黑色包臀短裙,这样的姿势和距离,霍燕庭只一侧头,估计就能看到她今日的底-裤颜色和质地。 霍燕庭白衬衣挺括,一眼瞟到她手上的a4张,不用看都能想到那是什么。 瞬间冷目如刀,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倒是扭过头来的魏芸菁笑道:「乔妹,你这么早进来有什么事吗?」 苏乔将那张申请调动递交到办公桌上,又推送到霍燕庭的电脑前面,清清冷冷地说:「总裁,这是我的工作调动申请,烦请批准!」 霍燕庭未动,魏芸菁拿起来,看了一遍笑:「乔妹你在这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调走啊?还什么要求都没有?怎么?秘书室有人惹你不高兴了?如是这样,你告诉我们呀,庭不好出手的话,我帮你去教训他们,怎么样?」 苏乔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只是盯着霍燕庭冷若冰霜的寒脸,一字一句:「我会一直等到您的同意!」 作好和昨天一样长期作战的准备,苏乔为了不妨碍他办公,甚至退到办公桌的一侧,开始耐心的倔强。 魏芸菁指间的薄薄a4张被夺走。 霍燕庭铺平在案,揭开奥罗拉限量钢笔的笔盖,在列印稿的末端,龙飞凤舞地书写下一行字。 掀起,迎着苏乔所立的方向,指尖一扬。 「调动一经成立,永不准再回总裁办!」他犀颜厉色地道。 纸张轻飘飘地飞出办公桌,无声地飘落到办公桌前面的地毯上。 苏乔走过去,曲下腿,捡起那张调申请书。 看着上面刚劲有力的一行字,久久未曾站起身来。 莞城之内,同意调动! 下面是他行云流水的签名和今日的日期附签。 苏乔紧闭了闭眸,忍住心里怅涩万千,咬着唇站起身,对办公桌后面面目森冷的男人微微躬身:「谢谢总裁,我记住了。」 霍燕庭不曾抬头,冷硬喝道:「出去!」 …… 将办公桌上自己的绘图工具收拾好,苏乔穿好大衣,背起包,和陈沁他们道过别,离开。 走廊走到一半,有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苏乔姐姐,等等!」 苏乔回头,发现是助理小晶。 「苏乔姐姐,你要去哪里?我听说,你连地方岗位都没要求,就申请了调动。」 苏乔勉强一笑,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淡淡地说:「越远越好吧。」 「我知道在莞城西郊,咱们h-reborn在那儿有个海外转运中心,h-reborn美国纽约电子商城国内客户的单子,都要从那个转运中心分往全国各地,我有个朋友就在那里工作,她说那里现在正好缺一名客服部经理,要不,你去那儿吧?」 苏乔沉吟,道:「客服部经理?我不善交际,只怕应付不来。」 「你这学歷完全可以,而且那里的客服部经理基本上不对外,只是要管理客服部的客服人员,上次,让你三天之内核对那么多报表的事,我心里一直愧疚得不行,就想找个机会向你道歉。」 苏乔毫不介意,那事儿她早就忘了:「那也不是你的主意,你没必要对我感到抱歉,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小晶诚恳地看着她:「苏乔姐姐,你不是说越远越好吗?还有比南郊离总公司这儿更远的吗?」 苏乔秀眉微微拧了,细细想,小晶说的也对,南郊确实离这儿很远,而且距城北她荷塘公寓的家也不是很远,上下班公交车也方便。 再说工作岗位,这世上,本就没有生来就会的事,凡事学着学着不也会了。 这样一想,她点了点头:「这样,就麻烦你了,跟你朋友问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比较方便?」 小晶便笑了:「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待会儿就把那里的具体地址,我朋友的联繫方式都发给你。」 苏乔微笑,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小晶。」 小晶微微垂了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很快又恢復笑颜:「不用谢,苏乔姐姐,那我回去工作了。」 「好,真的谢谢你。」 苏乔本来还想着,要是回寰宇,再和程莱一起上班固然很好,可肖君莲在那儿坐镇,霍燕庭和他兄弟情义,自然来往频繁,免不了时不时的碰面,说不定又会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今日互相纠缠的原点。 即使他下了限制令,要走,也要走得离他越远越好! 老天居然在她最纠结最徘徊的时候,凭空送来这么一个好地方好岗位,让她顿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竟觉平日毫不起眼的小晶,笑起来的样子真像一位可爱的天使。 ******* 听说女儿辞掉了工作,并且保证以后的工作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繁忙,苏素尤是高兴。 昨天晚上苏乔一直未归,打手机又不接,苏素还以为她辞工遇到了什么麻烦。 听苏乔解释昨晚又是加班,更是感嘆:看,幸好辞了吧,临走前一晚居然还让你加班到深夜,这样要钱不要命的公司哪里是人待的? 苏乔静静听着,只是苦涩地笑。 心里忍不住又想起昨夜他滚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痛苦揪着心房那侧衬衣时的样子。 秀眉悄不可见地微微蹙了。 那样的痛,他常常犯吗? 想想也是,宵衣旰食、一日万机的他,常常忙到吃喝皆不顾的人,身体又能健康多少? 叉起一块苹果,塞进抱着抱枕蜷在沙发上,又开始发呆的苏乔嘴里,苏素责道:「看个电视剧都能发呆,我也真服了你!」 苹果的清甜,令苏乔瞬间回神,顿时又悔恨自己的没出息,不禁抬起手捶自己的脑袋瓜子。 苏素忍不住笑嘆:「真是个憨丫头!」 电视剧再看不下去,苏乔先行回房,只说懒了,想去睡觉。 尽管还只是午后,苏素也由了她。 躺在床上,看着顶上洁白的天花板,苏乔眼睛大张,毫无睡意。 闲置的脑海,自行变成了一支画笔,描绘出一幅男人的画卷。 轮廓分明的脸庞,压得很低的浓直剑眉下,墨眸如海般深邃,双眼皮的折皱深成一道阴影,瞳仁漆黑,高挺有型的鼻,凉薄而性感的双唇……
第122:车头上,倚着黑色大衣肩头已染白霜的魁伟男人 轮廓分明的脸庞,压得很低的浓直剑眉下,一双墨眸深邃如海,双眼皮的折皱深成一道阴影,瞳仁漆黑,高挺有型的鼻,凉薄而性感的双唇…撄… 描着描着,不知怎么,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滑了出来。 一滴一滴,顺着眼尾陷进米白色的枕头,渐渐晕染成花。 无声的落泪,缓缓变成压抑的哽咽,她用枕头将自己牢牢蒙住,不敢让客厅的苏素听到一点声响…… ****** 这个海外转运中心的确离中心区够远,都已经远远地出了城西的都市区,除一条马路与市区的路能交汇外,其他都是田间小路。 幸好,这转运中心旁边就有一个公交车车站,且刚好经过苏乔所居住的荷塘公寓。 不然,说不定还得转车,或是坐了公交车,还得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到达。 因为是总站,车上除了司机,再无一人。 车子停在一个路口,苏乔下车,外面一片荒芜,司机好心地提醒道:「抬头看前面,从那个园门进去就到了。」 苏乔依言抬头,前方数米处果然有一块巨大的铁牌,上书:「h-reborn莞城物流园」偿。 因着远离城市,虽说树木已枯枝,物流园里的空气依然格外清新。 蓝空一碧如洗,下面则是一大片蓝色的铁皮仓库,一眼望去,即可见底,里面是整齐的流水线,此刻并没有工人,听门口的保安讲,这里的分拣操作都是晚上进行。 仓库旁边有一栋六层办公楼,蓝色的『h-reborn转运中心办公楼』在暖和的冬阳下闪烁着光芒。 电梯只走货不走人,从楼道苏乔上到四楼的客服部。 一位穿着印有h-reborn字样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的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长相干净,身材一米七出头的样子,体形偏瘦。 「你是苏乔?」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苏乔微笑:「对,您是夏先生?」 「我不是。」他冷漠地道,「从总部来的?」 「对。」 「总裁办的?」 「……对。」 「总裁的福利待遇环境各方面条件都要比我们这里优渥得多。」 苏乔隐约猜出他的话意。 总裁办那么好,谁会自愿调到其他地方去? 如此,她能到这里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发放。 一下子弄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来,指不定被总公司嫌弃成哪样,可她偏又是与公司签有合同的高材生,所以才不好公然开除吧? 苏乔想了想,才说:「我听小晶说,夏先生是她的朋友,说这里刚好缺一名经理,所以……」 「经理?」男人嗤笑一声,「好吧,我这就带你去找夏先生。」 不知为何,苏乔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我就是这客服部的经理,你说我们这里还会缺经理吗?」身材微胖、又高又黑的夏先生坐在大班椅里,看着苏乔,声若洪钟。 他递过来一张调动生成单:「这是你已经生成的调动令,往后,你就是我们客服部的一名客服,要做经理,等我退位了再说。」 说着,他和那位带苏乔来的男子一齐笑出声来。 苏乔接过单子,上面有各层领导的同意签署,以及客服的薪资情况,和她之前做过的所有工作相比,不只是天差地别。 看完,冷冷地瞧向他,苏乔漠道:「我不是为了做一名客服才过来的,我个人的能力也不只于此。」 「调动单已经签署成立,想再调回去,除非总裁特批,否则,你现在哪儿都去不了,即使要调其他部门,也得先做满一年再说。」夏经理宏大的嗓门一没笑意,只平平静静的音调都分外骇人。 苏乔说不出话来了。 她起到小晶那张看起来单纯无害的诚恳笑脸…… 「均平,带她去分配工作!」夏经理冷着国字脸命令。 那个带苏乔进来的叫均平的男人遂在前面带路,率先出了经理室。 走廊尽头就是偌大的客服部。 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几十个穿着白衬衣、黑色及膝裙的女孩正各自忙得不可开交。 均平往里面瞟了一眼,又退出来:「这里没空缺,这样吧,你到仓库去处理问题件,那里有一个客服明天要走。」 苏乔跟在他后面,又从楼道下去。 调令明令,至少任期一年后才可以调部门,这样也好,在这离得天远地远的地方,正好也可以让自己静静心,一年的时间,自然什么都淡了。 那份契约,到时候也就成了一纸废书。 即使岗位再不习惯,熬一熬也就过了,如果能清空心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工资方面,之前他下的禁令早已解除,而叶蔚现在也再没有必要对自己下手,在秘书室闲暇画出来的设计图又可以找个工作室去出--售,填补填补工资空缺,倒也不至于令苏素起疑。 可是,待站在堆积成山的问题件部里,苏乔都不禁傻眼。 …… ****** 莞城的第一场雪,来得无声无息。 下了公交,苏乔一边揉着泛酸的肩膀,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雪才刚开始下,一片一片轻飘飘的。 她不想打伞,任轻盈如精灵的雪花儿落在自己发上、肩上,转眼又逝无去踪。 在转运中心一眨眼也过了一个多星期,她的工作是处理无头件、破损件的包装及发运。 一上班,就忙得团团转,那些无头件、破损件像无底洞似的,永远也清不完。 送走一批,又来一批,搬来搬去是常事,苏乔从来没做过这么高强度且体力活频繁的工作,第一天做完后,下班路上她都觉得眼前的景物一直在打转转。 她也是去了才知道,这个问题件部的工作一直都是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男人担任,而且每天上班的人数至少是四个人,多的时候达到七八个。 自她去后,本来就有一个稍年轻的男孩子辞了职,夏经理还突然又调走了一个。 整个部门就独独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 那男同事还特别爱使唤她,难的、日期久远的、破损厉害的麻烦件,他都往她身上推。 除了这些,另外仓库还有个文员萌萌特别可爱,十八岁刚出头的样子,天天姐前姐后叫得可欢,苏乔很喜欢和她相处。 感觉只要看到青春活泼的她,再繁重的工作都有了莫名的动力。 虽然工作量多且重,但总算上班时间并不长,八小时不到,一个星期休一天。 这样累着、笑着,日子琐碎,慢慢也就习惯了。 手机铃声响起,苏乔一看来电显示,遂莞尔。 「姐,看到了没?下雪啦!」正是萌萌打来的,「我本来还想着明天星期天,我要去找个雪厚的地方玩雪,可是我们经理又告诉我,因为快发工资了,让我明天必须把绩效给做出来。」 「他又让你加班啊?」萌萌的经理也是雷厉风行的那种,想到什么非得让人马上做完才会心安那种。 「是啊,可是我还是老老实实答应了,明天我得啪啪赶紧做完,然后,愉快地去玩雪!」 苏乔笑:「老实好,老实孩子有糖吃。」 萌萌在那边大叫:「宝宝心里苦,可是宝宝不说!」 苏乔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孩子,又在悲天悯地了。 拐了个弯,一辆已铺薄薄一层雪花的车子赫然在目。 车头上,倚着黑色大衣肩头已染白霜的魁伟男人,一手分开大衣下摆抄在裤兜里,一手夹着一支烟,吞去吐雾间,深邃寒冷的目光缓缓对上迎面而来的苏乔。 顺着他右手下去的地方,已经有一堆寒凉的数支横七竖八的菸头。 苏乔心头一颤,步子就情不自禁地停下了。 萌萌的电话已经挂断,苏乔垂下握着手机的手,看向他的瞳仁微微颤粟。 一直以为自己都挺好的。 工作勉强还能适应,同事相处勉强习惯,可是,就在看到如山般稳重沉默的霍燕庭这一刻。 她竟突然觉得有一股莫大的委屈感团团袭来,击得她瞬间酸涩了鼻头,也酸涩了眼眶。
第123:他这样高调,到底是想作死谁? 霍燕庭扔了指间的烟,直起身子,转身,几步走到副驾座旁,拉开车门,眸指向她,熟悉的磁性嗓音:「上车!撄」 清朗的雪色天地间,他浓密短髮上时而落下几片雪花,转瞬又消失不见。 黑色的呢子大衣,一般男人穿着极易显出臃肿,独独腿长手长的他,偏让人觉着风度翩翩,气质非凡。 苏乔努力定住心神,将目光移开,清冷淡然地说:「您有什么事?」 霍燕庭干净深刻的俊颜就略沉了沉,一只手肘搭在车门顶上,无波无澜地说:「我冷。」 苏乔穿得比他的单薄多了,虽说有保暖内衣和稍厚软的毛衣在里,可外面却只是一件印有h-reborn字样的工装外套,很薄,和他的貂绒大衣比起来,是没有任何暖和可言的。 她都没觉着冷,他居然好意思喊冷! 「还是因为有个英俊帅气又有钱的男人在这儿等着你,让你备觉脸上有光,所以想多享受会儿?」他环视四周投过来的目光,戏嚯地笑问。 苏乔咬牙,恨恨瞪他一眼,大步往前走。 嘭的一声,霍燕庭甩上车门,几个大步绕过车头,坐进驾座,启动车子。 他在马路上与她所走的人行道平行,缓缓跟着她,车窗摇下,大声道:「不上车也行,到我公寓去?偿」 苏乔索性跑起来。 他紧追不捨:「乔儿,我想你!」 苏乔懊恼地瞪向他,这男人,虽然这片城北区确实比不上华英街的繁华高端,可并不代表这里就不会出现狗仔队呀,他这样高调,到底是想作死谁? 吱嘎一声,车子重新急剎停住,他重复道:「上车!」 苏乔牙根一紧,闭了闭眸,上前,拉后座的车门,死拉不开。 他扭过头,俊颜上笑容迷人:「坐前面来!」 如他所愿,苏乔绕过车身,坐进副驾座。 她还没来得及拉安全带,一只洁净修长的大手伸过来,已经抢先一步拉过,并灵活地扣紧。 苏乔紧紧地缩起身子。 松开之际,他漆黑闪耀的眸光在她工装的字样上停了几秒,哼道:「这衣服经你一穿,真难看。」 苏乔没好气地:「谁请您看了?」 他皱眉:「怎么总改不过口来?你天生这么笨?」 苏乔气结,看向窗外,索性不再出声。 车子启动,平稳向前,他一只手优雅地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抚着线条深刻的下巴,轻笑出声。 十多分钟后,车子驶入一处于苏乔来说,极其陌生的地下停车场。 他下车,苏乔也跟着下去。 门一开,他修净的手就近在眼前,腕上,还是那块熟悉的价值连城的蓝宝石手錶。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伸手握住,任他牵着向前。 然而现在,她沉默了一会儿,却以肩膀隔开他的手,径直自己下车。 他一愣,眸子微不可见地紧缩了一下,握起拳,分开大衣收入裤兜,潇洒地转身,大步流星向前。 苏乔一路小跑地快步跟上。 电梯里,他沉目稳步地立在正中间。 苏乔走进去,径直缩到他高大的身形后面一角,倚着电梯壁,呆呆看着徐徐变幻的数字屏。 电梯空间小,他熟悉的专属香水味儿,淡淡的,清冽的,与苏乔的唿吸紧密相缠,她情不自禁地暗暗深唿吸。 她陡然发现,自己似乎习惯了这种味道,她假装是因为这香水本身太好闻、也太有魅力的缘故。 巨大的环形旋转餐厅,桌桌空置。 他在前,脱了大衣,立马有侍应生过来接了。 一直走到最边上一张桌子,他大刀阔斧地坐下,抬眸睨她。 苏乔冷着小脸,拿过肩上的包,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将包搁在自己膝上。 侍应生是个妩媚女人,故意背对着苏乔,弯下身子,任傲人的事业线尽落他眼,媚眼如丝地说:「霍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霍燕庭一双深邃的冷眸,却只是落在对面苏乔依然清冷的小脸上,漫不经心地答了声嗯。 侍应生不死心,又微微将身子前挪,差一点就要遮住苏乔人时。 「滚!」 男人极不耐烦的一声厉喝,女侍应生陡地一愣,随即面上一红,低声道了句歉,满面羞愤地迅速转身离开。 他对女人的吸引力,苏乔早已见识过太多,也领悟极深,她无暇也无心再理会,将头抵在玻璃墙上,茫茫看着窗外莞城的夜景。 下面的马路上,车灯与路灯、以及城市的各色霓虹交相辉映,流光溢彩。 身后突然一挤,她闻到了淡淡的香味,那种专属于他的味道。 她扭回头,想出声轰他走。 他却突然伸臂将她重新抵回到玻璃墙上,磁沉嗓音低低地说:「别动!你看,莞城的夜晚很美对不对?」 他的脸与她的并行在一块,肌肤偶尔甚至会紧密相贴。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长若蜻蜓翅膀的睫毛,高挺竖直的鼻,薄薄的湿润的柔软双唇,每一个地方都是能令她迷失深陷的熟悉模样。 她紧闭了闭眸,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外面的夜景上,假装身边的男人根本不復存在。 他骨节分明、分外好看的两只手都撑上玻璃墙,她整个人就都被他拢在怀里。 他挤得很紧,苏乔感觉自己的背都已经牢牢抵上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更何况,他温热细密的唿吸还一阵阵地拂过她的耳廓,直袭进她耳涡,搅得她的心跳随着他的更深逼近而不受控制的狂跳。 「为什么跑到南效那么远的地方?我以为,你至多也就回到寰宇……」 他柔软微凉的唇尖若有若无划过她的外耳,刺激得她忍不住身体发颤。 「乔儿,调回来,重新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他温柔地低声,「我们回到前段日子,白天在同一层楼,晚上在同一间房、同一张床,我们热烈地做-爱、坦陈地交付彼此……」 苏乔一动不敢动,脸儿潮红,意识涣散。 他轻柔地,一点一点地,开始吻她。 苏乔被他极致的温柔迷失得差点脱口说好。 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勐地将她拉回现实,她勐地一把推开他。 霍燕庭愣住,却只是松开手,而没有离开她身旁的座位。 不断地喘着气,她恨恨地瞪着他,咬牙道:「我不调回去!」 霍燕庭与她四目相对,意乱情迷的眸子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与刚才不再是同一人的侍应生推着餐车走过来,将霍燕庭所点的东西都摆上酒。 昂贵红酒、地道牛排、正宗的义大利面、罗宋汤、蔬菜沙拉。 是他曾给她做过的,见她似乎很喜欢,所以今天特地带她来这儿。 苏乔毫不领情地看也不看一眼,就想走。 霍燕庭冷了音调:「你最好想清楚,调回总裁办,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永远不会再有下次!」 苏乔豁地扭头看他,冷冷地笑:「是吗?霍总法外开恩,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然后乖乖跟你回去,做你身边那些永远数也不数清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个,等你有时间有心情的时候就来宠幸几回,就像此刻这顿饭,这么好的餐厅这么好的夜景怎会空桌,是你包下的场对不对?因为,我一直是你见不得光的女人,所以你不敢在人前与我同前同出!而在公司,人前你是总裁,我是助理,人后做的虽是夫妻,却是次次事后都要记着吃避孕药的女人?!」 霍燕庭看着她,冷颜微动,语气无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 苏乔激动地捂住耳朵,有泪水滚出来:「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求你,别再让我回去!我受不了……」 霍燕庭眼神变得深幽而摸不着底。 良久,他垂了眸,一言不发。 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挫败至极。 苏乔想从他身前出去。 无奈沙发与桌子之间太近,而他的双腿又太长,逼得中间一点空隙都没有。 她泪水未断,却冷着声:「我要出去!我要回家!」 他突然伸手,这次,是真正地将她搂进怀里,搂得格外用力,似要将她的身子揉进他的骨血。
第124:有人每日鲜衣美食,也有人为一餐饱食而奔命忙碌 他突然伸手,这次,是真正地将她搂进怀里,搂得格外用力,似要将她的身子揉进他的骨血。 苏乔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的铁臂给搂断,有紧崩的痛意阵阵传来。 他痛苦地呻吟:「我知道了,我不调你回去,对不起……撄」 苏乔心尖儿一震,泪水忍不住再次汹涌而出。 那样狂妄高傲的男人,他能低声下气地独独对她一个人说『对不起』,却吝于给她任何一个承诺,哪怕是一句欺骗,哪怕是花言巧语。 她本欲攀上他背的双手,再次无力而垂…… ****** 连着下过几场大雪,一年一度的圣诞就近了。 苏乔就这样熬着也在转运中心做了两个多月偿。 因着圣诞临近,仓库里的包裹越来越多,夏经理和均平即使想继续折腾她,也不敢延误货物发送,除了苏乔和那名四十多岁的老周外,又加了一个年轻男人。 最近的这场雪一连下了三天两夜,雪压枝头。 这几日新闻媒体追踪报导的都是关于大雪天气、清雪开路、各处因雪而发生的灾祸等等话题。 苏乔下了公交,在冰面还未完全化开的路上小心翼翼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仓库。 一进部门,一边搓着手一边打招唿:「早啊,今儿可真冷!」 老周依然不予回应,而新来的小于倒是热情地回答:「乔姐你也早,是啊,据说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一周呢。」 苏乔笑:「那咱们这儿的送货员可就辛苦了。」 「可不是,个个怨声载道的。」 说着,她人已经取下包,坐到电脑桌前,开始在系统里查看今天又新增了多少无头件的单子。 很快,查件的电话铃声也陆续响起…… 一直忙到午后一点才吃午餐,吃完又开始工作。 终于又清走了一批,小于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苏乔脱下搬货时戴的手套,忙过去接听。 是个女孩儿打过来的。 苏乔问了她包裹单号,她很快报了过来,苏乔在系统上跟踪了一下单子,发现包裹还在转运中心。 便如实相告。 那女孩答:「我知道在你们那里,我已经接过客服的电话了。」 她顿住,有些难为情地继续说:「因为天气不好,我家里的路况现在不好,所以送货员不能给我那里送……」 苏乔忙得人都已近麻木,公式化地回答:「路况差地偏的地方,现在这样的大雪天确实不好送达,不好意思。」 女孩很是失落地说:「那是我给我奶奶买的圣诞礼物,再不送,节日都过了……」 「真的很抱歉,等雪一停,我们会马上帮你送达的。」苏乔只能如此解释。 「我家其实不远,就在南郊,我现在在外地上学,圣诞放假也回不了家,放假要做兼职,天气这么冷,她暖和的衣服都没有,我特地给她买了一件很厚的棉袄,如果还寄不到,我真怕她会冻得生病……」 女孩说着,就有了哭腔。 苏乔一愣,就想起了自己上学那会儿,也是半工半读。 那里面的心酸,是那些家境殷实的孩子永远无法想像的…… 她情不禁软了语气:「你可以让你其他亲人先给她买一件,我们这里也是没办法。」 电话那头的人哇地一声,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来:「我家就我和奶奶两个人,我是个孤儿,是奶奶把我捡回去养大的,除了她,我没有亲人了,如果她出事,我也不想活了……」 苏乔心里一酸,便脱口而出:「你把你的联繫方式也给我,我马上去把你寄的衣服包裹找出来,争取找人给你今天送过去!」 女孩在那边千恩万谢,苏乔心里更是酸楚。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平,有人每日鲜衣美食,也有人为一餐饱食而奔命忙碌。 她想到霍燕庭、魏芸菁,他们那样的人,怕是永远也不会想到,社会上最底层人们的生活是会达到一种怎样的艰难程度吧? 苏乔将女孩的联繫方式拿好,到积货部翻找到她的包裹,女孩名叫陈秋。 找到后,苏乔拿着,连忙又跑到送货员的休息室,她刚说出事情原由,马上得到好几个人的拒绝。 更有人沖吼道:「你算什么东西?到货的具体日期是我们送货部决定的事情,轮得着一个人问题件部的人来管?你没看外面天气这么糟,领导都没说什么,你什么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敢来差遣我们?」 苏乔一愣,好声好气地说:「她家确实有困难,我知道天气糟路况不好,可你们不是每天还是都有送件吗?就顺便把这个件带去一下不行吗?」 有年纪稍长的送货员回道:「姑娘,真不是我们不送,你这个地址不只是路况差,这样的大雪天,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路,人都走不进去,更何况车?」 苏乔不相信:「毕竟是莞城郊区,不可能是完全没有路的吧?」 莞城的经济地位可是居国内前五,虽说是郊区,怎么可能有交通落后到完全没有路的地方? 「不信?不信你自己去啊!」刚才吼的那人没好气地喊道。 苏乔也是个犟性子,一听他这话,便也不再多言,转身,大步出了休息室。 看着仓库外面空中依然鹅毛般的纷飞雪花,苏乔嘆了口气,回部门,拿了伞,背上包,将那个包裹用透明胶带捆得牢牢的,又捆出一个提手部位,提着,就往门口走去。 小于出声:「乔姐,你这是要出去?」 苏乔回头道:「我把这个件送一下,不远,就在咱们南郊这块儿。」 小于哦了一声,微笑:「乔姐,外面雪大,你走路小心点儿。」 「我知道,谢谢!」 平时闷声不吭的老周忽然没好气地对她道:「送件有送货员,我们这里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你去送什么件?」 苏乔懒得理会他,头也不回往外走。 他愤怒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年纪轻轻的,可真会躲懒,你尽管躲,月底扣你工资有你哭的时候!」 小于出声:「周哥,不至于吧,乔姐也是好心,干嘛还扣她工资?」 「没你的事!」 苏乔毅然出了部门,出了仓库,迎着茫茫大雪而去。 …… 若不是亲眼所见,苏乔真不敢相信,繁花如斯的莞城郊区,居然真有连路都不通的地方。 大雪覆盖之下,好大一片的田地区,一块一块的,雪压着,也看不出来下面种的地是什么。 只是这种却是窄得也就刚好两人并行的样子, 陈秋奶奶住在那些田地尽头的一片荒地里,简陋的两间黑色毡布蓬,搭得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深一脚浅一脚走完那段漫长的土路,苏乔的靴子里飘进的雪已化成水,将里面已经浸得湿透。 倒也不觉着冷,反正已经感觉不到冷,也不知道是走得发热还是冻得麻木了。 在油毡蓬子前的平地上站稳,苏乔将包裹上的雪花都拍落,又把伞顶上的雪抖净,吸了吸鼻子,走上前去。 屋子里因着雪光,倒也亮堂堂的,除了一堆废铜烂铁塑胶瓶子,一张只垫了几床旧棉絮的木床,一个简陋的灶台上面瓶瓶罐罐,中间摆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炉头,旁边一个生锈的煤气罐。 老人看起来起码都八十开外了,身上裹着许多衣服,但没一件看起来暖和的,没有帽子,头上只围了一条薄薄的毛巾保暖。 陈秋倒是都说的老实话,看着眼前简陋到简直一无所有的毡房,及凄悽惶惶的老人,苏乔鼻子一酸,差点落出泪来。 她别过脸,不敢看老人,拿出身上的钥匙圈,上面有一把小剪刀。 利落地剪开包裹,她将里面一件深红色的、质地并不上等,但重量很沉的棉袄拿出来,掩下苦涩,微笑着说:「这是您孙女儿从外地给您寄过来的衣服,您快穿上,特别暖和。」 老人笑呵呵的精神很好:「这丫头,自己在外面吃好穿好就行了,管我一把老骨头做什么,都快踏进土里的人了,还怕什么冷?」 她倒开朗得很,却不知道苏乔一个外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都忍不住酸得发疼。 穿好后,苏乔缠着非给她拍照片。
第125:这些够让她在总裁面前掉尽身价了吧? 老人不肯,说一间破房子,有什么好拍的,不拍不拍。 苏乔知道她是怕陈秋看到家里的情况更难受,便将她拉到屋外,知道是要给孙女儿看,老人总算才答应了。 站在大雪纷飞的天地间,老人把暖头的毛巾也换了块干净的,站得正规正矩、板板直直的,表情小心认真得让人忍不住疼惜,苏乔给她拍了一张,用手机发给了陈秋。 她甚至不敢看陈秋见到照片后给出的回应撄。 临走之际,苏乔把自己钱包里的钱全掏了出来,坐公交有公交卡,晚餐都是回家吃,她连一块钱都没留,一股脑儿全压在了灶台的一只缺口大瓷碗下面。 「奶奶,那我走啦。」苏乔扭过头打招唿。 看见老人居然又将那件棉衣脱了下来,正小心翼翼地铺在床上叠着。 苏乔再也忍不住,眼眶红了偿。 「咔嚓」一声轻微的断裂声。 苏乔本能抬头往上看,只见老人上方的毡蓬顶已经承受不起连日暴雪的积压,正一点一点地裂开来,从口子里已经能看见灰白敞亮的天空。 「小心!」她一声惊恐的大叫,来不及多想,本能反应地跑过去拉老人。 「怎么了?」老人才看过来,就被苏乔紧紧压了下去。 苏乔亲耳听见头顶嘎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肩上一疼,人就没了知觉。 一切,不过就在眨眼之间。 …… 苏乔是被挤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被自己紧压着的老人正在不停地耸动肩膀,动作很缓慢,想是因为一直重复这个动作,早已经精疲力竭。 苏乔微微一动,只觉右侧肩膀钻心般的疼,大半个身子都被沉重的沥青毡棉瓦压得死死的,她根本没法动弹。 她问道:「奶奶,你还好吗?」 下面的老人总算松了口气,嗓音嘶哑:「还好你没事,我一直喊你都没反应,我还在想,这孽造深了,老天开眼,让你没事……」 她慌乱悽惶地语不成句。 苏乔好不容易抬起一只手拍拍她,以示安抚。 她又开始挪动自己的身子,根本不可能,那瓦像山一样纹丝不动。 气温低,天气寒冷,毡瓦上厚厚的积雪明显没有化开的迹象。 两人早已冻得浑身僵硬。 苏乔咬牙,扭过头,用一只手撑地,尽量不让重量都落在老人身上,抬起另一只手,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挪开毡瓦上的冷硬雪堆。 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来,手机又够不着,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她如果不自救,等夜晚来了,她们就只有等死的分,不被饿死压死都要被活活冻死。 积压的雪堆跟冰箱结成的冰块一样,渐渐的,她的指尖磨破渗出血来。 鲜红的血液,融进纯白无垠的雪,像一朵朵绽放的血红寒梅,色彩鲜艷,悚目惊心。 老人渐感无望,脱力地说:「……姑娘你……你不该来……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苏乔紧咬着牙,一语不发,此刻感觉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力气,她要能多保存一分精力就保存一分,然后全部用在挪开身上的障碍物上。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久到苏乔甚至产生了幻觉。 她听到很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唤一遍一遍焦急地唤她。 乔乔……乔乔……乔乔…… 到底是谁呢?她努力去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个声音到底是谁的。 直到身子突然腾空被託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像躺在了云彩上面,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 想着,是不是人死后,都要弃掉在人世走过一遭后而变得浑浊的肉体,灵魂脱体而出? 她现在,是否正是这种状态? 「乔乔撑住了!我们马上到医院!」耳边,男人焦虑却依然清越干脆的嗓音。 苏乔游移得越来越遥远的思绪被强行拽回。 身子也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被车给辗过一样,钻心的痛,让她好想又回到刚才轻飘飘的神游感觉。 忍着痛,她慢慢适应着光线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第一个反应就是:「奶奶……」 明明是自己喊出来的,她听着,却陌生得很。 又破,又沙,又哑。 一只手轻轻按住她欲动的手腕:「别担心,医生刚给她检查过,老人家已经安然无恙了,倒是你,肩上的伤可不轻。」 苏乔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扎着针。 右侧肩膀打着石膏,上着夹板,右手五个手指头包扎得跟白色的胖萝蔔头似的。 她扭过头,龙亦飞干净硬朗的脸庞近在眼前。 恍惚间,她忆起那次在香港街头,偶遇他的情景。 那种熟悉的亲人般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她凝着他,眼泪倏然而坠。 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泪,也是头一次有女人在他面前哭,顿时手足无措。 拧着双眉东动西想地,终于抬起一只手,抚上她的头顶,手上的动作颇有些不自然,但拍下去很轻很轻:「好了好了,好在这伤养养就好,也算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 限量款保时捷里,魏芸菁保养得如根根玉笋般的双手间,握着厚厚一叠相片。 相片背景雪白无垠,正是莞城最近最大的一场雪里所拍。 照片里的男主角是h-reborn首席建筑设计师龙亦飞,而被他细心呵护在怀里,一直又送上车的女人,正是被沥青瓦所压过的一只手血淋淋的苏乔。 魏芸菁看着,渐渐露出笑容。 「魏小姐还满意吗?您交待的,盯她在男女关系方面的事,这些不正好就是吗?也幸好我英明,那天龙先生问完她,便掉头就走,我就猜着不正常,马上让均平跟着他,没想到,就钓着这么条大鱼,呵呵呵……」 魏芸菁旁边,得意洋洋的正是转运中心又黑壮的夏经理。 「这些够让她在总裁面前掉尽身价了吧?」他凑近魏芸菁,眼睛色眯眯地就往她高耸的凶部上瞟,「那魏小姐答应我的……」 「这些当然不行!」魏芸菁冷冷一哼,抽出那张苏乔一手是血的照片,甩到他脸上,「如果她是你的小情人,你看着这个还气得起来?不心疼死你才怪!」 男人悻悻而笑:「不愧是演电视剧的,就是比我们这些俗人聪明,连人的心理都猜得这么准。」 魏芸菁见他似乎不高兴了,马上媚眼一转,娇滴滴地笑:「以后机会有的是,你急什么,虽然不到兑现承诺的时候,我们还是拥抱一下吧,祝贺你初战得利,怎么样?」 她随即张开双臂。 早就色心蠢蠢的男人还有什么可说,当即一把将她熊抱住,胸膛贪婪地挤她那两团圆肉…… ****** 「妈,我想出院回家。」住了近一个星期,苏乔感觉身子懒得很。 「亦飞不是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说真的住满一百天,至少得半个月。」 「亦飞是医生吗?」苏乔懒洋洋的。 「这人啊,越到危难时候,越易见人心,这次若不是亦飞及时赶到,后果我连想都不敢想,别看亦飞不像别的男人满嘴的甜言蜜语,糖衣炮弹的,可他难的是一片细心,你呀,这双眼睛长这么大这么圆算是白长了!」苏素边说边以手轻拍向苏乔的眼睛,怨道。 苏乔只能在心里嘆息,倚向床上,闭上眼,假寐。 她没敢将工作的事祥情以告,只说去家居装饰现场,不小心被材料给砸了,又摔了一下,才受的伤。 正好龙亦飞也在那里,碰到了,所以将她救了。 坏就坏在这个『救』上,光这住院的一个星期里,苏素类似刚才的话已经说了不下数十遍了。 龙亦飞见她将工作的事对苏素隐瞒,心领神会的也不多说一个字。 而且,当天他就将老人家安顿到了一个临时安身的地方,至于老人的家,想着等雪后再作计较。 母女俩正拧着,龙亦飞提着一盒老火骨头汤走了进来。 黑色的长款休闲棉衣,衬得他皮肤更加干净光亮,板寸短髮利落简洁,整个人都给人舒服清爽的感觉。 苏素越看他,越喜欢。 「亦飞来啦?正好,你来帮我说说她,正闹着嚷着要出院呢。」苏素笑着,起身,扭过头笑盈盈看了苏乔一眼,往病房门口走去。
第126:有些事,最经不起的就是回忆,越回忆越痛 「亦飞来啦?正好,你来帮我说说她,正闹着嚷着要出院呢。」苏素笑着,起身,扭过头笑盈盈看了苏乔一眼,往病房门口走去。 苏乔心里的嘆声更深,忍不住捂脸撄。 妈妈呀,您这机会制造得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龙亦飞自然也瞧出了苏素的意思,看向苏乔,笑得格外和煦。 苏乔却只回他淡淡一笑,问:「你那天怎么会出现在南郊?」 她去的地方,可是连送货员都不肯跑的地方,他的车也不可能开得进去。 龙亦飞把手中的保温煲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揭开盖子,任其凉一会儿。 病房里暖气充足,他将黑色棉衣脱了,挂回衣架上,只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走过来,拉过椅子在她床前坐了。 他答道:「理市分公司大楼的主体已经完成得差不多,我便回来了,回到总公司第一天就听说了一件离谱的事,总裁办的助理被流放到南郊转运中心,h-reborn可史无前例。」 苏乔自嘲:「这么说,我还在h-reborn出名了,史无前例第一人。偿」 龙亦飞眸底复杂,默了几秒,再漾起的笑容勉强:「可不是,一下子世界闻名,要不然我能这么快找到你。那天雪大我也不忙,便想去南郊看看究竟差到什么地步,竟然被他们给传成流放。」 因为职业,h-reborn所有事业单位的建筑他都有研究,新建的一些项目他更是参与其中。 南郊的海外转运中心的仓库是个什么状况,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建筑师却是心里门清。 当着她面,他不敢说正因为雪大,他才担心她在那个四处透风的仓库受冻,才特地过去看看。 没想到,那个地方还果真没让他意外,这一看,差点吓掉他半条命。 常在建筑工地上走,那种地方是涉及意外事故机率最高的危险地方,他自认自己的心脏还是够强硬的。 可那天,他第一次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胆颤。 她那只手,像从血里淋出来似的,事后多天,当时那样的一幕,他仍然想都不敢再想。 「若按物质论,转运中心这样的仓库跟豪华奢侈的总裁办当然没得比,可我觉着南郊的空气要比华英街的好。」苏乔微微歪着头,比较了一番回答着。 他表情无奈:「好吧,估计也就你到那种地步还能这么想。」 苏乔无所谓的样子,反问:「那种地步?你也和他们一样,以为从总裁办到转运中心就是流放吗?可是那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我去之前,那里就已经有很多工作人员,他们是长年累月地在那里工作!亦飞,没有什么所谓的流放,只不过是工作岗位不同而已,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我们想像中环境还要恶劣的地方,那儿一样也有人在日復一日地生活、工作,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 「你说的对,人本身确实没有不同,只不过是分工不同。」龙亦飞贊同道,浓眉微微拧起,半晌,语气有些小心地问:「到底是为什么?不管什么环境,事情发生的总是太突然,你和他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乔微笑而明亮的眼睛微微儿地凉了,缓缓答:「我是我,他是他,哪有什么之间?」 她转移话题:「对了,那天是谁带你去我送包裹的地方的?要没人带,你肯定找不到,有车也开不进去的。」 龙亦飞瞳仁凝着她,有些深沉,知道她是不想祥说,也知趣地没有再往下问,遂扬了扬眉,挺得意的笑:「我这个总公司首席建设师去找人,还会没人指路吗?那小伙子叫什么来着?对了,他姓肖,肖均平,人不错哦,很热情。」 苏乔一听,秀眉微微皱了:「均平?」 那人不管见到谁,都一脸爱理不理的样子,包括夏经理在内,为何? 龙亦飞将保湿煲里的汤用干净的碗盛了,端着递到她面前。 知她自尊心重,不会让他喂,他将勺子递到她没怎么受伤的左手里,道:「我端着,你自己小心点喝,要想早点出院,得再多喝些这类型的汤,骨头汤补钙,钙跟上了骨头自然癒合得快。」 看着他明明光洁年轻的脸,却偏偏说着这么老成的话,苏乔忍不住扑嗤笑出声。 他稳稳地端着,手指骨节修长好看。 苏乔居然也没觉得尴尬或难为情,反而亲切舒服,她拿起勺子,毫不矜持地就着他端的汤碗,秀气而自然地喝着…… ****** 新景花园,地处莞城南郊的最好地段。 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面只做了简装修,基本的家用电器齐全。 出事第二天,老人在医院住了一夜后,死活要回家。 那处毡房被雪已经彻底压垮,龙亦飞不忍心打击老人,只道路途不好,等天晴再送她回去。 为了让她安心,龙亦飞想着给她找个安身之处。 出了医院,就看到寰宇十多年前打造出来的楼盘新景花园,直接和肖君莲联繫,从他那里得到了一套唯一的一套。 这套原是当初预售之前给一位官员存留的,后来那官员又瞧中寰宇在东区新开发的楼盘,便想又弄一套。 肖君莲看他身价作用一般,便找了个由头,让他以房易房,这套房子便被空了出来。 龙亦飞当天就将老人接了过去。 越野车刚进入小区大门,龙亦飞打着方向盘,正准备将车驶进花园的地下停车库。 苏乔突然抬手指向前方的车玻璃窗,出声喊道:「亦飞,那不是陈秋的奶奶吗?」 「是啊,老人家怎么出来了?她要去哪?」龙亦飞说着,停稳车,两人一左一右分别下车。 「奶奶!」苏乔高声唤道。 陈奶奶转过身来。 龙亦飞瞧着,眉头一紧,老人家身上又穿回了她自己洗好的好几层单薄衣裳,头上扎着她自己的毛巾。 他之前给她买的保暖衣帽都被她换了下来。 老人转过身来,看到苏乔马上笑得脸上的摺子都深了,但又看到她左臂上挂着的绑带和指上包扎的白色纱布,脸色就难过了下来。 「姑娘,都是因为我,不然你这手……」 苏乔毫不在乎地笑着:「奶奶你想多了,去送包裹是我的工作,即使那天不是你,我也还是要去的,你这是要去哪啊?」 龙亦飞也关切地道:「虽说天晴了,还是冷得很,奶奶您要点什么只管说,我去买就好,我开车去比较方便。」 老人摸了摸苏乔受伤的臂,别过脸抹了把眼睛,重新看向两人:「不了,我什么都不要,在这待了这么些天,现在雪也停了,我该回去了。」 龙亦飞不解:「这里住着不习惯吗?赶明儿我再找人把里面改造一番,把东西再补齐一点——」 苏乔拉住他的臂,阻止了龙亦飞的话,她明白老人这的意思。 老人决不是嫌弃这儿,反而正是因为太好,让人的心理负担很重。 她也是穷人,自然能深切体会穷人的自尊。 龙亦飞是富家公子,虽说家教良好,待人绅士温和,即使他知会一些,但却终究不会彻底明白。 苏乔拉住老人的手,眼神清澈,语气诚恳地说:「奶奶,你再在这里住一天,房子顶上那个洞肯定是要补的,我今天就去找人修补,一旦弄好,我马上就接你回去,好吗?」 老人这才点头,将苏乔的手紧紧地握了又握,声音哽咽:「再烂再破那也是我的家,那块地皮还是我老伴留下来的,他去世得早,地皮买下连房子都没来得及盖就……」 「我明白,我会修好的。」苏乔阻止她再说下去,有些事,最经不起的就是回忆,越回忆越痛,还不如故意不提,故意忘记。 苏乔话落,龙亦飞也随着她的话而道:「奶奶,我也会帮忙,您就放心吧。」 老人心里百般过意不去:「你们已经帮了我太多,真不好再麻烦你们……」 苏乔笑:「都是小事。」 龙亦飞也笑:「我和她本来就是做建筑设计的,修房补屋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份内的事,容易得很。」 老人不是很高,身子微有些鞠,她仰起头,雪后的金灿阳光里,面前两个年轻人的相貌外表均出色得有如天人。 便想到了自己苦命的孙女儿,不由嘆道:「若是我的秋儿也像姑娘你一样,找着这么个贴心好看的丈夫,我死了都安心了。」
第127:只要你公子哥儿别点太贵的就行 将老人重新送回公寓,两人又安抚了一番,才打道回府。 早上办好出院手术后,龙亦飞就已经通知过苏素,这会儿两人又在新景花园待了一阵,出来时已近午后,苏素都打过一通电话催问两人的到家时间了。 从南郊到城北,车程至多不过半个小时,途中经过一座游乐场,龙亦飞不经意看到半空中高高耸立的摩天轮,感嘆:「城北变化挺大的,我出国前还只有华英街的游乐场里有摩天轮,几年没见,现在城北也有了。」 苏乔笑道:「你都回来小半年了,今天才发现城北有了摩天轮?」 她说着,顺着他的目光从前车窗看去撄。 蔚蓝纯净得如宝石的半空中,除了那座停止未动的摩天轮,还有一座铁塔,塔也是新建,却是按着古塔而修筑。 塔顶如盖,八个塔角上均吊着一个金色的小铜铃,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灿烂的金光偿。 「说是回来了,其实多半时间还是在外地,你也知道的。」他笑着,「何况,即使人在莞城,一个大男人去逛这些地方似乎也不太说得过去。」 「这有什么,若是喜欢,一个人做什么都不算过。」景已随车动而落到后面去了,苏乔收回目光,轻松地说:「我就经常一个人出去逛。」 「是吗?你一般都逛哪些地方?」他甚至扭过头看她,很好奇的样子。 苏乔歪头想了想:「很多地方啊,比如前段时间,我就一个人又去逛过中霞路、中霞公园啊。」 若不是在开车,龙亦飞不会捨得移开目光。 他想,只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跟她说,真的很喜欢看着她这么歪着头的样子。 长发柔顺地从肩后飘到她纤细的臂上,下巴轮廓漂亮而美好,眼神清澈无辜,很是秀气好看。 不舍地将目光重新专注在前方的马路上,他不知不觉温柔了声儿:「为什么是一个人去?」 苏乔不由想起那个邪戾难辨的深沉男人,顺势低了头,看到脚踝上依旧挂着的佛珠。 明明心里千百遍地下着决心,要分开,要忘记,却又将他的东西一样一样保存得好好的。 眼前,似乎还有那天他随手一扬,万千金色银杏叶片纷扬中,他酒窝深陷的样子。 明明邪肆得很,却偏还让人觉着迷人入骨。 苏乔努力收起心绪,笑容变得勉强,将头重新转向自己这边的窗外,淡淡地说:「我无聊时才会去。」 龙亦飞又扭头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的微妙变化,心里就默默记下了中霞路这个地方。 他想化开她突然之间而来的愁绪,继续问:「除了中霞路,还有哪呢?你还会去哪逛?」 苏乔随口回答:「宗灵山、莫烟湖、绿斐山、元妃遗址公园、竹园,还有华英街、华中街那些热闹繁华的地方偶尔也去。」 「看样子这莞城每个文化景点都有你留下的足迹啊?」 「差不多。」 他沉吟,喃喃重复她所说的地方:「……宗灵山、莫烟湖、绿斐山、元妃遗址公园、竹园、华英街、华中街……」 苏乔疑惑,扭过头看他:「还用记吗?」 「记好了下次我也去逛逛。」 「找到女朋友了去吗?」 「哪有什么女朋友,我一个人去。」 苏乔笑:「你刚说过的,不习惯一个人逛。」 「我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正好撞上也一个人在那闲逛的你,那样,我不就有伴了?」 苏乔脱口而出:「好啊,如果撞上了,我请你吃饭!」 「真的?」 「当然!」苏乔点头,「只要你龙大公子别点太贵的就行!」 「ok,一言为定,我一定不点贵的!」龙亦飞俊逸的脸庞有光芒闪烁。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龙亦飞在这时问出:「圣诞节,我们一起去刚才的游乐场坐摩天轮吧?」 话音一落,苏乔自然而欣悦的笑容就微微僵了。 龙亦飞脸上的表情小心而又带着紧张。 恢復静默的车里气氛变得微妙而复杂。 车窗被咚咚咚敲响,苏乔冷不丁吓了一跳,随即恍过神来。 这才发现,车子已经不知何时停稳在荷塘公寓楼下了。 她抱歉地看了一眼龙亦飞,龙亦飞回她一笑,却是有些苦涩。 苏乔摇下车窗,露出自己妈妈和龙亦飞妈妈两张温暖亲切的脸。 龙母责备儿子:「不是说一早就办好了出院手术吗?你又不是第一天开车,怎么用了几个小时才回来?乔乔受了伤,你还又让她饿肚子!」 苏乔笑着解释:「龙阿姨,怨不得亦飞,是我央着他又带我去了个地方。」 苏素笑了,却是故意抬高声音:「哟哟哟,你龙阿姨还没说亦飞什么呢,这就护上了?」 苏乔听了,又想起刚才龙亦飞的邀约,心里不免更觉尴尬,却没说什么,只是勉强一笑。 龙亦飞直直看着她,也瞧出了她的不喜,心里就更沉了几分。 几人齐齐上楼,苏素和龙母说笑不断。 苏乔跟在她们俩后面,龙亦飞落在最后,主动提着她在医院收拾好的行李包,两人均是沉默。 苏素和龙母忙活了一早上,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好汤。 几人在桌上坐妥,龙亦飞习惯性地拿起一只干净的小碗,从砂锅里舀好一碗汤,放在苏乔手边上,晾着。 碗里,一半汤汁,一半汤料,取量均匀。 这几天,在医院里,他一直是这样做的,动作自然而娴熟。 苏乔瞧着,微微一愣。 而桌上另外那两人,早已暗暗对视而笑。 虽然菜色丰富,苏乔却吃得有些颇不是滋味。 在医院时,他做这些,她还觉得自然而舒服。 可现在,因着妈妈和龙母的别样用心,一切仿佛都变了质,她怎么怎么都觉得尴尬不适。 放下饭碗,她没有碰手边上他舀来的鸡汤。 龙亦飞没察觉她的变化,将汤碗又往她面前推了推,温和地说:「汤已经凉了,喝吧,对身体好。」 苏乔分明听到了妈妈和龙阿姨明显的笑声。 她眉眼就有些清冷了,只是说:「我饱了。」 「这么快就饱了?那好吧,等下饿时再热了喝也是一样。」龙亦飞说着,便将凉好的汤端过去,自己挺斯文地喝了。 苏乔看着,明明自己没动过的,可看着桌上另外两人暧昧的眼神,却感觉分明是自己吃剩下的东西被他吃了一样。 心里,没来由的就变得更不舒服了。 都是关心自己的人,她也不好擅自离桌,便静静地坐着,一直沉默不语。 苏素和龙母只道她是脸皮儿薄,被她们一笑,在害羞,便也没有理会。 饭毕,龙亦飞本还想一直待在这儿,苏乔藉口有点累,他们看她手臂一直托着,想是不会好受。 龙母便提出回家,改日再来玩。 龙亦飞也礼貌地道别,瞧向苏乔时,眼神却是不舍的。 苏素暗暗好笑,遂催着苏乔去送他们下楼。 龙母一改往日小心下楼的步伐,竟然近乎用跑的下了楼。 苏乔想去追她,被龙亦飞拦在楼道上。 他在下面几阶,两脚一高一低,抬起头看着她的神色复杂,眼神浓热,他认真地说:「乔乔,刚才的问题我要等你的答案,圣诞节那天,我会在晚上七点准时到达城北游乐场,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苏乔秀眉一皱,正准备拒绝。 他却已经掉头而走,蹬蹬蹬地,长腿大踏步而下,苏乔想追都追不上。 苏乔闭了闭眸,轻轻嘆了一声,回家,脚步有些沉重。 ****** 春市政界招商部,一场关于本市最大矿业垄断的项目会议毕。 霍燕庭第一个离席,在台前与市长握手致别后,率先离去。 紧随他的是h-reborn二把手晏修,及第三股东肖君莲。 三个男人,均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一路过去,如首领来巡,引无数人引颈注目仰视,气势恢宏。 尤其领头人霍燕庭,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令人联想起草原上兇勐扑向猎物的狼王,充满危险性。 市长眯着深眸,注视着他离去的背景,耳边不由又一次迴响起他说过的话,心里不禁又是一颤。
第128:这颗玻璃心,已经n多次地被你伤成渣了 市长眯着深眸,注视着他离去的背景,耳边不由又一次迴响起他说过的话,心里不禁又是一颤。 你春市这片矿业,无数人虎视眈眈,你想拿谁来玩都没问题,国内政界普遍有个通病,既看不起商人,又不得不藉助他们的力量为己谋私!但是,这次最好把罩子放亮点,不是商界所有人都是见利忘脑的傻子白痴!别玩过火了,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后果难担! 从西装内袋掏出私人手机,他起身,大步往政会大堂门外的走廊而去。 秘书紧步跟来,他手一挥,便又退了下去撄。 电话通了,他压低嗓音,语气温和亲切:「霍先生吗?……好,那我们明晚风岭别墅见!」 …… 霍燕庭挂了手机,一边唇角冷凉地轻勾。 肖君莲和晏修同时出声:「答应了?偿」 「临门一脚总是最致命的。越是到了收网的时候,渔夫越怕网破。」霍燕庭冷眸残酷而又自信,「准备一下,从明晚开始,他会准时到风岭别墅。」 想了想,他又说:「全用现金,刺激性强。」 晏修微笑:「嗯,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去取自己的车走了。 肖君莲笑得一脸邪恶:「真是只千年老『祸』害,又用阴招!」 霍燕庭掏出大衣兜里的车钥匙,滴滴两声,停在广场上的黑色奔驰解了锁。 他上车,正欲启动,副驾座的车门拉开,肖君莲就往里面钻。 霍燕庭长臂一伸,大掌掌心就抵上他的头顶,嫌弃的语气:「自己想办法!」 肖君莲嚷:「我没车,实在不行,你不用特意送我回西街酒店,我跟你一起去住春庭行吧?」 他在春庭没有专属房间,这次来刚好春庭爆满,不得已选了其次的西街酒店。 「买或打随你便,我没闲功夫给你当司机!」霍燕庭手上加力,凉凉地道。 「谁像你似的,到哪哪买车,人一走就晾在那,你这完全是浪费地球资源!」肖君莲死往前挤,「上次你就欠了我,那次吃的亏我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 霍燕庭不再多语,颀长身子往这边一探,两手一用力,肖君莲就被整个轰了出来。 车门嘭的一声被带上,没过一秒,黑色奔驰轰鸣而去。 肖君莲气得跳脚:「老子下次也到哪哪买车,老子还买房,绝对死都不给你行方便!」 扔掉肖君莲,霍燕庭放缓车速,戴上蓝牙,拨通赵均的号码。 听到那边的汇报,浓黑的剑眉拧了,沉声问:「几天了?」 赵均回答:「十天,现在还在请假中,听仓库的人讲,好像请了一个来月。」 霍燕庭微微一愣,脾气倔得像牛一样的她,会一连请上数十天的病假? 「什么病听说了吗?」 「我也没亲眼所见,前些天在荷塘公寓没遇到过,这几天锦园大扫除,我向您汇报过的,就没过公寓那边,不过听仓库的人讲,似乎也没怎么不舒服,可能是觉得太累……」 霍燕庭听着,冷邑森冷的脸色渐渐释然,语气也平静了下来:「好,你继续忙锦园的事,不用管她了。」 「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霍燕庭颊边酒窝微现,神情颇是愉悦,哼道:「终究还是熬不住了吧?坏丫头,成天地犟嘴气爷!这次就饶过你了,再有下次看爷怎么治得你服服帖帖的!」 手指一动,车载屏幕上闪现出她的号码,他看了几秒,终究没有拨过去。 想着,再晾她几天,等回了莞城再亲眼看看她服软的样子。 光想着她那张清丽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的动-情样子,他就忍不住一时的反应竟然呻吟出声。 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像她的样子、她柔软的身体、她娇嫩的粉色红唇,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方向盘上悠闲地打起节拍,磁醇动听的嗓音轻轻哼起歌儿: ——holdmenow, ——ouchmenow ——idon『twanttolivewithoutyou ——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 ——you?oughttoknowbynowhowmuchi?loveyou ——hing?you?canbesureof ——i『llneverask?for?morethanyour?love ****** 苏乔手臂这么吊着,按医生的说法,起码还得吊半个月,去了仓库也是干待着做不了什么。 同事老周看了,估计更得烦她。 正好龙亦飞已经帮她在夏经理和肖均平组长那儿告了一个月的长假,她也就顺势借了他的权威。 要不然,凭她一个毫无是处的客服,在仓库那样繁忙的工作岗位上,哪里请得到这么漫长的假期? 苏乔那天送走龙亦飞母子,马上就邀了正好有时间的莱莱,一起又赶到了南郊的陈秋奶奶家。 待看到完全坍塌的毡房,苏乔瞪了眼,一时竟不知从何下手。 「神哪,你确实没弄错地址?这是人住的地吗?」程莱看着还积雪成灾的一大片空地上,黑煳煳的一个倒塌的窝棚,惊讶至极。 苏乔解释:「之前这儿是好的,房子没塌之前那位陈奶奶一直住着呢。」 程莱忍不住翻白眼:「即使是好的,也称不上是房子好吧,顶多也就一窝棚!」 苏乔嘆气:「窝棚也好,房子也罢,咱得想办法把这蓬给弄好了。」 「怎么弄好?要想弄得能住人,我看重新盖还比较靠谱!」来之前的路上,苏乔已经将陈秋和奶奶的事儿都说了,可真正看着眼前一切,程莱还是难以接受。 两人正愁着,不知如何下手。 只听远处最近的一条大路上传来大货车轰隆而过的声音,然后最前面的越野车上就跳下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黑色棉衣,牛仔裤,浅筒铆钉皮靴,围一条灰白围巾。 正朝着苏乔和程莱所在的方向,他踏雪而来。 这冰天雪地来,突然来这么一超级亮瞎双眼的大帅哥,花痴莱瞬间hold不住了,刚才建房的烦恼瞬间抛之脑后,抱着苏乔手臂星星眼直冒:「乔乔快看快看!冰雪美男正朝咱们这边走来呢!髮型好帅,衣服也好帅,他好高啊!——」 苏乔无语而笑,走上前去。 抱着她胳膊的程莱马上亦步亦趋,甩都甩不掉。 「你不是回家去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苏乔看着龙亦飞,雪地衬得他一张面容更加干净清透。 龙亦飞看到她们也吃了一惊:「我是来修陈奶奶的房子啊,你怎么也来了?」 苏乔笑出声来:「我也是想来修修房子。」 「你可真是,刚才在家也不跟我说清楚,吊着个手臂还跑这么远,你也不怕阿姨知道心疼坏了!」龙亦飞见她笑,虽说心疼,却也还是跟着笑了,「要早知道你放心不下,我载你一块儿来多好!」 苏乔对于自己之前在家里的想法,现在想来便有些愧疚:「抱歉,我只是……」 『怕麻烦你』几个字未说完,龙亦飞抢先打断了她:「没事了,我带了人和材料来,这样,你和这位小姐到我车里去等一会,那里暖和,我交待清楚就过来送你们回去。」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也不想再听她说任何一句见外的话,再坚强的心,也害怕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程莱好不容易见个缝插了进来,一脸受伤害的样子瞧着苏乔:「都家了,你却一直没告诉我这位帅哥的存在,乔乔,我发现,我这颗玻璃心呢,最近已经n多次地被你伤成渣了!」 苏乔有些过意不去,也有些无奈,正不知如何开口跟她解释。 对面,龙亦飞已经朝程莱伸出一修修净漂亮的大手,微笑着朗声自我介绍:「你好,我姓龙,龙亦飞,其实我与乔乔也刚相识不久,她对你,绝对不是有意隐瞒。」 程莱一握帅哥手,瞬间三魂七魄都被迷散了,哪里还计较苏乔什么解不解释的,拉着龙亦飞的手只顾可劲地摇,嗓音儿腻人:「你好你好,龙亦飞,好潇洒的名字,跟你人一样帅气!我叫程莱,冯程程的程,布莱克·莱弗利的莱,如果说这世上乔乔唯一的朋友是谁?那就是我了,世间绝对的只此一个!」
第129:还是觉得该死的圣诞和春市的事没半根毛的关系 龙亦飞一脸被吓到的样子看向苏乔,苏乔只笑不语。 从高中那会儿起,类似的情景剧她看过太多,也就见怪不怪了。 程莱依然紧拉着他的手,忽然一正脸色,郑重其事地说:「龙大哥,往后你若想打听乔乔什么事尽管找我,我是她从小到大所有糗事、趣事、一切事的终极见证者,比苏阿姨还门清,包括幼儿园的事,我都歷歷可数!虽然我和她只是从高中认识,但她把所有所有事都告诉过我,真的,决无虚言!」 龙亦飞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龙先生,是这里吗?」一名戴着安全帽、身着蓝色工装、大头皮鞋的男人走近了,吆喝着问道。 龙亦飞扭头,高声应着:「对,把材料都卸过来吧!偿」 他朝程莱歉意地笑:「抱歉,程小姐,我得去干活了。」 说着,使了些力才终于脱开被她依然紧握的手。 程莱对他背影叫着:「不是程小姐,是程莱,叫我莱莱也行啊。」 苏乔和程莱并没有回到车里,程莱见龙亦飞去搬材料,连忙也癫癫跟着他的脚步印,踏进雪里,去搬些力所能及的小建材。 苏乔一只手吊着,龙亦飞也决不可能让她动手,便在原地指挥着工人商量怎么开始搭建临时板房。 龙亦飞的意思,只能先搭板房,虽说比不得房子,但坚固程度并不比房屋差多少。 房子还是要建的,但需要时间,老人可以暂时住在板房,等房子建好。 当天一个下午,一个坚固适用的板房便建成了,晚上老人说什么都要回去,他们便也依了她,接她过去。 板房建好后,老人死活不再让他们建房子。 苏乔和龙亦飞却坚持每天都去,一边运材料,一边请工人施工。 因着龙亦飞,程莱也是逢休必去,偶尔甚至趁下午外出的机会,也会偷熘着打车赶去那里。 顿时,一向荒芜的田中荒地顿时热闹了起来。 那天龙亦飞说出那个约定后,苏乔几次想找机会当面拒绝,都被他用别的话题绕开,她不好再追着跟着地拒绝,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她想着,到了圣诞那天,早上给他去个电话还是微信好了。 也不是她矫情,明明没有这份心思,她不能浪费他的时间和心思。 这些天,看莱莱与他相处颇欢,她纠结的心情也不禁变好。 龙亦飞亲自画的设计稿,一层两间,后面带洗浴室和厨房,又建了一个地下化粪池。 苏乔帮不了什么,便和老人做着工人们的一日三餐。 老人虽有低保,刚够维持自己的口粮,天气不好,她也少了收废旧物的收入。 建房的材料费、这些人的生活费、工人的施工费,都是龙亦飞一个人所出。 苏乔心里默默记着,这是她应下的事儿,即使眼下没钱,将来也是要还给他。 外面的空地上,龙亦飞和工人用搭板房时多出来的一块面板搭了个巨大的餐桌,饭毕,苏乔和陈奶奶将饭菜一起端出板房,摆到这张餐桌上。 凳子椅子并不够,众人便蹲的蹲、站的站、坐的坐,吃着饭,笑谈不断。 图纸摊开在另一边,龙亦飞坐在一张矮凳上,边吃饭边看。 苏乔走过去,把一杯温开水放置在他手边,也凑过头去看了一阵,道:「地基差不多两天内能完工,今天下午是不是可以叫砖厂准备了?」 龙亦飞拿过她端来的水喝了一大口,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点头:「嗯,你跟刘经理联繫一下,明天开始建承重墙。」 「地基好后要把地基用土给围起来,防止雨水沖刷。」 龙亦飞目测四周,眯起俊眸笑道:「这里地理位置还真挺不错,说不定哪天就被开发商给瞧上,咱们这次索性把空间占广点,到时候算赔偿陈秋家在面积上都能占上不少益处。」 「好啊,我们等下就把图纸再规划规划。」苏乔立马贊同。 莞城可是一天一个变化,这南郊说不定哪天也兴旺发达起来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世上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定?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一连数日的大晴天,积雪依然未化尽,蔚蓝的天空下,几棵光秃秃的老桐树,像枯木逢春般开满了束束银花,在棕黑色树干的衬托下,显得它更加纯洁无瑕。 那『小两口』正如胶似膝,说着共同的话题,相对而笑,落在旁人眼里,好一幅琴瑟调和的绝美画卷…… ****** 春市,风岭别墅。 地面上,这儿不过是一片风景优美、宁静祥和的高档住宅区。 从中间的风岭别墅地下地车库西侧,却是库外有天。 进入里面,才发现这儿不仅仅是个赌场,倒像一座赌城。 霓虹灯、彩红灯、照明灯、礼花灯交错放射,使这儿与地面上形成了另外一个充满罗曼蒂克的世界。 这里分不清白天黑夜,永远绚丽如宝石。 鲜红地毯的尽头,最大的一间大包内,背景金碧辉煌的偌大空间里,只设了一张赌桌。 边上坐的全是商界政界上非富即贵的熟面孔。 又一场惨败下来,肖君莲和晏修的脸色越来越黑,倒是白衬衣挺括的霍燕庭,虽然从头到尾剑眉微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直豪输到现在,他并不在乎。 今儿,这桌上单一幅骰子,只拼单双。 看到霍燕庭又死吊着往单上去下注,晏修黑着脸一声不吭,肖君莲却沉不住了,一把握住霍燕庭要去下注的手,脸色难看地直接说:「这把我要双!」 霍燕庭一把将他挥回到座位上,将筹码潇洒优雅都又扔回到单上,云淡风轻:「h-reborn我作主还是你作主?」 很快,结果出来,二六,八,大双。 肖君莲看向霍燕庭的眸光能杀人! 一夜毕,这场豪赌才收了尾。 最大的赢家除了首都大城的袁家当家之主,另外就是春市的路市长,而输得最惨的当数霍燕庭。 另外的豪客有输有赢,但都进出不大。 三人一起坐进同一辆车,晏修驾着,重新回到地面上,东边的天际已经微微泛起青白。 风岭别墅区早晨的空气很是清冷。 「找个地儿吃早餐呗?」晏修出声。 肖君莲坐在副驾座,冷着一张俊脸一声不吭。 反是后座的霍燕庭悠悠回答:「没劲,回春庭,睡觉。」 肖君莲阴怪怪气地接声道:「这会儿知道没劲了,早干嘛去了?还单上开花、单财直入,我呸!别告诉我,你个死『祸』害天生就只会『祸』害自己人,自己人玩的时候就没见你像今晚这么怂过!」 晏修沉吟半晌,公道地说:「lucien,虽说咱们用意明确,可你今夜也太急功近利了吧?表现得太急切是取胜大忌不还是你自己说过的么?」 霍燕庭一臂撑在车门窗上,一双深邃微悯地眸子,遥遥地注视着半黑不白的天际。 许多,幽幽地说了一句:「圣诞到了。」 肖君莲和晏修同时无语。 纠结了半天,还是觉得该死的圣诞和春市的赌局没有半根毛的关系! ****** 圣诞前一天,莞城又飘起小雪。 南郊的建房工程因突然的天气原因只得暂搁。 正好,苏素也提出,让苏乔帮忙提前准备些过节的食材水果之类。 说是龙亦飞的父亲正好圣诞有空,想要全家一起过来到她们家聚聚。 苏乔愣,问道:「龙阿姨和你是朋友,到咱们家来情有可原,可为什么龙叔叔要来?」 苏素笑着,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苏乔帮着准备就是。 苏乔其实也猜到个一知半解。 她给程莱发微信:「莱莱,圣诞咱们俩出去玩吧?」 程莱回:「去哪玩?你不是一向过节过年都要陪苏阿姨吗?」 「我想出莞城去玩,你有没有好地儿推荐?」 「老实交待,出了什么事?」程莱鬼精鬼精的,马上猜到她有心事。 苏乔想了想,回:「龙亦飞的爸爸和妈妈圣诞要到我家来……」 「哦——」 程莱在后面加了个意味深长的笑脸。
第130:回莞城就是回莞城了,哪那么多为什么? 「哦——」 程莱在后面加了个意味深长的笑脸,又加上一句跟她性格很不搭的文艺范儿:「吾家有女初长成,云想衣裳花想容啊。」 苏乔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妈只我一个女儿,该嫁了……」 程莱在那边抱着脚丫子回:「话是这样没错,龙亦飞也确实是人中之龙,可是,他真的是你心中的良人吗?乔乔,结婚可不是闹着玩呢。」 苏乔怔住偿。 …… 一场雪下起,春市比莞城更撄冷 春庭酒店开着充足暖气的豪华套房内,窗帘被牢牢拉紧,巨大的席梦思床上,两具身体厮缠在一起,大汗淋漓。 不多时,何仲明一阵抽搐,整个身体都瘫在魏芸菁身上,再没有点滴动弹的力气。 魏芸菁自己扭动着,显然没有满足。 何仲明喘着粗气,一手拍向她的臀,嘶哑地笑:「宝贝儿,别急,等我歇一阵,保证雄风重振!」 魏芸菁不屑地推开他,果着身子下床,在沙发那儿,给茶几上两只玻璃杯里倒满红酒。 抬眸看向床上已经死猪一样的颓萎男人,伸向左侧沙发底下的手一顿,便转身了另一侧的沙发底。 拿起一颗药丸,两指用力捻成细粉末状,洒入红酒中,轻摇慢晃。 她走过去,在床沿坐下,何仲明的手马上环上她柔软的腰肢,舔着颇厚的嘴唇笑得银秽:「宝贝,咱们试试新花样如何?捣国新出的高科技产品,採用真人高仿制作而成,保你会满意,来来来——」 魏芸菁咯咯地笑着,将红酒餵入他嘴里:「好,亲爱的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先喝点酒,更刺激。」 「对对对,酒能助『兴』!」何仲明坐起身子,老练地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 他伸出手,还未触及床头柜的抽屉,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魏芸菁冷冷看着,直到他眼皮沉重地合上,才转身,极快地穿衣打扮。 霍燕庭常住的总统套房门口,她再次掏出化妆镜,又检查了一番精緻无缺的妆容,抬手摁响门铃。 昨儿晚上又是一夜豪赌的肖君莲正睡得风生水起,突地就被门铃惊醒,顿时火冒三丈。 拉开门,看到魏芸菁,管她青红皂白地怒吼:「干什么?」 魏芸菁被他血丝遍布、双眼圆瞪的凶样给吓到,半晌才缓回心神吱唔地问:「庭呢?」 「回莞城了。」肖君莲说完就要关门。 「你说什么?他回莞城了?什么时候走的?」魏芸菁心里泛寒,情急之下以身子将门抵住,「他为什么回去?」 肖君莲呵欠连连:「回去就是回去了,哪那么多为什么?」 魏芸菁怒:「今天是圣诞节!我一大早接到他的电话赶过来,他就这样对我?」 「魏小姐,咱们适可而止行吗?」肖君莲不耐烦,「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还需要我再来告诉你一遍吗?什么圣诞情人节约会的事儿,不是你们这种人玩的,你若不满足,给姓何的再加重点剂量,行吧?回吧,我要睡觉!」他不由分说,硬将她挤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一秒,又拉开,恶狠狠的:「不许再按门铃!谁敢再按一声,我灭他全家!」 嘭的一声,门再次被甩上。 魏芸菁站在闭门羹前,脸色一忽儿青一忽儿白。 重新回到何仲明的套房,他像具惨白尸体一样,四脚仰躺,还在打着轰天的唿噜。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纯洁无暇的冰雪世界,魏芸菁拨通一个号码,平静无波地说:「把东西寄了吧,你亲自去,我要那些东西今天之内一定要送到他手上。」 挂了手机,她站在窗边,看着依然在飘的雪花,唇边勾起冷得毫无温度的笑。 ****** 窗帘拉开,雪后的景色就近在眼前。 城市处处银装素裹,像山野那样——白了,白了,天白,地白。 如此宁静安祥的晨起雪景,还有说起来都让人觉着幸福的字眼——圣诞。 可苏乔却从起床那一刻起,心就一直忐忑不安。 一半是因为龙家人全家的到来,一半则是因为晚上龙亦飞的约会。 说到底,都是因他们龙家。 昨天晚上,苏乔已经又一次委婉地拒绝了龙亦飞的圣诞之约。 可她一直等到半夜,都没等到回信。 临睡这际,她甚至拨打他的电话号码,想亲口对他说明,他却一直未曾接听。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也是看手机,依然没有回音,她不禁深深地嘆了一气。 她不知道,就因为她那条微信,这一夜,那个清朗和煦、一面对她就温和微笑的男人,背倚着墙壁,就那么生生坐了一夜。 早上,甚至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父母发了一通脾气。 最终,龙家人并没如约而至。 苏乔还在疑惑,苏素已经接到龙母的电话。 她只道家里临时有事,今儿来不了了。 苏素很是失落,苏乔却暗暗大松了一口气。 ****** 锦园。 赵均已经在书房门口搓手徘徊了近一个小时,书房里的主人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厨房的饭菜已经热了凉,凉了又热过几个轮迴。 赵均之前已经敲门进去过一趟,却未来得及开腔,就被一声怒吼给骇了出来。 雷霆之怒下的一声『滚』,让赵均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霍燕庭今儿的脸色。 「赵司机,饭菜又热好了,先生他——」 「嘘——」赵均忙以指抵唇,让下人压低嗓音,「先放着,再等等。」 「那好吧。」下人也无奈,又照原路回去、 赵均咬咬牙,又走到书房门口,抬起手,举了近一分钟,硬是不敢拍下去。 他想着,先生刚才回来时都好好的,不过他手上有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难道就是因为里面的东西才突然大发脾气? 又是一个小时悄然而逝,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了,不过地面上因着雪,倒依然亮堂得耀眼。 赵均焦得甚至想去找夫人苏乔求救了。 脑海里情不禁想到公司楼里的那个传言:总裁助理苏乔被总裁亲自下了流放令,是得有多嫌弃才会落此下场? 迈出大门去的脚,情不自禁又收了回来…… ****** 电话总算接通了,苏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着一颗心。 一再的拒绝,此刻,她又该如何启口? 龙亦飞那边沉默得像没有人在听。 清了清嗓子,苏乔闭着睛,艰涩地开口:「……亦飞,外面下雪了。」 他清越的嗓音有着明显的失落,却仍然不失温和地答:「我知道。」 「今天,摩天轮可能不会开……」 「嗯,是有可能。」 「今天晚上,我想留在家里……」 这次,那边没有了回音,唯有轻微的唿吸持续存在。 苏乔就感觉自己真是个坏人,坏到无药可救。 仗着别人人好,就肆不忌惮地伤害。 现在是龙亦飞,以前,是何世轩。 嘆了口气,她说:「亦飞,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天,你对我说对不起,我们还是一直那样吧?」 龙亦飞总算又开始说话:「那天的道歉最主要是因为你受到了伤害,我心怀愧疚,却不是你所说的意义上的对不起。」 他停顿了一下:「乔乔,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天晚上见个面,见面了你再告诉我可以吗?还是城北游乐场,还是晚七点,我去接你,还是在那等你?」 苏乔仰头,看着纯白的天花板,左右都是为难。 龙亦飞近乎哀求的语气:「见面说清楚,我不会再让你为难。」 话说到这份上,苏乔终究再狠硬不起来,无奈地道:「好吧,晚七点,我去游乐场找你。」 她抬腕看表,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多。 跟妈妈一起吃顿晚餐,也就差不多要出去了。 吃过晚饭,每离七点近一分一秒,苏乔就感觉自己的双脚一分一秒地在变得沉重。 她也闹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心情。 明明,和龙亦飞在一起时,两人相处都是极融洽的。
第131:我是鬼吗?见着就跑? 天色将黑不黑的时候,霍燕庭总算拉开了书房的厚重红木门。 赵均本来想提醒他用餐,但想到之前的那声暴吼,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颤,便只低着头躬着身没有说话。 谁知,他没出声,霍先生倒先开了口,语气倏然平静得像换了一个人:「赵均,厨房准备晚餐了吗?」 赵均一愣,忙不迭点头:「准备了准备了!都是先生平时爱吃的。」 「好,正好我也饿了。」霍燕庭居然还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赵均又是一下受惊不小偿。 这人前后态度区别太大,也让人担心啊。 古欧风格的奢华餐厅里,插着新鲜花束的椭圆餐桌上,霍燕庭独个儿斯文优雅地用餐。 餐后,他出了餐厅,直上旋转楼梯,回自己在二楼的卧室。 赵均摸不着他所想,亦步亦趋。 半个小时的样子,霍燕庭浓密短髮梳得锃亮整齐,一身笔挺潇洒地走出来。 里面一件浅灰色高领毛衣,外面黑色羊绒单排扣翻领大衣,比毛衣稍深色的休闲裤,黑色皮鞋,低调又不失矜贵,气场强大,卓尔不凡。 下了旋转楼梯,他一直往大门走去。 赵均紧步跟上。 出门之际,他突然回头,淡淡地说:「赵均,你下班了。」 赵均忙交出一贯开着的迈巴-赫的车钥匙。 霍燕庭看着,没接,末了,说:「我用另一辆。」 ****** 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此刻只偶尔飘着几朵雪花儿。 公寓楼下的大门口,左右都摆上了两颗圣诞树,彩灯闪烁。 出了公寓,外面商铺、超市更是卯足了劲把个西方人的节日闹腾得如火如荼。 夜市上的吃食摊上也已经开始冒起腾腾热气。 苏乔缓步往公交车站走去,到本区的游乐场也就两个站,平时若是无事,步行也可到达,但眼下已经晚六点过了,说好的是七点。 她随意穿了件白色短款棉衣,牛仔裤,短靴,围了一块深色围巾,长发从围巾里都挑了出来,唿吸之间都是白色的雾气。 而短靴里的脚链,随着她的走动,隐隐传来咯骨的不舒服。 这隐隐的不适感,更是让她这场约会赴得如立针毯。 人行道另一条夜市街上,一声清脆的响起引起苏乔的注意。 她抬眸望去。 一对年轻男女,男的低垂着头,女的手上拿着打好包装的礼物盒,明明是女的打了人,她还哭得泪雨纷飞的。 ——我不是不讲理的女人,你心里有别的女人为什么不早说啊,我到底算什么啊? ——玩弄感情的骗子! ——混蛋! …… 苏乔听着,脚步情不自禁就僵了。 直至那个女人出了夜市,男人又追过去,眼前又恢復平静。 她紧闭了闭眸,拿出手机,毅然发了条手写微信,转身,大步往回走。 走着走着,又狂跑起来。 脚上的珠子这次咯得不只是不适,还有些痛了。 「嘭」的一声,她明明没发现前面有人,头却冷不丁霍地撞上一堵肉墙。 她抬手揉下鼻头,抬头…… ****** 雪小下来后,摩天轮再次转动了起来。 有人说。摩天轮是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 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 如果与恋人亲吻, 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传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 从小到大,这是龙亦飞唯一知道的关于爱情的喻物,也正因如此,那天一眼看到半空中转动的盒子,就起了那份念头,他没想过要怎么样,终究也没有怎么样。 今天坐这个的人不少,他已经排了一轮又轮的长队,第n次地到了窗口,手上的两张票也已经起了深深的折皱。 龙亦飞长相出色、身材高大,年轻的女工作人员从第一眼就记住了他。 所以,当他无数次地抵达窗口,却一次次没有上去时,她也只是善意地笑笑:「她还没来吗?」 他点头,从后面的人上前,他说:「我再等等。」 又回到队末,重复排队。 多年以后,龙亦飞依然深刻地记得这个圣诞节,明知她不会再来,他却依然一次又一次地排队,一次又一次地抵达窗口,却又一次一次地没有上去。 雪花很小,但渐渐也染白了他的发顶和双肩。 后来才知道,再理智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至少为爱情犯一次傻。 他以为,那是他的唯一一次犯傻,只是许久以后,才发现,那次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 霍燕庭拧着苏乔后颈的围巾,将她从自己怀里拎出来,剑眉拧成结,磁沉嗓音沉冷徐缓:「我是鬼吗?见着就跑?」 苏乔注视着他英俊深刻的五官,眼神恍恍惚惚的。 他俯了头,邪肆一笑,低语威胁:「再这样看,我当街吻你,蛇吻!」 果真,苏乔就收了下巴,目光移向前方的夜市摊,淡漠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房子妻子都在这里,来这里很奇怪?」 他往前走去,黑色大衣衬着的颀长身形冷傲如帝。 苏乔定在原地,对于他的话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往他相反的方向走开。 「喂!」他在后面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缺眼力见?乖乖跟上你老公一次会死啊?」 路过的人听见这话,个个暗笑着擦身而过。 这漂亮的夫妻俩圣诞节闹别扭呢…… 所幸,过往人不多,且没人认出眼前这风姿卓越的男人竟是霍燕庭! 苏乔愤怒咬牙,加快脚步,腹诽:一边儿当老公去,不稀罕不稀罕死也不稀罕! 霍燕庭无奈而笑,扭身几个大步追上,大衣衣摆飞扬。 暖色的路灯下,地面上他庞大的影子将娇小的她团团笼罩住。 他伸手,握她的。 她拒绝,用尽全身力气地拒绝。 本就脾气不好的他,顷刻真怒了,索性握住她的臂,牢牢的,然后才将她的小手圈在自己的大手掌心,这才薄唇抿着一勾,得意地笑了。 苏乔恶狠狠地:「你放手!你是霍燕庭又怎样,可我不是魏芸菁,或是余姗姗她们!」 他牢牢牵着她,手上用着力,脸上却笑容未减:「对,你是苏乔,霍燕庭名正言顺的妻子!」 苏乔无语气结。 将她推着塞着送进黑色宾利的副驾座,锁住车门,他几个大步绕过车头,坐进驾座,启动车子。 苏乔扭拍车门锁,冷声吼:「我要下去!」 他强势给她扣安全带,一把捏起她的下腭,依然在笑,语气里却分明没了耐性:「我难得有点时间,明天又得走,你就不能好好赔我待会儿?闹又闹不过我,非得惹我发脾气才能安分吗?」 「想要顺心顺意你干嘛非来惹我?哪儿不是能让你顺心顺意的女人?」 她长而清晰的睫毛轻颤不已,瞳仁里尽是嫌弃的冷意。 霍燕庭瞧着,手上的力道放轻,眸底笑意尽敛,他似乎想解释些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默默放开了她。 他全神贯注地开车,苏乔放在膝上的两只手情不自禁紧握成拳,脸色泛成纸一样的白。 车子利落地拐了个弯,离开城北区,往中心繁华区而去。 车窗外,因着商家的大肆炒作,莞城处处都是节日的热烈气氛。 巨大的圣诞树、七彩闪烁的霓虹、欢快的圣诞歌曲、戴着圣诞帽、穿着圣诞衣的宣传发单员…… 莞城最大的电影院门口,巨大的电子屏上滚动着好几部关于圣诞的最新电影。 除了儿童的动画片外,其他全是清一色的爱情电影,中外皆有。 在红绿灯路口睹了一会儿后,车子畅通过阻地进入电影城下面的停车场。 他将车子停稳,却不急于下车,良久,他突然一拳狠狠地砸向方向盘。 声响之大,一直将后脑勺对着他的苏乔都被吓得一惊。 她闭了闭眸,依然没有看他。 他下车,走过来,拉开副驾座的门,苏乔正冷着脸在解安全带。 他伸过手来帮忙,动作很是温柔。 刚才砸方向盘的他恍若梦境。 下车,他依然牵起她。 他的手心干燥而暖和,仿佛只要这样被他牵着,周遭的一切就都变得不重要。 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修剪整齐的后脑,不知为何,苏乔忍不住鼻头泛酸。 能载数十人的电梯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和她。 出了电梯,电影院入口也是一片空荡,只除了窗口里的服务员,看到两人从电梯出来,连忙着手准备食品饮料。 霍燕庭牵着苏乔过去,那服务员马上将打包好的东西端上檯面,彬彬有礼地说:「霍先生,您下属要求的都准备好了,需要给您送进去吗?」 他一手提起几只袋子,绅士微笑:「谢谢,不用!」 苏乔这会儿才弄明白,他居然是要和她一起看电影。 她想起那次在久镇,他曾说过:「想看电影,下次回莞城我再带你去。」 此时此景,想起那日,不禁惘然。 他其实一直未变,仍然是对女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疼你时呵一段,厌了连话都不吝安抚几句的霍燕庭。 独独变的只有自己,明知这人无情似泥沼,还傻傻往里陷。 大如礼堂的大型电影院里,数排座位空无一人。 两人进去,马上有工作人员从影院过道迎过来,恭敬微笑:「霍先生,您决定好了吗?播放哪些影片?」 霍燕庭看着苏乔,宠溺地说:「她决定。」 苏乔依然冷眉冷眼,随意地说:「外面屏幕上的第一部。」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屏幕上滚动的电影究竟有些什么,可她不想让工作人员为难。 他选处中间位置,牵着她一起落座。 电影幕布徐徐拉开。 手边的座椅把手上,他将提来的东西打开,将一桶爆米花塞到她手里,又把吸管***可乐杯,递给她。 苏乔没接。 他坚持:「赵均问了,看电影的人都吃这些东西,我想你应该也喜欢。」 她漠漠看他一眼,他对她笑,她接了。 空荡荡的影院,只有他们两个人。 电影里的声音仿佛都有了回音,演员一句话落,苏乔感觉身后的墙上又会迴荡过来。 虽说今天是圣诞,即使平时,这座电影院都不会像今夜这样冷清。 她甚至不用细想,都能猜到今夜的这一场电影,他究竟花了多大的本钱。 于任何女人来说,这都是一场顶级奢华的电影豪宴。 男人能为自己做到如此,是个女人都会虚荣心爆满。 她也很虚荣,也很心动,明明是一部喜剧电影,可是,她却偏偏看得难过起来。
第132:没一点让人省心的地方,还死活要调走 他凝着她淡漠的一张小脸,漫不经心地问:「换部片子?」 苏乔像没听见一样,眼睛落在幕布上,却又像分明没有看进去。 他也不急不躁,尤自从她怀里捧着爆米花筒里捻了几颗,扔到空中,仰头张嘴接了,细细咀嚼。 他不喜,对着旁边的垃圾桶吐了,尤觉得嘴里的香浓味儿太过。 电影里,男主角正对女主的新男友说:「第一不要叫她温柔。第二不要让她喝三杯以上,否则她见人就打。一定要喝咖啡。如果她打你,一定要装得很疼;如果真的很疼,那要装得没事。你们认识的第100天,一定要去她班上送一支玫瑰,她会很喜欢。你一定要会击剑、打壁球。另外,还要随时有蹲监狱的准备。如果她说她会杀了你,那么不要当真,这样你还能好受些。如果她的鞋穿着不舒服,要和她换。最后,她喜欢写东西,要好好鼓励她……」 霍燕庭道:「这样的女人容易孤独终老,太兇!偿」 苏乔继续看电影,呆呆地说:「将来我也要按这样的要求,找个像男主角一样的老公。」 「你敢!」他怒目而向。 一只大手大肆揽过她,牢牢压住她右边的肩膀。 苏乔吃痛地忍不住呻吟出声。 绑带才拆没几天,伤口并不是完全癒合,哪经得起像是练过的他这样重重一按? 「怎么了?」他凑过头来。 苏乔额上冷汗直冒,却依然咬紧牙头,摇头:「你别管,我没事。」 看着她这幅样子,他更来气,手上故意又加重力道,阴冷地喝问:「还是不关我的事?」 苏乔只觉得刚刚长合的骨头又被他生生扯裂,疼得小脸都变了形,哑声软道:「我右手臂有伤……」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晕向他的怀里。 ****** 温言仔细检查了一番,眉头拧得紧紧的。 在客厅,她问:「她怎么受的这伤?」 窗边正在抽菸的男人随便走了过来,满面焦虑之色:「伤有多重?」 「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恢復得还不错,肩胛骨处的伤最重,缝了七针,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最近一段时间最好让她的右手手臂继续使用绑带支撑,不然很容易因外界不经意的碰撞擦磨令伤口癒合速度变缓,我刚给她施了急救,又餵了止痛药,等她醒来,疼痛会减轻许多。」 霍燕庭脸色顿时沉冷如水,指间的烟被他掐断,就那么扔在一尘不染的昂贵木地板上。 他抬头,眼神深邃:「辛苦了温医生,你回去吧。」 温言颌首致别:「应该的,如果需要上夹板绑带,我明天可以再过来。」 「不用,我会送她去你的医院。」 「好的。」 夜色并不是很深,赵均还在圣诞节气氛浓郁的大超市里购物,临时接到霍燕庭的电话。 他说:「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了。」 赵均一怔,几秒,嘴唇微微颤抖,却依然佯装冷静:「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霍燕庭没有回答,啪地挂断了通话。 又继续拨打黎越的号码:「南郊的海外转运中心,你现在就去查,苏乔调去那里,从事的岗位、上级领导、人员关系,她在那儿的所有一切事无巨细全部给我汇报上来!」 黎越有些懵:「现在?事无巨细?」 霍燕庭已经半点耐性也无,语气平静,意思却迫人:「我让你做的事什么时候还需重复第二遍?」 黎越听得嵴背一冷,果决地应道:「您放心,我即刻着手!」 苏乔是被隐约的男人怒声给惊醒的,房间里只开着一盏落地檯灯。 她侧身向左而躺,身上的被子颜色是熟悉的。 正是自己家隔壁他房子里的卧室。 眼前方,白色的棉衣以及毛衣,被剪刀生生剪成两半,破碎地耷拉在床头柜上,其中还有一只粉色保暖上衣的袖子。 苏乔眉头一拧,就要起床,刚一动,右臂又是阵酸疼。 没有之前在电影院的明显,但因为有了经验,她知道,现在必须又得轻拿轻放地对待这条手臂了。 「想拿什么直接跟我说!」门口,男人森冷寒凉的嗓音。 苏乔扭头看过去。 霍燕庭已经脱了大衣,只穿着灰色的贴身毛衣,深色长裤,长身玉立。 只是一张深刻俊颜上,是令人不敢直视的隐含怒火的厉眸。 她不想和这样的他对话,又转回头,不看他。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舒服就跟我说?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他在她面向的这一侧床沿坐下,皱着眉头,抬手,揭开被子,细细查看她裸露出来的右手臂,「除了跟我犟,在外面也不知道长点心眼,长点防御能力,伤成这样还敢藏着掖着,你也知道丢人啊?」 苏乔不服,冷道:「这是意外!」 「意外?」他冷笑,「那我问你,你一个建筑系室内系双料设计师,怎么会跑到八桿子打不着的转运中心去上班?」 苏乔嘴硬:「你同意我调动时,那里刚好有一个空缺。」 「这个空缺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会去的?你苏乔只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你会把将我的公司摸得这么门清,哪里有空缺哪里有需要你比我心里还清楚不成?」 苏乔当然知道这里面有文章,比如那天的小晶,比如夏经理,还有特意将龙亦飞带去自己送包裹地方的均平…… 想到这里,她哑口,再答不上话来了。 他冷讽:「没一点让人省心的地方,还死活要调走!」 苏乔面色泛红,心里不服气,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她本就嘴拙,现在还横竖都是他有理。 「等手好彻底了,给我老实待回总裁办去!」他冷道,重新用被子轻轻地盖住她剪了袖子的手臂。 「我不去!」 「可以,你有本事先把魏芸菁整服帖了再说!」 苏乔冷颜:「我不感兴趣!」 他哼了一声:「不是兴趣,而是欠缺这份能力!」 「我是不屑!我看不起!」她目光瞟向他,冷讽:「也就只有那些下半身的动物才会围着她团团转!」 霍燕庭怒极反笑出声:「苏乔,这世上不是你一人清高,整个世界就清明了的。要想做一个真正的清明者,你得经过残酷的洗礼,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人之初时你可以善待,但除了婴儿,你很难再找出一心如初的人。你可以不攻击不踩压,但你不能不小心不设防,于有些人而言,再一无所有的你也有他能利用到的地方,这就是你在他眼里的价值!」 苏乔怔怔地,缓缓问:「那么,你呢?你强留我在你身边,想利用我什么?或者,我在你眼里的价值,又是什么?」 他又往她近前挪了挪,大手缓缓探进被里,一直伸到她左边的心房上,眼神瞬间变得清澈分明,是苏乔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望着他,轻轻一笑:「这里!」 大大的手掌,纹丝无缝地紧贴在她左凶上,沉沉的温度透过保暖上衣,一点一点地侵进她的皮肤。 她还未读透他的意思,他手已经收回,且起身,踱出了卧室。 苏乔情不自禁抬起能动的左手,抚向他刚才紧贴的地方。 抚着,一分钟后,怔怔愣住。 他说的是,心吗? 他出去后,卧室门的没有带上,开放地敞着。 不多一会儿,屋子里瀰漫起排骨粥浓浓的香气,一直飘进卧室,又袭进苏乔鼻间,令她一直毫无知觉的肚腹也饿了起来。 浓浓糯糯的排骨粥,瞧着都令人食指大动。 苏乔小脸清冷地坐在餐桌旁,身上,披着他送上来的他的大衣,衣料暖和。 她想坚决不吃的,人却被他硬生生抱到了餐桌旁。 他一向如此,从来不由她说。 将盛好粥的瓷碗递送到她面前,他说:「赶紧吃,吃完回房去睡觉,好好养一晚,明天跟我去春市。」 苏乔眉头一拧,脱口抗议:「我不!」 「不什么?」他笑,「不在这睡还是不跟我去春市?」 「都不行!我不愿意!」 他依然在笑,话却果决:「由不得你!」
第133:不想听噁心的话,你别做让人噁心的事啊 「我手都伤成这样了,还让我在这睡,你还是不是人?」苏乔气极,抓起手旁的勺子就朝他人摔过去。 霍燕庭敏捷一躲,瓷勺跌到地上摔成两半。 他也不气,反而笑深了颊上的酒窝:「想什么呢,只是让你在这里睡,又不是和你做-爱,难得抽个空回来,不能弄还不给我抱一抱泄泄火?」 苏乔又羞又恼,怒哼哼地:「找谁都可以,别找我!撄」 将自己碗里的勺子放到她碗里,他笑容就有些凉了:「你噁心我呢?」 「不想听噁心的话,你别做让人噁心的事啊!」 「我做什么事了?」话落,他想起春庭酒店和魏芸菁那场吻戏,好一段时间才缓下去的噁心感又溢了出来,他脸色微白,起身,「你慢慢吃,我没胃口。」 苏乔心里犯着睹,自然也没了胃口,勺子都不拿,起身,比他还先离开餐桌偿。 进入卧室,她拉开衣柜的门,那里面有他给她准备的衣服,连标牌都还挂着。 随便取了件外套,她咬着牙,先套右臂那只袖子,动作很慢。 棉拖无声,霍燕庭踱步过来,扯下她正穿着的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的矮柜上,从后面轻轻将她抱住。 他低声沉语:「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至少得证明给我看,不管在哪里,你已经有足够保护好自己的能力,如果做不到,就别再对我提离开,一直到你能做到了,再来跟我讲,我会考虑,给你自由!」 她顿住,清冷地说:「我自由,从来都是我自己的!」 他将下巴从她发间游移进她的脖颈,在里面细细厮磨,慢言轻语:「以前是属于你自己,被我惦记上后,你所有的一切,别说自由,你苏乔这条命都只能是我的!」 苏乔心尖泛冷,却终究没有将步步逼近的他毅然推开。 他扳过她的身子,从额尖一直吻到她的唇。 直到两人唿吸发烫,他将她一把抱起,几步放到大床上。 他俯身,一点一点吻着她,小心翼翼的没有触及她右臂及右手一丝地方。 他每加深一个动作,苏乔都想抗拒,都想推开他的。 可意识里,却是不受控制地竟然毫无保留地在接受他,并且迎合他。 因着手臂的伤,他不敢压到她身上,将她人抱起,半跪着,完好的左手撑到床头上,他从她身后…… 这样的动作,右臂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动作越来越勐,越来越狂野,苏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他送进地狱,但她刚刚开始害怕之际,他又将她勐地高高送入云端…… 就像他给她的感觉,一半欢愉,一半痛苦,令她徘徊,令她迷茫,却又心不由己…… 他不敢多要,一轮后,只是搂着她,安静地躺着。 两人的唿吸在空中交缠,室内静得偶尔能听到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的圣诞歌曲。 ……oh,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 …… 只在他怀里赖到半夜,苏乔听到身后均匀的唿吸,轻手轻脚起床。 捡了之前他扔在矮柜上,后来又自己滑到地上的崭新女装外套,她慢慢往右手臂上穿好,转过身来,就落入他漆黑如海的深眸。 她扭过头,不与他对视。 他掀被起来,赤着精壮挺拔的身子走近她,将一个黑色的长盒子递到她面前。 她不接,他打开。 里面竟是一把古铜材料雕刻制作的匕首,把铜套抽开,尖锐锋利的刀身闪着冷冽的寒芒。 他道:「圣诞礼物!」 苏乔小脸抽搐,忍不住讽道:「知道我有多恨你,故意送刀让我好对你下手报復?」 他朗声而笑,在她唇上俯首一香,自信满满地说:「你捨不得!」 苏乔脖子一梗,果真接过他手里的刀,直直对上他的胸膛,冷目而向:「那我们试试好了!」 霍燕庭笑容加深,不仅没退,反而迎刀尖而上,***精壮的胸口直直抵近。 苏乔却突然手臂一收,别向一旁的小脸儿有些惨白。 他就再次笑了,笑得很大声,很张狂。 苏乔狠狠咬牙,心脏勐跳。 他穿好一身深灰色家居服,慵懒而俊雅,平静地说:「你不情愿,我不强迫你跟我去春市,不过,这段时间,我有任务交给你。」 苏乔定定地凝向他。 他过来,帮她把外套后面的挂牌两手一扯,扔进垃圾桶,又给她扣外套的单排扣:「现在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等你。」 扣好扣子,他一只手从她长发间插进去,掌住她后脑,拉近与他俯下的俊脸鼻尖对鼻尖,笑意迷人:「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与我同时而寝、同点醒来,再不分开!」 苏乔心起涟漪,却又自嘲:这话,他还对多少女人说过? 他牵起她,一起走出卧室。 她径直到玄关处换鞋。 他高大伟岸的身子紧紧跟着,她穿好鞋子,去拉门把手。 腰上忽然一紧,他将她牢牢收进怀里,无奈地嘆气:「乔儿,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折磨。」 「你可以不用折磨的,你……」 『别找我就行了』一句话未说完,他倏地吻住她,长蛇攻城掠池,不容她迴旋。 他说他不舍,苏乔想相信的,眼眶却红了。 …… ****** 一夜未睡好,苏乔早早就起来了。 她感觉,只要他在隔壁的日子,她就没睡好过。 说到底,还是她太放任自己,放任自己对他越陷越深。 梳妆檯上,黑色的盒子赫然在目。 她走过去,揭开盖子,拿出匕首,古铜已经有些泛旧,想必不是新物。 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人,好好的圣诞节,居然送女人这么锋利的兇器,也亏他想得出来。 走到窗边,她拉开窗帘,伸颈往外张望,只能看见楼下的几个花坛,丝毫没有黑色车子的影子。 不过,其中那个最大的花坛里,那棵约一人环抱才可抱住的大梧桐,却是他让赵均移载过来的。 想想,那时,她曾因为两株合-欢的被毁,还伤心得死去活来。 谁会料到,时至今日,竟又是这样一种心境? 她不知道,到底自己是个薄情的人,还是在遇到他之前,从来还没爱过,于何世轩,究竟是爱还是依赖,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 只是,光这个名字,随便一个提起,都会让她从心眼里感到亲切。 曾经,他于她,是那般重要的存在。 心有惦念,她在卧室花了好一坐儿时间选衣挑裳。 最后,穿了天蓝色的呢子大衣,黑色长裤,中跟靴,连早餐都没在家吃,出门而去。 她记得,他在秋冬似乎也尤为中意穿大衣。 那柄匕首,和那些他给的东西一起,被她深锁进衣柜最底层的抽屉。 出了公寓大门,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已经稳稳泊在路旁。 静静的,仿佛已经停了一个世纪之久。 她走过去,从车里出来的,不是赵均。 霍燕庭果然又是一袭深灰色大衣,里面是同色系的正式西装,英俊威慑,气场十足。 见她愣在前面,他扬起剑眉:「看自己老公还看傻了?」 她瞬地收了心神,白他一眼,过去,就要拉后座的车门,小手被他大手一把握住,一直牵着送进副驾座。 他一手按住敞着的大衣,环过车头,坐进驾座,启动车子。 「吃早餐了没?」他一边专注看着前方的路,一边问。 她不答,不想好言好语对他。 他扭头看她一眼:「都跟谁学的,脾气这么拧!」 她瞪他,凉凉地回:「跟你,难道还有比你脾气更坏的人?」 他凉凉地哼道:「除了脾气不好,我好的地方多着呢,怎么没见你都学了去?」转而他又笑起来,「什么时候也学着像我,每次主动把我衣服脱了,再像我摸你一样摸我,到我身上自己来……」 「你住嘴!」苏乔满面通红,无语凝噎,「你要不要脸的?」 他不屑:「自家老婆面前,讲什么脸面!搬到檯面上的虚伪的东西,那只对外人!」 苏乔心里有莫名的暖意浮过,可还是觉得这人嘴巴怎么这么贱?
第134: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一如你是我的…… 车到莞城最大的第一医院,门口,人来车往,络绎不绝。 这家医院在莞城不管是设备人才各方面都位居莞城第一名,尤其是心脏内科,在国内都颇有盛名。 来这的人不只是莞城本地人,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五湖四海的求医人。 霍燕庭将车停了,望着来往的人车,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锐眸也变得复杂深邃撄。 苏乔也不说话。 她已经知道他的意思,想将她带进去的,可是,外面那么多的眼睛…… 忍住心中酸涩,她漠漠地说:「走吧,我的伤早好得差不多了,没必要进医院。」 说完,她将落在他侧颜上的目光,转向车窗外偿。 他沉默,启动车子。 苏乔感觉原本并不疼痛的右手臂,此刻竟觉又开始隐隐作痛。 驶出没多久,他突然一个急剎车。 苏乔未及防备,头差点撞上前车玻璃,还好被他及时伸过来的大手挡住。 她愕然地看向他。 他已经坐回身子,戴上蓝牙,在触控萤幕上拨了个号码,沉着声问:「从哪里上去没人?……医生专用通道?主楼西侧?……好,我现在过来!」 车子一个迴旋拐弯,重新又驶进医院大门,直往西侧的广场急驰驶去。 电梯到顶,门开,温言双手插在白色大褂的兜里,头髮扎成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脸庞,她静静等在电梯门口。 苏乔看过去时,她正好也看过来。 两人脸上均是漠色。 霍燕庭一直紧紧握着苏乔的左手,门一开,果决出声:「去你的诊室!」 「好,这里现在都没人。」温言点头,在前面带路。 专家就是专家,这整层都没什么人,三人一路走进温言的专属诊室,其间连她在医院的同事都没碰上一个。 如此特殊待遇,苏乔的心情并不好。 脱了呢子大衣,正要脱毛衣时,苏乔抬眸看向依然沉铸如松般立在前面,定定瞅着她手臂的男人。 总算,在外人面前,他给她留了一丝薄面,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踱出内室。 温言给她的缝线处又涂了些药物后,才给她一层一层细心地开始缠纱布。 「是他伤的?」温言淡漠地开口。 苏乔一愣,温言从没问过她什么,更别提闲聊之类。 回过神来,她摇头:「不是。」 「那也是他间接吧?」 苏乔想了想,依然摇头。 温言定定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一个字,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等苏乔一手托着出来时,霍燕庭忙进内室,将她的大衣取出,披在她肩上,拥着就出了诊室。 温言看着两人相拥而去的背影,良久驻立。 出了医院,太阳已经高挂,暖洋洋地洒在地面上,像天际撒下的一地金子。 他开车,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她们说话不过几句,且都冷冷淡淡的,他在外室只隐约听见了声音,却没听清祥情。 苏乔看着窗外飞逝而去的繁华都市,答:「她问我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霍燕庭微怔:「她为什么这样以为?」 苏乔转过头来看向他。 那神情:明知故问,这还用问吗? 她在他身边,每次被整得伤痕累累找的不是她温言? 苏乔歪了头,长发垂空,撅嘴笑:「你是我的克星你不知道?」 她这样子,令他心笙荡漾,顺着她的话反问:「我宠得你在我面前都无法无天了,小没良心的还敢说我是克星,我是克星偏就克你了又怎样?」 「所以让你离我远点!」 他笑:「想都别想!你跟罂粟一样,惹得我家大霍小霍全上了瘾,你不乖乖餵饱到死,我岂会放手?」 苏乔不是青涩少女,他话里暗喻的意思当然听得明白,脸色微红,又扭过头去,不理睬。 正是红灯路口,他伸手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左手,就按在他某处。 他邪魅地凑近她:「摸出来了吧?昨儿一夜可是仅给它塞了点牙缝,所以,我最多给你一星期时间,一星期内给我马上将手臂养好,不然,到时候不管好坏,我也会将你往死里弄!」 苏乔被他毫不知耻的荤话惹得又气又羞,他刚一放手,她就握起拳,狠狠往他肩上砸去。 他闭了眸,恶劣地笑:「哦,真舒服!力道刚好!继续!继续!」 他壮实的肩头如铜铸铁造,苏乔没砸痛他,倒疼了自己的手。 她收回手,看着指节处的红晕,瞪他:「你身子铁做的?这么硬?」 他哈哈大笑,笑声落,继续调侃她:「不硬怎么征服你?不硬怎么让你这倔强得像牛一样的女人在我身下化成水?」 苏乔真恼了:「你能好好说话吗?」 他一本正经:「其实,我一向热衷的就不是说,而是,做!狠狠地做!」 「留亡!变-态!」 「和你谈做-爱就是变-态?」 苏乔无语,紧紧闭上唇。 「那直接做呢?昨儿晚上做的时候我好像都没听你骂过我留亡变-态?」 苏乔真真受不了了,圆瞪着一双大眼睛,吼道:「霍燕庭,你给我住嘴!我管你做不做谈不谈的,你别找我,我不爱听,你找爱听的人听去,找爱做的人跟你做去!」 一瞬间车内静了。 他清亮的双眸又回復深邃复杂,抬手,重重抚向她柔顺的长髮。 苏乔一缩,以为他要打她。 他却又放轻了力道,只是轻轻抚摸,平静地说:「别再说什么让我去找别人的话,哪天我真恼了,不要了你了怎么办?」 苏乔心脏蓦地一紧。 眼睛抽疼了一下,竟没有出声反驳。 他温了声儿:「以后,还敢不敢说让我找别人的话?」 苏乔沉默着,缓缓点头。 他这才转颜为笑,揽过她的后脑,重新抓过她的左手,按在刚才的地方揉搓,哑着声低语:「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一如你是我的。」 语落,他吻住她柔软的双唇。 两蛇只轻轻一触,他即退了回去。 苏乔唇间,还是他清冽薄荷香的味儿。 手上,是他滚烫的温度…… ******* 车子驶出喧嚣的都市,拐进一条松林幽深的大马路。 苏乔看着,渐觉熟悉,正是他在莞城真正的住所——锦园。 巨大的拱形圆门,深色厚木门上藤蔓缠绕。 车子驶过门口时,苏乔一眼看到立在那藤蔓墙下的赵均。 一贯的整齐黑色衣装,他站得毕恭毕敬。 霍燕庭当然也看到了他。 在门口,他将车子停下。 赵均就跑了过来,习惯性地就要接过他的钥匙,将车开进车库去。 然而,霍燕庭却没有给他。 一双黑曜石般的深眸凉凉地打着他,冷道:「死缠烂打的人,我更看不起!」 坐在副驾座的苏乔看到赵均双肩明显颤了一下,可他依然强自冷静着:「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死缠烂打耍无赖,我只是想……想问一句,什么原因?」 霍燕庭凉薄的双唇间吐出几个字:「护主不周!办事不力!」 话落,他下车,绕过车头,拉开副驾座的门,牵苏乔下车。 随即,赵均看到了用绑带托着手臂的苏乔,他脸色明显更加苍白了些许。 不过,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毅然离开。 「先进去吃点东西,再带你去做任务的地方。」霍燕庭刚才的冷眉锐眸消失不见,取代的是温柔魅惑的笑容。 进园门之际,苏乔忍不住回头,看到赵均越来越远的挺直的背影。 她想问霍燕庭原因,但刚才与赵均短短的见面时间,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想必,即使问,现在他也不会告诉她。 他的事情,岂是她能插手? 不过,赵均落寞而去的背影,却是牢牢印在了她的心间。 从进园门,就被无数的下人们礼唿敬拥着。 他们称他先生,称她为夫人。 苏乔脸上赤红,心却泛凉。 这声夫人,她担得是有多尴尬,他们不知,她心里却是有自知之明的。
第135:这一去,只怕是再无归期…… 大厅里汉白玉的柱子,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楠木的旋转楼梯,镂空雕刻的铜制扶手无不尽显奢华。 阳光从分开的深色绸斜里射下来,斑驳的光影映照出房子里张扬的雍容华贵。 古欧风格的宽敞餐室里,一张椭圆的大理石长桌上花瓶里插着鲜艷欲滴的花束撄。 三只花瓶,一束百合,一束玫瑰,一束应季而绽放的雪梅。 一进屋,霍燕庭就将大衣外套脱了,马上有下人过来接过去。 苏乔手臂不便,便没脱,但一路走进餐室,因着室内的温暖气候,她隐隐觉着热。 在座位落坐之际,霍燕庭走过来,要帮她脱衣。 她不允:「我不想脱。」 霍燕庭便又转头对旁边的下人命令:「把温度调低。偿」 「好的,先生。」有人马上应声。 苏乔看到这别墅里的人基本都只穿着薄薄一件工作装,这温度一降,到底是让他们去穿衣服还是忍着冻? 秀眉一皱,她下意识瞪他:「别降,我脱大衣。」 将手从托着的绑带里拿下来,他已经过来,单膝蹲在她面前,帮她解开大衣扣子,又一点一点地脱下她右边的袖子,后面的脱衣工程就轻快多了。 已经有人络绎开始往桌上布置饭菜。 苏乔脸上红着,不敢抬头去面对他们的各种目光。 在两人对坐的餐桌上,足足摆了古今中外足足十一道着名佳肴。 大到澳洲龙虾、鱼翅鲍鱼,小到池间游鱼、田间野菜,丰盛得令人乍目。 苏乔下意识问:「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他扬眉,将象牙筷子整齐摆放到她面前的筷夹上:「我们夫妻难得的私人空间,谁敢插进来,除非他不要命了!」 苏乔又瞪他,忍不住讽他:「两个人这么多菜,显你钱多?」 「我钱多钱少你都清楚,用不着显,不过,你若为此高兴,我可以以后日日在你面前这样显。」他颊上酒窝深深,颇有些洋洋得意。 苏乔冷哼:「暴发户!我才没你俗!」 他笑意更浓:「不错不错,我是暴发户,我俗,这不特地娶了高雅脱俗的苏乔来取长补短?」 苏乔脸红气结,更加恶狠狠地瞪他。 「不信?」霍燕庭戏嚯地挑眉,拿筷尾敲了敲正端着碗碟送上来的一个稍年轻的女孩,那女孩正因着两人的对话而在忍着笑。 霍燕庭随意地问她:「小兰,你来说说,咱们家夫人是不是特别漂亮特别有气质?」 那女孩笑得更加欢快,不迭地点头:「先生说得对,夫人是最漂亮最气质出众的夫人。」 他又转身她:「你看,她们都看出来了。」 苏乔羞恼不及,索性不再看他,仰起头,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他又拿筷头敲她面前刚被人送上来的大米饭,愉悦地说:「吃饭,我漂亮又气质出众的霍夫人!这可是锦园所有人邀请你入住这儿的正式用餐,这一大桌子菜都是他们的心意,当然,数字是我定的,十一道菜,代表一心一意,黎越和我都不懂这些,又是上网又是查资料地可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想出这个,你知道的,我一向忙,时间于我来说,和绝症病人的最后时日差不多宝贵!」 苏乔马上低下了仰着的脑袋,秀眉拧起,平视向他,愕然:「我什么时候要入住你家里来了?」 他不高兴:「什么我家,还要我重申几遍,你是我老婆,哪里是我霍燕庭的家,也就是你苏乔的家!吃完饭到书房给你布置任务,下午送我去机场后,你今天晚上就住到这里来,我会派人陪你回去拿一些你想要拿的东西,或是直接去买也行。」 苏乔愕然未缓,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戴了手套,认真地将白得诱人的龙虾肉撕出来,放到空碟里,递到她面前:「对你妈妈说出差就可,我这项工程,够你忙到明年。」 苏乔茫茫然:「我还有工作!」 他冷讽:「转运中心?你苏乔再继续待在那里,哪天凭白死了都是蠢死的!」 「可笑,转运中心说到底也是你的,工作人员也是成百上千,并不只我苏乔一个,还没见过老闆咒自己地盘上出人命的!」 「对,那里员工的确不少,可他们是平静地生活在那里,而你,却是被人挖了个巨大的坑,就等着你这个睁眼瞎往下跳!你倒好,说你蠢,你还真蠢得彻底,居然死心塌地还敢往那里去?」 他将手套取了,直直凝向她:「苏乔,别再天真别再让我-操心了行吗?的确,h-reborn是我的,可旗下产业那么多,世界各地分得天远地广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行道,我不可能事无巨细都管得到,要知道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难题,正因为我对你特别,所以不管你去哪个分部,都有可能一个不小心被人所害,你懂吗?」 苏乔被他一句一个蠢骂得心里委屈,垂下头,咬唇:「说到底,不过是嫌我没用罢。」 他深邃了墨眸:「不是你没用,乔儿,是因为这个世道险恶,险恶到你完全想像不到的程度,而你这样的人,太善良。」 苏乔怔惘。 曾经在她这样的穷人眼里,有钱人的世界都是象牙塔,可现在,他却这样对她说,她所生活成长起来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象牙塔。 可是,这个世界,真的有象牙塔的存在吗? 「好了,吃饭。」他开始用餐,不再说一言一语。 这是他一贯的用餐习惯,食不言,优雅而无声。 苏乔拿起筷子,面前摆着下人盛好的米饭,还有他挑出的虾肉碟、蟹肉碟,以及各种调料碟。 她慢慢吃着,都是顶级厨子才能做出来的味儿。 ****** 西园机场。 登机口,黎越与龙亦飞握手致别。 黎越感慨:「evan你出趟差,总裁还特地用专机送你,我跟他这么多年,这可是第一次,晏总和肖经理可都没有过的待遇,他们要用也得自己跟他去申请。」 龙亦飞笑着:「还麻烦黎特助你特地送我一趟,谢谢。」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容,是有多勉强。 黎越摆手,笑道:「跟我还见外?去吧,等那边的工程完了,跟我说一声,我来接你,你请我喝酒就行。」 龙亦飞往里走去,走到一半,顿步,他回头,透过机场的大门,看向莞城蔚蓝的天空,心里浮起无尽的放不下,无尽的惆怅。 这一去,只怕是再无归期。 那人的话仿似尤在耳边。 ——继续留在h-reborn,还是自立门户,任你选择,你家里一直不支持你从事建筑行业,我会继续全额支持,但我只有一个条件,除了国内,其他任何国家都可以,我送你过去。 ——你清楚我的脾气,和你龙家之间,我不想弄得彼此难看,所以,最好别逼我出手! …… 飞机轰鸣着在跑道上加速,渐渐飞起来,他倚在皮椅背上,透过玻璃窗,看着脚下这座繁华大都市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心里便像睹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的令人觉得窒息。 从小在香港、国内几边跑,还有偶尔出国旅游,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座城市一直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可每一次的起飞、降落、离开、回来,从来没有哪一次,令他像今天这样,如此不舍和难过。 他闭上眸,双手紧握成拳,掩饰肺腑间汹涌而过的浓浓心酸…… ****** 豪华宽敞的书房里,白色镂空的吊顶,水晶灯饰,咖啡金的墙面,欧色真皮镶边座椅和沙发,同色系的宽大办公桌,除了落地窗,另外两面墙全是书柜,各种书籍分门别类插放得整整齐齐。 霍燕庭牵着她,到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坐了,又将她一把拉过来,强势而霸道地让她纤瘦的身子都落在他劲实修长的双腿上。 他一只手开电脑,一只手环在她腰际,男人特有的淡淡香水和清冽薄荷味儿便将她整个笼罩住,令她没来由的心安。 这样亲密的姿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居然也开始习惯自如。 电脑是顶级配置,苏乔没想到,像他这种日理万机谋利谋益的商人,所使用的电脑里,居然安装有建筑设计专用软体!
第136:说,霍燕庭,我喜欢你&%&…… 他打开一套平面图,将滑鼠移到她左手边。 苏乔看他,他笑着示意:「自己看。」 她眸光转身屏幕。 图上已经有标明,这是一幅工作室的建筑设计图。 椭圆形的两层建筑楼,式样特别,作为工作室不管从结构还是外观上都是既时尚又适用。 建筑构造必要的尺寸、标高等都已经计算精准,每一处高窗、洞口、通气孔、槽、地沟及起重机等不可见部分,都以虚线勾绘明显,让人一目了然偿。 苏乔忍不住赞嘆:「这是哪位设计师的手笔?构思够巧妙,设计很新颖,整合了东南亚及欧洲的地中海风格,后面的园林也很漂亮很有特色,这样的工作室一旦落成,无论哪个视角,给人都是极美的享受,不管是作为时尚服装、造型设计等等领域都很适用。」 她的夸赞让他很是满意,有着深深酒窝的左颊仅仅贴着她的脸庞,温柔地问:「很崇拜他?」 「当然,他是谁?可以让我见见他吗?」苏乔点头,清澈的双眸颇是兴奋。 对于好的作品,好的设计师,她从不吝于虚心求教。 霍燕庭卖起关子:「见到又如何?如果他是个英俊的男人,且各方面才华都出众,尤其是与你的专业还拥有共同话题,对你以后的职业也会有相当大的帮助,难不成,你还要对他以身相许?」 苏乔看着他明显吃味的黑眸,起了玩心,温婉地歪着头,长发从肩上垂下,她盈盈地笑:「如果真是如你描述,和你两年期满还我自由后,说不定我真会考虑他。」 搂在她腰间的铁臂倏然收紧,苏乔被他勒得呻吟出声:「痛……」 「人都是我的了,还敢惦记两年之期?」他冷哼,转而嘴唇又邪肆地钻进她的长髮,咬她的耳垂,「还是因为我常常出差,不在你身边,没有充分满足你的身体需求,所以才天天想着法儿的要离开我去找别的男人?」 腰间的大手依然搂得她紧紧的,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就不安分了…… 苏乔在他腿上扭动身子,右手吊着不敢动,左手又使不上力,咯咯地笑:「你住手!不许耍留亡!」 他继续咬着她,喃喃低语:「老实说,是不是不满足?」 「……没有!不是!」苏乔一边推他的手,一面因着又麻又痒地笑声不断。 他磁性的嗓音诱惑着:「那你亲口告诉我,对我的小霍二弟满不满意?」 「二弟?」她被他惹得意识模煳,下意识地问。 他蓦地抓过她推他的左手,按在他某处上,邪恶地低笑:「现在知道小霍二弟是谁了吧?」 苏乔娇羞了脸,手里像突然碰及火炉般想逃开,却再次被他重重按住。 他逼问:「告诉老公,满不满意?」 她受不住他强而有力的一双大手放肆的烧扰,只得告饶:「满意……」 「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 「有多喜欢?」 苏乔恼了:「讨厌!」 「老实回答!」 苏乔身子都烧得通红,低语:「很喜欢行了吧。」 「很喜欢就是很喜欢,一般就是一般,什么叫行了吧?」 「你到底要怎样?」苏乔衣服都被他弄得凌乱,娇嗔地低吼。 他眸底欲色浓愈,贪婪地凝着她娇红的小脸,霸道地要求:「我要听你清清楚楚地说,霍燕庭,我喜欢你!」 苏乔被他炙烈的双眸灼得似要燃烧起来,心里悸悸地颤着,她别过脸,娇喃:「欺负人!」 他深眸变得更加意味不明,一只大手突然掐起她的下腭,逼得她重新抬起一张清丽艷红的小脸,清澈明亮的双眸与他漆黑如海的深眸对视,磁厚嗓音明显加重了语气:「说,霍燕庭,我喜欢你!」 苏乔说不出口。 她害怕,在他面前,她早已经输得体无完肤,唯有一颗胸腔里的心,即使它早已满满的都是他,可只要她没亲口承认,那么,她就没有输得太彻底,太狼狈。 这是她唯一残存的骄傲,她不能又被他轻易攻垒拿下! 她不敢想像,一旦她承认,他在她的世界里,还会做到怎样无下限的肆无忌惮? 倔强地死死咬紧牙关,她一字都不肯松口。 他加重了力道,眸底的笑意已经明显地荡然无存,平静的语气有一种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为什么不肯说?」 下腭骨有疼痛传来,她皱了弯月般的秀眉,清冷了容颜,艰难地吼道:「那么你呢?你霍燕庭敢清楚地说一句,苏乔,我喜欢你吗?」 他壮硕的身子像是明显地颤了一下,紧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就松开了,深邃冷俊的面容上,隐约有伤意掠过,但很快被他掩饰住了。 苏乔心跳剧烈地起伏,她紧闭了闭眸,假装自己对于这个问题的毫不在意。 她甚至咧开唇角笑,撒娇地歪着头看他:「你还没说这位神秘的设计师到底是谁呢?你不会真这么小气,不告诉我吧?」 他突然伸手,连着长发一起,将她螓首揽近,狂风暴雨地吻住她。 这个吻,又凶又勐,他恶狠狠地以唇蛇凌虐着她柔嫩的唇瓣。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一直很温柔。 苏乔一瞬间吃不消,用唯一的左手紧紧攀着他厚实的背。 她以为,会就此溺毙在他的唿吸里。 终究,他也没有告诉她,这幅设计图的设计师到底是谁。 只是交待,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就在锦园将这幅设计图完善成三维效果图,若是有功夫,最好做出实体模型。 她不解:「为什么要住在锦园?」 「这个工作室的选址在锦园旁边,我带你去实地看看。」 苏乔讶异。 工作室建在这里?虽说环境优雅,别墅豪华,可终究太过人烟稀少。 这跟处在深山老林似的工作室,得需多大知名度的名师才经营得起来? 像是看出她所想,他道:「别担心,你建的工作室不会被埋没,她是一位才华出众得连我都嫉妒的建筑设计师。」 苏乔好奇:「很出名吗?」 他想了想,似是而非地点头:「有过一段短暂的轰动。」 她沉吟,脑海里开始自动搜索那些闻名世界的建筑设计师,又问:「男的女的?」 下人已经取来两人的大衣,他接过,温柔细緻地帮她穿着,笑意盎然:「女性。」 「benefit?zaha?……」 她一连列举了好些个着名的女建筑设计师,他均摇头。 她还要猜时,他已经将两人的大衣都穿好,揽过她左肩,一起往书房门走去:「别猜了,等工作室建成,你自然会知道。」 ****** 从机场回到荷塘公寓,天色已晚。 这次路上的来回,都是黎越开车。 苏乔情不禁又想起赵均在锦园门口离开的背影。 她想不通,赵均为什么会被开除。 自从霍燕庭这次回来,她感觉自己似乎都跟着他变得复杂。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可苏乔还是感觉得出来,赵均是个好人,且是个分外衷心的司机。 可此刻,她却竟然怀疑,他突然的离开,是不是其实他也是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刚好被霍燕庭抓到? 恍惚中,黎越已经拉开后座的车门,礼貌地说:「苏小姐,荷塘公寓到了。」 苏乔本想问问他,赵均的事,想了想终究欲言又止,只说了句:「黎特助,谢谢你送我回来。」 黎越颌首:「苏小姐,你上去收拾行李,我在这里等你。」 苏乔连忙道:「不了,黎特助,我不去锦园,总裁交待的事我会认真做,住在家里也是一样的。」 黎越想了想,说了句那好吧,没有再多语,驱车走了。 苏乔进入公寓大门,目光下意识落到那棵古老的梧桐上,思绪复杂。 想起刚才送他去机场的路上,他并没有像赵均开着车的时候一样,将升降挡板升起,隔开前座和后座的距离。 下车之际,他也未曾有过任何亲密的动作。 看来,于他而言,那般亲近的黎越与赵均,在他眼里,都是有区别的。 如此,她和其他的女人,在他心里,是否也有分重要和在乎的程度? 那么,她呢? 在他心里,究竟占了几何? 陡然又嫌弃这样没出息的自己,甩了甩杂乱的思绪,她收回目光,果断回家。 苏素正在家里等着她吃晚饭。 桌上摆着一菜一汤的家常饭菜。 才用过一桌饕餮盛宴的苏乔,此刻瞧着这简单的辣椒炒肉丝和紫菜鸡蛋汤,竟觉出与平时分外不同的温馨。 饭后,苏素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说是龙阿姨帮忙带来的,她不小心落在龙亦飞车里的东西。 苏乔愣了一下,接过去。 苏素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坐亦飞的车了?」 苏乔垂眸答:「有一次在路上遇到,顺便搭了一程,买了些做模型的工具,不小心落他车里了。」 苏素闻此,没有再问下去。 而且,苏乔知道苏素有习惯,不管自己买的什么,苏素从来不会私自拆开来看。 这一点,小时候苏乔并不喜欢,别人家孩子的妈妈,女儿不管买了什么,哪怕一朵小花,都要拆开看看,然后让女儿当场戴上好一番夸赞的,苏素却从来没有如此做过。 而现在,苏素这样,反倒让苏乔觉得舒服。 越长大,越不喜欢将隐私的东西给人看,即使最亲密的人也是如此。 回自己房,她将盒盖揭开。 里面有一封信,及一张银行卡。 信里,密密麻麻的联繫方式,有各个材料供应商的、有建筑包工头的、有车运公司的等等。 展开信纸,长长的一篇,居然是他一笔一划手写而成: 乔乔:我临时接到工程,又得离开莞城了。 陈秋奶奶家的工程,我料你放心不下,这张联络表上的人都是那个工程的合作伙伴,我跟他们已经交待清楚,他们定会全心全力,决不马虎交工。 你上次说过,建房的费用都算借我的,既然如此,我就要负责到底,银行卡密码是六个0,你把帐目记好,到时一併儿还我就成。 莞城的冬天可真冷,你又有伤,切记保暖。 建房的事,电话遥控就行,别再跑去挨冻受冷了,其实,即使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圣诞节本来想送你个礼物,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我一向笨得很,不知道买什么就真的什么都没买,现在还说这个,是不是太虚伪了? 转运中心你应该也不用再去了,这样也好,那儿不是你能待得下的地方,我不是说能力,而是……其中的原因,我不说你也明白。 在那个人身边,可能会不太好过,你…… 好吧,看在咱俩妈妈那么要好的份上,别把我忘得太彻底。
第137:乱闹闹你方唱罢我登场…… 后面的话,省略号居多。 苏乔一字一句看得格外认真,虽然他语调轻松,可杂乱无章的事件交待,无数的省略号,还是令人瞧出他在写这封信时,字里行间无意间透出的心酸。 银行卡被她紧握在掌心,烙出极深的印。 ****** 霍燕庭去春市的第三天,苏乔收到他发来的邮件。 她打开,发现是一篇占了莞城第一报最大版面的头条新闻偿。 本市南郊一转运中心管理人员挪用公司货款获刑。 报导里,祥细地批露了几名管理人员的姓名、身份证号、挪用数额,以及所获处罚及最后定罪。 该中心客服部经理夏任国处罚最重,获刑十年有期徒刑,并没收其名下所有财产。 他下面的几名组长均也悉数受到严厉的处罚。 看着这一串熟悉的人名,苏乔却没有丝毫的大快人心之感,他故意将这条新闻炒大,又故意发给她看,是想说,他给她报了仇吗? 其实,在转运中心,他们这些人是给了她许多难以担负的重任,可罪并不至此。 不说夏任国,单看肖均平,就不大可能做得出来挪用公司资金的事情。 这里面,究竟又有多少黑暗?她看着,却已经完全分不清。 另外,即使他们对她使手段,可也是她自己跳入的陷阱。 那个给她挖坑又诱她下跳的人,为何不见他处罚? 是终究捨不得才枉开了一面? 将邮件关掉,她没有回覆他一个字。 在春市拭目以待项目最终结果的霍燕庭等了近十分钟都没有等到她的回信,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苏乔心里正犯着睹,瞧了一眼,没接。 不多一会儿,微信提示音响起,她滑开屏幕一看。 他居然发来一张自拍照。 似乎正在开会,坐在一个像礼堂的会议台上,背景上有漆着金的字样——春市。 三件式的墨蓝色条纹西装,纯白色衬衣,头髮梳理整齐有型,唯独一张五官深刻的俊颜上,面无表情,深眸看起来冰冷慑人。 苏乔心里腹诽:这人,拍个照还一脸兇相,吓谁呢? 忍不住发了一句过去:「既然发,为什么不能发一张高兴点的?」 他很快回了:「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你天天泡在春市,不正是因为有大项目即将谈成?」 「你不在身边,再大的项目也没什么意思。」 「……」 「这会议真没劲。」 苏乔:「……」 「想我了吗?」 她想起那次,他逼着让问这个问题,她还分明记得他回答的是『绝无可能!这辈子你苏乔都别指望!』硬生生地回给她一句难堪。 光想起,都让人恨得咬牙,她照原样回过去:「绝无可能!这辈子你都别指望!」 他倏地发过来:「胆儿挺肥!欺负我人没在跟前收拾你是吧?」 看着这话,苏乔就想起他叼着支烟,对着手机,勾起一边唇角笑得很吊儿郎当的样子。 有点邪气,有点痞,有点帅…… 她又滑到上面,看着屏幕上他虽一脸正肃、依然英俊得没天理的相片,发呆出神。 他许久没等到她的回覆。 发了一句:「乔儿,我很想你。」 …… ****** 春庭酒店,何仲明所住的豪华套房里。 一向精妆打扮的魏芸菁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莞城的报纸。 正看着的,正是关于南郊转运中心管理人员挪公款的报导。 她脸色惨白。 春市的项目很快就会给出结果,她最大的任务也将即刻结束,从此她该过上安静的日子的。 即使不能做他的人,至少,因着眼下这份天大的功劳,她要求留在他身边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眼下,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天远地远的南郊,那么不起眼的转运中心,怎么可能会引起他这个h-reborn『皇帝』的注意?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怎么恰恰就选中了夏任国那几个居然敢挪用公司款项的蠢货? 更可怕的,那个冷得像冰一样、在他眼里明明不知好歹的苏乔,于他来说,原来,竟重要到如此地步?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吓得一阵心惊肉跳。 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里面熟悉的男人声音,像鬼魅一样,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夏任国在电话那头,冷若寒霜地说:「魏芸菁,我有今天全是你害的,早知道那个女人是霍先生的心尖尖,我也不会蠢到去给她使绊子,最后砸到的却是自己的命!」 「你最好想尽一切办法把我捞出去,否则,你以色相诱我对苏乔使阴招,并且派人跟踪她到那家姓陈的,以雪球砸塌沥青瓦的事,我会对警察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住嘴!你给我住嘴!」魏芸菁气得浑身颤抖,大声怒吼,「你胡说八道!那些事儿全是你自己做的,你垂涎苏乔的美色,意欲将她占有,她不从,你才使尽手段用各种阴招整她!」 夏任国不仅没受她威胁,反而阴阴地笑:「可能你没想到,那天龙先生能恰好赶到陈家救下苏乔,其实是均平带的路,到了那儿,均平用手机拍下了些什么,需要我们寄给你看吗?那个下黑手的人,好像是你以前一个贴身保镖吧?我真好奇,你到底陪了他多少夜?该不会都把你弄烂了吧?不然,捨得豁出命为你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 「夏任国,你无耻!」魏芸菁恨得牙齿咬得咯嘣响。 「我无耻?再无耻也比你这个烧货强!自己活得不耐烦作死也就算了,还拉上这么多垫背的,难怪古人说最毒妇人心,跟你这样的人比起来,我夏任国自愧不如!」他呸道,又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把这些事抖出来吗?」 魏芸菁紧掐着手机的手恨不得凭白掐出刀来,然后一刀将手机那头的男人狠狠捅死! 「报导里的事儿是真的,不过我相信,依你的烧劲,肯定能把我们兄弟弄出去!记住了,我只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说完,他又在那头下留地笑,「还有,别忘了答应过哥的,虽然弄过你的男人多如牛毛,可哥敢跟你保证,哥的身体一定比他们雄壮有力……」 嘭的一声闷响,手机被狠狠砸在沙发前的羊毛地毯上,翻了个身,又滚到亮可鑑人的地板砖上。 女人惨白变形的脸狰狞可怖…… ****** 从接到霍燕庭那个任务起,苏乔开始忙了起来。 陈奶奶家的房子,锦园旁的工作室,她事必躬亲,陈奶奶家那里隔一两天就去查看材料质量、施工进度。 锦园那里,她更是一个尺寸一个尺寸地在实地量着,然后按真实的比例一边做三维效果图,一边开始制作初步模型。 转运中心的萌萌一天一天给她发来微信,报导中心的各项人事变更。 她最高兴的是她所在部门的经理也换了,虽然这个经理比以前的经理勤快许多,除了要出外基本都待在办公室,但他为人和善,处事公正,而且还把她的工资涨了。 她还在同事那里听说,之前转运中心最大的头头好像是莞城一个什么帮派的黑道老大,还听说是莞城和霍总裁差不多厉害的财阀故意花重金走门道安插进来的。 小萌八卦道:「姐,你说咱们总裁真这么大意,会让商业对手将间谍这么顺利地安插进来,还是这么大一个转运中心的头头?」 苏乔沉默。 真的会是大意吗? 商场里的尔虞我诈,风谲云诡,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乱闹闹,又岂是她们这个世界的人能看得懂的? ****** 下午三点,关于春市数千私营黑煤合併规划案战略性会议正式落幕。 走出市政部的会议厅,肖君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向天际暖烘烘的太阳,嘆道:「我怎么就是觉着春市的天空要比任何城市都美呢?」 霍燕庭眯起眸,也凝向天际那抹淡淡的冬阳,有冷芒在唇边绽现。 晏修嗤道:「你还说过纽约的阳光是天下最无比伦比的呢!」 「我这都是有感而发,一个地方、一件事情、一件物,都有可能让人联想到风花雪月!啧,真不知道将来哪个没眼光的女人被你这种没情趣的呆子看上,那她可是真惨!」 晏修反驳:「说不定她先看上我。」 「绝不可能!哪个女人愿意和根木头谈情说爱?别嫌我话不好听,我也是为兄弟你好,要想讨女人喜欢,得改改了?」肖君莲说完,怕他说不赢起来上人身攻击,夺过霍燕庭手中的车钥匙,一熘烟跑去广场停车位上取车了。 谁知,晏修不仅没怒,反而一幅意有所动的思索模样。 肖君莲启动车子,霍燕庭和晏修一前一后沉铸而坐。 晏修习惯性地浏览手机新闻,看着春市关于今天这场战略性会议的报导,笑着开口:「接下来,就是等着狗急跳墙了。」 霍燕庭一肘撑在车窗沿上,看着窗外马路上的人来人往,不发一语。 肖君莲接晏修的话题聊着:「你说何仲明也是莞城商界顶级精明的佼佼者,怎么越老越竟做些荒唐的事呢,找夏任国那种地头蛇做间谍,也亏他放得下心,没想到最后反而倒帮了我们的忙,让他姓何的后院起了一场谁都未曾预料到的大火。」 晏修瞟向后面正自沉思的某人,意味深长地说:「要不怎么说用人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呢,看咱们霍总,用个美女魏芸菁,多会出其不意地给咱们制造惊喜。」 肖君莲也从后视镜看后座的霍,忍着笑故意提道:「魏芸菁算什么,说到底也是各有所图,她想得到的报酬咱们又不是没兑现,只是那位娇弱的苏小姐,被那沥青瓦压的可真是惨绝人寰呢,晏子你没看到当时她那手,真像血里泡着似的。」 「难不成你看到了?」 「我要在现场,敢让这一幕现世吗?某人还不把我大卸八块扔深海里去餵鱼!我在照片里看到的,不过虽说惨状很可怕,不过还好当时就有驾着黑色越野又帅又酷的大英雄冲进去把她救了,结局还算圆满,嘿嘿。」 「怎么我没看到这些片子?」 「我能看到一秒都是因为我人品太出众,这些精彩绝伦、刺激性超强的片子在这世上统共存在的时间没超过二十四个小时,还轮得到你观瞻?你还是一辈子好奇到死好了。」 晏修冷哼:「谁稀罕!」 「不稀罕你还问——」 「停车。」低沉嗓音凉凉地打断他的话头。 肖君莲倏地停车,看向后座沉目冷眸的男人,嘻笑:「老闆有何指示?」 霍燕庭长腿一伸,后座车门被他蹬开,下车,优雅地整了整西装衣领,他踱步上前,拉开驾座的门,居高临下睨着肖君莲,平静无波地问:「聊够了吧?」 肖君莲忙不迭地点头:「够了够了!坚决够了!」 霍燕庭身形未动:「滚下来!」
第138:即使小如苍蝇,不小心吃了,也会让人觉得噁心不是? 肖君莲比任何时候都识时务,马上提熘儿地下车,躬身笑:「您请!您请!」 坐进驾座,霍燕庭眼神幽冷地瞟向副驾座仍然不动的晏修:「你呢?」 「干嘛?」晏修装傻。 霍燕庭作势抬起长腿:「你说呢?」 「我没说什么啊,相片也是他一个人看的……岑」 咚的一声,霍燕庭锃亮的皮鞋踢上晏修的座椅。 两个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的大男人就这么华丽丽地被扔在了春市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欢。 黑色的豪车从两人面前轰鸣而去,扬起一路风尘。 晏修一拳就揍上肖君莲的肩膀,发飈:「丫的嘴真贱!」 肖君莲一边躲一边嚷:「靠!是哪个嘴更贱的跟老子一问一答的!」 …… 锦园。 这是苏乔第一次真真正正踏入这片别墅小区里的大花园。 经过层层巧妙设计的迴旋,顺着青砖小径向前,眼前的花园豁然开朗。 青竹幽深,树木层层叠峦,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入假山假石之下。 再往前去,一座座飞楼插空而落,雕甍乡槛,皆隐于竹木深处。 从一处镂空的高墙里,正好可以看见她要建的工作室选址。 两端,正是遥相唿应。 有园丁对她礼貌问候,并热情地介绍道:「夫人,前面小花园里还有鞦韆,您若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玩玩。」 「谢谢!」苏乔点头,微笑致谢。 按他所指的方向,趋步向前。 一个拱形圆门过,眼前的景致突然就变得莫名地熟悉起来。 她明明从未来过这儿,却不知为何,分明有一种不仅看到过、甚至还亲自进来过的感觉。 一切,都太熟悉。 昂贵的人工所植的绿荫荫的进口草地,延伸深处,两棵粗大的桂树身上藤蔓环绕。 两树之间,粗大的枝杈上,挂着一个随风轻扬的木制鞦韆,绿色的藤萝环绕,剎是清净漂亮。 她走过去,有一种不想坐的虚浮感。 印象里,分明是熟悉这个地方的。 她想起曾听过的一段传言,偶尔我们会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周围的环境、事物,甚至你眼前所做的动作、所说的话都异常熟悉。 可是在你的记忆里,又分明没有来过这儿。 有老人解释,这是因为你前世来过和这儿类似的地方,也说过同样的话,虽然那世完结后,都要喝孟婆汤忘掉前尘旧事,可还是会有一些片段存留于脑海,这世再碰到类似场景,自然会有莫名亲切的熟悉感。 前世因,今世梦。 苏乔惊惘:难道,真是自己前世所见过到过的场景? 念毕,又不禁摇头,自嘲而笑:如果前世住在这么好的地方,而今世却大不如前,是否能预测出,自己前生并不是个好人? 纤净素白握住鞦韆一端,她轻巧坐下,踮起双脚,慢悠悠地盪起来。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熟悉入骨的水墨丹青画: 藤织叶编的鞦韆上,两个小小的人儿紧紧依偎着挤着,正在盪鞦韆,小小的脚丫翘得老高,看那劲头,只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鞦韆后面,立着一个清清冷冷的男孩儿,一手插在裤兜,一手垂着,随时准备推送掉回来的鞦韆…… ****** 春市晚报:政商协称,近二十年以来,春市都被一些私营主私自开矿採矿,屡发事故却屡被掩盖,恶性循环至今,从此时此刻起,将会把这颗固瘤从春市彻底摘除,终结其以廉价劳动力谋取暴利的局面…… 报导中称,被合併整并起来的矿企由全球着名企业h-reborn作为最大股东,将视春市全体人民的利益为己利,视人民艰难为己任,重新开创一个公正、公平、无私的矿业巨头的未来…… 电视上的新闻依然在播报,魏芸菁在套房里飞快地收拾自己的重要物品。 数不清的奢侈衣物、鞋她都不再顾及,只是将更加贵重的金饰、珠宝统统往自己lv的行李箱里勐塞。 门卡叮的一声,她蓦地抬起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定定看向门口。 皮鞋声沉重,何仲明西装敞开,衣领被扯得凌乱,保养极好的一张国字脸缓缓出现在卧室门口。 魏芸菁心脏忍不住紧紧缩起,更加飞快地收拾。 「要去哪呢?」他阴冷地出声问道。 她强作镇定:「你不是一早告诉我,今日一过,我就可以回莞城?」 他人走过来,啪地盖上她行李箱的盖子,阴笑:「新闻还在播,结果你看到了,有何感想?」 魏芸菁兀自颤抖的双手藏至背后,勉强咧开嘴笑,笑容不再自信妩媚,反而让人瞧着反感至极。 她推卸 tang责任:「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结果……」 何仲明脸色一变,突然一掌恶狠狠地甩在她的脑门上,魏芸菁被他甩得惨唿着,半边身子都被他掌捆到席梦思床上。 他上前,一手粗暴地揪住她一向引以为豪海藻般的长髮,咬牙:「不要脸的臭表子,说,是不是你从中捣的鬼?」 魏芸菁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一边脸肿起,头皮也被他撕扯得像要生生被揭掉,她眼泪横流,打死不肯承认:「……明哥,我做什么你不是都看在眼里吗?我怎么敢?我今时今地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给的,就是死我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啊……」 她两只手不敢去拨开他死抓着自己头髮的厚实手掌,怕引起他更大的反感。 于是,故意往他身体的抿感处游走。 她哀哀凄凄地哭诉:「……你是我的男人,如果我对你有外心,又怎么会一直做你背后的女人,不说别的,就说孩子,一个女人,孩子对她有多重要?可是我为你打过多少次胎,你不是不清楚,现在我连生育能力都丧失了,这一切,我都是为了谁?……」 何仲明怒火冲天的双眸微抖了抖,他已是年过花甲,她这么个正值青春且皮囊娇好出众的女人,眼下这般苦苦的哀求,他难免会因倍增的虚荣感而飘然。 况且不说别的,单说这些年的床上夫妻,怎么的,也是睡出了些感情的。 魏芸菁何其精明,见他表情略有松动,哭得更是泪雨纷飞。 当然,两只蛇一般灵活的双手,更是加足了技巧…… 果然,不过半小时,何仲明喘气如牛地呻吟出声,揪着她头髮的手顺势将她整个身子往床上拖…… 在满脸老态的男人拼命在自己身上发泄寿玉之时,她眼神空洞,一半肿得老高的脸上,露出既是悽然又阴恻至极的笑…… 何仲明毕竟上了年纪,来势勐,去势更快。 靠在床头,他四肢虚软地大张,习惯性地就着她餵过来的水杯喝水。 喝完水,他仿佛一个垂死的老人,耷拉在床头,痛心疾首地重重嘆了口气。 魏芸菁轻声道:「我听说,你安排在南郊转运中心的人被霍燕庭他们揭露出来并送进了监狱,这次项目失败,是不是就是从他们那里出了什么篓子?」 何仲明沉眉冷脸:「他们即使敢,也没有这份能力!这件事,我一定要好好查查!」 魏芸菁小心翼翼:「亏了很多吗?」 他挥手,不耐烦:「钱倒是其次,没了可以再赚,做生意本来就是如此,只要何家不倒,亏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暂时的帐面问题。」 他哼道:「中何多大的摊子,养了多少人?即使我想关,莞城政界那帮吸血鬼都不可能放手让我关!他们不把我榨到最后一滴血,捨得松嘴?」 「可我觉得,中转中心那群人现在一直被关着,怎么都是中何的一大隐患,他们那种混的人,一向心狠手辣,这样被关着他们哪里会甘心,如果你不想想办法,哪天真闹出什么,虽然起不到什么大的威胁,可即使小如苍蝇,不小心吃了,也会让人觉得噁心不是?」 何仲明沉思:「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事,我再想想。」 她将高耸的凶部紧贴过去,娇声软调:「明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我这辈子的所有幸福可都指望在你身上呢。」 「你的『性』福?哼,尽说好听的,我这把年纪你真这么满意?」他伸手,摸上她……
第139:明目张胆撬了他的女人 「不满意我能天天送上门来求着央着给你摆弄?」 这话,他更受用,一个如几似渴的年轻女人,巴着他一个老头求爱,这世上,除了他何仲明,还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光手上动作了一番,何仲明没了下文,终究还是老了。 他推开她:「既然收拾,把我的行李也一併收拾了。」 魏芸菁暗暗皱眉:「一起回吗?偿」 「怎么?你不情愿?」 「怎么会?我当然希望到哪都跟你在一起,不是你说的在人前要保持距离嘛,我从来不敢越矩。撄」 他沉思:「是该给你一个名分了,这次回去,找个机会我们办场婚礼。」 魏芸菁心里一惊,面上却未动声色。 在她成名以前,她一直巴巴地希望能登上莞城何夫人的位置,却一直未得其愿,现在,她早已不再存那份心思,他这会儿倒提出求婚? 她温言软语道:「可是,你不是为了春市这个项目让我靠近霍燕庭吗?他将我已经公之于众,咱们现在办婚礼会不会……」 提起霍燕庭他怄气难平,捶了一记床头,喝道:「他算个什么东西!这样更好,他霍燕庭在春市的项目上春风得意,我一届花甲之年,在公众眼前明目张胆撬了他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他那张得意的脸还张不张狂得起来!」 「可是我……」 他突然近身,一把狠狠捏住她左边高耸,阴狠地盯紧她:「可是什么?」 魏芸菁不敢喊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是说,你现在项目失利,刚刚损失了一大笔,又要花钱办婚礼,会不会对中何不利?另外,还有夏任国那些人,总是不能让人放心……」 他这才将手上的力道改为捏柔:「你放心,一场世纪婚礼对我何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我何仲明的晚年第二春一定要大办特办,让你个戏子也人前风风光光一回!」 敢情,这个阴险狡诈的商人,从来就没看起过自己! 魏芸菁心里泛寒,虽然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失利,可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一直以为,自己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是他这种黄昏之年男人的心头宝掌上珠。 「夏任国那群混子,我自然会想法去摆平,用不着你来担心,现在项目失败就失败了,你安心去准备我们俩的婚礼!」 再多异议,魏芸菁也不敢再提,乖巧地开始收拾两人的东西,之前她还想放弃的衣鞋现在一件也不落,满满地装了好几只行李箱。 她一向喜欢採办,无论到哪个城市,都会大买特买地置办一堆,也是为了弥补儿时贫穷的无限遗憾。 ****** 西园机场。 苏乔和黎越准备准点踏入机场大厅。 一进入,她便遥遥地落在黎越身后数米处,慢步行走。 在来的路上,黎越就有交待,进机场后,要以路人的角度去迎接他。 刚走一段,手机响了起来。 「到机场了吗?」霍燕庭一贯磁性低沉的嗓音。 「嗯。」苏乔心思冷淡。 「你进大厅,我马上出来。」 苏乔再次要求:「我在车里等你。」 「不准!让我第一眼看到你!」 没过多久,高大英挺的他从一个通道走了出来。 戴着墨镜,奶白色针织衫外面,黑色及膝风衣,穿着这般休闲的他依然浑身透出一股高雅的贵族气息,像天上的神祗令人侧目,却又不敢直视。 身后有他专机上的乘务人员帮忙将行李车推出来。 黎越过去接了行李,便和他聊着一直走出来。 苏乔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不过,她右臂上雪白的护托,还是让她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挺显目的。 本来她早就想卸掉的,温言说这样恢復才更快,怎么也不肯让。 他一边和黎越聊着,一边拿深幽的眼神,越过重重人影,直直落在她这里。 人群里,她吊着一条手臂站得笔直,大大的休闲款毛衣,细脚牛仔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脚上一双帆布鞋,长长的头髮斜着分开,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干净小脸,五官清冷安静。 他对她笑,只是那条吊着护带的手臂,让他的眸色下意识地沉了沉。 苏乔却只能看见他勾起的唇,隔着漆黑反光的墨镜,看不清他笑起的眼。 另一个通道里,魏芸菁和何仲明一前一后而出。 何仲明在后面出声,与前面偶遇的霍燕庭打招唿,魏芸菁很快也走过去,甚至挽上霍燕庭的手臂,有说有笑。 苏乔下意识退后几步,站在拐角的玉石大圆柱后,盯着他们从眼前走过去,并且越来越远的背影。 不想找,也会想到,这一幕指不定又抢了多少隐藏于机场大厅各个暗角的快门。 他们真是特别登对,人影绰绰里,只有曾被他亲自公开过关系的魏芸菁,才可以随时随地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身边,不用担心曝光,不用见不得光地藏在暗处。 苏乔唇角勾起冷冷的笑,嘲讽自己真是活该,跟做妾一样,居然还惦着想着,巴巴地送到这里来,像个小丑一样躲在暗处,只为了他一句『让我第一眼看到你』。 对,他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他的确只看一眼嘛,因为他第二眼就会去看其他的女人。 他身边女人如云,作为怜香惜玉的他,怎么也要做到雨露均沾不是? 转身,不顾黎越搜寻的目光,她往另一个方向的玻璃大门走去。 在路边上,拦下一辆计程车,刚拉开后座的车门。 嘭的一声,车门被一只男人的手给关上,并对前座的的士司机致歉:「抱歉师傅,不用了。」 黎越平静地看着她:「苏小姐,总裁在车里等你。」 苏乔蹙眉,跟着过去。 后座里侧,霍燕庭面沉如水地端坐着,苏乔坐进去,发现车里的升降板升起来了。 车子启动,他倾身过来,查看她护托里的手。 苏乔不喜他碰,用左手挡开。 他住了动作,墨眸深暗。 靠回椅背,他抬手揪着自己微微隆起的眉心,面色有些疲乏:「一次两次确实吊人胃口,总这样,挺没意思的。」 这话,让苏乔心里更寒,就更加后悔今天来接他的机。 「说,好好的,又怎么了?」他嗓音郁冷,隐隐透出不耐烦。 苏乔左手抱着自己吊的右臂,嘴唇微颤,不发一语。 他眉间抽了一下,按下挡板按钮,刚降下一丝缝,他的怒喝就爆发出来:「停车!」 黎越一惊,马上稳稳靠边停了。 他重新扭头向她:「滚!不是要打车吗?随你高兴!」 苏乔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看也不再看他一眼,果决地迈步下去。 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站在马路边上,她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大发一场脾气,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他逼到了悬崖边上,想停止向前,却又欲罢不能。、 行驶的车子里,霍燕庭突然一拳狠狠砸在挡板上,昂贵的特殊材料很快凹出一大块不规则的槽洞。 车子都明显震了一颤,黎越在前面被骇得心惊胆颤。 回到锦园,得知她根本不曾在这儿住过一晚,他怒火更旺,卧室里最近的一个花瓶在他的狂怒之下壮烈牺牲。 下人们从没见过他这样可怕的脸色,个个声都不敢吭,除了必要的事,都不敢靠前一步。 霍燕庭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手机本能地拨打赵均的电话,却在拨出第一声后,反应过来又按了挂断。 突然感觉,身边真正能信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想了想,往香港那边自己的地下组织营里拨了个隐密电话,调人过来。 ****** 陈奶奶家的房子渐近尾声。 苏乔的本意就是要赶在春节前将房子建好,等陈秋回来也好陪奶奶过个好年。 龙亦飞在临走前把一切都想得格外周到,为了赶工,他请的是一支能短短几个月内建起一栋大厦的精英建筑队来施工。 每次过来,陈奶奶都屡夸龙亦飞是个好男人,苏乔好福气。 这次也不例外,临回去之际,老人家还问她,什么时候再带龙亦飞一起来她这里吃饭。 苏乔但笑不答,却不敢胡乱作出根本不大可能再实现的保证。
第140:什么感情,什么夫妻,全tm的屁话 从南效回来,坐在公交车尾排,苏乔不经意发现车后数米处一辆黑色奥迪,与这辆公交一直紧密相随。 她侧目而视,发现驾座上是一个面容如刀刻般冷硬的青壮年男子,黑色的西装正式而得体。 记忆里似乎见过的样子。 她转回头来,脑中灵光一现,这人和几个月前在香港时,偶尔出现在霍燕庭身边的保镖有点像撄。 不只是像,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心里警铃大作。 她提前一个站下车,那车慢慢儿也缓下了速度。 前行了十几米,她从眼尾发现那车果然一直跟着,冷静地看看四周,她往最窄的一个路口穿进去,然后又拐进更窄的,住宅楼里车辆无法通行偿。 绕了一圈出来,四处再无那辆黑色奥迪的影子。 她定下神来,重新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 ****** 锦园。 视讯室里,四分之一墙面大的高清视讯屏幕上,霍兹雅和霍西景正在城堡里一间别厅的沙发上,逗着一只长得像白色小狮子样的宠物狗。 而这一端沙发上的男人,却在烦躁地按着太阳穴。 他忽而抬起忧郁的脸,幽幽地出声:「兹雅,女人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天生喜欢耍性子使用冷暴力?」 「亲爱的,来,给姐姐叫一声!再叫一声!」霍兹雅逗着狗,漫不经心地回答:「当然不会,肯定是男人惹着我了,我才会生气,不然谁会没事皱着脸,很容易老的,女人的天敌不是发脾气而是苍老,懂吗?我亲爱的二哥!」 霍西景抓着狗毛的手突然一握紧,疼得狗汪汪哀叫。 霍兹雅一掌拍开他:「你弄疼它啦!」 霍西景一双桃花眼却瞪向屏幕:「谈恋爱?二哥,是你吗?」 霍燕庭完全忽视他这个好奇宝宝,继续焦躁地抚额嘆气:「她性子要像你们现在逗弄的这只猫这么温顺该多好。」 这下,霍兹雅也兇巴巴瞪他了,并将手中的小狗儿提近到视讯前,义正言辞地纠正:「二哥,请看清楚,这是宠物狗,不是什么猫!罗秦犬!明白吗?」 另一边,霍西景已经蹭地跑往其他房间肆发『霍老二正在谈恋爱』这颗顶级炸弹去了。 霍燕庭尤自自顾自yy:「不是宠物,是个娃娃也好啊,至少不会动不动就让我近不了她的身。」 霍兹雅撇嘴:「娃娃?像大哥死守着的那个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的女人一样?她现在不就跟个娃娃没两样,无论大哥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你想要你的那个她也变成这样?」 霍燕庭倏地打断她:「行了!二哥不过开句玩笑,你这丫头居然当真?」 霍兹雅抬起眸,认真地说:「二哥,洋娃娃是没有心的,你如果真想和她好,就用心把她的心结打开。」 说着,她又去逗狗,并在它一侧脸颊唔地亲了一口。 霍燕庭瞅着,一双漆黑如宝石般的眸子顿时变得流光溢彩,他恢復一贯的迷人嗓音:「兹雅,你刚才说什么?你手上这只猫是什么来着?」 霍兹雅无语:「二哥,你没救了,三十才刚出头就患了无法治癒的全球难题——老年痴呆!」 「兹雅,这只猫送二哥怎么样?」 兹雅的眼光,一向是她们那个女人圈里最为追捧的偶像,她喜欢的东西,再贵再稀有,那些女人都会发了疯地去追随,满世界地一定要搜罗到一模一样的。 这只长得跟猫一样的小白狗,看起来确实挺乖,想必能哄苏乔开心。 「我说了,不是猫!不是猫!是罗秦犬!」霍兹雅叫嚷。 「ok!我明天就派人到米兰,你把这小东西的吃食多准备点,给我的人一併带回来,下次二哥去看你,给你带最罕见的珠宝首饰!」 「不行!不给!你这人怎么这样,上次抢我的手錶,现在又要抢我的宠物,请问到底是你谈恋爱还是我谈恋爱,哪有总抢别人东西讨好女朋友的?」 霍燕庭诱道:「二哥买还不成?兹雅尽管开价!」 霍兹雅起身就要关视频,霍燕庭道:「我亲自过来取,如何?」 这次,霍兹雅没再坚决,点头了。 而后,小心翼翼地说:「这次,可以陪我去老宅找燕楠姐姐玩吗?」 话音落,霍燕庭眉头紧抽了一下,沉默,半晌才道:「去了再说。」 ****** 誉为『天仙子』的影视女星魏芸菁,被曝年底春节前嫁中何集团董事何仲明! 这则消息,最初被一家知名度并不高的娱乐媒体曝出。 一开始,并没有人在意。 这年头,造谣生事、惟恐天下不乱者甚众。 可接二连三地莞城所有娱乐媒体、网络报纸都以正版正面追踪报导起来。 甚至有人拍到魏芸菁和何仲明双双乘机飞往峇里岛拍婚纱照。 至此,即使那三个相关人都没透露只言片语,这则劲爆又复杂的报导,还是在冬日的莞城,彻底燃烧起来。 各种猜测纷涌而来: 与霍燕庭聚少离多,魏芸菁改投视她为掌中宝眼中珠的何仲明怀中。 魏芸菁人前矜持,骗过霍燕庭,得手后又与何仲明暗中来往。 何魏大婚,霍燕庭并未正面回应。 魏芸菁方称:是霍燕庭噼腿在先,并从未给她任何承诺。 一时之间,各种报导将三人的关系传得扑朔迷离。 魏芸菁这个人物更是连她的前八代差不多都被人挖了出来。 什么私生活不检点、堕胎、潜规则等等一系列丑闻曝出来后,不过几分钟马上又被删除。 魏芸菁躲在何仲明一栋僻静处的别墅里,电视电脑都不开。 她这才明白,何仲明举行这场婚礼的用意。 他故意将她推上风口浪尖,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在春市的失利,为了中何的股价不迅速下滑,他故意引爆一个热点转移大众的目光。 说到底,还是利用她魏芸菁而已。 什么感情,什么夫妻,全tm的屁话! 南郊海外转运中心挪款一案主犯夏任国和肖均平越狱,途中一人被当场击毙,一人下落不明,现正全力缉捕中。 这则时事新闻是她不小心从手机里看到的,顿时,让她的精神更是差点全盘崩溃。 ****** 何魏即将成婚的新闻,苏乔也看到了。 好长一段时间,她去锦园书房工作,都没有看到霍燕庭。 甚至连偶遇都没遇过一次。 荷塘公寓她家隔壁,也像是许久未曾有人来住过的样子。 苏乔冷笑:女友要嫁人了,新郎不是他,躲起来失意去了吗? 今天,她在书房待的时间很短。 以往,来这里她一做起模型就会忘了时间,偶尔甚至还要下人提醒,才会想起去吃午饭或是晚饭。 从锦园出来,时间尚早,远远看到宅子前方一马平川的马路尽头驶过来一辆黑色轿车。 那样式,和迈巴-赫很像。 因为离得远,也瞧不仔细,然而,她的脚步却像生了根一样,再迈不动了。 直到车子从身旁唿啸而过,车牌不对,型号不对。 她蓦地心里就浮过一股浓浓的失落。 而后,又不免羞愧,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彻底离开那片豪华宅园区,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打了辆车,她来到市区,一个大型商场里,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滚动着最新热闻。 最多的无外乎那三个人的复杂关系。 新闻穿梭里,突然跳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那日他与魏芸菁一起出现在她作品展览的现场。 那天的他,深灰色暗格纹三件套的西装礼服,里面的白衬衣白得刺眼,同色系的口袋币和领带,正式英俊得尤如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室贵胄,一张邃颜颠倒众生。 周围依旧有女人在惊嘆他的英俊出众,苏乔有些恍惚,站在人群里,贪婪地看着荧幕里的他。 很快,画面跳转不见,就像他一直给她的感觉一样,像一阵风,又不知飞去了哪处不知名的地方,那里也许有魏芸菁,也许还有更多不知名的各色女人。
第141:与其打她,不如打自己来得痛快 深冬时节,不过下午四点,太阳就早早收起了它暖淡淡的光躲了起来,仿佛它也怕冷似的。 莞城大街两旁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在夕阳西下的寒天冷地里,佝偻着枝丫。 商场里正热火朝天地做着春节前的大促销,人潮纷沓。 欢天喜地的锣鼓音乐声中,商场大堂的舞台上,主持人热情洋溢的话语令人瞩目:「百万礼品迎新春,情系新春,礼表爱意,情意无价,爱我有奖!……撄」 「下面有请『花样青春』组合为大家送上劲歌辣舞《updown》!」 五个青春靓丽、穿着活力四射的少女,在台上载歌载舞。 苏乔看着,凝目一怔。 其中穿着一袭七彩短裙的女孩竟是余姗姗偿! 后台,苏乔问她:「为什么做这个?」 余姗姗对镜卸镜,湿纸巾擦不净她脸上的胭脂水粉,她笑得明媚动人:「当明星啊,我们这个组合现在虽然只是刚在莞城打响知名度,但很快会在全国出名的。」 「为什么改行?你专业并不是这个。」 「人只有站得越高,才会被心里的那个人随时随地都能看到,我要站到万众瞩目的地方,让他能第一眼就发现我。」 苏乔不禁拧眉,寡淡地说:「我以为,你已经放弃。」 女孩浓妆未脱的脸上有异样的光彩:「我还没让他正眼看过一次,怎么能放弃?我要成为最耀眼的一颗明星,那样,他想忽略我都难。」 「不是明星就能让他另眼青睐的。」 「魏芸菁不就是明星?」她反驳,随即又咬牙:「但她是个不要脸的贱货,我若是有机会,会用尽一辈子去爱他,决不会和别的男人结婚!」 苏乔看着她,沉默。 她拉上苏乔的手,激动难抑地问:「苏姐姐,我们已经接到莞城台『挑战第一线』的通告,你说他看到后会不会就对我另眼相看了?」 如果余姗姗是自己妹妹,苏乔想,此刻她肯定会冲动地给她一耳光把她打清醒的。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打她,自己不也是正跟她一样,甚至比她更惨,更贱,与其打她,不如打自己来得痛快。 「……哪怕到头来,只能与他共度一宿,我这么多的努力也值了,这是我的梦想,每个人实现梦想的过程都是痛苦和寂寞的,可梦想真正实现的那一天,却是甜蜜的。」 余姗姗甚至把他当成人生的梦想。 苏乔又有何可讲,她默默掉头,转身而去。 然后,继续在这个偌大的超市里闲逛,一圈又一圈,仿佛永不知疲倦。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 魏芸菁不敢睡,夜夜噩梦缠绕,每次都梦见夏任国和帮她对苏乔下手的保镖施应才来找她算帐。 卧室外面忽地传来一件重物砸地的声音,她吓得一惊,窗外的月光很好,她壮着胆子,拉开卧室的门。 豪华宽敞的别墅小楼里,静得只听见她的脚步声迴荡。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响起。 她头皮开始发麻,根本不敢回头。 别墅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阴森的白光,地板上从落地玻璃窗外映进来的印子似朦胧的黑色血迹。 那阵声音更明显了。 冷,彻骨的冷,身上的冷汗打湿了后背。 她忍不住勐地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踉跄着跑到沙发旁,她扭亮地灯,抓起电话,拨了好几遍才打通,她嗓音颤抖:「……我不结婚了,明哥,你送我走吧,去哪个国家都可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什么时候想见我我就送上门来……」 正在休闲会所和一家银行行长应酬的何仲明脸色一变,很快走到无人地,压低声音:「这婚你不结也得结!出国,想都别想!」 魏芸菁咬牙:「何仲明,你根本不是真的想和我做夫妻才要结婚的,我拒绝!我不结!」 「由不得你!」他怒声,随即挂断了手机。 『踢踏』声渐近。 她回头,一方地灯的白光里,男人狰狞的脸凶意噬人。 双腿一软,手中的电话掉落,她人也软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一串崭新的别墅大门的钥匙被扔到她面前的地毯上,他是有备而来。 「好久不见啊,魏大明星!」夏任国身着笔挺的深蓝色中山装,头髮在监狱被剃得极短,下巴也颳得泛青。 一眼看出,比她原来见到的时候瘦了起码两圈。 听到他出声,魏芸菁反而平静了下来。 刚才的恐惧也荡然无存,原来,一切未知的想像比真实面对可怖得多了。 「你想怎么样?」她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到沙发上。 他拿过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刀,脱掉鞘,刀锋寒光冷冽。 在她身旁的沙发坐下,他倏地抓起她的一只手臂就按压在茶几上,刀锋一扬—— 魏芸菁一声惨叫,别开脸。 「你怕什么?又不是真剁!」他痞里痞气地笑,「你不是喜欢霍总吗?可是知不知道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魏芸菁脸色惨白,忍不住双肩发颤。 他又黑又大的粗脸贴到她脸上:「他最想要的,就是你魏芸菁一条手臂!可是,我又捨不得,你说你这样一个大美人,要成了独臂人,还能有看头吗?大明星,你说,我究竟该如何选择呢?」 魏芸菁不敢移动脸半分,心内惊恐万分,颤颤巍巍地笑得难看至极:「你不是说过,我还欠你一次报酬吗?别要我的手,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找我,我随传随到,如何?」 「可是,我跟霍总不好交待呢。」他邪痞地笑,一只皮包骨的手已经伸进她的下衣衣摆里,「要知道,这次能逃脱追捕,并成功进入这片有钱人的别墅区,可都是他手下的人帮的我!」 他的手在动,魏芸菁却毫无感觉,只是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 她强作镇定:「不就是一条手臂吗?我去买,我到贫困区去买,我找跟我手臂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要你给我机会,怎么样都可以!」 「难怪你能当大明星呢,这心可不是一般的狠毒!」他阴阴地笑,一手掐上她的咽喉,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几下扒掉她身上的睡衣,又解开自己的皮带…… ****** 制作模型的吹塑板用完了,苏乔从锦园的书房下班,直接坐车去莞城中心区的建材大市场。 霍燕庭交待她住在锦园工作,她可以听从他的工作安排,可是不代表她什么都要接受他的安排。 她给自己定了明确的上、下班时间,早八点,晚五点,偶尔还去一趟南郊的陈奶奶家。 还好有些事情忙碌,也少了一闲下来,心里就浮浮躁躁的各种烦绪。 正在一家板材店里逛时,程莱的电话打了过来。 「相亲?」陡听到程莱的话,苏乔都忍不住惊唿出声。 程莱在那边哀鸣:「很奇怪是吧?我就说不去嘛,我妈非逼着我去,还说什么不去的话,以后别管她要一分钱,我那点工资哪够花啊,而且,我最近还想着让她给我买辆车呢,所以,怎么得也得去做做样子啊。」 苏乔笑出声来:「别埋怨了,说不定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一下子令你芳心大动呢,你不是一向喜欢帅气的男人?」 「这世上还有比我们公司霍总裁帅的男人吗?」 苏乔怔住,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程莱反而在那边说:「算了算了,总裁再帅也不是我们的,这样,乔乔,今晚陪我去吧,你毕竟有过一次经验不是?」 苏乔一头黑线刷下:「这个还讲经验?」 「去嘛去嘛,下次你相,我再忙也陪你去怎么样?」 「要这样说我不去了。」 「那么好的龙大哥你放跑了,我才不相信苏阿姨能放过你,瞧着吧,你绝对也有用得着姐们的时候!去吧去吧,好乔乔,最多三分钟搞定,完事我请你去中霞路吃地道又好吃的凉糕?」 「大晚上的才不去,中霞路那么远。」 「打车嘛,我出钱!」 「那……好吧,不过要是合适的话,还是上点心,别草率!」 「知了知了,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来找你会合!」 ……
第142: 程莱在一辆计程车里,打电话叫站在建材大市场门口的苏乔上车。 苏乔一眼看到她,吃了一惊:「病了?」 说着,她抬手探向程莱的额头。 窝在一件白色貂绒大衣里、只探出一个脑袋的程莱摇头。 「这车里不冷啊?」苏乔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米色短袄,里面一件毛衣和保暖内衣,车里开了暖气,不仅不觉得冷,反而还有些闷热。 「乔乔,别说了。」程莱苦着一张小脸,将两手紧握着的粉色大衣的及襟对着苏乔,微微敞开偿。 苏乔看了一眼,瞬即捂住了嘴,片刻后大笑出声,清脆的笑声惹得司机都侧目。 「不许笑!」程莱重新将大衣捂得紧紧的,脸色扉红,又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很难看?」 「当然不!」苏乔立马打断她的问题,认真而诚恳地拍她的肩:「莱莱,是太漂亮了!真的很漂亮!」 「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就因为太漂亮了,我才忍不住开心而笑,莱莱,加油!」苏乔再次强调。 程莱虽然心仍忐忑,不过有了她这句话,也颇有些腼腆地笑了:「我妈特地堵在寰宇门口,硬把我拖去店里,换了这身衣裳,说什么对方是名门世家,不管结果如何,咱们不能失了分寸,该尊重的还是得尊重。」 苏乔俏皮地对她竖大拇指:「阿姨英明!今夜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一定会被你迷倒!不过,要是你没看上他,他死缠烂打怎么办?」 「去你的,连你也来打趣我!」 「谁让你今天这么迷人!」 「哦,对了,你是怎么把我们肖经理推开的?」程莱听她问起推拒男人的追求,突然就想起这件事,问道。 苏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肖经理?」 「啧啧啧,乔乔,你真是我见过最的女人!」程莱摇头感嘆,「h-reborn第三把交椅耶,人家好歹对你也花过那么大一番心思,整个h-reborn都传遍了,你这个绯闻女主角居然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过?乔乔,姐们对你的钦佩瞬间犹如长江之水源远流长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波涛汹涌澎湃一发而不可收拾!」 苏乔被她的夸张用词惹得笑倒,好不容易平復了些,辩道:「根本没有的事。」 「h-reborn?」听到公司名,开车的司机都好奇地插进来问道。 程莱开朗地笑道:「对呀,师傅您也知道h-reborn吗?」 「怎么不知道?世界名企嘛,在咱们莞城排名可是第一的大公司,姑娘,你可不要小瞧咱们计程车司机哦!」司机大叔朗笑,「想不到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啊?不错,大有出息啊!」 「谢谢大叔!」程莱自豪感瞬间爆满。 大叔回道:「我也谢谢你们啊,这下我跟公司那帮哥们有得吹了,我这车可是载过h-reborn里大人物的车呢!」 苏乔谦虚地笑道:「大叔,h-reborn在莞城员工成千上万,怎么也有人打你们的车,您别夸得我们待会儿晕头转向都找不到北啦。」 「我还真没说假话!」大叔保证道,「h-reborn都是有钱人啊,都说里面上班的人个个都有私家车,还都是高档豪车,哪用得着咱们的计程车啊,就说你们两位,今儿坐我的车是不是也是例外?」 苏乔沉默了。 她一向哪捨得打车,一般只坐公交,后来进了h-reborn,那人便一直派车接送,的确,打车的机会少之又少。 「大叔,我是真没车,要不这样,以后我包您的车吧?」程莱继续跟司机闲侃。 直到目的地,苏乔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两人下车,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是莞城三大地标之一的晨华大厦。 晨华大厦以商业为主,它最着名最吸引人的是顶层巨大而装修奢华的旋转餐厅。 直到进入电梯,苏乔才反应过来,竟然是霍燕庭带她来过的地方。 那次,他们是从地下停车场上去的,所以刚才在门口她并没感觉出来。 从侍应生拉开的餐厅门进去,里面灯光打得浪漫而多情,一眼望去,座无虚席。 程莱报了预约的座位,在侍应生的服侍下,脱了外面的大衣。 玫红的抹胸裙,硬挺亮滑的面料,将她平常保守休闲衣装下的身材完全展露了出来。 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唯手腕上一块限量款宝石手錶。 甜美得体却又不过分隆重,搭上粟色的时尚bobo头,衬得一张圆圆的脸蛋灵气十足。 程妈妈很清楚女儿各方面外形的优势,选了一套能瞬间帮助莱莱提升数倍气质的完美衣饰。 在侍应生的带领下,瞬间引起无数男人情不自禁的侧目打量。 约的13号桌。 不是靠窗的绝佳位置,座椅也不是沙发,而是单独的靠背皮椅。 从背影看去,那人很是气宇轩昂,黑色笔挺的西装,里面白衬衣的后领挺括,三七分的短髮修剪得整齐完美。 两人对他背后的第一印象都还满意。 苏乔先一步往13号座走去,这是程莱死乞白赖要求的,说什么要营造一种『千唿万唤始出来』的美感。 「你好!」苏乔走到他正面,一边抬头一边礼貌问好,眸色相接,她倏地一僵,「亦飞?怎么是你?」 听到这名字,程莱也顾不上矜持了,几个快步冲过来,一看清男人的脸,瞬间惊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们认识我弟弟?」男人友好地站起身,同样很是诧异,随即将她们两人各看了一眼,问道:「你们好,我叫龙亚飞,龙亦飞是我双胞胎弟弟,请问,两位中哪位是程莱小姐?」 这下,双双惊住的苏乔和程莱更是大懵特懵。 弟弟? 难怪刚才第一眼,苏乔第一反应就是,才多久没见,亦飞的清爽板寸就长这么长了? 原来如此! 这世道,真玄幻! 好不容易结束了开场白的自我介绍,两人齐齐藉口去洗手间。 在洗手台前,两人一边洗着手,一边整齐混淆的思绪。 「怎么办?」程莱茫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苏乔,喃喃问道。 苏乔也失神:「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之前也没听龙阿姨说亦飞是双胞胎啊。」 「你就没听说过他有一个兄弟?」 苏乔摇头。 程莱抚额:「好吧,谁让你都没对龙大哥上过心呢。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啊?」 苏乔转过来,看着她:「你呢,对他有什么样的感觉?」 「总共就见了几分钟,能谈得上什么感觉?」 「要不,你再去跟他深入聊聊,记得你第一次见亦飞,不是感觉很好吗?」 程莱挠头:「那怎么能一样,龙大哥是龙大哥,虽说长相一样,可毕竟不是同一个人,总是感觉怪怪的。」 苏乔沉吟:「你的意思是,换成亦飞反而更好?」 「总之,唉呀,还是感觉好怪啊!真受不了!」 重新回到座位,龙亚飞站起身,绅士地帮两位女士拉开座椅,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臂拂着西装前襟,将两份菜谱分明摆放到她们面前。 一连贯动作,优雅而稳重。 「原来你就是乔乔?我听亦飞不只一次提起过你。」龙亚飞笑容温煦,比龙亦飞显得沉稳深沉些。 苏乔点头,有些尴尬:「抱歉,我和他相识其实并不深,所以并不知道今日要来和莱莱见面的,居然是他哥哥。」 「没关系,老天能够这样安排,也是巧妙的缘份,你说呢,程小姐?」龙亚飞面面俱到,虽是遇熟人,也并不让程莱冷坐。 程莱也点头,脸上微红:「对,都是缘份,这样吧,我们还是先用餐?」 龙亚飞随即招来侍应,温和地说:「两位女士请点餐!」 她俩这一场见面下来光剩下惊和诧,哪还惦记得起吃? 于是异口同声:随便。 龙亚飞想也是场面上的人,这样模稜两可的答案也没让他为难,很快点好了一些时下最受年轻女人欢迎的餐饮。 点完,又体贴地问她们两人的意见。 两人都连声只道好。 一场饭,因着他的谈吐不凡,对女性温文尔雅的体贴细緻,倒也相谈甚欢,并没有显得冷场和彼此尴尬。
第143:我今天干脆把你弄死,一了百了 饭毕,程莱暗下塞了张卡给苏乔,她去取大衣。 苏乔猜着,莱莱估计是不想让龙亚飞觉得,她俩是随便蹭男人饭的女人,所以给她卡让她去结帐。 她有点头痛,龙亚飞那种知书达礼家庭出来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女人掏钱? 可为了程莱在他面前的自尊,她硬着头皮前去柜檯结帐。 刚把卡递上,一只修净好看的手就握住了她的卡,并给她收了回来,俊眸温润地看着她,善意地打趣:「哪能有女士买单的道理,第一次见面,苏小姐就想让我在程小姐面前失了脸面不成?岑」 苏乔脸红,微笑道:「谁给还不是一样,谁规定男人不买单就是失脸面了?」 龙亚飞已经将钱包掏出来,并将那些卡执意递还给她欢。 苏乔嘆着笑了一声,便去接了卡:「好吧,下次再让莱莱请回你吧。」 正当两人争得热乎时,一行人也从餐厅落地窗那边的绝佳位置走过来了。 苏乔不经意一扭头,就落入一双漆黑如墨的深沉双眸。 霍燕庭在前面一些,他身后,还有一位高贵如斯的年轻漂亮女人和一名同样气质出众的高大男子。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他就这么突然而真实地又出现在苏乔的眼前,一袭风度翩翩的藏青色大衣,踏步而来时,一路气势如帝。 触及他倏然冷利如刀的寒戾目光,苏乔心头忍不住一阵发慌。 仿佛全世界今晚所有的巧,全凑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霍燕庭径直走过来。 苏乔心脏开始狂跳。 「亚飞,好久不见!」他过来,和龙亚飞打招唿,然后眼神复杂难明地深凝向苏乔。 苏乔下意识像做贼一样,躲下他意味不明的注视。 她暗暗皱眉,龙亦飞和他也是认识的,这样想来,也难怪认识龙亚飞了。 龙亚飞和他握手寒暄:「听说我弟弟这次到瑞典建工作室,全是你的资助,我还想着,哪天一定要登门去向你道谢,不巧黎越说你最近一直没时间。这样,等你哪天有空了,抽个时间咱们再聚聚?」 「好说好说,改日我一定专程去蹭你的一顿大餐。」两人虽然语气亲热,但苏乔听着,怎么都觉得心惊肉跳。 「你今天这是?」霍燕庭眸指苏乔,问道。 龙亚飞随口答:「母命难违,今天到这儿来见一个女孩,你也到这儿吃饭?」 苏乔瞟到,霍燕庭眸底更深了。 「对,这里景致不错,是个相亲约会的好地方!」霍燕庭依然在笑,和龙亚飞聊完,他扬头对前台的收银员道:「记在我帐上!」 「不用不用!」龙亚飞忙推辞。 霍燕庭哪由他推辞,率先扬长而去。 他身后的两人均意味深长地打量龙亚飞和苏乔两人,而后,紧随霍燕庭而去。 苏乔僵在原地,像根木头一样,从头到尾,面色清冷。 程莱过来,看着霍燕庭他们离去的方向:「碰到熟人了?」 苏乔不知怎么答。 龙亚飞微笑:「对,一个朋友。」 出了餐厅,龙亚飞执意要送她们,程莱并没有坚决拒绝的意思,于是,便一起下去坐他的车。 在龙亚飞的白色宝马suv前面一排,显赫的黑色迈巴-赫刚刚启动,车牌黑底白字,尾数五个零。 然后,苏乔看到端坐在驾座上的霍燕庭,中间隔了一条两车之宽的过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快,迈巴-赫从眼前唿啸而过,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苏乔在心里嘆息。 偏生的就这么巧。 脑中突然地,又想起那次坐公交,紧随在后的黑色奥迪…… 车子驶离晨华大厦,苏乔的手机响了。 与她同坐在后排的程莱凑过来:「咦,你的铃声歌是哪个歌手唱的?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苏乔忙道:「我随便下的,外国男歌手的嗓音给我们中国人听不都差不多?」 程莱这才意兴阑珊地坐了回去,探向前面和龙亚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天来就很容易和人打到一块,龙亚飞也不是个内向的人。 这么会儿,两人倒是颇有相谈甚欢的劲头。 苏乔便靠紧椅背接电话。 刚才第一眼,她已经看了来电显示。 「你非要做这些事情来惹我?evan才出国多久,你又来给我唱这一出?」霍燕庭语气生硬冰冷。 苏乔当着龙亚飞和程莱她不好解释,只道:「我没有,不是我。」 他冷笑:「你是聋子还是当我白痴?或者他刚才说的母命难违根本就是在放屁?」 苏乔闭了闭眸,冷道:「我挂了。」 「你敢!」他在那边怒火狂烧,「下车 tang!」 程莱瞅过来:「谁呀?」 苏乔拿开手机答:「一个同事。」 又对手机那头狂怒的男人道:「我再跟你联繫。」 他在那头咬牙:「我叫你下车!」 滑动屏幕,她挂断通话,不理会他的叫嚣。 ******* 龙亚飞绕着路先将苏乔送到荷塘公寓,再去送程莱。 临走之际,程莱摇下车窗,对苏乔眨眼。 苏乔对她笑着挥手,想着,程莱这次许是真的碰上了她命中的真龙天子。 走进公寓大门,她一眼看到,最近的花坛边沿上,有微弱的烟火在闪烁。 高大伟岸的男人缓步而近。 夜色的灯光下,他崩着一张俊脸,凝声命令:「去我那里!」 说完,他长腿一迈,率先进楼道,上楼。 苏乔在原地僵了一会,跟着上去。 到五楼,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他门也紧合了。 在门口又顿了几秒,她还是老实地过去,输入密码自己开门进去。 喉咙一窒。 她迎面面对上他冷酷狠戾的眸。 他以一只手,将她紧紧抵到墙上,虎口紧紧掐着她的致命处。 「我今天干脆把你弄死,一了百了,也省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长指仿佛陷进她的皮肉,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不疾不徐的优雅。 苏乔两手并用,拍打他的手。 才下护托不久的右臂因为用了力,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艰难地出声:「……你这个……疯子……」 他勾起完美的唇角,笑容魅惑迷人:「对,我的确是疯了。」 「这都是你逼的!苏乔,你是我老婆,为什么不安守本分,还一再地去勾*-引别的男人?是我太纵容你了吗?嗯?」眸色缓缓变厉,他又加重了力道,嘎吱的纤骨挪动的声音,她纤细的脖子仿佛已经前面贴后面。 不一会儿功夫,连出的气都无法正常唿出,苏乔的手渐渐地垂了下来。 一张小脸渐成青灰色。 …… 苏乔已经彻底厌倦从温言淡漠却又关切的眼神中醒来。 可是,她一睁眼,看到的依然是她熟悉的冷静面容。 她甚至不敢面对温言的眼睛。 房间里,并没有令她胆寒的那道身影。 喉间依然连唿吸都会发痛。 温言将雾化棒递给她,示意她放进嘴里。 清透的空气瞬间吸入肺腑,很是舒服。 温言看着她,淡淡地说:「离开他吧。」 苏乔一震。 随即心里又漫过细细麻麻的酸疼。 若是以前,别人对她劝这样的话,她顶多只是因为他的一手遮天而无力逃脱,至少心还是自己的。 可现在呢? 尽管他前一刻还要置她于死地,此刻想到要彻底放手,心居然还是会痛。 她越来越恨的,不再是他,而是自己。 做了雾化,吃了些消炎药,又检查了一遍她右臂,温言走了。 苏乔也起身,客厅的落地玻璃上,印出阳台深处他庞大的黑色影子。 一点菸火,时明时灭。 苏乔径直往门口走去,阳台上的男人,也没有再追出来。 ******* 冬夜,月色如水,独栋的白色别墅。 一道黑色身影穿过重重树影,走近别墅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径直打开别墅大门,悠然地踱步进去。 魏芸菁直接在二楼的卧室等他。 夏任国在旋转楼梯上走到一半,突然体力不力,蹲下去,歇了几分钟,才重新起身,缓步上二楼,进她的卧室。 何仲明把婚期定在农历腊月十八。 这个消息魏芸菁还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从将她送进这栋别墅起,他就再没有来过这里。 她知道,何仲明那个道貌岸然的老色鬼并不是只自己一个女人,不说全国各地养了多少,单说莞城,据她所知的,都绝不下三个。 虽说别墅门大敞,可她却不敢踏出一步,她怕一出去,马上会被媒体给盯死,如今的处境,如果何仲明不出手,没人会救她。 可是何仲明是绝不可能出手的,眼下,他只怕巴不得她出事,也好脱了干系。 这样,他又能得一个劲爆热点,并扮演一个年衰丧娇妻的可怜虫,博取大众的同情,说不定还能侥倖让中何的股价止跌不动。 「跟霍燕庭那边交差了吗?」夏任国一出现在门口,她马上迎上来,扑进他怀里,焦急地问道。 她现在只能将希望寄居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像快要溺水而亡的人垂死挣扎中抓住的一根浮草。< /p> 此刻,即使是草,在她眼里,也是一块浮木,是她的希望。 「你很急吗?」夏任国率先走到床边,一头扎到床上,勉强靠着床头坐起来,他森森地笑。 「你不是说只要交完差,他就会送你出国,到时候你再带上我。」 「没错!不过,我想了想,我们就这样跟着何仲明不是更好,他马上就要和你结婚,管他多少女人,一旦结了婚,只有你才是名正言顺的何太太,要钱有钱,要什么有什么,哪天这个老东西一死,你还不得继承一大笔?有这样的好事,我们干嘛还跑到异国他乡去重新开始?」 魏芸菁急了:「你以为何仲明会让我当何太太?这婚礼本就只是利用我制造舆-论,转移股民对中何的关注,这此塥,我参与了他那么多事情,怕是婚礼一开始,就是他欲弃我之时,到仪式结束,他就会把我赶尽杀绝!到时候,别说钱你想不到,命都会不保!」 「不至于吧?你跟他这么多年,一直有参与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没见他把你怎么样,这次干嘛就要你的命嘛?」夏任国吔斜着眼,吊儿朗儿地笑。 「还不是你在转运中心搞砸了,他要对霍燕庭有个交代,你和我都会成为这件事里的替死鬼!」魏芸菁怒急大吼。 夏任国这才住了声。 魏芸菁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眯了眸,走过去,冷冷地问:「你怎么了?」 夏任国止住了喘,抹了一把嘴:「你以为呢?」 魏芸菁冷笑:「终于弄清楚厉害关系,吓到了?」
第144:给咱家新增的成员取个名 夏任国对她招手:「过来侍候我,侍候舒服了,我去找霍燕庭,让他送我们出去。」 魏芸菁开始对他有些怀疑了。 定定地僵了一分钟,还是爬上床,将身上的睡衣也脱了,如以往一样,趴在席梦思大床上。 夏任国倏地将她翻过来,魏芸菁恼:「我喜欢这样!撄」 他笑,露出白森森的牙:「老子今天还非要看着你这张脸做!」 将她牢牢控制住,他脱掉身上的长袖t恤。 魏芸菁大力挣扎,看到他赤着的上身,她突然圆瞪起双眼:「……你身上是什么?」 他俯下来,不耐烦地骂:「闭嘴贱货!赶紧给老子叫!叫起劲点!管其他的干嘛?偿」 魏芸菁不小心触到她所看到的他皮肤上渗出的水样的状物,手指一捻,粘粘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更令她噁心地反胃。 「呕……」她终于控制不住胃里的强烈不适,吐出声来,「……我难受……」 「别跟老子装死!平时不是挺会叫-床吗?怎么?才几次就腻歪老子了?烧表子!」夏任国正在兴头上,哪里顾她的死活,只是一个劲往死里动作。 …… ****** 在家里歇了一天,苏乔才去锦园,继续未完的工作。 其实当夜回去脖子就已经恢復如初,他打了许多电话过来,她都没接。 在家里待的一天,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依然没接。 自此,那串熟悉的号码再没有在屏幕上响起过。 萧瑟寒冷的深冬,唯有锦园这样的地方,花园里依然花团锦簇,常青苍翠,井井有条。 太阳刚刚升起,颜色还是淡淡的。 花园的园丁对她热情地问候:「夫人,早啊!」 说话间,冒出团团的白汽。 苏乔清浅地笑:「大叔,您也早。」 他下的令,下人们自然不会不从,苏乔自知在这锦园自己言语甚微,所以即使不想听他们唤这声夫人,也没有一个个地去解释。 一段时间下来,倒把它也当成一种普通称唿,习惯了。 『汪』清亮的吠声从主楼里传出,苏乔还未及反应,一只浑身纯白长毛的小东西倏地如团云朵般,飘跑到她的脚边。 「啊!」苏乔冷不防被吓得惊叫,连步躲开。 那园丁连忙跑过来,帮她挡开,并对她解释:「没关系夫人,这是只宠物狗,不咬人的。」 苏乔定下惊魂,问:「前些天都没见这儿有这东西啊?」 园丁憨憨地笑,指着主楼:「您快进去吧,进去就知道了。」 苏乔狐疑地看了一眼厚重双开大门敞开着的主楼大厅,皱眉向前走去。 她一动,那只小东西又亦步亦趋地跑上她的步子,只是不敢再接近,距她有几步之遥。 苏乔忍不住回头,见她顿步,小东西马上也住了步子,抬起一张小小的脸,巴巴地望着她。 黑漆漆的圆眼珠,亮晶晶的清澈,偶尔还伸出淡红色的小舌,舔着黑色的嘴唇,甚是有趣。 苏乔又走,它马上也跟着走。 她走几步,它也走几步。 逗得苏乔都忍不住玩心起,故意走几步停几步,那小东西便也走几步停几步。 「喜欢吗?」磁性温柔的男人嗓音从前方传来。 苏乔蓦地扭头,霍燕庭一套灰色家居休闲装,体形修长健硕,双臂环胸正慵懒地倚在一边门框上,深眸含笑地凝着她。 苏乔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就是前天他凶戾的眼神和大手起落间的狠劲。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看着他的双眼都惊惶地抽了一瞬。 霍燕庭敏感地捕捉到她一瞬的反应,心脏尖锐地疼了一下。 不过他比她更会掩饰。 起身,他双手抄进裤兜,闲庭步下台阶,颊边的酒窝浅现,笑意暖人:「本来想给你弄只罗秦犬,不巧还未从米兰起程,那小傢伙有些不舒适,这才选了又选,挑中了这只,才托人从西伯利亚弄来,性格乖巧优雅,说是什么『微笑天使』。」 苏乔冷冷看着越走越近的高大男人,腹诽: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她差点当场死在他手下,这一巴掌下手得未免太狠辣。 他俯身弯下腰去,将雪白的一团抱起来,递向她怀里。 她挪步躲开,喝道:「我讨厌狗!」 像是听懂她的人言,雪白的小狗汪了一声,尾音还拖得挺长,听起来蛮是委屈的样儿。 苏乔忍不住抬眸看向它。 小傢伙眼睛可怜巴巴地正瞅着她。 到底不是个狠心的人,苏乔别开脸,反正不伸手去接。 霍燕庭却是笑得更深了,强行将它塞进她怀里,道:「这小东西灵性得很,比你懂的语言还多,可不能再乱说话!它千里迢迢漂洋过海地来到这儿,不仅讨不到好还遭新主人的嫌弃该多伤心绝望,待会儿想不开寻死觅活你可要负责!」 「你才想不开!你才寻死觅活!」苏乔嚷,本能用手捂住小狗耳朵。 看他笑得一脸得逞的样子,不禁懊恼地咬自己舌。 天下哪有真能听懂人的小狗? 她气极,将狗重新扔还给他。 哪知,这小狗还真跟通灵性似的,刚听说她是它主人,马上就一幅赖上她的加热,嘴爪并用,牢牢地抓着她浅粉色翻领大衣的衣襟,仰着头,圆熘熘的黑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呜呜呜叫得可凄凉。 苏乔无语,心却已经顾自软了。 而那个男人已经重新双手抄兜,悠哉悠哉回主楼去了。 苏乔追上去,跟着他一直进了宽敞明亮的餐厅。 「昨天不还要把我掐死,今天又送我这个小东西,你什么意思?好玩吗?还是说,你现在对我已经宽容到连勾-引男人都不不在乎了?」她讽道,凉冷的脸色和怀里的宠物狗实在不搭。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收了宠物,吃完早餐继续去我帮制作模型。」他为她拉开大理石长餐桌一侧的椅子,把她手里的宠物狗双手捉出来,按坐在上,又牵她的手:「走,跟我去洗手。」 「我不吃!也不想再做模型!」苏乔心里犯睹,躲开他的手,想把他反驳个体无完全,可偏又嘴拙得很,找不出厉害的话来将他辨得无话可说。 原来,在他眼里,她苏乔也就这么点骨气,难怪他毫无顾忌地任意欺负。 「不做模型可以,不吃早餐可不行!」他强行握紧她的左手,往餐室旁边专门的洗手室走去,一边往前一边问:「要不,直接按设计图纸开始施工?」 苏乔扭挣着他的手,不答不语。 到了洗手池边,他将她整个纤瘦的身子都拢在自己怀里,双手将她两只纤净的素白小手都捉到自动感应的银色水龙头下面,温柔而细緻地搓洗。 淡淡的专属香水味儿,以及薄荷浴露的香气,从身后团团将她缠住,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她刚微微一动。 他马上喝道:「别乱动!弄痛你受伤的手臂又怨我!」 潺潺水流里,两人双手纠缠不休。 他突然低柔地喃了一句:「对不起。」 苏乔微愣。 他继续道:「我以后会尽量控制,不会再对你乱发脾气,昨天,是我不好……」 难怪这样一个大忙人,居然放下公司无数事务,早早留在锦园等她。 敢情是从龙亚飞那儿总算弄清楚了缘由。 她的肩头僵住,清冷地说:「人死了,说再多的对不起又能起什么作用?」 他没有答言,环在她腰侧的两臂缓缓收拢。 她听到,身后他深深的嘆息。 早餐后,她进书房继续工作,勾线,裁板,上胶,有条不紊。 他不再多言,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及时递上她想要的各种工具,每次,都挑得与她马上要用的丝毫没错。 她不禁抬眸瞅他。 他不是企业家吗?怎么还懂这个? 小宠物狗偶尔会进来书房里熘一圈,又自顾自默默出去。 他照着图纸将pvc板裁成她正好需要的形状,递给她,随意道:「乔儿,你给咱家新增的成员取个名。」 苏乔莫名,停下手上的工作,抬眸瞟他。 这时,那只小宠物狗正好又从门里优雅地摇着尾熘达着进来了。
第145: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上没了娘呀…… 这时,那只小宠物狗正好又从门里优雅地摇着尾熘达着进来了。 霍燕庭眸向它一指:「就这位!」 苏乔闷闷,重新又低下头去:「将来你的家人里不会有我。」 『啪』的一声,他手中另一张pvc板就被重重掷到了她的脚下。 男人起身,走到小狗那儿,没好气地吆喝:「白菜!跟我出去!人不稀罕咱们,咱们还死乞白赖在她面前干嘛?」 小狗儿哇呜一声,滴熘跑到苏乔身边,不动欢。 霍燕庭怒:「白菜,狗也得讲究尊严,走!」 白菜? 苏乔看向身旁纯白的萨摩耶犬,小脸抽搐。 它确实挺白,可怎么也不菜儿吧? 霍燕庭过来,大手一探,揪起它的颈子。 小狗儿疼得汪汪悲鸣。 苏乔无语,睹气一样也扔了手中的材料,起身,拿过挂在门边衣帽架上的大衣,挽在左臂上,又拎了包,作势就往门口走。 「你干嘛去?」 「下班!」她头也不回。 「站住!这才几点你就敢下班?」 「心情低落,做不出好东西。」 「你不管白菜是不是?」他怒,「很好,我立马把它扔荒山野岭任其自生自灭!」 长腿一迈,他几个大步就超过她。 小狗在他大掌之下哇呜叫得可惨,探着小脑袋瞅向苏乔,黑漆漆的眼睛居然还水汪汪的。 苏乔想继续和他犟的,心却软了,手更是不受控制地拉住了他的臂,他身上的家居服面料柔软暖和。 她皱眉,没好气地质问:「不会负责任你把它带回来干嘛?」 他挑起浓浓的剑眉:「本来就是为你弄回来的,你不要不扔掉留下来做什么?碍我的眼?」 她气结,伸手,将小傢伙抱进怀里。 它这才安静了下来。 女人天性的慈爱让她本能地轻抚它的背身,埋怨他:「取的名字一点水平都没有,真难听。」 他眼里有笑意暗浮,大言不惭:「爹不疼娘不爱主人还不要的,不叫白菜叫什么?」 苏乔脑海里条件反射地响起那首歌: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上没了娘呀…… 没想到他一个海外归来的权贵华侨,居然还知道这个? 低头看着小东西一张悲怜怜的小脸,她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 清丽小脸上碧波般清澈的眼神,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洋溢出淡淡的温馨。 凝视着她粉色轻抿的嫩唇,他的心痒痒了一下。 轻咳了一声,他转过身,这才勉强控制住吻上去的冲动。 下午,将书房里满地的材料工具整理好,苏乔正式收工。 白菜跟在她身旁,跑来跑去用嘴帮着收拾。 苏乔越发地喜欢这只明显比买它回来的那人讨喜多了的小傢伙。 将衣服穿好,她抱了下它,道别下班。 霍燕庭高大的身子杵在书房门口,深若曜石的黑眸幽幽地看着她。 让人联想到静待猎物送上门来的狼,一双眼睛冒出绿油油的光。 苏乔过去,示意他让开:「到下班时间了。」 「厨房正在给你做晚餐。」 「我要回去陪妈妈吃饭。」 长手长脚的他更是斜起,严严实实挡住书房门,她要过,除非推开他。 这样,免不了肌肤相触。 苏乔才不会让他得逞。 他用刚才白菜求她的眼神瞅紧她:「我也想有人陪。」 「锦园人很多。」 「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也不是我想要陪的!」 「乔儿……」 苏乔冷硬地打断他:「即使是老闆,也不能阻止员工按正常时间下班!」 「吻我!吻过我放你走。」他甚至以舌舔了一下已经对她干渴了近一天的嘴唇,动作性感撩人。 苏乔眸色彻底冷下来,本能地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气恼地抬高声音:「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吻一个一天前还想置我于死地的男人?」 「你知道我并没有下狠手……」 「那样还是没有下狠手?难不成我要真死了才算?」 他脸上的邪色不见了,转而看着她,恢復深沉难测,浓眉带着丝痛苦的紧皱:「乔儿……」 「你走开!我要出去!」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久久地凝着她,神色痛苦。 苏乔也不再说话,冷冷地与他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黯然而难堪地说:「我只是太害怕会失去你。」 苏乔瞬间软弱了,她很快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墙上,发现眼前忽然一片模煳。 tang 他伸手,想抱她。 她感觉到他的靠近,又挪开几步,躲了。 他漆黑如海的眸子明显变得更加忧伤,终究,他什么也没有动,开车送她回荷塘公寓。 本来他要送,苏乔也是拒绝的。 「我只送你到楼下,别让我不放心,好吗?」他低声下气。 苏乔心里一软,刚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他马上掉头,大步流星往车库取车去了。 看着他疾步消失的背影,苏乔的眼眶忍不住又是一阵酸疼…… ***** 「……这颗『命运』从蒙古帝国宫廷传出来,绕了大半个地球,在一场轰动世界的拍卖会上,被一名欧洲富豪拍下,其被一分为二,制成了这一对情侣表,而霍燕庭先生所戴的,正是其中的男表……」 娱乐台的时尚频道正在播放一条关于莞城富豪们腕上手錶奢侈程度的八卦新闻。 魏芸菁看着画面上许久未曾再见的英俊男人,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她最近日趋消瘦的脸颊滚下。 她爱上了他,可最后,埋葬的却是自己。 回头想想,真是百般不甘。 画面一黑,夏任国从后面环上她的脖颈,啃咬她耳后的皮肤。 他干裂的唇刚一接近,魏芸菁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弹跳出去。 她瞪着他,惊恐而又嫌恶:「滚出去!别再靠近我!」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过茶几上她刚扔下的一团团纸巾,看着里面的殷红,他阴森森地笑:「和我一样,你完了。」 「你这个恶魔!」她一声尖利的吼叫,勐地扑到他身上,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撕咬所以她能咬到的地方。 夏任国一脚将她踹去老远,恶狠狠地吼:「现在你和我的命都拴在一根绳上,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啊!——啊!……」魏芸菁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脑袋,如垂死的乌鸦,绝望地哀叫。 他起身,一边脱去外套,一边缓缓走过来,银笑:「已经到这步了,你想怎样都晚了,你该感谢这最后的时间里还有我这个男人陪在你身边,能随时满足你这个下贱的烧货荡妇!」 「你不要过来——」 魏芸菁爬着就往外而去。 直到出了别墅大门,看着近乎陌生的大马路,她总算慢慢地冷静下来。 夏任国没有追上来,想必是发病而使他没了力气。 唇边缓缓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她取下身上带着的唯一一枚值钱的东西——手腕上的一条钻石手鍊。 这还是在香港时,她借着苏乔的名,总算约到霍燕庭出来逛街,自己看中后让他刷卡买下的。 其实她那时候已经知道,他对苏乔有所图,虽然他从未承认,更未对外表露。 可是女人看心爱男人的眼神,却是看得最准的。 所以,她才故意时时将苏乔拉在身边,不然,她哪里能那么亲热地与他在香港的铜锣湾并进并出? 这样的男人,如果能让他陪着自己一起死,真是一场奢侈到极致的浪漫。 她唇角的笑容又加深了些,一双修整过的漂亮眼睛,闪烁着近乎疯狂的癔想。 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和祝英台。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在人们眼里,虽然生没在一起,死了亦是绝美的爱情。 她情不禁加快脚步,一边跑,一边呵呵地笑出声。 ******* 苏乔手里拿着一个资料夹,站在h-reborn总部大楼前,静等霍燕庭出来。 一个小时前,他一个电话,就命令她从锦园赶来送文件,说是今晚应酬桌上必要用到。
第146:不可能让他的刀子今日吃到血! 苏乔手里拿着一个资料夹,站在h-reborn总部大楼前,静等霍燕庭出来。 一个小时前,他一个电话,就命令她从锦园赶来送文件,说是今晚应酬桌上必要用到。 苏乔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约了庭见面,想看看他到底更在乎谁吗?」魏芸菁在那头洋洋得意的声音。 苏乔脸色微沉:「我不感兴趣,要试你自己试个够!岑」 「男人也是贱骨头!」她在那头笑,「不是不感兴趣,而是没有底气吧?若是来和我见面,他怎么可能同意带上你?随你的便,再见!」 电话刚挂断,黑色迈巴-赫从大楼一侧驶出,车窗滑下,霍燕庭端坐在驾驶座,高挺的鼻樑上架着副墨镜,对她道:「上车!欢」 苏乔眼眸微眯了一下,拉开副驾座的车门。 按魏芸菁所说的,不出所料,霍燕庭说:「我临时有点事,先送你回去。」 苏乔冷颜看他:「有什么事?」 他微微蹙眉:「你别管。」 苏乔语气不受控制地就有些尖酸了:「是去见魏芸菁吧?这算什么?人前魏芸菁,人后苏乔,白天魏芸菁,晚上我苏乔吗?」 霍燕庭一愣,浓眉就揪了起来,第一次在开车的间隙足足盯了她近半分钟:「你怎么这样想?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她于我,不过是商场上的交易之交。」 「在春庭酒店抽菸区,那样也是交易之交?」她甚至不敢说出他们的那个吻,她嫌脏。 「……别再提那件事了好吗?当时是情势所迫而做戏,我一直比你还噁心。」 苏乔咄咄出言:「是吗?做戏?如你所说,是不是只要有交易,和任何女人接吻、上-床都无所谓,反正是做戏嘛,事后一句后悔我便什么都不追究?」 她自嘲冷笑:「不过,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质问你这些,毕竟,你女人那么多,哪需要对我解释什么?」 「你有资格!你跟她们完全不同。」他沉着声解释。 「那好,既然是交易之交,自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跟你一起去见魏芸菁。」 终究还是想比个高低的,苏乔脱口而出。 他再次扭过头,眼里有诧异。 深邃了眸色,他低咒了一句英文。 又对她说:「不是不能带你去,而是怕有危险。」 「你是怕她对你用情太深,你这么大刺刺带着我去赴她的约会,她要因妒而杀了我不成?」 霍燕庭俊脸顿时沉得能挤下水来。 苏乔也没想到,自己原来在他面前也是能辨的。 比如此刻,他便改变了前往荷塘公寓的方向,往另一处路口直接上了高速。 她想,应该是去见魏芸菁的方向。 一直前行了一个半小时,车子下高速。 霍燕庭导航到魏芸菁所说明的地方,拐进一条两旁大片荒草丛生的公路。 前面有一处湖泊,湖旁的枯草光有枝杆不见绿叶,连冒芽的都没有。 如果是春夏,应该也是风景极好的一处幽静好地方。 蓝色的保时捷静静地泊在那里,没有看到魏芸菁人。 霍燕庭从驾座蹬开车门,下车,邃眸环顾四周。 苏乔也推开副驾座的门,刚迈出脚站稳。 一柄冰凉从眼前寒芒一闪。 她的脖子上就一疼,魏芸菁近在身后的唿吸清晰可见。 利刃抵喉,苏乔收缩了眉眼,并没有因恐惧而尖叫。 她沉静地任魏芸菁用刀将自己抵在车身上。 霍燕庭冷厉的嗓音横空打破湖边的寂静:「你想干什么?」 魏芸菁轻轻地笑,低低的声音落在苏乔耳里:「我不会真的杀你,你跟我一样,不过也是个被他利用的可怜虫。要杀,我也是杀了他,我不会再让你***到我和他之间来。」 苏乔冷语:「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何尝利用?你若不是心甘情愿,他能得逞吗,他并没对你做什么,是你在你们的交易中动了情。」 「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你放开她!」霍燕庭一步一步缓慢逼近,沉冷的俊颜怒意暗涌。 悔极了不该听从带她来。 明明有不祥的预感,偏就受不得她苏乔一星半点的激,一向冷静自恃的他也失了常。 仿佛一面对她,他所有的铜墙铁壁都成了废墟,只她一指头,他就全盘崩塌。 这女人,生来是他的克星。 魏芸菁不管不顾:「对,是我蠢动了情,可是你呢,你又比我好到哪去?」 苏乔看着任何场合都未曾见过其像此刻这般紧张恐惧的霍燕庭,她清浅地笑了:「至少,他对我,是用了情的。」 也许,正是这一点,才让她选择了义无反顾。 到底是 tang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的,她自己也说不清。 虽然他从未说出类似于爱的字眼,可她还是敏锐地从他的眼神、他的嫉妒、他的癫狂里丝丝缕缕地感受到了。 除非他是天生的演员,不然,这些不是情又是什么? 魏芸菁怒极,直视向霍燕庭:「不许再往前!」 霍燕庭止步,脸色冷静若常,唯西装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蓄着一股力量,仿佛正欲势而发。 「想要我放了她吗?」魏芸菁笑,「那你回答我,当初在会展中心,为什么公开我是你的女人?」 「媒体面前,我从未说过,你魏芸菁是我的女人!那是做给他看的晃子你不是不知道!」他冷静回答,看着苏乔雪白脖子间水果刀刀尖的瞳仁冰封。 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一颗心,究竟是怎么样地在煎熬。 不轻举妄动,不仅仅是因为她脖间的那把刀,还有魏芸菁叫他来的原因。 她手里的那里相片,是他致命的痛处。 他好不容易得到,绝不轻易失去! 「我知道!我故意忽略了!」她大叫,「这些时间里,你就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哪怕一分钟、一秒?」 他摇头,冷静而冰冷。 她突然笑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声,苏乔听到了身后眼泪的声音。 「难怪,难怪你从来不肯留在我身边过夜,从来不要我,哪怕醉得一睡不起,我那样地引诱你……」 魏芸菁喃喃自语,那份心酸令人动容。 想是真动了心的。 再次看向霍燕庭,苏乔心如潮涌。 他为什么一直不跟她解释? 圣诞那日,他特地赶回莞城,说要抱她。 她那时气得很,吼他:找谁都可以,别找我! 当时他回了一句:你噁心我呢? 现在想想,那时的他,应是被她挖苦得很受伤的。 锋利的刀尖划破肌肤,疼痛像味苦药,一点一点儿地渗透到身体里。 趁她恍神之间,霍燕庭说时迟那时快,像一道霹雳而过的闪电。 魏芸菁和苏乔都没反应过来。 刀口已经被他以赤掌直接握开,顿时有鲜艷刺目的血液从他掌下溢出。 苏乔脖间一松,人就被一股雷霆之力拉出老远。 魏芸菁咬牙,刀口突然对着自己的手腕,霍燕庭迅速捉牢,鲜血瞬即当红了她的臂,而他另一只未受伤的手,顿化掌刀,只一招就噼飞了她那把小而精巧的水果刀。 一个手脚轻灵,却身材极其壮实的夹克男人手持一把30多公分的西瓜刀,飞一样地向保时捷车旁僵持的两人逼近。 「小心后面!」踉跄在地的苏乔一抬头,勐地就看见了这一幕,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失声尖叫。 魏芸菁的方向比霍燕庭看到得更早。 『噗』的一声,是利刃精准***人体的层层皮肉、又挫骨而过的声音。 现场的四个人都没了动作。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 「为什么?你不是要杀他吗?」握着刀柄的手剧烈颤抖着,施应才脸部抽搐着,双目圆瞪,喃喃而问。 魏芸菁像团棉花一样,缓缓倒地下去。 施应才跟着她,一起跪到地上。 霍燕庭深邃了眸,十指渐紧,沉沉凝着她背上的汩汩粘绸的血。 这偷袭而来的人也是练过的,不然,凭霍燕庭老练的身手,不可能让他的刀子今日吃到血!
第147:他想见她,偏又事务缠身 这偷袭而来的人也是练过的,不然,凭霍燕庭老练的身手,不可能让他的刀子今日吃到血! 「你不能死!不能死!菁菁,你一定要撑住!……」施应才不知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再流血,如山一般壮实的大男人,此刻精神错乱般地眼泪横飞,他拔出她身上近乎穿透而过的长刀,两只手不停地去睹白色衣料上的血窟窿。 魏芸菁倒在地上,拿手去推他,无力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令人瞠目。 「不要碰我,我有爱滋,血液会传染……岑」 正颤抖地拿着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的苏乔手指情不禁一顿,抬眸,和霍燕庭齐齐凝向生命垂危的魏芸菁。 施应才满手鲜血,手睹不住,他又上扑上去,用身子去睹。 魏芸菁推他不动,无力地呢喃:「没用的……没用了……施应才,你滚……」 她的唿吸明显越来越弱欢。 苏乔哭出声来,继续拨打电话,却因太过的惊惶,双手怎么都滑不开手机屏幕,密码一遍一遍输错。 魏芸菁抬起头,目光越过身前的施应才,艰难地看向杵立在蓝天下青松玉竹般的霍燕庭,苍白如纸的脸上冽开一抹笑。 她干哑地出声:「……庭,我爱你!」 霍燕庭像是经歷过无数这种惊悚场面似的,依然冷静厉然,他没有回应她的告白,问道:「什么时候染上的?」 施应才扭过头来,壮脸抽搐地对他大吼:「你滚!不要再问菁菁什么,她已经很累了,你们都滚!」 魏芸菁缓缓抬手,想拉他的袖子。 施应才感受到,忙又转过头,鲜红的手紧紧牢牢地握住她的。 魏芸菁看着霍燕庭,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痛:「……是夏任国……在牢里……睡了一个有爱滋的男囚犯……又传染给我……那个混蛋一直都没告诉我……一个多月后我才得知,已经晚了……」 苏乔终于打通了电话,她爬起来,跑到魏芸菁身边:「你要挺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你一定要挺住!」 她正欲伸手去帮施应才扶魏芸菁。 一只大手将她揽了开去,她对上霍燕庭沉冷深邃的眼神。 「你干什么?我们要快点送她去医院!」苏乔情绪失控,朝他大嚷。 从小到大,她从没亲眼见人在自己面前死过。 魏芸菁还这么年轻,苏乔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痛苦地一点一点失去唿吸,失去生命。 所有的过往,在生死面前,还有什么值得一提? 霍燕庭不由她脱身,看着魏芸菁的脸色变得沉静,缓缓地说:「来不及了。」 苏乔忙转头她,这时,魏芸菁突然变成苏乔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笑容绚烂而惹眼。 这抹笑,缓缓定格在她渐渐失去生气的脸上。 施应才僵硬了一分钟之久,终于,他悽厉地嘶嚎出声…… 回到锦园,苏乔根本无法从那幕血腥的场景里解脱出来。 她双手和脸颊都冷得像冰。 霍燕庭将她抱上床,搂紧在自己怀里,又盖上被子。 他轻柔地出声:「都忘掉吧,于她,死亡是一种解脱。」 苏乔从他怀里抬头,茫茫然地看着他。 刀削斧刻的脸庞上敛去了人前的冷厉疏漠,五官英俊绝伦,唯眉间隐隐的气势,让人何时都不敢忽视。 她突然想起那日余姗姗的话:哪怕到头来,只能与他共度一宿,我这么多的努力也值了,这是我的梦想,每个人实现梦想的过程都是痛苦和寂寞的,可梦想真正实现的那一天,却是甜蜜的…… 魏芸菁为了能在他心间挖出一块属于她的位置,机关算尽,终了连命都赔上,可是,她真的尝到过甜蜜的滋味吗?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乔儿不怕……」霍燕庭温柔低喃,以为她又冷,把被子掖得更牢,他温热的唇肉一直紧贴在她光洁的额上,身上熟悉的薄荷掺着淡淡香水的清冽味儿,沁人心脾。 苏乔闭眸,一只手犹豫了许久,终于缓缓环上他精瘦的腰。 ****** 『天仙子』魏芸菁因绝症去世的消息很快传遍国内每个角落。 她生前的各种艷闻倏然被遗忘了似的,人们更多的是惋惜,正值如日中天的青春年华,却香消玉殒。 还不到十天就要与她成婚的中何董事何仲明,据说因伤心过度,而一病不起。 中何股份再次疯狂而跌…… 同一段时间,魏芸菁生前曾经跟随过她很长一段时间的贴身保镖施应才,跳楼自尽。 南郊转运中心挪款一案的主凶夏某,被人发现死在郊外一片别墅的花园里,警察给出死因:爱滋病携带者,晚期病发而亡。 因着魏芸菁这个明星的陡然逝世占据了太多新闻版面,施应才跳楼事件及夏任国因艾 tang滋离世的事件便只在网络上的滚动新闻播放了两次便销声匿迹了。 ****** 锦园的书房里,霍燕庭拉开最底下的抽屉,将里面一个纸质资料袋拿出来。 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只两张相片。 正是魏芸菁最后一次约他见面的筹码。 相片上,是何世轩和苏乔在校期间的合影。 一张在图书馆,苏乔正在看书,何世轩从后面搂住她,她扭头去看,他吻住她。 另一张在宗灵山,火红的枫林里,他们一前一后,双手相牵。 相片唯美而温馨,男孩青春帅气,女孩温婉清丽,看起来真是甜蜜又登对。 魏芸菁在电话里说:「他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看着都让人羡慕呢!我终于明白,原来苏乔曾是他儿子的女人,难怪,你会对她另眼相看,你说,如果让苏乔知道这层关系,她还会心无旁鹜地对你敞开心扉吗?」 正因为如此,他才在春市项目结束后还答应去赴她的约。 苏乔是他亲手从何世轩那里生生夺过来的,何世轩于她来说,是怎样重要的存在霍燕庭当然清楚。 为了将姓何的从她心里彻底摘除,他近乎疯狂地逼她、强迫她,将她紧紧圈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他又怎么可能让那个男人再次从她心里发芽、成长,再开花结果? 那样的结果,他这一辈子都绝不能再看到! 他会疯的! 将相片拈在长指间,他拿起火打,扭开,蓝色的火苗迅速在薄薄的纸片上欢快起舞。 灰烬一点一点地融化在下面的铜盆里。 ****** 终于,在春节前十天,苏乔手头的工作——锦园旁工作室的模型成功完成。 这些时间,霍燕庭几乎夜夜人未落家。 锦园和公寓那边,不管白天深夜都不曾见到过他的影子。 因着年底,各方面年终总结、公司年终尾牙之类的各种应酬,他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每天她都会接到他的电话,可每次都不过超过三两句话,他就又有了急待处理的事务或急待要见的人…… 他想见她,偏又事务缠身,唯盼年关快到。 苏乔将模型做好,和下人一起将书房收拾整齐,把不用的材料也都作了垃圾分类处理。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 想必今夜又是看不到他的。 「白菜!」她刚一出声,小东西马上围到她脚边,亲呢地蹭着。 苏乔把它抱到腿上:「我的工作做完啦,以后,我可能会来得少了。」 这些日子,陪她一起做模型最多的便是白菜了。 一人一狗自然感情越来越深厚。 呜——,白菜圆圆的眼睛扁成椭圆,低低地汪。 这是它伤心难过了就一贯做的表情。 苏乔轻拍它的尖脑袋:「姐姐走了,不是还有哥哥陪着你吗?」 白菜又呜了一声,抗议意味十足。 「你是说他太忙,根本没有时间陪你是不是?」 白菜这些没呜了,而是相当响亮地汪了了一声。 苏乔怅怅然:「是啊,他真的好忙,最近连家是不是都没回过?」 白菜不出声了,两只水汪汪的圆眼睛幽幽地瞅着她。 苏乔轻了声:「白菜,你想他吗?」 小傢伙低低地呜了一声,垂下尖尖的小脑袋,连耳朵都似耷拉了下来。 苏乔抚上它头上长长的纯白的毛,轻声呢喃:「白菜,其实,姐姐也想他了……」
第148:见不得她有半点闲,可恨的资本家 苏乔抚上它头上长长的纯白的毛,轻声呢喃:「白菜,其实姐姐也想他了……」 突然,白菜从她腿上往下一跃,走了几步,又回头瞅着她。 苏乔起身,它这才又往前走。 它一直走到右边整面墙的书柜那里,跳上最里侧的第二层,对着一个不起眼的抽屉,朝她汪了一声。 「里面有什么?」苏乔边问边走过去撄。 它用黑色的圆圆的鼻子去拱那个抽屉口。 苏乔笑着,拉开抽屉上的金属拉环偿。 一只熟悉的还缺着好几块缺口的白瓷菸灰缸,静静躺在黑色的丝绒盒子里。 旁边一只纸盒里还有几块瓷片未粘上面,旁边钳子、ab胶水之类的工具一大堆。 是她在春市亲手做的菸灰缸,他生日那天在春庭酒店摔碎的菸灰缸,居然还在这个世上存在着。 她缓缓拿起已经完工一半的瓷品,道:「这都是他粘的吗?」 白菜已经跳到地上,清脆地汪了一声。 她顿时心潮澎湃。 那天,这件瓷品分明是被她摔得七零八碎,有几块更是几乎碎成了渣,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耐心把它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听下人讲,他几乎每天凌晨才回来,有时醉得很厉害,有时清醒便是很疲惫,可是不管回来多晚,他都要在书房再待上一段时间,直至天亮才去卧室睡短短两三个小时就又出去了。 她只道是他工作忙,难道那几个小时他一直都是在粘这个东西? 眼前情不自禁浮现他在灯下认真专注的神情,疲惫的眉眼…… 苏乔眼睛湿了。 熟悉的手机铃声打破一人一狗都沉默着的书房。 苏乔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丝丝甜蜜在心头扩散。 这次,她比他还先开口,语气低柔如水:「今天晚上有事吗?」 他似乎一愣,很快嗓音明显很愉悦地答:「正巧想告诉你,今晚我会早些回锦园,你别忙着回家,一起吃完晚饭我再送你回去。」 苏乔脸儿潮红着,轻了声儿:「我回荷塘公寓那边,你下班后……也回那儿,我给你做晚饭……」 这次,霍燕庭愣的更久了一些,在那边笑出声来,却没有答出话来。 苏乔恼:「你笑什么?」 「自然是高兴才会笑,不过,还是不敢相信。」 「怎么?怕我下毒不成?」 「很有这个可能。」 「那你别来,还省了我去忙活。」 「那怎么行?听说你的模型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不为我忙活你还想干什么?乖乖回去做,让司机送你,进超市买东西也让他陪你一起进去帮忙。」 自赵均走后,还未招到他信得过的司机,便从下人里挑了名熟练开车的园丁大叔,调来当司机,除了送他,还接送苏乔。 苏乔腹诽:还道他真想吃自己做的饭,原来竟是见不得她有半点闲,可恨的资本家! 他柔了声:「去吧,少做点菜别累着,我把手头事处理完就回来,最多还一个小时!」 ****** 从超市回来,苏乔在荷塘公寓楼下,给苏素打个电话,说今晚公司聚餐,会晚些回来。 苏素也是知职场上年底聚来迎往之类的事儿的,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早点回来。 苏乔特问了一句,她现在人在哪里,吃过晚饭了没? 苏素答:吃过了,在家,正忙。 挂了电话,苏乔放心上楼。 苏素得到一位画廊老闆的赏识,开春后有一场个人画展,最近确实很忙,苏乔常常看到她房间深夜还开着灯。 苏乔自己也是灵感一来,画起设计图来也是没日没夜的,自然也理解苏素这份对兴趣爱好的痴狂。 他一向熬夜多、生活繁忙,她特地选了一些清淡又养身的食材。 煲了一锅玉米莲藕猪骨汤,又清蒸了鱼,用百合炒的猪肝,再加一道炒菜心。 霍燕庭输入密码拉开门,就闻到汤里正煲着的清甜玉米香。 脱了深色的大衣、西装外套、领带,和着车钥匙钱包随手扔在客厅沙发上,他大步迈向厨房。 餐色之余,眼前的秀色更是令他像蓦地接触到了一团火,不过一眼,身体随即有了反应。 他自认接触过无数女人,瞧过无数张精妙绝伦的脸蛋,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像她这样,只一个眼神一个会心的微笑,她不需要勾-引,不需要耍媚,就如此刻,只需一件他的棉料t恤,已经足以令他心神**。 浅灰色的t恤下面露着两条莹白修直的长腿,随着她炒菜的动作,时不时露出更多的肌肤。 听到厨房门口的声音,她扭头看到他,随即羞涩地一笑。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霍燕庭已经明白她所有的情意。 今夜的她,是他最深的蛊。 他眼神浓烈深邃,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右手伸长,关掉了炉火的阀门。 苏乔害羞地低吟:「还没炒好……」 「先餵我另一个地方。」他沙哑地说,唇落在她细嫩的颈间肌肤上,一个深深的允西,让她浑身颤粟。 他的手触到,她棉t下居然一丝阻碍都没,心里更是涌起此生未曾经歷过的狂喜。 将她抵在大理石流理台边沿,他低低地笑:「我的好乔儿,知道吗?我一直在渴望这样的时刻,渴得都快疯了。」 她浑身都烧红,扭动着身子微挣:「……先吃饭……我这样……是想让你吃完饭再……」 「等不及了!」他将她全全压在流理台上,粗哑的低吼…… …… 这顿晚饭,真正开始吃的时候,已是深夜。 苏乔将最后的菜心炒好,菜心在锅里颜色已经摊成略带微黄。 在餐桌上一切摆放就绪,已经洗过澡,只穿一件白色裕袍的他,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腿上,两人气息相缠,她身上甜淡的水果香,和着他身上的薄荷,气息相缠。 他又把另一侧她的碗筷也接过来,两只饭碗并排摆在叠在一起的两人面前。 她要下去:「这样我们两个都吃不好。」 「还没吃好?」他故意歪曲意思,咬她的耳垂,邪魅地笑:「不急,长夜漫漫,待会老公一定让你吃饱吃足!」 她无语:「我是说吃饭!」 「我也说的是吃饭啊,我的意思是,今儿一夜我们俩就坐这儿慢慢地吃。」他反而假装正经起来,「看看,你个女留亡,又想歪了不是?」 苏乔哑口,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她哼道:「才不会在这里吃一夜,我吃完收拾完就回家。」 叫他得了好处还敢卖乖! 他郁郁地埋进她脖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住在一起?」 苏乔怔住。 甜蜜缠绵的氛围里,莫名地又添了些许忧伤。 在她眼里,是他不肯将她公开。 而他,却是不敢将她公开。 心中有了结,温馨的晚餐也变得不知味起来。 见她脸色郁郁,霍燕庭后悔说错了话,可所言却又字字是他的真心渴望。 他伸筷,在她碗里吃一口,又在自己碗里吃一口。 自己吃完,又同样的方式两只碗里夹起饭粒,往她嘴里餵。 她别开脸,不接受他的亲密。 他没坚持,自己含了,扔筷,突然握住她的下巴,握得不痛,却也不由她挣扎拒绝。 嘴对嘴,他硬是将含着米饭粒硬抵进她嘴里。 这样的餵法,就起来其实是噁心的。 可她分明没有一点排拒的感觉,反而,他唇齿间熟悉的清冽气息,竟让她有种异样的心悸。 他再用筷子餵时,她就不敢再不张口了。 不是讨厌他的气息,更不是抗拒他的亲密,而是羞涩。 无数女人心心念念仰慕的他,却独独对自己如此的宠,她心里更是深切的感到不安。 晚餐吃完,她坚持要自己收拾碗筷。 他没有再阻止,便帮忙。 她笑着,让他将餐桌上的碗碟筷收进来。 他去了,一股脑儿就要全捋来。 苏乔看得心惊肉跳:「您这到底是收拾还是要毁它们呢?」 霍燕庭重新放下,便一趟一趟地从餐厅将碗碟筷,一样一样地往厨房流理台边的她这里送。( 就爱网)
第149: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地…… 送一趟瞟她一眼,送一趟瞟一眼,俊容上的神色是极无奈加可怜的。 苏乔瞧着,忍不住扑嗤笑出声:「我说怎么偏就选中了白菜呢,敢情是因为它和你长得太像。」 霍燕庭大受打击,比喻成犬类不要紧,居然还是只摇头乞尾的宠物狗。 可能是她的笑容着实难得,也可能他生来就是为宠她而来的。 如此被作贱,他居然还乐意贱给她看撄。 抿抿性感的薄唇,他冲口问出:「你还一次都没说过那句话。」 苏乔将最后一只碟子洗干沥在碗架上,懵:「哪句话?偿」 他扭捏:「我曾经命令你说过。」 苏乔已经用干布抹净手上的水珠,冥思苦想,最终还是放弃。 他一向习惯命令人、强迫人,从相识,他到底命令过她多少事情多少话,她哪有可能都记牢。 更何况,他一向没好话,她才不会用心去记。 「你为什么给我做晚饭?」 苏乔眨着清澈的大眼睛:「你不是说今晚有空,要一起吃晚餐吗?」 「为什么特意来这儿?」 「不是特意,而是锦园的厨子手艺太好,我这样的家常小艺,怕做出来惹他们笑话。」 「他们跟你不在一个档次!」他轻哧,肯定道:「你做的比他们好。」 苏乔秀气地撇嘴:「你这是间接鼓励我以后天天给你做晚餐吗?」 「老婆给老公做饭不是天经地义?」 她嘟囔:「我又不是你真的老婆!」 「要我摆真凭实据出来吗?」他习惯性的坏脾气又要上来。 「不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了好了,都洗好了,出去吧。」她投降,以免引起硝烟。 霍燕庭也洗了手,用她擦过的擦手巾擦净。 高大的身子紧挨着她的背,亦步亦趋跟着她,等她按灭厨房的灯开关,又一起往客厅里去。 霍燕庭又想起刚才被她打断的话题,继续:「为什么穿我的衣服?」 苏乔随性地答:「超市暖气太足,我逛时出了点汗,回来不舒服便洗了澡,女装的家居服都是新的,穿一次挺浪费的,所以拿了你的。」 「为什么里面什么都不穿?」 苏乔脸儿又红了,佯怒:「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穿得严严实实的!」 「不准!以后只要跟我在一起,都只能这样穿!」他霸气地耍赖。 她哼:「我现在就后悔了,以后想都别想!」 冲动的事情都做完了,苏乔往卧室的方向,准备进去换衣回家。 霍燕庭强行推搂着她一起跌坐到柔软的深色沙发里。 「再说一句后悔试试?」他愠怒,不满她又恢復到不听话不温柔的样子,哼道:「你若不主动,大不了我勤快些出点力,帮你脱就是!」 「谁稀罕!」 他一手撑在沙发沿,一手撑在沙发背上,她清瘦却凹凸有致的身子,便被他收拢在自己健硕的胸怀里。 大大的棉t下只有一条粉色裤。 她一动一挣,许多地方就尽收他眼底。 刚才作好准备想慢慢诱她话的念头瞬间被慾念打乱。 将她两条修直的长腿控制住,他两手从她腰上一提,柔软的t恤就从她嫩玉般的肌肤上轻轻松松滑掉。 他唿吸变得粗重,俯下身子,咬她。 低哑地直接命令:「念我的名字,说喜欢我!」 苏乔麻痒难忍的,心神儿一悸。 她似是不经意地轻语:「……燕庭,春节到我家过吧?」 身上正在动作的男人一顿,随即又继续着,沉缓地答:「到时再说!」 苏乔还想问具体些,刚欲张口的双唇被他霸肆地封了个严实…… 从沙发上完事,苏乔起身,两条腿已经只剩打颤的份儿。 于是,第无数次地又开始后悔今天的冲动。 男人长臂一伸,将才略略站稳的她又箍进怀,表情忧郁深沉。 短硬的髮丝在她脖间磨蹭,他低低轻喃:「乔儿,我还没饱。」 苏乔无力望天,无声表示抗议。 他将刚才已经重复好几遍的爱情工程又从头开始。 苏乔感觉身体好些地方都被他西得麻木酸痛,他再怎么来她都只有痛的感受而没有欢的意思了。 她从他身下一点一点往沙发下面挪去。 「别动!」他不满。 「再继续不动地躺在这儿,我怕我会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累的。」她愤懑。 「谁让你要我一直憋一直憋,还不说好听的话安抚!」他也随着她往下,丝毫不准备放过她。 她别过头:「我不会!」 他动着:「不会就继续躺着,反正也不需你出力,我怎么开心怎么弄好了。」 苏乔忍不住握起粉拳捶了精壮宽阔的赤果胸膛:「不要脸!快起来,我受不了……」 他诱逼:「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她腰酸腿酸全部位置都酸,但剖白心声的话儿还是怎么都启不了口。 咬牙,她索性伸长藕臂,重新环上他结实有力的脖颈,忍着身子的无力酸软,敞开了盈合。 她倒要看看,谁犟得过谁! 霍燕庭瞧出她的意思,低低地笑,这丫头,居然敢跟他比持久! 可惜,她没参加自己歷年的遭遇,否则,她绝对不敢拿这点来跟他犟! 心下瞭然,他近乎粗暴地爱着如水般柔软的她…… 苏乔终于禁不住,可怜兮兮地出声哀求。 是哪本书里写着,男人在这方面一向精力有限的? 她一定要去澄清这本书的作者,而且还要很深刻地遣责他(她),自己孤陋寡闻就不要写出这种虚假的东西出来忽悠人! 比如此刻,他不仅丝毫未减弱,反而越战越勇的样子,反而精力有限、快要没命的分明是她这个女性好吧! 他得意的笑从头顶泻下:「这就服输了?乔儿,怎么办?我还希望你更坚定呢!」 「你……走开……出去……」 「要我走开?好,没问题,说我想听的话!」 苏乔总算维持住浅薄的意识:「我说……过年你到我家,见完我妈妈……我就说……」 他敞亮的眸色一沉,顿时更加疯狂。 室外,天地皆静,唯低调奢华的公寓套房内,地动山摇…… …… 「乔乔!」苏素坐了一趟公交,准备到郊外看看城外风景找找感觉。 一恍神,不小心坐过了站,下车走了一段,发现一条风景怡人、氛围幽静的大马路。 她正往前走着,突然看到前面一处园门一道纤瘦的女孩影子。 背影像极了女儿苏乔。 包括她今天早上出门所穿的浅桔色大衣,及一条同色但更深些的长围巾。 然而,苏乔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喊声,一排粗大的常青树后,人就不见了踪影。 苏素循着,一路走上来。 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致,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巨大的拱形圆门,深色厚木门上藤蔓缠绕。 如此熟悉如斯。 她甚至能清晰在脑海里想像出进入这扇厚重的园门,里面是怎样设计别致、古典味甚浓的复杂花园,花园深处的几栋别墅楼。 花园里两棵古树中间,一个藤蔓而绕的绿色鞦韆,随风而悠然地起盪…… 「……妈妈!妈妈!」 「妈!」 那些久远的声音,重新清脆而又响亮地迴荡在耳际。 心脏像被重锤狠狠地勐击了一下,她意识顿时一片涣散…… 「醒醒!您还好吗?」礼貌而慈和的嗓音。 苏素终于被惊醒,一个激灵,她睁大眸,看到一位慈祥利落的老人。 素净的蓝布棉衣,整齐的髮髻。 「谢谢,我没事。」苏素讪然,沉缓道谢。 老妇人是个热心善人:「我看您挺不舒服,要不我给您去叫车计程车,送您去医院?这儿打车挺不好打,要下去拦才行。」 苏素抚了抚额,摆手拒绝:「不用了,真的谢谢,再见!」 两人便别过,苏素往来的方向而去,她步伐迈得缓慢又沉重,心脏更是仍未减剧烈的颤抖。 那座园子,怎么会? 是她想多了吗?( 网)
第150:你不行,我乐意你碍我的眼 那座园子,怎么会? 是她想多了吗? 或是眼花了? 她再次回头,凝向那片宏阔而又庭院深深的私宅区,心里悽然…… 苏乔这两天夜夜在荷塘公寓他的那边逗留,自然起床起得晚,今天更是几乎到了午餐时间才赶到锦园。 所幸这几天苏素因为找素材,都是早早出门,也没发现苏乔天天早上懒床偿。 进入主楼,没看到白菜,苏乔又到花园里来找。 她已经习惯了一来锦园,第一个和白菜打招唿,并亲呢一番。 刚出主楼大门,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秦姨。 「秦姨,您看见白菜了吗?」苏乔对她展颜微笑,轻快地问道。 锦园里所有下人中,唯这位秦老妇人年龄最长,且处事最利落到位,也最深得霍燕庭的信任。 据说,她还是霍燕庭从首都城市名门世家里挖过来的。 一辈子服侍于豪门世家,自然本事是不容人小觑的。 「夫人您来啦?」秦姨笑着问候,又关切地问她吃饭了没有。 苏乔点头。 「白菜这会儿估计在鞦韆盪子那儿耍呢,自您那天带它去玩了一趟,现在天天没事就往那儿钻。」说完,她想起刚才在宅子园门外碰到的那位,遂问道:「今儿有人陪着您来吗?」 这儿整片都是霍家的,锦园前不着城后不着郊,除了霍先生一位户主,再没其他人。 夫人正好刚到,她便想着刚才那人是不是一起来的,看那人挺不舒服,还是有些不放心。 苏乔一边往花园深处的鞦韆盪那个方向走,一边扭头答:「没呀,我一个人来的,哦,徐司机接的我,这会儿他应该去车库停车了。怎么了?」 「哦,就是我回来的当儿在路上遇到一个人,还以为跟您一道来的呢。」 「什么样的人?」苏乔忍不住顿了步,转过身好奇地问道,这儿除了锦园的人还会有谁能来? 再说锦园的人也没有秦姨不认识的。 「像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太太,脸色似乎不好,我遇上的时候她还差点晕了呢。」 「是吗?她现在走了吗?好些了没?」苏乔抬腿,便欲往园门的方向走去看看。 秦姨过来拦她:「人好了点就走啦,您这会儿去怕是影都看不着了。」 「没事就好。」苏乔松了口气,如果有人晕在锦园门口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得了,您还是去找白菜玩儿吧,难得现在手头工作也做完了。」秦姨笑,「我去厨房看看午餐做得怎么样了,您玩一会儿再来吃饭。」 「好的,秦姨。」苏乔自然地答道,笑盈盈的。 深冬时分依然青绿如春的鞦韆上,白菜正窝在上面,随着午后的轻风轻轻盪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它蓦地跃下来,跑过来。 苏乔一俯身,它就跳进她怀里,蹭着她往鞦韆这边走。 「你倒是会找地方玩儿,让我好一通找!」苏乔轻抬它头。 像是撒娇,它汪了一声,伸出淡粉色的小舌,亲舔她纤细的手腕。 「小混球,敢趁我不在占我老婆的便宜!」男人磁性而愉悦的嗓音由远及近。 苏乔蓦然转身,便看到一袭黑色呢绒大衣的霍燕庭由丛林尽头走出来。 剑眉星眸,气宇轩昂,雅人深致。 「今天怎么这个时间段有空回来?」苏乔笑意温柔,心思甜蜜地出声问道。 「在外面胃口不好,想和你一起吃饭。」霍燕庭走近,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手腕子里的白菜拎出来,随手一扔。 白菜不满地呜汪。 他霸着女主人不放的时候,它也没像他这样横空插一桿好吧? 太无耻太无耻实在太无耻! 「我是开胃药不成?」苏乔不满,蹲下身,重新去抱起一脸委屈的白菜。 「可不是。」霍燕庭凑近她,颊边偷得一香,低语:「看着你,我上上下下哪儿都胃口大开。」 白菜不满他的欺身太近,又汪汪地叫。 苏乔脸上臊红,便推开他:「你挤着白菜了。」 「鬼让他不解风情,这个当口还敢赖着你!」 「不是你亲手送我的,我喜欢你又不情愿了?」 霍燕庭没话反驳了,终是不乐意的,便狠狠瞪它:「抱可以,不许亲!再发现一次我抽你屁股!」 白菜瑟缩进苏乔怀里,呜汪告状。 苏乔忙抱着,转过身去,不让它看到他可怕的脸。 霍燕庭从她身后长臂一伸,挠它的痒痒,笑斥:「小白眼儿狼!你霍爷出的钱买你回来,这会儿有了新主子,马上把你金主抛之脑后了?」 苏乔想起他也这样说过她,笑着一边躲一边嚷:「在你眼里,我们都是白眼狼,得,您一边儿去,就让我这只大白眼狼和我的小白眼狼走远点,也省得碍您的眼。」 「它走可以!你不行,我乐意你碍我的眼!」他庞大的身子将这一人一狗统统收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长发上,馨香依然。 苏乔拿眼白他,心里却是悸而甜蜜的。 话不动听,但苏乔懂得,这是他一贯独有的情话模式,虽然霸道但依然动人。 「先生、夫人!午餐准备好了!」下人在园门外唿唤。 他凑近她耳涡,唿吸粗沉:「若是这会儿在荷塘公寓该多好,我喜欢那样的用餐模式……」 苏乔瞬间连脚指头都红透了,以肘推开他,抱着白菜就往园门处跑去。 深桔色的围巾随着墨色的如瀑长发飘扬。 「懒得理你!」清脆的笑声洒落满满一园。 霍燕庭定在原地,凝着她纤柔的背影,深邃了浓烈的眸色。 此时,彼时,阳光微淡,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 下午时分,苏乔从锦园回家,霍燕庭吃过午餐后去公司时已经有交待,今天晚上公司高层内部聚餐,回来早不了。 苏素刚好将晚餐做好,母女俩相对而坐。 苏素盯着苏乔的脸,怔怔半天都不提筷。 「怎么了?」苏乔感受到她的不对劲,问道。 苏素又想起中午看到过的那座园子以及那道似极了苏乔的背影,平静地问:「你说你最近亲自接手了一个公司的工程,是什么样的工程?在哪里施工?」 苏乔一愣,眼神闪烁了几下才勉强恢復自然,她回答:「是一个工作室,刚照图纸制出模型,年后才开始施工,在郊区。」 「哪里的郊区?莞城城东往外吗?」 苏乔想了想,摇头:「不是,是宗灵山那边。」 「真的?」 「当然,怎么了?」 苏素这才收回咄咄目光,淡道:「也没有,只是看你最近似乎又很忙,怕你累着。」 苏乔心内松了口气,莞尔:「我没事,虽然晚但都是些轻松的活,倒是您,别为了画展太累着,我看您每天也睡得好晚。」 苏素这才开始提筷,一边夹起炒肉丝放她碗里,一边说:「这么多年从你懂事起一直是我拖累你,现在好不容易妈妈能起点作用了,我当然要努力,眼看你已是出嫁生儿育女的年龄,我总得为你备些嫁妆钱。」 苏乔顿住,眉眼寡淡下来:「不是跟你说过许多次,你别为我-操心。」 「你毕竟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操心?」话题到这儿,苏素忍不住又旧事重提,「你该不会心里还惦着何家那个小子吧?所以才对任何人都不上心,我看龙亦飞那小伙子挺不错的,你……」 「我没有!」苏乔抢着打断她,「这都过去多久了,我都忘了,你还提。」 「我提?若不是你总这样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能怀疑吗?」苏素怨声起,「时间快得很,眼看你都迈入大龄剩女行列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让我怎么不着急?」 苏乔放下碗,垂眸咬着唇。 看着她这样儿,苏素收住了话头,长嘆一声,也跟着吃不下去,起身回房去了。 苏乔很想说,其实,已经有人了。 可是话到嘴边,那人深刻冷漠的眉眼就又跃于脑海,终是让她封住了嘴。 等苏素失望回房,苏乔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第151:到底不是敢招摇的关系 将桌上碗筷收尽,苏乔回房。 心里烦闷,索性将窗子的玻璃全拉开。 一股寒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头脑却清明许多。 楼下花坛里那棵大梧桐,繁叶落尽的树枝上只剩着几片棕色的残叶,透过窗户一边的玻璃看去,星星点点的,就像小时候玩的万花筒。 年关已近,大开的窗子边能清晰听到大街上传来的贺年歌曲欢快的曲调。 在苏乔眼里,春节与平时也并无多大区别偿。 苏素从来都是个冷淡的性子,仿佛人世间所有的浪漫和喜庆都与她无缘。 偶尔,过年那天她会多做一些好菜,但那也只是偶尔。 一般两母女过得也就和平时的日子一样,因着从小到大都如此,苏乔也习惯了淡然处之。 程莱打电话过来。 「你要跟龙亚飞去香港?」苏乔大吃一惊。 程莱在那头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啊乔乔,有件事我一直没好意思跟你开口……」 「什么事?」 「我和龙亚飞先后又见过几次,那天他公司年终舞会邀我去,都喝了点酒,舞会未完他就把我拉进了安全通道,他一吻我我就迷失了,然后,他就把我破了……」 程莱了解,不管什么事,到了苏乔这儿就相当于锁进了保险库,一辈子都不可能透露出去。 于是,但凡有点心事,她第一个要告诉的就是苏乔。 一是想问些意见,二是倾诉倾诉。 苏乔捂唇:「在楼道?」 程莱在那头想是脸已经红透了,轻轻嗯了一声:「这次去香港,他想带我去见他爷爷,是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一位最慈爱的老人家。」 「会不会太快了?」 「他还嫌慢了呢,说不喜欢去酒店开房的感觉,要真真实实地住在一起,那样做起来也安心……」面红耳赤地说完,程莱在那头吃吃地笑。 苏乔忍不住想起那天初次见龙亚飞,一幅文雅禁慾的样子,想不到…… 「你明天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买些东西,要去香港过年,我想多准备些衣服首饰,还要给他亲戚买些礼物,带些莞城特产。」 苏乔问:「你们这么快你爸妈没意见吧?」 「我爸妈求之不得,还说肯定是他们上辈子积了不少福,才会遇上他这个万中挑一的好男人!」 终是门当户对没烦恼。 苏乔真心替她感到高兴,程莱在感情上确实是个幸运的人,虽然以前明恋暗恋地喜欢过无数个帅哥,可还从未真正谈过恋爱,别说和男人上-床,她就像是一张白纸,干净而纯粹。 「你的事我当然有空了。」苏乔爽快应约,又真诚地说:「祝福你莱莱,祝你幸福!」 程莱在那头笑:「谢谢!我最最亲爱的朋友,你也一定会幸福的!」 好朋友短短时间就解决了终身大事,苏乔从心底高兴,刚才的抑郁也一扫而空,她拿了睡衣,去洗澡,准备早早睡觉,明天去陪程莱那个购物狂大压马路。 临睡前,特意给霍燕庭发了条微信。 苏乔原来不知道,霍燕庭是从来不用微信的,那次把她手机拿去存铃声,看了她里面的功能。 第二天上班,交给黎越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他的私人手机里下载了微信,并与她互扫为好友。 这事,还是他后来告诉她的。 虽然那时他在她面前还是极其严肃冷酷的形象,可苏乔还是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这年头,还有人不用微信的吗? 还真是个老古板,不过她可从来没敢说出这样的话,以免惹着他那只老虎加恶狼的综合体,后果可惨,他一向有的是法子惩她。 凌晨三点,睡意深沉的苏乔被枕头的数波不停歇的振动振醒。 好不容易勉强掀开眼皮,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三点十二分,熟悉的号码还在上面跳跃。 她将手机贴至耳边,沙哑而绵糯的嗓音:「餵……」 霍燕庭听着她这样的嗓音,喉间不禁滑动了一下,沉声道:「你们明天去哪里逛?什么时间回来?」 苏乔好不容易将意识从沉睡中揪了点回来,蒙蒙地答:「就在莞城啊,要一天吧。」 「明天不来锦园?」 「嗯……回来会很晚。」 「逛个街而已,为什么弄到很晚?」 苏乔意识这会儿已经清醒百分之八十,但睡意还是很浓的,一听他数落不禁发起小脾气:「你天天那么晚我从未说过你,我这还没去呢就开始管我了?」 「不管你。」 「哦。」 两人都沉默了,苏乔又差点入睡。 被他一句话带回:「现在你过来。」 苏乔当然不愿意离开暖和的被窝,娇气气地哀声:「冷……」 「把你家门密码告诉我,我来找你!」 苏乔这下又醒了七八分,被吓的脱口道:「不准!」 他磁性的嗓音低低地诱:「乖,告诉我。」 挂了电话苏乔才真正地清醒过来,随即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怎么稀里煳涂的真把家门密码告诉他了呢? 慌忙起床,轻手轻脚走到妈妈卧室门边,贴耳其上,没听到任何动静。 大门已经有了极其轻微的响起。 她连忙惦着脚想跑过去,门已开,黑暗里,高大的男人袭着屋外的冷风狂肆而入。 不待她出声反抗,已将她打横抱进,直接大步走入门敞着的她的卧室。 在比他那边小了近两倍的床上将她放下,他回身关了门,人就跟着她也挤进床里。 这么冷的天,苏乔没想到,他居然只穿了一件睡袍就从隔壁过来了。 生怕有动静吵醒旁边房间的妈妈,苏乔一声儿也不敢吭。 在被她睡得暖和得很的被窝里,他几下除掉了两人身上的衣物。 两肘撑在她身侧,他只落一半力量在她身上,厮磨着她的唇肉,他低低地喃语:「明知道我中午会抽空回锦园,你竟然没空,你说,我该不该惩罚你?」 苏乔无语,一边承受着他温柔而细緻的搔扰,一边低低地哼:「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坏留亡!」 他笑,大言不惭:「看样子,还是不能对你心软,非得狠狠把你弄得死去活来才是好留亡,不是有句话说『不对老婆耍流氓的的流氓不是好流氓』?」 苏乔抬手拍他的手臂,无奈跟铜墙铁壁一样,不仅没起到阻止作用,反而惹得他更是咧开嘴儿笑。 房间虽有隔音,但不是完全的,这样的环境里,两人都很压抑,可也分外刺激。 霍燕庭因着不敢放肆,几次都不能尽兴,硬是又磨了她两轮才放过。 他走的时候,她连先去客厅打探消息的力气都提不出一丝一毫来了,便由着他自己走了。 只是耳朵竖得老高,半晌没听到任何动静,这才安下心来,重新跌入更深更浓的梦乡。 ****** 一大早,霍燕庭打来电话,让徐司机今天过来陪她们。 苏乔没答应,到底不是敢招摇的关系。 在华英街逛了几座尖端商城,两人手上已是大包小包。 这会儿,程莱是一步都不愿再走,可离她预想的东西还差好多。 一出商厦,她立马到大马路上去拦的士,哪怕下一个目标就在前面两三百米远,她也绝不肯再步行过去! 「走走就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司机不会搭咱们。」虽然也累,但苏乔比她冷静。 程莱拦了一辆又一辆,总不死心,怨声载道:「都怪我妈妈抠门,第一次找她要车吧,说等成年,成年了吧,又说等结婚,下次结婚了,你说她会不会又跟我说等我死的那天啊?」 苏乔呸她:「阿姨哪捨得对你抠门了,明明是不放心你开车。」 程莱的性子,直来直往,大大咧咧,也难怪程家另外四个成员没一个贊成给她买车的。 「长没长眼啊?没看我提这么多东西出来,不知道出来接一下啊?你是死人吗?」一道女人娇脆的怒骂在商厦门口响起。 苏乔和程莱同时被引着往那方瞧。 「哐啦啦」一串物品盒袋砸出的声音,那女人手中的袋子全一股脑儿掷到了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 女人的脸正好往这边一侧,仍然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苏乔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第152:居然敢旧事重提,这不是找死么? 第152:居然敢旧事重提,这不是找死么? 女人的脸正好往这边一侧,仍然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苏乔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而那个被砸的男人更是让她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不声不吭被当众羞辱的男人居然是赵均! 袋子都散了一地,赵均俯身去捡。 似乎看到赵均不声不响,女人火焰更旺,跑去广场停着的白色路虎上,又抓出一只提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落在地,尖着嗓音:「很喜欢捡是吗?这些也全都给我捡起来!差了一样我马上炒你鱿鱼!」 旁边连看热闹的人都不敢逗留,只因这女人背后的显赫权势。 这女人正是莞城第一财阀世家叶家的千金——叶蔚。 她一直喜欢频频在公众视线里高调亮相,所以,莞城人眼里,她的脸和明星比起来,一样的熟识。 叶蔚的跋扈任性是苏乔亲眼见识过的,枉她身为莞城名媛,长相还算上佳,唯为人处事却是差到无下限。 尤记得那次,她竟然开着车就来撞自己! 换作别人,这种敢随便拿命当游戏的事,谁敢? 苏乔终是看不过去,正准备过去帮赵均捡,手腕被程莱拉住。 「乔乔别管,你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程莱低声,「你知道吗?我听说自从她被毁婚后,精神方面受了刺激,现在可是神经质得很,待会见是你指不定又发什么疯。」 苏乔眉头锁得更紧,但却已是收回步子,和程莱一起继续去打车。 「我的戒指呢?我的订婚戒指呢?」叶蔚在叫嚣。 赵均终于出了声:「如果小姐说的是跟何先生订婚的戒指,莞城人都知道,您结婚礼那天晚上,不是亲手扔进了青莞河里?」 那一段全是关于何叶两家联婚的跟踪报导,赵均此刻所说的正是婚礼无疾而终的那天晚上,报上称叶家千金独自驱车去了青莞大桥,在桥上,将指上一颗鸽子蛋订婚戒指扔进了青莞大河。 闹得每天都有人不要命地去青莞大河里捞,以至于每天都有警察被派去青莞大河边驻守,以免真弄出人命。 程莱低嘆:「这男人,可惜了!」 苏乔知她所说的意思,叶蔚如此在意那场婚礼,赵均居然敢旧事重提,这不是找死么? 「啪」一声脆响。 程莱和苏乔乔忍不住顿步,回头。 打完耳光,叶蔚怒吼:「滚!你给我滚!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赵均对她曲身一礼:「谢叶小姐成全,我一直还愁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向你父亲解释!」 又将捡起来的提包、物品袋全部放到她车上,他转身而走。 叶蔚似乎受到了巨大打击,不再肆意闹嚣,上车,狠狠甩上车门,车子轰鸣而去。 赵均往这边走了一段,抬眸就看到远远站着,正一直看着他们这里的苏乔。 「嗨!」苏乔微笑打招唿。 赵均看到她身旁的程莱,本欲叫夫人的也马上了改口:「好久不见,苏小姐!」 计程车上。 程莱很是兴奋,从后座探前去,趴到副驾座背上:「你以前真是霍总的司机啊?那怎么现在又给叶蔚工作呢?」 赵均微笑回答:「我被先生开除了,后来叶小姐的父亲找到我,说他女儿自从毁婚后一直情绪低落,不放心她独自驾车,便请我去给她当司机。」 想是赵均一离开霍燕庭,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便马上知道了,都是商界人中之龙,玩的都是一块儿争权夺利的游戏,一点风吹草动自然就会被其他的对手迅速弄个清楚。 叶父把他请过去,谁知道又安的什么心? 苏乔和程莱曾经毕竟都在同一所学校待过,虽然相处不多,自是知道她叶蔚的性子,于是无不担忧,苏乔道:「赵均,你还是先离开莞城避辟,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乔乔说得没错,司机先生,还是小心为妙,你都不知道,那时候何——」 苏乔忙用手捂住了程莱的嘴,对扭过头来的赵均笑道:「赵均,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还是小心点好,毕竟他们都不是咱们这些人吃罪得起的。」 「谢谢,不过我一家人都在莞城,不会因为这个就离开,到底,我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叶先生我也认识,他很豁达,自然也明白女儿的性子,谁对谁错他看得透。」 「那是那是,再怎么说也是大有身份的人,到是我们想多了。」程莱也讪讪地笑,三人都瞅了眼一路都旁若无人地专注开车的的士司机,也不敢再深聊。 赵均虽是如是说,苏乔却是不放心的。 叶蔚是叶家最小的女儿,自小受极了叶父的宠爱,她情绪不好,他能为她百里挑一地找司机,如果叶蔚回去一番委屈一诉,再加以添油加醋,指不定又会在叶家掀起怎样一番风波。 不过,她没有将这些想法告知,其实,能被霍燕庭选为贴身司机的赵均,凭他的察言观色,又何尝没有想到。 正是午餐时分,赵均非要请她们吃饭。 于是在商业街后面的一家餐厅吃了饭,赵均重新打了辆车,离去。 苏乔看着计程车遥遥远去,想起了半年前的自己,被叶蔚和霍燕庭同时针对,差点在莞城都无法立足下去。 把所需东西买完,天色一暗,车就不好打了。 两人站在路边,招了数辆都是满的。 正丧气间,一辆黑色奥迪唿啸而来。 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端坐在驾驶座,戴着墨镜,看不清他眸里的神色。 他下了车,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对她们两人道:「两位小姐,请上车,我送你们。」 一瞬间,旁边同样在打车的数女无不羡慕嫉妒恨。 可苏乔和程莱两人都摸不着头脑。 程莱脑中灵光一闪,食指抬高指着黑衣男的鼻尖,喜极惊唿:「是龙亚飞派你来的吗?」 黑衣男子一愣,看了苏乔一会儿,遂点头,平板地答:「对,是龙先生派我来的。」 程莱马上就激动了,一把挽起苏乔的胳膊,得意洋洋:「还行吧?」 苏乔对她一笑,心里却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那次在公交后面的神秘奥迪,她还一直心存疑惑,看样子,现在已是证据确凿了。 途中,黑衣男子接了个电话。 苏乔和程莱同时听到他对那边的汇报:「对,两位小姐还在一起,正送她们去华山路。」 那儿有家西餐厅里的香蕉船是程莱的最爱,而苏乔因为陪她去的次数多了,也跟着爱上了那道甜品。 「好的。」黑衣男子又简练回道,挂了电话,在一个十个字路口,突然往另一条路拐进去。 程莱一惊,大嚷出声:「错啦错啦!华山路是直走,你别拐啊!」 黑衣男子却不管不顾,油门一踩,车子便如箭一般飞驰起来。 「喂!你根本不是龙亚飞派来的是不是?你想干嘛!」程莱想着好好的甜品要泡汤,火大,锤向驾驶座椅背,吵嚷,「停车!再不停我姐抢你方向盘啦!」 程莱说着,就从前排两座中间爬上前去。 苏乔连忙将她拉住:「莱莱危险!」 这时,车子已经在一栋写字楼门口稳稳停下。 程莱看到外面的公司大楼,瞬间安静了,嘟囔:「龙亚飞怎么找这么个属下?闷葫芦一样,还以为要将咱们俩个拉去卖了呢。」 苏乔看着外面:「这是哪里?」 程莱答:「龙亚飞的公司。」 面瘫的司机扭过头,看向程莱,语气依然平板冷硬:「程小姐,龙先生在办公室等你。」 弄到了这儿,程莱扭捏起来,脸红得跟苹果一样儿:「……乔乔,只能下次再请你吃香蕉船了,我先上去啦?」 苏乔笑:「赶紧去吧。」 「不好意思,说好晚上吃你吃好吃的……」程莱腻歪。 「走吧!」苏乔笑出声来,黑衣司机已经拉开程莱那边的车门,苏乔直接将程莱推下去。 程莱弯下腰来:「等我从香港回来,一定给你买十人份的礼物!」 「百人份的好吧?」苏乔打趣,伸手主动将车门拉上。 程莱一步一回头进了办公大楼,苏乔从徐徐启动的车窗玻璃里,看到程莱进入大楼后,马上就飞奔了起来,不禁呵呵笑出声来。
第153:不准对夫人透露一个字 程莱一走,黑衣男子快步又回到驾驶座。 苏乔继续端坐在后驾座。 车子平稳启动,她开门见山地问:「是霍先生让你跟着我的?」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侧头,平板回答:「苏小姐,抱歉,我无话可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偿」 「他为什么让你跟着我?」 「……」 「什么时候结束?」 「……」 再得不到他一个字的回答,苏乔隐隐有怒意升起:「他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凭什么派你来跟踪我?我做什么了?」 可是,不管她再说什么,前面开车的男子都无动于衷,一字都不再回。 车子又往前驶了三十来分钟,径直停到h-reborn总部大楼前的广场停车位上。 苏乔被送进总裁专属,黑衣男子离去,她独自乘电梯上到三十六楼。 一层楼都静悄悄的,除了走廊的灯,各个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都黑漆漆的。 离年关没剩几天,秘书室的人都已经放了年假。 霍燕庭正在审阅国内各部的年度计划和指标,作好批註,准备开年好好放几天假。 正因为第一次有了私人计划,才会在这样普天同庆节日快来的日子,还每天忙碌到深夜。 明亮如白天的巨大办公室里,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显得这里面更加空寂。 办公桌前的男人只着一件白色衬衣,袖子挽着,电脑开着,办公桌上堆满了开年需他亲自审阅过目的项目资料。 听到门响,他抬头,见是苏乔,遂温暖地笑了。 俊颜上一双深眸疲乏至极。 苏乔满腔的怒意被瞬间涌起的心疼打消了一大半。 「等我半小时。」他柔声嘱咐。 苏乔嗯了一声,转身,第一眼去看魏芸菁曾经摆在这里面的办公桌,那个地方早已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办公桌曾经的影子。 为了不打扰他,她轻步到一面墙的大落地窗前,室内气温很高,很快她身上的大衣外套也穿不住了。 看到他的西装、大衣都挂了窗一侧的挂衣架上,她便也脱了大衣,只着一件高领毛衣,缓步到窗前,坐上特意留出一处飘台,俯看莞城中心区的繁华霓虹。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他敲击键盘和滑鼠、以及翻阅文件的声音。 「玩会儿,我会很快!」不知何时,他人突然到了身旁,将一个开启了的笔记本电脑放她腿上,他轻声道。 苏乔正在发呆,他把她吓了一跳。 一双清澈的眸子茫茫然地看他。 霍燕庭最受不了她这种眼神,心笙一阵荡漾。 他索性顺势紧贴着她坐起来,双手从她腋下滑到前面,捏她……,一边吻她的后颈一边低语:「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迷人?」 苏乔忍不住颤粟,娇声问:「什么时候?难不成还能迷倒你这个万人迷?」 他低溺地笑:「没看到我此刻就被你迷得灵魂出窍,什么都不想顾了?」 「不要……」苏乔不想在这里。 「还记得第一次和我单独在这里吗?」 他温热的气息像条柔软的小蛇一样,缓缓爬过她的血液,一直流淌过四经八脉。 「那一夜,你可让我憋惨了!」他控诉,仿佛受了几辈子的怨气,「当时捅墙的心都有了。」 她软在他臂弯里,娇嗔:「那你怎么不干脆……墙去好了。」 「试了,捅什么都没用。」他低喘。 苏乔背抵上落地窗,顿时冰凉侵骨。 但很快就被滚烫的他紧紧搂住。 她吃吃地笑:「你该不会真……墙了吧?」 「墙倒没有,不过——」他抽出一只忙碌的手,伸到她前面晃到,「这个了,不过怎么弄都不行,后来我闭着眼假装你跪在我面前,假装是你的手,这才……」 苏乔的脸顿时烧红烧红的,低吟:「不要脸!」 他喘息更重:「我不信你在遇到我之前,就没用过?」 「……我怎么可能!」 「真的?」他喜上眉梢,随即低道:「乔儿,我不仅要做你第一个男人,还要做最后一个!这一辈子,都不要让我看见别的男人碰你一根手指头,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他!」 他重重一鼎,苏乔忍不住申吟出声:「啊……」 …… 简约深沉色系的飘台,下面是万丈银河般的灿灿夜华。 他紧紧搂着她,磁性嗓音提着不容拒绝的要求:「大年跟我过,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在这个年关里,将我乔儿所有的一切都尽兴彻底的拥有!」 苏乔微怔,嗓音郁郁:「不是到我家,见我妈妈吗?」 他顿了一会儿,沉沉道:「以后会有机会。」 苏乔咬唇,不甘就此屈服:「……让赵均回来吧?」 他一直游移在她高耸上的大手突然狠狠一收,语气转冷:「不过请你坐了一程车,吃了一顿饭,就来替他求情了?是你本身就容易被小恩小惠打动,还是于你来说,他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含义?」 苏乔气结,抬手就拍打右边他使狠劲的大手:「对,有特殊含义!所有跟我接触过的男人对我来说都有特殊含义好吧!真看不出来,堂堂霍燕庭原来这么小心眼!我对他对有什么,不过是看你身边没一个贴心的司机,你一天那么累,没一个放心的人你能趁着车在途中放松地休息吗?好心当成驴肝肺,以后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多插一句话!」 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喜一怒皆在她的一言一行之间。 两只大手都放柔了下来,他蹭她的颈:「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明天我就让他回来,或者,我给你邀功的机会,去找他蹭一顿好菜如何?」 苏乔余怒未消:「不敢,待会又落人口舌,指不定以为我又对他有什么企图!」 他轻笑出声,将她的脸扳过来,高挺的鼻尖蹭着她的:「最近气性挺大啊,看我这么宠着捧着,想造反?」 鼻尖一紧,他侧过头,吻住她的唇…… 她已经承受不起。 他却又已经箭在弦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奈得过熊熊而起的***? 背抵的落地玻璃冰凉,他的身子滚烫。 苏乔被夹在中间,如身处冰火两重天…… ******* 他给她时间,去跟苏素作安排。 也是凑巧,正好今年程莱要跟龙亚飞去香港过年,也让苏乔有了离开莞城的理由。 虽然苏乔和程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苏素却从来不与程家深交。 苏乔知道,苏素因为自己是书香人士,从心底里不屑于与商人打交道。 逢聚或节,程家念及苏乔家人丁单薄,都会让程莱来邀她们两母女去程家一起。 苏素却一次都没应允过。 慢慢地,程家也就打消了像两个女儿一样成为好友的念头。 偶尔请客作席,还是会让苏乔邀苏素一起去,如今年程莱生日聚会,也让苏乔邀过的,苏素和往常一样,依然未去。 也正因为如,苏乔拿程莱当惯了挡箭牌,苏素虽然有程莱的联繫方式,但她绝不会为此而去找程莱核实。 收拾好行囊,苏乔百般不舍离开家。 所幸去程不久,也就一个星期左右,年后初二、三应该就能回。 出了公寓大门,苏乔第一眼看到黑色的迈巴-赫旁边挺立而站的赵均。 她惊喜地出声唤道:「赵均,你回来啦?」 赵均对她点头,等她过去了,他突然对她鞠了个九十度的深躬。 苏乔吓住:「你干嘛呀,对我行这么大的礼?」 赵均起身,眼神感激:「谢谢夫人,谢谢不计较我的过失!」 苏乔猜是霍燕庭故意在他面前给了自己一顶功劳帽,随即笑了:「你哪有什么过失,不过是意外罢了。」 因为赵均给她的印象一直很实诚,所以当时他一走,她瞅着空隙问过开除他的理由,霍燕庭轻描淡写地说了:让他在莞城好好守着你,居然还敢让你差点折了一条手臂,留他何用? 南效那件事,是不是意外,赵均心里已经清楚,但记着霍燕庭的话:不准对夫人透露一个字!
第154:去那儿干嘛?找罪受啊? 锦园。 书房里,霍燕庭浓眉深锁倚坐在办公桌一侧桌沿,伸直的长腿相叠,端着温凉的咖啡浅抿着。 晏修的语气很轻松:「……到底还年轻,沉不住气,若是他不这么快回来,让中何的几位大股东操持,咱们真还得多费些周折。」 霍燕庭冷哼:「顺坡下驴而已,有几分是探病而来你清楚?」 「不管他还有什么想法,事情总是按咱们的计划在发展。ses已经吃下中何非流通11%的股份,他们两父子的加在一起高达47%,其他几位大股东也都是与何家有着渊源的名门世家,是一场硬仗呢。偿」 「他敢回来,这仗就硬不了。」霍燕庭冷笑。 书房门口有人敲门撄。 霍燕庭应了声进来。 「先生,夫人到了。」下人进来汇报。 苏乔随即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燕庭侧眸凝向她,脸上愉悦尽现,以手指了指话筒。 电话继续着,眸光却一直凝在她这里。 粉白色的呢绒及膝大衣,浅紫色高领毛衣,深咖色提包和同色系靴子,及腰的柔顺长发分开,清丽的一张小脸肌肤吹弹可破。 她静静站在那儿,笑容清浅,像一件完美的玉瓷珍品,任何男人第一眼看到,都忍不住想破坏掉她的安宁静好。 「夫人?哪位夫人?」晏修耳尖,在电话那头也听到了下人的话。 霍燕庭不耐烦地回:「你听错了,这几天别再找我,有什么事年后再说,你也放松几天,好好讨好讨好温医生,争取年关搞定,开年把事办了!」 晏修还在计较那声夫人:「我和温医生的事哪是我一个人急得来的,不过,到底谁是夫人?」 「你什么时候喜欢盘根问底了?」霍燕庭挂了手机。 转而笑着问苏乔:「想去哪儿过年?」 苏乔两手将提包垂提在大衣前,歪着头想了想,笑:「都可以。」 他笑容深了:「是不是只要身边有我,下地狱都可以?」 苏乔嗔他:「大过年的,没句好话!」 他呵呵笑出声,将微凉的咖啡搁至手边的桌上,大手拿过桌子右上角的精密的手绘地球仪,长指滑到一处地方,细细摩挲着,漫不经心地问:「北欧都有哪些国家?」 苏乔又歪了头,空出一只手如数家珍:「丹麦、挪威、芬兰、冰岛……」 报了四个,她住了话头,看向他的清眸有了涟漪。 他为什么,刚好只点北欧? 他笑容微敛,闲适地道:「就这些吗?没有漏的?」 苏乔沉默。 「瑞典不算吗?」 「……算。」 他语气微冷:「怎么没列出它?」 「记不清了。」 他冷笑:「你自己信吗?」 苏乔脸色有些微白,她漏掉瑞典确实是故意,就是怕他会这样,所以才…… 收回眸,他重新研究起地球仪:「斯德哥尔摩这座城市不错!国际上知名的建筑设计师有一半都出自那座城市吧?」 苏乔默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倒像没准备要她回答,犹自说道:「姓何的那个小子主修建筑,取消婚礼后去的是khol,看样子,那里确实是建筑室内设计生们孜孜追求的梦想殿堂啊!」 苏乔心里微颤,冷冷出声:「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霍燕庭抬眸,语气就有些生硬了:「他们都想去,难道你不想?你不也是修的那门专业?还是说,你对我刻意有所隐瞒?」 「你怀疑我吗?」 「你能做到不让我怀疑吗?」他眼神深得难以辨明。 苏乔气上心头,转身,欲出去。 他在身后道:「明天,我们去!」 苏乔顿步,转过头看他。 他却突然邪魅一笑:「只要我们俩一直在一起,我就该放心不是?去那儿,喜欢吗?」 「随便!」苏乔哼了一声,拉开门而出。 合起的门里,霍燕庭魅惑的笑凝在嘴边,眸里有寒戾暗涌。 午餐桌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霍燕庭截断了锦园的所有信号来源,苏乔的手机即使打开流量都没了信号。 早上明里暗里的试探,让他心愈发的不安。 明知是徒劳,只要能让心里的不安减少一分,他就要全力去做。 ****** 午后两点,飞机从西园机场悄然起飞,平稳升至三万英尺的高空,窗外,云海翻涌。 旁边的男人在闭目养神,苏乔却心潮澎湃。 何曾想,最终陪她去的,居然是莞城霍燕庭! 一年以前,她甚至连他人都不认识,单单只听过霍燕庭这个人名,周围迷他的女性太多,她想忽略都难。 此刻,说她虚荣也罢,说她轻浮也罢,凝眸他睡着的侧颜,她心思儿是荡漾的。 不过几个小时,苏乔甚至刚刚合上眼,以为路程还远,准备休憩一会,飞机却已作起降落准备。 空乘人员过来,温柔地道:「总裁,苏小姐,长明机场到了,飞机十分钟后降落。」 苏乔一愣,长明机场?新城的长明机场? 还是,也有个机场叫长明? 「……是新城吗?」苏乔茫然地问。 「是的,苏小姐。」 苏乔倏地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他正笑意深浓地看过来,接触到她的怒颜,他似乎心情更好了,愉悦地说:「嗯,你去准备,降落长明机场!」 「好的总裁!」空乘人员回去她自己的位置。 他刮她秀挺的鼻樑:「和莞城一样,现在冻得要死,我们是要找个地方过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去那儿干嘛?找罪受啊?」 苏乔恼:「新城的气候难道和莞城就有什么不同吗?」 她倒也不是一定要去过一个才几天的大年,而是他明明说的是去那里,毕竟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心里难免会有所期待的。 他搂上她的腰,意味深长地说:「会有机会带你去的!」 ****** 飞机降落后,霍燕庭没有急着下去,而是打开商务手机,接收工作上的信息来电。 苏乔隐约听到后面的舱室有人下机的声音。 一个小时左右,他才收起手机,搂她的腰:「走吧。」 出了机场,苏乔意外地发现开着一辆黑色宾利来接他们的居然是赵均。 「赵均,你什么时候来新城的?」 赵均一边拉开后座的车门,一边微笑回答:「同一班机,我先下来取了车。」 苏乔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刚才要在已经降落的飞机上等一个小时。 这人,怪癖挺多,没车的情况下打一辆车不行啊? 黑色的崭新宾利直接上高速,绕新城而过。 外面的视野越来越荒凉。 一望无垠的荒凉田野,偶尔一片地里有些绿意尽现,倒也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从一个收费路口赵均下了高速,再前行不过十分钟,一座看起来年代并不久远的石砌门牌豁然现于眼前。 青石板上三个字遒劲有力:许门村。 「许门村?你老家吗?」车子绕过牌坊,缓缓进村,苏乔念着,脱口问道。 霍燕庭没有答话。 苏乔收眸看向旁边座椅上的他。 他双眸深邃怅然,菲薄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苏乔不解,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都带她来了,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一栋栋的白色小楼,像电视里新农村所统一设计的楼盘一样,陡然见到实体,苏乔禁不住惊嘆。 村子挺大,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 三层九十度角的红砖建筑楼里,传出孩子们的玩闹声。 苏乔看到园门口的牌字:许门小学。 「这里还没放寒假吗?」她再次好奇。 霍燕庭仿佛才从刚才的低落里恍过神来,柔声对她解释:「放了,不过寒假他们也可以进去玩,里面一般的游乐设施都有。」 听他如数家珍般,苏乔本能地问:「这座学校你建的?」 他点头:「我出资,亲自监工请人建的,包括整个许门村。」
第155:她若敢对你们有半句不敬,只管告诉我,我收拾她 他点头:「我出资,亲自监工请人建的,包括整个许门村。」 这下,苏乔不只是好奇了,还分外的吃惊:「为什么?」 新城离莞城少说也有两千公里的路程吧? 要做慈善莞城郊外也完全可以建这样一座村子,那里的任何条件和这里也差不多。 照说没必要捨近求远撄。 「我是从新城出去的。」霍燕庭淡淡地答,没有作深入解答。 车子这时已经驶入一栋小楼后院,工漆的铁门徐徐而开偿。 一对穿着黑色绵绸棉衣的老人双双迎出来。 赵均将车子开进去院子,泊在院子右侧,三人次序下车。 「义爸,义妈,二老身体还好吧?」霍燕庭下去,立马给了两位老人一人一个拥抱。 「你这有一年多没来过了吧?再不来,我们两个老煳涂都要想不起你的长相了。」妇人边是埋怨,语气里却满满的高兴,搂着高大的霍燕庭,手都探不到他背上去,只在他腋下拍着。 「忙呀,好不容易将工作拢一堆做了,就想着今年来陪你们二位过个年。」 「好好好,一直说跟我们过年,一直抽不出空来,今年可好,可不许临到大年三十又抽脚就跑,你义妈可再受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对对对,初元哪,这次再敢反悔,以后你再回来我们都不让你进门!」 「决不反悔!我跟义爸义妈发誓如何?」 「那倒不用,你只要自己记着就行。」妇人拉起霍燕庭,像母亲看着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的眼神。 三人见面,感情都很是热烈。 赵均和苏乔一左一右立在后面,脸带微笑看着他们。 苏乔更是心生悸然,不曾想,这世上还有人能让他这个随时随地都像野狼一样顶天立地的霍燕庭,露出这般晚辈见长辈时才有的亲呢姿态。 「义爸义妈,看看,前几次回来你们一直念叨的媳妇儿,今儿给你们带来了,快看看,合不合眼缘?」 霍燕庭长臂一伸,苏乔就被他一把拉到了两位老人面前,「人可老实,尤其会做饭,趁着这几天回来的机会,你们尽管使唤,她若敢对你们有半句不敬,只管告诉我,我收拾她。」 霍燕庭出口就是大男子主义十足,苏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弯了腰便对两位老人左右问好:「您好!您好!我叫苏乔,其实我和他……」 「叫人哪!快,叫义爸、义妈!」霍燕庭适时打断她。 苏乔被架在火上,暗暗瞪他一眼,又不得不屈服,更何况两位老人看起来又是和慈得很,且双双正迫切地望着她。 她咬咬唇,本以为很难启口的,谁知道就那么自然地叫出了口:「……义爸!义妈!」 「诶!好,好好……」 「既然进了一家门,别见外就好。」 两位老人各自应声。 「义妈,怎么样?长得还水灵吧?」霍燕庭俊颜面上邀功的笑容魅人至深,「你不是说过,我将来要找媳妇儿,一定要找个水灵的!」 「水灵!水灵!太水灵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娃儿,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一样。」妇人看着苏乔,一双眼睛都笑成了缝。 被霍燕庭唤作义爸的老人也挺欣慰:「这女娃儿是不错,好了,都进去吧,一路也辛苦了,进去歇会,你义妈早上得到消息,就一直在为你们张罗吃的,这会儿正好开饭。」 苏乔被夸得脸上烧红,腼腆地道谢。 妇人一直紧紧拉着苏乔的手,一行人鱼贯进屋。 老人不忘对赵均道辛苦,赵均颇是受宠若惊地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这样热络的场面,除了在程莱家见过,苏乔跟着苏素从小到大,却是从未接触过的。 心里的暖意陌生而又温馨。 进屋,不待霍燕庭张嘴,苏乔便主动进厨房帮忙端菜拿碗。 她算看出来了,这人,骨子里就是个大男人主义,网络上流行的什么妻奴、暖男都跟这人毫无关系! 她本就不是偷闲躲懒的人,索性自己主动,也省了再让他在她身上占嘴上便宜。 大厅前后都有门,一边朝东,一边朝南,一扇宽,一扇窄,通风很好。 三个男人在桌前围着坐了,霍燕庭命赵均将带来的茅台拿来,启盖而倒。 苏乔和义妈一起忙碌完,就看到桌上一老两少三个大男人已经酒意醺然。 霍燕庭大刀阔斧地端坐在义爸对面的长木凳上,英俊的脸上是极少遇见的松卸和亲切。 在这儿,他连他一向食不言的习惯都破了,推杯举盏之间,他的话比另外两人还多。 赵均因着是第一次与霍燕庭同桌而度,难免有些拘谨。 而义爸本就没有霍燕庭见多识广,当然是比不上这个养儿的高谈阔论。 苏乔发现,不管是大场面,还是这种家庭小型聚会,他霍燕庭都是一个吸睛体,自成一股独特而霸肆的魅力,任何场合,只要他在场,其他人无形之中都成了陪衬和辅助。 义妈过来,拉着苏乔在赵均对着的一方,将她按坐下笑道:「菜都上桌了,你也累了,赶紧坐下吃点。」 苏乔还是有些不自在,忙也拉她一起入座:「义妈,您也一起。」 「……好是好,增加劳动力的整体水平,可我怎么听说其实春市大部分普通大众都不是很难接受这个改变?民心不向,障碍出现在民众里,,财力再雄厚都难以施展。」 「春市矿源集中是迟早的事,也是众望所归,你们现在看的都只是表面现象,等真正的利处一出来,那些人自然就缄口不语了……」 霍燕庭和义爸所聊的正是上次春市垄断矿源的项目。 苏乔、义妈,还有赵均都默默吃饭,默默听着。 一道荠菜炒鸡蛋是义妈最后做上,苏乔端上桌的。 刚才端来的路上,香味就引得苏乔食指大动。 更何况还听义妈讲,荠菜是地里采来的野菜,而鸡蛋也是家养鸡的土鸡蛋,这两样,于城市里长大的苏乔来说,都是稀罕物。 此刻才发现,那道荠菜炒鸡蛋所放的位置却是对面的位置。 碍着霍燕庭敬重的长辈在场,苏乔脸皮薄,自是不敢伸长臂去夹远的菜。 不过眸子还是无意瞅过几眼,然后还是捡面前的红萝蔔炖牛肉吃。 大荤之下,她更想那道清淡的野菜鸡蛋小炒,小女儿态地又瞧了几眼。 好不容易收起不舍目光,正嚼着脆烂的红萝蔔。 碗里突然被放下一大筷子荠菜鸡蛋。 眼前是一双干净的筷子,而后看见的是握着筷子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苏乔抬眸,那人却已经收回筷子,继续和义爸侃侃而谈,像没发生过夹菜这么一回事,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乔感受到义妈善良的笑容,脸儿微微一红,夹起他送来的菜,送进嘴里,只觉鲜味无穷。 ****** 饭后,苏乔被义妈带着到二楼去收拾房间,铺床。 虽然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精神上还是有些疲累,一落地又被使唤着干家务,苏乔却没觉得不舒服。 反而,被他们这样自然地对待,她觉得特别踏实,干活更是尤为卖力。 干净的棉被都是从楼下搬上来的,她念义妈年纪大,自己一趟一趟地抱。 当跑第三趟时,大而柔软的被子一下子被人夺走。 她一愣,赵均吃完饭,因着霍燕庭的吩咐外出了,不可能是他呀。 掂起脚一看,厚软的被子上,是一张酒窝深陷的英俊邃容。 「我来,搬到哪个房间?」他示意她引路。 苏乔看了他几秒,盈盈一笑,也乐得将他霍燕庭当劳力:「好呀,楼上右边的房间。」 楼梯间不宽,他高大健硕的身子一进去,苏乔便贴着墙了。 她便落后几步,走在他后面。 他抱着被子,扭过线条深刻完美的侧颜,低笑着问:「你这城里孩子没吃过这么好的美味吧?啧,瞧你刚才那劲头,眼珠子都快掉盘里去了。吃过瘾了没有?」 苏乔马上听出他戏嚯的是荠菜鸡蛋,清丽小脸儿一红,嘟了粉色的唇,索性无下限到底:「不够,若是把盘子都递过来,那才叫过瘾!」 「胃口挺大啊!」他爽朗笑出声来,随即又温柔了声儿,「那玩意儿性寒,女人吃多不好。」 「哼,我看你就是故意不肯多给!」苏乔别开红透的脸,心里已是甜意肆虐泛滥。 「得,好心还被当成驴肝肺,赶明儿我索性把这许门村所有好吃的全给藏起来!」他突然顿步,苏乔差点撞上他忽然俯下来的高挺鼻樑,「不过,眼福还是会给你的,你等着瞧好了。」 「以前总听莱莱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今儿真是谢谢您霍大总裁,真是让我大开了回眼界!」苏乔退后,与他拉开距离,哼道。 他反而跟紧又下了两步台阶,依然贴紧于她:「我就乐意对你一个人抠,你能咬我不成?」 苏乔牙根痒痒,作势就要咬他胳膊。 他一躲,笑意盎然,见势凑近她耳涡:「留着晚上让你咬个够!尤其是我家小霍,你想怎么咬都行。」 苏乔羞赧,索性不再搭他的话。 挤过他就想上楼,他动作敏捷,哪由她跑,抱着棉被、魁伟有力的身躯一下将她抵在楼道涂了瓷粉的白色墙上,逗她的兴味越发浓愈:「跑什么?我又没说错,你不咬我还想咬别的男人不成?」 「走开!我此时此刻压根不想理你!」苏乔被他连连欺负得噘唇。 「在这里你只能理我,谁让你是我媳妇呢?」他得意洋洋,「好了,老公不逗你了,明儿就给你去搜罗好吃的回来。」 苏乔撇头,下巴一扬:「谁稀罕!」 他突然欺身,在她柔软的唇上掠过蜻蜓点水的一吻。 苏乔吓得脸都白了,左右张望,发现并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怒瞪他:「义爸义妈看见了怎么办?」 「我的乔儿叫义爸义妈叫得挺熘啊!」他松开她,不忘添上一句,「晚上有赏!」 「不稀罕!」苏乔又退后两阶,叫嚷。 他又逼下来,笑着,却是命令的语气:「我所有的一切你必须稀罕!」 苏乔小声:「霸道!」 已经上了几步台阶的他又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呀!」 「哼,谅你也不敢!」 「……」苏乔只能在心里搜罗各种反抗的句子,搜了半天依然一片空白,只好作罢。 闷闷跟着他,老老实实地上楼。 上了楼,一熘过去,三个房间的门都敞着,里面的床上都是新铺的崭新的棉被。 霍燕庭高声:「义妈,你们不是习惯住一楼吗?上面怎么弄三个房间?」 义妈爽朗的声音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你们不是三个人嘛。」
第156:姓许,名立谦,字初元 铺三个房间的床其实也是思量过一番的,虽说苏乔是霍燕庭第一次带回许门村的女娃儿,可毕竟没听说过办婚宴什么之类的,她怕只铺两个房间让苏乔难堪。 霍燕庭抱着被子大步就往义妈所在的房间进去,自然而然地说:「你是要我和我媳妇儿分房睡吗?不是还等着抱孙子吗?我们俩分房睡,你们二老要猴年马月才抱得上孙子啊?」 声调儿丝毫未减半分。 苏乔瞬间连脚趾头都是煮熟的虾子了撄。 若不是他实在手长腿长人太高,她肯定第一时间捂紧他大肆嚷嚷的嘴了。 这人,知不知羞,有没有廉耻心的?!! 「对对对,初元说的对,看我这老婆子,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你们夫妻成双成对的,不住一间房还能分开住不成?要真分开住,我和你义爸都不会饶你!」义妈顺坡下台,心里更是像吃了颗定心丸,乐开了花。 「义妈,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偿」 苏乔话音未完,嘴被捂住了。 霍燕庭居然单手抱被,单手就捂紧了她,接上她的话道:「乔儿的意思是,太谢谢义妈的体贴了。」 「这俩孩子!」义妈笑眯了眉眼,再次环顾了一遍房间道:「好了,初元你的房间弄利索了,你们小两口今天晚上就睡这儿,我再去把赵司机的房间整理整理。」 说着,她过来,把霍燕庭手上的被子接过去。 出去,还不忘回身把房间的门带上了。 苏乔也跟着往门口走去。 霍燕庭长腿一迈,魁伟的身躯就将门挡了个严严实实,剑眉一挑:「干什么去?」 「帮义妈整理房间。」 「你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孩儿,没看到义妈的用意吗?」 「看出来啦,义妈年纪大了,我要去帮她!」 他邪邪的笑,一步一步朝她贴近,一边走还一边徐徐解开笔挺西装的扣子:「义妈将门带上的意思这么明显你会没看出来?好吧,娶了个缺心眼的丫头我认栽,义妈的意思是,让我们关起门来抓紧干造人的大事。」 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扔在亮可鑑人的实木地板上,他又开始解衬衣的扣子,从上到下,一颗一颗敞开,精壮结实的胸膛上,腹肌性感。 房间内暖气充足,苏乔只觉得身子都开始一阵阵发热,咽了一口口水,步步后退:「现在还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在你义爸义妈的家里,你别胡来啊!」 他颊边酒窝荡漾:「还需要老公将夫妻造人步骤一步步讲解给你听吗?首先,我要亲你,或者你先亲我——」 「打住!」苏乔恼嚷,「你要再这样,我真怀了啊!」 「ok,你都愿意我求之不得,大不了我养他(她)一世!」他眉头轻扬。 「难不成,你不要小孩的原因竟是这个?」苏乔一愣,他就得势,搂着她顺势就一起叠着倒在新铺的大床上。 苏乔思绪还在刚才的话题里,连他上下使坏的手都顾不上阻止,咯咯地笑:「哪有小孩会让父母养一世?他长大会有自己的生活,你情愿他(她)还不情愿呢。」 她大衣下面是一件深色秋裙,秋裤里是打底-裤。 他几下扯掉,直接就进去,任何潜系都没有。 苏乔痛得一阵晶兰,说不出话来了…… …… 晚上,霍燕庭和义爸出去了。 苏乔下午被他折腾得浑身酸软,腿都打颤,来这儿的饭吃得很晚,便由着困意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黑。 她拿过手机看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多。 起床,她将大衣直接套上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深色窗帘,又拉开窗子。 一阵清凉的夜风悠悠吹进,送来温馨的泥土气息和庄稼幽香。 夜风像一壶老酒,把房前屋后的树灌得有点微醉,微微冒芽的枝摇来摆去,弄出些细雨样的沙沙声。 月华透过枝丫间的缝隙,如满天星似的细碎,星星点点地洒在院子里的地面上。 霍燕庭推门而入。 苏乔扭头,看到他洗了澡,换了睡袍。 看到她站在窗边,唇边勾起笑色:「什么时候醒的?」 「嗯,刚回来?」 他走过来,拉开衣柜,从衣架上取过她带来的睡衣,递给她:「洗个澡会舒服些。」 苏乔早手去接,眼角触到他掌底的刀痕。 正是那日推开魏芸菁的刀时留下的。 她反手抚上:「留疤了。」 他掌间收起,将她修美的小手全全握在掌间,邪笑:「乔儿不认为我这种魅力十足的男人,即使留疤也是件性感的事?」 「自恋!」苏乔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借着窗外宁静的夜色,她伸手环上他精瘦紧緻的腰,偎进他怀里。 「明天带你去划船。」她的主动亲密,令他心里暖意肆虐,愉悦地提议。 「……我和你一起出去,会不会太招摇?」苏乔有所顾忌。 来的路上,他说过,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创的,那么,于这里的人来说,他该是怎样重要的存在,她都做好每天老实待在家里继续作他的隐婚妻子的准备了。 「这里没人会在意我们。」他下巴抵在她发顶,「除了义爸义妈,其他人并不知道我。」 「藏这么深呢?」她笑,心里忽然就因他的话而轻松了,「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搂着她身子的双臂不经意收拢了些,嗓音低缓:「一些无家可归的人。」 「那……为什么是义爸义妈呢?」 「我曾经在新城一家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他们是院里的老师和师母。」 他曾经说过父母是过世了的,却不曾想竟是个孤儿! 对于他儿时的事情,虽然依然好奇,苏乔却不忍再往下问了,心里的疼惜撕扯得她难受和酸涩。 从他怀里抬头,她温柔地问:「冷吧?我把窗子关了。」 「不冷。」他不动,将她箍得更紧。 苏乔被他搂得肚子咕噜咕噜响,他手抚上去:「该不是已经有了,这会儿开始叫饿了吧?」 「去你的!」苏乔脸红,「下午吃饭吃得早,我是饿的。」 「我去弄吃的。」 他在睡袍外面套了件大衣,苏乔亦步跟上:「我也要去。」 将她腰肢搂了,他笑着道:「小馋猫!」 一间柴木堆着的杂物房,在厨房的旁边,里面以树木做成的高高的支架上,架着满满的腊鱼腊肉。 「这都是义爸义妈弄的?」苏乔惊嘆。 「嗯,每年都会托人送到莞城给我们。」 苏乔马上知道他所说的自是包括他自己,还有肖君莲、晏修他们。 「我不想吃这个。」深更半夜的,即使饿,苏乔也不想吃这些大鱼大肉。 「这么好的东西我就没准备给你烤!」他戏嚯地笑,「你胃口那么小,光吃些素的够了,不暴殄天物。」 苏乔愤愤:「谁稀罕你的好东西!我还乐意吃素!」 霍燕庭瞅着她气恼的小脸,笑出声来,他在火堆旁边蹲了,拿出银质火机,长指一转,火苗就在火堆里里的枯草上跳跃起来,将冷凉的室内烘得暖洋洋的。 两人齐齐在火堆旁的木树桩上挨着坐了。 他一手往火堆里添柴,一手搂着她的腰。 她分明没看见他放什么东西。 十多分钟后,他却用火钳夹了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拿了枯草,不怕烫似的,不一会儿就剥开了外面一层厚厚的焦黑的皮,瞬间,金黄桔红的红薯肉露了出来,散发出令人垂涎的甜香味儿。 「吃吧。」他递过来,笑意温柔。 苏乔伸手去接,他一挪开,又重新送到她嘴边:「烫!就这样吃!」 苏乔有些腼腆地一笑,乖乖张嘴,秀气地咬了一小口。 甜味直侵入心。 看着他被烫得火红的掌心,她吃完一个说什么也不肯再吃。 他坚持,拉着她的手不让走,非又等着餵了两个才罢休。 苏乔吃得肚儿圆圆,又是气恼他的霸道,又是心疼他的手…… ****** ——鲜花曾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 ——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甜蜜的梦啊谁都不会错过 ——终于迎来今天这欢聚时刻 …… 苏乔从男人强健精壮的臂弯里醒来,迷迷濛蒙地问:「是什么声音?」 霍燕庭笑眸深深:「学校传来的歌声,他们在为年三十晚上的晚会排练节目呢,后天晚上我带你去学校礼堂现场观看,晚会落幕还有烟火表演,来的时候我已经让赵均从刘阳订了能燃放小半夜的用量,也只有这样空旷的村子才敢放肆地燃放,到时你看了肯定会喜欢。」 「这里可真浪漫!」苏乔想像着那夜的景况,高兴得傻笑。 「以后年年过年带你来!」 「好呀。」苏乔爽快应允,翻身起床,心里越发地喜欢这个地方。 他不捨得,又将她拉回来:「还早呢。」 「我答应了义妈今天早上跟她去她的小菜园摘菜,纯天然绿色食品,你有口福了。」 他这才应了,在她额间印下深重的一吻,宠溺地放开她:「多穿点,乡村比城里冷。」 「好。」她起床,穿衣。 他也不再继续睡,跟着起床。 不远的许门小学里,响亮而清脆的歌声依然在荡漾: ——星光洒满了所有的童年 ——风雨走遍了世界的角落 ——同样的感受给了我们同样的渴望 ——同样的欢乐给了我们同一首歌 …… 天气晴朗,东边的天空依然是满天的云,太阳躲在云层后面,洒下缕缕金光,映成一片绯红的朝霞。 被分得整整齐齐的块状田地里,绿色的菜叶一簇簇的,剎是清新好看。 苏乔一边一根一根地掐着不过一指长的小菠菜,一边和义妈闲聊。 苏乔好奇地笑着道:「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他原来还有个叫初元的名字呢。」 义妈爽朗地笑:「是呀,现在的年轻人应该很少有人取字了,初元是他的字,以前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是这样取名的。我记得那时他被他爷爷送到我们院里时,登记的是姓许,名立谦,字初元。他爷爷就叫的他初元,我们便也跟着这样叫,虽然他后来被人领养走,改了姓也改了名,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也叫习惯了,一直也没改掉。」 她就说像他那种气质的人,肯定是大户人家才薰陶得出来的,还果真没猜错,苏乔柔柔地笑:「初元也很好听。」 「初元从小命运多舛,养成了幅倔脾气,感情方面更是不善于表达,一生起气还容易冲动地不分青红皂白,乔儿你要多担待,他气火上的话都不要当真,看他昨儿待你的样子,是真心实意的,如果他不小心伤了你,多半也是无意,夫妻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难免磕磕绊绊,你比他性子柔和,遇事尽量冷静下来多想想。」
第157:霍燕庭人并没有回莞城 第157:霍燕庭人并没有回莞城 「还记得他刚来那会儿,君莲最喜欢和他凑一块儿,对了,肖君莲你该认识吧?到现在都一直还跟他在一起。」 苏乔点头。 「院里条件有限,对外一直可以领养的,君莲嘴巴乖巧,先被人相上,走的那天他问初元,你若捨不得你说一声,只要你说我就不走!你知道初元怎么说吗?他说『谁捨不得了,你赶紧走!我多看你一眼都嫌烦!』当时我们都以为他说的真心话,因为肖君莲确实也一直最粘他,初元怎么轰都轰不开,还以为他真烦他呢,君莲就走了,你道怎么着,那一晚上初元都没回来,我和他义爸出去找了半宿,才在君莲被接走的那条道的尽头看到他小小的身影,一个人坐在那里哭呢,见我们找上来,马上又擦了眼睛跑了,谁能想到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孩子能有那么多心思啊……」 苏乔听着,心里涟纹一重重,疼得一抽一抽的。 从菜地里回来,霍燕庭和义爸都没在家。 义妈一边将篮子放在院子里,进屋里搬了两张小矮凳出来,一张递给苏乔,一张自己坐了,随意道:「许是一起去学校看初元他爷爷了。」 「爷爷?」苏乔一愣,随即想着,还好,至少还有一位亲人。 「不是亲的,闷葫芦一样,跟我们几十年了,从没多说过一句话,明明像装着满兜故事的人,偏的就不肯对人张口,我听他义爸讲,就连初元,问他以前的事,他都是一字不吭。」 「很大年纪了吧?他一个人住吗?」 「该有八十多了吧?」义妈算了算,回答,「住在学校里,他不愿意和任何人住,一个人住一套房子,偶尔跟学校保卫顶顶班,他很喜欢学校呢。」 苏乔笑:「孩子是最朝气蓬勃的,谁都会喜欢。」 两人正边聊着边择菜,从院子里听到前面大门口响起脚步声。 义妈笑:「许是都回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却是疾步而来的赵均,义爸脸色浓郁地跟在他后面,并没有看到霍燕庭。 「初元呢?他不是跟你一块儿出去的?」义妈从矮凳上起身,问道。 赵均对她回了句抱歉,又面向苏乔道:「夫人,请收拾行李,我们即刻回莞城!」 「啊?」苏乔和义妈同时惊住。 「不是说好在家过年吗?」义妈第一个质问出声,随即探头看向大门口,「初元人呢?」 「真的很抱歉老夫人,因为紧急事务,必须得回去。」赵均简短作答。 义爸嘆了口气,语气不善:「让他们走吧,不是说了孩子们有事!」 「夫人,先生说了,请您以最快速度收拾!」赵均看向苏乔,面有难色,想是霍燕庭给他下命令时更加冷酷。 苏乔错愕万分,但还是老老实实迅速上楼去收拾行李。 两只行李箱,刚刚合上,赵均已经过来,两手一边一只,在前面开路。 面对义妈万般不舍的神情,苏乔心里比她丝毫不会好过,强自洒脱地安抚了几句,跟着赵均匆匆而去。 走出很远,她忍不住回头,还能看到从院子里一直跟到大门口的义妈和义爸,双双定在那里,沧桑而难捨。 苏乔心里一阵泛酸,眼眶红了。 到了村口,除了一辆停在那里的白色宝马,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他们到来迎道:「苏小姐,赵先生,雷先生说他有急事所以先走了,我这就送你们去机场。」 「好。」苏乔回他微笑,坐进后座,赵均便在副驾座坐了。 车子很快驶出许门村,来时挺长的一段路,此刻,不过眨眼间已过,苏乔甚至没来得及再看一眼那座村子的牌坊。 她回头,遥遥看到村里有炊烟升起,北风一起,剎那吹散无痕。 心里便怅怅的,难以言喻…… 到了机场,才发现霍燕庭已经乘专机先走,不过给他们订了最近的航班。 ****** 从离开到回来,不过一夜之隔,苏乔却像做了一场恍然的梦。 这梦,刚开始华丽缱绻,落幕却失落惘然。 黎越接的机,说是接机,也不过是将开来的车钥匙交给赵均,而后,自己拎着行李箱马上进入登机通道,往日本的大坂而去了。 苏乔此刻才得知,霍燕庭人并没有回莞城,而是直接飞去了日本的大坂。 黎越正是赶去与他会合的。 赵均开车送她回家。 路上,苏乔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眼神呆然。 一直到荷塘公寓大门口,她一直是这样的表情,连眼睛似乎都没眨一下。 赵均从前面扭过头,轻声问:「……你还好吧?」 苏乔回神,对他微笑:「我没事。」 ****** 年三十,苏乔一大早起来,买了新鲜材料回来包饺子,好几种馅儿的,包了好多。 苏素画画途中休憩,出来打开冰箱,看着满满一冰箱的饺子瞪大了眼,朝厨房里依然在忙碌的人喊道:「乔乔,你是要吃饺子吃到元宵后吗?」 苏乔从厨房探出头来,笑容甜丽:「我还想把正月的都包完呢,这样还省了做饭,你不是正在赶画展都没时间吗?吃这个方便。」 「还要吃一个月?你不嫌腻?」 「好几种馅呢,不会腻的。」 「好吧你煮好了叫我。」苏素拿了一瓶柳橙汗出来,关上冰箱摇头:「这丫头,大过年的还犯魔怔。」 前天突然回来,苏乔对苏素解释,程莱交了男朋友,她不想跟着继续当电灯泡,所以提前回来了。 苏素倒也没多问。 在这套公寓里,年不年没什么区别。 吃完饺子,一天的白天便已近了尾声。 苏素回房,继续画画。 虽然她用的是一间大的房间,现在里面却已是连落脚的地方都难找到了。 幸好还有许多成品早已经运去了画廊。 不然,这整套公寓都不够她创作的。 苏乔无所事事地闲了下来。 本想继续包饺子,无奈冰箱实在放不下了。 脑子一空,她突然发现,这样的年,其实挺无聊的。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往年都是这样过的,为何只今年觉得无聊了呢? 回房,她想像苏素一样,沉浸到自己的设计里去。 开了电脑,又取来一幅新画纸,头脑却空白得比新纸还干净。 索性都放下,她双腿用力,将电脑椅滑到床头柜前,拿起上面的手机。 打开拨号键盘,不加思索地输入一串数字。 在拨出键上,手指却怎么也按不下去了。 她从来没在手机上存他的号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这串私人号码就这么轻易地深烙在了她的脑海。 从新城的许门村回来后,他一个电话、一条微信都没有。 苏乔知道他忙,可是不相信,一个人能忙到连打个电话或发条微信的时间都没有。 她不需要他多解释些什么,只要短短一句问候也足矣。 可是,手机看了成千上迈遍,微信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与他的对话框里依然空空如也。 脑子里乱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普天同庆的日子,人本就更脆弱。 他不来电不来信息,她犯不着主动找过去,太跌分儿了。 外面传来零零散散几个小孩子砸小炮的响声。 脑海里,就想起了前天他才说过的话:晚会落幕还有烟火表演,来的时候我已经让赵均从刘阳订了能燃放小半夜的用量,也只有这样空旷的村子才敢放肆地燃放,到时你看了肯定会喜欢…… 关了电脑,她豁然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件红色的高领毛衣套上身,又在外穿了件米白色大衣,拎了包,独自出门而去。 满街的金桔树,树上挂红包,大型超市商场及商铺里锣鼓声欢畅。 比起她家,街上的年味儿甚浓。 莞城禁菸火,即使要燃放,也只能在指定区域。 打了车,她报目的地——青莞大桥。 虽然没亲自去过,但她记得有一年元宵坐车路过,分明看见那大桥下面一侧的空旷场地上,升起过数朵绚烂的烟花。 果然,空地上已经人潮绰约。 这会儿天色还青亮,已经有许多成群结队的年轻人抱着捧着各式包装喜庆的烟花前来。
第158:一世飘零梦三千,孔明灯的梦是风给的,而她呢? 天明渐去,夜色降下来,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河边有有休憩的石椅石凳,苏乔捡一处坐了,顿时冰入骨髓,冷得她直打了个寒战,将身上的大衣又裹紧了些。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深色天幕里的寂静。 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 啪的一声!一朵烟花在空中盛开了,绽放了撄。 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照亮夜空,定格在北风的心里。 短短一瞬间后,花儿熄灭,枯萎偿。 一切重新恢復平静。 苏乔一直仰着头,并没有等到希冀看到的烟花满天飞。 燃着微弱灯火的孔明灯,从幽暗的角落里缓缓升起,乘着寒夜的风,一直上升,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一世飘零梦三千,孔明灯的梦是风给的,而她呢? ****** 元宵过后,莞城热烈的新年气息悄然而逝。 元月中,莞城各方都在争相报导中何新晋继承人上位之事。 「中何前任董事何仲明自去年年底得知未婚娇妻英年而逝,当场晕厥,后被送入医生,至今未出院。」 「元月初八,经过中何董事会股东会议决定,何仲明之子何世轩正式出任中何集团董事会董事一职。」 「因春市矿产项目上失利,中何损失惨重,资金鍊断裂,这也是股东会未等何仲明醒来,而一致拥戴新任董事高效走马上任的主要原因。」 …… 苏乔只粗粗浏览过,便关掉了时事新闻窗口。 她想起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那只孔明灯飞走后,一对男女相继离去的背影…… 自年前从许门村分别,苏乔再没有见到过霍燕庭。 正月初五和元宵晚上,她分明去了两次锦园,一半去看锦园,一半则是想看看他。 两次,她都没有见过他,卧室里是两人离开前的模样,想必是一直没有回来。 锦园那一段时间,除了秦姨和几个留下来值班的下人,其他人都被放了年假。 秦姨以为先生的去向,夫人是最清楚的。 所以苏乔去的两次连他到底还是不是在日本都未曾打探到。 ****** 正月十八,苏素的画展在中霞路毗邻的中环路,在莞城书香界颇有盛名的紫赋斋画廊正式开幕。 主办方把一切工作流程都早已安排周全。 苏素除了提供画稿,开幕期间需到场致开幕词及给一些重要人员介绍下外,其他繁琐的工作都勿需出面。 苏乔许久前就作好了去为她捧场的准备,甚至连衣服都挑好了。 事到临了,却遭苏素拒绝,苏素觉得卖画是件挺伤自尊的事儿,外人倒也罢了,亲人面前,更让她觉得一大把年纪了,无地自容。 越大的都市,夜生活越精彩绝伦。 苏乔白天没去画廊,晚上还是去了。 描着粗象枝条幕墙的画廊门口,两排的花篮摆得看起来似无尽头。 进入画廊里,华丽不再,倒布置得清新雅致,几幅她曾在妈妈箱底见过的至爱臻品都被挂了出来。 她在最近创作的新画区域一幅一幅细细浏览过去。 「离殇?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太悲了,换一幅吧?」女人淡雅温婉的嗓音。 熟悉的声音令苏乔蓦地侧眸。 一幅以莲作底,烘出一道孤寂背影的画作前,一男一女驻足而立。 男人身形修直挺拔,白色的高领毛衣,深蓝色休闲羽绒服,深色长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 女人长发微卷,和他同色的长款羽绒服,挽着他的臂,从一幅画又双双踱到另一幅画前,两人轻声细语,亲密无间。 他对身边女人侧头瞬间。 修俊有致的脸庞令苏乔倏地僵住了双脚。 「乔乔,怎么还是来了?」苏素拿着包,归她负责的事儿都处理得差不多,她正准备回家,一出来,就看到了僵步而立的女儿。 那两人听声也同时扭过头来。 男人清俊不凡,女人温雅美丽。 苏乔愣愣的,看着他们熟悉的脸,一时竟不知如何自处。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并且接了何仲明的班,是中何最大的股东及最年轻的董事长。 他在莞城的一切日程,她基本上都知道,因为那些报导从去年年终到今年年初,一直在不停地持续报导。 然而,虽然她都清楚,可唯一没想过的是,会再与他相遇。 「hi,好久不见!」赵惟之倒先开口,对苏乔熟络地微笑,「听说是伯母的画展,我们便过来看看,白天就想来的,一直没抽出空来,正想着这么晚了,你会不会不在这里了,没想到,我们还是有缘的。」 「何公子?」苏素也看到了他们,脸色有些微变。 「伯母您好!」 「伯母!」 何世轩和赵惟之齐声问好。 何世轩清逸削瘦的脸上漾着笑容:「以前就听说伯母丹青妙笔,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您这次肯定能名动整个书画界。」 「何公子过誉了。」苏素神色冷淡,并不想与他多叙,只道:「如蒙不弃,有中意的,等会告知一声,我让工作人员送到贵府上去。」 说完,拉起尤自神色僵惶的苏乔,就欲离开。 苏乔回过神来,被苏素拉着前行,回过头来,没有看何世轩,只是对赵惟之道:「改日再聚。」 赵惟之笑着点头,对她挥手:「好。」 收回目光之际,苏乔还是忍不住看了何世轩一眼。 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里,有着熟悉如斯的依依不捨。 犹记那些年,往往两人相处结束后再各回各家时,他便一直是这样的目光。 「这么快又换人了?」坐在的士上,苏素微带讽意。 苏乔知她所说的意思,去年何世轩还对外称要与叶家千金喜结连理。 而今,身旁却又另有佳人。 苏素看苏乔,以为她是因为何世轩身边女人而自艾自怜,略略抬高了声音:「倒是没辜负豪门世家纨绔子弟的名声,哪一个都是让女人靠不住的。」 苏乔神色寡淡,心情同样寡淡。 这一刻,她确实是想起了过去,可是,并不代表她就依然还活在过去。 那些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再想起时,思绪会微疼且薄凉,但它只会像穿过树叶的斑驳而无规则的光点,再也拾不起来。 他们都会继续有着各自的日子,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路。 再要做的,也不过是为自己眼下的跟而思考,而努力,而承受。 苏素不喜欢苏乔此刻沉静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失魂丧魄。 她提议,一起去看场电影? 苏乔无谓地点头,随即漾开笑容:「年底好像有一部贺岁片挺卖座的,妈妈,我们就去看那个吧?」 苏素狐疑地瞅她,像不认识似的。 看完电影回来,苏素洗完便回房睡了。 她这大半辈子都没做过今日这么大的事情,一天的紧张忙碌下来,自然是累了,身累心更累。 苏乔坐在电脑桌前,再次查看手机,大半个月过去了,那个人依然音信无全。 她想起在画廊碰到的何世轩和赵惟之。 心里更是涩然。 仿佛全世界谈恋爱的人都是幸福的在一起朝夕相处着,独独她,一场恋爱,谈得如此纠结和无望。 ****** 何家老宅。 以浅灰、白为主色调的男人卧室里,赵惟之从衣柜里拿出男人的睡袍,又进浴室,将浴缸里放满体温刚好舒适的温水。 到书房,唤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男人:「我把洗澡水放好了,你去泡个澡,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吧。」 何世轩抬眸,定定看着眸色清淡的她,半晌未动。 赵惟之被他看得有些郝然,抿唇而笑:「看什么呢?」 何世轩没答话,却起身,走过来。 看他回卧室,赵惟之转身,往另一边的客房走去。 身后,何世轩清越却辨不出任何情感的嗓音:「姐,洗完澡过来,今晚一起睡。」 赵惟之身子一僵,步子就顿住了。 她转过身,走廊上,他挺拔的背影已经不见。 回房,她像往常一样洗澡,用的能助睡眠的薰衣草香露。
第159: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 淋完,出去之际,又返身,重新蹲下去将浴缸里的水放满,将极少用的香味浓郁的玫瑰香露洒放进去。 重新泡了一遍,起身,擦干身子,对镜重重拍脸,直到颊边泛起苹果般的红润,又将长发打得更凌乱些,这才满意地出了浴室。 睡衣腰间的腰带没有系,她捂着襟口进入他的房间撄。 何世轩换了浅灰色的丝料睡袍,伸直长腿,倚靠在床头看书,睡衣前襟尽敞,露出精瘦的肌肉。 平时西装包裹之下他看起来一向是清瘦修竹型的男人,只有她知道,他是那种穿上衣服显瘦,脱下衣服有料的好身材男人。 今天,是自那次酒醉两人有过一次意外后,他第一次提出同房。 她原以为,今天真正见到了苏乔,她等待的日子会变得更加遥遥无期。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 「世轩,你……偿」 「洗好了?」他抬头,对她展露温柔的笑容,将书合了,扔到床头柜上,拍拍身旁的位置,「上床呀。」 赵惟之走过去,将床头一侧依然摺叠整齐的薄被拿起,扬开,盖在他劲实的长腿上,红着脸庞轻声道:「怎么不盖被子?」 这一扬被,她忘了睡衣没有系腰带,随着手一放下,前襟敞开。 胸前一凉,她迅速反应过来,耳朵珠子都染了红,连忙扔被搂衣。 如艺术家般好看的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挤过她的手臂,又挤开她的睡衣,一直往里…… 赵惟之就这么挨着床沿站着,僵着身子,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起舞。 他的指尖是凉的,连掌心似乎都是凉的。 她闭上双眼,尽量忍着不让自己颤粟。 他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臂上一用力。 她娇吟一声,身子随便被他带上床,并覆在身下。 他吻她的唇。 直至两人都透不过气来,他才放开。 他急促地粗喘着,直视着她迷离的双眼问:「你很爱我?」 赵惟之羞郝侧过脸,点头。 他重新俯首,吻她的脖子。 她轻轻地问:「你呢,爱我吗?」 他含煳不清地嗯了一声。 她两手捧住他不停动作的脸庞,认真地看着他:「那你喊着我再说一遍。」 他欲意甚浓的眸子顷刻恢復了清澄。 顿了不过几秒钟,他看着她说:「姐,我爱你!」 她满足地笑了。 他重新吻她,粗暴得像在施虐。 他以为他可以再不在乎的。 今夜在画廊看到她的第一眼,往日她留在他记忆里所有的美好都变了样。 那一日她惊恐的吼叫,他的粗喘,就在今天又全部如潮海一般涌现脑海。 ——放开我! ——你尽管骂,不管是变-态还是情-兽,我今日要定了你! ——他何世轩永远不配!从今往后,你可以依然不爱我,也绝不许再爱他! …… 赵惟之疼得难以抑止,睁开眼,看到身上的男人一张清俊的面容,此刻扭曲得可怕。 她哀哀求饶:「世轩,停下来,我疼……」 何世轩一边继续施虐,一边近乎癫狂地笑:「说,我配不配?配不配弄你?配不配和你做-爱?」 她扭动身子想逃开,他却双手如铁钳一样按压住她的双肩,厉声喝问:「回答我,我到底配不配?」 赵惟之眼泪滚下来,连连点头。 何世轩这才渐渐放柔了动作,指腹抚去她的泪水,轻吻落在她腮边,缓缓说:「姐,我爱你!」 他的心里是悲凉的。 他想,此刻自己弄着的这个女人,究竟又是谁曾经最珍视的宝贝呢? 就如同他曾经捧在手心、疼在眼里的那个女人,正是因为太过珍爱,他甚至不曾将手伸到她的衣服里去过,更别提上-床行云雨之事。 在他眼里,她是最纯洁的天使,他不忍破坏。 最美好的她,他想留到两人新婚那一夜,再缠缠绵绵将彼此交付。 然而,终抵不过世道弄人。 她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吟低喘。 而他却拥着另外的女人翻云覆雨。 赵惟之在他身下抬起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重新躺回去,笑容妩媚:「世轩,我也爱你。」 ***** 苏素连着几日在画廊工作。 苏乔听说,画展进行得不错,成功交易率已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了。 自第一天晚上去过后,苏乔再没有去过画廊。 一是苏素不让,二是怕再遇到那两人。 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从以前天天想着见何世轩,到现在反而躲之不及。 难道,只因为中间隔了一个霍燕庭吗? 冰箱的饺子终没有一直吃,大年初二苏乔提了好多送去了程家。 程莱去香港,还没有归期。 另外还有一些苏素也送了些给龙家,冰箱里就空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午,拉开窗帘,苏乔吃了一惊。 都正月二十出头了,莞城居然又下起了雪。 入目处,银装苍茫。 一轮金阳刺破雪白,傲然于天际。 许是这雪也就下了一夜,这会儿早已经停了。 苏乔穿着件淡米色的家居毛衣,出了卧室发现苏素早已经出去。 厨房的炖锅里还焖着小米粥,她打开阀门,热了一阵,盛着,端起到沙发上坐了,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春市的电视台,正在播放时事新闻。 「……股权转让后,h-reborn以23%位居第二股东,而叶氏51%独占鰲头,成为春市开元矿产的龙头,叶氏董事叶战先生荣登开元矿产的执行总裁之位,h-reborn总裁霍燕庭先生任副总裁,关于两司股权转让的相关进展我台后续将会继续报导……」 苏乔从大屏幕上,在事隔了一个漫长的春节假期后,突然地瞧见了他。 他端坐在会议桌前,在许多公证人及相关人士的恭敬注视下,优雅洒脱地拿着笔,正在签写股票转让书上的名字。 一众人里,唯他丰神英朗,潇洒矜贵。 和往日的他没有丝毫差别,更甚至比之前还要英俊卓绝。 签完,他对着镜头矜持疏离的微笑。 镜头切换到其他的新闻,再切换,再切换,一直到新闻结束,插播的广告音乐声让苏乔倏地恍过神来,才发现端着的刚才还温热的粥,此刻竟已凉透。 她起身,又去厨房换热的。 ***** 吃过饭,她坐公交,去锦园。 春天的雪就是散得快。 上午才刚刚过去,公路上的雪已经消失不见,除了一些比较偏僻的角落还有一些积雪,其他地方的都已经无了踪迹。 这场雪后,春天就来了。 下了公交,步行向前。 锦园里面公交是到达不了的。 虽然太阳暖洋洋,气候还是冷的,苏乔冻得鼻头泛红,将颈间宽大的深灰色毛线围巾又拉高了些。 锦园门口,赫然停着黑色的迈巴-赫。 年前赵均将苏乔送回荷塘公寓后,他也回自己家过年去了,这辆车也被他停进了车库,一直都没有再开出来的。 苏乔心里一喜,迅速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 锦园的下人已经陆续回来上班。 花园里有园丁在给红叶石楠球进行修剪。 苏乔欢快地和他打招唿:「大叔,早啊!」 「夫人!」园丁停下工作,对她和善地笑,「不早啦,这会儿饭都吃过两顿了。」 「呵呵,也是哦。」苏乔傻傻地笑。 白菜像团雪球一样,倏地从主楼里窜了出来,一路欢蹦乱跳跑到她面前,欢快地汪汪叫。 苏乔俯身将它抱起,贴着它的耳朵小小声地问:「你哥回来了吗?」 白菜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有哥吗? 一个愣神后迅速反应过来,姐姐应该说的就是那个把自己买回来的凶神恶煞、脾气奇差的男人了。 虽然它不喜欢,不过还是清脆响亮地汪了一声。 苏乔清丽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跑着它飞奔进主楼。
第160:为什么这样看我,像要吃人一样 秦姨看她进来,马上笑开:「先生正要让赵司机去接您呢,赶巧您就来了,先生在书房,您快去吧。」 「好的,谢谢秦姨。」苏乔矜持地缓下脚步,笑着道。 人又往深处的走廊而去撄。 刚走了一段又折回来,将怀里的白菜递给秦姨:「您带着去玩儿,我和先生说完话再来陪它。」 白菜不满,抓着她的袖子不放。 秦姨和苏乔同时拿开它的爪子,笑着:「听话!」 白菜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呜呜地低着。 穿过幽深的长廊,一直到右面尽头的书房。 推门而入,书房后没人,苏乔从最醒目的一大排书柜扫过去,然后看见了倚着窗台而立的霍燕庭,正在听手机偿。 阳光透过半启的窗帘,从他的身后射进来,让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穿着浅灰色的棉质衬衣和黑色西裤,一双长腿延伸在前,腰间银质的皮带扣在阳光里闪过刺目的光。 苏乔走过去,静静等他结束电话。 两人目光对视,相而一笑。 「好……既然他们已经派人去接手,你回来便是,提前把航道安排一下……」 磁性的嗓音一边继续讲着,一边直起身,用空着的手穿过她的长髮,抚上她的脸,细细地摩挲。 掌心干燥而温热。 抚得苏乔痒痒的,她脸红躲开,转身,回到会客区的真皮沙发上去落坐。 盈盈笑着望向他。 「就这样,那几个人还是留在那里,最好让他们作好长期驻守的准备。」 手机挂断,他人也走了过来。 对她伸出一只手,苏乔笑着握住他的。 他握紧一拉,苏乔站起来。 两人一起走到书桌后,他在大班椅坐了,让她坐在腿上。 滑到桌前,从电脑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类似于护照的本本,封上是英文牌。 她接过来,居然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翻开,konstfack的字样令她情不禁眼前一亮。 而录取人姓名则是她的中文名以拼音的形式标註的。 「konstfack国立艺术与设计大学学院,而且还是我的录取通知?我从来没有申请过,怎么会?」她诧异。 他微笑:「我替你弄的,喜欢吗?」 苏乔条件反射地点头,看到上面的报到时间,神色郁下,又缓缓摇头。 他呵呵笑出声:「高兴得傻了?」 「我记得你有护照,如果过了期限续签一下,或者交给黎越去办,到时我送你过去。」他说。 苏乔脸上欢愉不再,将通知书合起送回桌上,淡淡地说:「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他脸上笑容未改,「不是你说的,这是你的梦想,我帮你保驾护航你不乐意?」 「我要将锦园旁边的那座工作室建好,这就是我目前的梦想。」她重新看着那个本子,摇头,「这个,太遥远了。」 「如果我一定要你去呢?」 苏乔侧过头,看他。 俊脸上的酒窝依然,只是语气里,分明有了命令的意味。 她坚持:「我还是不会去。」 伸手,她主动环上他的脖颈,近乎求道:「我想建工作室,别让我走,行吗?」 他脸上笑意已敛,沉沉盯着她清透的小脸。 苏乔笑:「为什么这样看我,像要吃人一样。」 他却又重新咧开唇,诡异地笑了。 「这张通知书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不过,我不会再念及那个地方……」 她还想对他剖心地解释清楚的,后面的声音都湮没在他突然的灼热的吻里。 他紧紧箍住她纤细的腰肢,似要揉进自己体内,她有些透不气来。 他允口咬她细瓷般的肌肤在,似有一种无可抑制的暴发。 她被弄痛,低银了一声,他恍若未闻,以一种更加的癫狂,将她彻底吞噬。 …… 他带她到园子里的鞦韆盪。 她坐上去,他在后面,一手抄在兜,一手慢悠悠地推着鞦韆架。 苏乔笑道:「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只鞦韆盪子都推不高呀。」 他愉悦地笑出声来,没好气地道:「坏丫头,怕你恐高不敢推,你倒嫌我不男人没力气了,胆大的霍夫人,你可挚好罗——」 大手用力一推,顿时,一种力量从身后涌来,苏乔一跃而起,仿佛盪入了云霄,然后盪下来,带着一阵风。 一场来回,像一场轮迴。 无论升得多高,终究逃不过想要落下。 她突然想到,妈妈如此执着地要留在莞城,她的执念是否能等到呢? 从天际落回,她不经意回眸,看到后面修竹玉立的男人。 恍惚间,竟觉这一幕如此熟悉。 这是第一次陪她来盪鞦韆。 此刻这一幕,难道是在梦里有过吗? ****** 晚餐后,锦园来了一个陌生女人。 她笔挺修身的女式黑色西装白衬衣,面色冷静异常。 和苏乔记忆里一直开着辆黑色奥迪、同样黑衣冷脸的男子有些相似。 苏乔有些愕然地打量她。 霍燕庭从餐桌那端走过来,拍拍她的头,像对待孩子一样,柔声说:「乔儿,回去收拾收拾,明儿一早,我送你去瑞典。」 又指着那个冷色女人对她解释:「知慧会一直陪着你,是自己人,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她讲,她会尽全力为你办到,办不到的也会通知我。」 苏乔眼眸下意识抽痛了一下,坚持:「我不去瑞典!」 「别闹,听话!」 「我说了,我不会去!」苏乔纹丝不为所动。 霍燕庭对名叫知慧的女保镖示意:「你下去,明天早上九点过来。」 「好的,霍先生。」知慧颌首,转身离开餐厅。 他拉过一张垫了软席的靠背椅,坐到她身侧,徐缓地问:「为什么不愿意去了?」 「我要留下建工作室。」 「我会找最出色的建筑师来监督施工。」 「你信不过我?」 「不是,只是,时机不对。」他复杂了眉眼,握住她的手,「到时候建好了,你想看的话,我随时接你回来。」 苏乔眸里有伤意:「霍燕庭,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他握着的手又收紧了力道,沉了声道:「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我将来孩子的妈妈。」 她讽笑出声:「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还把我摆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呢,重要到你可以完全忽略嘛,可以随心所欲,想来则来,想走就走,连一句音讯都没有,现在,又突然的一句话,就要把我独自一个人送到陌生的大洋彼岸去?」 「别这样乔儿,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怕你受伤害!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被那些意图不轨的人得知,他们会从你下手!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我们还有无限美好的未来,你再等等,等我把一切安排妥当,到那时,我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为什么要威胁你?」苏乔清澈的双眸像天际最明亮的星星,纯洁而干净。 霍燕庭被她看得心思如绞,脸上渐现复杂的痛苦之色。 他突然甩开她的手,转过身去,喝道:「你不需要知道!」 苏乔抬手,放开胆子放开矜持,抚上他刚毅的英俊脸庞,柔柔地说:「如果你视我如妻,该知道我怕的是什么,我怕你一次次消失不见而没有任何的解释,我怕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你,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患得患失里,又突然不喜欢你了,到那时,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理解,不会再信任,更不会再在原地等你……」 他覆上她的手,迅速握住,送回去及时捂住她的嘴,摇头:「不会的,既然喜欢了,我不准你半途而废,这一辈子,都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她翻过捂在唇上的手,和着他的大手一起挪开,诚恳地问:「那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些人?你不是莞城商界霸主霍燕庭吗?谁敢对你下手?谁能让你甚至不敢公开婚姻关系,而将我藏在这么无处安身的角落?」 他深深看着她,半晌,神色微惶,低哑地说:「乔儿,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永远不要怀疑我,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疼惜,好吗?」
第161:先生说了,从现在起,您不能出主楼 苏乔想点头的,顾虑一闪,默了口。 他起身,刚至餐厅门口,秦姨带着人走了起来,准备收拾餐桌。 霍燕庭沉声道:「待会把我卧室整理整理,夫人今儿在这里住。」 苏乔霍地回头,接触到他冷然的背影,双肩颤了一下。 「好的,先生。」秦姨应着,抬眸看苏乔撄。 苏乔白了一张小脸,半晌未动。 知慧很快又进入餐厅,静静站在墙边,像隐形人一样偿。 苏乔沉默,起身,出了餐厅,步子刚往大厅的门口迈出一步。 一直未曾出过声的知慧低声道:「夫人,先生说了,从现在起,您不能出主楼。」 苏乔心尖上都是凉意,对于她的制止不管不顾,抬步继续往前走。 「夫人——」 知慧快若无形,从就拦在她前面,冷静习惯了的脸上有难色:「请您留步!」 苏乔看着她,终究被她脸上的作难打败。 她要发脾气,要犟,也该找那个正主才是,知慧也是奉命行事,她有什么错? 知慧想起先生交待过的,提议:「要不夫人到书房去看会儿书,或是上上网?」 霍燕庭人就在书房,苏乔此刻不想看到他。 她也清楚,一旦他决定,她说再多也惘然。 只是心里的空,依然在无止境地放大。 她上到二楼,在主卧外面休憩厅里,窗边的沙发上坐了。 四处都是奢雅的装饰,华丽的鹅绒落地窗帘全部垂着,用金色的流苏束起。 法式的樱桃木家具泛着红润如玉的光泽,地上厚厚的地毯能让人直接躺在上面睡觉。 这座锦园,明明各处各落都是年份不久的新建楼,可每一处又分明透着久远的歷史痕迹。 苏乔怎么也猜不透这位设计室的真正用心。 知慧看她只是坐着,未有任何举动,悄步儿离去。 不一会儿,从先生那里拿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过来,放在苏乔面前的樱桃木茶几上,道:「夫人,您上网玩会儿吧,先生说他马上过来陪您。」 屋子华丽,时光悠闲。 若不是因此刻被间接地软禁在此,苏乔会很享受这种惬意的睡前时光的。 收回怔愣的思绪,苏乔揭开电脑,开机。 极高端的电子产品,网速奇快。 苏乔抬眸看了眼知慧,发现她只是安静而笔挺地站在窗边的角落,眼睛并没有时刻关注着自己。 她在搜索栏里飞快地输入:如何逃离有人监视的豪华宅邸? 下面回答的方法五花八门。 有乔装打扮的,有藉故去洗手间跳窗的。 她一个一个地查看,并想像着各个方法的漏洞,找出最合适的法子。 很快,廊上传来男人沉稳的脚步声。 苏乔迅速关了网页。 霍燕庭唇边带笑走进来,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知慧早已知趣地下楼去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电脑桌面,他习惯性将她搂到自己长腿上,语气里透着戏嚯的笑意:「看什么呢?我一来就关?」 苏乔想起身走开。 他不放,反而将鼻贴在她发间,贪婪地唿吸。 她长发间的馨香像这世上最深邃的毒,让他欲罢不能。 手从她毛衣的下摆进去,落在她腰间敏感的肌肤上,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只空着的手拿起滑鼠,击开网页,查看她刚才的浏览记录。 依然是空白一片。 苏乔刚才已经将记录及时清空。 他没有再深究,将她打横抱起,悠闲地道:「明儿还有长途飞行,今天晚上我们早点睡。」 卧室离这个二楼大厅并不远,她还未及挣扎,人已经被他抱进房,放在地上。 打开衣柜,他拿了两件干净的浴袍。 过来,牵起她的手,就往浴室的方向而去。 苏乔甩开,皱眉:「你先洗,我不急。」 「你不急我可急坏了!」他言下之意尽显轻佻。「卧室挺宽的,今晚我们一起洗。」 她夺过他手上的睡衣,并不是娇羞,也不是欲拒还迎,而是冷若冰地低喝:「说了让你先洗,我可以等!」 他重样揽上她的肩,就往浴室里带。 「我事情多,工作忙,你在瑞典,我不能时时去看你,这临走前一晚,你还要让我受尽煎熬?」 苏乔人已经被带到门口,手下意识地抓住门框:「我并没要去那儿,是你非要强迫我!」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他突然使起横,苏乔身上的毛衣和深色长裤都被他除了,人也被他扔进放满温水的豪华浴缸里。 男人庞大的身子随即也挤坐了起来,满出的水流迅速往光可鑑人的地面上溢去。 贴身的衣服浸了水后,服帖地伏在身子上,将她曼妙的身材和他强健庞大的身躯都尽现。 他气息变浓,眸底贪婪的玉念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湿漉漉的大手和菲薄的唇随即覆了上来…… 浴缸里的水一会儿没有,一会儿又被他放满,一直循环着,整个浴室里只听见水流过地面的潺潺不断的声音…… 这一夜,霍燕庭牢牢抱着她,即使睡到最深的时候,手臂都不曾松过一分。 苏乔不懂,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急切。 那次,她作好一切准备要离开莞城,准备飞去,是他甚至驱动机场工作人员帮忙,将她堵了回来。 那时她有多么恨将她押回来的他,此刻,就有多恨要将她送去那儿的他! 直到天色破晓,她才听到他均匀的唿吸。 她的头离开他粗壮的手臂,他没有动静。 咬着唇,她连唿吸都不敢大声。 两手一起,将腰际的沉重手臂也抬起,身子再酸再软,她也咬牙撑着,从他近乎禁锢的怀抱里出来,她轻手轻脚翻身下床。 衣服都顾不上换,她携了手边的一件男式毛衣,正是昨儿他才穿过,后来脱了下人还没来得及收去。 卧室门吱呀一声,她吓得整颗心都差点从喉间蹦了出来,回头,深陷在柔软大床上的男人并未醒来,这才定下心神,缓缓将门拉开。 门口,黑衣挺括的高大男子肃然而立。 看到她出来,转过身,眼神冷冽地盯着她。 苏乔心间一寒,顷刻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 不待她回头,身后有冷凉的磁沉嗓音响起:「你要去哪?」 她闭了闭眸,重新回到温暖如春的卧室。 「阿奈,把门带上!」他冷声命令。 门口挺立如松的黑衣男子,动作利落地伸手,卧室黯红色的实木门被他从外面带着关上,严严实实。 「我以为,我对你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他眸色深得让人不敢直视,怕一瞧,顷刻就会被里面的漆黑给吞噬下去。 苏乔眸光落到他后面被地灯照得桔色的墙上,清冷地道:「我并不想接受你的安排,我有我的想法,有我的自由。」 「你知道你此刻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什么吗?」他唇边有些嫌恶的意思,「何世轩出国前,你在我面前就一直是这幅鬼样,不过在画廊见过一面,怎么?又勾起了你的前情旧爱,不管我怎么做怎么说,你都不会再接受我任何的安排了是不是?」 「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苏乔咬牙冷笑,「为此我是不是该感到欢喜和荣幸?因为你会说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这样做,就如你要将我送走,却找个是要保护我的理由?我从来只听过,喜欢的人只有想方设法地想离得更近一些,却从没看到有人将自己在乎的人远远地送到天涯海角去,你以为这样做,你就很伟大?」 霍燕庭赤足立在床尾,沉沉注视着她。 他耐着性子,任她发泄。 有许多东西在撕扯着他的心脏,那次因她而差点晕厥的痛意,再次缓缓侵袭上心头。 他伸手,揪住左边心房的衣袍,眉心渐拢。 「别再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愧是个极其成功的商人,你已经自私到了令人唾弃的地步,你自己身边女人环绕,却不让我有自己的交际圈,你只想将我圈在一个只有你一个人的囚笼里,你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高兴了哄几句,不高兴了远远弃开!我真的受够了!真的!我受够了!」 「不是要送我走吗?」她已经崩溃,一再的隐忍,一再的等待,她始终读不懂他的内心世界,她承认,她输了。 不过是再多做一次失败者,罢了,罢了吧。 「好,现在就送我走!」眼泪没有,她的嗓音痛哑得有些变形。「你不是有专机吗?我现在就要去,其实我真心的要谢谢你,霍总财大气粗,我不过荣幸当了你几个月的床伴,就换来这么奢侈的机会,我赚了!」 他颀长的身子近乎踉跄地才接近到她。 狠狠忍住心脏间撕扯的痛,他将她掀倒在柔软的厚地毯上,狂肆吻住成功激怒他的罪魁祸首的一双粉唇。 狂乱而热烈。 苏乔咬着,踢着,打着,所有的抗拒都无法令他放开,唇齿间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到了顶点。 初识,他以那样强肆而张狂的姿态接近她,那时,他也是这样吻她,浓烈,兇勐。 魏芸菁那样走后,她以后,从此将是惟一拥有。 现在才发现,在他眼里,其实不过是一切如故。 说起来,甚至谈不上拥有亦或是失去。 唇齿间有甜腥的血色漫延开来,两个人的唿吸都是紊乱的。 她沾了泪的双眸变得晶莹,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一双翅,在桔色的灯下投出弧形的小小阴影。 这个吻,令他疼痛的心脏渐渐恢復过来,这才缓缓放开她。 「现在就送我走……」苏乔受伤的嗓音低而微,闭上眼,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 他心中一搐,最深处有一种绝望样的害怕,他竟然不敢再握她的手。 四下里都很安静,静得透过厚厚的窗帘,仿佛连外面的风声都能听到。 门上响起礼仪的敲门声,霍燕庭抬起深眸望去,秦姨抬高的声音传了进来:「先生,夫人,该起床吃早餐了,你们今天还要去机场,再耽搁下去怕是会晚。」 他本能转过脸来看苏乔,她连身子都转过去,只留给她瓷肌玉肤的美背。 大手探出,他将她额下凌乱的髮丝温柔的撩开,苍白小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他胸中百味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是怜是爱,还是歉疚与深深的隐忧。 终了,他沉沉嘆了口气,起身,将她抱起来,苏乔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挣扎,像一具破碎的娃娃。 他小心翼翼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又用薄被盖住她纤柔的身子。 这才嘆了口气,走过去拉开门,对外面的秦姨和同样一起转过脸来看着他的小奈说:「不用了,夫人留下来,不走了。」
第162:他又不是没长脚,还让人用八抬大骄去抬不成? 碧海连天第三期施工过程中发生重大事故,导致建筑队里工人七死十伤,一瞬间,这则重大故事轰动了媒体界,也轰动了莞城,甚至轰动了全国。 一是事故惨重的程度,二是其背后所代表是国人一直深信的房产代表——中何建筑岑。 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中何的负面报导。 今年仿佛从一开年,于中何,就是大不吉之年。 准确来说,从春市的项目开始,中何就像陷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龙捲风。 何世轩一再的努力,终究挡不住它的来势汹勐。 何家老宅。 何世轩拔了网线,关了手机,电视也已经几天不许任何一个人打开。 赵惟之将煲了几个钟头的老火乌鸡汤,细细从砂锅里倒进专门盛汤的玉瓷汤碗里,用托盘端着,绕过客厅,上楼梯,往楼上的卧室送去。 门推开,青天白日,里面却黑漆漆的,厚重的丝绸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一丝亮光都没让透进来欢。 『啪』的一声,灯亮,室内一片通明。 赵惟之进去,将汤盘放在矮柜上,又去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放初春的暖阳照射进来。 瞬间,室内不再阴暗,变得朝气蓬勃。 她又去关了不再起作用的灯光。 何世轩挨着墙蹲着,一双眼睛茫然而失神。 赵惟之疼惜地看着他,将汤盘摆到他旁边的桌子上,一句话也没说,轻步出去。 自中何内外一连串的危机,安抚的话她已经说过太多,于现在的他来说,放他独自冷静比徒劳的劝慰更起作用。 在书房,她再次拨通中何位居第四的大股东程家行。 程家行也是莞城世家之一,据说明清两朝,程家都出过在朝大官,虽然家族在商界并没有代表性的独门产业,但在中何,这位程家之主程家行的地位可是举足轻重的。 赵家与他们本也是相熟,赵惟之儿时赵家就常与这些名门世家素有来往。 程家行在那边对她道:「……该负起责任的要负,再追究事故过程又有什么用,媒体就喜欢追着这些没用的噱头炒作,老于今天早上已经宣布与中何本就只有利益往来,并不隶属于中何旗下……」 「程伯伯,这也只能盖住一时风头,现在最紧要的,不仅是赔偿款,还需要将三期重新施工起来,您能不能找人疏通疏通,把三期的封锁给解了?」 「我自然会尽力。」程家行在那头嘆了一声,「说来也蹊跷,怎么事事都赶到了一块儿呢?你何伯伯早不病晚不病还偏就在这个时候病倒了,真是中何时不运济不成?」 「程伯伯您怎么也信这个?做企业哪有永远一帆风顺的,现在的时期不过只是一时之挫,我相信,中何很快会重振雄风。」赵惟之只能以话宽慰,如果大股东都失去信心,世轩一个才晋位的新人又如何撑得住这样大的局面? 「做企业确实事有难免,不过——」 「程伯伯,不过什么?」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公司发生的一系列事儿,我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对,你们查仔细了没有,确定没有人针对中何?」 赵惟之一愣,脑海里迅速想起那个人。 随即又想,也不大可能,早从去年,何伯伯就为这件事彻查过,那个人根本没有任何沾手的嫌疑。 如果单单是为苏乔,这个理由,连自己都觉得牵强。 要拿到股东会上说事,更是不值一提。 「我和世轩也一直在关注这个问题,所有参与到中何股份中的股东,我们都祥查过,包括流通股中的大中户,还有些活跃性强的散户都没放过。」 程家行沉吟,缓缓道:「世轩上次提过的ses,到底是什么来头?」 「查了,是京市的一家中型投资公司,虽然购进了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过都是流通股,非流通并没有届入进来。」 那边顿了一下,提议:「你让世轩联繫一下这家公司负责人,约个时间,我和世轩一起去会会。」 赵惟之一愣:「您不放心这个ses?」 「也不是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再说一场饭局多交一个朋友,对世轩来说,没有坏处。」 「好的,谢谢您,程伯伯。」 「丫头,中何也有我的一大半家当啊,最近风声闹得太紧,世轩还年轻,你多开导开导他,老在家里也不行,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出来面对,告诉他,没什么担忧的,天塌下来不还有我们这一帮老的顶着嘛。」 赵惟之笑着再次道谢,挂了电话。 回过头来,看到何世轩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自己身后。 她对他温柔地笑:「程伯伯说让我们约约ses的总裁,具体探探对方的来头。」 「嗯。」何世轩神色淡淡。 「鸡汤你喝了吗?」 tangp「嗯。」 「程伯伯说了,没什么的,很多企业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 又是一个简单的鼻音,何世轩转过身,又幽灵一般出了书房。 看着他修直却明显又瘦了的背影,赵惟之心头忍不住一阵泛酸。 ***** 破坏掉的镜子用再强力的胶水粘上后,是可以照旧拿来用,但是,那裂过的痕,却是怎么遮怎么掩都会一直存在了。 霍燕庭和苏乔表面上,貌似又回到了如胶似漆般的那段日子。 他照常去公司忙碌,而她,正式开始着手修建工作室。 定好了稿,又对地面做好了照稿定位设计。 各处材料都选用了国际上顶级的。 霍燕庭让苏乔刷那张黑卡。 又怕她心有疑虑,故意让她把预算及实际款项都做帐,工期完后再找业主去收款。 苏乔从未遇到这样的客户,一分钱不出就让人建楼。 虽然心有狐疑,但人家老闆有钱,老闆愿意,她这个员工自然没异议。 有钱人嘛,一向任性。 中何的报导一直占据财经时事双版的头版头条,苏乔没敢让自己在锦园露出一丝半点的关注来。 私下也连赵惟之都没联繫过。 一是怕引起霍燕庭的更加不满。 二,则是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去关注何家,不管是对何世轩,还是赵惟之,她去关心亦或是慰问,身份都是尴尬的。 「……用这种做草坪,会不会太奢侈了点?」知慧这段时间一直跟着苏乔,耳濡目染之下也颇有收穫,现在聊起建筑材料方面也是头头是道。 苏乔笑:「和锦园东侧寸草寸金的兰草园比起来,也只有这种才配得上跟它作邻居了。」 霍燕庭明令过,这个工作室得与锦园的格调相得益彰。 这锦园的格调,苏乔除了看出古意盎然来,另外的就是怎一个奢字了得了。 要想融入一体,别出心裁是一方面,奢也得暗插其中,这样才更能相互响应。 旁边已经有建筑队开始上场施工。 苏乔和知慧商量完草坪的事,马上开始着手联繫国外的供应商。 「汪」白菜突然从门外窜进来,一下子跳到书桌上,蹭苏乔拿着滑鼠的手,呜汪地叫。 「怎么了?」苏乔笑盈盈地看向它。 「汪!」它又抬高音调叫了一声。 知慧学着苏乔一向的样子打趣道:「许是想让您陪它去玩了吧?它不是最喜欢您带它去盪鞦韆吗?」 苏乔以指腹刮它黑色可爱的鼻尖:「又想让姐姐去推你啊?今天可不行,你看,姐姐忙得很呢,待会儿吃过晚饭我再去推你。」 「叩叩叩」赵均在敞开的书房门上轻敲了几下,笑着禀报:「夫人,先生回来了,让您出去迎呢。」 苏乔微愣,随即故意淡道:「回来就回来,迎什么迎呀,他又不是没长脚,还得让人用八抬大骄去抬不成?」 知慧抿起唇笑,随即笑着说:「您还是快去吧,嘴上这样说,心思其实已经飞出去了吧?」 到底是年轻,虽然训练有素,跟着苏乔薰陶了一段,知慧随即也变得人情味起来。 「呀,连你也开我的玩笑,不去不去就不去。」苏乔呵呵傻笑。 「夫人!霍夫人!」宽阔无垠的院子外,响起男人遥遥的磁厚嗓音,「霍夫人!」
第163:两车同出一家,是夫妻款,你这辆正好是我那辆的老婆 第163:两车同出一家,是夫妻款,你这辆正好是我那辆的老婆 「苏乔!」宽阔无垠的院子外,响起男人遥遥的磁厚嗓音,「霍夫人!」 「听,先生叫您呢,霍夫人。」这下,知慧更是笑出声来。 苏乔脸儿一红,抱起白菜,赶紧疾步而去。 这下,连门口的赵均都忍不住跟着笑了。 「滴——」 苏乔未及出院门,已经听到外面拉长了的喇叭音。 一声连一声的,在这片清寂的园子里更显刺耳。 心里恼着:这人,又闹的哪门子妖? 下人已经开了感应开关,镂空的大铜门徐徐而开。 一抹绚烂的酒红横空刺破眼际。 霍燕庭掀开驾座车门,迈开长腿下来,将车门敞着,对她笑道:「过来试试,才到的订制版。」 苏乔看到那个熟悉的车标,和他最为钟意的迈巴-赫一模一样。 如巧克力一般丝滑的酒红色迈巴-赫,看起来比黑色更加神秘典雅,它低调地泊在静谥的园门前,却无端散发出钻石般的星辉。 苏乔微讶:「给我的?」 「几个月前下的订单,本想作新年礼物的,材料稀缺耽误了些交期,开春领新车也是个好兆头。」霍燕庭长腿一迈走过来,伸手将她怀里的白菜一把揪了出去,往地上一扔:「姐姐这会儿有事,自个儿玩去!」 白菜瞪他一眼,悠哉地自己个儿就从敞开的驾座门跃了进去。 「小兔崽子,你姐还没尝上鲜呢,给老子下来!」霍燕庭心疼车,怒暴粗口,大步过去就要将它拎出来。 白菜一边汪汪叫着,一边往车后面深处躲。 苏乔嘆息,过去,拉住他的臂:「你也真是,一个大男人跟只小狗较什么真?它是我的宠物,上我的车理所应当!」 霍燕庭这才住了手,又站起来,俊脸上笑容迷人,深深看着她,柔声道:「两车同出一家,是夫妻款,你这辆正好是我那辆的老婆。」 「既是如此,你白天黑夜换着开吧。」苏乔不屑撇嘴,扭身欲回。 霍燕庭手长,一下将她捋回,不满:「从哪学的腔调,真不讨人喜欢!」 她拍开他的手:「还用学?你从来看我不都是哪儿哪儿都不喜欢的。」 他扬起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次数太多,数不清了,不仅说,你前几天不还以行动表示,要将我送到异国他乡去,不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一次你打算记一辈子不成?」 「我还要工作,要试你老婆车的性能自个儿去吧,我没空!」 现在,她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脾气的,他早已摸得门儿清。 听这声儿就知道她没有真恼他。 索性将她纤柔的身子揉起塞起驾座,长手长脚的他居然从她身上爬到副驾座,而后又扭过身子拉上驾座的车门,哼道:「既是老婆车当然要我老婆来试!」 苏乔无语。 他将她的一只手放上方向盘,又抬她的左腿去踩离合挂挡。 「你坐回去,我自己开!」 他健硕的身躯老挤在她这边,他这到底是要她试来,还是只拿她来垫手臂的? 「早这样省我多少力气!」男人非赶着她上的阵,这会儿说得倒是她的错一样。 苏乔早在大一就拿了驾驶证,那时候她没想过要考,是何世轩一再要求,她不愿,他说即使没车给人做代驾也是一项兼职,这个理由总算让她动了心。 苏乔没想到,他霍燕庭连她会开车也知道。 估计,她什么时候拿的驾照他都门清! 白菜在后座打起了盹儿。 她流畅地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霍燕庭双臂环胸,全身放松闲适地倚着椅背,凝着她静好侧颜的眼神浓热。 很快驶出了锦园,停在路口,她清澈的眸子转过来看他,准备问他想去哪儿? 副驾座上的男人居然头微微偏着,睡着了。 窗外初春的暖阳透过深色的玻璃车窗,将他浓密而卷翘像女人一样的睫毛,在麦色的眼睑处打下了一层深深的阴影。 他的睡颜英俊安好。 苏乔小脸随即抽搐了一下,他居然毫不担心? 随即,心里暖意泛滥。 她是第一次开车载他,车也是新车,外界传言生性多疑的他,此刻竟然如此信任,只是因为是她吗? 虽然初春的太阳暖暖的,她还是找了个枝繁叶茂的常青树下泊了,让他睡得更沉。 找了找,也没什么衣服可以帮他盖,便把暖气又开足了些。 看着外面,发呆,等他醒来。 ****** 「对不起,我们行长出差了,归期未定,烦请何公子改日再来吧。」 「何总,你也知道,跟中何比起来,我这个小公司台面都上不了,现在手头一个项目还在洽谈之中,不知道还得砸多久才能拿下来,我们也困难啊。」 …… 半个月下来,何世轩不仅一笔贷款都没拿下,更别提借了。 从去年年底中何春市失利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在幸灾乐祸。 中何旗下盈利项目很多,一出现危机端倪,就有好多双眼睛开始虎视眈眈地盯上了。 何世轩和赵惟之半个月的努力下来,所筹到的资金还不够碧海连天将那件伤亡事故摆平落定,更别提重新开始施工。 碧海连天三期一直停在那里,每天停在那里的损耗,以及随之而来的违约问题,更有可能成为烂尾楼,政府介入,于中何更是凶多吉少。 后果,何世轩想都不敢想。 以前,太平盛世,他从没想过经营一个企业会如此复杂。 更何况中何这么大的摊子,现在全在他一个人肩上,哪怕一个错误的决定,满盘皆输。 他想起那时候,爸爸死活硬逼着他应下叶家的亲事,其实也是用心良苦。 正万愁莫展之时,秘书部突然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有公司提出愿意出巨资相助中何。 何世轩和赵惟之双双喜从中来,连忙回到公司。 一看对方公司的信息,何世轩和赵惟之都愣了。 ses风投! 大约十多天前,公司股东程家行就曾提出过,让他约见约见这家ses公司的负责人。 当时何世轩觉得,中何还没落魄到要接见这位流通股里的股东,在他眼里,这种股东其实跟普通散股差不多,顶多也就是手头钱更宽裕些的散户罢了,这样的公司,能翻出什么天来? 「何董,ses方提出,具体事宜想约您见面再谈,您看,见吗?」 赵惟之看向他,心情急迫。 眼下还有什么比钱更重要?她就怕他还端着他那豪门世子哥儿的清高骨气,不肯接受这个看起来默默无名的公司。 何世轩俊眉紧锁,沉默了近一分钟之久,清越的嗓音里透着疲惫:「见!」 赵惟之心里一松。 ****** 程莱终于回莞城了。 苏乔一得到消息,马上往她家赶去。 当时她正在锦园工作,得到消息,习惯性地下车库去取车。 刚走到车库门口,步子下意思定住了。 又将车钥匙塞回包里,她穿过花园,出门,走了好一段路才打到一辆车,直往华荣路而去。 霍燕庭马上接到了小奈的汇报。 当着满会议室的下属,浓眉微皱,低沉地问:「往哪个方向?」 小奈跟着前面的计程车从一个十字路口右拐。 看着左前方的路牌汇报导:「华荣路,进了弄月小区。」 霍燕庭脸色微霁:「你不用跟了。」 挂了电话,他深邃的眸光又落回面前的资料上,云淡风轻地吩咐:「继续。」 会议室里微妙的气氛消失,重回严谨肃然。 苏乔按响程莱家门铃时,是她大哥程义文开的门。 「大哥好。」苏乔笑着打招唿。 程义文指着程莱的卧室门,压低声音笑道:「刚跟我炫耀完,又把你拉来啦?这丫头,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人去过香港似的。」 苏乔捂唇笑:「肯定给大哥带了不少礼物吧?」 「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你进去吧,我去商场了,与其被疯疯癫癫的她荼毒,还不如回商场去工作。」
第164:他心里的那个女人,终是上不得台面的 「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你进去吧,我去商场了,与其被疯疯癫癫的她荼毒,还不如回商场去工作。」 「大哥再见!」 「下午我再回来接你们出去吃饭,你别回家,我跟莱莱已经说好了。撄」 「好的,我知道了。」 推开那扇熟悉的卧室门,贴着粉色墙纸装饰得温馨甜香的公主房内,大床上和沙发上都堆满了各式盒子、袋子。 程莱从床上跳下来,搂住她:「亲爱的,你可算来了,快点,喜欢什么随便挑!」 苏乔环顾四周一圈,笑出声:「你这是把香港整座城市都搬回来了吗?」 「管他呢,我见着喜欢的就买,买着买着就这么多了。」她从沙发上随手挑起一只相机包,递到苏乔面前:「看看,像素超高超的单反!还有这个,全球限量的g女表!这个,这个,这个季节刚出e套装……」 程莱一件一件拆开,摆到她面前偿。 苏乔忙去阻止她:「好了好了莱莱,这些可都是贵重品,你放好了自己慢慢用,往后嫁进龙家那种名门世家,这些应该都是用得着的。」 「啪」的一声,程莱手中正拿着着一套彩妆用品掉落在地。 盒盖撞开,里面的口红、粉底盒、腮红、眼影等等噼哩啪啦滚落出来。 「莱莱你小心点呀!」苏乔蹲下身子,忙又去帮忙捡。 程莱却突然坐回了床上,轻轻地叫:「乔乔……」 苏乔抬眸,程莱眼里有泪水滚了出来。 「乔乔,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苏乔愣着,一时也没了主意。 ****** 从程家出来,天已黑透。 都市里的万家霓虹将城市装饰得如海市蜃楼,如梦如幻。 晚餐并没有吃,程莱却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苏乔帮着打电话给了程家大哥,他也就没有回来接她们。 实际上,两人什么都没有吃。 苏乔直到看到程莱哭累得睡着后,才离开程家。 茫茫走在大街上,她心里很不好受。 手机铃声响了两遍,她才恍过神来。 「听他们说你中午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去,吃过晚饭了吗?」霍燕庭在手机那头,语气随和。 「吃过了。」 他顿了顿,轻松地说:「你现在在哪呢?有车声,不在家吧?」 龙亚飞的事他多少听说了一些,苏乔这位好姐妹这一趟香港之行怕是会发生诸多不愉快,一想到这里,他后悔今天中午不该让小奈回去。 不然,她人在哪?脸色如何?至少他能第一时间弄个清楚,也省了眼下这般未知的操心。 苏乔抬头,看附近最明显的地标,红白相间的kfc广告屏赫然在目,她答:「华荣路的kfc。」 他在那头低笑:「正好饿了你还跟我说看到了吃的,撩我呢?」 苏乔愣神,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晚上九点过了,担忧之色尽现:「今天很忙?」 「嗯,才清闲一会子,还在办公室里,打个电话看看你会不会刚好在附近,给我捎些吃的,我可真是饿得走不动了。」 苏乔因疼惜而心里生出气来:「随便叫个人买一些,或是抽出点时间,好好吃饭就那么难?」 「乔儿快别骂了,我真要饿过去了!华荣路刚好不远,给我送点吃的过来。」 挂了手机,苏乔又是担心又是急恼,连忙为他找起合适的晚饭来。 又不能耽搁太久,最近的kfc他肯定是吃不惯的,她看到一家面馆,打包了一份阳春面,两条街的距离,也忍不下心来让他再久等,打了车赶去。 用他给的密码,从总裁专属电梯上去,三十层工作人员都已经走净。 唯有铺着蓝灰色地毯的走道间,还亮着几盏节能灯管。 映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华,豪华宽阔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冷清。 她轻车熟路地经过秘书室,又推开他办公室的厚重实木双开大门。 霍燕庭从电脑前坐起身子,抬眸看她。 清新挺括的白色毛呢大衣,黑色小脚牛仔裤,细跟的中筒皮靴,衬得窈窕高挑的她气质更为清雅出挑。 长发下尖尖的瓜子脸上,此刻带着抹忧伤,想是在程莱那里所受的影响还在。 他定定地看着她。 苏乔走上前来,将他桌前的文件资料都推开,把袋子打开,又揭开面碗的盖子,香气瞬间飘散开来。 苏乔将筷子递于他。 却看到他深看她的眼神,不由脸上一红,眸子垂下只是看着面道:「吃吧,不是饿得慌了?」 他这才接过去,挑起一筷子细若银丝的面条晾着,颊上酒窝明显,随意问着:「今儿开小差熘出去玩得可高兴?」 苏乔回答:「莱莱回来了,我去了她家。」 「哦,听说你车子都没用,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不想开让赵均或老徐送你都可以。」 听他刚才问她的去向,苏乔还是很高兴的。 能这样问,想是终于不再派人跟踪了。 苏乔偷看他的脸色,很是轻松,于是放了放胆子问:「龙亚飞和莱莱在一起之前,身边另外有人?」 霍燕庭手中的面条熘回了碗,他放下筷子,沉吟着说:「年轻人嘛,在结婚前哪有没谈过几个的,怎么了?」 苏乔怔忡了一番,才说:「这次在香港,他对莱莱摊牌了,说要和她结婚生子都是真,可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女人也是真。」 「龙家那样的名门,门当户对是为先,退而求其次也得是身家清白,身心干净,龙亚飞不是傻子,他心里的那个女人,终是上不得台面的。」 苏乔知是无望,可听到他也如此说,免不了心里更加难过,眼神有些茫然:「那莱莱怎么办?她还一直以为,龙亚飞是她等了许多年才终于等来的真命天子。」 「你别替她操心了,这种事,即使你俩关系再好也掺和不了。」 他不吃面,反而将面色郁郁的她拉到自己腿上,大手掌过她略微苍白的小脸,柔柔地吻她,哑声道:「一天没看到,可把我饿坏了……」 原来这才是他所谓的饿。 他的手开始使坏,苏乔被扰得满面通红…… ***** 今天这场约见之前,何世轩和赵惟之就ses风投又作了无数的深入调查。 信息知道得越来越多,唯一分析出来的只一条,就是ses背后的雄厚财力。 这家风投似乎在国内许多大型基金里都有参股,而企业外面,与之往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国际型大企业。 不知为何,查出这些有利条件的同时,何世轩心里却明显感到越来越不安。 这不安究竟是从何而来,他无从得知。 维斯商务饭店。 何世轩订了套豪华雅间,时间是晚餐时分。 为表诚意,他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雅间。 ses负责人晚六点三十分准时准点到达。 分秒不差。 从这一点上,都让何世轩在心内慨嘆这人的严谨程度。 来人仪表堂堂,不过三十刚出头的样子,戴了一幅细黑框眼镜,长相斯文,身着笔挺的浅灰色细纹西装,正式的配着深色的领带和口袋巾。 「何董你好,自我介绍下,鄙人韩品润,ses现任副总裁。」 「幸会幸会!」何世轩殷情起身,一手拂在腹前,一手伸出,与他礼貌相握,「早就想一睹韩总真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韩品润笑容谦虚:「何董过奖,其实在莞城,ses还处在初步上升阶段,不过,我们公司也只是一个子公司,倒是我们的总公司,说出来何董肯定知道。」 何世轩微愣,随即又恢復笑容:「敢问总公司是?」 「公司海外总部在纽约,国内总部就在莞城华英街,我们总公司是h-reborn!」 『嘭』的一声,何世轩衣袖不小心扫到了桌上的瓷杯,茶杯跌落在地,顷刻摔个粉碎…… ***** 莞城的春天是雨季,往往开春都会绵绵雨水不断。 从早上开始一直下,苏乔只在午后才去的锦园。 这样的天气,一切施工都得搁浅。
第165:出手这么阔绰,是想叫你识大体吗? 从早上开始一直下,苏乔只在午后才去的锦园。 这样的天气,一切施工都得搁浅。 她去那里,一是习惯,二是对苏素有交待,证明自己是在正常工作。 和白菜玩玩闹闹,又研究了一番图纸,晚餐时间就到了。 吃过饭,雨势转密。 秦姨让她在这儿住一宿,苏乔想了想,拒绝了偿。 霍燕庭今晚有应酬酒会,肯定会晚回来。 她待在这里也是无聊,不如回去,也省了屡次外宿屡次对苏素找理由掩饰。 去车库取了车,她径直驶入雨幕。 四周都是雨声,哗啦啦像用瓢在泼,一阵紧似一阵。 从锦园进入市区并没有多远的路,因为天色晦暗,雨热太大,她不敢开车,竟然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出了锦园所包辖的范围。 霍燕庭派人给她在荷塘公寓附近的小区弄到了停车位。 他清楚了解她的性子,绝不可能把这车如此张扬地开进荷塘公寓里去。 雨刮器刚过,车窗玻璃瞬间又被模煳。 苏乔被这漫天雨雾弄得有些烦躁。 突然一团黑影闪过。 车子就像撞上了一个重物,震得她的手都颤了。 本能地在撞上的同一时间她急剎住车子,身子被巨力往前一带,她的额头差点间上前挡风玻璃。 她慌乱了心神,连忙打开车门走下去。 雨势终于小了些,大马路上积着,在路灯的照耀下,像银色的琉璃。 她看到那人蜷在车前,不声不响,无声无息的样子更让她脑海一片空白。 双腿都在打着颤儿,她扶着车头,这才勉强蹒跚着走过去。 男人的脸赫然在灯下清晰映进眼眸。 她捂住了唇,差点惊叫出声。 世轩!?? 再顾不上害怕胆怯,她跑过去,蹲下身子,抹掉眼睛上的雨水,焦急问道:「世轩,你还好吗?」 何世轩缓缓张开双眸,看到熟悉如斯的苍白丽颜。 死灰般的心缓缓又復甦了过来。 「乔乔……」 她伸手搀他:「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何世轩撑在她肩上,缓缓起身,她将他扶进副驾座。 她速度开得飞快。 何世轩坐在副驾座,近乎痴狂地直盯着她。 那眼神,像要将她整个都吃进肚子里去。 苏乔刻意不去在乎他的眸光,只是专注开车。 没用多长时间,两人从医院出来。 所幸她剎车及时,何世轩只是受了些轻微的擦伤,医生做了伤口处理就让他们走了。 在医院门口,苏乔想给他另外打车,毕竟依现在的关系,不好走得太近。 雨夜,车少,再加上医院门口打车的人本就多,她一连拦了十多分钟都没一辆停下来。 何世轩沉默,顶雨而走。 苏乔扭头,看到他刚包括的手都又暴露在雨里。 雨虽然小了些,但依然绵密不断,他这样,是想让伤口发炎吗? 「世轩,你站住!」她追上去。 雨水打湿她的长髮,一绺绺地贴在她冷得发白的脸上。 「我送你!」甩下一句话,她马上去广场取车。 何世轩顿了一会儿,转身,跟着她而去。 车子启动,滑过医院门口之际。 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闪入眸底。 她下意识缓了车速。 医院门口白如青色的明亮光线里。 一袭黑色大衣的霍燕庭魁梧修直的身侧,紧偎着一名金髮女子。 虽是金髮,却是东方面孔。 两人的姿势甚是亲密,怎么看怎么是一对爱意甚浓的情侣。 雨雾凄迷,看不大清对方的脸,隐约瞧出格外年轻。 像是熟悉的样子。 何世轩显然也看到了,面无表情地问:「魏芸菁才死多久,他又有了新欢?」 苏乔看到,医院上方的第一医院几个银质大字在雨幕里被沖刷得分外显眼。 是温言工作的医院。 难怪会出现他的身影。 「这车是他送你的?」何世轩又问,「出手这么阔绰,是想叫你识大体吗?」 苏乔总算想起曾经确实在他身边还见过那女孩一面的。 那次,她陪程莱去旋转餐厅与龙亚飞相亲,巧遇上霍燕庭,当时,他身后的两人中,正好就是今天这个女孩儿。 那时因为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所在,她并示作其他想。 此刻想起,原来在计划送她离开莞城之前,他和她就已经有所渊源了的。 瞬间,她心思儿一阵恍惚,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汗,嘴里像噙着黄连般泛着苦:「你不需要知道。」 话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他是因为她从心里而泛出的冷淡和陌生。 而她,却皱起了秀眉,现在她连说话都照着他的模式来了么? 将何世轩送到他指定的地方,苏乔将车停到一处黑暗处,呆呆地看着路灯下细密的雨丝,良久未动。 ****** 霍燕庭打电话回去,得知她人回了荷塘。 酒会散会,他命赵均也送他回荷塘公寓。 这时,夜已深,雨也停了,只是路面仍然是湿漉漉的。 车子进公寓大门之际,他令赵均停车,又让他拐去给苏乔准备的停车库、 一看,空旷的停车位让浓眉当场深深揪起。 下了车,就站在停车位上,他拨通小奈的号码,单手叉腰,微醺的酒气让他的脾气像点燃火星的炮仗,仿佛随时都会暴发,语气格外冷厉:「她在哪?」 小奈连忙回答:「第一医院旁边。」 他一愣,随即担心涌上:「她怎么了?」 「夫人没事,雨大不小心蹭了一个人,皮外伤并无大碍,夫人送回他后,就又开回了这里。」 「她出事故了?会不会吓着了?」 「我看不像,那人只一些擦伤,到医院上完药当场就走了,不过那男人好像是中何集团的何董。」 「哪个何董?」霍燕庭狐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何仲明,但又觉不像,魏芸菁给他下的药时不短,他那把年纪想再醒来,比登天还难。 小奈不知其中端倪,肯定地道:「何世轩先生,确实是他!」 一句话,霍燕庭心里狠狠一硬,何世轩,正是令他无可抑止的硬伤。 难怪如此! 心里只道,难怪如此! 她从来都没有忘,她所说的过去也从未真正地了结,一遇上便又这样失常,到底是没有忘。 他终于明白,为何这次让她去她最想去的瑞典,她都死活不肯去了!总算弄明白其中缘由了! 他强占了她的一切,将她牢牢圈锁在自己的包围圈内,到底不是她的真心,她背人落泪,强颜对他欢笑,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他一个男人。 小奈还在那里汇报着什么,他却已经一句都再听不进去,内心狂躁而愤怒。 她一直都是为了旁人,而他居然还为她的一言一行、此刻人在哪里、心情怎样而担忧,还因为她挂念着另一个男人而嫉恨! 她只道是他在玩弄于她。 却不知,从头至尾,都是他一个人在倾情表演,而她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他还豁出命似地将她疼惜。 ****** 将脸上的痕迹掩饰,苏乔启动车子,回荷塘公寓。 车到楼下,她没有直接驶入停车库。 而是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于骨髓之中的号码。 他接了,语气冷得像冰:「有事?」 「……我在你的公寓,能回这边来吗?」她自己都讨厌这样卑微的自己,可是又控制不住拨打了这通电话,心里总是还存在着希望的。 「太晚了,不过去了。」 一句话,他轻松打发。 她想起魏芸菁在的那段日子,他对她,亦是如此不明不白的,人前魏芸菁,人后苏乔,白天魏芸菁,晚上苏乔。 她原以为,魏芸菁一去,她如此痴狂的守候,卑微到尘埃里的乖顺,他可能会转了性子。 等闲变故如人心,更何况是他霍燕庭? 她倏地狠狠踩下剎车,车子在夜色轰鸣向前,震颤了路边的景观树枝。 车子驶进车库之际,一辆黑色的车子与她的方向背道而驰,她不曾侧过眸。 霍燕庭却看到她,黑沉的俊颜上,痛苦尽呈。 往往她若这样叫一声,即使远在天边,他都会想尽办法飞回她的身边。 可是今夜,他拒绝了,他厌恶她在面前假装在乎他的样子,假装憨憨地笑,假装她喜欢上了他,假装迎合,假装呻吟…… 其实这一切,只是为了好过些吧? 之前,她不是曾因拒绝而受过他无数的伤害和逼迫么? 现在总算学乖了,她在他面前虚与委蛇,装得都跟真的一样。 更可恨的是,他居然把她所有佯装出来的天真纯朴都当了真! ****** 河宾高尔夫俱乐部休闲会所。 灯火通明的豪华房间内,牌桌上麻将声隆隆。 晏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抬腕看表,小心翼翼看右手侧黑着脸的某人:「明儿还有工作呢,今晚就到这里吧?这把打完散了吧?」 霍燕庭俊脸青黑:「这才几点?我本还没回来,谁都不许走!」 晏修和赵均齐齐汗颜。 丫一直瞎打,牌都不看就扔,能有胡的日子吗? 他自己不胡,别人也总不能有样学样地陪着他一把牌熬到天亮吧? 这会儿居然好意思叫嚣翻本? 肖君莲脸比那人更黑,啪地甩出一张五筒,阴阳怪气地哼道:「是啊,您单吊么鸡打么鸡,胡二五八筒专往筒子上死扔,边九筒那九筒马上跟不要钱似往外捶,这是赶本的节奏吗?」 霍燕庭横他一眼,又丢出一张命字。 肖君莲俊脸抽抽,索性把那张牌又给他塞回去,两手帮忙把他的牌一倒,喜笑道:「胡了!快点,阿修,小赵,麻利的,赶紧把刚才赢他的钱都掏出来给他!」 那两人还在掏钱。 霍燕庭已经又慢悠悠把那张字扔了出来,重新将牌码起:「出子不悔真君子!」 「君你大爷!」肖君莲火了,他困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丫还不准备放过他们,「不玩了不玩了,见过耍赖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子要回家!老子要睡觉!」 说着,他起身踹开椅子就要走。 霍燕庭凉凉地在他身后说:「想死得连你地下的爹妈都认不出来你尽管敞开了走!」 晏修和赵均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看自己面前的牌章。 肖君莲又折了回来,一边坐下一边用口型恶毒地咒骂。 好不容易中场休息,各自入厕解决人生三急之一。 晏修和肖君莲瞅准霍燕庭完事了,才一前一后进洗手间。 「他又抽的哪门子风?」肖君莲边尿边侧过头问。
第166:等哪天姓何的死了,亦或是我死了,再准你来见我 晏修一脸倦态,哈欠未断:「我要知道还会能跑过来?」 肖君莲哀鸣:「今儿真玩一夜啊?爷的时间很宝贵的呀,这样陪你们几个大男人太亏了!」 晏修翻白眼:「滚!说得老子稀罕你陪一样!」 肖君莲拉上裤子拉链,瞅近他压低声音:「要不,咱熘吧?你去找你的温医生,我去我的温柔乡,如何?」 说到温言,晏修确实眼前马上一亮,但随即又暗下:「你tm还真想死得你地下的爹妈都认不出来啊?」 「就这模样儿下去我爹妈照样不认得!这会所后门在哪?偿」 「没后门。」晏修瞅瞅四周,眸光落在高高的天窗上,「要不,你从这儿出去吧。」 「你这楼当初怎么建的?连个逃生通道都不准备?」 「我又不逃,建什么?」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废话,我先撤了!」 修长的身子腾空而起,两臂及时抓住顶上的灯灯绳,再腾出一只手掀开天窗顶。 很快,他人就消失在夜幕里。 看着漆黑夜幕的一点星光,晏修骂:「窗子都不给老子关上!」 他又照肖君莲刚才的动作,将窗子重新合上,跳回地上,拍拍手,悠哉悠哉回牌厅。 霍燕庭似是料到,眼皮都没抬:「阿莲走了?」 晏修爽快作答:「刚翻窗走,这会儿出去还能追上,要我去抓不?」 霍燕庭将牌一推,嘴角噙笑:「不急。」 晏修挠头:「那我们——」 赵均也期待的眼神。 霍燕庭眉色冷闲:「斗地主,你去拿幅纸牌来!」 赵均刷地一脸灰色。 晏修咬牙,早知道绝不放那小子先熘! ****** 这场雨,仿佛永远没了尽头似的,下的人心里直烦闷。 苏乔已经一连数天不曾去过锦园,那个人仿佛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也难怪如此,身边又有新人在侧,他哪里还记得今夕几何。 龙家和何家正式确定了婚礼日期,选在黄金假日五一。 现在不过二月出头,再隆重的婚礼,此刻开始准备,也是为之尚早。 雨下得愈来愈浓,程莱过来找苏乔喝酒。 苏乔趴在卧室的窗台上,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雾蒙蒙的世界,懒懒的不想去。 「去吧去吧,我知道你最近心里也不好过,何家闹出那么大的事,你又在为他担心了吧?」程莱跑过来蹭她。 苏乔一愣,随即扭过头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何家出了什么事?」 「干嘛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我让他破产的。」程莱无辜状。 「破产?何家破产吗?」苏乔蓦地瞪大眼。 程莱吓住,伸手探她的额头:「乔乔,你该不会真不知道?电视电脑都上都炒疯了你不知道?」 苏乔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清澈而明亮。 「好吧,其实也还没真到破产的地步,不过,看起来很惨就是了,三十年河三十河西吧,花无百日红而已,谁曾想到那么大的中何也会有这么一天,我又何曾想过,会和一个心里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结婚?」 说到此处,程莱黯然。 苏乔人已经离开窗台,飞快坐到了电脑前,开机。 这些天,她将自己封闭了起来,手机不开、电脑不开、电视不看,一天睡十几个小时,脑袋睡得晕晕乎乎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一切烦绪抛得更远些。 程莱在窗台边伤神,她却也顾不上。 果真,一开网页,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中何的新闻。 最近的一条竟是碧海连天因资金不到位,施工事故未解决而被寰宇接手,除了一、二期已经出-售的楼般,碧海连天后续一系列的土地都归寰宇名下,以后的一切开发都再与中何无…… 苏乔脸色瞬间血色尽失。 他居然敢对中何下手! 他做了什么竟敢收购何世轩的项目? 她瞪大了眸子,一条一条滚动着往下翻。 看到中间一条最重磅的消息,h-reborn旗下ses风险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居然已经手握中何高达43.5%的非流通股份,与中何董事何世轩和其父何仲明合计拥有的股份不相上下! 苏乔扔了滑鼠,颓然地靠向椅背。 程莱在她身后的窗台边,不知何时,竟然嘤嘤而泣…… ****** 色调温暖的咖啡厅,在这绵绵春雨如霾的夜色里,是容易令人安心的。 可苏乔却仍然还感觉从脚底升起一股又一股的凉意,让她浑身冰冷。 惟之已经离去多时,桌子上相对的两杯咖啡也已凉透。 苏乔握了握拳,拿起手机,拨通霍燕庭的私人号码。 他很快接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嘈杂一片,隐约的男人女人声音里,他磁性的嗓音更变得遥远。 「我想见你。」苏乔清冷地开门见山。 啪的一声,他似乎刚好对着手机话筒点燃了一支烟。 他邪气而慵懒的嗓音:「想我了?」 「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要见你!」 「说个好听的理由。」他低低地笑,似乎在抽着烟。 苏乔闭了闭眸:「我找你有事。」 「看到中何的惨状了?」 苏乔不语。 「如果是为他姓何的,最好还是别见了。」他冷冷地哼一声,嗓音明显带了曾经他在她面前一向的熟悉戾气,「从你苏乔嘴里哪怕说出跟他有关的一个字,我都会想杀人,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见面,先不说能谈出个什么结果,光是你柔软的小身板儿,能承受得了吗?」 「你喝酒了?」虽然隔着手机,苏乔仍然嗅出他话里放肆的酒味儿。 「你管不着!」他恶狠狠地吼了一声,随即又清清楚楚地说:「等哪天姓何的死了,亦或是我死了,再准你来见我!」 电话被挂断,苏乔手心都握出汗来,唇齿生寒。 从咖啡厅里出来,城市的霓虹在雨夜里显得光怪陆离。 一条条的灯光被雨水拉扯成了一块块破碎的光影,让人眼前模煳不清。 苏乔坐进车里,启动,缓缓向前。 开了一阵,又急剎车,重新拿出手机,拨打赵均的号码。 赵均顿了一下道:「夫人,先生在帝龙城,今天有场应酬……」 苏乔已经挂了电话,一踩油门,酒红色的迈巴-赫冲破雨幕急驰向前。 帝龙城,身为莞城人无人不知,曾经因一场艷事而闻名遐迩,甚至还吸引五湖四海的男人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往这个会所里一睹盛况,它还有一个别名『男人的***窟』。 正是深夜大好光景,多得是前来风花雪月的人,帝龙城沉浸于纸醉金迷的酒色之中。 苏乔无畏地大步进去,服务生急急上前问候。 「您几位?是包房还是开台?您今儿来得巧,本会所对女士都免费开放,祝您玩得尽兴!」 苏乔并不理会他,一直过了装饰典雅的大堂,走过一条短却设计偏古风的长廊。 一个拐弯,里面别有洞天。 她穿过人群走进去,周遭人声鼎沸,歌舞昇平,错综复杂,让人眼花缭乱。 她徐徐扫视,而后抬头望向旋转楼梯。 一层又一层,奢华的水晶灯在头顶摇曳,比钻石还要璀璨闪耀。 眼看又步入最上面一层,奢华的楼梯尽头居然有两名保镖把守。 苏乔目不斜视,直接硬闯。 楼下的服务生急忙追上来,连连喊道:「小姐,那上面不能随便进去……」 苏乔根本不理会,一瞬人就到了上面。 那两名保镖齐齐看向她,其中一名在她继续迈步之前伸直了粗壮的手臂,礼貌而冷硬地问:「有预约吗?约的哪位?」 苏乔丽颜清冷:「霍燕庭!」 保镖似是一愣。 在莞城,敢对h-reborn霍先生直唿其名的人,极少! 「见霍先生都要有预约,或者,您告诉我您是哪位,我进去通报一声。」 苏乔冷冷掀唇:「苏乔。」 保镖进去,很快又回来,对苏乔道:「很抱歉,霍先生说他并不认识您,不见!」
第167:他说得很认真,语气里有种浮华过尽的沧桑 前方那扇镀着金边镶着真皮的豪华包房门里,清晰地传出女人娇媚、男人调笑的声音。 苏乔双手在身侧握拳,抬起傲然的小脸,一字一句地说:「请转告霍先生,我会在帝龙城门口等他,直到他出来见我为止!」 两名保镖威然而立,并无再去转告之意。 苏乔见保镖不再理由,心里气恼却也无可奈何,转身下楼。 楼梯底下,有女人的声音徐徐传来。 「……一晚上就送tiffanyco,今儿还特地让司机去学校接你来见,珊娜,你是烧了几辈子的高烧,居然让霍先生能另眼相看?老实交待,昨儿晚上你坐他边上是不是真空上阵?偿」 「不告诉你!」 「行行行珊娜你最有能耐也最出色,才来咱们这儿就被霍先生那样的大总裁瞧上了,你可一定要卯足了劲抓住他的心!还记得去年刚死的那个大明星吗?听说她就是霍先生一手捧起来的,那叫一个红,要钱有钱要什么有什么,多少女人羡慕?可惜她没那个福气,这样的好男人捧着呵着居然还要跟中何董事长那样一个老男人结婚,难怪红颜薄命,这要换成是我呀,管他什么名分地位的,只要霍先生心里有我,二奶三奶小三小四小五的我都乐意!」 「我知道,她叫魏芸菁,原来是为名分啊?当时我们宿舍还都讨论为什么她要捨弃白马而去跟了一只青蛙呢。」 「宠着宠着就得意忘形了呗,没当上霍夫人居然找中何集团那个老董事长来描黑霍先生,真亏她做得出来,呸!」 「她可能也是爱极了他吧……」 随着越来越浓郁的香水味儿,两个女人从旋转楼梯处走上来。 苏乔在扶手边顿住步,冷目瞧去。 两人皆盛装打扮。 年长的除了看起来世故些,脸上保养得令人猜不透真实年龄。 不过她身旁的一位,虽然同样的化了浓妆,但依然看得出皮肤紧緻无暇,眉眼间还带着稚气未脱的纯气儿。 难怪刚才还说是从学校里接出来的,想是还在就读的大学生。 苏乔冷眼看着她们被两名保镖问都不曾问过一句,二话不说就将那两个女人迎了上去,随即又送进那间这整层上的唯一包间。 她们两人只用眼角扫了一下苏乔,随即掠过去。 也无故乎她们如此轻视,在这种衣香鬓影的奢侈场所,苏乔一身无名无牌的衣着,自是没人瞧得上眼。 年轻的一个刚好在苏乔这边,她走过去之际,宛若天鹅般美丽的脖子上,一条tiffanyco水晶项鍊衬得她白皙滑嫩的肌肤更加光彩夺目。 心里像有一根鞭子抽过似的,抑制不住地隐隐作痛。 苏乔转过脸,快步下楼。 在转角处,她顿下步子缓气。 这才感觉到两只手掌心都疼得厉害,抬起一看,苍白如纸而且汗渍斑斑的掌心涡涡里,全是月牙般的深深指尖印。 「……不是我们不给何董royale,今晚您已经喝三瓶了吧?您还是先把帐结了再续好吗?」 「给我royale!你们拿狗眼看人呢?不认得我是谁吗?给我拿royale!」 「您若继续胡搅蛮缠,我们可叫保镖过来了。」 「叫谁来我都不怕,我是中何集团的董事长!你叫啊,尽管叫!」 「把他给我拖出去,另外,把帐单寄到中何董事部。」 「你们干嘛?你们这帮势利的小人,狗眼看人低的混帐,放开我!……」 下了层层旋转的华丽楼梯,苏乔从高处入眼看到一张正纠缠不清的台子。 两名保安驾着的男人不经意一仰头,苏乔本能惊唿出声。 她加快步子跑去,清冷的嗓音凭空而出:「你们放开他!」 摇滚音乐喧嚣的歌舞大厅,这样的纠纷根本没人听得到什么。 可那两名保安还是听到了她清冷又傲然的嗓音。 双双回过头来。 只见迎面而来的女人纤瘦高挑,如瀑的长髮及腰,小小的一张瓜子脸上,五官淡雅而清丽。 米色毛米,黑色短款棉袄,修身牛仔长裤,和一身衣着同样无名无牌的咖色短靴。 人倒是很漂亮,气势也让人很有压力,尤其是她一双眼睛,清澈而傲冷,令人无端端心中生寒。 不过,从她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毫无来头的。 两名保安其中一句道:「如果姑娘是来消费的,奉劝一句,别多管闲事!」 苏乔却已经霍的几个大步迈到他们面前,长长的发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一张无限额的黑卡赫然亮相于他们两人的眼睛前面。 她冷冷地盯着他们:「不就是酒钱吗?我替他付便是,你们放了他!」 两名保安汕汕,相互对视,一时傻愣住。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帮混小子,怎么没认出何董呢?唉呀,也是他们今晚上上班忘带了眼珠子,何董这么少年有为的大人物居然都没认出来!」刚才下令叫保安来拖何世轩出来的一名老练侍应生忙癫癫跑了过来,接过苏乔的卡,笑容阿谀,「小姐,请稍候,我马上去帮你和何董结帐,正好,让他们两帮您把何董接车上去,怎么样?」 苏乔懒得与这些人多话,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酒红色迈巴-赫从帝龙城门口扬长而去。 从低调的会所玻璃门里,缓缓走出一个脸色如冰的魁伟男人。 看着远去的车尾,他双手背到大衣背后,邃眸渐渐眯成风雨欲来的危险模样…… 送到离何宅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苏乔停下车。 将两边的窗子都打开,帮后座的男人醉酒。 何世轩撑着昏沉沉的意识,缓缓坐起来。 苏乔扭过身子看着他,皱着眉头道:「惟之知道你在外面这样喝酒吗?」 何世轩揉着一边太阳穴,一边摇头。 他髮型有些凌乱,身上浅蓝色的休闲毛衣开衫也有些微皱,看起来颇是沧桑。 苏乔没好气地出口道:「你知不知道惟之有多担心你?为什么还一个人跑出来喝酒?」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过问。」 苏乔哑口,心里更是气愤难平:「我根本不关心你怎样要死要活,你一向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人,自己难受了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理解你顺着你,你究竟清不清楚,惟之都在为你做些什么?她——」 想到在咖啡馆里惟之一再让她不要告诉何世轩的样子,苏乔说不下去了。 她看着眼前这样的何世轩,更替惟之感到心痛。 在咖啡馆里,她甚至各种威逼哀求地要苏乔帮忙。 她近乎绝望的眼神,以及坚决的神色,都让苏乔为之动容。 「乔乔,我知道,让你去求他你肯定不愿意,可是我也是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说这样的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耻,可是,如果能有一线生机,被你唾骂我也认了,还记得那次在会展中心吗,我……替你挡过一回死,这次,就当你偿还我那次的救命之恩,我请你……一定要还我……」 那样清高淡然的一个人,在她三十来年的岁月里,估计没有哪一次能像这次一样,亲手践踏着自己的自尊。 对苏乔说出这样的话,怕是这一辈子,她的心都无法再安宁,每每想起此刻,她可能都会为这样可耻卑鄙的样子而后悔得心肺难平。 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她亲口逼着苏乔,为了自己的前男友,去求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何世轩深深凝望了她良久,而后垂下头颓然地笑了:「她做得再多又怎样,她帮不了我,更帮不了中何。」 「能在这种时候死心塌地守在你身边,你还想要她怎样?」 「我说了,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请你下车!」苏乔冷声而喝,她不想再为惟之辩解什么,答应了的她要做到,即使这个男人此刻只会让她替惟之更感到万分的不值。 何世轩一语不发,推开门,踉踉跄呛下去。 车门被他合上之际,他突然又出声:「苏乔,别关注中何,别再关注我,否则,我会恨你!」 他说得很认真,语气里有种浮华过尽的沧桑。
第168:他为她,清出了一条近乎十里长街般的干净大道…… 他说得很认真,语气里有种浮华过尽的沧桑。 听着,让人情不禁心酸。 苏乔一字未回,车子一轰油门,开出去很远,掀起一阵风尘。 脑子里乱糟糟的,既是烦躁,又是焦虑,苏乔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吊在半空中一样,找不到地方降落。 放在前面屉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扫了一眼,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她倏地将车剎在路中间偿。 拿过手机,按了接听,还不及她说话。 对方冷沉的嗓音传了过来:「不是在帝龙城门口等?这么快就放弃了?」 「我可以马上过来!」 「十分钟,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传出去惹人笑话。」 苏乔咬牙:「十分钟就十分钟!」 挂断手机的时间都捨不得浪费,苏乔往副驾座扔了手机就启动车子。 酒红色迈巴-赫像一道黯红色的庞大影子疾驰向前。 路边的景致像一把把利刃从她的眼尾处凌厉掠过。 三分钟后,她已经从一个路口转帝龙城所在的华园路。 她原来还担忧华园路此刻的路况肯定拥堵得吓人。 车子一拐进去,却让她吓了一跳,整条大道除了两旁的白色路灯,以及边上高楼商厦里的闪烁霓虹,居然一辆活动的车子都没有! 连公交车都没有。 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十分钟之令,她不敢再多想,皱着眉头一股作气向前。 只是,她不知道,在华园路的数个入口处,都有无数名黑衣保镖及交警在维护秩序。 数辆被拦在华园路之外的车辆车灯形成了一片汪洋的灯海…… 这十分钟里,霍燕庭的手机一直与小奈的手机保持着通话状态,一只手举着手机一直贴在耳边,连一秒都不曾离开过。 莞城路况广播里,及时响起了华园路因路面故障而进入抢修,任何车辆不得入内的宣导…… 交警们当然知道华园路的真实情况,也知道是一个大人物让局长下了令,封锁华园路。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大人物却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调动大队人马清出了一条近乎十里长街般的干净的宽阔大道…… 十分钟的时间,华园路恢復正常交通。 莞城今晚人在车途的人,无不高度赞嘆莞城的市政效率,明明宣布出现了大面积破损的大马路,居然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恢復如初! 这样的高速,还有哪座城市能办得到? 『哧——』的一声急剎,酒红色的迈巴-赫从大马路上横空直刺入帝龙城门口的停车场。 霍燕庭眸色倏然一松,贴在耳边已经微微发烫的手机这才缓缓垂了下来。 苏乔推开门,迎着冷傲如帝的高大男人直直走过去。 在跑他一步之遥的距离,她站住,看向他的冷意尽现的双眸里有质疑,有怨恨,有许多无法言喻的东西。 「把他安全送到家了?」他英俊依旧的脸庞上,有着轻松如常的浅浅微笑,「我原来不知道,心心念念帮你弄到这款订制车,其用途,竟是让他得了便宜,而你成了他的司机。」 苏乔秀眉之间拧高,哀求的语气:「燕庭,别对中何下手。」 霍燕庭并不应她,双手背起,黑色大衣轩昂挺括,他缓步踱到她车子的副驾座旁。 侧头瞟向里面的座位,那上面,有她刚才扔在上面的手机。 「哟,手机都送人玩呢。」回过头,他笑得童叟无欺的模样。 「你别多想,手机是我接完你的电话扔在上面的。」 「不是扔在他怀里?」 「他早就下车了。」 「这么说,你手机现在是在他坐过的屁股底下躺着喽?」 苏乔气结,索性不再言语,以免越描越黑。 他要想抹黑的事,谁能辨得过? 苏乔一沉默,他倒也不追着问了。 双手从背后垂下,对她道:「上车,你不是有事要见我吗?找个好地方所你想说的事说出来!」 他已经从副驾座走到车后面,一把拉开后座的门,望向她:「还是你反悔了?」 苏乔冷凝了几秒,心里是畏的,还是面无颜色地坐了上去。 他径直上了驾驶座。 一路,两人皆无言。 车内的气氛低迷得令人紧张,苏乔感觉和他之间,仿佛又回了初识时那样,一面对他,就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外面的景色越来越陌生,苏乔忍不住提醒:「车子没多少油了……」 他不咸不淡地回:「不会让你推回来。」 苏乔便又默了。 很快,车子驶进一个灯光明亮的大仓库。 苏乔扭头去看,才发现是一处宽敞而专业的汽车厂的修理部。 霍燕庭将车子并未开进去,开到厂外面路道旁的荒草地里停了车,自己先一步下去了。 苏乔也自己推开车门下去。 她以为,霍燕庭是要自己来加油。 谁知,那人进去车厂,没过一会儿,却拖一条长长的水管出来。 苏乔站在车门前愣住。 他提起龙管口,潺潺的流水落在两人中间,剑眉轻蹙:「离远点!」 苏乔猜不透他的意图。 她从来都猜不透他,又何止此时? 咬咬唇,她走开去。 一直走到修理厂门口,离车子已有了几米的距离,听到车门拉开的声音。 她回头,发现他居然捏紧了出水口,正对着副驾座狠命地沖。 被捏紧一角的水口,急流如柱。 苏乔大惊,急忙跑过去,双手抓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住手!」 他看着她,挑眉:「心疼?」 苏乔心里慌怕得不行,一时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是眼眶泛红地瞅着他。 半晌,才哽咽着出声:「我是怕……水冷,冻着了你……」 这样的眼神,令霍燕庭心里泛出酸楚。 若不是知道那个人的存在,此刻,他肯定会被她这样怜惜的一句话而高兴得癫狂。 可惜,她所作的种种,不过是对他的不舍。 连他坐过的位子,她都捨不得任何人动手去破坏。 如果是自己的东西被扔被毁,她苏乔又何曾会有半分皱眉? 到底是没在她心里占下位置。 怒火从心尖深处暴发,渐渐将对她此刻哀求的样子仅有的一丝心疼也被烧得点滴不剩。 他冷冷一笑,扔了水管,邪痞地一把搂紧了她,刚才碰过水的手大肆抚住她的脸。 那只手,一直冰到了她骨髓里。 凌厉若刀的眸,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像要一直看到她心深处。 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要你发自内心地说。」 这样的逼视下,苏乔只言片语都说不出来。 对着这样一幅野兽面孔的男人,她无法把自己的心剖开。 她知道,即使剖得鲜血淋漓,他也不会有会一丝半点的在乎。 那样,他会把她当成又一个匍匐在他西装裤脚下的余姗姗,会拿更锋利的话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心里,绞着抽搐般的痛。 泪水从眼角滚出,她别过脸,不让他看见。 「怎么?一要你的真心就逃了?」他残酷地笑出声,「你苏乔就这么点本事?不是很会演吗?不是刚才还心疼我的手,怕我冷吗?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是我从来没在你的心里存在过,还是你苏乔天生就太会装?」 他一把甩开她,像丢掉一件厌弃的衣服。 苏乔跌倒在地,嘴角泛起寒冷的笑。 真好,没让他得逞! 她爬起来,嘴角挂着骄傲的笑容。 那笑,竟美得无比伦比。 霍燕庭看着,心里的愤怒更甚。 他转身,大步进入修理厂仓库。 一路进去途中,狂肆脱掉了身上的呢绒大衣,随意弃在地上。 他手上拎着一把沉重的轮胎扳手。 苏乔瞳仁抽搐了一下。 「嘭」的一声巨响,车子前方的挡风玻璃窗顷刻成了银色的蛛丝网。 紧接着震天般的第二声巨响,只听哗啦啦的一片,还崭新的才订制回来的酒红色迈巴-赫前窗成了黑洞洞的一个棱形的大窟窿。
第169:我要弄全世界最昂贵最宽大的保险柜,将你锁起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抡起沉重的铁扳手,腕上的手錶在灯光下闪过刺目的银光。 铁器一下子砸在副驾座的车门上。 酒红的车门漆像块豆腐渣工程一样,片刻凹进了一大块,成了一块一眼看去像破铜烂铁的廉价货。 苏乔僵在原地,紧紧捂住嘴没敢叫出声,一双丽眸像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直直地瞪着被一步步毁坏的汽车。 修理厂早有工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此刻眼睁睁看着霍燕庭将一辆崭新的迈巴-赫砸得稀巴烂,硬是没一个人敢凑上来看一眼撄。 霍燕庭是练家子,天生的好体格再加上重达十来公斤的铁扳手,再坚硬的材料都经不过他这番折腾。 很快,车子全身尽现凹凸不平的坑洞,四面没一块完整的玻璃偿。 霍燕庭喘着气,这才扔了铁扳手,扭过头看向她,薄唇一勾,呵呵笑出声。 「疯子!你疯了!」苏乔甚至开始后退起来,小脸惊惶失神,一连退开几米,她转过身,顺着黑漆漆的道路直往前跑去。 霍燕庭哪里肯容她脱身。 长腿一迈,几乎没用什么速度,轻而易举就将她抱了个满怀。 「我许你走了吗?」他邪戾地笑,两只手臂如钢铁般,团团使力,「要谈的事你还没向我张口呢,怎么?又不想谈了?可是我现在倒是来了兴趣,很想听听从你这张小嘴里究竟会说出什么样的事儿呢?」 「你放开我!」苏乔冷言冷语,嗓音儿却抑制不住地发着抖,「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我没有事要跟你谈!我要回家!」 她不停挣扎,让他看不到她的脸。 他伸手,一把捋住她的下巴,长发凌乱地从她苍白无色的两颊散下。 她的目光里,有着明显的惧意和畏然。 霍燕庭恶狠狠地瞪着她,唇角生寒:「除了车,他还碰过哪里?」 苏乔与他对视,眸子里有绝望了的伤意翻涌,她冷冷凉凉地说:「如果我说他还碰过我呢?你是不是也要像对待车子那样,拿起那把铁扳手,把我也砸个粉碎?」 霍燕庭顿觉自己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他手上的力道情不自禁加重,像是骨骼挪位的声音,在这样空寂的郊野里清脆地响起。 他整个人都被覆上了一层悽然的颜色,像被抽过的心散出钝钝的痛,每唿吸一次疼痛就加深几分。 带着薄茧的指腹徐徐划过她秀挺的鼻、卷翘的长睫毛,最后落在她柔嫩的绯色的漂亮双唇上,他嗓音痛得近乎沙哑,受伤的深眸贪婪地盯着她,喃喃地说:「我不会砸你,我怎么捨得?可是,我要把你锁起来,我弄全世界最昂贵最宽大的保险柜,将你锁在锦园,这一辈子都不再让他看到,更别提碰到,不对,不只这一辈子,永生永世,他何世轩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一丝一毫,你是我的,乔儿,你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觊觎,我也不准任何男人敢觊觎,你怎么能让他再碰你呢?」 从修理厂传来的微弱灯光里,他轮廓深刻的五官变得更加深不可测,麦色的肌肤也变得惨白。 苏乔吓得心脏收缩,她清楚了解他的手段,他说得出就会做得到。 她连连摇头,眼眶泛得难受不已,她哀求:「你不能这样做!我的世界里已经只有你一个男人了,我的梦想,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所有的一切都围着你在转,我已经像在坐牢了,你不能再将我关起来!你不能!」 「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我禁锢你的梦想、生活、工作?」他冷冷地笑,那笑里却分明泛出让人难又言喻的心酸来,「因为斗不过我,所以你每天假装很乐意接受我的安排?假装很喜欢我为你安排的工作?假装很喜欢我送你的宝石香车?假装着你很……爱我?」 「你以为呢?」在他宽大的掌心里,苏乔骄傲地仰起头,心里却在嘶声叫嚣:不是这样的!全部都不对!你说的统统都不对! 霍燕庭笑容缓缓敛了,苏乔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不然,她怎么在他脸上看到了落寞到绝望的感觉? 很快的剎那,那种让人心疼的表情又被无奈所掩盖。 「若是这样,我倒也不用再花心思了,随你恨也好爱也罢,都不关我事,我只管凭我个人意愿来做好了。」 这种语气,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宠物,你不喜欢我我偏要锁着你! 一束车灯突兀地照过来。 很快,一道高大挺直的人下车,直走过来。 是赵均。 看到两人,他颌首道:「先生,夫人!」 霍燕庭握着苏乔下颌的手已经转移到她的后颈,他对赵均嗯了一声,吩咐:「把后座车门打开。」 「好的,先生!」赵均迅速跑过去,极快地拉开黑色迈巴-赫的后座车门。 苏乔想逃,无奈浑身毫无力气。 霍燕庭轻松将她直接扛上宽阔的肩头,曲下身子,一手隔在她头顶,将她送进后座,自己随即也挤过她的长腿坐进去。 赵均回驾座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辆限量订制的唯一的酒红迈巴-赫,此刻像一堆破铜烂铁般塌在荒地里。 他一声儿不敢吭,坐进副驾座,稳稳启动车子。 「回锦园!」霍燕庭冷沉的嗓音落在缓缓升起的隔间板后。 赵均听令,直往锦园的方向驶去。 苏乔缩在靠车门的角落,头垂着,长发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同样,他也看不到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修长冰冷的大手伸过来,拂开她的长髮,他清冽的气息随即就侵入她的肺腑。 薄凉的唇落在她颈子上,他将她逼得更紧,整个后背都抵到车门上。 苏乔两手用力,将他宽阔的胸膛居然一把推开了。 她冷漠至极地开口:「滚开!」 「你觉得,我还会由着你吗?」他低低地笑,「既是我不管怎么做都不受你待见,我何必还强人所难,你只管恨你的,我也只由我自己高兴得了。」 说着,他一手穿过她脖子,迫紧她的脖子就将她的脸送到近前来。 薄凉的唇狠狠压上她的。 手也是直接从大衣下面强肆而…… 苏乔勐烈地挣扎,勐烈地抗拒。 他沉重的身子像座山一样,将她抵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正因为他禁得太牢,他在她身上这样放肆的动作,车子竟然也没有一丝的晃动。 稍顷,他拉开裤子拉链。 苏乔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握住她的后脑,就将她按压下去。 她眼前瞬怒想起,魏芸菁曾经在他身前的样子。 顿时,一股噁心感翻涌而出。 他不容她半分退缩,长发披散开来,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袭入鼻息时,她甚至动了咬断他的念头。 他却只抵在她柔软的唇尖上,还不待捏开她的口,他就…… 车子到了锦园。 霍燕庭先下车,站在门口,面色深沉地等她下车。 苏乔脱力般地挪下车,夜风一过,脸上残余的腥浓味令她倏地跑到墙根边,连连呕吐,直将胆汁都吐了出来,再无东西可吐,才站起身来。 身后,霍燕庭举着一只手,似要帮她拍背,却一直并没有落下来。 他任何的亲呢苏乔都不想再理会,一番翻肠倒肚的吐让她嗓子变得沙哑无声,她冷冷地开口:「我要回荷塘公寓!」 他甚至连一个字都吝于回答,双臂一伸,她被他打横抱起。 她不靠向他。 他便一只手更加用力,将她的手贴到自己有力的胸膛上,不让她掉下去。 步伐阔大而沉稳,不几分钟,就回到了主楼里他的卧室。 秦姨跟进来,他冷厉地命令:「通知所有人,都给我好好看着夫人,她若出了这锦园一步,我拿你们是问!」 秦姨一愣,但随即被他脸上的肃色所慑,谨声道:「好的,先生!」 「现在就去!」 秦姨偷偷瞟了他腕里的苏乔一眼,只见本就清瘦白皙的夫人,此刻凌乱长发下的一张尖尖的小脸,更是一丝儿血色都没有,眼神茫然,跟个娃娃一样地仿佛没了生气。 她心里一紧,但还是不敢违令,迅速下去转达。
第170:偏偏将仇人死扎在心上! 霍燕庭将她放到大床中央躺下,动作温柔,与刚才兇勐砸车的狠戾样子截然不同。 苏乔躺下去后,便将头转向里面,肩头有隐约的颤粟。 霍燕庭站在床沿,看着她的背影,瞳仁复杂而无力。 一夜之间,锦园所有的网络设施都切断,在莞城这样的先进大都市里,这里成了一片奢豪而华丽的孤岛。 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信号,本来就寂静的园子更静了,除了风吹过花园里的声音,下人们仿佛一下子也全成了哑巴,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了岑。 这一夜,苏乔没有洗澡。 他要抱她去洗,在接触到她冷漠得毫无温度的眼神后,他退缩了欢。 自己去洗完回来,从她前后一方上床,发现她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居然还一丝热度都没有。 他本想今夜放过,并不碰她,到底心里怜惜,长臂一伸,就欲搂她依然冷凉的身子。 她本能推拒。 脾气一下子就又来了,他长臂长腿的都压上去,苏乔就像颗蚕蛹似的被他团团搂住住。 「从今往后,我想碰就碰,想弄就弄,哪天腻了厌了,你想要我动我,我还不稀罕!」 苏乔到底斗不过他,身子不动了,心里却万分悲哀。 在他眼里,女人终不过是件玩物,他若有心的时候会想尽了法子要你屈服,到厌倦的时候,估计都不屑用什么法子,直接让你滚。 话虽说得狠,心里却是更加烦躁不堪。 他搂了好一段,还感觉不到她体温的上升,不禁心里更不耐烦:「怎么还不暖?」 索性将睡衣脱了,只着一条短裤,他赤着健壮的温暖身子,全全覆住她。 他身上清冽的薄荷夹杂着淡淡的男士专属香水,而她发间的果香,唿吸间都是彼此熟悉入骨的味道。 气息相缠,他想,若是她从出生第一次睁眼,看到的就是自己,那样,该有多好! 如此,像今夜这样抵死搂抱的夜晚,他又怎会容她敢与自己同床异梦? 这般想着,心里就愈发地酸楚和躁性。 手就不安分地抚起向下玉瓷般的柔滑肌肤来。 直到不经意摸到一片湿热,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吼:「睡过多少次了,有什么好哭的?」 恶声恶气着,手却还是老实地从她衣服里收回,只是依然将她紧紧搂着…… 第二天早上,霍燕庭醒来,两条手臂都是酸的。 一夜未曾换过姿势,即使是铁人也撑不住手会泛酸。 她身子倒是已经温暖而柔软的了,他满意地松开,又抬手伸到她前面,抚她的脸和额,温度皆正常,才放心起床。 他下楼,在一楼大厅,交待秦姨和赵均,还有一早赶过来上班的知慧和小奈,一日三餐需得用心照顾。 她想去去隔壁的工作室施工工地也可以,但要有人跟着,另外除了锦园哪儿都不许去。 在这些区域内做什么都行,但是不许上网打电话! 到餐厅用过早餐,他再次上楼进主卧。 房间门一推开,刚好捕捉到她重新掖好的被角。 他走过去,在她面朝向的那一方缓缓伏下身子。 她努力闭着眸,浓密的睫毛却在轻轻颤着。 他知道她在装。 大手抚上她的脸,他轻声柔语:「醒了就好好用餐,若是不想下楼,让秦姨他们送上来,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人去买或给你做,我会随时打电话回来,若是一顿没吃,我会让姓何的更惨一分,两顿不吃,他就跟着惨十分,若是姓何的不管用了,还有你妈妈,你的好姐妹,我会轮着来整,你清楚我的性子,说到做到。」 苏乔苍白的脸明显瑟缩了一下。 他伸手,将半遮住她脸的被子往下撩开,手顺势移到她的后颈,一探首,轻而易举捕捉到她苍白却依然柔软的唇肉。 轻捻细磨,却不进去。 一滴清泪从她红肿的眼角滑落。 明明是沉迷得无法自拔。 他这样细密的吻,两人气息紧密相缠间,她却再感觉不出他的味道来了。 那曾经让她沦陷的,专属他唇间的清冽薄荷以及淡淡菸草的味道,仿佛全部一下子都不见了。 余下的只有酸楚和寡情…… 去公司之前,他回了一趟书房。 将昨夜从她车里拿出的手机放在书桌底下不起眼的地方充电。 这才百般不舍地离开锦园,去往公司。 一连三天,苏乔都没有出过那间卧室。 她什么要求都不提,只是呆呆地坐在飘窗上,看着锦园一处的花园出神。 一坐就是半天。 直到用餐时间到了,秦姨上来看到她这幅样子,也不叫她下楼。 自己去厨房把 tang餐食用托盘装好,端上来,放在卧室的茶几上,叫她来吃。 苏乔也不拒绝,听到她唤,就从飘窗上来,坐在沙发里,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有时,秦姨感觉她吃得难受得很,却硬是一口没剩,她端多少饭,她吃多少。 秦姨已经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于是也不敢多端,每天只是尽着她的饭量而送。 这样吃着,坐着,倒也好好的,三天就过去了。 霍燕庭每天一处理完紧要的事就回家,但h-reborn那么大的摊子,再加上他回莞城的目的计划,效率再高再精减细缩,一天的事务忙得差不多,还得跟晏修、肖君莲见面开会,这三天里,最早回家的一天也已经夜里九点多。 苏乔像是每天都能猜准他回来的时间,往往他前脚刚一进主楼的门,不待唤秦姨来问。 秦姨就回答:「夫人睡下了。」 而且每天他问她什么时候睡下的,秦姨都回答刚睡着不久。 他料秦姨不敢对他虚报,定是苏乔想着法子的要逃避他。 苏乔的手机自那天他充好电开机后,一直被自己随身带着。 连续拨打未断的只有两个号码。 一个妈妈,一个莱莱。 那般花样年纪的她,手机通讯录里除了一些跟她工作有关的联繫人,另外就只有这两个人。 他想起那天她凄凄哀哀说过的话:我的世界里已经只有你一个男人了,我的梦想,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所有的一切都围着你在转,我已经像在坐牢了 心里尤自抽疼得厉害。 她心里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在残忍地禁锢着谁? 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从公司出来,赵均已经把车子从锦园驶来接他。 莞城的夜,已是霓虹遍天。 车子刚驶出没多久,大衣内侧口袋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歌声是他强行放进去的,现在却是听一声自嘲一次。 第一次对个女人上心,却偏偏是将仇人儿子死扎在心上的她! 他分不清,老天这样做的意图,到底是在惩罚何世轩,是她,还是他? 亦或是,连着三个人都一起在惩罚。 手机终于被接听,苏素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三夜,天知道她有多煎熬。 苏乔以前也有在外留宿,但她的手机是从来没有打不通的,更何况只要不能回家,不管是工作亦或有节目聚会,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或发微信通知。 三天前的夜里她一宿未归,没有任何信息告知。 她当天晚上几乎打了一夜的电话都是关机。 此刻,她都已经下了楼,准备去报警。 同公寓大门之际,抱着侥倖心理又拨打了一次女儿的手机号。 这次再也不是冰冷的关机亦或是盲音。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没有一接通就发脾气:「你人在哪?」 「您是苏小姐的母亲,苏老太太吗?」冷凉的话筒里,传来的不是女儿熟悉的嗓音,却是一道男人低沉磁厚的嗓音。 苏素一愣,本能反问:「你是谁?」 「苏小姐的老闆。」霍燕庭语调平和,一张英俊的脸庞,线条却凌厉得骇人。 简短几句,挂了手机,苏素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女儿的手机会在他手上? 老闆又如何,还能管控员工的手机不成? 想再打电话问个仔细,可想起那道低沉慑人的嗓音,她没来由地怯了手。
第171:那时的她,还青春正茂…… 第171:那时的她,还青春正茂…… 想再打电话问个仔细,可想起那道低沉慑人的嗓音,她没来由地怯了手。 所幸,已经约好,明天就到一个叫什么锦园的地方,和女儿见面。 难道,是女儿出了什么事? 这一夜,于苏素,无疑又是一个不眠而焦躁的夜。 而回到锦园的霍燕庭,立于主楼后面的休憩阳台上,独自抽菸至深夜…… 天明,苏乔待秦姨轻手轻脚来过一趟,又离去一段时间后才起床。 拉开厚重的金丝窗帘,又将玻璃窗拉开一丝缝,让花园里新鲜的空气透进来。 最近的一簇黄馨已经开出朵朵嫩黄的小花,沐浴着春晨的曙光,在春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 她半跪在飘窗的软席上,趴着窗台,在单薄的睡衣外面套了绒绒的家居上衣,初春的风吹来,仍觉着冷。 房间的门开了,响声很大。 不像秦姨进来时的轻手轻脚。 苏乔懒得回头,猜着可能是哪个年轻的下人来送早餐,手脚比秦姨轻率些。 直到身后莫名地盪起男士专属的隐隐香水味儿,才意识到,今天这个时间了,他还没有出门。 放松的双肩情不禁地僵硬起来,手指掐着玻璃窗沿,用了力道,指尖有些泛疼。 立在她身后,都感受到了窗外所吹进来的风冷。 看到她赤着的双足,及单薄的睡裤,他浓黑的剑眉下意识地皱了。 上前,将她仿佛又轻盈了几许的身子环环抱过来。 骨髓秀巧,却挺得僵直。 他不言不语,只是将她抱回床上,又塞进还没有摺叠的被子,两手帮她周围都掖得牢牢的。 苏乔微微侧过头,蓝灰色的棉被下,她如墨的长髮散开,映着一张小脸更加清透白净,只是瞧着,越发的小了。 虽然依然是抗拒,但她的脸色看起来比三天前舒服多了,依然白皙,却白得有了生气。 他健硕的身子在床沿坐了。 柔软的大床顷刻陷下去一大块。 连躺在正中央的她都感觉到了床的下陷。 他俯下身,开始吻她的脸。 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苏乔闭上眸,眸子在颤抖,有泪意在氤氲。 他修长的指在她眼角划着名圈:「这泪若敢滚出一分,我即将令赵均去把你妈妈过来,看看她的好女儿是怎么躺在别的男人房里,是怎么样地与她的男老闆夜夜同床共寝,怎么样一声一声地哭求……」 他恶魔一样的磁性嗓音,轻轻慢慢唿入她的耳涡。 苏乔睁眸,本该清澈净雅的瞳仁,此刻满满盛载的都是恨与不敢置信。 不过却是真的不敢哭了,即使眼眶红了一大圈,眼里都没有泪意再出来。 他满意地不再摩挲她的眼角,转而向下。 夜夜同眠了三天,他本想残忍地不顾她的感受将她弄得亲口求饶,可终究没狠得下心。 即使每晚煎熬难忍,他宁可起来多冲几遍澡,都不曾强要过她。 不是怕她反感,而是不忍。 可是此刻,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生气,不再是怏怏似欲病倒的样子,体内的玉望便如沉睡的野兽,顷刻间抬起了炯炯昂然的头。 他的手很快离去,苏乔以为,他这次应该走了。 她静静地等着,等他离开。 房间里清冷寂静得只听见那拉开的一丝窗子里透进来的轻微风声。 空气里也不再是夜晚拉上窗开着暖气时的温暖舒适,而有了清透冷冽的气息。 直到听到叮叩的解金属皮带扣的轻微一声响。 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没过一会后,背后的被子被掀起,冷空气破空而入。 她冷得双手捏紧了柔软被子的边沿。 微凉的大手,以及沉重健硕的身子随即从后面紧贴上来…… 她感受到,他像是刻意地在她身上留下印子。 包括在人前根本没法遮掩的地方,脖子、手臂、甚至手背上,他用了很大的力,苏乔一度以为,自己都要被他给西甘…… 他抱着满身淤痕斑斑的她,一起去洗澡。 此时,她才更加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感觉。 他就是故意的。 因为,妈妈苏素要来。 他未经允许接听了她的手机。 似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了,他何曾因为什么事情而询问过她的感受? 他故意让她难堪,让她们母女俩难受,可她不能真由着他得逞。 洗完澡,即使身子又酸又痛得难以忍受,她也不声不吭地咬着牙去对镜穿衣打扮。 她不能让妈妈看出任何端倪! ****** 第二次踏上这条宽阔大道,苏素愣怔了有几分钟的时间,直到前面的计程车司机出声:「太太,到啦,里面计程车进不去啊。」 苏素恍过神,连忙问道:「这里是锦园?」 「我听一位同事提起过一次,好像是的,莞城也没其他地方有叫锦园的了,您还是下车自己去打听打听吧。」 「谢谢。」付了车款,苏素下车,微微眯起眼,看向前方的郁郁园子。 脑海里越来越勐烈的熟悉感让她再次晕眩。 好不容易定住了头脑,她缓步向前,每走一间,心间就紧缩一寸。 直到立于那扇古色古香看起来颇有些久远歷史的厚重大门前,两边的墙头都爬满了蔓蔓青萝腾蔓,绿油油的一季四季均不会败。 有一朵喇叭花枝垂下来,苏素仿佛看到上面一朵白色的喇叭花,正迎风而舞。 那时的她,还青春正茂,第一次被许锦衡带到这座老园子前来。 站在门口,也是有一朵这样的喇叭花,孤枝独放在一边墙头,她看着,还曾生出过要将这花连枝掐下的念头。 眼前顿时,变得白茫茫一片,她甚至分不清,此刻究竟是今夕何夕? 「妈!」苏乔穿了一件乳白色的长款高领毛衣,毛衣大大的,领口也大大的,袖子很长。 遮住了她的脖子,她的手腕,连尖尖的下巴都遮了个严来。 像是电影画面一样,苏素的脑子像经过一个悠久的世纪,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她侧过头,便看到盈盈而笑的苏乔,心里不禁一暖。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注意力一放到女儿身上,苏素恢復了正常,看着女儿明显又瘦了一圈儿的小脸,以及似乎有些雅白的肤色,她开始叨叨:换来换去怎么还又挑了个这么辛苦的工作,说到底还是你当初的专业选的不好,建筑设计、室内设计都是男人该干的活,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儿家,跑什么工地? 苏乔只陪着笑,不发一语,一字一句的唠叨此刻听着,竟有隔世而来的亲切感。 她没接妈妈进锦园,而是直接带到旁边正在修建的工作室工地上。 主楼大致已经有了初步的轮廓了。 两人一去,迎面碰到知慧和赵均,苏乔心里一慌,还未想好用词,又怕他们两人一出声就成了难以解释的泥沼,便想越过他们而去。 随之知慧倒先一步开口了。 她笑容大方地迎着苏素和苏乔走过来:「伯母您好,您就是乔乔的妈妈吧?一直听乔乔说您又优雅又有才华,我看她还是谦虚了,您不仅气质好,长得还年轻呢。」 苏素微笑:「姑娘真会说话,你们是?」 赵均和知慧异口同声:「我们都是乔乔的同事。」 这架势,明显的事先做过功课。 苏乔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心情反而更加沉郁。 倒是苏素因为不知其中情由,倒是一个人感在其中,忙握住知慧早就伸过来的手,疼惜地说:「乔乔几天都没着家了,看样子你们俩也好不到哪去吧?世上轻松的行业何其多,你们这些好好的孩子怎么就都选了这么辛苦的行业呢?」 知慧偷瞄了没有发言的苏乔一眼,有些难为情地说:「和乔乔一样,谁让我们都喜欢呢,你说是吧赵均?」 她再次偷瞄苏乔,将话题转移到身后的赵均身上。 赵均比她还不会逢场作戏,吭哧着脸都红了,才说出一句:「……是……是喜欢……」 「好吧,我理解,等把这个工程做完,你们都好好休息一下。」苏素真心地提议道。
第172:不要在这里,我不能让豫川看到你 「我们会的。」知慧看那两人都不出声,只好自己继续打圆场,她主动往一个方向引去,道:「工地上乱得很,这样吧,伯母,我带您去看看我和乔乔的住处。撄」 苏乔心里紧张,眸色却不动声色地看向她。 知慧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工作室后方一处安静的角落,有几排临时板房,是施工人员的临时住所。 知慧将两人一直带到后偏僻的两间相连的板房,推开其中一间,苏乔都不由在心里暗暗吃惊。 她的衣物、日常用品都井井有条地摆放在内,干净的单人床,柔软的被子、床单,都叠放得整整齐齐,居然和她平时在家里时的卧室相差无几。 一张简陋的办公桌上,是一台开着的笔记本电脑,上面开着的正是工作室的设计图。 苏素看了一番,已经安下心来。 知慧任务完成,和赵均近乎用逃的先后跑了。 苏素从床一侧的窗户看出去,外面正钉钉铛铛忙得热乎。 她不由地嘆道:「听你龙阿姨讲,亦飞可是这方面的行家,若是有他在你身旁,定是不用这么没日没夜地辛苦。偿」 苏乔在床头坐了,没有回言。 龙亦飞自那次去了国外,再沓无消息,她已经估到,可能不只是出差那么简单。 「你们最近还有联繫吗?有没有听说他什么时候再回来?」苏素又问。 苏乔摇头,眼神茫然:「应是回不来了。」 苏素有些吃惊:「为什么?」 她前段日子还听龙母说过,两个孩子最近相处得似乎不错。 苏乔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我的意思是他在国外发展得很好,何必再回莞城?」 「外国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根。」苏素将信将疑。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吧。」苏乔没有再多谈。 在工地转了一圈,苏素提出让苏乔今天晚上先将工作放一放,回家住一晚明天再来。 苏乔目光下意识透过窗子,凝向工作室建地旁那堵约两米高的院墙。 稍顷,暗暗咬牙道:「好。」 苏乔谁也没有告知,包括知慧和赵均。 两人从工作室建地出来,苏乔先一步去打车。 苏素顺着那道院墙缓缓而走。 她一度想看看墙里面的风景,待那窗院门近在眼前,厚得的藤蔓下有一扇门打开。 一时间,她却又缩住了手脚,定在原地,止步不前。 穿着宝蓝色西装的男人院门里阔步而出。 背影颀长挺拔,身姿潇洒而沉稳。 她眼前恍惚出现一张深刻隽永、不苟言笑的脸,髮型永远是一丝不苟,一成不变的深色笔挺衣装,步伐矫健沉稳,削薄的嘴里永远没有一句暖人的话,心里的火热从不让人瞧见…… 仿佛平地起惊雷,她沧然而泣,喃喃出声:「豫川?」 男人上了锦园大门口的黑色轿车,很快顺着大道平稳驶远。 苏乔看到黑色车子缓缓逼近,下意识地躲于粗大的青松树后,直至车子绝尘而走,才从里面缓缓走出来,脸色却已是一片雅白。 好不容易在大道外面拦了一辆计程车,司机不敢进来,只在下面等着。 苏乔手上没有手机,忙又跑上来,去唤苏素。 唤了几声苏素都没回应,苏乔只得又跑上来:「妈妈,车子来了。」 「不,我不走!乔乔,你告诉我,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苏素脸色惊慌异常,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一迭声地只是问着园子里的人。 苏乔心里隐隐浮出不安,秀眉拧了,她去挽苏素的臂:「妈,我们回去。」 「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姓许?他一直住在这里吗?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座许家的老宅子?」苏素不仅不随着女儿离开,反而重重甩开她的手,失魂似地望着苏乔,声声欲泣。 一听许,苏乔心里一阵惊异。 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在许门村,霍燕庭的干爹干妈分明说过他姓许,原名许立谦,字初元。 只是,妈妈为何会知道他的原姓? 「妈妈,你还知道些什么?」苏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越来越乱,那股不安更是越来越甚。 这里面,究竟还隐藏了些什么她不知情的东西? 妈妈知道他姓许,妈妈认识他是谁! 那么,他找上自己,是否和这些认识有关? 「你知道?是姓许对不对?乔乔,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在这儿住多久了?」苏素彻底激动起来,她倏地搂紧苏乔的臂,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惊是喜,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让苏乔一时都看不出个清明,「不行!你肯定也不清楚!这样,你带我进去,我要见他!快,你带我进去见他!」 苏乔手臂被她抓得生疼,隔着毛衣的缝隙,苏素尖利的指甲仿佛把她的皮肉都揪扯掉了,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她安抚道:「妈妈,你先冷静!刚才一辆黑色的车子你看见没有?他已经出去了,这会儿不在园子里,明天我再带你过来见他好吗?」 苏素如何能冷静下来,她双目失神而茫然,双手终于脱力地垂下,喃喃自语:「出去了?他出去了……」 「妈妈——」苏乔伸手,去扶她。 苏素甩开,双手抱着自己,贴着墙根缓缓蹲了下去。 「妈妈,不是说回去吗?我们明天再来。」 「你别管我,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你别管,不关你的事,别管,我要等他!我要等他,我要跟他解释……」不过去招了辆车的功夫,苏素便大变了幅模样,此刻,更是像魔怔了一样,只是喃喃着要等他这几个字。 苏乔也蹲下身去,柔声问:「妈妈,姓许的跟我们家什么关系?你要跟他解释什么?」 苏素缓缓抬起头,看向苏乔的目光变得陌生而冷漠,她摇头:「你别问,跟你无关,你走,你回你的工地去!不要在这里,我不能让豫川看到你!」 苏乔愕住,眸中有了伤意:「妈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素突然厉起声尖叫:「走!你给我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这声厉叫,很快惹起锦园里人的注意。 秦姨被下人簇拥着,一起出了园门,过来瞧个究竟。 遥遥看到夫人和一位似曾见过的妇人正齐蹲在园门旁的墙角处,忙跑过来。 那妇人,应该就是苏乔母亲了。 苏乔听到脚步声,敏感地回头,马上给了秦姨一个不许出声的眼神。 秦姨知趣,马上对跟着的人低声吩咐:「谁也不许唤夫人!」 众人应声,过来。 其实,今儿一早,秦姨在先生那儿得到命令后,已经在全园下了通知,看到苏乔的母亲,谁也不信称苏乔为夫人。 至于其中缘由,又岂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该关心的? 帮着苏乔,一起将苏母搀进了锦园的主楼。 一楼走过,经园子,走石径,过台阶,进大门,又到依然如故的房子里,苏素的眼泪抑制不住地簌簌而落。 苏乔就近,将她搀进一楼一间收拾整齐的客房。 拉开的窗帘外,正对着,是那处有着百年古树、绿色鞦韆盪的小花园。 一进门,泪眼模煳里,苏素第一眼看到外面碧色的鞦韆架。 顿时,竟然当着这数众陌生人以及女儿的面前,突然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众人不知所以,齐齐怔住。 身为女儿,苏乔亦是不得其解。 只是看着妈妈第一次如此伤心过度的哭泣,她的心里同样百般不是滋味。 不知她悲从何来,又不知该如何安抚,左右不是,于是贴着坐过去,用手抚她背,也被苏素一把推开。 苏乔心里难过,眼眶便泛了红。 她这一要哭的样子,下人们又着了慌。 还是秦姨知意,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了。 只余她们母女在房内,一个坐在床上,倚着床头哭得肝肠寸断,一个定定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无足无措。 苏素的手机在她手提包里响起。 她似乎压根不准备去接,只是一个劲地泪落得很兇。 苏乔便拿过她的包,取出手机,一看,却是程莱的手机号码。
第173:真把自己当成红颜祸水了,才引起何家的这场灾祸 苏乔便拿过她的包,取出手机,一看,却是程莱的手机号码。 想想也是,自己连着与外界断了好几天的联繫。 不说程莱,估计还有一人更是急疯了似地在找她。 刚一接通,她果然没有猜错撄。 电话那头是赵惟之。 她在手机那头不住地哭泣。 床上的苏素依然在哭,再加上惟之的,苏乔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此刻都在一抽一抽地痛。 「……乔乔,别捂起耳朵别躲着了,求你,让他住手吧,别再对何家赶尽杀绝……那是何家几代传下来的宅子,他怎么能……偿」 苏乔一愣:「什么?」 「霍燕庭!霍燕庭为了你要烧何家的老宅子,世轩怎么求他都不行,世轩什么都没了,公司倒了,都被他吃了进去,现在连他们家的宅子都不肯放过,世轩有什么错?他和你好,也确实是喜欢你,不是都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来折磨他?……」 惟之一反平时的淡雅温静,在手机那头哭叫得像一个怨妇,仿佛苏乔正是对她绝情到底的负心人。 「……他以为世轩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当初世轩和你分手,不也是他一手逼的吗?他逼着何父应承了叶氏的联姻,又逼着世轩跟你提出分手……乔乔,知道吗?说到底,何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即使你全盘不知,可你终究脱不了罪魁祸首的责任……现在,何家宅子也要被他毁了,你还是不肯出面是吗?你就这么狠的心,你明知道,他心里一直只有你,即使和叶蔚订婚,也全是为了你……」 苏乔脑子里倏然懵住,她茫然地问:「你说什么?世轩和我分手是因为……」 「那次让我去寰宇,世轩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并一再叮嘱,不许我告诉你,他怕这件事成为你的负担,他怕他所遭的逼近威胁,你又承受一遍,他捨不得,所以一直死守在心里……他提出分手,你以为,他真的就是怕那些威胁吗?不是的,他怕自己再不放手,你会遭遇更大的不幸,那样,他会比离开你还要绝望,所以,才选择了放手……」 苏乔身子一阵颓然,踉跄着退了几步才倚着墙壁撑住。 「……不要!求你们不要!」惟之惨厉的声音刺破耳膜。 苏乔手中的手机滑掉,她一阵风似的奔出客房,又奔出大厅,秦姨在门口堵住她:「夫人,你去哪里?」 苏乔脸色惨白:「先生去了哪里?」 秦姨摇头:「不清楚,需要给您打电话问问吗?」 苏乔一听,马上越过她,往外面跑去,边跑边丢下一句话:「帮我照顾下我妈妈!」 跑了一阵,又回来,飞快地跑进书房,拉开他习惯性放车钥匙的抽屉,从里面随手取了一串车钥匙,又跑出来。 秦姨和下人均看着她跑来跑去,忙跟着追出主楼。 只见她像一道乳白色的影子一样正往车库跑去。 秦姨边跑边喊:「夫人,您去哪里?先生说了,不让您出去……」 一辆黑色宾利像脱缰的马匹一样,从车库口就唿啸着直冲了出来。 从园子另一侧的车门道迅速飞驰了出去。 身手再利落的小奈也追不上疾驰的汽车,一瞬间,别墅的人都被远远扔在了园门口。 何家数百年来都是莞城富贾,位于城东一处半山腰的开阔地,上面层峦起伏的园林正是何家老宅。 苏乔顺着修建出来的宽阔大道将车子一直开进何宅的正园门口。 两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顷刻上前,伸手毫不客气地敲苏乔的车门。 苏乔神色冰冷的摇下车窗,那男人面无表情地说:「这里马上要进行焚烧处理,无关人员请速离开!」 苏乔冷笑:「好好的住宅楼进行焚烧?哪个国家有这样的律法规定?」 「请马上下山!」黑衣男子根本不由她说,一手伸得笔直就对她厉声开颜。 苏乔推开驾座的门,下车,越过他就要往古老的拱形园门里硬闯。 两名男人同时挡住,苏乔刚迈进去的步子也被他们有力的手臂给挡了回来。 赵均听到声响,走了进来,看到苏乔,愣了一下。 惟之马上也跟着跑过来了,一看到她马上喜极而泣:「你总算来了……」 苏乔看到,她一张脸上妆容未施,哭得两只眼睛都肿成了馒头。 不再看两个死死挡住自己的保镖,苏乔冷冷看向赵均。 赵均往里瞟了一眼,眸色里似有为难之意,但还是严肃地开口道:「这是苏乔苏小姐,你们谁敢拦,还不快放开!」 两名保镖这才一怔,看向苏乔的眼色明显不同了。 齐齐松开手道:「苏小姐请!」 「他们都在里面,已经泼过许多桶汽油了,你若再晚一步,宅子被烧了,世轩也就……」惟之马上过来一把拉住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手上用了很重的力道,苏乔的手腕都被她握得有些发疼。 这几天那人对自己的态度,让苏乔脑袋忍不住又开始一阵阵泛疼。 她勉强平和地说:「行不行,我不能保证,但是,我尽量吧。」 「谢谢,真的谢谢你!你行的,你一定行的!」惟之对她信心百倍。 在惟之眼里,看样子真把她苏乔当成红颜祸水才引起了何家的这场灾祸。 而苏乔却不这样想,她想到的,却是妈妈在锦园失态的样子。 自己于霍燕庭,又怎会是红颜祸水那般简单? 与何世轩在一起那么多年,这次却是苏乔第一次踏进何家老宅。 若是以前,何曾想过会有今日?竟是以这样的身份走进他家? 不过开春时季,这座老园子里却是绿树成荫,花香扑鼻,入眼之处,亭台楼阁,道是人间仙境都不为过。 几栋连排别墅前,苏乔远远看到那里立了黑鸦鸦的一大片人。 和之前在香港她所见的一样,他们全是清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衣,身形笔挺,双手背在背后,几栋楼前,围满了一圈,任何人都不许靠近一步。 苏乔微微眯起眸,看到青石板砌成的整齐石径尽头,一道昂然而立的身影。 宝蓝色西装,颀长挺拔的身躯。 苏乔缓步过去,浓浓的,刺鼻的汽油味在空中瀰漫。 她看到好些黑衣人拿着油筒还在不停地往楼上浇。 惟之又一次捂住唇,无声地哭起来。 苏乔渐近,霍燕庭扭过头来。 乌黑整齐的髮型,笔挺有力的鼻樑,微微上扬的唇角,一侧颊边一如以往的深邃酒窝。 两手抄在西装裤兜,样子甚是随性,气势却依然慑人心魄。 在他旁边,被两名黑衣人强行制住的何世轩却是狼狈至极。 灰色西装被打得扣子散落,敞开着的白衬衣上渗着鲜红的血迹。 清俊的脸已不復,一边眼角肿起,嘴角渗着血丝,他颓然地被两人架着,已是乏力至极。 看着这个熟悉到依然亲切的男人,苏乔忍不住心间抽过一丝痛。 也许不是因为爱情,却也是因为亲情。 她此生都不会忘,那些孤苦寂寞的日子,她所有的温暖全是源自于眼前这个样子狼籍的男人。 一阵风袭来,苏乔畏寒地打了个轻颤,步子情不自禁缓了。 那人却朝她大步来了。 近午的阳光,却分明没有暖意,只是将众人的影子在地上重叠。 苏乔看到,他尤其高挺庞大的阴影,顷刻将她的全全覆盖。 一件还带着他体温的西装外套披上了她的肩头:「明明怕冷,还穿这么少?」 西装是冬季款,衣料厚重宽大,穿在苏乔的毛衣外头,像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 他低沉无波的嗓音,苏乔听着,更是激灵灵地生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抬眸看他,他英俊的脸被淡淡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显得更加光彩照人。 嘴唇嗡动,终于还是没有了声。 「霍先生,都好了。」一道利落的男人声音。 苏乔只觉得眼前一灼。 便见霍燕庭接过了黑衣男子手上遇风依然不灭的熊熊燃烧的火把。 「不要!」惟之歇斯底里地叫嚷出声,却没有任何人理睬她。 「你真要做到这般地步?」
第174:把婚离了 「你真的要做到这般地步?」 苏乔终于听到了何世轩的声音,然而却是冷漠的,无力的,毫无抵抗的。 「何公子说笑,我买下的地,作个主还要受你这个前主人的质问不成?」霍燕庭把玩着手上的火把,嗓音深沉。 何世轩突然一股气地挣开了保镖的禁制,居然朝着霍燕庭挺挺跪下,憔悴的脸色悽惶:「给我一次机会,把何宅留下,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我不能让它毁在我的手上。」 他这一跪,令惟之心里大坳偿。 霍燕庭没有回言,一手依然抄在裤兜,一手挚着火把。 眼前,往事歷歷在目撄。 那种火焰一寸一寸吞噬肌肤的感觉…… 惟之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也跪在霍燕庭面前,帮着何世轩求饶。 霍燕庭邃眸微眯,神色冷竣。 惟之眼见无望,又转向苏乔,声泪俱下:「乔乔!求求你!求你开开口吧!放过世轩,放过何家好吗?乔乔,我求你了!求你看在我曾救过你一命的份上……」 苏乔心里悲凉,自知自己也没有分量,还是忍不住望向他,淡声开口:「霍燕庭。」 沉陷于久远回忆里的霍燕庭被她轻柔唤回神。 他俯眸,呢喃出声:「即使已经自身难保,还是要帮他说话吗?」 苏乔沉默,咬咬牙,还是道:「能不能……」 眼前火光一闪,苏乔下意识闭眸。 然而,意料中的火把却并没有将她燃烧。 而是如一道桔色的抛物线,携着淡淡的烟,疾驰飞向已被汽油浇灌得一点就着的豪华别墅。 顷刻,如一条火龙,蜿蜒着、唿啸着贪婪地吞噬起整栋主楼,又迅速漫延至旁边的几栋附楼。 霍燕庭第一次亲眼看到,火光滔天原来竟是这般的壮丽。 二十年前,他身在火海,受的是这世间少有的极致之刑,哪里有心欣赏这火海燃烧的华丽美景? 「世轩~」惟之的惨叫,黑衣保镖出手,齐齐将扎头就往里面沖的何世轩强拖出老远。 霍燕庭伸臂,箍住苏乔,用了力道,强行携着往大门而去。 冷沉的嗓音丢下一句:「做好控火收尾工作!」 赵均和最近的黑衣男子齐齐应声。 苏乔从他臂弯里扭头。 只捕捉到何世轩被按压着跪在地上,冷风掠过,像一座雕塑。 她的双眼很快被一双大如天幕的手掌给严严遮住。 直至坐进车里,他的手才放开。 不知是突然而现的光线太烈,还是刚才被烟燻了,苏乔只觉双眼胀涩,眼前模煳不堪。 回到锦园,他率先下车。 苏乔从他另一侧的车门而落,快步就往妈妈所在的客房而去。 却发现,人已不在。 门口响起脚步声,她回头。 伟岸端立的男人墨眸深沉如海:「她有些不舒服,我派人送到温言那里去了,来过电话,现在很好,已经睡着了,明天早上送回来。」 苏乔不信,神色冰冷,厉声质问:「你对她下手了对不对?像对何家那样,他们都是你要下手的对象,所以,才对付完何家,马上又对我妈妈动手了?」 霍燕庭瞳仁瑟缩了一下,薄唇紧闭。 她冷冰冰地咒:「你做得这么绝,迟早会遭报应!」 他无动于衷,反而拨通温言的号码,走过来,轻轻贴上苏乔耳边。 「她很好,刚睡着,情绪激动了一天,该好好休息。」 是温言的声音。 「我要去看她!」即使这样,苏乔仍然不信。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堪堪他一掌大,磁沉嗓音温和:「不急这一晚,你也累了,明儿一早我就把人接回来,陪着你。」 苏乔知道,再多说他也不会同意。 心像坠入沉潭,一点一点地早已没了温度。 她闭了闭眸,幽幽问出:「豫川是谁?」 「我亲生父亲,许锦衡,小字豫川。」他嗓音仿佛一下子变得沧桑而沉重。 苏乔一怔,缓缓抬眸。 「若真有报应,老天更早以前就该开眼。」丢下一句,他已经转身,徐步而走。 她颓坐在床。 许锦衡,如果她没记错,曾在莞城一部记录片上看到过。 莞城三甲之一,许家许锦衡! 记录片里记录的那场大火,难道,不是天灾?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浑身顿时冰透。 ****** 一夕之间,何家彻底倒塌。 名下最后的老宅也被一场大火烧至殆尽,那片豪阔的风景山地,也归入寰宇名下。 那里依山傍水,是块风水宝地,曾经不知有多少人觊觎。 寰宇再行开发出来,无宜又是一笔巨额利润。 苏乔早早从下人房那边拿了一份莞城日报。 便看到了关于何家的这些报导。 而且记者还拍到,何世轩推着父亲,身后跟着惟之,一起出境的照片。 照片上,一向干净清逸的何世轩,鬍子邋遢,脸上青紫的伤痕明显,衣服也脏脏的,仿佛一夕之间老了数十岁。 苏乔借了下人的手机,拨通了那个许久都不曾再拨过的号码。 惟之接听的。 她嗓音沙哑得苏乔几乎辨听不清。 「……他昨天晚上来了病房,捏着何伯伯的氧气管,逼世轩离开莞城……其实他不用这么做得这么绝,世轩也会走的……」 来了,惟之说了一句真心话。 乔乔,离开他吧。 这是第二次,有人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苏乔双手情不禁在身侧紧握成拳。 她昨夜是在客房睡的,可以说是坐了一夜。 难怪他没有来逼她回主卧,原来,是去了何世轩父亲所在的医院,去做那样落井下石的事。 秦姨在下人所住的附楼里找到她,走过来,轻声细语地问:「夫人,早餐准备好了,您是去餐厅还是回房?」 苏乔冷冷地问:「我妈妈呢?」 秦姨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道:「现在还早,先生昨夜出去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老夫人被送去了哪间医院?所以现在也还没派人去接。」 苏乔大步出去。 「夫人您去哪?」 苏乔刚到前院的花园,几名黑衣男子就走了过来,双手背在背后,面无表情。 秦姨在身后,为难地出声:「先生昨夜就交待了,不准您再出门,还派了这样人来守着……」 苏乔也不来硬,反身,经过长廊进书房,拉开车钥匙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他已经有了防范。 她怒极,一手挥掉了书桌上的檯灯。 啪的一声,响声清脆。 一名轻轻的声音唤道:「夫人……」 苏乔回头,看到是花园里修剪丛木的园丁老杨。 「你跟我来。」他面色沉静地说,「小声点,不然,被抓着了我可不担责任。」 苏乔怔愣,她和这位大叔一向少有交集。 这种时候,她已经做不到心无戒备,是人认熟了。 「你走不走?」 苏乔咬咬牙,迈步跟了。 「……秦姨他们进去,你妈妈好像接了个电话,瞧着就有些神质不清了,只是念着两个名字,谁也听不清她念的是什么,先生派了人来,把她接走了,至于接去了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一路上,老杨将昨夜她赶去何宅途中所发生的事都对她老实地倒了个干净。 送到一处走花木盆载的货运通道门,老杨语重心长地说:「找个法子,把关系彻底断了,不然,你逃不干净。」 苏乔知道他说的有理,凭霍燕庭的势力,她想这样逃,逃不掉的。 此刻万千的感谢已不知如何表达,只是连声道谢。 道别之际,老杨嘆声:「丫头,你也别怪先生,他其实……也挺难的……」 苏乔默默,挥手致别。 如果说霍燕庭有难,他的这份难,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知道! 找到一个能列印的地方,她毅然绝然打出了两份离婚协议书。 在下面签名处,冷然而快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像杨叔交待的,要断,就要断得再无余地。 这一天,她跑遍了莞城所有地方找他。 她从来没有如此执着地找过一个人。
第175:「卟嚓」一声快门响,霍燕庭敏锐地扭头 第175:「卟嚓」一声快门响,霍燕庭敏锐地扭头 手机响起。 这手机是今天新买,让程莱隔着用手机刷卡付的款。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她今天一出锦园,脑海里第一个想要联繫的人。 莞城第一名记——阮南天。 素以笔锋犀利、新闻毒辣且一针见血而闻名。 苏乔与这个只是泛泛之交,以前跟何世轩在中何工作的时候,被世轩带着与他有过几面之交。 人挺老道,见闻就上,绝对的雷厉风行,神鬼无惧。 「帝龙城?」苏乔皱眉,又是帝龙城。 打了车,她直往帝龙城而去。 手机微信里,程莱已经给她打来一笔钱,足够她今天东奔西跑的费用。 程莱的疑惑许多,苏乔来不及跟她解释,只说了一句话:「明天看新闻。」 苏乔出发的同时,另一端的阮南天,几乎与她同时出发。 夜渐深沉,白天的繁华落幕。 莞城以更加复杂的姿态呈现,一边是阴暗扭曲,一边是妩媚妖娆,一边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边是浮尘若梦、来往皆空。 帝龙城里,依然歌舞昇平。 满目皆是穿着暴露,装扮长相各有千相的漂亮小姐。 这次,最顶层豪华包房的保镖没有拦她。 这两个黑衣男子,苏乔才在何宅见过。 显然,他们也认出了她。 推开镏金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阵忽浓忽隐的雪茄、香菸味,以及浓郁的酒香。 被灯光笼罩得看不出颜色的深色纯羊毛地毯,人踩在上面,仿佛双腿都变得软而无力。 苏乔第一眼看到慵懒而坐于沙发中间的那个男人。 变幻莫测的灯光下,他的侧脸被光韵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唇边的笑邪嚯而狷狂。 「哈!六六六的豹子!亲爱的,你又猜对了!太厉害了!」近五米长的玻璃台旁,穿着粉白色抹胸短裙的女孩欣喜若狂,红唇一嘟在霍燕庭唇上就落下响亮的唇。 桌旁还有一些苏乔并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 唯他身旁的那个女孩,苏乔认出来了,正是上次她来帝龙城在楼梯上遇到的那个在读女大学生。 女孩明眸皓齿,化过妆的脸蛋艷若桃李。 之前应是初识,而此刻,看她凶部紧贴他身侧的样子,应是已经到了亲密的程度。 苏乔瞧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正值英年而逝的魏芸菁。 当初她也是这般小鸟依人般偎在他的身旁,逞娇斗媚。 不敢想像,这女孩,是否又是他相中的另一颗棋子,魏芸菁悲哀的昨天,是否会成这个正肆意挥霍青春的女孩的明天。 一名黑衣男子走过去,从沙发后面对中间的霍燕庭附耳说了些什么。 霍燕庭这才从赌局中抬头,霸肆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到了正稳步走向台子前一如修竹般的苏乔。 瞧着她盈盈的走近,他蓦然想起,第一次在锦园书房看到她的情景。 那一夜,他本是打着要狠狠折磨那个明明有夫有子却要勾搭别的男人的女人,她和那个男人所生的野种,他要一併儿折磨。 他恨她们,更恨自己身体里居然流着那种女人的血! 他要亲眼看着那个小野种在自己手里被整得死去活来,再让她那个骯脏的母亲,亲眼看着她受苦受难而无能为力。 他是打着这种主意接近她的,更是为着这种目的而将她接到锦园。 只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魔怔了。 她像这个阴暗世界里的唯一一朵清兰,素雅出尘,干净得令他悚目惊心。 半夜,他在窗外,看着她单纯地将双手泡在那些漂白水里,认真而专注洗碗的模样儿,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真像个魔鬼…… 迎着他阴冷莫名的注视,苏乔向玻璃长桌步步逼近,不曾畏缩半分。 直到在台前站定,手里文件袋里放着她准备的纸和笔。 她在台子边,将袋子的按扣拉开,取出纸和笔,双手呈至他面前。 台面约有一米多宽,她费了些力伸长臂才将东西亲递至他面前。 他那方头顶旋转灯的一束光正好打在a4纸上。 照得纸顿时白若灿阳,抬头的几个字更是漆黑如墨,一目了然。 苏乔刚开始进来得无声无息,包房里的人都没注意她。 而此刻,她如此放肆地立在台子前,并将纸和笔递至霍燕庭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顷刻都被吸引过来。 那上面粗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字更是让桌旁的人均噤了声。 有人识趣,更是迅速关掉了房间里的音乐。 除了依然在旋转变幻的灯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霍燕庭凝目而看那张纸的同时,静默了下来。 「离婚吧!」苏乔清冷的嗓音,在这样的气氛里,显得更加诡异莫名。 霍燕庭一只手拿着纸张眯着眸,似乎是一篇极深奥的文章,他正在斟琢研究,一只手上端着一只做工极其考究的厚底玻璃杯。 长指摇动,杯里黯红色的酒液随着盪动、挂杯、又盪回去。 许久的时间,众人都下意识地提着一颗心。 唯苏乔,气质如兰,清冷依旧。 「到底是画出来的皮,这么快就见了真章。」终于,他幽幽出了声,嗓音散漫。 苏乔不卑不亢,静静地看着他。 他继续看着协议会,磁厚的嗓音一字一句念道:「自今日起,男方霍燕庭与女方苏乔自愿解除婚姻关系,双方签字后,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顿了顿,又重复道:「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请签名,我再待在这里,只会徒扫你们的兴致,耽误你们娱乐休闲的宝贵时间。」苏乔冷声打断他。 「明知会打扰,你不是也来了?」霍燕庭深眸从纸上抬起,缓缓凝向她,声音从容平静。 「所以我并没有准备待多长时间,您签了我立刻消失。」苏乔淡然若素,三言两语,决绝之意明确坚定。 随之嘭的一记沉闷之声,让人心惊肉破。 「啊——」他身旁的女大学生尖叫出声。 只见桌沿一侧,很快坠掉一大块沉厚的玻璃块。 而那只玻璃杯,在他掌中顷刻碎裂开来。 苏乔眉间微抽,对面那两道深邃的目光里,便有了杀人之意。 旁边的人瞧着情形欲加不对,一个个纷纷起身离去。 那女大学生还心有不舍,也被沙发末端的黎越瞅准机会跑过来,拉着就拖了出去。 所有人都走后,偌大的包间里瞬间静若无声。 只有那流转的灯光,落在一坐一立的两人脸上,变幻莫测。 连带着让两人的神色都变得复杂难辨。 霍燕庭却突然诡异地笑了进来。 苏乔诡异而警惕地凝着明明笑着却看起来更加危险的男人,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缓缓握起。 他绕过长桌,缓步过来,苏乔后退,他两臂一撑,将她围在玻璃桌沿边。 苏乔皱眉,心里警铃大作。 他抬手,揉向她左边的心房:「这儿,是不是早就沉不住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要离婚。」她抬起脸,一手握住胸前他的手,迎他而视。 他俯瞧着她,阴阴冷冷地笑:「动得再欢又如何?可惜,我霍燕庭用过的东西,无人敢接,更何况他那个孬种?不过,也许有例外,说不定他何世轩无能,偏就喜好被我睡够的,技术活儿都省了,上床就轻车熟路,多方便。」 他下留的话,让苏乔厉了容颜,语气却依然清冷如兰地讽道:「霍总说得极是,富贵风流如您,自是不缺能令您练出高超技术的各式女人,而我苏乔,既是您用过的,不如爽快扔了,再换新鲜带劲的,也好让您在床上更长雄威?」 「你不用激我!」他幽暗而阴森地盯着她,一手从她背后又抓过那张纸,立于她面前,阴冷地出声:「从他一回来,我就瞧出你又不对劲了,烧了他一栋宅子,你比他还心痛还恨我是吗?恨得马上想摆脱我?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想都别想——」 「卟嚓」一声,霍燕庭敏锐地扭头。 刚刚悄摸进包间的男人刚按下一道快门,身后的镏金大门顷刻被汹涌而入的人豁然推开。
第176:半年前就结婚了,为什么不公布出来 「卟嚓」一声,霍燕庭敏锐地扭头。 刚刚悄摸进包间的男人刚按下一道快门,身后的镏金大门顷刻被汹涌而入的人群豁然推开。 此起彼伏的灯光、嘈杂不堪、近乎嘶吼的各种提问嗓音,霍燕庭重转回头。 苏乔冷然而立,与他对视的清澈水眸平静淡然。 她以为,此刻的他肯定会暴怒。 在来之前,她甚至作好了落个半死的下场逼。 然而,他没有动她一指头,只是,那张英俊如斯的脸庞上,是她从未曾看到过的震痛。 震憾,震怒,她都想到过,独独没想到他会痛。 于她来说,即使杀个人,他这样心狠毒辣人,估计都不会眨一下眼皮。 这样的人,他怎会有痛? 像一阵狂肆的飓风倏然而过。 「啊——」 苏乔听到一声惨叫,以及此起彼伏的惊唿。 然而,既然阮南天被霍燕庭一拳下去,揍得脸都近乎变了形,鲜血横流,那些噗光灯的勐烈攻势却没有退缩丝毫。 反而,愈演愈烈。 苏乔像道雕塑像,冷冷立在嘈乱不堪的人群里,听到会所楼梯上响起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黑衣人很快参与了进来。 他们来的目的,是驱赶这些此刻在他们眼里像蚊虫一般的记者。 然而,记者们却像歇在了食物上的近乎疯狂的野兽般,哪里肯放过这般惊爆逆天的隐密热闻? …… 苏乔是被一名已受霍燕庭命令的黑衣人,硬扯着从人群里拽了出来,并火速从会所安全通道逃出了纷乱不堪的现场。 在地下车库,她又趁黑衣男人往驾驶座那边跑去时,敏捷地下了车,并很快匍身钻入另外一排车子底下,缩到了一辆庞大的路虎车轮隐秘一角里,又趁他顺原路去找自己时,没命地奔跑着逃离出了停车场。 一路奔跑中,她始终紧紧拽着那张离婚协议书。 那上面,有霍燕庭的亲笔签名。 终于离得远了,她躲进一处角落,再次摊开这张纸,再次亲眼认证了确有他的笔迹,才真真切切地安下心来。 将纸紧紧捂在胸口。 随着心跳的剧烈起伏,她脑海竟然又迴响起方才落笔签字之前他所说的话语。 他漆黑若夜的双眸紧紧地锁着她,嗓音低沉喑哑得仅她能听见:这世上,只你一个,能这样地逼到我!别以为签了字就是放你走,我有的是办法锁住你,别忘了苏素还在我手上,今天我这个签名,不是因你所使的手段而胁迫,而是为了保护…… 深夜的莞城,因着霍燕庭这一个火点而爆然绽放。 一条接一条的劲爆新闻,随着现场记者捕捉到的图片视频疯狂地传送出去。 莞城男神霍燕庭,隐婚已半年之久,遭全城市民信任危机! h-reborn首席执行总裁霍燕庭,一反媒体面前儒雅礼贤的形象,对记者大打出手,致第一名记阮南天身受重伤,当场被送进医院抢救,至今未公开道歉! 霍燕庭早在将魏芸菁公开于众之前,已在行政局与一苏姓女子低调领证! 霍燕庭神秘妻子正火热人肉搜索中! 霍燕庭刚隐婚半年,今又曝已签署离婚协议! 霍燕庭对媒体人员施以暴行,是隐藏太深亦或另有隐情? …… 「他怎么能这样?太虚伪了!没想到他半年前就结婚了,为什么不公布出来,还拉着魏芸菁出来显示着自己仍单身?隐婚不虚伪,虚伪的是结婚了还和别人说自己单身。」 「也许,他这样是为了保护那个姓苏的女人吧,毕竟如果公布出来,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暴露于众,大部分人是不喜欢这样的。」 两名年轻女子与苏乔擦身而过。 苏乔听得心中一惊,消息传得太快,她有些无措张惶。 迅速跑到马路上,扬手招车。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张离婚协议书去公证,并尽快拿到真正的离婚证才行。 夜更深了。 大马路上,人来车往。 苏乔站在边上,眼前一辆的士过来,她直接下到马路上,扬起手。 背后一阵突突的轰鸣。 她下意识扭过头。 月华般的路灯下,一道细微的银色闪过。 苏乔就感到有一个东西刺破她身上的大孔毛衣,又穿过打底衣,再刺进自己的皮肉。 她并没有感觉到疼。 眼睁睁看着那一骑两人疾驰而过。 一眼而过间,她看到后面下刀那人的头盔里黑漆漆的,只有一双漆黑的瞳仁冰如寒窖。 随即,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 像心跳一样,咕噜咕噜地在跳动。

她伸手去捂,只觉一股粘绸,拿起来,路灯下的手掌,鲜血淋淋。 很快,伤口处开始剧烈地疼痛,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顷刻抽尽。 眼前渐渐开始恍惚。 然而,依然没有车子在她面前停下。 ***** 像是一簇黄馨唤醒了整园的花儿, 秦姨非要再回去拿件外套,苏乔应了,在花园等着,驻足于艷丽而放的玫瑰园前。 一株株玫瑰开得精神饱满,自信地展现着自己的绝代风华。 是谁说过,花开花落终有时,春天里这般怒放的花儿,到了冬天迎风一过仍是悲伤。 「夫人,我们去买回来不行吗?您身子才好,还非要亲自跑一趟?」看着苏乔瘦削苍白的脸色,秦姨仍然不放心。 苏乔微微一笑:「不碍事,我答应过他,今天的晚餐我全部要亲力亲为。」 到了超市,二月出头的荠菜新鲜招人。 她买了许多,又买鸡蛋,韭菜,肉。 回到锦园,精精心心包好了许多的饺子。 韭菜鸡蛋、荠菜鸡蛋、芹菜肉馅、白菜肉馅的。 秦姨和厨师们尝了,都赞不绝口。 天色还很青明,霍燕庭便早早结束工作回来了。 一个多月了,她将自己深锁在卧室,除了温言前段时间日日来换药送药,其他人一律不见。 今天早上他接到她的电话还有些意外,她在电话里说,要给他做晚餐。 回来的路上,他想给她买个礼物。 走进商城,不知如何下手。 她那样的一无所有,偏偏还对什么物质都是无所谓的样子。 珠宝专柜里,一对对戒指整齐地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突然就想起了她的眼睛。 清澈,冷傲,干净,纯净。 女店员一眼认出了他,一个月了,新闻仍热炒未减:「霍先生,要送给老婆吗?」 霍燕庭点头。 她笑:「是想追回她吗?」 霍燕庭一愣。 「您真不该签下协议,女人说那种话,一般都口是心非,何况是嫁给您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捨得离婚?您放心,她肯定还在等着您。」 霍燕庭听了,心情更好。 颊上酒窝微现:「兰花式样的有没有?」 女店员迅即去挑,一番后,送来一对隐约有着兰花轮廓却并不过分奢华的平戒:「您看这对如何?」 霍燕庭接过,徐徐看了几秒,刷卡买下。 欧式装潢的宽阔厨房里,苏乔还在切着大蒜和青红辣椒。 她要亲手做饺子蘸酱。 秦姨看着她细细的切。 苏乔所用的刀,是她自己拿来的。 刀身不大不宽,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一把匕首更为恰当。 不过那刀鞘倒是十分华丽。 铜制,镂空设计,很是别致漂亮。 霍燕庭回来,脱了西装外套,听说她在厨房,马上过来了。 秦姨听见脚步回头见是他,笑着便出去了。 几扇宽大的窗子外面,天色清明像一幅水墨画的底色。 霍燕庭眸光贪婪地锁在她身上,从门口踱步进来。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围着蓝色的围裙,深色小脚牛仔裤,脚上一双米色的柔软棉拖。 柔顺的长髮束成了低顺的马尾,她聚精会神地切着砧板上的配料。 有几根不听话的碎发飘下,顺着她尖尖的下颌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 霍燕庭止步,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只是目光在接触到她手上的匕首时,眼眸深邃了几许,神色却未改。
第177:接她来干嘛?你没死成让她再来补上一刀? 切了一小堆白色的蒜蓉,这才抬头,看向他。 她纯净的脸,缓缓绽开一抹笑。 但那笑意却分明未达眼底。 他的心瑟缩了一下。 她温温柔柔地说:「燕庭,我给你包了饺子。绂」 他冷凝的神情再次渐渐放松,情不自禁地应声:「你做的我都喜欢。」 她甚至笑出声来,浅浅柔柔地弯了眉眼:「什么都喜欢,唯独不喜欢人,还有我怀上的孩子,对吗?逼」 霍燕庭眉宇抽了一跳,眸色冷凝,唇角却勾起笑色:「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里,你伤成那样,我都没有让苏素来陪伴你?」 苏乔清眸微垂,伸长纤细的手腕,拧开洗菜盆上头的金属龙头龙。 将匕首伸到下面,就着潺潺的流水,细细地清洗。 他伸手,干燥温热的大手抚上她冷凉的脸颊,神情变得执拗而疯狂,深深盯着她,阴戾的笑袭进她耳侧,气息灼热滚烫:「她是我最后的筹码,不管怎样,这辈子只要我活着,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在他掌心抬起脸,皮肤干净清透,在清明的天色映照下,像吹弹可破的素净鸡蛋白。 一双大大的眼睛,没有一丝灵动的气息,空灵而无神。 他低低的笑声在盘旋。 她突然双手握紧匕首柄,就那么直直看着他,用尽气力捅向了他。 霍燕庭怔住,丝毫没有闪躲,笑声反而加深,仿佛早有预料一样,任刀尖直插进他的腹部。 皮肉筋脉被割裂,利器入骨。 他张开双臂,更紧地搂抱她,锋利的匕首往他**之躯的更深处捅去。 鲜红的血,越淌越多,瞬间染红了她的双手,又顺着她纤细的手腕往她的臂弯处流去。 一颗一颗滴到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很快点滴状连成线,地上的血液面积越来越大。 她依然死死握着刀柄,手却已经开始颤粟。 脑海里,一幕幕阴森可怕的画面,面目恐怖地跌撞过来。 前方像是一处泥潭深渊,马上要将她吞没淹灭。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掐紧了她的腕。 她蓦地重新看向他。 眸里依然空灵,却有了些微的焦点。 地上一个盒子翻了个身,露出一对兰花式样的素戒。 他一手紧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一手依然抓着她的手腕。 失血太多,他跪倒在她面前。 他的神情却一扫先前的阴霾,反而安神而温暖。 他说了些什么,苏乔没有听清。 「夫人,蘸好了——」秦姨进来询问,倏然尖声厉叫出声,「啊!——」 知慧、小奈是最快反应过来,并最先冲过来的。 看着地上大滩面积的血液,以及浓重的血腥味,两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苏乔双手依然握着刀柄,匕首身全部淹进了霍燕庭的身体,他跪在她面前,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她,身下已经成了一片血海,却神色安宁。 那把匕首,已经被鲜血沾得分不清原来的颜色。 赵均随即也沖了进来。 小奈和知慧同时过来搀扶霍燕庭,小奈厉声大喝:「快叫救护车!」 秦姨,赵均,以及跟着跑进来的下人,全都乱作一团。 霍燕庭被众人强行扶起,经过苏乔身边的剎那,瞥见她双眼发直,脸色如纸。 她正看着地上那一对素戒。 霍燕庭虚乏无力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地响起:「谁都不许报警,送夫人回房,好好看住她,若不见,你们全部消失!」 声音很小,却字字清晰。 小奈、知慧和赵均均齐齐一震。 音落,霍燕庭人已经陷入昏迷。 温言是随救护车而来的。 赵均、小奈和知慧都上了救护车陪着而去。 紧跟着晏修、肖君莲、黎越全都赶到了医院。 苏乔一身是血,像个失了魂的雕塑,僵在原地,连眼睛都没看出眨过。 秦姨走近,轻声道:「夫人,我送你回房换件衣服好吗?」 苏乔依旧僵默。 秦姨不敢出声了,怕她再出事,和几个下人一起,齐齐看住她。 霍燕庭被温言带着助手推进急救室,一群人留在手术室外等候。 晏修和肖君莲同时大怒。 晏修对着小奈和知慧厉声而问:「哪个不要命的捅的?」 知慧沉默。 小奈一五一十交待了清楚。 晏修狠狠咬牙:「早知道她是个祸患!」 肖君莲同时气怒难平:「你们叫警察去锦园了没?把她毙几遍都解不了这一刀的仇!」 知慧抬眸,怯懦地 tang出声:「霍先生昏迷之前命令,谁也不许报警,谁报让谁消失……」 「鬼迷心窍了!不让报警是吧,老子现在就去弄死她!」肖君莲气哼哼就欲往外走。 「慢着!」晏修阻住他,皱眉,「光天化日之下犯不着因为她而闹事!」 晏修说得也有理,何况霍燕庭有言在先,肖君莲止了步子,却是怒气仍难平,一脚狠狠踹在墙上,胸中睹得郁闷。 「燕楠马上到莞城了,你看,这件事要告诉她吗?」半晌,他瞥向一旁皱眉沉思的晏修,闷闷出声。 晏修沉吟一番:「伤得很深,他身子骨再硬一时半会儿也恢復不了,拖着不见不是个法子,还是告诉她吧,叮嘱她,不必透露给霍伯和霍尊大哥,对外更是不许张扬。」 肖君莲沉颜点头。 晏修眼神一扫余下几人:「都明白吗?」 其他几人也都是心腹,随即点头。 至于那个兇手,晏修和肖君莲都相信,有人会更巧妙地将她处理干净。 虽然那人今年刚年满十八,却有的是常人无法企及的手段和心窍…… ****** 到底身体强健,霍燕庭昏睡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就醒了过来。 一向高大威慑的他,看上去明显虚弱了几分,失血过多让他英俊的容颜苍白无血色,凉薄的双唇都覆上了一层霜色。 受过重创的他,俊冷的脸色更显冷漠,更显出非凡的气魄。 他手上还挂着消炎针。 抬眸,举目病房里,晏修、肖君莲、知慧和小奈都在。 晏修过来,沉声道,「觉得怎么样?」 「死不了。」霍燕庭沙磁的嗓音无力,「赵均呢?让他过来接我回去。」 「医院急救设施齐全,你伤得不轻,还是住院治疗恢復得快。」 霍燕庭沉吟,想坐起来,肖君莲和晏修一起过来扶着,把床头摇高。 坐起来的人又道:「通知赵均,把苏乔接到医院来。」 「接她来干嘛?你没死成让她再来补上一刀?」肖君莲没好气。 「叫你们去就去,罗索什么?」似是扯到了伤口,他冷颜抽搐了一下,背倚上软枕,闭眸。 肖君莲默声。 病房里顿了一会,晏修沉若无声地说:「她已经走了。」 「谁走了?」霍燕庭依然邃眸紧闭,脸色因伤口而紧崩着。 「捅你刀子的女人,昨天晚上的飞机,不会再回莞城。」 霍燕庭睁眸,缓缓坐起身,一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翻身就下床。 伤口剧烈发作,他以手捂着,艰难咬牙。 「你干什么?」晏修和肖君莲大惊,齐齐过来将身材高大的他阻回床上。 霍燕庭身有重伤,无法肆意行动,竟被一向打不过他的两人牢牢禁回病床上。 嘭的一声巨响,床头的灯饰被他狂戾挥到地上。 「谁放她走的?」他漆黑的眼眸兇狠得似要吃人般,冷厉而阴森地质问,目光越过面前两人,又如利箭般射向小奈和知慧两人,「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告诉他们俩?」 知慧和小奈同时惊惶地摇头。 知慧语不成调地回答:「……说……说了……」 「老子不过挨了一刀,还没死呢,你们两个就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要翻天吗?很好,都给我滚,滚远远的,老子自己去找!」 晏修和肖君莲齐齐虎着脸,脸色丝毫不比暴怒的男人好看一分,但是两人依然死死按压着他,不让他再撕扯到伤口。 「不滚吗?」霍燕庭阴凉地瞪着两人,「那行,谁放走的,怎么放走的,马上给我原封不动的找回来!」
第178:妈咪,我忍不住……好想爹地…… 「是我放走的!也要我去把她找回来吗?」一道清亮的嗓音,淡绿色洋装包裹着的女孩青春靓丽、身形苗条有致,唯眉间的英气令人不容忽视,她的身后跟着同样装扮甜美温馨的霍兹雅。 赵均和黎越像两个保镖一样,跟在她们两人后面,赵均手上捧着从锦园端来的骨头浓汤砂锅。 霍燕庭缓缓抬眸看向她,女孩笑容嫣然。 他一瞬默住,只一双漆黑惶凄的眸,仿佛被困住的野兽,翻涌疯挣却又无力…绂… ****** 一个多月前。 温言替苏乔换完腰间伤口的纱布,语气一如往常的清淡,只是明显多了惋怜。 「是一对龙凤胎,可惜女孩已经不在,男孩虽依然存活,但会不会留后遗症,我也不敢保证……逼」 苏乔茫然落在窗外的苍白小脸缓缓转向她,错愕并不大,她平静地出声:「他早已知晓了吧?」 温言沉默,半晌微微点头。 苏乔笑了。 无色的唇微微的弯着,她垂下了眸,声音轻得仿若未闻的自嘲:「怎么能还存活了一个呢?没除干净,他如何能甘心?」 温言一愣…… ****** 春去夏至。 冬去春又来。 岁月荏苒,白驹过隙。 风一样的岁月像瑞典stockholm的铃兰,初时含苞欲绽,渐渐花团锦簇。 花开一季是一年,再开復又一年过,转瞬已是五年。 因为九九的缘故,龙亦飞特意订的有贵宾包间的航班。 刚开始九九一直挺老实,趴着窗子看得可起劲,看了一阵,小傢伙扭过头来,稚嫩的嗓音失落地说:「妈咪,我想爹地。」 苏乔笑着将他抱回怀里,柔声道:「九九,来,妈咪给你放动画片。」 将平板里下载好的动画片点了播放,音乐一响,九九貌似被吸引了。 专门从国内请到瑞典,一直跟随他们的保姆何姨,把纯牛奶放温桶里温好递过来:「给他喝点牛奶,说不定累了会睡会儿。」 「好。」苏乔拿了吸管餵他,九九扭头说:「不喝。」 他伸出圆乎乎的手指,挠平板键盘,扁着小小的嘴唇低低地说:「妈咪,我好想爹地。」 「九九,妈咪和何奶奶都在陪你,不要想爹地了好不好?」 「好吧。」九九委屈地应了。 苏乔以为他终于想通了,放下心来。 从stockholm到莞城,八个小时的航程,这才过去一半,小傢伙从上机到现在已经念了三遍爹地了。 片子里小白兔和小狐狸正欢快地唱着歌儿。 苏乔环抱着九九小身子的手臂上突然一热,像是水珠落下的感觉。 她忙去看,小傢伙居然无声无息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哭起来了。 何姨也发现了,忙从一旁的座位也凑了过来:「九九,怎么哭了?」 苏乔心疼,把他嫩乎乎的小脸蛋捧着轻轻扭向自己:「宝贝,怎么啦?好好的怎么还哭了呢?晕机吗?」 九九头垂得很低,摇着,只留给苏乔跟何姨一个漂亮又顺直的蘑菇头型。 「苏九九!你是男子汉,有话直说。」苏乔假装生气。 九九这才慢慢儿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的样子:「……妈咪,我忍不住……九九好想爹地……」 苏乔心里一疼:「乖,不哭了,爹地明天就来陪九九了。」 「……九九可是还是觉得心里真的好想爹地……」 听着前言不搭后话的童言,苏乔哭笑不得,这混小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亲妈在身边,还一个劲地念着认来的爹地! 「好好好,不哭了,待会一到莞城妈咪就给爹地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陪九九好不好?九九不哭了。」苏乔将他抱紧,哄着。 「……呜呜……眼睛里都是爹地,哭不完……停不下来呜呜……妈咪不要生气……」九九用小手掌擦眼泪,表示自己其实真的不想哭的。 苏乔又好气又好笑:「妈咪怎么可能生宝贝的气?好好好,乖,控制一下自己,不要想爹地,很快就能止下来的。」 「……呜呜……爹地……」 应是哭累了,九九沉沉睡去,圆乎乎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痕。 苏乔将他平放到包间一侧的休憩床上,盖了条小毯子,舒展着酸涩的臂弯和肩膀,轻声笑道:「除了我家这个小没心肝的,还有这样在亲妈面前念干爹的吗?」 何姨又细心地把小傢伙头枕的枕头压平,起身,笑着也放轻声音:「九九这孩子,从出生起到现在多半时间都是龙先生陪着,这么突然半天没见,也难怪会念想,小孩子心性嘛。」 「这些年,亦飞确实帮了我们太 tang多。」苏乔默了会,说道。 「怕是再难找出像他这样的好男人了,对你和九九又一心一意。」何姨凝着苏乔,笑容意味深长。 「他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人来配。」苏乔坐回厚软的躺椅,看向前面床上儿子稚嫩白皙的小脸,清眸一瞬深沉,脑海里,若有所思。 ****** 莞城,唯安特殊疗养院。 春末夏初的季节,通往疗养院的路旁,海棠花开。 远远看到疗养院院门上的招牌。 苏乔将车子泊在院子旁边的空地上,在门岗处登记了身份证信息,进院而去。 根本导医的指引,苏乔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门没关,她一推即开,里里一眼见底,简单整洁的床和衣柜,并没有人。 拦了护士问知,苏素去了医院大楼后面的花园。 沿着水泥路走到大楼西面,贴着墙根是长达几十米的黛色长廊,那是高大的法国冬青,乍一看,会以为那是变异的玉兰,叶片极其相似。 连排树深处,一处长亭里,三三两两穿着洁净蓝色衣装的人在里面休闲、来来往往。 苏乔走过去,看到苏素坐在亭子下面的石台上,遥遥地凝着远方的天空。 比五年前所见苍老了许多,额上、眼角已有深深的纹络,头髮渐已呈花白,被挽成了利落的髻,用黑色的发网罩在脑后。 她和这里许多人一样,穿着蓝色的短袖衬衣和蓝色松紧长裤。 苏乔在苏素身前立住,眼眶泛红,哽咽地出声:「妈。」 苏素像没听见一样,依然茫然地凝着天际,无动于衷。 一名白衣护士从长亭深处走出来,狐疑地看着打扮时尚而高贵的苏乔:「您是苏阿姨的女儿?」 苏乔清了清嗓子,看向她,勉强微笑:「对,我是她女儿,我叫苏乔,您好!」 「她到这儿都快两年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女护士疑惑更甚,看着苏乔有些不屑。 苏乔一身的品牌服饰,却从没来看过亲妈一眼,也难怪护士会质疑。 红楼里不都说过: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抱歉,其实……是我和她走散了,我一直在找她,近日才得知她在你们这里,便马上赶了过来。」 「哦,我说呢。」护士总算缓过表情,「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你妈妈的主治医师,你们聊聊比在这里强行唤醒她更强。」 苏乔再次看向苏素,心里酸痛直涌,点头:「好,麻烦了。」 「您别客气。」护士说着,引路向前。 一片冬青叶片突然飘下,缓缓落于苏素花白的发上。 苏乔忙顿了步了,抬手,轻轻柔柔地替她摘下。 苏素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收回移向苏乔,微笑陌生而疏离:「谢谢。」 苏乔心间狠狠一疼,泪瞬即滚落。 她对苏素笑:「妈,在这里等我,我马上过来带你回家。」 苏素早已经不再看她,发直的目光又不知移向了何处。 「她不能跟您回去!」医师姓董,五十开外的年纪,长相威严,「苏素的社会功能、现实检验能力受损过重,无法跟人进行正常的交谈,她不肯接受一切正常的现实,不能正常的学习、工作、生活,动作行为难以被一般人理解,在病态的支配下,有可能产生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的动作倾向。」
第179: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 苏乔冷静地驳道:「怎么不能正常的交谈?刚才我帮她拿掉头上的树叶,她还对我道谢,你说的这些情况不是不能避免,我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即使我没时间,也会请靠得住的人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守护,我妈看起来确实有些不正常,可越是这样,不是更该亲人加倍的呵护才能更快地唤醒她的意识吗?把她孤单地关在你们这里,她就能恢復了?如果这样,为什么到你们这两年了,她还是这样?」 「听护士说苏小姐是与母亲走散,今日才找到,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是,并不是冲动就能解决问题。」董医师缓了缓冷漠的态度,「其实,令母到这儿来两年,情况已经比当初大有好转,也许你还不知道,两年前她刚来这里,一个月内以各种方式自杀过三次。」 苏乔求道:「您先让我带回家试试,如果发生类似的情况,我会马上把她再送回来治疗,我们五年没见了,我想把她接回家去。」 「确实不行!不是我们不近人情,你有没有想过,你把这样未痊癒的母亲接回家,有可能会伤害到别的亲人,比如你家里有孩子、其他老人,这些防御能力松卸的人群?」 苏乔想到九九,不禁默了。 从医师办公室出来,苏乔又到苏素身边坐了许久偿。 久到何姨打来电话,说九九在找她,这才起身。 这漫长的时间里,苏素再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苏乔只得暂时接受董医师的提议,让她继续在这里接受治疗,并叮嘱护士务必小心照顾。 临走,苏乔在导诊台留下了一张二十万的现金支票。 虽然她知道,霍燕楠从没有违背过承诺,从找到苏素那天起,一直在支付医治苏素的费用。 不过,现在终于得知了苏素所在之处,即使有约在先,她也不会再接受霍燕楠的任何帮助。 更何况,自己早已拥有能完好照顾身边亲人的能力! ****** 苏乔回到金海湾豪庭,天已大黑,今天坐了八个小时的飞机,一到莞城又赶到唯安医院,人已有些疲倦。 回到位于这处昂贵楼盘顶层的家,程莱和何姨正双双从九九的儿童房里出来。 程莱看到她,问道:「刚刚睡着,医院那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把阿姨接回来?」 苏乔推开九九的门,小傢伙在床上拱了一下,床单就滚开了一大块。 她进去,又轻轻给他盖好,轻手轻脚出来,将门虚掩,留了一条缝。 「何姨你先去睡吧。」苏乔对何姨道。 「好,程小姐今天也在这里住吧?那你们也早些休息。」何姨应声,回自己的保姆房去了。 「嗯。」 苏乔拉着程莱,一起进去在儿童房旁边的主卧。 两人席地在床前厚软的羊毛地毯上坐了,何姨临睡前又送了两杯温牛奶进来。 「医院那边不肯放人,说是我妈妈情绪不是很稳定,得继续治疗,要接人也得等她能适应外面的社会再说。我坐在她旁边,她也根本不认识我。」苏乔想到医院见到苏素的那一幕,心酸依然。 「这种病,急不来的。」程莱皱了眉头,安抚,「总算现在人找到了,你又已经回到莞城,不放心的话天天去看望也方便,九九的幼儿园我已经安排好,我们明天带他过去就可以直接插班。」 「这就好,九九从上飞机一直念叨着亦飞,还得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程莱看她:「你说你这又是何苦,龙大哥对九九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非要将他们俩分开。」 苏乔面有微怔,随即笑道:「是我不好,不说其他,至少他得找一个冰清玉洁的,不该是我这样一个离过婚还带着孩子的。」 「照你这么说,如果没有九九的话,你才会——」 程莱的嘴被苏乔迅速捂住,紧张地看了眼敞着的门口:「莱莱,再别说这样的话,四岁的孩子已经能听懂意思了。」 程莱揭开她的手笑出声:「瞧你紧张的这样,我又不是嫌弃九九的意思,九九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 苏乔嘆声:「说真的,我该感谢温言,若不是她对他隐瞒,我是否能拥有九九还不一定,如果没有九九,那样的日子,我撑不撑得下来又不一定。」 她至死都记得,温言那天认认真真地按住她的双肩,一字一句地说:「如果真是他害你的孩子,我会告诉他,两个都死了,我只问一句,这孩子,你是愿意留下还是不留?」 苏乔当时伤口疼得人恍恍惚惚,甚至想都没想就用力地点头。 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这个小生命只要在她身体里落下了根,就像长成了一体,怎么都会有一种难以割捨的情节。 「你的子宫毕竟受了重创,他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蹟,我不能保证他一定健康,这样,你还要留下他?」 苏乔再次点头。 「不会后悔?」温言郑重地再三沉问。 苏乔这次没有点头,淡漠地说:「我要生的,不管什么后果,自然我自己承担!」 温言深凝着她,又等了一会,转身,大步离开卧室,去通报龙凤两胎双双而亡的消息。 苏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突然有种后知后觉地惊恐,她这样被禁锢在锦园,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他发现,到那时,又该如何保住这个可怜的小生命? 悽惶恐慌的日子没过多久,一个眉宇间英气逼人的年轻女孩来了一趟锦园。 …… 程莱握住她的手,沉声:「你还是觉得,是他派的人吗?」 苏乔脸色一凝,半晌,没有说话。 「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 「别说了莱莱,别说了!」苏乔打断她,起身,「我累了,今天都早点睡吧,明天还要送九九去幼儿园,我也要参加竞标会。」 「都准备好了吗?」 苏乔所说的竞标,正是她这次来莞城的几个目的之一,莞城旅游局要开发一座具有现代化时尚元素的主题公园。 早在三个月前项目发布之时,苏乔的『joe设计』工作室就已经收到了莞城旅游局的特别邀请函,作为外方代表之一参与这次的主题公园竞选。 受到邀请的外方团队总共不到十家,选中『joe设计』正是因为它在国际上已颇有盛名,两年前,瑞典kad的新型座标『摇滚塔』的轰动,让其背后的设计工作室也在建筑界一炮打响知名度,连续两年都被誉为国际最有创意最具爆发力的建筑设计工作室之一。 「图纸和模型都好了,明天有空的话,一起去?工作室的成员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多个人多份关注度,国内一向注重庞大的队伍。」 「好,我这成天混吃等死的熬日子,怎会没空,我还要感谢你这个大老闆,将工作室搬来莞城,让我这啃老族也能再发挥点人生价值。」程莱自嘲地笑。 自龙亚飞五年前从婚礼上无故消失,程莱一时间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好一段时间才缓过来,父母不放心,怎么也不肯再让她出外工作,只道让她好好休息。 程莱却知道,他们其实是怕她单独到外面去想不开。 实际上,她何曾那般脆弱? 顿了顿,她小心地看着苏乔的脸,有些微妙地道:「我听说这次,寰宇也参加了。」 苏乔扬眉:「莞城的项目,他们参加不是很正常?」 「可是,会不会碰到他?」 苏乔无谓地笑:「碰到又如何,同在一座城市求利益,很正常啊。」 她打开衣柜,给两人拿睡衣:「男婚女嫁,各自安好,有什么不能见的?」 「他确实去年结婚了,可你毕竟还没有再嫁,和龙大哥的关系也只限定在外界面前,我怕你到时候会不会?」 苏乔笑容坦然:「放心,我再也不是五年前的苏乔。」 程莱看着她轻松的笑容,反而心里不安:「乔乔,你这次回来,不只是因为苏阿姨以及分开亦飞九九的关系吧?」 苏乔将一套红色真丝睡衣递给她,笑得灿然:「当然不只这两个原因,还一个最重要的,那就是莞城主题公园,我要接下这个工程,赚一大笔,把我儿子将来娶老婆的钱现在就攒得够够的,好将来找个贤良淑德的国民好媳妇儿!」 ---题外话---可爱的漂亮的亲们,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幸福,一生健康平安!
第180:霍先生霍太太,前排请 「真是这样?」 「不然呢?」苏乔推她,「你先去,洗快点,我真要睡了!」 待程莱去了浴室,室内重归寂静。 离着地面一百多米的高处,莞城繁华夜色下错综复杂的马路成了闪烁的蚁带。 这样的高度,在下面的芸芸众生眼里,是何等的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偿。 可是,他们不知道,当真正立身于此,最大的感受却是孤凉和寡助。 从莞城逃到khol躲回莞城撄。 也许从出生起,自己就是颗无根的野草,註定了一世漂泊。 「……像你妈妈一样,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初次见面我就想让你做我们家的儿媳妇,可是乔乔,我们龙家是什么样的门户你清楚,即使我们自己无所谓,可我不能让亦飞一辈子关起门来过日子……」 「乔乔,在想什么?」程莱的唤声,令苏乔从怅然中清醒。 她微笑:「没想什么,五年没见,莞城越髮漂亮了。」 程莱也走过来,俯瞰下面缩成微影般的霓虹:「几万一平的黄金钻地,从钱眼里看到的莞城岂能不漂亮?」 苏乔只笑不语,拿过床尾沙发凳上的睡衣去洗澡。 又从儿童房的缝里看进去,床上小小的人儿正安稳地睡着,夜灯的微弱光线下,小傢伙齐直的蘑菇头刘海下,是一张光滑无暇的脸庞,粉嫩得让人真想咬上一口。 苏乔看到,他还如婴儿时期那样,偶尔舔吧舔吧粉色的小嘴唇,一幅要吸奶的样子,甚是可爱又好玩…… ****** 「妈咪,爹地来了吗?」天刚亮,苏乔和程莱还未醒。 一个软软的小身子从苏乔一侧爬上床,小手掌轻轻拍着苏乔的脸,稚嫩的嗓音蔫蔫的。 苏乔随即清醒,坐起来。 何姨已经将九九洗漱妥当。 白色衬衣,打了个红色小领结,背带格仔短裤,小傢伙越发显得帅气。 苏乔抚摸他顺直的短髮:「宝贝,昨天妈咪打电话你不是也听到了吗?爹地忙,来不了。」 离开时,苏乔将话说得很绝。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敢回想当时龙亦飞的表情。 何姨敲门:「乔乔,九九在里面吗?」 「在呢,何姨。」苏乔高声应道,又对九九笑着:「乖,何奶奶早餐肯定好了,你先去吃早餐,妈妈马上起来,等会儿送你到新的幼儿园,那里讲中文的小朋友可多了,你之前不还说要交讲中文的小朋友一起玩吗?」 九九仍然不开心,黑白分明的眸子巴巴地望着她:「可是,爹地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苏乔心酸,抱了他的小肩膀一下,柔声:「会很快的。」 程莱也跟她同一时间坐起来了,揉揉九九的蘑菇头,亲呢地对他笑:「九九不要不开心了,星期天姨姨带你去这儿的游乐场玩,莞城的游乐场可比的有意思多了!」 「真的吗?这里的游乐场有没有恐龙飞船?」九九果真被吸引,干净的圆圆小脸马上绽放出闪耀的光彩。 「当然!恐龙、超人、怪兽,种类可多啦!」程莱认真地回答。 九九歪了头,掰肉乎乎的小手指:「今天礼拜五,明天礼拜六,礼拜六睡一夜就去恐龙飞船游乐场,姨姨可不许耍赖皮!」 程莱重重点头,和他拉手指勾勾。 看着他这歪着头的小模样儿,程莱心里暖暖的。 虽说是男孩,倒不像他亲爹,倒是跟苏乔真像。 不过,也幸好如此,即使回到莞城,也少了许多因为长相相似而引起的麻烦。 ****** 莞城文化服务大楼,礼堂会议厅。 各方竞标方都展示过幻灯片后,前排席上本次项目主负责市旅游局展开热烈讨论。 「……既然是本市主题公园,我认为,还是选用本土设计师更为合适,他们对本市的风土人情、文化底蕴更能深切体会,虽说外方在国际上盛名更誉,可他们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思想于我们市民,是不是能接受得了?」 「外方设计室的作品刚才各位也看了,是不是天马行空不切实际你们可以评心而论……」 争论之下,各方派出代表就设计理念作出闸述。 苏乔也在之列。 「……音乐是人类智慧方面升华的灵魂,一座以音乐为主调的主题公园既有传统集商业消费休闲包揽在内,又用音乐将凝聚、互动、体验等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形成集生产、消费、体验、结算等全产业链于一体,形成互动体验和数位音乐产业聚集园区。大家看看,这是我们工作室根本设计稿制作出来的模型,这里面应有尽有,分别是音乐演艺与欣赏、酒吧娱乐、音乐酒店和文化餐饮……」 离开霍燕庭,这五年,在设计行业,仿佛天地间都成了她的舞台。 比如此时,她在上面侃侃而谈,精僻独到,优美出色的气质,不像一个建筑设计师,倒更像一个光芒万丈的大明星。 霍燕庭就是在这时,步入礼堂大门的。 工作人员见是他们夫妻,忙迎上去,低声而恭谨:「霍先生、霍太太,前排请!」 很快过道也被工作人员清出来。 霍燕庭携着霍燕楠,徐步而走。 两人从一入场,已经一眼看到台上美丽又大气、清冷而出尘的演讲设计师。 事隔五年,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而不是梦里,亦或是幻境。 墨红宫廷式衬衣,性感的白色裹身连衣裙,配一根黑色的皮质腰带,女性温婉中又带霸气。 记忆里那一头及腰的如瀑头髮,打理成斜刘海短髮的造型,更衬出她完美的瓜子脸,脸颊两侧头髮配了一对银色的长款流苏耳环,让她看起来更文静,清爽干练,尽显时尚ol的知性美。 霍燕楠都不由惊艷于她的美丽。 「……利用现代的景观设计手法使公园的生态性、功能性、艺术性得到全面的诠释,同时将此打造成我们莞城一个标志性的主题公园。」 和霍燕楠一起,在前面重要席位坐了,霍燕庭看着台上浅笑倩兮、落落大方的女人,神色淡漠。 「『joe设计』erica,谢谢大家!」雷鸣般的掌声中,苏乔致以谦虚的颌首鞠躬,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 程莱对她竖大拇指,附唇到她耳边低笑夸赞:「魅力无敌啊,我若是个男人,今儿就巴着你不走了,太迷人了!」 又蹭蹭苏乔的肩,眼角瞟向前排主席位:「来了!没想到啊,寰宇负责人肖君莲没来,反而他们家大boss亲自上阵了,还携太太出席,看样子,很重要这次的竞标啊。」 苏乔沉静一笑:「公平竞争,无所谓!」 「有魄力,从今天起,鞍前马后,erica姐,您尽管差遣,小的绝无二话!」 寰宇的首席设计师也上了台。 程莱忙道:「不说了,好好听听对手的闸述,也好探出他们火力如何。」 苏乔淡笑不语,眸色若有似无地,越过了前面数排的漆黑人头,落在那一处上。 她的位置在他斜后方,他偶尔的一个动作,她即可清晰看到他斧铸刀刻一般的冷邃侧颜。 剑一般凌厉的眉峰间起了深深的折纹,即使随性坐在那里,仍然彰显着成熟男人的无限魅力。 眉间的这几道痕,指不定又牵引了多少女人想亲手为他抚平烦忧怒恼。 霍燕楠似无意地回头,刚好与苏乔的目光堪堪相撞。 苏乔坦然相对,沖她,淡盈一笑。 这个女人,虽然年纪轻轻,无论是其心度亦或是见解,都已有着常人所无法企及的高度,苏乔感觉,没有任何言语能将她诠释得透。 尤记得十八岁的她来到锦园,居高临下地对坐在飘窗前的自己,清清透透地说:「一个将仇恨看得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人,往往就会有另外极端的一面,那就是恩怨分明,他能将仇人逼至怎样的绝地,同样也能对恩人屈服到无任何下限的程度!我们霍家抚养他栽培他,给他投资,我们给了他一切,他被我爸领养这初,接受过无数次换皮整形手术,我们霍家给他的,可以这么说,用脱胎换骨这个词都不为过。」
第181:这儿又没人,还怕羞不成 「你们是逢场作戏,亦或是真情不渝,我都不在意,毕竟,只有我才是他这一辈子命中注定的妻子,我十八岁生日他娶我,这是他对我们霍家的承诺,亦是对我的承诺!」 「你蓄意谋杀,我立马就可以把你送进监狱,令你余生难见天日,但是,我不会这样做,我可以将你送走,送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直到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直到他彻底爱上我为止!这个交易,可还满意?当然,你不用怀疑我的能力,我霍燕楠亲口承诺的事不多,但一旦说出,势必言出必行!如果你从未听说,但你可以上网查一查,米兰的霍尔茨格家族,那样,你绝对会相信,我燕楠·霍尔茨格,绝对拥有这份能力!」 …… 忽而,耳边轰鸣而响,苏乔从遥远的回忆回到现实,扭头对上程莱疑惑的眸光:「怎么又走神了?都孩子妈了,这毛病还在呢?」 「想到一些设计上的问题。」 「天才的通病!」 苏乔抬腕看表,没想到一场闸述会,已经开了两个多小时了。 看了看台上,她起身:「看样子今天又出不了结果。」 「你干嘛去?」程莱也跟上,离席从过道往礼堂大门而去。 「我去接九九,今天是星期五,今天早上幼儿园的老师特地叮嘱过我,今天会提前一个小时放学。」 「我跟你一起去。」 寰宇作为压轴的公司代表,台上的设计师谢礼毕,今天的会议也到了一个段落逼。 霍燕庭不经意回眸,后方那个座位上,早已人去椅空。 「听说寰宇设计师已经去做过现场调研,并大肆选配施工建材,让他们注意点影响,不要让我们局方难做,再怎么说,这场竞选会还是要做到圆满落幕。」霍燕庭左手边的正席,旅游局局长蒋正光抿了口秘书专门给他一个人泡的浓茶,嗓音低得刚好只有两人能够听清。 主持人已经在台上致谢议词。 霍燕庭深眸微眯地凝着台上,表情沉肃冷静。 蒋正光也猜不透此刻他所想,又加重了些语气:「我不是对你危言耸听,任何流言都有其源头,百姓不敢凭白造谣。」 霍燕楠以手臂蹭了蹭霍燕庭,他依然凝着主持人,似乎对他的致谢词尤为感兴趣,依旧的岿然不语。 她便探出些头,对蒋正光微微一笑:「蒋局长请放心,燕庭都听着呢,其实您所说的这些问题,我们也早听说了,也正在解决中,往后,寰宇的那群人会更低调的。」 「那就好。」蒋正光看了眼霍燕庭,冷哼一声,也跟着看向台上。 ****** 夕阳欲颓。 位于山腰连排的别墅群里,一栋白色小楼二楼外面的阳台上,立着冷竣高大的成熟男人。 白色长袖衬衣没有扎进西裤,被风鼓起衣角和衣袖,他一手插在深色西装裤裤兜,一手拿着一支烟,唇角云雾缭绕。 除了这一排别墅群,山下视野开阔。 夜色初上,繁花落尽,盎然不可分辨的绿意随风摇曳。 远处的一条绕城而出的长河里,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在江面,江水泛出涟漪点点。 霍燕楠从他后面的门里走出,伸手,环住男人精瘦的腰。 照着他所注视的方向望去。 金色的光点闪烁,像洒满一湖的星辉。 霍燕庭眉间微不可见地揪起,手上的烟又被狠抽了一口。 霍燕楠轻声柔语:「等了半天都没见你下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呢?心里烦闷?」 他裤兜里的手抽出,轻轻地解开她在自己腹前相叠的两只柔腕:「有什么可烦闷,只不过一时犯了菸瘾,既然饭好了,走吧,我们下去吃饭。」 「嗯。」霍燕楠将被他拂开的手重新塞进他干燥温凉的大手,对他俏皮地笑,「这儿又没人,还怕羞不成,我喜欢和你肌肤相亲着。」 霍燕庭眸无波澜,笑意淡闲:「随你。」 手掌合起,他牵起她。 楼下开放式厨房与客厅之间的长条餐桌上,摆了精緻而丰盛的法式西餐。 霍燕楠做得一手娴熟的西式料理,美式、法式、英式都擅长,且手艺精湛。 鲜嫩的牛排颜色惹人,霍燕庭刚就坐,霍燕楠体贴地递上刀叉,笑盈盈地娇声:「我最亲爱的绅士老,帮我切一下牛排,没意见吧?」 霍燕庭一愣,深意地看了她几秒,接过去,长臂一伸,将对面她的牛排盘端到自己面前,动作优雅而专注地切成均匀的小块。 霍燕楠静静地看他不停动作的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她看得近乎入迷。 他切好,将盘子送还到她面前:「吃吧。」 霍燕楠唇色微嘟,不满地出声:「就这两个字?」 霍燕庭蹙眉,不解。 霍燕楠看着他,良 tang久,默默垂下眸,淡了声:「没事了,吃吧。」 霍燕庭皱眉未松,拿起刀叉,对着自己的一盘牛排,未及下去,又缓缓放下。 「怎么了?」霍燕楠虽低眉,却不曾松卸一分对他的关注。 霍燕庭重新起刀叉,切好,却只是看着,不曾送入口。 霍燕楠突然起身,一把夺过他刀叉之下的盘子,转身,连里面的食物与盘子一併儿扔进洗碗盘里,冷淡地说:「不想吃别勉强,心情不好再加上你本就肠胃不好,即使吃了肯定也会消化不良。」 霍燕庭竣冷的容颜更深不可测,他漆黑的瞳仁复杂不明地锁在她脸上,手中的刀叉缓缓放下。 霍燕楠心中不忍,又越过桌子,走过来,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脖颈,低声:「对不起,我不是对你发脾气,而是怕你不舒服,那样,我会比你更难受……」 霍燕庭嗓音低沉而平静:「好了,我确实不饿,你自己吃吧。」 霍燕楠突然转势坐到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上,极快地吻住了他的唇。 他太阳穴狠抽了一下,双手缓缓抱住她的秀背。 一个吻结束,她娇声喘着,眼眸迷濛,痴缠地看着他,羞涩地低声:「阿庭,我们……做吧?」 霍燕庭沉默地凝视她英气而又可爱的眉眼。 霍燕楠以为他默认了,主动而羞涩而吻上他的脖子,手也伸进他的白色衬衣…… 男人半晌无动于衷。 霍燕楠难堪,却不愿放弃。 他凉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别白费力气了,燕楠,残废就是残废,再努力,枯树还能逢春不成?放弃吧。」 她动作一滞,整个人都僵在他身上。 半晌,年轻青春的脸庞上,阴郁遍布。 浓重的挫败如千万只蚂蚁一般,撕咬着她明明还年轻无比却沧桑凄冷的心。 他甚至都不用找任何理由来表示,他不爱她。 他抱起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起身,掉头离开。 很快,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她咬唇,桌上的碗盘餐食一股脑被挥到地面上,噼哩啪啦的响声清脆,在连个别墅区里迴荡起伏。 锦园。 霍燕庭在主楼里楼下楼下找了个遍,都没找到那只白色的狗。 问尽下人,也无人得知。 他放开了磁沉的嗓音楼前楼后大声地叫唤:「白菜!白菜!白菜,出来!」 院子前后左右都是花园,每个花园的占地面积又广,别说一只狗,就是数个人随意站在里面哪一角,若不仔细去搜索,都难以发现察觉。 也幸好这整个锦园的外围保卫措施都高度严谨而防范。 一大片晃眼的黄蔷薇里,已经长到一个两岁小孩左右高度的白菜缩在里面,闭目养神。 两边耳侧都紧贴着灌木丛茂密的树叶,忽视那一声声催命似的唿唤。 如果被他找到,指不定耳朵根子又会被荼毒一整个晚上,它才不要再受那份子洋罪! 这都多少年了,这主子自己个儿不去将将他弄得神魂皆失的姐姐回来,却成天地抓着它唠叨叙叙个不停,他不腻狗都烦了! 「杨叔!」园丁老杨很快从附楼的休息室里跑到花园。 「先生,您找我?」 「把园丁室所有人都叫来,把花园里所有的花、叶、枝全给我剪除得个干净!把那只狗给我找出来,看我怎么剥了它的皮!」 霍燕庭阴森森的命令,语气不高不低,却刚好让躲在灌木丛里的白菜听得一清二楚。 白菜听得心直抽搐,还没真剥呢,皮肉已经忍不住一阵阵颤抖发痛了。 狠心的主子,这才偷了几分钟的懒? 「汪——」它哀呜了一声,从黄蔷薇里一跃而出。 窜到那条黑色的挺括西装裤边,可劲儿地磨蹭。 霍燕庭居高临下冷睨着它,凉凉地嗤讽:「还打算着今天的宵夜就是炖狗肉呢,你倒挺识时务,这么快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白菜一阵瑟缩,汪汪求饶。 霍燕庭大手一下,抓着它的颈子就将半人大的白菜拎了起来,瞪着它黑漆漆的眼珠冷笑:「下次再要躲就躲远点,最好跑出锦园,让我怎么折腾都再找不回来,跟你那没良心的姐姐一样,跑到大洋彼岸去,永远别再回来!」 白菜又汪了一声。 霍燕庭一路拎着,白菜一路汪着,一人一狗进入主楼大厅,又经过长廊,进入书房。 他将它一把扔到深色的长沙发上,自己也在它旁边坐下。 白菜这次打死也不敢再跑,老老实实蹲坐在他旁边,一双漆漆黑眼可怜巴巴地眨着。 「你姐回来了!」霍燕庭两腿分开,两只手臂大肆分开两手放在腿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白菜一愣。 姐姐回来了?真的吗?太好了~! 可它只激动了几秒,随即又沉默地冷静下来。 还是不要回来了,虽然它真的很想她,真的很需要她,可是,想到她以前在这个可恶的男人身边被折磨的憔悴样子,它真的捨不得。 好吧,虽然只留它一只狗在他身边,日子是水深火热的难,可是,为了姐姐,它还是忍下那份想念好了。 唉,这世道,做只狗都不容易! 「她回来了。」霍燕庭却突然颓然了精神,双手一垂,人也倚向了沙发背。 白菜瞬间竖直了两只狗耳。 他又要闹什么妖? 不会又要害姐姐吧?或是又恶狠狠地把她抓回来,像折磨它这只狗一样地折磨她? 那样坚决不行,它也坚决不会同意! 他若真敢说出那样的话,它现在就一口咬死他。 它见过他的身手,确实不错。 可是它不相信,它堂堂一只狗,会咬不过他一个人类。 大不了,同归于尽好了。 「她可真漂亮,站在台上的那模样儿,可真是美丽得让人嫉妒,我真想——」霍燕庭缓缓出声,「可是,我还有什么资格靠近她?白菜,你说,我还有什么资格?」 白菜心墙一卸,狗身子也软了下来。
第182:难不成,事隔五年,你对现在这样的我,已经没有感觉? 白菜只觉颈间一热,男人宽大的手掌就落在了它的脖子上。 「你说,那时候我那样对他,她好不容易逃出去了,现在为什么又回来?还是,她已经知道,我不可能再对她纠缠不休了?报纸上说过,她和龙亦飞被建筑界最合拍夫妻档设计师,是因为和他结了婚,所以将和我在一起的记忆都抹光擦尽了吗?她要接主题公园,可是她不知道,我们早已内定好了,哪有她的份?」 他沉思的俊眸落在对面的书柜上,喃喃自语。 白菜打了个哈欠,半睡半醒,任他一个人叨叨。 ****** 是夜偿。 龙亦飞从大洋彼岸传来的声音,从手机里听着破碎得沙哑。 「……九九习惯了吗?新学校不同的文化背景,跟老师商量商量,前几天尽量早一点接他回来,听听他讲学校里的事,这孩子很喜欢倾诉,如果你不认真听,他可能下次就不会再跟你说了……莞城正是换季的时候,时冷时热,你一定要提前看天气预报,注意适当穿衣……若是这边带回去的零食吃完了就告诉我,我买好了发回去,九九从小吃的就是这里的东西,胃口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变……」 苏乔默默地听着,直到他那边终于静默下来,才回道:「我都知道,我们一切都好,你别再操心我们了,好好照顾自己,声音都哑成这样,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 「……夜里不做点事,睡不着,以前都是哄九九睡着了才自己回去睡,九九可折腾人了,每天我都累得一回家沾床就睡,现在陡然之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苏乔听着,心里泛酸。 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什么,她知道,这次她带着九九突然下定决定归国,他心里是万万的捨不得,可他却没有多问,只是祝她一路顺风。 后来她留的纸条他肯定也看了,自此,连打电话都不敢再提及喜欢她这样的话题。 也许,他是在怕,怕再纠缠不休,她会和他连朋友都不再是,更何提像现在这样,还能随时打个电话,互道晚安。 「没关系,我和九九一样,只是需要时间习惯。」龙亦飞故意轻松地说道,让她安心,「你那边这个时间很晚了,九九睡了你也快点休息,那孩子一向醒得早,你若晚睡,白天会很累,晚安!」 苏乔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简约型水晶灯,逼着眼睛里浓浓的酸涩回流。 ****** 「谁?」霍燕庭正在电脑上查阅邮件,听到书房门响,淡声而问。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看着款步而进的人,他蓦然一僵。 苏乔对他盈盈一笑,越过宽大的书桌,款步而近。 墨红宫廷式衬衣,白色及膝连衣裙紧紧包裹的翘臀浑圆性感。 斜刘海短髮,长长的银色耳坠,随着她优雅的步伐一摇一晃,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极致的女人迷魅。 那张瓜子脸虽然依然不过巴掌大,可气色明显比五年前更加活力四射,五官被精緻优雅的化妆品描得妩媚而又甜美。 霍燕庭很用力地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狂乱激动的心跳,故作镇定冷静地问:「你怎么来了?」 苏乔在他面前的办公桌桌沿,抬起一条腿坐上桌沿,那紧裹的颇有弹性的裙子就提高至了大腿处。 霍燕庭看着她双腿间若隐若现的阴影,喉间下意识滑动了一下,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她抬起一只柔滑的纤纤玉手,长指轻轻滑过他拢起的眉峰,又轻轻滑到高挺的鼻樑,最后落在他菲薄微凉的双唇上,柔柔一笑:「自然是想你了才会来。」 霍燕庭僵着俊脸,不敢挪动哪怕一分,生怕因此她把手收回。 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心潮澎湃,抬手想紧紧搂住她柔软的腰肢,五年前尽尝的美好顷刻涌现心头,让他迅速膨胀起来。 可这念头不过刚刚一闪,马上又被他仅存的意识打退,抬起的手也收了回来。 他痴痴地看着她美丽而动人的小脸,嗓音沙哑沉重:「可是,我……」 说到这儿,他说不下去了。 在霍燕楠面前那么袒露无余的话题,此刻在她苏乔面前,他却怎么也开不了言。 他真的很怕,怕她的看不起。 他无法对她亲口说出:五年前那一刀,自此我已经没了那方面的能力…… 「你怎么了?」苏乔的诱惑加深,「难不成,你对现在这样的我,没有感觉?」 她甚至执起他的手,就往她的…… 顿时,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贯穿全身,让他忍不住颤粟。 她嘟起涂得性感的双唇,妩媚地软语:「这样,也没感觉吗?」 霍燕庭后背被冷直浸透,他勐地一伸手,将这个与五年前大不相同的撩人至深的***揉进怀里…… 他勐地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 片刻,缓缓适应了房间里夜灯的微弱光线。 伸手一摸,额上居然大汗淋淋。 他掀被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层层窗帘。 天色竟已大亮,窗下的花园里,争芳斗艳、奼紫嫣红。 回身,他关了卧室的夜灯。 一回头,接触到大床上凌乱的被褥。 心里没来由的一怔,他走过去,大手一把掀起被子。 灰色的床单中央,深色的一大块,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上面,有种粘煳的腻样。 他怔忡地看着那块深色,陷入懵茫。 不过一场梦,怎么会? 秦姨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一大早地将昨天才换的床上用品全搂着扔进垃圾房,一脸诧异。 待进入他的房间,突然脑中一闪,就有些懂了。 可是,她还是想不明白,明明有妻子,为什么不去找反而自己遗在床上? 而且,结婚五年了,先生居然都没让太太住进锦园里来。 她记得太太来锦园也提出过,要搬来这儿和他一起住,不知为何,先生拒绝了。 ****** 海月国际双语幼儿园门口。 远远看到九九,苏乔马上下车迎过去。 看着九九脸上的泪痕大吃一惊,俯下身,拿出柔软的手帕温柔地帮他边擦边问:「今天在幼儿园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九九小嘴儿一扁,又要哭的样子:「这个幼儿园的女生好可怕,呜呜,我不要跟她们做好朋友,她们还非要……」 他这一扁嘴,苏乔才发现,小傢伙粉粉嫩嫩的小嘴唇一角,居然还有一点点深红的伤痕。 「做好朋友没什么不好啊,证明她们都喜欢你。」她用手去抚他的伤处,皱眉,「这里是怎么弄伤的?吃饭时咬到了吗?」 她这一问,九九居然真的哭出来了,晶莹的泪珠子一颗接一颗从圆乎乎的小脸上滑下,让人瞧着都心疼。 苏乔有些着急:「到底怎么啦?」 「呜呜……赵慈说要和我谈恋爱,我不喜欢她,她抱住我就咬我的嘴角,还说我们亲了,以后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呜呜……我才不要她做我的女朋友……」 苏乔听完,忍不住想笑,现在的小丫头到底都怎么想了? 这才幼儿园呢,居然还谈什么恋爱? 「好啦好啦,不哭了,她和你闹着玩呢,其实就是和你做好朋友。」苏乔揉揉他的头髮,牵起他,拉开车子后座的门,抱他坐进去。 她这儿子什么都好,也没有当年温言所担心的任何后遗症,可就是性格偏阴柔了些,从小哭,现在四岁了,依然如此,动不动就哭鼻子,眼泪跟水龙头似的,说来就来。 也不知道随谁,苏素是个冷性子,自己亦是,哪有像他这般爱哭的? 不过也就这一点,九九其他各方面还是很聪慧很懂事,这点令她尤为欣慰。 「苏静!」一道响亮清脆的女孩童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苏静是九九的学名,当初取这个静字,一半是想让他安静成长,做个安静坦荡的大男人。 而九九,因为是九月出生,所以就成了他的呢称。 为苏静这个名字,后来只要九九没有缘故地掉眼泪,龙亦飞就笑:你看,让你认真取个大气点的名字,你非要取这个静字,一看就是个女孩儿名,难怪九九爱哭,都是你这当妈的不上心!
第183:如此,她当初要取名叫亿万该多好,最不济也叫个百万啊 第183:如此,她当初要取名叫亿万该多好,最不济也叫个百万啊 苏乔无语:这爱哭跟取名字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若真如此,她当初要取名叫亿万该多好,最不济也叫个百万啊! 「苏静,等等我!苏静——」小女孩穿着白色衬衣、蓝色格子百摺裙的校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快到校门了。 这边九九在后座将头迅速缩下,连声催促:「妈妈妈妈!快点关车门!快点去开车!」 苏乔听言,忙照儿子的话做。 等坐到驾座,边准备启动车子边问:「为什么要快点?」 「快开!她就是赵慈!」 小傢伙这样一说,反而引起了苏乔无聊的兴趣,扭头,去打量那一路奔来的小女孩。 小姑娘长发及肩,刘海齐眉,五官都挺漂亮,挺可爱的一个小丫头。 苏乔不禁一笑,正准备发动车子,谁能想到,那不过四、五岁的小丫头居然满头大汗地扑通地一把扑在了她的车头上。 还仰起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对苏乔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苏乔吓得心脏差点没蹦出来,若是她刚才一踩油门,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你同学赵慈扑我车头上了,我下去看看。」苏乔对后座依然缩着身子的九九解释,推开车门下去。 「小朋友,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苏乔一脸训斥,训完又蹲下身对她微笑,「这样很危险的,要是阿姨车子真的发动了可怎么办?你爸爸妈妈呢?应该也来接你了吧?」 「阿姨,我爸爸很快就到了,我不是有意拦你的车,其实我就是想跟苏静说一句话。」小姑娘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水灵灵的葡萄。 苏乔玩心起,柔声问:「只要下次不再这样拦车,阿姨就不怪你,不过,你找苏静想说什么呀?」 小姑娘忙对苏乔摊开一只嫩乎乎的小手掌,掌心有一颗戒指形状的碧蓝色水果糖:「这个,我要送给叶静,今天我们在学校约定了,要谈恋爱的,这个是情侣戒指。」 说着,她将另一只手举高到苏乔面前,中间的肉乎乎小指头,有一颗和这枚戒指形状一模一样的红色水果糖。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苏乔好艰难地才忍住了笑。 「小朋友——」 苏乔话未说完,从旁边传来一道男人沉静的嗓音:「小慈!」 苏乔扭头。 和来人同时都怔住。 「赵均?」苏乔起身,意外地看着一身黑色衣装、白衬衣的赵均,五年没见,他成熟了许多,只是,一身职业性的正式衣装却依然没变。 「夫……不对,苏乔?你怎么在这里?」赵均同样意外之极,大吃一惊地笑着出声,一个字末又连忙改口。 虽然剪短了发,可是她清丽的脸看起来依然未变,只是妆容变浓了些,反而看起来更漂亮大气。 苏乔微笑:「我来接我儿子放学。」 说着,她下意识往他身后的车子看。 是一辆黑色的本田,这才大松了口气。 没想到如此之巧,赵慈竟然是赵均的女儿。 「你都有儿子了?」赵均有些怔怅,往她开来的雷克萨斯车里看,却没看到期望中的小身影,「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爸爸一定是个很出色的人吧?」 苏乔微笑未改:「很早就结了,孩子今年都四岁了,他爹地人确实不错。」 赵均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可今儿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何况对象还是苏乔,忍不住就多了许多问题。 「他是做什么的?」 苏乔继续答:「我们是同行,也是建筑设计师。」 「哦,这样啊。」赵均怅然更深,「那也挺好,找个同行的,有共同话题。」 苏乔以免他继续出问,抢一步问道:「你女儿真漂亮,你呢?什么结的?」 赵均有些腼腆地笑着:「我们是先上车后补票,小慈年底满五岁,我和她妈妈的婚礼却是前年才办,她妈妈是h-reborn人事部的。」 「那也很好。」苏乔感嘆。 「爸爸,阿姨,你们聊够了没有?我的事儿还没解决呢,麻烦你们先让我见见苏静好吗?」被两人不知禁晾在一侧的赵慈跳起脚来很不乐意地叫嚷。 赵均这才想起手上牵着的女儿,忙教道:「小慈,这位是苏阿姨,快点跟阿姨问好。」 「我已经和阿姨早打过招唿啦。」赵慈脆生生地回答。 「是吗?」赵均看苏乔,苏乔点头一笑。 赵慈马上小机关枪似地把她和苏静一天的恋爱确认关系的事儿倒了个干净。 赵均听完,一头黑线,对苏乔歉意一笑:「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说话口无遮拦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苏乔会意地摇头:「没关系,小孩子这样才可爱,那先这样,有机会再见。」 「好的,再见。」 挥过手,苏乔上车。 赵慈还在大声嚷着苏静、苏阿姨别走,赵均已经将她一把抱起,送上车去了。 车子离开幼儿园校门口后,九九这才从座位上坐直小身子,拍拍胸口:「这个小魔女,总算躲过去了。」 苏乔笑:「我看她挺可爱的呀,和她做朋友应该会很开心,九九,不要因为她是女孩就有偏见,男孩不是只能跟男孩玩的。」 「可爱什么呀,何奶奶说过,好女孩子都是怕羞的,反正,我不喜欢她!」九九双臂一抱,嘟起嘴一幅不愿意再深聊的样子。 「好吧,这样的问题只能你自己解决了。」 「可是,明天该怎么办?妈妈,能不能帮我请假,或是再重新转一次学校?」九九突然想起,短短的手臂马上垂下来了,小脸又皱成要哭的样子。 苏乔抚额:「宝贝,不能因为一点点困难就打退堂鼓!若是躲不过,不如正面面对,你先跟她试着处处,说不定就喜欢上了呢?到时候再决定做不做好朋友也可以呀。」 九九这才黯然地收起要哭的样子,委委屈屈地低声答:「那好吧。」 ****** 唯安特殊医院。 霍燕庭从秦博士的诊疗室出来,戴上墨镜,坐电梯下去。 在二楼,电梯叮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门合上之际,霍燕庭说时迟那时快一手触上电梯门,门再次滑开,他大步而出。 苏素的病房在二楼走廊尽头。 他一开始走得很快,到后来,稳健的步伐渐渐变缓,长腿也变得沉重。 很快,就到了那间病房门口,他侧头而望,窗帘拉着,并看不到里面。 他拧眉,只得转身,从来的方向又大步离开。 很快,来到医院大楼前的停车场上。 赵均很快拉开黑色迈巴--赫后座的车门。 嫌人多更惹眼,霍燕庭没有让赵均跟着进去,只让其在车里等。 其实,很早以前,霍燕楠就提出过,让他到这里来看看心理医生。 唯安是莞城唯一一家具有国际权威的精神病科医院,这方面的专家如云。 霍燕庭从未来过一次,对于看心理医生,许多人都是存在排拒心理的,更何况像他这种权势滔天的知名人士? 可是,今天他却鬼使神差地主动来到这里看医生。 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有几分是真正为看医生而来的。 赵均等他上了后座,又关上车门,这才进去驾座,正准备启动车子,后座低沉的嗓音传来:「再待一会儿,不急。」 「好。」赵均应着,马上停止不动,看着前方的医院大楼,静静等待。 霍燕庭将后座车窗摇下,点了一支烟,徐徐抽着。 他也不知道,要等什么。 只是潜意识里想这样做,于是便照做了而已。 一根烟毕,他这才情绪低落地出声:「走吧。」 一辆银色的雷克萨斯从医院门口稳驰而入。 作为专业司机兼boss生活助手的赵均一向对车及车牌的印象极深,一看到这辆车,马上习惯性地低喃了一句:「是她的车。」 霍燕庭耳尖地听见,抬眸也看过去,然而那辆车已经转到另一条停车道,他仿似随意地问:「你说谁的车?」 赵均脱口而出:「苏乔的。」 话一出口,马上胆寒,懊恼这时说话怎么没经一下脑子?
第184:我是一个女人,结了婚,当然要生孩子 从后视镜偷偷往后瞟去,霍燕庭一度冷森的邃眸却仿佛剎那染满了星辉,俊颜变得柔和,又带点怅然若失的伤感。 摇下的车窗,清晰听到车门上锁的滴声。 霍燕庭下车,从亚麻的纯蓝色t恤一侧的口袋将墨镜拿出,重新扣在高挺的鼻樑上。 迎着高跟鞋清脆的超薄,徐徐踱过去撄。 宽大的墨镜镜片上,印出女人窈窕高挑的身形。 白色绣花朵无袖雪纺上衣,深蓝色半身裙,她一边款款走来,一边微仰着精緻小巧的下巴,眯着眸凝向医院二楼的方向,眼神忧郁,令人心揪。 直到感觉到前方的阴影,她才本能反应地收回了凝望,继而看到如青松而杵立的高大男人。 前一刻还令人觉得忧伤又迷惘的漂亮眼睛,顷刻闪过一丝锐利,她缓缓勾起一抹客套大方却美丽异常的笑:「挺巧啊,霍先生!偿」 修剪得弧度完美的削薄发尾下,细金色长坠的耳环底端摇曳着粉红色的水晶珠子,衬得她雪白如瓷的肌肤更加清透无暇,五官描了淡淡的颜色,蛾眉樱唇一点绛,金色的阳光下,她愈发的娇丽动人。 隔着镜片,霍燕庭脑海里浮翩着昨晚梦里的情景。 眸光缓缓向下,到她下面的一字裙下摆上。 梦里,她就是用从这个地方开始诱惑他的。 性感的喉节微不可见地滑动了一下。 并不灼热的初夏天,他竟然感觉体内开始不受控制地一阵比一阵燥热。 他磁厚深沉的嗓音有些低哑:「竞标会上一遇,这里再遇,我怎么觉得,这个巧来得有些蹊跷?」 苏乔笑容不减,盯着他立体完美的脸形轮廓上的漆黑镜片,悠哉反问:「霍先生该不会以为,我是有意制造的偶遇机会?」 「龙太太放着瑞典大好的利润不赚,却跑到莞城这个建筑业已经呈饱合状态的莞城来抢一杯羹,让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里面另有深义,作为前夫,突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撞见,容不得我不多想。」 苏乔并不与他争辩,螓首一侧,颇有俏皮地说:「是啊,我放着英俊潇洒的老公和可爱聪明的儿子不去陪,却特是制造机会来跟您这位名动莞城的暴力财阀偶遇嘛,还得顶着几言不和挨上一顿胖揍、亦或是被你老婆捉姦在案的风险?您觉得,这世上会有这样找虐的人吗?或者,我苏乔在您眼里,天生就是个自虐狂?」 她轻轻笑出声,抬手,将一边短髮撩到耳后,露出白皙耳垂上耳环的银勾。 这个无意的小女人动作,撩人至深。 他一边被她诱惑着,一边被心里陡然撕出的大洞而落寞着。 将手抄进裤兜,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眯了邃眸,嗓音更哑了几分:「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她无辜反问:「很奇怪吗?我是一个女人,结了婚,当然顺理成章要生孩子,更何况,孩子爸爸还是这世上少有的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笑容加深,她又问:「霍先生呢?应该也做爸爸了吧?」 霍燕庭控制了又控制,总算忍住将面前笑得一脸天真灿烂偏又妩媚妖娆的她,拖进无人角落狠狠蓸弄一番的冲动,薄唇轻掀,嗓音里有了浓浓的落寞怅痛,艰难地问:「……孩子几岁了?」 「四岁。」 他容颜更冷,沉静地说:「五年前你给我怀的一对龙凤胎胎死腹中,子宫严重受伤,温言不是千叮万嘱过,如果要再怀,你的身体至少得一年以上的时间来恢復,是他催着你生的吗?」 苏乔笑颜微滞,但很快被她带过去:「霍先生真爱说笑,生孩子本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的欢喜事,怎么到了您这里,倒成了交易似的,另外,您不要旧事重提,五年的时间,足够人生重来好几回了,我倒无所谓,我和我丈夫相互信任,我之前和您之间那点不耻的交易,他都看在眼里,自然是不计较才与我成婚。可是这些话若被您妻子听到,总归是要伤心的,她毕竟也是因为爱你才和你结婚的不是?」 「不耻的交易?」他喃喃出声,一颗心缓缓被疼痛、嘲弄、失落所淹埋,高大的身躯都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苏乔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地道别:「再见,霍先生!人的真心,老天看在眼里,我相信,它一定不会再安排我和您偶遇,这两次的不小心,定是瞎了眼!」 苏乔优雅地越过他,身影很快消失在住院楼的大堂深处。 赵均看到苏乔离开,将车子开过来,准备接一直立在原地的霍燕庭。 下车,他将后座车门拉开,等了许久,都没见他动一下。 「先生。」赵均小心翼翼出声,「该回公司了。」 霍燕庭仿佛这才缓过神,淡淡应了一声,迈步跨进后座。 车子行了一阵,赵均听到后座似乎极力强忍疼痛的压抑呻吟:「……赵均,药!」 赵均忙将车子停下,连忙从副驾座座座位前的小抽屉拿出白色的瓶子,倒出两颗,拧开未开封矿泉水的瓶盖,扭过身去一併儿递给倚背在后座椅背冷汗直冒的霍燕庭。 吃了药,几分钟后,心脏因焦虑烦躁而引起的沉痛总算减轻了许多。 赵均将他这方的窗下按下一点,外面的风吹进来,霍燕庭唿吸这才平稳正常下来。 闭着眸,他一双浓黑的剑眉仍然紧紧深锁。 眼前,控制不住的展现的都是她在evan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一幕幕一声声撕扯着他的心。 五年前,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她的笑,她的嗔,她的娇,她的吟…… 额上再一次被冷汗浸湿,连带着背上都有了湿意,唿吸再一次变得困难窒息。 赵均越看他越不对劲,马上将车子方向一变,往第一医院赶去。 虽然温言已不在,两年前,她就离开了莞城,去了国外。 她走没多久,晏修居然丢下了在h-reborn第二把交椅的高位,追随而去,自此,再没两人的消息。 晏修和肖君莲倒是时常联繫,只和霍燕庭没有。 霍燕庭痛恨他的不辞而别,更甚他的重色轻友。 温言临走前,另外介绍了一名曹主任给霍燕庭,那人,是温言的导师,性子和温言差不多,医术经验更老道。 ****** 幼儿园放双休,苏乔带着九九一起来到荷塘公寓。 苏素似乎慢慢地记住她了,虽然以前的记忆不再有,但只要她从现在开始认识自己也是好的。 苏乔想将荷塘公寓收拾整理一下,把苏素带来这儿看看,说不定熟悉的地方一刺激,她就恍过神来了。 知道是妈妈以前的家,九九很兴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跑进跑出,拉着苏乔问道:「妈咪,这里就是你以前的家呀?有两个房间,是不是以前就是我一个你一个?」 苏乔笑弯了腰:「小傻子,以前妈咪还没你呢,妈咪是和外婆一起住在这里。」 九九觉得自己问错了,有些脸红:「其实,我是说,以后是不是我和妈妈一人一个房间。」 「好吧,是妈咪理解错了,九九,把抹布递给我!」苏乔在桌子上站稳,扶着玻璃窗框,对下面的小人儿说道。 九九马上拿过旁边桌上的抹上,踮起双脚递给她。 五年前离开,苏乔在邮件里让程莱过来该盖的用布盖了,该断电的都断了,所以今天收拾起来工程也不大,不过是把家具电器上覆盖的布帘都收了,各处都拖拖扫扫洗洗,又把各个家用电器都通上电。 不到两小时,公寓里基本又回到五年前她和苏素居然时的老样子。 将大包垃圾都放在门口,准备等下收拾完下去再带下去。 门一打开,看到隔壁房子里似乎也在打扫,进进去去的人穿着家政保洁公司的工服。 苏乔眉间微冷,很快放下封得严实的垃圾袋,又退回家里。 九九笑嘻嘻地问:「妈咪,都打扫好啦,以后我们是不是都住在这里,和外婆一起?」 苏乔看着他,缓缓道:「不是,我们的家在金海湾,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来这里住!」 「又不在这里住,妈咪为什么还跑来打扫,都不带我去游乐场玩?」 九九还在惦记他一早就和程莱约好的游乐场,可是今天早上,却被妈咪狠心拒绝了,然后就来到这里大扫除。 「妈咪想让外婆回来看一眼,下个星期天,妈妈和程姨一定带九九去游乐场。」苏乔安抚。 九九心里不高兴,巴巴地抬起黑亮的眼睛望着她:「妈咪,爹地到底什么时候忙完啊?怎么还不来找我们?爹地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可是,我好想他……」 一听他念爹,苏乔又开始头疼,这小东西,还要拿这个紧箍咒威胁她多久? 苏乔只好转移话题:「九九,跟赵慈相处得怎么样了?」 小傢伙突然一收刚才的撒娇缠磨,黑白分明的眼睛居然对她一瞪:「妈咪,你要再提她一句,我马上找电话给爹地,让他不许赚钱了,赶紧回来!」 「宝贝,我错了!」苏乔立马服输。 九九心里窍喜:完胜!妈咪真没用,小孩子都斗不过,虽然挺想爹地,但他好喜欢检查作用还爱讲课,现在只跟没用又忙碌的妈咪单独在一起,小日子其实也挺美好的! ***** 「……我不同意!我们公司自己的项目,找什么外方合作室?我寰宇有的是人才!你今天来这儿就是说这件事的?寰宇的事不是你亲口授命一律由我执行吗?这个项目我说了算!管他什么外方还是什么国内,再出色都不要!真正有本事的自己找项目去,在别人的项目里分一杯羹算什么东西!」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肖君莲拍案而起,瞪着办公桌后面霸着他座位现在还提议要分他项目的冷竣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霍燕庭将手中寰宇的设计图稿放到桌面上,再将苏乔工作室的稿纸一起,推到肖君莲面前。 徐徐道:「你先好好看看这两套方案,莞城什么类型的公园形式都俱全,就说寰宇这套以游乐设施为主题的设计案,莞城现在相同类似的场所有多少?所有人都在谈论寰宇是内幕敲定,你偏还要拿份这样老套的设计案去丢人现眼?」 肖君莲哑口。 这次的主题的确是以游乐设施为主,因为细緻部分想得很到位,所以才得到寰宇高层一致通过。 「这件事你不用跟了,我会找人去跟『joe设计』负责人接洽,这次的项目他们主打,寰宇辅助!」 霍燕庭起身,果断地下了决定。 肖君莲愣了好一瞬,才闷闷道:「『joe设计』负责人?erica吗?听说还是个女人——」 霍燕庭冷目一扫:「有才华就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肖君莲彻底哑口,只敢在心里腹诽:娘们做建筑工程,行吗? 当天,苏乔接到旅游局方的通知。
第185:五年前一刀没让我致命,难不成你还一直惦记着? 蒋正光的秘书在手机隐晦地说:「苏小姐,为了表示祝贺,今晚他在晨华大厦旋转餐厅包了房,请您必务赏光!」 苏乔算是真正见识了所谓的潜规则,项目刚敲定,合同还没签,深更半夜的请她一个女人吃饭。 这饭,究竟是何意,她心里已然有了数。 她马上让准备几天到才能到达莞城的自己原工作室的法务部拟了份合同mail过来,一式列印两份撄。 列印还在工作时,她从书房跑到自己的主卧,换装打扮。 何姨在儿童房里给九九讲睡前故事,低低的声音从敞开的门缝里传出来,偌大豪华的房子里印表机的声音比她讲故事的声音还要突出。 目光从衣柜里掠过,她选了一套香槟色的及膝短款小礼服,背上是镂空的绑带设计,蕾丝的绑带里隐约露出大片美背。 将列印好的合同放进白色手拿包里,又倒了几颗安眠药塞到手包夹层偿。 在鞋柜处换了和裙子同色系的10公分高跟鞋,优雅而去。 ****** 衣帽间里,到处都是打开的柜门和抽屉。 一排排奢侈品牌的西装大衣,衬衣t恤,休闲装,运动装。 昂贵奢侈的手錶、领带、领带夹、袖扣、钱包、皮带、口袋巾。 皮鞋、休闲鞋、运动鞋。 铺着厚厚柔软地毯的地上处处可见衣、饰、鞋。 「白菜,这套怎么样?」 霍燕庭一袭银灰色休闲款薄款西装,里衬浅蓝色衬衣,没打领带,松开的扣子处露着性感分明的锁骨。 刮过鬍鬚洒过保湿水的脸庞干净清爽。 这一番着装下来,丰神俊朗,剑眉深目。 白菜已经被活活折磨了至少一个多小时,这会儿才准备休息一会儿,眼刚刚合上,他居然这么快又换了一套出来显摆了。 类似问题已经听了不下n遍,耳朵都快起茧了,无奈地用爪子挠着衣柜门,它哼哼:再怎么折腾也是个老男人,丫大晚上究竟发的哪门子騒啊?还让不让狗睡觉了? 「我这种年龄穿银色会不会太轻浮了?」霍燕庭对镜自问自答,挤挤浓眉,摇摇头,修长洁净的大手又滑过西装柜,从里面重新挑了套墨色的夏款西装,走到衬衣柜,捡了件崭新的已过过水的白色衬衣,进了换衣间。 白菜呜鸣了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顿时泪眼汪汪。 这次,不等他出声问,甚至他还没从镜子前转过身来,白菜马上佯装激动万分地大汪了两声。 果然,霍燕庭转过头,神情愉悦,指着自己身上修身的深色西装:「这套可以?」 白菜又加重汪了一声,还连带点头狗头。 「很帅是不是?」霍燕庭得意,看向镜子,里面的男人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他满意地点头:「不错!跟在哥哥身边耳濡目染了几年,狗眼提高了,有赏,待会儿下去让秦姨给你宵夜加份意式烤肠!」 白菜兴奋得瞌睡瞬间都飞去了爪哇国。 早知道,第一套衣服就该大汪特汪了! 不过,貌似不行,第一套他肯定不会信,得让他至少试过三套再给出激烈的反应,肯定大功告成! 可怜,遇人不淑,当个狗还得学着人类,动动歪脑筋! ***** 晨华大厦顶层的旋转餐厅一如多年前的繁华尽演,灯火辉煌,宽敞明亮,装潢奢侈,像一座缓缓流敞的水晶宫。 隔着落地玻璃窗,俯瞰下面,长龙一般的高速公路交错纵横,汽车似龙鳞又如蚂蚁紧挨着,飞速前进,川流不息,只留给人一道道应接不暇的万千光影。 苏乔从餐厅大堂穿过,出落有致的身材,及妆容娇好的面孔,瞬间吸睛无数。 她无视掉所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侍应生的引领下,神色沉冷地进入最里面的一间包房。 里面的灯光比外面要略暗几分,餐桌上摆着烛光西餐玫瑰花。 l型的真皮沙发正对着一面墙的落地玻璃,外面,是城市寂寞的高空,微微俯首,落入眼底的是莞城似永不会熄灭的万家灯火。 沙发一端的男人沉静地正面外窗外,有淡淡烟雾从他前面缭开。 侍应生悄然而退,将门轻声带上。 苏乔款步而入,冷淡的面容挂上妩媚甜笑的面具,娇声道:「局长这么早呢?」 她一手搭上沙发背,柔软的身子缓缓从沙发一头绕过去。 沙发上的霍燕庭抬眸而凝。 她甜腻的笑容禁不住一僵,短短三秒,又恢復依然,笑声里有了讽刺的意味儿:「一路过来我还在想,这莞城的一局之长怎么也跟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一样,喜欢半夜邀女人就餐的恶趣味呢?倒是误会他了。」 霍燕庭起身,昂藏身躯上的崭新白衬衣在窗玻璃的映照下,更加洁净如月华。 他徐徐地笑:「你该不会是在说自己?若我猜得没错,你这包里,放着交易用的合同书,不知你这样的商人是不是也在铜臭味之列呢?」 苏乔坦然点头:「没错,我确实是为签合同而来,也不否认正在攀附铜臭,不过,霍先生这次怎么不说是我故意巧遇了?总算估清自己的魅力,变谦虚了?」 他没有回话,重新看向窗外,长指间的烟送入唇,抽了一口,吐出的白色烟圈直往苏乔鼻里钻。 苏乔轻咳了一声,用手挥挥,转身走开。 霍燕庭观察到她的不喜,将手中还剩一大半的烟支掐灭在小茶几上的菸灰缸里,转身,跟着她也过来餐桌这边。 女人若隐若现的一大片秀背令他唿吸变得沉重而抑制。 也有一些薄怒,她在瑞典五年,和男人谈业务时都是这样打扮吗? 不知死活的女人,为人妻母就变得不要脸不要皮了?穿成这幅鬼样子,分明是要引诱男人犯罪! 他冷抿着唇才压制隐忍了又隐忍的怒意,走近正欲行绅士之为拉她拉开软椅,她却已经先一步自己入座了。 冷着脸转身,他踱到餐桌另一端,自己也坐下,拿出银质火机,正准备打火点餐桌上的蜡烛。 她抬起纤白如玉的手瞬即拦住,笑着:「还是别暴殄天物了,若喜欢这样的用餐方式,霍先生下次可带您太太前来,为我添火点烛的男人不该是霍先生,而是我丈夫。」 霍燕庭伸出的手僵了一僵,收回,目光有些黯沉了。 虽然她并没有说错也没有做错,他和她,确实另有婚姻,不该做这些暧昧的举动。 可是他还是很不喜欢听她漂亮的小嘴儿里时刻提醒着这件事实。 免得她再三强调两人此刻的关系,他嗓音漠然地步入正题:「这次的主题公司项目,将全权交由你们工作室负责设计,我们寰宇也会派出优秀的资深设计师和你们合作。」 苏乔一愣,微微皱眉。 从刚才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已经隐隐猜到他跟这次的项目有关,但没想到,他居然要跟自己的设计室建立合作关系。 螓首自信而扬,她微笑倩兮:「我的工作室从来不需要跟别的公司合作,施工我们可以不负责,但我们会自己担起所有的设计工作,霍先生如对不幸落选设计案竞标而抱憾,不如让旗下建筑公司好好准备标书,作好施工投标的准备才是,我相信在莞城这座城市,如果没有外方的介入,你们寰宇定是胜券在握,大有机会!」 他把玩着面前已倒了半杯红酒的水晶玻璃杯,轻轻一笑:「苏乔,几年没见,你真的变了很多。」 「变好还是变坏?」苏乔并不介意他的调侃,依然巧笑。 「有些好坏得脱了衣服才分辩出来,你现在肯定不会同意在我这个有妇之夫面前这样做,所以我也说不准,不过口才却是明显见长,这些年,在瑞典你不仅结婚生子,建工作室,还修了律师专业吗?」 「是吗?」她自动忽略他前半后,对后半句表示很高兴,一手抚着修长白皙的脖子,作沉思状,「我现在的专业哪天混不下去了,我会考虑转行看看,到时候我如果到律师界混得风生水起,一定不忘霍先生今天的提点。」 霍燕庭深色的眸子直直落在她笑容明媚的小脸上,牙根轻咬,他道:「或许我该提醒一句,这次的项目,寰宇才是主赢方,你的设计室是被聘于寰宇,当然,如果你不想赚这笔钱,大可以不与我们合作!」 苏乔玲珑心思,自然猜到了这其中的缘由,无害的笑容加深:「怎么不想赚?既然承蒙您看重器用,我和我和团队便接了这个案子,我相信,我们肯定会合作愉快的。」 「刚才不还拒绝跟公司合同?」他嘲讽。 她驳:「既然做了商人,得敬业,有钱不赚还叫敬业的商人吗?」 身子往桌前贴紧,衣前襟往外,隐约露出深色的勾痕。 霍燕庭努力将目光移开,不为眼前的春色所动。 她诱惑低迷的嗓音近了许多:「何况,被捅过刀子的你都不介意,还敢冒着危险与我合作,我这个执刀人还有什么芥蒂?」 他冷笑:「你的意思,我若敢和你合同,得提防你再次对我下刀吗?」 她优雅地端起酒杯:「您说呢?」 「你就这么想亲眼看见我死?五年前一刀没让我致命,难不成你还一直惦记着?」 她笑得娇美而残忍:「不,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好心,劝您别冒险!」 他寒凉地冷哼:「这次的合作就这么定了,老子还生就的命硬,死不了!」 苏乔笑容依然,对他举杯:「那么,合作愉快?」 他端起高脚杯,却不与她碰杯,俊脸黑沉地一饮而尽。 她只浅酌了一口,遂优雅无声地起来,颌首微笑:「如此,我明天会派人到寰宇和贵方洽谈合作事宜并签订合作协议,霍先生如有雅兴,可继续在此观赏美景,我还要回家陪老公孩子,就先行一步,再会!」 霍燕庭终究没忍住,酸意横肆地冒出一句:「既然要陪老公孩子,就不该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出来跟男人约会,你老公没告诫过你,夜晚酒桌上的男人都是狼。」 苏乔回眸而笑,百媚生:「既然要在狼群丛生的生意场上求生存,当然会些制狼之术,比如现在,您知道我们隔壁房间里是谁吗?」 霍燕庭对她冷眸而凝。 她对他抛了个媚眼:「您太太,霍燕楠女士,她正在隔壁静等您应酬散席,去和她烛光晚餐呢。」 霍燕庭豁地转身,看向这间包房与另外一间相隔的板墙和装潢用的厚帘,沉声:「你叫她来的?」 苏乔耸肩,理直气壮地回答:「对呀,刚才一进来您送了我一个大大的意外,我便想着,要给你回一份什么样的惊喜呢,正好想起我老公在我出去应酬时所支的制狼之术,便随手给她发了条简讯而已。」 霍燕庭狠狠盯着她,黑沉的脸更是似要滴出墨来。 她不仅胆子变胆,还会谋略了,若是五年前,她断不会不屑于做出这种事,也断不会主动去招惹他身边其他的女人!
第186:若是真实的你也这样多情,该有多好 苏乔若隐若现的大片秀背,在微暗的灯光里,翩然远去。 霍燕庭沉铸未动。 门开,霍燕楠静然而立。 清盈如飞的粉紫色轻纱裙,头髮盘着公主髻,以钻石髮夹饰之,漂亮清纯而又透着成熟女人的优雅。 苏乔微微一笑:「霍太太都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撄」 霍燕楠没动声色,眸光越过眼前和五年前看起来已经大不一样的女人,落在餐桌一端的沉色男人。 高大魁岸的背影投在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墙上,映照出来的忧寂令她气恼偿。 她脸色平静:「阿庭,谈完了吗?」 霍燕庭脸色很沉很冷,垂首,重新点燃一支烟。 对于她的忽略不计,苏乔不在意地一笑,对她一颌首,自顾迈步离开。 门没有关上,苏乔高跟鞋清脆利落的响声由近至远,装潢得浪漫绝伦的包间里重归寂寞。 霍燕楠将门关上,走过来,在刚才苏乔坐过的地方,默默注视他。 深邃英俊的脸依然是记忆里令她一见倾心的样子。 曾经她以为,这样的沉默寡言是他的本性,却从没想过,这样冷情的男人,会有一天爱上别的女人,且如痴如狂。 五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女孩等成一个哀怨满腹的女人,不,应该说,依然是女孩,只是那颗炙热期望的心,渐渐化成了冷灰。 在莞城,她暗下查到了许多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消息。 他跟他前妻隐婚半年之久,他们夜夜同床同梦。 听说他为了前妻的一句话,将犯过他大忌的司机用了春市的一半的矿业股份又请了回来。 她还听说,因为前妻递给他离婚协议,他当场发飈,不管不顾将当场将一名记者揍个半死。 他还曾为她,十分钟之内,将莞城繁华如蚁的路段开出了一段无人地,任她独车而过。 她原来房子楼下的百年梧桐,他锦园旁边已经修建得如宫殿般的工作室,与另一边市中心相连的乔庭大道,这些,全都是为她一个女人所设。 …… 查到的信息越多,霍燕楠的心越死。 可是她不愿意放弃,她几乎从出生起,就与这个男人息息相关着。 她的第一个吻面礼,第一份生日礼物,第一次心扉荡漾,都是为他。 她的名字,都是跟着他的名字而取。 她十岁生日,他当着父亲的面,亲口承诺过,在她十八岁生日娶她。 如今,他确实娶了她,可她却丝毫没有尝到过新婚甜蜜的滋味。 婚礼之初一段时间,她甚至天真的以为,所有人的婚礼都是这样的。 她后来才知道,那些新婚夫妻他们不是这样相敬如宾,将妻子放在另外一栋豪华的别墅,甚至都不带回他所住的锦园。 更别提亲吻、上床,缠绵如斯。 哦,也吻过,那是婚后第二年,她生日,她请他到了她所住的别墅,她喝了酒,主动献吻。 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哭了,第一次,骄傲如霍燕楠的她,当着他的面,哭得像个小孩。 何况,她本就还只有十九岁。 放在寻常女孩身上,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脸色郁黑得难受,拿过桌上的洋酒,勐烈地一气灌了大半瓶。 他抱了她,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她的床上,他没要她,却迷濛地重复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乔儿……乔儿…… 后来,他解释,他不行,自那一刀后,就不行了。 就从那天开始,她请私家侦探,查找所有他和她的一切。 然后,她知道了,他曾为她做过的所有疯狂事情。 她终于也明白,当年那样致命的一刀之下,那个兇手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被深锁在锦园。 原来,不是想日后惩罚,而是根本不曾怨恨过她。 他爱她,竟到生命不顾的地步! 可是,他们终究是分开了,且她和他都得知,对方已各自有婚姻,那个名叫苏乔的前妻,不仅有了丈夫,还有了孩子,在离开他的半年不到,她就和另外一个男人有了孩子。 霍燕楠从此相信,不管他心里如何,他人终是她的。 也正是如此,她不再痛恨,也不再恼怒,他们在彼此心里所占成分越重,越痛苦的是他们,与她无关。 看着他们痛苦,她觉得,自己痛苦也是能理解的了。 她脸色平静,无笑无恼,一双静然的眸子平视着吞云吐雾的他:「如若她没回来,是不是会好些?」 霍燕庭复杂的眼眸隔着不远的餐桌盯着她,一语不发。 「这次,即使我出面,将她送走,怕是你都不会再同意了吧?」 五年前,她送走的苏乔,他并没有责难。 现在想来,他不怪她,不只是因为霍家的恩情,另外,他是怕缺失的自己让苏乔心怀愧疚,又怕强留下,霍家对苏乔不利。 她起身,走过去,居高看着他浓密的短髮,轻声:「阿庭,别和她合作!」 他掐了烟,起身,揽她的肩:「走吧,我送你回去。」 嗓音冷漠,还有些沙哑。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刚才在前妻面前哭过,所以才使嗓音都涩了。 霍燕楠拉住他:「阿庭,别跟她合作!」 霍燕庭俊刻的深容终于有了变动,剑眉微皱,使得眉峰间和沧桑更甚:「别耍小孩脾气,工作上的事,你不用在意。」 「我不是为我自己!在一个工程上同进同出,难过的只会是你自己!女人一旦有家有子,还会心疼以前的男人吗?更何况,五年前,她就能对你下得去刀子,即使曾经有情,那一刀下去,她对你就连仅剩的情意都早已荡然无存了,要不然,她如何忍得下心动得了手——」 「住口!」 霍燕楠定住,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对自己大吼。 她定定地看他。 那双一向沉冷如山的深眸,此刻里面翻涌里莫名的痛苦、受伤、隐忍,像是两团亟待喷发的熔岩,令人心惊,更多是的绝望。 她突然抱住他,心疼的,爱慕的,喃喃而语:「阿庭,我们走吧,回米兰或是去纽约,我们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好吗?」 半晌,他似平復下来了,缓缓道:「会走的,很快了,走吧,回去。」 「嗯。」霍燕楠听话地点头,重新挽上他的臂弯,一起乘电梯下去。 到了晨华大厦地下停车场。 霍燕楠哀求道:「阿庭,我想回锦园住一晚。」 霍燕庭拿着车钥匙的手一僵,几秒,漠然地回:「别了,去了也只是徒增郁闷。」 「我睡客房,不***扰你!」 他拉开驾座车门坐进去,摇下车窗,顿了顿,道:「还是别去了。」 霍燕楠咬紧了唇,看着黑色车子从自己面前像一道疾风,快速掠过去。 ****** 锦园。 今晚白菜的日子很安静。 安静得连它自己都不敢相信,在自己舒适的狗窝舒适地赖了很久,终究不放心,起身,熘进书房,没人。 又往他卧室跑去。 在旋转楼梯处,撞上秦姨。 秦姨看它一幅找人的样子,笑道:「别找了,先生已经睡了,今儿似乎累极,一回来就进卧室休息了。」 白菜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欣喜若狂。 多少年了,终于有了个安稳的夜! 可能确实是睡得太早,五年都没这么早睡过了,此刻都进不了梦乡、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从旁边柜上拿了酒,倒进备好的杯子,又喝了一整杯,重新躺下去。 微醺的感觉果然起了催眠作用。 模煳的眼前,再次出现那道曼妙的身影。 他薄唇缓缓勾了起来。 看着她走近,伸手,满足地环上她柔软细滑的腰肢。 她穿着他为她买的丝质睡衣,没有系腰带。 掀开被子,他将她抱进被子里,放在自己已经躺暖的地方。 自己覆身其上,贪婪地看着她美丽的小脸,吻了又吻,道:「若是真实的你也这样多情,该有多好。」 她不回话,只凝着他,盈盈笑着。 像一朵安静绽放的兰花,却散发着诱人的纷香。
第187:和一个男人……被扫黄队抓了 像一朵安静绽放的兰花,却散发着诱人的芬香。 霍燕庭一根长指轻刮过她秀挺的鼻樑,柔声诱导:「叫声老公听听。」 苏乔害羞地笑,朱唇轻启:「老公……」 娇柔熟悉如斯的嗓音,令霍燕庭心笙**。 他的手抚向她的耳垂,五年前她这里光洁如暇,现在却是戴的耳环的。 闭上眼,他再睁开,果真,她小如珍珠的耳垂上就有了若隐若现的一点耳洞偿。 他满意地点头,高挺有力的鼻抵上她的,两人气息相连。 大手贪婪而又肆无忌惮地抚摸被下女人馨香的身子,他呢喃:「乖乔儿,说爱我,说很爱我。」 身下的女人俏脸羞红,别过脸,躲开他炙热的唿吸,吐声如兰:「我爱你……」 他满足地低吟:「加上我的名字!」 她咯咯笑出声来:「燕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呀。」 他将头重重埋进她心窝,抑制快要翻涌而出的心脏。 男人庞大的身躯沉重。 她紧紧抓着床单一角…… ****** 城市夜晚绚烂的灯光,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伤心绝望而失色一丝一毫。 霍燕楠泪眼模煳里,自己也不知道将车子开到了哪个区。 眼前的灯火通明,像倒映在水里的倒影。 车窗被叩响,她滑下车窗玻璃。 一张男人年轻的脸,戴着幅子,穿着工服,似是哪里的保卫:「小姐,需要帮你去停车吗?」 霍燕楠抬眸,看到肆意闪烁的霓虹灯光,几个字英文单词光怪陆离地蹦跳着:reborn。 她一愣,reborn重生。 和他的公司名重名。 鬼使神差地下了车,她从不出入这种场所。 从小家族有专人教导,霍家的女孩子不管亲生领养都不许出入娱乐场所。 这也是霍兹雅那么喜欢音乐,却不能踏入演艺圈的缘故。 「小姐有预约吗?」门口的服务员问道。 霍燕楠摇头。 「那您是开台还是包房?」 进入深处,大厅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变幻莫测的灯光,摇摆疯狂的人影。 服务员的声音变得分辨不清。 跟着他的背影,霍燕楠在一处高到人齐胸的吧檯边。 服务员示意她坐。 她在一张红色的设计得奇形怪状的高脚凳上坐了。 眼前很快被递过一张酒单。 她看了看,点了常喝的一种水果酒。 谁知这里的酒单跟她平时所接触的不是一个模式,酒送上来,入口很香甜,比她喝过的还要甜。 味道挺诱人,她没几口就喝光了。 视线变得越来越晕眩。 她起身,从钱包拿了一叠出门保姆给她准备好的现金,扔到桌上,踉跄而走。 一道白色高大的背影很快引起她的注意。 那道白,真像霍燕庭。 只有他才能将白衬衣穿得这么俊逸非凡的。 这个世上,没有其他男人有这份魅力。 肯定是他! 她一笑,快步跟上。 程容文刚推开一个包间门,后背突然一重,紧接着人就被撞得差点跌个狗吃屎。 还好他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一腿曲起,手及时扶住门框,才总算撑住背后沉重的重量。 他下意识咒骂了一声,回头。 一名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孩还趴在他裤腿上。 「小姐,你还好吧?」他皱眉,唤她。 那人呢语不断,还是紧抓着他的裤腿。 程容文只得将她搀起来,她又往前欲倒。 他下意识扶着。 包房的门就在两人的身后顺势合上了。 霍燕楠不知道,她刚才所喝的水果酒是加了特殊成分调制的。 这也是酒吧的一种商业模式,女士喝酒免费,但免费的酒水里面或多或少都掺了些令情绪兴奋亦或是血液贲张之类的小剂量成分,为的也是吸引酒吧里的男人来过一次还要再来。 这种事,许多酒吧都有,玩惯的男人深谙此道。 但显然,只是出来找妹妹程莱的程容文和霍燕楠都不知情。 霍燕楠不由自主,抱住精壮的男人就吻住他冰凉的脸颊。 从没跟女人单独接触过的程容文顿时如遭雷击般,僵在当场。 几秒后,他爆发,将她一把推开,气吼:「你干什么?」 程容文哪知轻重,这一推,霍燕楠摔得骨头都似断了。 疼得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而落。 程容文抚额:「你别哭啊,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别哭了行不行?」 霍燕楠撒起酒疯:「那你吻我,你吻我就不哭,也不对别人说你欺负我!」 他懵:「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她坐在地上泛着醉晕的眸子瞪着他,一下就将自己裙子腰侧的拉链拉了下来,顿时,裙子松开,露出细滑的肌肤。 程容文下意识别开脸:「你把衣服穿好!」 从没沾过这种特殊酒水的霍燕楠身体像燃了一把火,难受得紧,诱他:「你帮我穿,我喝多了,手不好使。」 程容文当然不肯,欲扭门出去:「你自己穿!」 手才触及门把手,霍燕楠立马大叫:「非礼——」 单纯的程容文立马被吓得手一缩,扭过头恶狠狠瞪她:「你到底想干嘛?」 霍燕楠被酒烧得通红的脸儿一笑:「想让你帮我穿衣服。」 程容文凶神恶煞瞪着她。 足足五秒,这才慢腾腾走过去,一脸防备警惕的样子:「好,我帮你穿,你不许耍花样!」 「好!」她笑靥如花。 很奇怪,他刚才瞪自己的样子凶极了,可她偏偏一点都害怕,反而觉得很,可爱! 看着他一个高大英勐的男人一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她玩心更起,偷偷儿将自己凶衣的带子也解了。 程容文刚一走近伏下身子,她一边酥色的肌肤就近在眼前。 他俊脸一红,瞬怒转过头去:「不要脸!」 她却突然顺势将他一扑,防备不及的他和她一起,两具身子相缠着滚到地毯上。 她贪婪地吻住他冰凉的双唇,小舌也钻进去。 他刚伸手,包间的门被人嘭的一把推开。 戴着大盖帽威风凛凛的一大群人破门而入。 威严而令人胆寒的义正嗓音:「警察临检!把身份证拿出来!」 程容文禁不住眼前一黑,他的一世英名!…… ****** 正做着缠绵绮梦的霍燕庭被重重的砸门声震醒。 他艰难地睁开迷濛双眼,就有了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粗暴地拉开门,他怒气冲天地对着门外的赵均咬牙瞪眸:「最好是天大的事情,否则,我会让你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赵均喘着气:「先生……先生,太太被抓了!」 梦意未断的霍燕庭恍惚:「哪个太太?」 旁边被惊得早已跟着赵均跑过来的白菜听此言,翻了个白眼,主子哥哥这算不算神魂不清? 「霍燕楠小姐。」 霍燕庭这才回过神,马上冷静下来:「因为什么事?」 赵均作难,吭哧着说不成话来了。 」到底什么事?「 赵均脸成酱色:「太太……太太她……」 霍燕庭怒:「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处理?」 「太太在酒吧,和一个男人……被扫黄队抓了。」 霍燕庭顿住,半晌有些意外地问:「你确定是燕楠?」 赵均沉静地看着他,重重点头:「警察确认身份证了,千真万确!」 霍燕庭刚才起床的满腔怒火仿佛瞬间消失殆尽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无波无澜地问:「什么样的男人?」 「叫程容文,本来我还不认识,可后来看到警察提供的他亲手写的关系一栏里,有程莱程小姐的名字,那位程小姐,不知您还有没有印象,是您前妻的好朋友。」 霍燕庭凝眸沉默,又问:「真睡了?」 赵均脸色更沉,不敢看他的脸,低声道:「听警察的意思,应是真的,好像抓到的时候……衣服都脱了……」 「在哪个区?」霍燕庭问着,回房去换衣。( 网)
第188:如此一来,霍燕庭更容易得手 「华正街那片区的。」赵均回答,又小心翼翼道:「先生您别生气,事情还是问太太,不定其中有误会,太太还年轻,当着警察的面可能没讲明白。」 霍燕庭一边繫着衬衣的扣子,一边回眸:「我气什么?绂」 赵均愣。 一直默默跟在其后的白菜狗脸抽抽:主子哥哥脑筋老秀逗了吧?自己个儿头上都快绿成草原了,还问别人自己该气什么? ****** 何姨在给九九洗澡。 苏乔在书房给法务部发关于和寰宇订立合作协议的邮件。 门铃声持续不断。 苏乔连忙去开门。 一阵风来,浓愈的酒气随着风袭进逼。 「乔乔,我来你这儿蹭觉……」程莱说完,人就往她怀里一软。 苏乔接着她,扶进来:「又跑哪喝这么多?」 程莱醉眼朦胧地甩掉脚上的休闲鞋,嘻嘻笑:「心里烦,约你去撸串,你又忙,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也没喝多少,我还清醒着呢。」 「好好好,赶紧去我房间待着,别醺着九九,等他洗完澡,你再去洗洗。」 程莱朝着浴室的方面就抬高声音:「九九,姨姨来啦,你在哪呀?」 九九在里面应道:「姨姨,我在洗澡。」 「在哪洗呢?我来看看。」 「姨姨不许进来!男孩子洗澡女人看什么?!」九九义正言词,催促何姨赶紧去锁门。 程莱逗兴大起:「你何奶奶不是女人啊?」 「奶奶是奶奶,反正不许你看!」九九涨红了脸,警惕地盯着浴室门,生怕她破门而入。 程莱对苏乔呵呵笑:「你儿子怕羞呢。」 苏乔拉着程莱往主卧去,笑:「别嚷了,还说没喝多,当着小孩儿面都耍酒疯!」 「苏大老闆,你还是赶紧把合同敲定,给我安排个事儿做,不然,我真要疯了!」程莱蹭她的肩,撒娇。 苏乔将她送到床上,沉吟道:「合同签不了了,只能签合作协议,我们作为设计主方,还有……寰宇是辅方,但合同却是他们从旅游局拿下的。」 程莱脑中一个惊灵,想坐起来,身子没力,只是从趴着的方向翻了个身,愕道:「你同意了?」 苏乔点头:「不然呢?将工作室搬到莞城,相当于重新开始,我需要头炮打响的项目,目前只有这个项目才是莞城最大的头条了,不管是外企私企哪个比得上莞城政府?」 苏乔和霍燕庭在晨华大厦见完面,一回来就钻进书房草拟合作协议,工作室法务部还愿意跟着回国的下属是国外聘请的。 虽说他也是华籍人士,可毕竟没有苏乔对莞城熟悉,许多地方的定律条款她需要事前对他说清楚,好让他到时候和寰宇签协议时做到有备无患。 于是,一直到现在,她身上还穿上那套香槟色露背礼裙,耳坠没取,脸上的妆容也没卸。 程莱狐疑地看着她这一身华丽的打扮:「这么说,今天晚上说要和旅游局局长见会的事没成,反而见的人却是寰宇的人?」 「不是寰宇的人,是霍燕庭。」苏乔坦荡大方地回答,面未改色。 「我就知道。」程莱喃喃,「他肯定是故意的,可是,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五年前折磨得你还不够惨?或是,这男人结了婚还死性不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看你不仅没落魄反而更加漂亮更加自信他又起了贼心?」 苏乔看着窗外天际的几颗寥星,漠道:「不管他是什么想法,在我这里,却只是当作一个项目去进行,这是我要在莞城立足之本。」 「你是这样想,他能任你这样想吗?要知道,以前的他对你可是为所欲为的,一直将你藏在暗处,连我都不知道。」程莱又想起五年前苏乔离开莞城后,她才从苏乔发来的邮件里得知两人之间所有的事,又是一番心酸难受,「你之所以同意这个项目,该不会是想向他復仇吧?他害你,又害孩子,还不知道做了什么让阿姨变成现在这样?」 苏乔怔惘,半晌才道:「不会,我不想活得那么累,他已为人夫,我相信他断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我,要说復仇,那一刀,足够了。」 「你这样想,能保证他也这样想吗?如果他正是要来计较你捅他那一刀呢?」程莱忍不住担心。 苏乔坦然一笑:「不管他怎样想,但是有一点,他断不会像五年前!」 「为什么这么确定?」 「如果他一直没变,不需要等到现在,依他的势力,别说瑞典,怕是我跑到天边,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程莱这才茫茫然点头:「这倒也是,他若有心,你跑不掉的。」 她伸手,握住苏乔的手腕,只觉腕骨冰凉,关切地说:「乔乔,和龙大哥一起努把力吧,和他在一起吧,我相信,龙阿姨不是那样固执的人,只要你们俩一条心,她会被你们打动的,龙 tang大哥爱九九,更爱你?」 苏乔沉默。 五年的时间,龙亦飞不变不弃,在她最难最苦的时候,都是他在身边无微不至地守候。 她不是石头人,怎会没有感动? 即使没有那份轰轰烈烈的心跳,但相濡以沫的日子,她不是没有想过。 可这个念头才一闪,马上被龙母字字泣泪的阻挠催个粉碎,现在,她更是一点想法都不敢有。 她淡淡地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妈妈好起来,把九九带好。」 「只要你别再和没心没肺铁心铜肺的霍燕庭纠缠不休,怎样都好。」程莱伸臂,将她抱住,「我俩的命都苦。」 「放心,我不会的,他若敢对我有一分不敬,相信我,我会再给他一刀!」苏乔回拥住她。 「对,让他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对。」苏乔莞尔。 「这个项目一完,马上和他们公司断绝一切来往!」 苏乔喃喃而回:「不用我们断,他们很快也会从莞城消失。」 「什么?」程莱抬头,看着她的脸。 苏乔摇头:「没什么。」 她想起,五年前霍燕楠曾说过的,霍燕庭回莞城只是做一些事情,做完就会跟她回米兰,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莞城。 苏乔后来才得知,他是许家后代,回莞城却是来寻仇的,后来她也隐隐得知,这事跟莞城另外两大财阀家族有关,一个是五年前已经被他彻底整垮的何家,另一个,则是当时还如日中天的叶家。 而现在这叶家,据说自叶战年龄越来越大,而儿子叶茴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女儿叶蔚倒是精通商道,可脾气性子都不适合商场。 四年前,叶战被医院下了最后通知,必须退位让贤,不然依着他的身体再继续无节制的工作应酬下去,身体的三高越来越严重,有可能猝其一朝毙命。 叶战纵横商场一生,哪里放得下,又没有好儿女继位,便也没有退后,从那时起,他的身体就每况愈下。 有传言,他正在努力给女儿叶蔚挑选女婿,连门户都不限,估计是想找个强干的男人做得力帮手,替补儿女不才的缺憾。 如此一来,霍燕庭更容易得手。 苏乔想,如果不出意外,他至多还待个两三年便会从莞城彻底消失,陪霍燕楠回米兰,或是到纽约定居,继续去过他们神秘而优雅的欧洲贵族生活。 「妈妈,我洗好了。」九九穿着白色小睡袍跑进来,刚洗过的脸蛋白皙皙的,头髮还湿着,前面的刘海也成了一绺一绺的,看起来像个小三毛。 「好的宝贝,坐到沙发上,妈咪给你吹头髮。」苏乔连忙起身,到一边的矮柜去取风筒。 程莱趴回床上,看着九九笑:「哟洗完澡的小帅哥更帅了呀,姨姨最喜欢洗过澡的小帅哥了,真想亲一口。」 要是没喝酒,她这会儿肯定会抱着洗得馨香的小傢伙勐啃。 九九瑟缩,快步跑到沙发上,离她离得远远的,圆圆的黑眼珠警惕地瞪她:「不许喜欢我,我有女朋友了!」 苏乔和程莱同时一怔,随即双双大笑。 程莱在床上打着滚笑:「唉哟,唉哟,不要活了,我居然被一个四岁的熊孩子拒绝了!天哪!」 苏乔握着风筒,俯身,很努力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望着九九:「我说小慈人不错吧?」
第189:霍燕庭眸色流转:她的儿子? 小傢伙害羞地转过脸,不给苏乔看,小小声地说:「妈妈,以后别叫妈咪了,小慈也没叫妈咪,她叫的是妈妈,我也要跟她一样。撄」 苏乔破功,扑嗤笑出声来。 九九倏然转过脸,瞪她:「妈妈,你笑话我?」 苏乔举双手投降:「抱歉,妈妈错了,妈妈再不笑话九九了,九九和小慈做好朋友是正确的!」 程莱眼泪都笑出来,手机在旁边的包里响了好一阵都没听见。 反而是九九指向她的包:「姨姨,你手机响了。」 「是吗?」程莱抹了下脸,嘴还咧着,拿起手机接听:「喂!」 苏乔将风档打到最小,温柔地一绺一绺地替九九吹他的蘑菇头。 「华正路警局?!!」程莱忽地脸色一变,从床上坐起。 苏乔手上的动作也顿了。 「好,我马上来!」电话一挂,程莱吱熘从床上滑下来偿。 「怎么了?」苏乔问道。 程莱跑到门口又跑回来,俯身对九九道:「九九,把你妈妈借我一下,姨姨喝了酒不能开车,很快就回来,让何奶奶给你讲故事好吗?」 九九看她一脸急切的样,懵懂地点头:「好。」 「到底怎么了?」苏乔抬高音调。 程莱已经去把何姨唤进来,拉过苏乔。 出了门,从外面而入的冷风一吹,程莱的酒意更加彻底清醒。 「我二哥在酒吧被抓了。」 「怎么回事?」苏乔一边从包里拿车钥匙,一边问道。 「好像说是和一个女人……」程莱突然大叫,「妈呀,是嫖吕吗?」 苏乔白她一眼,按下电梯键:「你二哥?亏你想得出来,全世界的男人做那种事,你二哥都不会!」 程家的人都什么性子,苏乔比马大哈的程莱还要清楚。 那个成天一本正经、三观比谁都死板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别说女人,估计去酒吧都是为找她这个妹妹才进去的! 到了警局,两人进去了解了事情经过,又交了罚款作了保证这才将人保了出来。 程容文一脸赤红,一贯的岸然伟立仿佛经此一磨都打了折。 出来,程莱忍不住数落:「二哥你也真是的,不知道那女人是故意要讹你啊,还癫癫跑去给人家穿衣服,这世上,除了你未来老婆,任何一个女人的衣服都不该由你来穿!」 程容文吭哧着,没有回话。 苏乔撞程莱的肩膀,让她噤声。 看得出来,程容文此刻比谁都难受,一脸想死的表情。 「对了!」程莱转身,又要回去。 苏乔将她拉住:「还进去干嘛?」 「我得去把那女人的名字问清楚,找着她再不痛扁她一顿!」 「行了,你都说了她不是什么好人,还去找她干嘛?和这种人纠缠不清有意义吗?」 程容文也拉回她,喝道:「行了,莱莱,别得寸进尺!」 「你进的局子你还有理了?」程莱立马朝他吼回去,「你还跟我吼,等会儿回家看我不告诉爸妈!」 「你敢!」程容文双眼一瞪,「要不是你出去喝酒鬼混,我能跑到那种地方去?」 「谁请你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了吗?求你了吗?」 眼看着两人立马要开战的架势,苏乔忙跑到两人中间:「行了行了,在警局门口吵,你们兄妹俩还想一块儿进去啊?」 程容文这才噤了声。 程莱还在嚷嚷:「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莱莱你也不许说了!」苏乔拉紧程莱,就往自己的雷克萨斯那边推去。 「二哥,上车!」她回头去唤程容文。 发现程容文僵在原地,眸光落在不远处的地方。 苏乔本能反应地随他的目光望去。 然后,就看见了正往前面黑色迈巴-赫走去的一对男女。 女人穿着一袭纱裙身材娇好,男人深蓝色条纹棉t恤,白色休闲长裤,身姿潇洒挺拔,气质卓尔。 正是霍燕庭、霍燕楠两夫妻。 拉开后座车门,立在车门边的赵均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苏乔,对她颌首。 霍燕庭和霍燕楠齐齐回头。 霍燕庭和苏乔目光相对,一人深邃如海,一人无波无澜的淡然。 而霍燕楠显然第一眼看的是程容文,娇颜瞬间成了血色。 早在被抓之时,她所有的酒意都被吓了个清醒。 她从小到大接受都是传统自尊自爱的教育,陡然这么一被抓,心里早就神魂都散了。 程容文狠狠瞪她一眼,矫步上了苏乔车子的后座。 霍燕楠紧紧咬住唇,差点滚下泪来。 苏乔捕捉到霍燕楠和程容文的对视。 心里一噔。 难道和程容文一起被抓的脱光了衣服的女人,是霍燕楠? 怎么可能? 霍燕庭一双深眸只是看着苏乔一个人。 她只看了他一眼,马上跟着程容文的步伐也到了车边,绕过车头,坐进了驾座。 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换,霍燕庭情不禁想,她开的车,程容文坐在后座,不是将她背上的春光看了个精光? 心里冷哼: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 霍燕楠看到他俊脸黑沉,小心翼翼地出声:「阿庭……我……」 霍燕庭这才回过神,淡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嗯了一声,声音里已经有了哭意。 转身,默默上车。 霍燕庭随她进去,在她对面的座位坐了,靠上椅背,闭目养神。 将她送到别墅,霍燕庭说了句早点休息,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转身便离开。 霍燕楠看着他离去的沉稳背影,眼泪终于无助地滚了下来。 第二天倒也风平浪静。 什么消息报导都没传出来。 程容文这才松了一口气。 昨天在警局得知那女人竟是莞城商界巨头霍燕庭之妻,饶是他身正心正,但那时的一幕实在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想到对方的来头,他还是着实担惊受怕了一夜。 不为自己,也为家人。 现在转过念来一想,既然他是莞城名流,说难听点,即使他们夫妻早已同床异梦,可是这么一顶绿灿灿的帽子,哪个男人都不会安然戴之,更何况是他? 这件糗事没被传出来,定是他一手操作按压下来了。 只是自此,再不敢踏入酒吧类似场所一步了。 ****** 下了一场雨后,天再放晴,一道彩虹挂在莞城的天空,像一座淡淡的七色桥。 霍燕庭在后座用笔记本翻阅着财经新闻。 正是上班尖峰时段,莞城主要道路都拥堵得厉害。 等十来分钟才能开一小段,霍燕庭今儿似乎心情不错,这样拥挤的交通,也没见他皱眉发脾气。 赵均一边等一边不小心恍了下神,不自禁笑出声来。 霍燕庭愕然,眸光未离屏幕,随意地问:「你有好事?」 赵均脸上一红,歉意:「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先生了?」 「说说看,是什么有趣的事?」 赵均有些腼腆,老实回答:「是我女儿。」 第一次跟老闆谈起自己的心肝宝贝,赵均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早上送她上学,她跟我说,她交了个小男朋友,还说什么星期天要带回家来吃饭,让我跟她妈妈说,一定要买好多好吃的。」想起女儿一本正经的样子,赵均忍不住笑意又加深。 霍燕庭似乎有些兴趣,继续道:「我记得你们是五年前认识的,孩子今年五岁吧?怎么,五岁的小女孩也知道谈恋爱了?」 「可不是,现在的孩子没法子理解了,我这女儿也是,古灵精怪得很。」赵均又是摇头又是笑。「苏乔的儿子倒是乖,估计就是这一点,两个孩子互补,这才成了好朋友。」 赵均其实也就是顺嘴一说,他没想那么多。 毕竟时间已久,他哪里会料到苏乔这个名字,于霍燕庭来说,是怎样一般折磨的存在。 霍燕庭倏地从屏幕里抬起头,眸色流转起来:「她的儿子?」 「是啊,同班,现在又成了好朋友,我女儿说的小男朋友就是他,小傢伙长得像妈妈,又帅气又乖,谁看了都会喜欢,听说转学来第一天,好多小孩子就抢着跟他同桌。小孩子也看颜值啊,长得漂亮的孩子就是受欢迎得很。」一说到孩子,赵均典型的奶爸形象。
第190:与其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霍燕庭合了电脑,倚背闭眸,脑中突想:五年前,若是没曝出隐婚的消息,若是她没被偷袭,那么,现在两个孩子该是…撄… 可是,即使在又如何? 也许会是一辈子的累赘,那样,反而令她更受折磨。 摇摇头,他很快恍过神来。 赵均见后座没了反应,以为霍燕庭嫌烦,很快闭嘴,静静开车。 霍燕庭缓缓睁开眸,仰望着车顶,幽幽地问:「那孩子,叫什么?」 「啊?」赵均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苏静,比我女儿小九个月。」 「苏静。」霍燕庭将这两个字含在嘴里咀嚼,心里疑虑:为什么没姓龙,反而随母姓? 手机铃声响起,是私人手机,霍燕楠打来的。 浓眉微蹙了一下,霍燕庭滑开接听。 「……阿庭,能让我到锦园去住吗?我昨天晚上又一夜没睡着……我害怕……」霍燕楠疲乏的嗓音带着哭腔偿。 自从那夜被警察突袭,她连着几天都不敢上床,每次只要一脱衣服就害怕门被人踹开。 霍燕庭沉吟几秒,柔声道:「怎么还有心理阴影呢?这样,我再给你那里安排几个保镖,今天之内给你送过去,别多想了。」 挂了手机,霍燕庭长指把玩了一番手机,拨通黎越的号码。 「查一下,华荣路程家程容文从部队退役后被安排在什么地方工作?想个招,把他弄到君月别墅去。」 霍燕庭的话语落地有声,赵均在前排听个清清楚楚,思忖:君月别墅,不正是太太住的地方? 程容文不正是那夜和太太一起被抓的男人,先生为什么要把这个男人刻意弄到太太身边去? 难道? 他眉头一锁,连唿吸都变窒。 ****** 寰宇1号会议室。 『joe设计』法务部阿ken和肖君莲作为合作双方代表签完协议,阿ken正式将静静等候在会议室外休息厅里的苏乔迎接进去。 正式介绍:「这位就是我们『joe设计』的老闆及首席设计师erica,这次的设计图正是出自她所带领的团队。」 又对苏乔道:「erica,这位肖君莲先生是寰宇总经理,这次的主题公司建筑及设计辅助都由他们公司负责。」 苏乔落落大方地伸出一只手,微笑:「肖总经理,好久不见!」 阿ken愕:「原来你们一早就认识?」 肖君莲僵着,脸色黑沉的难看,稍顷,他将询问的目光移向正位上沉铸稳座的霍燕庭。 霍燕庭俊容深邃,沉静地说:「君莲,项目期间和他们好好合作。」 肖君莲这才明白,为什么以前所有项目都没见他霍燕庭有过闲心插过手,为什么这次他却分外关注,且直接命令,这次公园的设计他要参与进来。 肖君莲确实知道,霍燕庭早年是读过建筑学院,可自从后来从商以后,寰宇人才稀缺时他几次想让他出图,他都拒绝了,可这次却还主动要参与进来,他还一直没弄明白其中的奥妙。 原来,又是为了这个女人! 「怎么?肖总经理很不待见我,还是不待见女设计师?」苏乔优雅地调侃。 她正准备收回手。 肖君莲却突然握住了她的,阴阳怪气地笑:「哪里哪里,鼎鼎大名的『joe设计』首席,能跟您合作,是我们寰宇的荣幸!」 「过奖,这次的项目,我们会竭尽所能做到尽善尽美。」 「嗯嗯,我相信你们的实力,听说你们工作室在瑞典正好是风生水起的好时候,怎么会转战莞城了呢?莞城的建筑业可远远比不上瑞典stockholm的名气呢,还是,特地回国,是因为私人原因?」 霍燕庭看他一幅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本想出言阻止。 可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阻止的话语又缓缓收了回去。 一双如海般的深海直直看向优雅微笑的她。 今天的苏乔穿了一套白色套装,设计很出奇,也很修身,面料上等,将她本就天生的好身材展露无余的同时,还增添了几分女boss的霸气。 「做生意的人四海为家,而做设计的人是视项目而定,如果一味只追求名气,岂不是失了设计的初衷,那样,还能做出什么好建筑?而您所说的私人原因,您都说了是私人的,这可是*哦,虽然我们从现在开始是合作关系,应该亲密无间,可既然是*,我就有权利保密哦,这样,不违反咱们的合作条约吧?」她笑容依旧,从容回答。 在场还有h-reborn法务部工作人员、总裁办助理黎越,秘书,苏乔这边带的阿ken,听到她这样俏皮而友好的回答,都不禁笑出声来。 肖君莲被她噎得无话可说,赤着俊颜,冷笑:「当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苏乔加深了笑意。 在寰宇她没有逗留,双方主要人员见完面,便离开。 从头至尾,霍燕庭如鹰隼般的深眸一直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苏乔感觉得很清楚,但她很轻易地忽略掉了,从头至尾,除了进门一眼,后来连不经意的一眼都没移到他那一方去过。 会议室里很快人都走光,只剩下霍燕庭和肖君莲两人。 啪的一声,肖君莲将合作协议文件夹狠狠掷到主位前的办公桌桌面上。 怒沖沖地冷笑:「我说怎么这次死活要找合作方呢!我说怎么还要亲自参加呢!这他妈就是一条母狼,你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吧?五年前那一刀是谁捅的你他妈又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次回来,我看她就是针对你来的,你倒好,还引狼入室!」 将协议书文件夹悠然翻到最后一页,霍燕庭沉眸看着她的签名。 签的英文名,字迹清冷霸气、铁划银钩,一如当年她给他留的纸条。 那时候,她称他霍先生。 事隔五年,他抱过她,吻过她,要过她,还曾让她怀过他的孩子。 可是,她现在依然称他霍先生。 心里有一种被撕扯般的疼痛,若隐若现地重复开始。 肖君莲一手叉腰,一手指上主位上他的头顶:「我告诉你啊,让她跟我们合作,我死都不同意!要不她滚,要不我走,你选一个吧!」 霍燕庭缓缓抬头,眸里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伤,嗓音有一丝沙哑,像刚打过一场战似的:「君莲,别闹了。」 他突然而现的痛苦神色,令肖君莲忍不住停止叫嚣。 半晌,霍燕庭闭了闭眸,低哑地道:「这个女人,我无法放开,我潇洒不了。」 肖君莲咬牙:「这个祸害,就不该回来!」 「不,君莲,我感谢她回来了,我也以为没了她一样的过,可是直到那天在竞选会上看到她,我才明白,那五年,我整个人都是死的,每天闻到的都是自己变成死尸的气息,只在那一刻,她一出现,我才活了,才感觉到了新鲜的空气。」 霍燕庭抑制着内心的痛苦,低声喃语,双手在文件夹上一点一点紧握成拳,他凝向肖君莲,眸中意味难明,像哭又像笑:「你说,如果五年前她再捅深一些或再往上一些该多好,与其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肖君莲傻了一般死死盯着他,心头是难以平静的,像天雷滚过。 他狠狠瞪着霍燕庭,极力控制自己满腹怒意和痛意,沉闷地低吼:「为什么是你死?如果余姗姗那一刀再捅深些或再往上些,那样才算是真的干净!」 「住嘴,君莲!住嘴!」霍燕庭倚向大班椅里,英眉痛苦地微锁,「她不能死!她怎么能死!我还活着,她怎么能死?」 肖君莲牙骨都咬痛,可是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改变不了他了! 良久,他听到霍燕庭疲惫不堪而又一本正经的嗓音:「如果你执意要走,我放你走,你去找晏修或是自己想去哪里都可以,h-reborn里你们两人的股份永远不会变,年底公司会将分红一一打到你们的帐户。」 肖君莲叉在腰上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他摇头:「lucien?,你不能这样,我们不说她现在已经另组家庭有了孩子,你难道忘了她和你的关系吗?是仇人亦是亲人,你们成什么样都是正常的,唯有爱人不行!退一万步讲,你真和她在一起是为了毁掉她一生,可是也会落个赔上你自己一生的下场,你何苦?」
第191:他拿着深色手帕,细緻帮她把鞋面上水钻里的土尘拭净 第191:他拿着深色手帕,细緻帮她把鞋面上水钻里的土尘拭净 霍燕庭摇头,苍凉的声音:「我没想过,毁我自己可以,可我不会毁她,我现在不想做别的,只想看着她。」 肖君莲想起五年前,捅他一刀的苏乔他不去追究,反而大费周章去搜查捅苏乔刀子的兇手。 最后,才将一个在莞城已经小有名气的组合给挖了出来,听那几个组员讲,那天听到新闻里曝出霍燕庭隐婚的消息,组员余姗姗当场就潸然泪下,一下惊着了当场所有人。 后来,就看到她指着镜头里不过一闪而的女人脸,大叫了一声苏什么的,人就跑了出来。 不久,就有人隐隐看到她好像满身是血地回了组员们一起住的寝室。 当时,人就已经有些痴痴傻傻的。 没过多久,她又一身干净地出来了。 那个看到她回来的组员问她去哪了,怎么衣服上好像有血。 余姗姗当时微笑回答:「刚才接了个临时演员的活,演中枪的死人,剧组小气得不行,连色素血都捨不得买,全用的番茄酱,害得我一身的酱。」 没多久,霍燕庭就看到了余姗姗。 余姗姗一看到他,当场崩溃,全盘托出。 怎样雇的摩托车手,怎样买的刀,怎样下的手,怎样逃的,一五一十,无一遗漏。 警察问她为什么行兇。 她答:「她骗了我,她明明知道我有多爱霍先生,她还敢嫁给他,她是个骗子,肯定是她用了什么花招骗的霍先生跟她结婚,我要杀了这个骗子,我不能让霍先生跟一个骗子生活在一起……」 肖君莲记得清清楚楚,从不对女人动手的霍燕庭,看到余姗姗的第一面,就一拳揍了过去。 这事,又让法务部费了好一番精力才遮掩过去。 而后审判时,霍燕庭更是对法院施了重重压力,令其重判。 于是,余姗姗那个年轻女孩因一时冲动,几乎赔上自己的一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暗无天日的牢狱里释放出来。 而这事,都被霍燕庭封锁,没有报导出来。 当时,肖君莲还以为他是不想张扬,虽然苏乔人没死,可也差点造成命案,说到底,这桩命案的由头是他霍燕庭,考虑到对公司的影响,所以才不公布于众。 现在想来,多半也是为了保护苏乔,怕余家那边对付不了他,而对她冤冤相报。 这些不对劲的苗头肖君莲当时也是有所料到的,可后来又出了那么多事,再加上苏乔人一走,霍燕庭也没闹,他还以为,这事就这样了了。 待将叶家整倒,他们就会重新回到纽约,他霍燕庭和贵族家的千金公主成婚,而他肖君莲,继续他逍遥自在的日子。 可他怎么也没到,事过境迁,现在又闹出这么些事。 更没料到,霍燕庭中毒这么深。 一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第一次有种茫然到心死的感觉。 他颓然坐回椅子,干涩地出声:「那你准备怎么做?叶家那边基本上不用做什么动作,只需要些时间就会全全收购到我们名下,只是,我们……还能回纽约吗?」 「我说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肖君莲沉痛地凝着他,无了言。 ****** 经过前期冗长而繁杂的准备工作,莞城音乐主题公司定于7月24日上午9时15分破土动工。 莞城政界、商界名流,与工程相关企业无关7月24日到达现场,参加奠基仪式。 苏乔带领自己的工作团队全部出席。 清一色的白色职业装,让他们看起来不像一个建筑设计室的工作人员,反而像活动现场请来的明星嘉宾。 早就和肖君莲到达现场前排就坐的霍燕庭和肖君莲第一眼看到领头的她和程莱。 和五年前成了相反,苏乔一头利落短髮、耳坠摇曳,而程莱倒蓄了一头长髮,捲成性感的大波浪。 肖君莲偷偷拿眼去瞟身边一身深色礼服、英俊深邃的男人。 果真,她一出现,他所有的注意力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而那边的她,分明一眼都不屑转向这边的他。 肖君莲看着,都不免替霍燕庭心里苦。 世界那么大,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偏偏就让她在心里扎了根? 开幕式后,众位主要领导拿起铁杴将那块奠基石作培土掩埋。 苏乔旁边是局长蒋正光,这位富态的政客可能昨晚应酬太晚,今天精神并不佳,一杴土,扬高了些,悉数都落到了苏乔白色镶水钻的高跟鞋上。 她抖了抖,有一些土漏进水钻缝里,得弯腰去擦拭。 苏乔今日穿的白色裙子套装,这时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里,弯腰下去肯定是不妥。 而奠完基石,众人还得上台合影。 正准备豁开脸,转过身去擦时。 一只修长洁净、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眼眸下方。 「别动!」男人熟悉的磁沉嗓音。 霍燕庭单膝而蹲,苏乔只看见他浓密整齐的短髮,以及挺括的白衬衣衣领及深色西装的衣领。 他拿着深色手帕,细緻帮她把鞋面上水钻里的土尘拭净。 满场寂然。 苏乔更是一怔,下意识就要躲开。 「说了让你别动!」他不耐,左手伸手,索性握住了她细緻白皙的踝。 附近的几位领导均倒吸了一口气。 肖君莲更是不忍直视地转过脸去。 要知道,五年了,自五年前他和那位神秘的隐婚妻子离婚,又与养父母家的女儿霍燕楠结婚后,公众场合从未再与任何一位女性有过亲密接触。 有细心人观察过,连握手之交都没有,更别提此刻曲膝拭鞋! 苏乔脸色涨红,低低地沉声:「你干什么?起来让开!」 霍燕庭不予理会,继续握牢了一点一点地擦,直至水钻重获晶莹无暇,这才松开手,拿起虽然没有明脏,但实际上在众人眼里已经变得很脏的帕子,自然而然地又揣回西装上衣内兜。 他起来,昂藏的身形顷刻压过众人,迷人的酒窝浅显,绅士而有礼地说:「作为合作伙伴,能为erica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 一语落,旁边的蒋正光马上带头鼓掌:「好好好,两位关系如此融洽,这次的主题公园能得二位建筑,相必会为莞城增光添彩,我身为旅游局的局长,对你们寄以厚望的同时也希望二位能竭尽所能,打造莞城的建筑神话!」 片刻,现场马上一片掌声雷动。 苏乔脸色沉冷地凝着笑意魅惑的霍燕庭,半晌没有言语。 这一幕,顷刻成了今天奠基礼上最惹火的头条。 甚至掩盖掉了活动的真正意义。 …… 霍燕楠在别墅看着满版关于他为合作伙伴拭鞋的报导,目光落在其中被放大到占了半张版面的相片上。 一抹冷笑凝在粉色的唇角。 抬眸,她看向在书房门口凛然而立的程容文,眸色变深。 这场爱情游戏,她和他,都不是赢家! 也许註定了,他不可能爱上她。 就如同,两只高傲的刺猬,而且,谁都不可能也不屑卸下谁的刺! 「喂,程容文!」她慵懒地出声。 程容文扭头,脸色愠怒:「有何吩咐?」 她扬眉:「叫叫你的名字也不行?」 他冷声:「有事再叫!」 「好好说话,再用这种发脾气的语气,我跟霍先生告状去!」 程容文俊容扭曲,这个人前人后装腔作势的女恶魔! …… 苏乔没有参加奠基仪式后的宴席,独自驾车离开。 程莱也跟她一起。 看她脸色不好,她也不说话。 看着窗外掠过去的城市景色,两人皆神色冷然。 刚才在奠基仪上,程莱偶然间好像看到了龙亚飞。 待她再仔细去搜寻时,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又消失了。 她摇摇头,将这些突然而来的臆想甩到脑后,提醒自己要清醒。 龙家现在除了一对龙父龙母依然留在莞城,龙亚飞携娇妻去了香港,而龙亦飞则是在瑞典生了根,两个儿子都没有再回来的单身,想必他们老两口彻底离开莞城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场婚事被取消毕,龙母几次登门,特地来向程家道歉,也来看望程莱。 程莱都没理她。
第192:两个萌宝一会儿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脖子仰得可酸了 第192:两个萌宝一会儿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脖子仰得可酸了 程莱都没理她。 其实不怪老人,他们当初也是一番好意,谁曾想,事情会发展成后来那样? 车子驶过一个公园,远远看去,荷花盛开,绿树成荫,荷包满塘,即使只一掠过,仍觉清香远溢。 程莱趴在车窗上看着那处绿塘越来越远,幽幽地出声:「那么帅气出众有钱有权的男人给你擦鞋,你又心动了?」 苏乔神色未改,双眸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车水马龙,淡声道:「心动?心若不动还是活人吗?」 程莱翻了个白眼:「装吧,你继续装,装又不要钱。」 苏乔这才笑了:「我现在只为我儿子心动。」 「你儿子还不是——」 「程莱!」 程莱掩口:「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我看你能躲逃一辈子!」 「你以为一辈子能有多长?」苏乔无谓地道。 「说起来是不长,可是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逢年过节的时候,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你就会觉出它的长了。」 苏乔趁着红灯的间隙若有所思地看她,轻声道:「莱莱,重新找个人吧?」 程莱回头:「你呢?」 苏乔一顿,前方绿灯亮了,她启动车子,道:「我也会努力的。」 「切!」程莱翻白眼,「就你刚才看着他后脑勺的那幅死样子,还会努力?我看还是我们凑伙过一辈子算了,九九就是我们夫妻的后人,要是家人不理解,我们就一家三口搬深山老林里去过活。」 苏乔大笑起来:「好,那们明儿就去民政局。」 「明什么呀,今儿就去,现在就可以,趁着民政局这会儿还没下班。」程莱点头,随即也笑起来。 ****** 「接你姐姐重要还是孩子重要?你把地址发给她,让她叫辆车,直接送到我们家门口……我是说要去接,可这不是临时有事吗?」 赵均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后座的人听到。 在后座闭目醒酒的霍燕庭闲闲地问:「没时间吗?没时间我再派个人载我去接。」 「不是,先生,我有时间。」赵均一向是唯他的命令至上,马上道。 霍燕庭没有再说什么,倚到椅背上,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今天中午喝了场酒,睡了一觉,到这会儿还有些欲醒欲醉。 有个美国朋友这个时间的飞机到西园机场,这人不仅是霍燕庭的朋友,更是h-reborn的客户,霍燕庭本想亲自开车去接,却不敢冒酒驾拿着生命玩儿的险。 手机铃声又响,赵均还以为又是老婆打来的,正准备接,听到后座低沉磁厚的一声餵。 不几分钟,霍燕庭挂了手机,突然问:「赵均,你女儿几点放学?」 赵均脱口而出:「没几分钟了。」 霍燕庭抬腕看了眼手錶:「amos飞机晚点,我们先去接你女儿,送她回家后再去机场。」 赵均一愣,才担忧地道:「会不会太晚了?到时候让amos先生久等?」 「我说去就去,罗索什么?」 「好,谢谢先生!」赵均自是欣喜。 霍燕庭却是坐直了身子,过了一阵,又凑近车窗玻璃,像在对镜照容。 从里面能将外面风景看个透彻的水银玻璃,怎么可能照得清人影。 所以,赵均觉得,他肯定不是在照镜子,而是在看到外面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车速加快了许多。 不知为何,赵均从后视镜里看到,先生似乎随着车速的加快,人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他担心,会不会是因为要耽误接人,所以他才会显出这样从未见过的不安? 于是,又加高了迈数。 霍燕庭没好气地出声:「你开那么快干什么?又不赶时间!」 赵均无辜,他是不敢,可不是觉得他像是很赶的样子才加快的吗? 海月国际双语幼儿园。 贵族封闭学院,场地很宽,门口停车场上已经陆续来了许多车辆。 粗略看去,豪车不少。 不像学校门口,倒像一场豪车盛宴。 赵均好不容易找了个停车位进去,迎面一辆银色雷克萨斯也往这条车道缓缓驶来。 赵均一眼认出是苏乔的车。 他将车子停好,回头道:「麻烦您等一下,我去接了小慈马上过来。」 「不急。」霍燕庭平静无波的双眸落在车窗外熙攘的人群那里,淡声道。 「谢谢先生!」赵均再次道谢,快步而去。 走过苏乔车旁,热烈跟她打招唿:「来接孩子?」 苏乔连忙将车窗摇下,笑道:「是啊,你来很早啊?」 「我也刚好。」赵均起身,环顾停车场,看到一个停车位忙对她指道,「那边有个停车位,你再往前开几米。」 「好的,待会见!」 「好,我接着孩子在校门口等你。」 苏乔停好车子,从车道里走出来,她分明感到一双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可一回头,又没看到有人在看自己。 狐疑中,快速往校门口走去。 霍燕庭在车后座,看着那道窈窕秀致的身影从车前掠过。 拨通黎越的号码:「去机场接amos,把他带到豪天下的总统套房,跟他说我临时有事,明天一早我去找他。」 还在寰宇参与主题公园会议的黎越一懵,对着手机压低声音:「会议还没完,赵司机不是载您一起去了吗?」 霍燕庭闲庭作答:「他孩子放学,我和他来接孩子,没时间去机场。」 黎越:「……」 总裁这个事业狂时候这么体恤下属了?这么逆天的变化,身为贴身特助的他居然都不知情? 电话一挂,从车道入口处就看到两大两小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霍燕庭推开后座车门,双手抄进深灰色西装裤兜,倚着车门,慵懒而优雅地立着,等那四人徐徐走近。 夕阳如金,男人出尖拔萃的相貌身形,瞬间引无数家长引颈注目。 有人觉得眼熟,可就是没敢往霍燕庭身上去想像。 这五年,他处事低调,公众场合基本上都是肖君莲出面,这仅有一次,也是低着头拭鞋,也难怪没人往那个方向想到。 两个小孩手牵着手,男孩顺直的蘑菇头,齐齐的刘海下是一双安静乖巧却又漂亮灵动的大眼,白色衬衣配格子背带裤的校服,短袖下的两只小手臂粉藕色,让人瞧着都想咬上一口。 女孩和他一色的衣服,不过不是裤子,而是百摺裙,高高的马尾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一张粉嘟嘟的小脸甜美可爱。 两个小孩儿,真真是一幅能让人甜到心里去的美画。 霍燕庭看着,冷硬如冰的心里,情不自禁又浮起一层更胜一层的伤感。 而两个小孩旁边一左一右的大人,虽然两人八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还是让他瞧着心里泛酸。 赵均长相当然不及自己出众,可在这里所有的男家长里,却是最为帅气又高大的一个,而男孩儿那边牵着的妈妈,一袭果绿色及膝职业裙装,更是美得出尘。 那四人都聊着,谁也没注意到迈巴-赫边倚着的男人。 待走近,赵均勐一抬头,吓了一跳,俊脸就有些微红:「先生,久等了吧?」 霍燕庭俊脸郁郁,嗓音莫名地失落寡淡:「没事。」 说着,他一双深沉的墨眸就移向正对他冷然而视的苏乔,冷了声:「来接儿子啊?」 苏乔淡淡地应了个嗯字,对赵均笑道:「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又对身下的小人儿柔声道:「九九,跟赵叔叔和小慈拜拜,我们回家了。」 九九乖巧地弯腰道:「赵叔叔再见。」 又对赵慈挤眉弄眼道:「小慈,明天见!」 赵慈乐癫癫地,还有些扭捏地红着脸只是瞧着九九一个人,小声说:「静哥哥,明天见!」 赵均也笑着和两人挥手。 苏乔牵起九九,正准备转身。 九九却抬头,看向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的霍燕庭,礼貌地说:「叔叔再见!」 霍燕庭俊冷的脸这才有所缓解,瞪了苏乔一眼,眸里分明写着:孩子都比你懂礼数! 苏乔神色淡淡,没作理会。 只是牵紧九九道:「九九,我们走了。」 谁知,霍燕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一下将九九揽到他的大长腿前,一脸的理所当然:「孩子都叫人了,我这个当叔叔的第一次见面当然得有见面礼!」 苏乔瞬间冷厉了容颜:「不需要!」 赵均也感觉到气氛明显不对,忙解围道:「先生,我们还要去机场接人,再耽误下去该让客人等久了,要不我们——」 「我的客人,我都不急,你一个司机急的哪门子劲?」对于这两人的默契态度,霍燕庭眉里眸间已经巨不满。 赵均为难地瞅向苏乔。 而小慈和九九两个萌宝则是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脖子仰得可酸。 霍燕庭曲下一条长腿,和九九平视,俊颜尽显温柔,磁沉的嗓音动听得像小提琴徐缓的音键:「九九是吧?初次见面,叔叔来进匆促没有准备礼物,叔叔请你们吃晚餐好吗?」 九九虽然挺喜欢眼前这英俊帅气的大叔叔的,可到底是不敢,于是拿眼偷瞟苏乔。 赵均和小慈也期盼地看着苏乔,一致等她的表态。 苏乔脸色明显不善,九九又望向霍燕庭,礼貌地回答:「谢谢叔叔,不过不用了,家里奶奶已经做好饭了。」 霍燕庭又加大诱惑力度:「奶奶的饭天天都吃,少一餐也没事吧?我们一起去豪天下吃大龙虾、大螃蟹怎么样?」 九九又望妈妈。 而旁边的小慈已经完全抵不过诱惑开始蹭九九的手臂,一只肉乎乎的手指已经往嘴角去放了,看着就是流口水的样儿,对九九小小声地说:「静哥哥,我们跟爸爸还有你妈妈,一起跟叔叔去吧?去吧好不好?」 九九更为难了,看着苏乔的黑亮眼睛已经巴巴的可怜了。 霍燕庭多精的人,从两个小傢伙的表情已经看出了答案,满意地起身,强健的臂一把抱起九九,一手拉开车门就塞了进去,又把后面屁癫癫的小女娃也塞到九九旁边。 反过身来,对苏乔漾开得意的迷人笑容:「你是一起还是自己开车?」 苏乔气恼,却又不好让孩子觉得她对人有偏见。 如果真硬生生把九九夺过来,没吃这个叔叔的晚餐,今晚註定将是难缠的『十万个为什么』之夜。 而且,她一介女流,也抢不过他这么个健硕高壮的男人啊。 今儿也确实是太凑巧了些。 想必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再有,他堂堂一个大总裁,一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没可能天天跟在司机屁股后面来看着司机接孩子吧? 这样安慰着自己,便也默了。 转身,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第193:她又不是他的下属,没必要卑躬曲膝! 第193:她又不是他的下属,没必要卑躬曲膝! 转身,苏乔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她疯了才会跟他同车! 赵均看老闆将两个小傢伙都送入了后座,更拉开副驾座的门。 谁知,霍燕庭根本没有坐到前面的意思,挤着挤着高大的身子也进去了。 其实后面空间还是很宽敞的,只是刚才一起进来感觉挤了些,待三人坐齐全了,倒也舒适得很。 赵均看着那三人都坐好聊好了的架势,讪讪合上副驾座的门,绕过车头去开车。 苏乔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霍燕庭看着后面紧密相随的银色车子,心情没来由的特别高兴。 卸下一贯的高冷,和两个小萝蔔头打成一片。 「九九,你最喜欢吃什么?」 霍燕庭一手揽着九九小小的肩膀,笑着问道。 九九歪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有些腼腆地笑:「都可以,爹地说过,如果是别人请客,我要客随主便,而且,爹地说小孩子不能挑食,要每样都吃一些。」 霍燕庭笑容僵了僵,怔了好几秒才勉强继续笑着:「九九很喜欢爹地?」 九九顷刻笑得灿烂:「当然,爹地说了,他不仅是我爹地,还是好朋友,我最喜欢和他一起玩了。」 霍燕庭看着他小太阳一样的笑脸,顿时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笑容完全敛了,只是没敢在孩子面前发起无名怒火,强忍着心头的酸涩,他问:「你爹地不是没有一起回来吗?」 从在竞选会场看到苏乔,他马上派人查了她回国的所有情况。 这次龙亦飞并没有陪她和儿子一起回来,其中原因还没查出来。 九九点头:「因为他还有工作没做完,我昨天还问过妈妈,她说爹地很快就要回来了。」 一向活泼好动的小慈见帅叔叔总是只跟九九聊天,心里不乐意了,小嘴儿一嘟,就往霍燕庭另一边挤去:「叔叔,你怎么光问静哥哥,都不问我爱吃什么?」 霍燕庭恍惚的思绪被拉回,勉强笑道:「那么小慈喜欢吃什么?」 「我和静哥哥一样,静哥哥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说完,小姑娘还很神气地看了九九一眼,表示自己对他的在乎。 九九白净的小脸蛋就红了,看了霍燕庭一眼,瞧向小慈小小声地说:「你真想吃什么就跟叔叔说,我要是喜欢的你到时候吃不习惯怎么办?到时候可是会饿肚子!」 小慈一听,马上相信了,又仰起小脸对霍燕庭一本正经地要求:「叔叔,我喜欢吃鸡翅。」 霍燕庭心思已经低落,只漠漠点头,起身,坐到对面的座位去了。 两个宝宝一愣,很快又对车里的升降板起了兴趣,两个小傢伙索性在座位上站了起来,玩那个升降板玩得起劲得很。 霍燕庭在座位上转过身子,长腿伸直在座位身,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看向后方银色车子里专注开车的苏乔,眸色深转。 在豪天下,即使再满位,霍燕庭出面,自然是什么样的席位都能弄到。 一行大大小小数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豪华雅间。 赵均牵着小慈最先进去,可他没敢落座,一直等苏乔牵着九九进来,又等最后的霍燕庭进来。 赵均和苏乔均未落席。 倒是两个萌宝一进去就撒开脚丫子往桌子那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兴奋地嚷嚷:「好大的桌子!」 「好漂亮的花!」 霍燕庭进来,脸色沉郁,往立在门口两人各睨了一眼,径直迈步进去,捡了九九旁边的空位坐了。 苏乔和赵均这才也走过去。 苏乔在离霍燕庭最远的一处斜对面入座。 九九一看妈妈坐得那么远,马上又从皮椅上跳下来,腾腾地跑到她旁边的位置又爬上去。 「静哥哥等等我!」小姑娘是寸步都离不得九九,马上屁癫癫地又跟着跑了过来。 赵均当然是跟着女儿。 于是,大大的旋转玻璃圆桌旁,一端坐无虚席,满满当当,热热闹闹。 而对面那数张座椅中,独独只霍燕庭一个人沉铸稳坐,再加上他郁沉的脸色,更显得冷清孤寂。 菜单上来,因为霍燕庭坐的位置偏里面,于是服务员直接将菜单递给就近的苏乔和赵均。 小慈马上兴高采烈的开始翻看花花绿绿印了许多美味佳肴图片的精美菜谱。 九九一颗可爱的蘑菇头自然也凑了过去,两个叽叽咕咕商量了一阵,对着图片唏哩哗啦点了一大堆。 苏乔听着都头晕,马上和赵均一起又删减递增地修改了一番,这才最后落单。 服务员正准备收单离去,听到一道磁性冷沉的嗓音:「加一瓶johnniewalker!」 苏乔从两个喧闹的孩子里抬起头。 随即落入一双暗潮起伏的深眸,她冷若未视地移开眸。 没多久,餐点菜品一道道送进来。 雅间里顿时香气四溢。 两个孩子更是激动得跪到椅子上就开始伸筷拿勺。 苏乔戴了手套,给两个孩子撕虾肉。 赵均就给他们取螃蟹肉。 两娃吃得满嘴流泪,眼睛都笑成了月亮。 两个大人也是一边聊着孩子,手上还一边忙得不亦乐乎。 明明身处如此热闹喧嚣的环境里,霍燕庭却有一种置身室外的感觉,心里的落差不是一星半点。 瞅着对面热火朝天的两大两小,他闷哼着独自自斟自饮,一瓶威士忌渐渐已去一半。 两个孩子很快从主食又转移到甜品和水果上,赵均多剥出的蟹肉便放到苏乔碗里,笑道:「他们俩都饱了,我们可还饿着肚子,赶紧吃一些,等他们吃完又没得时间好好吃了。」 苏乔点头贊同,带小孩的都知道,吃饭睡觉都跟在战场上似的要争分夺秒,若不抓紧时间跟上他们的节奏,很容易会累个半死或饿个半死。 苏乔吃得匆促,嘴角沾了不少蟹黄。 霍燕庭沉眸看着,酒意熏然,有种想上前为她擦拭的冲动。 他眼前浮现五年前,第一次带她去许门村的当天晚上。 那间小小的却温暖的柴木房里,他为她烤红薯。 她也是今天这样,沾到了脸上。 她用手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急了,索性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吻上她的颊,以唇舌一点一点替她恬净。 恬着恬着,两人就吻到了一起。 那夜的她,是后来的漫长时光里,他数度午夜梦回里的缱绻温柔。 此刻,在两个小孩天真无邪的笑声里,被遥遥晾在餐桌另一端的他,竟然对着那个正温柔低笑的她,有了浓浓的欲意。 他想睡她,不是梦里,也不是幻境里,而是真实的,迫切地想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和激情回应! 赵均安置完孩子,父亲的职责一尽完,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对面遥远的boss大人。 他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诚惶诚恐,将旋转桌子挪了一下,把还剩下一大半的上好海鲜推到霍燕庭面前,恭谨地说:「先生,还是先吃些东西垫垫胃,我看您只顾喝酒,伤身体,对胃也不好,而且您午餐才喝过一场,现在最好别喝或者少喝。」 霍燕庭凉凉地看他一眼,将手中杯里的酒又一口而尽。 心里冷哼:假腥假态! 喝完,怨恼的目光转身苏乔,直直地瞪着她,再不挪开。 苏乔在这样逼人的目光下,倒也坦然,她又不是他的下属,没必要卑躬曲膝! 她觉得赵均根本也不用理他,是他自己个儿跑来讨没趣的,这会儿发什么老闆脾气? 霍燕庭也不出声,只是目光更加如刀地盯着苏乔化着淡淡妆容的美丽脸庞,一杯接一杯喝得更勐。 赵均看得一头冷汗。 可是,又猜不着此刻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一瓶很快见底。 霍燕庭把空瓶空空墩在桌面上,继续瞪视苏乔。 两个孩子早吃完,趴到落地窗那里看莞城夕阳斜下后的风景去了。 苏乔在他满眸的怨视中,继续温吞而优雅地吃饭,仿佛他不存在似的。 霍燕庭心中恼火更甚,按了服务钮,服务员推门而入,他冷沉地开口:「再来一瓶johnniewalker!」
第1:94: 第194: 霍燕庭心中恼火更甚,按了服务钮,服务员推门而入,他冷沉地开口:「再来一瓶johnniewalker!」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转身去拿酒。 很快,酒被送来。 霍燕庭自顾启开,又倒上满满一杯。 赵均这下连背上都被冷汗浸湿,小心翼翼劝声道:「先生,别喝了……」 「酒已经上了,不喝岂不浪费?或者,你要喝?」霍燕庭抬眸,瞳仁里酒意浓愈。 「我不行,我等下还要开车送您回去,还有小慈。」 霍燕庭嗤笑:「是啊,你不能喝,酒伤身伤胃嘛,你喝多了有人要心疼。可是我没关系。」说着,他斜眸瞟向依然低首轻声吃着东西的苏乔,冷笑,「我死了都没关系,不仅没人疼,有些人反倒从心底里会高兴呢。」 苏乔夹着一筷子米饭粒的手顿了一下,不过两秒,又重新将晶莹的米饭粒送入嘴里,细细咀嚼。 赵均脸色讪讪。 霍燕庭又喝了两杯,不再喝了,将杯子往桌上一扔,仿佛一下子所有事物都没了兴致,颓然地说:「你们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都回去吧。」 赵均忙不迭点头:「好了。」 苏乔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过手边的橙汁喝了一口,又取餐巾纸拭唇。 三人均起身离席。 赵均和苏乔到落地窗边去唤孩子。 九九和小慈都明显累了,一幅想睡的样子。 小慈一看到爸爸马上投进他怀里,要赵均抱。 赵均将她抱起来,她马上歪在他肩膀上,喃喃喊了声静哥哥明天见,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九九比她能撑一点,但也是一脸疲态。 苏乔曲下身子,柔声问:「九九是不是也累了?妈妈抱吧?」 九九摇头,硬撑着答:「不累,我可以自己走。」 苏乔心疼,自己的孩子累不累做妈的一眼就看出来了,伸手就强行要抱他。 谁知,一双有力的手臂比她的速度更快。 眼前一晃,九九已经腾空而起。 她扭头,霍燕庭俊容依然冷冰冰的:「我只送他到你车里。」 苏乔微怔,还来不及拒绝,他长腿已经迈出。 赵均对她笑:「就让先生抱吧,九九确实也累了。」 苏乔皱眉,不语,跟上。 霍燕庭抱着这个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抱得格外小心翼翼,怕松了孩子不安心,紧了又怕弄痛他。 不过几分钟的电梯,他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直抱得满身都是因紧张而冒出的冷汗。 到了车库,霍燕庭将睡着的九九小心地放在后座睡下,出来,就看到苏乔一脸冷色。 他不乐意了:「我帮你抱孩子你还对我板着一张脸?」 「不敢劳驾霍先生!」 「你已经劳驾了!」霍燕庭瞪着她,有许多话想说的,愣了一阵却只说出:「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也是合作伙伴,正式开始施工后见面的机会更多,你以后要成天摆这样一张倒胃口的面孔给我看吗?」 苏乔知他喝了酒,此刻明显已经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索性不再跟他多言,转身,就欲往驾座门走去。 手腕突然一紧,她被他强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拽回,背贴上车身。 「喂!你还没回我话,不许走!」 苏乔看着一脸无赖痞样的他无语。 堂堂霍燕庭,居然趁着酒兴耍起赖皮。 赵均已经将小慈送进车里,小跑过来,唤道:「先生,我送您回锦园。」 霍燕庭冷声道:「你回去!我还要和这个女人把合作的事谈个清楚仔细,不然,以后项目没法进行!」 「可是?」 霍燕庭勐地回头,赵均吓了一跳。 只见他一双墨眸里血丝遍布,目光锐利骇人。 噎嚅了几秒,赵均深深看了苏乔一秒,还是转身走了。 霍燕庭一直看着黑色迈巴-赫出了车库,这才缓缓又扭回头来,瞪视着苏乔。 刚才是看赵均在场,怕他有更深误会,苏乔并没表现出什么挣扎反抗的动作。 黑色车子一走远,她马上冷然转身,继续往前走。 霍燕庭单臂一伸,抵在车上,将她拦住,誓不罢休:「不许走!」 「请你让开!」苏乔冷声喝斥。 他索性两臂都伸了,将她圈着抵在车身上,落在她脸上的眼眸炙热,深沉地问:「我没想把你怎样,可是,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我又凭什么要对你热情?项目吗?请您惦量清楚,不是我要和你们合作,而是你们求着要我们的设计方案!我们才是主设计者,要说热情讨好,也该是你们对我们才是!」 霍燕庭唇角微勾,停车场不甚明亮的灯光里,他完美的脸庞更加英俊得如梦如幻,磁性嗓音也柔和下来:「如果讨好你能让你笑,要我怎样做都可以,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一定全力为你办到!」 「是吗?霍先生真这么有诚意?」苏乔冷笑。 霍燕庭俊颜又近了一分,他高挺的鼻樑仿似都要触及她的脸,魅惑地凝着她:「当然,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只要你一句话,别忘了,五年前你捅我一刀,我从未怪过你,更别提恨你,我只是懊恼,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苏乔心脏冷不丁紧紧一缩,她将头往后缩,冷冷地说:「那好,请霍先生把手拿开,以后,也不要再靠近我一步!」 「不行,这是更加直白的的拒绝,我要的是讨好你,而不是远离!」 「我要的讨好就是要你远离!」 「我不同意!」他近在眼前的唿吸越来越粗重。 苏乔咬牙:「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妇之夫,而我,也有自己的美满家庭,你若再不放尊重点,我会让你终生后悔!」 「不只终生,让我永生永世都后悔好了。」他邪吝一笑,突然袭近,含住了她娇花般的唇舌。 一沾上她熟悉入髓般的甜香,他瞬间沉沦。 贪婪地霸缠住她,一点一滴都不捨得放开。 虽然已隔多年,可是他唇齿间的淡淡薄荷香夹杂着淡淡菸草的味道,居然如此熟悉。 苏乔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勐烈的跳得厉害,脑袋也一片空白。 居然都没有丝毫的阴拦,就被贪婪而狂肆的他长驱直入。 直到他的身子突然贴上来,苏乔才勐然惊醒。 气恼至极,她曲起膝,突然一招狠狠袭上他的要害部位。 霍燕庭一声惨叫,高大的身子瞬间曲将下去。 苏乔冷冷一哼,转身快步就进了驾座,并飞快启动车子,从他面前箭一般疾驰而过。 留下一脸扭曲又气急败坏的他,看着远去的车尾直咬牙。 ****** 迷迷濛蒙的苏乔听到一阵软糯的童声,缓缓睁开眼。 听到九九轻言细语的声音。 「……几天到底是多少天?爹地,我到新学校都好久了,你怎么还不来?我还跟我的好朋友、老师都约定好了,下次的家长会一定让你去参加,我还跟他们都说了,我的爸爸是天下第一的大帅哥,老师们听了都可想看到你呢。」 苏乔坐起来,头还有些发胀。 昨天晚上,她不知为何,半宿都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才感觉眯了会儿,又听到九九打电话的声音。 卧室离窗那儿的沙发里,果真蜷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爹地,我真的好想你,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苏乔总算听清楚了九九打电话的对象,心头重重一沉。 起身,她往他所窝的沙发走去。 「……我老师说这里也有冰球馆,爹地你回来了一定要带我去,还有,这里的游乐场里有恐龙飞船哦,还有超人和怪兽飞船,程姨姨告诉我的,不过我还没有去玩,我等爹地你回来一起去……」 九九不经意回头,看到苏乔,马上更兴奋地对电话那头说:「爹地,妈妈起床了,我把电话给她,她也好想你。」 九九小小的手里握着给他买的儿童手机,直直递到苏乔面前,笑容满面地说:「妈妈,是爹地,他说马上就要回来了。」 看着儿子如此不舍,苏乔心里不自禁一阵涩痛,接过手机,对九九勉强笑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吃早餐,吃完妈妈送你去幼儿园。」
第195:看着受害人姓名一栏里『庭霍燕庭』三个字,苏乔恨恨咬牙 第195:看着受害人姓名一栏里『霍燕庭』三个字,苏乔恨恨咬牙 苏乔心里涩痛,接过手机,对九九勉强笑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吃早餐,吃完还要去幼儿园。」 九九马上又飞快地对手机里道:「爹地,我要去幼儿园了,拜拜,你快点回来!」 握着手机,苏乔调整了下情绪,才附耳微笑:「九九醒得早,吵着你了吧?」 龙亦飞那边正是凌晨半夜,听到她的话,一下子扔了手中的滑鼠,担忧地问:「九九一直都醒这么早吗?那他几点睡的?会不会还没有适应啊?睡眠时间太短对孩子不好,至少也要八到九个小时。」 苏乔默默听着。 他自己倒停了下来,语气有些懊恼的样子:「我是不是管太多了?你是他妈妈,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苏乔又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亦飞,谢谢你。」 龙亦飞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握得死紧,眸里有了热意,沉缓道:「你们去忙吧,开车要小心。」 「我知道。」苏乔柔柔应道,「你快睡吧,我挂了。」 「好。」龙亦飞沙哑了声。 挂了手机,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工作室未来规划图,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描绘了。 他将头仰起,不让眸中的热流滚出,凝着空白的的天花板,身体各处都疲乏,却毫无睡意。 自他们走后,他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好几次实在困极,到了床上却还是睡不着,脑海里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像连环轴似的,不停地在里面奔跑。 后来开了一瓶安眠药,睡前吃一些才稍微好点。 ****** 吃过早餐,正待出门时,阴沉了许久的天下起雨来。 开着车,车窗外面的城市都成了一片灰濛之色,如水墨画般此深彼浅。 苏乔一早起来那一通电话本就抑郁的心情更加低落,这雨一下,工程方面就又会因天气延缓工期。 九九一会儿一个的问题她都只是一个嗯字作答。 九九听出了她的敷衍,不高兴了,故意问:「我今天可不可以请假去玩?」 「嗯。」 「妈妈!」九九爆发。 苏乔吓一跳,瞬间扭头:「怎么了?」 九九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你又开车走神了!爹地说了,这样很危险,说你开车的时候最容易走神,让我一定要提醒你!」 苏乔白脸抽搐了一下,重新看向前方的路,便笑了:「妈妈错了,下次一定注意,不过我可是一直在认真看着路的,不会有危险。」 「真的认真了?那我问你,我最后问你的一个问题是什么?」 苏乔一懵,她虽然一直有在看路,可并不代表她在认真听他一堆天马行空、五花八门的『十万个为什么』。 她柔了声:「你刚才问的什么?你再问一次,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算了,没劲。」九九撇了她的后脑勺一眼,双手臂交叉,撑到车窗玻璃上,从流泻的水流间隙里,看着外面朦胧的城市。 苏乔一怔,脑海里浮现出一道熟悉的磁性低沉的嗓音。 ——没劲! ——总这样,挺没意思的。 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往那方面去想。 到了幼儿园门口,因着下雨,停车场上前面更加堵得厉害。 她没开过去,在院门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车,又拿了伞,跑到后座,直接将九九抱起来。 九九接过她手里的伞,替两人遮着。 苏乔加快步子,走进学校大门,下雨天,校方同意家长直接将孩子送到教室里去。 一到教室门口,一道粉色的小影子便像只小鸟一样,沖了过来,小女孩清甜响亮的声音:「苏阿姨,静哥哥,你们来了?」 「小慈这么早?」苏乔笑着和她打招唿。 小姑娘点头:「苏阿姨再见!」 说着,拉过九九就往教室里走去,边走边将手上拿着的一盒牛奶递给九九。 九九说:「我吃过早餐了。」 「那等你要尿尿时,把肚子里早上喝的东西尿完了再喝!」 苏乔扑嗤,忙用手掩唇,这才没大笑出声。 九九一张白皙的小脸色涨红,偷瞄四周,发现没有注意他们,这才压低了声音凑到小慈耳边:「你知不知羞?以后不许把尿尿的事说出来!」 小慈嘻嘻笑,一把抱住他的小胳膊:「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尿尿,不过,要尿尿了怎么办?也不能跟老师说吗?还是我说要尿水?」 九九小脸抽搐,甩开她的手,径直往自己的座位快步走去。 「静哥哥……」 老师还没有进教室,苏乔转身,挂着一脸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离开。 刚启动车子没多久,果真接到工作室助手打来的电话,从气象局得来的消息,今天午后还有暴雨,施工暂定停工一天。 建筑公司那边邀请主要设计师在室内对施工人员进行课堂培训。 苏乔安排了几名设计师去配合寰宇公司,一起去给他们上培训课。 她的工作室是临时所租的办公楼,要做课堂培训条件比不上寰宇公司大楼。 安排完工作,她方向盘一转,也往寰宇而去,准备去见肖君莲,就材料的具体事宜再开会商讨。 肖君莲前几天还一直强调,可惜她都在现场做最后的勘量工作,没时间。 手机响起,她看了眼号码,是家里打来的。 「何姨,什么事?」 何姨嗓音都有些颤抖:「乔乔,你赶紧回来一趟,刚才有人过来,送了法院传票还有一堆票据之类的东西……」 苏乔眉头一锁,沉着道:「好的,何姨你别慌!」 车子往金海湾疾驰而去。 她在脑海里迅速过滤有可能引起法院传票的事件。 她开工作室,租办公楼,接项目,所有都是按正常程序来进行的。 从昨天一直回想到回国那天,还是没想起有什么事会惊动到法庭的。 回到家,她马上接过何姨手中的档案袋打开。 有法院传票,民事诉讼状,还有一堆作为证据的单据。 事件叙述里写着,因她故意踢了他重要地位一脚,致其造成身体某部位严重受损,故令苏乔负责其医疗费、住院伙食补助费、交通费、护理费、误工费、伤残赔偿金、精神损害赔偿金一切费用。 看着受害人姓名一栏里『霍燕庭』三个字,苏乔恨恨咬牙。 将档案袋重新封好,她转身,疾风一样离去。 何姨在后面唤:「你去哪里?」 「处理这件事!」 ****** 第一医院贵宾病房。 电梯门开,安静的病房门口两名黑西装男保镖威风凛凛而立。 苏乔走过去,将手中的档案袋一扬。 保镖马上认出,并迅速让开,示意她进去。 苏乔稳步进去,高跟鞋砸地,清脆利落的声音在整层清寂的楼层里迴荡。 宽敞得不可思议的大房间里,独一张病床,还是上好的席梦思大床。 霍燕庭一身白蓝条纹的病号服,高大昂藏的身躯半坐半倚在床头,一条长腿曲起,一条舒适地伸着。 双手交叉横在脑后,俊容上微笑慵懒而透着得意。 苏乔提步过去,将手中的袋子啪地扔在他手边的洁白床单上。 冷颜厉色:「你有什么证据?」 霍燕庭剑眉一抬,肯定地说:「你那一腿踢得可真狠,后来我又重复看了几遍,发现这五年你肯定找地方去练过,要不然,你踢不出这样的水准!」 「是吗?」苏乔反问,「既然如此,我也要看监控录像,确定是不是足够踢得你下不了床,你现在有吗?」 「有,当然有,你这么气势汹汹冲进来,害得我差点以为你是打架而不是来认罪的。如果你不信,我当然要做到令你心服口服,你后面那个柜子的抽屉里就有。」他耐心极好地指明方向。 苏乔很努力压制住上前一把撕烂他那个笑容深陷的迷人酒窝,转身,到他指明的方向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u盘。 环顾四周,他床旁边的矮几上就有开着的电脑。 她大步过去,伏身,插上u盘,用滑鼠点开播放。 像是读懂她心中所想,男人温雅磁醇的笑声响起:「为了使画面看起来更连贯更一目了然,我把一些不重要的情节已经作了删除处理。」
第196:我妈妈跟?你们许家有什么关系? 第196:我妈妈跟你们许家有什么关系? 苏乔蓦地扭头,眸中就有了杀人之意。 他眸如星辰,曜曜生光。 她本来想着,监控里可以证明,她是被不正当搔扰之下,才採取的正当自卫,现在看来,录像不用看了,他已经删掉了那一段。 起身,她静静地居高看着他:「即使闹到法庭上,执法人员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踢你这么一脚?我精神失常还是另有原因?如果判定为精神失常,我更加不用负什么责任,顶多算一起意外事件,如果被判定另有原因,霍先生不是也该一半的责任?」 「我可以找专业的心理医院来证明,你各方面神经都正常,而另外的原因,没有证据就是没有原因!」他狡辩得理直气壮。 苏乔直直盯着他,神气里对他失望至极,冷笑:「你依然如此可耻!」 霍燕庭心尖颤粟了一下,将脸转向窗外,不再看她,眸色变冷:「是负起责任,还是等法院判决,二选一!」 苏乔暗暗咬牙,走过去,重新捡起那个档案袋。 打开,将里面的票据一张一张过目,丽颜渐渐暗沉如墨。 「司法鑑定中心已经鑑定已构成伤残,这方面的赔偿金额还需要等他们计算出来,另外一项还待计算的是误工费,我的一天工作就会造成h-reborn的巨大损失,这些损失我们公司财务部会很快给出一份报告,到时候一併给你。」 苏乔有种坠入阴谋的浑身冷透的感觉。 她想起回国之前,龙亦飞问过的一句话:你确定他不会再想缠上你? 苏乔当时对他笑道:「他有家有室,我有九九,他凭什么?」 龙亦飞百般不放心:「在莞城,他有权力,有地位,凭这些,他如起歪心,想方设法都能让你掉入他挖下的陷阱,我真不想你回去。」 她回:「现在的他不同了,五年前他的确可以依仗着这些肆无忌惮,可他现在有霍燕楠了啊,霍燕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也知道吧?他即使想起歪心,也不敢的。」 「好吧,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如果能找到阿姨最好,到时如果在莞城过得不开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苏乔正了颜色:「不!你不许等我!」 龙亦飞嘴唇明显颤了一下,半晌,点头:「好。」 苏乔这才放下心来,笑了。 …… 病床上的男人虽然一身病号服,可深刻完美的五官依然神采丰毅,丝毫没有病痛之中的憔色。 苏乔感觉,他本身是没病的,有病的,是他胸腔里的那颗心。 那颗残酷冰冷无情而又狠厉的心! 五年前,他能逼得妈妈失心疯,能派人对偶然有孕的她下以毒手,而今,他对她,还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她抬眸,有一种齿寒心冰的恨意:「我如果没有回国,你还会设下这样的陷阱吗?」 他眯起眸,凝望着遥远一栋高楼银色的墙体,道:「这不是陷阱,种下恶果的人,要自食其果是天经地义,跟你在莞城亦或在国外没有关系。」 「……我妈妈跟你们许家有什么关系?」良久,她缓缓问出。 他突然收回目光,死死锁住她双眼,咬紧了牙笑:「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她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一看到我,她就惭愧得疯了!」 她感觉自己心跳明显加速,双手也缓缓收紧。 他一字一句:「她是我们许家最大的仇人,那把火,就是她引起的!我父亲,我的一对孪生妹妹,许家当时无数的下人,全都葬身火海,我侥倖逃出,却也烧得面目全非,后来数十年,夜夜都与火烧皮肤的噩梦作斗,这一切,全拜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赐!」 抬起头,他双眸里狂肆翻涌着无尽的仇与恨,像冰刃,又像毒蛇,令人从头到脚,遍体生寒。 苏乔后退了几步,茫茫然摇头:「不可能!我妈妈只是一个柔弱女人,怎么可能去放火?你胡说——」 「对,没错!她确实没亲手拿起火把,可她那张嘴就是火把,是比烧了汽油还烈的火把!」他兇狠地打断她,人已经在床上激动地坐直,一个枕头被他恶狠狠地砸到地上。 「不可能!不会是她!」苏乔魔怔了一样,重复着这句话,转身,快步往外跑去。 「拦住她!」霍燕庭冷厉却又略带沙哑的喝声。 苏乔被两名保镖牢牢拦住,又被遣回病房。 其中一名保镖看到床上的不对劲,一把松开苏乔就奔了过去:「霍先生,你怎么了?」 随着他的叫声,苏乔也下意识地扭头往那边看去。 只见霍燕庭高大的身子整个蜷在大床中央。 额上的发都被汗水浸湿,像从水里涝起的一样。 扭曲的五官看起来痛苦至极。 他一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艰难地说出几个字:「……不许……放她走!」 「医生,霍先生不舒服,请马上过来!」另一个保镖已经按下紧急按钮。 终于听清了他痛苦不堪之下说出的几个字,苏乔怔住。 本来是极好跑出去的机会,她双腿却像灌了铅般,凝在当地,一动也动不了。 很快,来了医生和护士,把霍燕庭转移到移动床上,又快速往急救室而去。 苏乔僵在原地,霍燕庭苍白如纸的脸从众人中间的缝隙艰难地抬起,一双湿注漉漉的眸子痴痴地凝向她,捨不得闭上,上面浓密的眼睫毛早已被汗水浸湿,沉重得使他想睁开更加困难。 他没有血色的双唇轻揿,只几秒,他昏厥了过去。 苏乔看出,他最后两个字依然是:别走! 心脏狠狠地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两名保镖记着他最后的命令,严谨地依然立在病房门口,一步不离。 肖君莲、黎越、赵均很快都赶了过来。 霍燕庭在一个多小时后,被护士又推送回病房。 跟着进来的三人第一眼看到了苏乔。 肖君莲随即沉了俊脸,问保镖:「她怎么在这里?」 其中一边回道:「是霍先生同意她进来的。」 「让她立刻走,她在这里霍先生永远好不了!今天这场闹心,八-九又是她引起的!」肖君莲没好气地命令。 保镖为难:「可是,霍先生晕过去之前特地交待过,不准放苏小姐走。」 肖君莲又恨恨地瞪了苏乔一眼,转身,一脚踹上玻璃门。 力道很大,厚约一指的玻璃门颤抖不已,两名保镖吓得连忙去扶住,以防门倒而碎。 将苏乔手中还拿着的档案袋夺过去,肖君莲一张一张看,越看越来气,重新怒瞪着苏乔:「他对你做什么了你非要致他于死心才甘心?」 苏乔僵着身子,一语不发。 看着病床上依然未醒的男人,神色悲凉。 她淡然无语的样子更让他怒极心头,气极了大声质吼:「你对他捅刀子,他帮你掩藏行兇,你被人捅了,他疯了一样去寻找兇手为你报仇,你走了他还给你建工作室,你一出现,我们公司好不容易接下的工程马上分你一半,你为什么要回来?不是毅然决然去了瑞典吗,你安心待在那里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这个丧门星!」 苏乔蓦地盯住他:「你说什么?我的孩子……不是他派的人……」 「我懒得更跟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多说,你离我远一点!」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不是他派人害人?不是他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手?」 肖君莲一把甩开她:「滚开!」 「我求你,我告诉我,到底是谁?」苏乔着了魔般,又抓上他的袖子。 赵均在旁边看不下去肖君莲对她的态度,深锁着眉头道:「是余姗姗,还记得那个为先生跳楼的女子吗?就是她,她在新闻上看到你和先生结婚,就叫了车手一路到帝龙城那里守着,看到你出来,就……」 后面的话,赵均没有再说下去。 苏乔身形无力地颓倒下去。 眼前浮现那张青涩纯洁的脸,脑海里迴响起她清脆而亲呢的叫声:苏姐姐…… 最后一次见到她,她还笑盈盈地说:「我还没让他正眼看过一次,怎么能放弃?我要成为最耀眼的一颗明星,那样,他想忽略我都难。」
第197:抱歉,九九在先生这里,你过来一趟吧…… 第197:抱歉,九九在先生这里,你过来一趟吧…… 躺在病床上还在晕迷之中的霍燕庭脸色依然苍白,垂下的几绺短髮还是湿的。 苏乔缓缓抬眸,看向他。 安静下来的他一双浓眉依然紧锁,似是藏着永远无法放开的纠结。 她依然不敢相信他昏迷前所说的事情。 她不相信,那场举世闻名的大灾,会跟自己清冷寡世的妈妈苏素有关。 她很想再仔仔细细地问清楚,可脑海里又蹦出一个苏乔,坚定地阻止她去问,怕一切都是真的,怕面对那样的事实。 肖君莲和黎越都出了病房,在外面的阳台,一个打电话,一个抽菸。 赵均过来,将近乎虚脱的苏乔扶起来。 送到沙发上坐了。 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宽慰道:「会没事的,先生心脏发痛已经是老-毛病了,他心里装那么多事,心脏哪里装载得下。」 病房玻璃门外响起电梯滴的一声。 门口的保镖对着里面而出的人纷纷弯腰:「太太!」 赵均和苏乔同时抬眸看去。 赵均迅速又看了一眼苏乔,脸色开始变白。 霍燕楠穿着一套橙色连衣裙,纤细的腰间以蕾丝勾出隐形腰带,长发以一枚钻石髮夹挽起。 这样装扮之下,她不再是在警察局碰见的那次那样颓伤,更透出无尽的优雅高贵。 苏乔冷冷看着她一步一步进来,没有出声。 她刚才还在思忖,为什么霍燕庭住院,而霍燕楠却没陪在身侧? 不知为何,脑海里就浮现那次在警察局相遇的一幕,如果不是事实,她不能猜测。 肖君莲和黎越从阳台上进来,看到她黎越恭敬地打招唿:「太太,您来了!」 而肖君莲只点了点头。 霍燕楠从进门睨了苏乔一眼,看没有看她。 她娴静地问:「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君莲将法院传票、诉讼状、收费单据一股脑儿递给她看。 她粗略看了几眼,转过身,正面看向苏乔,平静地说:「你走吧。」 苏乔顿了不过一秒,起来,背好包,问:「那好,我会等你们具体赔偿款金额计算出来,再作赔偿。」 「不用了。」霍燕楠云淡风清,一双水晶般的眸子直直看着她,「我和五年前的要求一样,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我求之不得,但愿霍太太看好你先生,别再利用你们的权势地位对我们这些普通人作出类似卑劣之事。」苏乔猜到她肯定也看出霍燕庭是故意为之,「另外,我不会再离开莞城,我的亲人都在这里,并且也没有必要再为了你们霍家人而背井离乡!」 既然霍燕庭要报復,沖她来好了,将苏素这样留在莞城,留在他手里,她更加不放心。 她甚至想,退一万步五年前苏素一夕之间失常,是因为他的出现,然而,治疗了五年为什么还丝毫未见好转,是不是又是他暗下使了手脚? 霍燕楠顿了顿,莫名说道:「卑不卑劣,还真是说不清,他能成现在这样,即使不是你今时一脚所踢,也是五年前你一刀所捅。」 苏乔眼睛抽疼了一下,不想再把前尘旧事都拿出来和他们多纠缠,紧紧抿住唇,转身,大步离开。 两名保镖迟疑,接受到肖君莲的眼色,连忙放行。 午餐时分,霍燕庭醒了。 环顾病房一周后,嗓音干哑地道:「你们都出去,燕楠留下。」 黎越、赵均前后走出去。 肖君莲不放心地看看床上的,又看看床前坐着的,最后还是一甩手,出去了。 霍燕楠将温好的水杯递到他面前。 他深深看了她一会儿,才接过去,喝尽,又把杯子放到边上的柜子上。 霍燕楠语气温柔:「五年前,你答应过我和我父亲,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为什么又故意挑起事端和她纠缠不休?」 霍燕庭头仰到枕头上,俊眸轻闭,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轻描淡写地问:「和程容文相处的还好吧?」 霍燕楠一怔,随即恼羞成怒,紧咬了咬唇又问:「你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不想再折磨你,也不想再折磨自己。」 霍燕楠冷了声:「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过了一会儿,她有了哭腔:「也不会放过我。」 他坐了起来,穿着病号服仍然稳俊依然,干燥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看着她的眼神有一丝难得的疼惜:「燕楠,我们尽力了,与其这样消耗你一生,不如我放弃。」 「你说什么?」霍燕楠蓦地瞪大眸,不可置信。 「你爸爸那里,我去处理,你放心,只要我放弃,他会同意的。」 「你疯了?知不知道那样你将失去什么?」 霍燕庭笑了,干净而俊朗的笑令她眩目而又迷茫。 他轻松地说:「以前确实很执着,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可惜的。」 她摇头:「不是你说放弃爸爸就会同意的,你别太天真了!」 坚守了这么多年,她不甘心,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筹码能抓住他了。 就如这五年,她本来还想连着他的心,他的身一起抓住,可是她一样也没得到。 如果还想握住他,她只能藉助父亲对他所施下的恩惠。 「这世上,如果要论最出色的商人,非你父亲莫属,他从不做亏本的生意,所以,你觉得,他还会在我身上浪费资源吗?」他幽然地微笑。 霍燕楠咬紧了唇,手上用力,紧紧反握住他的手,心里有钝钝的沉痛漫延开来。 她艰难地问:「是因为她吗?因为她你才捨得走这一步?」 他笑容加深,分外魅惑:「不,其实是因为你,我是你的二哥,当然要为你着想。」 她贪婪地注视他英俊的邃容,不停摇头,痛苦地低声:「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还没有爱过我,我不同意!」 霍燕庭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头,眸色宠溺:「好了,燕楠乖,守着一个活死人过了五年,辛苦你了。」 霍燕楠知他决意已定,心里顿时像撕开了一大块,万般的不舍和痛苦,她哀极反怒道:「爸爸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让他放开你!」 霍燕庭继续笑着,温柔抚她的头…… ****** 又是阴雨天,好像到了梅雨季节,总是不停的下雨,小雨,淅淅沥沥。 这样的天气里,连愁绪都变得剪不断,理还乱! 苏乔以为,像五年前一样,霍燕楠出面,一切就都会平息。 然而,这次她却料错了。 是赵均打来的电话。 他说:「乔乔,抱歉,真的很抱歉,现在九九……九九在先生的病房里,你过来一趟吧。」 苏乔真后悔,让九九和他女儿成了好朋友。 可是反过来想,就算没有赵均,他自然有其他办法逼她前去。 正往幼儿园赶去的苏乔连忙变了车道,往第一医院疾驰而去。 一出电梯,就听到九九清脆明朗的童音:「……没有伤口还好,不会那么痛。」 霍燕庭低沉地笑:「九九说的只是外伤,可若是身体里面伤了,一样会痛,而且比外伤要严重的多。」 「是骨头吗?」 苏乔加快步伐冲进去,一眼看到被魁伟的男人搂在臂弯里的九九,大声唤道:「九九,过来!」 九九听到她的声音,马上扭头,欢快地下了床,跑过来:「妈妈!」 苏乔蹲下身,将他紧紧抱起来,警惕地瞪向病床上依然一身病号服、却分明精力充沛、丰神俊朗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九九看出她的担心,抢着答:「叔叔说我和他是好朋友,他生病了,我是过来看望他的。」 苏乔心里紧张,沖他就吼:「他不是你的朋友!」 九九很少见妈妈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嘴儿一扁,亮晶晶的眼睛就红了:「妈妈……」 「你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啊?一进来沖孩子凶什么?」霍燕庭下床,没好气地数落着,过来就要抱孩子。 苏乔紧紧抱住,后退数步,双眼里尽是防备。 霍燕庭瞧着她这幅样子没来由地更不高兴了,剑眉一锁:「我是鬼吗?你躲什么?」
第198:在莞城,像个苦行僧一样,过的那叫什么日子? 霍燕庭更不高兴了,剑眉一锁:「我是鬼吗?你躲什么?」 九九小小声:「叔叔很漂亮,不是鬼。」 苏乔纠正道:「九九,鬼就喜欢化作漂亮的人。」 霍燕庭呛声:「你这当妈的,怎么教孩子呢?」 苏乔不甘示弱瞪向他:「我是让他认清这个世界的黑白曲直!」 「这么小的孩子,我看你是想让他提前有心里阴影吧?」不由分说,霍燕庭从她里就将九九夺了过去偿。 高大健硕的身躯,抱着九九,画面比她抱着看起来有安全感多了。 「只要远离你这种心理阴暗的人,九九自然能分清是非黑白!」苏乔又要去抢。 霍燕庭灵敏躲开:「别抢了,弄痛孩子你别心疼!」 苏乔伸出的手果真顿住。 只是一双美眸里怒火依然旺盛。 九九瞅瞅他们俩,歪着小脑袋,蘑菇头偏向一边,萌呆呆的。 霍燕庭禁不住小傢伙这般的可爱,叭地一下,在他白嫩无暇的小脸上就亲了一口,愉悦地往病床大步走去:「跟叔叔坐下来打电话。」 苏乔吓了一大跳,跟着跑到床边,却也只是怒瞪着,并没他法。 九九对于他的吻毫不见外:「打电话做什么?」 小傢伙长得好,从小人见人爱,吻过他的人不知道多少,早习而惯之。 霍燕庭拿过私人手机,拨打已经送女儿回去的赵均号码:「去锦园,把我吩咐的东西拿过来!」 打完电话,他将小傢伙轻轻松松抱到自己交叉而盘坐的双腿上,柔下声调回答:「叫好吃的。」 苏乔冰冷出声:「我们要回家吃饭!」 九九想起上次的大龙虾,心里有些馋,于是巴巴地看向她:「妈妈……」 「九九,过来,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买,你还要回家做作业不是?」刚才一声吼苏乔心里懊悔得要死,再是怎么都不敢对儿子发脾气了,于是又转了脸色,才九九道。 霍燕庭把小傢伙搂紧,从未亲近过孩子的大男人,这般抱着画面也毫不违和,霸道地打断她:「作业也可以在这里做,九九,我今天可有不少好吃的,全是很厉害的厨子专门制作的。」 九九不明白厉害的厨子,只知道叔叔说有好吃的,定是有的,便也由他抱着,没闹没挣。 苏乔没好气:「九九,你的英语听说可是要用点读机的,这里可没有!」 九九看了苏乔好一会儿,终于转向霍燕庭:「叔叔,我还是回家吧,何奶奶做饭也很好吃。」 苏乔总算松了口气,笑着:「来,九九,妈妈抱你出去。」 霍燕庭怎么可能同意,豁地又收拢臂,看得苏乔心惊,他的力道,她可是早有体会,尖叫:「霍燕庭你轻一点!别弄疼他!」 霍燕庭和九九同时被她吓住,齐齐愣愣盯着她。 一大一小,这样看着她,她蓦地一个激灵。 这两双眼睛,神色太像了! 她绝不能再让九九和他多处! 她尽量放柔声音:「你没带过孩子,不知轻重,你快把他给我。」 霍燕庭无辜:「我又没用多少力。」 九九也道:「妈妈,我不疼呀。」 「好,妈妈知道了,九九,你快过来。」 九九便转向他:「叔叔,我要回家了,再见!」 霍燕庭旧伎重施,酒窝深陷,笑容迷人:「九九,今天就在叔叔这里吃好不好?叔叔听说九九喜欢起司猪排,今天这里也有。」 九九一旦决定了,也不会轻易受诱,摇头:「不了,我跟妈妈回家吃。」 苏乔看着霍燕庭。 霍燕庭瞧着,怎么都觉得她眸里既有得意还有嘲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双臂一用力,把九九抱得站起来,诚恳地留他:「九九,叔叔马上去买点读机,绝不耽误你学英语,再说了,你是在瑞典长大的,国内幼儿园的英语你还需要学吗?九九有没有一个人吃过饭,是不是很无聊很孤单,九九就和妈妈一起留下来,陪叔叔吃晚餐行吗?」 九九又看了苏乔一眼,重新对上霍燕庭一张对小傢伙来说很是漂亮的大脸,也学着他很诚恳的样子:「不行叔叔,我们如果在这里陪你,何奶奶一个人在家也会很无聊很孤单,她是老人,叔叔是年轻人,爹地说过,任何有意义的事老子和孩子要优先!」 又是他爹地。 这女人在瑞典是和龙亦飞有多亲密,一家三口过是得有多幸福? 而他呢,在莞城,像个苦行僧一样,过的那叫什么日子? 越想心里越难过。 霍燕庭恼火地瞪向苏乔。 于这一点,苏乔心里尴尬,别过脸去,不接受他恼火的目光。 「不行!叔叔就是不想让九九和妈妈走,我不放你们走!」 苏乔嘴角抽搐地又望向他,没想到,堂堂霍燕庭,居然对一个孩子撒娇,这人,还能有点下限么? 刚硬菲凉的唇边,突然落下一抹如玉似石般的柔滑。 霍燕庭懵懵怔住。 苏乔也愣了。 九九在霍燕庭唇角落过一吻过后,有些难为情地笑着:「叔叔,九九和妈妈下次再来陪你。」 霍燕庭伸手,缓缓抚上自己被这个孩子吻过的唇角。 不知为何,不过一个浅浅的童稚之吻,竟然令他心潮剧烈起伏,居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看看苏乔惊然的小脸,又看向九九,胸腔间浓浓的感动和酸涩。 九九再次沖他一笑,从他腿上爬下来,又爬到床边,对苏乔张开藕色的小手臂。 苏乔连忙一把将他抱起,转身,快步而去。 霍燕庭还怔在床中央。 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深邃的眸色里有了湿意。 出了医院大门,苏乔才重重大松了口气,搂着九九的力道也不再那么紧。 九九小小的手掌贴上她冰凉的脸颊,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灵动大眼睛问:「妈妈不喜欢那个叔叔吗?」 苏乔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九九呢,喜欢这个叔叔吗?」 九九歪着头想了想,才答:「不是很喜欢,但也不讨厌,我更喜欢赵叔叔。」 苏乔看着他一会儿,笑了:「喜欢赵叔叔是因为小慈吧?」 九九白皙的小脸居然红了,点点头:「我也喜欢小慈。」 苏乔打趣:「让你尿完再喝牛奶的小慈也喜欢呀?」 「妈妈!」这下,九九的脸彻底成了大红苹果,「你怎么偷听我们小朋友讲话?」 「她说那么大声,我还用偷听啊?」 「反正不许你再说这件事!」 「我的小宝贝这么快就护着别人了?那九九是更喜欢妈妈还是更喜欢小慈?」 九九小脑袋往她肩膀上一倒,扭捏:「小慈不是别人,九九两个都喜欢。」 「这么圆滑,我的小九九原来是只小狐狸呢。」苏乔哈哈大笑。 「妈妈是大狐狸!」 …… 驱车回家,何姨的饭菜已经做好都热过一遍了,之前打电话苏乔没接,她还一直担心着。 看到他们俩回来,这才放下心,又将已经微凉的汤热了热,重新端上桌,三个人开始吃饭。 ****** 肖君莲一进入病房,就看到病房痴痴傻傻的男人。 他一时吓住,马上按了紧急按钮,语无伦声:「快来!医生……医生快来……霍先生又出状况了……很严重……快点……人已经傻了……」 正嚷着,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挥掉,按钮自动弹起来。 他惊恐地看向挥他手的人。 霍燕庭拿掉背后的垫枕,换过平低的枕头,颀长的身子平躺下去,悠哉地道:「你才傻了!我好得很,别折腾医生们了!」 肖君莲定定地看着他终于恢復正常的神情,怔怔地说:「可是,你刚才……」 霍燕庭侧过身子,一只强健的臂枕在脑下,勾起薄唇嗤笑:「你就不望我点好!」 看他挺正常的,肖君莲总算放下心来,可马上又苦起一张俊逸非凡的脸:「我倒是想望你好,可你得让大伙儿都安生啊,你别又自己个儿起劲地折腾啊?你倒说说,离婚是怎么回事?」 霍燕庭无所谓的样子:「离婚你不明白?就是恢復自由身、她霍燕楠以后可以另寻伴侣的意思!」
第199:我本来就是从火海里捡来的赤命一条,我怕什么? 肖君莲一脚狠狠踹上他的床沿,怒道:「所以问你发什么神经,好好的又闹什么离婚?」 霍燕庭重新平躺,眸光落到天花板上,缓缓儿地敛了笑。 半晌,他幽幽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你随时要走,我随时放,h-reborn的分红依然会按时打到你帐户上,你想做自己的事业还是做个逍遥快活的无业游民都由你!」 他这样不仅没让肖君莲平復,反而更恼火:「你tm跟燕楠他爸都决裂了,还毛得的分红,毛得的逍遥快活?」 霍燕庭侧过俊颜,平和地看着他:「h-reborn在国内随便哪座城市的产业都能够养得把你撑死,不对,是单一个寰宇就足够了。更何况,现在叶氏那么大的集团也马上要併入我们h-reborn,你tm要是在地球上都玩腻了,要跑外太空去,老子也供你去玩儿!撄」 「别跟我说这些屁话,我不同意!」肖君莲在旁边的椅子双臂环胸落坐。 「我管你同不同意!」霍燕庭重新凝向天花板,「我已经跟老爷子约好,一个星期后去米兰当面跟他谈,离婚手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帮燕楠把那个人搞定,她也同意。偿」 「哪个人?」肖君莲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总不能让她一个贵族千金大小姐,一辈子死守在我身边做个贞节烈女吧?」霍燕庭耸起剑眉,「更何况,她愿意,我还不乐意做苦行僧做一辈子!」 肖君莲心里一惊,眯起眸:「这么说,这五年来你是故意的?」 「鬼知道,五年前确实想开过,对燕楠也努力了,不行就是不行。」霍燕庭语气有些懊恼,重新侧过头来看向他,「若是早知会如此,我会放她到瑞典,让evan横空插进来!」 「你的意思是——」肖君莲惊愕,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霍燕庭难得,居然还有些腼腆地笑:「还没试过,不过,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感觉得到。」 肖君莲怔怔地盯着他,默了。 半晌,他才茫茫地说:「可是,这样也不行啊!她现在是evan的女人,还和他有孩子,你把自己清理得再干净,也不能把她从他身边生生夺过来吧?」 「他们是人前夫妻,并没有办理结婚手续!」霍燕庭打断他。 「可是,不管人前人后,有没有办手续,孩子却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因为住在一起,他们怎么会有孩子?这就是有力的证明,手续证明什么的还不是迟早的事情?lucien,潇洒点,放手吧!」 「滚蛋!他们没有办结婚证,就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就有机会!她苏乔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霍燕庭厉了颜色,兇狠道。 「你怎么这么自私?他们一家三口好好的,你凭什么横插一槓子进去?」肖君莲也来了气,与他怒目而视。 「我自私?我横插一槓子?从一开始,她苏乔就是我的女人,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孩子吗?我们也有过,要不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我们的孩子也该像九九这么大了,而且还是两个!对了,我还没找你和晏修算当年的帐,你们两个中是谁通知evan特地跑回莞城把她接走的?苏乔自己绝不可能去找他,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若不是你们两个从中搞鬼,他们会生活在一起,还能有九九这个孩子?我没找你们,并不代表我忘了,只是当年觉得事已过了,没跟你们计较而已!」 「既然你都说事已过了,那就让它过去好了,为什么还要来重复当年的老路?让大家都跟着不幸?」 「你是我的兄弟,你替我想过吗?你们谁替我想?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回,感觉自己还能活得像个人样,连这点要求你们还要我抑制住?他evan缺什么?凭什么他抢了我的女人,我还得压制自己?放任她在他身边五年,已是这我一辈子长在脑里的毒瘤,我也以为,我能放手,我能忘记,我能压制,可是,五年了,我发现我依然不能,我不能没有她!这次,我决不会松手,我一定会将她牢牢握住,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 肖君莲俊脸抽搐,气极大吼:「你别忘了,她是和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我们在一起是乱仑!是道德所不允的!若是世人得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们!更何况,苏乔如果知道了,她也绝不会原谅你!」 「不管!我管什么世人?我本来就是从火海里捡来的赤命一条,我怕什么?」霍燕庭瞪着他,颈上青筋直爆。 「疯了!你这个疯子!」肖君莲喃喃。 霍燕庭盯着他,突然笑了,笑容空灵而苍凉:「除非我死,决不会放手!这辈子,我要定她了!」 肖君莲起身,缓缓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霍燕庭盯着他的背影。 虽然作好了他也会跟晏修一样离自己而去的心理准备,可终究还是想听他亲口告诉一句。 肖君莲没有回头。 霍燕庭自嘲一笑:「好吧,走吧,都走吧。」 肖君莲这才顿了步,回过身来,阴郁地瞪着他:「走个屁,你都要死要活的了,我能放心得下吗?老子是回总公司,去让相关部门负责人赶紧把纽约那边和跟燕楠家有关系的公司都清算出来,免得到时候一摊牌,我们总要收回些什么,不能全部给他们。」 霍燕庭一愣,随即笑上唇角,嗤道:「清算什么?毕竟父子翁婿一场,别算了,都给他们!」 肖君莲就近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恶狠狠就砸向他:「你这个疯子!」 霍燕庭敏捷一躲,朝他挥手:「兄弟,走好,明天见!对了,主题公园的项目你多上点心,苏乔虽说是主设计师,毕竟是柔弱女人,你多做些,她才能少做多休息。」 又一只抱枕砸过来,肖君莲恨恨的声音:「老子上辈子欠了你,老子认栽!」 「嗯,这还用说,绝对的!」霍燕庭邪气的笑声。 肖君莲一本正经地:「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有一点,你这『祸害』情商太低,不容易讨女人喜欢,哥们既然认栽,就栽个彻底,授你几句,对女人要有耐心要温柔,别动不动发你那火爆脾气,多送礼物少说话,和她周围人搞好关系,能帮的就都帮帮,他们能为你说不少好话……」 刚被他砸过去的抱枕砸回他怀里,霍燕庭没好气地:「麻熘地滚,肖大妈!」 「你就是这样才不讨女人喜欢的,不识好人心!」肖君莲冷哼一句,快步逃去,以免再遭抱枕狠之殃,霍燕庭的身手,即使轻若羽毛,从他手上砸出来,那都能抵千斤顶! 跑出去了,脑袋又从玻璃门里探进来:「还有,你们的那种关系,我会帮你封锁的,只要我没死,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滚!」 这次,重约千斤的枕头真的袭来了。 肖君莲一躲,旁边两保镖比他闪得更快,抱枕呈直线重重地直坠落地。 ****** 以蓝色迪士尼为主题设计的儿童房里,灯光温柔。 「……因为,她是那朵我愿意倾听她发牢***、吹嘘、甚至沉默的那朵玫瑰;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苏乔坐在床边,轻柔而字字清晰地读着。 九九安静地躺在绣有米老鼠卡通图案的蓝白色儿童床上,眼睛时睁时闭。 听到这里,九九轻声问:「妈妈,你说,这像不像我和小慈,小慈是不是就是我的玫瑰花?」 苏乔抚扶他的头,微笑:「九九这么喜欢小慈呢?」 「嗯,她虽然有时候说话很不知羞,可是她是真的喜欢我。」九九认真地说,又闭上眼睛,「妈妈,你去睡吧,我睡了。」 苏乔嗯了一声,替他把空调薄被掖好,床头灯调到最低,轻手轻脚出去,门依然留着大大的缝隙。 回到卧室,手机铃声响起,她走过去,是赵均打来的。 「苏乔,先生要你的号码,我给他了,他说你一直没接,问我是不是号码错了,看样子,你是不想接吧?」赵均在那头歉意又明了地说。 苏乔滑开屏幕,发现果真有一个号码一连拨了十来通。 她回答:「我刚才在九九房间里,没有听到。」 「哦,原来这样啊。」赵均颇有些为难地又说:「我想先生应该不会真的找你索赔的,其实,他身体……早就有缺失了,并不因你那一脚。」 苏乔重重一怔:「什么意思?」 「……其实,先生很早以前就……不行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现在两个孩子又投缘,赵均视她像自己的亲人般,一股脑儿和盘托出,「他和太太结婚后,从未同过房,有一次两人在别墅吵得厉害,我在外面听见的,先生一直都不行……」 苏乔整个人都僵住。 「这几天,他正在和太太商量离婚的事,听说,还要到霍太太娘家那边去处理,应该是要一番大变动了。」赵均似是无意地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对你这样做,有可能只是怀念旧情,也有可能因为喜欢九九想多接近吧,我知道,你现在有家庭,所以不想和他多有交集,可是我保证,他真的不可能再对你做出有失**的事情!」 「这次再一离婚,这一辈子他应该也就这样过了,而且因为燕楠那边,她父亲太强势,先生这次应该会失去不少东西,我们只求着别动摇到国内的事业就好了,国外的却是不可能再保住。」 「想想,他这一世也挺可怜的,他是一个不善于用言语表达感情的人,你别恨他,如果那个项目合作对你有利,你就继续吧,如果真的不愿意,就拒绝掉,离他远远的。」 苏乔握着手机的忍不住一点一点收得很紧,她蓦然想起在许门村,他称作义妈的妇人所说过的话:初元从小命运多舛,养成了幅倔脾气,感情方面更是不善于表达,一生起气还容易冲动地不分青红皂白,乔儿你要多担待,他气火上的话都不要当真,看他昨儿待你的样子,是真心实意的,如果他不小心伤了你,多半也是无意,夫妻在一起生活一辈子难免磕磕绊绊,你比他性子柔和,遇事尽量冷静下来多想想。 眼眶一阵阵泛酸,她紧紧咬住唇,未作回答。 才挂了电话,那串号码又在手机屏幕上跳动起来。 男人磁醇动听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冷冷无情:「来医院一趟,关于将我踢伤的事件,我们谈谈赔偿问题!」 苏乔默着,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回了一个好字。 霍燕庭一愣,拿下手机盯了好几秒,才重新贴上耳边,狐疑地问:「你没事吧?」 苏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若有什么事是不是就不用赔偿了?」 霍燕庭墨眸眨眨,连忙叫道:「当然要!一定要!你马上过来,给你半小时时间!」 末了,又轻若未闻地加上一句:「开车小心点!」
第200:要耐心要温柔!要耐心要温柔!…… 第200:要耐心要温柔!要耐心要温柔!…… 苏乔漠漠:「用不着你假好心!」 「谁好心了?我是怕你一不小心出了事,我这医药、工伤找谁去?」 苏乔气结,咣地挂了手机。 霍燕庭更来火,这女人,什么时候脾气变这么大了? 「要耐心要温柔!要耐心要温柔!……」他念叨着肖君莲传授过的哄女人真言,压制一点就燃的火气。 「小潘,把玻璃门打开,苏小姐马上到!」霍燕庭下床,走到门口将玻璃门控制在敞开状态,叮嘱道。 「好的,先生!」 对镜,霍燕庭抬手把整齐的浓密短髮翻搅得眼鸟窝似的,摸了摸略微冒出下颌的胡茬,满意地一笑,重新躺回到大床中央去。 苏乔踩着高跟鞋进来,站在床前,居高而下,看到的就是鬍子邋遢、短髮凌乱、面容憔悴的男人。 他缓缓睁开眼,哑声:「来了?」 苏乔眉头紧锁,嗯了一声,咬咬唇问:「还好吧?」 「不好,尤其是下面,一点力气都没有。」霍燕庭愁着俊颜。 本看着他这幅颓然样子,心里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担忧瞬间消失,她冷笑:「是啊,我踢伤的嘛,说吧,具体要赔偿多少?」 霍燕庭微微眯着眸,对她伸出手:「扶我起来!」 苏乔不仅没伸手,反而更退一步:「你是病人,还是别起来了,就这样谈吧。」 霍燕庭暗暗咬牙,自己扶床坐起来,拉过高枕垫在背后,没好气地睨着她:「我觉得,我们还是改变下赔偿方案,你苏乔的身家几斤几两,我比你自己还清楚,不管哪一项你都承担不起,我自认倒霉也不指望了,这样吧,在我住院期间,你来当我的特护,我就不请别的特护了。如果护理得好照顾得用心,我让黎越去法院驳回诉讼。」 苏乔想起来之前赵均说过的话,现在又看着一向意气风的男人,此刻憔悴得不成样,心里微软,但语气和态度都还是冰硬的:「要住多久医院?」 霍燕庭看她没有强烈反对,心里高兴,唇线不自觉微微勾起,却还装腔作势挺为难的样子:「具体多久,医生还没说,我下次会记得问他。」 苏乔沉吟了下,抬眸道:「那好,我们定个时间吧。」 他剑眉微扬:「你不知道特护的定义?」 「我会照顾你的一日三餐,但是具体时间还是确定下来比较好,毕竟我还有工作,而且还要接送孩子。」 霍燕庭眸光转向窗外,皱起眉头似无意地问:「这段时间孩子就不能让你丈夫去接送吗?」 苏乔抿了抿唇,冷淡地回答:「不能!」 他倏地回眸,紧盯着着她,脱口而也:「为什么?」 「我家里的事没必要告诉您吧?」 霍燕庭难得的八卦十足:「你和他之间出了什么事吗?听说这次回国evan都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苏乔忍无可忍:「霍先生!」 「吓我一跳!」霍燕庭瞪她,「干嘛突然这么大声?」 苏乔沉默,脸色变得很难看。 霍燕庭看着她这样,讪讪收回满腹的不满,他现在还没有资格,他要求不了她更多,唯有想尽一切办法地多看到她,多跟她相处在一起,他才能感觉其实这个阴暗的世界还是有一丝美好的。 这于他来说,仅有的一丝美好,他捨不得放开,即使豁出命去,他也要牢牢握住这时的哪怕一秒。 他放柔声调:「公园的设计图你不是早已经完成?剩下的工作交给君莲你尽管放心,他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寰宇交给天性贪玩的他,建筑是他生命中少有的一项兴趣,他会做得很好,这段时间你做好我的特护就行,接送孩子我也会交会赵均,他女儿不是和九九同校吗?我会让医院另外安排一套房,你和九九最近就住在这里,我有事也好直接找你。」 「公园的设计图纸还有许多需要根据现场条件修改的地方,我怎么有不管?」苏乔冷静驳道,「再说了,即使做特护也没必要住到医院来吧?我说了,我至多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霍燕庭抓了抓打乱的短髮,一再克制了又克制腾腾升起的脾气,耐性十足地哀求的神色:「这里太孤单了,让九九陪我一段,我只要稍微好转,就不会再让你负责。」 苏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还是五年前动不动就大发脾气的霍燕庭吗? 他突然这样一变性,她本来作好的冷硬应对方案,却成了撞进棉花里的拳头,一点成就感都感受不到。 「你知道,下面是一方面,我心脏还有些问题。」他加深可怜角色的扮演。 苏乔情不禁平和了语气:「我会去谘询你的主治医生,确认一下具体住院期限。」 转身,她往玻璃门走去。 因为赵均的解释,她甚至没有拿霍燕楠来威胁他。 更何况,赵均还说,他们两人正是进行离婚协商,也许,这正是他此刻改变性子的原因吧,毕竟,对于一个离过两次婚,现在还身有缺失的男人来说,人生的变故确实太大太残酷。 霍燕庭仰头,看向天花板,菲薄的唇边绽开最愉快的笑容。 肖君莲那傢伙,对女人果真有一套! 早知道软比硬好用,他又何至于错失掉五年的时间? 拿起手机,他给第一医院现任院长打招唿。 这个住院期,最好遥遥无期! 「现在还是观察期?」苏乔皱眉,「那到底需要住多久?」 负责霍燕庭的专家医师耐心地解释道:「他下面那方面是年久遗留下来的固疾,最主要原因是五年前那次刀伤,刺伤了神经,致使他这方面功能反应迟钝,这种神经方面的问题,有可能一朝一夕就好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唤醒知觉,另外心脏方面,就更不好说了。」 苏乔心尖一滞,五年前的刀伤?这么说,他这方面的问题,其罪魁祸首,竟然还是自己? 顿时,一股难以抑制的愧疚漫过五脏六腑,让她感觉唿吸都变得沉重。 「医生,没有其他办法吗?他真的不能……好了吗?」她缓缓问道。 年过半百的老医生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苏乔缓缓走出专家室的门,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压住了似的,连脚步都变得千斤重。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已经分不清,他们两人,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亦或是,一直是老天在折磨着他和她两个人。 看着她走后,紧合上的门,老专家大松了一口气,抬袖,拭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想他一世英名,这还是他第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呵呵一笑,好吧,只能但愿是善意的谎言了。 重新回到病房,霍燕庭已经躺下,那双歷尽世间磨鍊变得宠唇不惊的深眸,此刻安静平和地闭着。 也许在他的睡梦里,他的人生都是黑暗的。 在离床还有几米的距离,她弯腰,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穿着袜子,慢步过去。 他浓而笔直若剑的双眉一贯地紧紧纠着,眉峰间已经起折起深深的纹折。 她想起霍燕楠的话,他的一切都是我们霍家给的,包括他无数次的换皮整形手术费,我们于他而言,说是脱胎换骨都不为过! 霍家念着的是要他还恩,可谁曾想过,那处脱胎换骨,世间有谁愿意亲自尝试?那一次次的手术,他是怎么撑下来的,谁在乎过? 心像一片平静的汪洋,顷刻间被飓风捲起一层层巨浪,打破平静,惊痛得无法抑止。 苏乔在床边蹲下,抬手,缓缓抚过他过尽千帆,却依然完美如雕塑的脸部轮廓。 霍燕庭本来还以为,她一进来,肯定会冷嘲讥讽地说他活该! 毕竟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如此恨他。 所以,从听到电梯门响,他就故意合上眼装睡。 却没想到,能得到如此温柔的对待,他万分庆幸,自己不是真的睡着,才会不至于错过一瞬间的美好。 苏乔轻轻掀起一侧的薄被,她想看看,霍燕楠所说的地方,是否还有烧伤的痕迹所在。 她有一种冲动,想陪着这个男人亲自感受他成长过程中曾受过的许多折磨、煎熬、疼痛,还有他的所有隐忍。
第201:知道自己有病就安分点! 第201:知道自己有病就安分点! 手刚触及霍燕庭病号服上衣的衣领,手腕被一只大手突然握住。 她一惊,扭头视线随即跌入他深沉若海的墨色双眸。 「要试探也该是下面,你揭我衣服干什么?」 苏乔倏然甩开他的手,起身,正了正脸色:「心里有鬼的人才怕试探!」 他一把掀开被子,作势就要脱蓝白条纹的长裤。 苏乔丽颜变色,蓦然转身:「你干什么?」 「证明我心里没鬼,我主动脱了任你试探!」 苏乔无语望天,她真是脑子短路了才会相信这种男人会变性! 「要拭你自己拭!」没好气地撂下话,苏乔转身气怒而走,到前面又弯腰穿鞋。 霍燕庭下床就追过来,高大的身子往旁边一站,苏乔想绕都绕不过去。 「本来就不行,自己能试出什么来?」 苏乔深吸一口气,起身,仰起小脸怒目而视:「虽然你是残疾了,可你的脑子没跟着一起残疾吧?有必要说话也这么没羞没耻的吗?」 霍燕庭俊颜无辜:「睡都睡过了,我们两个之间还讲究什么?还有,你都没手自验证过,怎么能这么伤自尊地损我是残疾?」 「我现在是有夫之妇,请放尊重点!还有,如果你现在承认你不是身有残疾,那好,马上到法院撤诉,你人好好的,我没责任需负!」 霍燕庭抬手挠耳,呵呵笑着:「知道了知道了!我是病人,以后别这么大吼大叫了,让人听了脑袋疼。」 苏乔又气又懊恼,还嫌她嗓音大,不都是他惹的? 削薄利落短髮衬着的一张小脸上,粉面红颊,直眉红唇,霍燕庭心动,一时忘形,伸手,大掌抚上她一侧的脸颊。 依然是他的一掌之大。 粉滑微凉的触感,也依然是记忆中的样子。 苏乔先是僵愣,随即爆走,勐地一把挥掉他的手,怒斥:「知道自己有病就安分点!」 她再一次发现,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赵均疯了,居然会觉得他霍燕庭可怜! 他不气不恼,双手抄进病号服上衣两侧的口袋,笑得很迷魅的样子:「有病要安分,是不是病好后就可以不安分了?」 她扭头就走。 霍燕庭颀长伟岸的身形一动,随即拦住她去路,剑眉轻扬:「干嘛去?」 「回家。」苏乔压了脾气,尽量冷静以对。 他没勉强,笑道:「我送你。」 「谢谢,不用!」 霍燕庭高大的身子腻上她,一起进了电梯:「就送到楼下。」 两名保镖齐齐瞠目。 先生不是只有心脏的毛病吗?怎么看上去,整个人瞧着都不正常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恢復正襟危站的样子。 苏乔贴着电梯站在后面一侧正中,霍燕庭倚在左面的金属墙面上,低眸浅笑地注视着她。 在他这样炙热的注视里,苏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电梯是特属电梯,一直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都没有人再进来。 门嘀的一声,徐徐滑开。 霍燕庭依然两手插兜,长腿一迈,稳拦在电梯门口。 这般幼稚的行为,和他沉稳干练的成熟外形颇不相符,但更显出一种慵懒帅俊来。 「我饿了!」他居高深凝着她涂了果色的双唇,舔舔有些干涩的唇又咽了口水哑声道。 苏乔皱眉,眼神警惕:「想吃什么?」 霍燕庭倚住电梯门,认真思考状,歪低下头,凑近她:「你生病的时候爱吃什么?」 苏乔贴上后面的电梯墙:「你现在应该想想这种情况下,你对哪些食物忌口,而不是爱吃什么!」 他又跟着进来。 电梯门在他背后徐徐而关。 苏乔瞪他:「退后点,再靠近一步我让你在医院再多躺上半年!」 他不退反而更近,笑容邪气:「你怕什么?我又吃不了你!我现在这幅样子,即使真想弄也有心无力,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随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男士香水及薄荷露味道渐渐逼近,苏乔控制不住方寸有些乱了,出声低叫:「我警告你,不许再往前!」 心里更是对他无语:住院都喷香水的,古往今来估计也就他霍燕庭一人做得出来! 霍燕庭看她真的生气,不敢再逗,重新按开电梯,柔声道:「你走吧。」 苏乔狐疑,即使他让出了门口,也没有立马就走。 他催她:「走吧,我自己去解决吃的。」 苏乔冷冷凝了他几秒,果断抬步就走出去。 「乔儿——」他出声。 苏乔闭眸,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对付! 一扭头,她恶声恶气地:「我跟霍先生没那么熟悉,请叫我苏小姐!」 他扑哧一声,忍不住又笑了:「苏小姐?都孩子妈了,我可叫不出口,要不特护这段期间,我称苏大婶?」 苏乔俏脸黑了。 他绝对的故意逗着她玩呢! 「你看你又不高兴了,叫你名字不行,称苏小姐我又会想笑,苏大婶吧你肯定更不乐意,那这段时间,总要有个称唿吧?」 苏乔无语,冷笑:「霍燕庭,纠结这种无聊的话题有意思吗?」 事隔五年,再一次听到她叫出他的全名,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似酥了,笑容更深:「我觉得很有意思啊,你呢?」 「无聊!幼稚!」 她蹬蹬蹬从他肩膀一侧掠过去,走向自己的银色雷克萨斯。 他亦步亦趋,腿长就是占太多优势,苏乔用的一路小跑,而他几个大步就贴了过来。 她拉开车门,他在她向后定住步,说道:「慢点开,注意安全!」 嗓音温柔得令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乔嘴角直抽搐,抖了抖胳膊,迅速启动车子。 刚回到家没多久,又收到那个号码的信息:到家没? 苏乔啪地将手机扔到床上,没回。 她这才想起,难怪觉得这串号码熟悉,还是五年前他那个私人号码。 以为都忘了的,谁知不过一个手机号,却依然存在于她的潜意识里。 钉一声,又是简讯提示。 苏乔已经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了的,走了几步,还是又回来拿起手机。 刚一拿起,手机铃声响起。 正是他的号码。 顿了几秒,她接听:「你好。」 「不好!」他噼头就道,「为什么一直不回信息?」 什么一直,第二个她还没及得及看! 她默着。 「什么时候到的家?」他继续问。 苏乔咬咬唇,回答:「刚到。」 「哦,难道没回。」他自圆自答,「没事了,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过来!」 「到午餐时间会给你送!」 「怎么还要到午餐时间?早餐呢?我不用吃早餐吗?我已经满身是伤,你还要把我的胃整出点毛病不成?」 苏乔抚额:「你又不是四肢手脚残废了,不能自己出去买点吃的?刚才不还自己出去找吃的了?」 「谁说我刚才出去找吃的了?」他郁郁。 「不是你自己说的?」 「我不记得了。」 苏乔从一开始就想过,这个什么狗屁的特护肯定没好日子过,他指不定要想着法的怎么整她。 却没想到,他堂堂一个集团总裁,会无聊到胡搅蛮缠的地步! 正准备挂断,他幽幽地说:「我就将我完完全全交付予你了,你一定要负起责任,好好守护!」 苏乔咬牙:「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好好负责,等着瞧!」 霍燕庭毫不在意阴晦的威胁,低低地说:「好,明天早上见!」 末了,又说:「梦里也见!」 苏乔恶寒,明明初夏的天,却感觉像被秋风掠过肌肤。 这一夜,霍燕庭绮梦依然。 仿佛将攒了五年的劲头,都在这场梦里使在了身下的人儿身上…… 而苏乔,却是辗转难眠,一早醒来,两个黑眼圈重得跟熊猫似的。 ****** 一大早,赵均就出现在楼下。 苏乔和九九还在吃早餐,接到他的电话。 九九得知小慈也在楼下,嗖的一声离桌而去。 一边跑还一边喊:「何奶奶,快给小慈准备好早餐,要跟我的一模一样哦,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第202:秀色可餐不只是男人看女人 第202:秀色可餐不只是男人看女人 何姨看着他因跑着飞扬的黑髮,担心地连连大声:「慢点!九九你慢点,别摔倒了!」 苏乔笑:「他会注意的,你去给小慈再煎份鸡蛋,我去烤面包、盛粥。」 宁静的早晨从这一家丰盛的早餐桌上热闹展开。 一场雨后,天气恢復风和日丽,微风安好。 餐后,苏乔接到助手的电话,寰宇的施工人员提出,海洋馆的主体楼最好修改几个地方的设计,那样可以节省不少的材料,而且在这一方面能缩短不少工期。 苏乔应着,挂了手机,歉意地赵均道:「你给霍先生送早餐吧?何姨已经准备好了。」 「好,你去忙,我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就去医院!」赵均忙答,并对何姨道谢:「谢谢,早餐我吃得很好。」 赵均妻子也是忙碌的白领一族,婚前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婚后想做又没时间,做过几次也不好吃,便也请了专门的做饭阿姨,这一段时间阿姨请假,一家三口除了晚餐赵均偶尔有空回家做,其他都是在外面解决。 「喜欢的话,以后常来,两个孩子也喜欢在一起。」何姨笑道。 苏乔已经回房整理好了妆容,正好两个孩子也吃好了。 她忙把九九的书包背上,又拿了自己的包,道:「何姨,把打包的早餐拿出来,赵均你还是赶紧送过去,那人脾气不好,我送他们去幼儿园后再去工地。」 赵均点头:「那也行。」 ****** 天刚破晓,霍燕庭就醒了,今儿的一顿早餐可谓是望穿秋水。 怕忽略掉她来的声音,病房的玻璃门一直被强行敞开着。 一天的公事都处理了一大半,总算听到电梯那边的响声。 赵均提着一叠数个食盒赶了进来,微笑道:「先生等久了吧?我这就给您支桌用餐。」 霍燕庭淡淡地嗯了一声,收了笔记本电脑,往他身后引颈张望,电梯门已经重新合上,再没有其他人上来。 浓眉一点一点蹙起。 赵均拿起小餐桌要往床上放,霍燕庭阻止,示意就放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他起身,徐徐踱过来,看着餐盒里的早餐,像是家常做出来的东西。 赵均边摆边解释:「工地上有些事,苏乔赶去那里了,早餐是从她家拿过来的。」 霍燕庭瞬间失落到了极点,没有直接表露出来,在沙发上落坐,俯身,拿过筷子,夹起煎得金黄的鸡蛋,淡淡地哼:「谁说要吃她家的东西了?」 赵均一愣:「不是您说要她负责您的一日三餐吗?苏乔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她什么都跟你说?」 赵均再迟钝也听出了他的不爽,笑容变得尴尬:「两个孩子玩得好,所以才走得近了些。」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霍燕庭扔了筷子,鸡蛋块也随之掉回瓷盘里,「有孩子很了不起吗?」 「不好意思,我下次再不在您面前提孩子了!」赵均脸色发白,感觉最近在老闆面前确实太偏重家庭,心里过意不去,再加上此刻霍燕庭一生气,他更加惶恐。 虽然霍燕庭此刻所气的,跟他所说的这孩子方面,没半毛钱的关系。 「行了行了,你到车库等我,我换身衣服会下去!」霍燕庭起身,到衣柜那去挑衣装。 看着纹丝未动的早餐盒,赵均为难:「那这早餐?」 霍燕庭顿了顿,道:「留着!」 赵均不敢再作他言,出去走向电梯。 ****** 寰宇建筑设计部总监李柯协助苏乔负责这次的主题公园。 李总监虽说四十有余,穿戴讲究,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三十开外的样子。 他一向的宗旨就是:为人处事,要内在外表统一,一个设计师,不仅要做好内在设计,更要注重自身的外形修养! 苏乔到工地,李柯带着两方的设计团队已经在海洋馆施工区域进入视查,并和建筑施工负责人进行改图商议。 听说苏乔亲自过来了,李柯和众人忙出来迎接。 苏乔作了安全措施,套上一件工装,又戴了安全帽,随李柯一起往海洋馆场地而去。 被寰宇建筑一群高层领导众星捧月簇拥着走入海洋馆场地的霍燕庭看穿过来时,苏乔正和李柯聊到意见契合处,两人均神采飞扬,笑声愉快。 霍燕庭情不自禁定了步子,越过因施工架起的各处铁架,贪婪地凝望着她明媚的笑脸。 「总裁来了!」有人大声唤道。 苏乔和李柯同时放下手中的图纸,往许多人赶去的方向望去。 不再是病房里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天蓝带白的渐变色挺括衬衣,纯黑西裤,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腕间的名表时而在浅淡的阳光下划冷冽的寒光。 众人中,他是独领风***的头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不容人忽视的霸势。 「总裁过来了?苏乔,我们也快点过去!」李柯喃喃,随即把图纸捲起拿在手中,邀苏乔一同前往迎接。 苏乔怔怔,听他唤才回过神,跟在他后面,往那群人所立的方向快步走去。 「总裁,百忙之中还到我们工地上来,我们可真是受宠若惊了,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望您多多给我提出意见!」 李柯是寰宇建筑设计部的顶樑柱,霍燕庭当然熟识。 李总监伸出的手刚一接近,霍燕庭马上伸手握住了,颇为重视地紧了紧,器重而不失矜持地微笑:「李总监辛苦了,建设设计你们才是行家,我的任务是替你们多接好项目好工程,这样才不负你们的满腹才华。」 李柯爽朗一笑,道:「谢总裁抬爱,这次的主题公司我和erica一定将其打造成莞城最出色的地标,不负总裁厚望!」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有什么资金材料设备上的困难,尽管向总公司提出,我会第一时间予以支持。」 听到总裁的亲口肯定还有全力支持,李柯难以抑制激动地又两手握了握霍燕庭,这才放开。 五年前,苏乔虽然在寰宇待过一段,可只是在室内设计部,那时李柯所带的建筑设计基本上都在春市建矿业公司,对于两人的关系并不知情,还以为只是在竞标会上有所交集。 遂将苏乔推介道:「总裁,之前竞标会上见过的,erica女士!」 苏乔淡然伸手:「霍总,感谢您抽空过来指导工作!」 霍燕庭微眯了深眸,直直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想从里面读出些什么。 苏乔与他对视,毫不退让。 伸了几秒,见对方没有握手之意,便准备收回。 哪知,霍燕庭却又伸了手,并紧紧握住了她的。 不过礼仪的几分钟,他轻轻地冷哼一声,收手背立。 一行人在李柯和寰宇副总经理的带领下,往海洋馆场地里面走去。 有人殷勤地给霍燕庭送上了安全帽。 苏乔冷眼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尽量落在一群人的最后面。 一道人影一晃,苏乔的手腕被牵住。 苏乔一看,是程莱,她担心地看着苏乔:「我在餐厅场那边就听说他过来了,便跑过来看看,没想到他还真来了海洋馆这里,我看他就是沖你来的,乔乔,你可一定要稳住!」 苏乔目光又透过层层人隙,落在那抹挺拔的身影上,沉吟道:「他接的工程,一直避不如面对,你放心,我没事。」 「那好吧,你可千万不要跟他独处,以免闹出什么绯闻来!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有妇之夫,沾都不能沾的。」 苏乔忍不住笑了:「说得我好像一见他就会没魂似的,好了,你回你的场地去忙吧。」 「可不是没魂了,刚才你一直瞧着他背影的样子可真让我担心!」 「不是你说过的,秀色可餐不只是男人看女人,女人看到帅哥也是一样的会欣赏,以前还是你跟我说他霍燕庭长得很帅呢。」 见她还能开玩笑,程莱微微放了点心,哼了一声也跟着笑起来:「霍燕庭长是长得好,可那时候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内在嘛,皮相再好看,一肚子坏水的男人,看着他吃下去的餐都要吐出来!反正,我已经对长相好的男人彻底失望了,乔乔,你也要清醒,打起精神来,记住了!」
第203:晚上我在豪天下做东请客,刚从公司过来接你一起去 程莱又拍拍她的肩,苏乔再次跟上已经走远的队伍,不经意抬头,正好撞见霍燕庭从那一群人里回过眸,直直射向她。 心里升起莫名一窒,正好这时李柯叫她。 她应了一声,加快步伐跟上去撄。 「我从事这个行业也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在这个行业中发现唯一的一位女精英,她的设计理念比起我们这些男士要实用,也更多了一份清新的感觉,现在这世道,什么伟大的建筑都有,但唯缺的就是这份女人才能想像出来的清新和雅致。」李柯笑着对霍燕庭说道,又把苏乔推上前,让她跟总裁介绍这次主题公园的理念和初衷。 霍燕庭点头,一双深眸意味深长地瞧着她。 这时,众人已经走到海洋馆最里面,苏乔没有迟疑,便就眼前海洋馆里的建筑楼体作了简要说明。 霍燕庭率先抬起手,一拍一拍地鼓起掌:「不错!难怪『joe设计』能在国际建筑国的瑞典立足,且做得风声水起,erica,你不仅令李总监眼界大开,也让我由衷钦佩,将来如有机会,还望不嫌弃,能与我们h-reborn多多合作!」 苏乔矜持客套地微笑颌首:「我刚回莞城发展,能得霍总看重,自是感激不尽,岂敢言嫌弃?」 「那就好,合作愉快!」霍燕庭欣然回以迷人微笑偿。 李柯反应更热烈,一边鼓掌,一边朝苏乔递来赞扬的眼神。 跟着的众领导更是在霍燕庭刚一抬手之际,马上跟上他的节奏,于是,顷刻现场一片雷声热烈。 从海洋馆出去,他们一行人慾往别处而去。 李柯还想继教相陪,毕竟在h-reborn这样的大集团,能这样跟这个集团帝国的最高领军人贴身相随的机会不多。 苏乔拉住他,当着众人的面不卑不亢地说:「霍总,我和李总监还要尽快把海洋馆该修改的地方尽快完成,如果您要视查其他馆所的施工状况,我会让我的助手随行。」 李柯也只得笑道:「『joe』的设计助手个个都是瑞典建筑学院的高材生,其中尤以erica的贴身助手小优更是全程参与这次公园的设计,所有的场所他都能跟您作祥尽说明。」 霍燕庭深眸淡睨苏乔,道:「你们尽管去忙,工期要紧,助手就不用了,我也只是想大致了解下施工现场条件和环境,现在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一场视察之面,谁也不曾想到,就此让苏乔在莞城彻底打开局面,而后数年,『joe设计』一直是这座城市建筑行业里屹立不倒的常青树,包括后来最大的亚洲金融风暴,它都不曾受过一丝一毫的影响。 在现场重新做测量、勘探工作,后来又开会商讨,到确定方案,再到具体修改,包括手绘稿,又到电脑图等等。 一系列工作做下来,李柯和苏乔只嫌日头太短,午餐都是派人叫的外卖,边吃还边在讨论细节,吃完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到下午日头西沉,李柯提出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 出了主题公园的施工现场,迎着渐下的绚烂霞光,一轮金红的圆日挂在莞城如蓝色丝绸一般的西边天际上。 停车场上,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最前面。 车门旁,倚着气质出众的卓尔男人。 浅蓝到白的渐变色衬衣,黑色笔直修长的黑色西裤,一手扶在车门一侧,一手指间夹着烟,姿态慵懒而闲情,抽菸的样子性感而优雅。 一人一车的背后,正是那深蓝天幕上渐渐西沉的金红太阳。 远远看去,真像是一幅车模写真图。 有开车的女人故意在停车场入口,因着这幅画而徘徊逗留。 苏乔原以为,他视查完施工现场就走了。 这会儿再次看到他,竟觉意外。 「霍总今儿在这里视查了一天?」她调侃道。 霍燕庭站直身子,目光随着她的走动而移动,平静地说:「晚上我在豪天下做东请吃饭,刚从公司过来接你一起去。」 苏乔拿着车钥匙,走向自己的银色车子,道:「不了,谢谢,我还有事。」 「不是你一个人,是这次项目各方面的负责人。」他又说,「如果你说的事是九九,他已经被赵均带回去了,今天晚上我给他批了假,专门照顾两个小的,他太太今天到春市去差,明天才回。」 「九九打电话跟我说了。」苏乔淡笑,「我有别的事。」 「什么事?」 「私事。」 「什么私事不能跟我说?」 苏乔拉开车门,霍燕庭长腿一迈,几步就过来,抓过她的手,咣地将车门又关上。 苏乔愠怒:「什么私事都不能跟你说!」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能惹人生气?」霍燕庭的手被她甩开,没有再碰她,一手插腰,一手继续摁紧车门,「说好的一日三餐你今天管了我几餐?」 苏乔顿了几秒,才压制住不耐:「早餐我不是让赵均送去了吗?至于其他的,你也看到了,我工作忙得脱不开身,况且,这个项目不还是你公司的吗?如果出了什么差池,对你也有影响不是?」 他抿了抿唇,才嗡道:「早餐还在病房里放着。」 苏乔凝了他好一会儿,才耸耸肩:「那就怨不得我了,至于中餐和晚餐,我以后也会派人或托人给你送到病房,吃不吃是你的事。」 「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他看着她的发顶,又说。 「关我什么事?」苏乔恼火。 高出她一个多头的大男人,凝着她,眸中有着可怜之色:「不是你亲自送,我会一直不吃!」 苏乔无奈,低嚷:「我很忙!真的很忙!」 「所以让你把工程设计的事都交给助手和寰宇的设计部!」 「你让我当甩手掌柜?你是成心不望我工作室半点好是不是?」 「我若不望你好,今天晚上会特地设这个饭局?」霍燕庭将自己今晚设局的真实所图脱口而出。 苏乔愣住,微微眯起眸:「你……什么意思?」 霍燕庭却反过来将她的车门拉开,推她进去,柔声道:「跟着我的车,别跟丢了。如果你想在莞城打下一片属于你苏乔的天空,属于你『joe设计』的市场,今天晚上这场应酬必须参加!」 苏乔看着他稳步走向黑色迈巴-赫的潇洒背影,沉吟了一会儿,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顾忌到她准备在莞城商界立足的形象,他选择了和她分车而行。 豪天下在这五年前换了一任继承人,又重新大肆装修了一番,比以前更加富丽堂皇,大堂里两根白玉石柱上雕龙刻凤,雕画得栩栩如生,吸人眼球。 三、四层都是吃饭的豪华雅间,取名风雅有趣。 继承人换届之时,霍燕庭出手帮了现任老总一把,也因此占了豪天下一部分股份,也在雅间楼层有专属的待客包房,他自己提的名:乔庭阁。 五年前的婚姻,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他的第一任妻子的名字和其人却是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再无人得知。 也因此,这个名字,以及锦园与市区相连的那条乔庭路,并无人往苏乔身上联想。 到了豪天下,霍燕庭的车酒店保安一眼认出,马上跑出来,帮忙去停车。 霍燕庭站在门口等着苏乔。 并对保安示意。 因着霍燕庭的特别对待,保安对苏乔恭敬得跟迎接市政领导似的。 进入大堂,又有穿着领班工服的酒店人员过来迎接,一直送到三楼的雅间层。 苏乔跟在霍燕庭,一直走到最里面靠街景的一套包房前。 樱桃木的厚实房门上,一方小小的匾额里,题着行云流水的三个字:乔庭阁。 苏乔微微一怔。 看向身旁高大矜贵的男人。 霍燕庭正好也看向她,两人对视,苏乔又默默移开目光,忽略掉这个名字时明显太过暧昧的字面意思。 霍燕庭也没有对她作任何解释,抬手,推门而入。 宽敞雅约的乔庭阁里,除了主位,已经近乎座无虚席。 苏乔能一眼认出的,除了黎越、肖君莲和李柯外,其他人还需细滤一下思路。 「霍总来了!快请快请!」 「哟,这不是闻名暇尔的苏大设计师嘛?『joe设计』,鼎鼎大名啊!幸会幸会!」一位穿着蓝色商务t恤的中年男人高声迎道,并走过来,对苏乔伸手道。
第204:我今天很累,不许你再使坏 「您好!」苏乔瞟了已经从她一侧往里面走去的霍燕庭,忙对来者伸手回礼。 原来,这场局不单单只有h-reborn内部领导员工,还邀请了在莞城几大命门机构的市政领导。 霍燕庭此刻去作陪的正是那一桌。 像是计算好的,三张大圆桌,独独只霍燕庭他们那一桌还多出一张空座来。 苏乔顺其自然到那里落了坐。 跟霍燕庭的位置并不近,两个处于相对面,在场还有其他女士,也有人携女伴前来,苏乔这样坐在里面,倒也不显得突兀偿。 酒过三巡,霍燕庭像是随意以手示意苏乔所在一方,轻松地笑道:「这位就是跟我们寰宇一起设计主题公司的『joe设计』首席设计师erica,虽然在国外已经名声大噪,可现在回到咱们莞城,可还是新人,就倚靠各位大人多多提携提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番话落,桌上就有了各种或明或暗的暧昧之意。 工商局长呵呵一笑,起先笑着应:「看样子这位erica女士确实有惊天之才,这可是燕庭第一次大举推荐的人物呢,而且还是位巾帼英雄,erica,你可不要辜负了霍先生这一番重推,给我们莞城设计更多的好作品,让莞城也能成为国际上的地标城市之一,怎么样?」 「局长见笑,霍总如此抬爱,erica自当全力以赴!」苏乔起身,举杯相敬。 能如此轻易组成这样大场面的局,苏乔知道,自己这次的回国之业,在此也算稳稳立下了。 她拿眼去看那位又和众位领导开始谈笑风声的男人,因着财富撑腰,如此年轻的他,在这些久经政商两场的世故人士里,反而更显老练沉稳,自有一番恢弘气势。 看着他又喝完一杯酒,苏乔微微皱眉,不是哪哪都不舒服,人都还在住院,还敢这样喝酒? 「erica,祝贺你!」在某人暗下示意里,肖君莲对苏乔举杯,做起带头人。 一花引得万花开,加上她又是霍燕庭重推,很快苏乔成为全桌焦点,被轮番敬起杯来,也根本顾不上看那人到底喝了多少。 曲终人散,房间里只剩下霍燕庭、肖君莲,以及喝趴在桌上的苏乔。 肖君莲嫌弃地看着苏乔,皱眉:「就这酒量还敢回莞城来混?」 霍燕庭背在椅背上抽菸,吞云吐雾间,低沉地说:「给她叫个代驾!」 「你确定不要这种趁人之危的绝佳机会?」 「白痴!」霍燕庭哼了一声,起身而去。 肖君莲这才后知后觉地嘀咕:「是哦,今儿这样一宣布,指不定现在有多少人等在酒店门外,看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呢!」 打电话特细心地叫了名女代驾,肖君莲嘆气:「老子命苦,不只欠你这个祸害,还欠祸害你惦记上的女人!」 边发牢***,边过去将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搀起来,蹒跚着出门,跟上前面已经往电梯门走去的男人。 到了楼下,女代驾已经前来,保安也把苏乔的车子送了过来。 女代驾跑过来,弯腰颌首礼貌道:「您好,是肖先生吗?我姓陈,是您打电话叫的代驾吗?」 肖君莲将苏乔一把扔给她,喘着气道:「你的客户,送到她指定的地方。」 「好的。」 肖君莲随即往霍燕庭正走去的黑色迈巴-赫追去。 女代驾扶起苏乔,耐心地问:「您住哪里?」 苏乔意识不清,吐词不清地说:「……荷……荷塘……公寓……」 正拉开自己车车门的霍燕庭一顿,回眸看了依然迷醉不醒的苏乔一眼,坐进车子。 「好的。」女代驾很快将苏乔送进后座,让她舒服地躺下。 银色车子在黑色迈巴-赫离去不久,很快也驶出酒店门口,两辆车一东一西,分别往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 难得的,这次霍燕庭居然一直送到了别墅大门口。 肖君莲下车,很是吃惊,敲下车窗,问:「今儿转性了?」 霍燕庭不阴不阳地笑:「第一,感谢你今晚一滴酒都没让我沾到,本tm兑成了水,第二,感谢你带头,把她灌得人事不醒!」 「你别笑得这么渗人!到底是感谢还是不感谢?我这不都按你的指示在办事么?」 「哼!」霍燕庭冷笑一声,滑上车窗,车子绝尘而去。 肖君莲双手叉腰,懵,这tm到底几个意思? 摇摇头,他回家去睡觉,今晚他也被灌了不少! 荷塘公寓两户密码一如五年前,从未更改。 霍燕庭只输了一遍,门应声而开。 客厅的灯还亮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像是久未有人住,倒像人刚出去似的。 他好奇,自回莞城,她不是住在新购的金海豪豪庭里吗? 前些日子他还跟金海湾楼盘所属的叶氏集团提过,把她楼下那一层转出来给他。 她卧室的门微微敞着,里面有微弱的灯光透出。 他轻手轻脚过去,缓缓推开门。 女人横躺在床上,两条长腿光着吊在地上。 不得不佩服,醉成那样,她回来居然还洗了澡,换了衣服,不过不是睡衣,可能是一时找不着了,便随手拿了件衣服换。 是一件白色的长款衬衣,面料薄透,能清晰看到她里面没穿其他衣物。 本只是不放心,想来看一眼的霍燕庭迈不动步了。 缓步进去,他下意识做了吞咽的动作。 她小小的头都要掉到地上,向后仰睡着,粉色的双唇微张,一幅诱惑人上前品尝的样子。 他连连深唿吸,走过去,大掌刚刚抄起她的头,想将她摆正了睡着舒服些。 她倏然睁眸,霍燕庭吓了一跳,动作便僵住了。 谁知,她居然主动伸臂,环上他的脖颈,迷迷濛蒙地笑:「讨厌,你怎么又跑我梦里来了?」 这抹笑容,是致命的。 霍燕庭用尽所有气力才控制住就势压下去的冲动和心中升腾而起的狂喜,沙哑了激动异常的嗓音:「你也梦见过我?」 苏乔软媚地笑,手指使坏地在他浓密的短髮里游移:「傻瓜,你现在不就在我梦里?可是,我今天很累,不许你再使坏!」 霍燕庭很想质问她,既然梦里与他缠绵,为什么还要跟evan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给他生孩子? 可他现在顾不上了,他要她至少此刻,全部都是他的。 他只想说:不是梦里,不是你的梦里,也不是我的梦里,我们是真真实实地在一起! 隔着衣料,他温柔地吻上她。 苏乔颤粟着,这次的感觉比五年里任何一次梦境都要真实,真实得她近乎疯掉! 他的大手所过之处,都像带着电,撩燃她的每一寸毛孔。 他含住她的唇,她就真的有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仅存的意识里,她思忖,是不是因为人回了莞城,离得近了,连梦境都变得如此真实? 她贪婪地,不想让这种感觉消失,更不想让他消失。 两条纤白的手臂,如蛇般死死搂着他精壮的身躯。 霍燕庭激动难抑,把五年的思念,一股脑儿在她身上倾泄。 这一刻,如此真实,如此动人心魄。 谁也捨不得离开,谁也捨不得放手。 大汗淋淋,两具紧密相缠的身体仍不肯退开一分一毫…… ****** 急促的手机铃声在室内一连响了五分钟,苏乔才从模煳不清的沉睡梦境中被拉回现实。 一眼即认出是在荷塘公寓。 她缓缓起身,头沉痛不已,想起昨夜的酒局,她现在都一阵后怕。 不过,宿醉后头痛是正常的,可为什么身子也这般酸痛泛涩,她清楚这种感觉,像是经过一场剧烈房事。 她疑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低头,看到身上的长款衬衣完好,而床上也未见太过凌乱,究竟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 来到浴室洗漱,看着镜中面色仍然带着红晕的自己,她缓缓忆起昨夜的梦,脸瞬间巨红。 真是越来越疯了! 以前五年总共才做过几次的春梦,一回到莞城,近乎夜夜都开始做。 前些次还好,毕竟只是含蓄的内容而已。
第205: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前些次还好,毕竟只是含蓄的内容而已。 可昨天晚上的,可真是太过分了,居然像真的在和他做一样…… 「疯了疯了!」她哀声而叫,手中的杯子和牙刷都无力地掉在洗手盆里。 她暗忖,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这才刚临届,身体就这么强烈地表现出饥渴了吗? 可是,为什么不是别的男人?偏偏是他? 狠狠摇头,她低咒了一声自己,重新捡起杯子牙刷牙膏,很快洗漱完毕,回房上妆偿。 今天还要到工地上忙,她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给九九打了电话,得知都已上幼儿园了,这才安心。 车到一半,她又想起昨天霍燕庭说过,什么她不送他就不吃。 昨天晚上的宴席上,似乎真只见他喝过酒,什么都没吃。 苏乔一边骂着自己没出息,一边咒他太可恶,改变了车道,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边开车,边寻找早餐店。 半个小时左右,她提着早餐出现在医院。 到了特属电梯,发现两个黑衣保镖居然就杵立在电梯门口,一左一右,威风凛凛,生人勿近。 苏乔过去,他们主动按下霍燕庭病房所在楼层的键。 她狐疑地看了他们两眼,乘电梯上去,送了早餐还要赶去工地。 出了电梯,整层都寂静静的,玻璃门徐徐滑开。 只除了里面病房上正端坐在床头,看着笔记本电脑的男人,再没一个人。 如果不是他那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可能会令人错把这里当成设施齐全的豪华酒店套房。 一进去,马上看到茶几上摆着的餐盒。 苏乔看见,顿时只觉一股火气腾地冒起。 茶几上摆着的,正是昨天她让赵均送过来的早餐。 先不说他其他各餐吃了没有,光是看他这样摆着不动心里就更冒火。 霍燕庭抬头微笑看她,嗓音虚弱:「你可算来了,我饿到了极致知道不?」 「怎么没饿死算了。」她恨恨低咒。 走过去,把桌上餐盒早已冷僵的食物一股脑儿倒进垃圾桶。 又将新买来的铺放其上。 霍燕庭皱眉:「怎么不是你做的?」 「你吃不吃?」苏乔冷声。 「就那个,你给我端过来。」霍燕庭手一伸,指向一碗小米粥。 苏乔端过去,又给他支了小桌,接过他合起来的笔记本电脑。 霍燕庭拿了勺子,却不吃,很有深意地笑:「昨天晚上梦见我了没有?」 苏乔身子一僵,红晕在脸上一点一点漫开。 转过身,她冷道:「你吃吧,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霍燕庭忙出声:「医生今天早上来说了——」 果然,苏乔倏然转过来:「医生说什么?什么时候出院?」 「出院是肯定的,我还要出去处理跟燕楠离婚的事情,有可能还得和她一起飞一趟义大利。」霍燕庭俊容深沉的样子,「但是,医生也说了,我这病,最好找人试试,看看治疗效果如何?」 说完,他拿眼尾偷偷瞟她红润的小脸。 很快,苏乔连眼白都羞成了红色,故意转开话题:「不是医生说好了就好了吗?还拭什么,何况,心脏病有什么好试的,只要在跳就正常了!」 「我不是说心脏的问题,而是……下面。」 「……你一个电话霍太太不就来了?」 「从来没有过,现在要离婚了再让她来替我这个,会不会太过分了?」霍燕庭无耻无辜的挑起长眉。 苏乔恼怒跺脚:「那我负责不了!」 「我也没说要你负责,好吧,我也不试了,一直这么住着好了,又不是住不起!」他无所谓且负气的语气,「你给我倒杯水吧。」 苏乔扭身就去。 水倒来,她递给他,哪知,他一条腿不小心撞上她刚给他支好的小桌脚,大手碰到杯沿,两人都没拿住。 一杯白水全全泼到苏乔身上。 所幸,是温白开,并不烫人。 只是,苏乔今天穿的浅蓝色雪纺套装,现在被一大杯水打湿了个通透,上衣前襟全湿了,隐隐显出里面淡粉色的胸衣。 苏乔垂手,气极到彻底无语。 霍燕庭着急万分:「抱歉,这可怎么办?这里也没有女装,我的衣服你又不能穿出去。」 苏乔低头,用手把胸前紧贴着的衣料拉开,不让暴露得太明显。 走到一边去,从挂在门边衣架上的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找人给自己送一套衣服过来。 霍燕庭高大的身子却从身后贴上来,作势就要脱她的上衣,还一幅好心的说:「这里中央空调开得低,湿了的衣服再穿一会儿你会感冒的,赶紧先脱了,我给你拿我的衬衣先凑合。」 苏乔一把推开他,他的手还未脱开,这一突如其来的力道,再加上霍燕庭手劲本来就大,只听寂寞的空间里哧啦一声,苏乔的双肩就感到了空气的冷意。 她哀吟一声,迅速用双手捂紧被撕裂的上衣,恶声恶气地大吼:「你离我一丈以上!否则,不管你怎么饿死,我都不会再给你送一餐饭!」 「好好好,我错了!」霍燕庭举双手,退后数步,不敢再激怒她。 剑拔弩张之际,霍燕庭的手机响了。 他又担心地看了几眼,转身,去接电话。 挂完,他转过头来:「赵均说,燕楠正往这边来。」 苏乔顿时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想弄死眼前这个男人的心都有。 远远瞥到电梯键上有红灯亮起。 霍燕庭低咒了一声『该死』,拉过苏乔,又抓过她的包,搂紧就往隐蔽的衣柜后面躲去。 苏乔挣扎:「我要出去!」 「不知道她是几个人来的,你想让他们看见你衣裳不整的样子?我正在和她协议离婚的事,不想节外生枝!躲一阵,看见没人他们自然就走了。」 霍燕庭确实是有些着急的,霍燕楠什么性格他清楚得很,天之骄女但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若是道理讲通了,她什么事都好商量,若是把她气着,谈好的事都要顷刻崩塌。 至少在离婚证办下来之前,她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已经对苏乔有了占据之意! 先不想如何拥有苏乔,但他要做到万无一失地保护好她。 苏乔虽又气又恼,虽然对于他们离不离婚的她根本不关注,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不管是现在马上换上好的衬衣,亦或是这样一幅样子,霍燕楠作为他的妻子,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难免不起纷争。 衣柜有整整一面墙宽,后面是隐隔,两人进去,外面看不到丝毫,可也空间不宽,他拥着她进来的,两人的身体贴得死紧。 再不情愿,非常情况下,苏乔也只好默默咬牙忍了。 更何况,他身体有毛病,她也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他的气息越来越逼近,她好几次深唿吸才忽略掉他健壮身躯给自己所带来的不良反应。 有高跟鞋渐渐逼近的声音。 苏乔一颗心全提了起来,再顾不上男人身上越来越滚烫的温度,以及沉重似在耳涡深处的唿吸。 霍燕庭微微动了动身子,这才将贴在胸前的她放了开去,这样两人都舒服了许多。 一左一右,霍燕庭一只粗壮的手臂还紧贴在她颈后,似有若无地触着她颈间细滑的肌肤。 苏乔在乎霍燕楠走近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心思。 可霍燕庭却不然,这一分一秒的触感都是致命的诱惑。 霍燕楠打起电话:「小何,霍先生人呢?」 没多久,她挂了手机。 却一直没有走出去的脚步声。 几分钟后,电梯再次嘀的一声。 一道男人沉稳而矫健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你怎么来了?」霍燕楠看见来者,很是意外地问道。 「你不是亲口答应过我,不会再来见他?」男人语气很受伤,在极力隐忍着怒意。 苏乔瞬即张大了嘴,这声音,她认得。 是程莱二哥程容文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紧贴着自己一侧身体的高大男人。 霍燕庭沉眉冷目,深深凝着她,看不出他表情上有任何意味。 霍燕楠安抚道:「我来这里,就是和他谈离婚的事。」
第206:重新给我生个孩子 霍燕楠安抚道:「我来这里,就是和他谈离婚的事。」 程容文怒极地吼「昨天晚上喝醉才喊过他的名字,现在一大早马上来看他,你跟我说只是来谈离婚的事?你放心,我程容文一向是潇洒的人,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有脚步急促离去的声音。 霍燕楠追上去,一把抱住他:「我错了,下次即使找他都用电话联繫好吗?我会和他离婚的,他也说了,会跟爸爸去谈判,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 「你拿什么证明?就拿你昨天晚上无意之中还喊着他的名字证明吗?」 「你不能太过分,我和他毕竟有十多年的感情,我的初恋我第一次爱那么久的人都是他,你让我一下子忘得干净怎么可能?何况,我现在人都是你的,你还在计较什么?」霍燕楠脾气也上来了偿。 「我计较?」程容文说着就甩开她。 霍燕楠扑上去:「好,你说,要怎么证明!」 「就在这里证明!」程容文气极,转身就吻住她。 霍燕楠躲:「不……不能……在这里……」 程容文一下将她抱起,几步就压在霍燕庭的病床上,大手将她裙子撩起…… 「不能,容文……啊……他会回来的……」 「怎么不能?我就是要让他看见!让他看看一直声称爱着他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取悦另外的男人!」 两人的声音、唿吸,如此之近,如此激情。 苏乔两手迅速捂住自己的耳朵,片刻感觉自己一边柔软被一只大手覆上,并加重力道。 她脸色血红,用去推他。 霍燕庭粗重的唿吸凑近她耳侧,哑着声极低地说:「不想让他们发现就别动,我又不会把你怎样,你知道我不行不是吗?」 正好,柜子被她的手肘撞出一丝轻响,苏更是吓得心脏都停止跳动。 一秒,听到外面的两人依然进去得热烈,且叫声越来越露骨。 苏乔一动不敢再动。 霍燕庭放肆放大了贴在她身上的动作。 苏乔紧紧咬着唇,又恼又气又急。 这人,自己的老婆在别的男人做本该夫妻才能做的事,他不去捉姦,反而纠缠着她! 这两人的婚姻也真是到了头! 下唇都被咬痛时,霍燕庭一手轻托起她的下腭,墨色的眸里情玉浓烈。 俯首,他轻轻含住她的嘴,一点一点撬开。 他清冽而熟悉的气息,仿佛五年的时间成了虚无。 她有些迷乱了。 而随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申银,他两手更加放肆加深。 这种一辈子都不可能撞上的特殊气氛,让她一颗心仿佛都僵住。 不敢乱动,却还要承受他肆无忌惮的攻势。 分分钟,都是折磨和煎熬。 所幸,他某些方面不行,不至于太过分! 霍燕楠因着情事而变得磁糯的嗓音:「……我们……出去……」 程容文喘着粗气,低吼:「趴好!」 又重复起刚才那样刺激人耳膜,又刺激心脏的声音…… 直到他紧贴住她的背,真正进来了。 苏乔蓦地瞪大双眸。 这个骗子!这个恶魔! 她羞极了,却一点也动不了。 反而是他,还凑到她耳边低低地乐极:「医生说了要试,还真是没错,这一试,还真好了,乔儿,你真是我的良药,五年了,第一次……这么男人!」 他贪婪地紧紧抱住她香软的身体,极力压制着不发出动静。 两人皆满身大汗。 苏乔气得真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冲出去,把他这个骗子也暴露到那两人面前。 可她冷静的潜意思很快让她制止了冲动,到时候暴露的不只是他,她自己反而会比他更加难堪。 这样刺激的环境,霍燕庭很快得逞。 他依然紧搂着她,耳语道:「重新给我生个孩子,跟evan分手,你若不好讲,交给我处理!」 苏乔蓦然扭过头瞪着他,他神色严竣,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今天就讲!」他说着,俯首,一点一点地又开始吻她。 很用力,许多地方都被啃下印迹。 上次他就想这样做,为了不让她起疑,他才压制了又压制。 他还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有对她摊牌的机会,为此,他还得感谢霍燕楠今天跑到这里来闹这么一出活春宫。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春天到了! 他要把压抑的五年都找回来,这是她欠他的,必须天天拿身子来偿还! 「啪」一声脆响,外面有脚步声快速离去的声音。 男人矫健有力的皮鞋声也急促追去:「燕楠!」 随着电梯钉的一声,没多久,外面恢復平静。 霍燕庭这才抽身而出,两人紧贴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苏乔率先跑出来,步伐踉跄。 霍燕庭从后面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双双跌倒到长条沙发上。 苏乔挣开他,冷颜冷脸:「今天的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过,你那些单子根本就是伪造,医院我不会再来了!」 他铁臂一伸,重新将衣裳早就不整的她圈进怀里,低哑地哀求:「乔儿,我们復婚,我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你也知道了,这样你还不相信我吗?从今往后,我会事事都依你,答应我,復婚好吗?」 「我不会的!除非我妈妈清醒,否则,我连见都不会再见你!」 霍燕庭心脏一紧,更加抱紧她,急促道:「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医治她,我把她接到我们家里,让最专业的医生一天二十四小时也住在我们锦园,我们和医生一起照顾她,然后再慢慢等她醒来,我们先復婚,好不好?」 他吻她的额,又吻她秀挺的鼻樑,低声相求:「不要再离开我了,乔儿,不要离开,这些年我一直为你一个人守着,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怎么能再将我推开?」 苏乔心思微动,还是推开他,冷硬如铁:「我妈妈不清醒,我永远不原谅!」 霍燕庭手上的力道情不自禁又加重几分:「我不放你走!我不放开!我们就这样一辈子搂着好了!」 苏乔抬起头,脸色坚定:「你还想让我像五年前那样恨你吗?」 霍燕庭身子一颤,连唿吸都有了害怕的疼意。 五年前,自她提出离婚又被余姗姗捅过一刀后,那段日子里,她看向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尖刀,这一辈子,他都不想再看到她那样的目光。 他真的害怕了,缓缓松开手。 她走到衣柜边,随便拿了件未开封的新衬衣,拆开套上衣,转身离开,毫无留恋。 霍燕庭心脏疼得紧,看着她渐去的背影,他缓缓道:「我会等你!」 苏乔听清,脚步滞了,不过一秒,又重新迈开走向电梯门。 ****** 午后,李柯回寰宇公司去了,肖君莲找他有事商量。 苏乔在工地一间休憩室里用笔记本电脑看图纸。 休憩室里几个小年轻设计助理也窝在另一侧的沙发那边休息聊天。 有男有女,话题五花八门。 本来毫未关注他们话题的苏乔,却因一个名字而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霍燕庭又闹离婚?这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我在网上没看到过呀?」 「嘘,我叔叔在h-reborn法务部工作,消息是从他那里不小心听到的,千真万确,不过你们可不许对任何一个人讲!」 「知道了,肯定不讲,不过咱们总裁这次又为什么离婚啊?」 那边压低了声音:「好像是因为前妻!」 「啊?!!不会吧,他前妻到底是谁啊?那当初为什么要离婚?」 「你傻呀,他前妻听说只是寒门小户出生,而太太可是贵族名门,听说太太一直爱恋着总裁,那样的家世,男人当然抵挡不住!可能在一起过了五年,还是觉得寒门小户出生的灰姑娘温柔善良,而豪门贵族的千金小姐太娇气,总裁受不了吧。」 女性助理纷纷发起花痴:「我要是那个灰姑娘该多好!能让咱们总裁那样的男人深深迷恋,她一直幸福死了!」 男性助理纷纷嗤笑,其中一名道:「你以为能那么容易?要真容易五年前就不会离婚!我看哪,这次总裁如果真敢和太太离婚,绝对要从天堂一下子跌到地上!」 「怎么可能,总裁那么厉害!」 「再厉害的人能抵过背景?我说跌到地上还是好的,没说跌到地狱已经算好的了。」 「越说越离谱,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啊?要离婚还得把人往死里逼?」 「不信?你不信等着瞧好了,很快我们h-reborn就会有内幕消息发出的!我只希望太太念及夫妻一场,别让总裁净身出户就行了,那样至少我们的饭碗还能保住!」 「去你的,有那么夸张?如果总裁要离婚真会这么惨,那位善良的灰姑娘肯定也不会同意復婚啦,她肯定也爱他,怎么捨得?」 「舍不捨得又能怎样,他们两人说不定你侬我侬情深意重呢,更何况我叔叔说了,总裁心意已定,非离不可!」 「唉,所以说灰姑娘嫁入豪门不容易啊,咱们还是脚踏实地找个相当的男人好了,可是还是觉得咱们总裁好帅啊,而且做他的灰姑娘也没那么麻烦吧,总裁又没家人,不用对付那些豪门里的公公婆婆、妯娌兄弟的,也还不错啦!」 「别犯花痴了,赶紧出去干活了,师傅们都去现场了!」 「呀,休息时间过得这么快?」 一伙人迅速出了休憩室,苏乔心绪难平,起身,到小冰箱那里拿了一灌冰啤酒,一口就灌了大半下去,打了一个大大的嗝。 心里,更加睹得不是滋味了。 他如果真是为了她而离了婚,她该怎么办? 如刚才那名男助手所说,他离婚后一下子跌到了地狱,她又该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他那样贫困潦倒,受人冷眼? 还是说,重新接纳他,大不了,她来养他,她的工作室不是很赚钱吗? 她一个惊灵,倏地回神,没出息,这还没怎么样呢,居然还想着养那个男人? 真是疯了,疯了!彻底疯了! 苏乔,你要打起精神,你回莞城,不是为了和他旧情重续,而是为了事业,还有妈妈而来的! 甩甩头,她将啤酒饮尽,顿时神清气爽。 扔了易拉罐,她也出休憩室而去,往海洋馆场地而去。 走到一半,手机响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正是刚才所想到的那个男人。 顿了顿,她接听。 「我今天下午飞义大利,快则一个星期,最慢也就半个月,你在莞城好好等着我,evan那边,不想处理的话,我回来再处理。」 苏乔强自冷静,故意冷道:「谁说我要和evan处理关系了?别自作多情,我在莞城是来做我自己的事,从来不是为了等你?」
第207:那把匕首,还是我亲手送给你的 真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瞎说!她和龙亦飞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处理什么? 霍燕庭沉默了一会儿,才冷沉地说:「我知道了,你不用处理,我离我的婚,单着到老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用管更不用在意!」 果真死性不改,永远的臭脾气,苏乔冷笑:「本就是两不相干,霍总对我说这些什么意义都没有!」 霍燕庭在那端咬牙:「很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早上还在我怀里要死要活,这么会儿就变了脸,苏乔,你出息了!绂」 苏乔羞极成怒:「我已经忘了!」 「我可没忘!你把我家恤伺候得太舒服,一辈子也忘不了!」 「懒得理你!」 「好啊,你别理我,我再想得即使捅墙都不找你,行了吧?逼」 苏乔气极,索性不再言语,啪地挂了手机。 立在原地,连连深唿吸。 霍燕庭不敢相信地听着手机里的盲音,气得不行将手机砸到床上,过了一会儿,又懊恼地挠头。 黎越进来,看见的就是霍燕庭在床上低吼挠头的纠结样子。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有什么身体毛病发作呢。 谁知,霍燕庭又自己盘腿坐好了,且神色正常,除了那一头浓密短髮蓬乱。 「燕楠那边联繫得怎么样了?」 黎越怔怔地看着突然又恢復如常的他,愣愣答:「同意了,不过她有条件,要带个人一同去。」 霍燕庭薄唇一勾:「程容文吗?」 「您知道?」 霍燕庭放下心来:「跟她说,可以,不过,程容文同意了吗?」 黎越皱眉:「难就难在程先生不愿意。」 「绑了!」霍燕庭双臂交叉,支在背后的床头上,身子闲适地倚过去,轻描淡写地道。 「这样,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他们男情女愿的,我没那么多时间等她慢慢给他做工作,最好在一个星期之内把所有问题都解决!」 「那好吧,我去通知小奈形他们。对了,在西园机场约的下午四点的停机位,您下午五点前出发都可以。」黎越颌首道,转身离去。 霍燕庭抬腕看表,此时已是午后两点半。 拿出手机,霍燕庭拨打赵均的号码:「你人在哪?从锦园送辆不起眼的车子到医院来。」 ****** 苏乔正在工地上做着材料确认。 手机响起来,她手上还拿着瓷砖,便看也没看接听了。 「出来一趟,我在工地外面。」霍燕庭温和的语气。 苏乔一愣,前一个电话还硝烟瀰漫的,他这突然的转变语气又是作哪一出? 「我现在在忙。」 「全世界就你一个能人,天天忙!」霍燕庭埋怨了一句,「我求你行吗,苏大设计师?我下午的飞机,没时间了。」 他声调一软,苏乔也就没了脾气,淡声道:「要多久?」 「带我去个地方,你收拾一下,待会儿直接下班吧。」 「……好。」 苏乔提了手提电脑包,又背上提包,和工地上的人打了声招唿离开。 到了停车场,一辆黑色奥迪横冲过来,刚好阻在她面前一米处。 苏乔吓了一跳。 驾座车窗摇下来,戴了幅墨镜的霍燕庭唤她:「上车!」 苏乔直接上的副驾座。 霍燕庭墨蓝色棉料衬衣,浅色休闲裤,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 尤其腕上的一块海蓝色宝石手錶,低调但奢华。 苏乔自然是认得的,正是五年前他还给过她一只女表的情侣表。 不过,后来那些东西她都留在锦园了。 包括她自己的手机,那部存着他唱的歌的手机,从被他收走后,也一併没了踪影。 「几点的飞机?」苏乔随意地问。 事隔五年,她发现,再跟他同车,即使彼此不说话,气氛也不觉得压抑和尴尬。 从她上车,霍燕庭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四点半左右。」 「哦。」她移开目光,看向窗外飞掠的风景。 五年的时间,莞城变化不大,除了新开发出来的地方,其他各区的高楼大厦基本上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一开始,她还认识,是去锦园的方向。 后来车子拐了个弯,进入一条新道。 苏乔抬头,看向路向牌。 乔庭路三个字扎疼了她的眼。 如果是不在乎的人,倒也罢了,可偏偏是跟他的名字合在一起,任何一个女人看着,都做不到坦然以对。 苏乔此刻便是如此。 心潮起伏,重新看向他的眸色都有了异样的色彩。 他磁厚的嗓音在旁边说:「燕楠和我一起回米兰,不过她不会单独跟我同舱,同行的还有程容文,你认识的,莱莱的二哥。」 苏乔明白,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 她缓缓地明知故问:「这条路为什么叫乔庭路?」 霍燕庭也弯身看了一眼标向牌上的路名,平静地答:「这条路是我修的,当初路政局让我命名,我也没有其他好名字,便将你和我的名字加一起。」 苏乔心里悸悸的疼在荡漾,状似随意地开玩笑:「为什么这样取名?燕楠是不是没看见,若是她知道了还会跟你领结婚证?」 霍燕庭却一本正经:「我和她的婚姻,怎么说呢,如果说一开始,都抱了某些希望,这五年的时候,彼此耗着,所有的东西也都耗得消失殆尽了。燕楠那里,什么都好商量,现在麻烦的还是她父亲那里,他没有儿子,大哥霍尊又被他亲父接走了,西景爱玩,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将我绑在身边,为他们霍家出力。」 他看了她一眼:「不过,你也别担心,这些事情我很快会处理好,耗了她五年,多赔偿些也是应该的。」 苏乔脸上有些胳:「谁担心了?」 霍燕庭放软了声调:「另外,你母亲的事,我会请全世界最专业的医生来医治,相信不出多久,她会醒过来的。」 苏乔讽道:「不找我们寻仇了?」 霍燕庭深了眸色,缓声道:「寻仇的霍燕庭五年前已经死了,就死在你苏乔的刀下,还记得吗?那把匕首,还是我亲手送给你的,没想到,最后你却是以那样残忍的方式还给我。」 最后的话,他说得自嘲味甚浓。 苏乔还想问,那是不是跟叶家都不作斗了? 凝着他低落惘怅的神情,终是心软了,没有继续问下去。 何况,这些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乔庭路尽头,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 五年前在这里的一幕一幕,都清晰地在脑海浮现。 秦姨,曾帮过她的园丁杨叔,还有许多锦园工作的人们。 那只小白菜,不知道是否还在,如果在,该是长大不少了! 像是猜中她心中所想,他一边找了一处空地停车,一边笑着说:「白菜还在,待会儿我就叫它过来。」 他几步过来拉开副驾座车门,苏乔下去。 霍燕庭今天的衬衣长裤很休闲,不似平常扎在皮带里,衬衣的扣子也微微挽起一层,这样的他,看起来儒致而雅俊。 那座工作室已经建成了。 当年她走时,才落了主楼的地基。 现在看去,像是水晶宫一样恢宏漂亮。 难怪那天肖君莲那样的人都形容这里如宫殿。 一块玉石上,艺术化地刻着『joe设计』。 「有一天站在锦园的阳台上,看到这么大块空地着实可惜,而你对建筑设计那么热衷,突然就生出了给你建一座工作室的想法,想让你亲眼看着一点一点建成的,谁知,造化弄人,终究还是没让你参与建筑。」 霍燕庭眯眸看向金色夏阳下的错落建筑,语气惋惜。 苏乔抬眸,环顾四周。 建筑面积比锦园里的楼群小不了多少,一栋主楼,两栋附楼,墙面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像钻石般。 开放式花园,铺着昂贵的常年青草地,绿树成荫,错落有致。 任谁看了,都觉这是一处世外桃源,说是人间仙境都不为过。 她控制不住心脏的起伏如潮。 缓步进去,她轻声问:「设计师是谁?那时候你就没有告诉我。」 被问及这个问题,霍燕庭居然有些难为情之色:「喜欢吗?」 苏乔顿步,看着他:「这样出乎意料又华美异常的建筑,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可是如果真要给我,我却不能要,太珍重了,我要不起。」 霍燕庭俊容上有了丝黯然:「随你吧,想什么时候用便什么时候搬进去,这套建筑三证上都是你的名字,是闲置亦或是将它用到实处,都凭你作主,所有证件我会马上派人送到你所租的工作室。」 「我不要!」 这算什么,不清不楚的,在他眼里,她和他到底算什么? 霍燕庭不愿意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道:「我说了,任你处置。」 「那行,你霍总财大气粗,非要如此,你给我吧,我明儿就卖了,谁还嫌钱多扎手不成?」苏乔负气。 「你——」霍燕庭气结,手握了握拳,才控制住没去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卖给谁都不行,这块地方,除了你苏乔,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不是你让我处置的?」 「即使给了你,这整片土地还是我说了算!」 「这样也算是给了我?」苏乔冷讽。 霍燕庭居高瞪着她化 了妆的精緻小脸,没来由地脱口而出:「再跟我犟,我——吻你!」 苏乔扭头就走,虽然本想进去观赏一番的兴致都被他扫了。 「苏乔!」霍燕庭气急败坏地对着她的背影大吼。「你给我站住!」 苏乔根本不理会,依然大步向前。 「行了,我错了吧还不行吗?」霍燕庭先软了,大步追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不侵犯你,别跑了,跟我进去看看。」 苏乔茫然而失落地看着他:「霍燕庭,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霍燕庭握紧她的手腕,眸里有了伤意:「我对你让步到如此,你还不知道你对我而言,到底算什么?那我想问你,我霍燕庭在你心里何曾占过一席之地?不然,你怎会说走就走,说和别人好就和别人好?你说啊,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苏乔笑了:「你就是这样,自己还未做什么,先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五年如此,五年还是这样,你是不是把感情也当成你生意场上的一郴易来做?」 「我若是做交易,就不会……」 苏乔直直盯着他:「你有的是钱,什么都能送最贵的最好的,可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爱你!你敢吗?」苏乔豁然吼道,「我说我要你爱我!要你霍燕庭亲口说,你爱我!」 霍燕庭僵住,深深凝着她,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紧闭的直线。
第208:你这个女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霍燕庭僵住,深深凝着她,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紧闭的直线。 那场滔天大火,如地狱深处最残酷的挣扎,往事歷歷在目,他又如何敢轻易言爱…… 「不敢了吗?」苏乔冷笑出声,「我就知道,你没有心,更惶提对女人交心?算了,我也不过是想激激你,看看在你霍燕庭眼里,是否存在着这么一个词!而且,我已经有亦飞了,你今天即使真说了,我也只会笑话你并不会媳!」 霍燕庭捏着她的腕骨情不自禁又加重了力道,唇角变得森冷:「你是在利用我试探你的女性魅力吗?苏乔,你怎么能?」 苏乔无谓地漾起笑:「你以为呢?绂」 缓缓地,他垂下了手。 苏乔有些愕然,依着他的性子,今天自己的腕骨该是被捏碎都有可能逼。 他抬眸,深潭般的墨色眸子定格在她脸上,惨然一笑:「你赢了苏乔,如果在我身上试探,你真的赢了。 「你不会知道,这五年来我是怎么过的,每做一件事会想苏乔这时候是不是也在做,吃饭会想,睡觉会想,红灯路口亦会想,每时每刻吃到味道好的,看到漂亮的女人衣饰,都会想,若是你也在,你是否也跟我一样会觉得这些东西很好?」 「更别提逢年过节,那样的日子,我通宵无法成眠,然后,又咒骂自己,这样的日子你正在你的幸庭里合家团圆,又怎会想起我?于是,心情就更低落,每一个节日,都是我心受煎熬的灾难日。你就像个定时闹钟,每天闹无数遍,连关闭的开关都没有,我只能任它在脑海里疯狂地一遍一遍起闹,然后,痛苦地等它静止,我对自己说,时间一久,都会好的,一天过了,一月过了,一年过了,你依然没有消失,我想,好吧,可能还要更久一些时间。」 「直到那天在竞标会上再一次看到你,美丽依然,我知道,不会是时间能解决的问题了,这一辈子,我都栽在你手里了。每天早上醒来,想到你回来了,一切都会变得顺心顺意,过去的五年,我都不记得,在我心里,天究竟有没有亮过。」 「你于我,就是这样的存在,你这个女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这世上,还有许多比你漂亮的,有魅力的,可是你就是如此地吸引了我,随时随地地禁锢着我,你真像个魔鬼,偏偏我对你这个魔鬼上了瘾!」 「我真想戒掉你,真的,就如此刻你这样利用我,我也该有点出息,潇洒地说,好吧,你走吧,我放开你了,可我依然做不到,我会等着你的,不管你和evan还要在一起走多久,我会在原地等你,我说了,我会一直等你,我没法子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苏乔背过身去,忍了又忍,控制了又控制,依然没有止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颤抖的双肩出卖了她。 霍燕庭皱紧了浓眉,心尖也随着她的颤抖而疼痛地颤粟。 他走过来,立在她的面前,轻轻拥住她,柔哑了嗓子:「对不起!我说这些,不是想惹你哭,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为了你一个人,我可以放弃整个世界,只想拥着你过完余生,什么仇什么义我都不顾了,我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折磨了你也煎熬了我。」 苏乔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涌得更汹,泣不成声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离开亦飞……」 他捧起她的脸,吻去她的泪水。 她流下一滴,他便吻去一滴,流下一串,他吻去一串。 她化了妆,他也毫不在意。 柔软而凉薄的双唇,有了浓浓的咸意。 他一边温柔地吻,一边心疼地哄:「好好好,你要怎样都可以,求你别再哭了,漂亮的眼睛都肿了。」 苏乔依然哭着:「……真的……我不会跟你的……」 「好,我一个人等就可以了,你高兴怎样就怎样,行吗?不哭了,哭得我的心都要炸开了。」 直到她彻底没了泪水溢出,他这才温柔地缠绵地吻住她的唇。 扣紧她的后脑,一点一点加深。 苏乔意识已经彻底沦陷。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霍燕庭,叫她如何抗拒得了? 她的顺从,令他受到鼓舞。 愈发的浓情热烈。 知道她虽然从意识身体上都接受了自己,可心里仍然有排拒之意,他狠狠控制住自己,没有在这里再次将她拥有。 只是,她的唇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刻都没得安生。 被他一遍一遍折磨得又红又肿,唇舌间都渐现麻木。 他说了,他会等,那么他就等到那一天,她全幅身心地交予给他! 「汪!」一声嘹亮而欢快的叫声。 一道白色的庞然大物疾奔而来。 缠绵缱绻的吻被蓦然打断,苏乔清醒过来,一把推开霍燕庭。 身心奇痒的霍燕庭低咒了一声该死,瞪向白菜的眸光就有了腾腾杀意。 「 tang这是……白菜吗?」苏乔眼睛和嘴唇都还红肿着,看到奔跑过来的大物惊喜地叫出声,也顾不上眼睛嘴唇的干涩和难受了。 汪!白菜又吠了一声,伸舌舔她俯下身伸过来的纤白手指。 「不是它还有谁敢这么不要命!」霍燕庭冷哼,伸手就把它一把拉开,「不许跟我的女人肢体接触,能让你看一眼就不错了!」 白菜汪呜着,在他大手下挣扎,就要挣向苏乔。 苏乔嗤笑出声:「连这都要管?我还没跟你怎么样呢,也没答应你什么,就敢管这么宽?」 霍燕庭看着她的目光就有了些些的可怜巴巴之意,总算松了手:「好吧,只能抱,不能亲,乔儿,这样总行了吧?这东西毕竟不能跟人类比,我是为你着想,怕不安全。」 得到解脱的白菜马上窜到苏乔身边,苏乔蹲下去,它就在她身上撒起欢儿。 一人一狗,显然没把昂藏七尺的稳俊男人当回事! 霍燕庭索性也蹲下身,伸手,几次三番把白菜推开,不停地命令:「不许碰这里!这里也能碰!离远一点!爪子!爪子在挠哪呢?」 好不容易和白菜亲热完,苏乔冷不丁说:「我们进工作室里面看看吧?」 霍燕庭一愣,随即一颗心被满满的狂喜占据,倏然拉起她,笑容深邃迷人:「好,我们一起去。」 苏乔有些扭捏地从他大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轻声道:「走吧。」 霍燕庭再不勉强,握了握拳,只能回味握着她手时的滑嫩感,迈步向前。 苏乔在后,白菜与她并行,不时侧头对她汪几声,以表内心的激动。 两人刚走到门口,后面又传来唤声。 「真的是夫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到锦园那边去打声招唿?刚才听白菜一个劲在这边汪,还道怎么回事呢,原来竟是这么大一桩喜事呢?」 苏乔回眸,便看到秦姨满脸惊喜笑容地沖了过来。 倒是霍燕庭笑道:「秦姨你慢点,摔倒了要耽误我锦园多少事!」 苏乔便迎下去,笑道:「秦姨,你们都还好吗?」 「我身体硬朗着呢。」秦姨总算跑近,一把牵住了苏乔的两只手,上下看着,欣慰不已,「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看,你一回来,先生总算才有了些人情味儿。」 苏乔随着她的示意,扭头看向霍燕庭。 男人两手背立,身材挺拔伟岸,正在假装望天。 然而,英俊的容颜上,眉里眸间,皆是愉悦的笑意。 苏乔道:「一回来就忙,正在想着,哪天特地来看望秦姨你们呢,今天也是凑巧,跟霍先生就来到了这里,我从国外给你还有杨叔他们都带了礼物,过几天再给你们送过来。」 「我都听说了,你在国外成了名,一切都好,劳你还记着我们这些人。」秦姨笑着,就有些感慨了。 霍燕庭不喜两人好容易的单处时光被打断得太久,清咳了一声,道:「秦姨,你回锦园去忙,这里不用管了,叮嘱那边的人,今天都别跑这边来,若是想夫人,我让她明天特地过去看你们。」 「好好好。」秦姨怎会读不懂他的心思,心匆促又说了些体己话,便把白菜也强行带上,回锦园那边去了。 苏乔抬腕看表,已经三点半了。 看向霍燕庭,见他正痴迷一般地盯着自己。
第209:两人都没有说话,她在看花,而他在看她…… 看向霍燕庭,见他正痴迷地盯着自己。 不禁脸上有些膘,扭过头,抚脸:「我脸上有东西吗?这样看我!」 霍燕庭轻语:「好看。」 这下,苏乔脸更红了,清了清嗓子,越过他往工作室主楼大门而去:「这世上,比我好看的女人多了。」 霍燕庭紧跟上来:「在我眼里,谁都没你好看。」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逼」 「你这人,怎么听不出话好话歹?」霍燕庭无语,有一种自己刚才的一番剖心丢进了太平洋的感觉。 苏乔扬眉:「我就这样了,你不爱听不爱看请绕道!」 霍燕庭轻哼:「蹬鼻子上脸!」 「你说什么?」 霍燕庭谄媚状:「说你怎样都是好看的。」 苏乔瞪他一眼,推门而入。 开放式的复式楼结婚,楼上的阳台是玻璃材料,与下面一层交相唿应。 蓝白淡绿为主色调,简约却不失华美。 让苏乔眼前大亮,她惊喜地再次问道:「设计师到底是谁?」 霍燕庭故弄玄虚地笑:「知道了又怎样?你要怎么感谢他?」 苏乔在开阔的大厅里转了个圈,兴奋地朗声而笑:「是女人我送她最昂贵的珠宝香水够不够?」 「男人呢?」 苏乔狡黠地眨了下眼,娇媚至极:「我嫁他如何?」 「此话当真?」霍燕庭龙心一振,两秒又黯下神色,「你先把自己的男女关系处理干净了,再来打这种逛语可信度更高!」 「你到是说啊,到底是谁?」 「好吧,设计师是男性,不过,他也不奢求你能现在就嫁给他了,就给个拥抱吧。」 苏乔点头:「noproble!」 霍燕庭徐徐而笑,张开双臂,暧昧地道:「来吧!」 苏乔怔怔一愣。 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哈哈干笑两声,从纯白色的简约旋转楼梯蹦跳着上去:「我去楼上看看,首席的办公室应该在二楼吧?我可是joe设计的首席设计师兼老闆,肯定是在上面一览众山在目吧?」 霍燕庭俊颜僵了,收臂握拳,哼道:「不讲信用的女人!」 「这儿是我的办公桌吗?」苏乔看到他从楼梯处走上来,坐在浅咖色的旋转大班椅上,笑着问道。 霍燕庭深眸氤氲:「你若搬过来,便是你的。」 苏乔瞬即反应过来,脸色颇不自然了。 站起来:「算了,我开玩笑呢。」 霍燕庭走过来,在她面前的咖色办公桌桌沿坐了,双臂环胸,双眸一动不动深沉地凝着她。 苏乔被他看得脸色发烫,转过椅子,一直挪到透明的玻璃窗前。 正对着的一片草丛里,小雏菊在微风里轻轻摇曳,白色的花瓣,嫩黄的花蕊,像一朵朵小小的向日葵,正迎空而舞。 两人都没有说话,她在看花,而他在看她…… 四点未到,赵均到了锦园,过来送霍燕庭去机场。 秦姨帮他收拾的行李箱,苏乔的车还停在公园工地的停车场上,看他时间挺紧,没搭他的车回工地取车。 霍燕庭到锦园,拿了一串车钥匙给她。 临走,他对她微笑:「把工作室搬过去吧。」 苏乔顿了顿,没点头亦没摇头。 他没来得及再等下去,微微嘆了声,道:「好吧,等我回来再说。」 看了看行李箱,他又对秦姨道:「怎么没拿书房的手提包?」 秦姨忙应着:「唉呀我真是老煳涂了,又忘了,我马上去取。」 苏乔出了声:「我去吧。」 秦姨哪好意思:「不用不用,我去我去!」 霍燕庭凝向苏乔,将秦姨阻住:「让夫人去。」 苏乔心尖一振,下人们这样唤她只道是他们习惯了。 可是他…… 她没有再深,转身,快步进主楼,越过熟悉的大厅,幽深的长廊,进入最里面的书房。 除了一些新来的下人,那些五年前的下人均殷勤唤她夫人。 苏乔一一微笑回应。 以前,觉得这声夫人真是令人心虚到无力,如今听来,似乎也没那么让人百般不是滋…… 白菜一直紧跟着她,进了书房,主动跳到书桌上,示意她手提包所放的地方。 苏乔又快步出来。 霍燕庭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她从屋里跑出来,一点一点在自己的视线里越离越近。 她递给他,微微有些小喘。 他低声:「不差这几分钟,跑这么急做什么?」 苏乔笑:「也没怎么跑。」 他看着她,就有了浓浓的不舍之 tang
第210:等待像变成了遥遥无期 。 苏乔能想像他在那边处境的艰难,霍燕庭于他们家,就像已经长在肉里的顶樑柱,自他十八岁起,就开始他们家所有重大决策,到二十岁完全接手,现在整个欧美所有产业,都是他在负责执行,此刻要想脱身,哪那么容易。 他没多说,她便也没问,只默默地等着他,电话里,也只是互道安好。 等待像变成了遥遥无期。 夏意渐浓,日头变得越来越炙热,人只要一出空调室,顷刻只觉热浪袭人。 苏乔特意特了个雨后的休息天,组织工作室的人员一起搬迁,将租下的工作室退还,全部搬到锦园旁他亲手设计亲自建筑而成的『joe设计』工作室。 一行人初到新工作室,均惊呆了。 新招的几个天分颇高的年轻实习设计助理更是像放出笼的鸟儿,跑到里面上窜下跳,嚷嚷着这儿喜欢那儿太漂亮,叽叽喳喳热闹得不行。 苏乔微笑地收拾着自己的办公桌,看着他们忙碌地窜上窜下,高声道:「先跟你们说好,漂亮是漂亮,可交通就比不上之前的中心区,如果想不迟到,至少要比以前早起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都有,自己看着办吧。」 「唉,到底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叫于妍的女实习生瞬间垮了小脸,几秒后又奔上楼,跑到苏乔的办公桌前,凑近她问:「erica姐,我可不可以申请就住在这儿?我刚才看了,楼下有很宽敞的休憩室,我晚上就在那里睡没关系的。」 于妍所说的工作室是下面给员工中午休息的地方,霍燕庭设计之初还贴心地安排了许多午休床,男人休息室和女人休息室均分开了,说是休息室,真正看上去,和酒店的五星级酒店套房装置也差不多了。 设施齐全,用料讲究,又温馨又舒适,小床旁边还有给她们放置闲物的浅色大木柜,作衣柜也不为过。 苏乔把电脑的电源都插好,起身回答:「休息室不行,可以另外提供住宿,后面两栋附楼看见了没有,那就是用来给你们不外住的人提供住宿的,吃就得自己解决,那里面厨房用品一切齐全。」 话音还未落,有意在这里住的员工刷地扑楞楞全飞出了主楼,往后面的附楼而去了。 苏乔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摇头而笑。 程莱把自己楼下的单独办公室收拾整齐,跑上楼来,看到她笑,问道:「笑什么?」 「现在这些小年轻,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程莱嗤笑她:「说得自己多老了似的,我可告诉你,要称老你自己一个人称行了,可别把我也拉下水,我还嫩着呢!」 「是,我孩子都有了,还跟你一样,称自己是小年轻好吧,真是。」 苏乔把搬来的小盆栽摆上办公桌,程莱帮着给她移到最完美的位置,问她:「真决定了?像你自己说的,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可不能再做什么后悔的事,再要后悔,这一辈子可都完了。」 苏乔却说:「现在咱们这儿的设计师可是一人一个办公室,等他们这批实习生**后,再给他们分办公室,这主楼的单独办公室差不多就满了,会议室你刚才看了没有,空间够大吧?」 程莱皱眉:「好好回我的话!」 苏乔在大班椅上坐了,一个旋转,对着身后的背景墙。 背景墙是浅浅的绿色底,上面有手绘的粗象图,以及标正的『joe设计』几个字。 一直没细看这幅粗象图是什么,只隐隐看出是花。 今日她这细细一看,突然发现,这幅画所绘的竟然是合-欢花。 是表示对她的以往再不计较。 还是,他也解了这树的花语? 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 「喂喂喂,问你话呢!」程莱倚坐在半人高的实木办公桌桌沿上,以指背重叩桌面。 苏乔回神,望向她,眼神还有些失魂,说:「是呀,决定了,你都说了,我们这一辈子都过去一半了,再不珍惜可就真完了。」 她顿了顿,才说:「莱莱,我爱他,什么事情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有没有一种感觉,看着你爱的人,无论他怎么样,你看着看着都能看出蜜来,怎么看也看不厌,只一眼,就想着要永远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想去管也不想去顾,更何况,我和他还有了九九,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其实偶尔想想,这样一家三口到老,也是一件挺让人觉得开心的事。」 程莱担忧:「爱情的结晶?在他眼里,也是这样吗?」 「他虽然没说,但我感觉得到,这种感觉,和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时都是不一样的,我能感受到我们两人心心相吸,以前和世轩在一起的那么多年,都未曾有过这种孤注一掷的想法。他现在在义大利,不正是也和我一样,在做着同样孤注一掷的事情?我知道,他做这些艰难的事情,也是为了和我们在一起,他能努力去做这些,够了。」 「九九呢?一直以为龙大哥是他爹地。」 「毕竟是亲生父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苏乔微笑,「我相信,血浓于亲,他们会接受彼此的。」 程莱拍她的肩膀:「你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才一见着他的面,又失魂丧魄了,五年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我承认,是我一开始告诉的你,霍燕庭很有魅力,但也没想过要让你沦落到这么不管不顾的地步呀。」 苏乔耸肩:「谁能想到呢,反正,现在就是这样了。」 「好吧,你都这样死心塌地了,我还能说什么?」程莱不好再劝,「不过,他若是再对你不住,我也会对他捅刀子!」 苏乔呵呵笑道:「等下他会把我俩当成两个女恐怖分子,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子。」又歉疚地说:「其实,那些事,都是我误会他了。」 「但刚才开始那样对你,却不是误会吧?那可是暴力对待!」
第211:有帅狗!有帅哥和一只帅狗往咱们这里来了! 第211:有帅狗!有帅哥和一只帅狗往咱们这里来了! 作者: 苏乔点头,挤眉弄眼地道:「是吧?那时候的他,还真是很可恨!太可恨了!我那一刀,其实捅得也应该对吧?」 「那可不!」程莱大义凛然。 「去你的!」苏乔失声大笑。 「姐!姐!erica姐!有帅狗!不对,有帅哥和一只帅狗往咱们这里来了!」在后面看完宿舍楼的于妍风风火火窜进来,蹬蹬蹬直接跑上楼,噼头盖脸地大声嚷嚷绂。 「是客户吗?」程莱起身。 苏乔却是猜到是他,心里顿时一喜,忙往楼梯口奔去。 在看到翩然而来的男人后,她脸上的笑容顷刻淡了下来。 白菜汪了一声,迅速跑到苏乔身边蹭着,她拍拍它的头,对衣着休闲的男人客套微笑:「肖经理,您怎么有空过来了?逼」 「来锦园拿点东西,听见这边热闹得很。」肖君莲两手抄兜,吊儿朗当的模样,东逛逛西瞅瞅,「搬工作室呢?」 「是啊。」程莱以前在寰宇待的时间挺长,对肖君莲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肖君莲这人,若不是苏乔和霍燕庭的那层关系,对长相如苏乔这般出众的女人,他都是很好相处的。 肖君莲笑:「位置挺偏的,不过倒也不用担心,还有我们寰宇替你们设计室拉项目嘛,对吧?」 苏乔听着他这话里有话,心里就颇不是滋味了,道:「是啊,我这初来乍到的,自然要多多仰仗寰宇这样的大公司。」 苏乔的意思,不只是寰宇,还有其他建筑公司也可以合作,这个行业设计与施工本就是息息相关的。 有好图纸好设计就不怕巷子深! 「还是你有气魄,这么偏的地方还如此自信。」肖君莲笑意未减,「毕竟背后有人,架势都不一样!只是,我担心好景不长,今日可不同往日,被你们这么一作,天知道h-reborn还能不能保持如以往一半的势力!」 苏乔神色微凛:「肖经理不必拐弯抹角,有话不妨直说!」 「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会猜不透我话里的意思?」肖君莲也敛了笑,意味不明。 说实在的,虽然他贊同了霍燕庭的选择,可并不代表,他会喜欢苏乔这个女人。 他还是有那种感觉,这女人,留在霍燕庭身边,迟早都是个祸患。 所谓,水满则溢。 霍燕庭对她太在乎了,光这一点,本身就将他陷入了危险之中。 程莱感受到他们两人中的气氛不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最后还是决定跟白菜玩还有意思点。 白菜倒也不认生。 苏乔和程莱一向关系好,即使出国五年,两人依然未断过联繫。 身上的香型几乎都一样,这是因为两人常年用的沐浴露、洗髮水都是同款的原因。 熟悉的体香,白菜当然对程莱一见如故。 一人一狗下楼之际,还不忘带上一直盯着肖君莲看得出神的某花痴女于妍。 苏乔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态度却很坚决:「如果让你感到不舒适,我很抱歉,可是,这是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彼此交心,无愧于任何人!」 「无愧于任何人?」肖君莲冷笑,「你说得轻巧,他如果真扔下那么大的摊子,一下子没人接手,企业无人掌舵,顷刻就能水涨船翻,那些员工全都得去喝西北风!算了,我也没必要跟你说这些,他人去是去了,至于能不能成,也还未定,现在连我在内,我相信,h-reborn所有大股东、高层都不会同意他这个决定!」 苏乔冷傲地仰起下颌:「你也说了,只是你们,并不代表他自己,我要的从来只是他一个人的决定。」 肖君莲盯着她,半晌,咬牙道:「你可真自私!」 苏乔无谓地笑笑:「随你怎么想。」 「那你等好了,他是给了你承诺,也真心下了决定,可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能回得来!我们两个就各持己见,拭目以待好了!」 「好啊!」苏乔毫不示弱。 肖君莲冷着脸,拂袖而去。 他真后悔,今天为什么要跑来锦园一趟,再天大的事情,明明也可以叫秘书助理跑腿的! 不知为何,每次看见这个女的,他都觉得满是晦气! 直到气势如雷的脚步声完全从主楼里消失,苏乔才颓倒在会客区的单人沙发上。 因搬来新工作室的所有美好心情都被敲得粉碎。 其实,肖君莲所说的,她并不是不担心。 可是,他们只知道那边不容易脱离,只知道那些员人不能群龙无首,可是谁真正在乎过他的感受? 明知是自私,可她现在只想做个自私的人,她想让他快乐。 如果高高在上金字塔巅的生活不能让他快乐,那么,她就让他下来好了。 这些,也不是她擅自决定,是他 tang亲口说过的,她能感觉到,他给自己承诺这些时,是真心的! 只是,他一旦去了那边,真正面对那重重障碍,还能如在莞城离开那天一样,坚定如磐吗? 小半个月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回来的意思,她难免忧心。 工作室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她所有的图纸、工具、书柜全都搬了过来。 坐在沙发上,她缓缓环顾四周,桌上的绿萝叶片繁茂,满满地开了整整一盘,她却觉得心里顷刻间空空如也…… ****** 六一儿童节。 龙亦飞特地给九九一个人打了越洋电话。 九九接完电话,乐得一个劲地在早餐桌上笑。 何姨问他,他不说。 苏乔问道:「爹地送什么礼物给你了?这么喜欢?」 九九点头,一边把一边白嫩的小脸蛋上的粥粒用勺子拨拉进嘴里,点头,依然笑眯了黑亮亮的大眼睛。 「跟妈妈说说,到底是什么礼物?」苏乔和何姨同时好奇地望着他。 九九摇头,笑嘻嘻地说:「不能说,爹地说了,这是我和他两人之间的秘密。」 「多大点人呀,还秘密呢。」何姨笑着。 苏乔更好奇了:「好九九,妈妈等下也给你买礼物,快告诉妈妈,爹地送的到底是什么,你要不说,待会儿妈妈买重复了怎么办?」 九九被诱骗到,歪着头笑道:「妈妈随便买什么,绝对不会重复!」 「这样说来,就不是能买到的礼物罗?难道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九九小人精一个,马上惊觉自己差点说漏嘴,瞬间以手捂住,闷着稚气的嗓音儿:「反正是大惊喜,妈妈你不能再问了!」 「好吧,既然是你和爹的秘密,就好好守着哦。」苏乔微笑,起身,帮他去拿水壶。 今天过节,只是上午在学校礼堂表演节目,下午放假,书包不用带去。 到学校,学生都到教室去化妆,换上节目礼服。 各个班都有节目,九九班排了两个,第二个是压轴。 赵均和小慈也正好赶到。 苏乔好奇:「小慈妈妈没来?」 赵均有些不自然地说:「今天有点事,没让她来。」 苏乔也没在意。 等九九他们最后的压轴节目《感恩的心》表演完,一上午的光阴也接近了尾声。 苏乔带上九九,正准备离开,赵均抱起小慈就追过来:「苏乔,你等等!」 将一串车钥匙递到她怀里,赵均又道:「小慈的裤子脏了,麻烦你到我车里拿一条干净的过来,拜脱了。」 苏乔接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马上送过来。」 「让九九跟你一起去吧,今天学校人多,两个小傢伙在一起喜欢乱跳,怕等下看不住。」赵均难为情地道。 「好,那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下。」苏乔笑,牵起九九的手,离开礼堂。 午阳正烈的停车场上,黑色锃亮的迈巴-赫在一行豪车里仍显突出,隐隐透着藏不住的霸气。 「妈妈,要不,我到车上去等吧。」九九心里明白,今天过节,小慈和他爸爸妈妈有节目,虽然下午放假,可他不能跟着她一起去玩。 苏乔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停车场,终是不放心,也怕他一个人在车里无聊也不安全,还是牵紧他的小手,往迈巴-赫走去:「还是跟妈妈一起送过去吧。」 「好吧。」九九乖巧点头。 苏乔他们所走的是迈巴-赫的后面,看到那车子两面的车窗都闭着,水银玻璃从外面看去,一片漆黑。
第212:怀孕了,孩子爹却不是我 第212:怀孕了,孩子爹却不是我 作者: 苏乔拿钥匙开了车门,拉开驾座的门,九九机灵地跳上座位,趴到副驾座那边去找裤子。 「啊——」孩子尖叫一声。 「怎么了?」苏乔忙跟着俯下身探进车里。 俊脸邃眸、壮臂健硕的男人,正把九九轻快打横收进怀里,吻他的小脸蛋绂。 难怪九九会尖叫。 苏乔一边无语,一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多大年纪了,还躲在这里玩玄虚!」 九九显然也反应过来了,瞪着一双大眼睛:「叔叔?」 霍燕庭白衬衣、黑西裤,黑色夏款薄西装外套也扔在后座,应是下飞机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就过来了逼。 他拿长指刮九九的小鼻子:「吓着九九?没法子,谁让叔叔太想你了。来,坐起来。」 他对苏乔邪肆地笑:「你该感谢我,只是抱着孩子亲!」 苏乔无语而笑,跟着坐进车里。 「小傢伙,节日快乐!」霍燕庭将一个大大的礼盒送到拿给坐起在他长腿上的孩子。 限量款贵金属打造的大黄蜂和擎天柱变形金刚。 如果说刚才是惊,这会儿真的是喜了。 九九算是真切体会到惊喜二字的含义,不禁想爹地所说的惊喜是不是和叔叔今天这样出场一样呢? 「你的礼物我放在锦园了,改天再给你。」霍燕庭卖弄神秘,下车,拉开驾座的门,让她挪到副驾座,他来开车。 苏乔坐进副驾座无所谓的微笑,她对礼物没什么概念,九九在后座一个人鼓捣新玩具。 霍燕庭启动车子,问后座的小人儿:「九九,去游乐场玩怎么样?」 「好啊好啊!」蘑菇小脑袋倏地探到驾座上,乐不癫地答应。 「可是小慈他们——」苏乔突然想起过来的目的。 「他们早走了!」霍燕庭意味深浓地笑。 苏乔终于明白,原来他还真是特地躲在这里,这是特地给他们的节日惊喜吗? 可是心里仍不禁隐隐担心,他这么大肆张扬地带着她和九九去公共场合,真的好吗? 霍燕庭对九九笑道:「那你在后座玩一会儿变形金刚,到了再叫你。」 「好嘞!」九九此刻由衷地喜欢六一这个节日,马上坐回去,安安静静玩玩具去了。 知晓苏乔心中所想,他平静回答:「我现在可是大光棍一条,陪在自己爱人和孩子身边,不是很正常?」 苏乔看着他刀削般的完美侧颜,心里时上时下。 想起肖君莲说过的话,秀眉微蹙,她关切地问:「和燕楠家的事都处理好了?」 「好了,结果不错,以后不用再大洋彼岸地满世界跑,产业全部只限定在咱们国内,一天之内能飞完的距离,这样更有利于我们一家团圆在一起,不用因国外的出差长久分开。」霍燕庭心情很好。 「可是,我听肖经理的意思,没这么简单,你一走公司那些人会不会受到牵连?」 「我处理事情你放心,不会留后遗症,国外的所有产业都清算给了他们,并请了信得过的专业经理人,这些经理人经营企业经验才到,我跟他们比都犹不可及,一点乱子都不会有。」霍燕庭抽空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十指相扣,都捨不得放开。 红灯路口,他执起她葱白的小手,在手背极快地落下一吻,笑道:「本是没这么容易的,不过燕楠恰时怀孕了,孩子爹却不是我,事情顺理成章变得容易的多。」 苏乔因着他的吻,迅速看向后座九九,看到小傢伙已经完全着迷于摆弄变形金刚了,松了口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扬眉:「天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最后几个字用的唇语,苏乔依然红了脸。 垂下头,她用手指刮着他修净好看的中间长指,轻声道:「其实……」 回头又看了九九一眼,她又道:「算了,有机会再跟你说吧。」 「让人心痒痒不是?」他收紧两人交握的双手,放到自己长腿的中间磨蹭。 西裤的面料平滑而微凉。 苏乔脸红如血,几次想挣开,都被他握得死牢。 苏乔无奈,只得频频回头看九九。 他凑近她耳侧,沙哑了嗓音:「这些日子我天天想着怎么快点处理完所有事,赶紧回来,再耽搁下去,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了,天天晚上都梦见和你做。」 「九九在,你别这样!」苏乔脸上欲滴出血来,连连推拒。 「正是因为九九在,我才在控制。」他低磁的嗓音因为欲求而有些不满。 红灯总算亮起,霍燕庭这才放开她的手,骨节分明的大手重新握住方向盘。 蹭过的地方,苏乔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车子徐徐启动,他望了她一眼说:「找个机会,把刚才的其实说完!」 苏 tang乔微笑,点头。 看向车窗外的莞城。 蓝天白云的好天气令人心情更加大好,满街都是商家为六一而特别制作的热闹炒作。 苏乔没想到,他选中的是城北游乐场。 下车后,三人在停车场就引起一路注目。 男人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仍然霸势英伟,女人一袭镶钻的深蓝色连衣裙,气质清冷在,面容精緻,而白色短t配黑色短裤、留着蘑菇头的小男孩,更是机灵可爱。 这样的家庭组合,是所有人梦想中的完美样子。 苏乔没想到,他选中的居然是跟荷塘公寓一个区的城北游乐场。 九九将玩具放在车里,没有带出来,两人一左一右牵着九九,往园门口走去。 因为往他们这边看的目光越来越多,苏乔心里越来越不安。 人们一向容易接受最先看到的东西,先入为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他和她的关系并还不明朗,一旦曝出来,只会被人说是不正当关系。 最怕的是孩子会受不了这些流言扉语。 但是看他步伐从容、一脸坦然的样子,她的心没来由地也跟着安定了些许。 爱情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人勇气大增,所有的退缩和胆怯因着他在身旁,一切都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到了正门口,一块大大的牌子让苏乔止步。 「园内限定游客已满,请游客选择其他景点场所游玩,不便之处,敬请谅解!」 九九汉字还认不全,看得懵懵懂懂:「妈妈,这是什么意思啊?」 苏乔怕儿子失落,正准备想法委婉地对他解释,霍燕庭却笑道:「意思是让九九到里面放开了去玩!」 他的话音刚落,游乐场负责人迎了出来:「霍先生,您来了!里面请!」 霍燕庭对苏乔很是得意地扬起剑眉。 苏乔忍不住嗤笑,敢情这游乐场刷的不是门票而是人脸? 都作好了迎接各种注目礼的准备了,谁知一进去,空旷的前景场地上,除了彩旗飘飞、气球满天外,人烟稀少得跟外面熙攘的人群完全形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苏乔狐疑地看向霍燕庭。 前方响起欢快的唤声:「静哥哥!」 「小慈?小慈!」九九马上甩开两人的手,飞奔过去。 迎面,赵均一家三口正向这边笑着走来。 霍燕庭对苏乔小声介绍:「赵均的太太,钟以萍,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不用担心她四处去散播八卦。」 又道:「怕你会不适,今天我包了场,等你的事情再处理明朗,我会带着你们光明正大地逛遍整个莞城。」 苏乔看着他,一时心绪复杂,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感激还是怜惜。 赵均他们走近了,他对着二人微笑:「你们来了!小慈一直念叨静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来呀,叨得我头都疼了。」 钟以萍态度跟在公司一样的恭谨:「总裁,夫人,你们好!」 并礼仪地对苏乔伸出手。 苏乔忙也伸手与她相握。 钟以萍这样的假日仍然一身米色的职业套裙,难怪霍燕庭刚才那样评价她。 能在h-reborn总部大楼工作的人,都是极具有职业操守极的人。 不过,她长得确实漂亮,黛眼大眼樱桃小口,如果不是训练一样的礼仪微笑,会是一个娇滴滴的标准美人。 霍燕庭暗里对苏乔扬眉,表示他说的没错吧? 明里洒脱地一挥大手:「今天是我们两家陪孩子出来玩,赵太太你不用这么拘谨。」
第213:我任你欺负,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第213:我任你欺负,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作者: 钟以萍点头颌首,便想尽量表现得自然。 赵均笑道:「她就是这样子,越是看她,她越不自然,我们还是跟着孩子们去吧。」 苏乔笑着应允。 九九和小慈手牵着手,已经往里面的游乐设施跑去。 赵均跑着追过去:「九九!小慈!慢点!注意安全!」 偌大的游乐场,除了他们几个,其他全是清一色的工作人员逼。 几人过去,顺着九九和小慈的喜好选择小孩子适合玩的项目。 霍燕庭和赵均一起陪着孩子把稍微刺激性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苏乔想和钟以萍聊聊天,但她态度实在太恭敬,在她眼里,仿佛苏乔除了是总裁夫人的身份,远不可能是朋友。 聊着聊着也没了劲,便只是一路跟着,看着他们四人玩。 剩下的小火车之类的安全项目就由着两个孩子去玩。 几个大人得了闲。 赵均和钟以萍心有灵犀,赵均对苏乔说了声麻烦看下孩子,两人更往池塘那边划情侣船去了。 霍燕庭大刀阔斧地坐在长木椅上,双臂伸展,笑容慵懒地示意苏乔坐他旁边。 苏乔看两个孩子在小火车里越转越转,大半天跟着跑下来,确实也累了。 看了他一眼,笑笑,在男人身旁坐下了。 说是身旁,他这样双臂大张的姿势,看起来其实像坐在他强健的臂弯里。 等她身子一坐下来,霍燕庭挨着她这一侧的手臂马上收拢下来,将她纤柔的肩头全全揽住,馨香的身子也被收得挨近他一侧。 霍燕庭很满意这样将她拥着,眼望蓝天,神色安然,淡道:「说吧,刚才在车里所说的其实。」 这人,看他和九九他们玩得那么忘形,没想到他一路还想着这件事呢。 苏乔抿抿唇,浅笑:「其实……我从未跟亦飞在一起。」 霍燕庭菲薄的双唇边溢起深浓的笑意:「做得对!」 苏乔一拳砸向他的肩窝:「去你的!」 他伸手握住,全全裹在自己的大掌间,反覆捏弄,像玩着一个心爱玩具似的。 「你相信我说的?」苏乔任他握着,轻声问道。 霍燕庭柔了嗓音:「你能把工作室搬过来,我很感谢,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自然你说的话都相信。」 苏乔看着他,像不认识一样,嗔嗔地笑:「在别人眼里你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是吗?他们怎么说的?」 苏乔微微眯起眸,倚靠在他的臂弯里:「生性多疑,脾气暴躁,难相处。」 霍燕庭剑眉一拧:「谁说的?居然敢在我女人面前造谣,不要命了!」 「你看!你看!还用别人说?」 「好吧,这顶多只能算脾气急了点,暴躁?过了吧?」 苏乔侧首,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俊颜不禁笑出声来:「堂堂霍燕庭还在乎别人眼里的印象呢?」 霍燕庭一手捏住她秀挺的鼻子:「看我宠着你,拿我开涮呢?」 苏乔拨开他的手,抬高身子凑近他耳侧:「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九九,是你的儿子!」 肩上倏然一重。 苏乔吃痛差点叫出声来。 「惊着了?」她看向他,笑容还在。 却在接触到他陡然凝重的邃容,僵了笑脸,心也情不自禁一点一点沉下去:「你……不愿意?」 霍燕庭确实是惊着了。 他这么会儿受经受的惊喜和九九刚才所感受到的惊喜完全是倒过来。 她说没说龙亦飞在一起,他高兴得差点就要直接把她抱到民政局去,马上復婚! 可现在又听到九九是自己的孩子,他不是不喜欢,不是不喜悦,可是,更多的却是担心。 所有的科学证明,近亲结婚不能有后。 即使有了,也会千灾百难。 如今九九这个孩子这般可爱聪慧,苏乔爱他如命。 一旦将来发生什么意外,她如何承受得起? 他握着她肩膀的大手越收越紧。 苏乔本来还激动异常的心情,也随着他的沉默一点一点冷却。 她抬手,去推开他的怀抱。 霍燕庭力道很足,不容她走开。 她渐渐动作就有些激烈了,嗓音变得冷若冰霜:「你放开我!霍燕庭,你真让我失望!」 霍燕庭这才回过神来,将她一把抱住,一向坚韧的嗓音居然在发着抖:「乔儿,太意外了,我一时没控制住我自己,是因为这惊喜来得太突然,真的是太大的惊喜,你一会儿给了这么大两重惊喜,我缓冲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吓着你了?」 苏乔僵硬的双肩这才缓缓柔软下来,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厚背:「你这人,太坏了!」 「 tang对,我天生就是个大坏人!」霍燕庭笑着安抚。 「是啊,世上好人何其多,我偏就相中了你这个大坏人,你说,我是不是脑子短路了?」苏乔这才伸手,回抱住他精瘦的腰,笑道。 「短路你也只能认了,这辈子都不许再反悔!」霍燕庭笑着,命令的语气。 苏乔轻声道:「九九那里,还是先不要说。」 霍燕庭不乐意:「为什么?他是我的儿子!」 这句话一说完,他整个人都觉得异常激亢起来。 他的儿子!他霍燕庭也有儿子了!还是九九那么健康可爱的聪慧小子! 再多的问题,只要想到这一点,一切都成了空无,只剩下无尽的激动和欢喜。 苏乔放开他。 霍燕庭也松了手,让她舒服地倚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苏乔解释:「九九现在心里一门心思只认亦飞是他爹地,一下子说明孩子接受不了,我怕他会多想。等时间久一些,你和他再多相处一段时间,毕竟有血缘关系,到时候再说明他会接受的。」 霍燕庭沉吟,点了点头:「好吧,我再多等等,不过,不能让我等得太久,突然之间,好像听他叫我一声爸爸。」 苏乔忙打断他的臆想:「不许想了!再想你更会控制不住!」 霍燕庭挠她的短髮:「不是说我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这会儿又把我当成情绪冲动的小伙子呢?放心,都是为了九九,我会控制住自己!」 苏乔这才展颜而笑。 「当初温言那样说,我都死心了,你是怎么把九九保下来的?」霍燕庭各种情绪在心里搅拌,一时也分不清到底几分是喜,几分是惊,几分是忧,几分是欣,只是追着问道。 「我和温医生私下达成的一致意见,你那么对我可真是过分,温医生都看不下去,她几次劝我,你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好不容易有了离开的机会,她当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我,不会再让这个孩子阻了我离开你的计划!」 霍燕庭怒了:「好一个温言,亏我对她百般信赖!」 苏乔睨他:「又来了!」 霍燕庭连连深唿吸:「抱歉,我知道了。」 重新揽紧她的肩:「我那时候真对你那么狠?怎么说得跟禽兽似的?」 「那可不!」苏乔鼓起嘴,「我次次满身是伤,温医生根本看不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霍燕庭满是愧意。 苏乔看他这样,心里又不忍了,拍拍他的头,打趣道:「好吧,看在你悔过自新的份上,姐姐原谅你了!」 霍燕庭倏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邪气地笑:「姐姐,今天晚上一起睡吧?」 苏乔吓着,迅速往孩子们玩的方向看去。 看到他们的小火车还在远处的假山石头砌的假动作园里穿梭,总算松了口气,瞪他:「现在都是当爹的人了,行为举止给我注意点!别带坏孩子!」 霍燕庭搂紧她大笑:「还用我带?没看咱儿子可是天生的情商高,这才幼儿园呢,就泡上妹子了!」 苏乔挣扎:「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了味呢?真难听太难听了!」 「九九自己跟我说的,小慈是他的女朋友!」霍燕庭并没有用力,和她厮缠着。 他喜欢这样,像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那也不像你所说的……什么妹子呀!」 「好,再不这样说!」霍燕庭举起修长的指,作发誓状,搂紧她馨香柔软的身子,埋进她颈间,「乔儿,你受苦了!下半辈子,我任你欺负,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绝无怨言!」
第214:这是爱屋及乌吗?总裁喜欢苏小姐,连带着九九也喜欢了 第214:这是爱屋及乌吗?总裁喜欢苏小姐,连带着九九也喜欢了 作者: 苏乔俏皮地对他竖起小指。 霍燕庭不解:「做什么?」 「小时候没做过?我要和你盖章签约,你说过的话,不许反悔!」 霍燕庭不屑而笑:「无聊!」 苏乔索性拉过他修长的手指,跟自己的紧紧相勾,大拇指相贴,笑:「不管做法是怎样进行的,效用却是一样,说出来的话如泼出来的水,不许反悔!逼」 「我说的话,自然作数!」霍燕庭自信满满。 「妈妈!叔叔!绂」 「叔叔,阿姨!」 两个孩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火车头里跳下来,又飞跑着往苏乔他们这里奔来。 夕阳安好,两个孩子飞扬的头髮、灿烂的笑脸是这个儿童节里最美丽的风景。 苏乔忙和霍燕庭分开距离,小脸都白了。 霍燕庭已经曲下高大的身躯,一把将九九抱起来,重新坐到长椅上,拿出深色手帕替他擦拭汗水。 苏乔便也拿出包里的小毛巾替小慈试汗。 此刻,九九在霍燕庭眼里,哪儿哪儿都觉得亲切。 小耳朵、小鼻子、小嘴巴,随便哪一处似乎越看都越像自己,心里的暖意和爱意便瞬间如决堤的洪水,阻拦不住。 低沉的嗓音温柔得能渗出蜜来:「九九饿了吧?剩下的等九九再长大些再带你过来玩,今天咱们先去吃晚餐,怎么样?叔叔预订了很棒的餐厅!」 「好呀好呀!」小慈听到好吃的马上拍手叫好。 九九看看妈妈,在霍燕庭怀里礼貌地颌首:「谢谢叔叔!」 霍燕庭捏着他柔软的小手,四岁孩子的手可真小,握在他大大的掌间,像一小团肉坨坨似的,心里更加软成流水:「不客气,不客气宝贝!」 苏乔看着他这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担心。 他感情表现得太强烈了,九九又是个敏感的孩子,指不定回去晚上又得问多少个问什么! 九九几次抬头看她,她都只能用微笑示意:九九太可爱,叔叔喜欢你呢。 那一对夫妻也很快听到动静回来了,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离开游乐场。 说是热热闹闹,其实都是两个孩子一路叽喳不停。 霍燕庭一直抱着九九不肯撒手,九九只能从他身上弯下腰跟牵着爸爸妈妈手的小慈聊天。 赵均看九九这样太累,也把小慈抱起来。 于是,两个大男人,一人抱一个,相对无言,两个小傢伙倒是兴致高昂,把今天玩过的游乐设施几乎全又聊了个遍。 各自上了车。 赵均休假日开的自己的车。 九九和小慈聊得不可开交,看小慈上了赵均的车,问苏乔:「妈妈,我坐赵叔叔的车可不可以?」 苏乔不想麻烦赵均,想拒绝,霍燕庭倒是开了口:「待会儿到了吃饭的地方可以继续聊。」 刚获知亲生儿子的霍燕庭一会儿都捨不得跟儿子分开。 这种感情,要放以前,他还真理解不了。 可九九近在眼前,再得知这件事,那内心的感触就大不一样了,那种与生俱来的父爱,顷刻间像被唤醒的知觉,泛滥成灾。 苏乔都无法理解他此刻的不舍。 更别提九九一个四岁的孩子,他哪管许多,小身子一窜,人已经往赵均的宝马suv后座钻进去了。 赵均和钟以萍异口同声:「就让他们两个坐一车吧。」 「那好吧。」苏乔应了。 霍燕庭目光总算从宝马后座收回来,闷了声:「厉家菜,慢点开,注意安全!」 「我记住了。」赵均笑应。 各自上车。 钟以萍看着后面紧随的黑色迈巴-赫笑道:「这是爱屋及乌吗?总裁喜欢苏小姐,连带着九九也特别喜欢了?」 赵均呵呵一笑:「谁知道呢。别看他坐拥一切,在感情方面还真是执着,霍太太整整守了五年,还不算以前他们在义大利一起长大的日子,最后却连锦园的门都没让进过,以前还不知道其中缘由,现在苏乔一回来,才总算弄清了,敢情先生一直还在等着她呢。」 「h-reborn好不容易平静了五年,看样子又要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了。」钟以萍轻嘆,「五年前他闹离婚,又再婚,那段时间所有熟悉的朋友都跟我打探总裁的消息,本来工作就忙,还要应付这些,真的吃不消。」 「谁都不理便是,现在法务部和公关部正在为总裁和霍燕楠小姐离婚的事情做前期准备,应该很快就要对外公布了,你还是做好一些心理准备,总之谁问都只说不知道,不该咱们关注的别关注。」赵均叮嘱。 「这点我自是心里有数,消息在公司内部早就传开了,你不知道我身边几个暗里一直还喜欢着总裁那类男人的女同事,还盼望着他离婚呢。」 「先生的确是个很有 tang魅力的男人!不过,你可不许对他动心!」 「说什么呢?我若对他有心,还轮得着你?还会有不慈?你还真能想!」钟以萍掩唇大笑。 ****** 霍燕庭专注开着车,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才看了,九九长得跟我还真是挺像,怎么前几次我就没发现呢?」 苏乔无语而笑:「哪里像了?」 「眼睛、鼻子、嘴巴,还有手指,我跟你讲,我小时候义爸义妈就说我的手好看,像电视里弹琴人的手,你没发现,九九的手指也特别长,跟我小时候可是一模一样,好看得很!还有他的小屁股,又圆又翘,我的不是这样?你看——」说着,他扭了扭臀,特意给她看,「这种男人,穿西裤最有型,长大了绝对跟他亲爹我一样,十足的型男!」 苏乔被他的样子惹得忍不住大笑出声来:「你若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一直这么自恋呢?」 「难道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帅才喜欢上我的?」霍燕庭俊颜不满。 苏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吧笑吧!」霍燕庭冷冷哧她,「明明是因为我帅才原谅我的!」 苏乔用纸巾揩了笑出的泪,道:「实话跟你说吧,九九像我,所有人都这么说的,男孩多半随妈妈好吧。」 「这样吗?」霍燕庭拧眉,「总有几处像我的吧?那如你所说,女孩才像我吗?」 说到女孩,苏乔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她。」 霍燕庭知道她所说的是和九九一对龙凤胎里的那个女娃儿,伸手,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狠冷了声音:「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过她!」 苏乔又想起那张年轻还略带稚嫩的脸,事隔多年,其实她只记得一个大概的轮廓,真正的长相都有些模煳了,本不想计较的,可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她本该和九九一样,快乐成长于蓝天白云之下,可就因为她余姗姗的阴暗一刀,那个孩子就这样连这个世界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就夭折了。 苏乔心里疼意渐现。 霍庭庭轻声安抚:「别想了,我们时日还长,九九一定会有个健康的妹妹的!」 苏乔抬眸看向他坚毅的下颌,轻轻点头。 厉家菜也被霍燕庭包了场。 一行人也就没有进包厢,直接在大堂中央的圆桌上开席。 中西厨师都是顶级的,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有讲究。 平时这种奢侈场所赵均和钟以萍是从未进过的。 更别提包场。 钟以萍只担心,孩子这一直跟着九九,被霍燕庭这么大肆地宠溺下来,养成讲究物质追求的性子可怎么办。 又不能拒绝总裁盛情,便一边给小慈备着菜,一边在心里计划着今天回去就给女儿讲讲勤俭知足的道理! 而苏乔则是直接开训。 听说是包场,直接瞪了霍燕庭好一会,指责:「就算在乎人多眼杂,你不知道还有包房这一说吗?」 霍燕庭耸肩:「房间太小,孩子们哪撒得开欢?」 「这儿哪一间包房都比我小时候读书的教室还宽!」 霍燕庭笑笑:「孩子过节了,别生气了,老婆大人!」 苏乔看了赵均一家一眼,面上浮红:「谁是你老婆了?」 「你又想反悔不成?苏乔,我看你敢!」 「你若总这样宠坏孩子,看我什么做不出来!」 「我这是宠坏他吗?我是爱他,喜欢他,想给他最好的!」 「不行!我不准!」 ……
第215:好好过你自己的人生,别掺和那些陈年旧事了 第215:好好过你自己的人生,别掺和那些陈年旧事了 作者: 看着两人面红耳赤的样,赵均和钟以萍迅速知趣地领着孩子直接跑去柜檯那里点餐。 霍燕庭总算先服了软:「好了乔儿,仅次一次,下不为例!不管再和九九做什么,我都会先徵求你的意思,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高大伟岸的男人,一脸无奈的样子。 苏乔扑哧笑了:「反正以后不许再这么惯孩子!」 「放心,严格执行!」他凑近她,「我还等着你给我在孩子面前恢復真身呢,怎么敢不遵从?」 苏乔媚眼一挑:「敢情是惦记着这个才临时做的样子?逼」 「乔儿,我发现,五年没见,你变凶了!」霍燕庭控诉。 苏乔轻哼:「跟着急脾气的男人,能不近墨者黑?」 「近朱者赤!人还是有点脾气好,不然,跟棉花似的,没意思!你看,你现在不就把我制得服服帖帖的?」 「妈妈,我们点好了。」九九和小慈都过来。 几人纷纷入桌。 两个小傢伙还蛮懂得知恩图报,双双挨着今日的金主,一个一个陪他聊得可嗨。 一顿饭毕,众人各回各车,各回各家。 九九在后座睡得香甜。 霍燕庭提出,今晚回荷塘公寓住。 苏乔原先想着,那边虽然自己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但要说住还是差些东西没准备好。 他道:「我那边有专人收拾,随时去都可以住,一应俱全。」 苏乔这才应了。 到了荷塘公寓楼下,苏乔接了个电话。 除了在瑞典stockhol过一面,回国后再没有任何联繫的龙亦飞母亲。 她提出,现在想见个面。 苏乔想想,应下了。 霍燕庭看她脸色凝重,问:「谁来的电话?」 苏乔看向他,没有隐瞒:「龙阿姨。」 霍燕庭下意识皱眉:「evan母亲吗?」 「嗯,她约我现在见个面。」 沉默了一分钟,霍燕庭冷静地道:「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苏乔抿抿唇:「要不,我再打个电话拒绝吧?」 「长辈约见,你已经应下了,临时改变不妥。」说完,他又说了一句,「龙家人个个都挺仗义,是不错的一家人,若不是evan对你的感情,和他们作世交也是好的。」 看到他这样豁达,苏乔再畏首畏尾的反而显得心里发虚,便道出了地址:「不远,和荷塘公寓一个区,青韵茶楼。」 「好。」霍燕庭转过方向盘,改变车道,「我待会儿和九九先回公寓,你放心,我会守着九九,等你回来。」 「……好。」 青韵茶楼。 四壁明式的花格窗,名人的真迹字画,宽畅的休闲空间,古朴典雅,安逸宁静。 晚餐时间刚过,来这儿休闲品茗的文人雅客不少,各个掩映在绿竹装饰的隔室后的茶麻几乎座无虚席。 苏乔在门口报了龙母的姓氏,很快被身着古色旗袍的迎宾员指引向内。 龙母也是个不喜引人注目的人,定的是单独的雅间。 在门口,苏乔犹豫了几秒,才抬起手,礼貌地叩门。 「请进!」熟悉的嗓音,依然慈和有礼。 苏乔闭了闭眸,推门而入。 像霍燕庭所说,龙家都是好人,她每次要面对他们家人时,都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愧疚感。 苏乔进去,在身着素净裙装的龙母略略欠身以礼:「阿姨!」 龙母微笑示意:「坐吧。」 苏乔便到对面的绿色藤椅拂裙坐了,手包放在合拢的双膝上,态度温顺谦敬。 「喝什么茶?」 苏乔回她以笑:「跟您一样就可以。」 龙母笑意加深,从茶盘里拿了一只小杯放在苏乔面前,执壶而倒至八成满,道:「这是安吉白茶,绿茶的一种,可以缓解焦虑,人一旦平和下来,对养心去躁都有好处。」 苏乔看着浅绿色清透沁茶的茶液,不知她今日找自己来,究竟所为何事。 龙母看了她一会儿说:「你现在比起上次在国外所见,气色好多了,还是国内的水土养人。」 苏乔浅笑:「国人都念旧,自是家乡的什么都比异国他乡强。」 「喝喝看,尝尝喜不喜欢?」 苏乔端起茶杯喝了,味道很淡,很干净,难怪有去焦去躁之效。 浅浅抿了一口,她放下茶杯:「这茶很清透,挺喜欢的,阿姨好品味。」 龙母点头而笑,良久,嘆了一声:「你现在是落叶归根了,亦飞却——」 苏乔心里微微有些不安,没有再作声,只静静等她开口。 茶室里茶香四溢,除了这白茶的,还有些经年历久所余留下 tang来的各种茶香。 龙母有种脱力般的解脱感,缓缓说:「你们赢了!乔乔,你和亦飞结婚吧,我同意了! 苏乔有种脑袋突然一懵的震动,丽眸微缩:「阿姨?」 「乔乔,你先听我说完。」龙母看着她,神色认真,「我会让亦飞把国外的事业结束,和你一样,都转移到莞城来,我知道,在国内,你不会再去别的城市。」 随着她的话,苏乔秀致的双眉越蹙越紧。 「以前是我太固执,也太高估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权威,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太自私,没有顾及儿子的感受就私自作主,劝说你离开了瑞典,其实,你们在那里生活了五年,有自己的事业,还有了孩子,我不应该再去***其中,破坏你们的感情,也让那个才四岁的孩子遭了不少罪。」 「阿姨,您别这样说,其实,我回国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妈妈,即使您没有对我说那番话,我也迟早会离开瑞典回到莞城。」苏乔不忍她自责,连忙解释。 「我知道,亦飞也跟我说了,你妈妈的事我最近也才知道了一些,我相信,好人终有好报,她会好起来的。」 苏乔一愣,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孩子其实不是亦飞的,可是这会儿,却无形之中又被她带入了另一个话题。 好人终有好报?那霍燕庭恨了数年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难道说,这其中,也像她当年怀疑霍燕庭派人害死他自己亲生骨肉那样,有误会? 「阿姨,您能不能告诉我,二十多年前,我妈妈和莞城财阀家族之一的许家有什么关系?」她面色变得凝重,定定看着龙母问道。 龙母怔忡住,想了想,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就想知道,当年许家那场大火究竟跟我妈妈有没有关系?」 龙母看着苏乔,眼神变得复杂:「乔乔,你为什么突然要关心起这件事?」 「毕竟是我妈妈,为什么不能关心?」 「别问了!乔乔,阿姨这也是为你好,你就好好过你自己的人生,别掺和那些陈年旧事了,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就让它过去吧。」 苏乔有些激动起来,语气也变得急促:「可是,那些事情可能就是引起我妈妈病症的关键病因!阿姨,求您,告诉我吧,也许我能从以前那些事里,找出让我妈妈清醒过来的病由!」 龙母再次沉默,目光越过她,看向碧绿的竹枝,好一会儿才说:「苏素怎么可能跟那场火有关系?她那么心慈手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其实具体的原因我也知道得不清楚,那时候我随亦飞他爸刚来莞城定居没多久,就认识了她,并成为了好友,但那时,那场火早已经发生过了。听了她的讲述,亦飞他爸托人到处寻找那场火里的倖存者,可却一个都没找到。」 苏乔眼睛瞪着,紧紧盯着她,仿佛要钻进她心里,把她所知道的都看个清清楚楚。 亦飞他爸一个人都没找到,可是霍燕庭却说他们龙家是好人? 如果他们当年没有见过,霍燕庭怎会对龙家另眼相待? 他那么恨苏素,不可能因为苏素和龙母的关系才对他们家有那么重的好感! 这其中,究竟还发生了些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苏乔已经无心再和龙母说亦飞回来与否的事情,她一颗心,全挂在了自己和许家的关系上。 龙母关注的却是儿子和她的事情,再次问道:「我说的提议,你意下如何?如果我们谈定,我今晚就通知亦飞,让他赶紧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回国,尽快商量你们的婚事。」
第216:别在别的叔叔家睡了,爹地知道,肯定会不高兴的 第216:别在别的叔叔家睡了,爹地知道,肯定会不高兴的 作者: 苏乔怔怔摇头:「不!阿姨,对不起,我会自己跟亦飞谈这件事的,谢谢您,但是,真的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心情再谈这件事。绂」 「好吧,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们讲,你母亲,我们也会派人去请国外着名的专家前来医治。」 「不用了,阿姨,现在我已经请了人,您不用管,如果我妈妈好了,我会让她去看你们。」 离开青韵茶楼,回到荷塘公寓的苏乔有些恍恍惚惚。 「回来了。」客厅灯未开,玄关处暖色的灯光里,男人一身浅灰色的休闲家居服,短t紧贴在肌肉贲张的颀长身躯上,女式棉拖就摆在苏乔进门的地方。 苏乔点头。 霍燕庭看着她郁郁的神情,心有微澜,只是柔声道:「我给九九已经洗过澡,他刚睡着不久,你今天也累了,去洗洗睡吧。」 苏乔换好拖鞋,他拿过她的包,挂在玄关处的挂勾上。 苏乔仰脸看他:「你给九九洗的澡?」 「当然,怎么?你不信我能做好?」 苏乔莞尔:「你全能嘛,什么都手到拈来,行吧?逼」 「嗯,你能知道这点就好,跟我你绝对赚了。」 霍燕庭拥着她,客厅的沙发上,摆着男女两套睡衣。 他凑近她耳侧:「一起洗?」 苏乔迟疑了一下,点头:「好。」 霍燕庭还不敢相信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又问了一遍。 直到她拿起两人的睡衣往浴室的方向而去,这才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大步跟去。 他提出一起洗时,在她心里,却没有什么暧昧浪漫的画面。 她想的,其实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他身上的伤,究竟那场火,在他身上留下了多深的痕迹。 现在两人之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一起,是因为妈妈因为病情没生活在一起。 将来妈妈好了,他还能如此自然如素地对待她们吗? 霍燕庭给浴缸里放满水,又洒了薄荷露。 没几下,将自己衣服脱掉扔进了洗衣筐里。 精壮健硕的身躯上,只剩下一条短裤。 苏乔脸红如赤,还是将他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喃喃:「燕楠说你动过手术,怎么身上皮肤这么好,根本没有疤痕?」 霍燕庭魅伟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恢復自然,轻松地说:「都藏在不轻易看见的地方,要看吗?」 说着,他举起强健的手臂,在腋下偏肋骨的地方,果真有缝合处。 他还要脱掉短裤,苏乔大声嚷:「行了行了,不用看了!」 叫着,她迅速往门口跑去:「你先洗,我等下再洗!」 「说好一起洗,你这女人,怎么不讲信用?」霍燕庭哪容她临阵逃脱,一把将她捉回,「我都给你看了个精光,你一件衣服都没脱,我太亏了!」 「夫妻之间你还跟我计较吃不吃亏?」苏乔不满挣扎。 霍燕庭将她抵在墙上,几下就拉开她深蓝色裙子的后背拉链,心情异常兴奋:「正是夫妻,妻子脱光了给丈夫看不是天经地主我?」 「你……讨厌!」 不容她说,霍燕庭将她抱起,长腿一迈,双双滑入浴缸。 满起的水因着两人的一起进入,哗啦啦从缸沿往外涌,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水流成河。 他抚着她满是旧痕的双膝,低哑地说:「等我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一定替你教训那个给你留下这些疤的人,会让他们后悔,曾经那样对待过你!」 他每次说些狠语时,表现都是阴森可怕的。 苏乔抬手,抚平他冷竣的面部表情:「什么都要报仇,都像你这样,这世上的仇还有完没完了?」 霍燕庭劲脖一梗:「世上人的事我自然管不了,但你的事以后我管定了!我的老婆孩子,谁敢欺?」 「野心这么大,难怪火气这么大,贪心不足的人才容易焦虑不安!」 「男人没点野心,活得跟个娘们似的,你苏乔能看得上?好了,乔儿,这些方面你别管我了,以后,我会缩小事业野心,全幅心思用在照顾你们母子俩的事儿上。」 苏乔呢喃:「还是这么霸道!」 背上一重,她叫出声:「你干什么?」 「你说呢?」他低迷地笑。 「老实洗澡,我累了……」 「这不是在老实洗吗?什么地方都要洗到,才算洗干净!」他的大手在水里像尾鱼似的,在她滑如流水的肌肤上起舞。 沐浴露是他常用的香味,苏乔感觉,在这种香味的氛围里洗澡,像是被他整个人团团困住一样,想脱离出去都捨不得。 夜色渐深,这套久未居人的公寓里,却春意甚浓…… ****** 凌晨时分,苏乔轻手轻脚 tang起身。 刚将身上的男人手臂轻轻拿开,他咕哝一声,又环紧了她,她重新被按压回床里。 「我要过去陪九九,早上让他看到我们睡在一起,孩子会不理解。」苏乔柔声解释。 霍燕庭铁臂收紧,软玉在怀,他怎么捨得。 磁性嗓音低低迷迷:「怎么不理解?我是他老子!」 「他又不知道你是他老子!」苏乔没好气地笑。 「所以嘛,你当初干嘛不告诉我,害我一等等五年。」 「你等我了吗?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娶了小娇妻,还好意思说!」 「是,我娶小娇妻,我睡她了吗?还不是一直禁着,直到你现在回来!」霍燕庭说着,更觉自己委屈,重新又覆上她柔软的身子。 苏乔扭着想挣开,他直接滑进去。 吭哧吭哧:「你要补偿我!」 苏乔奈何不了他,嚷嚷:「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补偿?」 「你要补回我大好的五年时光!」 天刚破晓,苏乔总算脱身,拿了套崭新的女式家居服穿得整整齐齐,到隔壁去陪九九。 临出门之际,他出声:「等九九月底放暑假,我们一家找个地方出去玩一段时间。另外,我离婚要和你復婚的声明很快会发布出来,和evan说一声,如有空,请他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苏乔背影一怔。 脑海中又浮现龙母的话: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了。 秀眉微揪,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霍燕庭侧躺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痴迷深沉。 ****** 天已清明,没有太阳,也没有雨。 九九睁着惺忪双眼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在叔叔家里睡觉?」 苏乔替他把昨天晚上回来已经洗净并甩干的衣服穿上,回答:「昨天玩得太晚了,这里比较近,就在这里睡了。」 「哦。」九九点点头,又抬起头,小脸认真地说:「妈妈,以后我们还是回家去睡吧,你不是有车吗?再晚也不用怕,我会陪着你的,别在别的叔叔家睡了,爹地知道,肯定会不高兴的。」 苏乔一个惊灵,她只知道九九情感敏感,却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想到这么多。 她轻轻问:「那昨天晚上九九睡好了吗?」 九九伸起手套进白色t恤的袖子:「睡好了,你有事出去了,叔叔给我洗澡,又看着我睡觉,我怕他说我不乖,不想睡也闭上眼睛睡了。」 「怎么?跟叔叔在一起不舒服吗?」 「有一点,要是是爹地,他会跟我聊天说话,还会给我讲星球大战的故事,可是叔叔不会讲,也不会聊天,我不喜欢叔叔陪我睡觉,所以,以后不要再在叔叔家睡了好吗?」 苏乔将他一把抱紧。 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升起,有种睹得难受的感觉。 她确实进展得有些快了,没有顾及孩子。 温柔了声音安抚道:「九九,我知道了,下次做什么我都会提前徵求你的意见,好吗?」 九九情绪有些闷:「嗯。」 看着他这样,苏乔心里难受。 一扭头,看到魁伟深沉的英邃男人正立在房间门口,神色深沉复杂。 她的心更是纠结如麻,干涩解释:「九九他……」 霍燕庭走进来,主动去抱九九,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我们别说这些了,现在给九九洗漱,我带你们去吃早餐,有一家港式茶点早餐做得不错,款式也多。」
第217:一见你就有好心情,像夏天吃着冰淇淋 第217:一见你就有好心情,像夏天吃着冰淇淋 作者: 九九虽然心里仍然不舒服,应着礼貌,还是伸手,让他抱了。 苏乔看着九九勉强的样子,心情更加复杂抑郁。 出门,霍燕庭又要抱九九,九九不情愿,直接跑着往楼下去了。 看得苏乔心惊,怕他摔着,忙跟上去绂。 霍燕庭定在原地,心里有浓浓的失落。 一直将九九送到幼儿园,又送苏乔回工地。 途中,霍燕庭下车。 苏乔看到外面是一家便利店问:「你去做什么?逼」 他脱了西装外套,只着白色衬衣,下去,大步去了那间便利店。 苏乔看到,便利店原本在收银台里面的一个年轻女孩看到门口的霍燕庭,马上殷勤地甚至迎了出来。 一向是这样,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女人们都会想着法子地围着他转。 霍燕庭说了句什么,那女孩马上亲自带着他走到了冰箱那里。 很快,霍燕庭提着一个白色的便利袋走了出来。 年轻的女孩一直送到门口,直到霍燕庭拉开驾座的车门,坐上来。 苏乔收回目光,看向他:「买什么去了?」 霍燕庭将袋子去了,拿出一拿圆筒装的冰淇淋。 「你去就是买这个?」苏乔笑出声来。 霍燕庭揭了盖子,递给她。 「为什么给我这个?」 他挑眉:「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想你能有个好心情,不是有句歌词,一见你就有好心情,像夏天吃着冰淇淋,你现在既在我身边看着我,还真的吃着冰淇淋,心情自然好上加好,乔儿,别皱着眉头了,所有的事情,不是还有我吗?」 苏乔看着他,定定地,神色感动。 「傻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冰淇淋,快吃,待会融了!」 苏乔接了,垂下头,眼眶有湿湿的涩意,一口一口秀气地吃着。 霍燕庭启动车子,往主题公园工地平稳驶去。 苏乔很久没这样吃过冰淇淋,他又买的份量最大的一种,到目的地后,还剩大半筒都没吃完。 看她一脸作难的样子,他接过来:「现在心情好些了没有?」 苏乔笑着点头,拿了包包,下车,对他挥手。 「心情好了就好好工作,别七想八想的,你不是说过,毕竟只有我才是九九的亲爹,他迟早会接受我的,到时候我和他关系太亲密,你可别吃醋!」 苏乔笑容加深:「好,我会等着那一天的,小心开车,我进去了。」 「去吧,我吃完这个就走!」 苏乔歪着头看他:「霍大总裁吃着冰淇淋的相片不知道媒体会不会感兴趣?」 霍燕庭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冰得连连咧嘴:「我每天的菜谱都有记者出高价去买,你说这样稀罕的相片会不会感兴趣?」 苏乔佯装喜极地拿手机:「那我得拍下来,改天联繫媒体,定能卖不少钱!」 「财迷!」 「我乐意!」 霍燕庭呵呵笑出声,颊边的笑窝深若无底。 苏乔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颊上的这个酒窝,暧昧地说:「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样笑的样子我才迷上你的。」 霍燕庭瞬即抬手捂住她柔软的手背,笑容转邪:「知不知道这样调戏一个男人是很危险的?」 苏乔大言:「我调戏我男人能怎样危险?我们还有什么没做的?」 「乔儿,你变坏了哦。」 苏乔又歪了头,耳上的长耳坠随着她明丽的笑容而摇曳生姿:「男人有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跟了有钱的男人,我当然理应要变坏些才能保住钱不是?」 「这都哪儿来的歪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孤陋寡闻!」 苏乔把手抽了出去,霍燕庭紧接着几口就把盒里的冰淇淋吃干净了。 苏乔不忍离去,一直看他吃完,又接过他的盒子准备待会带着扔去垃圾筒,看着他唇边白色的奶油,她笑:「嘴边沾了。」 霍燕庭拿了纸巾,胡乱擦拭了一番,苏乔笑得发颤:「还有,更难看了,像圣诞老人!」 他一伸强健的手臂,趁她不小心,倏地握住她后脑就拉进车里。 苏乔水眸惊得瞪大,双唇就触到了一片冰凉。 他握着她的螓首,把她的红唇当抹布一样,围着他吃过冰淇淋冰冷冰冷的菲薄双唇擦拭了个遍。 苏乔连连挣扎,他胆子太大了,这里可是寰宇的工地,随便哪个工地的负责人都认得他的地方! 直到涂抹遍,又就着吻了一下她的唇,这才满足地松开,得意地笑:「这下干净了吧?」 苏乔又恼,可是看着他更糟的一张俊脸,却又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她涂了淡粉色的口红,可能男人都比较粗 tang心,没看出来,现在这样一来,他满脸都是她口红的颜色,比起刚才那一丝半点的冰淇淋奶油,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她笑弯了腰,霍燕庭无辜地看着她,直到她重新站直身子,可仍然止不住笑得双肩乱颤,从包里拿出化妆镜,抖着送到他面前。 霍燕庭左瞅右瞅,还挺自恋地作了几个挤眉弄眼的表情。 苏乔无语,笑斥:「自己擦干净点,待会回公司,员工还以为你跑了一趟义大利,把国外的坏习惯带回来了呢。」 「这哪是坏习惯?我的脸就喜欢吃我老婆的口红怎么了?」 「无聊!」苏乔又看着他的脸一眼,再次笑得不停,递了纸巾给他,「快擦吧,免得待会儿忘了真这样去公司,下面员工会笑话死你!」 霍燕庭总算恢復一惯表情,接了纸巾:「放心,我会擦的,你去吧。工地上的事若结束得早,打电话通知,我过来接你。」 「不了,我车还停在这里,今天我想开回去。」 「我想接送你,不管去哪里。」霍燕庭怨声,「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能力这么出众呢?想让你崇拜崇拜我都不容易!」 「谁说我不崇拜了?你把握商机的目光那么精准,我很佩服呢,还有,你只是没从事我这个行业,就我的工作室来看,你设计方面的潜力比我还无限,而且,建筑设计这个行业,有天分的男人本就比女人有优势,女人天分再商都比不上天分高的男人的想像力,幸好你从商了,不然,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 「这话我爱听!」 苏乔憨憨地笑得诚恳:「骗你的还信了,哈哈!」 霍燕庭一脸受伤的表情,随即咬牙:「等evan回来,我一定狠狠收拾他一顿,跟晏修他们还说要好好照顾你,原来就是把你照顾成现在这幅小骗子的德性啊!」 「才不关亦飞什么事,他人淳朴着呢,我这些坏德性到底跟谁学的呢?」苏乔媚眼流转,落在他眉里眸间,俏皮地问:「你说,我到底跟谁学的呢?」 霍燕庭装傻:「谁知道呢。」 「你自己慢慢想去吧,反正是你认识的人。」苏乔嘿嘿笑着,转身潇洒而去。 霍燕庭也跟着她,呵呵笑出声来,捨不得启动车子。 一个小时后,霍燕庭出现在公司总裁办公室楼层。 秘书室几个对他有特别意思的女员工,事隔大半个月,才看到他又进公司,个个兴奋异常。 霍燕庭夏款浅灰色西装,白色衬衣,精干老练,一如以往,英俊依然。 他在秘书室拖过一张椅子,在跟苏乔以前玩得挺好的老员工陈沁面前坐了。 陈沁看着颀岸矜贵的总裁,大脑停止了运转,傻傻地出声:「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霍燕庭拍了拍手,女秘书助理比男性跑得更快,纷纷聚拢过来。 他长腿叠起,磁性嗓音平和:「结过婚有孩子的都过来,有事商量,未婚的继续工作!」 一干未婚女青年顿时失落声唏嘘。 又不敢违命,总裁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霍燕庭难得接地气地大声道:「未婚的有好意见也可以畅所发言!」 那些未婚女青年瞬间得到鼓舞,纷纷又围了过来竖起耳朵。 「总裁,您说,只要我们知道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难道跟孩子有关?」 「是跟家庭关系有关吗?这个我最清楚,总裁,我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心理书的。」 「总裁,我知道的也不少!」
第218:难道叔叔没有自己的孩子? 第218:难道叔叔没有自己的孩子? 作者: 难得的总裁如此平易近人,还畅所欲言,个个都争先恐后,都想在总裁面前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不急,待我把问题说了,你们都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磁性低沉的话音一落,喧嚣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霍燕庭缓缓道出:「如何跟四岁的孩子建立良好的亲人关系?绂」 黎越从特助办公室出来,就看到秘书室里围成一个圆圈的包围圈,霍燕庭气定神闲地坐在中间。 旁边的人正在各抒己见。 他走过去,问最近的一个小助手:「干嘛呢?」 「总裁问怎么跟一个四岁的小孩建立感情。」小助手老实回答逼。 黎越神色微沉,已经猜到霍燕庭所为何事了。 他还没有女人,更没有小孩,自然也帮不上什么。 便到最近的一张秘书的办公桌上,打开网页,把霍燕庭的问题输进去,搜索答案。 没过一会儿,霍燕庭从人隙里看到了他,高声道:「黎越,你过来!」 黎越暗里无奈,还是起身过去。 「你觉得呢?」 黎越老实作答:「我刚刚在网上搜了,最多的答案就是多陪孩子,人心都是肉长的,自然就有了感情。」 「黎特助说得没错!」有人随即附合。 霍燕庭双臂环起,剑眉微蹙:「多陪究竟是多久?」 有一位今天刚到公司秘书部来实习的女大学生红着脸,轻声道:「一个月不到就够了。」 有人嘻笑:「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总裁问的可是和四岁孩子培养感情,不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慕!」 「什么意思?」霍燕庭心在不此,随口问道。 那女大学生脸更红了,看都不敢多看他一会儿,头垂得低低的。 有老员人放肆了些,笑道:「她是指自己到这儿对总裁彻底动心的时间吧?」 霍燕庭正了正身子,随和而笑:「不会吧,你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对我动心?我一直以为,我让女人动心的时间不过一秒呢,看样子,最近我魅力有减啊。」 众人哈哈大笑。 那女学生听到他的打趣,这才提了些胆子再次抬头看他,却仍然不敢说话。 霍燕庭直直看着她,她被他这般的注视而心扉狂跳,泪水都差点滚下来。 他却正了颜色:「不过,我已经是有家有室的男人,且比你大了估计不止一轮,好好找个年龄兴趣相当的男孩子,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明白了吗?」 「知……知道!」女学生吓破了胆,这下泪水真的下来了,她一扭头,迅速跑出了秘书室,往洗手间而去。 老员工纷纷崩起精神,气氛瞬间又降得冷下来。 黎越暗暗摇头:还以为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总裁平易近人了呢,原来不过狼是披了一秒钟的羊皮! 都僵成这幅样子了,霍燕庭自然再问不出什么。 他倒也没再继续,起身,迈向自己的办公室,神色寞寞。 黎越看着,竟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嘆口气,他跟着进去。 「最近咱们公司的港股跌破5%了,国内更是超过高达28%,而且是连续下跌,虽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跌停而导致大户出逃,但也该到了想些政策来稳住股民的民心了。」 霍燕庭在大班椅里大肆坐下,敲开电脑,查看股盘。 几分钟后,他抬眸:「叶氏那边,最近动态如何?」 「叶茴好像要接-班了,但还有具体的继承方案出来,那些大股东一致不同意叶家这样做,春市那边的矿业公司从三个月前叶家就没有再理会过,全要交给了春市分公司的负责人申冬文。」 「他们叶氏最大的经济命脉是食品饮料。」霍燕庭沉吟,长指拂过坚毅的下颌,一拳落下,「从何家倒后,叶氏最关注最担心的就是我们ses,你让韩品润把意向表得再明确一些,把叶家和叶氏股东的吸引力全吸过去,让他们以为,我们准备对他们像对何家一样故伎重施,然后,让插在他们海市和融市的两大主要加工厂的内线再加大调查力度,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件就不要再往总部报了,眼他们明确表明,我要的是爆料!」 「我会的。」黎越一贯的沉颜冷声。 霍燕庭心里烦躁,电脑开了也不看,点了支烟,眯着邃眸,吞云吐雾,姿态一贯的优雅而老练。 黎越走过去,把办公室的窗子拉开半扇,让里面的烟味散出来,把外面半空中的新鲜空气透进来。 霍燕庭一支烟毕,一回头,看到黎越还在,冷声:「还有什么事?」 「离婚声明已经准备好了,公关部问什么时候对外公布。」 「好了就马上公布,不是跟他们说清楚了吗?」 「和苏小姐復婚的事,一定要和太太的离婚公布同时发布 tang吗?」 霍燕庭不耐,深眸瞪他:「你说呢?」 黎越锁眉:「可是,自从她的『joe设计』出名后,她的婚姻关系也被业内人士关注,标註的可是和龙家二公子是已婚夫妇,现在突然这样公布会不会?」 「那都是谣言,她和evan具体什么关系,我心里清楚,正好趁这次机会,澄清澄清!」 「那孩子可不是能澄清的关系!」 「九九是我和苏乔的孩子,是我的儿子!」霍燕庭抬高了音调。 黎越彻底惊住。 霍燕庭睨着他:「还不明白?」 黎越很快调整过来自己的心绪,点头:「明白。」 霍燕庭目光柔和了些:「有必要的话,我会和九九去做个亲子鑑定,到时候可以一併公布,不过他们母子的信息资料给我做好保密措施,一丝半点都不许泄露出来!」 「明白!」黎越随即转身,健步而去。 霍燕庭重新点了一支烟,起身,面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深眸凝着远处的蔚蓝高空,心绪莫名的难安。 ****** 霍燕庭高效高质地处理完公司紧要的工作,早早驾着一辆黑色奥迪前往九九所读的幼儿园。 幼儿园还没有放学,有家长陆续到来。 他停在离校门最近的地方,目光锁在幼儿园大门那里。 车里副驾座上,有让黎越去豪天下特意去弄来的大龙虾,虾肉也命厨师卸好后才打的包。 他记得,那天吃饭时,九九吃这个吃得最多,想必是最爱的。 苏乔的银色车子很快也驶了过来。 他给她打电话。 苏乔停好车,马上走过来,拉开副驾座的门。 霍燕庭连忙将虾肉的精緻包装盒移放到后座。 「那是什么?」苏乔带上车门,问道。 「澳洲龙虾,九九爱吃的。」他看着她,眉里眸间都是温柔。 苏乔看着他,无奈的语气:「你不用特意这样,自然点就行了。」 「我知道,可我不知道究竟做什么才能让九九更加喜欢,如果什么都不做,我心里更加不安。」 苏乔看着他一脸紧张不安的样子,心疼的凑过来,在他唇边印下一吻,柔道:「别太担心了,都会好的。」 他嘆一声,将她的肩膀抱紧。 很快,赵均的宝马suv也驶了过来。 苏乔下车,和他打了招唿,他听说总裁也来了,忙跑过来,拉开车门跟霍燕庭打招唿。 霍燕庭淡淡地笑:「去接孩子吧,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那我去接小慈了。」赵均说着,和苏乔并肩快步往校门口而去。 霍燕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之间好羡慕他,能这样名正言顺地去接自己的孩子。 而自己,明明是亲生父亲,却像陌路人一样,还要躲在这里,不敢去接他。 很快,九九和小慈一起出来了。 霍燕庭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下车,提了餐盒,缓步过去。 九九先是只看到浅咖色的男人皮鞋,小小的人儿慢慢抬起头,才看清白衬衣、挺手灰色西裤的霍燕庭。 小脸漾起礼貌的微笑:「叔叔您好!」 小慈马上也跟着他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弯腰低头,娇娇糯糯的声音:「叔叔您好!」 霍燕庭对着两个小人儿温和地笑:「叔叔去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地方买了大龙虾,到我车里去吃怎么样?」 赵均谦道:「不了,等下把先生的车里弄脏不好收拾,味道也不好散出去。」 「不碍事。」 小慈说着就要往霍燕庭身后走向的方向跑去,指着黑色奥迪:「叔叔,是那辆吗?」 霍燕庭正准备点头应是,清澈干净的童音又响起:「谢谢叔叔,不过我今天不想吃大龙虾,我要和妈妈回家,吃何奶奶做的饭。」 三个大人都一愣。 苏乔下意识看向霍燕庭。 他单膝曲下,抚住九九小小的肩头,嗓音温柔,耐性十足:「九九,我们只吃一点点,待会儿再回家吃何奶奶的饭,怎么样?叔叔想和九九多待一会。」 九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可是叔叔为什么要和我多待一会?」 「叔叔太喜欢九九了呀。」 「叔叔为什么这么喜欢九九?难道叔叔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苏乔和赵均听此一问,差点没笑出声来,可感受到霍燕庭隐隐的伤感,终是忍住了。 霍燕庭握着他的小肩膀,控制住没把他强行搂进怀里。 这么个小傢伙,没想到这么倔强,都不知道到底随谁! 「叔叔把九九当成自己的孩子不行吗?」他微笑依然。 九九坚决地 摇头:「我有爹地,叔叔不能把九九不成自己的孩子!叔叔去喜欢自己的孩子好了!」 这时,跑到奥迪那里又跑回来的小慈风风火火的窜过来,一把抱住九九:「静哥哥,你不去吃大龙虾吗?」 九九挺直着身子,也不推她,任她把额上细细的汗水都蹭到自己白色的校服上,摇头:「我要回家吃何奶奶做的饭。」 小慈看了一眼被苏乔接过去的食盒,艰难地重重点头:「好吧,静哥哥不吃,我也不去吃了,我也回家吃妈妈做的饭!」 两个孩子这么坚决,霍燕庭再使劲也没用。 苏乔出声:「今天就让他回家吃吧。」 看向霍燕庭,她轻声道:「来日方长,咱们别急在这一时了。」 霍燕庭起身,无奈点头。 九九崩得紧紧的小肩膀瞬间放松,拉起妈妈的手:「妈妈,我们回家吧。」 苏乔又看了一眼霍燕庭深沉难言的俊容,转身,牵起九九往自己车子所停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妈妈,你还拿着叔叔的盒子!」九九滴水不漏。 如果说刚才还能无所谓,可现在,霍燕庭明显感觉自己的心有了受伤的感觉。 苏乔顿了下,道:「叔叔已经买了,我们这次就提回家吃,下次再不要了好吗?这样,我们让赵叔叔和小慈也到我们家去吃好吗?」
第219:这样的男人已经离婚贪新鲜成性了 第219:这样的男人已经离婚贪新鲜成性了 作者: 九九总算点头,马上回头去找小慈,拉起她的手,一起就跑向苏乔的车。 苏乔对赵均知会了一声,送两个小傢伙上了自己的后座,自己又走向驾座。 她回头,看到霍燕庭依然站立在原地,身形魁岸,神色却寂寥。 对他歉意一笑,她上车,启动车子离开绂。 「九九,能告诉妈妈为什么对叔叔那么冷淡吗?」车途中,苏乔问后座和小慈一起唱着在学校新学歌曲的九九。 九九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回答。 苏乔看他这样,也不好再问,再坚持就有些强逼孩子了,孩子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逼* 降蓝的天空,被浓墨渲染,夜已经深沉。 霍燕庭被警卫拦在金海湾豪庭之外,打电话给苏乔。 苏乔问:「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睡不着,过来看你一眼再回去。」霍燕庭嗓音疲乏而委屈,「警卫不让我进去,我去要找老婆,他也不肯。」 苏乔笑:「你把电话给他。」 她对警卫道:「我是a栋的苏乔,那位先生是我朋友,让他进来吧。」 警卫是位退伍军人,对霍燕庭只识其名,并不知其人长相,自然不敢随便放他进去。 得到业主认可,霍燕庭把车开进去,还在警卫的指引下知道了停车场的位置。 他进去后,没有将车开进停车场,直接停在a栋前花园里的空地上,滑下车窗,点了支烟,等苏乔下来。 苏乔穿了米白色的家居服,下楼,双手抄在裤兜从玻璃门里走出来。 一阵风过,短髮被得凌乱,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抬一只手去撩到耳后。 就看到一盏草地灯映照里,黑色的奥迪。 驾座窗口,有一烟火忽明忽灭。 她加快步伐跑过去。 看到她过来,霍燕庭掐了烟,推开车门下车。 乔看到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白衬衣、灰色西裤。 她忍不住埋怨:「这么晚不回去睡觉,还在外面晃荡什么?」 霍燕伸臂,将她搂进怀里。 「明明喜欢着对方,却不能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我哪里能睡得着?」霍燕庭闷声。 苏乔轻笑:「这不都是因为你儿子,当然不能这么任性!」 「我想抱着你睡。」霍燕庭吻她的耳际后面柔软的皮肤,低声,「我们上车。」 苏乔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耳朵根子都是红的,拒绝:「不行,人来人往都会看见。」 「那我们去你家。」 「不行!何姨和九九发现了怎么办?」 「这不行那不行,你到底还让不让我过了?」自将她搂进怀里,霍燕庭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点了火,今晚再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的了,「我们去酒店!」 苏乔从他怀里仰起小脸,水眸亮晶晶的:「疯子!」 说着,她牵起他的大手,往花园深处走去。 夜更深更沉。 僻静之处,廖无人烟。 她环住他精瘦的腰,主动献上自己的樱唇。 霍燕庭更加情难自抑,两条铁臂狠狠搂住她柔软的腰肢,两人唇齿相贴。 他的手探进她衣服,发现里面寸缕未着,更是心情激亢:「乔儿,你也想我对不对?」 苏乔脸红,不语。 他拥着她,缓缓坐下去。 纯白的昂贵衬衣,被他用来作垫地之席,不让草尖扎到她的肌肤一线一毫。 苏乔紧紧揪着铺在身下的白衬衣…… 他的汗水,滴在她的眼角,随着她的香汗,一起埋入绿色的草地…… 两人的粗喘被夏夜的风吹散在微凉的空气里…… 他嘆:「不会到我们举行婚礼前,九九都还不能接受我吧?」 苏乔偎在他怀里,在他胸前的肌肉上画着圈圈,笑着:「不容易啊,这世上总算有了能让霍燕庭着急上火的事呢。」 他揉她:「这还不都是你引起的,还好意思笑!」 「哼!就要让你也撞撞南墙,不然,一直自以为是!」 「我哪里自以为是了?哪里自以为是了?嗯?」 他用唇舌惩罚她…… ****** 霍燕庭离婚又要和前妻的报导已经在莞城闹得沸沸扬扬。 程莱家的商场说来了一批品牌外贸货,让程莱有空到商场去选几套。 说是让她去选衣服,实则是想看看女儿。 程莱从到苏乔的工作室工作后,几乎天天泡在工地上,下班也是回自己的公寓,几乎小半个月没回家吃过一顿饭了。 程莱知道妈妈的用意,不回去一趟是不孝,索性把苏乔也拉上,省得自己一个人回去耳 tang根子更不得清静。 程母选了两套最适合她们这年龄的夏裙,让她们两个分别进试衣间去试。 苏乔先穿好,出来,对着镜子系腰间的腰带。 程母说:「现在的有钱人是越来越瞎搞,看自己还年轻是吧,结了一次又一次,你说这些女人是不是疯了,还巴着往上赶,都三婚了,这样的男人已经离婚贪新鲜成性了,我看呀,这次再结也过不长。」 苏乔笑:「阿姨在说谁呢?」 「就你们那时候上班的那公司老闆霍燕庭啊,你们刚上班那会不还带着个女明星来参加过莱莱的生日宴吗?你不记得了?」 苏乔拿着腰带的手僵了一下。 「那时候我和莱莱还觉得那个年轻男人人品不错,对公司员工也体恤,谁想到竟是个空心大萝蔔,哪个女人跟上他都是遭殃,看吧,这次肯定又久不了,说什么,还是和前妻復婚?今天的报导还说他前妻早已经和别的男人好上了,还有了孩子,他还好意思腆着脸说那孩子是他的?欲盖弥彰!男人钱多了也是祸害!」 她嘴里霍燕庭的前妻,莞城人一直不知道是谁,莱莱都是苏乔私下对她讲的,并再三叮嘱不用告诉其他人,当年程莱觉得,苏乔和霍燕庭反正已经离了,便跟自己的妈妈都没有说过这件事。 苏乔笑容勉强:「说不定他是另有隐情,并不是三心二意。」 「有不有隐情又能怎样?我们这样过来人的眼睛才是雪亮的,你们这些年轻的女人,都是被他一幅好皮囊迷惑了,还另有隐情,再有隐情可以不结呀,等真的确定自己的真心了再结也不迟呀,至少这么闹闹哄哄地几年一次几年一次吗?浪费媒体资源!」 程母愤愤不平,其实她也不全是对霍燕庭,毕竟对人不熟,她所愤愤的,更多的是那个对自己女儿没负起不值得的龙亚飞! 「妈!你对乔乔发什么牢***?她又不是那些有钱的男人!」程莱出来了。 皮料的裙子,扣子很多,她折腾了半天才总算换好出来。 一出来就听到妈妈说霍燕庭的事。 再看苏乔的脸,已经微微有些泛白了。 「我这不是难得看你们俩回来,对你们说说清楚这些男人的真面目!」程母瞪她。 「你还好意思瞪我?我当年为什么会认识姓龙的那人男人?不都是你们一手一脚安排的?」程莱来了火。 「莱莱,你跟阿姨吼什么?」苏乔斥她。 程母心里更难受:「你这意思,我还是故意的罗?」 「谁说你故意了?难不成你看他们家有钱才会不管不顾地要把女儿送给他们不成?」程莱也个火爆性子,一点就燃,讥讽出声。 苏乔将她一把又推进更衣室,又递了一套新衣进去:「都多少年的事了,别再提了!莱莱,再去换这套看看!」 「乔乔你看,你说,我养她这么大有什么用?」程母说着,眼眶都红了。 所幸,是中午休息时间,店里没有顾客。 店员也都出去吃饭休息去了。 「阿姨你还不知道莱莱的脾气,她心里其实是不怪你们的。」 从商场出来,两人上车,程莱仍然气不打一处来,连连深唿吸压制火气。 苏乔嘆气,又下车,买了瓶冰水扔给她。 「你这些年都住在家里怎么让你家人过出来的?」苏乔哧她。 「就跟你刚才看到的一样,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仗啊。」程莱勐喝了小半瓶下去。 「还好意思说!幸好你现在搬出来了,不然,我要是你的家人,都要烦透你!」
第220:学生几天没开荤,你没看出来我脸色都绿了! 第220:学生几天没开荤,你没看出来我脸色都绿了! 作者: 苏乔瞪她:「你明明知道阿姨也是不知情的,非要这样说这样的话来伤人吗?还是,你还念着他呢?」 「别跟我提那个混蛋!」程莱突然对她怒目而视。 苏乔噤声,白她一眼,专注开车。 车子过了一条街道,程莱火气才略有消散,又看向苏乔有些歉意地说:「我的事反正就这样了,你们谁也帮不了也别管。」 苏乔看她一眼,笑道:「我知道。绂」 「霍燕庭这么大肆张扬,幸好没把你和九九的名字也公布出来。」 苏乔自信:「他不会的。逼」 「这么相信他?」 「即使作了选择,就得信任到底。」苏乔笑,「对了,你没看见他对九九无可奈何的样子,可好笑了。」 「怎么好笑了?」程莱已经得知,苏乔把九九真正身世已经告知霍燕庭。 「吃鳖了,他越殷勤,九九越嫌弃,霍燕庭急得哟,太好笑了。」 程莱也来了兴致,呵呵笑:「是吗?九九好样的,就该给他吃些苦头,想想那些年他怎么对你的,九九一直不认他才好!」 「到底是他爸,怎么能一直不认!」 「啧啧啧,这么快就胳膊肘往他那边倒了,是不是有了男人,连儿子的感受都不在乎了?」 「瞎说什么呢?九九才是我的命!」 程莱靠向椅背,笑:「这下可好,有他霍燕庭受的了,看他在莞城横行霸道有权有势的,没想到最后要栽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哈哈!」 苏乔想起这几天早上,霍燕庭都亲自来接九九去上学,九九都只勉强地打个招唿就爬上她的车,根本不给霍燕庭面子,霍燕庭一脸挫败的样子,虽然挺可怜,但也确实挺好笑的。 「哪天有机会,一定要亲眼看看霍大总裁吃鳖的样子!」程莱兴致昂扬。 「恶趣味!」 「哦,马上和你復婚,还不允许别的女人瞧他了?」程莱哧笑她。 「好吧好吧,随便瞧!」苏乔心情大好。 「这可是你说的,别哪天霍大总裁改了口味,别怨是我咒的!」 「什么口味不口味的,说得真难听!」 程莱凑近她:「难道说霍大总裁不是因为喜欢睡你才非你不可的?」 「受不了你!」 「难道不是?」程莱蹭她。 「莱莱!别动我在开车呢。」 「知了知了,开车的都牛!」 苏乔笑:「公司给你也配了车,这几天我助理就会去取,到时候再通知你。」 「真的?」 「骗你有好处?」 「果真跟土豪做朋友就是好!」程莱大喜。 ****** 金海湾豪庭a栋。 2909里。 整洁豪华的复式装修房子里,龙亦飞随手将行李扔在玄关处,衣装不换,将自己整个人都砸到厚软的白色软皮沙发里。 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又抬起手中的报纸。 头版头条都是关于霍燕庭和霍燕楠离婚,要与前妻復婚的报导。 前段时间,苏乔给他打过电话,只说过他母亲在莞城找过她,要她和自己结婚,可是她不愿意。 从头至尾,只字未提要与霍燕庭復婚的消息。 如果是不确定的消息,霍燕庭应该不会这么任由媒体报导。 如此想来,必是真的了。 心里很沉,像坠了一块大石,上不去也下不来,悬着,令人难受。 起身,到玄关处,把行李箱提进卧室,里面的衣服倒出来,挂进衣柜。 他取了睡袍,进浴室洗澡。 莲蓬头敞下的水里,有着淡淡的咸味。 洗完,又拿冰块敷了会儿微肿的双眼,回卧室,选衣服。 整装完毕,镜里的男人白衬衣洁净、咖色长裤插括,短髮利落,眉直眸炯,翩翩男儿焕然而出。 出门,他从电梯直上顶楼。 何姨过来开的门。 看着面前英俊挺拔的男人,她惊喜得一时没说出话来。 龙亦飞伸臂,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笑容清朗:「何姨,想我了没?」 何姨这才笑弯了眉眼,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唉哟唉哟,我道今天早上为什么还在下面公园里听到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龙先生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唿,苏乔要是知道,肯定会去机场接你,还有九九,这下可要高兴坏了。」 龙亦飞松开她,脱了鞋进屋:「乔乔和九九呢? 「九九马上放学了,乔乔去接他了,你今天刚下飞机吗?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还有几道菜,他们也很快会回来,这下可好,总算又团圆了。」 龙亦飞自然而然地往厨房里张望: tang「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一到莞城立马就到这儿来了吧?肯定累坏了,赶紧去休息!」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坐着等饭熟啦?」 「好。」 何姨乐呵呵又进了厨房,龙亦飞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环顾四周。 装潢简约,让人看着很舒适。 落地窗边一排绿色盆栽,有一盆上面还开了白色的小花,很是清新惹人。 在电视机后面的背景墙装饰条上,摆了几张相片。 其中有一张就是他和九九的合影。 那时候九九才两岁,抱着他的脖子,笑得灿烂无比。 看着这张相片,龙亦飞眼眶又有些湿润了。 不过,让他觉得温暖的是,她还让他的相片摆在她家里。 ****** 霍燕庭的黑色奥迪准时准点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苏乔看到他的车,笑笑走过来:「比我还早呢?」 「成习惯了,一到这个时间点,再重要的工作都做不下去了。」霍燕庭作无奈状,神色间却是很享受来接儿子放学的感觉。 苏乔看他车里:「今天又给九九带的什么?」 霍燕庭扬扬剑眉:「不是你说的,不能光用物质,得用心。」 苏乔笑了,踮起脚,拍拍他的肩:「孺子可教!」 霍燕庭顺她的意,也斜着眸:「老师厉害嘛。」 「那可不是!」苏乔得意。 霍燕庭俯身凑近:「美女老师,学生几天没开荤,你没看出来我脸色都绿了!今天晚上有没有特别加餐?」 苏乔脸红,用胳膊肘开他:「一边儿去!」 「先生,苏乔,你们来这么早?」赵均过来了。 这段时间,搭九九的光,赵均天天也不用急着赶着来接小慈,霍燕庭在这个时间段和晚上都是自己开车。 苏乔抬手和赵均打招唿:「hi,,是啊,今天来得早一些。」 霍燕庭瞬即在她耳边道:「今晚我要吃肉!」 苏乔神色镇定,抬步向赵均走去:「我们去接孩子。」 霍燕庭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对着她白色职业装下面的美好风景发挥想像,想着今儿晚上又会是怎样一番***如斯。 他进车里,把给九九准备的故事机拿出来。 待会儿如果九九还不肯和他去吃晚餐,他准备把故事机送给小傢伙就走。 到这儿来,一是见九九,二是见苏乔。 本来没准备买礼物的,天天送东西,难怪孩子对他反感,他示好的意图表现得太强烈,孩子性子直率当然会对他反感。 可这个故事机是黎越在网上看到的,发了邮件给他,他一下就觉得合适,马上让黎越去莞城找到相同的款买了回来。 没过多久,九九和小慈被赵均和苏乔接了出来。 霍燕庭迎过去,一条长腿微曲,将手中的故事机盒递给九九,堂堂大男人语气居然有点难为情:「九九,这故事机是别人送给叔叔的,叔叔没小孩,就送给你和小慈两人听吧,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吃饭的,送完这个我就走。」 可能是一连数天的守候让九九有了感动,也有可能是此时霍燕庭有些可怜落寞的表情触动了孩子柔软的心,九九接过故事机,居然轻轻地说:「谢谢叔叔,叔叔今天可以带我们去吃饭。」 「啊?九九,你说什么?」苏乔瞬即也蹲下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九九。 九九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说,我想和叔叔一起吃晚餐。」 他又转向小慈:「小慈,你要一起吗?」
第221:有财大气粗的大老闆请我们工作室所有人吃饭 第221:有财大气粗的大老闆请我们工作室所有人吃饭 作者: 小慈当然可劲地点头。 霍燕庭一时傻住,心脏被突然而来的喜悦占据,令他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一秒,他倏地将九九一把抱起,在空中转了个大大的圈:「ok!叔叔现在就带你们去!」 九九被逗得哈哈大笑。 小慈在下面嚷嚷:「我也要做空中飞人!我也要做空中飞人!逼」 赵均要抱她,她还不让:「我要叔叔抱我做空中飞人!不要爸爸!」 赵均无奈,苏乔和霍燕庭都大笑绂。 于是,穿着深蓝色挺括衬衣和黑色西裤的伟岸男人,像只黑色大鹰一样,一手抱着九九,另一只手又兜起小慈,两个一起甩了几圈才得安生。 霍燕庭开车,两个小傢伙在后座玩闹。 赵均的车在后面相随。 霍燕庭脸上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释然,打着方向盘的姿态就更加潇洒。 苏乔想笑,忍了又忍没至于笑出口。 她问:「去哪里吃?」 「锦园。」 「怎么想到回锦园了?」 「全城最好的厨子都在那。」 「吹吧。」苏乔不屑地笑。 霍燕庭清咳了一声:「除了厉家菜祖传下来的御厨。」 苏乔但笑不语。 「嗯,还有豪天下厨王争霸上的冠亚季三军主厨。」 苏乔依然笑。 「好吧,不过你得承认,锦园的厨子中西餐都做得不错对吧?你可是吃过的,最主要的他们用心,从锦园建成一直在,谁也没挖走。」 苏乔哼了:「谁说你锦园的厨子不好了,我是问,为什么这么突然要去锦园。」 霍燕庭笑了下,道:「我接了个人在锦园住,昨天来的,想让你和九九去见见。」 苏乔一怔,好半晌才问:「医生同意了?」 霍燕庭点头:「没大碍的,随行来的也有两位专家,专程从国外这方面权威中心请来的。」 苏乔咬咬唇:「她好点了没?」 这段时间,因为工地上忙,她已经连两个星期都没去医院看过了。 一是没时间,二是去了许多次,她都不理不睬。 最近的几次,还看到她就哭,就驱轰,不要见任何人,看到有人就哭。 苏乔不忍心看她不停的哭,也才控制住没有天天去找她。 霍燕庭默了一会儿,才说:「如果要她现在就认出你们,有点难,还是慢慢来吧。」 「……还见人就哭吗?」 「不哭了,碰上她心情好,还能简单对话。」 苏乔看着他刀削般的侧颜,好一会儿,才轻轻出声:「……你不怪她了?」 「怪!」他道。 苏乔心里一沉。 但随即霍燕庭又笑了:「不过,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把于我来说,这么重要的你带到了这个世上,光这一点,就可以抵消许多,况且,自从你告诉我九九的身世,我有时候会想,会不会她也有什么隐衷,亦或是当初的事情里本就有什么误会,不然,谁会对自己的——」 霍燕庭侧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不然,谁会做出那种事?」 苏乔捕捉到他话里的端倪,问:「自己的什么?」 「没什么。」霍燕庭换了话题,「还记得廖儒国吗?我一直在找这个人,他应该对当年被火所掩埋的事实最为清楚。」 苏乔想了一会儿,总算想起他所说的这个名字。 那还是魏芸菁在世时,硬拉着她去香港,而后去找过的那个人! 难怪说霍燕庭一直执着于找这个人,原来竟是跟他的家仇有关。 见他还不知道以前的事,苏乔料他还没有找着他:「还没找着?」 霍燕庭点头。 「那人当年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你只确定他一个人跟你们家有关?」 「知道白磷吧,他是做磷矿的矿商,那时候也只有他出入我们家频繁。」 苏乔大惊:「白磷?军事武器材料?国内也有这种商人?」 霍燕庭冷哼:「暴利品,怎会没人做?」 苏乔震了,但,现在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着霍燕庭的财权,找个人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着,不应该啊。 苏乔想起一个种可能,皱眉:「会不会,不在了?」 霍燕庭脸色凛起,墨石般的深眸有了冷意:「没经过我的允许,他敢死!就算把他坟掘了,也要把他翻出来问个清楚!」 也许是霍燕庭冷厉的嗓音吓着了孩子,九九出声:「妈妈,叔叔怎么了?」 霍燕庭崩紧的眉间瞬即卸下,看向苏乔。 苏乔回头,安抚:「没事,叔叔在跟妈妈讲故事。」 「讲故事吗?」小慈也挤过 tang小脑袋到前面来,「我们也要听故事!」 「好啊,叔叔要开车,我讲给你们听。」苏乔笑着,开始给两个挤到前面来的小脑袋瓜子讲故事。 ****** 「要不,还是打个电话吧?」 何姨坐在餐桌一端,纠着双手,看着对面沉静默坐的英气男人。 铺着米色餐布的桌上,摆了六菜一汤。 龙亦飞对她微笑:「再等等好了,说好给九九惊喜,打过尽管还算什么惊喜?」 「可是——」 「没关系。」 何姨没法子了,她又不能说出现在孩子亲爹现在每天都亲自守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接九九放学的实情,那样,估计会更让他心里不舒服。 她起身,准备回房去给苏乔发条信息。 龙亦飞在她身后叫道:「何姨,不要通知他们。」 何姨回头,看着他,无奈地嘆了一声,还是回房了。 龙亦飞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很幼稚。 可是他想不出别的法子,再来在她心里博取存在感。 也许他等上一夜,明天早上她回来,看到这些,心里会有愧,而对他会看得重要一些。 既然他们俩已经到了谈復婚的地步,到现在还没回来,定是一家三口团聚去了。 想着九九以后要喊着那个男人爹地,在他怀里撒欢,心里更加沉痛如锥。 ****** 「全哥哥!ken叔叔!」 到锦园。 看到前面为首的男人,九九第一个奔过去。 小慈马上也跟着他奔过去:「全哥哥!ken叔叔!」 全灿和阿ken马上一人接一个,哈哈大笑。 苏乔没想到,自己工作室里的工作人员除了在工地上的,其他一个不落全在锦园蹭饭。 九九所叫的全哥哥正是她的助手全灿,而ken叔叔则是工作室法务部的负责人阿ken。 全灿和阿ken都是从瑞典一直跟着回国的,九九从小就认得他们。 「erica姐,我们今天绝对是第一次,以前从没过来吃饭的。」于妍看苏乔脸色不喜,马上解释道。 秦姨也出声:「先生说过,让我请他们就到锦园吃饭,他们一直不肯,今儿真是第一次,正好就和你们撞在一起了,这样倒是更热闹。」 苏乔对于妍笑道:「我又没说什么。」 秦姨马上被两个小傢伙吸住了目光:「这两个孩子太漂亮了,一直听先生念叨,连说长得可爱,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要瞧瞧呢,可幸,今儿就瞧着了,这个就是九九吧?」 九九从全灿身上滑下来,对她点着小脑袋:「奶奶好!」 「唉哟这小嘴儿还这么乖,乔乔,你有福气啊。」秦姨用手去抚九九的头,笑眯了眼夸着。 「奶奶好!我也来了!」小女孩不甘落后。 秦姨忙道:「知道知道,小慈,你爸爸是远赵均,奶奶猜得对不对?」 小慈可劲点头:「奶奶您真聪明,猜得可真准。」 满场人闹堂而笑。 赵均第一次带女儿来锦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大伙都在啊?笑什么笑这么开呢?」霍燕庭把车子停去了车库,手上拿着车钥匙,斯斯然而来。 落日的余晖撒满他一身,男人深蓝衬衣黑西裤,完美得如从神话故事里走出来的英俊帝者。 在场苏乔的工作室里第一次看到他真人的女工作人员,个个都不由看得痴了。 苏乔对他笑:「有财大气粗的大老闆请我们工作室所有人吃饭,能不高兴吗?」
第222:你不打歪主意,你离那么近做什么 第222:你不打歪主意,你离那么近做什么 作者: 霍燕庭剑眉微扬:「财大气粗,这个词可真难听!像是那种脑满肥肠、大腹便便的男人!」 小慈稚气稚气地说:「叔叔是英俊潇洒的大帅哥对吧?」 「唉哟,看小慈这张小嘴,可跟抹了蜜一样。」秦姨笑得弯下腰。 其他人都更乐。 霍燕庭将她一把抱起:「数你最有眼光!走,咱们进去吃好吃的!」 说着,又牵起九九的手,为首走进去逼。 回头笑容迷人:「都杵在外面做什么?都进来吃饭!」 后面浩浩荡荡的便也全进屋。 苏乔听到两名女实习生激动的低语:「好有爱啊!」 「百闻不如一见,绝对的不虚此行!」 「以后一定要跟全助说好,让他类似这样的邀请一定不许错过!」 「知道知道,这个一定得有!」 …… 苏乔微笑抬头,看向最前面抱着牵着的霍燕庭,男人身形挺拔,步伐矫健,心思儿更是暖洋洋的。 一间餐厅长的巨大椭圆大理石餐桌上,美食佳肴,酒品饮料,鲜花甜品,勾得人眼花缭乱,食指大动。 下人按霍燕庭的命令在主位方又添上两张高凳,给两个小傢伙侍坐。 苏乔到餐厅外面的走廊,给程莱打电话,让她也过来吃饭,免得她又一个人在外面孤魂野鬼一样飘着。 明明有家,她偏不喜回。 正好现在也给她配了车,如果人在工地,从那里到锦园应该半个小时左右能赶来。 反正一桌子的饭菜,多不了她一人。 打完电话,进去,主位右手边的第一个们子大伙给她留下了。 在座的都还不知道霍燕庭和苏乔的关系,只道因为是邻居,霍燕庭为人好客。 果不其然,程莱不到二十分钟就赶过来了。 吃饭倒是其次,她打的却是瞧霍燕庭吃鳖的主意。 毫不客气把苏乔旁边一个同事挤到后座,她自己个儿在苏乔旁边坐了,笑嘻嘻跟霍燕庭打了招唿。 霍燕庭笑脸从容:「程莱来了,快坐!」 「谢谢霍总。」 「客气。」 九九又跟程莱打了招唿,程莱起身,揉了他的蘑菇头一把,笑:「小子,这一屋子的人都搭了你的光,到这么好的地方来吃这么丰盛的晚餐!」 九九不懂她的话里有话,只乐呵呵地笑。 霍燕庭瞧向她,笑容深邃:「可不是。」 苏乔怕两人之间的言来语去引起其他人多想,忙把筷子塞到程莱手里,又将她拉着坐下:「赶紧吃,菜还睹不住你的嘴!」 其实一桌子人早被美食打动,个个都酣畅淋漓地吃上了。 当然,除了那几个迷霍燕庭的女实习生除外。 程莱低声和苏乔交耳:「九九这小子,不会这么快就檄械投降了吧?」 苏乔呵呵地笑。 程莱婉息:「来晚了来晚了,最精彩的地方没见着。」 苏乔以肩撞她:「放学在校门口他俩就好了。」 霍燕庭将九九碗里放满菜餚,小慈那边有赵均在服侍。 又把敲开取出的蟹黄和螃蟹腿肉放在干净的碟里,霍燕庭动作娴熟地放到苏乔面前:「悄悄话等填饱了肚子再慢慢聊,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这个!」 看着他这么体贴的一幕,后面的女实习生不禁轻嘘出声。 霍总对她们老闆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怎么能这样? 老闆可是有家有室有男人的主,他怎么可以? 程莱察觉到她们的失落,对嘘声最明显的于妍那方一瞪:「好好吃你们的菜,都打什么歪主意呢?」 于妍才不惧她,得她是个快嘴心软的人,笑道:「程莱姐姐,你不打歪主意,你离霍总那么近做什么?」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知不知道霍总是你们老闆的啊——」 腿上一疼,她话头止住了。 于妍她们好奇又吃惊,追问:「是什么呀?」 程莱瞪了掐她大腿的苏乔一眼,闷着脸坐回去。 有什么不能说的,将来都是一家人,工作室的人谁会看不到? 霍燕庭笑容依旧迷人,闲庭若定地出声:「吃饱了的先回去,别在这里叽叽喳喳地打扰到孩子们用餐!」 语气虽然闲适,字里行间的威慑却是不容忽视的。 话音一落,桌上瞬即噤了声。 再看霍燕庭,依然宠意十足地给九九布菜。 苏乔垂了头,默着吃饭。 程莱咬耳:「还这么凶!说实话,他是不是又凶过你?凶了几次?」 「没有。」苏乔低声,笑了。 一碟蟹肉又放在程莱面 tang前。 她抬头:「我也有?」 霍燕庭淡然若定:「讨好你。」 「为什么?」 「自然不是因为你个人。」 霍燕庭是突然想起肖君莲的话,再看她们两人交头接耳的亲热劲,觉得君莲所说也没错。 「虽然你私心那么明显,不过,看在美食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程莱瞬间软了脸色,连带着也不跟苏乔再计较他的过往。 「没出息!」苏乔笑着摇头,这也太容易收买了。 程莱回她:「你比我还先没出息!」 霍燕庭成功得逞,笑得一脸贼相。 因着这碗蟹肉,热闹的晚宴后,人都走尽,程莱也没赖着将苏乔领走。 人都走后,赵均也把小慈带回去了。 霍燕庭带上九九到最近才新装的游戏室去打双人游戏。 苏乔本意要带九九回去,被身高劲大的男人推去了书房上网。 九九毕竟还小,基本上都是霍燕庭打,九九欢唿。 小傢伙又跳又笑,一个小时后人就乏了。 霍燕庭目标达成,心满意足关了游戏机,抱起他柔软的小身子,一路过长廊,到二楼他卧室旁边临时用来作儿童房的客房。 另外一边的正规儿童卧室才改装完没多久,虽然都是用的环保材料,但他还是不放心,决定再晾几个月后给九九住。 秦姨带着一群下人在晚宴结束后,收拾净后都去了附楼,主楼里便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九九睡着后,主楼顷刻安静一片。 因为今天要宴请客人,秦姨在中午就把白菜送到后面附楼园丁那里,她并不知道今天晚上先生会带着夫人和小少爷回来。 白菜挺知趣,这边再热闹,都只和园丁老杨在后面花园里玩,没上前来一步。 苏乔在书房没有上网,看到书架上有许多建设方面的精装书籍,随便抽了一本,坐在窗边藤椅上就看入了迷。 霍燕庭蹑手蹑脚进来。 落地窗外的天色青白一片。 窗边藤椅上的人儿白衣素手。 短髮下的脖颈修美如天鹅,墨红的耳坠更衬得其肌肤似雪。 他看着,心笙荡漾。 走过去,他从后面搂住她,俯首,吻她颈间白皙的肌肤。 苏乔因痒而笑,手中的书也垂下了:「九九呢?」 「睡了。」男人嗓音沙哑。 随着他的动作,苏乔害羞:「待会有人闯进来。」 「不会,我已经吩咐他们去了附楼,今夜谁也不会进来!」 说着,他手臂从她膝下伸过,将她打横抱起,就近放在宽大厚实的红木书桌上。 木料冰凉。 苏乔坐起来,软声:「……我们……回房。」 「好。」他抵住她,「待会再抱你回房。」 偌大的华丽书房里,两人唿吸相缠…… 苏乔感觉,此刻才是如他以前所说过的,她是他的,而他亦是她的。 ***** 夜渐深,月愈浓。 何姨轻声道:「他们今晚可能不回来了,我给你把饭菜热热,你先吃一点?」 龙亦飞依然端坐:「我再等等。」 何姨看着,心里泛酸。 主动走过去,把桌上的汤拿起,准备去热了让他先吃点。 龙亦飞道:「何姨您别忙,我不饿。」 何姨顿了动作。 他又说:「你去睡,别管我。」 何姨想劝他些什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她重新回房。 龙亦飞看着盘里慢慢捲成干干的胡萝蔔片儿,心里像被人一点一点撕成个大洞。 他开始后悔,不该同意她回到这里。 不该回来的! 她不会明白,在瑞典的五年,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第223:摊了个这么有钱的爹! 第223:摊了个这么有钱的爹! 作者: 她不会明白,在瑞典的五年,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到底拿起了手机,他没有拨她的号码。 直接拨的九九的儿童手机。 自他们回国后,九九一直用这个号码跟他联繫的绂。 手机响过一轮,无人接听。 将手机放下,他抬眸,看向窗子外墨沉沉的天色。 ****** 从书房出来,苏乔腿已有些发软逼。 上楼,到主卧客房看九九。 九九沉沉睡着,苏乔又给他掖了掖被角。 其实霍燕庭把他放得很好,床品都是柔软的,连枕头都是特意用的儿童枕,不至于太低伤了九九的脖子。 她抚着他的脸,想起小傢伙说过:别在别的叔叔家睡了。 霍燕庭亦步亦趋一直紧跟着她,稍有机会手便没闲着,低语:「在想什么?」 苏乔轻道:「在想,要不要现在把九九带回去。」 想了想又说:「他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醒来。」 霍燕庭挑眉:「男子汉四海为家,哪这么多讲究,何况这里可是他家!更何况,他爹妈还有大把的事没做!」 苏乔还想说可是,他开始吸她唇上的尖尖肉,她说不好话。 他便一把搂紧她的腰身。 苏乔知他今日不会放手,便环上他的脖颈,他一使力,她的双脚就腾了空。 他一路吻着她的脸,不分位置,好几次她痒得不行,却不敢出声。 出了九九睡着的客房,他搂着她进了旁边的主卧。 这一夜,苏乔都没得好睡。 她这才发现,这种事,是不能由着男人的。 他精力旺盛,要是再不让他克制点,天天如此,她哪里吃得消? 天刚破晓,苏乔说什么都不留在床上了。 霍燕庭庞大沉重的身子牢牢压着她,嗓音沙哑诱惑地道:「今天我们去民政局把那两个红本重新领回来!」 苏乔下意识一滞:「今天?这么快?」 「我一等五年,哪儿快了?」他不乐意看她这样的反应,吸她的柔软,非逼着她笑出来。 苏乔最受不住他这样,一边笑一边躲:「我是……说……九九……」 他轻轻用齿咬了一下,委屈地:「所以我才只说去领证,没说今天就办婚礼!」 苏乔酥痒难忍,推他。 他就势下来。 她嚷嚷:「还要办婚礼吗?不用了吧?」 霍燕庭恼火,又咬她,惹得她惊唿连连。 「你还一次都没陪我举行过婚礼,居然敢说不用!难道你还想跟别的男人办不成?」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说我们都这么熟了,没必要走那些老套的仪式!」苏乔争执。 「不行!我不同意!我就要和你举行婚礼!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你的新郎!五年前就想了,你不能这一辈子一次机会都不给吧?」 苏乔拿手掐他的腰。 哪知腰上也是精瘦精瘦的,根本掐不进去。 霍燕庭低笑出声,一阵勐捣,苏乔身子就散了…… 再来,天就大亮了。 大床上凌乱不堪。 才好好休息一阵,男人熟悉的气息又涌上来。 苏乔无力地拍他:「再来我就死了。」 霍燕庭厚颜无耻:「你不用出力,好好睡觉,我动我的,你睡你的。」 他勐摇起来。 苏乔哪儿睡得了。 拿眼睛瞪他。 想瞪开他。 霍燕庭抚她的眼睛,笑:「这样看着我,你眼睛会累,还是闭着吧,不是要睡觉吗?」 苏乔真想一把踹开他。 无奈力不由己。 他道:「我们五年没在一起,生命有限,得把失去的次数都补上来才不亏本,更何况,我们还得给九九多生些弟弟妹妹,让他不要像我们俩一样,这么孤单。」 苏乔无语,掐他结实的臀,所有力气使上去,落在他身上,跟羽毛拂过似的。 她索性放弃,小脸上可怜兮兮:「我现在不能怀孕。」 「为什么?」他不停。 「至少,得我把主题公园的项目做完!」 「ok,没问题。」他笑,所有客观问题都不算问题,只要不是因人的主观问题就行。 「ok你还这样一夜不睡地?」 「地什么?怎么还害羞呢?」他邪笑,「看样子,我们还得往死里做才行,害羞就是因为做得还太少!」 「厚颜无耻!」她脸红透。 他低首,吻她红润的小脸,柔语:「虽然你嘴上没说,但我感受得到,你心里是喜欢的,放心,我都做了措施,不会没经你的同意 tang就擅自作主。」 苏乔紧紧闭着眼,脸上痒痒的。 他嘆息:「第一次见面就该把你扑了,亏了我多少时间!不对,要再早些认识更好,守着你长大更好,到成年就直接办了,这样我们又可以多做多少年!」 苏乔已经没有任何话来形容这种荒淫无道的男人了! ****** 九九醒来,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很快明白,昨儿晚上又没回家。 也不为何,突然就这么地习惯了。 他侧过头,看到妈妈安静的睡容。 笑了笑,他自己起身。 轻手轻脚从旁边下床,自己推门出去。 一眼就撞上腿长身高的霍燕庭。 「九九醒了?」霍燕庭神清气爽,一身白色休闲家居服。 看起来俊逸无比。 九九眼睛迷濛地转了一圈,才漾开笑容:「叔叔早!」 霍燕庭伸手,牵起他,下楼去吃早餐。 九九对他没有再排拒,乖乖跟他去洗漱。 他看着小孩子专用的牙膏牙刷和锈着卡通图像的毛巾,问:「叔叔,你家不是没有小孩子吗?怎么也有小孩子用的东西?」 霍燕庭笑:「给你准备的。」 九九想了想,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叔叔家要准备他的东西。 霍燕庭已经帮他洗完脸,两人大手牵小手,到餐厅去吃早餐。 吃到一半,苏乔来了。 神色紧张地第一眼就盯着九九。 九九吓得抹脸:「妈妈,我脸没洗干净吗?」 苏乔这才松了口气,笑了:「干净,很干净,就是太漂亮了妈妈才看的。」 说着,她又看向霍燕庭。 两人都有种松一口气的轻松感。 霍燕庭把抹了蜂蜜的吐司放到九九盘里:「慢点吃,别噎着。」 苏乔看着,发现他现在只要跟九九同桌,他几乎都没怎么吃饭,全围着九九一个人在转,不禁暗暗好笑。 虽说不必要这么紧张,但看在他刚刚当爹的份上,就由着他这么放任地宠一段时间吧。 吃完饭,霍燕庭又要送九九去幼儿园。 苏乔想着,回家换校服也来不及了,今天暂且穿一天便服好了,便任他去送。 锦园校服没有,儿童房里四岁男孩的衣服却是装了一衣柜,全是崭新的奢侈品牌。 苏乔也埋怨,孩子就得有个孩子样,穿这么奢侈做什么。 霍燕庭却也无辜:没想这么多,只觉得这些面料会好些,孩子嘛,细皮嫩肉的,当然要穿好面料的衣服! 苏乔就无语了。 他说得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虽说价格贵得离谱,但布料却是纯天然的,孩子穿着确实安全。 好吧,谁让九九摊了个这么有钱的爹! 苏乔也在主卧衣柜的女装里随便挑了套最简单的夏装,跟他们一起出门。 把孩子送到幼儿园,苏乔正准备去工地,手机响了。 是何姨打来的。 苏乔问她什么事。 何姨也没明说,只说让她回家一趟。 然后她说要去买菜,便把电话挂了。 霍燕庭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看她:「什么事?」 「要回家一趟。」 「金海湾吗?」 苏乔点头。 霍燕庭嘆气:「什么时候你才能把锦园叫家?」 苏乔笑:「你还真爱计较。」 「我一直盼着那一天,可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实现,我能不计较吗?」 苏乔想了想,笑:「应该很快了吧。」 霍燕庭改变车道,送她去金海湾。 到了直道上,他伸一只手,握住她的。
第223:摊了个这么有钱的爹! 第223:摊了个这么有钱的爹! 作者: 她不会明白,在瑞典的五年,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到底拿起了手机,他没有拨她的号码。 直接拨的九九的儿童手机。 自他们回国后,九九一直用这个号码跟他联繫的绂。 手机响过一轮,无人接听。 将手机放下,他抬眸,看向窗子外墨沉沉的天色。 ****** 从书房出来,苏乔腿已有些发软逼。 上楼,到主卧客房看九九。 九九沉沉睡着,苏乔又给他掖了掖被角。 其实霍燕庭把他放得很好,床品都是柔软的,连枕头都是特意用的儿童枕,不至于太低伤了九九的脖子。 她抚着他的脸,想起小傢伙说过:别在别的叔叔家睡了。 霍燕庭亦步亦趋一直紧跟着她,稍有机会手便没闲着,低语:「在想什么?」 苏乔轻道:「在想,要不要现在把九九带回去。」 想了想又说:「他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醒来。」 霍燕庭挑眉:「男子汉四海为家,哪这么多讲究,何况这里可是他家!更何况,他爹妈还有大把的事没做!」 苏乔还想说可是,他开始吸她唇上的尖尖肉,她说不好话。 他便一把搂紧她的腰身。 苏乔知他今日不会放手,便环上他的脖颈,他一使力,她的双脚就腾了空。 他一路吻着她的脸,不分位置,好几次她痒得不行,却不敢出声。 出了九九睡着的客房,他搂着她进了旁边的主卧。 这一夜,苏乔都没得好睡。 她这才发现,这种事,是不能由着男人的。 他精力旺盛,要是再不让他克制点,天天如此,她哪里吃得消? 天刚破晓,苏乔说什么都不留在床上了。 霍燕庭庞大沉重的身子牢牢压着她,嗓音沙哑诱惑地道:「今天我们去民政局把那两个红本重新领回来!」 苏乔下意识一滞:「今天?这么快?」 「我一等五年,哪儿快了?」他不乐意看她这样的反应,吸她的柔软,非逼着她笑出来。 苏乔最受不住他这样,一边笑一边躲:「我是……说……九九……」 他轻轻用齿咬了一下,委屈地:「所以我才只说去领证,没说今天就办婚礼!」 苏乔酥痒难忍,推他。 他就势下来。 她嚷嚷:「还要办婚礼吗?不用了吧?」 霍燕庭恼火,又咬她,惹得她惊唿连连。 「你还一次都没陪我举行过婚礼,居然敢说不用!难道你还想跟别的男人办不成?」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说我们都这么熟了,没必要走那些老套的仪式!」苏乔争执。 「不行!我不同意!我就要和你举行婚礼!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你的新郎!五年前就想了,你不能这一辈子一次机会都不给吧?」 苏乔拿手掐他的腰。 哪知腰上也是精瘦精瘦的,根本掐不进去。 霍燕庭低笑出声,一阵勐捣,苏乔身子就散了…… 再来,天就大亮了。 大床上凌乱不堪。 才好好休息一阵,男人熟悉的气息又涌上来。 苏乔无力地拍他:「再来我就死了。」 霍燕庭厚颜无耻:「你不用出力,好好睡觉,我动我的,你睡你的。」 他勐摇起来。 苏乔哪儿睡得了。 拿眼睛瞪他。 想瞪开他。 霍燕庭抚她的眼睛,笑:「这样看着我,你眼睛会累,还是闭着吧,不是要睡觉吗?」 苏乔真想一把踹开他。 无奈力不由己。 他道:「我们五年没在一起,生命有限,得把失去的次数都补上来才不亏本,更何况,我们还得给九九多生些弟弟妹妹,让他不要像我们俩一样,这么孤单。」 苏乔无语,掐他结实的臀,所有力气使上去,落在他身上,跟羽毛拂过似的。 她索性放弃,小脸上可怜兮兮:「我现在不能怀孕。」 「为什么?」他不停。 「至少,得我把主题公园的项目做完!」 「ok,没问题。」他笑,所有客观问题都不算问题,只要不是因人的主观问题就行。 「ok你还这样一夜不睡地?」 「地什么?怎么还害羞呢?」他邪笑,「看样子,我们还得往死里做才行,害羞就是因为做得还太少!」 「厚颜无耻!」她脸红透。 他低首,吻她红润的小脸,柔语:「虽然你嘴上没说,但我感受得到,你心里是喜欢的,放心,我都做了措施,不会没经你的同意 tang就擅自作主。」 苏乔紧紧闭着眼,脸上痒痒的。 他嘆息:「第一次见面就该把你扑了,亏了我多少时间!不对,要再早些认识更好,守着你长大更好,到成年就直接办了,这样我们又可以多做多少年!」 苏乔已经没有任何话来形容这种荒淫无道的男人了! ****** 九九醒来,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很快明白,昨儿晚上又没回家。 也不为何,突然就这么地习惯了。 他侧过头,看到妈妈安静的睡容。 笑了笑,他自己起身。 轻手轻脚从旁边下床,自己推门出去。 一眼就撞上腿长身高的霍燕庭。 「九九醒了?」霍燕庭神清气爽,一身白色休闲家居服。 看起来俊逸无比。 九九眼睛迷濛地转了一圈,才漾开笑容:「叔叔早!」 霍燕庭伸手,牵起他,下楼去吃早餐。 九九对他没有再排拒,乖乖跟他去洗漱。 他看着小孩子专用的牙膏牙刷和锈着卡通图像的毛巾,问:「叔叔,你家不是没有小孩子吗?怎么也有小孩子用的东西?」 霍燕庭笑:「给你准备的。」 九九想了想,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叔叔家要准备他的东西。 霍燕庭已经帮他洗完脸,两人大手牵小手,到餐厅去吃早餐。 吃到一半,苏乔来了。 神色紧张地第一眼就盯着九九。 九九吓得抹脸:「妈妈,我脸没洗干净吗?」 苏乔这才松了口气,笑了:「干净,很干净,就是太漂亮了妈妈才看的。」 说着,她又看向霍燕庭。 两人都有种松一口气的轻松感。 霍燕庭把抹了蜂蜜的吐司放到九九盘里:「慢点吃,别噎着。」 苏乔看着,发现他现在只要跟九九同桌,他几乎都没怎么吃饭,全围着九九一个人在转,不禁暗暗好笑。 虽说不必要这么紧张,但看在他刚刚当爹的份上,就由着他这么放任地宠一段时间吧。 吃完饭,霍燕庭又要送九九去幼儿园。 苏乔想着,回家换校服也来不及了,今天暂且穿一天便服好了,便任他去送。 锦园校服没有,儿童房里四岁男孩的衣服却是装了一衣柜,全是崭新的奢侈品牌。 苏乔也埋怨,孩子就得有个孩子样,穿这么奢侈做什么。 霍燕庭却也无辜:没想这么多,只觉得这些面料会好些,孩子嘛,细皮嫩肉的,当然要穿好面料的衣服! 苏乔就无语了。 他说得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虽说价格贵得离谱,但布料却是纯天然的,孩子穿着确实安全。 好吧,谁让九九摊了个这么有钱的爹! 苏乔也在主卧衣柜的女装里随便挑了套最简单的夏装,跟他们一起出门。 把孩子送到幼儿园,苏乔正准备去工地,手机响了。 是何姨打来的。 苏乔问她什么事。 何姨也没明说,只说让她回家一趟。 然后她说要去买菜,便把电话挂了。 霍燕庭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看她:「什么事?」 「要回家一趟。」 「金海湾吗?」 苏乔点头。 霍燕庭嘆气:「什么时候你才能把锦园叫家?」 苏乔笑:「你还真爱计较。」 「我一直盼着那一天,可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实现,我能不计较吗?」 苏乔想了想,笑:「应该很快了吧。」 霍燕庭改变车道,送她去金海湾。 到了直道上,他伸一只手,握住她的。
第224:lucien看到了心里总是会不舒服 第224:lucien看到了心里总是会不舒服 作者: 苏乔回他一笑,葱白纤指从他指缝里钻进去,两个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到了金海湾门口,苏乔回家,霍燕庭掉转车头,往公司的方向而去。 下车后,苏乔碰到买菜回来的何姨。 看她大包小包提着不少,忙跑过去帮忙绂。 「冰箱空了?」苏乔笑问。 冰箱一空,何姨便马上去採办把冰箱填满,苏乔和九九哪一个回家都是要开冰箱找吃的人。 何姨把一半袋子匀给她,笑答:「还满着呢,这都是今天要做的菜。」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逼」 食材可有不少种,三个人吃一天怎么吃得完? 何姨但笑着:「什么日子也不是。」 过了一会儿又说:「就是想给你们俩做好吃的。」 苏乔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没有再问,和她一道往电梯走去。 天气有些微阴,像要下雨的样子。 苏乔念着,老天爷可不要下雨才好。 这样想着,两人就到了家里。 何姨把菜都提去厨房,轻声道:「乔乔,你去餐桌那儿看看吧。」 苏乔猜疑,忙换了拖鞋,抬步往客厅另一边拐去。 空空的桌子上,趴在桌沿一侧的男人赫然入目。 苏乔心里一震,脚步就僵住了。 他怎么在这儿? 他面向窗那边,苏乔只看着他的后脑勺。 头髮又剪成了寸头,干净硬朗,白色衬衣的领口洁净挺括,身上盖着她房里的薄毯。 应是何姨帮他盖上的。 他睡得很沉,想是累得很了。 苏乔心里有滞滞的沉重感,缓步过去,拉过一张椅子,在他对面的桌旁坐下。 椅子脚挪动的微响,惊动了龙亦飞。 他慢慢抬头,睡眼惺忪,看着苏乔在眼前由模煳转成清晰。 她穿着菸灰色的纱质上衣,繫着同色腰带,衬得肌肤似雪,鹅蛋型的小脸两侧的银色耳坠摇曳生姿。 不知为何,每看她一回,都会有惊艷的感觉。 他想,许就是因为她长得太美,自己才喜欢得这么彻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不能怪他太没出息。 他对她笑开:「回来了?」 苏乔脸色微沉:「为什么在这里睡觉?要是被九九看到,他会怎么想?」 龙亦飞把身上的毯子拿过,缓缓叠着,自嘲地说:「他能怎么想?还能心疼我不成?」 苏乔眉间抽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平静了语气问:「什么时候到莞城的?」 他把毯子叠好,抱着,笑答:「昨天晚上。」 「怎么不通知一声?是回来看父母吗?」 何姨端个托盘走进来,将两杯浓香四溢的咖啡摆在两人面前,中间又摆了几砌糕点早餐。 龙亦飞起身:「我去洗把脸。」 苏乔也跟着起来:「把毯子给我吧。」 他递给她,两人一个往卧室走去,一个往浴室而去。 何姨摆好咖啡,又去厨房忙了。 苏乔放好毯子,又过来,拿托盘把热咖啡和点心端了,移到客厅沙发那里去,摆在茶几上。 龙亦飞在浴室找了未开封的牙刷,洗漱好,脸上水淋淋的,他看向毛巾架的毛巾。 几秒后,拿了苏乔的白色印着小花的毛巾,擦脸。 嗅着淡淡的清香,他捂了好一会儿,才拿开。 出来,他往客厅的沙发那走去,边走边笑着说:「我用了一下白色的毛巾洗脸,也不知道是谁的,不过我清洗干净后才挂回去的。」 苏乔微微皱眉看向他,淡道:「用了就用了,没关系。」 他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我把那边的工作室结业了。」 「为什么?」苏乔大惊,身子都直了起来。 他苦笑:「我那工作室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业绩要死不活的,一直拖着不如结业算了。」 stockhol计室确实多,龙亦飞接的单子不多,但并不至于要到结业的地步。 而且接单不多其中的原因,龙亦飞虽从未明说,苏乔却是感觉得到的。 那些年里,从她去瑞典,他一门心思全扑在她身上。 九九出生后,他多半的时间也是管九九,九九三岁开始上幼儿园,他才又开始管一些工作室的事,多半都是交给助手,可他一个做老闆的都不尽心,助手也无能为力,便一直不咸不淡地经营着。 不至于富裕,也不至于穷涸。 苏乔清了清嗓子:「那你结了业准备又做什么?」 「所以昨夜到后,直接找你来啦,想着joe设计能不能看得上,如果看得上,我到 tang你那里上班吧?」龙亦飞一半是打趣,一半认真。 「你是认真的?」 「对,stockhol房子车我都处理了,再加上将工作室转出去,手上可有了一大笔闲钱,如果你看不上,我就在想,要不要再玩个几年,陪陪九九,接送他上学放学,放假带他出去玩啊旅游什么的。」 苏乔眉峰耸得更高,看着他,就有了为难之色。 「今天下午,我去接九九放学,听说你一回莞城就把主题公园拿下了,肯定很忙吧?」 苏乔抬眸看他:「亦飞……」 「怎么了?我给九九带了礼物,要送给他,儿童节那天,他有没有说我要给他惊喜?」龙亦飞继续微笑。 「下午……霍燕庭会去接他的。」千难万难,苏乔还是开了口。 龙亦飞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心里有苦涩开始一点一点漫延,他没有让她看出来。 「我从报上看到了,他要和你復婚是吧?」 苏乔看着他平静的脸,有些不忍,但有些事实如果不说清楚,更是对他不住。 从一开始,她就跟他分得很清楚。 可他偏就是这么个死心眼的人。 这些年,除了和九九厮磨在一起,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工作室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内情,于是,其中就有女设计师,女助理之类的对他表示过好感。 其中还有挺不错的女人,他像个绝缘体一样,一律不沾。 看到他这样,再看霍燕庭那人。 人跟人之间,还真是大不相同的。 苏乔有时候也懊恼,两人比起来,一个像太阳,一个像冰窖。 可是她却生下了冰窖的儿子,再选择太阳,都是对太阳不公。 她点点头:「嗯。」 「你同意了。」 苏乔依然点头:「不同意又怎样,我和他毕竟有了九九,况且,还是有夫妻之情的。」 「夫妻之情。」龙亦飞咀嚼着这两个字,像咬着黄连一样。 他端起咖啡,一气喝了一半,才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刚才说到你工作室工作是开玩笑的,虽然我们两个没什么,lucien看到了心里总是会不舒服。」 「亦飞……」 「对了,还有我听我妈说了和你见面的事,她的话你不要当真,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一段时间一个决定,上次在stockhol还是她让你离开的。」龙亦飞笑着。 苏乔言语干涩:「谢谢,谢谢你,亦飞。」 「我跟九九投缘,你若没意见,我还是想多跟他相处相处。」 「你对九九这么好,我怎么会有意思,我若有意见,九九都不会饶我。」苏乔想活跃气氛。 龙亦飞笑了:「这样就行了,你跟lucien也知会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喜欢九九,才会找他玩。」 「我知道。」 「那好,就这样吧,我回了。」龙亦飞起身。 「你住哪里,我送你吧。」苏乔跟着。 「不用,我就住在你家楼下。」 苏乔吃惊:「楼下?」 「对,我在网上找合适的地方,谁知道这里刚好有一套空置的,便买了下来,后来才想起来,你好像跟我说过,你也住在这个小区,昨天来一看,还真是巧了,就在楼下。」 苏乔怔忡,她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新闻里有报导,金海湾豪庭作为莞城数年来第一高端的楼盘,一开盘立马售磬的消息。 她没有说出这则新闻,将他送到玄关处。 他笑笑,朝她挥手。
第225:erica你会发现,我不是个空有长相身材的男人! 第225:erica你会发现,我不是个空有长相身材的男人! 作者: 何姨追出来:「龙先生,怎么走这么急?我还准备了好多菜,你不在这儿吃饭呀?」 在stockhol龙亦飞都是习惯性的在一起吃饭。 这次回来,何姨想当然地要留他。 龙亦飞没有回答,拉开门出去了。 何姨还在念叨:「在这里坐了一夜,晚饭又没吃,这又累又饿的,一个人回去还得做……绂」 苏乔听到她的话,又看向合拢的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怨何姨:「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逼」 何姨歉意地回答:「我倒是想过通知你,他不让,后来我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等一晚上,早上起来看他趴着睡着了,我到你房里拿了毯子给他盖,这才想起给你打了电话。怕你不方便,便没说什么事。」 「哦,这样啊。」 龙亦飞回到楼下2909室。 还是屋主以前装饰的样子,那也是一个单独居住的男人,音乐家,四十出头,依然孤身一人。 室内的装潢全部以白色为主,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沙发,白色的家具。 很洁净,但也很空洞。 空洞得让人抑郁。 龙亦飞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把这儿全弄成白色。 回到卧室,床品是他找家政公司的钟点工过来换的,整套的深蓝,总算也让这屋子里有了点颜色。 打开行李箱,把私人物品都拿出来,随手扔在床前面的柜子上。 一盒刀片凝住了他的眸光。 他在床上坐下,把盒子打开,已经只剩下一盒。 拿出一片,他从裤兜里拿出火机,他不吸菸,可是无论到哪儿,火机不离身。 火机扭亮,一束蓝色的火光窜起。 他把锋利的刀片放在火上慢慢地烤,直到刀口消毒彻底。 收了火机,扔到床头柜上,他将本就挽着的白衬衣袖子更加挽高,在上臂内侧的胳膊上,已经有了许多细细疤痕的下面,轻轻划拉下一条口子。 他定定地看着鲜红的细小的血丝从里面渗出。 会痛,但更多的却是快感,也让睹得快要窒息的唿吸总算畅通了些,心里也舒服多了。 他知道,不用多久,这里就会结起一点小小的痂,痂掉落后,只会留一点点印子。 这种做法并不好,别人看了,也会觉得他疯了,毕竟看起来是那么残忍和危险。 母亲突然之间同意他和苏乔的婚事,其实也是有一天夜里,不小心看到他拿刀片这样对待自己,她吓懵了,第二天便把他房间里翻了个遍,把成箱的刀片全翻找了出来。 她哭了:「你想怎样就怎样行吧,不是要跟苏乔结婚了吗?我同意了!以后你跟她过吧,那个孩子我也会当自己的亲孙子看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对不对?其实我知道那孩子绝对不是你的,正因此如此我才一直不同意!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身体髮肤,取之父母,你这样是大不孝懂不懂?」 龙亦飞安抚她:「妈妈你别激动,我这样,只是一种发泄方式,我不抽菸不酗酒,总要有一种方式让我发泄发泄吧?我会把握好分寸,绝不会让自己受多大伤,所以,您别管了!」 「你去找苏乔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我们也管不了你,你明天就回国,去找她,总行了吧?」 龙亦飞平躺到床上,手臂上还有些痛,但心里已经比刚才舒服太多了。 ****** 苏乔手机响了,她看到是霍燕庭的号码。 「到公司了吗?」 霍燕庭那边很安静:「到了,那么急叫你回家,家里出什么事了?」 苏乔顿了顿,本想说没事,怕他多疑,更加不敢说是因为龙亦飞守在这儿等了一夜。 五年前那辆酒红色的迈巴-赫不过被何世轩坐过两次,被他一气之下亲手砸个粉碎的事儿她现在还记得。 她道:「厨房的水龙头坏了,何姨一时控制不住,不敢开,让我请人来修。」 「你们家这保姆怎么一点小事还找你,叫人担心,我从锦园再给你那边调个靠得住的人过去。」霍燕庭也卸下心,哼道。 「不用了!」苏乔忙拒绝,「对了,你给我打电话就为这事啊?」 「还有一事,你妈妈要过几天才能到锦园来,昨天赵均去接她,走到锦园附近,她又不舒服了才又送了回去。本想还给你点惊喜的,却——」 苏乔昨天和九九过去,私下已经听秦姨说过了,心里早已释然。 她浅笑:「我都知道了,不急,以后再说吧。她好像对锦园特别敏感,你建的这园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霍燕庭默了几秒,才沉缓地说:「我小时候,许家老宅和现在的锦园一模一样,我是照着那个重建的。」 苏乔震住,脑海里灵光一现。 tang 她突然转身,拿过沙发上的包,快步出门。 何姨又追上她:「乔乔你去哪里?这么急做什么?」 苏乔边回答边快速换鞋:「有点事,何姨你别管了,对了,你把菜都做了吧,做好后再到楼下叫亦飞上来吃饭。」 「什么?龙先生住在我们楼下?」 「对!」苏乔已经出门。 楼下现在停了她的两辆车,一辆银色的雷克萨斯,一辆开过一次的红色迈巴-赫,霍燕庭给的。 她拿车钥匙开了自己的车,往荷塘公寓急驰而去。 到自己以前的房子,她输入密码,推门而入。 直奔苏素以前的房间。 那墙上,有一幅她亲手绘的水墨丹青。 她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拿了一把纸巾擦拭。 因为上次和九九来收拾整理过一次,裱了玻璃镜面的画框并不是很脏。 浮尘掠去,画面就一点点清晰展现了出来。 粗壮的大树,绿色的鞦韆架,连旁边的一草一花都跟锦园那座小园子里一模一样。 苏素是在这里住过的! 不然,她怎会描得如此细緻? 这样的景色,如果仅是去做客,是不可能记得这么仔细的! 她跟许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乔抱着画框,坐在床上,闭上眸。 霍燕庭好像怨骂过她,说她是水性杨花的女子,难道妈妈和他们许家有什么渊源?亦或是和霍燕庭他亲生父亲许锦衡有什么亲密关系? 脑子一阵阵发疼,她甩甩头,将这些事情都在脑海里努力地连接起来。 越想越理不清,头反而更痛。 她将画框拆了,把整幅画捲起来,拿着,离开荷塘公寓。 这样碌碌一忙,午餐时间便到了。 工地上还没去成。 手机再次响起,是工地上寰宇的一个实力工程师郑东。 主题公园苏乔这里作为主设计,寰宇只是辅助设计,他们寰宇可以分人负责各个场所,可是苏乔作为设计图纸的首席负责人,事必各个场所都要顾及到。 郑东在电话问:「我说erica大设计师,你人到底在哪里?我在工地等了你一早上,都没等到,演出馆这里实地和图纸上标的面积有出入,等着你过来商量一下处理方案呢。」 苏乔想起,前几天他们就提过这个问题的,因为海洋馆那边的事便还没来得及过去看。 她忙答:「好,我知道了,下午就过去。」 看到外面的路牌,此刻她所处的位置离工地不是很远,想了想便提出:「这样吧,你把图纸带上,找个安静点的餐厅,我请你吃午饭如何?」 郑东爽快地答应了。 苏乔不知道,这个郑东虽然工作能力卓绝,但人品却不怎么样,尤其好女色。 这一点,寰宇除了最高负责人肖君莲,下面无人不知。 更何况他还有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爹,当初进寰宇,直接找的肖君莲。 那会儿刚才他那个爹对公司来说有点用,肖君莲便派人调查过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后,才应允录用。 一个电话毕,郑东本还想着这位女设计师漂亮是漂亮,但为人太刻板,还以为没什么好相处的。 这会儿她居然主动邀他单独用餐,他一颗心思马上荡漾起来。 早在会议上,就有人暗下八卦过这位海归大设计师的背景资料。 背景倒没听说有什么强大之处,倒是感情方面,微妙得很,虽说和另一个设计师结了婚,也有小孩,但却只她一人带着小孩回来了。 这样一个丈夫不在身边的女人,还是如此出色美丽的女人,落入到这样一群男人为主的建筑行里,自然少不了被他们各种yy。 此刻郑东就是怀着各种暧昧思想的激动心情来赴她的午餐之约。 年轻美丽的少妇,没有丈夫在身边,漫漫长夜自是寂寞。 而郑东自认为也是才貌出色,身材高大,在公司也是惹无数年轻女同事觊觎的对象。 想到此,他更是特地开车回了趟就近的公寓,把工地上工作时的满身风尘都洗了个净,又换了一身倜傥的奢侈衣装,还喷了少许男士香水,不浓,但刚好足够优雅。 苏乔在包房里看到推门而入的郑东,愣了一下。 她对这个人没什么特别印象,但不是没见过,之前在工地上就打过照面,可她没想到,还会有人穿这么好的衣装在工地上干活! 虽然有工装,可工作时既会流汗,工地上也是尘土飞扬,怎样讲究也不能穿这么昂贵的一看就是出自奢侈品牌的白衬衫吧? 她顿时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掉了好几分。 勉强矜持一笑:「郑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先随便点了一些,这是菜谱, 你看看吧,我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谈工作。」 郑东步伐故作潇洒地走过去,在她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接过菜谱,也是直接放在桌子上,笑容和煦:「我不挑,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那好吧。」苏乔看他坐这么近,心里不舒服,但也不好当面躲开。 还好,她什么样的场合都能适应。 等菜上来的间隙,郑东语气柔和:「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语气太沖了?你可别在意,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一工作起来六亲不认,谁做得不好,就是我亲爹亲妈都会沖他发脾气。」 苏乔无所谓地笑:「没事,我知道,在工地上,还有比你脾气更差的人,但我们最主要还是看工程质量,工程质量抓好了,负责人再大的脾气都是应该的。」 苏乔的笑是格外好看的,郑东下意识又靠近了些,身上的古龙水就飘了过来,他道:「你放心,我以后会尽量注意,其实平时生活中,我不是这样的,尤其是对女孩子,我一看到女孩子的面都会脸红。」 苏乔不喜欢他身上隆重的香水味,微挪了挪身子,笑出声:「是吗?郑工还是怜香惜玉的人呢?」 「现在这样说你肯定不相信,以后相处久了,erica你会发现,我不是个空有长相身材的男人,我的内涵也是很有魅力的!」
第226:自作孽,不可活 第226: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 苏乔又看了他一眼,差点嗤笑出声。 就他这样的都算有长相身材的话,那霍燕庭、龙亦飞那些真算得上是天神了。 见她笑,他更得寸见尺,肩膀贴上苏乔的一侧肩头,似有若无地摩擦。 苏乔啪地扔了筷子,脸色也沉下:「我吃好了,郑工呢,我看我们还是回工地谈吧,这家餐厅不知道喷了什么鬼东西,气味难闻得很!」 郑东马上体贴地四处去嗅,并没嗅到什么特别的味道,笑容就有些讪讪:「好,erica不喜欢,我们现在就回去,下次再重新换个地儿。」 他倒也识趣,放了筷子,也跟苏乔一样,什么都没吃,起身拿起图纸捲轴就跟苏乔一起出门戛。 郑东一个工程师居然开了一辆银色超跑,苏乔微微蹙眉,看样子,这人指不定又是有些来头的。 车子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停在苏乔面前,郑东故作潇洒的姿态,下来拉开车门,他脸上还挂着一幅限量的昂贵墨镜:「erica,请!」 苏乔冷眉摇头:「我有车!」 「我知道,erica大设计师当然有车了,不过两人用一辆不是更省事吗?」 「省什么事?我的车放在这里就省事了?待会儿还得特地跑回来取!」 郑东被噎,倒也毫不在意。 在他眼里,女人生来矜持,越难攻的女人越有趣。 「那好吧,待会儿工地上见!」 苏乔冷着脸,回自己车上,启动车子,快速离开。 郑东紧随其后。 霍燕庭中午有一场商业会宴,这个时间点,正在赶去的路上。 一上午开了个会,又看了几个小时的电脑和文件,头晕脑胀。 笔记本摊在膝上打开,又突然不想看了。 便扔到对面的皮椅里,解开菸灰色衬衣的风纪扣,倚向椅背,微蹙的眸色凝向窗外。 今天早上看到跟她上衣颜色一样的衬衣,他想也没想就穿上了。 两人一样的颜色,想着都能令人心情大好。 看着路牌是和主题公国工地一样的方向。 遂拿起手机,想着要不要见一面,正是吃饭的当口,她应是有时间的。 想法不过才掠起,眸光捕捉到一抹熟悉的银色。 他聚起焦点,看过去。 并掀唇问:「赵均,是苏乔的车吧?」 银色雷克萨斯开得挺快,很快越过了他们的黑色迈巴-赫,后面紧跟的法拉利跑车倏然令霍燕庭耸了眉峰。 赵均一眼看出车牌,回答:「对,是苏乔的车,真巧。」 霍燕庭这边看得真切,苏乔却没注意到是他的车。 她只顾着跟后面的跑车尽量拉远些距离,虽然都是同事,避无可避,但她已经从心底厌恶上了这个同事。 这样的开法,没一会儿就到了工地门口。 本来挑的地儿离工地也不远。 郑东下车,走过去,对她夸赞:「车技不错嘛。」 苏乔下车,不答言,直接越过他往里面走去。 郑东跟上来,把图纸往她面前一横:「去哪里改?」 「演出场地就你一个负责人吗?把其他人都叫过来,我们开个会解决!」苏乔顿步,面沉如水地命令。 「负责面积精准度的可不就我一个,难不成你还要把所有施工人员都叫过来开会?这种专业的问题他们来参加了也没办法帮忙解决。」郑东嘻皮笑脸。 苏乔想想他说的也是有理,便去了最近的临时工棚,把他手上的图纸拿过来,摊开在一张堆满工具的长方形木桌上。 郑东凑过来,把有出入的地方指过来。 但他的动作明显有了邪心,近乎贴上了她的背。 苏乔推开他:「我知道了,你离我远点!」 「看你说的,好像我要占你便宜似的,我这不是工作吗?」郑东笑着,走到一边去拿个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端着,边喝又边走过来。 苏乔不再理会他,拿过他做的实际场地报告数据和图纸上作对照。 「我建议改图纸,场地上已经作了好几次修改方案,都不行。」郑东说道。 苏乔没注意到他越走越近。 突然腿上一凉,她惊叫一声,第一时间把桌上的图纸报告推远。 再看,自己的菸灰色上衣和白色九分裤都被水打湿。 「对不起对不起,看我这粗心大意的,一杯水都端不稳!」郑东连声致歉,就近拿了纸巾,弯腰就帮她擦拭。 那哪是给她擦水渍,分明隔着湿透的衣料都贴上了她的大腿。 苏乔气极:「不用你擦!」 眼前突然一阵阴影袭来。 「嘭」的一声重物击肉骨的巨响。 郑东被 tang揍翻在地,痛唿出声。 苏乔抬头,就看到怒颜狠戾的霍燕庭。 菸灰色衬衣敞开着两颗扣子,黑色西裤挺括,整个人挺拔如松,稳铸如山。 她愣愣:「你怎么来了?」 霍燕庭只瞪她一眼,拿起手机,一手叉腰,一手将拨通号码的手机贴到耳上,厉喝:「你给我马上到主题公园工地来一趟!」 感受到他的怒意,苏乔有点委屈,她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郑东觉得半边脑袋都裂开了,疼痛钻心,他一抹脸,顿时一肌粘稠。 他拿下手一看,有血。 顿时手颤起来,身子也颤起来,指向身材颀长伟岸的男人:「你他妈知不知道我爸是哪个?你等着,你会后悔的!」 说着,他蹒跚着起来。 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拨起号来。 霍燕庭已经放下手机了,嗓音冷若冰霜:「你最好祈祷你老子是上帝!」 郑东倏地抬头,待看清来人的脸,顿时双腿如筛糠,脸色死白,过一会儿又涨成通红,语无伦次:「霍……霍总……」 霍燕庭瞪瞪两人,斥道:「都跟我过来!」 说着,他大步流星出了工棚。 苏乔忙跟上去,一边小跑,一边用手掩自己被水打湿的部分。 还好,裤子衣料不是透的那种,即使湿了水,也只是加深了颜色。 而纱质上衣只打湿了腰部,显出来的部分也不是大不忌的地儿。 郑东挣扎了几秒,还是乖乖跟上来。 他进寰宇前,老爹就千叮咛万嘱咐过,在这家公司里一定要谦虚点,h-reborn的霍燕庭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别看他是政府人员,惹着霍燕庭,乌纱帽都不保! 其实他进寰宇,一方面是工作爱好确实是建筑工程,另一方面在这样的公司里上班传出去,身份很牛逼哄哄,他喜欢享受这样的虚荣感。 他只道苏乔只是个设计师,老公也是同行,谁曾想她接下这个工程,居然也是因为和霍燕庭是认识的。 早知道,借他百个千个胆也不敢对苏乔有半分轻薄。 现在,别说给老了打电话,估计这牛逼哄哄的差事都要丢了。 霍燕庭直接进了李柯的单独休憩室。 苏乔和郑东也都跟着走了进去。 霍燕庭在沙发上大肆坐了,显然仍然气怒难平。 很快,门开,肖君莲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看到霍燕庭,噼头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火撩的?」 郑东看到他赶来,心都瑟缩了一下。 「看看你工地上都是些什么人!」霍燕庭沉着脸,怒沖沖瞪他。 肖君莲也看到郑东和苏乔了。 苏乔的衣裤上都湿了一大块,他心里有些小谱,连连咒郑东该死。 他怒问:「郑东,你犯什么事了?」 郑东其实也挺委屈,不过对苏乔言语轻薄了几句,挨了一记重拳不说,现在还被当犯人似地审问。 他垂了头,噎嚅:「我不小心喝水时水泼了,弄湿了erica设计师的衣服……」 「就这?」肖君莲意外。 霍燕庭长腿相叠,冷哼了一声。 郑东脸又白了些,一咬牙老实道:「我混帐,不该对有夫之妇的erica起轻薄之心,行为有失风化……」 肖君莲闭眸,都不敢看沙发上脸明显越来越青黑的男人。 在心里替郑东开追悼会:自作孽,不可活。 动哪个女人的主思不好,居然敢在苏乔身上打主意,这下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第227:所谓红颜,还是个有夫之妇 第227:所谓红颜,还是个有夫之妇 作者: 看到肖君莲都泄气的样子,郑东心里真的感到害怕了。 他颤了声:「我知道,公司一向注重人品道德,我以后绝对不敢了,霍总,我真不敢了,这样,我叫我爸过来,当着他的面保证,以后在公司绝不敢再有此类行为!」 霍燕庭徐徐放下腿,两臂落在膝上,骨节分明的长指相握,语气不疾不徐:「是该叫你爸过来,为人父母,作儿子的手凭白被人切人,是需跟他有个交待!」 这话一出,在场三个人均倒吸一口凉气。 苏乔皱眉,出声:「霍燕庭……」 肖君莲倒是聪明,一声不吭戛。 这时候除了她苏乔能出声,谁吱谁都得陪葬。 霍燕庭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睨向郑东:「叫你爸就快点,别耽误大家时间!」 听到要断手,郑东早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拿得稳手机,啪一声,手机掉地上,怎么都捡不起来。 霍燕庭不喜欢看他这幅怂样,起身,牵了苏乔。 又对肖君莲下令:「交给你了!」 两人一同离去。 苏乔想求情,看他脸色生冷,没敢再出声,回头看了郑东一眼,皱眉跟上霍燕庭的脚步。 肖君莲追上来:「真剁啊?」 霍燕庭回头:「这点事还需我从港把小奈他们调来吗?」 肖君莲瞬即噤声。 门合上。 肖君莲走近,慵懒地说:「这都是你自己作的,可别怨我!」 霍燕庭人走,郑东总算找回自己的魂魄,很快捡起手机,拨打他老子的电话。 他老子一听说儿子要被剁手,好一顿发飈,在听到对象是霍燕庭后,也跟肖君莲似的,噤了声。 苏乔跟着霍燕庭出来。 顺着他脾气讨好道:「你怎么像我命里的守护神似的,还没出事呢,你人就出来了。因为有你,以后我是不是在大马上路上都能横着走了?」 霍燕庭不理她,径直朝前大步走。 苏乔挽着他的手臂,挽得牢牢的,也不在乎工地上所有人瞧过来的目光了。 撒娇地缠他:「是不是嘛?是不是嘛?你倒是回我一声呀。」 霍燕庭突然顿步。 苏乔没剎住,挽着他臂的双手一滑,差点被甩出去。 霍燕庭将她拉回,定在原地,突然抬手,把她的短髮大力地揉得一团糟,怨声:「怎么就长得这么招人呢?嗯?」 苏乔凝了他好一会儿,扑嗤笑出声,媚声道:「要不,怎么会被阅尽美人的霍燕庭惦记上呢?我若是长得丑,你还要不要我?」 短髮又顺熘地贴回去,娇美无暇的脸蛋儿又露出来,霍燕庭又重新揉乱,愤愤:「还是长丑吧,快点长丑!」 「才不要长丑,丑了你去找别的女人怎么办?我还要不要活了?」苏乔自己抬手把头髮抚平。 霍燕庭听她这话心里高兴起来,再揉她的发就温柔了许多,还带着好玩的意味儿。 苏乔又抚平。 他威胁:「再跟我反着来,我就在这儿亲你!」 苏乔脸红而笑,一把拉起他,躲到短期时都不可能会用到的钢材后面,踮起脚,主动吻上他的唇。 霍燕庭浑身一阵颤粟,箍紧她柔软的腰肢,贪婪而霸肆地加深这个吻。 直将她吻得天花乱坠,才怜惜地放开。 苏乔脸红如血,看着他英俊的脸,吃吃地笑:「刚才的事,不生气了吧?」 霍燕庭手臂更加收紧,大手在她身子上揉搓,嗓音沙哑到无声:「一个吻可不够!」 苏乔嗔他:「那你还想怎样?」 「你说呢?」他重新吻上她,手也直接触进她的肌肤。 苏乔看他越来越放肆,惊慌地推他:「这里……不行。」 「我觉得这儿真好,够刺激,我们就在这里做!」 「受不了你……」 「待会儿你会更受不了!」 苏乔紧张得要死。 还好,霍燕庭并没要很久。 平静下来后,苏乔帮他把衬衣理平。 他深深凝着她的脸,像叮嘱小孩似的:「我会把工地上的人都重新筛选清理一遍,我知道你不会捨得放弃你的专业,支持是支持,不过以后接工程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最好是只跟寰宇合作,瞎七八糟的人都不许单独见面。」 苏乔替他把领口的最后一颗扣子扣好,嗔笑:「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跟个老头似的!」 「还不是你成天做些不能让人放心的事,我才会变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嫌弃!」 「谁说嫌弃了,我说了,以后会注意的。」 「这还差不多,总之一句话,以后不管见什么陌生人都要知会我!」 苏乔看他气完全消了,轻声道: tang「那郑东的手……」 「这事你别管了!好好做你的工程,早点做完,我们也好谈婚礼的事情,现在九九也跟我相处得越来越好,到时候我们领证结婚办婚礼,九九和小慈正好做花童。」 苏乔听他这样一翻计划,不禁笑出声来。 这人,事儿还没一撇,真亏得他倒连花童都想到了。 「笑什么?难不成我的安排不完美?」 「你想的自然是完美的。」 「这还差不多。」霍燕庭捧起她的脸,又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要去忙了,自己在工地上小心点,注意安全!记着,你的命现在可不是你自个儿的,而是我和九九的,要珍惜!」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了!要迟到了。」苏乔笑着推他。 其实早就迟到了。 赵均都不知道接了多少遍催促电话了,不过都只能应着,不敢来惹正主儿。 这会儿总算看到霍燕庭从工地方走出来,心里才大松了一口气,打通电话,快捷道:「先生马上到!」 在后面看着他重归英俊内敛,老成稳重,一幅禁慾矜贵的魅力男人模样。 哪里还有一丝刚才弄着她时***愤张的疯狂样子? 不禁腹诽:即使确定了要和他过一辈子,可还是得多些心眼儿防着他,这人,太会演绎各种角色了! 车途中,霍燕庭接到叶氏最高执行总裁叶战的私人来电。 原来,郑东他老子把求救的稻草伸到了在莞城与h-reborn并称龙头的叶氏那里。 然而此时,郑东之前在工棚触摸苏乔大腿的那只右手,早已经断了。 自此事,霍燕庭一怒为红颜,斩断政府官员公子一只手的暴行在商界政界私下里传开,说是所谓红颜,还是个有夫之妇云云。 当然,这都是后话。 ****** 送走霍燕庭。 苏乔再回到工地上,刚才亲睹她和霍燕庭牵手的人员纷纷埋下首干活,连目光都不敢与她相接。 再回到演出场所,已经不见了郑东的踪影。 肖君莲单独见她:「都到了这种地步,你把关系整理清楚公布一下,既然你俩都坚持,现在该给lucien一个交代了吧?」 苏乔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点点头说:「我本就没有什么要整理的,我和evan在瑞典五年,一直只是朋友关系,这点你们可以问evan,霍燕庭和我,很快会结婚的。」 「那最好。」肖君莲看着她,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现在晏修又不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他只能全权支持霍燕庭的选择。 「工地上再有什么不顺,你告诉我。」肖君莲头一次软了语气。 苏乔有些吃惊,不过还是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谢谢!」 「以后都是一家人,别见外。」肖君莲说完,人也回寰宇公司去了。 苏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释然的轻松感。 郑东消失,重新来了个德高望重的工程师,是从另一个重要工程上特地调过来的。 苏乔后面的工作都变得得心应手。 只是仅有的几个女设计师和女助理都不爱搭理她了。 她们不理会她,苏乔也没有时间去和她们套关系。 只是一如既往认真地工作。 肖君莲临走前,也听到了两人在工地手拉手的风言风语。 对苏乔,传得尤为难听。 什么有夫之妇一***起来更不要脸,居然勾搭总裁之类的。
第228:我们都单着,两情相悦的,怎么不能结婚? 第228:我们都单着,两情相悦的,怎么不能结婚? 作者: 肖君莲嘆气,在临走之前,只好特地召集各场所负责人,封锁工地上流言外泄。 透蓝的天空,太阳光减弱了许多,学校门口浓密的两排榕树枝丫间传来知了不厌其烦的叫声。 苏乔将车开进停车场。 赵均跟在他后面走过来,轻声道:「苏乔,我好像看到龙先生来了。窒」 苏乔心里一顿:「龙亦飞?」 赵均脸色紧崩,点头,又说:「还有,先生也到了。」 「啊?」苏乔惊到,四处张望。 在一排车的最后面,果真有一辆黑色奥迪低调地停在那里戛。 苏乔心里闪过不安,问他:「他们俩碰面了吗?」 「应该没有,我来的时候看到龙先生进学校里面去了,而后,先生的车才到。」 苏乔蹙眉,好一会儿才说:「始终是要碰到的,他昨天回的莞城,九九是他从小带到大的,这种机会避免不了。」 「可是先生会不会多想?」 苏乔顿了顿,抬步,直接往后面的车子走去。 霍燕庭正好看到她的车子进来,才推开车门,唤她:「这边!」 苏乔对他笑笑,快步过去。 赵均摇摇头,紧赶着进学校接孩子去了。 今儿礼拜五,家长都得进去接。 「工地上再没什么事吧?」霍燕庭重新坐回车里,以免站在外面招人眼目。 苏乔站在外面,俯首看着他,摇头:「总裁都出面了,还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快去接九九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苏乔顿了顿,才有些小心地道:「亦飞回来了。」 车里的男人瞬即蹙了眉,下意识道:「怎么这么巧?九九才跟我相处得好一些,他就回来了?」 苏乔不作声。 「他进去接孩子了?」 「应该是他最先到,所以先进去了。」苏乔轻声,「你待会不要发脾气,别吓着九九!」 「我心里清楚。」霍燕庭沉眸,几秒后重拍了一下方向盘,「怎么这么惹人心烦!」 「燕庭……」 霍燕庭以肘支颌:「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事。」 「乔乔!」 「妈妈!」 两道声音,由远及近。 一道成熟清越,另一个是响亮欢欣的童音。 苏乔转过身去,霍燕庭同时也从车里走出来。 九九嘭地就扑进苏乔怀里,激动异常地又叫又嚷:「妈妈!妈妈!爹地回来了!爹地回来了!爹地说了,他会一直陪着我们,以后也会接送我上学,还给我带了礼物!」 苏乔面上浮过尴尬。 那两人已经互道问安。 「什么时候回来的?」霍燕庭平静无波的语气。 龙亦飞微笑:「昨天。」 霍燕庭给了他肩上一拳,像对待好兄弟,笑道:「太不够义气,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和君莲怎么也要抽出身来去给你接接风不是!」 龙亦飞看向九九,一脸宠溺:「这不是想给九九一个惊喜嘛,所以特地谁也没有告诉,一个人悄悄回来的。」 九九听见,更加心里甜蜜,从苏乔怀里出来,又在龙亦飞腿前撒娇磨蹭。 龙亦飞弯腰,将他一把抱起。 九九乐呵呵的笑得更欢。 两人头抵头,亲密而又自然。 霍燕庭脸上挂着笑,看着他们。 苏乔看着他们两人,暗里握紧了拳,心里的紧张一层比一层强烈。 霍燕庭看他们俩没完没了地闹,心里不是滋味到了极点。 他抬高声音:「九九,他一回来,你连叫人都不会了?真是个没礼貌的孩子!」 九九总算回过头看他,笑容还灿烂无比,清脆地唤道:「叔叔好!」 简单一声叫唤,马上又转过头去跟龙亦飞打闹。 苏乔看着霍燕庭明显开始变黑的俊脸,清清嗓子道:「都回家吧。」 九九一把抱紧龙亦飞的脖子,欢唿:「回家罗!回家看爹地买的礼物罗!」 霍燕庭自知已经插不进去分毫,转身,自己上车,把车门嘭地一声重重甩上,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苏乔看着远去的黑色车子,心思复杂难叙。 龙亦飞对她微笑:「走吧,你的车子在哪里?我打车来的。」 龙亦飞回来,还没有跟自己家人透露一个字。 龙母被苏乔虽然没有当面拒绝,但也有那个委婉的意思后,又给儿子打过电话,让他还是别念着苏乔了。 一直没有消息,她还以为,儿子不会再回莞城。 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的。 她和龙父现在上了年纪,叶落归根,香港那边的家人都 tang催他们回去。 大陆的生意现在都有龙亚飞负责,他们老两口便答应了那边家人的提议,准备近段时间返港。 苏乔将雷克萨斯的门锁按开,龙亦飞抱着九九上车,对她笑:「辛苦了!」 九九也嘻嘻笑:「辛苦啦!」 苏乔勉强回儿子一个笑,坐进驾座。 儿子越高兴,她心情更加复杂。 对自己这么快答应霍燕庭的復婚开始有了隐忧。 如果九九不高兴的事,她是怎么也不会去做的。 「爹地你住哪里?离我们家远不远?有没有比在stockhol离得还要近?」九九仰着小脸蛋,问龙亦飞。 一大一小坐在后座,挨得紧紧的。 苏乔从后视镜里看去,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这是一对亲父子。 在stockhol龙亦飞住在另一栋楼,和苏乔所住的楼临窗而对。 因为从小就是分开住,对于爹地和妈妈分开住,在九九心里,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随便在哪里睡觉吃饭做作业了?」九九兴奋得涨红了脸,「对了,在霍叔叔家里有一间好大的游戏室,爹地,我们也买一个好不好?就放在爹地家里,我们一起打游戏!」 龙亦飞揉他的小蘑菇头:「好好好,九九要怎样都行!不过玩游戏必须要在休闲时间玩,学习完后放假时有时间才可以玩!」 「我听爹地的!」 「九九真乖!」龙亦飞笑弯了俊眸。 九九突然抱住他的头,在他脸上叭地一声亲了个响亮,甜甜地说:「爹地,我爱你,你今天回来了我真高兴!」 龙亦飞感动,伸臂,将小傢伙小小的身子全部抱进自己怀里,声音就有些哽咽了:「我的宝贝!」 苏乔听着,心里也不禁泛起酸涩…… 晚餐桌上,苏乔豪华的大房子里第一次有了家的欢笑。 她一直以为,九九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 因为她要他笑时,他都是笑的。 可今天,才发现,那些笑都是为了让她别担心而笑的。 只有龙亦飞在身边,他才会像现在这样,笑得如此酣畅淋漓,真实自然。 这样的笑才是真正开心快乐的九九! 她再一次为自己的决定作了难。 晚上,九九也不要她洗澡了,不要她陪睡了。 全部都只要龙亦飞一个人。 他给他洗澡,又陪他一起看电脑休闲,而后又抱他去睡觉,给他讲故事,直至九九沉沉睡去。 睡着了,小傢伙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还紧紧抓着龙亦飞。 苏乔在自己房间里,看着天花板发怔。 心里彷徨而又无奈。 霍燕庭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号码,接听。 「你们在做什么?」霍燕庭嗓音有些干哑,抽了不少烟。 苏乔坐起来,一一回答。 「他陪着九九睡?他还要在你们那里睡吗?」 「不是,只是哄九九,九九睡着他就会回去了。」 霍燕庭这才顿了一会儿,又问:「他住哪里?」 苏乔沉默了。 「离你那很近吧?」霍燕庭语气里就有了凉讽的意味。 苏乔咬咬唇:「楼下。」 「几年不见,龙家的人也学会心怀不轨了!」 「……」 「今天晚上是不是也不能出来见我了?」九九一睡,苏乔是能少出去就少出去,怕九九中途醒了找妈妈。 这一段日子以来都是这样,霍燕庭在楼下求了又求,她才下去几次。 苏乔回答:「嗯,九九刚睡……」 「别等了!」霍燕庭突然出声,「苏乔,我们别再因为这事那事地拖着了,这个月内我们就举行婚礼!」 苏乔被他的话吓一跳:「不行!」 「怎么不行?我们都单着,两情相悦的,怎么不能结婚?你到是给我一个理由!」霍燕庭想着龙亦飞那个意图明显的大男人此刻大半夜的还在她家里待着,心里的火气无形之中越烧越旺。 「我是一刻都不能等了!若不是怕委屈了你,明天我就想宴请四方举办婚宴!」 苏乔等他住了声,才尽量压柔了嗓音安抚他:「不是怕委屈我吗?你这么急,什么事情都没准备就要结婚,难道就不会委屈我了?」 霍燕庭坚持己见:「我给你时间,从明天开始,你就到锦园来,给我细细列出结婚想要的物品单,我全部照样去採办!一个月之内,我们完婚!」 「不行,燕庭,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九九!」 「就是因为九九,才更要结婚!没看他现在都把那傢伙当他亲爹了?这是个天大的错误 ,我们明知是错的,当然要纠正过来!」霍燕庭没好气地低吼。 苏乔抚额:「……九九毕竟还是个孩子,我们需要给他接受这些事情的时间过程。」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我主意已定,这个月之内,我会把我们的婚姻关系公开!」霍燕庭说着,就将手机挂了。 那端传来嘟嘟的盲音。 苏乔拿下手机,无语,而后又是连串的嘆息。 这该如何是好? 她起身,推开九九房间虚掩着的房门。 龙亦飞正起身,在温柔地替九九掖被角。 房间的灯已经调至微弱。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扭身看到他,随即竖指在唇边:「嘘!刚睡着,有话我们出去谈!」 苏乔点头,又深深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儿子。 到莞城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儿子在沉睡中也是挂着笑脸。 她先走出来,龙亦飞随后。 两人皆蹑手蹑脚。 龙亦飞习惯性地将房间门留下一条缝。 何姨把空间让给他们,回到自己房间看电视去了。 龙亦飞到客厅,开了电视,把音量调到很小。 随意放一个台,漫不经心地看。 苏乔到厨房,切了些水果,又泡了两杯绿茶,端出来。 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她在他侧着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舔了舔干涩的唇,开口:「我想……」 龙亦飞看到她舔唇的动作,端了一杯绿茶,递给她,微笑:「看你,嘴唇都干得想喝水了你还不知道渴!」
第229:他都闯我女人家里来了,我要能睡得安稳还算是男人吗? 第229:他都闯我女人家里来了,我要能睡得安稳还算是男人吗? 作者: 苏乔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又放下杯子。 「我想让九九和霍燕庭相认。」说完,她紧紧看着他的眼。 龙亦飞顿了一下,很快微笑开来:「好啊,lucien本就是九九的亲生父亲,让他们相认是应该的。」 苏乔有些意外:「亦飞你也这样认为?窒」 龙亦飞笑容未变,扬起浓眉:「当然!哪能知道亲父,还让孩子不去相认的道理!」 「谢谢你,亦飞。」 「跟我还客气。」龙亦飞说完,垂下头,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轻松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那样最好了。」苏乔其实是有期待的戛。 九九最喜欢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如果这件事由他来说,在九九那里,可信度又会提高许多。 龙亦飞眸里闪过不经意的痉峦。 苏乔又缓缓摇头:「还是不用了,那样,对你太残忍。」 他无所谓地笑:「看你说的,我早就对你不作指望了,九九是你的孩子,我只是跟他关系比较好,说是邻居陌生了点,说是朋友更贴切,朋友之间帮点忙不是应该的?」 苏乔紧紧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还是有些担忧地说:「亦飞,你在九九身上耽误太多时间了,从现在开始,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别再为他操心,也别……为我-操心,我们都不是你该关心的,徒浪费你的时间。」 「说得可真严重,没有你们,我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几十年嘛,过着过着总要完的。」 苏乔听着,心情不仅没轻松,反而更有一种隐隐的担忧挥散不去,她拧起眉。 龙亦飞笑笑,起身:「我去看看九九,他有时候会做不好的梦,会哭,抱一下就会好。」 他轻步,无声推开房门,甚至把拖鞋都脱了,只着棉袜进去,这样更加轻若无声。 苏乔看着高大挺拔的大男人一幅小心谨慎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 这一刻,她能体会九九在他心里的份量。 孩子也是她的,如果要她现在把九九送给谁,那是要她的命,不如叫她死了再夺走更好! 由此可知,龙亦飞答应得如此爽快,并不是真心。 可是,又能怎样,毕竟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到底是造化弄人。 龙亦飞出来了:「九九睡得很好,我下去了。」 苏乔眉带忧思看着他,点头。 他又回首,笑得有些难为情:「九九明天双休,可不可以推后两天再告诉他,把孩子给我带两天?我想带他出去好好玩玩。」 苏乔心里一疼,连忙点头:「应该的。」 「谢谢!」 苏乔没作声了,他拉开门,外面有夜晚的凉风唿进来,撩起苏乔的短髮。 龙亦飞不经意又一回头,就看到立在门里,风中优美的她。 心里那块沉石便像瞬间炸了一样,粉石四溅,刺得他五脏六腑都钻心似地痛。 他迅速转身,往电梯大步而去。 那扇门在他身后轻轻叮的一声,合上了。 回到楼下尚还陌生的房子,他倚着门背滑下去,一条长腿曲着,一条颓然地伸直。 脸上凉凉的,他抬手,不小心触到水渍。 惊觉,三十多年了,头一次让唇边沾上咸泪的滋味。 两天后,他要亲手把九九还给那个人。 现在还没分,已令他心神俱裂。 他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他又该会怎样,是否还撑得下去。 伏下首,再也抑制不住,哽咽出声…… ****** 龙亦飞走后,苏乔也全无睡意,看着茶几上留下的两杯茶发呆。 几片翠绿的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拿起手机,手指在霍燕庭的号码上划了一圈,还是没有拨出去。 门铃响了一声,她快步过去。 像是心有灵犀,散着菸草和熟悉淡淡香水的男人在门口沉铸而立。 苏乔心里悸悸一颤,赤着脚就出去,扑进他宽厚还带着外面夜风气息的怀里。 霍燕庭将她轻轻松松抱起来,进屋。 放在沙发上,一眼看到茶几上的两杯绿茶。 深眸一凝问:「他回去了?」 苏乔柔柔地答:「嗯,把九九哄睡就走了。」 「以后我哄九九。」霍燕庭心里的一道梗依然还在。 「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霍燕庭剑眉一扬:「自然是不放心,他都闯我女人家里来了,我要能睡得安稳还算男人吗?」 苏乔看他还是白天的菸灰色衬衣和墨色西裤,问他:「你该不会一直在楼下?」 「你说呢!」 「晚饭呢?」 「忘了!」 苏乔沉眉:「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霍燕庭深眸巴巴望着她:「心疼的话你就少让我担心点,我的身体以后就交给你爱惜!」 苏乔恼火:「我还能一天三餐地盯着你啊?」 「你是我老婆,你不盯着谁盯?」 「是你老婆也不可能成天寸步不离地盯着你啊!」 「你不愿意,那我寸步不离跟着你行了吧。」 苏乔真是对他无语,起身,去厨房。 霍燕庭跟过来:「我要吃面,你第一次给我下过的面!」 吩咐完,自顾咕哝:「想几年了!」 苏乔对他把吃饭这么不当一回事而不高兴,故意问:「什么面?清汤面吗?」 他倚在厨房门框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 「你不记得了?」霍燕庭俊眸一瞪,「你跟我在一起时的事我都记得,你敢不记得?」 苏乔摇头:「真不记得了,到底有什么你说全点,不然待会你又挑三捡四嫌弃!」 霍燕庭还果真低了颌回想:「有鸡蛋,有小葱,很小很小的那种,还有一种红色的水果!」 苏乔破功,虎着的脸也虎不住了,扑嗤而笑:「真是服了你,近四张的男人了,连西红柿都不认得!」 霍燕庭拧眉:「是西红柿啊,我说怎么有酸味,算了,别放了,这会儿我最讨厌酸味!」 苏乔不理会他的要求,径直到冰箱里拿了西红柿,鸡蛋,葱花,面条之类。 笑着睨他:「可不是,你现在整个人都是酸的,我看着都会牙疼。」 霍燕庭知她的意思,哼了一声:「我若在锦园招一女的进去,你不吃味?」 「你敢!」苏乔正好拿了菜刀在切西红柿,他这话一出,她立马丽眸一瞪,手中的刀锋就对着霍燕庭的方向。 霍燕庭也笑了:「你还捅你老公捅上瘾了!」 苏乔白脸一红,马上收了刀,埋下首切西红柿。 他走近,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身,低笑调侃:「你说我是不是天生找虐型的?你捅我刀子置我于死地,我居然还惦记上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要死要活念念不忘的?」 苏乔嗔笑着推他:「走开,你这样我不好干活,不是饿了吗?这样我可快不了!」 「可我家小霍比我更饿怎么办?」他低声,唇舌恬她颈间细滑的肌肤。 他发现,她现在这样的短髮,真是省了不少的事,比如现在,比长发时候吻上去方便多了。 苏乔菜刀放下了,转过身来推他:「出去出去,何姨待会进来怎么办?」 霍燕庭果真放开了。 苏乔这才一笑,转身又去切菜。 哪知,他却是去把厨房的门给关上了,还上了锁。 过来,拿掉她手中的菜刀,笑得邪魅:「这样放心了吧?」 苏乔无语,这样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吧。 然而,霍燕庭已经蓄势待发,由不得她了,大手一下子伸进了她的家居服里面…… 性感的薄唇也急切地吻上了她的唇。 苏乔撑在背后的手,不小心按压到一块切好的西红柿,顿时,手掌心下鲜红一片…… 他来得很快很勐。 苏乔以为,也会去得很快的。 谁知,这人,一吃起来就没完没了。 恨得她差点真的又抄起刀,霍燕庭只灵巧一伸手,那把刀就离她远远的了。 他健硕的身子重新将她压得死紧……
第230:两人如此深的渊源,会纠缠一生 第230:两人如此深的渊源,会纠缠一生 作者: 苏乔这才后知后觉,五年前,那一刀,他轻而易举就能躲开的。 那时候,她居然忘记了,他从来就是个练家子。 那么,是为了让她解气,才故意让她捅上那么深一刀的吗? 这个傻子窒! 心里顿时柔软一片,身子更是更加温柔如水…… 重新打开厨房的门,苏乔端着面出来,撞到何姨出来喝水。 何姨也看到她身后紧随的霍燕庭,对她暧昧一笑。 又对霍燕庭点头微笑道:「先生好!戛」 霍燕庭回得坦然:「阿姨辛苦了,早些去休息。」 「谢谢先生。」 他们两人一个比一个自然大方,唯苏乔,一张小脸跟西红柿已经一个色。 不过,何姨倒也识趣,马上回房去了。 见苏乔在忙,也没提出要帮忙。 这时间,她回房比帮忙会更好。 不过苏乔很快也恍过羞涩来,她跟霍燕庭的事,事先已经跟何姨打过招唿。 何姨只是替龙亦飞惋惜,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何姨跟她的想法一样,毕竟霍燕庭才是九九的亲爹。 龙亦飞再疼,又怎能阻隔他们父子相认? 把面放在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 霍燕庭夹起一筷面,没有全含进嘴里,咬了一点,剩下的以手托着,送到她嘴边:「吃一口。」 苏乔摇头,笑:「我又不饿。」 霍燕庭坚持:「好像有点咸,你尝一下。」 苏乔这才接了,抬眸:「不咸呀,刚刚好,你味觉有问题吧?」 霍燕庭笑:「我想让你吃吃我的口水。」 「真噁心!」苏乔作势要吐。 「你敢吐!」霍燕庭拿筷子轻敲她头。 苏乔瞪他。 霍燕庭笑得魅人:「睡都睡了,亲也亲了,早不知道吃过我多少,还在这里给我装!哼!」 苏乔无语。 霍燕庭自己又挑起一筷子送入嘴,吃了,说:「就是觉得这样很甜蜜。」 「恶趣味!」苏乔吐槽,双臂环胸,「不是吃不言吗?吃个面还这么多话!」 「你和九九都这样,我要跟你们一样。」 「无聊!」苏乔嗤他,心里却是缓缓儿地敞出蜜来。 「九九明天后天要放假吧?」霍燕庭吃到一半,想起这会儿上来的主要目的。「我会把明天的工作叫黎越取消,你也别去工地,我们陪他去玩一天,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样?」 苏乔放下手,顿了顿道:「明天和后天,我把九九交给亦飞了。」 霍燕庭一怔,浓眉微微蹙了起来:「他提出来的?」 苏乔点头:「我准备让九九和你相认,他说会帮忙,孩子比较信任他,他说比我们说九九会更相信,他肯定也捨不得,提出来这个双休把九九带出去好好玩一玩。」 霍燕庭看她:「你会一起吗?」 「你愿意让我一起吗?」苏乔语气有些小心,「若是让你心里会不舒服,我就不去。」 「可是九九在呀。」霍燕庭也是为难。 苏乔瞧出了他的意思,笑笑:「那我不去了。」 「九九会不会很失落?」霍燕庭浓眉揪成山峰,放了筷子。 苏乔伸臂过去,拿起筷,塞入他大手里:「明天再决定吧,我到时候再看看,你现在别想那么多了,把面都吃完!」 霍燕庭心里纠结,可还是在她的注视下,把整碗面都吃了个干净,汤都没剩。 苏乔想起第一次到荷塘公寓他那边给他做面,他也是这样,吃得光剩一只碗。 那时候,哪里会想到,两人会有如此深的渊源,且会纠缠一生。 霍燕庭又巴巴看着她:「我今晚在这里睡好不好?」 苏乔立马摇头:「现在还不行!」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天天睡在一起?我真是等不及了!」霍燕庭耍赖。 苏乔笑:「一个人睡还宽敞。」 「我不!」 「不也要走!」苏乔起身收碗。 霍燕庭一路跟她进厨房:「那我先在你这里洗个澡,身子乏得很。」 「没有你的衣服。」 「你看,你心里没我,我住在哪里,哪里就备了你的衣服鞋子,你倒好,随便住哪里,一件我的衣服都不备!」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苏乔笑他。 「反正我要在你这里洗澡!」 苏乔想想,道:「要不,我到楼下给你拿套衣服?」 霍燕庭俊脸一沉,转身:「那还是算了!」 苏乔洗完碗出来,看到人高马大的人就那么杵在厨房门口,一直看着她走出来。 tang她忍不住好笑:「还没走?明天没有工作是吧?」 霍燕庭双手抄兜,一幅成熟男人老成稳重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脸红心跳:「你至少得再餵小霍几次我才走!不然,真不走了!」 苏乔瞪他:「有完没完了?」 「你爽快点很快就完了!」 「不行!就算我们还年轻,也要保重身子!这种事,本来就要适可而止!」 「算了,再跟你废话下去天都亮了!」霍燕庭说着,大步过来,两臂一伸,就将她抱了起来。 苏乔差点惊唿出声。 他低道:「我答应你,天亮之前绝对会走,不会让九九在我们还没成婚的情况下,看到我俩睡在一张床上!」 「你要不要脸的?」 「跟自己老婆做-爱是不要脸?」 苏乔蹬着两条纤长的腿,脸红如血低声嚷嚷:「刚才在厨房不已经……」 「那只是饭前点心,垫胃的!」不由分说,他抱着她就进了主卧,房门一关,开始享受丰盛的主餐、饭后甜点之类的,全套吃齐! ****** 艷阳当空,天气炎热。 苏乔担心这种天气去动物园太热,提议让他们去海洋馆。 九九哪里都愿意。 龙亦飞自是更没意见。 把孩子穿扮一新,苏乔送九九到门口,龙亦飞已经站在门外等候。 看到苏乔没换衣服,九九出声:「妈妈,你不去吗?」 苏乔看了眼龙亦飞,他俊逸清朗的双眸里,明显有着期待。 苏乔心里滞滞,蹲下身抚着九九的头,柔声道:「今天和明天是你和爹地的单独约会周末,妈妈就不去了,你们两个男子汉一定要玩得开心!」 「那好吧,我们男子汉去玩的海盗船妈妈你这个胆小鬼都不敢玩,那我们下次再带你去玩好了。」九九很好说话。 龙亦飞心里有失落滑过,被他很快掩饰过了。 他牵起九九的手,和苏乔挥手致别。 一大一小,一样的袖短白t,牛仔七分裤,七彩的波鞋。 这鞋是龙亦飞从stockhol地带回来的,本来是一家三口的亲子鞋,他在报上得知那些消息后,把女鞋给藏起来了,只给了九九一双。 苏乔把车钥匙给了龙亦飞。 自己驾着红色迈巴-赫去工地。 龙亦飞带着九九,先去了超市,买了一堆九九爱吃的零食。 九九的口味,龙亦飞比苏乔还清楚,他照顾起九九来,游刃有余。 到了海洋馆,买好票,正好里面有表演。 训练有素的海豚在训兽员的指挥下在游泳池里高高跃起,用细长的嘴巴顶一下皮球,随后落入水里,就像一尾尾落入碧波的仙子,妩媚而灵动。 之后又表演钻圈圈,它们先在水里摆动灵活的身躯来到圈子的下前方,在纵身一跃,灵巧的钻过了吊在空中紧挨着的圈子,最后像跳水运动员一样优雅地落如水中。 九九看得连连拍手,又笑又叫。 龙亦飞想好好抱抱他,都抱不住。 终于,一轮表演完毕,场上安静下来。 幕上报幕,十分钟后将有美人鱼表演,请大家稍等片刻。 九九总算回来,爬到龙亦飞腿上,安静地吃薯片,边咔嚓咔嚓边问:「爹地,地球上真的有美人鱼吗?」 龙亦飞看着他的小脸,目光从他白皙的额头一下往下,小鼻樑挺直挺直的,倒是有几分跟他亲爹相像。 小嘴,小脸蛋,小耳朵,全是苏乔的缩小版。 他忍不住,在小傢伙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嗓音有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九九,你喜欢霍燕庭霍叔叔吗?」
第231:现实生活里的美人鱼是不会消失的,她会生活得很幸福 第231:现实生活里的美人鱼是不会消失的,她会生活得很幸福 作者: 九九继续盯着前方池里蔚蓝的海水,点头:「喜欢呀,霍叔叔没有小孩,他很喜欢我,而且他家里好多好玩的,还有好吃的。」 「那就好,以后九九要跟这位霍叔叔好好相处,知道吗?他很喜欢九九,所以九九也要很喜欢他,知不知道?是」 九九点头:「知道了爹地,那是真的美人鱼吗?」 龙亦飞顺着他小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美人鱼服装的金髮女人像大鱼一样跃进池子,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九九握住他的t恤下摆,小脸紧张。 龙亦飞心疼地出声:「怎么了?这个节目不可怕呀。」 九九小小声:「老师说美人鱼最后会化成泡泡,就像我们吹的那种,太阳一照就会消失了。爹地,她跳完舞也会消失吗?」 那条美人鱼,正在池子里时而起,时而落。 龙亦飞搂紧小傢伙的小肩膀,道:「你所说的是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现实生活里的美人鱼是不会消失的,她会生活得很幸福,和她的孩子,丈夫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九九这才笑了,抬头看他:「就像我们三个人一样吗?爹地,妈妈还有我这样,对吗?堕」 看着小傢伙认真可爱的笑脸,龙亦飞心里狠狠一阵抽疼,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他把他抱紧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不让九九察觉他的异样,重重点头:「对,就像我们三个一样。」 九九呵他的痒,大笑大叫:「爹地,你抱这么紧我都看不到美人鱼啦!」 龙亦飞不管不顾,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九九说:「这里一点也不厉害,没有海盗船也没有过山车,早知道就叫妈妈一起来了,她肯定不会害怕。」 「下次,下次再一起来。」 「好吧。」九九拿一块最大的薯片,递到他嘴前,龙亦飞一愣,张嘴接了,又顺势狠狠亲了他的小手一口。 九九笑,也在他颊上叭了一口,自然而然地说:「爹地,iloveyou!」 「宝贝,iloveyoutoo!」 ****** 唯安特殊医院。 「上次被霍先生接出去后,情绪又有了起伏,不过第二天又平静下来了,这种病,切忌刺激过度,急不来的,你们多来看看她,多和她聊聊日常,都能起到恢復作用。」 霍燕庭所请的是来自德国专门研究心理的专家。 在翻译的解释下,苏乔和他进行了简单的交谈。 还是原来的房间,现在铺上了纯竹制的凉蓆和凉枕。 室里温度适宜,比上次来,房间里又多了许多绿色小盆栽。 护士告诉苏乔,这是苏素自己养的。 苏乔笑着走过去:「真是她自己养的?」 「对,有些还是从小苗开始的呢。」护士也跟过来,拿起一盆桅子花,递过来。 苏乔接了,看到上面一根纤细的枝上,已经开出一朵白色的花骨朵。 还未及开放,已经香味扑鼻了。 她更加高兴:「看样子真的好很多了。 「是啊,医生说,再观察一个月,如果没什么大的异常,应该可以一周回家跟你们团聚一次了。」 苏乔欣慰地对她诚挚笑道:「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这时,外面走廊响起说话声。 护士道:「苏女士从医生那儿回来了!」 苏乔忙跑出去。 「今天的南瓜粥味道不错,不是很甜,糯糯的,很好吃。」 「您喜欢呀?那我去跟食堂大叔说一声,以后每天都准备一些。」 一名女护士搀着苏素,从走廊散步闲聊而来。 离上次苏乔过来看也没过几天,苏素的气色明显又好了许多。 苏乔走过去,唤了一声:「妈!」 苏素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依然没有应声。 苏乔走过去,接过女护士那边,自己搀起苏素。 苏素微笑着,没有拒绝。 两名护士给她们母女俩留下空间,双双离去。 苏乔和苏素一起进来。 苏素还返过身去,自然地把门合上。 苏乔默默看着,心如潮涌。 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喝茶吧,这是我泡的绿茶,有些凉了,味道还不错。」苏素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次淡绿色的绿茶,递给在床前椅子上落坐的苏乔。 「诶,好。」苏乔接了,缓缓儿喝了一大口。 和以前苏素在家里泡得味道一样。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除了不识得人,苏素表现得都很正常。 苏乔手机响了,她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手机。 是李柯打来的电话。 苏乔拿起,到 tang阳台上去去接听。 包包的拉链未拉,一幅画轴吸引了苏素的目光。 她盯着,良久一动不动。 习惯性地就想要拿来看。 心里想着这样是不妥的,她根本还记不起苏乔。 手还是下意识地伸过去了。 画面展开,像是一幅钥匙一样,把她久锁的记忆瞬间打开。 苏乔接完电话进来,就看到苏素正怔忡地看着那幅画发呆。 她是想拿这画来刺激刺激妈妈,以为这样能帮助她的病情。 可刚才听到医生的那番话,她都没准备把这幅画拿出来的。 没想到,鬼使神差的苏素还是看到了。 她走过去,连脚步都变得小心翼翼:「妈妈,你记得这幅画吗?」 苏素抬头来看她,眼神有些茫然。 苏乔心里一紧,握着手机的手情不禁捏得死紧。 苏素缓缓点了头。 苏乔又轻声问:「这画是谁画的?」 苏素这次却摇头。 「那你刚才点头,是因为认识里面的什么吗?」苏乔看她状态很好,伏下身子循徐渐进。 苏素将目光重新移到画上,吐字模煳地说:「……初……初元、初晴、初朗……」 苏乔震惊,指着那三个小小的模煳的人影:「他们吗?他们的名字?」 苏素重新点头,很认真。 苏乔知道,初元是霍燕庭本来的字。 苏乔好不容易定了定慌乱而又震憾的心绪,急切地问:「他们是我们什么人?」 苏素突然将画一扔,捂起脸哭起来。 不是很激动的哭,但却还是哽咽如窒:「他们都死了……死了……」 「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吗?」艰难的,苏乔问出心里冷不丁浮现出来的可能性。 苏素泪水越涌越汹,从指缝间像水一样泄出来,语无伦次:「……我的孩子们……都死了……」 苏乔面色情不禁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她缓缓过去,捡起那幅画,一点一点捲起来,又重新放进包里。 做完这个,她似乎再没有了任何力气,坐回椅子里,整个人都变得呆呆的。 护士听到哭声,赶了过来,很快,医生也过来了。 发现并无大的异常,护士对苏素细心安抚了一番,苏素躺下,还在小声地哭。 护士又把墙上的平板电视打开,分散她的注意力。 从头至尾,苏乔都坐在床前的椅子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电视上正好在作一场发布会。 霍燕庭磁沉动听的低醇嗓音:「……从头至尾,我心目中的妻子一位,一直都只为一个女人而留,她是『joe设计』的首席设计室也是『joe设计』工作室的创建者,erica女士!有传言,erica在瑞典和一位同行设计师成家立业,其实不然,那个同行我也认识,大家一直是好朋友,因为同在瑞典创事业,既是国人,又本是朋友,走得近一些也是自然,至于erica女士的孩子之说,那个孩子确实存在,也认了那位同行朋友作干爹,但他是五年前我们离婚时就已经有了的,所以,那个孩子,是我的!……」 ****** 从医院出来。 苏乔只觉得眼前的阳光怎么这么像针一样,白晃晃的,刺得人眼睛都在发疼。 心和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她已经分不清眼前一切景物的颜色。 是绿,是红,还是白,亦或是黑? 全都分不清! 苏素虽然神智依然不清,可她认得那幅画里的人。 苏乔相信,她刚才亲口所承认的关系也都是真的。
第232:记忆取出来做什么?可以买吃的吗? 第232:记忆取出来做什么?可以买吃的吗? 作者: 这种时候,她觉得,反而像苏素现在这种样子的人,反而讲的话越真。 反而那个在电视媒体面前,仪表出众、魅力无比的男人,他在发布上感情真挚地公布出的那些事情,于她,到底有几分才是真? ****** 从表演池那边出来是。 一大一小又进入海底隧道看大鲨鱼。 漫步在海底隧道像置身于真正的大海之中。 透过玻璃,大大小小的鱼儿从头顶、身边游过来,游过去。 有的鱼儿体型庞大,长着锋利的牙齿;有的娇小玲珑,温柔可人堕。 各种鱼儿体态不一,颜色也不一样。 九九拿着儿童手机,拍了几张,马上发给苏乔。 人群不少,合家来游的更多。 九九看见别人又是爸爸又是妈妈的,拉紧龙亦飞的手又道:「记得哦,下次一定要跟妈妈一起来!」 龙亦飞将他拉到一个拐角,蹲下身,认真地看着他小小的脸:「九九,往后,如果爹地不在,你可以和妈妈,还有霍叔叔一起来玩。」 「爹地你今天怎么总是提霍叔叔?」 「因为……」 一个孩子从前面直冲过来,连龙亦飞都没反应过来,九九就被那一道箭一样的小孩撞了个满背。 九九人摔在地上,被龙亦飞迅速抱起来。 两只小手掌一摊开,掌下方破了一块,血流出来。 九九哇地一声哭开。 龙亦飞看得心都一抽一抽的,拉过那个小孩就吼:「你是哪家的孩子?走路长没长眼?公共场合你就这样横冲乱撞?」 吼完,不顾那孩子的失声大哭,他抱起九九,迅速往出口冲去。 第一次看龙亦飞发这么大脾气,本来就不是特别疼,只是看了血,九九才吓哭了。 可是这会儿九九反倒不哭了。 找到了海洋馆的医务室,龙亦飞一直握着九九那只手。 医生给九九消毒。 消毒水抹上去比刚才摔的那一剎那还要疼。 九九又哭。 龙亦飞一个劲地:「轻点轻点!轻点医生!」 一再罗索也就罢了,偏他拿着九九的手还一直往后缩。 医生烦了,直接吼他:「到底是你治还是我治?」 龙亦飞这才略微放松了些:「抱歉,当然是您治,不过还是小心点,孩子怕疼。」 好不容易在这一大一小又是哭又是啰嗦的纷乱气氛下,总算包扎好了。 那医生都抹了一把冷汗,这才笑道:「你这做爸爸的太紧张了,现在孩子小,还不觉得,可是他终会长大的,还是给他给自由成长的空间,你最主要的责任是要让他学着坚强,知道吧?他长大是要做男子汉的嘛!」 「是是是,您说得对!」龙亦飞连声称是,他整个额头和后背都湿透了。 医生对他挥挥手,笑道::「去吧,就破点皮,没多大事,还可以继续玩。」 九九下了椅子,牵起龙亦飞汗浸浸的大手就往门口走去。 龙亦飞却俯身又把他抱起来。 九九笑:「医生说了,没多大事,爹地,我们出去玩吧,不用抱着我啦。」 龙亦飞却将他抱得更紧:「不行,我们别玩了,还是回家,今天周末,这里人多,待会又受伤怎么办?」 「我会小心的,爹地,我们再玩会儿嘛。」 「下次,下次再和妈妈一起来,好吗?」 说着,不由九九说,龙亦飞紧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就大步出去。 那位医生看着他紧张得不行的背影,不由又好笑又摇头。 他又何曾明白,正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减少,龙亦飞才要更好地保护他。 他不要将来九九再想起最后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光里,是受伤的记忆,所有不好的事情,他都不要发生。 把九九放到车里,又握起这只包扎着白色纱布的小手,他心疼地问:「还疼吗?」 九九总觉得爹地跟以前有一点不一样。 可他毕竟只有四岁,到底猜不出爹地是怎么了。 不过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 虽然很想继续在海洋馆里玩,但他却没有再吵再闹。 龙亦飞问,他乖巧地摇头,甜甜笑:「不疼了,爹地,你不用再问啦,真的不疼了。」 「那好,爹地现在带你去找好吃的地方吃东西,好吗?我们一起忘掉受伤的事好不好?」 九九高兴地点头:「好呀好呀。」 「九九想吃什么?」 「妈妈不在,我们去吃汉堡披萨好不好?」 龙亦飞立马笑着点头,上车,启动向前。 九九小脑袋从后座趴上前来:「你不许跟妈妈 tang告状哟?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你放心,我们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我不会讲,九九也别讲哦,我们俩一起把今天存在记忆里,好不好?」 「什么是存在记忆里?」 龙亦飞专注看着前方的马路,笑着告诉他:「你的储钱罐还记得吗?把今天我们去过的地方,说过的话,吃过的东西,所有的所有,都放在脑海里,都不说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九九拍手。 「别拍,待会儿弄疼手!」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我知道爹地说的,我们一起存起来,等哪天要用的时候,再全部一起拿出来,对吗?」九九欢声。 「九九说得没错,真聪明!」 九九歪了头:「可是,记忆取出来做什么呢?可以买玩具和好吃的吗?」 「等你以后想爹地的时候,就可以一个人把这些记忆翻出来回忆,爹地也是一样,以后,爹地想你的日子肯定很长很长,不过,正因为有了九九的记忆,爹地也会很快乐。」 九九听着,有些不懂了,坐回后座,拿起自己的儿童手机看了一会儿,慢慢儿就歪在椅背上,唿唿睡去了。 「还好,九九给了爹地五年的时光,五年的时间,足够了,爹地亲手触到过九九在妈妈肚子里动来动去,亲眼看到九九刚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笑脸,扶着九九迈开了人生的第一步,听到九九第一次说话,你一定不会记得,你第一次叫的名字,就是爹地,那时候,你妈妈不知道,爹地可是幸福得简直疯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句不成句。 渐渐他听到后座安静了。 而自己的哭声却越来越明显…… ******* 「叶茴吗?莞城出了名的败家子?叶战的儿子叶茴?」风风火火赶到h-reborn总部大楼总裁办的肖君莲,听完黎越的讲述,像听到天方夜谭似的一点也不敢相信。 黎越沉着地点头:「你快进去吧,总裁在办公室里等你!」 「干嘛要叫我来?如果是真的,我送进去顶雷啊?」肖君莲没好气地吼他。 「可是,总裁就是这样吩咐的。」 「那个毛都没长齐的纨绔子,他到底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肖君莲在黎越的办公室里双手叉在敞开的西装里,来回徘徊。 黎越冷道:「看样子我们是被他们在外面散的假象给骗了,会不会是叶战早察觉到端倪,才把那小子故意隐得这么深?五年前,何家的例子要摆在这里,他们会有防患也是情有可原。」 肖君莲顿了顿,看他:「除了这件事,今天还有没有稍微好点的消息?」 黎越挑眉:「有啊,总裁要和第一任前妻復婚,并且还意外得知自己有后,你没看新闻啊?问我干嘛?」 「你说我问你干嘛?我待会儿进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能先向你探点底啊?」肖君莲没好气瞪他。 黎越想笑,没敢,走过来,直接将他推往门口去,面瘫不变:「早死早超生!」 「没义气的傢伙!」 黎越可不管他怎么埋怨,硬生生把人轰出去,并瞬即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 秘书室的人全部看向这边。 肖君莲平时还爱跟这里面几个水灵灵的小助理忽悠忽悠,今天要顶雷,自然什么心思都没了。 几个小助理围过来,都被他轰开。 挠挠头,他径直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宽敞豪华的大办公室里还挺安静的。 他壮壮胆,迈步进去,并关上办公室的实木双开大门。 哪知,一只沉重的水晶菸灰缸噼面就砸了过来。
第234:惩罚她的良心,也惩罚我的出生吗? 第234:惩罚她的良心,也惩罚我的出生吗? 作者: 伴随的是虎啸一样的怒吼:「不是保证会封锁住消息吗?这就是你所谓的保证?」 幸好肖君莲自小再懒,跟在霍燕庭身后,还是学了些防身之术。 平时躲过几拳几脚,天外飞物什么的还是挺容易的。 然而今天这只物,却是出自霍燕庭之手。 他自然跑不了那么快,手臂上被擦了一些边边渤。 可这些边边,已足够他龇牙咧嘴的了。 「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想来!」他捂着手臂抱怨佐。 霍燕庭其实也是把握了方向和力度的,自然不会真伤他。 没好气地双手叉腰:「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他到底从哪儿得知的消息?」 「可能一直在私底下调查吧?不然,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实他怎么会知道?」肖君莲突然瞪大眼,「难道是廖儒国?」 「不可能!许家大火时,苏乔人都没有!」霍燕庭脸色漆黑如墨,「海市和融市的情况怎么样了?如有必要,暂停一下动作。」 「海市的那个刚从副转正,现在整个工厂都在他的管辖之下,做起事情来会方便很多。」 霍燕庭略略沉吟:「可以,他那边可以加大力度调查,但是韩品润那里,必须停了!」 「我知道。」 霍燕庭的手机响起。 一看号码,他黯沉如夜的俊脸柔和了些许。 苏乔的声音清冷异常,比起往日,疏离得太明显,她说:「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你是我妈的儿子?」 霍燕庭才会展些许的眉头瞬间又拢起:「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面再说!」 「不,你现在说!」 「我们先见面,见面我再告诉你,把你现在的具体地址发给我!在工地上吗?」霍燕庭安抚着,取了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大步而去。 肖君莲忙追上来:「事儿还没处理,你去哪呀?」 霍燕庭临出门之际,握住手机话筒,对他下令:「韩品润那里不用停,给我再狠狠地收,老子豁出去了,既然敢做,就没什么不敢担的!」 「这种时候还对着来?」 「苏乔已经知道了!」 「……」肖君莲怔了。 千防万防想瞒,结果当事人却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已经知道了。 其实,于肖君莲来说,霍燕庭要瞒,他就尽全力地帮着,要如果苏乔自己知道了,他也无能为力。 只是,于他霍燕庭来说,肯定又是一道艰难的坎! 苏乔那种性子的女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种违背天伦的关系? 黎越找人,很快用手机定位到了苏乔的位置。 霍燕庭风驰电掣而去。 宗灵山。 一直上到山顶,远远看到烈阳之下长椅上一抹纤细的身影。 犹记得,第一次到这里来找她,满山红枫似血。 那天夜晚,灯光下,它们像一个个红色的小精灵,在他们两人身后随风起舞。 而今,艷阳当空,这里依然空无一人。 枫叶还没有变红,碧绿碧绿的没有像诗句里红枫的如诗似画,但一片绿海,同样美丽异常。 苏乔穿着红色的及膝连衣裙,两腿曲在长椅上,像一个美丽又妖娆的精灵。 这是苏素以前常念叨着要她穿的颜色。 说女孩儿家家的,总穿这么素做什么?我觉得我女儿穿上颜色如大红大紫那样鲜艷的衣服肯定是极漂亮的。 以前苏乔总是一笑而过,我行我素依然专捡白色的买。 他缓缓走过去,在她曲着双膝的前面坐下。 苏乔缓缓抬起头,男人碧蓝色衬衣,深灰色西裤,依然神俊气朗,帅得不像世间所有。 「因为她和别的男人有了我,没去找死里逃生的你,所以你才一直恨她入骨,所以才来找我们报復?你故意做这种大逆不道、有违天伦的事情来惩罚她的良心,也惩罚我的出生吗?」她看着他英俊的脸,一字一句沉静地问道。 一片手掌般的绿色叶片随站风缓缓飘下,落在她的发梢。 霍燕庭抬手,温柔地替她拿掉。 他笑道:「这里太热了,山顶风景是好,不过换个季节来会更好,或者晚上再来?」 从裤兜拿了手帕,他替她拭掉额间的细汗:「你看你,在这坐得满头大汗。」 苏乔直直地看着他的脸,连眼睛都捨不得眨。 仿佛在下一秒,这张脸便再也看不到了。 其实,不是看不到,而是再不敢看。 她内心此刻真的是痛苦至极。 可又不知道这些痛究竟要怎么化解。 总觉得,怎么想怎么都是痛的。 「这里离我们以前的公寓倒是挺近,看 tang看,能不能找到!」 他站起身子,眯眸往远处一片高楼眺去,找那栋熟悉的楼房。 苏乔冷睨了他的背影一眼,起身,缓缓往山下而去。 霍燕庭缓步跟上。 相距不过几步距离。 大夏天的,没几个人来爬山,经过的人都忍不住频频对他们注目。 两人的颜值都是出色的,再加上上好衣着饰品的包装,自是更加气质卓绝,引人回首。 这一红一碧,在了这个午后宗灵山道上最美丽的风景。 下山,苏乔上了自己的车,霍燕庭也跟着坐进副驾座。 自己的车依然留在山下的停车场上。 车子一路前行,没多一会儿,便到了荷墉公寓。 她想,既然是从这里开始的,那么,就从这里彻底结束吧。 两人依然沉默,上楼。 在门口顿了一会儿,霍燕庭径直去了自己那边,输入密码打开门。 苏乔跟着进去。 他殷勤地给她拿拖鞋,摆在她脚边。 进去,她到沙发那里坐下。 他又大步流星地去冰箱那里,打开,拿了一听冰饮料,又拿了一瓶冰绿茶。 现在只要他在的地方,都会备下一些绿茶。 相处的时间里,他发现,苏乔一般点茶,都是点的这个。 在她身边坐下,他神色紧张又微惶,眉头一直紧锁。 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柔着声解释:「对不起,一直没跟说我与她的关系,不是什么报復,更不是什么惩罚,你也知道的,自从遇见你以后,那些于我,都已经不再重要,我现在要的,只是你。」 「那一开始呢?也不是想报復?」苏乔静静地迎着他的注视,平静地问。 霍燕庭沉默。 苏乔笑了:「算了,我现在还跟你计较这些有什么用,你从一开始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接近的,是我自己傻,你要拉着我下地狱,我还自己巴巴地跟上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又是怎样呢?」 「五年前,我就已经没了这些想法,我从来没有报復过她,也没有针对过你,我一直缠着你,只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分开,一天也不想。」 「可是我们这样,明明是不正当的关系。」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只想你一个人,像男人对女人那样,我从没把你当我妹妹看过,一天没了没有,不对,是一眼都没有!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我只想这样,这一辈子也只许这样!谁也别想改变我的想法,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天下人怎么看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一直和你在一起!」霍燕庭紧握住她在这大夏天里,依然冰凉的小手,急迫地澄清。 苏乔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层层绳索所捆,怎么解也解不开,而且越收越紧,越收越痛。 她有些张惶了,她想把手从他温暖的大手里抽出来。 他却怎么也不松,捏得那样紧。 她感受得到,他此刻比她好不了多少,同样的痛苦不堪。 也感觉得到,他真的在害怕,害怕她从此要远离。 可是,不远离又能怎样? 他们会遭受千夫所指,万人所骂,将来九九长大了,也会看不起他们。 他们所面对的,将是千山万重。 「不行,我不能!」她坚决地挣扎,「我没办法这样想,燕庭,从此刻起,我已经不能了!和你坐在一起,我都会觉得是耻辱,你叫我如何能……」 「能的,乔儿,我们能的,我如此爱你,我们如此相爱!」 「不,我们不相爱!」
第235: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235: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作者: 「能的,乔儿,这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比我更爱你,更懂你!我对你的想念,是男人对女人的想念,我每一次爱你,也是男人对女人的爱,难道你不是这样吗?」他激动地吻上她,手也覆上她的柔软,颤抖地问:「你看,你也是这样地爱着我不是吗?乔儿,你明明是捨不得我的,你敢说,你对我,不是因为女人对男人的爱慕,我这样弄你,你难道会觉得是你亲大哥在弄你吗?如果是亲哥哥,你会觉得噁心!可是,我感受得到,你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是用女人对男人的感情在接受我,接受我的爱抚,享受我的爱!」 「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苏乔想逃开,不停挣扎。 他却强势地挤进她。 「不能!」苏乔惊叫,然后,他一条铁臂却掐紧了她的细腰,容不得她退缩。 很快,即使在冷气充足的室内,两人依然大汗淋漓。 苏乔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她两条玉臂像蛇一样缠在他脖间渤。 她真的一点也不噁心,只觉得很满足,很欢乐。 「你看,你和我的感情一样,所以,乔儿,别逃避了,别躲开我,或者,你想直接看我死的话!」他喘着粗气,把她抱得死紧,两人之间,一分一毫的间隙都没有。 他低沉磁哑的嗓音从她的耳涡一直震到她的心尖上。 他一遍遍地:「乔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泪水将她浇成个泪人,也阻止不了她对他的沉沦。 她同样紧抱着他健硕的身躯,捨不得放开。 ****** 必胜客里。 龙亦飞把所有的披萨都点了个齐全。 一张大桌不够摆,里面的工作人员又特地给他们移到最里面拼成一长条的大拼桌那里。 工作人员以为,今天他们这儿,至少要来几十个人。 谁知,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大人,再加那个看起来像小明星一样的小男孩! 虽然这种点法又奢侈又浪费,可这是顾客自愿,他们也管不着。 龙亦飞一样上面挖一小块,放到九九面前,让他细细地吃。 「……又復婚?这霍燕庭到底要结多少次婚啊?」 「有钱人的世界嘛,我们不懂。」 「他们那样的人到底有没有爱情啊?」 「谁知道又是什么目的。」 「不过,这次的婚礼还会不会封路啊?上次他和霍燕楠结婚,我们公司还放了一天假呢,如果又封路的话,我们岂不是又可以放假了?」 「想得美,虽说都是结婚,可这次毕竟是復,怎么可能还摆那么大排场,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好吧。」 「说不定他就喜欢这样呢。」 「那你就等着吧。」 …… 两个女人一边看着手机新闻,一边聊着新闻八卦。 龙亦飞听着,不由得神色一凛。 他们这么快,就把消息宣布出来了? 九九吸了一口橙汁,看向龙亦飞:「爹地,霍叔叔要结婚了吗?」 刚才那两个女人的聊天显然九九听到了。 龙亦飞还怕他听见,特地带他去了趟洗手间,谁知道小傢伙耳朵就是灵,还是听到了个大概。 他勉强地微笑:「嗯,应该会结。」 「好耶。」 「他结婚你很高兴?你知道他要跟谁结婚吗?」龙亦飞心里一沉,以为九九其实都知道了,所以才高兴的。 「当然高兴,到时候他就不会天天到学校里来找我,而且他也会有自己的小孩,既然叔叔跟你们是好朋友,我和他的孩子也会成为好朋友,那我和小慈就又多了一个好朋友啦!」 「你不喜欢霍叔叔到学校去接你吗?」 「也不是,但是更喜欢爹地来接我。」 龙亦飞把他面前的披萨盘拉开,两手撑在桌上,靠近九九,认真地说:「九九,爹地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霍叔叔要和妈妈结婚,可以吗?」 九九一愣,嘴里的橙汁都吐了出来,问:「爹地不是和妈妈结婚了吗?妈妈为什么还要和霍叔叔结婚?」 「可是爹地并没有和你妈妈结婚呀。」龙亦飞连忙拿了纸巾给他擦嘴,又收拾桌子,这才解释道。 「可是你是爹地,妈妈是妈妈呀,没有结婚,你怎么会是爹地,妈妈怎么会是妈妈呢?」九九歪着头。 小傢伙绕来绕去的话被旁桌听到,那儿正是一家人带着孩子。 听清这一大一小后面的对话,那家都在一个劲地笑。 龙亦飞尴尬地回了他们一个笑,问小傢伙:「吃好了没有?」 九九点头:「好了,饱了。」 「走吧。」龙亦飞觉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来跟他谈这件事比较好。 他们那么急,甚至都没告 tang诉孩子就公布了。 可是他不能不管孩子的感受,让他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 看样子也等不到明天了,他今天就得把事情对九九解释一下。 只是,想到今天以后,九九就再也不属于自己,心里的沉石又一次被吊了起来。 而且,九九一向跟自己最亲,还不知道小傢伙到底要多少时间才能消化得了。 他自己都无法一下子接受,更何况孩子? 大人还好,撑一段也就过了。 可是孩子这一天天撑下去,该有多可怜? 想想这些,他就疼得心都在抽搐。 一切,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车上,龙亦飞把九九抱上副驾座,好好扣上安全带。 「爹地你终于同意我坐前面啦?」九九很高兴,以前龙亦飞都为安全着想,只让他坐后座。 抚抚他滑嫩的小脸,他笑:「对,今天破一回例,爹地会开得很稳很稳!」 「我相信爹地!」九九笑脸灿烂。 龙亦飞握起他一只小手,双眸贪婪地凝着他漂亮的小脸,一直看了好几分钟,看得九九都要不耐烦。 他缓缓开口:「九九,听爹地的话,以后,要跟霍叔叔好好相处,因为……」 「爹地,你出来的时候就说过了,我会跟他好好相处,你放心好了,不要再说啦。」九九打断他。 「爹地一直跟你说这个,其实,其实是因为,以后,爹地不能经常陪你,爹地会很忙,可能很长很长时间都不能陪你,所以就託付了霍叔叔。」 终了,龙亦飞未能启口说出真实关系。 他不忍,真心的不忍。 他自己都已经免难受了。 他无法把真相告诉孩子,让孩子也难受。 九九才四岁,他有什么错,要让小小的他来承受这些? 「再忙你也要陪我,不过,我一定会跟霍叔叔好好相处的。」九九伸手,抱住他的头,亲呢又乖巧地道。 「我的宝贝!」龙亦飞忍不住眼眶泛红,将他紧紧搂住,「走吧,我们回家!」 天色还很早,到金海湾,苏乔还没有回来。 龙亦飞却是怎么也待不下去了。 他怕自己的脆弱一不小心在孩子面前表露出来。 把在车上已经午睡着的孩子交给何姨,他转身就走。 楼下的房子不想进去。 他心里睹得难受得不行。 重新开上苏乔的车子,他漫无目的在莞城的大马路上横冲直撞。 心里被睹得严严实实,一丝出气的空隙都没有。 他觉得,再不找个方式狠狠发泄发泄,他会因窒息而死。 商业街的滚动屏幕上,也播放着关于霍燕庭要復婚的八卦新闻。 还有消息称,霍燕庭因为前妻突然回国,一下子旧情难忘,因为一些误会为了这个前妻还把政府官员的公子一只手给废了。 这些事情出来后,贬低方面的评论更多。 h-reborn港股和内地两股方面均有所下跌。 大众一致认为,一个企业的信誉不只在它的产品质量上,还在它的领导人的为人处事上。 霍燕庭感情不衷,朝三暮四的人品令大众担忧,觉得在他的带领下,再好的公司都不值得信任等等。 听着这些来自各方面的报导,霍燕庭和苏乔一起坐在公寓的沙发上,均冷凝着脸,没有说话。 霍燕庭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苏乔也没有挣。 他们知道,这仅仅还只是一个开始。
第236:再臭也是你老公! 第236:再臭也是你老公! 作者: 如果叶氏的叶茴真把手握的关于他俩血亲关系的事实报导出去,那才会是如海啸一般的翻地覆地。 他起身,紧牵着她的小手。 「去哪里?」 「换衣服。」他柔声,「换身漂亮衣服,我们去领证!」 苏乔忍不住惶惶,眼神里有着脆弱。 他握起她的手,在细白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微笑:「别担心,别多想,一切有我!渤」 苏乔看着他,半晌,勉强微笑。 一起到衣帽间,他选了很正式的男式礼服。 全套崭新。 宝蓝色衬衣,夏款三件套的白色西装。 件件皆上品。 又为苏乔拿出一套和他衬衣同色的无袖简约连衣裙。 腰间背后蝴蝶结的缎带一直飘到她脚踝处,每一步,摇曳着,像公主的舞衣。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白色西装。 竟是如此的潇洒倜傥,帅气得令人眼前大亮。 他转身,将一个保险柜打开。 苏乔没有跟过去,可第一眼,还是认出了里面的所有东西。 全部跟她有关。 五年前她戴过的宝石手錶,舍利子脚链,那枚从未戴过的戒指,以及后来他又买的兰花情侣戒,那把沾了他鲜血的古老匕首,还有一部存有他专门为她所唱的一首歌的旧手机,还有许多那时候他信手给她买记也记不清的珠宝首饰。 苏乔眼眶一点一点地泛红。 他拿了些,走过来,笑着把密码告诉她:「这可都是我的心尖宝贝,都送给你了。」 曲下一条长腿,他握起她的手撑在他肩上。 执起她一只纤足,利落地将那只脚链重新系予她脚上,看着,心满意足。 又起身,把那块女表戴在她腕上。 而另一只男表,五年里,他从未脱下来过。 以前,他几乎每天都要视衣服颜色而重新搭配手錶款式。 唯有这块戴上后,从未更改。 「这些,你一直都存着?」苏乔声音哽咽。 「当然,这些可都价值连城。」霍燕庭打趣地笑,又将盒子打开,凝着里面两枚简戒,说:「五年前就想和你一起戴的,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拿出女戒,不由苏乔思考,自然而然地就套上她的中间长指。 另一枚,他置于她掌心:「给我戴上。」 苏乔握紧,心尖儿都在颤抖。 他们真的可以吗? 虽然眼前如此幸福,正因为太过幸福,她觉得一切都像幻境,太不真实,会不会像泡沫一样,一到阳光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允许她退缩!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他好不容易让胸腔里的一颗心重新跳动,他怎么允许她再逃开? 他握牢她纤白的素手,自己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主动套了进去。 而后,执紧她的手,坚硬的铂金在两人紧握的掌心相撞,而后又相互融合在一起。 他一手握住她后脑,霸道地吻住她微微颤抖的唇。 他吻得又深又浓。 把苏乔脑海里所有的思绪仿佛都吸了过去,里面只剩一片空白。 他松开,看着她被厮磨得红肿的唇肉,心尖儿颤粟,握紧她的小手,沙哑而柔情地说:「从此刻起,不对,是从第一眼看到你起,我的命就拽在你这双小手间,只是那时候我还明白得没现在彻底,你爱我,我便一直都在,你若不再爱我,我死——」 她连忙抬手,捂上他的唇,摇头:「不行,你不能死,你死了九九怎么办?他是你的儿子,你要负责他一生!」 他就势吻她的掌心,吻得她心尖都是痒。 「那你这一辈子都不许不爱我!」他霸道求爱。 苏乔抬着下巴,久久凝着他英俊如斯的脸庞,眸中有泪,却答不出话来。 他温柔地用手摩挲着她细緻的下巴,诱哄小孩般:「乔儿,答应我,一辈子爱我!」 她心里像有巨涛翻涌,无法平復。 虽然爱,却不敢。 他吻她的眼睛,吻秀气的鼻樑,每吻一下,就沙哑着嗓子求一句:「求你,爱我!求你,爱我!……」 苏乔控制不住,意乱情迷。 她伸出两条纤臂,环上他精瘦有力的腰,小脸扑进他怀里,郑重地点头。 他狂喜,将她搂得死紧。 仿佛一下子,拥住了整个世界。 他嗓音因为兴奋激动而有些破音:「乔儿,你就是我的命!」 十指相扣,一起到就近的城南民政局。 苏乔犹记得,五年前,也在在这个区的民政局。 但那时候,除了一起进去签字两人照过面,当时,他给她的印象是太高 tang不可攀,她连他的脸都不敢去多看一眼。 后来出来,他又一直隐匿于豪车的玻璃窗后面,她更加不得视之。 那时候,她表现再怎么淡冷,心仍是紧张的。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一幕可真有些好笑。 领单,填表,宣誓。 和上次一样,不等婚前体检结果出来,立马领证! 那次,是为方便。 而现在,霍燕庭是太急切。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认识霍燕庭,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对他恭谨殷勤。 负责替他俩办理流程的女工作人员一直板着脸,可最后发证那一刻,她突然说:「我祝福两位!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看得出来,霍先生这次是真的想珍惜前妻了,所以,二位白头到老吧,别折腾了!」 「谢谢!」霍燕庭和苏乔异口同声道谢。 出门,霍燕庭让苏乔等等,他大步流星地去了最近的便利店。 苏乔不解,等在原地。 抬手,看自己右手中指上的素净铂戒,心里缓缓儿地,这才开始觉得幸福横溢。 在眼前的幸福面前,所有的一切障碍,仿佛都成了浮云。 虽是下午,阳光依然很大,霍燕庭如此正式的衣装,在烈日里一番走动,自然热汗涔涔。 苏乔看他手上提着一个鼓鼓的超市袋。 他笑笑,又进民政局,很快出来。 「买什么了?」 霍燕庭对她笑笑:「喜糖!」 苏乔怔怔。 一向只进出在空调底下的人,却为了特地去买喜糖而弄得满身大汗? 坐进车里,他很快脱了西装和马夹,拿出手帕,强行塞进她手里。 苏乔递迴去:「我不用。」 他把脸送过来,挑眉:「给我擦,都做人老婆了,还不知道体贴点!」 苏乔笑了,接过帕子。 侧了身,一点一点给他擦脸上的汗珠。 他的五官线条都很深刻,像雕塑师用刀精雕细刻出来的,完美而深邃。 车里冷气很足,脸上的汗一擦净,他人也清爽下来。 她擦完,又拿开。 他及时出手,覆上她的手。 让帕子继续停在他脸颊上,笑得有些邪魅:「按照流程,现在是不是该新郎吻新娘了?」 苏乔嗔笑:「又不是办婚礼,不过是领证,哪有接吻的流程!」 他却松了她的手,帕子被她收回去。 他却握上了她的手颈,就要吻她。 苏乔笑着挣开:「我不要,你一身的臭汗!」 「再臭也是你老公!」霍燕庭听她这嫌弃的话不乐意了,欺身向前,硬是将她拉近到眼前,狠狠吻上她。 他身上的味道,有丝薄荷,有丝专属的淡淡香水,今日没有菸草的味道,倒有丝男人的汗味,其实,也挺好闻。 苏乔原来微肿的唇还未好。 他这又一番欺负揉弄,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吻着吻着,他却动了***。 两唇松开,他脸在她一毫米处,低哑了嗓子:「我们找个僻静地,就在车后座洞房吧?」 他说话间,男人的气息丝丝缕缕吐入她唇里。 苏乔脸红如血:「不要脸!」 「我们现在可是正当夫妻,做破了天去都是应该的!」 他嘻皮地笑,一踩油门,果断地去找僻静地儿去。 苏乔当然不会由他:「你别乱来啊,我要回金海湾,很晚了,九九他们说不定回来了!」 霍燕庭拧眉:「这种时候不许想他!」 苏乔真恼了:「九九可是你亲儿子!在我心里,你只能排第二,他排第一!」
第237:你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第237:你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作者: 「谁跟你计较这个了?」霍燕庭一幅受不了她的表情,「我说的是evan!你一秒钟都不许想起这个男人,一想到你和他还单独在瑞典过了五年,我心里就窝火得要发疯!我真是脑袋抽了,那时候才放了你自由!」 苏乔笑话他:「我的自由是晏修他们放的,哪是你放的!」 他嗤之以鼻:「若不是怕再强留你在我身边会难受会变成你妈那样,你以为,即使跑到天边我就抓不回你?佐」 苏乔心里暖意浮动,嘴却硬着:「你怕我变神经病,真的要杀了你才甘心,所以害怕才没去把我抓回来是不是?」 他看了她一眼,又专注看路:「不是。」 「肯定是!」 「……我是怕我会心疼!我要你幸福,不要你受苦受难,所以,我以为,只要我放了你,你就会生活得很安稳,很幸福,后来看你在那边果真很安稳很幸福,所以才没敢去打扰你。」 「你是在网上看到的吗?可是新闻里没提我本名,也没我相片,你怎么知道『joe设计』是我的?」 霍燕庭俊脸薄红:「有派眼线去盯了几年。一开始,我怕我派人让燕楠察觉,对你不利,那一年就忍着只让人去了一次,只见着你的面就回来了,第二年,才真正安插了个人去你们附近去住着,直到evan母亲去找过你,你开始计划把工作室往国内搬,那人才又回了香港。渤」 他这样一说,苏乔才缓缓想起,她家隔壁是有过一个独居男人。 神出鬼没的,跟哪一家都不愿意来往,偏就和龙亦飞走得近,还对她也很友善。 那人是国人,苏乔自然也跟他亲近,只是他一口的港腔,也幸得龙亦飞是香港人,两人才特别聊得来。 那时候她还以为正因为他们都说粤语,才好相处的。 弄半天,竟也是他在香港所成立的组织里的属下! 苏乔咬牙,握拳就揍向他的肩膀:「好你个霍燕庭,我都跟你没关系了,你还派人监视我?」 霍燕庭肩膀浑圆有力,苏乔的拳头,跟砸在铜墙铁壁上,骨节都疼。 他笑:「用这么大力做什么,手疼了吧?」 「都怨你!」 「对对,都怨你!」霍燕庭朗声而笑,抽一只手出来,抚她的头。 苏乔没想到。 这个男人,真是精虫上脑! 他居然真找了个僻静无人地。 从车窗看去,竟是他第一次在车里要她的地方! 她羞红了脸。 他却下车,绕过车头,到副驾座拉开车,一把将她抱下来。 到了这地儿,已经由不得她了。 郊外的废墟之地,别说人,连只兔子都没有。 把苏乔塞进后座,他一边解着衬衣扣子,一边挤过她的长腿,高大的身子就曲身进来。 苏乔小声:「洞房……一定要在这儿吗?」 他坐下,将她一把拉到腿上:「只是洞房前的预热!」 苏乔浑身的肌肤都是红的:「……那你快点。」 他邪笑:「快的话,我爽了,老婆不爽怎么办?」 「去死!」苏乔捶他,「谁要爽了?我才不要!」 霍燕庭握住她的拳头,吻住:「不行,我们要夫妻共爽!」 苏乔捂耳:「不要脸!」 他邪邪地笑:「要脸还做什么夫妻?」 说着,他翻身而起…… 而后,得到满足的他搂着她,倚在车头上。 看荒凉的原野尽头,火红的夕阳如圆球一般,缓缓西沉。 「我们去旅行吧?」他的话在风里,被吹得很远。 苏乔笑:「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莞城,离开国内。」他想了想,又说,「要不,我再陪你去瑞典吧?把你以前住的房子的和工作室都买下来,我们一家三口都搬过去。」 「为什么要搬过去?」 「我们以后就住在那里啊,你不是很喜欢吗?我记得你的梦想就是stockhol」 苏乔扭回头:「可是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还有九九。」 「去那边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为什么突然想出国了?你的公司,你的员工都在这里,你捨得吗?」 「只要你和九九不受伤害,去哪里都捨得。」 苏乔整个转过身来:「是不是你害怕了?」 霍燕庭回她坦荡的笑:「你就是我的世界,除非你不要我,还有什么能吓到我?」 「那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他一只手落在她腰里,另一只抬起来,抚她的脸:「我只是为你担心,怕你扛不过去,还有九九,他还那么小。坏消息会越来越多,不是不能用金钱压制,可舆-论方面的东西 tang,你越压制,它的危险就越大,我索性就不准备抑制了,我要让它们在启步阶段就全部爆发出来,像火山喷发一样,熔岩尽,一切就都平静了,留着藏着反而是更深的隐患。」 苏乔点头:「我都知道。」 「报导会越来越糟,类似刚才在民政局听到的流言会更坏,我怕你们会受伤。那样,才是我最令我心疼的地方,也是最害怕的。」 苏乔回抱住他:「没关系,没关系的,九九还小,而且亦飞今天就会把身世告诉他,即使不理解,他也会爱我们……」 除此,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路是自己选的,既然不捨得放手,就彼此来守候吧。 他嘆了口气,轻轻柔柔地吻她:「我会尽我所有,保护我最爱的你们!」 她凝着他深情不悔的眸,点头:「我相信。」 回到车里,苏乔发现,自己的手机上居然有十几通未接电话。 全是龙亦飞的号码。 她心生不祥。 九九一直和他在一起,他打这么多电话,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霍燕庭。 霍燕庭握住她的手,拿过她的手机回拨过去。 很快,他凛了神色。 等他一挂手机。 苏乔急忙问:「接电话了吗?他说什么?」 霍燕庭准备踩油门,苏乔大了声音:「快告诉我!」 他转过身来,两手按住她的肩膀:「那好,你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苏乔心脏开始狂跳,勐地点头:「好,我冷静!」 霍燕庭凝重地说:「evan出了车祸,正在第一医院抢救,他手机里只存了你一个号码!」 苏乔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她好不容易止住晕眩感,失声问道:「九九呢?九九今天一直跟他在一起!」 「孩子没在身边。」 苏乔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她一下子软在座椅上,眼前都没有了颜色。 霍燕庭吻她的脸:「撑住了!九九没在车上,他们肯定都没事!我们现在就过去,你别想得太糟明白吗?」 苏乔茫茫然地点头。 手和心同时一个劲地发抖,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霍燕庭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之箭一样,向前射去。 苏乔终于失声叫了一声:九九!—— 人就掩面哭了起来。 霍燕庭看着她这样,心里更疼。 他不停地打电话,通知手下马上查九九现在在何处。 九九如果真出事,他不会比她好多少。 两人赶到医院,苏乔已经接近崩溃。 很快,赵均的回覆电话打了过来。 紧接着,黎越也打了电话过来。 他们都查到,九九正安全地在金海湾豪庭的家里。 原来,龙亦飞午后就将九九送回了家。 他独自驾车离开了豪庭,在南郊出的车祸。 南郊那里h-reborn的转运中心自纽约的电子商城全权转交给霍燕楠那边,这个转运中心就停业关闭了。 政府将那块地皮重新整修了出来,要盖一座大型的工业园。 现在正在火热施工中。 龙亦飞就是和一辆拉钢材的货车擦车而过,车上的钢材掉下来,砸在车顶。 车子便失了控,一直撞在了一边的陡坡上。 车毁,人伤得很重。 虽然九九安全待在家里让两人稍微落了心,可龙亦飞出了事,两人的心情依然好不到哪去。 都是朋友,谁也不希望他真的出事!
第238:人是贪婪的,却也是狭隘的 第238:人是贪婪的,却也是狭隘的 作者: 更何况,九九还跟他那么亲。 九九若知道,怎么受得了? 在急救室一直抢救了两个多小时,龙亦飞被推了出来。 没有生命危险,脑震盪,伤得最重的是腿骨,已经做了接骨,不管恢復得有多好,以后走路怎么的都会留下一些障碍…… 听到医生所讲的情况,苏乔和霍燕庭的心同时沉到谷底。 霍燕庭当即安排好了龙亦飞住院的一切事宜,病房是vvip,请的也是收费最昂贵的特护来照顾渤。 苏乔心里难安,坐在病床前看着早上还对她笑脸相迎的男人,此刻打着石膏缠着纱布晕迷在病床上不醒,她也跟傻了似的,一动不动。 霍燕庭揽她的肩,低声劝慰:「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让他变得更好,而不是让他一醒来,被我们这种丧气的表情而打败。」 苏乔回握住他的手,神色悽惶:「他肯定是因为我们从他身边抢走九九,才出了意外的……」 「好了好了,九九和他有情在先,我们怎么可能抢得走,更何况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要求过,让他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他不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乔儿,你不能这样责怪自己!」 霍燕庭心里同样沉重,更多的是不忍看见眼下她这幅失魂丧魄的样子。 「他要是一直醒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evan是个乐观的人!」 苏乔手机响起,是九九儿童手机的号码。 她忙接听。 「妈妈,你下班了吗?我在家等你吃饭,还有,你知道爹地在哪吗?我打他手机他都不接,到楼下他家按铃也没人开门。」九九娇嫩的童音,苏乔此刻听来,只觉一阵阵心酸。 她深唿吸了几次,才勉强带着笑音:「妈妈马上回来陪你吃饭,爹地可能在忙吧,咱们今天先不找他了好吗?」 「那好吧,你快回来,我和何奶奶都在等你。」 挂了手机,她又望了龙亦飞一会儿。 暂时是不可能有醒来的徵兆了。 医生说了是脑震盪,还不知道后遗症有多严重,还得很他真正醒来才能确认。 按医生的说法,严重的有可能还会引起失忆。 「回去吧,这里有我在!」霍燕庭轻拍她的肩。 听着他低沉浑厚的嗓音,苏乔心里安定了些许,点点头,她起身。 「我叫赵均过来送你回去!」 他说着,开始拨号码。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她又回头望着龙亦飞苍白如纸的脸,「先不告诉龙阿姨他们吧,虽说瞒不过的,若是醒了再告诉他们应该会让他们少担些心。」 她今天开的车还停在宗灵山。 「我懂。」 霍燕庭知她此刻心里的想法,便由着她去打车。 他一直送到她到医院门口,看着她清瘦纤直的背影渐渐走远。 剑眉下意识地越锁越紧。 入夜,莞城处处灯火通明,来往的汽车如织如梭。 每一幕都很吵,下班的人潮,川流不息的路人,车水马龙的街道,风驰电掣的摩托车,闪烁的霓虹。 坐在浮光掠影而过的计程车里,苏乔整个人都是沉闷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艰难。 可是一切的源头仿佛又只是因为一件事。 而这件事又全只因一个人。 可若是叫她放下了这个人,眼前所有的一切即使再轻便,但都感觉会失去了意义。 一座漂亮的城市,一顿好吃的美食,一家出行的天伦之乐,会全都因为这个人的失去,而变得一切成空。 所有漂亮的,美好的,幸福的,因着少了一个人,全都会没了滋味。 人是贪婪的,却也是狭隘的。 一颗心可以贪图这世上所有美好的的物质,可是,却又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像她对霍燕庭。 像亦飞对她。 又像九九对亦飞。 像上天牵错了线,画出了一个怪圈,谁也逃不开。 ****** 「听说了没有?霍燕庭跟他前妻erica居然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 「啧啧啧,真没想到,那样的人居然是个变-态!以前还一直觉得h-reborn好高大上,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敢用他们公司的了!」 「霍燕庭肯定是被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构引的!」 「天下女人那么多,他干嘛要和妹妹上床啊?真是不要脸!」 「难怪他要将何家整倒!」 「许家?网络上不是说那时候家人都烧死了吗?霍燕庭怎么会是许家的人?」 「切,肯定又是哪个不要脸的故意炒作!若全是真的,他为什么敢揭露真假却不敢用真 tang名?」 「不管怎么说,人家真实都讲得有理有据,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号外!号外:特大号外!才人肉出来的结果,那个匿名的博主是叶氏集团的公子——叶茴!」 「霍燕庭和他的异父妹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血亲关系能生孩子吗?那孩子肯定有缺陷!」 「这样的关系还敢昭告天下,霍燕庭的行为简直是令人髮指!」 「霍燕庭被封为莞城男神真是千古耻辱!」 「最噁心的是那个女人,竟然跟自己的亲哥哥上床,她就不觉得噁心吗?还是她天生就是这么银盪的烧女人?」 …… 各种网评,铺天盖地。 从一封匿名微博在凌晨整公布,整个莞城成了一锅沸腾的热粥! 匿名信里,将霍燕庭的真实身份,与前妻之间五年前的感情纠葛,以及与其前妻妈妈的血亲关系,披露得既祥尽且一丝破绽都找不出。 令人丝毫感觉不到其中有一分的编造可能。 消息像风一样,在莞城每个角落无孔不入。 苏乔不敢让九九去上学,去任何公共场合,怕孩子小小的心灵听到这些难听的评论抬不起头来。 她给孩子请了长假,正好离暑假也没几天了。 学校的老师本来不知道erica就是她,可这会儿网上把她的中文姓名,她的个人相片,儿子所读的学校,儿子的姓名近照,所有的一切都人肉公布了出来。 因此,她打电话过去,老师们的语气明显是不屑的。 苏乔出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指责谩骂,她已经习惯了,心里再千疮百孔,她都选择无视。 人就是这样,以为自己是软弱的,可只有真正到了绝境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我们出国吧?」 这已经是第n次,霍燕庭对她说这样的话。 苏乔拒绝:「现在不行,至少,得等亦飞醒过来。」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龙亦飞还未醒。 九九每天都要问他好几遍,苏乔已经连理由都感觉快编尽。 现在走,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对龙亦飞来说,却是更大的绝望。 医生再三说明,人在这种时候,最需要的是感情,如若他再乎的人都再不来,他醒来的机率将会降到更低。 虽然一边是和最爱的人离开,可苏乔的良心上无法放下这样晕迷不醒的他。 这样,即使以后一切都过去,她却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一辈子。 h-reborn的股票一直在跌。 好几个消费产业销售额更是一落千丈。 霍燕庭在乎的不是那些,他更在乎的是她。 公司方面的困境只是暂时的,他有办法面对,也有方案在等着回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出一月,他就能让这种状况恢復过来。 可是她的心思,他却越来越捉摸不着。 她现在不再见他。 他的电话也只是偶尔才接。 他知道,她是怕这种时候见面,对他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是,他却又害怕,她是想逃避了。 ****** 每天早上,苏乔第一件就是去医院看龙亦飞。 有时候会给他带去自己做的早餐,有时候是很早起来给他煲的汤。 他都吃不着,可是,只有做了,她才会有些心安。 她会过来,跟他说话,讲那五年里发生的有趣的事儿。
第239:他哪怕看你一眼,我都会嫌脏! 第239:他哪怕看你一眼,我都会嫌脏! 作者: 每天早上,苏乔第一件就是去医院看龙亦飞。 有时候会给他带去自己做的早餐,有时候是很早起来给他煲的汤。 他都吃不着,可是,只有做了,她才会有些心安。 她会过来,跟他说话,讲那五年里发生的有趣的事儿。 于他,那五年的时光,应是欢乐的。 「……结果你跑来跑去,九九吐了一地的葡萄肉,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可把我气坏了,一回来,屋子里一片狼藉——渤」 苏乔正坐在床边,温和地对病床上的龙亦飞讲着。 病房的门滑开,缓步走进来的龙父和龙母满面憔悴。 原来,他们一直联繫不上儿子。 昨晚特护收到交警送来的手机,是龙亦飞的。 他便把手机充了电,刚一开机,就接到了龙母的电话,特护不知所以,便把情况都告知了。 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龙母就晕了过去,好不容易急救醒,这会儿又马不停蹄地赶来。 看到苏乔,龙母慈和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苏乔迎上去,礼貌地问候:「叔叔,阿姨!」 嗓音沙哑,疲乏至极。 「啪!」 苏乔一张脸都被这重重的一耳光甩得掉过头来。 「滚出去!」龙父威严有力的低吼。 苏乔定在原地,垂着头,短髮被打得拂住半边脸。 龙母对她也是厉颜相待:「若不是为你这个女人,我儿子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现在只恨自己,不该把他带到你们家去!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若知道你是这种轻贱的女子,即使死,也绝不会让你在我儿子面出出现,他哪怕看你一眼,我都会嫌脏!」 即是如此,苏乔依然一步不挪。 脸上的掌印渐渐明显,她缓缓抬起脸,沉静地看着两位怒意横生偏又憔悴沧桑的老人,心里有涩有痛,她的嗓音沙哑却坚持:「我要等亦飞醒来!」 「我们龙家人不需要你这种道德败坏、品质恶劣的女人来同情,在我们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赶紧出去!」 龙母已经扑向病床那里,看到龙亦飞的样子,顷刻晕晕欲倒,失声而哭:「亦飞——」 这声嚎哭,令苏乔心如刀绞。 她紧紧闭了闭眸,才没至于让泪水跟着一起淌出。 龙父气极,从来君子以礼的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手,他抄起苏乔的胳膊,就往病房门口拖去。 「求您,让我陪在这里,相信我,他很快会醒来,今天我跟他讲以前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睛都动了——」 苏乔连声解释,不肯离去。 「爸!」 和龙亦飞同样清越但更显成熟的嗓音,龙亚飞和霍燕庭在走道上同时急步而来。 霍燕庭比他步伐更快,沉眉冷眸:「龙老先生,对一个后辈动手,不该是长辈所为吧?更何况,苏乔还是个柔弱女子!」 龙父看到他,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反而更青更黑,哼道:「你也不许进来!」 龙亚飞道:「爸爸,霍总请了美国的脑科专家过来,马上给亦飞会诊!」 「专家我们龙家自己请,用不着这种毫无礼义廉耻、道德伦理的人来惺惺作态!」龙父色厉内荏。 苏乔抬眸,看向霍燕庭。 霍燕庭也正担忧地看向她。 两人相对。 她无言。 他看着她,心里又恼又疼。 脸上的红痕更是让他来气又心痛。 若不是她坚持,又何苦任她来受这门子气?还挨了打! 「我们可以走,不过人已经请来了,看不看随你们!」霍燕庭冷了声,一把牵过苏乔,怒沖沖转身就走。 「燕庭……」苏乔还想留下来。 霍燕庭却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在这里,任他们又打又骂。 他放在心尖上还嫌不够的女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 即使他们有理,他同样受不了! 两人一路出了医院,身后,依然是谩天的指指点点。 人一旦公众形象被毁,所有的一切功劳都成了劣质工程,轻轻一推就毁之殆尽。 如此谴责批判之下,霍燕庭早些年暴揍记者、前段时间剁了一位政府官台员儿子一只手的事全被揪了出来,且事态还在往严重恶化的方向延伸,什么因为两人的不伦,前妻现任丈夫受不住刺激,出车祸躺到了医院人事不醒,甚至还有人曝出了龙亦飞的英文名之类的等等。 虽然很多媒体想拿到他本人对这些事的态度,却没有任何一个记者敢擅自靠近他。 现在公众眼里的霍燕庭,是一个除了一幅自皮囊,脾气暴躁、出手狠辣、毫无道德伦理的男渣! 上车,霍燕庭一踩油门,车子绝尘而出。 开到一个药店前,他将车停在一片浓荫下,下车,进了药店。 苏乔一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进了药店。 但很快,他又出来,手上空无一物。 又进了另外一间。 这次出来,手上总算有了袋子。 苏乔看着,心里难受。 想是进药店,店员都不卖药给他。 他回到驾座,苏乔对他勉强微笑:「其实没什么,用不着上药。」 他瞪她:「你自己看不到,都肿成熊掌了!」 拿了清凉的药膏,细细涂到她脸上。 她乖乖不动,任他涂抹。 极少做这种事,第一次上药还是五年前,同样也是给她上。 手上的动作不熟练,一会儿怕重一会儿怕轻,一块小脸,楞是抹了好一会儿。 「你这女人,怎么倔起来跟头牛似的!」他怨,「怎么劝都没用!你留在这里挨打挨骂,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还不如被打被骂的人是我心里还好过点!」 苏乔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抬上,抚住他冷竣的脸庞:「你心疼我,我都知道,可是,他们也心疼他们儿子,也许比你还心疼,我没什么的,毕竟这事,或多或少跟我们是有关系的,他突然去南郊,肯定也是想到了曾经我在那里待过。」 「又把事往自己身上揽!」霍燕庭看着她脸上的伤,心里就难过如绞。 她收回手,他不允,抬手,重新拾起她的,又抚上他自己的脸:「evan一醒,我们马上走!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九九想想,他不能总在金海湾里待着吧?」 苏乔想想,点头:「我知道了。」 霍燕庭侧首,在她掌心柔柔一吻,这才松开她,启动车子。 苏乔手机响起。 是何姨来电。 「乔乔,你在哪儿?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何姨在那头泣不成声,整个人都似失了魂。 苏得心脏一窒:「何姨,出什么事了?你别慌,告诉我!」 「九九……九九他不见了……家里冰箱实在没什么吃的了,我到楼下最近的超市买菜和零食,这几天他一直都乖乖待在家里的,可是刚才我回来,找遍了屋子都没看到了……后来……后来我又到小区里到处找,全都找遍了,还是没看到他……」 苏乔只觉顷刻五雷轰顶,身子晃了几晃,总算勉强稳住。 霍燕庭侧首,看到她一张本就因疲乏而苍白的脸此刻更是一丁点血色都无。 他沉沉皱了眉头:「怎么了?」 苏乔茫茫然,还处在尚不敢相信的状态。 霍燕庭伸一只手接过她无力的手中的手机,问那边:「何姨,到底怎么了?」 「……霍先生……九九不见了!」 霍燕庭大手蓦然一收,手机边壳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他闭了闭眸,迅速调整自己的心神,接着还未断的电话,尽量让自己冷静继续问:「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今天他说过什么或是看过什么?楼下龙先生家找过没有?」 一连串他问了许多问题。 何姨心神俱散,答非所问。 霍燕庭扔了手机,拿过自己的,冷静迅即拨下几串号码,果决下令:「封锁全城,公司全员出动,找我儿子苏静!」 彼时,九九正在一辆计程车上,一个人坐在后座,拿着自己的儿童手机,看着屏幕,哭得伤心不已。 而他所看的屏幕上,有一张模煳不清的相片,正是龙亦飞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第240:这孩子,太出息了! 第240:这孩子,太出息了! 作者: 龙亦飞的头上还缠着白色纱带,身上穿着病号服,照片并不清晰,可九九还是一眼认出这是自己的爹地龙亦飞! 今天他开电脑看动画片,不小心看到一个视频里闪过一个画面,便点开来看。 然后,就听到爹地出车祸进了医院的消息,并且记下了医院的名字:第一医院。 他不懂车祸是什么,可是却亲眼看到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马上把这个相片拍下来,从自己的小钱柜里抓了一大把钱放进平时出去玩时的小背包,何奶奶去了超市,他便自己出了门,打车,报了第一医院悔。 计程车司机是个老驾龄,本来不想单独载一个小孩,怕出状况,小傢伙把却求着,说是爸爸生病了,现在就躺在医院里,所以才没大人陪。 一路就听他哭得伤心,抽抽嗒嗒地念着爹地…… ****** 霍燕庭回公司,布置搜城的计划幅。 苏乔强撑起精神,自己打了辆车,先回金海湾豪庭,与何姨碰面。 细问九九失踪前的细节。 问完,小区附近有九九爱去的地方全部找了个遍。 小区每个地方都有小孩,唯独没有九九的影子。 赵均的电话早就回来过来了,也没去找小慈。 苏乔在小区花园的花坛边沿坐下,捶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 有霍燕庭出面,即使真有居心不良者,那人即使插上翅膀,此刻也飞不出莞城! 那么,剩下的,只有九九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电光火石间,她腾地站起。 往小区大门夺步而去。 正从外面找了一圈回来的何姨只看到她一抹浅绿色的衣影。 苏乔打了辆车,直往第一医院赶去。 坐在车里,她拿起手机翻看最新的报导。 果然有一则关于龙亦飞住院的头条微博! 她紧紧咬住牙,连声催促司机再快再快点! 司机是个年轻人,也是个急性子,被她几番催促之下,油门一踩,一辆桑塔纳硬是被他快开出跑车的速度。 在车流里左插右窜,惹起一路怒骂。 到医院,她直接从楼梯上去最顶层的vvip病房,推开病房的门,第一眼看到坐在病房边呜呜而哭的儿子,心里一块重石总算落了地。 她走进去,龙父龙母已经被龙亚飞强行送回去。 现在病房里只有龙亚飞坐在一边沙发上,双臂环胸看着哭泣不停的九九,皱着眉头,无可奈何。 九九刚才进来,一下扑进他怀里,把他当成了龙亦飞。 龙亚飞一时无措,好不容易等孩子止住哭,他才出声:「你是谁?」 九九这才抬头看他,小傢伙小小年纪,居然只一眼就发现自己抱的不是自己爹地,马上又哭了。 泪眼模煳里就看到病床上晕迷不醒的龙亦飞。 他一下子甩开龙亚飞,扑过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龙亚飞怎么劝都没用。 幸好苏乔过来了。 苏乔走进去,伏下身,一把将九九抱紧。 「……妈妈,呜呜,爹地怎么了?为什么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应我?爹地是不是很痛?」九九的嗓音已经破了。 苏乔听着,疼得心都碎了,抚他的小脑袋安抚:「爹地不是不应你,他只是睡着了,九九别哭,九九一哭爹地就不想醒了,爹地最怕九九哭对不对?」 九九点头,抹眼泪:「爹地生的什么病?为什么头上要包成这样?还有他的腿……」 苏乔难过,一时也不知如何跟孩子解释。 霍燕庭安排好方案,马上打电话给苏乔。 「找到了?」 正准备出办公室门的黎越、肖君莲、赵均等听到声,止步。 霍燕庭看肖君莲一眼,抬高声音:「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拿过车钥匙,霍燕庭紧锁的眉头放松:「孩子找到了,你们都回岗位吧!」 肖君莲跟上来:「去哪了?」 「第一医院。」霍燕庭脚步不停。 「一个人?」 霍燕庭点头,刚刚放松的眉头又蹙了蹙,心里有结越纠越紧。 「这孩子,太出息了!」肖君莲不由失声而贊。 病房里,霍燕庭赶到的时候。 九九在龙亦飞身边安静地睡着。 想是哭了一路,累到了极致,小脸上还有泪水浸过的红肿。 霍燕庭皱眉:「病床太小,九九睡在那里会不会碰到evan的腿?」 苏乔神色疲倦:「死活不肯到旁边的床上去,睡着了也抱不开。」 霍燕庭这才发现,九九侧向着龙亦飞的方向,小小的身子紧紧地挨着他的手臂,两只小小的手更是 tang牢牢地握着他的手臂,即使睡得很深,仍然看得出来,掐得很紧,小小的眉头也紧紧锁着。 这样看,倒是多了几分霍燕庭锁眉时的样子。 龙亚飞起身,唤霍燕庭:「lucien,我们出去谈谈!」 霍燕庭点头,拍拍苏乔的肩,柔声道:「我马上回来。」 苏乔点头。 医院走廊尽头的抽菸区。 两排绿化盆栽上的绿叶迎风而拂动。 旁边的栏杆凹陷处都设有菸灰缸。 两个男人一人守一个菸灰缸,同样的气宇轩昂,却也同样的表情凝重。 都点了烟,淡色的烟雾在空气里飘散开,又聚拢。 不停重复。 「到了这步,想必你也看到了,亦飞对这孩子肯定是用了真心的,他把孩子也教得很好,我有个提议,苏乔你可以带走,可是孩子,你给亦飞留下来!」 吐了一大口烟圈,龙亚飞提出建议。 「不行!」霍燕庭立马拒绝,「九九是我儿子,他却抢着当了他爹五年!正是因为缺失的这五年,才弄成现在这样,如果再不告诉他实情,我这一辈子还能不能认他了?」 「可是那也不是亦飞抢的,说到底,当初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他们母子才会选择离开你,亦飞全心全力地对待这个孩子,他们早就将彼此当成自己的亲人,你现在强行让他们分开,我没有一定说现在亦飞出车祸你们有什么责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非这样做,不仅是对亦飞残忍,还有孩子,也就是你的亲儿子,他才四岁,今天他能一个人出来找亦飞,明天谁能保证他会不会做出更危险的事情?」 霍燕庭冷眉竖立:「今天这样的意外我以后绝不会让它再发生!残忍的不是我,你现在让我放弃,我才是被残忍对待的那个!我是他亲爹,没有亲眼看着他出生,没有陪他长大,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愧疚,现在好不容易知道这世上有个他,你却让我放弃?你想过我的立场没有?」 他一把掐了烟:「这件事没得谈!我承认,这五年,亦飞对得起我儿子,我会给他相应的补偿,哪怕用我一半的身家我都可以拿出来!」 龙亚飞气极:「谁要你的补偿?我们龙家缺你那点补偿?亦飞是为了谁才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你们有没有一点良心?非逼得他这条命都丢了才甘心?我告诉你,我这是为你们好,如果非要倔到底,我们龙家也不是吃素的!」 「谁也没让evan付出,从头至尾,都是他一个人自情自愿,我讲什么良心?我没对他不客气都算好的,现在我已经跟苏乔復婚了,他这个节骨眼跑回来有什么企图心别以为我心里没数!」 龙亚飞俊脸气白,瞪了他好久,才率先缓和了语气:「看在孩子的份上,lucien,你对九九放手吧,我和苏乔一起出国去度你们的蜜月,现在莞城闹得沸沸扬扬,你们两个离开一段时间对你们也好,把孩子留下来,我们绝不会让他受一丝丝伤害。」 霍燕庭脸色难看到极致。 「况且,亦飞的状况你也知道,他需要亲情的唿唤,九九是最好的人选,你真应该听听苏乔给你讲进那五年他究竟怎么对九九的,你听了也会感动。」 霍燕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缓地道:「有一点,是我事先没想到的,叶茴那混小子居然把九九的相片都在网上曝了出来,现在把九九留下,不是明智的选择,等亦飞有醒转的迹象,我就要把他们母子都带出国去,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会善待孩子,只是网络上的报导对孩子太不利了,只怕到时候你们全家都费尽心思,都不能保护得了孩子不受网论的毒害!」
第241:我也要到外面浪去! 第241:我也要到外面浪去! 作者: 龙亚飞自以为,此刻自己是比霍燕庭更冷静。 然而他说出这样的理由,自己不得不沉默了。 有大众舆-论面前,再多的金钱都无济无事。 夜开始降临,连凉下来的风都让人无端端觉得烦躁。 …… 「谁让你们进来的?幅」 一道威严的厉喝,苏乔回头。 龙父冷眉怒目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一惊,倏地站起来,对他颌首:「您好!」 「我问谁准你们进来的?马上给我出去!」 苏乔抿抿干涩的唇,想微笑却笑不出来:「……我带孩子来看看他。」 「不需要!你们马上给我出去!」 「妈妈。」九九被两人吵醒,唤声带着睡后的变形。 「九九,快叫爷爷!」苏乔走过去,要把他从床上抱下来。 九九不肯:「我要坐在爹地旁边。」 这声爹地,令龙父都忍不住心里一抖。 苏乔无奈,只得又把他放回床上。 九九很小心地在龙亦飞旁边病床的边沿上坐下,对立在门口的龙父礼貌地道:「爷爷好!」 龙父顿了顿,终究还是冷起脸:「你下来!跟你妈妈一起出去!这里没有你爹!」 九九一愣,随即抱住龙亦飞的胳膊:「他就是我爹地!我不出去!」 「叔叔……」苏乔不忍心。 「还听不懂我的意思吗?连个孩子都拿捏不住,怎么做妈的?」龙父强自铁石心肝。 他深知霍燕庭的性子,知道他们俩母子在这里再厮缠,将来儿子同样得不到圆满的下场,与其一直痛苦,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快刀斩乱麻,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划得干干净净! 苏乔脸红如赤,咬唇,过去抱九九。 九九突然哇地一声大哭。 他本就哭哑的嗓子,声音听着都让人疼得忍不住揪心。 「不要!我要跟爹地在一起!妈妈,不要带我走,我想爹地,我想爹地呀……」 苏乔忍着泪水,强行去掰九九紧抓着龙亦飞胳膊的小手。 她可以忍受任何屈辱,可九九还是个孩子,她不忍心他这么小就遭受到人世间的白眼和嫌弃。 九九哭得嘶心裂肺,哑着的嗓子破不成音:「妈妈,不要!不要带我走!我要等爹地醒来,我不要他睡着,爹地,你快点醒来,妈妈不让我陪我,你快点醒来跟他们说,不要带我走……」 苏乔的眼泪再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宝贝,妈妈明天再带你来,今天晚上让爹地好好休息好不好?」 而门口的龙父本就因儿子这一场祸事操碎了心,此刻听着这孩子真真切切的不舍,一直忍着的老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转过头去,不看他们。 「苏乔,松手!」霍燕庭和龙亚飞老远就听到孩子令人心碎的哭声。 他大步进来,越过龙父,到床边把苏乔和九九分开,沉了眸:「乔儿,让他先待在这里,我们陪着他!」 苏乔看着他,泪水情不禁涌得更汹。 「烦您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懂您的心思,会处理得让您满意!」霍燕庭过去,对龙父落地有声地承诺。 「我谁也不相信!更何况,你身心都不正,拿什么来跟我作保证?」 霍燕庭瞪着他沧桑憔悴,几天之间瞬间已满是沟壑的脸,钢牙咬紧,转身,一伸臂将九九强行抱起。 他的力气,九九自是丝毫无法抵挡。 小小的身子轻轻松松就被他抱起,两手再怎么抓都抓不牢龙亦飞的手臂。 他嗓音已经哭哑,只有红肿的小脸上泪水泛滥,嗓音也是绵绵的无力。 叫人心酸。 苏乔泪水一串一串,握紧他的小手,语不成句:「宝贝,别哭,别哭了!」 霍燕庭大步往病房门口而去。 龙父依然凛着而立。 龙亚飞眉头深锁,立于一边,对眼前的状况无能为力。 「……别走!」 一道虚弱的,却又分明清晰的沙哑得不成音的声音,让几人同时侧首。 「爹地!」泪眼一直还落在病床上爹地身上的九九第一个尖叫出声。 然而,他的声音也是哑的。 苏乔却听到了。 她倏然转身跑过去。 只见龙亦飞缓缓地想抬起一只手,一直闭着的双眸也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苏乔大喜过头,本就未止的泪水更是如珠子般往下落。 她马上伸手,握住他几天之内主就瘦得近乎皮包肉的手腕:「亦飞!亦飞!亦飞!」 龙亦飞望着她,终是千难万难,他终是把双眼都睁开了。 他望着她,缓缓儿地咧开嘴角, tang泛出一丝浅浅淡淡的笑:「……乔……乔……」 「亦飞!好好好!」 龙父也跑过去,握住他另一只手,老泪纵横。 龙亚飞也跑近了,但却没有靠近,只是看着醒来的龙亦飞微笑。 霍燕庭刚反应过来之初,也是满腹欣慰和激动。 可此刻,看着苏乔与他两手相握的样子,心里还是有酸味在泛。 九九一瞬间从他身上滑下,飞也似地窜了过去。 霍燕庭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可这种时候,他什么脾气都发不起来,更加不能把他们母子强行带走。 出了病房,他重新来到刚才的抽菸区。 夜真的深了。 放眼望去,灯光朦胧。 仰望天空,零星点点。 有风,吹动盆里不知名植物的绿叶,他一手过去,将其捋个干净! ****** 把办公室里巨大的电子屏声音开得最大,霍燕庭满意地看着里面播放的最新时事新闻。 「……这种原料在他们公司的百种饮料中均有查出,国家质检局表示,在他们送去的样品及抽检品中,并示发现……」 门响,霍燕庭关了屏幕。 黎越和肖君莲以及数名公司高层依次走进来。 霍燕庭从大班椅处起身,表情轻松地绕过办公桌,到会客沙发那里,温和地说:「都随意坐,我们简单开个小会!」 会议的内容叶氏最近曝出的大新闻而展开。 叶氏旗下最突出的产业——国民饮品,被查出不仅几项指标超标,还私自加了一种名为醚类残留物的带有麻醉性质的原料。 顷刻间,霍燕庭和前妻的头版头条被彻底覆盖。 跟人家夫妻是否乱-伦,道德是否败坏的感情比起来,人的生命都是至关重要。 会议开到最后,霍燕庭明显越来越愉悦。 散会后,肖君莲和黎越留下来,霍燕庭笑着说:「让韩品润那只披着羊皮的狼真正行动起来,我要叶氏所有的饮品註册商标,一个都不许给叶家留下!」 肖君莲诧异:「你怎么知道品润的外号?」 「h-reborn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霍燕庭端起会议前秘书送进来的绿茶,喝了一口,扬眉,「怎么都没喝?快喝,夏天喝这种茶解暑!」 肖君莲翻白眼:进门出门全在空调底下凉快着,解个毛线的暑。 黎越笑:「品润还一直以为你不知道他的外号,在那洋洋得意呢,搞半天还是你这只头狼消息独到。」 「不然怎么领着你们这群狼在这豺狼虎豹的莞城生存下来?」霍燕庭洋洋得意,「好了,都赶紧给我动作起来,我这几天就会出去,公司就交给你们俩全权负责!跟品润说,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狼,能把猎物收入囊中就是咱们h-reborn的好狼!」 肖君莲不满:「凭嘛你去潇洒快活,我们就得在家掌舵干活!我也要到外面浪去!」 「等你找个女人定下心来,老子给你一年的大假!」 「说话算话!」 「头狼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黎越轻笑。 「你小子笑什么?不信你肖爷能找到女人?」 黎越索性明显地笑:「不是不信找不到,而是太多了更加摇摆不定,这大假还不知猴年马月休得到!」 霍燕庭笑着指他:「真是个实在傢伙,我们心里有数就行了,干嘛要给他点明?」 「嚯,敢情你俩都不信呢?行!给老子等着,今年年底老子一定带上老婆到民政局领本!」 「要是没做到呢?」霍燕庭忍着笑,四平八稳地出声。
第242:天堂和地狱?这两地方我都没去过,不熟! 第242:天堂和地狱?这两地方我都没去过,不熟! 作者: 肖君莲脖子一梗:「没做到今年春节黎越你小子尽管满世界浪去,老子留下来值班!」 一向波澜不动的黎越都眼前大亮:「说话算话!」 「虽抵不上头狼,身为副狼,自然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总裁你也听见了!这可是有见证人的!」黎越甚至拿出手机,拍下了肖君莲的誓言。 肖君莲士气未减:「当然!老子说到做到!」 霍燕庭闲适地鼓掌:「好,有志气!幅」 「你大爷的!老子一直都很有志气!」 说完,他起身就走。 「事都没谈完,你干嘛去?」黎越追问。 「找老婆去!」 「……」 ****** 「是不是好多了?」九九依在龙亦飞怀里,对着他打着石膏的腿唿了半天的气,抬起小脸,巴巴地问道。 龙亦飞苍白着脸,笑着:「当然,一点也不疼。」 苏乔挪开脸去,不忍看他如纸的脸。 从他醒来,这几天,他们都守在这里,龙亚飞和龙父龙母来了一次又一次,都被龙亦飞倔强又坚持地劝回去了。 一直以来,这个儿子都是这样。 看起来好相处得很,脾气温和,可只有家里人才知道,偏偏这样好脾气的他,却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外面的日头已经偏西,中午就在医院食堂打的饭菜,龙亦飞吃得极少。 九九和龙亦飞聊着,这会儿都已到晚餐时间。 起身,苏乔轻声道:「我出去给你们买吃的,亦飞,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龙亦飞抬首,凝着她,好一会儿,才笑着说:「这样,真幸福。」 苏乔笑了:「哪里幸福了?」 「我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太阳了。」 「别瞎说!」 「真的,出车祸那一刻,我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他抱着九九,认真地说。 九九在他怀里抬起头:「爹地,我们以后天天一起看太阳。」 「嗯。」龙亦飞又将小小的身子搂紧。 「等我睁开眼,再次看到九九,陡然之间,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你们是否一定要留在我身边,不管我是不是会残疾,对我来说真的都不再重要。我只庆幸,我还活着,至少,还和你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不管我在哪里,还跟你们一起唿吸着同一个星球上的空气,还能偶尔得到你们的消息,这些就已经足够。」 龙亦飞没有把自己出车祸前所思所想真实道说,他怕给她压力,尽管那一刻他真是绝望地想到了死,想到了彻底了结。 苏乔心里泛酸,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她明白,这短短几天,他已经在心里下了很大的决定。 可是,他才好,她不想马上让他独自面对自己车祸后的严重后遗症。 她打断他:「别说了,九九饿了,你午餐也吃得不多,我去给你们买晚餐!」 龙亦飞没有继续说下去,对她笑笑,柔声道:「好,我们等你!」 九九嗓子已经恢復不少,童音里还带着少许的沙磁:「妈妈,我要吃汉堡包。」 「不行,妈妈不是说过,你不能吃这些垃圾食品?」龙亦飞率先道,又望着苏乔,「你觉得什么健康给我们买什么好了,我不会惯着他的。」 苏乔却笑了:「好吧,只许今天一次!不过,这是看在你爹地的面子上哦!」 「耶!爹地,我爱你!」九九说着,就从病床上跪起来,在龙亦飞颊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 龙亦飞笑了,心里却泛着涩。 苏乔走出去,这层楼仅有几个单独的vvip病房,住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病人。 铺着厚厚羊绒地毯的走廊上,清清静静,除了偶尔护士、特护和经过病人同意来探病的至亲朋友,鲜有人来往。 电梯叮的一声,门徐徐滑开。 看到里面隐约有人影,本以为里面没人,正站在电梯正门口的苏乔忙让到一边。 门开,走出一个一眼根本看不出真实年龄的女人。 穿着银白色的长裙,长发烫着酒红色的大波浪,提着prada的限量款提包,和包包同色的高跟凉鞋。 脖子和手上也是珠光宝气。 是一个很贵气的女人。 苏乔只略略看她几眼,与她擦肩而过,进入电梯。 等她转过身来站定,却见那女人在电梯门口回过头来,目光落在自己腿上。 这时,电梯徐徐合上。 苏乔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因为九九一直不肯回家,她便只随意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过来,晚上便在病房的沙发上睡觉。 虽有特护,可特护只能护龙亦飞,孩子让这里她 tang不放心,她也每晚都留在这里。 今天她穿的是一套淡紫色的套裙。 这套裙子是霍燕庭买的,她还没穿过。 今天是第一次穿。 穿上身才发现比她平时自己所选的裙子短,不到膝盖。 本想再找一套换了,可九九已经在洗手间外面喊了要上厕所,她便一直穿着过了一天。 病房是通间,洗手卫浴室连在一起,她没有换衣服的地方,每天换衣服便在浴室里换。 这会儿再次打量这件套裙,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只是膝上的疤暴露得很明显。 这些疤痕一直也是她的心病,所以从不穿短过膝盖的裤子裙子。 其实,说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得来的。 从记事起,两只膝盖上就一直是这样的,她也曾自己研究过,细细碎碎的,也分不出到底是怎么伤的。 难道,那女人刚才看的正是自己膝上这些伤。 苏乔抬起头,自己又细看,自己皮肤挺白,也没那么明显呀! 心里也没在意,电梯一停,忙出去买晚餐。 出了医院的大门,附近都没有汉堡快餐店,又走了好一段路才看到kfc。 进去,点了九九习惯吃的伴鸡伴虾堡。 等餐间,手机响了。 霍燕庭打来的。 「你们吃晚餐了没?」 苏乔道:「正在等。」 「等我吗?」霍燕庭笑,心情听起来不错,「正好我事情也结束了,马上到医院来接你们!」 关于叶氏的报导苏乔也看了,再加上龙亦飞甦醒,他的心理负担一下子似乎也减轻不少。 苏乔笑道:「我在医院外面的餐厅等餐,你要吃吗?」 「当然要吃,帮我也叫一份!」 「汉堡吗?」 「九九点的餐吧?」霍燕庭一料就准,「汉堡就汉堡吧,带一份,晚上有话跟你说。」 苏乔自然是不会给他点汉堡。 又去了餐厅,给三个大人各点了正餐打包。 这样大份小份地拧了不少袋子。 医院门口,一辆黑色车子驶来,正好横在她面前。 苏乔吓一跳,车门开,气宇轩昂的男人下来,铁灰色衬衣、浅灰色西裤,身材魁伟高大,天生矜贵的气质,马上吸睛一片。 众人认出是霍燕庭,马上又嗤之而过。 霍燕庭无所谓,越过医院门口人来人往,长腿一迈走向苏乔。 接过她手上的大小袋子,一个都不留,颀长健硕的身躯半拥着她,直往最里面的隐密专属电梯而去。 苏乔也渐渐习惯了人们的蔑视和漠然,打笑他:「好好一个莞城男神,一下子成了人民公敌,有没有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 霍燕庭抽一只手空出,越过她的肩,按下电梯的顶层键。 专属电梯当然没人,他一按即刻打开。 他一边拥紧她的身子进去,一边高冷地扬眉:「天堂和地狱?这两地方我都没去过,不熟!」 「那你告诉我,被所有网民骂,你还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后悔吗?」 「为什么后悔?」他凑近她耳涡,「自从你回来后,身体爽了,尤其是小霍,滋润得跟刚喝过春雨的禾苗似的,又开始茁壮成长了!」 苏乔俏脸微红:「不要脸!谁问你这个了!」 「你虽然问得含蓄,可意思一样!」 苏乔无语:「和你这个流-氓无法沟通!」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才是耍流氓!我俩证都证二回了,即使是耍,也是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 电梯门正好打开,苏乔夺步就走,不和这个满口流氓的男人厮磨。
第243:高高在上的霍燕庭,头一次感到,心寒哪! 第243:高高在上的霍燕庭,头一次感到,心寒哪! 作者: 经过长廊,一扇病房的门敞开着。 霍燕庭倒没在意,一越而过。 因为这里从没人把病房门敞开,苏乔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 发现里面的病人居然倒在病床前的地上。 她一惊,人就跑进去了。 霍燕庭跟过来:「做什么去?幅」 苏乔道:「你先把东西送到亦飞病房去,我给她按铃叫医生!」 霍燕庭沉沉眉,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还是忙大步送东西往亦飞病房而去。 天色已晚,九九该是饿了。 苏乔一边按响铃,说明情况,一边过来蹲下,掐女人的人中。 女人很快悠悠醒过来。 苏乔瞧着眼熟,一想,正是自己刚才出去买餐前在电梯里遇到的珠光宝气的女人。 此刻她却已经换了一身病号服,面色苍白,连胭脂水粉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病态。 她就着苏乔的手,躺到病床上,大口喘着气。 虚弱地对苏乔笑:「麻烦你了,谢谢!」 「没事,医生马上就来。」苏乔怀着病人家属同病相怜的心态,随意地问:「你家人呢?」 女人又看了好一会儿苏乔两只疤痕明显的膝盖,这才抬起头,紧紧凝着苏乔的脸,半晌才道:「他们都不知道我在这里住院,我没告诉他们。」 「为什么?」 她笑笑:「我这人,作孽太重,现在的下场是应得的报应,临死临死还拖累他们干嘛?不如悄悄地走,还能多给他们留些好的念想。」 苏乔一怔。 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她究竟做过什么,现在如此后悔?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谁能理得清? 苏乔淡然地笑笑:「谁知道呢,你只想会拖累,说不定他们其实并不认为是拖累,反而为没能陪在你身边而抱憾终生。」 「乔儿!」霍燕庭送过东西,又过来,「这位病人好些了?」 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女人,他点点头:「您醒过来就好了。」 「谢谢二位。」女人对他道谢,又望着苏乔,「不冒昧的话,能否问一下,恩人的名姓?」 苏乔笑:「什么恩人的,我也没做什么,我姓苏,苏乔,苏州的苏,乔木的乔。」 女人一怔,望向霍燕庭:「苏乔,那这位是h-reborn霍先生了?」 苏乔点头。 霍燕庭将她手握紧。 女人笑容加深:「霍先生年轻有为,苏乔你好福气!」 「谢谢!」第一次听到陌生人对两人感情的肯定,苏乔由衷感谢。 医生和护士都赶来了,霍燕庭和苏乔辞别而去。 回到病房,龙亦飞和九九已经开始吃饭。 看到他们回来,亦飞抬头:「没等你们,我们已经开吃了。」 「没事。」霍燕庭到九九那边,俊脸放大在九九面前,「小子,餵叔叔一口!」 九九马上把汉堡往怀里藏:「不给!」 霍燕庭墨曜石般的眸子巴巴瞅着他:「给一口!不给叔叔下次不带你玩!」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九九转身,却把汉煲递高到龙亦飞嘴边,「爹地,给你一口!」 龙亦飞绝对的故意气霍燕庭。 居然真的咬了一口,得意地瞅着霍燕庭笑:「宝贝赏的就是香!」 霍燕庭咬牙:「两个臭小子!」 没听到意料中想听到的女人笑声,霍燕庭扭过头,却看到苏乔坐在茶几后的沙发上,心事重重。 九九餵完龙亦飞,也对苏乔唤道:「妈妈,你要尝一口吗?」 苏乔没有回应。 龙亦飞也看到她的异样,停了吃饭的动作。 霍燕庭起身,走过去:「想什么?」 苏乔回神:「没有。」 开始解茶几上的餐食袋子,把两个煲仔饭打开,一盒放到他面前,一盒放在自己面前。 霍燕庭猜疑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接了筷子开始吃饭。 苏乔拿起筷子,脑海里再次重复起刚才那个重症女人看自己的眼神。 从来没有一个人认为霍燕庭和自己是可以在一起的,可唯有她,居然祝福他们俩,还说好福气。 而且,她看着自己的眼神,真的无法令人理解。 那样子,分明是看着亲人时才有的眼神! 可是,她跟自己,却是陌生人。 霍燕庭看她又走神了。 拿筷敲敲她的盒子:「到底在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吃都不用吃了!」 苏乔看他,又接触到九九也是疑问的黑葡萄眼睛,勉强笑笑,道:「九九,快吃,汉堡里都是荤腥,冷了可不许再吃!」 九九一听,生怕她不再让他吃,埋首又努力开啃。 苏乔这才真的开始低头吃饭,却也是有一口没一口。 霍燕庭眉峰微耸,胃口顿减。 却不知她究竟在担心什么。 一顿饭,除了九九吃得极欢。 另外两个男人,因着苏乔满腹心事,谁都没有吃好。 吃完饭,霍燕庭过去抱九九:「小子,今天让你爹地好好休息一晚,你回去跟妈妈睡!」 苏乔也道:「对,九九,今晚回家睡,天天挤着爹地,爹地都没睡好。」 「不要!」九九一口拒绝,那时候就是没守着,爹地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以后无论如何都要日日夜夜守护在他身边! 霍燕庭正准备发挥他在公司的习惯性权威。 龙亦飞开口了:「今晚,就让他留在这吧,你们都回去,我有些话,想对九九说。」 苏乔心里闪过不安,秀眉轻皱:「什么话?」 「evan,你不能总这样惯着他!」霍燕庭开始立父威。 龙亦飞笑笑:「放心,就今天一晚上,明天若是你们要带他回家,我不会再阻拦。」 九九一把抱住他的脖颈:「明天也不要!我要等爹地全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龙亦飞拍拍他的小肩膀,望向他们两人:「走吧,有特护在,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们就给我和孩子留一夜的单独相处空间,我会感激的!」 苏乔和霍燕庭同时沉默。 良久,苏乔缓缓松了口:「那好吧,有什么事就叫特护!我会让他今晚特别留意你们这边!」 「放心吧!」 「九九,今晚和爹地好好睡,他是病人,不许吵他!」霍燕庭瞪着九九,其实是不舍,却在龙亦飞面前,没敢表现得太明显。 更何况,他即使再想和这小子亲热,只要有龙亦飞这个假爹在,九九压根一点都不会稀罕! 苏乔和霍燕庭一前一后出门。 霍燕庭百般的不放心,不捨得,一步三回头。 龙亦飞还对他挥挥手。 而九九,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高高在上的霍燕庭,头一次感到,心寒哪! 霍燕庭开车,苏乔便没取自己的车子。 黑色迈巴-赫融入莞城霓虹闪烁的滚滚车流。 苏乔秀眉微皱,轻声道:「燕庭,要不,我们去做个dna鑑定吧?」 霍燕庭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扭头看她一眼,又重新专注看路:「你不用在乎这些!」 苏乔看着窗外街道上移动的人群,有些茫茫然地说:「也许,我们并不是众人眼里的那种关系,现在妈妈神智不清,也许,也许她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 霍燕庭锁了眉头。 半晌,才沉缓地答:「不用做!」 他现在不想再去计较苏素年轻时究竟都做过些什么,但是,他不敢,如果去做,他怕那个结果会让苏乔彻底崩溃。 现在这样,即使心存怀疑,至少她是向着自己的。 如果一旦结果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还会如此坚定吗? 虽然他天生爱赌,可这个赌,他一辈子都不会去下注! 苏乔看着他凝重的侧脸,心里复杂不已。 其实,她读得懂他此刻心中所想,也理解他的担心。 想了想,她说:「我们给九九做个全身的健康体检,好吗?」 这次,霍燕庭沉重地点了头。 他伸一只手,从她膝上抓过她的一只,牢牢握紧。 仿佛只有这样,一颗浮着的心,才能安稳地着陆。
第244:你这样看着,我怎么上……厕所…… 第244:你这样看着,我怎么上……厕所…… 作者: 苏乔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他骨节好看的腕上的手錶,在车内的灯光下流动着蓝紫的光,和她另一手腕上的手錶所流动的光一模一样,心里不禁暖流涌动。 车过一个大广场,喷水池旁的空地上,有成列的广场舞,更多的是相依相偎的情侣走来走去。 苏乔看着,不禁收起长指,把霍燕庭的大手握得更紧悔。 霍燕庭扭头看她,苏乔正好也收回目光看向他这边。 他轻轻一笑,颊上酒窝迷人,情深款款:「乔儿,iloveyou!」 苏乔一愣,随即垂首,也笑了。 正好红灯亮,霍燕庭停稳车,一握头,看到苏乔红通通的俏脸。 不禁兴起:「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呢?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 苏乔才不顺着他的话题,问:「不是有话对我说?幅」 「待会儿在床上再说。」霍燕庭卖弄关子。 「谁要跟你躺床上说?」苏乔嗔笑,「现在就说!我这段时间累坏了,你就不心疼心疼,让我好好回去睡一晚?」 「放心,我们未来还有大把的时间,会让你睡好的!」 「今天我要一个人睡!」 话虽如此,但似乎每次类似的情况苏乔就没赢过。 霍燕庭直接将车开到城南的荷塘公寓。 下车,长腿几步就绕过了车头,苏乔刚推开车门,还不及抬步。 就被霍燕庭连人带包全抱进了强健的怀里。 苏乔惊叫:「放我下来!」 「今儿老公心情好,抱老婆上楼!」霍燕庭朗声而笑,步伐迈得又大又稳。 他的气息,依然清冽。 不过跟五年前相比,少了冷肃和漠离。 更多的是自然而然的亲密情意。 公寓里有人出来,目光直直落在他们两身上。 苏乔全身的皮肤都羞成了红色。 「别人都在看,快放我下来!」 「我抱我的新娘回家,有什么稀罕的!」 「不是你说的都老夫老妻了,哪还是什么新娘!」 「婚礼都还没办过,你就天天还是待嫁新娘,等婚期一定,你才做我真正的新娘。」 苏乔挣不过他满身的劲道和力气,索性闭嘴,将脸全部埋进他胸膛,不和他争论这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霍燕庭抱着她,一口气上五楼,进他的公寓。 将她放在沙发上后,坐着喘气。 苏乔再瘦,也是个成年人,这一番抱下来,自是要花力气的。 苏乔笑他:「累了吧?活该!」 「谁说我累了?我力气足着呢,信不信一上床照样弄得你求饶!」霍燕庭气息调整过来,邪恶地笑道。 苏乔拿起包就砸向他:「从现在开始,你把嘴巴装上拉链,不许再说一个字!」 霍燕庭作势,抬手在唇上作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他拍她,随便手一指。 苏乔下意识问:「干嘛?」 霍燕庭不出腔,依然胡乱地指。 「到底要干嘛你说!」 「不是你让我不出声的!」他笑。 苏乔大翻白眼:「你好无聊!」 「在外面做事成天地装,太累。」霍燕庭凑过来,在她身上蹭。 苏乔怕痒,一边躲一边笑:「你这个大骗子,亏那些女人还说你魅力十足,迷你迷得要死,要知道其实你也就在人前高冷地狂拽耍帅,私下里还是个普通男人,看她们谁还这样迷你!」 「我管她们干嘛,我只要你一个人!只要你觉得我有魅力就行了!」霍燕庭捉准她的嘴,啄着,「你说,我有没有魅力?」 「你自己觉得呢。」苏乔依然躲,「还没洗澡,先洗干净……」 「不洗也干净,香得很!」他开始在她身上使坏。 「……讨厌!不是有事要谈的?」 「是有事要谈,不过是在床上!床上活动做完后,再细谈!」 他加深吻,长舌用力,她没了声音…… 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霍燕庭即使每晚都仍然有需要,不过为着她的心情着想,他一直卯足了劲忍着。 当然,这需要他更是没敢对她说。 这样多重多难的困境时,她还不得把他骂死。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潜移默化地,就开始习惯性地由着她的心情来行事。 这种感觉,若是放在以前,很糟。 可是现在,虽然依然想起来觉得挺糟,但实际上却是分外甜蜜。 这样抱着她,在寂静的公寓里,忘情地做-爱。 在地毯上、沙发上、浴室里,卧室的大床上,无数次地将她拥有,这种感情,实在太过美妙。 tang 「机位已经预约好了,后天,我们就走!」 凌乱的大床中间,他拥着她,她躺在他***健硕的胸前,纤纤玉指在他劲实的腹肌上打着圈圈。 「去哪?」她嗓音慵懒。 「峇里岛。」 苏乔摇头:「不好!」 「不喜欢?」霍燕庭意外,那些女明星都喜欢到那里举行婚礼,苏乔身为女人,那里应该也是会嚮往的。 「人太多。」 霍燕庭马上猜到她心中所想,握住她在自己胸肌上使坏的小手,抬起在唇上吻着,嗓音柔情:「那你选地方。」 苏乔抬起小脸:「小孩子都喜欢去的地方。」 霍燕庭沉吟:「香港迪士尼?」 苏乔又摇头:「人太多。」 霍燕庭乖乖再想,最后放弃:「好像哪儿的人都多。」 「也是哦,不过,其实有海的地方都可以,九九喜欢海。」 霍燕庭再想,突然一拍手:「有了!」 「哪儿?」 「到了再说!」说着,霍燕庭翻身下床。 苏乔尖叫,刷地捂脸。 霍燕庭低头,这才发现身无寸缕,老成在在地笑:「哪个地方没摸过,还害羞!」 苏乔一只手腾出来,随手抓过一条裤子扔过去:「穿上这个!」 霍燕庭看着手中的蕾丝:「你确定让我穿这个?」 苏乔看都没看,脸儿烧红:「确实肯定以及绝对,马上给我穿上!」 霍燕庭坏坏地笑,果真开始往长腿上套:「那你可别事后怪我撑坏了!」 苏乔听着不对劲,从指缝里快速瞟一眼,再次尖叫:「不许穿我的!穿你自己的!」 「不是你让我穿的,现在又让我脱,算了,还是不穿了。」 苏乔扭头,重新捡起男式的,砸过去,咬牙:「暴露狂!」 霍燕庭看着她快要滴出血来的小脸,大笑。 苏乔拿起一个枕头,直接扔过去。 霍燕庭敏捷闪开,转身去打电话,安排修改行程的事。 打完电话,他重新上床,又拥住她,发现不过一个电话的时间,她居然把睡衣穿上了。 他不乐意了,几下又扒光,搂紧,脸颊在她圆润的肩头蹭:「跟我在床上时,身上不许有一片布料!」 「不要!」 「我说要就要,这样方便!」 「你方便了我就惨了!」 「怎么个惨法?是舒服惨吧?嗯~」 「……讨厌,你走开!」 他诱道:「喜不喜欢我这样?」 「不喜欢!」 「别嘴硬,喜欢就是喜欢,这样有助于我们夫妻之间的床事以后更持续更有利地发展!」 「才没有嘴硬,你出来!」苏乔使劲推他的头。 短髮真硬,扎得驰柔软的掌心都疼。 他继续:「……这样呢?」 苏乔忍不住都呻出声:「……还是不……喜欢……」 霍燕庭不停,吃吃地笑:「我的乔儿又在嘴硬了,明明享受得很!」 苏乔无语,一双本是推拒他的小手,此刻深埋进他浓密的短髮间,紧紧抱着他的头…… 大汗淋漓后,他满足地抱着她,嗓音低醇得迷人:「我决定了,明天就走!」 他已经再克制不住,要放下一切公事私事,去做几天的商纣王,彻底享受人世间最***的鱼水之欢! 「可是九九……」 「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他!」 为了某些满足某些方面的***,霍燕庭决定豁出去了,明儿一早,就去和那个四岁的熊孩子谈判! ****** 晨起,霍燕庭先醒,折腾了大半宿的男人,只浅浅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却已足够神采奕奕。 他先进来洗漱完,才进卧室拉开窗帘。 一缕阳光直射进来,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不仅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他的心田。 苏乔被明亮的光线刺醒,揉着惺忪的眼坐起来。 霍燕庭俊脸放大过来,在她唇上一啄。 苏乔捂唇:「我还没刷牙!」 「还是很香!」他笑。 苏乔看他又要袭来,忙翻身,近乎滚着下床,飞奔出卧室。 霍燕庭看着她边穿睡衣边跑的背影,心情更加大好。 整理了下床品,他跟着过去。 倚在门框上,一直看着她刷牙,洗脸,又梳头髮。 苏乔驱他:「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快走!」 霍燕庭双臂环胸,纹丝不动:「你怎样都好看!」 苏乔无语,这还是毒口毒舌的霍燕庭吗? 不过,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那你看个够好了!」 「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苏乔没两下弄完了,转过身,直直看着他,脸红扉扉:「出去!」 霍燕庭扬起好看的剑眉:「不是让我看个够吗?这一点哪够?」 苏乔憋红了脸和脖子:「……我要……上厕所!」 「你上呀,我又没说不让你上!」某男面不改色。 「你这样看着我怎么上?」苏乔恼羞成怒,低吼。 「你上你的,不用管我。」 简直是,厚颜无耻!!! 「你这样看着我怎么上?」 「我都说了,你不用管我!」 「这是管不管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霍燕庭看她真气着了,这才笑出声来,讨价还价:「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马上出去!」 「说!」这个字绝对是从齿缝里崩出来的。 「我们出去的几天,你对我要,尽心尽力!」 「我哪天没对你尽心尽力?」苏乔愤愤,「几年前,你百般地欺负我,折磨我,现在我回来折磨过你吗?还不是轻易就原谅你了!」 提起五年前,霍燕庭自愧:「不许翻旧帐!」 「要翻要翻就要翻!」苏乔恼了,「还有,你现在立刻马上迅速给我出去,不许谈条件,没得谈!」 「好好好,我错了!」霍燕庭悻悻。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眼下某霍便是如此。 「出去!」 「知道了!」霍燕庭转身。 苏乔呯地关门。 霍燕庭扭过头,道:「其实不用关门的啦,哪儿我没看过,不只看过,还亲过……」 「滚!」
第245:她总是这样没出息 第245:她总是这样没出息 作者: 经过一夜,黑色迈巴-赫重新驶上昨晚的老路。 不过昨晚方向是霍燕庭的性福窝。 而今天去往的方向是龙亦飞的病房。 太阳像一个熊熊炽燃的火球,越燃越大、越燃越亮,满世界都炫目璀璨地泛起黄澄澄的金光,天地间充满盎然的生机与活力。 霍燕庭冷哼着歌,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方向盘上悠哉地打着拍子。 苏乔却冷着脸,看着窗外屋。 不过,她还是听清了,霍燕庭所哼的,却是五年前给她存进手机里的那首曲子。 她还记得,自己还特地问过他,歌词的意思。 这厮当时还死不要脸地维持着他的高冷和狂拽来着,就是不肯说! 现在想来,也是令人醉醉的了! ****** 「亦飞现在在第一医院,他现在已经只剩一个人,你的机会又来了。」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男人临窗而立,一手抄在裤兜,却分明紧紧握着拳。 一手握着手机,薄薄的双唇边勾着凉讽的冷笑。 程莱听到这道死都绝不会忘记的嗓音,脑子里好一阵发懵。 但随即又咬紧了牙。 她强自忍住心间的颤抖,冰冷地问:「你什么意思?」 龙亚飞却只说完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便将手机挂断了。 程莱气极,顺着这串陌生号码拨过去。 对方却始终不再理会。 电话结束了,对着电脑,程莱却再也画不出一笔一划来。 他换了号码,难怪她会不认得。 若是认得,绝对死都不会接听! 不想再被他影响一丝一毫的,谁曾想,不过短短一句话,她的心又乱成了一团糟。 她烦躁地扔了滑鼠,起身,双手叉腰,在办公室里来回徘徊…… ****** 霍燕庭和苏乔提着买好的早餐赶到医院。 坐电梯到住院楼的顶层,在走廊撞上从另一座电梯上来的龙家人。 龙父龙母,龙亚飞一起来的。 一睹面,龙父龙母甚至都没来及得对苏乔摆脸色,踉跄着就奔向病房。 苏乔心里没来由地发懵,忙跟上去。 房开,敞亮的病房里静静的。 随着众人的脚步声才喧杂起来。 九九端坐在病房中央,却不见了龙亦飞的身影。 九九对着众人微笑,安静而有礼地道早安。 龙亚飞顿了顿,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稍微平静:「九九,你爹地呢?」 九九依然仰着小脸:「爹地说,他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学习飞翔,他让我乖乖跟着霍叔叔和妈妈,他学会飞就会来找来,并且也会教我像小鸟一样飞起来。」 龙母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妈!」 「韵芹!」 龙父龙亚飞及时接住她,龙亚飞忙按下紧急服务按钮。 霍燕庭已经把九九抱开,龙父和儿子一起把龙母放到病床上,护士和医生马上赶了过来,并把她推去急救室。 龙亚飞和龙父迅速跟了过去。 「奶奶怎么了?」九九小脸也吓白,轻声问道。 霍燕庭抱着他的手收了收紧,柔声道:「九九不怕,奶奶没事。」 说着,他抱着九九,和苏乔一起也往急救室门口赶去。 所幸,龙母没有大碍,留在急救室输液。 人很快醒了过来。 龙亚飞和龙父又分别安慰了她放久,才勉强平静下来。 只是一个劲地哭。 一看到苏乔他们,更是来气,连声催赶。 霍燕庭便又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苏乔无奈,只得也跟上去。 三人回到病房。 苏乔第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一张纸条。 她连忙走过去。 上书着简简单单几个字:我会好好活着,别找我! 苏乔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连忙接听。 「亦飞你伤还没恢復,你到底去哪了?」听到那头熟悉的一个餵字,苏乔噼头就质问。 龙亦飞在那头嗓音平静,带着轻松的笑意:「我已经跟九九说好了,会好好跟你们生活,我已经离开莞城,烦请跟我父母说一声,我很好,会一直都很好!等哪天我真的恢復了,我会回来看你们!」 说完,电话就挂了。 霍燕庭抽一只手出来,夺过她贴在耳边的手机,正想说几句,却只听见那边嘟嘟的盲音。 再拨过去,已是无法接通。 想是,卡已被毁。 苏乔与霍燕庭对望,同时无言。 良久,霍燕庭出声:「我们,也走吧。」 苏乔知道他所说的走是什么意思。 秀眉蹙了蹙,她点点头。 其实说起来,这次出游是两人的蜜月。 然而,别人的蜜月都是兴高采烈出发的,而他们,却心情一直沉重,无法释怀。 「妈妈,我们去哪里?」 苏乔看着九九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摸着他的头道:「我们去很远的地方玩好不好?」 「和霍叔叔一起吗?」 苏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霍燕庭也直直看着小傢伙。 怎么越看越觉得小傢伙对和他在一起充满期待呢? 感觉很不对劲! 这段时间,这小子天天只惦着怎么粘他爹地,这会儿他爹地才走多久啊?这么快就转性了? 苏乔笑,踮起脚吻九九的脸颊:「当然,宝贝愿意吗?」 九九拍手:「好呀!」 霍燕庭更疑惑。 第一次摸不透人的心思,还是个四岁的毛孩子! 转身,苏乔撞上提着花篮出现在门口的程莱。 「莱莱,你怎么来了?」 最近为了主题公园程莱一直很忙,苏乔没怎么出门后,许多事儿基本上都交给了她。 她应是不会看到那些八卦微博才是。 程莱被她一问,脸上泛起微红。 把手中的花篮举了举,道:「听说龙大哥病了,我来看看他,你们都在,看样子没找错房间。」 「你来晚了一步。」 「怎么?」 「姨姨,爹地学飞去了!」九九对她道。 看样子,龙亦飞的话九九全当成了真心的,他说要去学飞,小傢伙也全信了。 也许,在九九心里,他也料到爹地腿受伤了,如果学会了飞,那样,即使腿不能走路了,那么至少,爹地还可以飞。 「学飞?」程莱疑惑地看看霍燕庭,又看看苏乔。 这个问题让霍燕庭和苏乔同时沉默。 反而是九九道:「是呀,爹地腿受伤了,怕以后走不了路,所以学飞去了,他说他一定会好好学,等以后带我一起去飞!」 程莱愣住。 童言无忌。 龙亦飞不能走路了? ****** 从医院出来。 霍燕庭让赵均回了趟锦园,把已经办理好的相关证件都取来。 下午的飞机位已经订好。 龙亦飞的选择是正确的。 霍燕庭和苏乔怀着同样的心情,此刻只想离开这座城市远远的,等一切都平静了,再回来过安安静静的日子。 ***** 程莱在地下停车场和霍燕庭、苏乔九九他们挥手致别。 她走向另一排停车位里自己车子的方向。 一道清修高大的身影,在她车头一侧,冷然而立。 程莱走过去。 心尖颤得双腿都在抵制不住的颤粟。 面色却平静得像对一个陌生人,她微笑:「我的车子挡了龙先生的车位吗?抱歉,让您久等,我马上就走!」 龙亚飞穿一件浅米色的衬衣,黑色休闲长裤,三七分的短髮梳理得一丝苟,一如初见时,温润里又透着隐隐的不羁。 他抬眸看她。 原来单纯的小小圆脸,比原来在一起的时候,多了几分世故。 不过,有一点没变,眼睛一直如此倔强要强。 她拿车钥匙开锁,去拉驾座的车门。 手触及车把手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温凉的大手很快过来,又把车门用力合上。 他说:「我们聊聊。」 「聊什么?」程莱咬咬唇,眼睛却不敢直视他的脸。 她总是这样没出息,一对上他清澈的眼睛,便会被迷惑。
第246:难怪死活巴着他呢,敢情又是他evan教的! 第246:难怪死活巴着他呢,敢情又是他evan教的! 作者: 那时候,她就在想,一个大男人,还是从商的男人,眼睛怎么还会这么干净清澈? 几次梦回,她就恨他这双眼睛。 也许,她的心正是败在这双可恶的漂亮眼睛上添! 他浓黑的直眉拧着,贪婪地看着她圆圆的一张脸,沉着清越的嗓音道:「聊你最想知道的!」 「我最想知道的?」程莱笑,「难道你知道?」 他点头。 程莱便双手拧着腿前的背包,一幅等他说的样子。 「你也看到了,苏乔那里,他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他似是作了很难的决定,嘆了一声,才继续说:「我会尽快把他的地址查出来并告诉你,当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补偿吗?这么久才想起来补偿会不会太迟了?屋」 「不管怎么样,我会做到。」 龙亚飞说完,转身。 往后面的悍马走去。 程莱追着他的背影朗声道:「代我向你的小娇妻问声好!怎么的我也曾跟你朋友一场不是,婚礼没发请帖也就罢了,问声好总可以吧?」 龙亚飞身子一顿。 片刻又恢復正常。 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也没回话。 程莱双脚却像生了根,看着他的背影,目不转睛。 那眼神,贪婪得仿似今日一见,即是永别。 ****** 美国造的g型私人飞机划破莞城长空,直上云天。 这次去的是大西洋里的一个独立岛屿。 那岛是霍兹雅的。 临行前,肖君莲再三叮嘱,只许在岛上玩一个星期,多一天都不行。 霍燕庭和霍家决裂,不想再跟霍家的人扯上任何利益关系。 待叶氏那里的事情尘埃落定,他都作好一切准备,要把姓氏恢復原姓。 霍燕庭曾经在那个观光小岛上玩过一段时间,那还是没回莞城之前。 那时也没觉得什么特别。 现在苏乔说孩子喜欢海,又不喜去人多记者多的地方,他这才想起这么个地儿。 只是可惜,不是自己名下。 他在全球的私人产业倒也不少,但在霍家这些产业都是公开的,那次离婚,基本上悉数都转给了霍家。 现在,除了还有几处房产,在国外,事业方面基本上已经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 他倒没在乎,反而是肖君莲,心疼得好长一段时间心里都哇凉哇凉的,怎么睡都睡不着。 这次借岛,也是肖君莲出的面。 他按霍燕庭的意思,只说是自己要用。 霍兹雅暧昧地问他是不是要和女人约会。 他来一句,老子要和老婆度蜜月! 霍兹雅果然爽快答应了,至于这个期限,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现在公司一大摊子事,他一个大老闆还想浪多久?给他一星期已经逆天了! 四岁的九九早已经跟着苏乔跑过不少地方,坐过无数次飞机。 可这么宽敞,能任他撒泼打滚的机舱还没见识过。 上机前,霍燕庭特意交代了机组人员准备了不少小孩子爱玩的玩意儿,放在专门的儿童座位上。 而他将九九放下,马上走到苏乔那边,和她坐在一排,伸手,在身侧握住她的小手,惬意地又揉又捏。 这一趟飞行,他是作了这样的打算的。 可是,事情完全出乎的他的意料。 还什么捏捏老婆的小手什么的,一路十多个小时飞下来,他愣是连苏乔的边都没挨着。 九九这傢伙跟打了鸡血似的,觉都不睡,非拉着他一起玩。 霍燕庭刚开始可欣慰了,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这会儿识得亲爹的好了! 可随着他老巴着自己不放,他不乐意了。 放着苏乔岁月静好地坐在座位上,他却连碰都碰不着,心里自然痒痒。 「九九,累了吧?睡一会儿吧?睡一觉小岛就到了!」他诱哄。 九九赖在他长腿上,撑着黑亮的圆眼睛,摇头:「不睡,我要叔叔陪我玩!」 把手中霍燕庭拼了n次的机器人又卸了,重新塞到男人的大手里:「叔叔,再装!」 「已经装了十次了九九,再装机器人都疼了!」 「机器人是假的,他又不是真的人,怎么会知道疼,叔叔,你装嘛,」 霍燕庭接过去,没几下又装好。 九九看都没看,接了马上又拆。 霍燕庭抚额:「小子,你故意的吧?」 九九抬头,笑:「故意什么?」 「整我!」 「什么是整你?」 霍燕庭瞅着他这小子一脸天花烂漫的笑,眯了俊眸,搂住他两侧 tang的小肩膀,他诱哄地低了声:「九九,你告诉叔叔,爹地去学飞之前,都跟你说了什么?」 九九歪着头:「爹地说,让我和叔叔你好好相处,说以后我有两个爹地,一个是真爹地,一个是假爹地,他让我两个都要爱!」 「什么真爹地假爹地?」 九九小指头指到他胸膛:「你是假爹地呀!」 霍燕庭咬牙:「他就是这样教你的?」 九九小脑袋一缩:「你像大灰狼!」 霍燕庭索性吓他:「我是大灰狼,你还不赶紧走开!坐回自己的座位去!」 「不要!大灰狼也得陪我玩!」 霍燕庭挫败无语。 再次接过一盘散沙的机器人肢体,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苏乔这段时间心累身体也累,飞机一起飞,便晕晕欲睡过去。 总算小傢伙真的累了,霍燕庭把他放到小床上,正准备给他盖被子,小傢伙居然伸出一只小小的手,紧紧抓住霍燕庭的衬衣袖子:「叔叔不许走开!爹地说了,让我和你好好培养感情……」 难怪死活巴着他呢,敢情又是闹心的evan教的! 以为他睡着了,霍燕庭准备起身离开。 哪知,小傢伙又迷迷濛蒙地睁开眼:「不许走!」 霍燕庭哄:「小孩子睡觉不可以分神,九九乖乖睡,叔叔和妈妈就在旁边守着你。」 「不许你走!」 九九把爹地的话记得最真,爹地可是再三交待过,必须好好地考验霍叔叔的感情,如果他敢凶九九,九九以后就不要认他做假爹地! 所以,九九这会儿累得不要不要的,也硬是撑着自己,在狠狠考验霍叔叔的耐心! 霍燕庭当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小九九,咬牙又咬牙。 还是捨不得抠开这只衬口的小手,无奈,便席地坐了,任小傢伙一直抓着自己睡。 苏乔迷煳地侧过头来,用口形问:「睡了?」 霍燕庭耸肩摊手无奈。 苏乔便又紧了紧身上的毯子,继续沉睡。 机舱里顷刻安静了下来。 霍燕庭用遥控把灯光调弱,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身前身侧睡着的一大一小,心里无限暖意生起。 到这会儿,九九的小手已经握得一点也不紧了,但他却反而捨不得离开了。 大手反过来握着他的小手,霍燕庭凑近他白嫩的小脸,轻轻地印上一个安吻。 下了飞机,换小车,再换极速游艇。 三人总算抵达美丽恬静的旅游小岛——楠雅岛屿。 名字是霍兹雅改的,取她和霍燕楠的名字组合而成。 楠雅岛屿是一群原生态,未被开发与污染的纯净岛屿。 无论白天夜晚,海湾自然投射出的斑斑光芒让人恍然觉得置身世外桃源。 有人说这个岛屿是逃离喧嚣城市,全身心享受最美沙滩的胜地。 蓝天、白云、大海、椰林、沙滩、海边别墅,别开生面的精緻花园。 处处美景如画。 岛上有几座小型酒店,均有专人服务,海边人有着海边人如海的热情。 因为是私人岛屿,来往的人都必须经岛主主人同意,并预约好时间才可以到此一游。 这次的宾客只有霍燕庭他们三人。 这也是霍兹雅定下的规矩,到岛上来玩的人,如果是情侣,则不许其他散客再进。 她买下这里,其实也只是一时好玩,想留着自己偶尔度假用。 并没想过作于商业用途。 三人下游艇,即有人迎在岸边。 从一直延伸到海里的原木桥上岸,岛上的负责人已经领着服务人员在岸上排了两列,特地来迎接贵客。
第247:如果他是全世界最渣的男人 第247:如果他是全世界最渣的男人 作者: 从一直延伸到海里的原木桥上岸,岛上的负责人已经领着服务人员在岸上排了两列,特地来迎接贵客。 其实,肖君莲在霍兹雅那里,最大的面子倒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是霍燕庭身边知心的人。 肖君莲心里清楚,不过,他不会让某人知道。 也许那人也只是故意装傻。 他当然也不会傻到刻意去揭穿添。 九九脚一踏上木桥,马上兴奋得又跳又叫:「妈妈,海浪过来了!好舒服!」 苏乔笑着,忙跟过去把他脚上已被海浪打得湿透的鞋子脱了屋。 「肖先生,肖太太,欢迎你们!」白色上衣、短套裙的女负责人彬彬有礼。 霍燕庭知她们得到的消息是肖君莲来游,也没纠正,只是客套疏离地和她握手,并为未来一个星期内将在这里接受他们的款待而表示感谢。 「晚餐正在准备中,现在我马上带你们去住宿的房间。」 负责人叫利子,日本人,虽然不是中国人,但一口流利的汉语。 苏乔把九九牵到岸上来,也跟她打了招唿。 这岛上,大部分服务人员都是菲律宾人,个个都是服务业的精英,至少会三国语言。 霍燕庭见苏乔牵着九九,随意地接过另一只手上九九的鞋子。 拎在手上,问利子:「你这儿有没有很会陪小朋友玩的属下?」 「有的!」利子颌首,礼貌作答,「她是培养儿童的专家,没有小朋友不喜欢她。」 「好,如果我儿子待会不想休息的话,你叫她过来,领我儿子去逛逛。」 霍燕庭一直梦想着和苏乔单独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 当然,这想法可没让正和九九落在后头边看风景边聊天的苏乔知道,不然,又该落一顿数落。 数落还好,他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她说:若是亦飞,绝不会这样对孩子,他永远会把九九放在第一位,我和他想法一样!有九九在,其他一切都是其次! 她每次这样说,霍燕庭都只敢在心里说:屁,没有老子没日没夜地耕耘,这小子哪会出现?要和老婆亲热的时候,坚决不许他打扰,再心肝宝贝也不能剥夺他身为男人的性福不是! 一栋两层小楼,上下都是一室一书一厅的格局,不过楼上多了个圆弧形的阳台,阳台上开着灿烂的向阳花。 黄灿灿的,漂亮得很。 利子把他们带到小楼,告辞去餐厅那边一起帮着准备晚餐去了。 没过一会儿,小楼门口来了一位圆圆脸的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笑起来很甜,自我介绍叫熘熘。 「带九九去玩?」苏乔疑惑。 「对,利子姐说,让我来带肖公子去玩。」熘熘笑道。 把行李送去卧室的霍燕庭正走出来,看到她,对苏乔解释:「九九说不累,要出去玩儿,我便托利子给九九找了个好朋友来。」 说着,招九九:「过来,这是熘熘姐姐,让她带你去海边玩会,我和妈妈把行李整理一下就去找你,再一起去吃晚餐。」 苏乔不肯:「行李没什么整理的,我带他去玩就好了。」 九九从窗边忽地跑到霍燕庭腿边,忽地抱住他的腿:「我要跟叔叔玩!」 霍燕庭蹲下身,认真地忽悠九九:「让妈妈一个人整理不好,她会累,你去跟姐姐玩会儿,待会一起吃晚饭!」 九九这小孩,心里精着,反正不撒手。 熘熘走过来,她穿着一条波西长裙,腰间繫着小铃铛,一走路,铃铛叮叮铛铛的,声音清脆好听。 她弯下腰,望着九九笑:「九九,你有没有听说过,海里有一种音乐海龟?我们这里就有,它可会唱歌了,而且特别好听,想不想去看看?」 熘熘果真是小孩专家,这话忽悠的,比霍燕庭所忽悠的生动多了。 才一句话,九九马上屁癫癫跟着去看音乐海龟了。 爹地交待的跟霍叔叔寸步不离,试探他对小孩耐性的叮嘱也顷刻忘到了九宵云外! 苏乔看着九九一边走一边抬头问熘熘海龟的小小背影,不禁摇头好笑。 转身,她准备真的去整理整理行李,反正孩子都不要她带了。 腰上忽然一紧,霍燕庭蓦地把她打横抱起。 苏乔惊叫:「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度蜜月就得有度蜜月的样子!」霍燕庭大步往卧室而去。 苏乔笑:「不是你说的要整理行李?」 「没什么好整理的,先办正事要紧!」 卧室很宽,装潢得很典约。 一进入,第一眼让人惊艷的就是窗帘敞开的落地玻璃窗外,一大簇的向阳花。 和二楼阳台上的一样,金色的花朵,正迎着阳光怒放,仿佛天地间都变成一片灿烂的颜色。 tang霍燕庭情动,将她整个人贴到落地玻璃窗上。 背后的金色花朵,衬得美人更加妖娆媚惑。 他唿吸变重,深深地吻她含羞的水眸,又吻她的鼻子:「乔儿,你真美!」 苏乔从脸到耳朵根,再到脖子,缓缓儿氲成一片粉红。 她身上的亚麻白色衬衣被剥落,背上的肌肤亲抵上透明的玻璃。 一片沁凉入骨。 而前面抵住她的男人,庞大沉重的身躯滚烫似火。 像是冰火两重天。 霍燕庭满眼的金色花朵,仿佛这一刻,她也变成了窗外的向阳花。 他在花朵最温柔的花蕊中心,肆意驰骋,享受她每一个表情所带来的美好。 直到他缓缓退出,苏乔的身子顷刻软到极致,顺着玻璃便下滑。 霍燕庭两臂撑住她。 意犹未尽地,吻住她的唇瓣,长舌温柔,极尽缠绵。 天色渐沉,窗外的金色花朵都黯成墨色。 两人的汗水把玻璃打湿,凌乱成杂乱却暧昧的诗章。 苏乔忍不住呢喃:「……九九该饿了……」 「他们会给他吃的,你现在最大的任务是把我餵饱!」 苏乔疲乏不已,怨:「你像个无底洞!」 霍燕庭魅笑出声:「有动的是你!」 又咬住她的耳垂,戏语:「我爱死你的动了!」 苏乔娇羞:「闭嘴!」 「好,我不说话了!我用嘴来服侍我的乔儿!」 苏乔吃不住,两手紧紧抱住他的头,青葱长指深陷进他浓密墨黑的短髮…… 这一刻,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只需要有她,而她亦只要身边有他,已足矣! ******* joe设计工作室。 程莱将一瓶冰矿泉水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龙亚飞拿起:「谢谢!」 程莱微笑:「不客气!」 从那天在停车场一见,他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她的办公室。 主题公园那里的图纸修改苏乔都交给了她,所以最近她只能待在办公室工作。 这人像料到她在此一样,天天报导。 他天天都有理由。 明知他是有妇之夫,不敢再心存奢想,明知他的理由都是无关紧要,她却一次都没硬起心肠驱赶他走。 他也一如当初,不管说什么事,都是彬彬有礼。 程莱不得不佩服,他真是全世界最道貌岸然的男人,也是全世界最能装的人。 可是,她又不得不第n次地骂自己贱,贱到了极致。 他来了一次,她便盼着他来第二次。 仿佛又回到认识之初,他强行要了她一次,什么誓言都没有,什么心意都没有,可是,她不仅没追究,反而盼着他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他是全世界最渣的男人。 那么,自己就是全世界最贱的女人! 他开始拧水瓶的盖子,十指修长,骨节匀称。 程莱瞧着,就想起这双手曾经在自己身体上游动时的触动。 想着,她有些口干舌燥。 龙亚飞把盖子揭下,却把水递给她,嗓音清越:「喝吧,嘴唇都干了。」 程莱表情有丝尴尬,俏脸上浮起红晕,她清清嗓子,一把夺过去,真就喝了。 一气喝下了大半瓶。 龙亚飞皱眉,嗓音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工作起来别太着魔了,水要喝,饭也要按时吃。」 「谢谢,不过这种话,龙先生真不应该对我说。」程莱讽笑。
第248:他冷冷地笑:多么讽刺的一幕! 第248:他冷冷地笑:多么讽刺的一幕! 作者: 龙亚飞白皙的俊脸上泛起微红,嘴唇嗡动:「对不起!」 程莱心里不忍,讽刺意味没了,问:「今天来又有什么事?」 龙亚飞恢復一本正经,拿过身边的公事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压整齐的信纸,递给她:「他现在在这里!」 程莱接过来,打开,龙飞凤舞的字体是他的。 看着上面龙亦飞目前的地址,她有些心酸。 他现在几次三番是什么意思屋? 对她怀有愧疚,来做补偿吗? 还是因为他弟弟最近正处在心情最低落的时期,想拿她去做劝解? 她把纸重新折起,淡淡地说:「以后这种事情不用亲自跑一趟了,发个简讯或是邮件都可以。」 龙亚飞顿了顿,才说:「如果你要去,我可以给你订最便捷到达的航班。」 「不需要!」程莱来了火,怒道,「我说了,我的事以后永远都不要你管!你不是很忙吗?又是公司又是娇妻的!对了,你这样天天跑我这里来,最好跟你妻子交待清楚,别搞得我无辜被三了挨顿揍我多亏!」 「不会的!绝不会有这种事!」龙亚飞脱口而道。 接触到程莱突然变亮的眼睛,他又住了口,颓然道:「好,我再不来便是,你去找他吧!」 「我找不找是我的事,用不着你闲吃萝蔔淡操心!」 他起身,白脸很沉,道:「我知道了。」 他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步子迈得很缓。 程莱看着他笔挺的背影,眼眶没出息地泛了红。 她紧紧握紧双手,不让自己再去看他。 她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扑过去,抱住他,贱上加贱地说:「别走!你有妻子没关系,只要你要我,我就原地等你,小三小四小五都没关心,只要你心里有一点我的位置我就知足!」 那样,她会更加要崩溃的! 出了锦园,在马路边停了车,龙亚飞靠向椅背,紧紧闭上眸,控制自己的心绪。 这种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脆弱的,并不是龙家人眼里的,沉稳如山,再大再难的事情面前,依然岿然不动。 在龙家人眼里,他是最完美的,可是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其实是最复杂的一个。 他在每个最适合的年龄段,做着这个年龄段最适合的事情。 上学,办企业,又接手家族产业。 然后,对家里人交代,自己有喜欢的女孩了,自己在谈恋爱。 那时候,他想得很简单,以为要说有女朋友了,家里人就认为他在这方面也是完美的。 谁知道,他们还追问那个女孩的背景资料。 他没有准备好,所以一时胡乱答了一通。 然后,家里人不满意了。 他着急了。 因为,从头至尾,从来没有什么女朋友,都是他自己胡口编出来的,为了展示自己任何一方面都是完美的。 这个胡编乱造子虚乌有的女孩,家里人居然不满意。 而后,家里人迅速安排他相亲。 他相了,原本以为没故事的。 谁知道,自此后,他居然惦记上了她。 每一个重要场合,别人身边有女伴的时候,他自然而然想到她。 她随叫随到,他送她礼物,她都欢喜得很。 他第一次要她的时候,她虽然羞涩,但却是没有拒绝之意的。 后来,她让他上了瘾,不搂着她就睡不着觉。 于是,他便带她去香港。 那段时间,他真是非常幸福的。 可是,她在香港那边的亲人那里,偶然听说了他所编造的那个子虚乌有的女孩的事。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他可以解释。 可是,他却得知了,在他之前,她是倾慕弟弟龙亦飞的! 这才是最致命的! 她知道亦飞对苏乔爱之入骨,知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希望,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地找了他。 龙亚飞多么骄傲,从小到大,身为龙家长子,他所经歷的都是顺风顺水,让他接受成为弟弟替身的那一剎,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仿佛都癫覆了。 她找他吵,说他明明心里有人,为什么还要和她结婚?为什么还要强取她的身子?为什么?为什么? 她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他无言以对。 不是愧疚,不是无话,而是失望。 亦飞那样地爱着苏乔,她程莱都还要为他守候,凭什么,到了龙亚飞这里,不过一个编造出来的女人,她就容不下了? 他明白了,不是容不下,而是从没想过要容纳! 后来,她就那样走了。 家里人不解,便 tang传出,他是为了以前那个女人才和程莱分手的。 他没有解释。 程莱独自回去,他也没有去挽留。 后来,他独自留在香港,好一段时间没有回莞城。 他们以为,他是要和以前那个女人结婚才在闹抗议。 消息传到莞城,程莱以为,他是在香港和以前那个女人结了婚。 后来再见,龙亚飞又回到那个骄傲的龙亚飞。 他甚至帮她,去告诉她一切关于亦飞现状的消息。 这次再见,他更加觉得,亦飞失去了苏乔,她程莱更加有机会了。 他继续会帮她。 他要让她觉得,从头至尾,他从没爱过她,在她爱着亦飞的同时,他也一直爱着自己心里的那个女人! 现在,亦飞的地址找到了,他也只剩一个人。 她该要去找他了吧? 她会一直陪着他度过这段人生最黑暗的时光,守着他,直到他的心重见光明,直到他冰雪融化,完完全全地接受她的爱。 到那时,她依然会成为龙家人,她会挽着亦飞的手,和他一起,唤自己一声「大哥」! 他冷冷地笑:多么讽刺的一幕! ****** 白色的沙滩上,珊瑚或珠贝的白被随意地丢弃着,细碎而且晃眼。 椰树和红树林的影子在水天相接的海滩上被拉得很长,天地间一片安静祥和。 苏乔和九九一起踏着夕阳斜下的温柔海浪,一边走,一边寻找贝壳。 「妈妈快看,我捡了一家贝壳!」九九在前方欢快地大叫。 苏乔走过去,接过来一看,大笑:「还真是一家呢!」 两只大大的贝壳中间嵌着一只小小的贝壳,三只紧密相连在一起。 九九欢喜得不得了,抱进怀里:「这个我要带回去送给小慈。」 「为什么要送给小慈?」 「小慈说过,长大后也要和我做一家人!」 苏乔笑倒。 海天交际的地方,夕阳像一个赤红的火球,正缓缓下沉。 大海远处被映成一片墨红,近处则是墨蓝。 「九九,如果让霍叔叔也做你的爹地,可以吗?」趁着九九高兴,苏乔小心翼翼地问。 九九继续寻找贝壳,海风把他敞开的浅蓝色小衬衣吹起,漫不经心地回答:「可以呀,我昨天已经跟他说了,让他做的假爹地。」 其实,来的那天在飞机上,他们父子俩的对话苏乔都听见了 她知道,亦飞这样对孩子解释,是最好的解释。 「那九九现在有两个爹地疼爱,是不是很高兴?」 九九点头,又弯下腰去捡起一个,高兴的大笑。 「小子,捡着宝了吗?」 霍燕庭穿着白色背心,深绿底的花色沙滩裤,双手抄兜,慵懒地踏沙而来。 身材高大伟岸,肤色浅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苏乔看向他而笑。 九九又献宝似地把那个三只连体贝举高给他看:「叔叔,一家贝壳!」 霍燕庭过去,轻松将他高高举起,笑得无邪:「像不像我们一家三口?」 「才不,你又不是我真的爹地!」九九在空中呵呵地笑,还不忘记龙亦飞。 算是根深蒂固了。 霍燕庭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 转了几圈,他又将小傢伙放下,拿了沙滩上苏乔带来的沙铲,铲沙,席沙地而坐,埋自己的双腿。 九九被吸引,嚷着他也要埋。 霍燕庭便翻身起来,九九坐着,两条小长腿伸得直直的,任他抄沙子撒上。
第249: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你们敞开点,单我买 第249: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你们敞开点,单我买 作者: 苏乔跑过去就夺他的铲子:「待会儿沙子弄一身不舒服!」 霍燕庭把铲子举高,朗声笑:「九九,你妈不让怎么办?」 「妈妈,我要埋!」 「看到没,孩子心服自愿的!」霍燕庭挑眉,铲子举在空中,苏乔根本够不着。 在他面前跳起来夺:「不许埋!他是小孩子,你也跟他一样胡来?屋」 霍燕庭却盯着她某处,暧昧地笑,低了嗓音:「别跳了,再跳掉了!」 苏乔顺他的目光低头,然后,耳朵根子都红了添。 拳头就落在他胸膛上。 他不阻不拦,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笑:「最近的勤奋都没有白废,确实大了不少!」 苏乔迅速转身,佯装不经意地整理衣服,尤其将胸前的衣襟拉高许多。 走过去,拉九九:「九九起来,我们回去!」 九九倒腻上埋沙,非要霍燕庭帮他铲沙。 霍燕庭看着她恨恨的小脸,得意地笑,专挑干净的沙子往九九腿上撒。 柔声:「待会回去我给他洗澡!」 苏乔便也不管他们了,独自到一边去的礁石上去坐着,看海。 果真爸爸带孩子就是不一样,没一会儿,九九那叫一个脏。 他俩还乐呵个不停,满沙滩都是他们父子的笑声。 等九九玩得差不多了,才收拾起东西回去。 九九拖着沙铲在前面走。 头髮根里都是沙子,每走一步,满身都在滴沙。 苏乔咬牙,瞪身边人高马大的男人:「今天要不给他洗干净,以后别想再和我说话!」 霍燕庭提着苏乔和九九的凉拖,凑近她耳边:「不说话没关系,让我上床就行!」 苏乔下套:「不洗干净,也别想上我的床!」 霍燕庭得意地笑:「原来,你一直惦着让我上你的床呢?」 苏乔无语:「神经!」 「放心,为了小霍,我一定把咱们儿子洗得白白净净的!」 「还有他头髮里也有沙!」 「我一根一根洗!」 扑哧,苏乔笑了。 远处灯火通明,栋栋小楼氤氲在一片霓虹里,像海市蜃楼般,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海风吹乱她的发,头髮已经长至肩了。 霍燕庭抬手,温柔地替她拂到耳后,说:「我一直还没对你说,谢谢你,谢谢你把九九生了下来!以后,我会好好爱你,也会好好爱我们的孩子。」 这是第一次,他用如此深情的语气。 苏乔抬头,看着他熟悉如斯的脸,心里只觉得满满的,很幸福。 他牵着她的手,九九在前面。 此情,此景,淡淡,暖暖,又远远。 晚餐已经送到小楼里的餐桌上。 利子是个极细緻的人,不过听霍燕庭说过几句,她马上记住了苏乔和九九的口味。 椭圆形木餐桌上,中间一个焦红的大龙虾张龙舞爪地摆在一个大大的平盘里。 九九一见,马上欢快地跑了过去。 来了几天,这是第一次给他吃这么大的龙虾。 前两天,怕小傢伙换了地方不适应,还不太敢给他吃这些大荤大腥。 霍燕庭忙把他捉住,扛起,往浴室而去。 苏乔跟上,准备去帮忙。 霍燕庭停步,回头:「我可是君子!洗孩子的活你就放心交给我,你自己洗洗手先吃,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们俩把虾肉和蟹肉都剥出来,我们不会嫌你手脏的!」 苏乔笑:「想得美!我还是帮忙吧,待会儿孩子没洗干净,反倒耽误了九九吃龙虾!」 九九也点头:「对对对,我要吃大龙虾!叔叔,要不先吃再洗好不好?」 「不行!」 这次,两个大人异口同声。 霍燕庭去洗跟从沙里捡回来似的孩子,苏乔去收拾蟹虾! 小小的楼里,欢声笑语。 苏乔在心里惟愿,一世这样多好…… ****** 修改好图纸,程莱这几天人又回到工地上工作。 龙亚飞不知,在joe设计室来过两趟,没碰到她人,以为,她已经去了连城。 连城,亦飞现在所在的城市! 龙氏在莞城分公司的人普遍发现,boss更沉默了。 虽然以前他就一向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可现在,简直到了漠视所有人的地步。 一天下来,连最贴身的秘书助理都没听他说过几个字。 工地今儿收工早,程莱第一次以代理人的身份,组织聚餐。 锦园那里什么场所都没有。 最后一行人打的打车,开的开车到了附近 tang的一个火锅城。 大夏天吃火锅,也就程莱敢开这个口。 按她的说法,越热越辣越有激情! 火锅城很上档次,价格自然也比普通火锅店上档次。 不过,程莱用的可不是自己的卡,她押在柜檯那的卡,是苏乔的。 谁让现在有了个土豪闺蜜呢,爽! 订的时间晚了点,包房居然满了。 人多,再换地方不方便,索性就在大堂占了大大的半面落地窗。 龙亚飞在对面的酒吧应酬完一个客户,出来,就看到对面火锅城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女人头髮跟海藻似的,穿着黑衬衣黑裤的工作装,这般日常的穿着,偏还让人看得出身材火辣,前凸后翘的。 「龙亚飞,你居然也会产生幻觉?不能!这种没出息的事不是你能做的!」他摇摇因酒而微醺的头,拿出车钥匙,走向路边自己的悍马。 到了车门边,还是忍不住又扭头。 这次,程莱正举了杯子跟窗边的一个同事喝酒,明亮的灯光下,她笑容率性而洒脱。 不错,的确是她! 嘭地又甩上车门,他大步就往对面走去。 有车子驰来又倏然急剎住,探出头来大骂:「不要命了!」 龙亚飞只管继续往前走。 他胸腔里有一种激动的东西在翻滚跳跃,至少是什么引起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在火锅城正门口,他才顿住步子。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管不顾冲过去了。 他要问她,为什么没去连城?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也不去抓住? 还是不相信他给她的消息,不相信亦飞真的在连城? 如果是这样,她程莱就太瞧不起他龙亚飞了! 今天,他必须要问个清楚! 大圆桌无数的人头里,程莱正抓着酒杯跟大伙勾肩搭背地喝酒。 龙亚飞情不自禁皱眉。 女人家,怎么能随随便便揽着男人的肩膀? 不知道有人说了句什么,他们全部轰堂而笑,程莱更是就近扑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笑得前仰后翻。 龙亚飞有怒意上头。 可恶,不是一直惦着念着亦飞吗,怎么还敢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 他重新迈开大步,一把拉开玻璃大门,沉脸进去。 「欢迎光临!先生您几位?」迎客生热情问道。 龙亚飞不语,径直往大堂最热闹的角落走去。 服务员看出他的意思了,连忙道:「找人吗?您请!」 程莱还没喝多少,因为站着,一下子就越过重重人对看到了眉目清俊的儒雅男人。 他身上还穿着薄款的西装,打着领带,手上提着公文包,不像是出来休闲吃饭的,倒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参加过什么正式会议的样子。 「巧啊,龙先生!」程莱朗声对他打招唿,又招唿身边的同事,「跟大伙隆重介绍一位大boss!香港的龙氏知道不?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儒商之家!在咱们莞城也有分公司的,这位,就是龙氏的大头头龙亚飞先生!」 有人马上跟着起轰,更有人离桌跑过来跟龙亚飞热乎地握手。 还有人把程莱旁边的位置让出来,让服务员加上餐具。 「这不是前几天经常来找你的那个大帅哥吗?」喝多了的于妍高声笑道,「看不出来,这位帅哥这么大来头呢?莱莱姐,不错,大出息!」 龙亚飞从头至尾沉着脸,不是因为瞧不起这一桌人,他们虽然年轻,但他清楚,苏乔工作室里都是一群才华横溢的人才。 他脸色冷沉,主要还是程莱一直没放开身边那个男人。 握过手,他脱了西装,随意搭在椅背上,在程莱身边空出的位置坐了。 程莱敲于妍的头:「给你们介绍龙大总裁,你夸我干嘛?姐一直知道,姐生来就是大有出息的人,不用你夸!」 于妍吃吃的笑:「切!瞎子都看出来龙总是你男朋友!」 这次,程莱是整个人都扑了过去,怒声:「我和他屁关系都没有,他孩子估计都满地跑了,我程莱会飢不择食到锹人孩子爹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龙亚飞忽然出声,嗓音清越干净:「我还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 瞬间,程莱僵了。 于妍笑得更欢,推开程莱:「我就说嘛!莱莱姐,我们又没说还要加多少酒加多少菜,让你男朋友来买单,你至于心疼到撒谎吗?」 一瞬间,譁笑声满桌。 程莱俏脸浮红。 龙亚飞却是点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你们敞开点,单我买!」 「你看你看!莱莱姐你还不承认!」于妍更加起轰。 程莱瞪她,又瞪龙亚飞。 对龙亚飞满肚子的愤懑。 丫明明一有妻之夫,跑这来充什么单身汉王老五! 全灿正好就是被程莱一直吃着豆腐的某男,他忙倒了酒,对龙亚飞举杯:「很早就听erica提起过您,说您年轻有为,是商界精英,今日得见,全灿荣幸之至!」 龙亚飞这才从程莱脸上不舍地把目光收回,端起服务员刚斟满的酒杯,跟他碰杯,矜持地勉强微笑:「erica过誉,能跟你们这些大设计师同桌,是龙某的荣幸才对!」 程莱总算放开全灿的肩膀坐正了,自顾自喝酒。 在座许多都知道龙氏,今日居然偶与大神同桌,自是各种问题不断。 龙亚飞均一一作答,虽然表情一直一本正经,但谈吐挺风趣幽默,引得桌上更是笑声不断。 一下子,他成了全席的中心人物,个个都在围绕着他转。 程莱哧之以鼻。 席散,人都东到西歪了。 后来者龙亚飞一轮一轮陪着喝下来,居然面不改色,白俊的脸依然白俊。 只是清澈的双眸里,还是有了酒色的醺红。 都过了两场,再能喝能应酬的人也抵不住。 他是那种喝酒不上脸的人,且酒品良好,酒意全都只藏在双眸深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人群散尽。 程莱径直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刚拉开驾座的门,旁边副驾座的门也被人拉开了。 她一愣,没了好脸色:「不许上我的车!」 「我醉了,送我一程。」他双眸泛红,看着她,哀求的样子。 「鬼才信你!如果真醉了,找司机、属下或者代驾,场上混的人,这点都不懂?」程莱才不相信,他一张白脸还白得正正常常的,说她醉了还差不多!
第250:他这个人,一定是暗自闭关修炼过的 第250:他这个人,一定是暗自闭关修炼过的 作者: 龙亚飞却已经上了车。 程莱气急败坏地也坐进去:「我跟你讲,我可是喝过酒的!」 龙亚飞温润地笑:「没关系,你敢开,我就敢坐。」 程莱一咬牙:「这可是你说的!出了事别找我!」 说着,她倏地踩下油门,车子顿时倏地射出去唐。 码数越加越大。 龙亚飞依然面不改色泗。 程莱觉得,他这个人,一定是暗自闭关修炼过的,不然,他一张白皙得跟女人一样的脸,怎么从来就没见其变过一点点色呢? 然而,她没看到,在她看不到的右侧,他一只手紧紧握着安全带的搭扣,指尖都掐进了掌心…… 程莱知道龙亚飞在莞城的常住地方。 他来莞城没有跟父母一起住,而是单独买的一套公寓。 公寓是普通楼盘,里面的设施装修也很一般,他似乎对这些并不讲究。 开到小区门口。 程莱直接驱人:「下车!」 龙亚飞本是不想就这么分开的,他想问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启口。 然而,这一路飙下来,再加上酒意,他早已经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江倒海。 白脸更白了些,他点头,推门下车。 皮鞋刚落到地面。 车子就启动,很快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其惊险度,他头皮都崩紧。 等车子绝尘离开,他再挺不住,跑到垃圾桶那边吐得天翻地覆。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醉得如此狼狈。 漆黑无星的天幕仿佛都在他眼前倒立了过来,整个世界顷刻都是一片漆黑。 他颓败地进小区,坐电梯到自己的公寓套房。 极快地直接沖了个冷水澡,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简约节能灯,脑子混沌又难受。 楼下有商业街传来的隐约喧譁。 而他却感到孤独特别地侵心噬骨。 外面再热闹,与他无关。 人心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奢望幸福,却又不知如何去做,才能让它真的尝到幸福并感到知足…… ****** 拉开厚重典雅的窗帘,外面便是蔚蓝的大海,窗明几净,浅浅的阳光透过钢化玻璃投进来,落在左边靠墙梳妆檯的琉金玻璃框上,光彩夺目。 「乔儿早安!」男人刚刚睡醒的嗓音,慵懒、磁醇动听。 苏乔回他一抹笑容。 她已经换了外出的衣服,亚麻的格仔衬衫,白色的及膝纱裙。 今天是在这座岛屿的最后一天,霍燕庭并不想回去,苏乔倒无所谓。 玩归玩,过日子是最重要的还是事业。 霍燕庭掀被起床,随手拿过床尾矮几上的睡袍披上,腰间系上腰带。 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线条完美的下颌落在她肩窝。 苏乔所站的位置,正是一排衣柜的前面,正对着的,是一面大大的穿衣镜。 镜里映出两人的脸。 即使短髮有些凌乱,仍不减男人英俊如斯的脸庞。 「九九醒了吗?」 苏乔享受着男人强健的怀抱:「嗯,一大早跟利子、熘熘她们去酒店餐厅那边了,因为我们马上要走,利子今天早上特地给九九烤了蛋糕。」 「不想走!」霍燕庭迷魅地笑,低声呢喃。 热热的唿吸落在苏乔颈间,痒痒得不行。 她笑着推开他:「赶紧洗漱穿衣,不是你说的,今天我们还要去最近的城市买礼物!」 「我们回去把事情都安排一下,我的交给肖君莲和黎越,你也找几个信得过,让他们接手,我也到这边再买一处旅游小岛,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到这边来长住,怎么样?」 苏乔歪着头:「我还是觉得莞城比较好!这里偶尔来玩几天还好,长期住心理归属感肯定比不上莞城!」 「怀旧的女人!」 「你难道没听说过,任何一个美丽的地方只所以会让你觉得美丽,正是因为这里盛载了你太多美好的回忆,才会觉得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霍燕庭重新抱住她,把嘴唇贴在她脖子的肌肤上,像孩子一样撒娇:「我们在这里玩的这几天不也很快乐吗?我相信,以后肯定也会成为拥有我们美好回忆的地方!」 「短短几天的回忆怎么可能比得上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要不怎么有叶落归根一说?」苏乔拿手直接去推他的头,短髮又浓密,扎手得很,「别腻歪了,赶紧收拾好了出门!」 霍燕庭连着她的手一起捉住,吻了吻她的嘴唇:「遵命,老婆大人!」 苏乔出去,把随身带的东西都放到沙发上的包里。 再次看到霍燕庭,他已经身着纯蓝色的衬衣,笔挺长裤,短髮也梳理整齐,又成 tang了人前潇洒娇矜的霍燕庭。 坐游艇出去,最近的城市是里约热内卢。 因为主要是购物,苏乔昨天就提出,一个人去,因为九九是个孩子,不可能有那份耐心,而他则留下陪九九。霍燕庭当然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霍兹雅的岛屿是值得信赖的地方,更何况,九九的确很喜欢在岛上玩。 到酒店餐厅与九九会合,一家三口吃完温馨的早餐。 苏乔出发,霍燕庭作陪。 里约一座威严的耶稣像是城市的标志,这里拥有最激情的森巴舞动狂欢,足球和沙滩。 整座城市奢华与怀旧并存,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称其是上帝的杰作。 苏乔在最大的barrashopping逛了一大圈下来,东西便也买得差不多。 自己工作室里属下们的礼物,原产咖啡工艺品等等,给母亲苏素买的具有异域情调的古画,给赵均一家三口的礼物,许多人一个人没落,包括霍燕庭身边的肖君莲、黎越他们。 霍燕庭怕她太累,直接道:「他们不用买!这些地方他们来得比我们还多!」 苏乔瞪他:「所以你才不得人缘的!」 「谁说我没人缘?」霍燕庭俊眸瞪得比她还大,「我下面少说也有上百万员工!」 苏乔无语:「员工就表示你有人缘啊?哪个成功的资本家下面没有员工?我说的是真正喜欢你的人!算了,跟你说这些真是浪费我口水,我不管,我说要买就买!」 苏乔发火,霍燕庭瞬即妥协。 高大魁梧的男人,跟在娇丽伶俐的女人身后,继续充当无声的提物跟班。 当然,还是移动的自动提款机! 苏乔本来是强势要自己买单的,霍燕庭脸当场黑得乌央乌央的,还不敢发脾气,只是可怜巴巴地瞅着她:「老公会好没面子的!我会很难能受,会受打击,会造成我很大的心灵创伤!」 听他都说到这地步,苏乔于心不忍了。 于是,在付款这一决定上,霍燕庭获胜。 苏乔好不容易把东西买齐,腿酸得筋都仿佛扭着,在商场的咖啡厅里的真皮沙发上坐下,苏乔一个一个地核对,生怕有遗漏。 霍燕庭俊脸郁郁:「为什么给黎越和赵均的礼物不问我意见?」 苏乔又看了一遍给他们买的东西,担心地问:「我想起他们是喜欢这些的,怎么?买错了?」 霍燕庭剑眉微拧:「正是因为买得太妙了我才心情不好!」 「为什么?!!」 「还为什么,你对别的男人凭什么也这么上心?」 苏乔瞅着他,忍不住扑哧笑了,随即越笑越大声。 霍燕庭两道眉头就明显地蹙得更紧了。 苏乔伸手,越过桌面,抚上他两道揪成山峰的浓眉:「小气巴拉的男人!」 霍燕庭握住她纤玉般的手,眼神幽怨:「不高兴!」 「那要怎样才能高兴?」苏乔心情大好,带着调戏的样儿笑。 「若你身边只有我一个男人该多好!」 「霸道!这世界除了女人就是男人,你想我一辈子都只围着你一个人转啊?再这样我可生气啦!」 「不高兴不高兴!」 苏乔把手收回,环胸,睨他:「那你想怎样?」 正对面的桌上,一对情侣正在自拍,两人脑袋贴得死紧,四片唇也快贴到一起,笑得甜甜蜜蜜。 他手一指:「我们也那样!」 苏乔转身去看,随即笑了,转过头来笑他:「无聊!」 「不高兴!」
第251:长得实在是太让人满意了! 第251:长得实在是太让人满意了! 作者: 一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厮守,苏乔已经渐渐习惯撒娇的霍燕庭模式,这会儿他一迭声的不高兴她也见惯不惯了。 「太幼稚了!」苏乔一本正经。 霍燕庭高大的身子已经从对面过来,衬衣袖子挽起的臂一把揽紧她的肩膀,右手拿起手机,对着两人。 鼓捣半天,苏乔总算配合了。 奈何手机屏幕上却是对着的桌子和沙发泗。 霍燕庭又扭头去看那一对:「怎么他们可以?」 苏乔看了他的手机一眼,差点没笑岔气唐。 霍燕庭闷闷,收回手机来仔细研究。 苏乔边笑边在他的私人专用手机屏幕右上角点了一下。 霍先生,您是从来没玩过自拍咩?居然不懂使用手机相机里的翻转工具! 霍燕庭突然看到自己的脸,顿时大喜:「可以了!」 又揽紧苏乔的肩:「好了好了!」 苏乔清清嗓子,还是没办法止住笑。 霍燕庭连着咔了好几张。 扭头,怀里的女人正巧笑俏兮,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眸子,高挺秀气的鼻子,粉色的双唇,漂亮得像个精工娃娃,让人第一眼就着迷。 他在心里嘆,这女人,怎么每一个地方都是照着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来长的呢? 真是让他想不爱都难!长得实在是太让人满意了! 「好了吧?坐回去,你太高,坐我这里太挤了!」苏乔抱怨。 霍燕庭突然俯首,吻住她的唇,手上拇指一按,咔察一声,甜蜜定格。 苏乔惊得脸血红,咖啡厅里可是座无虚席,虽然西方人开放,可她要是保守的东方人,这么众目睽睽之下,他是想死咩? 丢死人的死! 霍燕庭丝毫不理会她的抱怨,依然跟她柔软的身子挤在一条沙发里,一只手臂继续留在她肩上。 她身上自有一股馨香,闻着令人心安。 拿着手机,他一张一张滑动欣赏。 俊脸一本正经:「乔儿,你觉得你老公长相怎么样?」 「还行。」苏乔端杯,握了口咖啡。 霍燕庭不可置信地瞪向她:「不觉得我帅得没天理吗?」 「噗——」苏乔生生忍住,总算没将咖啡喷出。 「你笑代表你贊同我的话?」 「对,你简直帅得人神共愤!」苏乔笑得眼泪都出来,她用指头去刮掉,「不过,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是个又自恋又臭屁的人?」 霍燕庭摇头:「除你,上目前为止,没有人这样认为!」 「是不敢吧?」 「不敢还是确实没这样认为,我不知道,反正从没人说过!」 苏乔抬手敲旁边的墙:「知道这是什么么?」 霍燕庭挑眉:「墙!」 「嗯,你的脸皮现在就跟这个一样厚!」 霍燕庭大肆将她搂紧:「只要能让你天天这样笑,脸皮再厚都行!」 苏乔依然笑不住,不过,心里却暖暖的浮过悸悸的甜蜜。 软玉馨香在怀,霍燕庭自然而然地身体有了反应。 搂在她肩头的大手往下滑,从她腰际的衬衣下摆进去,触上她温滑的肌肤。 他在她耳边轻语:「乔儿,我想弄你!」 苏乔忙端过咖啡,抿着,还得保持端坐的姿势,掩饰脸上的羞红。 后座那对刚才自拍的情侣,此刻竟在咖啡厅里,旁若无人地接起吻。 到底是西方国家,思想开放,旁边看到的人也只是漠然或是暧昧地瞧上一眼,并不怎么关注。 而挨得最近的霍燕庭和苏乔就惨,那两人太激情忘我,啾啾的声音落在本就***已动的霍燕庭耳里,简直是灾难。 在她衣服里的大手越来越坏。 苏乔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连挣扎都不敢,任着他的手胡来。 很快,她的唿吸也不正常了。 「我们回去!」霍燕庭手一下子抽回,苏乔身体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空虚。 起身,他拎起大包小包,揽过苏乔匆匆就走。 苏乔脸红红的,跟在他身侧,一直垂着头。 一进车里,他马上狂肆而贪婪地吻住她。 苏乔挣扎:「……不可以!」 「……我知道!」他喘着气,启动车子。 本来还想再逛逛的苏乔,被某只下半身旺盛的『兽类』彻底打乱行程。 苏乔一直明白,霍燕庭是神一般存在。 可她却没想到,这厮居然连游艇驾驶证都有! 跟着他一起上了小岛那边特地过来接的豪华游艇,他将专业的游艇驾驶员放了假,要自己去驾驶。 她小脸抽搐:「这地球上还有你不会的吗?」 他想了想:「还有很多。」 「飞机吗?」 「飞机执照我有,以前不累的时候会自己开,现在工作忙,基本上都交给机组人员。」他回答,「没开过的也有很多,公交车、火车,那些应该不难,只是没试过,要说我真不会的,只有雪橇了,那玩意儿我怎么都玩不来。」 「不会吧?」现在,她反而对他不会的才特别感兴趣了。 他牵起她,一边往驾驶室走去,一边皱眉认真地说:「我想我晕雪,一片白茫茫的,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苏乔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惊叫:「你方向感不好还敢开游艇?还把驾驶员放假?待会在海上迷失了怎么办?」 霍燕庭拍拍她的头:「傻瓜,我只是说雪大的地方才会有点,但不会真的辨不清方向!」 「海上也是一片颜色,只不过是蓝色,你晕白色再晕蓝色也有可能的!」 「don『tbeworry,dear!」霍燕庭已经坐上驾座,笑得自信。 他启动装置,查看转速表,从雷达上面查看航速方向坐标、海底地形示意图和水深等等。 可能是第一次看他开游艇,苏乔顷刻觉得他真是帅到没有朋友。 他的动作娴熟,长臂长腿,帅气潇洒。 在一片安全海湾,他再三确认了水域,按下自动抛锚按钮。 游艇平衡停下。 苏乔早已经回到船舱,正在洗水果。 透明洁净的玻璃上面,是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而远处,海面和天一色。 入眼,皆是世间少有的绝美景致。 艇停了,霍燕庭从上面帅气地下来,走动间,已经优雅而快速地脱掉了身上的纯色衬衣。 男人肌肤贲张,体魄健美性感。 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手中的水果也被重新扔回洗舆盆里。 把怀里的女人扳过来,他温柔地含住她的唇瓣。 浅酌细品。 苏乔推他,呢喃:「你是驾驶员,艇还在海中间呢,不许开小差!」 霍燕庭唿吸层层变重:「你才要专心点,我的老婆大人,夫妻做-爱的时候,要一心一意,相信我,现在绝对是安全的,而且,一切都会变得很浪漫!」 一边继续含着她的唇肉,一边脱她身上的亚麻衬衫。 苏乔还想说什么,他加深了吻。 让她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寂静的舱里,碧海蓝天间,他带着她在慾海里肆意翱翔。 辽阔的天地间,仿佛都只剩下两人的踹息、申银…… 每次一面对她的温柔,他就情不自禁化身永远满足不了的狼,直到她一次次求饶。 他一次次答着马上完,马上完。 然而,这个马上仿佛没完没了。 苏乔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男人的话不可信! 尤其是在做这种事时候的男人,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更加尤不可信! 他在沙发上、休憩床上、地毯上没有停歇。 最后在流理台上,苏乔被他折腾得累到眼泪都出来。 她抽抽噎噎地控诉:「霍燕庭,你不是人!」 霍燕庭依然捨不得停,不停地吻着她,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诱声安抚:「乔儿抱歉,精力太足身体太好实在没办法!」 她眼睛都哭得红肿,嘴唇更是早被他吻得不成样,整张小脸像个兔子一样。 她哭:「再怎么也要控制!再这样没完没了不跟你玩了!」 霍燕庭吓得赶紧住了动作:「好了好了,我不弄了,今天真不弄了!」 「真的?」她大大的眼睛红红的,鼻头红红的,嘴唇也是肿肿红红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第252:我是他老子,还不能作他的主了? 第252:我是他老子,还不能作他的主了? 作者: 他重重点头:「当然,老婆的话老公岂敢不从?」 「这还差不多!」苏乔破涕为笑。 霍燕庭依然搂着她的细腰,软了声调儿:「不过,乔儿,怎么的也让我现在弄完吧?」 「不行!我很累很累了!」 「我明白,给我两分钟!」绝对的厚颜无耻! 「真的只两分钟?唐」 「绝对!不信你看着手錶!」 看着手錶做的画面,苏乔不敢想,于是,可怜巴巴地点了下头:「好吧,只两分钟!一秒都不许超!不然真不跟你玩了!」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个两分钟。 他搂着她,倒在宽敞的沙发中间,从窗子里看天,看海。 天空万里飘白云,看着,人也跟着心旷神怡。 苏乔有一种坠在梦里不知今夕几何的虚幻,明明如此真实,心里总隐隐地感到不塌实。 霍燕庭刮她的鼻子:「想什么呢?你好像特别喜欢走神,以前一看到你这样,我就在想,你这样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不过那时我还不敢问。」 苏乔与他面对面,鼻尖相触,她笑:「是啊,那时候你可讨厌,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不能用讨厌这个词!」霍燕庭俊脸薄红,「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近你,但又想接近,自己在心里琢磨过许多法子,最后却选了最差劲的一种。现在呢,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呢?」 苏乔歪了头:「我想九九了。」 「……」 话题转变太快,高智商霍燕庭表示,接受不了! 总算回到小岛,霍燕庭一边帮着提起大包小包,一边抱怨:「哪个人在你心里都记着,偏就没我的份,什么时候也按我的心意给我买买礼物!」 「怎么没买?」苏乔瞪他,「春市给你买的那只陶瓷菸灰缸,可是我亲手做的!你珍惜了吗?送礼也要送给珍惜自己礼物的人不是!」 「……」 霍燕庭憋了好一会儿,才嗡嗡:「怎么没珍惜,到现在还在锦园我书桌抽屉里好好待着呢。」 「都裂成那样了还叫好好的?」 「我都弄好了,一片一片亲手贴的,边缝都看不出来,不信回莞城你自己去看!」 看着他焦急的脸,苏乔忍不住破功,笑了。 她将手伸进隔着大手小包的他臂弯里,柔了嗓音:「你喜欢什么?下次我给你买!」 霍燕庭下颌一扬朝天:「这样问别人的喜好物不诚心!」 「那我给他们买的,也是偶尔听他们说起过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所以你得用心观察嘛!」霍燕庭理直气壮,「回莞城,我去给你搬家,你和九九都搬到锦园!」 苏乔心里纠结:「这么快?」 「便于你更好观察我的喜好,我们以后住在一起!」 「就为这?」苏乔失望。 他顿时笑得意味深长:「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我现在还没准备好,等我把一切弄好了,会正式求婚!」 「谁要你求婚了?」苏乔脸红透。 「不然,你一脸的失望是为什么?」 「不理你!」 苏乔说着,要抽出手,霍燕庭夹紧。 她挣不掉,只好继续挽着他:「不过,你在准备什么?戒指吗?我觉得第一次那枚挺漂亮的,我很喜欢,别换了。」 「光一枚戒指未免太寒碜了!」 「到底是什么?」 霍燕庭抿起唇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熘熘牵着九九从木桥那头迎来。 九九看到两人靠近,飞奔着过来。 苏乔下意识又抽手。 霍燕庭依然紧紧地挽着。 苏乔心跳加快:「九九过来了!」 「终有一天他会明白我们的关系,看见又怎样!」 说着,霍燕庭挽着她,大步向前。 「小子,今天玩得怎么样?想叔叔了没?」 有跟着熘熘一起过来的服务员把霍燕庭手上的袋子都接过去。 霍燕庭另一只空着的手,把九九一把抱起。 九九看着苏乔挽在霍燕庭臂弯里的手,小小的眼睛里复杂纠结:「妈妈,你要和叔叔谈恋爱做好朋友吗?像我和小慈那样?」 苏乔面露尴尬,更加用力抽手。 霍燕庭放开了她。 把九九的脸扳向自己,他认认真真地回答:「九九,你听好了,叔叔不是什么假爹地,而是你真正的爹地——」 「燕庭!」苏乔小脸吓白,倏地出声打断他。 九九眼神不解:「叔叔你错了,我爹地叫龙亦飞,除了他,谁都不是我真正的爹地!」 霍燕庭与 tang苏乔对视,墨眸深幽:「你看,如果不把事情告诉孩子,他会一直这样认为,你觉得,他还会有从心底接受我的一天吗?」 「妈妈,叔叔是什么意思啊?」九九看向苏乔。 苏乔秀眉皱紧,心里乱纷如海。 霍燕庭沉声道:「九九听我说,龙亦飞和妈妈只是朋友,而我,和你妈妈是夫妻,我们谈过恋爱,现在已经结婚,一直以来我才是你真正的爸爸,懂吗?」 九九隐隐有些明白,可他不想相信,他在霍燕庭怀里开始挣扎:「我要下来!我要妈妈!」 霍燕庭不放,继续说:「九九你喜欢龙亦飞爹地,爸爸不勉强,以后,我会正式告诉他,让他做你的干爹,你依然可以叫他爹地,懂吗?」 「别说了!」苏乔吼道。 霍燕庭现在太激动,明知自己说的话,一个四岁的孩子不可能马上接受,可他偏就天生的霸道脾气。 这段时间以来,对九九已是难得地做到了极好的脾气和耐心。 「把九九给我!」苏乔伸手。 霍燕庭往一边侧去:「我是男人,自然我抱孩子!」 九九不能下来,心里被霍燕庭教训的语气又闹得分外委屈,睛睛一闭,晶莹的泪水就滚了出来。 「把孩子给我!你没看他都哭了!」苏乔也火了。 熘熘在旁边,一脸紧张惊惶,又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只好只是一种默默跟着。 霍燕庭语气强硬:「就是你这样宠着他,才让他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你急什么?不是说好给他时间慢慢适应,这就是你所给的时间?」苏乔跟他吵道。 「我给他的时间和耐心已经足够了,我是他老子,还不能作他的主了?」 「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了!」苏乔音调不知不觉抬高,作势就过来夺孩子。 她也是实在气急了。 霍燕庭虽说也是火冒三丈,到底是心疼痛哭不止的孩子,松开力道让她抱了过去。 苏乔抱起孩子气沖沖往前走。 霍燕庭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神色戾郁。 定在原地的熘熘冷不丁和他眼神接触,马上吓得一个哆嗦,跟着那些提袋子飞奔离开。 霍燕庭揉揉眉心,快步跟上去。 苏乔理都不理他,看到他的影子又加快速度。 四岁的孩子还是有些分量的,沙滩到房子的距离又宽又长,苏乔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本来还可以站稳的,无奈霍燕庭反应太快,手臂一伸过来,反而把苏乔拌倒了。 霍燕庭眼疾手快,迅速把她接了个满怀。 结果,来势太勐,苏乔和孩子全部压在他身上,倒下去。 霍燕庭一声闷叫。 两道剑眉全部痛苦地拢在了一块。 苏乔从他身上爬起来,就不经意看到他的龇牙咧嘴。 她下意识担心地急问:「没事吧?」 霍燕庭看到她担忧的眼神,刚才还怒气冲天的心间迅速变暖,他挤出一丝笑:「还行!九九没事吧?」 这一摔,反而让九九一时吓得没了哭声。 苏乔好不容易把他从霍燕庭健硕的胸膛前抱起来,九九又嘤嘤地哭起来。 霍燕庭抚了几下隐隐作痛的肋骨,索性也不爬起来了。 伸手,又把面前跪着的苏乔以及她怀里的孩子都揽了回来,他轻声嘆道:「乔儿,我们以后别再吵架了好吗?」 苏乔一愣,随即扑嗤一笑,假意挣扎:「谁跟你吵架了?我才没跟你吵!」 「都要让我一个人过了,还没有跟我吵!」霍燕庭也笑了,「原来我的乔儿脾气也不小呢。」
第253:我也要全套服务! 第253:我也要全套服务! 作者: 「都要让我一个人过了,还没有跟我吵!」霍燕庭也笑了,「原来我的乔儿脾气也不小呢。」 片刻,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彻底消失。 九九还在嘤嘤哭着。 夕阳西下,三人的影子在沙滩上落下长长的阴影。 霍燕庭抱着他,苏乔跟在他身侧泗。 他问苏乔:「这小子还有完没完了?」 苏乔笑:「谁知道呢。唐」 「这一点肯定是跟evan那小子学的,跟个娘们一样!」 「才不是!你才像个娘们!」抽抽嗒嗒的,一直没答话的九九突然插进来,两侧小脸气鼓鼓的。 霍燕庭忍不住笑了,揉他的头髮:「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这样护着你亲爹!」 苏乔笑出声:「当然视你的表现来定!就你刚才那样,估计一辈子都别指望了。」 「看清楚,你面前的男人是谁!可是霍燕庭!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会一辈子没指望?」 「是哦,男神嘛,唉,按男神的谱,估计下辈子都难了。」 「乔儿!我不高兴了啊!」 九九小嘴依然扁着,又出声:「我也不高兴。」 「不许不高兴!」霍燕庭下意识虎起脸。 苏乔瞪他一眼,拍九九的小肩膀:「九九这会儿为什么不高兴呢?」 骨碌,两颗水晶一样的眼泪又从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滚出来,小嘴巴扁扁的低声:「我想爹地了……」 苏乔看霍燕庭。 霍燕庭抚额。 回到小楼,苏乔去给九九洗澡。 九九已经跟着熘熘她们吃好晚饭。 霍燕庭到酒店餐厅那边给两人打包晚餐过来。 苏乔正在沙发上给九九剪指甲。 九九洗澡的时候因为相信龙亦飞一直在嘤嘤地哭。 洗完澡总算没哭了。 条件是苏乔给他剪手指甲、脚指甲,最后掏耳朵。 九九最喜欢苏乔给他掏耳朵。 霍燕庭进来时,苏乔刚给九九剪完脚指甲。 「好啦!」苏乔把指甲剪收起来。 九九一骨碌从沙发上跳下来,从茶几上把掏耳勺拿过来,殷勤兮兮地送到苏乔手里:「妈妈,掏耳朵!」 苏乔拍拍自己的腿:「过来躺下。」 「好嘞!」九九可高兴,又爬上沙发,将小脑袋瓜躺到苏乔的腿上,侧过身子。 霍燕庭把食盒袋放在餐桌上,走过来,笑哼道:「小子很会享受啊!」 「你一边去,不许在这里打扰,免得他不小心动了。」苏乔轰人。 霍燕庭郁郁离去。 进卧室拿睡衣出来,进卧室去洗澡。 进浴室之前,他一步几回头。 专注掏耳朵的苏乔没看到,九九却看到了,笑:「叔叔你找不到门吗?怎么老在那里走来走去?」 苏乔这才抬头,视线对上欲言又止的男人。 她也好奇:「怎么不进去?」 霍燕庭低唔了几个字,一扭头,大步进去了。 苏乔笑着摇摇头,继续俯首给九九掏。 霍燕庭出来,看着睡着的九九意外得很:「睡着了?」 苏乔把头探向前,看到小傢伙果然闭着眼睛,睡得可香。 「不用讲故事啦?」 苏乔瞪他,压低声音:「你讲上瘾啦?」 霍燕庭喜笑颜开:「看样子真不用了!」 「你若实在想讲,待会儿给我讲!」苏乔讽笑他。 「老公很乐意呢,老婆大人!」霍燕庭笑着,过去,俯身,温柔地把九九抱起来,往孩子的卧室走去。 苏乔伸伸酸疼的胳膊,倒不是掏疼了,反而是因为下勺很轻很轻地控制着,这才累酸了胳膊。 拿了睡衣苏乔去洗澡。 洗完澡,门一打开陡然入眼的高大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站这里做什么?」苏乔用毛巾擦着及肩的头髮。 「自然是等你。」 苏乔看着他殷勤的不怀好意思的英俊笑脸,警惕地道:「不敢!」 霍燕庭从背后拿出一个皮套,里面正是刚才九九用过的指甲剪、掏耳勺之类,笑容迷人:「我也要全套服务!」 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累了!」今天逛了一天,又被他在艇上折腾半天,早已身心疲惫不堪。 「不高兴!」 苏乔进卧室,从柜里拿出风筒。 风筒被一只大手夺去。 她扭头,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酒窝深深。 「我来帮你吹!」 苏乔去抢:「不用。」 「用!一定用! tang」他去插上电,拉过苏乔就坐在床沿。 头髮不长,触手很滑。 霍燕庭动作虽然生疏,到底还是全部吹干了。 他又主动把风筒收好。 两人一起上床。 霍燕庭薄唇抿紧,瞅了她几眼,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掀开被子,郁郁躺进去了。 苏乔冷不丁来一句:「不全套了?」 霍燕庭倏然起来,笑若灿阳:「真的?乔儿你不累了?」 「我有条件!」苏乔回他甜甜的笑。 「ok!乔儿尽管提!」 「待会儿剪完掏完不许再做那种事了,明天要回去,不许再折腾我了!」苏乔接过工具。 霍燕庭笑得尤其好看,点头:「noproble」 苏乔看着他迷死人的笑脸,不知为何,如此信誓噹噹的话她怎么隐隐就是感到不信呢? 「你保证?」 霍燕庭点头:「九九都被掏得睡着了,我虽然不及睡着,但到那时肯定也睡着上来,那样我还哪有精力对吧?」 苏乔想想也是,再怎么样,再强壮的人,精力毕竟也是有限的。 半是狐疑,半是相信地,她拿起指甲剪。 霍燕庭马上把一只右手伸过来。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匀称,这样的手,不管握着还是直着都是极好看的。 霍燕庭一向生活讲究,指甲并没有什么要剪的。 苏乔象徵性地意思了几下,霍燕庭也没计较,他最期盼的是最后一项。 拿过枕头,垫在腿前,苏乔拍着:「躺这里。」 霍燕庭剑眉一直,一把将枕头扔开,把她两腿拉直,高大健硕的身子就躺了下来,头枕在她腿上,并侧向里面。 苏乔只穿着睡裙,他所面向的方面,瞬即让她红了腿,嚷道:「转过去,我先要掏另外一只!」 霍燕庭铁臂一伸,却环住她的细腰,眼底春光无限,耍起赖皮:「不行,我就要这样!」 这样,苏乔哪里还掏得下去。 把银质的小小勺一垂下,她睹气:「不掏算了。」 霍燕庭无奈,只好又转过身子去,嘟囔:「小气!」 苏乔呵呵地笑。 第一勺下去,霍燕庭马上舒服地轻轻呻吟了一声。 他低声地嘆道:「乔儿,虽然我的未婚礼物还要一段时间,不过可不可以一回去就开始着手准备我们的婚礼?像别的新婚夫妻那样,我们订婚纱礼服,拍婚纱照,订酒店喜糖,印喜帖这些怎么样?」 苏乔心里一盪,默了好一会儿,才一边继续给他掏着,一边颇是小心翼翼地出声:「燕庭,办一份dna证明吧,我们把它公之于众,这样,就不会有人另眼看待我们了。」 霍燕庭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默了。 苏乔所想,不无道理。 即使他不在乎外界眼光,可苏乔在乎,九九在乎,最重要的是九九,他还那么小,他们应该要给他一个毫无顾虑的美好童年! 良久,他沉声道:「我知道了。」 苏乔将散下的头髮又别到耳后,垂首温柔至极地继续给他掏。 装潢得温馨而典雅的卧室里很静,静得只有两人交缠的唿吸声。 霍燕庭闭着眼,双臂环胸,心神儿荡漾。 不过他允诺过她,所以一丝非分动作都不敢有。 更何况,现在他的耳涡可交在她手里! 其实并没掏出什么,就是图一个舒服。 两边都温柔地掏了好一会儿后,霍燕庭心满意足了。 他起身,下床:「老婆辛苦了,为了以示感激,老公有东西给你!」 「什么?」苏乔揉揉手臂,笑着看向和她一样穿着白色睡袍的魁伟男人。 「等着!」
第254:那声音软软沙沙的,像小猫一样 第254:那声音软软沙沙的,像小猫一样 作者: 霍燕庭兴沖沖地大步流星而去。 苏乔仰面倒在床上,柔软的大床瞬间舒服得身心都通畅了。 还以为他去拿什么了呢。 门口叮的一声,苏乔扭头。 谁知他却是拿了瓶红酒,还有两只红酒杯进来唐。 苏乔有些小小的失望:「这么晚了还喝酒?」 「当然不只这些,还有我刚才带回来的晚餐。泗」 苏乔这才想起,两人从回来,一直都还没吃过晚饭。 肚子也早没知觉了。 「你早点说嘛,我现在都洗漱好了。」苏乔虽是埋怨,可还是飞快地下了床,往沙发那坐去。 霍燕庭把酒杯和红酒都放置在茶几上,又旋身去取打包回来的晚餐。 牛排、扇贝、鸡排、水果沙拉等等,很是丰盛的西餐。 霍燕庭很轻松地启开了红酒瓶塞,动作很帅气,给两人杯里斟上。 苏乔抿了一口,感觉真是醇香扑鼻。 「这什么红酒?这么香甜?」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味道仿佛更美了。 霍燕庭得意:「好喝吧?老公的珍品,喜欢就多喝点。」 苏乔却放下杯子,用刀叉吃牛排,道:「好喝也不能贪杯,醉了怎么办?明天又会头疼。」 「怎么可能,不过是一点葡萄酒。」霍燕庭重新递给她杯子,「这样吧,我们来猜拳,谁输了就喝一口,会更好玩,怎么样?」 苏乔看他似乎兴致高昂,不忍破坏,点点头:「划酒拳女人肯定容易吃亏,我跟你划剪刀石头布!」 本来以为这么幼稚的游戏他不会同意。 谁知,她话音一落,他居然二话没说,马上答应。 第一盘,苏乔出的石头,霍燕庭出的布。 他马上端起面前的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苏乔不禁砸舌问道:「这酒很便宜吗?」 「为什么这样认为?」 「不然你把红酒当水一样地喝!」 霍燕庭不置可否地笑笑:「也就一般价格吧。」 苏乔这才落了心,重新又跟他划。 可是自从第一盘赢了后,她就再也没赢过。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苏乔已经晕得七荤八素地趴在茶几上,好有容易抬起头,对面的霍燕庭也是重复的。 至于重复了多少个,她已经数不清了。 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让她问对面笑得一脸邪恶的男人:「不是一般红酒吗?怎么这么有后劲。」 霍燕庭已经过来,将她一把抱起,在她耳边低低地笑:「红酒是一般,不过另外加进去的洋酒却不一般。」 苏乔努力想撑开眸子,委屈兮兮:「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 霍燕庭俯首在她馨香的胸前,语气比她更委屈:「谁让你要跟我约定不许再动你的!」 苏乔推他的头:「不让动!就是不让动!」 霍燕庭抱紧女人柔软的身子,一起倒在大床上。 一边亲她,一边霸道地宣示:「你是我老婆,不让我动,还想让谁动?」 苏乔点他高挺的鼻子,醉意醺然:「我才不是你老婆,我是……你的……妹妹……亲妹妹……」 红唇粉面,杏眸里盛满了春水涟涟。 霍燕庭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悸动,这悸动,令他全身颤粟。 他把她睡袍除了。 两臂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沙哑了嗓音:「乔儿,叫一声哥哥听听!」 苏乔看着他已经深烙在脑海里的英俊邃容,憨憨地傻笑:「才不是……哥哥,你是我老公……」 霍燕庭俯首,轻恬她的小小耳垂,低语:「乖乔儿,叫哥哥……」 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开始游走于她如玉的肌肤上。 他滚烫的气息落在她耳涡,令苏乔酥痒难忍,乖乖唤出声:「……哥……哥哥……」 霍燕庭心尖都是一颤,大手紧紧握起一团。 苏乔只觉得身子舒服极了,忍不住又低低地唤:「……哥……哥……」 那声音软软沙沙的,像小猫一样,一直痒到了霍燕庭的心底深处。 他不再控制自己,在这种完全不仑的刺激里,不管不顾地贪婪爱她…… 天未亮,霍燕庭手机响起。 他连忙按下接听,起身,赤着脚离开卧室,到阳台上接电话。 电话是肖君莲打来的。 关于叶氏的入股出了麻烦。 将他们公司的主业饮品收购得很顺利,可韩品润利用这个机会插进去时,却遭到了强烈的抵抗。 即使现在叶氏在外面只剩下一座华丽的空架子,可叶茴却防范得死牢,硬是没让韩品润钻进一点点空子。 「你说要拿叶 tang氏一半的股份作求婚礼物,看样子没那么顺利了,若是你不介意将婚期延后,倒还是有可能的。」肖君莲在那头抽菸,莞城现在是下午。 「婚礼只能提前,叶氏的股份也必须拿到手!」 「也不一定非要拿叶氏的股份去求婚吧?叶氏的饮品註册商标足够你求婚的排场了。」 「就那几个破商标哪里够了?你能不能给我多争点脸?」 肖君莲没好气:「几个破商标?那也是至少几个亿的资产好吧?几个亿给你去求婚还不够争脸?」 「说了叶氏股份就叶氏股份,哪那么多废话?弄不到赶紧想办法,明天我回莞城,我要听到大的进展!」 肖君莲真是要跳脚。 霍燕庭在阳台点了一支烟,看着远方微弱灯光下的浩瀚海面,眼神深邃幽测。 苏素不念家中幼子幼女,不念夫妻情义,放下一切去找她的初恋情人,最终呢,生下个私生女还是被抛弃了。 她是自作孽。 可苏乔有什么罪,凭什么来当他们的牺牲品? 霍燕庭为她感到心疼,原来有了苏乔不想再将仇恨搬上桌面的,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想把叶氏一定要彻底摧毁的想法。 他想拿下叶氏至少一半乃至全部的股份送给他的乔儿! 他要他叶战为他年轻时种下的恶果千倍百倍偿还。 不仅对许家,最重要的是对苏乔,他那条命让苏乔来结束,霍燕庭尤嫌不够! 一双柔软的小手,从他精瘦的腰间环上。 苏乔将头贴在他厚实的宽背上,轻轻问:「睡不着吗?」 他马上将烟掐灭在阳台上桌子里的菸灰缸,转过身来,两手抚上她太阳穴,柔声问:「头还晕吗?」 苏乔撒娇地点头:「嗯,疼!都怨你,让我喝那么多!」 霍燕庭笑了:「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 「夜间的海真漂亮!」苏乔从他一侧,看到远处起伏的墨蓝色海面。 「喜欢看?」他把她抱着,一起到阳台的最前面,一起远眺,「喜欢的话我陪你看到天亮!」 苏乔没有扭捏,轻轻点头:「好。」 夜,太静了,而且月光又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海似乎也睡着了,苏乔仿佛听到轻柔的浪花拍在沙滩上的微语。 浪滚动着,轻轻发出声声唿唤。 苏乔心里渐渐生出几分哀愁,几分苍凉。 她低低地说:「回去了,我们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吗?」 霍燕庭双臂一紧,沉着地点头:「当然!」 她主动转过身,踮起脚,羞涩地,却又多情,献上自己的红唇,与他被海风吹凉的菲薄双唇相贴。 感受到她从没未有过的主动和热情,霍燕庭身体里顷刻像燃起了一团火。 他能理解她的顾虑,也心疼她的担忧。 可是,他也同时深深地感受得到,在这里,他们才是真正的肆无忌惮。 也只有在这里,他们两人才能不被世事所打扰,所纠缠,所干预,两颗心,一直坦然而炙热地紧贴在一起。 他用长舌,用力地勾着她的,徐徐加深这个吻。 苏乔身后是躺椅,她被吻得一点一点躺下去。 霍燕庭放开她,两手撑在躺椅两侧,调整唿吸。 苏乔脸儿扉红,娇娇羞羞地伸手,抓住他的一角睡袍:「……你不要跟我一起躺下来吗?」 霍燕庭唿吸一紧,某处马上扬起了高高的头。 他拉过她一条纤臂,苏乔被大力带起。 随后又坐回去,不过,这次落坐的,却是他修实有力的双腿。 她吃吃地笑,双臂伸开,环搂上他结实的脖颈。 霍燕庭连连粗喘,一手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两人箍得死紧。 海风越来越大,夜越来越深,空气里都变得冷起来。 两个紧抱的男女,却浑身滚烫,大汗淋漓…… 苏乔依旧坐在他腿上,嘟着小嘴:「你刚才是不是趁我酒醉对我做坏事了?」 「我对你只做好事,不做坏事,我捨不得对你坏。」 「你敢说,我刚才在床上的睡袍不是我脱的?我身子酸疼不是你弄的?」 「哦,你说的做-爱啊?这算什么坏事,世上哪对情侣夫妻不做-爱?」霍燕庭大言不惭。 「没经过我同意就是坏事!~」苏乔气嘟嘟的,嘴唇撅得更高。 霍燕庭顺势吻了一下她嘟起的红唇,邪笑:「你没同意吗?难道我意会错了?我看你明明表现得比我还享受!」 「霍燕庭!」苏乔捂耳,尖叫。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我只做了一次, 还不算大坏吧?」 「做了就是坏!大坏!对了,你是不是还让我做别的了?」 「除了做-爱还能让你做什么?」 「我不信,你明明让我叫你……」苏乔脸红耳赤,说不出口了。 「叫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霍燕庭装傻充楞。 苏乔涨红着脸和脖子,吭哧出声:「你让我叫你……哥了!」 「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 「是这样的时候吗?」霍燕庭笑着,大手又从她衣袍口进去。 苏乔禁不住扭动身子:「……讨厌,你住手!」 霍燕庭诱哄:「那你再叫一次,再叫一次我放手!」 「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叫嘛,我的好乔儿,我想从你甜美的小嘴里听到你叫我哥,那感觉,真是太***太爽!」 苏乔浑身肌肤都是红的,嗔道:「变-态!」 「我本来就比你大好几岁,你叫我哥不是很正常?」 「不叫不叫不叫!」 「叫不叫?」 此刻,她人都在他怀里。 霍燕庭有的是蚀魂摄魄的法子让她乖乖妥协。 他索性两只手都开始使坏:「还不叫?真的不肯叫?」 苏乔扭动着自己水蛇一样的身子,紧紧咬住牙关。 先前是因为她脑子都被酒精烧得混沌一片,才叫出那么荒唐的称唿。 而此刻,她已经清醒,怎么可能还跟着他胡闹。 霍燕庭却是犟上了,手上动作更加坏得厉害,偏生两条臂跟铁铸似的,苏乔怎么扭都逃不出去。
第255:如果你敢打赢我就是不爱我! 第255:如果你敢打赢我就是不爱我! 作者: 苏乔禁不住呵呵地笑:「要不,我给你取个呢称!你喜欢听什么我就取什么好不好?」 霍燕庭头摇得跟拨浪鼓:「就要听你叫哥!」 「你真要当我哥?」苏乔歪了头,眸光流转。 「不当真的,当情哥哥!」霍燕庭箍着她的身子不放,邪恶地笑着撩她。 「……无聊!」 他突然一把掐住她腰间的软肉,她嚷嚷尖叫:「痒痒痒,快放开我……唐」 「你先撩我的,火都被你撩起来了,你得负责灭火!」 两人肌肤相贴。 她的馨香融上他的薄荷清冽,连空气都变得香甜。 霍燕庭将头贪婪地埋在她胸前,满足地嘆:「难怪天下间的男女都不知疲倦,可惜我现在才懂其中的美妙,太迟了,太迟了。」 「什么呀?」 他吻住她漂亮的锁骨,笑得邪魅:「自然是这个!」 手又动起来,低喃:「这个。」 「还有这个……」 ****** 临别,利子、熘熘,岛上几乎所有人都来送别。 九九第n遍地问:「妈妈,我们真的要回去吗?」 苏乔笑着点头:「是啊,宝贝,你还要问几遍呀。」 霍燕庭一只手提着一只越大旅行箱,一只手拍拍他的头,宠溺地道:「九九喜欢,爸爸下次给你买下一座一模一样的,只要有时间咱们就过来度假,怎么样?」 「好呀好呀!」九九高兴地拍手。 霍燕庭转而看向苏乔,笑得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一是为讨好了九九,更重要的是这声爸爸,九九没有再抗拒。 看样子,小子潜移默化间已经开始慢慢适应跟他的相处。 苏乔心里当然由衷感到高兴,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要让一向自恋得不行的他知道,还不得翻了天去! 箱子很沉,上游艇时,霍燕庭费了好一番力。 都是些九九的衣物,和苏乔带回去的礼品。 霍燕庭忍不住又是一番抱怨:「都没我的份,太亏!」 苏乔水眸一斜:「你当做生意呢?」 霍燕庭嘿嘿笑,将箱子放进舱里,上来,陪着苏乔他们一起坐在甲板上。 碧海蓝天,又是一个大好的天。 天公作美,他们出来这一个星期,天天晴空万里,几乎连一丝乌云都不曾出现。 苏乔心里很开心,觉得这是很好的兆头。 以后,她和他,以及小九九,每天都要如这楠雅岛上的天气,晴空无云! 天空中,有乌黑的鸟展翅而过。 九九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紧紧追随着它,看得入了神。 苏乔把他的帽沿往下压压,遮住些阳光。 「晒一会儿补钙,你遮着他做什么!」另一边的霍燕庭也伸手,又把九九的帽沿往上抬抬。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皮厚呀?孩子皮薄,不能这样晒!」苏乔不满,重新又帮九九压下。 霍燕庭不做声,但还是又把九九的帽沿抬了抬。 九九只是看鸟看出了神,居然也没在意两个固执己见的大男人和大女人。 苏乔瞪他:「再弄我打你!」 霍燕庭笑:「打得过我吗?」 「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如果你敢打赢我就是不爱我!」 霍燕庭略一沉吟,点头:「行吧,下半辈子我绝对打不赢你!」 苏乔又斜过水眸:「连女人都打不赢的男人算男人吗?」 霍燕庭:「……」 好半晌,他才闷出一句:「乔儿,你变坏了!是不是evan那小子教的?」 苏乔没好气:「又怪人家evan!我一直是这样,只是以前你没发现,不过现在后悔也不晚,现在和你分了,我还能趁着年轻再找一个!」 「你敢!」 「你若再像五年前那样欺负我,你看我敢不敢!」 霍燕庭看着她扬起的漂亮下巴,笑了,一臂撑在九九背后,薄唇凑上她耳边讨好:「其实这样的你,更可爱!」 苏乔忍俊不禁:「变色龙!」 九九总算收回了久久凝望的眼神,看向笑得轻快的苏乔:「妈妈,爹地学会飞是不是就跟刚才那只鸟一样,可以飞过大海,也可以飞过大山?」 苏乔微怔,遂然止住了笑。 九九这话,没来由地令人心酸。 这段时间,她一直刻意把莞城的人事都搁浅,霍燕庭也一直体贴入微,让她根本无暇去忧心,但并不表示就能全部消失,该在的一直都在。 霍燕庭从九九那边收起长腿,朝他们俩靠近,一伸长臂,将一大一小都收进自己的怀抱。 ****** tang 莞城,joe设计。 在回来前一天,苏乔已经通知了工作室。 她的办公桌被整理的一尘不染,窗台上两盆弔兰青翠欲滴, 程莱又再三地检查了一遍。 全灿笑:「你们不是铁桿闺蜜吗?怎么你弄得反而像如临大敌似的?」 「你不懂,正因为是闺蜜,我压力大呀,如果一个做不到位,又该被你们这帮小年轻扁着看了!」 龙亚飞把车子特地绕进锦园,在门口停了近十多分钟。 之前的问题他再次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她可能因为害羞,但她终究会去找的。 等了那么多年,她一直单着,现在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会放弃。 可是,他多么希望她一鼓作气赶紧去连城。 那样,会少了他多少纠结和徘徊。 这是他昨天想出的答案。 可是今天,他的答案马上又被自己颠復了,他觉得,她可能不会去找了。 因为,她在数年的无望等待里,心如死灰。 这个答案让他自己很满意。 于是,他又驱车来到了工作室附近。 车子一直停在这里,他的勇气还没有鼓起来。 龙亚飞自小是个极其聪明出色的人,小时候参加奥数获奖,学校採访,他不愿意,校长再三相求,才勉强同意。 他觉得一切真是太没劲了。 採访的人问他:你觉得为什么你比别人优秀? 小龙亚飞答:因为别人太蠢了。 满场譁然。 这样高傲自我的性格他从未改变过。 虽然长相出众,家世出众,头脑更是一顶一的出众,可就是这样的高冷俊男,却从没像模像样地谈过恋爱。 真的,一次都没有。 直到家里人提起这件事,他才醒悟,一个人的一生,是要有个女人相伴的。 那段时间,他还在读大学,于是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温和。 很快,有各种各样的女生像闻到花粉的蜜蜂蝴蝶一样扑了上来。 龙亚飞也装模作样地和她们走得近了些。 可谈过后,他发现,和她们谈这种所谓的恋爱真是幼稚到毙! 从那时起,他便再瞧不起爱情。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居然还有人为了这个要死要活!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一直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爱情。 工作室内,程莱从苏乔办公室里出来,下楼。 于妍啪啪跑上楼梯,扑到她身上:「东方维纳斯第二来了!」 因为旁边锦园的一位实在帅得太没天理,工作室女同胞们私下给他封号『东方维纳斯』,后来又来了龙亚飞,总是默默跟在程莱左右,虽然不声不响,可出手大方,尤其长得也超帅,除了气质比霍燕庭弱些外,再找不出其他可比较的了,龙亚飞便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荣获了『东方维纳斯第二』封号。 程莱下意识往外看,故作清高撇嘴:「他又来想干嘛?上次买单还买得不过瘾是吧?」 于妍嗤她一声,看向门外的方向:「莱莱姐你想多了,人压根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一直待在车里,好像很久了,这会儿该走了吧。」 「走了最好!看见就烦!」程来冷哼,眼角似有若无地往大门口瞟。 于妍笑:「别盯了,要不我出去帮你看看他还在不在?」 「谁说我盯他了?」 「好好好,不是莱莱姐要盯,而是我想看帅哥了行吧?」 程莱脸忽地一板:「于妍同志,你到这来是来工作的还是看帅哥的?昨天接的新项目计算书做出来了吗?」
第256:看着都让人心塞心睹加心烦! 第256:看着都让人心塞心睹加心烦! 作者: 于妍对她吐吐舌:「知道了程总监大人,小的马上去干活!」 小丫头转身下楼。 跑到一半,又转过头,俏皮地道:「总监大人,以后即使小的从『维纳斯第二』身边经过,也会捂着眼睛过,绝不敢觊觎总监大人的男人一眼!」 「去你的!」程莱忍不住扑嗤而笑。 于妍一走,程莱忍不住快步下楼,往工作室大堂的门口瞧去。 一瞧不要紧,龙亚飞正笔挺若松地直往里面走来了唐。 她倏地转回身。 全灿正好走出来,问她在看什么。 程莱这一回头,两人刚好撞个正着。 她的头撞上他的鼻尖,疼得两人都一抽一抽的。 「莱姐,到底什么人来了你这么大反应?」全灿捂着鼻尖,语气幽怨。 程莱顾不上额头的痛,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龙亚飞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全灿眼睛瞪得老大。 而程莱扑在他怀里,手还抚在他脸上,那架势,就跟马上要强了全灿似的。 龙亚飞的脸瞬间就黑了。 为她没去连城马上找出了第三个理由。 他觉得,这个理由才是最终极最无敌的。 就是她程莱变心了! 她爱上了苏乔的助手! 「龙……龙总……」全灿鼻尖撞得不轻,疼得声音都在发抖。 再加上是从程莱指缝上发出来的,更是沉闷不清。 程莱听到他这声叫唤,脸都白了。 本能地迅速松开捂着全灿嘴的手。 扭过头,对龙亚飞笑的那叫一个尴尬:「那个……你怎么来了?」 龙亚飞看看她,又看看全灿,心里气得要命,可还是维持着绅士风度,点点头,冷淡地说:「有个项目想找你们谈谈!」 「项目?好好好!」全灿一听生意上门,更何况对方还是位终极大boss,马上鼻尖上的疼全不顾了,殷勤地把龙亚飞就领到贵宾会客室去。 程莱作为苏乔的头号代理人,当然责无旁贷地更要进去一起招唿。 文员按龙亚飞的要求送了壶普洱进来。 龙亚飞坐在长条沙发正中,全灿在右侧的单人沙发,程莱只得在龙亚飞同一条沙发上落坐,不过位置离得着实远。 「久镇知道吗?」龙亚飞优雅地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全灿和程莱齐齐点头。 全灿是因为工作室搬到莞城之初就对附近所有大小型城市都摸了底细。 程莱是本地人,当然更加不用说。 「我承租了久镇那座具有传奇色彩的电影院,十年使用权,在接手之初,我想对其翻新一番,工程不仅要保持原貌不动,又要立求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全灿和程莱又一起点头。 「你们有意愿吗?」 程莱撇嘴,废话,要没意愿这会儿早把丫赶出去了,成天地闷得跟个葫芦似的,看着都让人心塞心睹加心烦! 「有!有!当然有!」全灿笑道。 「到目前为止,跟你们一样有意愿的公司、工作室已有不少,我准备在你们中间选一家靠得住又有新意的来承担这个项目的承建方。」 「您放心,我们很快会把方案做出来,到时候呈您过目!」全灿立表决心。 龙亚飞看了旁边总瞪着自己的程莱,模稜两可地点头:「到时候再看。」 全灿对程莱使眼色。 程莱心里尴尬,说不出话来。 三人谈完起身。 龙亚飞淡定地出了会客室,突然又回过头来,依然平和地说:「有一个优势条件。」 全灿马上听音出声:「是什么?」 「我这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职场恋,哪里的工作氛围干净,我会优先考虑。」 全灿一愣,随即脑中灵光大闪,倏地离程莱一米以上,坚定地答:「您放心,我们工作室的关系一向跟水一样,干净得跟透明的一样!」 程莱低声:「龟毛!」 龙亚飞看向她,好一会儿,重新又往大堂门走去。 出了大门,他薄薄的嘴角缓缓儿地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到了车里,拿起手机,他拨程莱的号码。 程莱接听:「上帝,有何贵干?」 「关于这个项目,还有一个优势,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要是跟刚才那条件一样,还是免了。」程莱不吃他这一套。 「是正规工程上的。」 想好不吃他这一套的,程莱听到他这个提议,马上改口,爽快道:「我出来拿!」 她还像以前一样,爽快得很。 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问都不 tang问,直接就按他所说所需要的去做。 龙亚飞心里暗爽得不行。 可是看到穿着米色套装的女人出来,他又一本正经地板起他一张平板的脸。 以前程莱觉得他这张板着的俊脸可真有魅力。 现在她却只觉得闷***、面瘫,外加装逼! 龙亚飞将副驾座的车门锁按开。 结果,程莱并不上车,曲指直接敲车窗。 车窗玻璃滑下,她大刺刺伸一只手进来:「拿来!」 龙亚飞面色不改:「上车,东西在公司。」 程莱迟疑。 龙亚飞总算笑了,却是极浅极淡的:「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程莱一个眼刀射过来。 龙亚飞马上闭嘴,重回绅士老成模样。 她一把拉开车门,动作帅气地坐进去,嘭地甩上车门:「走吧。」 龙亚飞很满意她上车。 车子启动,一直往前。 从乔庭路出了锦园,往前直走就是他公司的方向。 程莱却发现,他居然往另一条道上拐了。 「不是去你的公司吗?」 龙亚飞回她微笑:「我突然想起,放在我住的地方了。」 程莱来了火:「谁要跟你去你住的地儿?」 「我也是无心的。」 「停车!你的项目我们不接了!」 「可是,在去你们工作室之前,我已经跟苏乔也提过了,她说有你在,会处理好的。」 程莱被噎住,正因为是闺蜜,程莱把苏乔的事业看得跟自己的一样,特别重视。 现在苏乔都知道了的工程,且这么信任自己,说什么她也不能让这事就这么简单地黄了。 她咬牙:「最好是真的因为工程!」 龙亚飞心瑟缩了一下,不过还是鼓起勇气,侧过头来对她有些讨好地笑:「肯定是能起作用的。」 「看路!」程莱惊叫出声。 不过已经晚了,车子前方已经快撞上路边的树了。 龙亚飞俊脸一白,迅速沉着地转方向盘。 「轰啦」的一声,车子从半臂粗的树身上擦了过去。 有惊无队之余,龙亚飞剎住了车子。 两人都被砸向椅背又弹回来。 程莱吓得心脏仿佛一瞬间都停止了跳动,她从心里自发地扑到他身上,左右查看,害怕地大声质问:「伤到哪了?哪里疼?要不要紧?……」 一抬头,却落进一双清澈干净却笑意盈盈的俊眸里。 她倏地坐回原来的位置,脸刷地一片血红。 该死,怎么这么快就现了形? 她一边咒着自己,一边去开车门,准备下车。 后颈却突然一紧,她人就又被拉到了一张放大的干净俊容前。 一双温热柔软的双唇,极快极准地贴上了她的。 她用手去推。 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把她两只手腕都握住。 她发现,他的手可真大。 瞪着一双眼,她与他四目相对。 龙亚飞也不觉得尴尬,把她两只手都重新放在自己怀里,空出的手抬高,温温柔柔地覆上她的眼睛。 程莱便像被下了魔咒一样,全身都不由自己了。 双眸乖乖地一直闭着。 两只手也习惯性地环上他精瘦修长的背。 他一开始吻得很轻很柔,像羽毛,又像蜻蜓掠翅。 感受到她的柔情后。 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加重,一点一点加深。 程莱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两人从未曾分开过。 他是天生的接吻高手,轻而易举就能让她缴械投降。 就如此刻……
第257:你订的戒指是什么模样的?钻石的吗?几克拉? 第257:你订的戒指是什么模样的?钻石的吗?几克拉? 作者: 直到两人都快透不过气,他才放开。 两人四目相对。 她看到,他干净清澈的双眸里多了数层浓浓的东西。 他暴露得太明显,她的心又如五年前一样,一面对他这样的眼神就开始狂跳。 他伸手,将她缓缓抱紧,清越的嗓音有丝干干的嘶哑:「莱莱,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程莱在他肩上抬头,看着他漂亮的后脑勺,闷声:「好是好,不过要等我先找个男人结了婚,生了孩子,我再偷偷摸摸跟你在一起。唐」 龙亚飞倏地推开她,看着她,眼神幽怨:「退一万步讲,我愿意,可那个男人若是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程莱气哼哼地一拳头砸在他左胸:「那不然呢?你有妻我单身,我若是同意跟你在一起,我贱哪?不干,亏死了!」 龙亚飞忽地转身,从车抽那里拿出一个资料袋。 程莱不知他要做什么,看着他把资料袋打开。 龙亚飞来这几天特地去有关部门办理证明,他觉得那个子虚乌有的谎言实在年代太久远,如果空口解释,程莱这样的急性子绝对打死不会相信。 他把最重要的一张证明递过去。 程莱接过来。 盖着鲜红戳戳的证明上,清清楚楚地承诺了:龙亚飞先生目前仍是单身的事实,这张是莞城开的。 他又递过来一张,是他的本籍香港所开具的单身证明。 程莱把下面的章拿近,一个字一个字地查看。 莞城城南民政局和派出所的双层盖戳。 龙亚飞再把他的户籍也递给她,还有身份证。 程莱心里第一反应的是恐慌。 这人,数十年地用着一个谎言欺骗大众,那么,如果他要起心骗起自己来,自己是不是会被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现在可以了吗?」龙亚飞无比真诚地问她。 她傻傻地,冒出一句:「这些不会都是假的吧?」 龙亚飞被她一句话噎得差点没气死。 他眼巴巴地瞪着她,不出声。 程莱看着男人干净得跟蓝天白云一样的漂亮眼眸,她的恐慌又被甜蜜淹没了。 这甜蜜一层比一层还要汹涌。 直到把她甜腻。 她是个急性子的人,又是个爽朗的人。 于是,她倏地伸手,把面前这尊维纳斯第二迅瞬纳入怀里。 喜滋滋地宣示:「好,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们当然要住在一起,免得别人再觊觎你的美色,我连想跟她打一架的理由都找不着!」 「……」 不过,有个这样霸道的女友,他以后肯定会比以前过得更安逸。 想到这点,他便也坦然了。 趁着女主人正乐不可支的心情,龙亚飞打铁趁热:「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一起结束单身吧?我的证件都带齐了。」 程莱还在笑呵呵地点头:「知道知道,你的证件都是真的,我们现在就回我那里搬行李!」 龙亚飞额上刷下黑线,敢情他明明不隐晦的提议她根本没听懂。 清清嗓子,他将女人生就柔软的身子更加贪婪地抱紧:「我的意思是,现在时间刚好,民政局工作人员已经上班,不如,我们去领本本?」 程莱这才明白过来,虽然觉得他的提议也很正常,可怎么就是一时感觉有些不爽。 想了会儿,龙亚飞一直憋着一口气,生怕她又反悔,等着答案的时间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良久,她圆圆的小脸移到他精硕的胸前磨蹭,难得害羞地:「……没有戒指,还没有花。」 龙亚飞一把推开她。 程莱被突然的冷口气灌得脸都绿了:「你干嘛突然松开?」 龙亚飞忙又抱抱她,温柔松开,致歉:「我是想下去买花。」 「……」 他去拉车门。 她拉住他:「回来!」 程莱对他摊开手,好脾气地:「没花就没花吧,戒指呢?有没?」 龙亚飞为难,几秒才说:「订了,还没到。」 程莱的火爆脾气:「花没有,戒指也没有,你今儿在我们工作室外面守了半天就为了来空手套白狼啊?」 龙亚飞委屈地指指旁边的资料袋:「想着只把这个给你的。」 没想到进展会这么快嘛。 「另外,我在莞城看了看,没有我中意的款式,便找了个认识的设计师,让他帮做一个,这才慢了。」龙亚飞越说越小声。 「是我戴,凭什么你不带我去?」 「我那时没想到你会答应……」 「你的意思是嫌我答应得太爽快你没有成就感了是吗?」 「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高兴还来不及。」 「……不过,你订的戒指是什么模样的?钻石的吗?几克拉?」 龙亚飞想了想,又摇头。 「龙亚飞,滚下车!」 「哦。」龙亚飞果真去推车门。 推到一半,又转过身来,巴巴地说:「是红宝石的,设计师给我看了图纸,我觉得还不错,倒也不知道红宝石钻石哪个好,反正比最好的限量钻戒还要贵。」 说着,男人已经迈出一条长腿。 「回来!」程莱倏地拉住他一条手臂,又把他拖回来。 程莱小小的圆脸笑得跟朵向阳花一样明丽漂亮,偎进他怀里:「送我去我公寓,我去拿证件,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龙亚飞俊脸抽搐,小小声地:「莱莱,你该不会是因为戒指才同意跟我去领证的吧?」 程莱撒娇:「哪能呢,红宝石哪及得上你,我当然是因为你太帅才愿意的。」 这话龙亚飞受用。 看样子他更得马上去领证结婚,不然,哪天一不小心自己不这么帅了,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俯首,吻了吻她娇美的红唇。 启动车子,稳健而疾速地往她所住的地方驶去。 程莱刚把证件找齐,转过身,看到某男居然把她一只行李箱里已经整整齐齐装满了她的私人用品。 「衣服鞋子不用拿了,我那里已经备了几柜子,都是按你的尺寸添置的。」 听他说这话,她想起霍燕庭对苏乔,貌似也是在她还没同意的时候,就在他住的地方给她添好了衣鞋。 那时,虽然苏乔讲着这些的时候很气愤,程莱也只能跟着她抱怨霍燕庭太霸道,可是其实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挺羡慕的。 当时想,若是有个男人像霍燕庭这样霸道地送她一屋子的衣服鞋子,她肯定会感动。 然而现在龙亚飞真这样做,程莱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苏乔的气愤。 -实在是太霸道太自我了,都不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牌子款式就全买回来,怎么能这样做事呢? 到时候她不喜欢都得穿,放着不穿又会心疼。 难怪于妍她们把他的绰号取得都跟霍燕庭一样,一色儿的变态霸道狂! 又从柜里拿出一只行李箱,她气乎乎地把自己最爱的衣服往里面收。 龙亚飞直起身,合起他那只收拾好的,不解:「衣服真买好了。」 「这些才是我的至爱,你那些款式你自己喜欢自己留着穿!」 龙亚飞愣,继续说:「可是,我那些也都是按照你平时穿的款式和牌子添置的。」 程莱气乎乎收拾的动作顿住了。 这个体贴得没话说的霸道男人,她下次是不是也可以去跟苏乔炫耀呢炫耀呢? 真是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把她的箱子又塞进柜子,他看着她,嗓音有了异样的色彩:「我想在领证之间提前盖个章……」 程莱还不及说什么。 他已经箍住她的腰。 唇随即覆住了她的。 程莱脑中嗡嗡地响。 她想起五年前在楼道里。 那天,他一身礼服,站在宴会厅数人里,气质卓绝,相貌如神祗,他是那晚的中心。 他公司钦慕他的狂蜂浪蝶用尽一切心思挤到他的视线里搔首弄姿。 他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 因着这个原因,无数的人讨好卖乖地以此事向他敬酒。 因为是公司的年会,他这个主会人要表现得更加体恤下属,于是,他喝了很多酒。 虽然程莱一直被他紧紧牵着手,可看到他微醺的样子,还是有无数大胆的女人想尽法子往他身上贴。 没办法,他像个天生的骄子,无论是长相身材财富都属于天生招人的那种。 程莱看着,肺都气炸。 这些女人,未免太没脸没皮了。 可她那时和龙亚飞也还处在矜持的阶段。 她又不好直接发飈,虽然依着她的脾气,早在现场都不知掀翻多少张桌子了。 心里郁闷到窒息,她便强行甩开了某只醉醺醺的蜂蝶王,出了大厅,发现依然到处都是人。 吵吵闹闹得让人更加烦躁。 抓抓短髮,她走进最安静的楼道,看着天窗,平復心中无端端的怒火。 才待了不到一分钟,腰上突然一重。 她一回头,脸就被一股酒气突袭了。 他漂亮的眼睛里一片醉红。 程莱挣扎。 他却搂得更紧,那力道,像要将她揉碎一样。 而后,她的唇舌也被攻击。 他唇腔间,好闻的气息混合着酒香。 越来越深入中,程莱感觉自己也醉了。 平时看起来斯文俊秀的两只大 手,隔着礼裙开始弄她。 程莱意乱情迷。 心里有一种虚荣在滋长漫延。 这个大厅里所有女人都觊觎的出色男人,此刻正把她搂在怀里,肆意温柔。 正对她做着那些女人永远只能在梦里才能做的事情。 连连被侵犯里,她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直到一股穿心越骨的痛让她发热的头脑彻底清醒。 她哀嚎出声。 身子像被凭空撕裂了般,疼得不行。 她后悔了,早知道这种事情会这么痛,她一辈子都不要找男人! 她开始用力挣扎,拍打他。 龙亚飞眸色血红,将她依然紧紧抵在栏杆上,嗓音因低哑失去了平日的清越:「莱莱,再忍忍,马上舒服,我马上让你舒服……」 说着,他缓缓放柔了动作。 程莱被他禁锢在腋下的两只手用力地张着,龇牙咧嘴。 她扭不开他,只好咬着牙准备承受更剧烈的疼痛。 然而,她惊奇地发现,虽然还有些隐痛,但明显越来越感到舒服。 然后,直至***、 完事,他自己穿好裤子,给她把礼裙又整理好,不停地吻她的脸,动作温柔又缠绵。 程莱一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还是一惯平板得像木头一样的龙亚飞吗? 不过,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她整个人都癫狂了。 甜到癫狂。 自楼道一次后,两人都上了瘾,找尽一切机会单独相处,然后,一起做-爱做的事。 那段时间,程莱夜夜不着家。
第258:这种事男人天生懂. 第258:这种事男人天生懂. 作者: 那段时间,程莱夜夜不着家。 他们去一切可以的地方,尽情享受,疯狂做-爱。 像中了盅一般,谁也离不开谁。 一起到香港的飞机上,两人盖一条毯子,他修长漂亮的手,都悄悄儿地埋在她的身体里…… 往事如烟。 而此刻一幕又覆上从前,竟是如此的相似唐。 两人都身无寸缕,她坏坏地问:「不都是编出来的吗?你那时候怎么知道痛过之后不会再痛?还是有经验的对不对?」 龙亚飞白脸浮红:「这种事男人天生懂。」 「我不信!」 龙亚飞沉吟:「这事没地方开证明怎么办?医院能不能证明我只睡过你一个女人?」 「神经!」程莱红着脸,忍不住笑了。 「笑了就是相信了?」他展颜,顺势人也落下。 程莱握着床单的手一会儿拽紧,一会儿松开,又拽紧,随着他一起沉浮。 ****** 回到莞城,之前关于霍燕庭和苏乔两人的各种热搜都换了主题。 果然,媒体是跟时间最有得一拼的东西。 时间一过,天大的事情也会过去。 到了金海湾,苏乔特地去了一下物业管理中心,询问楼下龙亦飞跟他们交代过什么没有。 负责人摇头,只说房子物业费到期会自动转到他们公司帐上。 苏乔心里安了些许。 如此他还是会回来的。 但愿这次在别的地方,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等她牵着九九从物业管理部回到楼上自己家,瞬间风中凌乱。 家中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固定装潢,其他一物不剩。 「何姨!」她高声唤道。 回应她的只有房子墙上倒过来的回音。 「何奶奶是不是买菜去了?」 苏乔头疼,冰箱都没了买什么菜,一看就是已搬走多时。 霍燕庭今天一回来马上去了公司,忙到现在打她的电话。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何姨和金海湾的东西都搬到锦园了,你带着九九回锦园的家!」他云淡风轻的语气,「还有,那房子我也托寰宇楼盘销售部出*售了,听寰宇那边说,已经有业主接手,很快会搬进去。」 苏乔气结:「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为什么都不问一下就擅作主张?」 「……知道你回来会忙,我想减轻你工作量。」 「好你个霍燕庭!马上给我搬回来!」 这男人,太无法无天了! 不给他点厉害瞧瞧,往后说不定又得一不小心回到公元五年前! 「乔儿……」 「你送不送?」 「……餵……餵……这信号怎么这么差?乔儿,你在说什么?我全都听不见……」 然后,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苏乔愣住,下一秒,咬着牙,还是笑了。 这厮能再找个靠谱点的理由不?他全球通的号码、限量款的高端手机、人也站在单独装有信号塔的高楼大厦里会信号不好? 想了想,苏乔还是牵着九九一起回锦园。 那里的居住条件可以说是全莞城最好的。 九九应该也会喜欢那里,而且锦园人多,赵均也可以把小慈带过去,而且她的工作室就在旁边,即使她工作室忙,这个暑假九九也不会无聊。 「妈妈,我饿了。」 出了豪庭,车子经过城南最大的一家kfc连锁店。 九九是一闻到汉堡香味儿就迈不动腿的主儿,立马趴到前座,探出头叫嚷。 「我们去那边的餐厅吃饭好不好?」苏乔不乐意他又吃那些洋快餐。 「……我想吃汉堡!」九九眼巴巴看着外面的招牌快要过去,小嘴巴一扁,马上就要哭出来。 所有的大人里,就只有妈妈最不爽快了。 想想这些天在外的日子里,黎越已经按霍燕庭的要求,把从国外专业机构弄来的dna否定结果在网上公示了出来。 这种真凭实据让叶茴噼天盖地的博文全扑了空。 苏乔想想,舆-论应该也平静了。 「好吧。」苏乔沉吟一番,将车泊好,把九九抱下来。 九九马上乐得拍手叫好:「妈妈,我爱你!」 「臭小子,给汉堡吃的时候就爱吗?平时不爱?」 九九马上在她脸上巴呗一口:「当然爱,不过现在更爱!」 「这小嘴!」 两人进去,在柜檯前排队,时尚漂亮的妈妈,外加可爱的萌宝,两人吸睛不少。 旁边桌子那里有一群女孩也注意到了两人,一直打量着。 有人拿出手机翻看 tang,过一会儿惊叫一声,马上几个脑袋凑一声。 「我要汉堡——」九九正用稚稚的童音点餐。 两个女孩过来打断了他们。 「您好,不好意思我们想问一下,您就是joe设计的erica对不对?」 苏乔一愣,看着面前两张陌生却青春洋溢的面孔,茫茫然点头:「对,我是,请问你们是?」 「太好了!我就说是erica姐姐吧,不然还有谁会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尖叫起来,马上亲热地挽上苏乔的手臂,热情地询问:「姐姐,我可以和你合个影吗?我超喜欢霍总和您,知道吗?您和霍先生现在已经被我们学校评选为莞城最完美夫妻!」 苏乔脑袋发懵。 这又是什么情况? 虽说在网上发了份平反证据,可这些人未免太热情过头,她和霍燕庭又不是明星,还合什么影评选什么最完美夫妻? 苏乔讪讪:「那个……不好意思,没什么好合影的,我又不是拍电影的。」 「这个就是九九吧?真是超萌的,姐姐,就让我合一张嘛,你放心,我绝对不把照片发到网上去!」另一个小女孩马上转而向九九发起攻势。 九九忙把妈妈推向前,自己继续去跟柜檯里的工作人员点餐。 好不容易把两个热情的女学生打发走,九九已经点好,苏乔转头掏钱付帐,并吩咐打包。 服务员按单把东西都打包好,递给她,笑得有些腼腆:「您真人比网上的照片还要漂亮,比那些明星还漂亮,难怪霍先生会对您一往情深呢。」 苏乔笑得尴尬:「谢谢!」 「欢迎下次光临,erica姐!」服务员也学刚才两个女孩的称唿。 苏乔听得后背发麻。 现在这些小年轻都怎么了?她对莞城一没功二没劳的崇拜她干嘛? 重新回到车里,九九在后座马上打开袋子,开始埋头大吃。 苏乔拿起手机给霍燕庭打电话。 不过才响半声,手机便接通了。 「乔儿。」男人的嗓音低沉磁醇,在手机里听仿佛更加动听了。 苏乔挠头,真是被刚才那几个小年轻闹得自己脑袋都秀逗了,又不是第一次在手机里听他讲话,哪里有什么动听的! 「你现在忙吗?」清清嗓子,她故意清冷地问。 他那边的声音更加安静下来,应该是特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接听。 「不重要,你有什么事?」 宽敞的总裁办公室里,沙发上的几个高层纷纷汗颜。 事关叶氏近半的股份,少说都有数十亿,总裁说不重要? 他这胃口到底得有多大? 黎越和肖君莲面对数位高层的瞠目,两人均望天,额上同时刷下无数黑线。 苏乔一只手曲指放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无一搭地敲击着,犹豫着说:「要封网上新闻,会不会代价很大?」 「所有网站?」 「嗯。」 霍燕庭想都不理,回答:「不大,要不了几个钱。」 「几个钱是多少钱?」 霍燕庭笑了:「删我们俩的?你现在可以上网去看,关于我俩,所有网站没一条负面消息,你尽管放心。」 苏乔揉了揉眉心,说出心里的想法:「我想把我和九九的相片都删了。」 霍燕庭那边更安静了。 他出了办公室,走进旁边黎越的,一个人关上门愉快地对苏乔说:「全莞城的女人都在羡慕你都不高兴?给他们看看你幸福的笑脸没什么关系吧?」 「我又不是明星,不喜欢让他们看着我的脸指指点点,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帮我删了!」 「既然老婆都下令,老公自然照做不误,天黑之前,我会让人处理干净。」他爽快回答,「其实,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霍燕庭的女人、此生唯一的妻子和我孩子的妈妈,只有你!」 苏乔心里悸悸的。 临了,她柔声问:「今天几点下班?」 「你要等我吗?」 「想得美!」苏乔笑,「不过我现在回锦园做饭,你若没应酬就回来吃吧!」 霍燕庭顿时心花怒放:「ok,我绝对准时回家!」 挂了电话,九九看着她笑着的红润脸庞,塞得鼓鼓囊囊的小嘴嘟囔着问:「妈妈,刚才你跟霍叔叔打电话不还在吵架吗?怎么这会儿又好了?」 苏乔回头,看着儿子,温柔地说:「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可别噎着了,吃完记得喝水。」 九九点头。 苏乔回过身来,启动车子。 想起九九的问话,嘴唇再次情不自禁弯起漂亮的弧。 为什么一会儿吵,一会儿又不吵了呢?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夫妻,床头吵架床 尾和! ****** 锦园许久都不曾如此热闹过。 苏乔把礼物一一送出去后,又和秦姨聊了几句离别重见的话语。 见时间还早,把九九交给已经早前搬到锦园来的何姨。 自己驱车去唯安看苏素。 医院的后花园里。 苏素和一个同样穿着病服,却看起来仍然十分儒雅的一个男人坐在一起。 苏乔走过去,跟苏素打招唿。 苏乔没回应。 倒是那个男人对她点点头,慈和地问:「你是她女儿?」 苏乔有些意外,毕竟这样的特殊医院,能遇上这么正常的病人,着实少见。 她对他点头,礼貌微笑:「是的,您好,我是苏乔。」 看他的脸应该和苏素差不多年纪,不过应该属于生活水平低高的群体,看起来格外素养有佳。 「你妈妈精神不错,她是一位艺术家吧?」 「您怎么知道?」 「我看她作过画。」 苏乔惊喜:「我妈妈现在还能画画吗?」 他点点头:「我看她用树枝在地上画,便派人送了些画画工具过来,她画出来的都不错。」 「对,我妈妈以前尤为喜欢画画,还开过画展。」 「难怪了,看样子她果真是恢復得越来越快了。」 苏乔听了,更是心里高兴。 离开时,她还听到那位老人正和妈妈说着话,两人的声音都温柔极了。 她回头,看到那位老先生正给妈妈推着轮椅,两人正往医院电梯里而去。 像是一幅相濡以沫的画,美好而安宁。 车子开到一半,迎而碰上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第259:说好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第259:说好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作者: 车子开到一半,迎而碰上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正是霍燕庭。 两人纷纷停车,下来。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灿烂的阳光像金子一样,洒满他一身。 男人纯灰色衬衣,袖子轻挽,身材修长有型,面容英俊如斯。 苏乔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唐。 雅步而来,霍燕庭眉眼愉悦:「听说你来这儿,我过来找你,也看看她,怎么这么快回去了?」 苏乔笑得甜蜜,有一种想挽上他强健臂弯的冲动,不过都在大路上,两人都有车,这样聊个天还跑过去挽着手似乎有点太过了。 「她现在有良伴相陪,我看他们相处得很好,便不想做电灯泡了。」 「是吗?什么样的男人?」霍燕庭可没她想得这么多,过来直接箍住她的腰,一起倚在他的黑色车子上。 「比你还帅的男人?」 「当着我的面敢夸别的男人?」霍燕庭斜了俊眸。 「她的男人怎么不能夸?」 虽说心里有数,但两人从不明说,苏素与彼此的关系。 苏乔多希望那纸dna鑑定是真的。 这样就可以像别的夫妻一样,即使谈起母亲也不用彼此在心里煎熬。 「你就不能说,在她眼里最帅的男人,可是在你眼里,我才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自恋!」 他极快地在她唇上落过一吻,剑眉飞扬:「我本来就很帅!」 苏乔迅速环顾四周,像做贼,又拿秀拳捶他铁硬的胸膛:「大马路上注意点!你还要不要去医院?」 霍燕庭想想,道:「下次吧,既然把最主要的任务完成,我们回家吧,我还等着你回去做晚饭。」 「敢情吃饭才是你最主要的任务?」 「不是,主要是来接你!」霍燕庭说着,揽过她的细腰,往自己车的副驾座带,「现在除了工作,就想见到你。」 苏乔回头:「我开车来的!」 「我叫人来开回去!」 「叫人也没钥匙。」 「那个不重要,没钥匙我让交警拿拖车来!」 「我又没停在不能停的位置,他们怎么会来拖?」 「我出钱!」 「……」 坐进车里,他问:「你呢?」 苏乔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什么?」 「我现在一刻不见就想得心发慌,你难道不是这样?」 敢情是要跟她计较这个,苏乔呵呵地笑,然后,摇头:「不想。」 霍燕庭俊脸有些不爽。 她又道:「天天见,现在还要住到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好想的。」 「我们俩不在同一间办公室,而且一天的工作最起码七、八个小时,那么长的时候怎么能不想?我可是连上厕所一会儿时间都想!」 「变态!」苏乔笑得更大声,花枝乱颤的。 「你笑话我?」霍燕庭气哼哼的,「我们是夫妻,互相想念很正常,你不想我还好意思笑话我?」 苏乔被他一本正经的俊脸惹得更加笑止不住,拍他的肩:「好好好,正常!很正常!这样,我以后也想你好了吧?」 霍燕庭这才转颜,捉住肩上调皮的纤白小手,邃眸带笑地看着她:「你会想我什么?」 苏乔歪了头,耳上的长耳坠往一边倾斜,一张小脸就显得更加娇柔多姿:「……想你的帅呀!」 她敷衍的回答他不满意,摇摇头反问:「你知道我想你什么吗?」 苏乔接触到眸里的邪意,料他又说不出什么正经的话,飞快摇头:「不想知道,既然是想,当然只能放在心里,怎么能说出来。」 「跟别人当然不说,你是当事人你当然要知道,要不然你怎么能明白我的心意?」 苏乔继续摇头:「不不不,不想知道,就是不想知道!」 霍燕庭突然执起她的小手,放到嘴里直接就咬。 没用什么力,苏乔却惊着了。 手指落在他滚烫的唇间,她的心尖都颤了一下。 她红了脸,连忙抽手:「你干嘛,我可没洗过手!」 他笑意浓浓,不放,反而伸舌恬她葱白的长指:「是上过厕所用纸巾擦过那里没有洗手吗?」 这下,苏乔脚趾头都红了。 他很享受的样子:「都是夫妻了,我又不嫌弃你!」 「……变态!」苏乔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了。 虽然,她一直都把手洗得很干净! 脸烧得像要燃起来,他依然不撒手。 心尖像被羽毛拂着,不停地颤抖。 「我们要一起到老,到时候还要互相服侍对方,也许你先不能动,我还不是要帮 tang你吃喝拉撒所有事,现在就开始嫌弃怎么能行?」他一伸臂,把她揽过来,一下吻住她的唇。 苏乔愕然,这人,怎么能在说着那么现实的话题后,又这么火热地吻她? 在公司忙了一天,他发现,出国一周,他比之前更疯狂。 他真想像在那座小岛上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相离。 时刻在一起,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睡就睡,那样,才是最美妙的人生。 他想起晏修说过的一句话:说好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一分一秒都不行! 那时,他还讽刺晏修,无聊,酸腐! 现在才发现,感受不到这句话里的人才更可怜,因为一直碰不到这样一个人,自然明白不了话里的感情与含义。 两人的心跳交缠在一起。 他捧住她的脸,坚韧的高挺鼻尖磨蹭着她尖尖的秀气鼻头:「去我办公室吗?」 这样看着,他的眼睛太大,像铜铃一样,更加的炯炯有神。 苏乔憨憨地笑,在他大手里摇头:「不去!」 这会儿下班时间,他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不用想都能猜到他又在思量什么坏事! 青天大白日的,才不让他得逞! 他清冽的薄荷气息混着淡淡的菸草味儿,像浪一样扑在她脸上鼻间,她觉得这种专属于他的男人气息真是特别好闻。 「知道我今天想你什么吗?批阅文件的时候,我在想,若是把你放在我的办公桌上,那风景一定美极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感受感受?」 就知道,苏乔更加摇头:「我还要回去给你做晚饭。」 霍燕庭长指捏住她鼻头,忧伤地嘆气:「怎么总是不明白老公真正的想法呢?还不知道我身体怎么想的吗?一向都是小霍先饿,你得先负责它!今儿饿了整整一个白天可惨!」 苏乔故作嫌弃地:「你成天就光想着这一件事吗?能不能看着我的时候再想想别的事?」 「那好,我想其他的事,明天抽时间到我办公室去一趟行吧?」 苏乔无语。 这事跟刚才的问题有很大的区别吗? 又耳鬓厮磨了一番,把今天白天没抱的抱够个本,他才启动车子。 他看看身旁丽颜娇羞的她,再看向前方路尽头的夕阳,心情无比的舒畅。 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畅快感! 「九九在锦园习惯吗?」 苏乔点头:「锦园跟皇宫一样,烧钱似的,里面孩子喜欢的东西都有,他能不喜欢吗?」 霍燕庭倒是坦然:「钱赚来就是花的,不然赚再多有什么用。」 「你是不知人间疾苦!」 「我怎么不知道,我十二岁以后过的日子,算了,都过去了。」他不愿把自己曾遭受过的不幸对她讲,她既然爱他,听了只会心疼。 而他,任何会让她感到心疼的事情都不想让她知道。 她心里瞭然,伸手,握了握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漂亮大手。 他侧过头来,对她一笑。 这笑,真是温暖如春。 下班时分,车流越来越睹。 两人顺着车流缓缓前进,谁也没有急躁。 他边在拥堵的马路上缓缓前行,边问:「想在哪里拍婚纱照?」 苏乔对这些没什么想法,无所谓地答:「不用了吧,你那么忙,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和你结婚才是我人生至关重要的!怎么能不用?赶紧想想,给你一天时间作决定,喜欢哪里的景色我们就去哪里。」
第260:再扩大生意圈,我还要不要抱老婆了? 第260:再扩大生意圈,我还要不要抱老婆了? 作者: 苏乔歪了歪头:「好像哪里都差不多,而且拍那个像演戏一样,假得很,肯定也很累,我其实工作也挺忙。」 霍燕庭瞪她,一脸不高兴地加重了语气:「人一生中什么最重要?是快乐幸福!工作只是生活的辅助,和伴侣、孩子一起享受生活才是人生的主题!」 苏乔笑:「你这个莞城第一大财阀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以前程莱他们明明看过你的报导,说什么霍燕庭的人生就是把赚钱、把握商机什么的作为人生准则!泗」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有了你嘛!」霍燕庭面不改色。 「出尔反尔!」 霍燕庭嘆气:「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来的?怎么能对婚礼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怎么反而是我一腔热情满腹激动的?」 苏乔大笑,还作势拍拍男人浓密的短髮发顶:「亲爱的,委屈你了,好啦,从今天起,我会努力在这事上多上点心的。」 「上点心?算了算了,你坐享其成吧!」 「真的,那我真不管啦,最近龙亚飞又给了一个大的案子,还记得久镇吗?那里的电影院,我们一起去过的。唐」 霍燕庭点头:「有故事的电影院。」 「对!」苏乔打了个响指,这个小动作是跟程莱学的,「就是那里,现在那个电影院属于龙亚飞了,他要把翻修的工程交给我们。」 霍燕庭皱眉:「你要去久镇吗?」 「前期肯定要去的,也许还得住一段时间。」 霍燕庭剑眉锁得更紧:「婚礼还要许多事情要准备。」 「你不是让我坐享其成吗?」苏乔自若地反问。 霍燕庭看她,很无奈的样子:「我光带着九九去拍婚纱照?」 「选好了影楼你通知我一声,对了,就在莞城选吧,别跑远了,没时间。」 霍燕庭已经不跟她说话了。 没法好好对话! 近锦园时,霍燕庭想起一个问题:「你接亚飞的案子,程莱没意见?」 「你不知道吗?」苏乔吃惊。 霍燕庭想了想:「知道什么?我知道亚飞最近都在莞城,关于他到久镇投资的消息也知道,如果发展旅游,那个镇子前景不错,当时我也动过这心思,这次倒是让他占了个先。」 「你除了在商业上比谁都灵敏外,其他方面的信息量真不是普通的孤陋,还说什么和龙家有感情在。」 「龙家人连我的女人都要抢,我还跟他们讲什么感情!」 「别怨亦飞!」 「看吧,你还为他讲话!」 「霍燕庭!」 「好好好,我们不要再为他而吵,程莱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只是让你在接案子的同时,也为她的心情考虑考虑。」 「还用你教!」苏乔没好气,小气的男人! 她又说:「莱莱跟他又在一起了。」 「他的婚姻问题解决清楚了?」霍燕庭一向只关注商场上的变化,关于这些商业伙伴的私事倒真是没怎么注意。 「压根就没有婚姻,都是他一个人造出来的,到底是个痴情的人,哪像某些人,一刻都不得闲,婚姻档案上都记下好几笔了!」 「你是说……我吗?」 苏乔斜着水眸瞪他:「你说呢?」 霍燕庭深唿了口气:「没良心的我记几笔都是因为谁?」 「因为谁,因为有权有势还长相水嫩的千金小姐呀,总不会还因为我!」 霍燕庭一转方向盘,将车子靠边停了。 苏乔笑:「你停车干嘛?我还要回去做饭!」 「这事我俩得好好聊聊!要不说清楚你一辈子跟我计较!」霍燕庭彻底转过身来,一肘支在椅背,一肘横在方向盘上。 苏乔玩心更起:「到底是谁计较?刚才都是谁跟我计较亦飞来的?」 「那是因为你带着我的儿子跟他过了五年,我儿子还认他做爹!你自己说谁更过分?」 苏乔突然发现,这样跟他拌嘴感觉也不错。 尤其是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估计在公司里都没几人看过他眼下这幅样子。 她努力地憋着笑,扬了扬下巴:「你还跟霍燕楠恩恩爱爱地做了五年的真夫妻呢!」 「什么叫真夫妻?」他突然扑过来,「看样子你的定义和我有很大分歧,我现在就教你什么才叫做真夫妻!」 苏乔尖声嚷嚷着躲开,再憋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她扑嗤的笑声,他明白了,掐住她小巧的下腭,咬牙:「坏丫头,闹得老公心急火焚的很好玩吗?」 他边说一只手边没下去,呵她腰间的软肉。 苏乔咯咯笑个不停,车内空间小,躲都躲不开去。 捏着她下腭的手往前一带,他狠狠吻住她,以示惩罚。 苏乔推他不开,索性咬他。 霍燕庭及时躲开。 「再亲我跟你急!」苏乔下通牒。 「你不是不懂真夫妻是怎么做的,我是真心诚意用实际行动跟你解释!」 「无赖!」 「骂都骂了,看样子今儿非得把这罪名坐实了!」霍燕庭绝对的行动派。 苏乔两只手被他一捉住,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压了过来。 「叩叩叩」车窗被敲响。 霍燕庭坐直身子。 苏乔连忙滑下车窗,一位一脸威正的老太太义正言词地:「年轻人,青天白日的注意点影响!都老大不小了,公共场合成什么体统?」 苏乔脸成赤色:「是是是,您说得对,其实我们没做什么,他正在……呃帮我扣安全带,扣安全带。」 「哦,这还差不多!」 老太太缓了脸色,转过身,又慢慢悠悠地走了。 苏乔回身,直接给霍燕庭肩膀一拳。 无奈男人肩头太硬,直砸得她骨节直痛。 霍燕庭边启动车子,边呵呵地笑得可欢。 「那不是他们也要办婚礼了?」霍燕庭问的是龙亚飞和程莱。 苏乔倒没想到这点上,被他一提,点头:「应该是,在我们回莞城时,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结婚也该是水到渠成的了。」 霍燕庭直起身子,备战的样子:「我们可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苏乔不以为然地笑:「这有什么好比的,谁先谁后不都一样,若是我们晚点办婚礼,说不定我还可以拿到一个超可观的伴娘红包!」 「贪小便宜吃大亏!有一种东西叫商机,所有事情无形之中就会产生这种东西,龙家长子结婚动静不会小,不能让他们占全了头版头条!」 「这么喜欢露脸呢?」 霍燕庭笑了:「脸长得好。」 「霍先生,您自恋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无人可及了!」 「我老婆笑起来比我长得还好。」 「是吗?是吗?」苏乔凑到后视镜头,左照右照。 霍燕庭大笑,笑完又道:「得抓紧了,今天晚上就开始准备。」 「婚礼呀?」 「那不然呢,目前还有哪个案子比我们俩的终生大事重要?」 「我要接久镇电影院的案子……」 「看吧,亚飞那小子已经开始动歪脑筋了!这么快就想把你支出去,好自己筹备盛世婚礼,到时候全莞城的目光都被他们龙氏抢走,我h-reborn难道还捡他的剩渣不成?」 「说得这么离谱,h-reborn这么没自信啊?」 「错矣,所谓企业,就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每一个商机都不能失了先!」 苏乔歪了头,直是个精明的商人。 她崇拜地瞅向他:「高人,再多教些商场经呗?」 霍燕庭当机摇头:「不行!」 「对老婆还保密?」 「不是保密,而是为了保老婆。」 「难不成我学得跟你一样会做生意就跟人跑了不成?」 「那倒不是。」对于魅力,霍燕庭超有自信,「现在就那么一个工作室你就忙得不想我了,再扩大生意圈,我还要不要抱老婆了?不行,不能教!」 「霸道!可恶!」苏乔捶他,心里却禁不住一片暖洋洋。 「不过,以后若是能一天再多服侍老公几次,我会考虑的。」霍燕庭一本正经。 苏乔的拳头又落在他厚实的肩头:「还多?现在这程度我已经腿软到不行了。」
第261:你见过哪只狗是光吃青菜长高的? 第261:你见过哪只狗是光吃青菜长高的? 作者: 「腿软到不能起床最好,我养你!」 「不要!我有才华才能的,我要发光发热!」 「不高兴!」 「老公,我若不是这么有才华又怎么会吸引你对不对?真天天待在家里做煮饭婆你很快会厌倦的!」 「煮饭婆?」霍燕庭想像着那幅画面。 窗明几净的古典厨房里,苏乔素颜净面,围着漂亮的围裙,在流理台前忙碌,想想都觉得温馨暖心戛。 他愉快地勾着唇角:「不错,我喜欢!看样子,我得努力想法子让你来当我的煮饭婆发!」 苏乔瞪他,道:「你知道煮饭婆会是怎样一种间境吗?我会越来越懒怠,几天不洗头,不洗脸,常年家居服不换,我就那样给你做饭!我看你受得了几天,哼!」 按她说的样子霍燕庭不敢再往下想,马上打断她:「我相信我的乔儿不会那么懒!」 苏乔憋着笑:「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好吧,我觉得还是比较习惯光鲜亮丽的乔儿。」 「霍燕庭,我真的对你很失望!」苏乔哼哼着双臂环胸,「原来你注重的只不过是我的外貌长相,人都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按你的意思,我到黄花之时,你是不是还要寻光鲜亮丽的如玉新欢?」 「傻丫头!你人到黄花,我该是糟老头子了,还找什么新欢,我有那精力吗我?」 「反正你就是喜欢漂亮的!」 「你是说你天下第一漂亮,我才要娶你做老婆?」 苏乔脸儿一红,嘴硬:「我就是天下第一漂亮,怎么了?」 霍燕庭拍拍车门问:「这是什么?」 「车门呀。」 霍燕笑得止不住:「你这脸皮比车门还厚。」 苏乔这下是真怒了,扑过去掐他的手臂,全是劲实的肌肤,她用了好一番力气才掐进去一点,咬牙:「你是说我不漂亮了?」 霍燕庭继续沉稳潇洒地开车,反正她的花拳秀腿在他身上都像按摩一样,舒服得很,他很享受。 「我老婆天下第一漂亮。」他侧过头,望着她笑,颊上的酒窝深邃而迷人,「不是你自己说的?」 车子渐渐驶进锦园附近。 郁郁葱葱的樟树尽头,一颗百年老榕高大而茂密…… 树冠呈圆形,远望是一把绿色巨伞,近看盘根错节,叶茂蔽大。 其中一枝,如潜龙勐出,非常奇特。 夕阳下,叶子绿油油的,像绿宝石一样,反射出柔白的光。 锦园的门就那榕树一侧,像是歷史堆积出来的藤蔓盘缠,那扇古铜门无端端给人一种庭院深深无尽故事的惆怅。 「锦园是谁设计的?」苏乔得知锦园原来竟是座歷史老园后,对它建造之初的设计者特别好奇。 那样的年代,怎会设计出这样富有现代感的一座深深庭园的? 霍燕庭沉默了几秒,才答:「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我还小,这样的事家里并没有人提起,不过我父亲对其重新修改过,我是按他修改后的样子模拟重建的。」 苏乔看着越来越近的园门,轻嘆:「他也是一个很有才的人呢。」 「也是一个很固执很自我的人,决定的事无人能改,而且势必要达到目标。」霍燕庭接道。 「……难怪你这么霸道。」苏乔轻笑。 霍燕庭看她,眼神深沉,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霸道,而是太在乎,怕失去。」 苏乔心里一窒。 园门徐徐而开,霍燕庭没让她下车,直接一起将车开进车库。 车子熄下火后,苏乔准备开门下车。 手突然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 她回头,霍燕庭神色凝重而深邃。 「怎么了?」她笑着。 「现在你已经选择且同意了我,你今天要承诺我,不管我的爱多么沉重,多么霸道,都不要逃离,不要走开,既然答应了,要不起你也得要,哪天你对我厌倦了还是得要!」 苏乔心里震动,水眸认真:「那你呢,你对我厌倦了呢?」 「我是一根筋的人,认定了就很难再更改,往后我只会越来越在乎,像你说的,我像我爸,我爸娶了她,时日越长爱得越深,正因为太在乎,后面才发生了那些事,如果她也像你这样爱我一样爱着我爸,也许,后面的故事都不会发生!」 「不过,我现在不恨她,反而感谢她,虽然对我爸、两个妹妹、还有锦园一些下人感到深愧,可我还是心不由己地感谢她,因为,她让这个世上有了一个你,我的人生从十二岁以后,就彻底陷入深渊,直到找到你,那天你在锦园走到我面前那一瞬,我才发现,其实我还是可以活着的,不是行尸走肉,不是心如枯犒,而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男人!」 苏乔被他紧拥在怀里,他的心跳特别有力,像雷鸣一样。 tang 她心里有感动,有惶恐,低声喃喃:「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还不起呢?你知道的,我这人嘴笨,有些时候可能自己的感受都说不清楚……」 「没关系,都没关系,你只要站在原地,等着我来爱你就行!」 苏乔笑了,在他怀里点头。 锦园因着主子一家团圆,上下都热闹起来。 连园子里的灯仿佛都比以前更亮更温馨。 「白菜!白菜别跑!我给你吃汉堡!很好吃的!」 清脆的童音由远及近。 苏乔听音走到小径上,迎面被一团白色撞个满怀。 白菜一抬头看到苏乔,跟看到亲妈似的,瞬间热泪盈眶。 苏乔笑着拍拍它的头,霍燕庭大步越过他们,朗声:「九九!」 「叔叔!」九九手上举着汉堡,从灌木丛中冲出来。 霍燕庭将他一把举起,假意冷下脸:「不是说了,我是你爸!叫爸爸!」 九九也爽快:「爸爸。」 霍燕庭一下子高兴得龙颜大开,举起他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其实,九九叫这声爸爸真没有其他的意思,也就是个称唿而已。 在他心里,霍燕庭自然不是亲爹来的。 不过,他也想通了,妈妈选择要跟霍叔叔结婚,这声爸爸总归是要叫的,那就权且让他高兴高兴,自己和妈妈日子也能过得更好点。 小傢伙,小小年纪,这七巧玲珑心跟天生带来似的,精得很。 「干嘛追着白菜满园跑?白菜老了,不能太累!」苏乔虽是训,却是笑着。 九九扬扬手中的汉堡:「我想给它吃这个。」 「它不吃吗?」苏乔低头,看向白菜,白菜狗脸上一脸的委屈。 白菜一向爱吃肉,汉堡中间那么厚的肉块它不该不感兴趣呀? 霍燕庭看看九九手上的汉堡,哼道:「你小子不是要把汉堡全给它吧?」 「当然不是全部,我还要吃呢,我是要和它分享,一人一半。」九九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给它是哪部分?」 九九两手马上把汉堡掰开,把里面一片青翠的叶子拿出来:「我把最好的青菜给它,妈妈说了,多吃青菜能长漂亮还能长高!」 霍燕庭作势轻拍了下九九的屁股:「臭小子,你是自己不喜欢吃青菜才故意给它的对吧?你见过哪只狗是光吃青菜长高的?」 苏乔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白菜汪了一声,叫声可悽怨了。 「夫人,材料都给你准备好了,今儿晚上还做吗?」秦姨走来,笑眯眯地问苏乔。 苏乔这才唉呀一声,转身往厨房而去。 霍燕庭在后面宠溺地道:「慢点!又不急跑那么快做什么!不行就改天做!」 「说好了要做的!」苏乔扭头回他一笑,继续快步而去。 「夫人是想亲自给先生和小少爷作好吃的呢,让她去吧。」秦姨笑。 霍燕庭听着,自是更加甜上心头。 却还擎着傲着地说:「没法子,刚过门就急着要在我面前表现,真是的,证都领了,还怕我反悔不要她了不成!」 秦姨和旁边园里路过的下人听了,都只是掩唇而笑。 谁不知道夫人当初就是因为他爱得太紧,爱得太狠,才吃不消而逃跑的。 这会儿在自家人面前还装,谁信呢? 除了他怀里的九九不解其意,连地上的白菜都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第262:我的人生又不是花瓶,用得着摆给别人看? 第262:我的人生又不是花瓶,用得着摆给别人看? 作者: 龙亚飞和程莱到久镇的第一天下起了雨。 气候都跟着凉爽下来。 一条河流穿街而过,两岸房屋排列,长廊蔽日,小桥相连。 天空灰濛濛的,古老的久镇像一位苍桑老人,戴着黑青色毡帽,套着对襟马褂,镶衬着白色裙裾,似乎坐在一艘大乌蓬船上,悠悠的河水盪开波纹又迅速缝合,抚平歷史的苍桑。 龙亚飞的助理叫阮今生,长得斯斯文文,按程莱的,跟小白脸似的戛。 除了龙亚飞特别交代,其他任何时候他都是贴身相随。 这次到久镇,程莱本想提出不让他跟来,但龙亚飞考虑到让他跟来继续与久镇政府合作的后续事情窒。 程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喜欢这个男人。 这人做事兢兢业业,龙亚飞所有的命令吩咐他永远没一个不字。 照说这么贴心能干的助理应该是很值得庆幸。 可程莱就总觉得怪怪的。 他对龙亚飞太好了,好到似乎都有点超越下属对上司的尊重与尊从。 有时候程莱看着他为龙亚飞所做的事情,不禁会想,如果他是个女人,她坚决不会同意再让他待在龙亚飞身边做特助,不管能力多出众,工作多强干! 久镇的住处是阮今生提前安排好的。 就在电影院旁边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 因着占地面积不广,久镇一直没有得到大的投资商青睐,因此,整个镇子里并没有像样的星级酒店。 附近城市的游客还是有些的,镇上便有了不少宾馆,这些宾馆设施一般,环境一般,龙亚飞这样的贵公子肯定是住不惯的。 于是,从一开始准备到这里来做项目起,阮今生就在这里定下了这栋小楼。 有专人看守。 小楼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环境清雅。 经过大堂,上楼,三个房间均齐齐而立。 阮今生拿出三把老旧的铜色钥匙,一指递给程莱,一把递给龙亚飞。 程莱马上把钥匙还给他,挽住身边高大英俊的男人,笑眯眯地说:「我跟我亲爱的用一间就行!」 龙亚飞听着,转过头看她,俊脸上掠过红晕,宠溺的笑浮在唇边。 阮今生却一本正经的,硬是把钥匙又递还给她:「总裁不是普通人,出门在外还是注意影响,你们的关系现在还没有公开,住在一起在外人眼里不正当的!」 程莱恼,就是不接钥匙:「我们两个你情我愿的,管外人怎么看干嘛?我程莱的人生又不是花瓶,用得着摆给别人看吗?」 阮今生脸色阴沉,冷道:「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我们总裁想想,你们还并没有正式成为夫妻,程小姐还是自重点好!」 「我靠!」程莱小宇宙爆发,甩开龙亚飞的臂弯,双手叉腰就要发飙。 龙亚飞把她拉回,道:「今生,你去忙你的,不用跟着我们!」 他语调平静,白脸温润,清澈的眼神却很犀利,透着阮今生不敢抗拒的威慑。 阮今生果然收回钥匙,垂首道:「我知道了。」 龙亚飞重新牵回程莱的手,抬步往楼梯而去。 经过阮今生面前,程莱用空着的一只手对着阮今生正好抬的小白脸挥了挥拳头。 真是把她气炸。 天下间还有这么不识相的助理! 不帮着老大排忧解难好了,居然还挡老大的桃花。 呃,不对,是亲密爱人! 房间也是古色装潢。 靠里墙居然是一张围着红纱帐的大木床,纱幔边沿绣着惟妙惟肖的鸳鸯戏水。 在现在这个时尚社会里,这种古典床可不多见了。 程莱一屁股在梳妆檯前的木凳上坐了,气恼难平。 龙亚飞把领带取下来,挂到一边的衣架子上。 走过来时把领口和袖口的扣子都解了,浅得近乎黄的衬衣袖子随意挽起,走过来。 双臂撑在梳妆檯两侧,刚好将她围在怀里。 笑意满眸:「还气呢?」 程莱抬头,看到他漂亮像水晶一样的眼睛,愤愤:「他是你老婆吗?都管到我头上来了!」 「好了,别不高兴了,今生没恶意,他在这里方面确实思想比较古旧呆板。」 「他是多不信任我们的感情啊,才敢这样对我?」 「你刚才自己说的,又不是摆给别人看的花瓶,我们两人心在一起,管他人怎么看?」 程莱扑嗤而笑:「我真是这样说的?说不是花瓶?」 「可不是,不得不说,我的莱莱确实很有才!这形容词用起来一套一套的,精僻独到得很!」 得帅哥夸,程莱得意了:「现在才知道呀,我告诉你,在大学那会儿,我可是苏乔和何世轩他们一对的对外新闻发言人!那会儿拜 tang倒在我嘴皮子底下的少说都有一打!」 龙亚飞暖意浮动的笑脸沉了:「一打?你当组队打球呢?」 某女不知山雨欲来,继续吹:「什么打球,是追我的人!」 「成了的有几个?」 没心没肺的某女开始掰起指头数,全然没看到头顶越来越青黑的脸。 最后,她摇摇头,看着他的一双圆眼睛无辜到能萌到人心尖里:「没有。」 龙亚飞黑沉的脸缓缓又转白,清越的嗓音温柔:「一个都没有?」 程莱摇头,嘆气:「都看不上!」 龙亚飞唇边重新浮起笑意,也跟着她嘆:「是啊,怎么就一个都没谈成呢,可惜了。」 「是吧?」程莱认真纠结的样子,「其实我也觉得挺可惜的,你说现在哪个大学生没在学校谈过恋爱对吧?」 龙亚飞闷闷:「我就没有!」 程莱伸手抱他:「同病相怜!」 额上不经意挨了一下,她抬手揉着额角,瞪他:「疼!你敲我干嘛?」 「怜什么怜?好好的学生时期谈什么恋爱,无聊幼稚毫无营养浪费光阴!」 程莱据理力争:「谈恋爱是无聊幼稚毫无营养浪费光阴吗?」 「难道不是?毫无意义!」 程莱腾地就站起来了:「很好,既然毫无意义,咱俩现在也别谈了!」 「你要干嘛?」 「我很喜欢谈恋爱,也觉得很有意义,没浪费时间反而觉得很美好,所以我要去找跟我同样感觉的男人来一起享受!」 龙亚飞瞪眸:「我在这呢,你要去找别人?」 「是你自己不稀罕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稀罕你了?」龙亚飞跟不上她的逻辑思维,懵得一头雾水。 程莱已经不想再和他理论了。 反正正说反说两人都是有理的。 因为两人想法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她弯腰,直接从他腋下钻出,扑到大大的古式木床上去睡觉。 龙亚飞立在梳妆檯前,这女人是炸药么? 炸完自己痛快完就跑? 龙亚飞转身,走出去。 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把门关了,还上了锁。 到床边。 程莱面向里,继续不搭理他。 他想起大学时一本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心情不好,一场畅快淋漓的性~爱绝对可以消除阴霾。 于是,他也上了床。 程莱往里躲。 他追着挤进去。 然后,他搂住她的身子,啃起她的后颈。 程莱心里郁郁的,把手伸到身后去推他。 他一边亲着一边道歉:「让你不高兴我很抱歉,不过,你能不能说清楚,我哪里错了?」 程莱想了想,倏地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你说,这样跟我睡在一起喜不喜欢,开不开心?」 龙亚飞面上浮起薄红,点头:「当然,感觉很美妙,也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可是你说跟我谈恋爱毫无意义浪费时间!」 龙亚飞这才恍然大悟,嘆了一声:「我哪句话说是我们俩了?我说的是如果让我跟别的女人,肯定是没意思的。」 程莱心里窃喜:「你确定?」 「刚成年那会儿,因着家里人的提醒,我试过的。」 程莱又炸毛:「你找女孩子谈过?谈过几个?上床了吗?」 龙亚飞后知后觉,又说错话了。 他索性翻身过去,抢占先机将炸毛的小野猫迅即压在身下……
第263:任何一个装饰品戴在身上,于他而言,仿佛都像一个枷锁 第263:任何一个装饰品戴在身上,于他而言,仿佛都像一个枷锁 作者: 龙亚飞很欣慰,女人果然如书。 重新起来后,程莱虽然依然不理他,但态度不再那么强硬。 还主动帮他把衬衣衣领整挺括。 两人准备今天晚上去那座闻名遐迩的电影院看电影。 出门之际,程莱职业性地拿上笔和工作笔记、捲尺等等。 龙亚飞好奇:「我们是去看电影吗?戛」 程莱边把工具往包里装,边点头:「反正去的就是那家电影院,我顺便量量走廊之类几角旮旯的面积之类,也能省些多跑一趟的时间。」 龙亚飞把她包拿过来,把里面的工具笔记本一股脑都拿出来,放回到行李箱里,笑:「那些资料我给你,我那里连电影院每个座位所占平方的资料都齐全。」 程莱一听,高兴了,转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有你真好!」 龙亚飞心里很高兴,不过他一向习惯了端着,转身,率先往门口走去。 程莱笑着追上来:「还不好意思呢?」 细雨依然,雨点细细地落在青色的石板径上,留下圆圆的印子。 空气中有股清湿的气味,淡淡的烟气笼在发乌的房子上。 程莱许久以前就来过久镇,而且不只一二次,然而,那许多次都没有今天在她眼里这么美。 身边的男人眉目俊朗,因着他,两人身上的回头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两百。 这让她更是虚荣感爆满,挽着他的两手收得更紧,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上。 在无人处,她主动热情地拥吻他。 男人倒是比她还害羞,白脸通红。 程莱就哈哈大笑。 往电影院进去的一条石径约有一车之宽,这估计是久镇最繁花的地方,两旁均是商铺,简单的工艺品、小吃小玩儿等等。 可能因为下雨,人烟清淡。 走了一段,雨势越来越密。 龙亚飞撑着一把油纸伞,估计是为了配合久镇的气氛,阮今生特地给他买的。 伞挺大,雨小倒是撑着刚好。 雨一大,毕竟只是一把伞,就起不了很大的作用,龙亚飞把伞都遮在程莱头上,自己的衬衣西裤一半都被淋成了深色。 程莱心疼他,索性冲进旁边一家商铺。 进去才发现,是一家银饰铺。 卖些手工打造的银器及红绳。 银器款式简单古老,并没有什么新意,想是应该也没什么生意。 守铺的人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妇人。 龙亚飞发现,这镇上最多的就是老人。 这座古镇一旦开发出来,前景倒是一片光明,可惜它的价值一直被埋没,年轻人留在镇上没有发展,个个都往外跑去务工。 他在脑海里想像着久镇在他的打造之下,会出现的繁荣景象。 手上一凉,他低头,手腕上一条鲜红的编织绳,中间一颗银珠。 程莱笑盈盈地把他戴好红绳的手举起来,左右看,越看越喜欢。 龙亚飞的腕骨长得秀致,像女孩一样,腕骨前的漩窝也特别好看,白皙秀致的腕骨上套上这样一根红绳,红白惹眼,特别漂亮。 「这是什么?」龙亚飞看着腕上的红绳,微微蹙眉。 他是个连手錶都不愿意戴的人,可能人生过得太按步就章,所以才在这些小方面上,受不了拘束,任何一个装饰品戴在身上,于他而言,仿佛都像一个枷锁。 「同心绳!」程莱很兴奋,又拿过另一根,中间的银珠比他的小一些,递给他,「给我也戴上,这样,我就把你的心牢牢锁住了,你一辈子都只爱我一个,永远不会变心。」 龙亚飞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他不愿意让程莱这么灿烂的笑容变黯,遂接了红绳,长指有些别扭地给她戴上手腕处。 程莱的手腕有些小小的圆润,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还没有他的皮肤白皙。 戴了后,程莱笑得更深,仿佛就这一根小小的细绳戴上,人的心就真的被锁住,永远不会再变了一样。 她把两人都戴了红绳的手腕凑到一起,抚抚上面的银珠,高兴得不得了:「真漂亮对不对?」 龙亚飞也跟着她笑。 虽然他怎么都没瞧出这绳子戴在腕上有什么可看的。 想想也是,他这样一样衣装正式的男人,深身上下没一丝艷色,偏就手腕上戴一根红绳,想着都是很突兀的,与他的气质都不搭。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看着那些小情侣都会做这些事情,那时他觉得真是无聊又无趣。 现在,看着程莱跟孩子一样的笑脸,心里居然还觉得很满足。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对,一切就都失去了滋味吧。 唇边的笑容加深,他兴致高昂地付了款,几张大钞给出去,都不等老妇人看清楚钞票,也不等她找钱,直接 tang牵起程莱的手,重新步入雨里。 「有钱就是任性!」程莱瞪他,「这个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钱!」 「图个好彩头,你不是说了吗?一辈子不变心。」龙亚飞无所谓。 「你以前怎样大手大脚我不管,可是以后得收敛点,结了婚马上就要养小猴子,奶粉钱服装费教育费什么的可费钱了!」 龙亚飞听着她的数落,好看的嘴角越翘越高。 小猴子,不就是他和她的孩子吗? 嗯,这想法很不错! 他妥协,虽然他赚的钱对付这些完全是九牛一毛,不过还是温柔地道:「好的,我以后一定注意,仅此一次,其实刚才我给那些也是有寓意的,六张,六六大顺,证明我们的这对绳肯定会保佑我们一辈子同心到老,永不分离!」 一番话,程莱心花怒放。 雨势又小了些,外面的空气仍然一片湿凉,但两人的心却是一片暖洋洋的。 旁边是一间小餐厅。 这次是龙亚飞先进去。 程莱不愿意:「我就想这样跟你牵着手在雨里散步!」 「肚子都唱歌了,虽然也挺好听的,但一直这样唱对胃不好。」 程莱难得小女人地脸红了,蹭蹭他的手臂:「那好吧,我们进去吃情侣大餐。」 「现在估计没什么大餐,只能简单吃点,等我把久镇重新开发出来,成为旅游大镇,到时候再带你来吃大餐,什么式样的大餐任你点!」龙亚飞实诚地说道。 程莱心里甜蜜,两个人一起打造一座漂亮繁荣的镇子,想想都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情。 等他们的孩子长大,两人再一起带着他们来到这里,她可以自豪地说:「小子,这里很不错吧?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爹你妈一砖一瓦费尽心力建造起来的!」 虽没有大餐,龙亚飞还是点了满满一桌。 满足她所形容的情侣大餐。 菜上齐了,程莱笑嘻嘻地:「虽然点这么多很浪费,但看在是我们领证后的第一次蜜月之行,我就原谅你的奢侈了,好吧,现在开始享用我们的情侣大餐!」 因为没有红酒,龙亚飞给她面前的杯子里倒上橙汁,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情侣,我们已经正式升级,是夫妻大餐!」 程莱大笑:「对对对,是夫妻!」 她对他举杯,龙亚飞这才满意地笑着也端起杯子。 嘭的一声,两只杯子刚刚撞击在一起,瞬间裂出缝,而后,碎了。 程莱傻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不经碰杯的杯子! 以前,她碰杯也是这样的力道,也没见碎过呀。 龙亚飞迅速握住她的手腕,关切地道:「别动!」 他把她手中破了的杯子接下,扔在桌上,又拿纸巾给她细细地擦手,淡定地微笑:「没事!我下次会让久镇所有的餐饮业里都用上结实的杯子!」 程莱看着桌上碎成几块的玻璃杯,不知为何,一直甜蜜满满的心间隐隐浮出一丝不安。 她抬眸,看着面前眉清目俊的男人,那股不安渐渐加浓。 明明他解释得如此清楚,两人连证都领了,可是,为何还是会感到不安呢? 店主马上过来把桌子上收拾干净,并一再致歉,又换了两只杯子上来。 不过不再是玻璃杯,而是两只塑料杯子。 龙亚飞看出她的不安,走过来,把她收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抚:「别多心,不过是两只劣质杯子。」
第264:这镇子真的很欠收拾! 第264:这镇子真的很欠收拾! 作者: 程莱点头,勉强而笑:「我知道呢。」 进了电影院,发现因为昨夜颳风,电影院顶上的久镇电影院居然吹倒了一个久字,今日因为修补停映一天。 程莱嘆气。 龙亚飞揽紧她的腰:「不是喜欢和我一起在雨中散步吗?老天听见了,故意要成全你呢,走吧,我们散步回去!」 程莱看着他的眼神哀怨。 这是安慰吗戛? 他笑:「我一向很忙,这样的机会可少,你要知道珍惜。」 程莱愤愤:「这镇子真的很欠收拾!亲爱的,你一定要彻头彻尾地好好整顿!」 龙亚飞郑重点头:「一定!」 重新回到小楼,阮今生正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用着笔记本电脑。 看见两人回来,把笔记本放到茶几上,站起身:「需要用宵夜吗?」 程莱一路走过去又走回来,再加上电影也没看成,难免心情低落,而且双腿也酸累,摇摇头:「不吃了。」 又转过头看龙亚飞:「你呢?饿吗?」 龙亚飞对她微笑:「不饿。」 虽然,在那间小餐厅里他着实没吃多少。 当时杯子碎了,他心里的阴影并不比程莱少,再加上他一向胃口就不怎么好,不是习惯的地方,更加没什么食慾。 他的这些生活习惯阮今生是知道的,看向他的眼神沉沉的。 龙亚飞牵起程莱的手:「上去吧。」 「嗯。」 龙亚飞衬衣的袖子挽着,露出手腕,两人相携往楼梯上去。 手腕的红绳就更加显眼惹人。 阮今生看着,瞳仁抽搐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常。 程莱先进浴室洗澡,龙亚飞非跟着进去,一当然是占便宜,二是哄她开心。 今天确实有些不郁的事情,他要让她笑,笑笑这些郁气自然也会消散一些。 两人打着闹着,雾气腾腾的浴室里笑声一片。 阮今生用托盘端着一碗面,站在浴室门外的卧室里,一直听着里面的笑闹,慢慢儿地转成呻吟和粗喘…… 托盘上的面条也缓缓由热转冷,直到冷透,一丝热气都没有,浴室的门依然紧闭。 阮今生同样一动未动。 程莱是被龙亚飞抱出来的。 扔到床上,睡袍敞着的男人又覆上来。 程莱一边咯咯地笑,一边往边上躲。 「腿软,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可翻脸了,我翻脸可是很恐怖的!」程莱边笑边威胁。 龙亚飞只是笑着,这时候任何威胁对男人来说,都是无惧的。 程莱被抵到床角,正准备伸脚去踹,手机响了。 她如临大赦,迅速窜下去。 龙亚飞也听到了手机铃声,没再勉强,让她顺利出逃。 程莱看了眼号码,是妈妈打来的,随即接听。 「什么?我爸住院了?什么病?」才听一句,程莱马上脸白了。 龙亚飞神色也一凛。 接完电话,程莱马上开衣柜,从行李箱里随便刨出一套衣服,胡乱套上身,就要往外奔去。 龙亚飞一把拉住她:「出什么事了?」 程莱眼神茫茫:「我爸住院了!」 「严重吗?」 「我妈说……很严重,亚飞,怎么办?我还没有办婚礼,我爸要是一直醒不过来了怎么办?」说着,程莱就哭出来了。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人宠大的,虽说性子大大咧咧,到底还是个未经大风大浪的女孩,长这么大,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听信了龙亚飞编造的有关女人的谎言,自己低落沉寂了几年。 现在连这个挫折都被圆满了。 可是眼下却让她发现,有可能一息之间失去亲人,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龙亚飞拍拍她的肩:「不急,既然在医院,那就还有抢救的机会,你等我!」 他以比她更快的速度穿衣收拾。 牵起呜呜落泪的程莱,两人急步下楼。 阮今生还在厨房神情落寞地洗碗。 听到动静,他走出来,便看到两人从他房里拿了车钥匙,风风火火而去。 很快,外面响起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他回到厨房,用洗手液洗净手,又拿干布细细地擦拭,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龙亚飞在雨夜里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夜车,回到莞城。 直接到程莱所说的第一医院楼下停稳。 程莱下车,飞一样地冲进去,哭着在前台查询爸爸所在的病房号。 导医在电脑里查了一遍,摇头:「没有程先生的住院记录。」 「怎么可能?我妈妈明明说在你们医院,你再帮我查查!」 导医又 tang仔细地查了一遍,依然摇头。 程莱耐心全无,正欲发飙,龙亚飞走了进来,拉住她:「再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 程莱顾不上眼泪纷飞,又拿起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 程妈妈嗓音严肃:「你先回来再说!」 「不是在第一医院吗?」程莱抹了一把眼泪。 「先回家来!」 程妈妈极少对女儿用这么严厉的语气。 程莱一愣,看着龙亚飞,心里突突。 龙亚飞却是锁了眉。 在医院折腾一遍,他又把程莱送回家。 龙亚飞想跟她一起上楼,被程莱阻住:「改天吧,我们俩的事迟早要跟他们说,不过我不知道我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先弄明白了明天你再跟我去见我家人。」 龙亚飞浓眉深锁,只能点头。 这样大半夜的去见岳丈,确实太冒失太失礼。 一直等她进了电梯,他才回到车里,离开。 心里有些沉重。 他隐隐感觉,程妈妈今晚这样急着找女儿,想是跟这桩婚事有关。 毕竟之前的事情,他错得实在太过离谱。 走到半路,越想越不对劲。 他一掉车头,又往来路而去。 …… 程莱回到家里时,夜已经很深了。 让她吃惊的是,大厅里只除了二哥不在,大哥,爸爸,妈妈全部齐齐在堂。 而且,爸爸也是好好生生地在沙发正中间赫赫坐着。 哪里有一丝一毫生重病的样子? 她火了:「妈,你骗我?为什么骗我?你怎么能拿爸爸的身体开玩笑?」 在堂的人均冷着脸。 程父一拍茶几。 程莱吓了一惊。 「说,你最近都跟哪个男人在一起?」 然而,齐刷刷六只眼睛都跟铜铃似地瞪着她。 程莱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木木答道:「龙亚飞啊。」 程父嗓音更加抬高:「谁准你又跟他在一起了?」 「不是你们让我跟他相亲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谁准你又跟他在一起了?」程妈妈接过话头质问。 程莱无辜:「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我们互相喜欢当然要在一起了。」 不过看到老爹没事,她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程父直接下令:「我们不同意,你马上跟他分手!」 程莱瞪大双眸:「为什么?」 「我们也知道了,他是没有女人,可是那时候他那样欺骗我们,把我们这些大人都置于何地?年纪轻轻就拿长辈开涮,这样的年轻人家世再好,我们程家也不稀罕。莱莱,他那时候就因为他的面子能那样欺骗你,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谎言说不出?以后指不定还要怎么来骗你,我们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你叫我们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然后任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程妈妈苦口婆心,「你一向单纯,他真有心把你卖了,说不定你还傻傻地去帮着他数钱!」 「妈,我哪有这么蠢?」程莱无语。 虽然她用言语无法形容,可她能感受到龙亚飞的心,他对自己是真的。 「你不这样蠢,他三言两语你就又跟他走了?」程父哼哼。 「莱莱,爸妈说的有理,他是商人,商人一向不良的应酬多,那种在夜场流连的男人,哪里值得託付终生?」大哥也帮衬着出声。 程莱恼火:「那时候你们把他介绍给我的时候,他就是商人,你们怎么不说他是在夜场里流连的男人不可信?现在我好不容易和他领证了,你们却来破坏我们?爸、妈,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还有大哥,你是我亲大哥吗?」
第264:您总这样压榨剥削忠心的下属,未来的霍夫人知道么? 第264:您总这样压榨剥削忠心的下属,未来的霍夫人知道么? 作者: 程义文一听到龙亚飞居然敢编造出有女人的谎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干嘛呢,把程家人都当傻子玩呢? 程父已经老脸泛白:「你说什么?你们连证都领了?谁给你的权力?你经过我们同意了?这么大的事连声招唿都不跟父母打?是他唆使的你对不对?」 程母刚才一听她已经领证,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不是唆使,我自己愿意的,我都多大人了,有些事分得清!」 「你分得清?你分得清那时候婚都没结你跟他同居?」程父腾地站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窒。 「我喜欢他,同居怎么了?」 「没出息的东西!」程父气极,霍地抬手戛。 程莱不敢置信,从小到大,爸爸从没对她举起过巴掌,更别提打她。 她眼一瞪:「好啊,你打啊!反正我和他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除非你把我打死,否则,这辈子我就跟他过了!」 程父手颤了一会儿,又重新抬高。 程妈妈呜呜哭起来。 眼看巴掌就要落下去,门口响起门铃声。 见没人来开,来人又开始用手拍门。 声响太大,程义文瞪了一眼哽着脖子的程莱,起身去开门。 龙亚飞携着外面的夜风凛然而入。 「叔叔,阿姨,你们好,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们别责怪莱莱。」龙亚飞眉目俊朗,神情镇定,语气诚恳。 然后,他缓缓对着面前的两位老人弯下腰:「我为我曾经的过失向二位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还请看在我悔不当初的份上,原谅我的荒唐!」 程莱都惊了,他可是龙亚飞啊,估计这半辈子都未曾对人鞠过躬。 程父手僵在半空,半晌缓缓收回。 程母也站起身,嗓音因为刚哭过有些沙哑:「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可能再把女儿交给你!你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程父也恍过神来,同样道:「不错,我们程家的女儿要找的是顶天立地有担当的男子汉,你这种出尔反尔的人我们要不起!你走吧!」 龙亚飞直起身,说:「我会用我的行动向你们证明,我对莱莱是真心的!我们已经在民政局登记过,现在也在着手婚礼的事情……」 「这就是你的行动吗?先斩后奏?你带着莱莱去领证经过双方父母了吗?」程父指控,「你们置生养你们的血亲于何地?就凭这一点,我更加不能信你!现在晚了,你先回去,至于登记的事又没有法律规定不能离婚!」 「爸爸!」程莱大声,「我不会和亚飞离婚的!」 「你给我住嘴!」程父又怒,「义文,把她带到房间去!」 程义文也沉着脸,越过正中间高大清修的龙亚飞,过去拽程莱。 程莱不肯,程义文用了些劲。 「哥,你拉痛我了!」程莱尖叫着唿痛。 龙亚飞心疼得不行,马上上前,去拉开程义文。 「嘭」的一声,龙亚飞一侧脸颊挨了一拳。 程义文本就对龙亚飞气恼已久,这会儿他还敢凑上来,他本能地一反身就是一拳揍过去。 龙亚飞倒地,额角撞上一边放置电视的矮柜一角,发出沉闷的声响。 程莱倏地扑过去,抱过他的头,殷红的血从龙亚飞白皙的额角敞出来。 「哇,爸爸,妈妈,大哥,亚飞流血了——」 程莱一见血,吓得神魂俱散,大哭出声。 程家人也吓住,虽说刚才一个比一个强悍,可对方到底是龙家人,哪是他们小小商户之家惹得起的? 撞的还是头部,这要真出个发歹,程家也就完了! 程母慌了手脚,颓在地上。 程父和程义文赶过去查看伤势。 程莱刚刚抱住龙亚飞的头,龙亚飞刚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人就晕了过去。 看着他满脑门的鲜血,程父和儿子同时心脏差点窒息。 「完了,怎么没有唿吸了,该不会死了吧?」程容文伸手,探了探龙亚飞的鼻息,脸色惨白地抬头。 「哇,都怪你们,你们赔我老公,呜——」程莱哭得更悽厉。 程父瞪了儿子一眼:「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打120!」 程义文忙起身,掏出手机打电话,两腿两手都在打着抖。 大厅乱作一团。 好不容易把龙亚飞送到最近的医院,一番检查,医生的话又让他们吓了个半死。 撞到了头部,还需要深入检查,以防脑震盪。 脑震盪程莱是知道的,因为她听说过,龙家另一个儿子龙亦飞之前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好久都没醒过来。 如果这次龙亚飞也被弄成了晕迷不醒,别谈什么婚礼了,直接给她程莱办丧礼得了。 不然 tang,龙家两老也绝不可能放过他们程家的。 与其让一家人受牵连,不如她一个赔命算了。 更何况,事情本就是因她而起,与家人无关! 龙亚飞被推去做脑部ct,程家一家四口在家属区等待结果。 几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 午憩时分,霍燕庭坐在会客区的真皮沙发上,长腿交叠伸直搭着茶几,手上捧着一本样册,一页一页翻看。 黎越从外面进来,又拿进来几本,一起放在霍燕庭穿着义大利手工皮鞋的脚旁边。 午后的阳光从百叶窗里透进来,洒在落地窗边的地板上,像洒下一层金沙。 整个办公室里都是慵懒的。 黎越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指着那几本厚厚的样册道:「都是莞城最高端影楼的画册,你看看喜欢哪家的拍摄风格。」 霍燕庭扔了一本,又拿起另一本,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是我说你,眼光真不怎么样,是因为你还没结过婚的缘故吗?」 黎越抹汗的表情:「许多财阀明星可都是找的这几家的摄影师,技术一流!」 选个影楼而已,跟结没结婚有关系么? 这么嫌弃干嘛让他去找? 「所以才更不满意。」霍燕庭扔了画册,起身,伸了个懒腰,眯眸看向远方天际的蓝天白云。 黎越把画册又收拾好,准备拿走。 霍燕庭转过头来:「算了,也指望不了你,你去找西景,让他弄个摄影师过来。」 黎越汗,点头。 霍燕庭拿了车钥匙,出办公室。 黎越:「不午休了?」 「午休是单身人才做的事!」 「……」 霍燕庭悠然转过身:「黎越,你怎么不谈恋爱呢?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黎越更汗,发起牢***:「我的工作每年一开头就排到了年尾,哪有时间谈恋爱。」 「是吗?」霍燕庭斯斯然地把玩着车钥匙的铂金圈,「把叶氏总部的资料再找些过来,注意了一定要内部机密资料,我下午要看!」 黎越愤愤,不是早上才给他递了几百页到办公室么?他这样辛苦发个牢***都不行? 「您总这样压榨剥削忠心的下属,未来的霍夫人知道么?」 「怎么?你要向她告状?」 「我都怀疑您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机器人!」看着阴晴不定的男人,真想不到他在苏乔那里的另一种雅人深致、温柔逸态的模样。 「哦,黎特助啊!」霍燕庭拍他的肩,「我还是给你物色个女朋友吧?」 黎越生气地转过脸,不再跟他对话。 他说是这个意思么?是这个意思么? 霍燕庭转身之际,目光接触到办公桌上叶氏的厚厚资料,摇头嘆道:「他们以为来这么一着,我就无缝下手了吗?」 黎越道:「对,您一定会找着缝下口的。」 霍燕庭眯眸看他:「你的意思,我是苍蝇吗?」 「不敢!」 霍燕庭笑了:「也是,商场上各种防不胜防的玩意儿,我确实是永远比他们旗高一着,玩得更出彩!」 黎越默默转过头,不管他再说什么,彻底不准备再接话! 霍燕庭轻快地哼着那首英文歌曲,潇洒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大部分人都在休息,只除了几个坐在休息室里聊八卦的女人。 霍燕庭经过时,耳尖地听到她们在聊关于他的事。 便驻了会儿足。
第265:当然是赌总裁这次的婚姻能维持的时间!我押一年! 第265:当然是赌总裁这次的婚姻能维持的时间!我押一年! 作者: 「……网上的调查都出来了,百分之九十九不看好总裁和前妻復婚的事!剩下的是百分之一是压根不相信总裁会再跟她復婚!」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别说结婚,就是小三小四小五围绕,咱们总裁照样有大把女人惦记!」 「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当然是赌总裁这次的婚姻能维持的时间!我押一年!」 「一年?得了吧,我看顶多三个月!我押三个月一千块!戛」 「……」 霍燕庭俊脸抽搐,默默无言地出了秘书室。 到楼下上了自己的车子,他拨苏乔的号码。 苏乔正在主题公园的熘冰场所里,室内室温都已控制完好,正在进行冰面一项。 自从程莱正式接手龙亚飞重建久镇的案子,主题公园这她便自己全权跟进起来。 设备声音嘈杂响亮,没一个人听得见自己的手机铃声。 别说手机,就连对话都要靠吼。 霍燕庭直接驱车来到工地,耐着性子又拨打她的手机。 依然无人接听。 他心里有些郁郁,难怪那些无聊的人在网上搞那些无聊的调查,还无聊地一致认为他们不会长久,是觉得他们会聚少离多而导致最终分手吗? 下车,他直接往工地大门走去。 大门处的大体框架已经基本完工,为的是让市民从现在开始就把这个主题公园下意识地存进记忆中。 门口两名保安远远看到他的车,倏然立正。 霍燕庭白色衬衣,深色如海的纯色西裤,英俊潇洒,气质风流。 「总裁好!」两名保安满面激动,身型立得笔桿笔桿地对他敬礼,有一名还殷勤地道:「我这就进去通知里面的负责人!」 不愧是转业军人,姿势有力,嗓音嘹亮。 霍燕庭抬手,神色绅士,带着一贯的疏漠道:「不用心动他们,你们继续当差,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是,总裁!」两名保镖再次标正行礼,嗓音嘹亮。 霍燕庭微笑点头,徐步而入。 走了一会儿,他又回去,问其中一名保安:「你知道苏小姐在哪个场地上呈?」 保安紧张,吭哧了一会儿摇头:「我不认识苏小姐。」 「joe设计的苏乔不认识吗?」 保安继续摇头。 霍燕庭表情变得亲切:「平时上网吗?」 「上!」 「嗯,很好。」霍燕庭拍拍他的肩,转身进去。 两个保安同时愣住。 自己一个站岗的,总裁干嘛问他平时上不上网?难道是要另堪重用? 被问的保安好一阵激动。 霍燕庭想,看样子网上关于苏乔的话题都删了个干净。 不错,又可以到她面前去邀一番功,这事还是她托他做的,他处理得这么完美,当然要有奖励。 心情又变得好起来。 一路进去,各种或激动或紧张或惶恐或慌乱的迎接,霍燕庭早习惯这些热情谦恭的脸谱,一律轻松几句问候带过。 很快问到苏乔在熘冰场。 在好几个工程师的拥围下,霍燕庭终于行至熘冰场。 顶着烈阳走了近半个钟,热得人思绪烦闷。 这样大的主题公园,如果建成是有专门球车迎来送往的,现在因为还在施工阶段,球车来了也施展不开,进来的人只能步行。 里面切割冰面的响声震耳欲聋。 霍燕庭下意识皱眉。 从一个入口进去,里面的温度瞬间凉下来,人也清爽不少。 远远的看到好些施工人员在里面忙碌,清一色的安全帽、印有h-reborn字样的工服。 苏乔感到肩头一沉,有人拍她的肩膀。 她起身扭头。 白亮的灯光下,霍燕庭剑眉深眸,英俊的面容让人一瞬惊艷。 她笑:「你怎么来了?」 霍燕庭却没有笑容,表情闷闷的:「你跟我出来。」 「哦。」苏乔把手中的图纸递给旁边的全灿,脱下安全手套,跟着高大轩昂的男人往场所外面走去。 那几个工程师识趣,从另一边出口也各回各岗位。 出来,灿烂的阳光刺得苏乔眼睛一疼,她抬手遮住光线,问他:「找我有事?」 「有聊天的地吗?」 霍燕庭没来过熘冰场这边的场所,不清楚这边的场所排布。 「有休息工棚。」苏乔说着,把他往另一方的简易工棚办公室带去。 里面有空调,小冰箱,沙发。 霍燕庭反手锁上了工棚的门。 苏乔 tang拿了两瓶绿茶过来。 霍燕庭把她一拉,在自己身旁坐了。 从裤袋拿了手帕出来,擦她的脸:「像只猫,花猫。」 苏乔看着他,眼睛亮闪闪的,像宝石。 「难怪网上调查都不看好我们,估计就是因为看到你这么辛苦,他们觉得我不心疼你,所以才不看好我们俩的婚姻。」 苏乔笑:「你不是把我和九九的相片都清干净了吗?谁还认得出工地上的我?」 「公司的人谁不知道是你!」 「管网上那些流言干嘛,我们的婚姻是我们自己的。」 苏乔口渴已久,拿过绿茶拧盖。 霍燕庭又夺过去,瞪她:「我在这里坐着呢,以后这种事都交给我!」 「又不是多大的事。」 他拧开,递给她。 苏乔接过去,一口气喝下去半瓶。 又把新的一瓶递给他,柔声:「一直在太阳底下走热吧?」 霍燕庭点头,却不接瓶的,反而拿过她喝过的,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苏乔看着他,目光柔柔的。 「老公太帅是不是?都捨不得眨眼呢。」他把她的安全帽取下来,揉她的头髮。 「切!」苏乔笑了。 「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大中午的,他中午没有饭局的话也就一二个小时的就餐午休时间,总不会无缘无故跑一趟。 空调很快让身体凉了下来。 他伸臂将她收进怀里:「还能有什么事,没良心的一上午电话都没一个,我打过来也不接!自然是想见你就来了。」 苏乔歉意地笑:「太忙了,现场太吵,根本不可能听到手机铃声。」 他解她工服的拉链:「穿这么多不热啊?我帮你脱了。」 「不热,别脱了,我马上就过去的。」 「我离那么远都不急,你才几步远?」他不满,非把她工服脱了下来。 苏乔穿着娥黄色的无袖上衣,工服一脱下,马上露出玉藕般的手臂。 他俯首,吻了一下。 「痒!」苏乔呵呵笑。 他将她一把搂到腿上,箍住她杨柳般的细腰:「哪里痒?我帮你挠挠。」 说着,手就往她身上游去。 「……不痒了,没哪儿痒了……」 他挠着挠着就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沙发很小,苏乔腿都伸不直,全部都缠在了他劲实的腰间。 「工作那么忙,为什么不好好午休还跑过来?」 「你不在身边我怎么午休?抱着枕头睡吗?我没那种娘们嗜好!」 「下次不许这样了,晚上不就可以见了吗?」 「这会儿离晚上还好几个时辰!」 「你的意思,每天中午都要见了?」 「自然要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来找你。」 「……我不想中午还见面做这种事!」 「不要说话了,越说越不好听!」 「我是真的不……」 他突然狂风暴雨一样。 苏乔真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外面热浪滔天,唯有这间小小工棚办公室里春意盎然。 …… 下午,工作间隙,霍燕庭搜到那个调查网页。 几分钟后,下面评论区新多出一条留言:霍燕庭深爱着前妻,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祝福他们! 然后,他满意地关掉了页面。 黎越把总裁突然颁布的命令在整个秘书室吩咐下去:本层楼清洁人员休假一月,秘书室全体女员工轮流做好清扫工作,包括本层楼的所有休息室、洗手间…… 下达完命令,黎越马上逃也似地回到自己办公室,并把门关上。 不敢听秘书室的哀鸿遍野。
第266:身为总裁夫人,你一定得要为我们作主 第266:身为总裁夫人,你一定得要为我们作主 作者: 但还是有人把电话打进来:「凭什么洗手间也要我们打扫?」 黎越呃了半天,道:「不是说了吗,清洁人员休假,这可是总裁的命令!」 「多少年了,清洁人员难道就没休过假?我不相信!那为什么男员工不轮班?」 「我说了,是总裁的命令!」 「到底为什么呀?渤」 黎越直接把电话挂了,连连擦冷汗。 鬼知道什么原因呀佐! 他要知道为什么,他就不是黎越,而是霍燕庭了! 不到下班时间,公司金字塔最高层总裁办的『嫔妃』们要轮流打扫厕所的事就在全公司传扬开来。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平时这些总裁办的女秘书助理都是所有下面同事们心目中的孔雀,这陡然之间来这么一大转折,有人疼惜有人乐。 虽然网上霍夫人和小少爷相片早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作为前职场闺蜜,陈沁还是知道这位霍夫人的真实身份的。 陈沁和另一名女助理正式轮到这天,陈沁给苏乔打电话,控诉霍大总裁的不人道。 「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幅哭腔?」彼时,苏乔正在一家茶餐厅里陪九九和小慈一起吃饭。 工作一直太忙,暑假除了刚开始陪他去楠雅岛玩了一星期,回来后又一个月过去了,眼看开学在即,她这个当妈的玩儿子玩得次数还没有他亲爹陪的多。 要说工作,他亲爹比她可忙多了。 于是,苏乔觉得心有愧疚,现在主题公园的设计图基本上也没什么大的出入了,她才特了抽出时间,带两个孩子出来玩。 总裁办偌大的洗手间里,陈沁捏着鼻子,嗷了两声:「你见过高级秘书扫厕所的吗?」 「什么扫厕所?你吗?」苏乔音调一高,两个小娃四只圆熘熘的眼睛齐齐瞪向她。 正在吃饭呢,吃饭呢,妈妈干嘛要说厕所这么让人没胃口的地方? 苏乔对着两个小萌娃讪讪地笑,起身,扭向另一侧,压低声音:「到底什么意思?」 「苏乔,我告诉你,再嫁之前一定要擦亮眼睛,你知道我们总裁人格是有多么高深莫测的变态吗?你知道他最近在怎么惨绝人寰地整我们这些女下属吗?他居然让我们这些如花似玉的秘书助理扫厕所!真的是没人性呀没人性,你说我寒窗苦读二十载,为了的就是来他的h-reborn扫厕所的么?!!」 苏乔起先听得一头雾水。 又认真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她是在控诉她家老公霍燕庭,在让整个总裁办的女下属们扫厕所。 等一下,霍燕庭让女下属扫厕所? 她有些风中凌乱。 虽然自认识霍燕庭以来,她承认,他某些方面是有些变-态,比方说做-爱这件事,就跟只永远不知餍足的恶狼似的。 但除了这点,他还是很正常很魅力无敌的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的。 而且,她发现,她真的很不喜欢从别人嘴里听到说自家老公变态,性格有缺陷这些。 虽然,陈沁真的是自己很合得来的一个朋友。 清清嗓子,她冷静地问:「你确定,黎越没把他的命令传达有误?」 「千真万确,我的霍夫人!都轮一圈了,我是最后一个轮到的!」 「为什么呀?」 「我正想问你呀,他变化这么大你这个枕边人没察觉出来吗?」 「没变化呀。」照样疼孩子,照样逮着她就***做的事,为了婚礼的事更是上心得不得了。 「身为总裁夫人,你一定得要为我们作主,我不要再继续扫厕所!」 苏乔抚额,她自己工作室的事都忙不过来,何况那是他公司的事,她给她们能作了哪门子的主呀。 「陈沁呀,其实,他公司的事我从来不过问的。」 「你不能这样啊,苏乔,再怎么说我们也曾共事过一场,你不能见死不救呢。」 「……其实总裁办的厕所挺干净的呀,你就随便沖沖水好了。」 「苏乔!」 陈沁一声吼,震得苏乔耳膜都差点爆了,她揉揉眉心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问问他!」 陈沁话音转得比眨眼还快:「谢谢霍夫人!」 苏乔汗。 「妈妈,你能不能下次不要在我们吃东西的时候说厕所?小慈都吃不下去了。」九九埋怨。 苏乔扑嗤:「九九,这次可是你自己说的这两个字!」 九九一扭头,就接触到小慈水亮亮责怪十足的黑眼睛,他勾起小嘴巴笑着:「小慈,我不是故意的。」 「哼!」小慈扭过脑袋瓜,小马尾在九九脸上一滑,不搭理他了。 九九又凑过去:「我真不是故意的。」 小慈:「你就是故意的,苏妈妈都没说了,你还提,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把这块披萨都吃完,刚才还故意说要全给我,你撒谎,你讨厌!」 九九马上把披萨更加推到她面前:「你看我一口都没吃,真的全留给你的!」 「不吃!」 「真不吃?不吃我可吃完了。」 「不吃不吃就不吃!」 「真不吃吗?那我可吃了罗,不吃浪费了,爹地说过浪费可耻。」 九九抓起一块,真开始咬着吃了。 小慈转过头,看到他真吃,哇地一声,大哭。 苏乔:「……」 她真的很想笑,生生忍住,马上又开始哄小慈。 ****** 苏乔洗完澡,出来,霍燕庭刚从书房回来。 以前,苏乔和九九没有住进锦园时,霍燕庭是整栋办公大楼里上班最早到下班最晚回的一个。 现在,却是来得最晚,走得最早的一个。 可苦了黎越,常常有些什么重要的文件资料需要总裁手签的,无论狂风暴雨,一准在公司与锦园的路上来回奔波。 待的时间短,并不代表事情少做。 多半工作带了回来,在书房处理。 比如今天,因为苏乔都没去工作,霍燕庭心里高兴,上午送他们去了游乐场,下午才去公司,堪堪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又跑了回来。 也因此堆积了不少事情,吃过晚餐又在书房忙了好一会儿才算完结。 回到卧室,苏乔正在沙发上擦着头髮。 她穿着酒红色的吊带丝质睡衣,是霍燕庭买的情侣睡衣。 一样的颜色,只不过女款特别性感。 细细的吊背,后背是镂空设计,基本上没什么布料。 穿在身材好的苏乔身上,尤为妩媚诱惑。 看到他进来,苏乔起身,到衣柜把同色的男式睡袍拿出来,递给他,随意地问道:「最近你在公司对下属下什么特别的指示了吗?」 霍燕庭习惯性地搂住她的腰,在刚沐浴过的女人颈间偷了一把香,道:「你听到什么了?」 苏乔推开他:「你让陈沁她们当清洁工吗?」 「你也听说了?」霍燕庭笑,搂着她腰的手更收紧了些。 本就香甜的女人洗过澡更加香甜可人。 他吻着她的肌肤:「一点小惩罚。」 「她们惹你了?」 霍燕庭忙,没空答话,用鼻音回了个嗯字。 苏乔汗:「你堂堂一个总裁,跟属下耍小性子?」 「没有啊,要耍我也只跟你一个人耍,跟你耍才有好处!」霍燕庭手把她的睡衣撩起,健硕的身子紧紧贴上她。 「讨厌!把手拿开!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怎么每次一沾边就动手动脚的,他是多动症吗?还是无尾熊? 他把她抱起,一起坐到床上。 苏乔跳起来:「头髮还是湿的!」 「我帮你吹。」霍燕庭殷勤又好脾气,马上下床,到柜子那里去拿风筒。 苏得看着他高大的身子去而復返。 然后打开风筒开关,帮她吹头髮。 还记得刚开始给她吹头髮的时候,他手法生疏,不知道扯断了她多少根发。 现在倒是熟练多了,一绺绺,吹得可顺熘。 苏乔刚刚因为他老是耍流-氓的作法而引起的火气马上消了下去。 「她们到底惹你什么啦?」 风筒声音大,苏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霍燕庭关下了开关,问:「你刚才说话了?」
第267:这是把人当猪餵呢? 第267:这是把人当猪餵呢? 作者: 「我问,她们到底哪儿惹着你了,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让一帮弱女子去扫厕所,这话传出来人,你霍燕庭还要脸不要?」苏乔又按开风筒开关,「别停呀!」 霍燕庭便又一绺一绺开始干活佐。 骨节分明的漂亮长指,绕上她乌黑的及肩头髮,黑白分明。 她的头髮特别柔顺,缠在他指间,能一直柔软到他心坎里去。 霍燕庭直到把她头髮全部吹干,转身去把风筒放好,漫不经心地说:「她们在公司私设赌局。」 「什么?赌吗?」苏乔不敢置信。 霍燕庭起身,高大的身子走近床尾矮柜,重新把睡衣拿起,往浴室的方向而去。 到了浴室门口,又转过头来:「她们赌我们婚姻维持的时间限度,时间最长的也就押了三年。」 「就为这?」 霍燕庭墨眸幽怨:「乔儿,我们是要一起过一辈子!渤」 然后,男人斯斯然踱进了浴室。 苏乔想了想他刚才的话,唇角儿缓缓勾起,愉快地笑了。 要过,一辈子呢。 洗完澡,霍燕庭回了趟书房。 拿了几本画册过来。 苏乔已经在床上偎进了薄被,正倚在床头看睡前小说。 霍燕庭掀被上来,把画册也搬上床。 拿过她手中的小说,放到床头柜上。 苏乔拿过画册:「这是什么?」 「婚纱礼服,现在不选,不知道你又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苏乔翻了翻,笑:「婚期都还没定,你急什么?」 「等我把求婚礼物备好,婚期即刻能定!」 画册里都是些手绘图,苏乔本就对这些衣装饰物没什么讲究,看着这些画她根本看不出什么意境。 「到底是什么礼物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乔把画册递还给他:「你看这些,我到网上去看。」 霍燕庭点头:「好,我们一起来选,网上也可以查到些不错的作品,最后再作决定。」 苏乔下床,去拿了自己的笔记本过来。 霍燕庭翻完一本画册,没看到什么中意。 凑过来,看她所看的页面。 一看,顿时大失所望。 「你觉得这样价位的东西穿在身上不会引起过敏?」他不屑的语气。 苏乔瞪他:「不是所有越贵的东西越好!」 「在物质上面,还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乔儿,你不能抵制这一点。」 「我觉得这些更好看!」 「你眼光不行!」 苏乔讥讽:「全世界的眼光都不如你霍燕庭好!」 霍燕庭倒是笑得坦然:「你能看出这点甚好!」 「不要脸!」 「又说些撩我的话。」 「哪儿撩了?」 「你说我不要脸!」 苏乔汗:「我说总裁大人,您到底从哪个字里听出是在撩你?」 「你不是想让我对你做不要脸的事吗?」 苏乔默默掀被下床。 「你去哪?」 「我要表明我真的不是在撩你的决心,所以我准备今天晚上到九九房里去睡。」 「你敢!」 霍燕庭起身,长腿长臂的,苏乔没几下又被收回到床上。 他覆住她:「你这个要命的小妖精,这辈子都休想再跟我分床睡!」 苏乔咯咯地笑,推他,怎么推都推不开…… ****** 龙亚飞端坐在病床上,身前铺着小餐桌,修长的指间握着钢笔,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着字。 阮今生则立在病床前,像根木头似的。 程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工作。 龙亚飞动作很利落,厚厚一叠文件极快浏览完并签上名,又递还给阮今生。 阮今生依然杵在原地,不动。 龙亚飞看他:「你可以走了。」 阮今生用眼尾瞅了瞅沙发上翘着二朗腿一幅等他离开就要扑到龙亚飞身上的程莱,长眉微蹙,顿了好久,才说:「今天天气很好,要不回公司看看?」 龙亚飞还没开口,程莱插进来:「该办的事不是都办了吗?」 阮今生眉头蹙得更拢:「总裁好一段时间没到公司了,我怕公司人心会不稳。」 龙亚飞徐徐道:「今生,你想多了,回吧。」 程莱点头:「对呀,以前亚飞一直在香港,莞城的公司不也一直好好的。」 「……你们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买午餐。」阮今生说着,放下籤好的文件,马上又出了病房门。 程莱抬腕看表,不过十点过一 tang刻。 早上八点才送过早餐,九点又送水果点心,现在刚过一个小时就要送午餐? 丫的他这是把人当猪餵呢? 她越来越想不通,这世上有助理殷勤到这份上的吗? 从程家父母离开,阮今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跟影子一样马上跟到了医院。 龙亚飞一醒,他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地一直缠在这里。 好不容易抽个空程莱想跟龙亚飞好好聊聊,丫又把龙家父母引到了医院。 幸好龙亚飞并无大碍,否则,程莱在想,都躲不过一天,龙家就能把程家给灭了! 龙亚飞自然也看出阮今生的不寻常。 以前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自从程莱又回到他身边后,阮今生便跟五年前一样,又不寻常了。 「什么时候出院?」好不容易等某只大灯走了,程莱真的马上把餐桌扔到地上,人也扑到床上他怀里,嗅着男人身上清草般的清香,忧郁的心情瞬间变好。 龙亚飞将她搂住,宠溺地揉揉她海藻般的长髮:「不出了。」 「一直住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吧?」 「谁说解决不了?我这是策略,你没发现你父母因为心怀愧疚已经有所松动了?」 其实被撞的伤口并无大碍,龙亚飞花了点心思,在医院疏通了一番,便这么死乞白赖地在医院赖了下来。 「我好像没看出来,昨儿晚上还又把我训了一通。」 「抱歉,我让你难过了。」 「嗯,以后你要一百倍的对我好就行!」 「两百倍!」 「到底什么时候出院呢?久镇还等着我们翻建呢。」 「放心,用不了多久了。」龙亚飞很自信。 其实,他比她更急。 久镇的事其实已经在进行中,他在公司安排有专门负责这块的人。 不过,他现在更急的却是两人的终身大事。 如果要办婚礼,需要准备的事情还太多太多。 而且,这种事,派谁都是不行的,必须要他们两人齐心协力去完成! 不过,现在还必须得有耐心。 如果得不到双方父母的祝福,他知道,她肯定会难过。 现在自己家人这边倒是妥了,可是她爸爸妈妈那里,还得耗上一耗。 他相信,没有倔得过子女的父母! 门响,程莱倏地从他怀里起来,立在病床前,心脏勐跳。 这个该死的阮今生! 阮今生过来,手上提着餐盒。 看到程莱立在床前,看向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程莱想,如若他不是个男人,就凭他现在这眼神,肯定是垂涎自己亲爱的亚飞的美色! 又把餐桌摆上病床,阮今生以肩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撞开她,对床上的龙亚飞温声道:「吃饭了。」 龙亚飞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皱眉:「早了点。」 然后,他找了个理由,令阮今生回公司。 阮今生极不情愿,无奈boss有令,不能不从。 程莱看着他离去,高高扬起的下腭洋洋得意。 阮今生出去,病房的门是自动的。 他人一出去,门马上自动合上。 从门缝里,传出那两人的亲密呢语。 他眼神暗了暗,大步离开。 ****** 特殊医院两旁的海棠越来越艷。 在大门外,苏乔抱起九九下车。 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九九抬起小脸问:「外婆为什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为什么住在医院?外婆生病了吗?」 苏乔看着小傢伙清澈的眼睛,点头:「对,外婆有点不舒服,九九进去了要乖乖的,好不好?」 九九点头,笑:「妈妈,回到这里,我们多了好多亲人,我喜欢这里。」
第269:倒要看看,他霍燕庭如何自己打自己的脸 第269:倒要看看,他霍燕庭如何自己打自己的脸 作者: 苏乔微微一笑:「我的九九喜欢这里,妈妈就也高兴。」 「我以后要一直留在这里,这里有小慈,爹地以后学会飞了也会回来。」 苏乔点点他的小鼻子。 牵起儿子软软的小手,苏乔往医院里进去。 ****** 叶氏总部,君英大厦渤。 明亮的高层会议室里。 椭圆的大型会议桌旁坐满了参会人员。 为首的正是叶家公子叶茴。 他穿了一套浅米色西装,淡绿色衬衣,打着浅色领带。 长相干净修隽,此刻神色阴沉,看得出心情极差。 霍燕庭在他右侧下手处落尾的一张倚子上,旁若无人地点着烟,吞云吐雾。 他是不请自来。 本来叶茴是不准备让他进入。 公司重大的股东大会,哪能任外人参加? 可是霍燕庭提出,关于註册商标的事,他要跟他叶茴谈谈。 叶茴为这事约了他多次,一次都没见着面。 这次他自己却找上门来,他想了想,任他留了下来。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你们公司的事议完你再理我不迟。」环顾满室的各种目光,霍燕庭吊儿郎当地笑笑,对叶茄举了举手中的烟示意道。 叶茴开腔,声音里还透着年轻公子的轻狂:「霍总这么大来头的人物,自然要把你的事先处理干净,等你落心离开,我们内部再开会才是不迟。」 「是吗?既然叶总这么客套,我也不客气了。」霍燕庭抽了口烟,旁边有人不满地发出干咳,霍坐直身子,一手执着燃着的烟,一手把面前的文件夹打开。 他扬起脸,对叶茴微微一笑:「其实,我觉得,我参加你们公司的股东大会也未尝不可,据我所知,叶氏百分之八十的利润来自饮品业,如今註册商标都在我手里,按其重要性来讲,我手中现在虽说没有明握上公司的股份,至少隐形的至于也达到了你们公司股份的一半吧?」 「一半股份?霍总真是狮子大开口!」叶茴冷笑,「看样子,是当初你收下我们公司的商标时负责这方面的人没跟霍总说清楚,关于商标的事我看还是请我的特助跟你讲一讲,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最后反而让霍总失望!不过不凑巧,他今天有事外出,改日我让他亲自登门向你解释好。」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一名女秘书推开,她走进来,对叶茴说了句话。 叶茴轻浅微笑,道:「让他进来。」 又抬头看向霍燕庭:「赶巧,他回来了。」 霍燕庭挑眉微笑,他看着叶茴,那眼神,就像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会议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男人黑西装,白衬衣,打着墨红色的领带。 他进来,对在座各位股东问了声好,最后俊朗的目光落在霍燕庭身上,笑容加深:「霍总也在?好久不见!」 霍燕庭继续抽着烟,唇角的笑容微凝。 隔着距离,霍燕庭的脸又被烟雾所绕,何世轩没有看透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叶茴笑得很开心:「何特助,我与霍总正在讨论关于饮品商标转让的事情,霍总可能有些误会,这事,你最清楚,还请跟他释疑释疑。」 「好的,叶总。」何世轩恭谨作答,并缓步往霍燕庭这边踱来。 霍燕庭重新靠回了椅背,姿态闲雅。 再次在莞城看到何世轩,他并不意外。 失了情场,失了商场,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自己能隐忍二十年捲土重来,就不可能没有其他人也会这样做。 霍燕庭恢復了刚才的疏离笑容:「是挺久的了,何总最近可潇洒?哦,对了,我忘了刚才叶少董交待过,按着你现在的情况,该称唿一声何特助吧?」 何世轩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了,笑得轻快:「称唿而已,无所谓。」 「何特助这么看得开,我真是很欣慰,不过,这可不仅仅只是个称唿,这称唿也是随个人职务权势所定,尤其是男人,这一点可是至关重要,何特助可不能马虎对待。」 「受教。」何世轩唇角的笑容僵了僵,不过他很快又放下,「霍总此番前来,是对饮品商标还有什么疑问?」 霍燕庭一根烟已快见底,他拉过旁边一个股东面前的菸灰缸,将菸头按灭在里面,又动作优雅地点燃一支,重新靠向椅背:「也没什么疑问,就是想问问这占了叶氏最重比例的玩意儿能给我挣来多少股份,急着求婚,没点像样的东西真是求不出口。」 何世轩一只手微不可见地握了握拳,很快又松开:「如果是作着这样的打算,霍总要失望了,我劝你最好不要把求婚筹码放在这上面,如果耽误了霍总的婚期,那可真的亏大发了。」 此起彼伏的笑声在沉闷的会议室里响起。 霍燕庭也跟着笑,在场唯一的一位女股东及后排的女秘书,看到他这倾世笑容的一瞬,都不禁被惊艷。 何世轩对于调解了现场气氛感到很自豪,他抬抬手臂,继续说:「霍总在接手这些註册商标前,没有听说,我们註册时,并没有包含饮品配方,所以——」 霍燕庭优雅地举举擎着香菸的手,笑容未减,示意他再说下去。 「所以,别说股份,就是这些商标,霍先生如果有合适的产品只管包装上市,而我们叶氏,需做的不过是再设计商标及包装出来,重新註册一次商标,再上市,叶氏的产品不过是大换一次包装而已,口味会一直秉承叶家数年来的要求,不会有丝毫改变。」 现场的笑声又大了些。 霍燕庭闲闲地问:「哦,原来你们还准备做饮品业呢?看样子原料有毒的事件被你们处理得很干净了?」 何世轩正了脸色:「那是我们叶氏内部的事,轮不着霍总来关心!」 「我们叶氏?」霍燕庭脸色邪魅,重复咀嚼着他这几个字,而后,闲缓地嘆:「到底是年轻了些,你们重不重做饮业我真倒不怎么关心,我只是担心你们这样再做下去,不仅没人敢人给们投资金,更重要的一点,把手上其他产业还积攒下来的一点人脉都因你们的坚持而彻底丧失,到时候叶氏可真的变得毫无价值,求着人让人接手都别想!当然,那样的烂摊子霍某肯定也不会瞧得上眼!」 他把菸灰优雅地弹入菸灰缸,继续说:「说实话,我现在真是急着求婚,要给我妻子一笔还算过得去的求婚礼物,不然,真懒得来插手你们叶氏的事。」 这话,说得跟叶氏分分钟就要彻底倒台了似的。 何世轩和叶茴同时在心里哧笑。 狂妄自大的男人! 何世轩起了身:「既然霍总看不上,还请别参和我们公司内部的事,现在我们要开股东大会,霍总可以离开了。买卖不在仁义在,交易没成还可以做朋友!」 霍燕庭却稳坐如山,掐灭了才抽了一口的香菸,少了烟雾的缭绕,他英俊深刻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明朗。 看向何世轩,他一字一句地说:「叶氏的股份我要定了!一半以上,只可多不能少!」 叶茴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擅:「霍燕庭,,你不要太嚣张了!在我们叶氏,你什么资格都没有,一半的股份,你做梦!」 何世轩同样脸色变得难看,不过他到底比叶茴经歷的不只是一轮商场,他沉静地迎视霍燕庭冷锐的墨眸:「同在一片土地上争长短,霍总就不怕水满则溢?」 霍燕庭突然朗声而笑。 叶茴听得心里无来由地发憷,何世轩却是作好了准备回来的,对他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早已经颇有适应。 他冷冷盯着对方,并未在座位上落坐。 霍燕庭笑声起得快,收得也快,不过,他的嗓音依然愉悦快乐:「何特助是第一次与我做生意吗?竟然说出如此可笑的话?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满?其实,我最怕提虚,空虚,你想,水满了可以多用几只桶或几只缸,可是空了呢?还得想尽办法去筹,多辛苦!」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叶茴沉不住气了,一摔手中的文件夹,怒声吼道,「我看霍总才是在我们这里讲了个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凭你狠辣的手段吗?凭你曾经对世轩哥家所设的阴谋诡计?我劝你,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我们叶氏从上市开始,所有的干股都只限血亲才有资格拥有,在座数位股东都只是我们叶氏的元老,手上的股份加起来也不到公司的百分之十,你去硬逼呀,你去用强抢啊,当初你来莞城不就是靠的这些阴辣手段吗?」 「叶总!」何世轩锁眉,大声喝斥。 在座元老股东都噤了声,连唿吸都不敢大声。 『叮』的一声,是打火机打燃的声音。 霍燕庭修长漂亮的长指间,再次燃起一支烟。 他深邃的脸重新被笼罩在烟雾里。 何世轩下意识地抽了抽瞳仁。 抽菸优雅的男人徐徐地开口:「血亲么?」 何民轩垂在身侧的两手悄悄地紧握成拳。 其实,叶茴使出这招,何世轩暗暗是支持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心脏会紧缩,会不适。 是对那个女人还有遗情未忘么? 他摇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再为她而动摇!他现在有惟之,有何家未完的復起大仇! 叶茴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对,除非拿出跟我们叶家有血亲关系的证明,否则,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方式取得叶氏股权!」 他倒要看看,他霍燕庭如何自己打自己的脸。 不是才对外知廉耻地证明自己和他那个前妻毫无血缘关系吗?那好,他不揭穿他,他要让他霍燕庭自己承认,他们到底是怎么不要脸的乱仑关系! 还有,他的 亲生父亲许锦衡,当初是多么无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去跟初恋情人,自己的父亲叶战偷情,无能为力之下大发雷霆,最终因没及时处理好那批磷材料而令许家满门葬身火炸弹! 他霍燕庭回来不就是来復仇的吗?很好,他倒要看看,二十多年前,他爸输在自己爸爸手上,二十多年后,他霍燕庭又是如何输在他叶茴手里! 「霍总,你拿得出来吗?」叶茴的语气里,挑战味十足。 霍燕庭笑了:「看样子,有些事,叶总非要不到黄河不死心呢。」 他起身,环顾四周,眼神中帝王俯瞰群臣一般,霸势慑人。 众人都下意识地禀气凝神。 他每次的一个决定,仿佛都会联繫到他们的生死,让他们情不自禁地重视。 霍燕庭还未启口,这时,办公室的大又一门打开。 这次,却是被人撞开的。 一个脸色腊黄的女人,强势而入。 她瘦得像根竹竿似的,身上一件病号服便穿件道袍似的,空荡荡的。 叶茴厉了颜色:「谁准她进来的?秘书,你们都眼瞎了?还不快把她给我拖出去!」
第270:岳母大人,有意思! 第270:岳母大人,有意思! 作者: 女秘书惊惶失色地上前:「抱歉,总裁,她一出电梯就直接沖了进来,我们拦都没来得及拦……」 「叫保安进来把她弄出去!」 瘦竿女人倏地把手中的一个医院鑑定袋以及一个类似于律师事务所才用的资料袋一併啪地扔在叶茴面前的办公桌上,冷笑一声:「这是你爹亲手写的股权分配书,我和我女儿所分得的叶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全部交由我女婿霍燕庭打理!」 此言一出,满场僵化佐。 饶是霍燕庭,都惊了近一分钟。 手中的烟差点燃到指尖,他反身,利落地摁灭在菸灰缸里。 霍燕庭的确没有得到消息,叶氏在上市前,居然做了最保守的安全措施,只给血亲才配有股权制,这个措施一般公司都不会选用,为的是争取更多的利益。 利益面前,他叶战居然还会退而保守,真是难得渤。 刚才,他准备利用廖儒国来作为权宜之计,廖儒国手上的证据足以令整个叶家彻底垮台并且还会令叶家人身陷牢笼不见天日,然而,现在他并没有弄到廖儒国这个人。 这也是他久久没真正对叶氏下手的最大原因。 不是没有手段,不是叶氏牢如铁桶,而是霍燕庭想亲眼看着叶战是因为当年的事而败的,他是因为需要赎罪而败,是因为还血债而败! 但因为廖儒国一直没有抓到,他没有百分百胜算前,才没有轻易下手。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又跑出这么一个从不知所闻的岳母大人! 岳母大人,有意思! 意思就是,她是苏乔的妈妈? 她果真是乔儿的妈妈吗? 如此说来,难道? 又琢磨地打量了她一会儿,霍燕庭想起来了,龙亦飞住院期间,他和苏乔一起出去买餐回来,经过一个病房,门开着,病人痛倒在地,苏乔非要跑进去帮忙扶起来的女病人, 不曾想,还有这样美妙的渊缘! 他笑了,笑得魅人至深。 看叶茴的反应,应是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 「到底是谁把这样一个疯子放进来的?秘书,你马上给我去查,查出来立马开除!」不管事实真实与否,叶茴已经气急败坏。 何世轩也大步跑到前面的主位,拿过叶茴面前桌子上的文件,又看了病态女人一眼,把资料拿出来,一一查看。 而后,他眉间都拧成了山峰。 女人冷笑:「在座都是莞城商界的泰山八斗,我拿的东西如果不具有百分百的真实性,是不敢跑到这种地方来撒野,但是,我所拿的这些东西,你们完全可以找叶兆守来亲自确认,他若因病不能前来,你们也可以派人去问个清楚,另外,还可以找专业机构来对文件作鑑定!」 她的话,句句在理。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股东元老们顿时鸦雀无声。 霍燕庭在原位坐了,悠哉地想,看样子要给锦园去个电话通知一下,让他们好好准备准备,今儿有重要的家庭成员到来! 叶茴冷冷瞪住她几秒,转身,拂袖而去。 开会的头头都走了,其他人马上也起身,一个个客套地跟霍燕庭打招唿后离去。 哪个都是人精,听到这里,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这女人,铁定是老董事长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了。 霍燕庭陡然之间获拥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这可是比叶茴所持比例还要高,这其中的轻重关系,他们自然都掂得清。 何世轩把资料重新收进袋里,沉声道:「我会去对这些做真伪鑑定,结果没出来之前,霍总还是别在意的好!」 「你随意。」霍燕庭微一侧头,指间的烟指向门口,斯文有礼地道。 片刻,秘书们也很快撤了出去。 只剩下叶茴刚才训斥的女秘书,走过来,战战兢兢:「霍总,股东会结束,您可以走了,还有这个……夫人,您也请先离开,再有什么事我们总裁会另外联繫。」 霍燕庭心情大好,对她一笑,这笑迷人至深。 他对那个略带病态的女人示意道:「您请!」 她转过头,看向他,缓缓而笑:「抱歉,那时候在医院,我也还不是很确定,所以才没敢冒失地向前相认,也是趁那次机会,我才拿到了她的头髮,并做了亲子鑑定,没想到,终了终了还能让我找到她。」 「您想得很周全。」霍燕庭点头。 一直出了会议室,霍燕庭与她一前一后走向电梯,他颇是殷勤地按开电梯,进入后,又按下一楼的按钮。 王一琳默默看着他服侍前后。 虽然只是简单的按电梯按钮而已,放在别人身上,也许再正常不过,可他是霍燕庭。 一切就变得很不可思议起来。 在莞城,估计从来都只有别人给他开电梯门的份。 tang 到了楼下,王一琳去打车。 霍燕庭大步流星追上:「您等等!不冒昧的话,请您去我那儿住一段时间,苏乔如果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坏的,她中午去看她养母去了,这会儿肯定已经在家,对了,还有您外孙,他叫苏静,跟的苏乔的姓,很快我会恢復我的原姓,到那时,也会把他的姓随我,他还有一个小名,叫九九,他是九月出生的,长得很可爱,我想您见到他也会很喜欢。」 第一次,霍燕庭热情得如此失态。 因为太兴奋,太意外,总之,这个女人的出现,于他来说,人生真是峰转路回,处处是惊喜! 王一琳抬头,眯起眸看向高大的男人。 他太高,她必须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此刻不过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夏末的下午,阳光依然灿烂,只是不再狂热。 他蓬松的髮型打理得整齐沉稳,夕阳从他浓密的黑髮间散发出来,像点点金纱闪烁。 老天对他尤为厚待,不管气质气场、长相身材,哪方面都是一个英俊卓绝的男人。 她笑了笑,摇头拒绝:「叶氏股份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们这世母女一场,唯一为她做的一件事,我给她的记忆,并不是一个好的母亲,也许,连与她擦肩而过的所有路人都更不如,其实,我很庆幸,她一直把自己当苏素的女儿,苏素是难得的好女人,她是真正的名媛千金,她很优雅,很娴静,能在她的抚养下长大,是苏乔的福分。」 她垂了眸,嗓音有些干哑:「真的很感谢老天,我给了她见不得光的生命,终究没有让她在这见不得光的世界里苟活一生。」 霍燕庭发现,其实只要仔细看,苏乔与她还真是有些像,尤其是这低头的剎那,那眉眼,苏乔与她真是像极了。 听完她的这番话,他想到苏乔双膝遍布的伤痕,眸光变得深邃,瞳仁微不可见地缩了缩。 也许,正是因为潜意识里的伤害太重,苏乔才将自己的身世忘记得如此干净,如此彻底。 「霍先生,如果有可能,能把今天的事件从媒体那里压下来吗?我不想闹大,也不想让苏乔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你只要让她知道,你们不是不伦的夫妻就可以了。」她顿了顿,眼神有些为难,「如有可能,安排我们单独见个面吧,以朋友的名义。」 霍燕庭沉默,半晌才沉颜点头。 她对他笑笑,转身,上了计程车。 从头至尾,他没有再要求她什么,只问了她一个问题,就是她的名字。 很快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霍燕庭没有提出送她一程,他看得出来,她心有芥蒂,她是从心底的是不想靠近他们。 如果有心,又怎会从那次在病房有所怀疑起,竟一次都没有来找过女儿? 赵均看到他从大门里和一个瘦高妇人走出来,便去停车场取车。 这会儿,等他们两人聊完,那个女人打车离开,他才将车子驶过来。 霍燕庭没有上车,从西装内裤摸出手机,拨通黎越的号码。 「查一个人,王一琳!一个小时内,我要关于她的所有信息!」 挂了手机,霍燕庭心里复杂难明,似欣慰,是因为他和苏乔心底的隔应彻底消除,真像王一琳刚才所说,真的感谢老天。 但是,在欣慰的同时他又很沉重,他阅人无数,王一琳看起来气色很差,上次她所住的病房也是重症病房,今天她比那天看到的情形还要更糟。 对于苏乔小时候的过往,她没有提起,甚至不敢以真实身份见女儿一次,那么,这段过往于苏乔该是怎样的煎熬与磨难,如果不是对女儿做到了极致,又怎会愧疚到临了还来为他们俩做出这样一件大事。 叶战不是能轻易妥协的人,这份股权她应是豁出了最大的筹码、 他抬起头,眯起深眸看向远方的天际。 蔚蓝如冼的天空上只有几片白云,天边渐渐浓重的红霞灿烂得将这几片白云都镶上了一层黯边。 本是极好无暇的美景,此刻看着,却是无端端让人觉得怅然若失。 计程车上,王一琳缓缓摸出手包里的手机,滑开屏幕,痴痴地看着上面一张相片,良久,眼睛都未曾见眨过。 相片是翻拍的,旧黄的底色,把本该洁白的冰天雪地都染上了一层黯黄。 泪水从苍白无神的脸颊滑落,她闭上眼,心脏像撕开一条口子,疼痛像深渊一样,拉着她直往下坠。 她不想回忆往事,但最近,那些事儿却跟幽魂一样,总是缠着她不放。 那夜莞城的雪真的大,人在外面站一会儿,就会被埋成雪人。 叶家豪宅的古铜镂空雕花院门前,不过刚过两岁生日的小苏乔,跪在铺满啤酒瓶碎渣的地上,哭得嘶心裂肺。 那时,她还不叫苏乔,王一琳给她取的名字:叶爱守。 爱守,爱兆守,王一琳爱叶兆守。 两岁的小苏乔,嗓音还很稚嫩,她用哭哑的嗓子苦苦哀求:……妈妈……妈妈……我疼……我要起来……我不要爸爸……我好疼…… 而王一琳自己却站在旁边,凶声恶气地斥责她:「你敢起来今天就把你扔垃圾桶去,随便你饿死冻死我都不会再管你!」 小苏乔吃不住钻心刺骨的疼,不顾她的威胁,几次要站起来,王一琳当时真跟丧了心一样,一次次又把她狠狠按下去。 玻璃渣扎破她单薄的裤子,直扎进她的血肉,鲜红的肉敞在碧绿的玻璃瓶底与洁白的雪地里,说不出的惊心悚目。 连叶家看门的人都看不下去,只是锁了门,远远地躲回了园子里。 后来,小苏乔不敢再起来了,因为一起来,被妈妈再按下去,膝盖会痛得更加死去活来。 毕竟只有两岁,她好几次晕过去,王一琳用旁边的冰雪砸她的脸,又把她刺激得醒过来…… 当年,身为莞城三甲之一的叶战还很年轻,他长相出挑,为人处事有魄力有胆量,那一夜他喝了酒,从舞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一把抱起,狂肆地笑:「做我的女人!」
270:全世界的人小时候都活得好好生生,倖幸福福的 270:全世界的人小时候都活得好好生生,倖幸福福的 作者: 喝了酒,从舞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一把抱起,狂肆地笑:「做我的女人!」 他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他直接用的肯定句。 她当然认识他,莞城这么大的人物,她一个刚刚出道的小明星怎会不知? 那段时间,他真是宠她宠得厉害佐, 王一琳疯狂地爱上了他。 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个男人,他叫叶战,小字兆守。 他是莞城三大财阀之一。 后来,她给他生了孩子,他却将她甩了,甩得干净,一丝余地都没有渤。 王一琳还记得当时自己真跟疯了一样,她要跟叶兆守要钱,要名分,要地位。 他不见她,她想尽办法要与他相见。 她折磨两人所生的女儿,她想用苦肉计唤起他的感情。 从出生,小苏乔被她几次折磨得死去活来。 不过小小的一个孩子,那样都没死掉,说起来还真是一个天大的奇蹟。 最终,叶战却依然没有出现过一次。 有一个外地暴发户看上了王一琳,王一琳终于心死,小苏乔高烧不退,她想彻底了结和叶家的缘份,将病重的小苏乔扔在一家福利院的门口…… 黎越的资料是在霍燕庭回到公司办公室后收到的。 当初找上苏乔,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二十年前的小明星王一琳跟苏乔能扯上什么关系,所以霍燕庭他们从未往这方面去查过。 没想到现在一查,发现其实这个三流明星王一琳当年和叶战之间的绯闻还是闹过很一段时间的。 只是后来消息被叶战封锁。 王一琳虐待亲生女儿想博取叶战回心转意的事件全部被查了出来。 霍燕庭看到这些过往的时候,人正坐在大班椅上,秘书给他端了绿茶进来。 他拿起杯子,二话没说,直接就砸了出去。 哐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气氛剎那冻结如冰。 当时,小秘书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茶盘,一瞬间吓得神魂俱失,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到地上,她好不容易定住身子,声音颤得跟抖筛一般:「对不起对不起总裁……」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霍燕庭脸色阴戾,半晌才吐出一个字:「走!」 秘书转身,几乎用的连滚带爬的踉跄仓惶出了办公室。 将总裁办公室门带上后,她尤自心脏勐跳,额上背上尽是冷汗,跟从水里捞出来的。 陈沁离总裁办公室最近,走上前来:「你怎么了?脸白得跟纸一样!」 秘书好半晌缓缓看向她,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霍燕庭重新击开邮件里附带的陈年相片。 每一张上面的小苏乔都在哭,每一张上面都有悚目惊心的血迹。 这些东西据说全是王一琳亲手拍的,而后寄给了叶战,叶战看也没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后来被一个狗仔在垃圾桶里刨获,这才被曝光了出来。 霍燕庭双拳握紧,修剪得圆润的指甲狠扎进掌心,疼痛丝毫感觉不到。 他一向自认心狠手辣,刚接手霍家家族生意时,刚到莞城时,他做过无数阴狠毒辣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是此刻亲眼所见,他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比虎还毒之人。 下午王一琳在叶氏大厦出现的样子,与此刻想像中的虎毒之人重叠,他依然无法相信。 那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女人,多年前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神经崩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而后是肿胀的疼痛。 黎越从外面回来,看到秘书室冷凝的气氛,问:「你们进去总裁办公室了?」 还在梨花带泪的小秘书点头。 黎越顿了顿,心里嘆气,语气却一如既往平板地说:「今天没什么事别进去了,待会儿下班都早点走,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处理。」 所有人齐刷刷点头。 总裁办公室今儿可是史无前便的超级低气压,不躲的人是傻子! ****** 夜幕降临。 秦姨在主楼上楼,到主卧室,苏乔双手抱膝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黯黑天幕的几颗廖星发呆。 「他何奶奶给九九洗了澡,这会儿已经哄睡了,夫人,饭菜我又叫厨房热了一遍,你还是先吃点吧,先生可能今儿忙,一时应酬才忘了给家里来个电话。」 苏乔想了想,伸长腿从飘窗下来,道:「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也好。我先下去叫他们把饭菜布上菜,你打完电话下来吃吧?」 「嗯。」苏乔到沙发那儿,拿过茶几上的手机。 深唿吸后,拨通霍燕庭的号码。 响了一通后,霍燕庭接了。 苏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恙,微笑 tang着问:「忙吗?什么时候回来?」 霍燕庭这才扭身,看向外面,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落地窗外居然一片黑沉。 下面的万家灯火衬得天际更是一片漆黑无光。 他道:「抱歉,忙得忘了看天,我马上回来。」 苏乔听出,他的嗓音有些异样,似是疲乏至极了。 她情不自禁担心:「今天很累吗?」 霍燕庭顿了顿,回:「有点。」 苏乔缓解他的疲劳,笑道:「敢情你平时都是看天下班呢?电脑手机上哪里没有时间?不知道看一下呀?」 霍燕庭便笑了:「老婆教训得是,下次一定注意。」 「我又不是责怪你,肯定又忘了吃饭吧?」 「还真是。」 「回来吧,我让厨房再把饭菜热热,等你回来一起吃。」 霍燕庭蹙眉:「为什么等我?不是跟你说过,忙的时候不用等我,自己先吃。」 苏乔笑了,虽然不在眼前,她依然能想像出他此刻的表情。 浓浓的两道眉毛紧紧蹙起,一脸训人的模样威慑人得很。 她柔声道:「我不饿才没吃,好了,回来再说。」 「嗯,马上。」 霍燕庭起身,把列印出来的所有相片一起收纳进一个文件袋,而后锁进办公室里的保险箱里。 回到办公桌前关电脑,电脑屏幕上还有未关闭的陈旧相片,忍不住心痛更甚。 出了大楼,赵均马上开着车子迎了上来。 霍燕庭出了公司大门,西装外套挽在臂上,看起来神情略带憔悴,像是经歷过一场什么战争一样,赵均便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拉开后座的门,静着看他上车。 霍燕庭将西装随意扔在座位上,人也跟着进去,他整个人都仰靠到后座椅背上,眼神望着车顶。 赵均轻轻合上车门,几个大步跑到前面,进驾驶座,平稳无声地启动车子。 车开几分钟,后座响起霍燕庭醇沉低缓的嗓音:「赵均,你老婆吃过苦吗?」 赵均不解其意,想了想,回答:「应该没有吧,大学毕业又顺利进入咱们公司,工作是她喜欢的专业。」 「我是问她小时候。」 「……应该也没有,她是家中么女,从小到大一直挺受宠的。」 霍燕庭心里比之前又难受了些:「那你呢?」 赵均抬一只手挠挠头:「我也没有。」 霍燕庭沉痛地闭上了双眸。 心里的伤口像被人撒上盐水,更加疼得难以忍受。 全世界的人小时候都活得好好生生,倖幸福福的,可为什么只有他的乔儿,却是在那种水深火热之中挣扎着才活了下来? 再睁开眼时,外面正经过一条商业街。 灯火辉煌,琳琅满目。 霍燕庭微微直了直身子,商业街快过完时,他开了腔:「停车。」 赵均便到路边规划好的停车位上停了。 他看出霍燕庭心情不佳,好心地问:「先生需要什么?我下去给你买?」 霍燕庭推开车门,下车,人出去之际,随着外面的夜风袭进来一句凉讽的话:「你一个小时候连苦都没吃过的人懂得买什么?」 赵均:「……」 一路看着霍燕庭独自顺着那条商业街缓步前行。 步行街上熙来攘往,人潮拥挤。 这样热闹的街头,身形高大挺拔的霍燕庭走在里面,依然能让人一眼看到。 擦肩而过的女人无不拿惊艷的目光偷瞟他。
第271:因为等的对象是你,所以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第271:因为等的对象是你,所以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作者: 有一个胆大的年轻女人,甚至故意撞到他身上,而后拉住他的袖子,像只小兔子一样娇羞地问:「帅哥,有女朋友吗?」 霍燕庭俯首,看着她娇艷放肆的脸蛋,喃喃而问:「你小时候吃过苦吗?」 女子一愣,什么意思佐? 霍燕庭已经甩开她的手,径直离去。 女子总算反应过来,追着他喊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嘛?如果喜欢吃过苦的我就吃过苦,如果不喜欢,我就没吃过……」 黄金地带,寸土寸金,一家小小的花店门口满满簇拥着各种花儿。 霍燕庭顿步,花店里的服务员马上迎上前来:「先生您好,需要什么花?」 最外面的是玫瑰,这种喻意爱情的花朵在人情冰冷的大都市里尤为受欢迎。 正因为城市冰冷,所以才会有越多的人希望得到爱情吧渤? 霍燕庭默着,目光从玫瑰上一直往里看去。 他知道玫瑰代表爱情,可他和他的乔儿已经是夫妻,不需要这种华丽的东西来渲染。 服务员笑着推荐道:「这是红玫瑰,代表着爱情;这是毋忘我,代表永恆的爱;这是风铃草,代表温柔的爱;这是白百合,代表百年好合……」 服务员介绍的全是寓意良好跟爱情有关的花种。 也许在服务员眼里,霍燕庭这种男人天生就是为爱情而生的,不然,这般出众的男人,如果对爱情无动于衷,要虐死多少女人的心? 霍燕庭顿了顿,抬眸问:「有安慰人的吗?」 「有有有!」服务员转身,飞快地进去。 安慰人,看样子是美人伤了心呢,他要去安慰,太有心的男人了! 很快,她拿着一捧粉白色的花儿出来,包装很简单。 她笑着说:「这是虞美人,花语就是安慰人。」 霍燕庭接过,黯郁的脸色舒缓了些许。 赵均看到他总算从人群里脱离出来,手中似乎拿着一捧包装好的花束。 待他来到跟前,赵均连忙去拉开后座的车门。 顺便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花。 白色简单的花瓣,被粉色的包装纸衬着,虽说没有像玫瑰那样艷丽,倒也清新脱俗。 锦园。 苏乔穿着一条米色的亚麻长裙,站在锦园的院子门口引颈张望。 附近的路灯把宽敞的马路照得一目到底。 现在的锦园,因着旁边的工作室又扩大了许多的居住面积,这整片地方都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灯火通明。 「好像是夫人在门口。」 遥遥的,赵均看到那抹浅白色的人影。 霍燕庭遂从后座微微起身,从前窗看去。 果真是苏乔。 他笑着埋怨:「怎么还没跑出来了?」 虽是埋怨,可话里语间尽是宠意。 赵均笑:「当然是出来接先生你了。」 霍燕庭心里就更加温暖如春,道:「就在前面停吧,你把车开回去,明天来接我。」 「先生要走过去?」赵均估了估距离,许是至少还有十来分钟的路呢。 「锻鍊锻鍊。」 赵均应了好,在心里笑,先生第一次送花,还不好意思当着他的命呢。 车子停下,霍燕庭下车。 赵均拐过车头,回自己家去。 苏乔遥遥看到车子明明要近了,却不知怎么停下了。 随后,就看到熟悉的伟岸身影从前方缓缓走来,深色的衬衣前,似乎还捧着什么白色的东西。 她笑笑,迎着他的方面轻快走去。 近了,发现竟然是花儿。 男人的笑容跟往常有些不同,他的笑不管任何时候,都会带有一丝邪魅的意思。 可今天,路灯下他一双如星辰般的墨眸里,满满的都是温暖的柔软。 「送给我的?」不待他送,苏乔主动半夺半抢地拿过他手上的花束。 他手上得空,一臂弯里挽着西装上衣,一臂自然地揽过她柔软的细腰,扬了扬眉:「自然是送你的,不然我买来做什么?」 「还专程去买的?你亲自去的?」 「你不信?」霍燕庭说着开始掏兜,掏了一下才想起,买这种东西是现金支付,没有什么票据之类的。 苏乔咯咯笑:「信了,原以为是哪个地方顺来的呢。」 「我像做那种事的人吗?」 「你确实不像顺花儿的人,可也不像专程进花店去买花的男人。」 「只要对象是你,不单单花粉,任何东西任何事情都可以。」霍燕庭搂着她的腰又紧了些。 苏乔笑着,心里既甜又痛。 甜的是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痛的,是自己今天从唯安医院那里 tang得到的信。 「干嘛还跑出来等,怪累的。」霍燕庭心疼埋怨。 「不累。」苏乔仰起小脸,望着他,学着他刚才理所当然的神情,「因为等的对象是你,所以永远都不会累。」 霍燕庭颊上的酒窝更是深得仿佛不见底,眸里浓情蜜意:「我爱你。」 「……我也爱你。」苏乔看着他笑,把怀里的花抱得更紧。 路灯下面,树影绰约。 夜里的风微凉,吹过两人的脸颊,像情人的手轻轻掠过,温柔至极,醉人至深。 「这花叫什么?」苏乔偎在他身侧,问道。 「虞美人。」 「这名字真美,花更美。」苏乔凑近,闻着花瓣的清香,「你怎么认识这花的?」 「店员说的。」 「那她一定还说了这花的花语吧?」大凡店员都会这样介绍,让这些花儿不仅外美,意义更深更浓。 霍燕庭默了会儿,才说:「安慰的意思。」 「安慰?为什么要安慰?」 「因为——」霍燕庭住了话头,顿步,深深看向她的脸,良久,他抬手,抚上她的脸。 小小的脸庞,刚及他一掌大。 他心里疼痛更甚,嗓音微哑:「因为,我想让我的乔儿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受任何伤害,不吃任何苦,哪怕一个手指头,都不要受伤。」 苏乔怔愣,而后心里微惊,医院里的事他也有所察觉吗? 铁定不会,如若不然,依着他的脾气,怎会还留在莞城没有任何动作? 定了定神,她勉强微笑:「傻瓜,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受伤吃苦?以前就没有,更何况现在我还有了老公你,我老公可是莞城第一的大财阀,这一辈子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哪来的吃苦一说?」 霍燕庭抚着她脸的手又收紧了些,点头:「这是自然,你现在有了我,永远不会再吃苦受伤!」 这话,像承诺,可苏乔听着,却真像他刚才所说的花语一样,透着安慰的意味儿。 她笑笑,没作多想,重新挽起他劲实的臂弯,一起踏着路灯如华的白光,散步回去。 秦姨他们已经把两人的饭菜重新热好,并一一布上餐桌。 苏乔亲手把花儿用一只花瓶装了,放到楼上的卧室,才下楼和霍燕庭一起用餐。 餐厅的地上同样铺着厚实的地毯,崭新的孔雀蓝上绣着纯手工的宫廷典雅的花纹,进口纽西兰羊毛质感让人仿佛行走云端,柔软无声。 长长的餐桌上方是一排百合雕灯,天然水晶反射灯火的光华,光线清透又明亮。 霍燕庭已经换下了衬衣西裤,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柔软舒适的料子,他整个人的线条仿佛都柔和了下来。 苏乔坐在他旁边右手处,霍燕庭挨她这边挨得很紧。 两个人,菜式不多,两菜一汤。 都是苏乔喜欢的家常菜,霍燕庭以前常用西餐,因为方便,也因为这些年在国外养成的习惯。 自和苏乔在一起,潜移默化里也开始只用中餐。 苏乔给他舀了一碗汤,又从旁边的饭钵里盛了一碗饭,一併儿摆到他面前。 霍燕庭很享受她这样小女人一样地服侍自己。 她把他面前的东西都弄好,自己才盛了小半碗饭,拿起筷子。 霍燕庭看看自己碗里堆平的米饭,又看看她碗里不及三分之一的量,皱眉:「你怎么盛这么少?」 苏乔笑:「不怎么饿。」 「你跟我一样,只用过午餐吧?这会儿都多晚了,肯定饿坏了,这么点份量可不行!」说着,他拿起饭勺又给她碗里加上一大勺。
第272:夫人一早就出去啦,还提着箱子 第272:夫人一早就出去啦,还提着箱子 作者: 苏乔接了,默默吃饭,真的是没什么胃口,每一口都吃得无滋无味。 霍燕庭倒是胃口很好,一连喝了两碗汤,两碗米饭。 苏乔最后也只吃了一小半,看他吃得差不多,她端着碗的手垂落到餐桌桌面上,说:「燕庭,我们明天拍婚纱照吧?」 霍燕庭正拿着帕子优雅拭唇的手一顿,随即笑了:「好!纺」 昨儿晚上才又和她商量过拍婚纱照的事,她还说,要先去一趟久镇,程莱最近忙,去不了,只能自己去看一下场地规划。 霍燕庭知她性子,没有坚持。 他抬眸,又琢磨地看了她一会儿。 苏乔眉目清淡,看不出有什么有妥瓯。 拍就拍吧,这事就得等她心情好拍出来才效果佳,虽然霍燕庭都打算这几天选个好地方,先跟她把求婚仪式办了再去拍的。 股份的事是板上钉钉了,现在只差一个仪式他就可以让她正式成为叶氏的半个主人。 这份礼,不管她高不高兴乐不乐意,他都给她给定了! 摄影师倒是备得妥妥的,当夜霍燕庭就派专机去接。 人是香港的,一个团队,自带造型师、化妆师,自带摄影器材以及满满一机舱的服装。 早上霍燕庭又派人在莞城本地联繫知名影楼派了助理之类。 选景有宗灵山,中霞路等,最后一站直接在锦园。 旁边工作室苏乔的属下都跑过来帮忙,说是帮忙不如是看热闹。 夏末余热未减,拍了大半天下来,苏乔感觉又累又热。 她从来没敢想,霍燕庭在这样枯燥又繁冗的事件上,居然耐心极好,不管造型师让他换什么服装,他都微笑着去换。 这一套一套下来,两人到底换了多少套,苏乔已经记不清了。 她脑子里乱麻麻的。 原来看着别人的婚纱照,只觉得真是好看,又浪漫又甜蜜,现在自己真拍,才发现那一张张灿烂的笑容后面,其实是累到毙! 还好九九没跟去,不过最后在锦园拍的部分,九九成了两人中间的主角。 财阀拍婚纱照,自是什么都是好的,婚纱礼服都是霍燕庭提前把尺寸告知,短短时间内专门赶制出来的。 苏乔所戴的佩饰,更是奢品中的奢品。 两人这一天下来所穿所戴,都足够买下一座城。 霍西景当初是这样跟团队负责人说的,反正有钱,那人讲究得很,你尽管往死里用,反正烧的也不是你的钱! 于是,这一套照拍下来,那负责人对霍西景的话服从到底,那钱花得跟流水似的。 于妍她们一票女人在旁边看得羡慕成狗。 而男同事们则是看了一眼,都默默回楼。 人比人,气死人。 因为苏乔先前提过要求,必须一天之内拍完。 所以团队为了赶时间,把各个事先设计好的场景都拍完,便加快了节奏,更是逼得人累到要发疯。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都拍完。 苏乔在花园里直接蹬掉了脚上高跟鞋,牵起九九一起回楼。 九九虽说只参与了最后在锦园的拍摄,可小傢伙一会儿被换装,一会儿化妆的,也被折腾得挺厉害。 和妈妈进屋,只在餐厅简单吃了几口饭,嚷嚷着要睡觉。 苏乔带他回房,洗澡,小傢伙一沾床马上睡得唿唿的。 一天下来,苏乔终于松了口气。 九九的床矮,她就在床前席地而坐。 抬手,抚着儿子娇嫩的脸庞,心情沉重酸涩。 秦姨轻步进来,对她轻声道:「先生叫你过去一起吃饭。」 苏乔这才起身,在儿子小小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跟秦姨一起出来。 其实是吃过的,但她还是又回到餐厅,陪霍燕庭吃饭。 霍燕庭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袍,神清气爽。 他受不了身上新礼服的味道,便在吃饭前先洗了一遍。 「我吃过了。」苏乔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了。 「是吗?那去休息吧,今天累坏了。」霍燕庭知她今天确实累,才没像平时那样,即使她吃了,也要她陪着看他吃完再一起回房。 苏乔双臂叠在餐桌上,未动:「我陪着你。」 霍燕庭有些意外地笑:「看样子是被我今天实在太帅的样子给迷上了,这会儿都能主动陪我吃饭了。」 苏乔笑着点头:「对呀,我老公今天帅出了新境界,我都无法自拔了。」 霍燕庭心里高兴,起身,俯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才又坐回去端起碗:「看着吧,你老公吃饭的样子也很帅。」 苏乔静静地凝着他,从他光洁浅麦色的额,到高挺笔直的鼻,再到下面一张一合优雅吃饭的薄薄双唇。 到后来,她忍不住眼眶泛红。 不想让他察觉,她起身:「你快吃完了,我先回房去洗澡。」 霍燕庭笑:「好。」 然后,苏乔不再看他,垂着头,离开餐厅。 霍燕庭手中的碗筷一併儿放下,他看着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餐厅门里,一双满含笑意的俊眸渐渐冷凝,唇边的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压下复杂的想法,他起身,跟着回房。 苏乔还在浴室洗澡,他去旁边的洗舆室刷牙漱口。 再回到房,苏乔已经躺到了床上。 她那边的床头灯已经扭到最弱,今夜她不准备看书了。 他从另一侧上床,掀开薄被坐进去,把自己这边的灯彻底关了。 卧室里顷刻昏暗下来,只有她那边的一线桔色的微弱灯光。 他心疼她今天太累,所以即使身体一挨到她,自然而然产生的慾念也被他压制,躺下去,准备放过她,好好睡一晚。 苏乔本来背对着他这边。 听到他也睡下来了,她转过身来。 灯光里,她一双眸子似盛满了水,柔情万千。 霍燕庭心里一动,伸臂搂紧她。 苏乔抬起下腭,缓缓儿地吻上他漂亮的双唇。 她一点一点地咬着他的下唇。 以往都是他主动,今晚她第一次如此主动,每一分动作都有些羞涩。 霍燕庭满身的血液仿佛都奔涌了起来。 可是他忍着。 他唿吸变得粗重,可还是一动不动,等着她的主动。 她吻了他的唇好一会儿,又放开,缓缓儿地吻他面颊上的酒窝的位置,又到他线条完美的下颌。 霍燕庭胸膛剧烈起伏着。 她两只柔嫩的小手像小蛇一样,在他身体上起舞。 他用尽了平生最大的抑制力,才控制住没立刻将她覆于身下。 这夜,苏乔极尽温柔,所以以前只有他对她做过的事情,她都努力回忆着,对他做了一遍。 霍燕庭只觉得,这一夜,让他死在她怀里都值。 ****** 霍燕庭从美妙的梦境里幽幽醒来。 伸手一探,旁边的枕头已经空了。 可能是已经起来去吃早餐了。 他笑笑。 卧室里还黑沉沉的,他起身,披上睡袍,踱到落地窗边去拉开厚厚的层层窗帘。 窗外园里飘下几片落叶。 夏已完,开始入秋了。 把腰间的带子繫上,他闲步出了卧室。 到隔壁的儿童房,九九比他醒得还晚,这会儿还抱着小枕头在唿唿大睡。 给小傢伙的薄被掖了掖,他轻步出去,又踱步下楼。 秦姨正在楼下带着下人打扫屋子。 「夫人呢?在餐厅吃早餐吗?」霍燕庭人还在楼梯上,轻快问道。 秦姨一愣,随即道:「夫人一早就出去啦,还提着箱子,我问她去哪,她说跟先生你说过了。」 霍燕庭脚步一窒,蹙眉:「她几点出的门?」 秦姨看了时间的,忙答:「还不到六点。我问她是要出差吗?她说是。难道她没跟先生说过吗?」 霍燕庭心里沉了沉,道:「说了,前几天说过的,我一时给忘了。」 秦姨笑:「说了就好。」 转身,她也忙去了。 霍燕庭脸上的轻快骤敛,他不再下楼,转身,又往楼上的卧室方走去。 一开始速度还平常,到后来,是大步流星向前。
第273: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在想你了 第273: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在想你了 作者: 倏然一把推开卧室的门,他快速找到自己的私人手机。 滑开屏幕,没有电话,只有一条微信。 他连忙打开,只简单几个字:燕庭,我去久镇待一段时间,等把电影院的项目落实得差不多,我就回来。 他一手叉腰,拨通她的号码。 还好,对方很快接了。 他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瓯。 「起床啦?」苏乔一如平常的嗓音,听不出什么异常,「不是要办婚礼吗?我想还是快点去一趟久镇,把项目办妥了马上赶回来举行婚礼。」 「为什么现在才说?」霍燕庭嗓音郁郁。 苏乔笑:「没想那么多,对不起了老公。」 这声老公,让他联想到昨儿晚上她肆意的温柔,再生气也软成了流水,他嘆了一声道:「真希望把你拴在身边,哪儿都不让去。」 苏乔咯咯笑:「我又不是白菜。」 他语气幽怨:「现在我倒希望你是白菜,免得一大早起来受这么大的惊吓。」 苏乔顿了顿,说:「对不起。」 「好吧,也怨不了你,现在你在我这地位高着呢,稍不小心就把你惹生气了,我余下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知道就好。」苏乔依然在笑,「对了,别老是打电话了,为了能快点回来,我会很忙的,有可能电话都没时间接。」 霍燕庭见过她在工地上工作时的样子,虽然不情愿还是只能说好:「一定早点回来!」 「嗯。」苏乔答,「挂了?」 「挂吧。」霍燕庭不舍,「乔儿,我会很想你,不对,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在想你了。」 「……我也是。」 通话挂断,霍燕庭沉冷了俊颜。 长指玩弄着手中的手机,表情阴翳。 他给黎越打了个电话,很快黎越回復过来。 夫人的确去了久镇,不过,在中途转了道,去了邻市的机场…… ****** 冰州,是国内离莞城最偏远的地方。 风景奇好,可因为那里离内地遥远,局势复杂,所以即使作为地球上最漂亮的州市,并没有多少人去那里旅游。 苏乔从机场出来,又转火车,再转大巴,一路辗转才到达这个各方面都闭塞的偏远城市。 说是城市,不过是几条街相连。 从这几条街一直往后看,会看到耸天入云的高山。 那些山群间云雾缭绕,跟眼前小城上的参差不齐,凌乱不堪比起来,会让人觉得,那些山里面肯定是仙境。 苏乔刚步入冰州,简易行李箱就被人抢了。 语言不通,她去报警,连警察都只说本地方言,他们像是连普通话都听不懂。 在破陋的警察局里,苏乔直讲得口干舌燥,人压根不理不睬,反正也听不懂,就任她一个人在那里说。 苏乔感觉自己来这里一趟,虽然空手而出,也不是没有收穫的。 至少满腹的气愤找个垃圾桶去倾诉了个干净! 从警局出来,苏乔抬头望天。 这里似乎比莞城要热,莞城现在已经入秋,天气不再炎热,可这里,现在阳光炙烈。 虽然箱子被抢,幸好她一直背在胸前的双肩背包还在,重要的钱卡手机证件都在。 找了一间旅馆,这里没有像样的酒店宾馆,最好的住宿地儿就是旅馆。 里面的店主是个中年妇女,苏乔刚道了声你好,她马上热情地问:「姑娘你要住宿吗?」 说的纯正的普通话。 苏乔顿时像遇到亲人一样,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总算找到一个能沟通的人。 她赶紧拉着老闆娘把自己来冰州的遭遇说了一通,老闆娘最后摇摇头:「别找了,他们不会管的。」 苏乔吃惊:「为什么?」 「没达到一定数额的案子他们不会出警。」 「那要达到多少?」 老闆娘想了想:「上次有个来旅游的小伙子,丢了一台相机,说是百来万呢,报了警也没见他们来查过。」 苏乔哑口。 她箱子里不过是些简单的随行衣物,怎么可能达到上百万? 掏钱开了个间房,苏乔并没有住进去。 而是请她帮忙找两个老实的年轻人,她出钱雇他们到时候帮她送个人去莞城。 苏乔出的高价,老闆娘热情地答应了。 并问她什么时候要。 苏乔道:「马上,就现在!」 老闆娘二话没说,马上打电话,不过十多分钟,就来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子。 「听得懂我说的话吗?」苏乔用普通话问道。 两个小伙子点头。 老闆娘笑道:「都是我弟弟,在外地 tang打过几年工。」 「你好,我叫魏林,你叫我小林就成,这个是小兵,他只比我小一岁。」皮肤稍白的魏林对苏乔笑着介绍着。 苏乔点头,把胸前包里的钱包拿出来,一下子把跟老闆娘谈好的价钱都给了她。 老闆娘有些吃惊:「姑娘你不怕他们事没办好呀,怎么一下子就全给他,你可以先给一半定金。」 老闆娘倒是个实诚人。 苏乔笑:「我相信他们会办好。」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她了,一次性付清,也是希望他们铁了心地帮自己。 苏乔笑道:「小林,小兵,我们走吧。」 老闆娘马上对两个弟弟嘱咐道:「你们俩好好帮人家办事,知道了吗?」 因为苏乔看起来也不像个坏人,更何况又是柔弱姑娘家,老闆娘自然信得过她不会带着人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出了旅馆,苏乔问他们:「知道断兰吊桥吗?」 两兄弟马上点头,抢着说:「当然知道,不过从来没有去过。」 苏乔皱眉:「为什么?」 「那吊桥很多年了,质量不行,人都不敢上去,怕一上去会断。」小林解释道。 年纪小的小兵又说:「听说那里闹鬼呢。」 这闹鬼一说,苏乔自然是不信的。 她心思儿复杂,又问他们:「断兰吊桥对面是叫鸭掌山吗?」 「你是在网上看到的吧?想去断掌山取断掌草吗?」小兵笑着看她。 苏乔想起,在来之前,她在网上查过这儿的具体位置。 确实也听过一则传言,说是冰州这里的断掌山上有一种断掌草,有一种特别神奇的功效,能让孕妇肚里的女胎变成男胎。 苏乔摇头:「不是。你们先带我去看看。」 三人一直往前。 这时已近下午五点光景,冰州是个热带城市,天黑得晚,所以这会儿还是阳光普照。 很快,那哥俩就指着遥遥的像在云山雾绕间扯出的一条灰绳说道:「那就是断兰吊桥!」 苏乔抬头,顿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是桥,不如说是一条藤蔓还更为恰当。 风一过,那藤蔓就颤颤巍巍地摆动。 光是看,苏乔的双腿已经开始发软。 她努力定住神,把吩咐他们做的事又叮嘱了一遍。 「那好,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如果看到她过来,你们就把她亲自送到莞城,打我给你们的号码找霍先生。」 小林和小兵握着苏素的相片,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们今天一定接到她再离开,并会一路把她安全送到莞城。」 此刻,小林和小兵也隐隐感觉到了她有可能遭遇的事情,也察觉出了其惊险度。 不过,到底只是陌生人,他们只是拿钱办好自己的差事,其他事不管。 苏乔摸了摸包包里的专业拆弹工具钳,咬咬牙,迎着一道山间小径快步奔去。 她一开始是跑,跑到后来,又缓缓慢了下来。 前方一颗苍松下,一间草棚屋突兀出现在她眼前。 她又加快步子上前,草棚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拿出手机,这里信号有些差。 对着卡片上的号码,她一连拨了好几通,才算接通。 「我妈在哪里?」一听到对方温润儒雅的嗓音,苏乔冷了声。 她真是悔恨,那天霍燕庭明明都去接她了,当时她真应该晚点再出医院,或是直接又拉着霍燕庭再去医院一趟。 那样,他就能认出那个想尽千方百计靠近苏素身边的男人,就是廖儒国!
第274:她以为自己是谁?不让鬚眉的巾帼英雄? 第274:她以为自己是谁?不让鬚眉的巾帼英雄? 作者: 这个名字,从五年前,苏乔就如雷贯耳。 可是,真正与这个人物面对面,她却认不出来。 还傻傻地以为妈妈在医院找到了一个合得来的朋友,更甚至还以为他就是以后妈妈余生里的良伴。 殊不知人心险恶。 霍燕庭找他找得恨不得把整个地球翻转过来,却也不知这人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了好一段时间纺。 医院里也没有一个人怀疑。 他住进医院,他待人温文有礼,他长相儒雅谦致瓯。 他故意接近苏素,和她像朋友一样地相处。 然后,他将她劫持。 医院的人还以为他要照顾她终生,还个个感动得不行。 他说他要通知苏素的家人,医院的人都信了。 让他带着苏素出了医院,去找苏素的家人。 可是,直到苏乔带着儿子去医院,他们都还只是以为廖儒国把人带出去找地方安顿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苏乔他们。 他知道霍燕庭不好对付,他把一切计划都设计得天衣无缝。 然后,他在病房里留下了一束花,花里有一张卡片。 他知道,除非花谢,医院的人不会处理这花的。 可是,他以为等来的人会是霍燕庭,唯有这一步,他算错了,因为最终来的,不过是一介女人,苏乔。 「霍燕庭来了吗?」廖儒国在手机那头笑着问。 苏乔在来之前跟他联繫过,这个地址就是他发过来的。 「我要看到我妈妈,否则一切免谈!」苏乔只想速战速决。 廖儒国笑起来:「也是。其实,霍燕庭倒是一个好对手,我相信他不会没来的。」 苏乔明知霍燕庭不可能会来,因为她将这个消息一点都没有透露出去。 可听了他的话,她还是下意识环顾四周,确实没有任何异样才放下心来。 其实,她想,人一旦把命不当回事,真是什么都不会感到可怕。 她知道,廖儒国这个人于霍燕庭是怎样仇恨的存在,而廖儒国能这么多年都逃过霍燕庭的追寻,那么,这人也不是能简单对付得了的。 两虎相争,必将结局惨重。 廖儒国惨还好,若是落败的是霍燕庭,她又该如何承受得起? 之所以,她都没敢将这个消息透露一丝丝给霍燕庭。 其实,廖儒国把苏素抓来,于霍燕庭说不定并不是怎样的威胁,可是苏乔不能看着妈妈去死。 「断兰吊桥,我没有看到你人。」 苏乔从草棚里出来,按照他的意思继续往上走。 越往上,小径越窄,直至后来,完全没有路。 荒草丛生,能及十岁小孩儿那么高。 苏乔拨草前行。 草丛尽头,一道身影尽现。 曾在唯安医院跟妈妈苏素相谈甚欢的儒雅老男人,白色衬衣,泛白牛仔裤,年过半百的男人打扮得跟年轻的小伙子一样,大背头梳理得一丝不乱。 「我妈妈呢?」苏乔立在齐腰深的草丛里,冷冷看向他。 廖儒国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天幕。 良久,又收回目光,看向苏乔,脸上保养得温润如玉,他微微而笑:「冰州的天气真是不错,适应长住。」 苏乔不语,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她不想和他诸多交集。 廖儒国不在意,自顾自继续说:「不过,若是活着住在这里还是不太好,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太枯燥太无聊了,人毕竟是群居动物,苏乔你说是不是?」 他笑了笑:「不过,若是选为墓址还真是不错的!怎么样,我选的位置经典吧?」 苏乔冷笑:「作为你的葬身之地确定经典!」 「你猜错了苏乔,我说是的她——」廖儒国说着,抬起一只手,指向前方。 苏乔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忍不住咬紧了牙根。 她终于看到了,对面光兀兀的山头上,一棵绿意浓郁的树下,以绳索捆绑吊着的一个小小的黑影。 虽然很模煳,但分明看得出来,那是一个人。 瞳仁剧烈抽搐着,苏乔想也没想,直接上断兰吊桥。 廖儒国轻轻笑出声来,并闲适地抬头,看向天际。 天空依然一片辽阔明亮,连云朵都没有。 可是他看着的那神情,仿佛那里马上会有什么期待的东西出现一样。 苏乔只是看着前方,很快人就到了吊桥边。 她控制不住自己看了一眼下方,吊桥下方是万丈深渊,下面郁郁葱葱一片青绿,像是无底似的。 挠是从不恐高的人,在这样的悬崖峭壁边,仍忍不住胆寒心颤。 她抬头,苏素吊在那树杈下,像只弯曲的虾子。 苏乔的眼泪就下来了,苏素神智还没完全恢復,也许,她连求救都不会。 可是廖儒国却对这样的她下毒手。 「妈,妈,我来救你,妈,你等我!」苏乔哭着,嘴里念叨着,迈步,直接踏上吊桥。 一只脚上面,她整个人马上剧烈摇晃,她没敢尖叫,只是继续叫着妈妈,整个人都趴到藤蔓上。 其实在下面看着恐怖到极点,人真正上来,发现其实吊桥其实很结实,只是踏脚处太狭窄,独独只两根藤蔓交织而成,人不可能直着走,一阵风就能吹下去,只能爬着过去。 苏乔虽然趴着一点一点往前爬,眼睛却是丝毫不敢往下面看。 风声在耳边唿啸,她整个人都随着吊桥在摇摆。 廖儒国双手背背,一直站在原地,背在背后的两手间把握着一个小小的定时遥控器。 一阵轰鸣打破山谷里的寂静,像成千上万只蜜蜂蜂拥而至。 苏乔不敢抬头,只是继续往前爬。 因为眼泪,面前的吊藤都变得模煳不清,她不敢拭泪,便努力地吸鼻子,想把泪水吸回去,让桥藤变得更清晰。 廖儒国却是看见了,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喃喃道:「果真没让我失望,他的确是个好对手!」 轰鸣声越来越近,苏乔感觉,那声音仿佛就在自己的头顶。 让人脑袋一阵阵发胀,双耳都似要被震聋。 苏乔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在如雷般的轰鸣声中,她听到一道像是从梦境里传来的低沉嗓音:「乔儿!」 她缓缓扭头,可是依然看不到自己的头顶。 那道声音很快消失了。 她摇摇头,劝戒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能产生任何幻觉。 因为拼尽全身的力气握着藤蔓,她很快变得精疲力尽,每爬一步都似双腿和双臂都灌铅了似的。 直到周围一切都仿佛静止下来。 连风声似乎都消失了。 藤蔓又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一颗心全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一双有力的铁臂紧紧箍住了她的腰。 直接将她从藤蔓上提了起来。 她扭头,熟悉如骨的俊颜近在眼前。 「燕庭……」她喃喃,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你这个蠢女人,回去再跟你算帐!」霍燕庭直到把她真的搂进怀里,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然而,心中的郁气却是仍然一层加一层。 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遇到这种事居然敢孤身前往,她以为自己是谁?是巾帼英雄? 他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他到底是不是她心目中的天和地? 霍燕庭腰上缠着直升机上绑好的软带,搂紧她往回走。 苏乔又是喜又是泣地满脸是泪,不肯往回:「……不行,不能回去,妈妈还在那边,我要去救他,燕庭,我妈还在鸭掌山上……」 霍燕庭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对面山峰上一颗古枝下垂吊着的人影。 浓眉狠狠一皱,他又改变方向,搂着苏乔往对面快步走去。 苏乔没想到他行走在这万丈悬崖上,居然如履平地,吓得她的七魂六魄都差点飞散。 她紧紧抱着精瘦的腰,眼睛一丝都不敢张开,霍燕庭几乎是完全抱着她在前行。 「许初元!」 后方,声若洪钟的唤声居然穿透两人头顶的直升机轰鸣近在两人耳边。 霍燕庭顿了步,却没回头。 「过去吧,你们夫妻一起过去,刚好把你一切清个干净,也省得再留后患,让我一辈子颠沛流离,想尽一切办法躲逃你的死缠烂打。」 廖儒国在那头朗声而笑。 霍燕庭回首看了一眼,很快认出他手中的遥控器。 那代表的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漆黑的双眸狠狠收缩了一下,他收了收搂着苏乔细腰的手,沉声道:「乔儿,苏素身上有炸弹,我们先回去,从廖儒国那里夺了遥控,再去对面救她不迟!」 苏乔摇头:「不行!我们不能回去!他既然有遥控,又特地等着你来,肯定是想设法折磨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他面前受伤,不能!」 「听我的,乔儿,我不会让自己受伤!」霍燕庭沉眸如山。 苏乔紧紧抱住他的腰,哭着摇头:「不行!我不让你去他那里!谁让你过来的?谁准你过来了?」 霍燕庭勉强对她微笑:「你真是个傻女人!你想看着我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愧疚到死吗?所以你才什么都不告诉我,一个人跑来这里?乔儿,回去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彻夜长谈!」 说着,霍燕庭准备往回走。 苏乔继续拉着他:「我想到了,你说过廖儒 国曾经是做磷矿的矿商,所以我特地带了拆弹工具钳,是我托人弄来的,我也在网上还有帮我弄来工具的那个人学了拆弹方法,我会拆炸弹,所以你不要回去,我去把炸弹拆了就好了。」 「乔儿,没这么简单,等我们过去,说不定他就按了遥控,我们有可能一起没命!只要有你,我死了也没关系,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还有九九,九九还那么小,如果我们一起弃他不管,他会有多可怜你想过吗?」 苏乔想到九九,更是哭得无法抑制。 霍燕庭吻她的脸,把泪水都吻去,安抚道:「别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她和我们都会安然无恙地回到莞城,到时候我们一起把她接回去,我们一起住在锦园,好不好?」 苏乔点头,重重地点头。 他继续搂紧她,开始一步一步又往回走。 有了霍燕庭,苏乔刚才爬了许久才到中间,此刻却没几步又回到了原点。 廖儒国轻轻拍着手:「许少好定性!」 霍燕庭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软绳,一手依然紧抱着苏乔。 很快,顶上开着直升机的也找着了降落点,一阵飓风颳过,那几人也从直升机里走了过来。 苏乔又看到了那些身着黑衣、一脸平板的年轻男女们。 他们均衣着整齐,连站着的姿势都看得出与平常人不同,显得特别的力量十足。 最前面的正是小奈,苏乔认识他。
第278:你看,你儿子终于回来了…… 第278:你看,你儿子终于回来了…… 作者: 最前面的正是小奈,苏乔认识他。 她知道,那是霍燕庭特地养在香港的一群极其厉害的属下,说是属下,不如说是他的私人保镖组织更贴合。 「阵仗这么大,对付我一个老人,许少未免太看得起。」廖儒国依然微笑如玉,这般年纪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笑得如此温润如玉,连苏乔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 「说吧,你想要什么?」霍燕庭墨眸深邃,简单地开门见山。 廖儒国倒也没有罗嗦,谁也不愿意在这荒山野岭待久。 更何况,霍燕庭的直升机从上空轰过瓯。 相信过不了多久,冰州警方就会赶过来。 「把这个签了,我马上放了她!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干!你享受你的荣华富贵,我过我的独木桥。」廖儒国伸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张薄薄的a4,又道,「我都这把年纪了,不再想躲了,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把大好的光阴一直消耗在我身上,不值得。」 小奈上前,接过那页纸,廖儒国防着他下手,把遥控甚至用手捏着,藏进怀里。 其实一纸协议,人若讲信用,它便是约束,可若不讲,它便什么都不是。 可是廖儒国早已在暗中把霍燕庭这个人摸了个清楚。 他知道,这纸一旦签下,他霍燕庭便会签到做到。 天空渐渐泛黯。 风越来越大。 冰州气候一向这样,白天可是炙热如火,夜间山峰上也有可能冷若冰窖。 霍燕庭沉着脸,接过去,只略略看了两行,几下撕了个粉碎,随风一扬。 纸屑大部分往深渊里徐徐飘去。 「很好!拉上她一起死,我也值了!今天来我就没准备活着离开,又让我白活了这么多年,够了!」廖儒国笑,他真是躲够了,连梦里都是在躲避追杀,每一个心理医生都说他神经衰弱,精神紧张,劝他一定要解开心里的心结,否则,谁也治不了他。 廖儒国这才放弃了躲避,正面迎上霍燕庭。 他计划了好一段时间,才得知苏素人在唯安。 刚才霍燕庭和苏乔一起过去,他可以让他们过去,然后点燃炸弹,让他们许家彻底断子绝孙,可是,他还存着一丝侥倖。 霍燕庭签了放弃追捕他的协议,放弃为往年的事追究的话,他还可以活几年轻松自由的日子。 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有多希望过几天轻松自在的日子。 小奈他们几个黑衣人齐齐拿出枪枝对准了廖儒国的脑门。 苏乔心脏倏然收紧,他们用枪! 如果被警方发现,是死罪! 廖儒国呵呵一笑,手从怀里探出,拇指摩挲着滑向铵钮。 苏乔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甚至开始恨霍燕庭,为什么不签协议? 当年的仇恨就那么重要,比人的性命还重要? 再一次轰鸣在天空盘旋而来。 众人引颈。 那个一身劲装的女人带着几个人下了直升机,劲步而来。 迷彩色的紧身衣装,女人英姿飒爽。 「兹雅,你怎么来了?」 霍燕庭看到她,并没有什么惊喜,反而是满腹狐疑。 苏乔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霍兹雅他们几人身上时,转身,又往吊桥上爬去。 她不管他们这些人究竟怎么想,她要去救妈妈! 霍燕庭因为对苏素的仇恨还没有消,所以他不去救她。 可她不是别人,苏乔不能看着她独自一个人死在那荒山野岭上! 「乔儿,你回来!」霍燕庭第一个发现苏乔上了吊桥,大吼。 喝声在山间迴荡。 说时迟那时快,霍兹雅袖中甩出一把利刃,正中廖儒国手腕。 他惨叫一声。 明明正往吊桥那边去的霍燕庭却跟幽灵一般,不知怎么就近在他的眼前。 廖儒国惊恐地瞪大眼,枪口已经直直抵进他的咽喉。 霍兹雅燕子一般也掠过来,扑向廖儒国抢他手中的遥控。 霍燕庭一扣板机,一声闷响在山谷里响起。 同一秒,山谷那边的鸭掌山癫像是开山噼山一样地轰隆隆剧烈颤抖。 烟火满天。 爆裂声惊人。 苏乔抬头,整个人都彻底傻住。 廖儒国的头部被彻底打烂。 霍燕庭和霍兹雅同时跃开,任他恹恹地瘫倒下去。 霍燕庭看向霍兹雅,眼神复杂深邃。 霍兹雅回视着他,漂亮的小脸坦坦荡荡。 ****** 苏素的骨灰被安置在莞城最昂贵的墓地区。 青松苍柏,常年不败。 葬礼一 tang共进行了七天七夜,所有莞城名流均来参加,排场史无前例。 自从冰州回来,虽然从头至尾苏乔都像没事人一样,她接待来宾,安排葬礼的细节等等,都做得有条不紊。 可只有霍燕庭知道,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即使同在一屋,她都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苏素下葬后,所有客人都离去,墓地里变得冷冷清清。 苏乔一个人久久不肯离去。 九九叫她,她也不回,只说让他跟何奶奶回去,她要再陪陪外婆。 霍燕庭没有走,也没敢靠她太近。 她看他的眼神,像陌生人一样。 苏素死,他心里居然也不好过,也许是因为还有太多事情没有问清楚,也许是因为还对她余恨未消,虽然难过,却再没有更多的感情。 苏乔却是把她当亲妈在对待的,他们相依为命,苏素一手抚养她长大,这份感情,他能理解。 也所以,苏素的死,苏乔悲伤到极点,他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苏素并不是她的亲身母亲,而她真正的妈妈,却是另有其人。 虽然,后来,他也有过后悔。 将墓前两只酒瓶斟满,苏乔对着墓碑上苏素温婉笑着的相片举杯,眼眶红肿得像桃子,带着泪水笑道:「你现在终于解脱了,而且也如了你的愿,以后永生永世都不会再离开莞城了!」 将一杯酒迎着风在墓碑前倒了,另一杯她自己一饮而尽。 霍燕庭立在她背后数米处,浓眉紧拧地深凝着她。 「你看你,从我小的时候就说要找儿子,我当时可讨厌你了,你儿子都失踪了,可是你女儿我却好生生地活在你眼前,你却不知道珍惜,你只知道念着你的儿子,别人家的妈妈给女儿买花买书买玩具,我不要你给我买那些,我只要你哪怕对我说一句好话你都不肯,你自己说,那么多年,你对我总共笑过几次?你失踪的儿子是你儿子,难道你女儿我就不是你亲女儿吗?」 苏乔边哭,边喝,边诉,霍燕庭听着心酸。 苏素不是一个能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她一直维持着她名媛小姐的清高和傲气,在许家彻底垮倒后,原来她也一直是这样生活着。 「你看,你儿子终于回来了,可是你自己却煳里煳涂,认都认不出来,看看你的好儿子,就为了那些该死的家仇,为了那些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许家人,他不肯签调解协议,他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他就有这么狠心,你现在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你还要心心念念地惦着他吗?」 霍燕庭站在原地,双手缓缓收握成拳。 那天的事确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霍兹雅会出现,他带着小奈他们明明可以最后赢了廖儒国,也能救回苏素。 可是霍兹雅却出来了,打乱了他们的一切局面。 最后赔上了苏素。 如果他没疑心错的话,依着霍兹雅从小跟着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身手,完全有把握把那个遥控器一举夺下,且不让廖儒国得逞按下按钮。 他不敢往深处想,只能猜测当时情况太危险,霍兹雅情急之下才失了手。 其实,霍兹雅能突然赶过去,也是出自一片好心。 她应该是从霍西景那里得到了消息,才特地赶过来帮忙的。 但是,霍燕庭还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她是霍兹雅,他们三个从小宠到大的唯一以真心相待的亲妹妹! 对霍燕楠,因着她的身份,他们三人都一致没有对她交过真心。 正因为这层关系,霍燕庭阻止自己再往深里想。 苏乔已经醉了,她沉浸在跟着苏素一起长大的所有往事回忆里,说着说着一会儿嚎哭,一会儿大笑。
第279:好女人是不喝酒的 第279:好女人是不喝酒的 作者: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出生,也有人死去。 生死循环,本就是註定了的。 有些人死了,我们至多一声嘆息。 有些人死了,一同带去的,还有我们的灵魂。 苏乔以前还真没想过,苏素于自己来说,是怎样重要的存在纺。 她生病,自己能一去瑞典五年,尽管说是在寻找,她并没有真正做到一个女儿该尽的义务。 如果是平常相依为命的母女,那个女儿该是疯了一样地要找到妈妈,并且尽孝身前吧瓯? 肯定不会有人像她这样,还能在异国他乡过着自己的日子,像没事人一样。 苏素于她,从小到大,苏乔觉得,大部分应该只是精神上的依赖。 她们两母女,对彼此,真的只是精神上的依赖。 这种依赖,即使两人在地球的两端那么遥远,可只要活着,彼此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一旦得知一方从这个地球上完完全全地消失了,那种痛,才让人彻底醒悟,她们彼此就是彼此的主心骨。 而且,苏素的生命还是以那种惨烈的方式结束,火光滔天间,苏乔仿佛听到了,自己的骨骼都被炸弹炸得七零八落的疼痛感觉。 如果不是霍燕庭一直在她身旁提醒九九的存在。 她想,她是会跟着去了的。 「乔儿,喝够了吗?」霍燕庭上前,不夺她手中的酒瓶,曲膝在她面前,柔声问道。 苏乔两只眼睛跟鼓起的小馒头一样,她浑浑沌沌地迷濛着视线看着他,脑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霍燕庭不愿意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与其说不愿,不如说是害怕。 五年前,她离开自己前,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如果说五年前他勉强还能承受得住,可现在再让他重复一次五年前失去她的过程,他宁愿重新死一次,也是不愿意接受的。 人就是这样,站得位置越高,心境越高,能入他的眼让他在乎的人更少。 比如霍燕庭。 又比如苏乔。 他们两个在一定程度上,心境是一样的,同样的骄傲,又同样的孤独。 苏乔不说话,重新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酒。 这酒是她让程莱准备的。 以前,她曾跟苏素提过,找一个机会,母女俩一醉方休。 更早以前的苏素,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 后来跟苏乔偶尔也会聊聊时的苏素说,好女人是不喝酒的。 苏乔便再也没敢提起,也不敢再起这个念头。 程莱也是实心眼,听说她要酒,问她要什么酒,苏乔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只说要酒。 程莱便各种酒都买了几瓶,全一股脑儿地给她送了来。 参加完葬礼,程莱被苏乔催着赶着回去了。 苏乔把这些酒便全部搬到了这儿,一瓶接一瓶,没完没了。 「燕庭……霍燕庭……」苏乔凝着他,缓缓唤他的名字。 霍燕庭锁了眉,沉沉看着她。 他都想好了,只要她敢说离开,就算现在把她敲晕,也要把她弄回去! 等她清醒再好好谈谈! 看她又不说话了,霍燕庭出声:「我在,你说。」 苏乔巴巴瞅着他,突然又嘤嘤地哭起来。 霍燕庭心里一疼,伸手把她抱住。 苏乔没有拒绝,埋在他怀里,眼泪鼻涕全擦在他昂贵的正式黑色西装上。 「霍燕庭,你妈妈死了……被炸死了……我们谁也没能救回她……」 「不是你的错,乔儿,不是你的错!」霍燕庭听到她这样呢喃的语气,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有像五年前那样开始仇恨他。 「……我没能力,可是我没有错,有错的……是你!」苏乔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直直瞪着他。 而后,她又软到他怀里,哭声更大:「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喜欢你……」 霍燕庭看看身后墓碑上苏素的相片,又看看怀里哭得悽惶的妻子,心情沉重又复杂,还有一丝欣慰。 因为苏乔依然还爱着自己。 也许,等她清醒过来,把她亲生母亲的事告诉她,她心里的愧疚也许会减轻一些…… ******* 秋意渐浓,宗灵山的枫叶再一次红艷如斯。 苏素的陡然逝去,让苏乔像生了一场大病,重新痊癒起来的她,憔悴的样子令人不忍直视。 整个人瘦得跟皮包骨似的。 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住在锦园。 工作室所有的工作都交由程莱和全灿在负责。 而在锦园里,苏乔也像太上皇一样,众人对她可谓是诚惶 tang诚恐。 可即使这样小心精心地侍候着,她还是一天比一天瘦。 着急上火的霍燕庭甚至请了医生来给她诊断,只道是心病,还需细细静养,等她心里的伤痕变淡,才能转好。 九九一放学,作业先不做,先陪苏乔一会。 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事,讲笑话,有时候也跟小慈一起,只有这时候,才偶尔能听到苏乔的笑声。 霍燕庭感谢,幸好还有个九九在身边。 「夫人,黎先生送相片来了!」秦姨进到主楼长廊深处的书房,推开门唤道。 苏乔正在看一本散文集。 老舍在《我的母亲》里写道:就寝前,我拆开信,母亲已去世一年了! 苏乔忍不住又一次淆然泪下。 秦姨进来,就看到坐在飘窗上默默落泪的她。 嘆息一声,她走上前,老人经歷世事万千,自是比苏乔更懂世事无常,轻声道:「人死不能復生,老夫人生前我也见过几面,好好一个人偏生患了那样的病,其实,要我这把老骨头说,人老了,患了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疾病,像她那样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你又何尝知她不是这样想。你们还年轻,九九还小,不能因为老人的逝去就耽误了自己的日子。」 苏乔抚了下脸,点头:「秦姨,你说的我都知道。」 「夫人是个明白人,自是比我这样一辈子都没读过多少书的人懂得多,这些道理我来讲,倒是班门弄斧了。」秦姨笑,「先生这会儿在开一个紧要的会议,可是又想让夫人马上看到新出来的相片,特地派了黎先生把相片都送到家里来了,你快出去看看吧,每一张都好看,先生好看,夫人你拍出来更是跟天仙一样。」 苏乔起身,把书插回书柜里去,道:「我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书房,经过铺着绣花地毯的长廊,来到大厅一角的会客室。 落地窗外的秋阳从高高的落地玻璃窗泄进来,会客区的圆形玻璃茶几上,厚厚的相册摆在上面,有几本被人翻开。 摊开的页面上,每一幅苏乔都是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在或笑或静或动,做着各种各样的拍摄姿势,然而,每一幅,不管她怎么摆,霍燕庭都是朝着她的方向,每一张的眼睛都在凝着她。 她记得,当时摄影师明明也有让他看向哪个方位的,并没有要求他千篇一律地看着她呀。 苏乔忍不住笑了。 幸好他天生上相,不然,他从头到尾全一个表情,还不如拍一套服装一套场景得了,省得还白费精力。 秦姨看她笑,更加高兴。 苏乔在沙发上坐了,一本一本翻看。 秦姨转身,连忙去给先生打电话,汇报夫人今天的情况。 霍燕庭正好会议刚完,听到秦姨说她看到相片笑得挺高兴的,心口的大石头又轻了几许。 出了叶氏的股东会议室,他又打电话给还在赶回公司途中的黎越。 让他订地方,今天晚上用。 叶茴紧跟在霍燕庭身后出来,看到霍燕庭打电话的一脸惬意,心里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使了什么阴谋诡计,让爸爸居然签下了那份股权分配书。 「霍总拿着她用命挣来的未婚礼物很心安理得啊?」 霍燕庭刚打完电话,转身,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年轻男人嗓音。 他回头,看到叶茴一脸冷笑地跟在身后。 霍燕庭扬眉:「叶少心里很不爽?」又笑笑,「也是,凭白的失去一半江山,任谁心里都不会乐意,我能理解你的挑衅,不过,叶少最好是适可而止,我妻子拿到这些,本是她应得,你该庆幸,她来得这么晚,让你们叶家多占了多少年的好处!」
第280:挑几幅出来到时放在我们婚房里 第280:挑几幅出来到时放在我们婚房里 作者: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日子还长着呢。」叶茴拂袖。 何世轩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对恃的两人,神色深凝。 叶茴走过去,霍燕庭看到何世轩,对他微笑,而后转身,斯斯然离去。 赵均的车子正在路边等候。 霍燕庭坐进去,吩咐:「回锦园!瓯」 黎越已经按他的要求去晨华大厦作安排。 他现在只需要去把女主角接来纺。 窗外浮光掠影,霍燕庭心情很好,将车窗摇下,伸手探了一把窗外的秋风。 又对赵均说:「九九小慈他们该放学了吧?」 赵均笑着答:「放了,今天她妈妈去接她,晚上要去孩子外婆家吃饭。」 「你待会儿把小慈也接到锦园吧,今天晚上就让她住在那里。」 赵均点头:「好的,先生。」 九九已经放学了。 和白菜一起在花园里玩,苏乔跟在他后面。 虽是入秋,园里依然花开叶翠。 霍燕庭进去,抱了一把九九,又问她:「相片收到了吗?」 他的神情语气无不低柔至极。 苏乔点头:「嗯。」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挑出来做几幅放大,到时候放在咱们婚房里。」 苏乔神色又黯下去:「婚房?」 「现在久镇的电影院项目程莱和全灿去负责了,我们也该好好筹备下婚礼的事,一晃今年又要过去了。」 苏乔垂着的头抬起来,语气淡淡:「再缓缓吧。」 霍燕庭心略沉了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道:「你最近一直待在家里,无聊了吧?今天晚上我在晨华大厦订了位,待会儿一起过去。」 苏乔顿了顿,才说:「好,我带九九去换衣服。」 「小慈待会儿要来家里,九九留在家陪她吧。」 「……好。」 苏乔转身去卧室换衣服。 霍燕庭继续在花园陪九九玩。 他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浓眉微锁。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和她之前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她对他,虽然像是不在意冰州发生的事了,可明明身在近前,仍然让他有一种特别疏离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挨都不敢挨近她,更别提碰一下。 好一段时间了,晚上睡觉,她都是背对着他。 偶尔他过去搂她,她就会浑身僵硬,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夜,她虽然依然和他同床,但却又拿了一床被子过来,他无语,同时也感到无力。 但愿今晚能有所改变吧。 苏乔换了一套白色过膝秋裙,外罩一件深灰色风衣。 镜子里的脸太过苍白无力,她在化妆桌前坐了,化了个淡淡的妆。 其实,她知道他今晚的用意。 她想,既然都这样了,该同意了。 像秦姨所说的,老人虽已去,他们还是得过自己的日子。 更何况,她和他,两人之间经过了那么多事,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 她不该因为自己的低郁就让他也跟着煎熬。 虽然刚才她当着他的面说想再缓缓也是她此刻的真实想法。 然而,她不能这么任性了。 他对她做到今天这样,已是不容易。 就这样吧,于苏素来说,算她这个当女儿的自私好了。 换好衣服出来,霍燕庭看着像是焕然一新的她,俊容上情不自禁咧开一抹深邃的笑。 许久不曾见她这样了。 园门外响起车子的声音,不一会儿,小慈欢快的笑声就传了进来。 「静哥哥!静哥哥!你在哪?漂亮又可爱的小慈来啦,快点出来!」 一屋的大人齐齐大笑。 苏乔也忍不住莞尔。 霍燕庭走过来,伸手,牵紧了她。 一起徐步而出。 秦姨他们都知道先生和夫人今晚在外面有安排,于是,只顾着服侍那两个小祖宗吃点心去了。 霍燕庭生怕一个不小心,苏乔又不愿意出去,便衣服也没回去换,继续穿着白天在公司时的墨蓝色暗纹西装,里配白衬衣,海蓝色领带。 虽然一如继往英俊潇洒,不过按他的想法,是应该再换套更正式更帅气的新衣服的。 不过,现在美人在侧,他自是不会于耽误时间。 赵均也留下来陪孩子,霍燕庭自己开车,苏乔坐副驾。 从楼里出院门,再到车里,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一进到车里,霍燕庭马上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覆住她裸露的双腿:「夏天都过去了,怎么还穿裙子,也不怕冻着。」 车里 tang暖气是开的,苏乔其实也没觉着腿有什么冷,不过看他这样,她便也只笑着,乖巧地把还带有他体温的外套罩住自己双腿。 霍燕庭戴着那块蓝宝石名表的漂亮大手握上方向盘,车子徐徐启动。 苏乔看着他专注完美的侧颜,心思复杂难明。 晨华大厦。 这是霍燕庭再一次包下顶层的整个旋转餐厅,所为的对象依然是同一个女人。 落地窗边,铺着暗红丝绒餐布的长桌上已经摆上了鲜花美酒蜡烛。 玫瑰是刚刚空运来的,上面还有水露滚动,鲜艷欲滴。 两人过去相对着坐了,默契十足地倒酒、切牛排,然后把切好的递给对方。 相视着,都笑了。 看到她笑,霍燕庭心里紧张起来,他起身,先拿过桌边备好的一只小盒子。 一直走到苏乔那边,笑了笑,单膝跪地,双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特别定制的兰花钻戒,比五年前他欲送给她的那一对要正式奢侈得多。 到底是从未做过这样事。 饶是霍燕庭,脸上也有些薄红,他调整好紧崩的心跳,看着她如水一般的双眼,诚恳的语气:「嫁给我!嫁给我,乔儿!」 没有音乐,没有见证人,整个偌大的餐厅里,独独只有他们两人。 周围都是一片安静。 只除了落地窗外莞城璀璨的万家灯火。 苏乔笑了,点头:「好!」 她伸出右手。 霍燕庭大松了口气,连忙把女戒套上她纤长如的无名指,道:「这是结婚戒指,除非我死了,否则,任何时候都不能摘下!」 苏乔笑着点头:「嗯。」 他把男戒又给她,自己的手也伸到她面前,说:「我们俩这一辈子不管再发生任何事,这戒指我绝对不会摘下!」 苏乔抬头看他,水眸盈着笑意:「我也是。」 「求婚完成!」他拍了下手,笑眯眯看着她,「接下来,新郎是不是可以吻新娘了?」 「……嗯。」 霍燕庭欣喜若狂。 他不知道,苏乔其实也跟他思念她一般,在思念着他,然而,有些事梗在中间,她无法像他那样张狂,那样放任自己的感情。 他先执起她戴着戒指的手吻了一下。 紧接着俯首,要吻她的唇。 苏乔别过脸,羞涩难忍:「不行,这里有人。」 「东西备好所有人都下班了,这里今儿一夜都只有我们两个。」 他像在沙漠里行走已久,饥渴难耐终于找到水源,不再由她说一个字,已经贪婪地睹住她的唇。 窗外的灯火依然灿烂,然而,却比不上这里两个同样热情似火的新婚夫妻…… 他拿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她***的身子,一起依偎着挤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一起俯瞰着窗外莞城的夜景。 在离地面数百米的高处,这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明天,我们去逛莞城。」他贴在她耳边,边咬着她小巧的耳垂,边低低地说。 「这么有空了?」 「再忙也要把答应乔儿的事完成!」 「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用头轻轻撞她的:「说好的,等一切平静下来,我要带你走遍全莞城,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是夫妻,你是我霍燕庭的妻子,也是我唯一最深爱的女人。」 苏乔心里甜甜,却是不敢这样去大肆张扬:「还是算了吧。」 「不行,一定要!」霍燕庭还记得她被众人遣视的那段日子,他要重新还她光明正大! 「真的不用了。」 「我说要就要!」他封住她的唇,加深。
第281:第一次是在电梯里,她打扮得珠光宝光 第281:第一次是在电梯里,她打扮得珠光宝光 作者: 苏乔意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从他怀里滑出来,继续抓着他的西装,往餐桌边奔去。 他的西装穿在她身上,两腿到膝盖都被罩住,大得出奇。 直接站在餐桌前,她拿起叉子连着叉了好几块,像吃烤串一样一股脑儿塞进嘴里几块。 霍燕庭看得心急:「别噎着。」 苏乔笑,嘴巴鼓鼓囊囊的:「饿了。瓯」 霍燕庭从沙发上起来,慢条斯理穿上衬衫,又穿好裤子。 苏乔吃完自己这盘,又拖过桌子中间的沙拉,吃了几口,不喜欢,又换浓汤。 霍燕庭瞧着,笑出声来:「我的给你。」 苏乔对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抱紧自己老掉的大西装,小跑步到他那边,又拿起叉子开始吃他的。 一个牛皮色文件袋引起她的注意,她空一只手拿过来:「这是什么?」 「哦,上次我说的求婚礼物。」霍燕庭人走过来,抱过她,「以后到叶氏,你是三大股东之一,你一个,叶茴和叶蔚三人平分叶氏天下,你什么都不用做,没事的时候去参加参加公司的股东会,公司分红里你占三分之一的巨头部分。」 苏乔缓缓接过他手中厚厚的资料袋。 里面是叶氏最全面的股权分配,以及霍燕庭与叶战所达成的分股协议。 她看着袋子上黑浓的叶氏二字,心中沉甸甸的。 想都不用想,叶茴和叶蔚肯定是不愿的。 她有什么权利占夺他们叶家的一半天下? 如果当年叶家对许家有愧,那受此大惠的也应该是霍燕庭,怎么也不能是她。 那时候,为了一个何世轩,叶蔚能以命相搏,现在她苏乔能挂到他们股东会里,那叶蔚还不恨得要把她骨头都吞了。 倒也不是真的怕她叶蔚怎么样,说起来,叶蔚也挺可怜的。 一场相亲,她自认为遇上了命中的男人,谁知那个男人心里根本没有她,后来何世轩最终没跟苏乔在一起,她依然没能得到他。 为此,整个莞城都在传言,叶家的那位千金小姐因为感情走火入魔,神经都不正常了。 于别人来说,叶氏的一半简直是一笔逆天的财务,可苏乔不愿意再介入到叶氏那样复杂的局势中去。 霍燕庭锁眉,半晌,他沉静地说:「乔儿,这些,是你应该得的!」 他想起那些相片,小苏乔被王一琳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幼年。 他为她感到不值。 不管这些股份是不是能起些微的安慰作用,但是于他来说,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更何况,这是苏乔亲生母亲对女儿的愧疚,也许这是她一辈子唯一一次对女儿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没有什么是我应得的。」苏乔其实早就想到过,听各方面说起过,苏素年轻时感情故事复杂,她有初恋情人,可是最终却又嫁给了霍燕庭的生父许豫川。 苏乔隐隐觉得,苏素的初恋是不是就和当时另外的两大财阀有关,后来一个机缘巧合,还真让她察觉,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氏老董事长叶战叶兆守。 如是这样,霍燕庭肯定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是叶战的女儿,所以才会想尽千方百计要把叶氏弄到手,而后转交到她手上,也算是为她讨回公道。 可是,他从没有问过她,是否在意过去,是否想要讨回这些。 他从没问过,现在却实实在在地把这些交到她手上。 霍燕庭看着她低垂的眼睛,心里隐隐猜出苏乔的顾虑。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乔儿,其实,有件事,苏素她……并不是你生母,今天这些东西,也是你亲生妈妈亲自为你争取来的。」 苏乔脑子一懵,愕然抬头。 霍燕庭有些不忍,但话已出口,他不想也不会再收回去。 他点头,又说:「你妈妈姓王,叫王一琳,年轻的时候和叶战在一起,生了你后,因为一些事情又分开了,你被送进了福利院,后来被苏素收养。」 霍燕庭不忍心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既然她选择了忘记,那么,她一辈子都不要记起那些最好。 她现在只需要知道,他对她的爱是正当的,他们是天经地义的正常夫妻,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还要让她知道,所有她身边的人都在爱着她。 包括她那个曾经那般残忍的亲生母亲,她现在为了女儿,甚至豁出命去要为女儿争取她应得的。 苏乔一动未动,半晌,她缓缓地笑了。 她说:「燕庭,你逗我呢?怕我不收下这些,所以编个故事来让我信服并收下吗?如果真有亲生母亲一说,为什么我竟一点记忆都没有?还有,那么多年,为什么她从没来找过我?」 霍燕庭眉头深锁,疼惜地抱紧她:「 tang她在找,一直在找,可是人海茫茫,她直到现在才找到。」 苏乔忽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眉目冷静:「那好,你现在带我去见她!」 霍燕庭想起之前王一琳的嘱託,默了一瞬,点头。 苏乔从他怀里出来,冷静若堂地换衣,整理头髮。 霍燕庭看着她,轻声问:「还记得evan住院期间同一条走廊上另一个重症病房的女病人吗?」 若是平时,苏乔肯定还要回忆一下才想那个女人。 可是此刻,他刚音刚落,她马上浮现一个女人的脸。 与她见过不只一次,第一次是在电梯里,她打扮得珠光宝光。 第二次,是在病房里,她换了病号服,不过一会儿功夫,卸了胭脂妆容的她,满脸憔悴。 苏乔拿着外套的手缓缓僵住了。 霍燕庭缓声:「想到了?」 苏乔咬咬唇,抬起头,双眸沉静:「我依然不相信,燕庭,我不相信。」 「我能理解,不过——」霍燕庭郑重道,「还是去看看她吧。」 他感觉,她那样的气色,真的算不上身体安康。 不管有什么样的前尘故事,血亲就是血亲。 趁着还有机会,趁着已经知情,该是去见一面。 霍燕庭想起自己想尽千方百计要找到苏素的情景,那时也许自己的潜意识里,其实更单纯的应该还是想见一面。 苏乔却把手中的风衣放下了,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又顾自坐了回去。 她望向他:「我只有一个妈妈,那就是苏素,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霍燕庭想再说些什么,看她很冷静的表情,他没有再坚持。 尽管,他隐隐的还是觉得这样不妥。 苏乔给自己面前的杯里一下倒满了红酒。 满满的一杯,霍燕庭看得蹙眉。 她端起来,对他微笑,对他举杯:「燕庭,庆祝你求婚成功,我们干一杯?」 霍燕庭顿了顿,按她的意思抬起杯,在空中与她虚碰了一下,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他不过低头抿酒的时间,苏乔那边居然将满满一大杯红酒一股脑儿全灌了下去。 她又倒满一杯。 霍燕庭阻止:「不要这样喝,伤胃!」 「我不喝,我就会想哭。」说着,苏乔趴在桌子上,双肩开始颤抖。 霍燕庭心里泛疼,起身,走过去,单膝跪下,将她整个收进怀里。 他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反正,肩头都似从水里涝了个遍,湿透了。 而后,她在他衬衣上擦干净脸,哑着声音:「现在这么晚了,她还会醒着吗?」 霍燕庭松了口气,道:「不管醒着睡着,知道是你她会高兴的。」 苏乔起来,霍燕庭帮她把风衣披上。 苏乔看着他,红肿肿的眼睛泪水还没干透,睫毛都是湿的:「她住在哪里?」 霍燕庭手上滞了一下,帮她把及肩的头髮从风衣领里拿出来,又把风衣领帮她理好,说:「我陪你去,一会儿就知道了。」 苏乔吸吸鼻子:「好。」 有时候,她感觉人生真像老天所开的一个接一个的玩笑,让你措手不及,可又不得不面对。 启动车子之前,霍燕庭为求万全,给黎越去了个电话。 车子出了晨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缓缓融入莞城夜晚的滚滚车流。 苏乔坐在副驾座,整个人看上去疲乏至极。
第282:从今往后,我不想给我的爱人留下任何遗憾 第282:从今往后,我不想给我的爱人留下任何遗憾 作者: 第一医院。 霍燕庭在广场停车场瞅了个空位,将车子停进去。 苏乔已经撑着头坐起来,看到是医院,她僵住。 霍燕庭抚住她的肩:「具体情况我没有细查,这也是我为什么明知你可能无法接受,却仍然告诉你这些的原因,我怕有些事,一旦错过,再想弥补都再也没有机会,我说的,你懂吗?」 苏乔抬头,看向医院大楼顶上的巨大的红色十字架,双腿都没来由地变得沉重瓯。 上次见她都是几个月前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后,来见她的地方依然是医院? 一直都未曾离开过吗纺? 这个想法令她有些迈不开步子了。 一个人能持续在医院住这么久,情况还能好得到哪里去。 苏乔一直以前,自己小时候所经歷的已经是平常人无法企及的煎熬,却没想,直到现在,她仍然没能逃开命运的捉弄。 在病房再次看到那憔悴如白纸的脸时,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说不上有多悲伤,也说不上有多欣悦。 明明是陌生人,身边最信任的人偏说她是自己的血亲。 「霍先生来了?还有苏小姐!哦,不对,现在该称你霍夫人了吧?」王一琳听到门响,起身,看到苏乔和霍燕庭,马上笑着迎道。 虽然很难,她还是很努力从床上爬起来。 苏乔看到,她的两只手腕瘦得就看见骨头外面薄薄一层皮,像是贴上去似的,瘦瘦巴巴的,比上次看到的时候更要难看太多。 苏乔并没有上前就和她相认,也没有怀疑地去向她证实和她之间的关系。 苏乔甚至都不敢走过去与她靠近,她就站在门口。 倒是霍燕庭走过去,长臂一伸,把她后面的床头部分摇起来,让她倚在翘起的床头上,显得不那么吃力。 霍燕庭温和地笑:「今天刚好路过,我便带我妻子过来看看。」 「都这么晚了,我也没想到你们会来,都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王一琳一脸为难,她是真心想坐起来,哪怕给他们倒杯水,奈何身体实在太虚弱,根本不容她使得上力气。 「您不用忙,我们待一会儿就走。」霍燕庭道。 拉过苏乔,一起到床边的两张木凳上坐了。 苏乔本是想从头装陌生装到尾的,可看着王一琳这幅样子,别说已经知道了彼此之间的深层关系,就算不知道,看着一个陌生人被病魔折腾到这样境地,任何一个人都难免会心酸。 她吸了吸鼻子,强自冷静,嗓音依然带着微不可见的颤音:「你得的什么病?」 王一琳听到她对自己说话,心里特别高兴,干巴巴地脸努力地笑着:「没什么大病。」 「没什么大病是什么病?」 王一琳嘴唇嚅了嚅,继续微笑:「就是一般的病,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起劲来,其实无所谓的。」 苏乔看着她一脸讨好的笑容,火气寸寸上升,她激动起来:「既然无所谓,为什么还要找上我?你自己一个人默默的不就行了?病成这样了来找我,说什么是我的亲生妈妈,然后又对我说什么无所谓,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这个女儿也是无所谓,可有可无,所以才在小时候把我抛弃对吗?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把我扔了吧?不然,我会连一点记忆都没有?」 王一琳怔住。 霍燕庭浓眉深锁:「岳母大人,是我,我都告诉了乔儿,我感觉您气色不是很好,有些事可能可以等,但有些事却是等不了,请原谅我的擅作主张!今天,是我正式向乔儿求婚成功的日子,所以我觉得我有义务也有权利将事情真相告诉她,她既然同意做我的妻子,那么,从今往后,我不想给我的爱人留下任何遗憾,尤其是这种人生中不可重来的遗憾,我深知其中的痛苦,我不能让乔儿重蹈我经过的覆辙!」 王一琳缓缓地垂下了头,眼泪从她干枯的眼中敞下,一滴一滴,又落到她干枯的手背上。 「乔儿,要不,你在这儿待一会儿,我去找主治医生聊聊。」霍燕庭对苏乔柔声。 王一琳突然伸手,抓住转身之际霍燕庭的一只手腕,她深唿吸了几次:「别去,不用去了。是……癌症,胃癌。」 霍燕庭瞳仁狠抽了一下。 是作过最坏打算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是不治之症。 他以为,至多是个需要久治的难缠病而已。 苏乔整个人都颓了下来。 好吧,老天待她还真是厚爱。 一个才走,一个马上也要被收走。 她冷冷地笑出声来。 王一琳颤着手,小心翼翼地想握住苏乔。 苏乔一挪,她握了个空。 王一琳没有再坚持,她笑笑:「临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是我的福气,这一辈子我最大的愧疚就是把你生下来却没 tang有好好抚养,早知道……早知道的话——」 「早知道还不如不把我生下来!」苏乔冷冷打断她的话。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你能做我的女儿是我的福气,我只恨当时没有一起带上你,再难也该带上的。」王一琳悔恨当初,「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什么晚了,我真的想补偿你,如果能帮上你一二,不管怎样我都会去做,只要你以后生活无忧,我便死而无憾了。」 苏乔看着她,即觉得可恨,更多的是可怜和可悲。 年轻的时候,她一定觉得自己是个负累才会遗弃,而今,终好,她得绝症,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看她那天在电梯里的一身行装,应是在经济方面还是很富有的,可是又能怎样,现在还不是一个人在医院里并在挣扎? 「以后,不要来看我,我也再为你做不了什么了,今天能和你面对面见一次,而且还不是陌生人的情况下,我知足了,往后,你依然过你的人生,只当从来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过,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也是我的遗愿。」 苏乔面无表情:「你突然跑过来,在我的生活里横插进来,现在又告诉我不要再来看你,你是真觉得世上的人都像你一样冷血无情,还是只是觉得我是你生的,所以就应该像你一样冷酷无情?」 「不管你怎么想,不要再来看我!」王一琳止了泪水,咬咬牙狠声道。 「那你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苏乔抬高了声音,「你以为我会稀罕叶氏的那些狗屁股份?对我来说,太骯脏了,我压根不稀罕甚至噁心!不要看到我是吗?正好,我求之不得,我也不想再到这里来,今天这样跟你见面,我真的觉得糟透了,一切都糟透了!」 霍燕庭看着近乎失控的苏乔,心里隐隐作痛。 他有点后悔,是不是逼得太急了? 其实,他确实是有私心的。 怎么能没有私心,一直以来,都以为彼此是不被接受的男女关系,陡然之间,却峰迴路转,除去当初王一琳生下苏乔的初衷,其他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们两是两情相悦,他们是光明正大的,他们的爱情理应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所以,他要在苏乔平静下来后,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与她分享。 可是,他没想到,王一琳竟然已经身患绝症。 其实他完全有能力可以细查的,可他明明潜意识有所察觉,却宁愿相信一切依然美好,所以蒙弊了自己的心,同时也低估了老天的造化弄人。 苏乔才从苏素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丁半点,现在马上又让她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局面,此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王一琳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又泄露出来:「正好,既然如此糟,以后不要来,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血液这东西,是你想抹灭也抹灭不了的事实,叶氏的股份你不要也得要,那是你身上所流淌的血液该得的!」 苏乔已经转身,大步往病房门口走去。 霍燕庭对王一琳微微弯腰颌首,道了声抱歉,大步去追苏乔。 「乔儿!」 苏乔已经进了电梯,霍燕庭抢在电梯门合拢之际侧身闪了进去。 苏乔看着他,泪水已经在脸上肆虐纷飞:「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为什么?你不是也亲耳听见了?她根本不想见我!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第283:年轻的女子,一念起,固执一生,非不撞南墙不回头 第283:年轻的女子,一念起,固执一生,非不撞南墙不回头 作者: 霍燕庭抱她。 被她挣开。 他又加大力度,苏乔敌不过他的力道,被男人紧紧搂在强健的怀里。 「好了乔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急,是我考虑不周,一切都是我的错。」霍燕庭心里乱得比她好不到哪去。 以前听过一句话,关心则乱瓯。 现在他发现,自己就正在犯这个大错,且正因为越来越在乎,犯的错也越来越离谱。 曾经冷静专断的霍燕庭在她苏乔面前,仿佛一下子变得毫无和条理,也跟着纷杂无章起来纺。 车子很快离开医院。 苏乔神色憔悴苍白,霍燕庭看都不敢再深看她一眼,心里难受。 直到快上乔庭大道,苏乔才用已经发哑的嗓子问:「世界上没有癌症病人活下来对不对?」 霍燕庭侧头看她,良久,未发一语。 苏乔笑得凉讽:「是啊,都到了癌症晚期,神仙都救不了。」 霍燕庭腾一只手出来,紧紧握了握她的,女人小小的手冷得跟冰一样。 他沉声道:「我明天再找人去仔细查查,有可能是误疹,这种机率不是没有。」 「不用了。」苏乔看向车窗外,眼神迷茫,「第一医院还会有误疹吗?而且,她在那里都住了那么久,还是个有钱人,怎么可能误诊,算了,别费心思了。」 良久,她又加上一句:「不值得。」 窗外的霓虹,光芒四射,落在她的泪眼里,像一幅幅晕染的光晕图,虚幻得令人不敢相信。 她低低地出声:「燕庭,你说,我们的幸福也会不会像这些灯光一样,一到天明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镜中花水中月也很美,看上去也很幸福,可是却不能伸手去触摸,你一伸手,会发现,其实它们都是空的,这世上,根本没有镜中花水中月那样美好的东西。」 明明车里没有风,霍燕庭却听得心里直发凉。 他微微厉了声音:「镜中花水中月怎么不存在?要看花你别往镜里看,朝窗外看,要看月不往水里看,朝天看!」 苏乔转过头看,有些痴傻地凝着他,默了声,后来一直到锦园,她都没有再说话。 ****** 「为什么还不对她说出你得尿毒症的事?」 落地窗边的窗帘被全部拉开,窗户正对着的是医院的后花园,树上的枝叶已经开始凋零,地上落了厚厚一层,在灯光下,黑黝黝的。 若是白天,景致想必是秋意十足,很是诗情画意的。 可此刻却是夜深露重时分,真是看不出任何美意,只让人觉着阴冷。 霍兹雅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回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疲倦不堪的王一琳。 王一琳刚见过苏乔的心情一直未得到平復,心脏还在像刚才一样急跳不止。 她并没有坐起来,只是侧过脸看向霍兹雅。 半晌,才平静地说:「我今天又问过医生了,他提议,我只做透析,不做手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那样一场大手术下来,很可能永远都无法再醒过来。我也想开了,何必要执着于换肾呢,人老了就是老了,再年轻的肾也挽不回逝去的时间……」 「这么说,从开始,你就是在玩我呢?」霍兹雅穿着一套苏格兰格仔女式西装,裤脚小小的,脚上是一双黑色长筒直靴,把她修长柔细的双腿衬得更加笔直修美。 头上戴了一顶和西装同色的浅沿帽,头髮全部掩在里面,整个人看起来帅气十足,娇丽洒脱。 她将双手抄在裤兜里,缓缓踱步到病床前,素着的一张鹅蛋脸上笑容英气。 王一琳略略笼下双眸:「霍小姐多虑,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也没有这个胆子,世上许多事,本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刚开始我的确觊觎一颗健康年轻的肾脏,可是如果换过肾脏,依然挽不回我的命,我何必要去折腾一番?」 「王女士,是你促使我多虑的,现在叶氏股权到手,你想言而无信?」霍兹雅呵呵地笑了两声,「是不是在暗自窃喜自己姜还是老的辣呢?」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哦,这样啊?」霍兹雅一本正经地点头,「按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之前的协议全部都要作废无效了?」 王一琳默了一会儿,答:「我想是的,我帮不了你什么。」 霍兹雅再次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王一琳抬眸看向她,脸色平静。 她知道,有些事,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 「既然没用,留着也是累赘,你说是不是?」霍兹雅依然在笑,「你应该知道,我和我二哥一样,一直都是个成功的商人,成功的商人是不做亏本生意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王一琳却忽然缓缓儿地笑了起来,然后,她点头:「应该的!」 霍兹雅抬手,优雅地拍了拍,进 tang来一个年轻男人,恭谨地对她颌首:「老闆,您有什么吩咐?」 「从现在起,停止王女士的一切医疗费用、日常生活费用及一切关于她个人的开销。」霍兹雅轻描淡写。 「是,老闆!」男下属应完,即刻转身去实施。 霍兹雅又转头看向王一琳,笑得分外自信潇洒:「其实,从一开始,你只是我所有方案里最不起眼的一颗棋子,不起眼的棋子失败是意料之中。另外,我想告诉你,我想要的,从来没失过手!这一点,我跟我二哥可是与生俱来的相同特性!」 她转身,长靴落地,铿锵有声。 王一琳出声:「何必呢?」 霍兹雅的步子略顿。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姻缘不圆,以前,我也不信,可是我用了我的一辈子去赌,终究还是没能逃脱这句话,你看看现在的我,全是我当年一手作成的,谁也怨不了……」 霍兹雅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笑意全无:「我和你不同,你是贪婪,自己身无所长一无所有,还妄想飞上枝头,落到现在这般田地确是活该,可是我不然,我手上有的是资本,我也没有强求,我只是等到了一个时机才伺机而动。」 「你的女儿?」霍兹雅脸上重现笑容,「她跟你一样,总是以为自己跟别的普通人不一样,可到底只是个普通人,那样的高度,她站不稳的!信不信,h-reborn稍微出一点风吹草动,他便再无暇顾及他那位话说宠爱入骨的前妻兼现妻,而你那个死守多年,好不容易飞上枝头的小麻雀,顷刻间就要摔成个,粉身碎骨。」 王一琳冷冷地凝着她自信的笑脸,尽管她如此地危言耸听,她却一丝也不感到惊慌,反而,为拥有这么漂亮笑脸的女人在心里惋惜。 年轻的女子,一念起,固执一生,非不撞南墙不回头。 然而,生命苦短,老天在这方面对谁都是公平的,再悔恨你也无法重头再来。 皮靴声渐远。 王一琳缓缓闭上眼,往事如烟…… ****** 苏乔这夜噩梦连连。 她梦见一幢漂亮的大宅子。 残碎的玻璃渣。 面容漂亮却表现可怕的年轻女人。 大雪纷飞,然而,那些雪花落地后,却变成朵朵血红。 鲜艷的红色,悚目惊心。 它们顺着她的身下,缓缓流淌。 她惊恐至极,想大声求救,嗓子却被被睹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从双膝间传来痛意。 随着那些血色的雪花越来越多,膝盖像被人生生拿刀在削一样,疼得钻心刺骨。 她哑着嗓子哭着,天地间,都只有她一个人…… 「……醒醒!乔儿醒醒!」 低沉的唤声,苏乔勐地睁开眼,霍燕庭手中拿着帕子,正在替她拭额际和背上的冷汗。 苏乔眼神涣散,好不容易在他脸上将目光聚拢成焦。 霍燕庭见她终于醒了,松了口气。 醒就好,醒了也不会再冒汗,将湿了一半的毛巾扔到床头柜上,他伸臂将她整个圈进怀里。 「不怕不怕,只是一个梦而已。」 苏乔身子僵着,好半天才缓缓地柔软下来。 他这才抱着她,一起又滑进被里。 微弱的床头灯光下,苏乔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也不肯再合拢而睡。
第284:人到了这种时候,大抵都是这样的心境吧 第284:人到了这种时候,大抵都是这样的心境吧 作者: 微弱灯光中,霍燕庭也全没了睡意。 他轻声:「怎么不睡了?」 苏乔默着,脑海里乱糟糟的。 霍燕庭搂在她胸前的手臂收紧了紧:「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想。」 苏乔嗯了一声,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 霍燕庭从她身上撑着翻过来,两人目光相对瓯。 「还在想梦里的事?」他用头抵上她,打乱她糟糕的思绪。 苏乔定定看着他:「我好像想起小时候的一点事,像是又像不是。」 「都是些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他又把她背后的薄被拉高了些,苏乔半个后脑勺都被收进被里,泛凉的身子被他捂得越来越暖和。 苏乔目光越过他,落到他身后的墙上。 米白色的墙被灯光照成淡淡的桔黄。 她软软地说:「梦见下雪,梦见一个女人,像是王一琳,又像不是,还梦见玻璃渣,我好像还跪在上面,膝盖疼得不行……」 霍燕庭搂紧她,道:「如果梦见的这些,就不是真的,我听王一琳讲过,你从没遇到过这些事情,从来没有!」 「是吗?」 「嗯,你当时那么小,如果真是像你梦里所发生的那样,你怎么可能经受得住?」 苏乔喃喃:「是啊。」 不敢再让她往深处想,他试探着吻上她的唇。 苏乔想抗拒的。 她没有一丝方面的想法。 霍燕庭却是一沾上她的味道,人就随着无法控制了。 随着吻越来越深,他身子覆上了她。 苏乔被弄得思绪渐渐空白。 倒是真把梦境里的事情都忘了个干净。 霍燕庭看她表情不再凄迷,心情放松,更是放任自己。 脑海里残存的各种复杂思想被他折腾得一干二净。 外面天幕越来越深,寒星闪烁。 苏乔在身体的极度疲乏中沉沉睡去。 霍燕庭替她擦净身上的热汗,单臂撑着,一手抚开又垂回她眼睛上面的刘海,看着她倦极而安静的睡容,很是满意自己方才一番无节制的浓情耕作。 他相信,只要他们夫妻厮守在一起,再难的事都不算事儿。 那时候,火海逃生,他也以为,万念俱灰之下,自己肯定会活不过来的,可今天,他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更何况,现在她的身边,还有他,还有九九。 再大的变故,他们会一直守在她身边,陪着她走过这些最难的岁月。 所谓夫妻,不正是要像此刻这样,一起度患难。 ****** 苏乔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霍燕庭已经将九九送去学校。 这会儿正在厨房特地为她做早餐。 他记得,当初第一次哄得她笑,就是他为她亲手做的一顿西餐。 苏乔在洗漱时,刷完牙,洗完脸,镜中自己脸上的一双眼睛依然是肿的。 她脸前不自禁又浮现王一琳那张病态憔悴的脸。 心脏一阵揪疼,她抬手,下意识抚住左边心房。 霍燕庭进来,正好看到她一手撑着洗浴台,一手抚着胸口,秀眉紧皱。 「怎么了?」他快步过来,急切抱住她。 苏乔自己站直身子,心脏也恢復了正常,她摇摇头:「没事。」 「好了,下楼吃早餐吧,我做的。」霍燕庭没有再往下问,体贴地道。 「好。」苏乔点头,率先往门口走去。 霍燕庭深了眉色,趁她出门之际,一把将她拉回,沉声道:「乔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所以如果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我会担心。」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我知道。」 他一手勾起她垂着的下腭,俯首,吻住她嫣红的唇,另一条长臂紧紧搂上她的细腰,贪婪地一点一点品尝她唇齿间的馨香。 她的身子被他牢牢抵在门板上。 他越欺越紧。 苏乔身子泛酸,下意识躲他。 霍燕庭感受到她的抗拒,暗暗调整好唿吸,他松开她,一手抱住她的头,将唇紧紧贴在她发间,久久不再有动作。 苏乔在他紧锢的怀里,淡淡地说:「燕庭,你去找一下主治医院,查一下她的病情。」 霍燕庭身体仍然无法冷静,不过神色已经清明,他很快应声:「好,我待会亲自去查!」 捏起她的下巴,他又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瓣,这才松开,揽上她的腰:「我做了义大利面,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苏乔心事重重,跟他出来。 霍燕庭回卧室去换外出衣服,苏乔下去吃早餐。 tang简单的铁灰色衬衣,黑色西裤,霍燕庭对镜,想起昨天求婚时的约定,说好今天要带她出去约会。 霍燕庭进餐厅,苏乔拿着叉子,挑着几根面条,却没有吃,眼神有些发怔。 他没有再进去。 直接出了主楼,到车库,取了车。 在去医院途中,他直接打电话给第一医院的现任院长。 得知昨儿夜里,王一琳已经自行出院…… 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上,霍燕庭下车。 医院门口有一个大大的景观坛,里面假山绿树,一年四季,永有凋谢。 他觉得,今天莞城的秋天来得似乎比往年早,也比往年冷。 穿着薄款西装的他晨风一吹,有些冷到了骨气里的刺感。 院长和这段时间以来王一琳的主治医生都在院长办公室等他。 霍燕庭进去,一番寒暄后切入正题。 「尿毒症?」霍燕庭一直紧蹙的眉头微松了松,跟癌症比起来,似乎其他的病症都相应的要让人情绪缓和许多。 不过一分钟,他才完全反应过来,剑眉重新锁起,沉冷地问:「是要换肾吗?」 主治医生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沉吟了会儿,才缓缓道:「患者年纪偏大,如果换的话,肾源不好找是一方面,做完肾移植后需要长期服用康排异的药物,同时也是有反覆的机率的,一般的情况10年成活率1%,现在随着个人的保养意识提高,成活率有轻微的提高,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治癒方法,另外,按现在这样合理正规地透析,一般再延续个几十年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霍燕庭心里闪过一道阴霾,连带着墨眸也变得冷戾:「肾源,血亲配型机率最高是吗?」 主治医生和院长同时点头:「这个是当然的,不过也不排除在人群里去寻找适合的。」 霍燕庭长腿叠起,他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健硕的身躯缓缓倚向沙发背,半晌没有再言语。 院长和医生不知他所想,更加不明白这位患者与这位莞城大佛之间是何关系。 院长清清嗓子,话语里透着小心:「霍先生是认识这位患者?」 霍燕庭俊脸阴郁,冷冷道:「认识是认识,不过现在还不确定对方来意是善是恶。」 院长讪讪。 「打扰了。」霍燕庭起身,大步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打开门,他又关上了,转过身来:「还拜託二位一件事,如果我夫人苏乔到医院来问这件事,还望二位帮忙掩饰一下,就说是癌症吧。」 现在这样说,苏乔自然也是不会怀疑的。 院长和主治医生齐齐点头应允,虽然心里疑惑重重,却不敢再深问。 有些事,不掺和更能保身立位。 出了医院,霍燕庭给苏乔打电话,没有说王一琳病情的事,也没有说她已经离院的事。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我带你出去走走?」霍燕庭把昨天的提议又提出来。 苏乔一听他的话,就默了。 他没正面说王一琳的问题,那么,一切就都是真的。 良久,她才出声问:「还剩多少日子?」 霍燕庭仰头望天。 天空蓝得像块水晶一样,清透无比。 然而,想起复杂的人心,世间再美好的景色都黯然下去。 他还不能断定,王一琳这次找上门来,说是忏悔,说是补偿,可现在谁敢保证,她为的,不是苏乔这个亲生女儿体内的肾脏? 他沉缓道:「许是没多少时日了,她人已经不在医院,院方说她应该是去了最想去的地方,人到了这种时候,大抵都是这样的心境吧。」
第285:她不温柔,男人不喜欢 第285:她不温柔,男人不喜欢 作者: 苏乔心里划过浓浓的涩痛,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復好唿吸,说:「这样也好,像你说的,人到那种时候,该是要去她最想去的地方,要去见她最想见的人。」 霍燕庭知她此刻心里所想,抚慰道:「你才应是她最想见的人,多少年了,终是放不下,到了这种地步,还想尽千方百计把你找到,想方设法地对你进行补偿。」 也许是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苏乔没有再说什么,轻声问:「我们今天去哪?」 霍燕庭正是想带她散散心,再忙的事情也先往后推了,他提出:「要不,我们去暑假去的那个小岛?」 「就在附近吧,不是你说的,要光明正大带着我逛莞城?我明天想开始工作,耽误太多时间程莱该有意见了。」 霍燕庭有些意外她的情绪恢復,不过更多的是欣慰,他笑起来:「好,都依你,需要换衣服吗?我马上回来接你。」 他记得出门的时候,她穿的是跟他平时在家同款的灰白色纯棉家居服。 苏乔乖顺地应着:「要换。」 「对,穿漂亮点,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约会。」霍燕庭打趣。 霍燕庭把车子停在锦园大院门外候着。 苏乔换了桔色的开衫,白色高领打底衣,下穿牛仔裤,化了淡妆,桔色的衣衫也让她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霍燕庭对她的打扮很是满意瓯。 其实,不管她怎么穿,他总是觉着是好看的。 一直开到中霞路,他还记得初见那段时间跟踪她来到这里时的情景,那时两人之间的相处还是挺甜的。 逛完中霞路附近,又到电影院看电影。 苏乔选的片子,是一部野蛮女友的片子。 霍燕庭看着这类片子很无语。 中途,他嗤笑:「这女的肯定会嫁不出去!」 苏乔辨道:「这片子我看过的,最后她跟男主角在一起!」 而后,她后知后觉:「为什么你认为她嫁不出去?」 「她不温柔,太粗暴,男人不喜欢。」 苏乔瞪他:「我也是这么粗暴不温柔!」 霍燕庭伸臂,将她整个都圈进怀里:「我的乔儿天下第一温柔。」 「别给我戴高帽,反正我也会学她,不会对你太温柔。」 「我得罪你了?」 「五年前你得罪我了。」 「……」 荧幕上,女主角在一件件事后,慢慢有点喜欢上了老实巴交的男主角。 此刻一幕里,她正想方设法要将他扑倒。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在回家的路上,将他抵在墙上,吻住…… 看到这里,苏乔有些脸红,故意清清嗓子:「……我……我去下洗手间。」 腰上一紧,苏乔双脚都腾空,人也被抱到了他双腿上。 「我要去上厕所!」苏乔挣扎。 「嘘!」霍燕庭在她耳边轻声。 苏乔果真安静下来,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去厕所。 不知是男女主角豁出去了还是后期配间,一阵亲吻的声音越来越大。 苏乔听得耳红心跳。 然后,这还只是其次。 霍燕庭将她的脸往他相对着固定,苏乔自然不情愿,往外扭开去。 没想到,前方一排座位里的仅一对年轻男女更加肆无忌惮,居然在后排座位还有人的情况下,已经进行到比电影里更深的地步骤了。 苏乔迅速收回目光。 霍燕庭墨眸带着笑,深意十足地凝着她。 苏乔开始后悔,不该选爱情片的。 可是她也没想到,现在的爱情片会拍得这么露骨。 怪只怪她平时太孤陋寡闻,工作也太忙,电影院都没进过几次。 前面那一对隐隐有申银传来。 「我们……出去吧。」苏乔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下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唇舌已经被睹。 片刻,男人有力的舌紧跟着追了进来。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他要选最后面的位置,且她选爱情片问他意见时,他还很认真地点头,表示很愿意看的样子。 前一刻,苏乔真的表示很鄙视前排那一对的。 而此刻,她更鄙视的是堂堂霍燕庭,居然也热衷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尽管,他们所在的位置,真没人注意过来。 苏乔一直拼命地压制着唿吸,紧紧咬着唇,不让任何声音唿出唇出。 霍燕庭紧紧箍着她的细腰,唇舌贪婪地恬吸她的脖颈,一直往下。 她在男人强健的怀里,在漆黑一片的各种申银声中,缓缓儿地越来越软,渐渐软成一湖春水…… 电影散场,里面出来的情侣无不脸红兮兮。 霍燕庭和苏乔双双去洗手间洗了手,又一起到停车场取车。 对于这样的约会,霍燕庭特别满意。 下一站,他们一起去逛莞城最热闹的市中心。 一个店铺一个店铺地逛,一座商厦一座商厦地逛,十指紧紧相扣,像永不知疲倦一样。 偶尔一个僻静处,他会偷偷吻她的唇。 惹得苏乔好一阵嗔怒。 所有擦肩而过的人无不对他们行注目礼,最主要的原因,霍燕庭像个天生的聚光体,有他的地方,似乎其他人都失去了颜色,独他一个,光彩夺目,吸睛无数。 苏乔埋怨:「那些女人的目光都像要把你吃了一样。」 「管她们做什么,我只愿给你一个女人吃掉,刚才在电影院,吃得饱不饱?」 苏乔又嗔了:「不要脸!」 「夫妻之间,再正常不过了,说真的,刚才饱不饱?」 「不理你!」 「我们要彼此交换交换心得感受,这样也便于以后更舒服地做嘛。」 「……我要回家了!」 「那你告诉我,我怎样做的时候你觉得最舒服?」 苏乔索性甩开他的手,往前大步而去。 霍燕庭腿比她不知长多少,几步就又抓住了她:「你这害羞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双脚好,都孩子妈了,还没办法好好聊聊咱们俩之间最亲热的事儿。」 苏乔再甩不开他的手,索性狠狠瞪他。 霍燕庭笑:「别瞪了,再瞪眼珠掉了,本来就哭得肿肿的快要掉下来。」 他牵起她,继续往前走。 苏乔见他不再说那种荤话,也不再发脾气,顺着他的步伐紧紧跟上。 有人认出霍燕庭,惊唿着拉同伴都一起看他们。 霍燕庭更是步伐迈得潇洒,将苏乔也牵得更紧。 有羡慕的声音:「那个女人好幸福啊!」 「霍燕庭太帅了!他要是改行当演员,那些男演员就没法活了,肯定再等不到出头之日!」 也有泛酸的诅咒:「秀恩爱死得快!」 「等着吧,之前他结婚不管藏着还明着,没一段长久的,这次包准也不会维持多久,看吧,那女人还乐呢,真不知她乐个什么劲,说不定哪天就被揣了!」 恰好,这后面的酸言酸语全让霍燕庭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顿了步,墨眸转厉,严肃地扫过去。 一行人瞬即噤声。 苏乔只觉得他真是幼稚,明明是他要出来光明正大地见人,现在又吃不消这些风言风语。 她微微一笑,握牢他的手,率先迈步继续往前走,丝毫不为那些言论所动。 霍燕庭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甜蜜气氛,便也忍下了没有发作。 虽然被***了不少街拍。 不过早在今天出门之前,霍燕庭已经派人在全城媒体网络里下了大禁令。 此刻即使拍的人再多,也没有人会敢把他们这些街拍恩爱的片子给放出去。 或者说,根本没有渠道让他们散布出去! 苏乔在奶茶店买了份芒果冰,不曾想,拿到手的饮料却是比她头还要高的一大杯,索性拿了两极吸管,一根递给霍燕庭,一根自己插在杯里。 自己喝了一口,示意他喝。 霍燕庭有些为难,什么事都没觉得有失男人体统,可这两人共用一杯奶茶,他还真有些抹不开面子。 他霍燕庭又不是缺钱,跟妻子出来约会,还买不起两份饮品不成? 苏乔当然明白他作难的表情是为何,拿眼睨他:「嫌弃我?」 「从哪看出我是嫌弃?」
第286:这人,作起来比她更甚…… 第286:这人,作起来比她更甚…… 作者: 苏乔不做声,把杯子举高。 旁边有人嗤笑不屑的声音。 苏乔知道,是在笑她作。 她不想管这许多,今儿出来,为了就是好好作一回。 活了三十来年,她一直遵纪守纲,小心翼翼,老天又何曾对她厚待过? 不如放肆了活,想怎样便怎样瓯。 说她虚荣也好,矫作也罢,莞城霍燕庭就是她的,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霍燕庭无奈一笑,长指拈过吸管,果真就势喝了一口。 苏乔心里泛甜,这人,作起来比她更甚。 居然还故意用她的吸管。 两人在商业街上悠游闲逛,消磨着约会时光。 重新回到车里,两人手上均提满了袋子。 全是苏乔买的。 清一色给九九买的。 为人父母就是为人父母,心里一门心思的全是孩子。 回到锦园,两人清理扫回来的物品。 霍燕庭闷了俊脸:「又没我的?」 秦姨她们几个跟着一起送东西进主卧的下人均吃吃地笑了,放好东西又都下楼去了,留下他们两夫妻打情骂俏。 虽然霍燕庭是真生气。 「有啊,我记得我买了的!」苏乔说着,在大堆的袋子里开始刨找。 霍燕庭还是满怀期待的。 想看看在她心里,自己究竟值个什么东西。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别扭,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苏乔翻过好几个袋子,总算叫出声道:「找到了!」 看着她打开的包装盒,霍燕庭脸色变得有些黑沉。 「就这?」 「我看着挺漂亮的,你没发现吗?这跟我们一样,都是一家三口,正好放我们房里。」苏乔对这个一家三口的瓷娃娃很是喜爱。 老头老太太,中间再加一个胖娃娃,表情做得栩栩如生,特别欢庆。 主卧因为是霍燕庭一手打造的,在她看来,太过单调沉闷,要放些欢快的东西来活跃气氛。 霍燕庭拨拉那个老头:「你从哪看出这是一家三口,这哪是什么爸爸,分明是个老头,还是个难看到极点的老头!」 苏乔呵呵笑,端起娃娃放到他脸旁:「还别说,这个老头娃娃和你真像!」 「我比他帅多了!」 「我是说你现在的脸色跟他一样黑。」 「不得不说,虽说你是设计师,但眼光真差!」 「是啊,不然,怎会找上你是吧?」 「嗯?!!」 「我开玩笑的!真的,开玩笑的!」 「明天开始,准备婚礼的事。」 苏乔笑着就答应了。 霍燕庭把身前袋子挪开,上前,拥住她,低了声:「抱歉,这些事本该由长辈来帮忙,我却给不了你。」 苏乔抬手,轻拍他劲实的背,轻声道:「别这样说,我们两个都是孤单单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会比别的夫妻更加珍惜彼此,不是吗?」 霍燕庭点头:「你放心,我们的婚礼除了必须要用到新娘的地方,其他事项我一律不会让你动手。」 「傻瓜,一个人准备的婚礼还叫婚礼吗?当然要我们两个一起。」 「好。」霍燕庭抱紧她,埋在她肩上的俊颜笑得一脸得逞的得意样子。 他道:「现在就开始定日子吧?」 苏乔:「这么快?」 「不快不快,定好日子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说着,霍燕庭已经起身,腿长,没几分钟就从楼下书房搬来了日历、年历、黄历所有能对选婚期帮得上忙的工具书籍全搬了过来。 苏乔:「……」 她怎么觉得,从刚才开始,他就是设好了圈等着她往下跳呢? 这个心机重重的可恶商人! 经过好几轮的筛选,分析,最后又问了园时几位老人的意见,婚期总算最终确定了下来。 考虑了黄道吉日、婚期准备时间、两人属相、星座等等各方面因素,定在腊月二十。 距今还有两个多月,足够两人充分准备了。 正好那时九九放了寒假,最亲近的朋友们也基本上开始休年假,都有闲空。 婚期一定,整个锦园的都知道了,秦姨让厨房今晚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为先生夫人定下了婚期好好庆祝一番。 又重复了他们的同意,秦姨亲自去隔壁苏乔的工作室邀请今天在上班的工作人员都过来用晚餐。 还没到婚礼当天,锦园却已经开始有了喜庆之色。 从今儿开始,园子里自然又是一番大忙碌。 许多年了,一直平静无波,秦姨准备带着下人一定让锦园在婚礼期间更加的焕然一新。 tang 霍燕庭去学校接九九。 苏乔进了厨房,帮着去准备。 因为是自己工作室的人,很多人的口味她比厨师更清楚。 夜色未临,锦园豪华宽阔的餐厅里已经人声鼎沸,热闹不凡。 三个水晶灯全开,把餐厅照得跟白天一样。 工作室基本都是热情活跃的年轻人,且和霍燕庭平时所处的商人圈完全不一样,这些人有自己的追求,不像商界人耍心机攀权位,尔虞我诈。 霍燕庭跟他们在一起,越来越表现得分外亲和。 因为上次闹过不快,工作室所有的女同事都知道了霍燕庭的禁忌,即使还偶有那么几个心有越念的,也不敢再表露出一丝一毫,时刻都谨记着遵守自己的本分。 如此一来,霍燕庭与苏乔这些属下相处越来越愉快。 九九带着白菜,坐在霍燕庭边上,旁边又坐着妈妈苏乔,吃得不亦乐乎。 程莱得知消息,明明人还在工地都非要赶过来。 苏乔知她不会和自己计较场面,便也没有等她。 反正厨房里今天准备的东西怎么吃都有多,便她自己随便什么时间来都行。 正吃着谈着热闹间,程莱赶来了。 穿着黑色的工作套装,长发绑起马尾,她还带来了一个人,龙亚飞。 「爹地!」满堂人群里,只听一声童脆的惊叫,随即便见九九像个小影子一样直射向龙亚飞。 龙亚飞一愣。 霍燕庭脸上瞬即变得有些难看。 桌上人马上也都噤了声。 「爹地,你终于回来了,学会飞了吗?」九九兴奋地拉紧龙亚飞的裤腿,仰着一张灿烂的小脸,开心得像一朵小花儿。 龙亚飞和程莱同时俯下身,围在九九前后,龙亚飞握住他的小手:「小朋友,抱歉,我不是你爹地,你说的爹地,是不是叫龙亦飞?」 九九看着他熟悉的脸庞,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就是我爹地呀,爹地,我是九九,你不认识我了?」 程莱把他的小身子抱过去:「九九,这个真的不是你爹地,他叫龙亚飞,不是爹地龙亦飞,不过他是你大伯。」 苏乔已经走过来,也轻声道:「九九,你真的认错人了。」 霍燕庭沉声抬高音调:「九九,过来!」 九九听声扭头,而后又看向龙亚飞,一秒后,小脸一皱,哇地大哭出声。 苏乔连忙把他抱起来,对在座的人歉意一笑:「你们吃你们的,我去哄哄他,小孩子闹脾气呢。」 很快,她抱着九九离开。 程莱和龙亚飞起身,脸上都有些尴尬。 霍燕庭却面未改色,对龙亚飞道:「听说只有程莱一个人来,苏乔便没让大伙儿等,我们先开吃了,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龙亚飞温文地笑:「都是自己人,不讲客套,正好我和莱莱也还没吃晚餐,特地跑过来就是蹭饭的。」 霍燕庭暗暗瞪他一眼,还是马上让秦姨他们添筷加碗。 龙亚飞知他瞪自己的意思,才不在意,搂过程莱的腰,一起在添加起来的椅子上落坐,悠然地拾筷而吃。 「刚来的时候听说你们已经定好日子了?」龙亚飞喝了口面前的高档洋酒,望向主位的霍燕庭,笑着问道。 程莱接口:「对,十二月二十。」 霍燕庭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拭了拭唇角,扬眉道:「对,定好了。你们呢?」 龙亚飞握了握程莱的手,道:「刚巧,也是十二月,不过我们定的是十八……」 霍燕庭脸又黑了:「谁让你定同月十八的?」 龙亚飞笑:「怎么了?我们两家父母看了黄历定下的。」 程莱不知死活:「正好,我们在前面两天而已,这样,我们连着办吧?选同一个地方,几方的亲人朋友都可以连着吃喜酒,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创意?」 满桌的人都起轰表示贊同。 霍燕庭当着一屋的小年轻没敢发作,闷着声:「到时候再说!」 席散,旁边的人都离去后,龙亚飞搂着程莱也亲亲热热地离开。 晚上洗完澡,霍燕庭两夫妻躺在床上,霍燕庭才将饭桌上的婚期一事对苏乔提起。 「龙家这个大儿子铁定是存心故意,看我在商场上一直占尽先机,故意在这人生大事上摆我一道。」输了场面的霍燕庭暗暗咬牙。 苏乔嗤笑:「以为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小里小气呢?莱莱跟我说了,是他们两家父母一起决定的,况且,我们今天才定的日子,他们哪里会知道这么凑巧,难道他还钻进你肚子查询了一番不成?」 「是不是这种人生大事定下就不能改了?」霍燕庭不死心。 「你不是说二十是大好吉日吗?怎么?现在要改?」苏乔把床头灯扭弱,「要改明 天再商量吧,今天太晚了,而且我有些累。」 今天因为龙亚飞的突然出现,苏乔一直跟九九解释两个人长得像的事实,真的是费尽口舌。 好不容易让小傢伙相信世上有这么回事了,偏又勾起了他对龙亦飞的思念,一下子无法收拾,苏乔感觉这一番哄劝真跟打了一场战似的。 她又是个见不得九九有一点伤心难过的超自虐型宝妈。 「谁说我们改了,我是说,我去找亚飞谈谈,让他们考虑一下改个日子。」 「当然不行!」苏乔立马拒绝,瞪着他,「他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两方家里都同意,并且定下这个良辰吉日,为这事,亚飞在医院躺了多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想法强人所难啊,你那是自私!」 霍燕庭委屈:「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这么大的事,怎会真让他们改。」 虽然,其实他是真心不想让龙亚飞那小子在自己前面两天当新郎的! 苏乔已经躺进被里。 霍燕庭也跟着把自己这边的灯关了,躺进去。 把苏乔一抱,妻子柔软馨香的身子马上让他放下了因为婚期而惹起的不快,几下把苏乔好不容易系好了腰带的睡衣脱下来。 苏乔柔顺地任他鼓捣。 紧要关头,她习惯性地伸手,到床头柜的抽屉里去取套。 霍燕庭捉回她的小手,一起压住,哑声:「九九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们给他多添些弟弟妹妹。」
第287:这霍兹雅,便是女人中的拔萃凤凰 第287:这霍兹雅,便是女人中的拔萃凤凰 作者: 苏乔丝毫还没有作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有些被吓着的懵惶。 「……我们还要准备婚礼……」她只能找藉口,又把手伸出去。 「两者没有冲突。」他又把她不听话的小手捉回。 「可是……可是我们都还没有时间……」她再次伸手。 霍燕庭直接将她拿下。 苏乔伸出去的手便没了力,一秒后又迅速抓紧了枕头…偿… 终于等到他完事,她迅速起床,逃也似地奔进洗手间。 霍燕庭猜到她所想,也跟着过去。 看她果然蹲着。 他打开莲蓬头,调至温热,将两人全身都沖了一遍。 抱起她,又牢牢地吻住…… 他是铁了心要。 她是铁了心暂时不要。 霍燕庭后来索性也不与她争论这个话题。 苏乔软软的身子已经不听她自己使唤。 霍燕庭打着这个念头,便又毫无节制起来…… 从这天起,锦园的人都开始为婚礼的事忙碌。 霍燕庭和苏乔两人订婚礼场所,找设计师拿图纸订礼服,订喜帖。 最主要的还是布置新房。 因为时间紧,房间大体没怎么改变,如果要装还得要散味,又要时间,对人身体不好。 苏乔便把里面的装饰都换了一种风格。 男人钟爱的灰白蓝彻底被覆盖成浪漫的淡紫淡绿米白,又在适宜的角落桌子窗台摆了花瓶,每天都派人送来新鲜的花束插放其中。 经苏乔亲自一布置,主卧成了像童话里的浪漫婚房,程莱来看过一遭,不管苏乔有多忙,非拉着她去给他们也装饰新房。 霍燕庭自是怎么也不同意。 两相不让下,苏乔最亲爱的老公和最亲密的闺蜜发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大争辨。 九九刚好也在场,小脑袋一会儿看看老爸,一会儿看看莱姨,蠢萌蠢萌的。 苏乔几劝不下,索性抱起九九,逃离战场,让他们自己个儿辨去。 反正霍燕庭怎么的也不会动手打女人。 「……同科同系,我总算懂得什么叫做参差不齐!看样子真是天生各人不同,你就让我大开了一回眼界,明白了三人行中总有一个是师,一个是庸才!」霍燕庭其实大半的时间都在国外过的,说起这些国内古言倒是有模有样。 「我庸是我自己的事,我才是真没想到,堂堂霍燕庭居然是这么自私的男人,乔乔虽然嫁给你,但并不代表她的世界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她是设计师,设计师的才华需要施展的平台,我现在就是她的平台,你凭什么不让她给我装修新房?」 「很好,越是这样蛮不讲理,越不让我妻子去!」 「谁蛮不讲理?谁蛮不讲理了?」 …… 后来苏乔和程莱商定好在同一个设计师名下设计婚纱和礼服,这次霍燕庭还没时间得到这个消息,反而是亦亚飞不乐意。 「我们找更好的,我不喜欢你总遭lucien各种愤。」龙亚飞也是有脾气的人。 程莱笑了:「其实,我觉得他这样挺好的,以前在我们人眼里,霍燕庭就是神,不沾人间烟火,现在才发现,其实他也和咱们一样,有喜有怒有脾气,这样才像是真实的男人,也让我觉得把苏乔交给他还是比较能让人放心的。」 「这么说,你也迷过lucien?」 程莱摇头:「每个人都喜欢看童话故事,但并不代表就一定会爱上故事里的主人公,女孩子嘛,面对这么出色的男人,仰慕心跳很自然的吧?」 「还仰慕心跳?」龙亚飞发现,越跟她交心下去,自己的心里反而越来越不是滋味。 「吃醋啦?」程莱扑上来,笑得一脸贼样。 「……没有!我岂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龙亚飞别过脸,佯装镇定。 「我看看,我看看,哟,脸都红了,真吃醋啦?」 「说了没有。」 程莱扁了嘴:「其实我想让你让吃我的醋,代表你是真的在乎我。」 龙亚飞无语,他打死也不要亲口承认当年就是因为吃她的醋吃得太狠,才导致一别几年,不知人生趣味几何。 「婚纱还是决定和苏乔用同一个设计师?」 程莱点头:「当然,我们款式都订好了,不能再另外选了,从现在开始制作,时间上已经有些紧了。」 「好吧,你们女人的事还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到时候只负责欣赏我美丽的新娘。」 「我美丽是自然的,天生就这么漂亮没办法!」 「……自恋。」 正副老闆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婚事,工作室的项目全部落在全灿一个人身上,忙得苦不堪言,几次也好想就地找个人赶紧也办婚事去。 不过他不敢把这些牢***在工作室里发。 不然,不用他再下决定,于妍那丫头就能直接把他就地办了! 想想,太可怕! ****** 秋天下雨分外凉。 苏乔刚下车站了一会儿,便感觉像身处深冬一般,秋风一吹,通体冰冷。 她禁不住又拉开车门,缩回暖气十足的副驾座里。 霍燕庭已经进去好一会儿,看样子说好的正点也并不是那么准时。 苏乔本想跟着一起进去接机,霍燕庭听对方电话,像是已经在机场内了,便让她省了这趟跑。 苏乔便也没有再坚持。 说起来,和这位所谓的四妹并不是第一次见。 可她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甚至有点害怕跟这个妹妹见面。 其实,要论血缘关系,她跟霍燕庭八桿子都打不着,可她是和霍燕庭一起生活了数十年的孤儿,他们之间那种特别的亲情苏乔能理解。 而且,听说他们要结婚,她特地从拉斯维加斯赶来。 今天苏素出事,苏乔记得,这个妹妹也是出面相救了的。 现在想想,当初该跟她道声谢的。 无奈当时自己太伤心,连基本礼仪都没有尽到。 正想着,她头一偏,便看到从机场大门出来两个同样身材出挑的人。 一个是穿着黑色风衣的霍燕庭,另一个便是霍兹雅了。 霍家所收养的还真箇个光从颜值外表上都是人中娇子。 霍燕庭是男人中的娇子,这霍兹雅,便是女人中的拔萃凤凰。 五官精緻大气,身材高挑,气质也训练得出尘脱俗,静若处子,动似流水,即使不看她漂亮的脸蛋,光从背影,就能让人第一眼迷上她。 今日她穿了一件军绿色的风衣,同色系的军式长靴,和霍燕庭并肩,像两个同从t台上走秀归来的名模。 纵然清冷如苏乔,也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有种自卑的念头。 霍兹雅这于霍燕楠,是完全不同的类似。 如果说霍燕楠是被宠在蜜罐里长大的千金大小姐。 那这个霍兹雅,就是霍家这部红楼梦里的薛宝钗,举手投足间,无形之中能让人感受到来自于专属于女人的气场压力。 霍燕庭引路,带着霍兹雅直往车子这边走来。 苏乔迅速整整衣服,下车。 霍兹雅过来,率先伸出一只纤长却有力的右手,笑道:「二嫂你好,我是霍兹雅,二哥一向叫我小妹,二嫂也跟二哥叫我小妹吧?」 苏乔握住她的手,很热情的样子,微笑:「欢迎来到莞城小妹,听二哥说过你很多次,敢情原来是个超级大美人呢。」 「谢谢二嫂。」 握手间,霍兹雅的目光落在苏乔腕上的手錶,她眸光略顿了顿,很快又笑开:「二嫂才是真美人,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那天我和二哥三哥一起在莞城一间旋转餐厅吃饭,当时看二哥一直看你的样子,我就觉得,二哥所说的心上女人肯定是你,现在才发现,其实我的第六感也是蛮强的对不对?」 两人寒暄着,霍燕庭已经拉开后座的车门,苏乔邀霍兹雅坐进去。 苏乔也正准备跟着进去,腰上一紧,霍燕庭把她又推进副驾座。 苏乔没说什么,乖乖坐进副驾座。 倒是霍兹雅大笑出声:「看不出来,二哥腻二嫂腻这么紧呢?真是要羡慕死人了。」 苏乔有些羞色,转过头道:「小妹,你别多想,他可能是看你坐飞机累了,让我多留些位置也好让你好好休息一下,这次来就多住一段时间,我带你好好逛逛莞城,以及附近景致好的城市。」 「好的,谢谢二嫂,我相信,这次一定会满载而归!」 苏乔笑,并没对她的话往深处想。 倒是霍燕庭,剑眉微微蹙了下。 车子平稳启动,苏乔一开始还跟霍兹雅讲讲外面经过的景点,后来看她有些疲色,便不再出声,让她靠在后座休息休息。 其实,苏乔一直往后扭着脖子也挺累的。 霍燕庭握握她紧张的小手,笑着低声:「不用紧张,兹雅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格比燕楠随和,很好相处。」 苏乔回握他温暖的大手,笑笑,没有作答。 霍兹雅垂着头,摸出衣袋里的手机,发了一个信息出去。 随后,她收回手机,真真正正躺倒在后座椅背上,微眯起双眸,慵懒地打量着窗外富有国内色彩的时尚大都市。 到了锦园,苏乔又主动帮霍兹雅拎包。 霍兹雅没行李,只有身上一个大包包,和她身上的风衣很搭,但苏乔看着那包挺重,为了以显地主之谊,也是为了尽人嫂之体贴,便提出帮她提到楼里去。 霍燕庭将车停进车库,出车库从花园里往主楼走过去时,便看到小径上只到霍兹雅肩膀的苏乔提着她那个重重的提包,而霍兹雅走在前面,明明那么长的双腿,步子却慢得令人心里犯睹。 剑眉微锁,他大步流星过去,一把夺过苏乔腕上的提包,也不说话,闷着脸往主楼里进去。 苏乔对霍兹雅歉意笑笑,忙也小跑着跟进去。 虽然霍燕庭一直以来都对自己自然而然地好。 可现在,当着霍兹雅的面,苏乔还是感到了难堪。 尤其在接触到霍兹雅有些泛寒的眸光后,她更是觉得霍燕庭在他妹妹面前做这些,太过了。 毕竟霍兹雅还只是个单身姑娘。 苏乔也是要面子的人。 把包一直送进苏乔特地在霍燕楠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客房里,霍燕庭一反身,就看到门里追着跑进来,凝着小脸的妻子。 「以后不需要做这些,她比你身体好,力气大,这种事不用你出手。」霍燕庭想起刚才在花园看到的一幕就不爽。 苏乔走过去,抬手就在他背上给了一巴:「在妹妹面前能不能收敛点?能不能收敛点?我脸都快没地儿搁了!」 霍燕庭挺享受她这幅小女儿态,本来还气不平的心情一下子又莫名变好:「你都说了是妹妹,妹妹面前收敛什么?我是二哥,你是二嫂,二哥疼二嫂天经地义!」
第288:霍燕庭正从园门外往主楼方面大步而去 第288:霍燕庭正从园门外往主楼方面大步而去 作者: 「算了算了,跟你说不通。你小点声,兹雅应该要进来了!」苏乔扯过他手臂,就往外拉着走。 男人手臂结实,身子更是像山一样,哪是她能拉得动的。 霍燕庭反手把她一搂,拉开门。 霍兹雅正好站在门口纺。 苏乔一愣,第一反应去推霍燕庭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有些尴尬地笑:「兹雅,你来之前我打听了一下你喜欢的装修风格,这间房是按你平时的喜好布置的,时间有些仓促,如有不足之处你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再添置。」 霍燕庭不松,反而搂得更紧,笑容更加深邃迷人:「小妹不是外人,乔儿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容易害羞,我是你老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霍兹雅倒是笑容坦然:「对对,二嫂你对我不用太见外,其实我对这些没什么讲究,不过,这一点我们几个可都比不上我二哥,他才是最讲究的人,二嫂,你嫁给我二哥之前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苏乔笑,斜眼睨向紧搂着她腰死不松手的颀岸男人:「可不是,难侍候得很!瓯」 霍燕庭笑着咬牙:「我哪里让你侍候了?」 苏乔哼声:「反正我和兹雅的看法一致,你就是特讲究特不好对付的人。」 「是吗小妹?」霍燕庭瞅向霍兹雅,反问。 霍兹雅笑笑:「不过,二哥对外人倒是也挺平易近人的,看不出有这么讲究,反而是越亲近的人,才要求更多,我说得对吧,二哥?」 「好了好了,不讨论我了,小妹,你进来休息会,我和你二嫂去厨房吩咐做些你喜欢吃的。」霍燕庭出声,顺便也搂着苏乔从客房里出来。 霍兹雅笑着:「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乔回头:「兹雅,这是你二哥家,你当然不用客气。」 「兹雅是做什么的?」在厨房那边,苏乔把霍燕庭所说的霍兹雅的口味都交待给了秦姨,两人一起十指相扣着一起从长廊去书房。 苏乔禁不住对那位气质出众的霍兹雅满怀好奇。 霍燕庭轻描淡写地回答:「做生意。」 苏乔吃惊:「她也是商人?看她好像很能干大气,是不是做的生意和你的一般大?」 「就一般小生意吧,也没多大。」霍燕庭没有细说,感觉没什么必要。 反正,往后都是不大会来往的人。 这次要不是霍兹雅主动要求要过来参加婚礼,他也没打算请他们霍家那些人。 若是以前,他特别喜欢那种把生意越扩越大,自己的领土越扩越宽广,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成就感十足。 人生太枯燥了,总要找点乐子,而那种在商场争夺中不断取得胜利的博弈游戏,正是他最为喜闻乐见的乐子。 可是现在,他更多的是追求一种平和,平和的心态,平和的幸福,平和的一大家人团聚在一起。 「我觉得她将来肯定是能成一番大事业的人!」苏乔夸赞。 「嗯,也许吧。」霍燕庭含煳其词。 其实,霍兹雅的生意已经遍布整个大半个地球,隐形的财富算起来估计买下三个h-reborn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从小,她在朋友圈里就有一个呢称:小女巴菲特! 这个名号是她十岁时在股市凭藉一笔不错的投资赚来的,在当时,别的小朋友都羡慕她能一下赚这么多钱,而她却更在乎那些大人给她所取的这个称号。 令当时事业均已经小有成就的霍尊、霍燕庭都不禁汗颜。 在霍家,也独独只有霍兹雅才敢提出从家族中脱离出来,直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她所有的生意都是单单属于她一个人,而与家庭无关。 就连霍燕庭,从家庭里脱离出来,在财政经济方面,少说剥掉了好几层皮! 不得不说,霍燕楠她爹在收养方面,真是一双世间少有的巨佳慧眼! 「不说她了,我们来看看喜帖设计,这样,跟上次选喜糖包装的方式一样,你选出最喜欢的几款,我再选出我喜欢的,再一起中和意见。」霍燕庭拉过她,一起到书桌后面的大班椅坐下。 苏乔被他拉坐在他长腿上。 她今天穿的裤子面料很滑,一不小心差点从他腿上滑下去。 霍燕庭及时把她一把又抱起,牢牢放稳在他腿上,他微微蹙眉:「你得大补,怎么老是在瘦,抱着越来越轻。」 苏乔嘟唇:「嫌我了?」 「是心疼!」 「我看就是嫌弃我瘦了身材不好了。」 「除了太瘦,身材还是很好,该鼓的地方还是鼓的,我嫌什么?」说着,他目光往她前面瞅,笑得意味深浓。 苏乔一掌拍开他的脸:「选喜帖!」 「选选选,当然选!」 「选就选,你手放哪里呢?」 「被你一说,我觉得你今天似乎又 tang瘦的,我得检查一下,最重要的地方有没有瘦!」 「你个流-氓,把手拿开!」 「好像真的瘦了!」 苏乔瞬间吓住:「真的吗?完了,我尺码都给设计师了,如果真变小了到时候撑不起来怎么办?」 「不着急不着急,这个,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喝木瓜汤吗?不行啊,那也来不及啊。」 女人啊,说什么对身材相貌不在乎的话,那全是假的。 霍燕庭压低了嗓音,笑意浓浓地凑近她耳侧:「要想变大,最快的方法就是做-爱,你有没有发现,有老公夜夜滋润的女人,这里尤其挺得高,皮肤也尤其水灵?那都是被老公爱出来的。」 「你……不要脸!」 「什么叫不要脸,不信你看!快看,是不是效果立马出来了?」霍燕庭大言不惭。 后来,后来,苏乔感觉自己确实某些地方鼓起来了,不过却不是他所说的那样,而是里面的衣服被解开,给顶得鼓起来的…… ****** 下午,霍燕庭去公司。 苏乔想着霍兹雅今天第一天到,便全天都放下工作,特地留在锦园陪她。 附楼后面有个巨大的游泳池。 霍兹雅一觉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面泳池游泳。 苏乔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此时可是深秋!深秋!莞城的深秋深冬是很冷的! 看到她从水里出来,苏乔立马把一床厚厚的纯毛毯送过去,近乎踮起脚把霍兹雅水淋淋的完美身材给彻底捂住,担惊受怕地问:「不冷吗?」 霍兹雅自己拢抓住毯子,无谓地笑:「不冷呀,睡醒后活动下筋骨很舒服,二嫂,下次你也试试,这感觉超过瘾。」 苏乔讪讪:「还是算了吧,你饿了吧,饭菜已经做好了。」 「谢谢二嫂,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过来。」 「好,快去吧,别着凉了。」 「谢谢二嫂。」从水里出来的霍兹雅脸上皮肤更白,更加无暇漂亮。 苏乔看着她的背影,笑得有些无奈:「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厨房按苏乔所吩咐的做的意式烩饭、炸面包、炭烤小牛肉、水果沙拉等都是霍兹雅爱吃的。 餐厅的窗帘被全部拉得很高,秋阳透过玻璃照进来,长长的餐桌和大理石地面上都像洒满了碎金,明亮的金色阳光衬上一桌的美味侍餚,霍兹雅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而后,她拍拍腹部,对一直陪在旁边的苏乔朗笑:「二嫂,锦园厨师真的很棒。」 苏乔也很高兴:「兹雅喜欢就好。」 「二嫂,我需要散会儿步了,真吃得太多,好久没吃这么多肚子好撑。」 「没问题,兹雅想在哪儿散都行,我陪你。」苏乔爽快地应和。 霍兹雅倒也没去别的地方,只在园子里逛。 苏乔带她又去自己的工作室转了转。 程莱回工作室来取东西。 苏乔将两人介绍着认识。 程莱从自己办公室拿了特地回来取的u盘,一出办公室,看到霍兹雅正在二楼阳台上看着锦园房子的方向出神。 程莱好奇,也往那个方向看去。 霍燕庭正从园门外往主楼方面大步而去。 男人一身藏青色笔挺西装,颀长伟岸,步伐稳健,走在那园子里,真有种王者到来的恢宏气势,刀削般的侧脸又透着专属于魅力男人的深俊内敛。
第289:政界念其功德,让他取名,他估计一时词穷就瞎取了一个 第289:政界念其功德,让他取名,他估计一时词穷就瞎取了一个 作者: 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忍不住被这画中的出色男人所迷住。 程莱承认,如果自己的生命中没有出现龙亚飞,她此刻也一定会被迷住的。 所以,在看到霍兹雅那样专注的眼神里,程莱并没有怀疑什么。 她走过去,勐地跳起来一拍霍兹雅肩膀:「嗨,看什么呢?风景太好是不是?」 霍兹雅明显像被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回过神,到底是商场上的老手,这点转变速度还是手到拈来纺。 她笑笑,随意又看向四周:「这工作室真不错,地理位置好,建筑设计也好。」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为谁所建的!瓯」 霍兹雅凝神,微笑:「我二哥为二嫂?」 程莱又拍了下她的肩膀:「兄妹挺心有灵犀嘛,一猜就准,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看到这里都说好吗?因为有爱,你二哥对我们家苏大设计师满满的爱,才会建出这么完美的作品,小姑娘,用心找找吧,相信你也很快会遇到这样爱着你的真命天子的!」 「小姑娘?」霍兹雅依然在笑,咀嚼着这个称号。 程莱扬眉:「听说你在霍家养子里排第四,那肯定很小啊,我可是和你二嫂一年的,你说我是不是要比你大很多?当然可以叫你小姑娘了,哦,对了,你是国外长大的吧?不明白这个的词的意思?姐今天就教你,小姑娘是褒义词,是说你年轻漂亮的意思,姐现在还想有人称我小姑娘呢,可惜动不动就被人称阿姨,恼火得很!」 霍兹雅这才笑了,她此刻穿着一件军绿色哈伦裤,上着白色收腰紧身短外套,两手插在哈伦裤的兜里,动作帅气又慵懒。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苏乔从洗手间过来,笑问两人。 程莱道:「你家这小姑娘人不错哦。」 「那是自然。」苏乔骄傲,「可惜,龙家兄弟可没有姐妹,不然,我俩还有得一拼。」 「去,谁要跟你比这个。好了,不跟你们聊了,我去工地了。」程莱摇摇手中的u盘,挥手转身。 「你去忙吧,辛苦了。」苏乔有意歉意地笑。 「见外!」程莱从楼梯上又探过头来,「对了,乔庭路一直往前走,新开了家川菜馆,那儿的火锅超赞超过瘾,乔乔你可以带你家小姑娘去尝尝。」 「知道了。」 一阵噔噔噔声,程莱已经不见了人影。 「乔庭路?」霍兹雅疑惑地看向苏乔。 苏乔有些脸红:「就是个路名。」 「苏乔和霍燕庭名字各取一字,我猜得对不对?」霍兹雅笑。 「……对,你二哥出了钱,政府念其功德,让他取名,他估计一时词穷就瞎取了一个。」 霍兹雅笑得有些暧昧:「我看可不是瞎取哦,二嫂,二哥真的爱惨你了。」 「兹雅你笑话我呢,真不是这样的意思。」 「好吧,我不笑了,不过,我真的觉得二哥特别爱你,真羡慕你们,天下间像你们这样的真爱夫妻可不多呢。」 「谢谢!」苏乔一时也不知说什么,红着脸笑道,「兹雅有喜欢的人了吗?」 霍兹雅顿了顿,才笑着说:「对我来说,爱情只是生活的辅助品,并没像你们看得这么重,喜欢的人吧,读书时喜欢痞子,长大后有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男明星,后来又喜欢男模,尤其是身材特别棒肌肉结实的那种,也谈过很多次恋爱,刚开始谈的时候都很喜欢,可一般上过几次床就没什么感觉了,现在嘛,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但也并不讨厌男人。」 谈过很多次,上过几次床。 苏乔虽然理解西方人开放,可对于她这种骨子里生来就保守的女人来说,第一次听一个女孩儿家家这么大肆张扬地谈上床,还是令她忍不住乍舌吃惊。 「呃,也是,每个人生活方式都不相同,想法也不同。」她笑笑,只能对霍兹雅这样回话。 「知道我第一次是几次跟男人上-床吗?」霍兹雅脸不红心不跳。 苏乔却脸红了,呃了几句终究不知道再回什么好。 倒是霍兹雅,像没事人一样,眨着一双俏皮的漂亮眼睛,问道:「二嫂,你呢?」 「我什么?」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和谁?」霍兹雅双眸炯炯有神,似乎对这个话题尤为好奇。 也是,女人天生就是八卦的。 看苏乔赤红着脸不答语,霍兹雅又笑:「你放心,这是我们女人间的私密话题,绝对不会传到我二哥那里,我只是好奇而已。」 苏乔嗯了好一会儿,才说:「第一次,五六年前吧,还能和谁,当然是霍燕庭……」 声音跟蚊子嗡嗡一样。 霍兹雅却听清了,她仰起头哈哈大笑:「二嫂,你这也,也太,那什么,我真想不起那个词,反正,你真是令我太意外了,我第一次看到和第一次上-床的男人 tang结婚的人,二嫂,就是你,你真是我心目中的天使,真的,太纯洁了。」 苏乔感觉自己全身肌肤都红了,看到周围并没有下属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又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便又问道:「那兹雅你呢?第一次是和谁?」 霍兹雅却卖起关子:「以后再告诉你,我再去努力努力,说不定也跟二嫂一样,跟第一次上-床的男人结婚哦。」 「真的?是谁?」 果然,女人天性里都是八卦的。 「你放心,如果真成了,我第一个告诉二嫂!」 「那好吧。」苏乔呵呵地笑,「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是吧?我也觉得!」 ****** 霍兹雅很快在锦园习惯。 苏乔因为程莱实在太忙心里过意不去,陪了霍兹雅三天便又回到工作中去。 再加上婚礼的事,苏乔和程莱双双忙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把久镇电影院的施工问题也安排得差不多。 苏乔已经在久镇待了近一个星期。 夜深,她回到自己临时住的宾馆套房,洗了个热水澡。 到了床上,拿出手机,习惯性地跟霍燕庭通了会儿电话。 一番互道相思,以及汇报归期后,才挂断。 而后,她拨通全灿的号码。 「还是没有消息吗?」 全灿心里不忍她失望,但还是据实以告:「抱歉,我会再往别的省市去找。」 「不是你的错,如果一个人存心要躲起来,确实不太好找。」苏乔嗓音疲惫。 「莞城邻近几个市都找了,叫王一琳的人都查了一遍,能稍微合上信息的也都去认了,确实都不是,所以我才想,会不会是到了别的城市。」 苏乔想了想:「会不会改名了?」 「也有可能,不过你都说是晚期癌,她应该没那么多心思去改身份证改名,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更远的外地。」 「好吧,你让那些人把搜索范围再扩大,尽快再快些,她应该……」说到这里,苏乔将脸仰起,看着灰白的天花板,嗓音低哑,「……时日不多了。」 「我知道,我会的。」 「辛苦了。」 「应该的,姐,你早些睡吧,听你声音又忙了一天吧?」 「你也是,虽然情况紧急,可身体是本钱。」 「谢谢姐,晚安!」 挂线,苏乔整个滑进被里,眼眶有些涩痛。 天亮,又是一天狠忙。 不过,比昨天的情况好了许多,下午不到五点,苏乔就从被封起来施工的电影院现场走出来。 不宽的马路上,黑色迈巴-赫昂然而显目地停在那里。 车门被推开,一条修直有力的长腿出来,而后是昂藏七尺的英俊男人。 浅灰色风衣,白衬衫,深色休闲裤。 男人装扮休闲而风雅,俊脸深邃迷人。 苏乔一愣,随后思绪被狂喜淹没。 她记得,昨晚才跟他打电话,说自己再待三天左右就会回去,他说好,等你回来。 谁曾想,这才一夜,他居然特地跑来了这里。 苏乔第一次不顾矜持,小鸟一样朝他飞奔过去。 男人笑声放肆张扬,毫不在意地将满身尘灰的她牢牢拥进怀里。 苏乔嗅着男人好闻的清冽味道,嗔笑:「你不是说这几天也很忙,怎么有时间跑我这来了?」
第290:此番突然袭击,其实,是来查岗的…… 第290:此番突然袭击,其实,是来查岗的…… 作者: 「怕你忙得找不到回家的路,特地过来给你指指。」霍燕庭嘆气。 他打死不会说出,自己此番突然袭击,其实,是来查岗的…… 「无聊!」苏乔笑,又冷又忙的日子里看到他像从天而降,她心里自是无比欢喜。 霍燕庭撇唇:「你敢说看到我不高兴?不喜欢?」 「当然……呃,喜欢。」这样直言说喜欢,苏乔有点不好意思。 「这还差不多,在外面随便你怎么做个正经人,可在老公面前,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你都要跟我讲清楚!瓯」 搂紧她,他拉开副架座的门,送她进车里。 自己绕过车头进驾座,脱了风衣,他只穿着白衬衣启动车子。 「开车过来还没吃饭吧?」 「午餐吃得晚,还好。」霍燕庭笑,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修长漂亮,「要不,我们去以前那户老人家里吃?」 「这都多少年了,还记着呢?」苏乔笑,「老人家前几年已经享清福去了,我再带你去一个地儿。」 「享清福?到她儿女身边去了?」霍燕庭好奇。 「……死了。」 「哦,这样啊。」霍燕庭清咳了咳,「人到了年纪,也是正常。你给我指路,我们去你喜欢的那家。」 「好。」苏乔说到这家吃的,重新提起兴致,「前面路口右拐,开五分钟的样子在巷口停。」 霍燕庭娴熟地打着方向盘,很快到达她所指明的吃饭地儿。 不像上次那样是人家家里,这次是正正经经的一家餐饮。 不大,但布置得温馨雅致,大堂里统共加起来不过七、八张桌子,最多的一张也就四人位,另外是二人位。 「老闆,来两份鸳鸯面!」苏乔一看就是常客,在窗边捡了两人位的桌子坐了,抬高声音对里面喊了一嗓子。 「没有服务员?」霍燕庭左顾右看了一番。 「老闆是两夫妻,面条都是丈夫亲手擀的,妻子负责煮面。」苏乔笑吟吟地解释。 「不错,而且名字动听,很有寓意,像是我们俩对不对?」霍燕庭看她兴致很高,也跟着期待,「色香味俱全对吧?」 苏乔故弄神秘:「待会来上来你就知道了。」 霍燕庭期待的心思又加了几分。 苏乔暗里好笑,干咳几声忍住才没有笑出来。 半个小时左右,两海碗面被老闆娘端了上来。 「姑娘你来我们这儿吃这么多次,今儿还是第一次带男朋友来吧?」老闆娘四十开外的年纪,一笑眼睛便成了一条缝,「本来我还以为这世上你是最好看的了,没想到你男朋友还更好看呢。」 苏乔掩着唇笑,瞟向霍燕庭。 那人倒是丝毫不谦虚,对老闆娘温和微笑:「可不是都好看,我和我妻子天生一对呢,要不怎么说天生有缘才能相聚呢。」 「对对对,有缘才相聚,你们吃好,不够再叫我们,免费续面!」 「够够够,我妻子胃口小,跟燕子似的,她的估计还要我帮着吃。」 「姑娘你有福呢,找了这么帅气又体贴的老公。」 「谢谢,老闆娘你快去忙吧。」苏乔倒是脸红了,若是比脸皮,这世上怕是再无人能跟他霍燕庭比! 不过,关于胃口,霍燕庭说得倒是挺准,苏乔在这里吃了好几天的面,就没一次吃完过。 每次都叮嘱老闆老闆娘他们少弄点,结果两人都是实心的生意人,每次答应完做面时不把海碗填满又觉得对不住客人。 苏乔过意不去,便每次把剩下半碗又打包拎回去,晚上饿了又起来加热一下再吃。 这家面条最大的好处就是筋道,放再久都不会成团,依然根是根,条是条。 待真正看着面前的面条,霍燕庭瞅向苏乔:「你该不会就因为名字好听才会喜欢上这家吧?」 苏乔笑:「你先吃吃再发表意见。」 不过,这面确实没什么看相,满满一碗,葱花香菜也都埋在里面。 说是鸳鸯面,也不过是粗的细的面条混在一起。 白花花的,确实也没什么看相。 拿了筷子,拆了包装,递给他,苏乔自己开吃。 霍燕庭半信半疑地挑起少许几根,送入嘴。 而后,苏乔抬头看他:「怎么样?」 霍燕庭没再说话,脸上笑容迷人,对她竖起空着的左手大拇指:「味道很不错!」 他虽是讲究颇多,但对于好的东西,却不吝于夸奖。 苏乔笑得甜蜜又得意,埋头开始认真吃面。 「和你做的有得一拼。」霍燕庭吃完,拿纸巾拭唇,夸赞。 「我做得有这么好?」 「我亲自尝过才下的结论,你相信我的味觉?」 「当然 tang不。」苏乔今天也比往常吃得多,最后没剩下多少,「看样子以后若是工作室做不下去了,我还可以考虑靠卖面赚钱呢,不错,又多了一条求生门路。」 「你现在已经有了很会赚钱的我,怎么还这么重的危机意识?」霍燕庭把她面前未吃完的面碗挪到自己面前,拿了筷子又开始吃。 「人有危机意识又没什么错,更何况,靠自己才是真赢家。」 霍燕庭若有所思:「难怪刚接近你那会儿,你那么嫌弃我,我当时还在想,我这么有钱这么英俊的男人,你怎么一点都不心动呢?原来就是这可恶的危机意识在作怪!说到底,即使老公再有能力,你依然不能相信我。」 「瞎说什么呢?我若不相信,还嫁给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是让你放松点,别把自己逼得太累,比起我女人有多大能力,我更在乎的是你要幸福,享受好每一天,我们日子还很长,从今天开始,你得习惯依赖我,不然,我会觉得我这老公很没用。」 苏乔笑:「吃完了吗?」 「完了。」霍燕庭起身,「是不是要自己过去买单?」 苏乔夸他:「有进步,霍大总裁,你离市井普通小民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什么意思?」 「没看出来吗?我是夸你呢。」 「没听出来。」霍燕庭掏出钱包,里外都看了一遍,他蔫了,「这里肯定不能刷卡吧?」 「你说呢?」苏乔憋着笑。「唉,刚还夸你呢。」 苏乔从包里拿出钱包,拿了钱过去直接给老闆娘,出来。 「可是,我还是没听出你刚才夸我的意思。」霍燕庭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意思就是你跟我的距离又拉近了。」苏乔拉起他的手,「我一直是普通的市井小民,你不是知道吗?」 「我也是市井小民。」 「你是大财阀,大总裁。」 「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你一直有钱,能算是普通人吗?」 「如果这样追究,那你还是叶家千金大小姐,也是有钱人中的一分子。」 一句话落,霍燕庭立马后悔。 苏乔沉默下来,不出声反驳了。 霍燕庭有些心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他们,只是,你说你是普通人,而我是跟你不一样的财阀总裁,我心里很不舒服,不管什么情况下,我都不要跟你有距离,我要一直跟你紧紧联繫在一起,不管是身心,还是形式!」 苏乔握着他大手的小手又收紧了几分,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霍燕庭不再提叶家一个字。 两大海碗面条吃下来,天色已渐黑。 参差不齐的古色旧楼尽头,斜阳开始西沉。 灿烂的晚霞染红了天际,边带着整个久镇似乎都被染成了一片温暖小城。 「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们散步回去吧?」苏乔提议,「车子停在那里也很安全,这里人和车都不多。」 霍燕庭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吃完饭散散步对身体好。」虽然天气有些冷,不过两个依偎着走,心是暖的,自然身体也不会多冷。 其实这条路苏乔这段时间里已经散过多次。 正因为景色太美,她才一看到他,就想立马与他分享。 霍燕庭捏揉着掌心里女人柔滑的小手,低声纠结:「可是,饱暖思淫慾……」 苏乔另一只手握成拳砸向他肩窝:「成天想这个你腻不腻歪?我不要!我要散步锻鍊身体!」
第291:敢情从我回来你就醒了,一直在装呢 第291:敢情从我回来你就醒了,一直在装呢 作者: 「床上运动也是运动,你放心,绝对比你散步对身体更健康!」不由分说,霍燕庭已经笑着把她往车子那边推。 车子开得飞快。 苏乔所住的地方床不大,霍燕庭身躯庞大,人一躺上去,苏乔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整张床上都是他。 霍燕庭好不容易等她洗完澡,自然不忍她再细想,过来,将她一个打横抱起,直接就双双倒在小床上纺。 床具质量不好,做到一半,崩嚓一声,裂了。 将就着,把被子在地上铺着睡了。 霍燕庭还想继续未完的运动,床都塌了,饶是苏乔再情动,也没这份心情了。 天亮,两人脸色都不好瓯。 霍燕庭十足的欲求不满。 苏乔则是因为他一来,就毁了她舒适的小床。 久镇这天天气也不好,从晨起开始,一直阴沉沉的。 似雨又不下,似晴又不出太阳。 在一家餐厅里,霍燕庭想让她一起回莞城。 苏乔不肯,手上还有些收尾工作。 霍燕庭不能在这里久待,莞城的工作并没有作好安排,更何况,婚礼的事他也一直在亲自操心着。 于是,只能独自一人踏上归途,心情很有些抑郁。 本来以为成了真正的夫妻,一切就会顺风顺水,现在看来,也是会有些磕磕碰碰的。 比如这趟久镇之行,就让他觉得很是不满。 一连开了数小时的车回到莞城,他没回锦园,直接去公司。 进办公室,会客区沙发上的人起身而笑:「没想到还真见到了,刚才还听人说你去了二嫂那,今天才回来呀?」 霍燕庭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莞城逛完了,今天实在闲得无聊,过来看看能不能蹭顿饭,不巧没见到你人,正准备在这看会手机休息一下就离开,赶上你回来了。」霍兹雅笑容雅淡。 她没说,其实昨天他一去久镇,她已经得知消息。 他返回莞城,同时她也是第一时间得知。 霍燕庭心情不好,没有细想,点点头:「虽说你并不是个会无聊的人,不过来都来了,就一起吃吧。」 两人一起出办公室。 正是午餐时间,附近好一点的餐厅基本上都人满,座无虚席。 「这样吧,我刚好逛到一家蛮好吃的西餐,离这也不是很远。」霍兹雅提议。 霍燕庭无所谓。 两人往那间餐厅走去。 吃的正式法式餐,霍燕庭有些心不在蔫。 霍兹雅便也没和他多聊什么,挑挑眉,自顾着把面前的东西都吃完。 而后,霍燕庭回公司。 霍兹雅回锦园。 晚上,霍燕庭在办公室待到很晚才回到锦园。 下人们基本上都已经休息,秦姨见霍燕庭没回来,也没打电话通知说不回来了,便习惯性地一直等着。 霍燕庭倒是劝过她多次不用等,秦姨笑,年纪大了,觉少。 而后,霍燕庭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车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一直驶进车库才重新恢復安静。 秦姨迎出来,看到他手上提着手提电脑包,接过来,疼惜道:「忙这么晚,吃宵夜了吗?」 霍燕庭身心皆疲倦,摇头:「不饿,不吃了。」 「你回房去洗洗,我这就去给你煮碗面,若是夫人看你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又该心疼了。」 霍燕庭听她提起夫人,心里暖了暖,应着:「辛苦秦姨,我待会下来吃。」 「不用下来了,我送上去。」 霍燕庭人已经上楼。 不经意瞥到霍兹雅房间的灯还大亮。 心忖:还没睡呢。 不过想想她一直以来的作息时间都是神出鬼没的,只看了一灯,还是继续上楼去了。 霍燕庭吃了面,洗了澡,直接上床睡觉。 秦姨这才也安心地回房去了。 整栋楼里都变得万籁俱寂。 一道修长有致的身影,从客厅轻步而过,从旋转楼梯拾阶而上。 彼时,霍燕庭正睡得昏沉。 梦魇不断。 一会儿梦见苏乔睡在自己身边,一会儿又是别的陌生女人,把他吓得不轻,而后,再看清,却依然是苏乔。 微弱的灯光里,她像只缠人的猫一样,紧紧抱住他精瘦劲实的身躯,主动吻他的唇。 霍燕庭情动,反被动为主动,贪婪地吻住她的唇肉,用力咬吸。 手也放肆往她身上探去。 男人熟悉的气息,让霍兹雅更加疯狂。 她比他更加贪婪,整个人都蜷进他怀里,吻遍他所有肌肉和皮肤。 霍燕庭颤 tang粟地享受着。 霍兹雅将身上睡袍褪掉,开始享受他反过来的主动。 她牢牢抱紧他结实的脖劲,十指深掐进他浓密的短髮,心满意足地申林。 车子行驶的响声打破锦园的寂静,也打破主楼主卧里的靡靡春情。 秦姨第一个听到声响,马上起床出门。 然后,楼下传来秦姨惊喜的唤声:「夫人,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自己开车回来了?怎么不明天天亮再回呢,你一个人开着夜车也不怕不安全。」 苏乔因为疲惫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下午动的身,这才晚了点,那边的事做完就回来了,没想那么多。」 「你呀,这样可不行,容易把身子累坏!还没吃什么吧?我这就去给你做吃的。」秦姨接过她的行李箱,暂时先搁在楼下,准备明天再送到楼上主卧。 「不用了秦姨,刚才到莞城找地方吃了。」 「好吧,快上去洗澡睡觉,肯定累坏了。」 「秦姨你也是,回去休息吧。」苏乔上楼。 霍兹雅进来的时候,为了方便待会儿好出去,所以将主卧的门留了缝,这会儿楼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苏乔发现主卧的门没合上,直接推开进去,轻声道:「燕庭,我回来了。」 看出他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都挺不高兴的,苏乔特地紧赶慢赶地把工作收尾,又连夜赶回来。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苏乔走过去,床头灯微弱的光线里,霍燕庭睡得很沉。 她拍拍他的脸,笑:「这么累了呢?」 又进浴室去洗澡。 洗完发现卧室的门居然又开了一条缝,她疑惑,刚才记得是锁上了的。 还是走过去,又把门锁上,这才回到床上,钻进被里。 接触到一片***,她微惊,掀开被子。 霍燕庭居然在裸睡! 她怔了好一会儿愣,在一起这么久以来,霍燕庭睡觉都是会穿上睡衣的,即使床事再多,后面准备入睡时,他都会洗净再把睡衣穿好。 今儿个,是怎么了? 人真的很累,苏乔顾不上细想,躺进去,睡下。 霍燕庭一沾到她的身子,马上就覆上来。 苏乔知他昨晚不高兴,没有回绝,嗔笑:「敢情从我回来你就醒了,一直在装呢。」 霍燕庭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亲她,弄她。 一轮轮下来,即使苏乔本来对他有愧意,想好好补偿,后来也吃不消了。 她推他:「……我真的……不行了,很累很累……」 霍燕庭像没听见一样,再度将她覆住…… 天色大亮。 苏乔感觉自己已经近乎麻木。 从原先的酸涩,到后面的泛疼,再到麻木。 霍燕庭看清身下人的脸,大喜:「原来不是梦呢,乔儿你真的回来了?」 苏乔无语,敢情被他狠狠折腾了一夜,他却以为是在梦里呢? 但是,她已经累到极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一个字了。 头一偏,她晕睡过去。 霍燕庭亲亲她疲乏的脸,歉道:「对不起,累坏了吧?好好睡一会,我不会再吵你。」 他起床,整个人都有种吃饱魇足后的神情气爽。 下楼,看到霍兹雅在餐厅吃早餐。 「早!」他笑着主动问安。 霍兹雅抬头,也淡淡微笑:「早,二哥!」 「吃的什么?」 「三明治,二哥来点?」说着,霍兹雅从自己盘里拿过另外一块未动的,递给他。 霍燕庭摇头:「不了,我去厨房让他们熬点补粥。」 霍兹雅随意地问:「你要补身?」
第292:他怎么能那么自私? 第292:他怎么能那么自私? 作者: 「给你二嫂,这段时间她在久镇忙得不行。」 「二嫂?我二嫂回来了?」霍兹雅一脸吃惊。 「对,昨天晚上回来的,你吃吧。」霍燕庭转身,步出餐室。 霍兹雅手中的三明治缓缓落回餐盘,没有再吃下去的***,她起身,同样离开。 苏乔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下楼,秦姨告诉她,先生特地吩咐厨房给她熬了补粥后,才去了公司瓯。 苏乔笑:「谁稀罕他的什么补粥。」 「快去吃吧,我看夫人可稀罕呢,这会儿心里甜着呢吧?」秦姨打趣。 苏乔脸上微红,快步下了楼梯,去餐厅。 乌鸡粥的火候掐得刚刚好,特别香软可口。 苏乔端起碗,又放下,问秦姨:「兹雅小姐在家吗?」 秦姨笑答:「在呢,在房间里看电脑,听她好像一直在打电话,今天似乎事儿有些多。」 「她不是来休假吗?还这么忙?」苏乔想想,起身,出了餐厅,往霍兹雅那边的客房走去。 苏乔记得,霍燕庭说过,霍兹雅做了些小生意,下面也请了人打理,难道是生意上出了什么差池? 「……对,你好好学习,姐姐有空一定去你的学校看你,嗯,挂了!」 房门没关,苏乔在门口听到她清清楚楚的声音。 她轻轻叩了叩门,推开,霍兹雅正好站起身来,看到是苏乔,微笑:「二嫂,你起来了?二哥说你昨天很晚才回来,出门之前又交待了好几遍,让我一定不要打扰你。」 「你不用在意他,也不是很晚,不过看你房间灯灭了,才没来跟你打招唿而已。」 苏乔进来,看到床上铺了好几个文件袋。 她好奇地走过去:「这些都是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我资助助的贫困人的资料。」霍兹雅笑笑,忙把床上的资料袋一个一个收起,边收边解释,「有几个在上小学的孩子特别可爱,我基本上每个月这几号都会给他们那里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最近的情况,也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兹雅真是个好心人!」苏乔感嘆,也在床边坐了,帮她收拾。 一个文件夹从霍兹雅手中又滑落下去,夹子不经意打开。 资料上的相片跳入苏乔眸中。 极其熟悉的一张脸。 她心尖颤了一下,缓缓捡起那个文件夹。 霍兹雅过来接过来。 苏乔不给,指着上面的相片问:「这个也是你资助的贫困对象?」 霍兹雅把夹子挪正到她那方,点头:「她其实不算贫困,但她真的很不幸,得了尿毒症,就被家人驱逐出门了,也不算是家人,是再婚,她在那家里无儿无女,子女都是她丈夫前一个老婆生的,一个机缘巧合我得知了这件事,觉得她好可怜,所以就资助了她医药费,让她住院,她那病要做换肾手术,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如果有我是准备出资帮她换的,可惜到现在都没遇到合适的,所以一直只能靠透析维持,继续等待。」 苏乔整个人都颓到了床上,脸上血色尽褪。 霍兹雅看到她神色不对,忙扶住她肩头:「二嫂,你怎么了?」 苏乔抬眸,缓缓问:「你现在和这个人还有联繫吗?」 霍兹雅点头:「有啊,我这里所有人的联繫方式都有,我这方面的下属办事都很得力,一个联繫方式都没漏下。」 霍兹雅颇是自豪地笑道。 苏乔把那个文件夹拽得死紧,半晌,才说:「兹雅,把她的联繫方式给我,可以吗?」 霍兹雅疑惑:「二嫂要这个做什么?你也觉得她可怜要资助她吗?你放心,我完全有这份力量,不用麻烦你们。」 苏乔眼眶渐渐泛涩,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她现在在哪里你也知道吗?」 「知道呀,前段时间她说在莞城第一医院住得有些心烦,我便给她又换了个地方。听说,她原来就是莞城人。」霍兹雅道,「好巧,正好我二哥也是莞城人,我想,可能正是因为这个缘份,才让我与她结下了这份缘。」 苏乔勉强保持浅笑:「兹雅还是个信缘人呢。」 「信的,其实在我们那个家族里,基本上人人都信缘,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字,我二哥其实也是一样的,二嫂不信你问他,肯定是因为觉得跟你有缘更更加珍惜你。」 「她现在还在莞城吗?」苏乔指着资料夹里的女人。 「虽然不在莞城,但也离得不远,在郊区静养,那里环境比医院好。」 苏乔这才瞭然,难怪全灿他派了人百般寻找都没有找到,就是因为他们没在郊区地方找。 她原以来,王一琳病那么重,怎么也不可能离大医院太远,却不曾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二嫂认识这个人? tang」霍兹雅看着她惨白脸,小心地问。 苏乔点点头:「认识。」 「哦,这样啊,我说你怎么这么感兴趣呢,这样,我把地址和电话都给你,如果你跟她关系还不错的话,也可以抽空去看看她,毕竟人到这种地步,时日也不多了。」 「……好,谢谢你,兹雅。」 霍兹雅边找王一琳的地址,边笑着道:「看样子二嫂和这人的关系不错呢,挺关心她的。」 苏乔心思复杂难明,勉强笑笑,没有答话。 从霍兹雅那里拿了地址出来,苏乔再也没了吃补粥的心思。 回到书房,对着霍兹雅给的号码拨打过去。 是个座机号码。 响了好几分钟才来个男人接了。 声音很温和:「这里是第一医院分院,您哪里?」 苏乔连忙问:「我是家属,请问王一琳是在你们医院吗?」 「在,请问您是她哪位家属?」 「……女儿。」 「哦,这样啊,那正好,我是他的主治医生,王女士现在情况很不好,主要是她自己不愿意再继续治疗,情绪低落,这些对她的病情百害而无一利,再怎么说也是亲人,你们这样把病重的人扔在医院可不行。」 「抱歉。」苏乔顿了顿,才艰难地问,「不是癌症,而是尿毒症,确定了吗?」 「你不信任我?」那医生火气挺大,挺不耐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上次在第一医院听说是癌症……」 「哦,我明白了,是癌症才遗弃老人的?」 「……」 「不管怎么说,也是生养你的母亲,你们这些人究竟有没有良心?不管怎么说,还是来把她领回去吧,放一万个心,不是癌症,是尿毒症!」 苏乔被噎得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那边啪的一声已经把电话挂了。 苏乔握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 她想起,那天霍燕庭那般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医院确定了,是癌症,胃癌,晚期。 也正是他那句话,才让她彻底对王一琳的病失去了希望。 努力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王一琳依然是王一琳,她苏乔依然是苏乔,至多就当自己的亲生妈妈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可是,他却故意那样骗她! 怎么说,那也是一条命,权且不论她和自己的关系是如何紧密相联,那也是一条无辜的性命,他怎么能那么自私? ****** 苏乔将自己锁在书房不到一个小时后,霍燕庭马上赶了回来。 霍兹雅给打的电话,说是觉得二嫂有些不对劲。 但是,看到霍燕庭那么十万火急地赶回来,她还是忍不住心抽搐了一下。 随即对他一如既往地笑:「二哥,这么快回来了?」 「你二嫂呢?」回来路上,霍燕庭给苏乔打过不下十通电话。 一开始明明是通的,她却不接。 后来,直接关机。 他想到霍兹雅所说的不对劲,心里更加焦急如焚,立马扔下会议室里济济下属,直接驾车往锦园赶了回来。 「在书房,应该没什么事,我其实就是想让你给二嫂打个电话,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谁曾想你竟然就跑回来了,就这么喜欢呢?」 霍燕庭瞪她一眼,大步流星进长廊,往书房方步去。 霍兹雅跟在他后面,笑:「瞪我干嘛,我又没说错什么。不过二哥二嫂这么相爱,挺让人羡慕的。」
第293:最复杂难测便是人心 第293:最复杂难测便是人心 作者: 书房门没关,霍燕庭径直而入。 书桌上堆满了刚列印出来的资料。 霍燕庭过去,顺手抄起一份细看。 苏乔从电脑上抬起头看他:「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没什么事便回了,你在做什么?」 苏乔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不做声瓯。 霍燕庭把列印稿放下,缓缓问:「你要去做配型?」 苏乔这才收回目光,又看向电脑屏幕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霍燕庭把手中的列印稿摔到桌面上,沉声:「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苏乔不看他。 霍燕庭越过桌面,走到她身侧,双手抄进裤袋:「我们现在是夫妻,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颤作决定?」 苏乔扔了滑鼠,直直看向他:「那你呢?不是医院确认是癌症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尿毒症?你骗我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你让我亲眼看着她去死吗?你以为,这种事能瞒一辈子吗?你的心硬,可是我跟你不同,我做不到,救不救得了是一回事,可如果不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霍燕庭看着她固执的神情,沉了颜色,冷哼:「我心硬?对,全天下数我心最硬,你苏乔心软,我告诉你,若不是你跟我在一起,哪天被人整死还被蒙在鼓里!」 「我不与你争吵,我会去做配型,如果合得上我会捐一颗给她,我查了,人体里少一颗肾脏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生了我,我还她一颗肾也是理所应当,我想不到其他,我此刻只想让我这一世至少要过得问心无愧,过得心安!」 霍燕庭双手在裤袋里紧握成拳:「……我们马上要举行婚礼!」 苏乔顿了顿,神色坚决:「这种时候,不觉得说这个有些残忍吗?」 「我不觉得,反而觉得这样的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们不论她对你能有多深的感情,到现在才来特意接近你有什么意图,你有不有替我和九九考虑过?我们才是要和你一起过完下半辈子的至亲人!」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做生意一样,非要有利益才会接近,与其这样想,我宁愿相信她是临去世前想见我一面,至少表示,她这一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女儿的!就凭这一点,我也要去救她!」 她真的很气愤,为什么一到大事面前,这个男人首先想到的都只有自己? 五年前,他还没将她视为最亲的人,所以一直欺压她。 现在,好不容易两人敞开心扉,他却依然如此不懂她。 可是,也是从这件事上,她算真正看透他在某些方面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大男子主义! 关了电脑,苏乔把书桌上所有资料都很快收起,抱着就往书房门口走去。 很快,苏乔出去,将书房的门甩上。 霍燕庭只觉得心里窒息到难以唿吸,拿过桌子最近的菸灰缸,他狠狠砸向地板。 嘭的一声,整栋主楼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下人们听到声响,却都不敢靠近书房。 秦姨快步跑来。 撞上从书房里冷着脸出来的夫人。 她走上前,关心地出声:「怎么了?怎么吵这么厉害?」 苏乔忍不住红了眼眶:「秦姨,我觉得,我真是和他没法过下去……」 秦姨帮着接过她手上厚厚的资料:「到底因为什么事啊?」 苏乔抬手抹了把掉出的眼泪:「秦姨,你去帮我收拾间客房出来,我去客房住一段时间,我没办法再跟他住同一个房间。」 「夫妻吵,床头吵床尾和,可不能分房,走吧,先去洗把脸。」秦姨道,拉过她往洗浴室的方向而去。 霍兹雅卧室门敞着,看着苏乔和秦姨从长廊里走出来,又走向洗浴室,她起身,缓缓把自己房间的门合上。 霍燕庭公司还有重要的事,中午不欢而散后,他立马又赶去公司。 连着两天,霍燕庭都没有回家来住。 苏乔自己接送九九。 秦姨试探着问:「夫人,要不我给先生打个电话?」 苏乔正在和九九一起看动画片,头也不抬:「不用了,秦姨,随他去哪里!」 秦姨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了。 苏乔准备明天就去医院做配型。 虽然决定下了,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动画片放完一集,九九抬头看她:「妈妈,为什么霍爸爸这几天都没有来接我?」 苏乔勉强对儿子笑笑:「他公司事多,忙。」 九九撇嘴:「别骗我了,肯定是你们吵架了,小慈说,她爸爸妈妈吵架,她妈妈就会离家出走,非得要她爸爸去她外婆家里接才能回来,爸爸都去外婆家两天了,妈妈你真的不准备去接他回来吗?」 苏乔被他说得哭笑不 tang得:「九九,他真的是忙。」 「好吧。」 九九重新看动画片,苏乔心里更加纠结如麻。 一会儿后,九九又说:「你还是去接一下吧,我们现在住的可都是霍爸爸的房子,吃的也是他家里的饭,你还把他赶出去是不对的。」 这次,苏乔再忍不住扑嗤笑了,这孩子,当自己在寄人篱下呢。 不过,九九说得倒也是,这锦园一切可不都是他霍燕庭的。 不仅这里,就连旁边自己的工作室,都是他一手打造的。 晚上,哄九九睡着后。 回到主卧,苏乔拿出手机,坐在床上看着霍燕庭的号码发呆。 他人都没回来,自然不用再闹什么分房,秦姨便也没有真的去整理客房出来。 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打他的电话。 一连两天,他也是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苏乔下床,到落地窗边,把窗帘层层拉开。 窗外空寂的沉沉天幕上,一弯新月似银勾,没有星星,孤孤寂寂的。 嘆了口气,她还是拿起手机,拨通号码。 才响不过一声,那边就接了。 像是一直在等着她的来电似的。 「餵。」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平静而又疲乏。 苏乔咬咬唇,说:「……我明天去做配型。」 那边沉默了。 如果不是刚才他说了一声喂,苏乔甚至以为那边没人接听。 她闭闭眸,继续说:「你最近很忙吗?什么时候回来?」 霍燕庭这才回话:「我在春市有点事,忙完再回来。」 苏乔心头涩疼了一下:「大约要多久?」 「……说不准。」 两人便都不说话了。 苏乔软了语气:「你不会在那边待到过年吧?」 「看情况吧。」 「不是还要举行婚礼吗?可不能在那边过年。」苏乔强打起精神,打趣道。 霍燕庭又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乔儿,其实我在这边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来散散心,我不希望你去捐肾,更不希望和你吵,所以,才来了春市。」 「燕庭,你可以到网上查查或是找权威医生问问,捐一颗肾没关系的,难道你想看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吗?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做不出来见死不救,更何况她是我亲生母亲,随便放在谁身上,都会这样做的,反而不去救的人,世人都会谴责。」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如果我摊上王一琳那样的生母,我是不会去救的,你说我心硬也好,心狠也罢,我依然不会去救,因为……」 说到后面,霍燕庭住了话头。 他此时跟苏乔一样,同样正立在酒店总统套房的窗边,天际,也是寂寂寥寥一弯新月。 那些王一琳虐待小苏乔的画面在他面前重新掠过,他痛苦地闭闭眸,復又张开,沉静地道:「我不会救她,不仅如此,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更何况,她出现来找苏乔的时机,为什么刚好如此之巧,刚好换了肾病,刚好要换肾,突然之间就跑出来,说给苏乔争取了叶家的股权,苏乔能信她,霍燕庭却不信。 这个世上,最复杂难测便是人心,最自私丑陋的也是人心。 他无法相信,三十年前王一琳能对一出生的小苏乔下尽各种毒手,三十年后,她出现,怎么就做不到为了一颗肾而特地来接近女儿? 苏乔不做声了。
第294: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294: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作者: 苏乔无法理解他的顾虑,见说不出个结果,将电话挂了。 霍燕庭总觉得这件事里有蹊跷,在春市再无法待下去,挂完电话,立马安排航班回莞。 早上,赵均载着小慈过来一起接九九去学校。 苏乔给九九背好书包,俯下身,摸摸他的小脸蛋,柔声:「九九,妈妈要出差一段时间,你家好好听秦奶奶和何奶奶的话,放学放假的时候可以找赵叔叔带小慈跟你一起玩。」 「妈妈你今天走吗?纺」 「对,今天出发。」 「多久回来?瓯」 苏乔想想:「应该比上次时间还长一些。」 「好,我知道了,妈妈,再见!」 从小到大,苏乔就经常因为工作出差,九九早已经习惯,对她挥挥手,他马上朝小慈他们奔去。 赵均不知内情,也对她挥手:「放心吧,放假时我会带两个孩子出去玩。」 苏乔笑着点头。 ******* 分院挺好找,莞城东城城郊最大的医院。 苏乔在前台说明来意,导医告诉她楼层及病房号。 那间病房在后面一栋附楼的五楼。 苏乔很快按房号找到了病房。 门虚掩着。 苏乔紧了紧怀中的康乃馨,轻轻叩门。 没人应声,王一琳倒是主动过来把门打开了。 看到苏乔,她明显愣住。 苏乔看着她,连笑都再笑不出来:「……我来看看你。」 「哦,快请进!」王一琳随即笑开,并连忙把门拉个大开让苏乔进去。 苏乔进去,问她:「这里有花瓶吗?」 「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找一个。」 苏乔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心里不舒服,便把花放在床头柜上:「算了,不找了,反正也会谢的。」 「……好吧。」王一琳侷促着,又转身拿一次性杯子去给她接水。 「别忙了,你回床上躺着。」 王一琳更加手足无措:「那个,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说是癌症?」苏乔盯着她的眼睛,直接问道。 王一琳穿着大大病号服的身子颤了一下,双眼里有些惊恐地回望向女儿:「你知道了?」 「你都找我来了,这种事情能瞒得住吗?」 王一琳摇头:「没有,苏乔,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真的,我真的只是想帮你,那是你应该得的,我想在临死前给你补偿,补偿这么多年对你的欠缺,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找到你,而且,我从没有想和你相认,从来没有。」 「我也不想认,可是,你为什么要找上门来?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你这样跑回来,明明就是来认我的,你得这种病,你以为,如果你真的不找我,我就真的能假装一直不知道,还能一辈子心安理得地逃避吗?」 王一琳垂下头,有泪水一滴一滴掉下来。 苏乔连连深唿吸,走过去,把她按坐到病床上。 王一琳依然将头垂得低低的。 苏乔起身,道:「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找医生。」 王一琳惊恐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别去!苏乔,别去!不要找这里的医生!」 苏乔看着拉着自己手臂的这只手,瘦得青筋突起,心里涩然地皱眉:「我去找医生来给我们做配型,既然知道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不用!不用!苏乔,你赶紧走,别再过来了,我这个不用换肾的,做透析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你真的不要再管我!」王一琳心焦如焚。 「你是想看我良心不安一辈子?是我自愿的,你别管!」 王一琳情急力吼:「不用!我不用你管,你从小到大我都没管你,谁要你现在来管我?」 苏乔瞪着她,半晌,气极:「我贱行了吧?你从小把我扔了,现在我还巴着求着过来给你捐肾!我这不是贱是什么,我也觉得自己不该来,可是你干嘛要出现,干嘛要生这种让人心里不安的病?」 说着,苏乔眼眶也红了。 若不是实在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她真的不愿意来的,谁愿意无缘无故在身体上划上一道口子? 霍燕庭不理解,现在她王一琳也不理解,其实苏乔自己也很不理解自己。 可是事已发生,哪是她想逃就能逃得了? 「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霍兹雅那个女人告诉你的?」王一琳蓦然冷静下来,身子都泛着寒,「苏乔,你别相信她任何话,那个女人没怀好心,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信了她的话,才走到现在这步上,早知道会让你如此不安,我死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生活里。就是那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了我年轻时候的事,说要帮我,帮我拿回一半的叶氏,这样我就可以补偿因我的过失而遗弃的你 tang,我虽然有些心动,但并没有真的去理会她,可是后来就得了这个病,我就鬼迷心窍了,越到这种时候我越想见你一面,以前不想起年轻时候还不这么想,后来就越来越想。」 「她很乐意帮我,并说也得知了你现在在哪里,她帮我一起拿回股份就可以让我见到你,我同意了,这才住到莞城的第一医院,不过,她不是单纯要帮我的,我自然也知道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其实,她这样帮我也是有目的的,那个女人,从小就迷恋她二哥,也就是苏乔你的丈夫霍燕庭,她一直藏得很深,估计他们家里的人都没一个人知道她这份心思。」 「说是原来他和霍燕楠结婚,她也从中作过手脚,所以霍燕庭才没有真正和霍燕楠走到一起,现在又出现一个你,她马上就把你作为她的对手开始下手。」 一连说了这许多,又情绪太激动太用力,王一琳一下子吃不住而剧烈咳嗽起来。 苏乔被她吓到,连忙去要找医生和护士过来帮忙。 王一琳依然紧拉住她的手:「别去……你别去,那医生是她的人……他们会害你的……」 苏乔一怔,忙倒了温水,递给她,王一琳喝了一点,总算缓过气来。 苏乔把她又放躺在病床上,颤着声:「别说了,别说了,你不能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 王一琳依然紧紧抓住苏乔的手,喘了几口气,又继续说:「我要跟你解释清楚,不然,像你说的,我临死都合不上眼,我明知霍兹雅有歹心,可还是想着要正好要利用她,把叶氏的股份夺过来,我要在临终前送给你一片锦绣明天,如果你拥有了那些股份,将来怎么都是个有钱人,不用再像我,这一世都为了这些而钻营,结果活得畜生都不如……」 「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 苏乔不是不震撼的,她想到霍兹雅在锦园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笑得那样高雅大方,好像圣女一样。 又想起苏素被炸那天,她霍兹雅也好巧不巧的刚好那时候赶来,像霍燕庭说的,她明明是有能力夺下廖儒国手中遥控的…… 苏乔越想越觉得这人可怕,果真是人心最难料。 「你赶紧回去,别让她趁你不在,又起什么别的坏心思,苏乔,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你的事情,也知道苏素把你养得很好,可是太善良了,活在这世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行,要走我也要把你一起带回去!」苏乔倔强起性子,说着,起身就开始给她收拾行李。 「我跟你说这么多,为什么你还不懂我的意思?」王一琳急得不行,下床来阻止她的动作,「你快点走!你以为她告诉你我在这里,真的只是让你来给我捐肾吗?我已经得知,她会让医生在我们的手术中动手脚,她要害你知道吗苏乔!」 苏乔手中的行李箱哐地落下。 「所以我才让你快走!不用再待在我这里,若是知道你不会再来,她也就彻底对我不再作任何指望,我到时候自然就自由了。」 「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苏乔冷着脸,重新拾起地上的箱子,打开柜门,胡乱把衣服往里面硬塞。 她想,如果那天她没有按霍燕庭所提议的,从吊桥上面往回走,而是直接到对面的山那边,那么,事情是不是又会发生另一种结局?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苏乔只想此刻要按照自己所想去做,她要保护她身边唯一几个亲人!哪怕豁出命去!
第295:化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第295:化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作者: 「你走!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从没对你好过哪怕一天,你对我不会有感情!」王一琳急得全身都在颤抖。 「那你呢?你虽然没对我好过,可是你对我有没有过感情?」苏乔回头,直直看她。 王一琳止声,不说话,只是看着苏乔,眸里全是悔和伤。 可能是人之将死,其人也善的缘故,她最近一段日子是她活这么多年以来,最饱受煎熬的时间,仿佛这一生的煎熬全部都加到现在这一块儿。 当她得知莞城霍燕庭的妻子苏乔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她看着那些报导,看着所有人都在捣毁他们夫妻二人,说什么不伦不恋,说什么道德败坏,她很气愤纺。 每听到一个路人议论这些,她就想跑过去,告诉他们,苏乔和霍燕庭是正当夫妻,他们光明磊落! 这也是她接近他们夫妻的又一个原因,苏素神智不清了,她这个唯一知情人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活在这种不伦之恋的阴影中瓯。 「好吧,我也只是尽我的义务,你管不着!」苏乔冷了声,把收拾好的行李箱一把提起,过来直接搀起王一琳。 王一琳不肯,两人纠缠间,病房的门被豁然推开。 皮鞋声蹬蹬,很快,病房里站满了穿着一色黑色西装的壮年男子,他们整整齐齐进来,又分别立在门口、窗边,所以能离开这个病房的出口都被他们堵死。 「你们是什么人?」苏乔厉声喝问。 王一琳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她所害怕的还是来了。 这段时间,她被霍兹雅软禁在这里,哪怕有一丝希望,她都想去通知苏乔,不要再找自己,不要再出现自己眼前,可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找着,苏乔就来了。 一双黑色长筒皮靴出现在门里,紧接着一身黑色紧衣皮衣的霍兹雅款步而入。 她戴了一顶与墨绿色长靴同色的帽子,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插在裤兜,看也没看苏乔,直接看着王一琳,道:「把她带到手术室去,让她的主治医生替她做术前准备!」 王一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死白:「你想干什么?即使要做换肾手术,也还得先配型,等结果出来再——」 「你们在等什么?等我给你们上菜呢?」霍兹雅厉了声。 两名黑衣男子像风一样靠近苏乔和王一琳两人身边,不由分说,把王一琳一把拖过去,像拖死鱼一样往门口大步而去。 王一琳嘶声吼叫:「霍兹雅,你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死了化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 越到这种带人场面下,苏乔反而越加冷静,她眸光如泫了冰,直直望向依然显得帅气而高雅的女人。 「我说过,要帮助你王女士,哦,也就是二嫂你生母,现在既然你们已经相认,相信你肯定能提供给她健康的肾源,我这人最重诚信二字,说出话就会做到,你们的手术费我全包。」霍兹雅微笑着说。 「我不会同意动这场手术!」 霍兹雅笑出声来,很是爽朗,而后吩咐:「你们先到门外候着!」 「是,老闆!」齐整的男人,吼声嘹亮。 又一阵踢踏的皮鞋砸地声,房间里只剩下霍兹雅和苏乔两个人。 苏乔神色不动,手中的行李箱缓缓放下,她说:「你真的过得很无聊,安安生生找一个彼此相爱的男人过日子多好,为什么要跑到莞城来生出这么多事?你以为这样,燕庭就能以爱人的眼光来看你?」 霍兹雅笑容微凝在唇边,耸耸肩:「你说的这个问题我还真没仔细想过,不过,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想看看,二哥是不是能以爱人的眼光来接受我呢。其实,若不是你的提醒,我还只想着,和他真正地共度一宵试试,记得你从久镇回来那晚吗?二哥赤着身子,其实前戏的女主角就是我,若不是你突然回来大煞风景,我目标就要达成了。如果那晚成功,也许我一试过二哥,反而会一了心愿后彻底放手,不再对他存在那份绮想,就不会再接着软禁住王一琳,把你引到这里来。说到底,今天在手术台上真有个三长两短,配型出现排异之类的,你还真怪不得我,谁让你连一夜的机会都没给我留全。」 苏乔心潮翻涌,只觉得一阵阵噁心反胃。 现在想来,那一夜霍燕庭真是有些不正常,她还只当他工作太累,***过甚,敢情是这个女人对他做了手脚。 她从齿缝里崩出两个字:「无耻!」 「二嫂,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么没有涵养?」霍兹雅抿起唇笑,而后又道,「知道我为什么对和二哥上床这么心心切切吗?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没有兴趣!」 「哦,二嫂不喜欢听故事,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好了,我十八年成年礼,城堡里来了很多人,其中有个男同学很早以前就想和我上床,那夜他也来参加了,灌了我不少酒,把我弄到客房欲行不轨,被我二哥发现 tang揍了一顿轰走了,后来我特别难受,二哥说我应该是被他下了特别的药,哦,对了,我现在对那种药物特别有研究,若有机会从手术室走出来,哪天你需要也可以找我。」 霍兹雅笑。 苏乔别过脸,看向落地窗,对于她的叙述一点也不想听。 奈何空间太小,她又说得那么字字清楚。 「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过了那药效的吗?」霍兹雅又往前走了两步,「是二哥,他吻遍我全身,最后用手……」 「你住嘴!」苏乔厉声冷喝。 「二嫂你吓我一跳,我还没讲完呢。」 「不用说了!」 「可是我想对你讲,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对二哥这么上心上力?更何况,你觉得你现在有选择的机会吗?」霍兹雅说着,目光指向病房门口。 苏乔胸口起伏不定,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尖掐进掌心肉里,她知道,刚才那些黑衣人依然守在门口。 而且不光是那些打手,就是一对一来硬的,她也会斗不过霍兹雅。 她听霍燕庭提起过,霍兹雅也是练过的。 「那一夜后,我对二哥就有了特别的感情,可是他是燕楠的未婚夫,这是霍家谁都知道的关系,我连提都不敢提一个字,也是直接接触到两-性世界后,我才知道,男人对女人,除了手还有其他地方能让女人更加***的,可是二哥却没对我用过,我一直幻想有一天,能让二哥像真正的男人那样和我做-爱,我想过许多法子诱他上-床,用药是我最不情愿的,因为我知道那种难受,我不想让二哥在那种情况下才要我。」 「可是,好不容易燕楠放弃了,又出现一个你,为了这一夜我也是费尽了心思,不过,却很值得,至少,已经成功一半了,我相信,很快,会真正地做到!」霍兹雅很是自信。 而后,她有些忧恼地看着苏乔,道:「我现在就担心,要是一夜后,我对二哥真的上瘾了怎么办?他那么想和你结婚,要和你过一辈子,我总不能老用药让他来和我做吧?」 苏乔咬牙打断她:「我真是瞎了眼,燕庭也是瞎眼,居然没看出你这个女人竟是个惹人髮指的变-态!既然这么想做,你随便去找哪个男人,别玷污了燕庭!他在这方面是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他如果知道你这些想法,估计杀了你的心都会有!」 「你错了,二嫂,我二哥其实挺享受我的身体的,十八岁那夜,还有那天在锦园半夜,他亲吻我,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反而动情得很,真的,那天若不是你突然回来,他都要进我身体里来了……」 「滚!你给我滚出去!」苏乔大怒,几步上前就勐推她,往门口推去。 霍兹雅都没怎么用力,苏乔就被她一下子推出去,额角因过快的惯性撞在墙上。 一阵闷雷一样的响声在脑中翻滚。 她人也跌到地上。 抬头,她恶狠狠瞪向霍兹雅:「疯女人!」 霍兹雅高高睨着她,云淡风轻:「看看你蓬头散发的样子,更像疯女人!来人!」 门被推开,进来几个黑衣男子。 霍兹雅闲适地转悠着手中车钥匙的钢圈,吩咐:「把她也弄去手术室吧,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得把肾源赶紧送过去呀。」
第296:即使天塌下来,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第296:即使天塌下来,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作者: 苏乔被两个男人一把捋起,根本不由她挣扎半分,提拉着就往门口而去。 「慢着!」霍兹雅出声。 两名黑衣男人乖乖停下,霍兹雅过去。 一把拉开苏乔右手手腕上的衣袖,几下摘掉苏乔腕上的宝石手錶,笑着:「这是我二哥跟我借的,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苏乔根本连一眼都不屑于再看她纺。 霍兹雅将那只女款手錶戴上自己的手腕,特意在苏乔眼前停留:「借就是借,终究是要还的,你看,这不马上又到我手上来了!」 她重新收回手,也敛了笑:「去吧!瓯」 「是,老闆!」黑衣人得令,马上又架起苏乔快步离去。 进电梯,到手术室楼层,苏乔又被直接送进亮着手术中灯光的手术室中。 她一偏头,就看到旁边一张手术台上的王一琳。 她人已经看不出生气,应是被打过麻醉药。 苏乔也被强行按压着躺倒在手术台上,四肢都被那两名黑衣汉子用绑带牢牢绑住。 手术室是隔音的,这一点苏乔也知道,她连叫都没有叫。 只是整个脑子都成为一片空白。 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浮现出许多人和事。 一切都像恍恍惚惚,直到眼前一刺。 几只白色大灯骤然亮起。 有一支滴着水的针尖在眼前晃荡。 她突然惊叫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 无奈四肢都被绑住,穿着严实的医生护士们看着她,一个个冷酷无情,都像在冷冷地笑。 苏乔感觉麻醉针的针尖都已经扎进自己的皮肤。 她的眼皮都像沉重起来。 只是,那针扎进去像一点疼痛都没有,是因为人都麻木了吗? 直到嘭地一声巨响。 手术室的厚重玻璃门上居然出现一个小洞。 紧接着,是外面沉闷的打斗声。 而后,苏乔意识惊醒,她侧过头,看到手术室的门被撞开,厚厚的玻璃碎片四处溅飞。 破坏的响声惊天动地。 她看到一群人肃然有序地冲进来。 最前面的男人那么熟悉,那么英俊,那么亲切。 霍燕庭最先一个冲过去,他一眼认出苏乔身上常穿的衣服颜色,几下就把旁边穿戴整齐的医生们轰下,拿过一把手术刀,手起刀落,苏乔被缚得牢牢的手脚瞬间自由。 她眼泪一下子汹了出来,瞪着他,一脸被吓得茫然的苍白神色。 霍燕庭伸臂将她一把拥进怀里,抱得死紧,嗓音里还透着浓浓的紧张和不安:「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苏乔这才像真的活了起来,一下子抱住他的背,哭出声来:「……对不起。」 「不,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明明不放心,还一个人跑去春市,我不该放下你一个人的,都是我的错,我该死!你放心,以后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一定都会死陪到底!绝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去面对!」 查出霍兹雅居然利用王一琳的病情计划了一连串的阴谋,偏偏苏乔还一根筋地掉了进去,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现在他真不敢想像,如果还抱着逃避的心态躲在春市,苏乔最后会不会一条小命都丢在霍兹雅手里! 霍兹雅很快带着人赶了过来。 霍燕庭已经把苏乔一把抱起,旁边王一琳的手术台也被他带来的人推动,紧跟在霍燕庭身后。 「二哥!」霍兹雅看到他,倒是笑得坦然。 「看在同门兄妹多年的份上,我不跟你起正面冲突!但是,如果再敢动我女人,别说我这个当二哥的没有情面可讲!你在我面前长大,深知我的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眦牙必报!」霍燕庭在霍兹雅面前稍停,眉里眸间尽是阴戾。 霍兹雅眸子微闪了一下,咬咬唇,仍然在微笑:「二哥何必说这么狠绝的话,人在世上,哪能活得这么绝对,山不转水转,谁能预料到谁的下一步人生里又会发生什么样的转折?」 「什么样的转折也改变不了我要护我女人周全!」霍燕庭抱紧苏乔,越过霍兹雅,大步流星而去。 霍兹雅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咬紧了唇。 手术室前被霍燕庭撂倒的黑衣人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都在忍着痛揉着骨头。 为首一人走到霍兹雅面前,歉疚地低声:「对不起老闆,我们没有拦住他……」 「一群废物!」霍兹雅冷喝一声,转身,也大步往电梯方向而去。 留下一群身负重伤的黑衣人个个神情讪讪。 ******* 霍燕庭把苏乔送进莞城最近的大医生,让医院给她全身都做了个大检查,并以最快时间做出结果。 王一琳也被送进急救室。 苏 tang乔看着明显紧张不安的霍燕庭,轻声道:「我没事,麻醉药他们都没来得及打,你就赶来了。」 霍燕庭一个眼刀射过来:「你的意思是还嫌我来太早了,没让你打成麻醉针?」 苏乔自知今天这些事都是自己理亏,垂头:「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燕庭不做声了,其实他也知道,此刻苏乔心里更不好受。 苏乔抿抿唇,又小心地问:「她还好吧?」 霍燕庭看着她,好半天,怨道:「你知不知道我得知这些消息后,是怎么活出来的?」 「……对不起,这次,确实是我太一意孤行,让你担心了。」 霍燕庭过来,抬手,把她脸上一缕乱发拨开,语气缓和了许多:「也是防不胜防,更何况你一向就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会料得到她的害人之意,这事,也怪我没事先查个水落石出,反而只凭一些想像就一味地阻止你的决定。」 苏乔眼眶开始泛红,抚上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大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燕庭!」 「我们别说这些了,幸好及时,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如果你真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用活了。」 「傻瓜!」 「我们俩都是傻瓜!」霍燕庭嘆了一声,把她整个收进怀里。 苏乔也伸手回抱住他:「以后,我不管再做什么决定或去哪里,都会告诉你,或者直接让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你不管多忙,都要陪我去好不好?」 「好,以后即使天塌下来,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苏乔没有追究问他霍兹雅所说的她十八岁那年在米兰城堡所发生的事,也没有问他到底对霍兹雅这方面的心态有没有察觉。 他也没有解释,也不屑再对苏乔提起霍兹雅。 对于外面的人,即使霍家一起长大的异姓兄弟姐妹,他都是如此,可以跟你好得跟真是一家人一样,可若你真有另外的面目,他这感情也能说收就收。 他的心里,永远无二,这是他对自己的自信,也是今生一辈子对苏乔的承诺。 虽然,苏乔对于霍兹雅所说的一些事情还是存在着好奇,存在着疑问,可是她相信他! 霍兹雅说的事,她不是不信,大家都是孤儿,在同一个家庭里长大,面对各方面条件都特别出色的异性有心动之情,那也是理所应当。 现在事已过多年,谁能没个过往,你若计较,它便有可能一辈子存在,可若不计较,也许它就如一阵风,吹过就再也没了痕迹。 大半天时间过去,才告知,苏乔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霍燕庭一直还隐隐提着的心总算重新稳落回肚里。 苏乔同时也释然,起身,把外套穿好,两人一起去急救室那里等王一琳检查出来的结果。 很快,那边也检查结束,只是被注射了麻醉针,剂量有些重,不过也并无大碍。 医生又交代,王一琳患有尿毒症,得定期进行透析。 苏乔拉住医生,又问医生尿毒症的具体治疗方案。 医生很中肯地表示,有情况好的,持续作透析活个几十年的大有前例所在,他们不用太担心,只要平时不要给病人压力,不要做重活,平时多加照顾点,便没多大事。 至于换肾,他们并不主张作这种大型手术,病人年事已高,再加上身体很虚弱,即使有健康的肾脏换上,也不能完全排除没有排异现象,那样的危险性反而更高。 霍燕庭决定,治疗方案还待以后作长计议。 回到锦园,九九和小慈一家都在。 正在吃饺子。 九九看到苏乔回来高兴得不得了,笑着高声问:「妈妈,你这次出差好快呀,才去一天就回来了。」 苏乔因为经过大起大落,在看到儿子的一瞬,总算觉得一切尘埃落定,抱着九九,竟一时捨不得放手。 九九直嚷:「妈妈,妈妈,我要吃饺子去了,你别抱着我啦!」 苏乔这才又在九九额头狠狠亲了一记,放开他。 霍燕庭牵起她,一起上楼回主卧换衣服。 苏乔从衣柜里把两人的家居服都拿出来。 霍燕庭已经脱了西装外套,也解了皮带和衬衣的扣子。 反身,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嘆息:「真正回到锦园才感觉真的把你找回来了!」 苏乔心里感动,踮起脚,主动在他唇上印下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霍燕庭心神回来,女人香软在怀,自是情动荡漾。 復搂紧她的柳腰,加深回吻。 苏乔顺从而温柔地回应着他。 他长指拂上,轻轻解开她外套的扣子,又替她脱掉。 因为楼下孩子们都在,他们并没有在主卧待太久。 然而,这次两人都比以往对彼此更加珍惜。 霍燕庭极尽 温柔,苏乔顺从如水。 苏乔脑中不经意想起霍兹雅所说用药一事,嘟了红唇:「往后霍兹雅给你什么都不要吃不要喝!」 霍燕庭拨开因汗湿而粘在她美额上的头髮,亲上她柔软的地方,低道:「好,以后我都不会再和她有任何来往!」 其实,那一夜,霍燕庭后来也察觉到有所不对,可既然事情并没有完全发生,他才没有再去彻底追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真追究起来,对苏乔也不好交待。 没想到,苏乔反而是早已得知。 苏乔得到他的答案,这才心满意足伸出纤臂,环紧他的脖颈,跟着他一起沉沦…… ******* 婚期逼近。 算起来已经不足半个月时间。 莞城的雪都已下过三场,今年的雪似乎尤为的多。 程莱几次对苏乔抱怨雪下得太多,可千万办婚礼那天不要再下了,不然,宾客们都要因为新郎新娘人品不好不来参加了。 苏乔笑,瑞雪兆丰年,怎么个下雪就成了新郎新娘人品不好了? 程莱撇嘴,天气不好可不就是新郎新娘人品不好? 苏乔懒得跟她再理论这些歪理斜说。 锦园下雪的时候景色更美,王一琳也搬到了那里的一栋附楼里,平时和秦姨何姨她们说说话,日子倒也过得惬意,只是一周两次透析,让人听着都觉得可怜,可她倒是习惯了一样,气色越来越好。
第297: 第297: 作者: 第297: 这场婚礼,她倒也出了不少力。 虽然不能亲自去操办,但各种计划礼仪请客诸多事宜她都参与其中,确实让苏乔省下了不少心。 婚纱送来的那天,苏乔到程莱家里去试穿。 那位设计师特地派助手送来的,苏乔免得又让人家多跑一趟,再加上她也想和程莱彼此看到对方穿婚纱的第一眼。 在过去的路上,一个红绿灯路口,一辆红色迈巴-赫居然直冲红灯而过。 因为和霍燕庭送给自己的同款,苏乔多关注了几眼。 驾座车窗没合上。 那一晃而过的瞬间,苏乔瞥到一张熟悉的漂亮面孔。 她迅速侧头跟踪着看过去,那车已经唿啸向前。 她心里一冷,但随即控制住自己,没有继续往深处想。 到了程莱家花园小区的大门外停车,苏乔拿出手机,还是给霍燕庭打了个电话。 霍燕庭当时正在酒店安排婚宴当天还要注意到的细节。 听到她的话后不过一秒,马上道:「我马上去查查。」 苏乔心里更加紧张。 自从那次后,她已经陆续知道了霍兹雅所拥有的财富帝国之庞大,那样的对手,压力确实很大。 她若知难而退还好,若是迎难再上,虽然霍燕庭的心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她无法保证那夜那样的药效之下,是不是还能保全了安然无事。 「别担心,交给我处理!」霍燕庭像是料到她心中所想,疼惜而劝抚道。 「我知道,没有担心。」苏乔勉强微笑。 电话挂断,霍燕庭再也没有在酒店安排婚礼的心思,转身,取了车,马上回公司,着手开始查霍兹雅最近的动向。 ****** 「怎么了?脸这么白?」程莱开门,看到一脸苍白的苏乔,额际似乎还有隐隐的汗珠,吓了一跳,「天,这深冬腊月的你怎么还出汗了?」 苏乔径直进去。 客厅里没人,程家人也都为婚事作最后准备去了。 程莱是因为要试婚纱才没出外。 两人进卧室,苏乔把包包扔到梳妆檯上,一屁股在程莱的公主床上坐下,望着对面的墙壁,眼神惊慌。 「乔乔,你到底怎么了?你到是说啊,你快急死我了!」程莱一颗心从她进门就七上八下的,吓得够呛。 苏乔被她拍得回过神,看向她,缓缓道:「莱莱,霍兹雅那个女人好像又来莞城了!」 「她又来找你了?」程莱脸色倏然变怒,「霍燕庭知道吗?这个贱货,我也去找龙亚飞,大家一块儿狠狠收拾她!把她彻底赶出莞城!」 苏乔握住她的手:「莱莱,不行的!你也知道她的背景,我倒不担心别的,我就担心一个不小心,燕庭就着了她的道……」 「你呀,这种时候第一个还想着他!我倒是觉得你着她的道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她没什么能要胁我的了,我妈妈,我儿子现在都在锦园,九九上课时间教室外面都有小奈他们在看守。」听到程莱这样说,苏乔心里更加紧张。 程莱本想安慰她一番的,岂知自己这个急性子,一说脾气就上来了,人没安慰着,反而让苏乔的心越来越乱。 试婚纱的好心情也淡了。 两人分别穿上,看着两张同样像戴了忧虑面具的脸,便更加没了心情,看了下尺寸穿着也合适便让助理回去交工了。 「要说你家霍大总裁就是个祸害!明知都有主了这些女人还不要脸不要皮地往上扑!」程莱忍不住抱怨。「你说她既然这么稀罕霍燕庭,当初干嘛去了?非到你们要结婚的时候开始折腾,是欺负你娘家没人吗?霍燕楠和他结婚就好好的一点屁事都不敢闹!」 苏乔沉吟道:「要真是爱他反而不会这样,霍燕楠在的时候估计她也没少使坏,她现在的心理反而像一个赌徒,输红了眼,最后不想再暗箱操作,要跟我来个鱼死网破。」 「这女人,真可怕!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全部都会帮你,打死也不会让那个贱货得逞!」 苏乔对她笑,脸比婚纱还白。 从这天开始,直到程莱婚礼当天,苏乔一直心神不宁,虽然,霍燕庭已经查了霍兹雅,让她不用担心,她玩不出什么大的花样来了。 可苏乔还是控制不住心里不安。 这种不安,像一件很重要的工作一直搁在心里头,一直都没办法完成,可偏又有紧张的交工日期,压得她甚至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担心霍燕庭报喜不报忧,又让全灿请了最顶级的私家侦探去调查霍兹雅。 调查的结果无非是她在哪里哪里游玩,她又谈成了多么大的业务,在哪里见了什么人之类,事无具细查看下来,竟无一点破绽可斟。 龙家长子大婚,胞弟龙亦飞居然没来参加。 全场人无一不在议论这件事。 一身正式礼服的霍燕庭英俊逼人,他附唇在苏乔耳边,有些心难平地低声:「看样子,evan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你,连亚飞的婚礼都不回来。」 苏乔讪讪:「可能是工作忙吧。」 「这理由你觉得站得住脚吗?」 「那肯定不是放不下我,而是九九,他儿子。」 「什么他儿子,明明是我亲儿子。」 「好吧,他干儿子。」 「什么时候认他做干爹了?怎么没经过我的同意?」 苏乔索性别过脸,不理会他明显的无理取闹。 「姐,莱莱姐出来了!」全灿在旁边打断两人的吵闹。 席位上所有人齐齐随着音乐声的响起,望向粉纱飞扬的台上。 程父执着女儿的手,程莱一袭雪白婚纱,脸上化着精緻优雅的新娘妆容,款款而来。 在两人身后,九九和小慈一对打扮得跟童话里一样漂亮的金童玉女双手托着程莱身后的白纱,小脸上一幅庄重的样子,走路也走得小心翼翼的。 红毯正中尽头,龙亚飞和程莱同色系的三件套礼服,髮型时尚,胸前别着鲜艷漂亮的新郎胸花,整个人看起来容光满面、帅气迷人。 霍燕庭低嘆:「到底是让他们占了先。」 苏乔给他一个胳膊肘。 仪式完后,新郎新娘一起回宴厅宴请宾客。 席上,龙亚飞是新郎,而霍燕庭、肖君莲、黎越等因着在莞城的权势,轮番被人敬酒。 到最后,男人都自成一堆,互相吹捧,互相取经,酒意醺然。 苏乔陪新娘回休息室休息一会,礼服是红色鱼尾服,份量不轻,一进休息室程莱就嚷嚷着要脱了。 小慈在后面巴巴地问:「莱姨,你喜欢可以给我吗?我也想做美人鱼公主!」 苏乔和程莱同时看向礼服后面的拖地长裙,双双笑出声来。 九九出声:「小慈,这是莱姨的,今天她结婚才穿这种衣服,等以后长大我们结婚我再给你买。」 两个大人再次哈哈大笑。 在着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苏乔阴郁的心情散去不少。 宴厅里的男人们总算放过新郎,今夜是新郎新娘的良辰吉日,他们自知***一刻值千金。 龙亚飞过来新娘休息室接程莱。 脚步都有些打晃。 程莱连连掩鼻,一脸的嫌弃:「喝了多少呀,熏死人了!」 龙亚飞二话没说扑上去,一下子挂在程莱身上,难得的失了平日的温润斯文,嘻嘻笑:「老夫老妻了,你居然还嫌弃我?」 「谁跟你老夫老妻啊?」 「哦,对对对,现在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去你的……」 苏乔带着两个吃吃笑个不停的小的悄悄退出去。 一出来,闻着宴厅方向传来的食物香味,两个小傢伙撒欢儿又往宴厅方向跑去。 休息室里的新人已经紧缠在一起。 苏乔把门紧紧拉上,也笑着大步离开。 宴厅里,霍燕庭和肖君莲正在与几位莞城政界领导握手致别,他们一走,席上的人也开始陆续告辞而去。 龙程两家的长辈一一送别宾客。 霍燕庭看到苏乔过来,揽过她一起去与双方家长道过别后一起离开。 后面肖君莲、黎越,还有赵均带着一家子也一起离开。 到了酒店门口,九九滴熘儿地跟小慈钻进了赵均的车子,摇下车窗喊道:「爸爸,妈妈,我今天晚上去小慈家睡,明天让赵叔叔送我们去幼儿园。」 苏乔也习惯了小傢伙的彻夜不归,赵家两夫妻也都是对孩子尽心尽力的人,便笑道:「去吧,和小慈都别玩太晚,早点睡!」 「知道!」九九应道,马上又把小脑袋收回车里,和小慈有说有笑去了。 钟以萍也笑道:「你放心吧,我会督促他们的。」 苏乔现在跟她的关系也越来越熟络,点头道:「嗯,辛苦你了。」 「都是自己孩子,还这么客气。」 「那我们先走了。」赵均和钟以萍都上车。 霍燕庭道:「慢点开!」 「好的,先生。」赵均笑着应道,坐进驾座。 肖君莲又想蹭霍燕庭的车,他手刚触及后座车门,马上被一只铁腕扣住,扭头迎上霍燕庭的冷眉冷眼:「我老婆开车,你敢坐?」 肖君莲马上讪讪收回手:「嫂夫人的车当然不敢坐,这福气我可不敢享,还是你自己去独享其福,我去坐黎越的车,他没喝酒,那小子比我们精,全喝的可乐,一杯接一杯,看着跟洋酒一个色。」 「还算识趣!」霍燕庭满意地看着他往黎越的车奔去。 车子一辆一辆从面前驶去,苏乔瞪向霍燕庭:「你什么意思?在他们面前是怎么损我的开车技术了呢?我开车很差吗?是不是你也不敢坐呢?」 说得肖君莲一听说是她开车,立马吓得提头就跑? 「你是我老婆,我的女人车里永远只能坐我一个男人,他们心里有数,自然不敢上你的车。」霍燕庭自信得意。 苏乔依然瞪他,却是笑了。 霍燕庭自己扶着车门坐进了副驾座,今儿的酒确实喝得多了,且各种酒类混和,饶是铁人都会吃不消。 苏乔进驾座,给他扣好安全带,自己也戴好,缓缓启动车子。 霍燕庭侧向她这一边,醉红的双眸痴痴看着她娇美的侧颜,低低地喃语:「我老婆开车真漂亮!」 「除了开车,别的时候不漂亮呀?」 「任何时候都漂亮,最最漂亮的是在床上躺在我身下的时候,然后动情地喊着老公的时候。」说着,他自己呵呵地笑出声来。 苏乔睨他一眼:「色魔!」 霍燕庭不与她争辩,驳口舌之快,嘆了一声说:「要是我们在他们前面办,今天晚上不就是我们俩的洞房花烛夜了,结果让他们得了先,让人不爽快!」 「说得好像自己还是初婚一样!」苏乔没好气。 说起来,这人都领过几次证了,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民政局的门槛都快被他踏平了!
第298:你这个骨灰级的老手还需要预习吗? 第298:你这个骨灰级的老手还需要预习吗? 作者: 第298:你这个骨灰级的老手还需要预习吗? 霍燕庭伸一只手过来,放在她腿上,她在开车,便只是放着,没敢肆意乱动,说:「怎么不是初婚?第一次和你领证我没做真正的新郎没过洞房花烛吧?第二次不用说了,你心里明镜一样,第三次,我此刻想像中是比亚飞他们更完美更浪漫的,可惜还要等几天,不过,这次我一定要过一个圆满过瘾的洞房!」 苏乔扑嗤而笑:「好大的出息!」 「一辈子醉死在我乔儿怀里就是我最大的出息。」 「好肉麻!」 「乔儿,待会儿回去我们就预习洞房花烛要做的功课,从头到尾,做足全套,每天晚上做,一直做到新婚那夜,确保那天夜里不掉链子,怎么样?」 「去你的,一看你就在不安好心!你这个骨灰级的老手还需要预习吗?」 「我成骨灰级老手,那了得亏你精心栽培,听到老婆如此夸赞,我很欣慰,放心,即使再老我也不会辜负老婆身体的需要!」 「你今儿到底是喝了多少酒?醉成这幅鬼样子!」 霍燕庭笑着,收回手,把座椅放下去,半侧着身子躺下去。 双眸半闭,不再说话。 红绿灯路口,苏乔稳稳停下车。 身旁的男人发出轻微绵长的轻鼾声。 她侧过头,看着他深刻的五官,抬手忍不住去触他长长的睫毛,看着睫毛一跳一跳的,她轻声地笑了。 霍燕庭翻个身,平躺着,双臂自然地环胸,依然在睡。 苏乔把暖气又开高些,又把两人的手机都关机,连设成静音都怕会振动而吵着他,索性都关了机。 这一觉,霍燕庭睡得安心而温暖。 车窗外华灯绚烂,苏乔接下来开得极慢极稳。 平时不过一个来小时的车程,苏乔开了近两个小时才走完乔庭路进入锦园范围。 遥遥的,居然有警笛的响声。 苏乔一愣,随即心里不由自由地划过一丝不安。 她马上把手机开机。 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响起。 单是家里来电就来了十几通。 她马上拨通回去。 一连拨了好几次才有人接起。 秦姨颤颤巍巍的声音:「夫人,你们现在到哪了?你们先不要回来,赶紧离开!」 「秦姨,到底出什么事了?」苏乔急着抬高声音。 霍燕庭是个很容易被惊醒的人,电话提示音一响,他已经醒了。 此刻坐起来,看到苏乔紧张的表情,他也缓缓沉下了颜色。 「来了好多警察,有我们这里的,还有说是国际刑警,都是外国人,他们说要来抓先生,你们千万不要回来!」 「警察?要抓先生?」苏乔看向霍燕庭。 两人同时心里一沉。 霍燕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霍兹雅。 电话里的话他也听到了。 若是要惊动国际刑警,莞城本地任何一个对手还都没有那个能力! 他眯了眸色,冷静地看着苏乔道:「开车,我们回去!」 「可是……」 「事情还没弄清楚,我们躲什么躲?」 苏乔定定心,觉得他说得也有理,在她眼里,霍燕庭只是个商人,并不是什么非法组织,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她重新启动车子的双手还是忍不住颤抖。 霍燕庭两只大手蓦然罩上她的,男人嗓音低柔:「不用担心,乔儿,我会处理好!」 苏乔看着他温柔的眉眼,心里一瞬间镇定下来,咬咬唇,她启动车子,迅速往锦园正门口驶去。 车子停下,霍燕庭拍拍苏乔的肩:「你不用下来,今天晚上先去赵均那里住一夜,明天再等我的消息。」 苏乔坚决不肯:「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相信我,没什么事!」 苏乔不再说话,霍燕庭推门下车。 立刻被无数名整装在待的警察围上来。 苏乔虽然没有下车,但也没有听霍燕庭的话,自己离开。 一名眼窝深邃的魁梧男子走到霍燕庭面前,纯正的美式英语:「你好,我是刑警麦宁,这是我的证件,是霍燕庭霍先生吗?」 霍燕庭看了下他出示的警官证,平静点头,以英语应答:「是我,什么事?」 莞城这个区域派出所所长也从人群后面挤上前来,对霍燕庭谦恭笑道:「霍总,这些都是国际刑警,说是怀疑您在我国境内枪杀了一名法籍华人,案子我们也不大清楚,现在就是想请您随我们去进行一番调查。」 霍燕庭微微而笑:「这么说来,你们并没有任何证据,就跑到我家里来抓人?」 那名麦宁应是听得懂中文,他从身后一名属下手里拿过一份资料,递给霍燕庭。 是国际刑警组签发的逮捕令。 霍燕庭沉吟几秒,抬眸:「好,我跟你们走一趟,不过,你们别动我的家人!」 「这个您无需担心!」所长殷殷地道。 霍燕庭临走,回眸,看向黑色迈巴-赫,目光与苏乔对上,他对她微微一笑。 苏乔知道,他是要自己心安,不要担心。 可是,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么多武装一致的警察深夜带走,叫她如何能心安? 这一夜,锦园无人一安睡,却又分外的安静,北风吹过园里的树枝,剎剎作响。 苏乔在主卧室的大床上一直坐到天明。 窗外渐渐变得清明。 窗帘一直都没拉上,她抬起头,看向窗外。 太阳也缓缓升起来了。 地球依然在平静地转动,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和昨日无异。 唯一的,是她身边少了一个他。 她不知道,他被弄去了哪里。 有种不知从何入的惶然。 楼下门口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汽车声音。 紧接着,从未合拢的卧室门缝里,传下楼下嘈杂以及纷乱的男人讲话声。 苏乔放下支了一夜的双腿,下床,在梳妆檯前把头髮梳了梳,这才出主卧,从旋转楼梯下去。 肖君莲、黎越、赵均他们已经得知了消息,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嫂子,你昨天有没有问他们,到底把lucien弄去了哪里?今天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了,他连夜被带走,人已经不在莞城。」肖君莲几步上了楼梯,拦住苏乔,急声问道。 苏乔眼神茫然,看着他,像不认识他这个人似的。 黎越在下面浓眉更加深锁:「人已经弄走了?这就更难办了。」 「难办也得办!都给我打起精神,马上找出lucien现在所在的地址!」肖君莲怒意横生,大吼出声。 他瞪了苏乔一眼,拿出手机,马上拨打小奈他们的号码,把事情都吩咐下去。 末了,对着小奈咬牙命令:「把霍兹雅那个小贱人给我也找出来!」 电话刚挂,晏修的号码拨了进来。 肖君莲简单交待了几句便挂了。 晏修那边马上也展开搜索行动。 谁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必须把人所关的国家城市找出来,才能更好的展开营救,现在人不知在哪里,才是最大的隐患! 肖君莲一边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一边打着手机下楼,不再理会苏乔。 这个女人这一夜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此时她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很快,霍西景的电话也打通了。 肖君莲恶狠狠地问:「霍兹雅人呢?」 霍西景自从霍兹雅一门心思来来莞城,便灰了心不再找过她,这会儿他人正在西班牙,接到肖君莲的电话吃了一惊。 肖君莲冷沉地说:「你转告她,如果lucien出事,你们姓霍的一大家子也别想好过,我肖君莲就是豁上这条命,也会拉你们所有人来垫底!」 霍西景也同样的面沉如水道:「你别激动,事我知道了,很快会给你一个答覆!」 「黎越,你去莞城派出所找姓袁的所长,他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法国人到莞城来抓人,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你说得对,我这就去!」 「赵均,你马上联繫lucien的机组人员,准备随时出国!」肖君莲吩咐完,转头看向苏乔,稍微软了声调:「嫂子,你别担心,把锦园一定要守好了,lucien一定会没事的!」 苏乔早被他一番大吼大叫的张罗安排吼得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君莲,麻烦你了,有什么帮得上忙,一定要告诉我!」 「别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我和lucien是一条命,我先去忙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到时候弄得不成人样,lucien回来还不得怨死我。」 苏乔冷凉的心这时才找到一丝暖意,她重重点头。 肖君莲和赵均立马又马不停蹄地离开锦园。 苏乔看看旁边一屋子此刻都正巴巴瞅着她的下人,冷静下来,对他们微笑:「没事,你们都去忙,先生很快会回来。」 待主楼大厅里走空,苏乔走到沙发那里,看向窗外。 窗子外面有几颗竹子,光着杆子,很是寂寥。 秦姨给她端来早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轻声道:「夫人,吃点东西,待会儿老夫人还要去医院做透析,你可不能再让她太操心。」 苏乔这才想起来,今天又是王一琳做透析的日子。 她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低头开始吃早餐。 软软糯糯的五谷粥,里面放了山药百果之类,都是对身体有补的东西。 苏乔边吃边心里泛疼。 这每天早上一碗补身粥,就是霍燕庭特地吩咐给厨房的。 吃了几口,她问:「秦姨,昨天晚上的事老夫人看到后没被吓着吧?」 「怎么会没被吓着,不过,昨天九九他何奶奶过去陪着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半夜都没有睡,一大早便又起来了,心里肯定也是不好过的。」 苏乔顿了顿,说:「是啊,肯定也会害怕的。」 秦姨看着她,心里嘆气,却又无可奈何,唯愿先生快点回来,昨天发生的事快点彻底过去。 吃过早餐,苏乔给钟以萍打了个电话。 钟以萍也知道了昨晚锦园发生的事情,劝苏乔不要多想,另外最近九九就放在她那里,让苏乔放心。 苏乔道过谢这才挂了。 其实,不只是赵均夫妻,现在整个h-reborn的高层基本上都知道了昨晚锦园所发生的事,也知道霍燕庭今天人已经被拘走,人心惶惶。 苏乔又吃了几口粥,起身,回主卧拿了包,下楼,径直到后面的楼里,接王一琳去医院。 一场透析至少要四个多小时。 苏乔在医院的小花园里静静等待。 她觉得,此刻才发现自己真是没用,不管什么事情,她所能的都只有等待。 王一琳来医院前,没有过多地问霍燕庭被抓的事,苏乔很感谢她,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逮到自己就问昨天晚上的事。 不用别人提起,她已经身心俱已崩溃。 可是,她不能崩溃给任何人看。 真正心疼她的那个男人此刻身都不知在何处,她若崩溃只会令身陷囹圄的他更加担忧。
第299:小三儿就是该天打五雷轰 第299:小三儿就是该天打五雷轰 作者: 第299:小三儿就是该天打五雷轰 像王一琳刚才说的:世事无常,苏乔,你要学会撑住!没有过不去的河,也没有爬不完的山,任何事都会过去!时间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手机铃声响起,苏乔拿起来,是程莱打来的。 「现在怎么样了?」程莱也是刚得知这件事,马上打电话过来。 「还在等消息。」 「你别担心,肯定会没事,霍燕庭是谁啊,这点事对他来说就不算是事。」 苏乔勉强笑着:「但愿吧。」 顿了顿,说:「婚礼想是没办法如期举行了,莱莱你刚新婚我就要麻烦你办事,真是抱歉,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帮忙了。」 「你看你,说哪里话呢,快说吧,什么事,我立马去办。」 「帮我给所有发过请帖要参加燕庭和我婚礼的宾客们都回一封致谦信,其实,他们知道消息肯定也想得到婚礼取消的结果,可该有的流程还是要做到,等燕庭出来,我们还要再邀请他们来的,不能礼亏了,下次真办婚礼他们都该不来了。」 程莱听得心悽惶,默了会儿说:「我会发的,让他们下次一定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挂了电话,程莱看向龙亚飞,心急如焚:「亚飞,该怎么办?」 龙亚飞想了想,提议:「找找你二哥看看,看看能不能在霍家那边想想办法。」 「……不好吧,霍燕庭可是和他家女儿离婚后,现在又要和苏乔再婚的。」 「这事不简单,按你所说的种种,我怀疑是霍兹雅心理病态地给国际刑警以及法国警方提供了有力证据。」龙亚飞浓眉越锁直紧,「上次苏乔跟你说她养母被炸当天,那个女人也出现过?」 程莱心思也渐渐明朗起来,连忙点头:「对,乔乔说她也是坐的直升机过去,那时乔乔还说这女人是好心人,帮他们呢,敢情问题就出在那里。」 龙亚飞拿过门边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套上身,道:「我去查查那次廖儒国究竟是怎么死的,另外,看看他是不是法籍华人,如果是,那就是霍兹雅拿那次的事情在做文章!」 程莱恶狠狠咬牙:「再让我看到那个女人,我一定亲手撕了她!」 「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为这种人不值得,更何况,也轮不到,现在有人比你更想撕了她!」龙亚飞道,大步出门。 陪王一琳做完透析,苏乔把她送回去。 自己又开着车去退酒店、退礼堂、退宴席,退掉所有预订好的婚礼事项。 当初决定下来预订这些,两个费了好久的精力,然而,真正退起来,也不过花了她两天时间不到。 肖君莲去法国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苏乔一得知他要回来的消息,马上驱车去机场接他。 人不在莞城,她想为霍燕庭到处奔走都奔走不了。 两人的精神状态都很不佳,肖君莲截着一幅黑色的墨镜,穿着同色的厚重呢绒大衣,身形修长,清瘦了不少。 「君莲,你辛苦了,那边怎么说?查出人关在哪里了吗?」 肖君莲看看机场里来往的匆匆人群,对她道:「我们出去上车再说。」 苏乔应了个好,便急步往机场大厅门口走去。 肖君莲大步紧跟上她。 上了车子,肖君莲取下墨镜,苏乔这才发现,他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眼睑下方都有些浮肿了。 忍不住心里一阵涩酸,她嗓音微哑:「情况很不好吧?」 「记得苏素被炸那天,廖儒国是怎么死的吗?」 那天的每一幕,苏乔自然到死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点头:「霍兹雅去抢他手上的炸弹遥控,燕庭开的枪……」 随后,她自己重复了一句:「燕庭开的枪,难道?」 肖君莲脸色深沉地点头:「视频被邮寄给了法国警方,查出霍燕庭已经转为我国国内国籍,而廖儒国是法籍华人,那边这才把案子也通知了国际刑警。」 苏乔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肩都瘫软了下去。 肖君莲继续道:「人现在在法国南部马赛市的迈临监狱,廖儒国那边也没有家人,没有办法让其做撤诉,案子还没有正式开庭,我想去找霍西景,让霍尔茨格家族的老伯爵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情,毕竟是因他们家族的养子养女,他们不可能全然不顾,另外还可以找找霍燕楠,她是伯爵公主,其身份地位也是能起到一定作用,好在离案子开庭还有不少时间可以争取,我想,把霍燕庭弄死也不是她霍兹雅的最终目的,所以才会留出这么多的时间来让我们和她迴旋。」 苏乔总算在一片黯沉漆黑里看到一丝曙光,她急切地一把抓紧了肖君莲的袖子:「那你快去找他们,让他们去救人!他们想要怎样都可以,先把人救出来,怎样都好说。」 肖君莲点头:「那边已经交给晏修和温言他们两夫妻去了,现在我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郑东那小子的爹和叶氏那两个对lucien虎视眈眈的男人已经开始对h-reborn下手了。」 苏乔马上想起叶茴和何世轩两人,她不由得到吸了一口凉气。 松开了肖君莲的袖子,她坐直身子,很快冷静下来:「叶茴和何世轩那里,我去谈!」 肖君莲有些意外:「他们现在对你,可不是往日那样的关系,现在lucien身陷囹圄,他们巴不得趁乱拿好处争利益,哪里会听你一个女人所言?你去,我怕他们对你不利,到时候我对lucien不好交待!」 苏乔眸色坚决:「让我去,我不能再这样待着等了,再这样等下去我会疯的,我不相信,他叶茴真敢把我怎样,他自己也清楚,我和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肖君莲想了好一会儿,咬咬牙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 「不,你不用去,像你所说,你还要对付郑东父子,阻止他们趁乱欲行不轨,我自己去就足够。」 肖君莲想她说得也在理。 郑东被lucien剁掉一只手,这笔帐一直深记在心,现在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他们郑家恨不得立马看见霍燕庭暴尸荒野! 议定,两人分头行动。 苏乔往叶家而去。 肖君莲去公司。 车到一半,苏乔勐地掉转车头,回锦园。 秦姨看到她回来,急着跟上来问:「接到肖先生了?他怎么说?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苏乔赶着去处理叶氏的事,风一样跑进书房,从书柜底层一个抽屉里找到一个密封的资料袋,这才满意地拿起来,又往书房外跑去。 在门口,又撞上一直跟随而来的秦姨。 苏乔一把抱住她双肩,轻快地说:「放心秦姨,先生很快会回来,他没有罪,是别人陷害的,我现在还有紧要事,就不跟你祥说了,你跟家里人都通知一声,先生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秦姨一听,马上也喜笑开来。 苏乔人已经出了主楼,重新上了车子离开。 于她来说,廖儒国该死,他生平所犯的那些罪,若不是时日太久,燕庭拿不出往年的证据,否则,就凭那些,都足够他死上千回百回。 秦姨跟园子里所有人都去通知了一遍,大家顿时也都安下心来。 死寂了好些天的园子总算又恢復了些生气。 秦姨还不忘到隔壁的夫人的工作室里去,又把消息给全灿说了一遍。 全灿笑:「霍总吉人天相,怎么看都不像有祸的人。」 秦姨老脸笑成一朵花:「可不是,这小伙子,真会说话!」 叶氏,现在叶战已经完全退居其后,叶茴坐镇。 苏乔的车子刚刚在高耸入云的叶氏总部大楼前驶向停车位,一辆红色超跑便像道鲜艷的利箭一样横刺在自己车前方。 苏乔不得不紧急剎住车子,不过,两车还是轻吻一下。 她下车,自己银色雷克萨斯右侧的车前灯已经震花。 超跑车门开,一条穿着黑色丝袜的细腿迈了出来。 苏乔看着她清凉的装束,在心里冷哼,这样深冬季节,也不怕冻死! 叶蔚走过来,趾高气扬地瞅向苏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嗓音娇娇懒懒的:「还真是有什么的妈就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你比你妈强那么一点,你这个小三儿差点就上位了,老天真是公平,小三儿就是该天打五雷轰,不过,你这个小三比别的女人厉害,你没遭雷霹,反倒把自己的男人送进了牢里。」
第300:眸里,似盛着万水千山…… 第300:眸里,似盛着万水千山…… 作者: 第300:眸里,似盛着万水千山…… 「积点口德吧!你爸还在医院要死不活地躺着呢!」苏乔冷语,不想与她过多交集。 说得好听点,她叶蔚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 说难听的,就是个疯子!神经病!尤其是几年前被何世轩毁婚后,她整个人更似被毁了。 叶蔚像只被一点就燃的爆竹,瞬间抬高了音调:「要积德的是你,养母被害死,现在亲妈又得病,还好意思说我爸,若不是跟你这个小三生的私生女沾上血缘关系,说不定我爸还不会这样一病不起,这都是因为你和王一琳两个贱人,你们两个不积德,还害得身边人都跟着遭殃!」 「啪!」一声脆响,苏乔直接对着她就甩了一巴掌。 怎么说她她都可以忍,可她叶蔚有什么资格来贬低苏素和王一琳! 「你敢打我?你个贱人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叶蔚瞪大了双眼,丝毫不敢相信苏乔居然敢对自己甩耳光,她连脸上的疼都不再顾及,两手张着就往苏乔身上扑过来。 苏乔已经过肩的头髮被她一把撕扯住。 头髮一阵阵钻心的疼。 苏乔去撕掰她的手,叶蔚扯得更紧。 苏乔人都被压得蜷下身子,她吃痛之下,拿过手上的包就往她腰上砸去。 旁边越来越多的人挤到停车场上来看两个女人打架。 苏乔承认自己是冲动了点。 可她叶蔚也确实欺人太甚。 不论她和自己还有一层同父异母的关系在里面,苏乔其实对她从没故意做过什么恶意的事情,可这个女人却每次看到自己,就像狗看到骨头一样,非要窜过来咬几口才甘心。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声暴喝响起。 「住手!你们两个都放手!」 第二道男人的嗓音,苏乔认得。 是何世轩。 她难堪地闭了闭眸,是不想让他们再看着自己和叶蔚这样撕打的场面的。 可现在的状况哪里还由得了她,叶蔚死死抓着她的头,怎么也不撒手,力道还越来越紧。 若不是刚才腰上吃了苏乔砸过去的包包一记,苏乔怀疑自己的头皮都要被她扯掉了。 「姐你快放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要打关起门来随便你们谁弄死谁!」叶茴气得不行,伸手就去拽叶蔚的手。 叶茴用了不小的力气,苏乔更加疼得脸都抽搐。 何世轩眉目抽疼了一下,出手,一把拽住叶茴的手:「你们都松手!」 他这一出声,叶蔚更是火上添油,怒眸狠瞪向他:「你心疼她吗?你还惦着这个贱人是不是?」 何世轩沉了脸:「叶小姐注意言词,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心里惦记谁不惦记谁是我的事,轮不到旁人来过问!」 叶蔚尖了嗓音,手上更加用劲:「旁人?姓何的,你现在端的可是我叶家的饭碗,你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现在就炒了你!」 叶茴已经收回手,出声阻止她:「姐,你住口,还有,别在这里出洋相了,赶紧给我松手!」 苏乔在心里叫苦,头皮疼得不到,这几人争争吵吵能不能待会回去再吵? 总是叶茴在叶蔚心里还占点份量,也有点权威,叶蔚最终松开了苏乔的头髮。 苏乔直起向来,看到叶蔚正在嫌弃地拍手,一下子掌心拍掉好多根乌黑的长髮,全是从自己头上拽下来的。 感受到一道目光的注视,苏乔看过去,便看到何世轩清冷逼人的幽黯目光。 她别过脸,不再看向他那边。 对叶茴道:「有点事想跟你谈谈,有没有时间?」 叶茴看向她,脸色复杂,半晌,闷闷地应了一个嗯。 何世轩开腔道:「既然要谈,到公司里去谈。」 叶茴点头:「去我办公室。」 「谢谢叶总!」苏乔浅淡道,转身,又去自己车里把资料袋拿出来,跟着他们一起往公司大楼正门口走去。 叶蔚几步拦在前面,对叶茴道:「小茴,和她有什么好谈的?我不许她进我们家的公司!」 叶茴捏捏眉心:「姐,别闹了,我们有正事。」 其实,叶茴已经猜到苏乔此番的来意,在看到她手上的资料袋后,更加确认。 在这之前,他和何世轩私下谈过,如今郑东他爸出面,找了许多政界方面的人物准备对h-reborn开刀,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郑东他爸毕竟在莞城政界地位不高,至于能不能闹出大的动静,他们还不能确定,所以还在静观其变。 不过,苏乔手上握着的叶氏股权,倒是他们目前最为看重的。 叶蔚就是不让:「小茴,就是这个小贱人的妈,把爸爸气得躺在医院一直好不了的,你现在居然还让她踏进爸爸的公司大楼,让他知道,你想过后果没有?」 叶茴都烦透了她的无理取闹,直接对门口的保安招招手:「把小姐拉开!」 「小茴,你鬼迷心窍了?你看清楚,我可是你亲姐,你让他们来轰我走?」叶蔚不可置信地大吼。 叶茴不理会,任保安为难却又无奈地把她架开,往红色超跑那里送去。 何世轩眉头一直深锁。 看着叶蔚被架开,也没有出声说什么。 苏乔清清嗓子,也默不做声。 三人进公司一楼大堂,再往电梯走去。 何世轩到两人前面去按电梯键。 他今天穿着一套浅灰色西装,里面是深蓝色衬衣,没有带领带,人显得比以往成熟稳重许多,眉宇间也深了很多,像一个深藏了许多故事的男人。 苏乔在他目光稍微一移过来时,马上把目光转开。 经年流转,如今,他们两人,谁也不再是谁的谁。 宽敞豪华的少董办公室里,叶茴把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扣子解开,在沙发上坐了,挑眸看向苏乔:「说吧,谈什么?」 苏乔走过去,开门见山:「这东西,我还给你们,不过,有个请求。」 叶茴装傻,看着她放在茶几上的资料袋:「这是什么?」 「叶总心里是明白的,就别和我兜圈子了,我的请求就是,希望这次,叶氏不要参与其中。」苏乔知道,要想提出让叶氏帮忙,那是痴心妄想,不过,只要他们按兵不动,对h-reborn,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 叶茴微微起身,拿过桌上的资料袋,打开袋口中,拿出里面的股权授意书,看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苏乔心里着急,下意识拿眸光去看何世轩。 何世轩迎着她的目光,深深看着她。 那眸里,似盛着万水千山…… 「你的请求,我不是不能做到,不过——」叶茴总算开口了。 苏乔马上把目光转向他,一颗心也吊起:「不过什么?」 叶茴看向她,眼神凉冷:「你苏乔,这一辈子都不许和我们叶家扯上什么关系!」 「这个自然!」苏乔松了口气。 这一点,她也求之不得。 叶茴起身,笑了:「成交!」 离开叶茴的办公室,一直进了电梯,苏乔才靠在电梯壁上,整个人都松卸下来。 电梯门刚合拢,又叮地一声打开,何世轩走了进来。 苏乔有些意外。 何世轩解释:「我要出去一趟。」 苏乔点头,重新站直身子,没有回话。 何世轩从旁边的不锈钢壁面上看到身后纤瘦的清丽影子,不自禁浮起多年前的一幕。 她从打工的地方下班,那天轮到她作卖场的收尾清洁,因为搭梯子擦灯管不小心摔了,扭伤了脚,一直还不跟他说,结果,走到一半实在忍不住痛了,步子迈得很慢很慢。 他这才看出她的不对劲,强逼着才让她说出了实情,他又心疼又生气,提出背她,她又不肯。 他也倔了,强行背了她。 一直以为她那么高,怎么都会有些重的,可真正背了才知道,她可真轻,这么高一个女孩儿怎么会瘦得这么轻呢? 仿佛过了这么些年,她还是那么瘦,他不禁想,现在再背她,是不是还那样轻? 他扭过头。 苏乔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正在怔怔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猜,肯定不会像他一样,回忆起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她现在最多的是担心那个男人。
第301:倒也仁慈,还给了自己和燕庭一段做豪华梦的时间 第301:倒也仁慈,还给了自己和燕庭一段做豪华梦的时间 作者: 第301:倒也仁慈,还给了自己和燕庭一段做豪华大梦的时间 抿抿唇,他表情清浅:「事情弄清楚了吗?」 苏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听出他在跟自己问话,回答:「差不多了。」 「嗯。」 苏乔不知他这个嗯字的意味,究竟是藏了几分的幸灾乐祸。 毕竟,何家那一场火,她也是亲眼目睹过的。 何世轩不再说什么。 苏乔反而出声:「叶茴那人怎么样?靠得住吗?毕竟,空口无凭。」 「他能接管这么大一家公司,自是讲诚信的,不过,有些事,你最好心里也有点底,如果这次h-reborn不幸出事,有可能他的身家会发生动摇,到时,叶茴会怎么做,就不是我能猜得到的。」 苏乔皱了眉。 「听闻郑家准备从h-reborn税务方面下手。」何世轩沉声透露出一个消息。 苏乔心也蓦地下沉。 何世轩所说的,她心里清楚。 肖君莲也正是为这种可能性才十万火急地赶回莞城的。 其实,一个大型企业成立之初,哪个没有一些暗里存在的东西,这种东西最经不起查。 一旦被较了真,而掌舵者又没有能力及时按压下来,那这个企业也就真真头上悬起刀了。 何世轩其实不想说这些事情让她担心,她是没做过企业的人,自然不会太很透彻地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如若不说,真到要她一个女人来面对这些,他心里会更加难受。 总是心里会不忍,不如让她做点心理防范。 电梯门叮地一声,停在四楼,徐徐而开。 何世轩作势抬步,出去后,又迈一只脚压在电梯口:「另外,我听说你的工作室一直还没到房管局办与锦园脱离出来单独成户的手续,最好就这几天去把这个处理了,对你的工作室也有好处。」 苏乔没有答好或不好,只对他勉强地笑了笑。 何世轩看着她微微勾着的唇角,目光深幽,他收回脚,电梯门彻底合上。 ****** 事情远比肖君莲所想,以及何世轩所说更糟。 h-reborn涉嫌漏税一案,被莞城地税局移交给司法机关。 公司财务部门总负责人已经被警方採取强制措施扣留。 肖君莲本想现金交付,把欠款补上,然而,一审此案涉嫌偷漏税金额巨大,别说肖君莲,就是霍燕庭本人在莞城,一时估计也拿不出这么多补款。 公司大楼很快被封,紧接着的几天,霍燕庭名下在莞城的所有不动产均被冻结。 锦园作为他名下最大一处地产,因里面人迁出,法制人员容缓了他们一天的时间。 虽然早被何世轩提醒过,苏乔整个人还是发了懵。 她和肖君莲一样的想法,即使变卖所有家产,也要把这些款项补交上去,奈何,肖君莲只是摇头:「不够的,这些年h-reborn在这些方面是做了隐帐,但数目远没有他们所提出的债目那么大,很显然,这是他们那些人在陷害,但人家有做出来的真实证据,为的就是要整垮lucien?。」 顿了一会儿,他冷笑:「他们可真是天真,h-reborn这头象鼻子也是他们这些个地头蛇能吞得下的?」 苏乔环顾锦园的一切,好半天,才缓声问:「霍兹雅呢?找到她人了吗?」 肖君莲抬头,沉沉看向她。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资产被冻结,如果在有效的期限内交不出补款,所有产业都会被交给拍卖行,所拍得的钱款便用以补上h-reborn所欠下的税务,这次他们心切,所给出的期限只有十天。」 苏乔两手在双膝处紧紧掐着。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缘于霍燕庭现在人不在莞城,这些小人便立马开始兴风作浪。 而霍燕庭人,则是需要一个女人的松口,那就是,苏乔。 霍兹雅早已给出条件,只要她苏乔肯松口中,一切都好商量。 她和霍燕楠关系好,在这件事闹出之始,就在霍燕楠和老伯爵那里打好了基础。 霍父也一直觉得,霍燕庭那样出色的一个男人,作为他三个养子中最令他骄傲的能力巨人,无论如此,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女子消磨一生,实在有违他当初对这个养子的莫大期望。 无论是燕楠或是兹雅,这两个中任意一个,都比外边毫无能力的普通女子强上千百倍。 这也是霍兹雅说动他不出手的主要原因。 另外,他的私心里,霍燕庭只要娶了霍家的女子,那么,他的心终生都还是霍家的,一辈子都只会忠于他们家族。 这些关联,肖君莲早已知道。 可是,他不敢对苏乔说出这些。 霍燕庭肯定也是不会让苏乔去向霍兹雅妥协。 随着情况越来越糟,肖君莲也越来越矛盾。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能力再强大的人,都比不起实力雄厚的权势背景。 即使是超人,那些拥有地位权势的想要整你,照样整得你头破血流。 现在苏乔能自己提出,肖君莲有些释然,可仅仅释然一秒,同时依然百般煎熬。 为了lucien?,苏乔纵然再难捨估计也会舍下,可lucien?呢,他回来后,唉。 世事总是如此,让人如此心揪。 肖君莲连想都不敢想像那样的后果。 霍兹雅果真是厉害,那么多女人,挤破脑袋想弄走苏乔,一个个最终不是死就是坐牢,偏就她霍兹雅,不过几个阴谋诡计,让苏乔心服自愿地认输。 女人抢男人的战役,不禁令肖君莲汗颜,同时又心生畏惧。 像无声的战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 「告诉我吧,霍兹雅的联繫方式,我知道,她肯定还在莞城。」 苏乔说出这个决定,这才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她一直不肯认清这个现实,不肯对霍兹雅认输,所以久久不曾松口。 然而,事到临头,她不认输都不行,她没有霍兹雅心狠手辣,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继续在那个自己连想像都想像不出的监狱里继续待下去。 更加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男人一手打造的财富王国顷刻倒塌,她做不到。 霍兹雅有资格做最后的赢家,她得不到,便要毁了。 而且,她很会挑对手,专捡软的开捏。 她斗不过霍燕庭的身手,斗不过他的阴狠手毒,所以找地方把他扣牢起来,再对苏乔下手。 同时还更清楚,让霍燕庭妥协是决不可能的事,可一旦苏乔妥协了,霍燕庭便无可奈何,如五年前,苏乔自己离开,他不也只是自我消沉,再拿苏乔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那次只是五年。 这次,她要的,是一生! 肖君莲沉沉点头:「对,她的确人在莞城,住在金海湾豪庭,你曾经的房子,被她买下了。」 「哦,原来如此。」苏乔应着,突然就笑了。 这个女人,心计如此之深。 看来,早在自己回国之初,就定下了如此周密的计划。 她倒也仁慈,还给了自己和燕庭一段做豪华大梦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人重新相爱如初,重新领证,并出国在她霍兹雅的小岛上、在她霍兹雅的眼皮子底下度蜜月。 他们回来又开始筹备婚礼,一起写请帖,一起选喜糖的包装盒,一起选礼服款式,拍婚纱照,所有一对新人该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苏乔依然微笑,起身:「君莲,你先回去,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肖君莲也跟着她起身,然而,俊脸上神色不忍。 想说什么,掀了掀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乔笑:「你放心,我待会儿就去找她,不会很久。」 肖君莲站着,不动。 「你总得容我收拾一下东西吧?」苏乔笑出声来。 肖君莲看着她漂亮的笑容,第一次,有了种喉间哽咽的感觉。 他掉过头,转身大步而去。 肖君莲的身影刚刚消失在主楼大门里,苏乔唇边的弧还未及收起,泪滑了下来。 她抬手,迅速拭掉一脸的冰凉。 现在不是她能软弱落泪的时候,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处理。
第302:如果从军,估计年纪轻轻就能当个将军 第302:如果从军,估计年纪轻轻就能当个将军 作者: 第302:如果从军,估计年纪轻轻就能当个将军 「这些东西,五年前,我准备过,不过那时候,不是以我的名义给你,是燕楠。」霍兹雅把桌面上的机票、目的地住所钥匙都推到苏乔面前,连护照都一应俱全,苏乔看了看,她连那国的身份证都给办好了。 相片是她的,个人身份信息却全改了,包括姓名。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苏乔抬眸,看向她,平静地问。 霍兹雅穿着一套上白下黑的紧身衣,配黑色长筒靴。 她似乎尤为喜欢穿军人款式的服装,苏乔想,凭她的身手和头脑,如果从军,估计年纪轻轻就能当个将军。 「你一走,那边警方马上放人。」 苏乔冷笑:「他们倒是消息灵通着呢。」 「不是他们消息灵通,而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霍兹雅笑得自信而得意。 这笑容,跟霍燕庭得意时候的笑还真像。 「我自己有去处,今天晚上就走,你让他们放人!」苏乔不想久留,不喜欢面对她这张得意的脸。 虽然,她在心里冷笑,笑吧,看你能笑多久! 这次,她不再是五年前恨着霍燕庭的苏乔,而霍燕庭,也不再是那时候对这份感情彷徨不安的霍燕庭! 「不行!你只能去我安排的地方,否则,免谈!」 「你以为你能监视我一辈子?」 「对,如果我觉得有需要,会那样做!」 「你做梦!」苏乔也是豁出去了,「我也只有一个条件,去我自己想去的地方,否则,免谈!」 霍兹雅眉色微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那好,大家一起耗着好了!不就是几十年嘛,其实说起来也快得很,耗一耗也就过了!」 霍兹雅翘起二郎腿,看着苏乔的眸色琢磨。 苏乔平静地与她对视。 心里也有点担心,她若不接口,自己搭的高台,该如何下? 「说说看,你要去哪里?」许久后,久到苏乔快要妥协,霍兹雅开口了。 霍兹雅其实知道,自己能赢的。 但其实她对霍燕庭究竟会存在多长期限的执念,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能这么折腾,主要是这世上所有事物都来得太容易了。 单单除了这一件,她一直没有成功,所以她迫切地想要得到,想要圆满。 至于得到后还会不会存在现在这样的迫切,她自己还不能确定。 所以有些话,她不能说得太死。 她是个自信心以及能力都很出众的女人,她不会说那种砸自己脚的话因。 苏乔笑了:「既然我同意了,你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我的去向,而是他了吧?相信燕楠的例子你也看到了,我真担心,你将来比她的下场更不如,要知道,你某些方面还是跟他学的,他会怎样对你,你自己都想不到吧?」 霍兹雅表情平静,不气不躁:「好,我不关心你的去向,但是,我和他的事,同样也轮不着你来关心。」 苏乔起身,离开。 霍兹雅起身,看向旋转餐厅外的暖阳蓝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服务员给她把做好的甜品送过来,小心地摆放在她面前。 霍兹雅看着,出声问:「waiter,你有没有最想睡的男人?」 服务员是个刚二十出头有着漂亮脸孔的女子,白脸一红,轻声答:「回小姐,我没有。」 「一直没有?以前有也可以。」 「以前也没有。」 霍兹雅看着她摇头:「你的人生可真无趣!」 女服务员红着脸笑:「我们这些人为了生活一天到晚奔波,很忙,没时间无趣。」 说完,她微微一弯腰道:「小姐请慢用!」 转身离去。 霍兹雅喃喃:「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二哥。」 ****** 苏乔买的晚上八点的航班,从春市再转机去西藏。 霍燕庭的专机也被封,暂时用不了。 她准备去那个遥远而古老神秘的地方待一段时间。 从赵均那里接了九九,苏乔回到锦园收拾行李。 虽然九九学业未完,可现实无奈,她只能先让孩子停学一段时间。 她相信,这段时间不会太久。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去玩?」九九很好奇,现在还没放长假,妈妈怎会要带他去很远的地方玩? 「因为妈妈看九九太累了,想带你去放松心情,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苏乔自信地答。 「哦,可是我其实不是很想去玩。」 如果去很远的地方,那就没有见不到小慈了。 苏乔勉强微笑:「你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上次离开stockhol这儿,你也是这样说的,现在去很远的西藏,是不是我们也会不再回来了?」九九嘟嘴。 苏乔心里一涩,虽然她自信霍燕庭能解决所有难事。 可是,真的就一定能吗? 就如霍兹雅这次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她刚开始也以为,霍燕庭能解决的,最终不是也没能解决,人还被关了起来。 如果真到了那样的地步,她又能如何? 也许,真会如九九所言,这一去再无回来之日了。 想到这些,她心乱如麻。 很快,车子到了锦园。 锦园外面,停着一辆陌生的悍马。 不是龙亚飞所开的那辆。 苏乔心里发紧,最近事情太多,她真怕又出了什么事情。 锦园的人都还没有迁出。 她今天已经跟霍兹雅谈妥,那么,明天霍燕庭就该回来了。 也许今天连夜她就会把他接回来。 如此,锦园应该也不用再搬迁,很快霍燕庭会回来处理好。 「夫人,小少爷,你们回来了。」秦姨迎上来,她一脸愁容,「园子里的人都收拾了行李,一半的人都不愿意辞职,还想跟着先生夫人,另一半辞职的人已经走了,这个月的工钱也没要,说先生夫人现在是最难的时候,这点钱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是他们一点心意,他们有家有室,还得出去找工赚钱,所以就先走了。」 苏乔这才想起一件事,歉道:「对不起秦姨,我忘了给你留一笔钱给他们派工钱了。」 「龙先生来了,他给了钱,可他们都没要,死活都不要。」 「莱莱和龙先生都来了?」 「不是。」秦姨顿了顿,才说,「是龙亦飞先生……」 她话音刚落,九九一把甩开苏乔的手就往主楼里飞奔过去了,边跑边嚷:「爹地!爹地,你回来了吗?」 一道高瘦的身影顷刻出现在门里。 他穿着纯黑色的长款棉衣,同色的长裤,腿型笔直好看,短髮利落,对着九九笑容尽绽,曲下膝,张臂就将九九炮弹一样的小身子全全裹进怀里:「是啊,我的九九宝贝,爹地回来了,爹地回来接你了。」 「太好了!太好了!爹地,我快想死了!」九九咯咯笑得欢快得不得了,紧紧抱着龙亦飞不撒手。 他抱着九九,抬头,对她笑:「乔乔。」 苏乔看着,良久,眼窝微热。 ****** 霍燕庭虽然身处囹圄,依然把自己收拾得毕挺英俊。 肖君莲在机场接到他时,还意外地瞅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霍燕庭瞪他:「从监狱出来的人还这么帅让你觉得很不服气?」 「那倒没有,我一直都很服气,你耳朵确实比我长得好一点,除了这一点,其他地方我可一点也不比你差。」 看他还有闲情逸緻开玩笑,肖君莲落下心。 「你?」霍燕庭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讽笑,「今天出门照镜子没有?鬍子都快长卷弯了,邋里邋遢的。」 「还嫌我邋遢?」肖君莲真想仰天长笑,这祸害也不想想,这都是为的谁! 算了,刚过牢狱之灾的人满身的晦气找人发泄发泄也是应该,今儿就不跟他计较。 「婚期延后了,你嫂子是不是为这事正忙呢?都不来接我。」霍燕庭钻进肖君莲开来的车里,兴致高昂。 肖君莲一愣。 敢情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呀,凭他霍燕庭,即使没人告诉他,也该想得到这其中的奥妙才是。 「问你话呢。」霍燕庭从副驾座一脚踹上驾座椅。
第303:他们以为我去的是鬼门关 第303:他们以为我去的是鬼门关 作者: 第303:他们以为我去的是鬼门关 肖君莲回神,吭哧了几句,霍燕庭没听清,却听到他反问:「那边怎么放过你的?」 霍燕庭笑笑,点了支烟,抽了一口才徐徐说:「自然有我的法子,兹雅那丫头拿我枪杀廖儒国的片子向他们交代了我,我料到是她捣鬼,只是没想到她绕出那么大的弯子,闹到了法国,那边的司机程序不熟,这才耽误了些时间,害得我婚礼都延了后。」 正开着车的肖君莲一个急剎,转头看向霍燕庭,人傻住。 这一个急剎,霍燕庭指点燃烧的烟支差点没直接杵到自己脸上。 他恶狠狠瞪向肖君莲:「车都不会开了?」 肖君莲好半天才重新回过神:「不是,你几个意思?搞半天丫在那边啥事没有?我们一个个在莞城这边还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最主要的是苏……」 她倏然止住话头。 霍燕庭没好气地开窗,把烟扔了:「这些年跟着我,都白跟了!廖儒国算什么东西?把他弄死我能找出上千条正当理由!可惜,我急着赶回来,这才只给了他们一个最充足的理由,他是火药走私贩!」 肖君莲恍然一悟:「我们总是说手上没证据没证据,所以没想到过要怎么去正当开脱,却不曾想到,正好利用他们几处警方的力量把他查个底透天!」 他扑到霍燕庭身上,高兴起来:「祸害呀,其实我也能想到的,这不是你被关了,我关心则乱,所以才没想到这一层,害我白奔波了这么久!」 霍燕庭往椅背靠去:「磨磨叽叽,像个娘们!快开车,回锦园!」 肖君莲想到苏乔此刻人都不知道去了何方,要找也还得花时间。 而且,公司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也睹在那里。 心里直打突,但还是边启动车子边说:「还是先去公司吧,要不直接去税务局,你不在莞城,姓郑的那对父子蹦可欢腾了。」 「哼。」霍燕庭冷笑一声,「他们以为我去的是鬼门关呢。」 肖君莲嘿嘿笑了两声。 「小奈马上也来莞城,让他带人去处理。」合上眸之前,霍燕庭下令。 肖君莲神色一凛,顿时热血澎湃起来。 他想起刚来莞城之初,在收购好几个濒临破产以及要死不少的小公司时,所遇到阻碍时小奈他们的处理方式,那可真是,畅快。 虽然,看着也有些血腥暴力。 在回锦园之前,霍燕庭还是先去公司大楼看了看,大楼门上确实交叉贴着莞城执法部门的两张封条。 笑笑,他转头又离开。 回到锦园。 秦姨迎上来,而后,整个园子里的人都迎了出来。 霍燕庭简单问候了几句,边步步生风往主楼走去,边问:「夫人呢?」 众人都哑言,除了秦姨和何姨,继续跟着他往主楼进去外,其他人都纷纷离开了,心里都能猜到接下来的狂风暴雨,谁也不敢再跟进去顶雷。 不过,关于锦园要被封的担心随着先生的回来,大伙的一颗心也都落回了肚里。 霍燕庭一进主楼就喊苏乔的名字。 肖君莲已经将车停进车库人走了过来,拉过霍燕庭道:「嫂子有点事出去了,你放心,很快回来。」 「肖大哥,你怎么对二哥说谎呢?」霍兹雅穿着驼色大衣、深色长筒靴,从正门大步进来,笑着打断肖君莲的话,「二嫂明明是带着九九跟着前情人走了,你以为你替她掩饰,这事我二哥就查不出来了?」 霍燕庭转过身,看向门口定住步子的她,深眸里缓缓结起冰:「兹雅最近玩得很嗨很尽兴吧?」 「二哥知道我不是在玩。」霍兹雅正眸迎上他,认真地回答。 「把二哥都玩弄在股掌之上还不是在吗?」霍燕庭注意到她腕上所戴的那块宝石手錶,脸色更沉黑下去。 霍兹雅察觉到他的目光,自己抬起手腕,微微一笑:「这个现在是物归原主,二哥记得吧,你是向我借的。」 霍燕庭抬手,缓缓摘下自己手腕上一直未曾取下过的男款,随手一扔,手錶刚好砸在霍兹雅面前的原木地板上。 嘭的一声,响声清脆,正好是镜面向下。 霍兹雅笑容未减:「二哥,苏乔不珍惜你,你没必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起码还在几十个年头的活头吧?」霍燕庭语气无波无澜,「这么多年的光阴,我只能也只想花在她身上。」 霍兹雅脸色微变,道:「那二哥继续等啊,像五年前一样,等着她哪天在那个男人那里玩腻了再回来你身边。」 霍燕庭扬眉:「我的事,轮不着你过问。」 霍兹雅横下心,深凝向他:「我可以不过问,不过,我要留在莞城,你等着她的同时,我便在你身边等你。」 霍燕庭性感的薄唇微勾:「要等,也得被等的人愿意给机会不是?」 他突然一变脸色,厉声喝道:「来人!」 肖君莲、霍兹雅,以及秦姨何姨齐齐回头。 顷刻间,一阵皮鞋踢踏之声,十几个黑衣人像利箭一般从门中直入。 一下子把霍兹雅围锁在包围圈里。 霍兹雅丽容微白,冷了声:「二哥,你让他们来对付我?怎么?还想把我撂倒马上去找那个女人是不是?」 霍燕庭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沉声道:「小奈,把她给我绑了,关进附楼的顶层,整层都给我封死!」 小奈带着人手立马对霍兹雅动起手。 霍兹雅咬牙厉声:「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个个都是经过垂死训练过的好手,一番打斗起来,破坏力十足。 被逼到墙根处的秦姨和何姨看得瑟瑟发抖。 肖君莲过来,护着将两位老人送出主楼,又将主楼大门封上。 秦姨和何姨在门口,听着里面剧烈的打斗声心脏勐跳。 其他下人们也都围了过来,就是没人敢靠近大门一步。 霍兹雅及时取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锋利匕首,一刀刺进了围在右前方黑衣男了的肩膀,越来越紧逼的包围圈被她刺出了一个出口,她迅速往外跳去,想从窗户里跃出去。 霍燕庭说时迟那时快,一出手精准握住了她反握着匕首的右手手腕,手起刀落,霍兹雅被拉回来。 她扭头看着他:「燕楠可以,我也要跟她一样,你给了她五年,我没那么贪心,只要一年时间!」 「小奈,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把她绑了?」霍燕庭厉声。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和燕楠有什么不同?」 霍燕庭总算拿起正眼看向她,眸色里,具是寒意:「你和燕楠最大的不同,便是我从不对她动手,可是你,此刻我想弄死你的心都有!」 霍兹雅看着他阴戾如冰的双眸,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心脏受伤的感觉。 肖君莲和小奈一起把霍兹雅锁进附楼顶层,又将门窗一一封死,唯独留下一扇小铁窗口。 肖君莲冷眼看着她,冷声:「你最好在这里烧高香祈祷你二嫂这一次出走后,能像上次一样安然无恙地回来,否则,你就在这里作好锁一辈子的准备!」 霍兹雅眸里闪过一丝惊惶,但很快被阴寒覆盖,她冷冷一笑,倚墙而坐下去。 ****** 霍燕庭回来。 莞城商界再次发生颠覆性的大转变。 最后锒铛入狱的不是因税务而引起问题的h-reborn执行总裁霍燕庭,反而是嫌疑无中生有、利用私权私交将司法机关当儿戏玩弄于股掌间的好几位政界首要! 有传言,此事惊动在京的大人物,一连串追究下来,这些昏吏一一下马。 为此,h-reborn还博得不畏强权的商界勐虎之说。 也只有霍燕庭肖君莲他们自己才知道,不过是小奈他们抓住了本市最大权势群体的软肋,这才逼得形势来了个大扭转。 不过,政界他们要这样护全他们自己的面子里子,而h-reborn在此一役中能大获全胜,自然也就由他们去传去编,自己便落得英名而退不在话下。 扫清了郑姓父子,也是消除了在莞城的又一隐患,霍燕庭很满意这个结果,算是因祸得福。
第304:她相信你回来把一切都处理好后会去找她,她去那里等着 第304:她相信你回来把一切都处理好后会去找她,她去那里等着 作者: 第304:她相信你回来把一切都处理好后会去找她,她去那里等着 霍燕庭第一时间开始找寻苏乔。 机场最后的记录只停留在春市,而后就再找不到她究竟去往何处。 春市所有的交通部门都查不到她离开春市的足迹,可搜遍全城,都没有她的踪影。 霍燕庭又去连城找龙亦飞。 龙亦飞住在连城一座独立开僻的平山上。 整片山湾,都只有他一户。 四处还保持着原山的样貌并未作任何改变。 远远看去,青山悠悠,枯草丛生。 从一边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去,车轮子都能耗掉好几层。 在半山腰处,一幢独栋小楼静立其中。 三层,很是静幽宏阔。 说是三层,从外围看进去,估计里面几十个房间不在话下。 独独小楼一圈数十里范围内,还像是人所居住的地方。 而且,还不是一般人能居住处起的地方。 近处奇花异草不少,栽种很有艺术性。 说是世外桃源不为过。 只是整片楼区都太静了。 正是冬天,偏又听不到鸟语,闻不到浓郁花香,便更显苍凉。 霍燕庭下车,穿过园子,往那幢白色的三层楼房走去。 在建筑材料方面,霍燕庭也是个精通人。 一眼看这楼用料讲究,只怕就是外围那层天然云石墙砖就能花掉别人一栋高楼的基本建材费! 按响门铃。 好一会儿没人来应。 霍燕庭此刻没有耐心等待,直接握拳砸门。 门是精钢封边,上好实木双开大门,门环是纯铜材质。 擂了一阵,沉闷的响声在山中回落。 估计又过了五分钟,门这才微微扭开一条缝。 片刻后,譁然大开。 九九灿烂的小小笑脸出现在门后:「霍爸爸,你怎么来了?」 霍燕庭看到儿子,先是一阵狂喜,弯腰一把将他小小的柔软身子抱起,亲揉了一阵后,冷静下来的他,瞬间心就沉了下来。 苏乔还真带着九九又跑到evan这儿来了,她还真敢! 「hi,lucien,欢迎!」一只漂亮修净的大手伸了过来。 霍燕庭抬头,看到台阶上站着的清俊静雅的男人。 他丝毫笑不出来,自然也不会与他握手。 「既然这么远来了一趟,总不会就为了站在我家门口说话吧?」龙亦飞笑,转身,对门示意,「进来吧。」 霍燕庭抱着九九,不动。 「进去吧,霍爸爸,我正和爹地打游戏呢,你也可以加入。」九九咯咯笑着邀请。 龙亦飞给了九九一个宠溺的笑容,转身,率先进屋去。 霍燕庭眸尾扫到他的背影。 瞬间阴沉的脸僵住。 他定定正眼看过去。 只见龙亦飞高大颀长的身子缓缓向前,挺拔的双肩却一上一下,这让他完美的背影有了很大的缺陷。 霍燕庭目光缓缓往下,心里顿时浸过一阵浓浓的涩意。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龙亦飞那样好完整的一个男人,居然真的瘸了! 看着他一高一低的两条长腿,坚韧如霍燕庭,眼眶都不由得一阵酸意掠过。 他未动声色,大步跟进去。 房间装修得再完美如斯,他也没有了欣赏赞嘆的心思,一双目光全全落在龙亦飞已经残缺的双腿上。 龙亦飞把他带到大厅偏西边的一个会客厅。 窗外冬日斜阳透过纱帘,会客厅里摆着浅米色的沙发,两相辉映,温馨暖人。 龙亦飞去提了兰花釉面的白瓷茶壶以及配套的茶杯过来,给他倒茶,无所谓地笑着:「我现在很好,没什么适应的,所以lucien你别用这种特别的眼光盯着了,这可不像你。」 霍燕庭收了目光,抱着九九的手紧了紧,神色有些尴尬,他清清嗓子,故作质问的语气:「我妻子呢?」 「苏乔没来我这。」龙亦飞淡淡作答。 霍燕庭剑眉微锁:「evan,你觉得这样你就能留住她吗?」 龙亦飞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九九马上从霍燕庭怀里挣出来,欢快地跑到他那边,又爬上他双腿,对霍燕庭笑着说:「我爹地的脚是学飞的时候摔伤的。」 霍燕庭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里一阵矛盾。 他真的很想对龙亦飞生气的,可是,不知为何,这脾气却总也发不起来。 龙亦飞搂搂九九小小的背,对霍燕庭解释:「我在网上看到你出事,是想去把他们母子都接过来,我怕那些人对孩子不利。」 「更怕他们对她不利吧?」霍燕庭凉讽地打断他。 龙亦飞深深看了他几秒,没有理会他的讥讽,继续说:「对,也怕他们对她不利,如果她也出事,九九便没人管了。」 「所以你就去莞城把他们都带来了?」 饶是龙亦飞好脾气,被霍燕庭这么几次三番又是讥又是讽地打断,都微蹙了浓眉。 九九也小脾气上来了:「霍爸爸,你能不能让我爹地好好把话说完?老师都说了,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插话!」 霍燕庭哑口,瞪向九九。 九九小脸一撇,不理会气哼哼的他。 「我的确去接他们了,可是苏乔还是决定一个人去别的地方待一段时间,她说,她相信你回来把一切都处理好后会去找她,她去那里等着你平安归来,再一家团聚。她所去的那个地方很偏僻,交通经济各方面都极落后,我在网上查过,那地方太苦了,不忍心让他们去,苏乔却是打定了主意,你知道的,她一向都是个倔强的人,我留不住她,便同意了,不过,我让她把九九留给我,如果你们一家团聚,到时候我再把九九送回给你们。」 龙亦飞一口气说完。 霍燕庭听着,慢慢儿地平了脾气也也没了声音,沉默地锁地眉。 半晌,才问:「她去的是哪里?」 「乌扎兰屯。」 霍燕庭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号码,附耳接听。 对方不过几句话,霍燕庭俊容大变。 手机还未挂,霍燕庭人已经腾地起身。 龙亦飞抱着九九也迅速起身:「出什么事了?」 他预感到这通电话跟苏乔有关。 果真,霍燕庭眸色森冷:「乌扎兰屯发生了山体崩裂……」 出门上车之际,龙亦飞把九九交给家里的保姆,自己也跟了上来,欲拉车门。 霍燕庭阻住他:「evan你别去了,你腿脚不好不方便。」 说完,他把车窗也摇下,发动引擎,车子唿啸而去。 龙亦飞定在原地,怅然寞寞。 霍燕庭在机场,霍西景迎面而来。 「抱歉——」 「嘭」的一声,霍西景高大的身躯都被这一拳捧得踉跄开去。 肖君莲立马过来,一把拉住霍燕庭:「lucien,现在不是打他的时候,救人要紧!」 霍燕庭铁青着脸,又瞪了霍西景几秒,转身,迅速从登机口进去。 专机早已经解封,机组人员一个个神情紧张,他们都知道了乌扎兰屯的事故,同时,也知道,霍夫人此刻人就在那个屯子里…… 幸好此时他们人在连城,不然,从莞城过去,离那儿航程还要多上好几个小时。 近六个小时后,飞机在离乌扎兰屯最近的哈市机场降落。 黎越从网上已经订了哈市的车子,此刻已经专程等候在机场大厅门口的停车道上。 一出飞机,霍燕庭第一时间开机查看那方的最新新闻。 整个乌扎县都遭了灾。 时至此时,往乌扎县去的所有道路被毁的毁,没毁的也因是高危地区,随时有时候遭遇泥石流而被封锁,除了救援人员,所有人员车辆均无法通行。 霍燕庭只恨来时没有直接用直升机,毕竟谁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恶劣。 报导称,截至现在,这场特大地质灾害已经遇害达以千人计,失联人数更是未知。 霍燕庭神色越来越恐慌,他在遇害名单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搜,但里面报导的人名还只是极少数中的少数,失联未知只怕比遇害人要多出不知多少倍。 一行人已经在从各方面找关系找路子想往乌扎兰屯赶去。 无奈,每个人都是无功而返,多方都称那是重灾屯,此时连救援人员都无法进去,更惶论他们?
第305:而是自己的唇,那味道,又该如此?() 第305:而是自己的唇,那味道,又该如此?() 作者: 第305:而是自己的唇,那味道,又该如此?(大结局) 霍燕庭看着同样无功而返的霍西景,双眸中渐显杀意。 所有附近被营救的人员所在的医院、临时的难民居住所,全部都找遍,没一个人找着,不说人,连相同的名字都没有! 那么,现在只剩最大一个可能,苏乔还在那个屯里,亦或是那附近。 霍西景看着眼前越来越无望的绝境,不用霍燕庭质责,他自己已经良心难安到无以自容。 霍兹雅于他,不会比苏乔之于霍燕庭所在乎的程度少。 他霍燕庭说自己能为苏乔豁出命去,那么,他霍西景就能为霍兹雅去做任何事。 老天爷赋予霍兹雅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她感觉到快乐。 正是为了这份执念,为了能让她笑,霍西景任她实现十八岁时的梦想。 这种做法,说出来,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噁心得令人髮指。 可是他不想去理会,他只要她开心,只要她满足,只要她笑。 说他痴狂也好,愚钝也好,总是这世上还有一个霍兹雅,能让他去做一切世人都不可能接受得了的选择。 甚至包括,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肖君莲是最后一个探问后回来的,他面色冷沉:「没路,各方面都堵死,即使有直升机,真去了屯里也是无济无事,救援队说了,整个屯子都被埋了……」 他顿了顿,不敢看霍燕庭死寂的脸,低沉道:「怕是……凶多吉少……」 「去他妈的凶多吉少!」霍燕庭眼眸狠收了一下,瞬间爆发,一挥大衣下摆,他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肖君莲追上去。 霍燕庭只顾往前步,步步生风。 肖君莲去拉他的手臂。 霍燕庭一把甩开他,怒道:「走也要走过去!evan都说了,你嫂子相信我会去找她,一直在等我!」 肖君莲被他甩得踉跄了几步才算站稳。 看着他愤然向前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疼。 霍燕庭上了崭新的黑色奔驰驾座,启动车子。 肖君莲、黎越和霍西景纷纷又跟上前,去拉其他位子的车门,均被他锁死。 紧接着,车子把他们一个个都甩在车尾,直至彻底远离。 肖君莲气急败坏:「你给我回来!这样蛮干嫂子就能从泥里钻出来不成?」 黑色车子车速加起,瞬间如疾驰而过的黑色飓风,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尽头。 一直到快出市区,霍燕庭才缓下车速,拨了龙亦飞的号码。 「evan,九九还是先住在你那里,过段时间我再来接他。」 龙亦飞应该正跟九九在一起,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急切地问:「苏乔呢?找到她人了吗?」 霍燕庭喉间一阵哽咽,默了一会儿才答:「我会找到她!」 龙亦飞心里顿时跟停窒了一样,疼了嗓音:「还没找到是吗?」 「我说了,我一定会找到她!」霍燕庭重复。 龙亦飞从得知事件起,一直在紧密关注乌扎兰屯的灾情,现在,霍燕庭这样的回答,无疑是雪上加霜。 时间已经越来越久,现在正值寒冬…… 他甚至不敢再往下想,各方面条件都如此恶劣。 抹了下眼睛,他故作轻松道:「……好,我会好好带着九九,等着你们来接他。」 霍燕庭嗓音有些沉哑:「好好对他!」 「爹地,你接完电话了吗?」手机里,传来九九脆亮的童音。 霍燕庭再把持不住,泪水湿了邃眸。 他不再说一字一语,直接挂断了手机,前方,白亮的马路渐渐变得模煳…… 此刻,他感觉自己才真正懂得苏乔这次选择离开莞城的用心,她想保护九九,他和她的孩子。 霍兹雅有钱有势,如果自己真有个什么闪失,她怕那女人对孩子不利。 五年前,他们也曾因为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失去了一个女儿。 这次,为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九九,苏乔再一次选择了退让。 她相信,这次他一定会去找她,会接她和九九回来。 她要让他知道,她一直是如此地相信他,如此地依赖他。 一阵阵刺耳的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响起。 霍燕庭缓缓停下车子,以袖拭了把脸,摇下车窗,冷颜冷语:「什么事?」 「抱歉,先生,前面发生特大山体崩裂导致泥石流,所有车辆禁止前行!」忙碌不已的交警小跑着过来,对他歉意道。 霍燕庭听见,这人的嗓音都已经有些嘶哑,想是已经在此工作多时。 想到此,他心里不安更浓。 时间越来越长,苏乔遇难的危险性就更强,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尽管他一再排斥,现实不曾改变。 「我妻子在乌兰扎屯,烦请行个方便,我一定要过去找她!」霍燕庭诚恳地求道。 他很少求人,但这一次,他语气分外的低声下气。 「不行,请您退回去!」 霍燕庭知道再多说无益,他点点头,启动车子。 那名执勤警退后,以为他要倒车。 谁知,那车子突然从他身前绝尘向前。 「……你给我站住!站住!黑色奔驰那辆!」他气急败坏,瞪着眼就跑着往上追。 旁边一直在忙碌的警察也听到声音都看过来。 很快,有人上警车要追。 一名年轻警官拦下了,一夜未睡的他脾气暴躁,没好气地道:「别追了,还嫌这儿不够忙?他自己一心寻死,你追上去又有个屁用!」 霍燕庭沉眉冷眸,油门踩到底,车子勐冲向前,连着过了好几道障碍。 ******* 莞城,锦园。 旁边的工作室,锦园的人,无一不知道夫人所在的小村子发生了巨大灾祸。 王一琳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逢人就哭:「我女儿这么善良,老天爷怎么可能这样对她?她从不害人不伤人,一门心思地对人好,小时候吃过那么多苦,没一个真正疼她的人,现在好有容易过上好日子,怎么能这样捉弄她?老天爷,你瞎了眼吗?……我这么作孽的人,你都不收了去,为什么要折磨我的女儿?……」 秦姨和何姨轮番去劝,闹腾了整整一天,后面没了力气才渐渐消停下来。 晚上,秦姨派人又给她送去饭食。 王一琳没怎么吃,只说睡了,先睡了。 秦姨和何姨心里同时也在惦记着夫人那边的灾情,看她睡了,便双双回了附楼去看关于乌扎县的最新跟踪报导。 老人心慈,看着一幅幅惨不忍睹的画画,跟着泪水淋淋。 又想到夫人,更是悲从中来。 唯盼老天开眼,不要再折腾先生和夫人这对苦命人。 夜深。 一道瘦得跟幽魂似的人影,经过附楼的层层楼道,直上顶楼。 顶楼整层都已被封死。 此刻更是静得死沉,除了楼外的风声,一点声响都没有。 楼梯上去,窗台上开了个小口,刚好足够一只碗一个杯子进去。 一只瘦骨嶙峋的枯手,颤颤巍巍地把一碗水放在窗口,叩叩小口上的铁皮封口。 王一琳一直等了许久,铁皮封口才被揭开。 霍兹雅探一只手出来,她手指上漂亮的寇丹还没有褪掉,端了水,很快收了进去。 王一琳静静地立在小口旁边的墙边等着。 从昨天开始,苏乔那边的新闻一出,整个锦园都去关注夫人现在的情况,没一个人还想起顶楼上所关着的女人。 霍兹雅渴到极致,也饿到极致。 好不容易听到窗口响,她耐下性子,没有马上去揭。 等到外面完全没有了动静,她才揭开,看到有水,立马牛饮一般全碗喝净。 这碗水,真真是沙漠里的绿洲。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尝到如此落魄的感觉,让她不仅不悔改,反而觉得很新鲜,很好玩。 她有时候也不禁想,人真的是贱骨头,太舒服了嫌无聊,现在这么多坎多坷的又觉得太辛苦。 究竟还要怎样,才能觉得人生尽善尽美。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所处的朋友圈里,都是非富即贵,在物质上,都是这个地球上的绝端优越者。 以前这些朋友里有人无聊而去做小偷,也有人去k粉,还有人自杀。 那时她还想不通,这些人作死也不要作到自己头上呀。 可到后来,所有她想要的东西都到手后,她放纵自己,她谈了许多个男朋友,去最奢华的休闲会所,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去所有人都说好的地方,她去谈最难谈的生意,开公司,让自己繁忙,可是不管怎么做,都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刺激她神经的东西,她慢慢儿地,尝到了那几个朋友所说过的无聊。 那真是一种能闲到骨子里的没劲,她渴望改变,渴望激情,渴望日子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直到看到霍燕庭带女人在新闻里露面,十八岁那一夜的感觉回到了她的脑海,后来,想完成那一夜未完成的事情成了她迫切希望完成的事情。 她想,人活着,真的是需要***做的事情的。 王一琳用了近两个小时,才把近半瓶安眠药狠狠辗成粉末,与水完全地融合在一起。 然后,把水倒进一只不透明的杯子。 果真,渴急了的霍兹雅没有看出来。 她端过杯子就喝了。 王一琳缓缓掀开小口上的铁皮。 正对上霍兹雅年轻却因又饿极而有些泛黄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霍兹雅盯着她瘦削的病容,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惧。 王一琳有些悽惶地笑:「我说过,你若敢我女儿,死了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霍兹雅渐渐有些唿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勐地重新拿起窗口上的杯子,杯底,还有积淀成团的白色粉末。 她蓦地变了脸色:「水是你端给我的?」 「是我端的,我放了半瓶子的安眠药。」王一琳想笑的,可是,此刻却怎么也再笑不出来。 她替自己的女儿这一生不值,即使此刻把霍兹雅千刀万剐了她依然笑不起来。 霍兹雅感觉自己玩大了。 她开始抠自己的喉咙,一边抠一边往外吐。 只吐出一些白沫,她觉得远远不够,可是却再也吐不出什么来。 她拿过屋子里的家具撒气,砸了一个又一个。 响声震天。 王一琳不喜欢听那些嘈杂的勐烈的声响,她缓缓下楼,一步一步似用尽全身力气。 很快,声音引起了锦园里其他人的注意。 有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从下面楼梯里响起…… ****** 夜色越来越深。 霍燕庭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虚的。 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走。 断裂的树枝残桓、泥石土坡,坑坑洼洼。 车子的油量眼看也越来越少。 他不敢停下哪怕一秒,怕晚一秒,苏乔就会多煎熬一秒。 车速越来越慢,最终抽搐了几下,眼看彻底要熄火。 车子后方,陡然几道强光直射过来。 光线从反光镜上刺着霍燕庭的眼睛。 他下车,就看到肖君莲、黎越、霍西景三人也从后面一辆黑色车子里走出来。 「你知道自己开多久了吗?」肖君莲一过来就是一通大吼,「把自己整死了我看你还怎么找嫂子!」 霍燕庭这才想起看时间,居然已经凌晨三点了。 「我们来之前,听到一个好消息,乌扎兰屯已经有部队进去救援了。过了前面那块是安全地带,到那休息会儿我们陪你一起去找!」肖君莲不由分说,把他推向他们开来的那辆车子的后座。 黎越从后车箱拿了备用汽油,去给霍燕庭已经开熄火的车子加油。 很快,两辆车子开始重新启动。 肖君莲和霍燕庭用一辆。 黎越和霍西景用后面一辆。 随着两辆车子的发动声音。 旁边刚发生过泥石流的山体突然又是一声轰隆。 那声音,沉闷却震撼。 撩破人的心魄。 四人均惊得乍起。 一前一后驾驶座上的肖君莲和黎越勐地将油门踩到底,发了狂地往前驶去。 身后,排山倒海般的山体泻下。 霍燕庭在后座回头。 那一幕,他终生难忘。 从来看向前方,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紧紧勾住一样,勒得快要停止跳动。 很快,离开了那片危险地带。 肖君莲大松了口气,对后面的霍燕庭道:「你休息一会儿吧,一个人开了这么久的车,又一直精神紧张,会吃不消的,为了嫂子,你也要赶紧睡一下,就算眯一下眼睛也好。」 霍燕庭邃眸茫然,微微泛红:「我知道,还要接乔儿呢。」 肖君莲鼻头酸了下,咬咬唇忍住了。 霍燕庭缓缓靠向椅背,合上倦眸。 肖君莲从后视镜里看他。 后座的霍燕庭穿着浅灰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呢绒大衣,虽倦怠满面,却依然不失英稳男人的成熟魅力。 霍燕庭恍恍惚惚里,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和苏乔在锦园里的初见。 她穿着白色的修身衬衣,黑色紧身裤,白色的细跟凉鞋。 盈盈一握的细腰,高耸圆润的胸部,修直纤匀的长腿。 女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书房门口,肌肤如瓷,面容清浅,笑容疏离。 让他当时就有种想将她逼在书桌上,彻底打破她这幅沉静如湖面般清冷的冲动。 她喝了他喝过的咖啡。 她问:「霍先生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 声音柔柔的,淡淡的。 像根极细极软的羽毛,一直拂到了人的心尖里。 他却看着她喝过的杯口,想着,如果这双如樱花般的粉唇,不是碰的咖啡杯,而是自己的唇,那味道,又该如此? 他一边想着,一边就迷失了最初的目的。 那一夜窗外的月光,真是他有生之年所有的月夜里,最噬骨撩心的极致温柔…… ——正文完——
番001:靠着树好乘凉,靠着又红又富二代好敲诈! 番001:靠着树好乘凉,靠着又红又富二代好敲诈! 作者: 番001:靠着大树好乘凉,靠着又红又富二代好敲诈! 连城,红枫绕城,秋色正浓。 南茶湾背水而立,三百里长河堤边,一幢幢独立的白色小楼,规整有致地错落在宽阔平坦的道路两旁,洁净而干练,低调又不失雅致。 这是全连城戒备最为森严、掌管着这座城市各个命脉首要人员所住的所谓『机关大院』。 江家居于小区55号楼。 二层四室的格局,坐北朝南,採光极为讲究,前后都带有单独的小院,院里秋花正茂。 一楼西厅的茶室里,江歌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在跟同区80号楼柯家的儿子柯润亲切会面。 说好听说,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可以单独聊聊,发展发展。 通俗的讲,就是相亲。 先是两家父母热情会唔,然后介绍两家子女。 江歌与柯润互相对视,都是五官周正的年轻人,同样的出身,一样严谨保守、严于律己的板正家风里长大,第一面自是谈不上嫌弃厌恶之类。 江歌好奇的是,她是从小在这一片儿摸爬滚打着扑腾大的,隔壁叔叔伯伯家同年的基本上都被她欺负得已经完全没朋友了。 爹妈究竟是怎么神通广大地从隔了25个门牌号外的柯家,找来这么一所谓『年龄相当』的柯润的? 难道,他是柯父在外的私生子? 这么一想,江歌打量柯父以及这柯润的目光就有些微妙了。 这种目光,一直保持到两家父母都带着会意的表情离开西偏厅。 柯润是国内一类大学连城大学最为年轻的化学教授,在来之前,已经知道江歌是名漫画作家。 漫画他完全不懂,可后面的作家二字,他略有研究,舞文弄字,他还是能略知一二。 清清嗓子,化学系教授抒情低吟:「原来奼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西蜀柳如烟,岭南杏花红,牡丹亭畔遇平生,沉醉春九重,月下痴情冢,锦匣小丹青,梅花帐里长供奉,风摇长命灯,啊——牡丹亭,啊——牡丹亭……」 江歌听到他这一声一声的啊,尿都被催得急了,实在兜不住起身,歉意笑道:「呃,那个,我去下洗手间!」 「江歌你先去,我们待会儿再聊。」 江歌嗖地飙奔进洗手间,把门锁上,第一时间拨打元芳的电话。 元芳原名元芳华,托一部电视剧火遍大江南北的福,她本来挺诗情画意的名儿华丽丽地凭白牺牲掉了一个尾字。 元芳和江歌既是从小磕到大的死党,又是工作拍档,江歌画图,元芳负责配文,两个相辅相成,在漫画小说界已经初具大神风范。 这级别,可是经过了网站终级boss的鑑定和认可的,月订阅收入至少在六位数以上的,统称为大神。 否则,即为:不!要!脸! 元芳和江歌自认都是要脸一族,所以在离那个收入塔尖还有着巨大距离的前提下,她们只能自愧地表示,只是初具大神风范。 初具而已! 中华上下五千年流传下来的文字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微妙至极。 让人有够空子可钻~~~ 电话嘟了半天,一道懒洋洋的嗓音接了:「元芳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如遇接线,纯属尸变!」 「我是你黑山姥姥!」 「我是元芳,不是小倩。」不愧是写书的,一提黑山,经典电影的经典主角名信口拈来。 江歌冷哼:「算你识相!赶紧的,三分钟后给我打电话,江湖救急!」 江歌最近已经由最先的拖延症发展到了懒癌晚期,画稿越交越晚,元芳死催活催的好不容易在昨儿拿到了一部分,马上熬夜把文字故事配上去发给漫网编辑,熬了一夜,正在补眠。 她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打哈欠:「真回家去相了呢?」 「别废话,三分钟啊,三分钟!」 江歌是被骗回来的,现在人还在等着继续啊啊啊呢,她也不敢私自开熘。 要是在这事上让老爹老妈在机关大院里失了面子,那她江歌至少得被剥掉几层皮。 脱皮估计都是轻的,最严重的,下半辈子的经济来源都给断了! 在钱这事上,真不是她没出息,而是凭着她眼下所拿到的那点画稿,刚好也就够付她在悠然居那套懒窝的物业费! 其他的吃啊喝啊拉啊撒,呃,不对,女孩子得矜持点,应该叫吃啊喝啊穿啊行啊的,可全都是啃的江家的另外那三们的! 江爹江妈本事大,在连城政界颇有地位的同时,还经营有副业公司,另外再加上江歌在连城北开银行任行长,兼连城最大酒店隐形大股东的巨有钱哥哥江琛,她这个江家老么要再跟他们一样会赚,这连城其他的人还要不要活了? 所以,为了对得起江家另外具有超能赚钱能力的三位,以及连城人民的和谐发展,她更得努力地花,尽兴地败! 不能只进不出,那是吝啬鬼守财奴那种缺德玩意儿才干的事! 「万福斋的烤鸭一整只!」靠着大树好乘凉,靠着又红又富二代好敲诈! 「三只!」 「成交!」元芳爽快答应,眼前有金灿灿油滋滋的烤鸭肉在飞。 飞过一阵,眼皮一耷拉,嘴巴一张,又唿噜去了。 江歌重新回到西边偏厅。 柯润看到她回来,整了整身上的灰白条纹西装,笑着继续说:「汤显祖这部牡丹亭真是感人至深,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復生者……」 江歌小脸抽搐,打断他:「那个,抱歉,你确定刚才你背的不是歌词,而是牡丹亭摘句?」 柯润一愣:「歌词吗?我说古人怎么还一个啊又一个啊的,真是败坏美句中的雅致之意,还是你们这些才子才女懂得多。」 江歌小脸再次抽搐,才子才女?还秀才举人呢。 活了二十六年,江歌还是头一次看到当场出丑后还能这么没脸没皮的男人! 太特么不要脸了! 她都替他臊得慌。 偷偷瞟了眼手机,还好,离三分钟只剩下一分钟了。 「江歌,你最喜欢的作家是谁?」 江歌暗暗打了哈欠,胡诌:「七毛。」 「哦,七毛吗?我知道她!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这声噢,他婉婉转转的,听得江歌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再次偷偷看时间,三分钟都过了一分钟了,手机还跟块砖头似的,摆在手边上连平时勤快得不得了的10086今儿也不知抽什么风,居然一条信息都没发过来! 江歌暗暗咬牙,却还得继续跟对面的化学系男人鸡同鸭讲,她干笑:「柯先生你说的这句好像是张爱玲写的吧?」 「是吗?我记得是七毛的呀。」 江歌:「……」 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江歌跟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迅速拿起手机接听:「餵——」 柯润把自己的手机往她眼前挥挥,笑意隐晦:「那个,是我的在响,不介意我接个电话吧?」 江歌暗里咬牙,还是挤起眼睛笑:「哦,你接,你接,你尽管接!」 接完电话,柯润起身,微笑对她:「我妈妈说想请你明天到我们家去做客,你意下如何?」 江歌继续干笑:「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 「都是一个院里的人,以后更是一家人,一点也不麻烦。」 江歌笑完全敛了,谁特么同意要跟他这个棒槌做一家人了? 终于解决掉这只不懂装懂男,江歌冲出江家小楼,钻进自己的白色福睿斯,杀气腾腾地往悠然居小区冲去。 悠然居c栋11楼的1109和1110门与门相对,一边住着懒人江歌,一边住着半懒人元芳华。 不按门铃,江歌直接拿穿着白色厚板底的鞋底子砸门。 边踹边恶狠狠地叫嚣:「元芳,麻熘的,给姐滚出来!姐保证不剥掉你三层皮!」 门在她厚实的鞋底下颤抖。 元芳华本来是做着美梦的,可很快又看见一头猪拿着刀朝自己砍来,她惊得一声惨叫,从床上坐起来。
番002:我病了,头疼手疼脚疼哪儿都疼 番002:我病了,头疼手疼脚疼哪儿都疼 作者: 番002:我病了,头疼手疼脚疼哪儿都疼 又白又胖的小白猪。 下一秒,元芳华就听到了大门外隐隐的嘶吼。 她起床,趿拉着拖鞋出卧室,过大厅,嘀咕:「明明是狼嚎,怎么会是猪呢?」 门开,江歌龇牙咧嘴的扑过来:「元芳我弄死你——」 元芳华一边躲她凌厉的凤爪子,一边叫嚷:「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你说你爹妈好不容易给你找一雄性,能让你安安静静练习会儿淑女,还是免费的,多好的机会啊,你知道现在外面上一堂培养淑女气质的课多贵么?」 「贵你大爷!」 「我大爷是你爹!」 「又怎样?反正今儿姐心情不爽到了极点,你就老实点,让姐胖揍一顿解气。」 「够了啊!你看我脸,已经有爪印了!再来我可回手了啊——」 闹累了,双双倒在客厅颇有些田园风格的花色沙发上,江歌一边歇息一边嘆:「指望你点事怎么就这么难?」 元芳华顶着一头鸡窝,喘着气睨她:「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正正经经相个亲,我要是破坏了就不只是现在脸上留个爪印这么简单了,你妈得拿刀砍了我。」 而后,正经地问:「那男人就这么逊?」 「逊到毙!应该是事先问过我的职业,给那又是歌词又是七毛地胡编乱背了半天,雷得我差点当场吐。」 「证明人家为了这场相亲还是下了功夫的不是?」 「还不如不下功夫呢。」江歌看到对面的摄影片墙上又添了新照,起身,边冷哼边走过去欣赏。 元芳华平生两大好,一小说,二摄影拍照。 她家的背景墙上几乎隔断时间就会更新新的照片,元芳华拍出来的片子各种风格都有,技术也颇是精湛,很有意境。 江歌没灵感的时候,看看她家的背景墙,都会有些新的想法产生。 一幅荒山为背景,三层白色小楼为主调的相片吸引了江歌。 「这是哪里?不是在连城拍到的吧?」 「哪幅?」 江歌手指上去。 「就在咱们连城,怎么样?美得很震撼吧?西山那一带拍的。」 「确实很美。」相片天气背景正是夕阳西下,红霞染满天际,白色的小楼与红色的天交相辉映,间插逆光而黑色的枯枝荒草,江歌笑道,「像动画片里怪蜀黍居住的恐怖房子。」 元芳华没好气地哂:「心理阴暗!」 江歌又看了一会儿:「好吧,不是怪蜀黍,而是鳏寡老人隐居的世外桃源。」 「你要有兴趣,现在就带你去那个地方看看,我们赌一下,看看到底是怪蜀黍还是鳏寡老人,亦或是幸福的一家子?」 江歌重新回到沙发里,翻了个白眼:「无聊!」 手机响了。 江歌看了眼号码,不敢不接。 「明天去柯家吃饭,十二点开餐,你十一点之前务必到家!」江妈退休前是连城三医的院长,当干部当久了,这雷厉风行的语气从未改变。 「不行,妈!明天我答应了大哥,要给他们酒店新装的茶室画壁画!」江歌滴水不漏地果决回答。 牙都没刷就在沙发上开始啃薯片的元芳华嘴角抽搐。 女人不要起节操来,真可怕! 也不知道是谁,为了躲江琛的电话以及上门追踪,都赖在自己这1110室多少天了! 一提江琛,江妈立马不再威逼利诱狠! 挂了电话,江歌都不得不为自己的面不红心不跳而点一万个贊。 果然自己是江家捡来的,江琛的事就是比天大。 「啧啧啧,画壁画,下次江大哥再上门,我可放他进来了!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要说元芳华这姑娘还是真挺不错的,在这普遍见色忘友的大时代,她能顶住江琛那枚绝世钻石完美男人的魅力,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誓死护着她江歌,这友谊已经够盖世无双了。 虽然,元芳华内心里是如此打算的:对江琛那样皮好、脑好,各种好的男人,需从长计议,放长线钓大鱼,首当其冲,要从他家人下手!过五关斩六将,就不信攻不下江琛那座扎实的硬堡垒! 江歌扑她身上撒娇:「我知道甜心你不会的。」 「死一边儿去!」 「叮!」门铃响。 两人不约而同将眼睛盯向电视屏幕,都誓作没听见。 门铃从短促的一声转成连续的长声。 江歌推旁边:「你家门铃响了。」 「天天赖在我家蹭我家电蹭我家水,自觉点,跑腿去!」 江歌头一偏:「那让它继续响好了。」 元芳华牙痒痒:「江歌你个女无赖!」 起身,找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 吱吜儿声响起。 两人齐齐往大门望去。 直眉冷眼的高大男人狂肆而入。 长臂长腿的,只穿着浅灰色的挺括衬衣,黑色西裤,有型有款。 看清来人,元芳华嘴里刚塞进去的薯片掉了。 傻愣愣地起身,讪讪地笑:「……江大哥,你怎么来了?」 江琛俊脸泛冷:「都在呢?我还以为屋里没人呢!」 江歌继续该看电视看电视,该吃吃,该喝喝。 倒是元芳华一边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脏衣服往沙发垫子里塞,一边红着脸:「那个……江大哥……我还以为是推销员呢,嘿嘿……」 江琛没再计较她们没开门的事情,墨眸扫向躺在沙发上跟只考拉似的某女:「起来!」 江歌继续咯崩地咬薯片:「干嘛?」 「去我酒店画壁画。」 江歌把手中薯片一扔,装死:「我病了,头疼手疼脚疼哪儿都疼。」 江琛从西裤裤袋掏出手机:「好,我让妈来照顾你!」 江歌咕噜起来扑向他,夺过手机:「不用!我自己照顾自己能行,哥,你也不看看我都二十六了,能为一点小病小痛就折腾咱妈么?」 「小病小痛?」江琛眯了眸,「既然只是小病小痛,那明天柯家的午餐肯定可以撑得住去赴约了?」 「哥,酒店茶室的壁画尽管交给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也没那么不舒服。」 「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绝对!」 江琛愉快地笑了:「走吧,哥请你吃午餐!」 「江大哥,我也饿!」元芳华弱弱地出声。 「一起!」财阀江琛豪爽地挥手。 元芳华马上癫癫地起身,风一样地刮进卧室去换衣服,又刮进洗手间去洗漱。 风中,传来她欢快的叫嚣:「江大哥,我要吃万福斋的烤鸭!」 江歌皱眉:「不要,烤鸭太油,我要幸福楼的烤猪蹄!」 元芳华很快收拾完毕,跟江歌对阵:「猪蹄更油!吃烤鸭!」 「壁画是我画还是你画?吃猪蹄!」 「烤鸭!」 「猪蹄!」 「烤猪!」 「鸭蹄!」 江琛被两人吵得头疼,一道厉喝:「stop!」 漂亮的大手在两颗抵得跟斗牛似的脑袋面前。 元芳华和江歌同时发怔:「干嘛?」 「外卖单子给我,我打电话叫外卖!」 江歌迟疑一秒,迅速摇头:「我们这儿没这玩意!」 元芳华也回过神,立马附合江歌:「没有,坚决没有!」 「我上次来沙发上还看见几张。」说着,江琛弯腰去找。 江歌和元芳华对视一秒,江歌迅速扑到江琛身上,拉回他,跟身后的元芳华异口同声:「哥,我看我们还是今天在先吃一样,明天再吃一样好了。」 江琛起身,气定神闲地问:「那今天是烤猪蹄还是烤鸭?」 江歌出声:「烤猪蹄!」 元芳华:「烤鸭!」 吃货元面前,友谊帅哥什么的都是浮云! 「还是叫外卖!」 …… 最终江歌妥协,採纳了元芳华的意见,到万福斋吃烤鸭。 因为元芳华私下跟她咬了耳朵:今天不去万福斋,就去找江妈妈把江歌心里的小九九全部竹筒倒豆子去! 江歌被成功地威胁到了。 所以说什么闺蜜一条心的都是屁话,一只烤鸭就试探出了人间真情,真是世态炎凉风太日下了!
番003:你说,我要在这墙上画一只猪蹄怎么样?烤熟的猪蹄! 番003:你说,我要在这墙上画一只猪蹄怎么样?烤熟的猪蹄! 作者: 番003:你说,我要在这墙上画一只大猪蹄怎么样?烤熟的猪蹄! 御景王酒店是连城唯一的白金五星级酒店,每位住进来的客人都代表着身份和荣耀。 服务行业里顾客就是上帝,而在酒店业,顾客是比皇帝还要尊贵的存在。 茶室里舖着柚木地板,偏厅与正厅以屏风作的隔断,屏风是孔雀蓝上手绣的古典宫廷的华美花纹。 天花板上一排玉兰罩花灯,天然水晶反射出的光华,清透而明亮。 江琛所说的壁画,正是经正厅,过屏风,再往里连着的几间单独雅室前的走廊墙。 底色是古雅的淡黄。 「画什么?」江歌看得一头雾水。 她画漫画纯粹兴趣爱好,想到什么画什么,不过是些花花草草、帅哥美女、情情爱爱的,跟眼前这种商业性质的壁画完全不同。 「自由发挥。」 江歌盯着墙看了十多分钟,那墙还是墙,淡黄还是淡黄色,她自由发挥个毛啊。 「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我这么个业余的来画?你们酒店穷得连个商业画家都请不起了?业绩这么差不如趁早关门倒闭算了。」江歌埋怨。 江琛瞪她一眼:「你以为我这稀罕找你?就你那三笔两画的半桶子水平,哼!」 江歌火了:「那正好,我更不稀罕,再会无期!」 「你给我站住!」 江歌蹬蹬继续走。 「以后每月零花钱加两倍!」 江歌速度慢了点,不过还是未停:「姐是有节操的人,不会为了你一点零星零花钱就低下金贵的头!」 「五倍!就一次机会,你再走一步,马上失效!」 蹬蹬声戛然而止。 而后,江歌掉头几步就跑了回来:「成交!反悔是王八!」 江琛:「……」 其实他是打死也不会想到请江歌来画的,让她做得点什么比登天还难,幸好,这傢伙还没有对金钱免役。 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就算不得难事儿。 要说用钱解决不了的难事儿江琛眼前就有一件,御景王酒店现任ceo肖东伊,签的连任三年,今天刚好三年期满,酒店在他手下经营得红红火火,这小子却不肯再继任,提出要卸任。 这么会儿功夫,让江琛到哪去哪这么能力出众的人接任? 于是,一帮股东以江琛为首抱成团让他继续任职,并最好签终生。 肖东伊想了想,就提出一个了条件,条件一出,差点惊掉一屋子大股东的下巴。 条件就是,新装出来的茶室壁画要大股东江琛他妹妹江歌来画。 说什么看过江歌的画,很有意境,很有内涵,有大家风范。 惊是惊,江琛还是应下了。 毕竟人肖东伊的目光一向是很精准很讲究的,酒店里许多讲究的摆设只要是他亲手提出的,每一样都是恰如其分地让人不得不赞嘆。 如果不是清楚他的属性,江琛真会以为那些事情是一个高雅的女人安排出来的。 江歌的画江琛看过,除了一幅给干爷爷陈老画的画像外,其他没一幅能入得了他的眼。 不是童话故事,就是无病呻吟,毫无营养! 不过,既然肖东伊能提出来,也说不定自己这个败家妹妹有些没施展出来的潜力呢。 接了活,江歌开始为自己的五倍零花钱挣命。 抱张椅子,酒店里的服务员还给她泡了好茶,从这天中午,一直坐到月朗星稀,那墙在她眼里,依然是块淡黄色的墙! 服务员过来微笑着轻声:「江画家,已经很晚了,您要不先到我们酒店餐厅去吃完晚餐后再来想?」 江歌扭过头,看着她,怔怔地出声:「你说,我要在这墙上画一只大猪蹄怎么样?烤的油光灿烂的大猪蹄!」 服务员嘴角抽搐:「……不太好吧。」 画家,这是茶室!茶室!喝茶的地儿好吧! 江歌看她一脸贊成还略带嫌弃的表情,抬高声音:「烤猪蹄很好吃的!这里的人一看肯定都想吃,然后全部又去酒店的餐厅吃东西,这不是间接地又给你们餐厅增加营业额吗?你说我想的妙不妙?」 服务员默默转身。 没法沟通! 说到烤猪蹄,江歌也饿了。 她听到离去的服务员在身后唤了声:「肖总。」 然后,是一道男人低沉简单的声音,他只嗯了一声。 男人沉稳的皮鞋皮渐近。 江歌转过身看过去。 男人一身褐色西装,里面是白衬衣,和西装颜色差不多同色的暗纹领带,身材魁岸,相貌出色,三十多岁的成熟样子。 不过长得好是好,就是一双眼睛太犀利太锋锐,瞧着让人无端端会害怕。 江歌不喜欢这样的眼睛。 「小歌,还没想好画什么吗?」男人削薄的唇角勾着笑走近,语气亲呢。 江歌惊讶:「你认识我?我们见过吗?」 「好吧,小歌,我能表示我很受伤吗?」男人打趣地笑,对她伸出一只手,「鄙人肖东伊,酒店年终尾牙会上我们见过三次的,一年一次。」 江歌终于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酒店的执行总裁,股份和江琛一样多,和江琛不同的是他能出任酒店ceo,而江琛却因为银行行长的身份,不仅不能出任,连股东身份都必须是隐形的。 不过,江歌那三次都是偷熘进宴会厅混吃蹭喝的,这肖东伊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 她讪讪地笑,也伸出一只柔白白的縴手:「嘿嘿,不好意思,我哥总说我脑子不好,看样子,我哥看我看得比我自己还准呢,肖总幸会幸会!」 「不是小歌脑子不好,是我这脸长得太不好记。」肖东伊洒脱地笑。 「肖总过谦了。」这话江歌说的实话,他这脸已经堪比明星脸了,再加上挺拔高大的身材,完美。 若不是在自己笔下看过太多的各式型男美男,已经有了一定的免役能力,江歌此刻应该也会发好一番花痴的。 绅士而礼貌地浅握了下江歌的手放开,他温声:「饿了吧?我带你去吃晚餐?」 「不饿不饿。」话音刚落,江歌肚子华丽丽地闹起一曲空城记。 肖东伊笑了:「小歌不用跟我客气,我和你哥是好朋友,如不嫌弃的话,你也可以视我为哥哥。」 「好吧,肖大哥。」江歌也不扭捏,起身,背好挂在椅背上的双肩包,抬头道:「我们去幸福楼吃烤猪蹄吧?」 反正他们这些人有的是钱,一顿烤猪蹄对他们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她也就毫不客气了。 肖东伊浅笑依然:「小歌喜欢就行。」 两人一起往电梯走去。 依两人并肩的高度,江歌目测这肖东伊比自己高181公分的哥哥还要高出那么几公分,该是183吧?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你知道我大学毕业那会儿的愿望是什么?就是把幸福楼做烤猪蹄的厨子挖到我家来,天天给我做烤猪蹄!」 肖东伊朗声大笑。 「你不信?」 「这么说,现在的愿望不是了?」 「现在成熟了,梦想自然也变成熟了。」 「那现在是什么梦想?」 「现在的梦想是赚钱,赚了钱天天去幸福楼吃猪蹄!」 肖东伊俊脸抽搐,握拳掩唇清了清嗓子,道:「为什么不是挖回来,改成赚钱后天天去吃了?」 「他继续留在幸福楼,让更多的喜欢上他的烤猪蹄,这样,我就能找到更多有共同话题的人了。」说完,江歌自己哈哈大笑。 肖东伊点头表示贊同:「有想法!」 江歌再次大笑,差点笑出眼泪来。 她发现跟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开开玩笑真是挺好玩的。 虽然,她也知道他并没有把她这些玩笑话当真。 江歌没有开自己的车,一起坐肖东伊的宝马suv赶往幸福楼。 晚餐尖峰时段,幸福楼座无虚席。 还好肖东伊脸大,直接找老闆,加开了一席。 江歌吃得满脸流油、肚儿圆圆。 餐毕,肖东伊一本正经地提议:「要不,画一幅宁静的大海?夕阳西下,海色深蓝,海浪安静,加一个黑色的背影也可以,增加人们的想像,小歌,你觉得怎么样?」 说到夕阳西下,江歌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那座荒山,那幢白色小楼……
番004:从此一遇亦飞定终生…… 番004:从此一遇亦飞定终生…… 作者: 番004:从此一遇亦飞定终生…… 正抹着嘴巴的她把纸巾一扔,腾地起身:「肖大哥,你慢吃,我要去个地方!」 「想到什么了?」 「对!」江歌人已经离去。 肖东伊微笑浮在唇角,无奈摇头。 这丫头,今年该有二十六了,这冒冒失失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性子却一直没变。 元芳华不在家,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 她交际一向比江歌宽,朋友遍布连城,网友更是遍天下。 江歌取下照片墙上那张相片,回到隔壁自己的1109. 进书房,取出画笔和稿纸,照着勾勒出线体轮廓。 一股作气,粗笔画很快完成。 她留了一处空白。 脑子徘徊在填充什么上纠结。 肖东伊所说的孤独的人物背影也可以,但太大众了,许多画画的都用过。 她又拿起照片,久久凝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一个地方,是有着故事的。 该是怎样的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呢? 房子应是新装的,所有的装饰材料连江歌都看得出来都是极奢侈的,可为什么选在这样一座荒山里面。 主人是要与世隔绝? 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江歌以手托腮,目光顺着书房里的窗子,落在外面漆黑的天幕上…… 连城,西山。 江歌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真的一大早就跑到了相片所拍到的地方。 昨夜想了半宵,终于想到在空白处画上一片碧湖,湖水里倒映出白色小楼的正面,与真楼交相辉映,想像里,也是挺不错的。 早上起来画了画,可怎么都觉得自己所画出的小楼正面太单调,要不就太大众。 左思右想不满意,索性今儿一大早直接打车去酒店取了自己的福睿斯,赶往连城西山区。 时间尚早,太阳还没有升起,天地间一片清明。 车子出了市区,江歌迎着平阔无际的广郊驶去。 远远的,草木已是一片枯色,却因着秋色晨间的透凉,而让人看着都心里清澈。 地方倒也不难找。 很快就看到那片蜿蜒的山腰间一个白色的楼顶。 顶上似乎还做了花园式处理,在这样一片枯色的天地间,唯有那儿,簇拥着一团盎然绿意,剎是惹眼。 离得太远,江歌没看出来那到底是些什么常青植物。 把车子一直开到再无法向前的路尽头,江歌停下,拿了相机准备下车。 车门推到一半又倒回车里,换成素描本和画画铅笔。 在城市里还不觉得,到了山里,才发觉,这秋已有些冷了。 江歌放下白色风褛的长袖,抱着画本和笔向前步行。 她终于知道元芳华为什么只拍到白色小楼的远景了,因为那楼房被一个高大的院墙远远地给隔了开来,想拍近景除非走进那座大院子! 素昧平生的,总不能为张照片闯人家里去吧? 忒不要脸了点! 这样想着,江歌瞅到院子南北侧有颗歪脖子野枣树,方向正对着小楼正面。 她不禁笑了,几步跑过去,把本子和笔揣起风褛大大的口袋,两手抱着树身蹭蹭就爬上了第一个歪肢处。 在机关大院里,穿墙爬树她江歌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那些个斯文孩子,谁有她这份胆。 也幸得江爸江妈宠她,不然,那样的院子里,谁家的孩子敢这样野,还不得让那些老古板的长辈们给训得直接钻地洞还舒坦点! 又往上爬了一米左右,找了个舒适的枝桠处坐了,双脚刚好踩在院墙的顶上。 白色小楼的正面还真是不负她所望。 处处透着低奢精緻,尤其是二三楼两侧连贯而成的碧石守护兽纹,真是巧压天工。 如果此刻有阳光,那定是比海市蜃楼的景象还要奇幻美丽。 江歌一边赞嘆,一边拿出画本和笔,开始照样勾勒。 正画得顺畅,一滴不知名粘物从天而降。 江歌抬头,看到一只不知名的小鸟从头顶掠过。 她小脸抽搐,把本子用手提起,抖掉上面的鸟屎。 可能太新鲜的缘故,抖了又抖,那白色的粘物仍然滞留了一团在纸上。 她加大抖动的力度。 啪的一声,连本子带笔齐齐跟着那团白色的鸟屎一起掉落到人家高高的院墙里。 江歌气得不行,在树上站起来,往墙里面探头看。 远远的,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园子的整齐石径上进到一片藤架里去了。 她忙抬声大叫:「喂,那个大叔,等一下!」 黑影在藤架里定住。 江歌大喜,又继续道:「大叔,我东西掉你花园里了,麻烦帮我捡一下,或是开开门,让我进来捡也行。」 那人影从藤架里缓缓而出。 从他那里,到江歌这里,不过三米左右距离。 江歌能将他看得清清楚。 最先让她注意到的,就是他走路的姿势。 那样高大挺拔、看起来身材好得不得了的一个男人,走路居然是,瘸的! 他低着头,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认真,满身的气质清俊贵矜,一点也不像荒山里的人。 江歌看不到他的脸,只是隐隐看到他高挺的鼻,以及深刻如雕的下巴轮廓。 不知为何,只是这样简单的一面之缘,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心跳加速。 后来,她一直想,一定是因为那天他明明有着残缺,却还依然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清贵气质的走路样子,才让她一眼便心动如斯,从此一遇亦飞定下终生的! 龙亦飞缓步走到那个本子前面,曲身,捡起那本素描画本以及旁边的铅笔,拍了拍面上的浮尘,对着她抬起头。 明明是极自然的抬头。 以后刻在江歌脑海里,却是像电影里为了烘托气氛而刻意制造的慢镜头一样,她一点一点地看到了他英挺如剑的双眉,平静无波的清眸,高挺有力的鼻樑以及菲削性感的双唇。 龙亦飞澈眸无澜,淡淡出声:「你的?站那么高够得着吗?」 这一刻,江歌是傻的。 一个男人,握着画本和笔的手都那样的修长白净,竟比她这个从小被人夸手长得跟艺术家一样的还要好看。 见她久久呆怔着无动于衷。 龙亦飞微微拧眉:「不要了?」 江歌回过神,红霞染满腮,清清嗓子才镇定下来:「要!要的,谢谢,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龙亦飞重新垂回首,浅浅而笑:「无碍,这本子你进来取吧,我给你开门。」 江歌高兴,帅哥不仅长相似仙,人品更是仙品。 她一迭声地道谢,作势从树上下去。 不知是高兴过头,亦或是心跳得太没有章法,拥有整二十年爬树老道经验的江歌居然一脚踏了空,整个人树杈上横栽下来。 所笔直下坠的方向,正是龙亦飞的园子,也就是他的正前方不过数十厘米处! 俊容一沉,龙亦飞条件反射一个大跨步向前,张开双手,接住从头而降的女人。 胳膊处一声沉闷的响声,龙亦飞紧紧闭了闭双眸,才生生忍住两肢处漫延而开的沉重疼痛。 一团软软的东西牢牢抵在他的口鼻处。 本就静谥的山间,顷刻更是一片死静如水。 近一分钟后,江歌恍神。 两臂撑到地上,从他身上抬高身子,担心地急声问:「你有没有事?我压伤你哪里了?」 重新唿吸到新鲜空气的龙亦飞缓缓睁开双眸,目光所及处,正是她胸前两团高高的耸起。 敢情,刚才抢夺他空气的罪魁祸首,竟是她的两…… 江歌接触到他目光所及,垂首,而后,白脸再度飞红,本能反应就是一个耳光下去:「流-氓!」 饶是女人,这一只能爬树能翻墙的手力道可不小。 龙亦飞被甩得一边脑袋顿时嗡嗡作响。 他沉了俊颜,冷声:「我对你没兴趣,如果没什么事,拿好你的本子笔,请赶紧离开!」 两人的距离,江歌能清晰闻到他唇腔间的清新气息,像清晨沾过露珠的青草,特别好闻。 她脸继续红着,迅速从他温热却有力的健硕身躯上爬起来,拍拍手,重新捡过自己的本子和笔,掉头就走。 走了一段,又忍不住回头,看到男人依然躺在那片从了不知名植物的泥地里。
番005:你脸太众,人连正眼都不往你这儿扫 番005:你脸太众,人连正眼都不往你这儿扫 作者: 番005:你脸太大众,人连正眼都不往你这儿扫 咬咬唇,又倒走回去,居高临下地:「喂,能动吗?」 男人仰视着蓝空的双眸清澈如流动的水。 她想起红楼梦里宝玉的话: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污浊逼人。 然而,眼前的这双清眸,却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也有男人会像水一样透澈清冷的。 龙亦飞对她此番来意心里厌意,没有什么好颜色:「在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请你走!」 江歌长这么大以后,今儿是在同一个男人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失了两回自尊。 她自认长得虽不至于沉鱼落雁,但鼻子是鼻子嘴是嘴也挺工整的,可他不过一眼,就直接说对她没兴趣。 现在还第二番地轰她走。 士可杀不可辱,今儿他就真的断胳膊断手,她也坚决不管了。 龙亦飞想起她刚才画的东西,冷冷地出声:「回去告诉龙亚飞,我的事用不着他闲操心!」 他知道,家人可能是怕他想不开躲到这荒山野岭来寻了短见,派了龙亚飞几次三番来打扰他的清静。 亦飞轰了多次,龙亚飞却次次找尽理由过来,找了数人把简陋的荒楼修得跟宫殿似的。 亦飞心里知道,他明则是修楼,暗则是监视。 后来楼修好了,就又派人过来,只道是关心他生活。 现在越来越离谱,居然把女人都送过来了! 亦飞烦不胜烦。 江歌自是不认识什么龙亚飞,只当这人是个漂亮的疯子,气极地掉头就走。 园子的大门是白色栅栏相连,上的手闸。 江歌拉开闸,自顾走了。 园门任它开着。 走了几米,终是忍不下心,丧气地抓抓长发,又回头走。 刚从白色栅栏门里探进头,就见从小楼那里陆续有人出来,朝刚才那个男人奔去。 看样子,的确用不着她瞎操心! ****** 从西山回来,江歌给江琛打了电话,让他给自己卡里打了一笔不菲的开工费,便去往连城出了名的油画村买工具材料。 一连几天,她都困在御景王酒店作画,吃在酒店餐厅,住在酒店套房。 肖东伊特给她面子里子,居然要给她安排总统套房。 说画家就得有画家的待遇,能给御景王酒店作画的画家,那更得享受至高无上的待遇。 江歌在西山所受到的冷落顿时被消埋,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过总算她还有些自知之明,没被吹捧懵逼了头脑,及时止住虚荣,只甘居选了套普通套房,肖东伊笑笑,也就由她了。 搭着梯子,画天,画山癫,画楼顶。 本来想好画那个男人的模煳侧影的,她相信,美男侧面,定是会让人意想联翩的。 画画的人天生对美好的东西难以忘怀,那个有着水一样清澈干净双眸的英俊男人,几度想起,仍令她心生荡漾。 简图都是按着他的侧影画的,可在墙上开工,画着画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最后终是没有画他,而是重新改成了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 水里,倒映着白色小楼精緻的正面。 和她原先所想的图样是一样的。 当时,她还不明白自己鬼使神差的想法,可后来,才算弄懂,原来是自己撞入他怀里那一剎,已经註定了她的鬼迷心窍。 她不想把他公布于众人面前,她要把他私藏起来,他所有的清绝卓俊她都要全部私藏! ****** 江歌接了壁画工程后,元华芳就彻底清闲了下来。 实在无聊至极来看过江歌几次,因为江歌见着她就指挥她递色桶、画笔、刻刀之类的,后面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江歌打电话都叫不来,不由恨得暗暗咬牙:再叫交画稿,劳资一定拖拖拖,往死里拖! yy着这个损友到时候痛哭流涕求自己交稿的样子,江歌在梯子上笑的那叫一个猥琐。 「小歌!」跟爆米花爆发一样的脆生生嗓音在茶室响起。 江歌吓得手里一个不稳,一桶子绿色色料差点直接泼将出去。 她扭头,看到正yy打击着的损友居然出现了。 早知道这么不经念叨,再早些多念叨几遍自己不就有人打下手了,唉,后悔! 其实,肖东伊提出过给她配下手,江歌自己没要,总觉得外人在身边,自己的想像力都会被破坏,要来个话痨那更惨。 「快点,帮我把这个桶接下去,换桶蓝色的上来。」江歌若是那个年代的地主,绝对合格的周扒皮一枚。 元芳华在下面举高手,把桶接了下去,没有递红料桶上来,把手錶举高到江歌面前:「二十三点啦画家大人,该休了吧?劳逸结合才能高产高效知不?」 因为要爬上爬下,江歌嫌带着手錶不方便,口袋里揣个手机也不舒服,便也没个时间点。 吃过晚饭就一直在这画画画,思绪都不知道去哪神游了,自然没注意时间。 酒店的人看她画得起劲,也不敢上前打扰。 肖东伊今天跟江琛去了外地,更加没人敢来扰她。 「这么晚啦?明儿一定让江琛给我付加班班!元芳记得给我作证!」江歌吱熘儿从梯子上滑下来,动作帅气利落得元芳华直乍舌。 「观龙路新开了家酒吧,今晚上开业,排场摆得可大,来了好多明星,还有当红炸子鸡小鲜肉吴希,我特地过来接你去尝尝鲜,怎么样,姐们有情有义吧?」 江歌这才发现,今晚的元芳华是特地打扮了一番的,白色的及膝风衣里,黑色丝袜吊带裙的。 「是想拉上我这个漂亮的给你撑撑场面吧,免得去见了吴希,你脸太大众,人连正眼都不扫你一眼。」江歌笑。 「去你的,明明是我比你漂亮,你b罩吧?姐可是b罩半!」 「请问,b罩半是几个意思,和b罩有差别吗?」两人笑闹着回江歌在酒店的套房,江歌去换衣服。 「目测你肯定测不出来,差半个杯的手感可不一样!」 「怎么,你自摸过?」 「你才自摸,我待会让吴希去摸。」 江歌想起上次一则新闻,一个娱圈小鲜肉被一个富婆买夜被拍,不禁笑着道:「给他摸一回是不是还得付费?」 「我这是美好的爱情yy,你丫竟想成思想龌龊的肉体交易?小歌儿,你思想太不纯洁了!」 「是你在yy着让吴希摸,到底是谁不纯洁。」 「好吧,难道你不想让吴希摸。」 「不想。」江歌去换衣服,对着镜子,不禁又想起那双干净得似不沾任何俗世尘染的漂亮双眸。 元芳道:「是啊,就是我想被他摸了,你说,如果包他一晚得多少钱?」 「不纯洁!」江歌的声音从在换衣服的浴室里传来。 「姐就不纯洁了怎么滴吧,今晚就去打听一下价格,明儿就开始挣钱,挣够就去包吴希!」 「就凭我们现在这样的赚钱能力吗?等你赚够,估计人吴希也人老珠黄了。」 「也是哦,到时候会不会那方面功能都退化了?不行,得想法回家一次性捞一大笔,趁吴希年轻赶紧包他一回!」元芳华咬牙霍霍。 「色女!哪天把你这幅德性也摆我哥面前让他瞧瞧。」江歌换好了出来,灰色打底衫配粉色雪纺裙,卡其色平底鞋,外披黑色长衫,长发发尾微微捲起,休闲又时尚。 「小歌,从明天开始到壁画结束,我天天来给你拎桶递笔!」元芳华信誓旦旦,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还差不多!」江歌满意。 浮躁社会,纸醉金迷,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比如去夜场,越是高贵优雅的名媛千金越爱去泡。 只要别玩得下限全无,就还算是个好人。 城市里的年轻人,谁都无聊! 更何况他们这种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食物链最顶端的优越者! 观龙路,夜魅。 江歌和元芳华跟着迎宾小生经过富丽堂皇的厅堂,从电梯上二楼。 元芳华已经打听到,明星群演就设在二楼旋转厅里的舞台。 电梯门在二楼开,江歌和元芳华准备出去,侍应生恭谨微笑道:「两位小姐所订的房在三楼。」
番006:我看到江家那位小姐也上这儿来了! 番006:我看到江家那位小姐也上这儿来了! 作者: 番006:我看到江家那位大小姐也上这儿来了! 「先带我们去看看明星演出。」元芳华急得心痒痒。 吴希自出名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到连城来。 「好的。」 两女一起步入二楼舞会厅。 灯光绚迷,人潮拥挤,能容上千人的大厅居然摩肩擦踵得令人感觉唿吸都生滞。 这样的场合,别说见吴希,就是走路都难。 江歌失了兴致,凑唇到元芳华耳边:「我不想挤了,下次直接找他经纪,包他一场给你看个够。」 元芳华也大失所望。 两人好不容易从癫狂的人群里挤出来,果断坐电梯去三楼,现在不是为了玩,反倒是想找个清净的地儿好好歇息一番,在二楼那一番折腾,太费精气神了。 三楼,一个粉光油面的公子哥儿火烧屁股似地冲进一个豪华大包,上气不接下气:「……柯润……快……我看到江家那位大小姐也上这儿来了!」 正跟打扮得跟个小护士似的夜女朗玩各种暧昧玩得不亦乐乎的柯润马上神色一正,倏地推开怀里的小姐,站起身厉吼:「女的全部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出去就撞上她了!」报信的公子哥急声。 柯润也急得不行,把沙发上的几个均打扮另类的女郎一个一个拎起,女郎们牢***满篇、 「全部躲进洗手间,我不叫你们一个都不许出来!」柯润连推带搡,又加上一句,「今儿全部给你们加倍!」 总算清理完毕,柯润一把拉开包房的门,大敞开来。 「柯少,至于吗?她来她的,我们关着门玩我们的,难不成她是来抓你奸的不成?」沙发上有男子笑哈哈地出声。 柯润瞪他一眼,那人觉没趣,便自顾喝酒去了。 柯润倒是想江歌来抓自己,那样,至少这门亲事至少也成了不是。 可他这些日子可没少约她,人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江家在连城根深蒂厚,那样的大门大户要搁以前他柯润想破脑袋都是不敢高攀的。 可现在不同了,柯家正房没有儿子,他这个私生子便名正言顺地入了柯家的大门,这才得以高攀名门,他当然得卯足了劲地攀住她! 这样巧遇的机会百年难得一遇,死都不能放过! 「江歌,这么巧?」柯润斯斯然地现身在包房门口。 深蓝色的衬衣,泛白牛仔裤,工整又休闲。 江歌微微蹙眉想了想,才想起是那天被雷到的相亲对象,她淡笑:「挺巧。」 「这儿的老闆是我朋友,今天开业,带几个朋友来捧捧场。」柯润笑得尽量迷人,看向元芳华,「朋友吗?一起玩吧?」 江歌立马拒绝:「不了,我们还有约会,你忙。」 说完,携上元芳华就往自己的包厢走去。 元芳华小声问:「谁呀?」 「雷人!」 「哦——」元芳华回头又看了那人一眼,细眉细眼,像个女人,确实挺雷的。 柯润心里不爽,一直看着她进了对面310房,才扭身回了包房,把门关上。 一起的年轻人快马让洗手间的女郎们都出来。 之前的那个护士装女人马上坐到柯润身边,他满肚子火气,没了玩女人的兴致。 油光粉面那小子姓于,叫于全义,是本城一家电子公司的公子哥。 他靠近柯润,笑道:「柯润你别放在心上,女人还不好说,听说过一句话没『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要我说,再高贵的名媛又怎样,还不是个女人,直接把她睡了看她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一句话,哄堂大笑。 柯润脸色变缓,转头看着自己怀里护士装的女人,一探手进她衣服里,一下把她的小内趴了下来,银笑:「女人果真如此吗?」 那女子咯咯地笑,在他的手下扭着身子。 于全义见他有贊同的意思,从自己兜里掏出几颗东西,几下辗散,扔进一瓶洋酒里。 柯润住进了连城的机关大院,那就证明他那工商局局长的老爸认同了他的身份,于全义想着,现在把他哄好捧好了,这层关系打好,对自家的生意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开门,叫了名侍生应过来,附唇交待了几句,便把那瓶酒递给了侍应生,并以手指向江歌和元芳华所进的包房。 又塞了一大把钞票给那侍应生,侍应生接过马上塞进裤兜,拿了酒便往江歌所在的房间而去。 于全义重新坐回沙发,喝了一杯酒后,对柯润小声道:「我都安排好了,会派人盯着,你待会趁她朋友去洗手间,进去把江小姐带走……」 柯润酒色上头,立马夸赞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于全义,我的好兄弟!」 于全义笑:「既是兄弟,应当的。」 柯润起身,把挂在身上的护士装女郎丢地于全义怀里:「喜欢就留下。」 「谢了!」 很快,那侍应生过来,近身回禀,那酒两位小姐喝了。 柯润和于全义双双意味深长而笑…… 不过喝了一瓶半的量,江歌便感觉头有些晕沉。 这种醉意对于千杯难醉的她来说,还真是头一次。 摇摇头,她起身欲去洗手间,发现元芳华已经先一步进去。 她实在憋不住,扶着玻璃长桌起身,往包房门口走去,她记得外面长廊一侧也有洗手间。 脚步有些踉跄,但总算意识还在。 门一开,惯性反应之下,她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鼻尖撞上一睹肉墙。 一股疼意泛滥开来。 她本能伸出爪子,攀住他的衣料,才没至于栽个狗吃屎。
番007:你是残天生残疾吗? 番007:你是残天生残疾吗? 作者: 番007:你是天生残疾吗? 她能够清楚感受到是肉墙,是因为上面还带着人暖和的体温和淡而好闻的清新青草味道。 不过,这个人未免也太坚硬了,像铁一样,撞得她鼻尖生疼。 闻着满怀的酒气,龙亦飞眉头拧成山川。 是说开业不来的,他讨厌这种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 夜魅老闆刘修文(nil)是他在香港时一个朋友,在国内几大城市经常连锁娱乐场所。 一直以为,他所有的工程都是交由龙亦飞一手设计。 有几年龙亦飞一直身在瑞典,但因着他的邀请,也曾几次回到国内替他设计酒吧、ktv等等场所。 两人也是数十年的交情。 这次趁着龙亦飞人就暂住在连城,nil说什么都要他现身参加夜魅开业大典的剪彩仪式。 龙亦飞自然没来剪彩,开业宴依然没来,这会儿夜深了,nil派了车特地去西山接,找的理由是二楼舞厅设计方面有些问题,龙亦飞这才来了。 nil的办公室在三楼长廊最深处一间,龙亦飞设计时说过,三楼朝南聚财。 所以nil每一个办公室都设在三棂的朝南方。 先不说聚不聚财,反正光线朝向一向是最佳的。 岂知才上三楼,马上遇到他最忌讳的事情,污得一身酒气。 他伸手,想把女子拎起甩开。 她黑色的长衫面料太滑。 像丝绸一样,从他掌中滑落。 江歌仰起头,微卷长发散开,露出一张红扑扑的鹅蛋型俏脸。 额头光洁如玉,美人尖清晰明朗。 龙亦飞微恼:「又是你?」 「对呀,就是我呀,还好,你记得呢,水一样的男人。」江歌从来不是一个记性好的人,唯有这些,仅一面之缘却依然认出了他。 男人宝蓝色的西装笔挺,里面白衬衣洁净如冼,一点也不像常混夜场的男人,倒像个翩翩君子。 这样的念头一闪,江歌自己都笑了,明明他人就在夜场,她居然潜意识的还想为他开脱。 「水一样的男人?」不解她这样的比喻。 龙亦飞拽过她的手臂,将她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转到旁边绘着粗象线条画的墙壁上。 准备自行离开,他没有好的兴致来照顾一个醉醺醺的女人。 江歌意识到他要走,转头又趴到他身上,不让他走:「别走!」 像是血液里被注入了蚂蚁,她感觉全身的筋脉都止不住的痒痒。 「evan!我说怎么这么晚,原来是红颜在怀啊。」nil在办公室久等没等到人,打电话给派去接人的属下,得知人已经到了,这才迎了出来。 「不认识的酒鬼。」龙亦飞对重新又挂到自己身上来的女人语气不善。 并迅速推开两人之间紧密的距离。 「哟,这不是江家小姐吗?」nil认出江歌,看着她红得有些异样的脸nil意识到什么,微沉了声:「这丫头来头不小,看样子在这里吃了不该吃的东西,evan我把她交给你,这件事我得马上去好好查查!」 龙亦飞看到他这样的人物都对她神色紧张,心里微怔,重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不解:「谁家的?」 「江启明秘书长的女儿,哥哥是北开银行行长江琛,可千万不能让她知晓后把这事闹大了,不然就你怀里这位小祖宗,能让我所有事业都化为零,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别再奢望!」nil语气凝重。 说完,他转身,大步往监控室而去。 「你交给我我怎么处理?!!」龙亦飞的话音晚了一步,nil魁梧的身影已从走廊尽头消失。 江歌软软的身子被他提了又提,才算没直接躺地上去。 她对他吃吃地笑:「水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龙亦飞不想和一只醉鬼对话。 听了nil的话,自是不敢将这样烂醉如泥的她丢在这鱼龙混杂的场所,便继续拽着她的胳膊,往电梯走去。 江歌迷迷煳煳地跟着他走得一高一低,没来由地心里泛疼,她看着他英俊到完美的侧脸,问道:「你是天生残疾吗?还是出了什么事故?」 龙亦飞根本不理会她。 柯润他们眼看着一个瘸腿男人将她带走,丧气之余却没敢跑出来生夺。 那男人虽然腿有残疾,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无形之中的一股贵气,是那种豪门大户才能修养出来的。 再加上,刚才nil对他的客气程度,其实柯润跟nil一点都搭不到边,只是他认识nil,nil却压根连他是哪根葱都不知道。 刚才说和这儿老闆是朋友不过是他随口吹的大话,女人面前要面子是他这种男人普遍惯有的臭毛病。 气没地儿出的柯润,歪心思一转,马上把主意转到包房里还剩下的元芳华身上。 元芳华长相不比江歌差,身材更是比江歌还要火辣,今天这么一番苦心,没把江歌那个锦绣前程捞住,至少得赚个一夜风流! 柯润直接进去元芳华所在的包房。 元芳华酒量比不上江歌,再加上今夜的特别加料,她已经完全抵制不住。 沙发上,趴躺在沙发上的女人风衣早已脱掉,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身子不停地扭动,寻找冰凉的地方栖息。 柯润进去,一下被眼前的春色撩得血沖大脑。 反手将包房的门关拢,他抬步向沙发靠近,唇角勾起邪戾的笑,:「宝贝,很难受?需要哥哥来帮帮你吗?」 元芳华睁着赤红的双眸,迷濛里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向自己逼近,从齿缝里崩出一个字:「滚!」 柯润也不生气,人往沙发扑去。 元芳华躲闪不及,被他压个正着。 男人含着酒气的嘴朝她脸上袭来。 「滚开!」元芳华斥喝,抬手就要挥他耳光。 柯润两手用力,一把钳住她挥起来的双手,以一掌压制在她头顶。 沙发柔软,元芳华却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他一只手钳得生痛。 她怒斥尖叫。 房间里ktv的音响还在嘶吼,元芳华的叫嚣反而成了陪衬,像是寻乐子的人在惬意嘶唱。 柯润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往女人年轻娇美的胴-体里钻去,像蛇一样,时重紧轻。 元芳华感受自己的身体居然耻辱地起了反应,可是意识里却一阵阵噁心。 突然,喧嚣的房间里一片静止。 一直奔腾的歌声像流淌的水突然结成了冰。 空间里只听见元芳华难以抑止的申银以及怒斥尖骂。 一道凉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柯公子这样趁人之危是不是太失你身份了?这事若是传到柯局长耳里,不知道他是赞嘆自己儿子传宗接代方面的某物事功能旺盛,还是为自己儿子的逞霸恃弱而感到羞耻呢?」 柯润从女人高耸的胸部豁地抬起头。 居高处,本场所头头nil叼着一支烟,笑意吟吟地正欣赏着沙发上的活春宫。 饶是忌惮眼下这事真捅到他老子那里,但柯润还是控制不住恼羞成怒:「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开夜场不就是供顾客寻欢作乐,你特么生闯进包房坏老子的好事是什么意思?」 nil缓缓儿地敛了笑,垂头又抽了一口香菸,道:「柯润你在我场子里给江秘书长的女儿下药,既然你都说了,是我的生意,我自然要对我的客人负起安全性责任,这事,还请你好好跟警方去解释解释。」 「你说什么?你诬陷!纯属诬陷!」柯润急了,从元芳华身上一跃而起。 nil上前,捡过扔在地上的风衣,披在元芳华近乎半裸的身子上,冷声喝出:「来人!」 忽啦啦一阵,数名黑衣人过门而入,上前就将柯润捋获起来。 「把他交给程sir!」nil习惯把警察叫sir。 属下人得令,抄起柯润就出去。 柯润脸色一片死灰,一路被拖着连连求饶。 一直拖到负一楼地下停车场。 那些人才将他扔在地上。 而柯润早已吓得屁滚尿流。 他不过是个才入柯家的私生子,如果让柯家人知道,指不定还要怎么排挤他。 今晚能做出下药这种事,其实也是想表功心切,如果把江歌弄到手,那么他在柯家以后才能算是从此扬眉吐气了。
番008:可偏偏对象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龙亦飞! 番008:可偏偏对象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龙亦飞! 作者: 番008:可偏偏对象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龙亦飞! 岂料,偷鸡不成反蚀米。 nil缓缓从电梯里走出。 穿着黑色皮鞋的长腿在跪坐在地上发抖的柯润面前站定。 柯润抬头:「别让我去见警察!刘总,我们谈谈,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我保证以后决不在你的店里做这种下三滥的行为,不对,我以后绝不会再害人!」 「一个条件,别再打江歌的主意!」 nil自然不会把柯润交给警方。 到时候柯局长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双害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不过,手上抓着工商局长儿子的一个大把柄,有些事办起来,会利索得多。 龙亦飞的事,nil知道一些。 为了一个得而不到的女人,寻死觅活过,躲到异国他乡逃离过,每个人都劝他,不值得。 现在总算有了点迴旋的余地,一个人到了这连城来,作为几十年的好兄弟,说什么这次都要帮他一把。 他感情方面被伤过的空白,nil想给他填上。 这个江歌,倒是有些意思…… nil条件出来,柯润垂了头。 nil也不急,耐心等待。 近一分钟后,柯润狠狠一咬牙:「好,我答应!」 此刻柯润才知道,连城的水远比他想像中的深,每个地方,每个人都不是他能轻易玩得转的。 ****** 夜色璀璨,连城的灯火盖过天上的繁星点点,盖过月亮的光华,将整座城市装点成变幻莫测的水晶城。 出了夜魅,龙亦飞把江歌搀进自己的黑色悍马,绕过车头进驾驶座。 「江小姐住哪里?」 江歌醉倒没多醉,意识依然清醒,知道身边的男人是谁,也知道现在身处何地。 唯有身子里那些蚂蚁越来越多,所有的毛孔都似点了火,熊熊燃烧起来的热度叫她难以忍受。 她把身上的黑色长衫外罩欲脱掉,脱到一半,龙亦飞又替她拉回到肩上,耐着性子:「江小姐,给我个地址,我送你。」 江歌扭过头,定定地凝着他干净帅气的脸,良久,摇头:「不记得了。」 龙亦飞俊容崩得死紧:「好好想想!」 江歌人一倒,半边身子趴到他身上来,暧昧地笑:「要不,带我去你家?」 龙亦飞又把她推回到副驾座,决定把她送到就近的酒店。 车子还未启动,女人带着酒香的身子又扑了过来。 江歌滚热的手触到他精緻的腕骨,顿觉清凉透心,她迷上这片冰凉,两只手都握上去。 龙亦飞震怒,甩开她:「你干什么?!」 江歌委屈:「……我热。」 龙亦飞索性过来,拿安全带把她扣了,这才得以启动车子。 江歌被他各种嫌弃的也感觉到颜面尽失,即使身子再难受,便也只咬牙撑着,不敢再往他这边靠。 两只手不安分地触摸着冷凉的车身。 因着她过高的温度,所摸之处一会儿就被捂得发烫,她便又挪一个位置。 不过五分钟的路程,江歌却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之久。 人都像要爆炸了。 先进了一家酒店,龙亦飞找江歌要身份证登记,女人在身上各个口袋摸半天,也没摸出来。 无奈,又往前开,一直到龙亦飞曾参与设计的星城假日酒店,才得以开到套房把人弄进去。 江歌步不成步。 幸得人还不重,龙亦飞把她半拎半搀地送进套房。 两人进去,房间门自动合上。 龙亦飞刚想把她人扔到沙发上,女人两只臂竟如蛇般缠上他的脖颈,脚尖一踮。 他唇上就落下了两瓣柔软。 江歌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龙亦飞本能反应开口制止,岂知,牙关才一松,女人温软还带着酒香的舌就滑了进来。 亦飞脑中一震,人一阵恍惚。 江歌沉醉进男人迷人的气息里,两只纤臂缠得更紧,吻也随着加深。 不过几秒,亦飞意识回来,两手用力将缠在身上的女人掰开,震怒至极:「滚开!」 被甩得摔到地上的江歌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像傻了一样。 龙亦飞转身往房间门大步而去。 「别走……」江歌出声,嗓音里带着一股诱人的磁哑,「我难受……」 已将门拉开的龙亦飞想起nil说过的话,终是止步。 江歌看到他回来,心头一片暖意浮动。 灯光里,男人重新走过来的身影修长挺拔。 江歌对着他,伸出手。 龙亦飞迟疑了几秒,才伸手,不过没有握她的手,而是抓过她的纤细手腕,将她一把提了起来,嗓音冷沉:「我送你去医院。」 江歌顺势跌进他怀里。 素手抓在他深色的西装前襟上,颜色特别惹人。 「不去……不去医院。」她低低地喃,下巴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胸口。 隔着西装和衬衣,他仍能感受到她下巴上热热的温度。 抬起头,她的脸愈发的涨红,像熟透的蛇果,双唇都泛着异样的果红色,她大胆地提议:「做我第一个男人……」 两人都是成年人,她所说的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龙亦飞唇腔里还留有她刚才那个强吻所残存的酒香馨息。 可是,这样的提议,他很反感。 明明该噁心万分的,他却只觉得了反感。 反感她这样的轻薄和随便。 这个女人,真是形为放浪得让人措手不及。 他不过皱眉的瞬间,江歌趁着酒意,更加大胆地握住他一只漂亮的大手,按到自己胸前,她的眼睛是红的,鼻尖是红的,嘴唇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 「……可以吗?」 她灰色的打底衫软软的,他的手触之处,更是柔软至极。 她想,如果不是喝了那酒,如果不是那酒发作起来越来越不正常,这个男人即使再漂亮,她也绝做不出眼前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 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跟个男人表白,竟是直接要求上-床。 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还好,可偏偏对象还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龙亦飞! 后来屡屡想起这件事,江歌都好想死!死得彻彻底底、悄无声息的那种! 该死的龙亦飞当然没有被她诱惑到,甚至还极不给她面子。 他的手像触到什么可怕噁心的东西一样,迅速弹跳开去,江歌想捉都没来得及捉住。 他清俊的脸上尽是嫌恶:「江小姐看错人了,如果真这样急切,我让nil给你安排人送过来!」 饶是江歌被酒和药同时折磨,这一瞬间,俏脸也是黑成了锅底灰。 他把她看成什么人了? 是个男人就会抓住往上扑? 他到底是在污辱她的感情,还是他自己的魅力? 「滚!你给我滚出去!」江歌贝齿咬得咯嘣响,怒极而吼。 龙亦飞俊容沉沉,还是缓了语气,不再提给她找男人那茬:「能撑住的话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用不着!你滚你的!」 「我让nil过来!」 「是个男人就干干脆脆走!」 nil之前说过的事龙亦飞明白其中深浅,如果真让这位江小姐闹出什么事来,得罪官场,为商的人确实以后寸步难行。 龙亦飞见她没有让nil来的意思,只能自己负责到底,至少要把她身体里的药效给解了。 「我送你去了医院再走!」不由分说,龙亦飞重新拽过她的手腕,拉起就往门口大步而去。 看着他两脚高低的样子,明明还在气头上的江歌,却没来由地心疼了。 虽然仍然怒火难平,却不再为难他,顺从地跟着他的步伐,一起往外。 龙亦飞回头,眸色沉静。 似乎不相信她会这么听话。 江歌瞪他一眼。 龙亦飞便又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只是看着前方的路。 她的手腕烫得吓人。 进电梯后,他马上放开她。 那种烫意,让他没来由地心生不安。 他不喜欢这种不安,想是在为她担心。 江歌突然一脚伸出,刚好卡好正缓缓合拢的电梯门。 他冷眸直射向她。 江歌仰起下巴,醉眸里笑意明朗:「你再不扶我,我立马就跑!」
番009:元芳华是在三个小时后对江歌私订终生这件事做出反应的 番009:元芳华是在三个小时后对江歌私订终生这件事做出反应的 作者: 番009:元芳华是在三个小时后对江歌私订终生这件事做出反应的 说着,她果真就要掉头。 龙亦飞没她心思多,即使醉着酒,他依然比不过女人的九转玲珑心思。 看着自己细细的手腕重新被他骨节分明的大力牢牢地紧握,她勾起唇,得意地抿着唇笑了。 龙亦飞开车,江歌坐在副驾座浑身难受。 他不经意看她,汗水早已打湿她的整张脸庞,又顺着脖子一直往下。 灰色的打底衫都湿了半大截。 不得不佩服,这女人还是挺能撑的。 人是送到了医院。 医生做了检查,得出,药物已经融入血液,其它任何药物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最好的方法是物理治疗。 应要15-24小时药效消失,期间,病人需大量喝水、出汗、小便。 最好让病人裸身,并用热水敷脚心,保持双脚温度。病人一般由于中枢神经兴奋不能入睡、但让病人入睡可减轻病人本身的痛苦云云。 龙亦飞听得无奈。 这所有种种让她家人来照应最好,不是没办法找到她的家门,偏生她出自那样的家庭,这幅样子送回去,不用想都能料到会是怎样一番掀然大波。 龙亦飞是息事宁人性子,即使对她无甚好感,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便给她办了往院,又请了女特护照着医生的嘱託细心照料。 他没有离开,守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待了一夜。 所幸一番折腾都医院都已是凌晨,几个小时时间倒也不难耗。 天大亮后,江歌总算把失去的意识找了回来,人也像脱了层皮般恹恹的,脸色嘴唇均苍白如纸。 龙亦飞去洗手间,用冷水沖了沖脸,这才回到病房。 坐了一夜,男人依然清逸气爽,江歌看着他缓步走进来,她的目光不曾挪过一寸。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却看不出熬过夜的疲态,依旧好看得像画报上的男人。 她让特护走了。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嗓音疲哑:「你喜欢我吗?」 龙亦飞禁不住笑了,在离她有些远的地方定了步,自然地答:「不喜欢。」 她又问:「为什么守在这里不走?」 「别想多了,不是你想听的理由。」他淡漠,「正常了吧?我去办出院。」 「你等等!你知道我是谁吗?」 龙亦飞抬眸平静地看她:「江歌。」 江歌有些意外:「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拒绝我?」 「正因为知道,才更拒绝。」 江歌心里升起希望,道:「你不必有压力,我爸妈很宠我也很开明,不会太在意门当户对。」 龙亦飞不禁再次发笑,并笑出声来,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无关其他,我不喜欢你。」 江歌一重重地受到打击,撑着面子不死心:「还是因为……你身有残疾?」 龙亦飞这次直接转身:「我去办出院。」 江歌飞快从病床上跳下来人,拿过旁边搭着的黑色外衫直接罩在病号服外面,紧跟上他。 他走路有障碍,所以她追得并不费力。 一直到办理出院窗口,江歌看到他在刷完卡后的单上籤下的名字。 虽然字迹潦草,虽然龙飞凤舞,可她还是认出来了:龙亦飞。 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 对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心里异常的高兴。 爱情真是一件能让着魔的东西,曾经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嗤之以鼻。 而今,才发现,只有真正经歷过这种心动的人,才会体会到其中之美妙。 龙亦飞交完款,把卡收回钱夹,又塞回西装内袋。 江歌看着,觉得男人放钱包回内裤的样子都迷人得令她心醉。 他往外走。 江歌放慢速度与他并行,她笑着说:「亦飞!龙亦飞,你做我的模特吧?」 「没有兴趣。」 「我以后所有漫画的男主角都要照着你的样子来画,肯定会大卖!」 龙亦飞默着,继续往医院大门而去。 江歌紧挨着他,两人的手臂偶尔相触,他尽量避开。 她俏皮地看着他的脸,笑着说:「龙亦飞,你真的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龙亦飞心脏微微一滞,缓下步子看了她一眼。 女人笑容灿烂明丽,一看就是那种从小到大生活得无所顾忌的上帝宠儿。 他眼前浮过另外一个女子清冷的容颜。 她是否有过哪怕一瞬间,也会觉得龙亦飞其实是个很不错很好看的男人? 「说你好看这么高兴吗?都走神了。」江歌得意地笑。 龙亦飞回神,清眸里闪过一丝伤意。 一直到他车里,他将车子启动,江歌都不曾再捕捉到他看自己哪怕一眼。 这次,江歌已经再找不出任何与他继续待在一起的理由,她老实交待了自己的住所。 车到悠然居,江歌对保安挥手,让他们把车槓打起。 结果大门倒是开了,车槓也挥起了,人龙亦飞却不往里开。 他漠然地说:「车子要去加油了。」 江歌气:「几步路的功夫能耗多少油?」 龙亦飞不语,沉稳如山也不往前开。 江歌瞪了他好一会儿,最终,气哼哼下车。 她人还未站稳,黑色悍马马上从她屁股蛋子尖上掠过去。 很快,一个拐弯,没了踪影。 江歌又是气,又是恼,扭头看到保安疑惑好笑的眼神,冷声:「好笑吗?」 保安收回脖子:「不敢。」 江歌瞪他一眼,蹬蹬蹬进小区,乘电梯回屋。 按下密码之前,又折回到对面的1110室,抬手擂门。 元芳华酒量比江歌浅,那种药除了折腾人,可如果酒量浅的人睡得死沉后,那药效再想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效用来。 于是,元芳华就在那间包房里醉醺醺死沉沉地睡到大天亮就回来了。 「江歌你个没良心的,你昨天什么时候回的?怎么也不把我带回来,害我在那里睡了一夜,幸好姐福大命大,要不然哪个登徒子对姐使坏,这一辈子够你良心不安的!」元芳华是从被窝里被她力大无穷的擂门声给擂起来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发牢***。 江歌这才想起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心里真生了愧疚,把元芳华翻起篇儿地打量了一番,看她不管里外都安然无恙的样儿,才放下心来地松了口气。 江歌想着,昨天的事还得回夜魅那里去查查! 不行,还可以让江琛出面,反正不会让昨天使坏的混蛋们好过! 进元芳华的浴室洗了澡,两人重新一起窝回床上。 江歌兴奋得左右睡不着。 想着昨天和他一起手牵手,又想起那个不小心的强吻,心脏跳动的频率相当于发动的小马达。 元芳华被她折腾得睡不好,嘟囔:「小歌儿别闹腾了,好好睡!」 江歌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把嘴巴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元芳,我要嫁人了,你怎么看?」 元芳华迷迷濛蒙地应声:「哦。」 说完,江歌自己捂起泛红的脸开始吃吃咯咯地笑。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她居然脱口就说出来了。 自己都觉得挺害臊的。 她想起他的怀抱,如果每天早上从他怀里醒来…… 元芳华是在三个小时后对江歌私订终生这件事做出反应的。 彼时,兴奋一夜搭半天的江歌好不容易才刚刚入睡。 「和那个雷人吗?」元芳华像言情电视剧里被抛弃的女主角一样,作死的摇晃江歌这个负心汉。 江歌困得不行,嘟囔:「嗯……」 元芳华张大了嘴,看着还睡得一脸安然的江歌,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在胸中膨胀了,一分钟后,悲情弃女模式再次开启:「江歌,你怎么能对自己的人生这么不负责任?不是看到他都想吐吗,为什么才一夜没见就又要嫁给他?你告诉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夜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逼迫你了吗?押着你先上船而且有宝宝了吗?」 而后,自己反应过来:貌似一上船即使有宝宝也没这么快就的! 江歌不得清静,瞪开血丝遍布的双眼,恼怒:「元芳华,你再敢摇一次,我现在就去找我哥,说你昨儿晚上带我去逛夜店还嫖-鸭!」
番010:长得再好看也不过一个瘸子 番010:长得再好看也不过一个瘸子 作者: 番010:长得再好看也不过一个瘸子 「好啊,你去告啊,我也懒得管你嫁什么雷人电人的了,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你自己嫁过去水深火热去吧!」元芳华也来了火。 动不动拿她哥能威胁,动不动拿她哥来威胁,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江歌哀呜一声,彻底不能睡了,坐起来,把龙亦飞的事从头到尾竹筒倒豆子地交待了个清楚。 「真的啊?西山那房子里原来住着美男啊?」元芳华倏然兴致大起,「走走走,我们现在再过去看看。」 「不行不行你不准去!」江歌一把拉住她。 「干嘛?」 「他是我男人,不许你觊觎!」 「哟哟哟,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你的男人了?原来没看出来,小歌儿你也这么没臊没皮的呀。」元芳华以前被江歌笑话的次数太多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一次机会,马上撒欢儿地开始调侃。 江歌不理会她的取笑,身子一直:「我倒想看看,在连城被我江歌看上的男人,还有谁敢惦记!」 「知道你是官家小姐,没必要这么炫这么高调吧?」 江歌沉吟道:「我得马上给他身上贴上属于我的标籤!」 元芳华嗤道:「长得再好看也不过一个瘸子,至于嘛。」 「元芳华!」江歌大吼。 元芳华瞪她:「干嘛突然这么大声,吓我一跳。」 「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许说他的腿,否则,别说闺蜜,就是亲姐妹都照揍不误!」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元芳华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她,不可置信。 好半天,她才收起嘴巴,问:「来真的啊?江歌,你都二十六了,别犯二行吗?以为自己是小十六呢,还贴标籤,你摸清人家的身世家况了吗?说不定人家早结婚生子,都几个娃他爹了,你还嘚啵嘚啵地在这儿犯花痴!」 江歌僵了。 元芳华说的不是不无道理,她把这么大一茬给忘了,如果,他真的结婚了?…… 「……可是,我去那里的时候,只看到他一个人,没看到有女人在身边啊。」 「你那天去才待了多大一会儿?不是才看到他一眼人就从树上栽下去了吗,那么会儿功夫,你来得及看他房子里到底有没有女人吗?」 江歌脑子有点发懵,而后,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卡住她的喉咙,有种难以唿吸的疼痛。 她从床上起来,往卧室门走去。 「你干嘛去?」元芳华从未曾看到她对任何一个男人这幅表情过,有点后悔自己说了伤她的话,可事情确实也是她江歌没弄清楚。 自己现在说出来,摸清楚了对江歌也好,免得人背景都还没弄清楚,她就一头栽进去越陷越深后更难办。 江歌从未谈过恋爱,不对,是压根没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过异性之情,这点,元芳华是最清楚的,曾经一度,高中及大学同学还以为江歌是个同性恋,恋着她元芳华呢。 若不是如此,依着江歌这样优厚的条件,长相也不错,她若想找男人恋爱,那扑上来的男人能从连城一直排到东北去! 元芳华想起一句话,从不谈恋爱的人,一恋起来绝对的一鸣惊人! 江歌应该就属于这种,不爱还好,一爱上,定是气势如虹、盖世无双。 被她爱上的男人若是刚好和她你情我愿,定是幸福至极,可若不是,想想,元芳华都替那个不幸的男人感到心惊肉跳。 「我去找他问问清楚!」江歌头也不回。 元芳华无语,快步过去把她捉回:「别着急行么,你缠了人一夜,现在再冲过去揪着他问他的婚姻状况,人家铁定把你当疯子给收拾了。」 江歌果真乖乖回来坐床上了。 她想起龙亦飞的确一次都没待见过自己,哪一次都是嫌弃厌恶恨的表情。 说不定,他真已有家室了。 想着,心里一酸,没来由地红了眼眶。 元芳华被吓着:「江歌,你别吓我,没事儿啊,不就是查他的身世背景,这还不简单,我们现在就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托派出所的人查查他的档案不就完了。」 江歌连忙拿手机:「都是你一惊一乍的,闹得我脑子都短路了。」 元芳华无语,到底是谁在这儿抽风闹鬼? 拨到一半,江歌忽地又掐断,盯着元芳华,惴惴:「如果他真的结婚了怎么办?」 元芳华一时也没了撤。 总不能挖人墙角拆人家庭吧? 那种缺八辈子德的事可做不出来。 江歌摇她胳膊:「真结了怎么办?」 元芳华不和她在这儿胡猜乱测了,直接夺过手机,拨通:「江大哥,你帮忙查一个人,住在西山一栋白房子里,那儿就他一户,叫龙亦飞……」 江歌一颗心掐起。 在卧室里咬着手指头踱来踱去。 元芳华想起两人第一本漫画小说传给书编后,江歌也是这样一直踱了大半夜。 晃得元芳华头晕,起身把她推进旁边的书房,摊开纸和笔:「你先画画吧,画画静心,说不定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能发挥洪荒之力画出好的画稿!」 江歌此刻确实很煎熬。 一会儿想像着他抱着个女人又亲又啃。 一会儿是他在园子里抱着个肉乎乎的小子儿子儿子叫得可欢。 她发现,再这样想像下去,她得发疯。 按元芳华的提议,她深唿吸了几下,甩甩头,努力定下心绪,拿起铅笔。 然而,看着空白的画纸,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书房和卧室的门都没关。 半小时后,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江歌倏地扔了画笔,箭一般沖回卧室,夺过元芳华手中刚刚拿起的手机。 江琛说了许多他的资料,包括他什么时候来的连城,做的什么行业,原来在哪些城市待过等等。 可江歌只听进去了一句话,这句话就两个字:未婚。 后面什么都再听不下去,她将元芳华一把搂住:「未婚!未婚!他未婚!」 江琛在那边皱眉:「你们查这个人做什么?」 元芳华瞅着已进入癫狂状态的某女,接过手机,回答:「没什么,就是好奇,江大哥,我挂了。」 江琛无语。 两个单身丫头对一个未婚男人好奇? 「江行长,远华集团董事长到了。」秘书进来汇报,并把收到的业务报告交到行长的办公桌上,成功打断了江琛的臆想。 江琛抬头:「带他进来。」 挂了手机,元芳华看向江歌:「你准备怎么办?」 「先别问我,让我好好高兴一会儿,我就说那样孤僻又年轻的人肯定是没结婚的,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我就是画人物的,看人还是有一定准度的!」 元芳华:「……」 「哦,对了,刚才忘了问,亦飞在哪里上班。」 啧,一知人家单身,连称唿都变了,亦飞亦飞,有够肉麻! 「江大哥说的资料上明明有,是你自己没仔细听清楚,你已经知道他人住哪里,又知道了婚姻状况,干嘛还要查他在哪里工作?」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也要去他上班的地方上班!」 元芳华愣:「你去上班画稿怎么办?」 「不画了,婚姻才是人生大事中的重重之重!这件事一定要办好,其他什么都是浮云。」 元芳华真火了:「江歌,你去上班不画漫画了我怎么办?还有,我们跟网站签的合约可是五年,现在才过了一半时间不到!」 「姐给网站付双倍违约金行吧。」 「不行!你不能这样!小歌儿,要不这样子,你边上班边画画,反正即使你去了肯定也做不好什么工作,不如就用上班的时间继续画漫画怎么样?」元 「我上班主攻是亦飞,没时间画稿子,元芳,你要实在捨不得耽误,在网上重新找个搭档,等我和亦飞大婚之日,一定给你包大红包!」江歌人往屋外飘去。 元芳华欲哭无泪,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还是超大一块石头那种。 特么的那天为嘛脑子一个抽风就抽到了西山去,又为嘛抽风地拍下那张照片,更可恶的,为嘛要给江歌那个见色忘友的损货看到……
番011:做第一个尝鲜人 番011:做第一个尝鲜人 作者: 番011:做第一个尝鲜人 夜魅正式开业后,龙亦飞便闲了下来。 园子里移植过来的葡萄架终于结出了葡萄,他拿着相机,拍了许多镜头,准备发去给九九,也跟他炫耀炫耀。 当初移过来的时候,九九那小傢伙还不相信这么快能结出葡萄。 园子外响起叩门声。 园丁过去开门,对龙亦飞回道:「先生,作物理治疗的何博士来了。」 「哪天不这么准时才让人觉得意外。」龙亦飞翻看着数位相机里的相片,抱怨。 何文迟朗声而笑:「小龙先生这是对我人有意见,还是对我的治疗方法有异议啊?」 龙亦飞也笑:「二者皆有。」 「今天还觉得骨头痒吗?」何文迟上前,侧头看龙亦飞手里相机的屏幕,「哟,这葡萄拍得,诱人得很呢。」 「很不错吧?」龙亦飞笑意加深,颇是自豪。 「还没人吃过吧?我要做第一个尝鲜人。」说着,何文迟伸手便到那架藤上去摘长相最好看的一串。 「不行!」龙亦飞一把拦回他,「这串大的我要留给我儿子!」 「九九人远在莞城,就让我先吃一颗。」何文迟笑着又去摘。 龙亦飞动作不比他慢,一下把他又挡回:「说了不准就不准!」 老园丁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个大男人为串葡萄争来抢去,不禁笑出声来。 「你看,连你家园丁都笑你小气。」 「激我也没用。」龙亦飞伸两手去护着。 「好,小龙先生今儿也别做治疗了,就护着这串葡萄仔儿好吧。」何文迟憋着笑,假意往楼里走去。 龙亦飞哼声:「我便护着过一天了。」 何文迟看着他难得的孩子样的性子,终于抑制不住,爆笑出声。 「嗨,龙亦飞!」白色栅栏门外,突兀地响起一道女人的嗓音。 园里众人齐齐望去。 隔着栅栏间隙,趴在门上的那个女人很年轻,娥黄色的罩衣敞着,里面白色的打底衫,浅米色长裤,亚麻色微卷长发飘逸,在这样的山林里,一身亮衣的她更显清新动人。 龙亦飞本还愉悦的俊容在看到她后,瞬间轻松的笑容全敛尽。 园丁在等龙亦飞的意思再看是否开门,而龙亦飞则是沉脸不语。 何文迟笑着出声:「小龙先生,外面那漂亮姑娘在叫你呢。」 龙亦飞道:「何博士真是老了,这眼光都落了伍,我怎么没看出哪儿漂亮。」 栅栏门离葡萄架有些距离,江歌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葡萄架上的枝叶已经有些墨绿,龙亦飞一身白色休闲家居服,柔软的面料,显得身形更加挺拔清俊,潇洒脱俗。 江歌直直地看着他,心脏跳动变得没有规律。 见男人漠着并不应会自己,她又抬高嗓门,脆脆地出声:「龙亦飞,帮我开开门,上次还有样东西掉你园子里了,我来找找。」 龙亦飞定在原地,回问:「什么东西?」 丝毫没有过来开门的意思。 江歌回:「我一根铂金手鍊,一直戴着的。」 何文迟都看都不下去了,大步过来,一把拉开栅栏门的木闸:「进来吧,随便找。」 「何叔!」龙亦飞恼怒,「她掉的东西我们可以去给她找!」 「费这时间还不如让她进来找,如能找到,她也安心,你也安心。」何文迟笑得意味深长。 「我有什么不安心的。」龙亦飞说着,人已迈步,往楼里而去。 江歌进来,马上奔到他前面拦住路:「你不留在这里吗?」 好不容易见着面,他怎么能这样,几句话没说就要把她晾开去。 何文迟和园丁双双站在不远处,一个怀着好玩的心态,一个是一脸的好奇疑惑。 龙亦飞扭头看她:「难不成还需我们帮你?不是你说要自己找的?」 「那你也得留在这里啊。」 「原因。」 江歌想不到原因,急得挠头。 龙亦飞越过她。 「等一下!」江歌比他速度快,一下又绕在他前面,双臂张开,「那个,你就不怕我偷你园子里的东西?」 龙亦飞沉眸如水:「你能偷什么?」 「你不能这样,要是你不在这里看着,即使我不偷你东西,可待会儿要一不小心踩坏你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什么的也不好吧,所以,你还是留在园子里监督好了。」江歌讪讪地笑。 「你随意!」龙亦飞说完,伸一只手,轻松将她撇开,徐步进了楼里。 江歌看着他消失在黯红色大门里的背影,气得牙疼。 何文迟也走过来,对江歌笑:「姑娘,他家大门从来不锁的。」 江歌顺着他的目光又看向那道大门,瞬间瞭然。 不过,好容易端上的热脸,却贴了他的冷面冷语,江歌脸面再厚,终是个女孩子家,踌躇了一番,还是倒回到院子里,贴着墙根假装找东西。 虽然,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手鍊。 但人园丁还在园子里看关呢,不假装找找面子上更过不去。 小楼几面都有窗,一层大厅更是整面墙的落地窗。 江歌拿眼往那里瞄过去,只看到垂窗而下的层层布帘。 心里失落,来时的满腔热情都化成了流水。 老园丁走过来:「姑娘,大约掉在什么位置,我也帮你找找。」 江歌看着他,嘴角泛涩:「不用了,谢谢,我刚才找了,没有,看样子是掉在别处了。」 「看样子是很贵重的东西呀。」 江歌点头:「是呀,很贵重,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在乎过。」 她抬头,又看向那面落地窗,一侧的玻璃被拉开了一条缝,最外面一层浅咖啡色的隔阳纱帘被风吹起。 她想,他这会儿在屋里做什么呢? 「既然还有别的地方可找,姑娘赶紧也去找找,这么贵重,别是让人看见捡了去便找不回来了。」老园丁好心提醒。 江歌点头,转身往白色的栅栏门走去,一步三回头,心中怅然。 ****** 周末,江家一周一次的例行团圆晚餐。 「小歌最近的壁画工程进行得不错,爸妈,有时间你们应该去看看,相信会很喜欢,没有辜负在美术方面下了这么多的本钱。」江琛在餐桌上夸赞江歌。 百年才遇一次的江琛式表扬,江爸江妈齐齐看向江歌,以为这丫头又得仰头大笑、洋洋得意地闹腾一番。 上次江琛表扬江歌,还是江歌初中运动会的时候,因为同组递她棒的男生她极讨厌,偏那人又喜欢她,于是他一朝她追来,她就没命地跑,然后,那场接力赛他们得了第一。 因为江歌生来就宅懒宅懒的,谁也没想到有她参与的赛跑还能跑第一,于是,平时从不给她正面力量的江琛很是给力地称赞了她一番。 当时,江歌就是洋洋得意地仰天长笑了三声,江爸江妈吓得,以为好不容易得了个第一,结果这丫头跟范进中举似地傻了。 谁知,江琛话落半天了。 桌上依然静默得只听见筷碰碗碟的声音。 江歌缩在江琛旁边的椅子上,正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米饭粒,那速度,跟在数着颗似的。 江爸江妈对视,而后双双看向江琛。 江琛马上表态:「我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光壁画那一项,给她的工资都够买几幅顶级大家的真迹了!」 他心里明镜似的,江歌是爹妈心头从小疼着长大的宝,他要敢让江歌不好过,那他下半生的日子也不用过了! 「小歌,画壁画累着了?」江妈妈出声。 江歌面前放着专程从幸福楼打包回来的烤猪蹄,江妈看她都没动上一口,心里更加焦急。 江琛忙又出声解释:「绝对不是因为壁画累的,我们给她的时间是自由的,她想画就画,不想画就回去休息,连工期都没给她限定的!」 江爸直接起身,拿筷子敲到江歌的头。 江歌吃疼,抬头叫嚷:「爸,你干嘛又敲我?」 「说,出什么事了?」江爸语气威慑十足。 江歌一脸茫然:「什么什么出什么事了?」 江妈道:「你哥夸你呢。」 江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是,我哥夸我,爸你敲我干嘛?难道我哥夸我夸错了?」 她又瞅向江琛,语气幽怨:「我做什么了你好端端的夸我害我被敲?」
番012:好巧是吧,这房子是我的…… 番012:好巧是吧,这房子是我的…… 作者: 番012:好巧是吧,这房子是我的…… 江琛看着她,眼神变得很有深意的探究。 江爸江妈见这丫头完全不在状态,索性准备把饭吃完了开始给她上思想政治课。 饭毕,江歌起身,准备回房。 江爸出声:「江歌你跟我们到书房来一趟。」 江歌没有精神:「爸,我想睡了。」 一般两兄妹周日在家吃完饭,便直接留在家里睡一夜,第二天再各回各的独立住所去。 江爸江妈面面相觑。 江琛跟着江歌回房,房间门一合上,他直接问道:「小歌,你老实说,上次让我打听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江歌瞥他一眼,往柔软的床上一扑,有气没力:「哪个男的?不记得了。」 江琛顿了顿,又问:「你和姓柯的那小子还在联繫吗?」 江歌豁地坐起来,恶狠狠地:「别跟我提他,噁心人!」 江琛在她床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了,琢磨地瞅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我懂了,小歌儿,老实跟哥说,是不是恋爱了?只要坦白,我会给你提供适当的帮助。」 江歌要的就是这句话,不过,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明明一个字都没透露,他江琛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歌便又竹筒倒豆子对江琛倒了一遍,而后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不要告诉爸妈,等时机成熟,我自己会带他回来。」 江琛点头:「你放心。这人从资料上来看,倒是不错,只是人品性格这些软体方面的问题,即使资料再祥细也不可能看得透。」 「绝对是个好人。」 「你们认识很久了?」 「……呃,一般久吧。」 「那你怎么确定就是好人。」 「一看就知道,他长得就是好人。」 江琛想起资料上他的相片,嗤笑一声:「长得好看就是好人了?你这什么逻辑?」 「我都二十六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江歌笑眯眯地,「哥,你说帮我的对吧?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吧?把我也弄到那里去上班。」 江琛想了一会儿道:「他在龙氏集团连城分公司挂的总经理头衔,但听说并不在那里坐班,另外还有个刚建立不久的工作室,他是那儿的老闆也是首席设计师。」 「去工作室!就去工作室,是他自己的,他肯定没少待在那儿。」 江琛摇头:「也不见得,据说,他是个很有才华同时性格又很任性的老闆,接工程完全看心情,有时候小半个月人都不会去工作室一趟。」 江歌听得心里直失望:「那他一天二十四小时总有个待得最长时间的地儿吧?」 江琛摊手:「他家吧,你知道的,西山那幢小楼。」 江歌默了好一会儿:「要不,我去他家应聘做佣人?」 江琛斜着眼睨他:「佣人?你会什么?做饭?洗衣?还是做卫生?」 江歌幽郁:「那怎么办?一样都不能近水楼台。」 「所以嘛,还是想别的法子,佣人肯定不行,你除了会吃能睡,佣人能做的事一样不会。」 「我已经很难受了,你能不能别打击了!」 「好好好,我出去,睡吧,睡醒再看看到底要怎么接近。」 江琛起身,笑着出去。 江歌在床上开滚。 第二天,江歌顶着一对熊猫眼到餐厅吃早餐。 江妈第一个迎上来,笑眯眯与平常分外不同的样子:「小歌儿,听说你和一位龙先生恋爱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瞧瞧。你说你这丫头也是,自己都有朋友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让我们还白操心地给你安排相亲,难怪和柯润见过一次后就没了消息呢。」 江歌蹭地瞪向餐桌上已经就坐的江琛。 对方意定神闲。 江歌咬牙,就知道江琛靠不住,他若靠得树,母猪都能上树! 亏昨儿晚上还千拜託万嘱咐的,敢情一番苦口婆心全部餵空气了! 「叫龙亦飞是吗?小琛你打听清楚了,还是个名门之后?」江爸也进来了。 江琛点头,一五一十禀报:「龙家是香港世家,父母虽从商,但为人严谨,龙氏集团总部就在香港,现在重心已经转向莞城,现在他父母已经退居幕后,全是他哥哥龙亚飞在打理集团事务,龙亚飞的未婚妻是莞城人。」 「这样的家世倒真算得上金龟婿了,你今天早上说这龙亦飞也三十而立了,怎会还没有婚配?」江爸不敢置信。 江妈也出声:「对呀,该不是他有什么隐疾或是没向外透露过的性格缺陷什么的?」 「爸妈,你们胡猜疑什么呢?亦飞长得好人品好什么缺陷也没有!」江歌听不下去了,脱口驳道。 「你别出声,你感情单纯懂什么呀。」江妈斥她,又看向儿子,「小琛啊,你再仔细想想,这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江歌瞪向江琛,生怕这个大嘴巴一下子就把龙亦飞腿有残疾的事给曝出来。 现在还不是什么。 至少得等亦飞直接接受了自己,再两人一起来面对她的父母! 江琛暗下确实特地去见过那龙亦飞一面,也不算特地,是刚好一个场合里,碰到那个男人,因为一群人里他气质最为矜贵出众,江琛就随口问了一下那人是谁,便有人答是龙亦飞。 刚好他记得元芳华和江歌让自己查的人就叫龙亦飞,这才更加特意地又注意了他好一会儿。 也正是那天,他看到龙亦飞走路时的障碍。 江琛看着江歌,对方一脸威胁外加惊惶的样子,他嘆了口气道:「没看出来,人倒是长得跟明星似的,五官好看个子还高。」 江妈高兴:「真长得这么好?」 江爸却道:「男人长太出众,怕是小歌拿不住。」 江歌立马又出声:「我怎么拿不住了?肯定拿得住!」 「你懂什么叫拿得住吗就在这儿叫。」江妈又斥她,「你爸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要是管不住小歌就要受伤害的。」 「你们这都说的什么呀,放一万个心,如果我要嫁的男人不是他才会受伤呢。」江歌嘟嘴。 「这丫头!」 ****** 「怎么样怎么样?哥,他们工作室接了吗?」江歌一个下午就等在江琛的行长办公室。 江琛把公文包放下,又脱掉西装外套,答:「人都没碰到,工作室的人说他最近都不接工程。」 「为什么呀?」 「我哪知道为什么。」 江歌急了:「要不,让你出面吧,让他帮我一次。」 江琛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想了想点头:「我再想想办法,万一不行,再让咱爸去请好吧。」 「哥,谢谢你。」 「别谢了,我又不是全是为了你,也有一部分为我自己,你看爸妈最近把注意力都放在你的婚事上,省了我多少事。」 江歌笑:「可不是,最近一次相亲都没让你去。」 江琛想着那龙亦飞,笑着:「倒是个极有性格的人。」 ****** 龙亦飞很少接家装工程。 本想夜魅完工好至少休上一个月的,拗不过nil的死缠硬磨,又接下了春江城一套复式家装案子。 原本以为是nil自己住的,直到正式接下工程去现场时,见到其真正的业主。 江歌穿着黑绿宽条纹的长款毛衣,黑色打底-裤,亭亭玉立地站在电梯里,一幅专程在等人的样子。 龙亦飞和助手小王同时看到她。 小王不认识江歌。 龙亦飞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江歌笑眯眯地让出空间:「在等你啊,龙大设计师。」 龙亦飞冷淡看她,还是抬步进了电梯,小王也紧跟着。 江歌不知道龙亦飞心里在怎么想,不过既然他人来了,就是好事。 龙亦飞心里清楚,这是被她给缠上了。 被女人缠的事不是没有过,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事了,都是高中大学时期才遇到过的事儿,谁曾想,这女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居然还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一直到顶楼,江歌亦步亦趋,他也不觉奇怪。 她拿出钥匙去开门,龙亦飞也不觉奇怪。 反而是江歌自己讪讪地笑:「好巧是吧,这房子是我的……」
番013:就算姑娘上骄头一回,她也要誓死下一回厨! 番013:就算姑娘上骄头一回,她也要誓死下一回厨! 作者: 番013:就算大姑娘上骄头一回,她也要誓死下一回厨! 龙亦飞淡淡睨她一眼,没说什么,率先迈步进去。 既然接下了,事情还是要往好里做的。 龙亦飞按着一贯工序问了她想要的风格,对房子装潢方面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和意见等。 江歌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找个由头和他多多接近接近。 自是问什么都是随便,全然一幅不走心的样子。 龙亦飞皱了浓眉:「既然如此,江小姐请回吧,我们把图纸弄好会给你过审。」 「我不回,我答不上你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懂这行,不过你想装成什么样,还是可以先告诉我呀,如果我不满意就可以直接改不是。」 龙亦飞看了她几秒,环顾一圈,徐徐道:「吊个顶吧,往下延一米左右。」 江歌点头:「好,就按你喜欢的样子装。」 龙亦飞冷笑:「你自己觉得,我问你有用吗?」 江歌脸上微红,清清嗓子:「……反正我不走。」 小王虽然不认识江歌这个人,可在接这个工程前,他知道对方是连城开罪不起的江家。 此刻龙亦飞称这位业主为江小姐,那么想必就是江秘书长的女儿江歌。 现在,更是瞅出这位千金大小姐对boss的意思,笑笑,出声道:「evan,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龙亦飞皱眉:「买什么?」 「就是有用的东西。」小王说完,掉头就跑。 江歌对他投去感谢的目光。 凑近龙亦飞,俯下身正看着他的俊脸,俏皮地笑:「evan是你的英文名?」 龙亦飞不看她。 拿起工具开始为房子做面积计算,以及各角各落的尺寸登记。 江歌讨了个没趣,也没觉得难堪,继续亦步亦趋跟着他。 看他来来回回换工具尺子之类,她主动要帮忙,可是她拿的东西他一样不接。 江歌软声:「让我帮帮你啊。」 龙亦飞漠声:「不必。」 江歌不死心,继续绕着他转。 龙亦飞忙着,不经意一转身,江歌跌进他怀里。 他冷了声:「能安分到一边去吗?」 顿时,江歌只觉一股清木香迎面扑来,特别好闻,让人心痒痒。 她略抬起头,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他。 龙亦飞冷眉冷眼:「还不快去!」 「哦。」江歌不舍离开,但还是乖乖地,果真靠墙边去。 她在龙亦飞面前这幅样子幸得元芳华没看见,不然准要笑掉大牙,她江歌也有这么一天。 果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看来,他龙亦飞生来就是专降江歌这个蜜罐里长大的上帝宠儿的! 秋天的阳光透过大面的裸玻璃窗照进来,耀得一地的金沙流动。 江歌在一处矮角上坐了,看着龙亦飞在那里认真地忙碌。 深蓝与浅蓝相间的格子衬衣,牛仔裤,和平常不一样的装扮,应是为了工作起来比较方便,也正是这样,让江歌更加觉得眼前一亮。 如果爱上这个人,仿佛他的一丁点改变落在对方眼里,都能令人瞬间惊艷。 只是这样看着他,便感觉做人真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看着他步伐迟缓地走来走去,江歌挠头,在心里后悔,早知道该弄套小些的房子的! 一直被一双目光盯着,龙亦飞倒也工作得怡然自在。 看着就像被这种爱慕目光盯习惯了的。 想到也有别的女人用自己这样的目光盯过他,江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喂,龙亦飞,你有过女朋友吗?」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 谁知她都快放弃要听答案时,他开口了,淡淡的嗓音:「有。」 江歌倏地蹦了起来。 龙亦飞被旁边突然立起的黑影打断思绪,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过一秒,又垂下头去。 江歌心里像突然生出一根细绳,刚好掐在她唿吸的地方,有难受,有酸意,有愤懑。 但静下来后,又觉得再正常不过。 他这样出色的男人,要是没谈过女朋友才说不过去吧。 谁能像她一样,明明身后追她的男人多得去了,她硬是单纯的一个都没谈过。 这点让她觉得很亏。 语气就有些睹得慌了:「你跟那女孩在一起多久了?什么时候分的?」 龙亦飞顿了顿,才答:「太久,记不起了。」 江歌觉得他这回答有些模稜两可,又问:「是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谈的,还是记不清什么分手的?」 龙亦飞恢復沉默。 江歌见他久不回答,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和蹲着的男人面对面:「你很不喜欢我?很讨厌?」 龙亦飞见她问了半天,总算问到一个关键问题。 抬起头,他沉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淡淡的,但足以让江歌心花怒放。 像霁月光风,无尽美好。 所以,即使他说出如斯寡淡的话语,江歌依然心甜如蜜。 他说:「对,我不喜欢你。」 江歌却回道:「可是龙亦飞,我喜欢你!」 龙亦飞看着她,良久,漠然地说:「江歌,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迟早你会后悔。」 那一刻,阳光正好移到他脸上,反射出的光,江歌看着,真像白玉一样无暇。 江歌定定地看着他,温柔地笑:「不会的,龙亦飞,我跟你保证绝不会后悔,你能给我机会吗?」 龙亦飞俊眉锁了,转过脸,不再看她。 江歌明亮的心里缓缓儿地,像飘来一大片乌云,把刚才的光华灿烂全都遮得严严实实。 她起身,双腿有些发麻。 龙亦飞也同时起身,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江歌看着他一高一低的挺拔背影,感觉自己发麻的双腿更疼了。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没出息,人家都那样冷漠地对她了,看着他走路的样子,她居然还是抑制不住地替他感到心疼。 龙亦飞忙得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已过去。 江歌看他收拾好工具,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而后略带训斥的语气:「你去地球另一端买东西了,一个上午都回不来?」 小王在那头笑:「在春江遇到一朋友,今儿可能回不去了。」 龙亦飞是极好说话的老闆,工作室里的下属都清楚。 果然,一句话龙亦飞便应了。 小王挂了电话,在工作室里继续跟旁边一个同事大侃老闆被千金大小姐倒追的八卦…… 看见龙亦飞准备独自离去的样,江歌巴巴出声:「龙亦飞,我饿了……」 江歌想起上次元芳华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跟江琛说的,然后江琛特爽快地就请她去吃了烤鸭! 此刻,她同样满怀期待地看着龙亦飞。 以后他即使不像江琛那么爽快,至少也会嗯一声,然后说走吧,想吃什么。 谁知,龙亦飞把工具包背上肩,睨了她一眼,道:「回你家去吃吧,这儿离悠然居不远。」 江歌咬了咬下唇,垂死挣扎:「你也去吗?」 虽然她在悠然居的家从未开过火。 不过,今儿只要他说去,就算大姑娘上骄头一回,她也要誓死下一回厨! 「我回我家。」 江歌听到自己心里的膨起来的期待气球一声啪的清脆破裂声。 她闷闷地:「好吧。」 总不能赖着说我也去你家,虽然她很想这样说,可相信他龙亦飞打死也不会同意。 在地下停车场,龙亦飞上自己的黑色悍马。 江歌没跟过去。 站在自己的福睿斯旁边,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庞然大物从自己眼前毫无留恋地绝尘而过。 她上自己车,眼睛有种酸胀的痛意。 回到悠然居,她没进自己家,而是直接进的旁边元芳华家。 元芳华正在吃泡面,一口面条还挂在嘴里没来得及咽下。 江歌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她,无声地落泪。 江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可她就是抑制不住想哭。 元芳华惊得一口面条又掉回碗里,想迴转过身去,后面的人却收了手臂,不让她转过去。 「怎么啦?你江歌什么时候跟林妹妹把关系搞这么好了?」元芳华感受到自己背后的热流,咂舌道。
番014:事隔两个月后,江歌再一次看到龙亦飞 番014:事隔两个月后,江歌再一次看到龙亦飞 作者: 番014:事隔两个月后,江歌再一次看到龙亦飞 江歌其实也不想哭,就是心里酸得难受。 「到底为什么呀?」元芳华扭过身来,看着她两只鼓眼泡跟青蛙似的。「又是因为那个龙亦飞?」 江歌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元芳华看着她这样子无语,拍拍她的肩:「好啦,别再想这事了,姐带你去玩,给你找一堆帅哥好不好?真的别再理那个龙亦飞了,不懂得珍惜的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 江歌想想龙亦飞对自己的样子确实够气人的,她从桌上抽过纸巾抹泪,然后不确定地问:」真的不理他了?「 元芳华见她终于开窍,使劲点头:「当然真的,天下何处无芳草,更何况他那一颗还脚带残疾!」 江歌瞪她:「别这样说他。」 元芳华敲她的头:「不是说不理他了,还护着!」 江歌信誓旦旦:「真不理了!」 元芳华不信:「我看你呀就是因为一直太顺风顺水了,陡然遇到一个不待见你的人,就觉得特别新鲜,其实这种心理很正常,你信不信,如果龙亦飞对你不是拒绝的态度,而是相反的态度,你马上又会觉得他跟其他男人一样没劲了。」 江歌猜疑地看她:「我倒是希望他能持接受的态度来试试。」 「别想了,处理这种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时间,相信我,我写的那么多的爱情小说,对这个最有经验。」 「你是说让我放手?」 「先不说放不放手,你先晾他一段时间,再来看你自己的心,你会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好吧,我知道了,不找他!」 第二天,江歌早早起来就驱车去春江城。 在那套复式楼里等了一上午,都没见着龙亦飞他人。 打电话给江琛,才知道龙亦飞已经跟他沟通好,在家里准备图纸,弄好了再交过来。 而且,等设计稿定下,他也只会以遥控方式察看施工进度。 江歌一颗心这才算是彻底凉了。 不用她去晾他,是他已经先一步躲了开去。 ****** 江歌再也不去春江城,也不去西门,每天除了继续去画壁画,再就是窝在公寓里画漫画。 这段时间,她的出稿率出奇的高。 高得元芳华乍舌,因为她的文稿甚至比不上江歌画画的进度。 后来,龙亦飞的设计图出来了。 江琛第一个打电话叫江歌去看。 江歌拒绝了。 江琛一愣,随即笑了:「这么快新鲜劲就过去了?」 江歌没有应声。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江歌没有再去特意地找过龙亦飞。 也一直再也没遇到过。 渐渐地,她发现,元芳华的话也是挺有道理的。 比方,她发现时间一久,自己真的也没有那么难受。 一切又回了原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酒店的壁画彻底完工,江歌拿着不扉的工钱领着元芳华一起到遥远的冰城旅游了近一个来月。 再回到连城,江歌脑海里关于龙亦飞的记忆,便只剩下了一个浅淡的轮廓。 她又开始相亲。 这次的对象是江琛找的。 他一个大学同学,大学期间就开始做电商,到现在已是一家不错电子平台的ceo,江琛说小伙子很上进,最主要一点,是他所有大学同学时长得最好看的! 依着上次江歌眼光的前车之鑑,江琛可是在众多合适对象里千挑万选出来的。 才华是一方面,最主要,帅气! 江歌去见了一面,没什么特别感觉。 事后,那人找她要联繫方式,依着相亲一贯的走势,男方的意思是看中了。 江歌几乎想也没想,拒绝了。 那男人倒也没说什么,自此,这次相亲又以失败告终。 江琛索性也不再管她这档子事了,江爸江妈倒是还想管,可惜一直没再找着合适的对象,于是相亲一事才算真正地搁浅下来。 江歌照样画漫画,和元芳华厮混,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只是再也没了以前的没心没肺,玩得再嗨,心里也像揣着事。 江琛看不下去,替她订了去法国巴黎的机票,让她去好好玩一段时间,一直到年底所有在外的开销他付全责。 江歌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应下了。 江琛本想让元芳华也跟着去。 无奈元家父母也开始了相亲攻略,元芳华在这节骨眼儿上不敢离开连城。 江歌出发那天,连城下起大雨。 秋雨连绵,像乌墨般泼散在都市,将一切影像都掩得失去了原本的繁华颜色。 江歌坐在江琛的车后座,许久以来,第一次没了笑模样。 装太久,她累了。 看着窗外灰濛濛的一切,她第一次觉得连城真是一个不美丽的城市。 「一下飞机马上打个电话回来,玩得再嗨也不能忘了跟我们保持联繫,玩得好就玩久一点,不好玩就早点回来,总之在外自己事事小心……」 江琛送江歌进机场,一路跟个管家婆似的嘱咐不断。 江歌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没怎么在意。 她穿着米白色的风衣,一直垂着头,长发遮住半边脸,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 「江行长?」一道年轻男人的嗓音迎面而来,「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江行长这是要到哪里去出差吗?」 江琛与那人握手笑着回道:「小王你好,不是我,是送我妹妹。」 江歌听到哥哥称他小王,蓦地抬起头,她一眼认出这人正是那天跟龙亦飞一起在春江城出现的小王。 她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去,却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由苦笑,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江小姐要去哪里呢?」小王热忱地和她打招唿。 江歌强自微笑:「去巴黎。」 「巴黎不错啊,时尚之都,女孩子的梦想天堂。」小王笑道。 江琛自然地问:「你呢?怎么会在机场?要去哪里?」 小王回:「江行长您在春江城的工程我们还没完工呢,我哪能离开连城啊,今天来是来接evan的,他爷爷身体不舒服,他去香港看看,今天回来。」 江琛一听,下意识看向江歌。 江歌心里微颤,回了江琛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 正说着,小王叫了声:「evan到了,抱歉,江行长,我先过去,对了,江小姐,祝你去巴黎玩得开心!」 江琛对他挥手。 江歌身不由己,目光朝小王疾步而去的方向望去。 遥遥的,一道黑色的轩昂身影从接机口徐步出来。 这是事隔两个月后,江歌再一次看到龙亦飞。 黑色风衣,里面是三件套的灰色西装,气质雅贵,身姿潇洒伟岸,应是旅途疲乏,他柱着根黑色手仗,另一只手拉着lv旅行箱。 江歌从来不知道,居然有人能将手仗演绎得如此优雅风绝。 小王过去,接了他的箱子,然后往江家两兄妹这方示意着。 龙亦飞看过来,目光清幽沉俊。 江歌在他看过来同时,匆匆垂了目光,心跳疯狂加速,有种供氧不足的窒息。 机场里有无数女人的目光往他身上驻足。 江歌还听到女人小声的议论,全是各种仰慕爱的言词。 她听到透着疲惫却依然清越好听的嗓音:「江行长,江小姐,真巧,两位是要外出吗?」 江琛与他握手:「送我妹妹出去散散心,听小说说你爷爷身体抱恙,没什么事吧?」 「谢江行长关心,老人家一点小头疼脑热,主要还是想让我们多去看看,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不过老人想念你们,当子孙的确实应该多回去看看,这也是人之常情。」江琛笑道。 说着,机场广播开始播送登机的准备提示音,所报的航班正是江歌要登的这班。 江琛回头,对江歌道:「小歌,去检票了!」 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江歌回神,哦了一声,抬头看向龙亦飞。 没想到,龙亦飞这时正好也将目光看向她。 她双唇微微颤了下,想微笑一下的,终究没能笑出来。 接过江琛手中的机票和护照,她低声道:「我走了。」 江琛点头:「去吧,到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番015:放松下来的自己真跟猪似的 番015:放松下来的自己真跟猪似的 作者: 番015:放松下来的自己真跟猪似的 江歌再一次看向龙亦飞。 他双眸一直落在她脸上,似从不曾离开。 江歌感受到,他似乎不像两个月前,那样漠然。 江琛催道:「小歌,走了。」 龙亦飞对她微微绽开一笑:「江小姐,一路顺风!」 「谢谢!」江歌强作微笑。 很快,江歌自己进去。 江琛和龙亦飞作别,自己驾车离开机场。 小王一边拉开车子后座的车门,一边笑着问:「evan,这次你爷爷挺好说话呀,才一个星期不到就同意你离港了?」 龙亦飞坐进后座,答道:「他没有同意,我自己回来的。」 「为什么?!」小王惊得回头。 「你先开车。」龙亦飞将手仗放在座椅一侧,脱了风衣,又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 「哦。」小王发动车子。 「爷爷没病,他们让我回去,和几位世交家里的小姐见面。」 小王噗地笑了:「这是相亲啊?」 「嗯。」龙亦飞应道,「一天见一个,我昨天才知道其中的原因,今天便订了机票逃回连城来了。」 小王笑得止不住:「没想到你们龙家也会给你们安排这样的事,你爷爷是怕你找不着老婆吗?」 龙亦飞也笑了:「很好笑吗?」 「你说呢,还一天一个,哈哈哈……」 「从明天开始,我也给你安排,一天两个,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小王吱熘儿止住笑声:「evan,我错了,保证不再笑你!你可千万别为我的感情生活劳心,要累着你我罪过可大了!」 「哼!」龙亦飞看他终于止住笑才心里舒坦点。 现在他愁的是,龙亚飞马上也要来连城,他奉的是龙家所有长辈的命,来关心他这个同胞弟弟在连城的起居生活。 可龙亦飞知道,他明明就是探听虚实的。 自己在爷爷面前说了谎,爷爷为了证实他的话,马上派了龙亚飞赶紧丢下工作也到连城来,看看他龙亦飞所说的已有新女友的事情是否属实。 龙亦飞在这方面一向自由散漫惯了,以前龙家人几乎从不过问他的感情生活。 可自从他在莞城出了一场大事故以后,爷爷便把晚年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放在了他这个二孙的身上。 尤其是他的婚姻大事,天天问天天问,问得龙亦飞都怕了。 后来索性连香港和莞城那边的电话都不接,结果龙老爷子出了狠招,竟然咒自己身体有恙,非让他龙亦飞去香港看望。 这才有了龙亦飞一天一场相亲宴的囧港之行。 龙亦飞被催得没法子,随口就编出自己在连城已经新交了一个女孩的谎言。 龙家爷爷不放心,龙父龙母同样不相信。 追根究底地问。 龙母说:「别又是跟苏乔一样,对方什么身世底细都没弄清楚,就一头栽进去,你现在不是小年轻了,可再禁不起那样的折腾!」 龙亦飞情急之下,说:「是清白人家的千金小姐,父母都是连城人格严谨的政界官员,哥哥是连城北开银行行长,她本人感情生活更是单纯如纸。」 此话一出,龙亦飞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震,他怎么会编出这样的谎言? 明明对江歌毫无男女之情,而且那一段时间还被缠得有些厌烦…… 龙家两代长者却是都松了口气,但随即疑心更重。 龙父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的心意和你一致吗?」 龙母也点点继续问:「对对对,你问清楚了,姑娘也是和你珍惜她一样地珍惜你?」 龙亦飞头疼,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个谎言后还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的深刻涵义。 为了能顺利开逃脱身,他只好继续往下编:「大多数女人那里,你们儿子我还是颇具男人魅力的!这次,是江家女儿主动,跟我无关,只是后来,慢慢相处中,我才同意。」 龙母这才喜笑颜开:「亦飞说得没错,我们龙家的孩子子人品相貌可都是上乘的。」 龙老爷子便开言了:「正好,连城那边分公司要开发新产品,亚飞你也把莞城那边的工作好好交待给心腹属下,跟亦飞一起去连城把好新产品的关!」 龙亚飞笑眯眯点头。 龙老爷子的话,谁敢不从? 龙亦飞却在心里叫了苦,老爷子这话里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哪是什么为了新产品开发把关,分明是要龙亚飞来打听这位自己凭空编造的江大小姐的。 虽然江大小姐确有其人,可跟自己的感情,那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好吧。 唉…… 小王看后座的男人虽然人已回连城,依然愁眉不展,便宽慰道:「别想相亲的事了,现在你人已经离港,他们还能把你怎么着,躲得一时清净是一时清净。」 龙亦飞往椅背上靠去,嘆声:「哪躲得了,我哥马上来连城,明则是工作,实则又是为我的事来的。」 他想到刚才在机场巧遇的江家两兄妹,不由又庆幸,幸好江家小姐出国去散心了。 龙亚飞过来,自己还可以解释为不巧她出国出差去了,龙亚飞如果想认识只好等下次。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探一探江小姐出国出多久,最好是几年都不回来最好! 想到这里,龙亦飞心里微微释然。 彼时,江歌已经坐进飞往京市的飞机。 连城没有到巴黎的航班,需到京市后再转飞往巴黎的航班。 广播音里的女声温柔动听。 江歌却心潮起伏难平。 二十分钟后,重新站在连城机场地面上的江歌重重地唿了口气。 仿佛刚才在飞机上的所有郁结一瞬间找出了出口,整个人都变得轻松。 她拉起自己的行李箱,经过机场大厅,一直到外面的计程车道上,打了辆车,直回悠然居。 计程车上,正放着一首流行歌曲。 城市的夜晚/霓虹灯璀璨/点亮了黑暗/赶不走孤单/午夜和白天/不停的交换/游走在街头/一个人落单…… 江歌终于明白,这两个月以来所有的抑郁以及刚才在飞机上各种烦闷的源头,其实都只有一个原因。 她一直都未曾真的放手。 即使走得再远,没有那个人的城市,即使他对她没心,即使他对她冷漠如斯,可是,在她心里,已经视他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少了那个人的存在,即使身在再华美的天堂,四周的空气依然是孤单的。 她没想过,自己这样跑回来,能做些什么。 但她就是不想走了,即使什么都做不了,至少还跟他在同一个城,唿吸着同一片空气。 瞬间,她释然许多。 回到悠然居,江歌关了手机,窝到自己柔软的床上,实实在在地睡了一觉。 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实在。 醒来后,天已经大黑。 她出去找吃的。 雨停了好一会儿,街上路面仍水渍斑斑。 随便买了份饺子,打包回到公寓里,打开电脑音响,把在计程车上听过的那首歌找出来,音响效果比在计程车上听到的好多了,她很满意,听着伤感的流行歌曲,吃饺子。 吃完,继续睡。 手机依然没开。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中午。 江歌发现,放松下来的自己真跟猪似的。 以前元芳华就是这样形容她的。 起床洗漱完毕,她打开手机。 一连串的提示音响起。 光江琛和龙父龙母三方来电都达数十通。 江歌一个不回,到隔壁元芳华家去蹭早餐。 门一开,元芳华一下子扑进她怀里,呜呜抱怨:「小歌儿你可算回来,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是怎么熬出来的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雌雄不分的人类啊?」 江歌知道她去相亲,笑了:「以前怎么劝我来着,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你,我连重复都不重复了,你自己回忆吧。」 元芳华捶她肩膀:「没良心的!」 又抱着呜咽,好一会儿,抬起头,被振到的样子:「你不是去的法国巴黎吗?难道是地球仪上的巴黎?怎么一个晚上就回连城了?」 江歌耸肩:「对呀,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了。」
番016:小歌儿这是到了思春的阶段吗? 番016:小歌儿这是到了思春的阶段吗? 作者: 番016:小歌儿这是到了思春的阶段吗? 「小王,春江城的事有什么问题你找我哥商量就好了,我去了也没什么用,我对家装什么真的一窍不通。」画了一夜的稿子,江歌在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隔绝出来的漆黑卧室里刚刚合眼,一通来电把她叫醒。 小王让她去春江城一趟,说是什么主卧的地板图案让她去挑选确认一下。 江歌一口回绝。 小王有些为难地道:「那个,江小姐,你哥说他今天没时间,便让我们找你,还说这套房子本来就是为你装的。」 江歌因意沉沉:「你看着办吧,我随便。」 「可是……」 「真的小王,你随便选一个图案就行,挂了。」 「江小姐,evan说,因为是主卧,还是请您务必抽空过来一趟,他现在就在春江城等你……」 小王话音未落,江歌从床上一个骨碌坐起来,捏了下自己的脸颊,下手挺重,有疼意,她忍不住咧唇:「小王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小王以为她真的没听清,重复道:「抱歉江小姐,evan还是希望你能亲自来一趟。」 江歌感觉自己的心跳不自禁又开始呯呯直跳,她抚了下长发,却故作矜持:「一定要去啊?那……好吧,我过来。」 小王高兴地应道:「好的,我们在这里等你。」 挂了电话,江歌飞也似地起床,把窗帘倏地全部拉开,顿时,阳光刺花她的双眼。 她缓了缓,总算适应外面的光线。 拉开衣柜,一下子把所有衣服都扒拉出来,扔到床上,拿起一套就到穿衣镜面前照。 而后,看到镜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悔得肠子都青了,千不该万不该要熬夜的! 每套衣服都觉得不合适,又怕龙亦飞久待。 最后还是选了套勉强喜欢的。 驼色风衣,里面白色打底衣和深色长裤,搭深色细高跟皮鞋。 从来出门不兴化妆的她第一次开始施上脂粉,尤其是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几乎遮得完全看不出来憔悴之色。 整装完毕,往电梯口奔去。 走了几步,又到元芳华门口擂门。 元芳华比她更喜欢熬夜,这会儿就是天雷滚滚她也不会出来见人。 江歌擂了一阵没见反应,输入密码进去,直奔卧室。 把被子里的人捋出来,几摇几晃之下,元芳华终于暂时跟周公拜拜,回到现实,睁着迷濛的眼不耐烦:「大清早的闹什么妖啊?」 江歌把她当镜子一样左照右照,急切地问:「看看我!看看我!」 元芳华努力瞪大眼,看了半天:「别摇了,再看我也把你江歌看不成花呀。」 「看看我妆化得怎么样?还有这衣服显不显身材?」 元芳华为求安逸,马上点头:「一切都ok!」 江歌喜笑而开,一把把她扔回床上,掉头就跑。 元芳华咕哝两声,把被子往两-腿间一夹,继续唿唿大睡。 一直睡到日落西山,才悠悠醒来,勐然想起江歌一大早过来的怪异行为,思忖:又瞄到新目标了? 随即笑了,小歌儿这是到了思春的阶段吗? 未免也忒晚了点! 以前不开窍就是不开窍,现在一开马上是一个接一个呀。 ****** 驾着福睿斯,车子开得极快,尽管一夜未睡,江歌仍然精神高涨。 她把车载音响打开,随着歌声的响起,心情更加飞扬。 其实不过是去选一下材料,并不代表两个人之间就能发生什么。 可是这好像是他首次提出要跟她见面。 不管其原因,光是这一点已足够令人心悦。 直接坐电梯到顶层。 江歌提着从来时路上甜品店里买来的热咖啡和茶点。 复式楼里工人们都在,江歌把饮料甜点派给他们,工人们个个高兴得不行,一再地表示感谢。 江歌甜笑着和他们寒暄聊天。 然后,在众多笑脸后面,她看到那张英俊绝伦的脸庞。 龙亦飞也和所有工人一样,戴了安全帽,穿着帆布料的灰色外衣,身形高大挺拔,相貌干净清俊。 小王几步跑过来:「江小姐,你来了?」 江歌从龙亦飞那里倏然收回目光,笑容加深:「对,我来选地板图案。」 说着,她把手中两份甜点和咖啡递上去:「这些给你和……龙亦飞。」 涂了粉底的脸上浮过微红。 「谢谢江小姐!」小王接过去,没喝,放在一旁的桌上,对主卧的方向示意:「江小姐,这边请,地板图案册在卧室里。」 江歌看向被扔到杂物桌上的咖啡点心,咬了咬唇,跟着他往卧室方向而去。 龙亦飞颀长的身躯立在主卧门口,江歌走过去,看他一眼,笑容未减:「龙大设计师,辛苦了。」 龙亦飞应答:「份内之事。」 随即让出位置,让她进去,淡淡的清越嗓音响在江歌耳侧:「我不喝咖啡。」 江歌随即扭头,男人清眸如水,她心里颤动,随即笑容里有了羞涩:「抱歉,下次我买别的。」 在亦飞往里面走去,从小王手里接过册子,走到她面前,递给她,道:「不用麻烦了,待会儿一起出去喝杯茶吧?」 江歌傻住。 好半晌都没有伸手,龙亦飞漂亮的手便一直执着那本科册,沉静如水地看着她。 江歌脸被一层一层热度烧得通红。 掩过心头阵阵欣喜,她一把接过他手中的图册,淡道:「好呀。」 龙亦飞这才收回手去,背于背后,对她浅浅地笑。 如果说一开始来江歌就不是为了什么选材料,那么此刻,她更是一分心思都为在地板样式上了,时不时偷偷拿眼琢磨龙亦飞。 然而,男人只是认真看着图纸,甚至再没有把目光移过来哪怕一秒。 地板样式江歌是跟小王确定的。 她什么都不挑,随便选了个样式图案就确定下来,时间统共没超过十分钟。 小王倒是尽职尽责地把她所选的材料源地、材质等等都作了祥尽的介绍。 终于一切就绪,江歌偷偷拿眼去看倚在窗边看图纸的男人。 那人似乎并没注意到这里。 她想着刚才他所说过的邀请,心里纠结要不要过去提醒提醒他。 可又担心他只是随口一说,待会儿自己一提又落个自讨没趣的下场。 正纠结着,熟悉的清越嗓音从窗边那方传来:「确定好了吗?」 江歌一喜,马上抬头,正好对上他干净的清眸。 她连忙点头,笑道:「好了。」 小王也应着:「选好了。」 龙亦飞将手中的图纸捲起,缓步过来:「那好,我们走吧。」 江歌听见自己胸腔内心脏如鼓的勐烈声音。 龙亦飞已经率先往大门方走去。 江歌兴奋地闭了闭眼,连忙跟众人告别,快步跟上那道颀长挺拔的背影。 进电梯,江歌站在他后方一步之处。 这样看着,一米六八的她居然才及他肩膀。 脱了工装,他换了米白色的休闲外套,里面是浅灰色衬衣。 她抬头,看他干净利落的头髮,男人后脑勺长得轮廓完美,寸发漆黑短硬。 「开车过来的?」他回过头,看她。 「啊?」江歌从未听过他这般温和的磁间,一时有些恍神。 龙亦飞往她旁边退了一步,刚好与她并着,只是他的肩头高出她肩头不少。 这样,她一侧头,看到他英俊的脸上正漾着和煦的笑容。 虽然着迷,却不敢直盯着他看。 她收了眼眸,心绪紧张而起伏。 他略带揶揄:「之前对你无礼,现在连看都不想看我了?」 江歌微微傻眼,龙亦飞也开玩笑? 两人距离太近,他身上好闻的清木香阵阵袭来,烧得江歌耳朵根子都是红的。 她清清嗓子,佯自镇定微笑:「可不是,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敢那样漠视我的男人!」 龙亦飞看了她好一会儿,嗓音放得更温更低:「对不起,之前确实是我太极端,失了绅士所为。」 江歌抬头看他,眼睛一眨再眨。 而后,她笑得有些尴尬:「其实,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啦,我不该——」 「不该怎样?」他打断她。
番017:试婚or试爱,你选一个 番017:试婚or试爱,你选一个 作者: 番017:试婚or试爱,你选一个 江歌洒脱地挥手:「也没什么啦。」 龙亦飞笑笑,不再说什么。 江歌问道:「你不喜欢喝咖啡?」 「喝了会失眠,一杯足以通宵睡不着。」 「这么大反应呢?那我下次来给你买别的。」 龙亦飞笑笑:「你不用特地跑过来给他们送饮品,小王有安排人定时定点会送到工地上。」 江歌不敢就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怕待会又惹起他的反感。 她小心地问:「我选的地板还可以吧?会不会因为我什么都不懂,到时候选的材料跟你的设计有出入?」 龙亦飞转过头,看着她。 江歌有点不好意思被他这样看,嘿嘿笑了两声道:「不过你刚才没说什么,那应该是我选的勉强还行对吧。」 龙亦飞一幅酝酿了一番的样子开口:「江小姐,我今天是特地叫你过来见面的,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也不知道你的具体地址,所以才找了个理由让小王帮忙。」 江歌控制不住心跳,比刚才更没出息地狂跳起来,双眸带了羞嗔之意:「我都叫你龙亦飞,你能不能也别江小姐江小姐地叫啊,现在又不是几千年前,小姐还是个高大上的称唿!难不成,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好吧,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歌,江水如歌的江歌。」 龙亦飞点点头,应得也坦然:「好,江歌,你习惯喝茶吗?」 江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前方的街边正好有一个古色茶楼。 江歌从不去茶楼,感觉那都是老年人爱去的地儿。 可是今儿,因着是他提出,她一秒迟疑都没有,大言不惭:「茶艺文化可也是我们国家的悠久文化之一,我当然习惯,习惯,嘿嘿。」 龙亦飞凝了她一会儿,唇角带着笑:「好,我们去里面坐坐。」 「好!」 别说是茶楼,这会儿即使是刀山火海,江歌也会义无反顾往下跳了! 二楼的雅室清香瀰漫,琴声缭绕,没有江歌想像中的枯燥无聊。 龙亦飞拿了单子递给对桌的她:「看看想喝什么吃什么?」 江歌哪懂这个,立马推回去:「我都可以,不挑的。」 龙亦飞便也笑了,问:「大红袍?」 江歌听过这个名,点头。 「这茶能提神醒脑。」龙亦飞对她道,又转向服务员点了几道茶点。 江歌听着,根本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不过她也不发问,显得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服务员应了单子很快出去。 没过几分钟,沏好的大红袍送了进来。 两人面前均被摆上茶味香郁的清茶。 江歌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快节奏的浮躁大都市里,这种茶楼却一直以稳然立足一份不倒之位。 任何人一到了这里,闻着茶香,整个脑袋仿佛都清明了。 她此刻才感觉到,龙亦飞此番找自己,定是有事的。 而这事情,自然跟她所奢望的感情无关。 冷静下来后,江歌终于能与对面正浅饮慢酌的男人直直相视。 她让自己的笑容尽量看起来柔软,又不失俏皮:「你说要和我见面,不会是因为现在才发现我的好,喜欢上我了吧?」 龙亦飞茶杯落在桌上,抬眸看向她,眉清目朗,他说:「我在连城没什么朋友,江歌,我这次找你,确实是想找你帮帮忙。」 不管怎么说,江歌听了他这话还是挺高兴的。 这世上大多数恋人就是从朋友开始的。 她立马应道:「你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在别的城市她不敢夸这海口,可在连城,还真没什么她江歌拿不下来的事情! 她要拿不下来,还有她哥,再不济还有她爸她妈叔叔伯伯,总之,他算是找对人了。 江歌心里得意。 龙亦飞抿抿唇,眸色带难:「江歌,借我一点时间好吗?」 江歌发懵:「啊?什么意思?」 这是龙亦飞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看着面前一双单纯如澈的眼睛,他终是没忍下心张口说下去。 越发的感觉自己在利用这个女孩对自己的好感。 他不由得在心里咒自己:龙亦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龌龊了! 握着茶杯的手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他倏然变了话音:「其实,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春江城,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买下的吧?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为我这种人不值得。」 江歌笑容僵在唇边,说到底还是来拒绝自己的呀。 她顿时只觉一股难堪积在心口,不吐难以为快,她握紧右手:「龙亦飞,你逗我玩呢?这样三番四次地取笑我有意思吗?春江城的事,是,的确当初我怀着那份心思,但我现在根本再没有打过你的主意吧?就连今天,也是你想招把我约来的,现在我也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春江城的工程你爱装不装,只要你在,我以后也绝不会再踏进春江城一步!」 说完,江歌起身。 与端着食物盘的服务员差点迎面撞上。 龙亦飞郁了脸,看着她拂袖而去。 良久,他看向木格窗边的天边,眸色变得复杂深幽。 出了茶楼,气极的江歌看到小王驱着车在茶楼门口停下。 人也从车里走来。 「嗨,江小姐。」小王跟她打招唿,「evan还在上面吗?」 江歌冷着脸:「嗯。」 小王看她一脸冷淡的样子,随意问道:「江小姐,你别生气,其实我觉得,evan肯定是对你有着特别印象的,不然,就算要拿找挡箭牌,他身边那么多女人,随便拉哪一个都一样可以应付,可他偏偏说的是你。」 江歌本是一直向前的步子倏然顿住,蓦地拉住小王的手臂:「小王你等一下,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王讨好地对她笑:「evan要你以女友的身份见见他家人你没同意是吧?」 江歌心思一悸:「你是说,evan今天找我,是为了让我当他的假女友见他家人?」 小王被她问一头雾水:「江小姐,你不是为了这件事在生气吗?」 江歌却突然笑了:「小王,你回去吧,我待会儿再把你的evan送回去。」 说完,她转回身,重新往茶楼里快步而去。 小王更加懵了。 不过看她那架势,这种时候他自然是不能再进去了,否则,一顶大大的电灯泡就要由他身上发光了。 门开,龙亦飞缓缓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 看到不是来接他的小王,而是江歌,微怔住。 江歌直接走到他身边,拉过挨他最近的椅子,大刺刺坐了。 与表情讶然的他面对面,开门见山地说:「让我当你的临时女友去见你家人,我没意见,不过,我有条件。」 龙亦飞俊脸微变:「……你从哪听说的?」 「别管我从哪儿听到,你不是没问出口吗?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今天找我的真正意图了,你就说吧,需不需要?」江歌俏脸坦荡。 龙亦飞想了想,看着她的眸色沉沉:「条件是什么?」 江歌抿唇一笑,伸起两根白生生的长指:「两个条件,二选一。」 龙亦飞英俊的脸庞明显凝重了几分。 「试婚or试爱,你选一个。」 他英挺的浓眉皱了:「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答应去见你父母,你要跟我相处一段时间,恋爱同居或是直接领证做试婚夫妻,不需要很久,就……三个月吧。」江歌笑意浮动。 「不行!」龙亦飞立马回绝。 江歌脸色变了:「为什么不行?你不是都对你家里人说了我是你的女朋友?如果你心里一点点都没有我,你怎么会撒出这样的谎?」 龙亦飞白皙的脸庞略红:「江歌,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龙亦飞,你这个懦夫!」江歌恼了,声音不自禁抬高,「你决定吧,要不在我的条件里二选一,要不,你一个人去面对你家人的质问吧!」 江歌也是屡次相亲之下的受害者,深知其中的难言之苦,她就不相信,他龙亦飞还愿意回到轮番转的相亲宴中去! 龙亦飞沉了眉眼,起身:「我说了,你有误会,把你的条件收回,我一个都不会同意!」
番018:酒品好的男人才是真君子 番018:酒品好的男人才是真君子 作者: 番018:酒品好的男人才是真君子 回到悠然居的江歌肺都气炸了。 在元芳华的公寓里踹完玄关处的鞋柜,又去踹客厅的沙发,最后把自己人都踹到卧室的大床上。 然后,没命地蹬元芳华家的空调被。 元芳华替自己那刚买没多久的最爱淡紫色被子在心里疼得直抽抽。 好不容易床上那位安静了下来。 元芳华这才敢挨近过去。 江歌从床上一下子挺起来,把今儿的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全跟元芳华吐槽了一个遍。 元芳华看着震怒难平的她,好一会儿,跟哲理高人似地沉吟了一番,缓缓道:「小歌儿,对付这样闷***极的男人,姐有一招天下第一奇方,就不知你敢不敢用。」 正气得赤橙青黄绿蓝紫的江歌牙关咬紧:「讲!」 元芳华抬眸:「把他……扑了吧。」 「啊?什么扑?」江歌在气头上,一时不及反应。 元芳华翻了个白眼:「生米煮成熟饭,懂?」 江歌点头。 而后,笑了起来,且越笑越阴险:「哼哼,我就不信,若是我怀上了宝宝,他敢不承认!」 摸摸元芳华的头,江歌笑眯眯地表扬:「好元芳,这么多年的小言文没白写!」 虽然她下手很轻,元芳华还是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直往下泄,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江家大小姐,这是准备要,豁出大的去了! ****** 连亚飞在西山连龙亦飞所住园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车。 前方没有宽路,车子再驶不进去。 龙亚飞对接他的小王皱眉道:「我就说要修条路,你看,多不方便。」 小王笑笑,採取中立态度并不答话。 「幸好今天天气还好,若是下雨,亦飞是不是都不能出门?」 他既然问了,小王不好保持保持沉默,微笑着:「这条路虽然不宽,但并不是泥土路,都是石子,下雨并不泥泞。」 龙亚飞看了他一眼,哼了声,不再说话,大步往前走。 很快,白色的小楼越来越近,白色的栅栏门敞得大开,里头的园丁和几个钟点工以及今天特地请来的厨师都在园子里,等着迎接龙亚飞。 龙亦飞撑着手仗,站在栅栏门口。 看着两人走近,龙亦飞迎上前,笑着唤了声哥。 龙亚飞看着他柱着的黑色手仗,责怪却关切的语气:「干嘛还跑出来,怕我找不着门还是怎么的?你别忘了,你现在住的这儿还是我找人装的!」 龙亦飞笑容未减:「我还好,没事。」 「休息就是休息,还接什么案子,我听说你工作室现在大大小小的案子都不下十个。」 「我工作室里那些人能力不错,很多事并不需要我出面,人太闲也会闲出病来。」 两人聊着,一前一后往园里走去。 进了楼里,各处的下员都回到岗位去工作。 小王把龙亚飞的行李箱一直送进龙亦飞旁边的一个房间。 「这次准备住多久?」龙亦飞在前面走,一直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看情况吧。」龙亦飞进到书房,把西装外套和领带都挂到门一侧的衣架子上,「对了,听说你那位江大小姐离这儿也不远,今天晚上就让她也过来一起吃饭吧?」 龙亦飞微滞。 这也太快了,他以为,龙亚飞至少要休息个一天两天的再提起这件事。 所以连想圆谎的话都没想全。 「怎么?不方便吗?」龙亚飞在沙发上坐了,抬头看向他。 龙亦飞笑了笑:「……哥,你今天刚到,我都还没告诉她这件事,现在让她来太突然了吧?更何况,现在叫她来是吃中餐还是晚餐呢?时间也不对呀。」 龙亚飞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过十分,如果让那个女孩过来,刚好用晚餐。 他平静地说:「她是你女友,你们之间还需要这么生分吗?还是叫她来吧,今天厨房做了不少好菜,我们俩再加上小王园丁也吃不完啊,再说了,一屋子男人聚也没意思。」 龙亦飞心里纠成结,还想找个什么理由。 龙亚飞又说了:「其实,亦飞,我这样来的主要目的,你心里肯定清楚吧?为的就是看看你,顺便也了解了解你这位江小姐,你刚才不是问我准备在连城待多久吗?其实我手头还一大摊子事情,最重要的,我和你未来嫂子的婚礼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我根本没什么时间在这里久留,这样,你把江歌带来,就今天一起吃顿晚餐,我任务完成后,马上回莞城。」 听到只一顿饭后他就可以走,龙亦飞求之不得。 可是饭到是其次,最主要的女主角怎么办啊? 龙亦飞手心里微微冒出细汗,他强自微笑:「好吧,我去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你去吧,我在这里看下公司那边的邮件。」 龙亦飞从书房出来,一下子靠在旁边的墙上。 小王正从厨房那边过来,看到他马上唤道:「evan,晚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让龙总去餐厅吧,你们两兄弟难得聚一次,今天可以好好喝一杯。」 龙亦飞继续靠在墙上,嗓音压得有些低:「我哥非让我请江歌过来用餐。」 小王立马道:「那你赶紧给江小姐打电话呀,这种事情越早见面越落心。」 龙亦飞想起江歌关于试爱试婚的条件,便默了。 「你到是赶紧去打电话啊。」小王都替他急。 龙亦飞摇头:「不行,不能叫她来!」 小王怔怔。 书房门开,龙亚飞走出来,看到两人都在,道:「你们两在这做什么?」 小王忙笑道:「哦,龙总,晚餐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去酒窖选酒了。」 龙亚飞点头,转看向龙亦飞,道:「亦飞,你电话打得怎么样了?」 龙亦飞正准备说不凑巧,江歌今天有事去外地了。 门外园丁跑进来,高声道:「先生,江小姐来了!」 「啊?」龙亦飞被惊得不轻,「哪个江小姐?」 龙亚飞却笑了:「看亦飞高兴得,人都傻了。」 小王和园丁也跟着一起笑出声来。 龙亦飞正自懵雾间,就见一道亮丽而高挑的女人身影从门口走进来,深秋的阳光里,她像一道跳跃着的剪影,轻灵而活泼。 「亦飞,家里今天来客人了吗?老远就听到你们说话的热闹声音,还有厨房,好久没传出这么香的味道了。」江歌穿一件粉蓝色的风衣,同色提包和深色围巾靴子,粟色长髮披肩,年轻而清新。 龙亦飞看着她,眸色复杂难测。 倒是龙亚飞极是绅士地迎了上去,并伸手道:「这位就是江歌江小姐吧?你好,我是亦飞的哥哥龙亚飞,很高兴见到你!」 江歌也不怯场,礼貌地握了握龙亚飞的手,笑容甜甜:「大哥你好,我是江歌,倒是我才是真的高兴,一直以来只在亦飞嘴里听说过大哥,却一直未得亲见。」 明明两人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可是,江歌第一眼就看出了两兄弟的不同特色。 不是从脚,也不是从两人的衣着,而是一种感觉。 「江小姐还没吃吧?不介意的话一起用晚餐?」龙亚飞笑着邀请道。 江歌高兴地点头:「谢谢大哥,大哥,你叫我江歌就好。」 「好啊,江歌。」 「今天不知道大哥要来,江歌都没准备,这样吧,我去厨房,给大哥加一道拿手菜!」 「江歌还会做菜呢?」 江歌呵呵地笑:「就会这一道。」 「一道已是难得了,我未婚妻连一都不会,以后若有机会,你可以教教她。」 「一定一定。」江歌一边和龙亚飞说笑着,一边拿眼去偷瞟龙亦飞。 却见他深沉着脸,那双清眸里明明满是疑问,却假装都掩饰起来。 晚餐进行得很是愉快,江歌能说会道,活跃起气氛来算一员大将。 几个人边说边吃,再加上喝了不少洋酒,天色渐渐泛黑,几上小时时间眨眼即过。 餐后,龙亚飞总算彻底落心。 和龙亦飞、江歌又聊了一会儿,便先回房去了。 他工作手机今天几乎一天没开,这会儿还得回房开机,处理一些应急电话。 餐厅里,完全只剩下龙亦飞和江歌两个人。 「即使你帮了我,我依然不会答应你那两个条件之一。」看着因喝了酒面色变得跟红苹果一样的女人,龙亦飞语气强自生硬。 江歌微眯了双眸久久地看着旁边的男人。 龙亦飞想起身离开,手臂上一紧。 江歌伸上挽上了他。 她将桌角一瓶已经启开还没开喝的洋酒往龙亦飞面前的大理石桌面上重重一墩,勾起红润的双唇,笑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三番两次地惦记着那两个条件了,现在,我忙也帮了,你总得感谢感谢我吧?这样,别的什么我都不强求你,就把这瓶酒吃了吧!」 龙亦飞看了看那支约手臂粗半臂深的酒瓶,浓眉微皱,沉声问道:「你今天来帮我的报酬,就是我喝完这瓶酒?」 江歌坚定地点头:「对!江家女儿一言即出,多少匹马都难追!」 龙亦飞拿过她手心握着的酒瓶,拿过一只杯子,倒了一满杯,看了一会儿,端起来开喝。 他喝得速度不快不慢。 直到整瓶酒见底,他的姿势依然未变。 不疾不徐,优雅文静。 江哥看着他渐渐变得赤红的脸庞,开始后悔了。 他身体有残疾,而且一看就不是特会喝酒的人,可是她却这样灌了他。 然而,想到元芳华的提议,她一咬牙,闭了闭眼,暗暗求老天爷恕罪。 她念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了,老天,饶过我,饶过我!你放心,即使我对他设了这样的计,可是我保证,以后会一辈子都对他好的……」 龙亦飞醉眼模煳地看着江歌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在词,吐话不清地问:「你在说什么?」 江歌倏然收声,伸手搀住他,关切地问:「你还好吧?我送你回房去休息。」 龙亦飞笑笑:「谢谢。」 江歌看着他,心底温柔。 都醉成这样了,还这么绅士呢? 她想起元芳华写的话,酒品好的男人才是真君子。 搀着出了餐厅,小楼的一楼大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灯光明亮,今天特地请来的厨师和助手已经下班,小王吃完饭就回自己家去了。 一直搀着他进到他的卧室,江歌忍不住心笙荡漾。 进了卧室后,江歌已经累得不行,刚挨到床边,他一不小心就和他一起跌进了了柔软的大床里。 而她,正好压在他的胸口。 他双眸闭着,醉得已经睡沉。 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都敞着,露出精緻好看的锁骨。 江歌醉脸通红,浑身都烧得滚烫,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伸手,轻轻柔柔地贴上他已经赤红一片的脸庞。
番019:你以为我稀罕钱吗? 番019:你以为我稀罕钱吗? 作者: 番019:你以为我稀罕钱吗? 心脏跳得仿佛要从喉咙口蹦出来,江歌连着咽了几口口水,闭上眼,缓缓儿地吻上他湿润的双唇。 他唇间满是酒香。 江歌感觉自己更加醉得厉害。 双唇颤得厉害,连他的味道都分不清。 她的舌滑进去,与他相缠。 龙亦飞低唔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要推开她。 江歌壮着胆子紧贴上他健硕的胸膛,又加深吻。 除了那次不小心两人接过吻,那次,还是江歌的初吻。 来之前,为了今天来种宝宝,她特意把元芳华介绍的几本小言文精华部分学习了好几遍。 龙亦飞浑身虚软无力,只觉得身上压了个什么柔软的东西,气息诱人。 长发拂到他脸上,散发着女人的馨香。 他想用嘴唿吸,更加用力推身上的人。 江歌被他彻底推开,龙亦飞侧过身子,正好与她面对面。 她喘着气,不敢相信,为什么他跟书里所写的男人不一样? 不是说,不会有醉了酒的男人能拒绝同样醉了酒的女人吗? 体内有一种被撩起的浓情愈发的明显。 她伸手,握住他手指修长的右手,看着他微微拧着的睡容,轻声:「龙亦飞,你究竟是不是正常男人的?」 龙亦飞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看着他,有点生气。 咬咬牙,抬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指尖划过他结实的胸肌。 挠得龙亦飞一阵心痒。 他微微睁开眼,眼前的女人笑眼如媚。 他低低地笑了,俯首,一下子矍住她的红唇。 有力的双臂也突然将江歌抱进怀里,那力道,似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 江歌吃了一惊,但随即得意,原来书里说的都是真的。 她轻轻闭上双眼,配合他的动作,与他紧密相吻。 龙亦飞比她刚才青涩的吻技要高太多。 江歌顿时只觉得浑身都似燃起了一团火。 她低喃出声。 龙亦飞松开她被吻得微肿的红唇,大拇指温柔摩挲着她的下颌,嗓音低哑柔情:「乔乔……」 她蓦地睁开了眼睛。 他刚才叫的,是乔乔? 乔乔是谁? 龙亦飞空着的手往下滑去,一直钻进她打底衫的下摆。 江歌的肌肤上划过一片冰凉,那是他的指腹。 她一个激灵,倏然从大床上坐起来。 而后,她迅速下床,逃也似地出了卧室,又逃出他的白色小楼…… ***** 龙亚飞只在连城待了一天。 他心里惦着未婚妻程莱。 程莱性子急,如果把婚礼的准备工作都交给她,龙亚飞不放心。 龙亚飞走后,龙亦飞几番思量,给江歌打电话,想请她吃顿饭以示感谢。 江歌的电话却是她一个称是元芳华的好朋友接的。 她说,江歌去巴黎了。 挂了电话,龙亦飞一个人在书房里发了好一会儿呆。 元芳华却又把电话打过来了,问他:「你找江歌有什么事?」 龙亦飞想了想,答:「我姓龙,是家装设计师,她在春江城的房子已经完工,想请她来验收。」 元芳华笑道:「龙先生你好,江歌交待过,不用验收,工期结束,尾款会有人自动打到你们工作室的帐户上,她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回连城了。」 「好的,谢谢。」 「不客气。」 ****** 龙亚飞婚礼如期举行。 本想藉此机会去莞城看看九九的,龙亦飞却在此前一个工地上受了点伤,所伤的地方正是在车祸中伤了神经的左腿,一直给他做物理治疗的何文迟直接将他送进了自己任职的连城人民医院。 一连住了十来天,龙亦飞感觉好很多,提出出院。 何文迟不批。 他知道龙亦飞的性子,如果一离开医院,没准他就又去工作了。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长时间工作。 龙亦飞好不容易瞅了个空从医院里跑出来透透气。 华灯初上,连城市区一片灯火通明。 他没有开车,因为是偷跑出来,只在病号服外面披了件针织开衫,还好,拿了钱包和手机。 从一条商业街拐出去,是一片夜市街。 此时夜生活正浓。 最前面一张圆桌上只有一个女人独自在喝着啤酒。 龙亦飞浓眉抽了下。 顿了步定睛看去,还真是熟人。 他笑了,柱着手仗徐步走过去。 「这次是只在机场走了来来回,还是一去巴黎就回来了呢?」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了,龙亦飞笑着打趣道。 江歌抬眸,看到男人清俊飘逸的笑脸。 她哼了一声,不理会他,端起杯,继续喝酒。 他看到她手边已经摆了一熘儿的空瓶,温和问:「都是你喝的?」 江歌睨着他:「不关你事!」 龙亦飞加深了笑容:「你一个女人,独自一个人在外面喝太多酒不安全。」 「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出再多事都跟你没有关系!」 龙亦飞定定看着她,不说话了。 江歌又给自己面前的杯里倒满酒,一仰脖一口饮尽。 直到一瓶又尽,她缓缓起身,已经有了醉意。 往外面走去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走了几步,回过头:「你不走吗?」 龙亦飞嗯了一声,也起身,一手拿起手机和钱包,一手拿着手仗,缓步跟上来。 江歌又往前走。 龙亦飞在她后面几步远的距离。 一前一后,两道同样长长的影子在青石板人行道上缓缓并行。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从两人身边掠过。 有人羡慕龙亦飞的气质相貌,也有人惋惜他的腿。 江歌偶尔偷偷回头,看到他虽然穿着随意又另类,可是依然遮不住他的贵族气质和从容淡静。 她想,若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无尽头都可以。 一侧记着突然被人勐然一撞,江歌蓦然看到那人手中握着的正是龙亦飞之前握着的手机和钱包。 黑衣男人很快往前跑了。 江歌气冲心头,该死的居然敢破坏她和龙亦飞之间难得的和谐气氛,不要命了! 她二话不说,拔腿就去追。 手臂上一紧,她也一把甩开,飞快追上去。 身后,龙亦飞气极的大吼:「江歌,回来!不许追——」 江歌其实很擅长体育,尤其是跑步,她天生就有潜力。 只不过优越的生活条件,再加上生来就懒,这才把潜力给埋藏了起来。 事儿没撞到她头上,她坚决不会去管。 可是这会儿这人完全是找死! 她一路紧追勐赶。 一条街又一条街,黑衣人专往狭窄的小道上逃去。 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不想要抢来的钱包和手机了,而是那人实在跑得没有力气了。 江歌稍微比他一点,但也气喘如牛。 她上前,手一摊:「拿来!」 见只有一个女人独自追来,那人胆子壮了,笑:「好啊,你过来拿!」 江歌冷笑,果真几步走过去。 那人倏地一拳头挥过来。 江歌情急之下,反应极快地弯下腰。 反身本能习惯地一脚踢过去,男人立马抱着下身惨叫出声。 江歌上前一把夺过手机和钱包,飞快往回跑。 男人追了几步,终究吃不住痛又停下步子痛得身子蜷下去。 江歌不过跑回两条街,迎面看到正急步而来的龙亦飞。 他腿不方便,可是看得出来,他在忍着痛大步往前追。 江歌看得一阵心痛。 快步过去,把手中的钱包和手机递过去:「喏,给你。」 龙亦飞脸色阴沉,把她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气吼:「钱比你的命还重要?我不是说了不用你追?为什么这样任性,如果你今天出事了怎么办?」 江歌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儿,她没好气地回道:「你以为我稀罕钱吗?今天他抢的若是我的钱包和手机,大不了我明天再去买,肯定不会这么拼了命去追回来,可是他抢的不是你的东西吗?我当然要抢回来!」
番020:我们住到一起吧? 番020:我们住到一起吧? 作者: 番020:我们住到一起吧? 龙亦飞僵了下,语气不由自主放低:「我也可以重新去买!」 「反正是你的我就要帮你抢回来,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到你头上,就是想保护你,不行吗?」 龙亦飞彻底僵住。 而后,千疮百孔的心里淡不可见地滑过一道暖流。 虽然她这样的话,今天这样的方式,真的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幼稚,可是,他发现,这位千金大小姐,长得其实也挺耐看挺让人舒心的。 看他一脸不自然的样子。 江歌不说这个了,闷声道:「走吧,我们回刚才我喝酒的地方。」 龙亦飞抬眸看她。 「我车子停在那里。」 龙亦飞不做声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为了想和他多走一会儿,她故意没去取车。 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暖。 因为跑了太久,她长发凌乱,风起,几次把乱了的发吹到脸上,她几次去拨,却没有拨好。 龙亦飞看着,竟然有种伸手去帮她的冲动。 只是,他抑制住了。 她喝了酒,龙亦飞没让她开车,自己坐进驾座。 龙亦飞直接将车子开进悠然居,并且停进地下停车场。 下车,他往外面走去。 江歌亦步亦趋地跟上他:「你把车开去啊。」 「不用了,我去打车。」 江歌几步跑到他前面,伸臂拦住他:「我成天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很少用到车,你开去用,哪天有时间再还我。」 龙亦飞不得不停住步,定定看着她。 江歌被他看得脸蛋泛红:「真的,你开去用。」 龙亦飞眸色沉静:「打车更方便。」 「……好吧,你走吧,再晚何博士该要训你了。」江歌脱口而出。 龙亦飞清眸闪了下:「你知道我在何博士那里?」 江歌一下子耳机根子都红透,索性扬起下巴掩饰:「对呀,我就是知道你受伤了在住院又怎么了?我闲极无聊不行啊?」 龙亦飞终于知道何博士所说的医院加餐以及各种进口水果补品什么的到底是何来源了。 「为什么让朋友跟我说,你去巴黎了?」龙亦飞平静地问道。 「是想去的啊,朋友说我们的书马上要出版了,要留下来做最后定稿。」 龙亦飞也不拆穿她明明很明显的谎言,笑了笑:「好吧,我知道了!」 江歌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渐渐往前。 眼看马上就要转弯往小区大门方向而去,她心里一疼,突然快步跑着追过去。 从他后面,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 龙亦飞怔住,整个人身子都在她的拥抱里变得僵硬。 他身上依然是熟悉的清木与草香混合的好闻味道,江歌捨不得松开,捨不得让他走。 想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 她说:「龙亦飞,我想过了,不管你心里住着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去计较,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不用对我特别用心,不用特别爱我,不用花任何心思,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爱护你,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就离你远远的,如果你不那么讨厌了,我就再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龙亦飞缓缓闭上双眸,心里微微有悸动在颤。 见他没有立马回绝,江歌缓缓移到他前面,踮起脚,献上红唇。 软玉甜香在怀,龙亦飞喉节滑动了一下。 两唇相贴,龙亦飞没有拒绝。 他拿着钱包和手机的手臂环过她的腰,揽住她柔细的腰肢。 她吻着他,笑了…… ********* 第二天,龙亦飞在病房醒来,便看到会在床边的江歌。 他抬腕看时间,才不过七点钟:「怎么这么早?」 他记得昨天晚上她回去就已经很晚,再加上他一回到医院,她又给他打电话。 聊电话时,他话不多,她便天南地北地找话题跟他聊,足足又打了一个多小时才挂。 现在这么早又过来,算来她总共没睡几个小时。 江歌坐近些,主动握住他的手,笑得甜蜜蜜:「想你就过来了。」 这还是龙亦飞第一次碰到把想念说得这么直白的女子。 他反握住她的手,握牢在大大的掌心,笑:「就你最闲。」 江歌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一双手上,心里似蜜海在翻涌,语带娇嗔:「对呀,我以前比现在还闲,往后,我也有事可做有人生方向了。」 「哦,是什么?」 她着迷地看着他漂亮的面孔:「你呀!我要去报厨艺、茶艺、花艺班,做你的贤妻良母!」 龙亦飞微笑,却道:「江歌,你不需要为我改变自己,你喜欢什么就继续做什么,我对你没有要求。」 「对我没要求是表示还没有完全接受我吗?」 龙亦飞笑着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歌索性起身坐到床上去,挨他挨得紧紧的,却不敢坐他腿上,怕把他压疼。 伸臂,她环住他的脖颈:「亦飞,我爱你!」 龙亦飞笑笑。 她已经靠近,吻住他的唇。 他发现,女人香真的能令男人上瘾。 两人气息相缠。 她执起他一只手,主动抚上自己胸前的高耸。 龙亦飞手僵了一下,又收回去。 江歌分开两人相贴的唇舌,红脸俏然:「……亦飞,我们住到一起吧?」 龙亦飞想了几秒,笑着:「待我先见过你父母,徵得二老同意,到时你想住哪里都可以。」 江歌抿着唇儿笑得甜蜜:「那好,我们……」 龙亦飞低笑,打断她:「这里是医院,待会儿何博士就要过来。」 「讨厌!」江歌脸一红,往他怀里扑进去。 龙亦飞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抱紧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歌一只手在他胸前的肌肉上画着圈圈,撩得他心直痒痒。 龙亦飞主动找话题止痒:「除了画画,江歌还喜欢什么?」 江歌想了想,在他怀里抬起头:「以前就喜欢吃烤猪蹄画漫画,现在嘛,食色性也!食是烤猪蹄,色是龙亦飞,性也是龙亦飞!」 「不是还喜欢旅游?我认识你后,就听说一会儿去了冰城,一会儿要去巴黎。」 江歌喜:「敢情你一直在打听着我的消息呢?」 「连城有几十万人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哪都能听到关于你的消息。」龙亦飞认真地回答。 江歌瞪他:「就不能哄哄我说一直在关注我呀!」 龙亦飞笑:「知道了,是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所以才知道的。」 「算了,说得好像我在逼良为昌一样。旅游也喜欢,不过我应该是有旅途恐惧症,所以不想出门。」 「不是旅途恐惧症,是懒惰。」 「……」 上午,何文迟又替龙亦飞仔细检查了下。 龙亦飞又提起出院的事,江歌一直陪着他,也是一脸期待。 何文迟看看两人,终于点头:「可以出院,不过还是要定期到医院来做检查,物理治疗也不能怠。」 「真的吗?亦飞可以出院了?」江歌高兴得不行。 一是因为亦飞的腿伤没什么大碍,二是她有自己的小九九,要是亦飞出不了院,怎么去见她的父母,不去见她的父母,又怎么能同意和她同居呢! 龙亦飞微笑:「谢谢!」 出院手术办毕,江歌送龙亦飞回西山小楼。 龙亦飞看她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往悠然居而去,出声:「要回家?」 江歌点头,扭头对他笑了一下,又看向前面的路:「我回悠然居拿行李。」 「行李?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你在连城,我便哪儿都不会去!当然是搬去和你一起住!」 龙亦飞惊了一愣,随即道:「江歌,现在还不行,传出去会坏了你的名声。」 「我从来不是在乎那些的人,再说了,是我要和你在一起,关别人什么事,我管他们怎么说!还有,你不是说要去见我的父母吗?我住在你那里,哪天你方便去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 龙亦飞被她说得哑口。 好半天才又说:「江歌……」 江歌一幅受伤的样子:「亦飞,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不然为什么想方设法的不愿意和我住?」 龙亦飞无语。
番021:我跟你住一间! 番021:我跟你住一间! 作者: 番021:我跟你住一间! 正皱眉思量间,车子已近悠然居。 江歌将车子直接停在悠然居小区大门口,下车直往大门里奔去。 龙亦飞想拦都拦不住。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个女孩垮着背着拖着小包大箱子的出来了。 龙亦飞连忙下车。 走过去接她们的行李。 元芳华笑着打招唿:「龙大帅哥,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元芳华。」 龙亦飞笑:「你好。你们把东西给我!」 结果两人不约而同只给了他最小的包包。 龙亦飞抢着去拿江歌背上那只大包和手里拖着的行李箱。 江歌不给,道:「亦飞你去给我们开车门。」 龙亦飞拦着她,坚持。 江歌无奈,便把手中的拖箱又给了他。 龙亦飞腿上的新伤刚刚恢復,他走路很慢。 不过江歌和元芳华即使到了车边,把东西都放了进去,也没有再来拿箱子,她们给了他应有的尊重。 很快,两人上车。 江歌把车窗摇下,跟元芳华致别:「有时间去我们家吃饭,我保证你也会喜欢我们那里的,还有,先不要告诉我哥和我爸妈我搬过去了,等过段时间我再自己跟他们说。」 元芳华凑近她,压低嗓音,皮笑肉不笑:「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我也保证,他们知道了绝对不打死你!」 江歌笑眯眯的:「他们要是突然跑来打死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尽管龙亦飞还是觉得不妥,但江歌东西都搬来了,只好一起往西山而去。 ******* 西山小楼里的园丁出来帮忙,东西很快被搬进一楼大厅里。 江歌进去。 龙亦飞一把拉住她:「江歌,我们还是先去见见你父母。」 江歌因为搬来和他住在一起兴致高昂,笑着反而拉起他的手就往园里走去:「以后多的是时间,你现在腿伤还没完全恢復好。」 龙亦飞不让她这件事上打诨插科而过,拉紧了她,一脸坚持地直直看着。 江歌看前面园丁已经走得不见影,突然回头,一下子吻住身后一脸坚持的男人。 龙亦飞一时招架不住,江歌立马放开他,往楼里跑去了。 龙亦飞怔在原地,好一会儿,却是笑了。 进屋便开始收拾。 江歌带来的东西不少。 龙亦飞在来之前便打电话让钟点工给她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结果,江歌只在里面转了一圈,马上出来,抱住龙亦飞的手臂,问:「你住哪间?」 龙亦飞指向一楼东侧的房间:「这间。」 江歌立马松开他的手,跑过去,一下推开他房间的门。 房间以纯白色为主,说是卧室,除了一张大床能看出来是卧室外,其他地方看起来反而更像书房。 桌上,飘窗上,全是书和图纸,以及绘图的工具。 墙体式的几个大衣柜里也都是单调的黑白灰蓝。 不过,却是处处都是他身上的清木气息。 江歌爱死了这味道。 出来,拉过自己的大包小包大箱子小箱子就往他主卧里拖。 龙亦飞跟过来:「你做什么?」 江歌忙得不亦乐乎,把箱包拖进来后,又把衣柜打开,把自己的衣物箱里的衣服一件件往他衣服旁边挂进去,道:「我跟你住一间!」 龙亦飞听着,俊脸红了。 顿了一会儿后,没有拒绝,走过去,帮她一起收拾。 ******* 江歌在楼前楼后转了个圈,拉着龙亦飞的手问:「平时就你和园丁两个人住在这山里呀?」 「这样清静。」 「那你们两个大男人不觉得不方便吗?」若是只住还不觉得这楼宽得有多离谱,可一想到这里都没人做饭洗衣打扫之类的,江歌就觉得这楼宽得太无边无际了。 她倒是愿意替他做这许多事,可从小到大就没做过,这突然之间,想表现都表现不出来。 龙亦飞低头笑了:「有钟点工,晚餐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去餐厅。」 江歌回头,看到他揶揄的笑脸,脸一红,扭头走了。 吃过饭,因为钟点工做饭就回去了,园丁也回了房,江歌主动承揽了收桌洗碗的事情。 龙亦飞握住她的手,起身:「我来吧。」 「不行!我说了,我要照顾你的!你先出去,这里都交给我,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我,要知道,我还是会做一道菜的!」 龙亦飞将信将疑:「什么菜?」 「炒鸡蛋!」 「真的?」 「不信?明天我就炒给你看!」 后来,龙亦飞有幸尝了江大小姐的炒鸡蛋,那可真只是炒鸡蛋,炒出来的东西若不是事先知道,他会以为那是一盘散沙。 「你出去该干嘛干嘛去,我会把这里收拾得跟没人来过一样的!」 龙亦飞应了,笑着在餐桌旁坐下:「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今儿出院后回到西山走了不少路,龙亦飞的伤腿免已经有些吃不消。 江歌体贴地抱了抱他,柔声道:「你就放心地等着,我很快收拾完!」 唿了口气,她开始收拾桌面,闭上眼想了想平时在家里保姆收拾桌面的情景。 先在大的碗碟放在下面,再往上收小的。 今天是龙亦飞出院的日子,园丁便让钟点工做了不少好菜,欢迎先生回家。 于是,现在桌子上碗碟数量可不少。 很快,她就把菜盘碗碟码了一摞,看起来足有十几只。 龙亦飞看得心惊肉跳,小心出声:「江歌,要不要分两摞作两趟收拾?」 江歌看了看码起来的碗碟,很得意地道:「没关系,我们家就是这样收拾的。」 她记得保姆就是码得高高的,然后一抱就去了厨房。 可是江歌没注意过,其实,那也是有技术含量的。 码好了,她便伸手,去抱。 并对龙亦飞笑:「你看,这样不就行——」 了字还没出口,呯的一声,顶上的酱碟掉到地上,碎了。 龙亦飞俊脸抽了下。 江歌一阵尴尬,红了脸:「我现在会小心点——」 呯呯呯,顶上两只青花瓷饭碗光荣献身。 江歌欲哭无泪:「那个……」 龙亦飞嘆口气,起来:「江歌,我来吧。」 江歌把那碟碗又往自己怀里揽:「不行,你腿伤还没好全,今天回来又走了路,怎么能还让你干活——」 她这一揽,碗盘倏地全部腾了空,一下子全跌到了大理石地板上。 一连串瓷器碰撞的碎裂声。 龙亦飞俊脸连抽了好几下,看着她,而后,还是笑了:「这下,真不用收拾了。」 江歌愧疚得都不敢抬眼看他了,声音小如蚊蝇:「……对不起。」 龙亦飞走过来,抱抱她:「走吧,今天你也累了,我们去休息。」 最后的话让江歌沮丧的心情顿时又恢復了元气。 我们去休息,她和他? 想想,她思想极不纯洁的,脸红了。 重新抱住他的臂,她将脸贴到他肩上,小声:「那……好吧。」 各自拿了睡衣去洗澡。 江歌在主卧的浴室洗。 龙亦飞拿了睡衣去客房。 江歌洗完,许久未见龙亦飞回来。 把睡袍紧了紧,她出去,到客房去找人。 客房的门没关。 她推门进去。 已经躺在床上,倚在床头拿着本书在看的龙亦飞抬眸:「怎么到这儿来了?还不睡?」 江歌俏脸垮了:「你为什么睡客房?」 龙亦飞回答得自然而然:「你喜欢主卧。」 江歌走过去,站在床边:「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龙变飞笑着:「怎么?你觉得不是?」 江歌点头:「对,我觉得在你心里,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龙亦飞把书放下了:「好吧,江歌需要我怎么做?」 江歌不说话了,走到另一边,掀起被子就上床。 龙亦飞惊得就要下床,被她一把抓住:「不许走!」 龙亦飞无奈:「江歌,我是为你好……」 江歌扑进他怀里,撒娇:「我不管,反正要和你一起!」 龙亦飞还想说什么。 唇上已被一双温热给睹住。
番022:看都没看,直接就命人给捋了! 番022:看都没看,直接就命人给捋了! 作者: 番022:看都没看,直接就命人给捋了! 她吻了下,松开,笑:「现在我们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你以后想抵赖也抵不掉了!」 「江歌,我们……」 江歌不喜欢听他找各种理由,俯首,又吻住。 这次,她没有再松开…… 她抚着他左腿受伤的地方,小声问:「还疼吗?」 龙亦飞抱着她裸着的腰,笑:「很少。」 「那还是会疼了?一般什么情况下会疼?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是指哪方面?」 「所有方面。」 这一夜,江歌睡得特别满足,到处是他的气息,她闻之不腻。 早上悠悠醒来,身旁已不见龙亦飞身影。 她倏地起床,出了卧室,直到听到厨房传来响声,这才松了口气。 明明两人已经住在一起,她却没来由地担心,哪天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踪影。 厨房里,龙亦飞在煎鸡蛋。 手仗放在一边,白色家居服的他外面套着蓝色围裙,站在流理台前,表情认真。 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起这么早呢?」 他回头,笑道:「不早了,洗好了吗?早餐马上就好。」 她在他背上点头:「才刚过九点。」 「九点已经很晚了。」 「我以前都是睡到十二点才起来,那样才省事,早餐都不用吃,起来直接叫外卖吃饭。」江歌笑。 龙亦飞摇头:「以后你的作息时间得改,按以前的不健康。」 「我还是好的,元芳华比我更晚,有时候醒来都直接吃宵夜了。」 「两只懒虫!」龙亦飞端起两只碟子,转身。 江歌瞅准,踮脚,在他唇上吸了一口,得逞地笑。 抢过他手中的碟子:「我来!」 餐桌上,有烤好的吐司、牛奶,再加上他的煎鸡蛋。 简单但温馨。 他在桌旁坐下。 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是习惯了,虽然起得晚,但晚上基本上都是不睡的,晚上安静,白天画不出什么好东西,元芳也是,她只要听到楼下一点声音就分神。」 龙亦飞把牛奶递到她面前:「这里安静,你必须把作息时间调过来,白天作画,晚上睡觉!」 难得听到温和的他对自己用命令的语气,江歌很高兴,点头:「好,我今天就改!今天白天保证不睡觉,晚上再抱着你一起睡。」 龙亦飞拿了吐司开始吃。 江歌只顾看着他吃,笑眯眯地问:「你今天要做什么?」 「住院期间都没去工作室,今天过去看看。」 「哦。」听到他要出门,江歌有点小失落。 不过他总不可能一直陪着自己待在家里。 「你呢?今天要做什么?」龙亦飞回问。 「我吗?」江歌自己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说实在的,以前除了画漫画,她真没有其他事可做,「我帮你收拾屋子!」 「你收拾屋子?」龙亦飞想到昨天晚餐的碗碟,笑笑,「你还是画画吧!」 「你这样的表情是说我会做不好吗?」江歌不服气。 「不是,是我这里挺干净的,我是怕你累着。」 「不累不累,什么都不做才累呢,因为无聊呀。」 「真的,江歌你什么都不用做。」 「那我跟你去工作室。」 「……你还是收拾屋子好了。」 「为什么我不能跟你去?」 「那里会更枯燥更无聊,我看图纸的时候又不能陪你聊天,你会待在无趣。」 「我听你的,还是留在家里吧,虽然,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觉得无趣。」 龙亦飞笑笑,默了。 喝着牛奶,清幽如水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 江歌性子活泼,偶尔,他会想,她会不会只是一时新鲜,日子久了,她会发觉,他的生活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单调,到那时,她还会一如现在的初衷吗? 想到这些,他才同意了她的进驻,而没有经过她父母的同意。 也许,她哪天就腻了,到那时,两人分开倒也干净。 江歌在他沉静的注视里笑若灿阳:「我漂亮得你都移不开眼睛了吗?」 龙亦飞收了目光,起身:「我出去了,你慢用。」 「我送你!」江歌立马也起身。 龙亦飞手臂很快被她挽住,他笑笑,任由她挂着。 龙亦飞刚走没多久,三个钟点工来了,把楼里上上下下都收拾了一遍,最主要是厨房,整理得干干净净,江歌看得直乍舌,感觉自己离贤妻良母的距离那不只是报报学习班的问题,因为自己的那点水平,跟眼前这些钟点工差的简直能有一个银河系那么远! 她们收拾完,又把午餐做好,才离开。 江歌楼上楼下晃荡了几圈,着实无事可做。 进书房,因为是刚搬来一起同居,她根本静不下心来画画。 在窗边,园子里的植物看起来一点也不美观。 ****** 因为家里新增了位成员,龙亦飞在工作室没待多久。 把手头一些紧要的事情处理完,便起身回西山。 到西山也已经下午六点多。 几辆印有某某花艺公司的货车从他身旁唿啸而过。 不知为何,看着这几辆车,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回到家园门前,里面的情景很快印证了他的不祥所为何来。 他和园丁辛苦所栽种的各种蔬菜果类全被洗劫一空,寸草未留。 园子小径旁刚结了几串葡萄的葡萄架也被拔去,现在被摆上了一排景观植物。 看到他回来,江歌像只小鸟一样,欢乐地从后院飞过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龙亦飞将她抱住,尽量柔声地问:「江歌,园子里之前种的东西呢?」 江歌笑着,一脸邀功的样子:「怎么样?喜欢我布置的新园子吗?」 龙亦飞环顾四周,欲哭无泪。 江歌指着各个地方新种的物种介绍:「这里是兰花园,有好几个品种的兰花,那边是郁金香,还有最南边是薰衣草,后院我全种满了玫瑰,等着吧,春天一到,这里会百草齐香,引得蝴蝶闻香来的!」 龙亦飞心脏抽搐,不忍心说她,于是将目光移向一旁一直缩着脖子的园丁。 园丁瞅他一眼,脖子缩得更低了。 先生瞅他有什么用,江歌是他女朋友,也算是这儿的一半主人,他一个做园丁的能拿她如何? 虽说,他也觉得那些刚结出来的葡萄挺可惜的。 龙亦飞闭了闭眸,重新张开看向江歌,眸色无奈:「你知道你拔去的都是些什么品种吗?」 江歌笑:「不就是一些杂草荒藤吗?」 龙亦飞不做声了。 敢情这丫头看都没看,直接就命人给捋了! 现在事已至此,他还能跟她追究些什么。 回屋,龙亦飞回房换衣。 江歌亦步亦趋。 龙亦飞都不好意思脱,她却一点躲开的意思都没有。 他看向她,挑眉:「江歌,我要换衣服。」 江歌笑嘻嘻的:「我知道呀,快换,换好我们一起去吃饭,今天钟点工他们做完菜,我还加了一道炒鸡蛋,跟你说过的,我最拿手的。」 龙亦飞对她已经不抱任何惊喜了。 他看着一直瞅着自己的她无奈而笑:「你在这里我怎么换?你先出去等我一会。」 江歌不仅不走,反而蹭过来,抬手就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睡都睡过了,我一个女人都不害羞你一个大男人还害什么羞!我帮你。」 龙亦飞却没她这么自然,一下子捉住她的手,俊脸上都掠过微红:「你先出去,我很快。」 江歌才不要,他这一推,解着他扣子的两手一不小心,竟然一下子把他衬衣的扣子就扯掉了好几颗。 这下,解都不用解了。 龙亦飞看起来瘦,但内里有料,肌肉结实。 江歌看得耳红心跳。 他居高睨着脸已红透地她,揶揄地笑:「还要帮忙吗?」 江歌抑着心跳,强作冷静,伸手,继续去解最下面一颗未掉的扣子,道:「当……当然,我才不会害羞……」 龙亦飞看着眼前如苹果一样的红脸,轻笑出声,伸手,握起她的下腭,主动吻住她嫣红的唇。
番023:苏乔已经作好了离开莞城的准备 番023:苏乔已经作好了离开莞城的准备 作者: 番023:苏乔已经作好了离开莞城的准备 江歌自喉间低吟一声,手伸进他敞开的衬衣,环上他结实修瘦的劲腰,整个人都贴到他***的胸膛上…… 晚上,江歌接到江琛的电话。 江妈又找到一个对象,让她明天去相。 江歌看看旁边的龙亦飞,迅速起床,到阳台上去接听。 接完电话回来。 江歌对龙亦飞讪讪地笑:「我哥,闲得无聊给我打电话。」 龙亦飞听到了她在电话里的对话,问:「让你去相亲?」 江歌不自在地往他身边挪近,又抱住他,微微点头:「不过我也说了,我不会去的。」 龙亦飞抚了抚她的头髮:「江歌,你父母希望你找什么样的?」 江歌抬头望着他笑:「就找你这样的!」 龙亦飞顿了顿,说:「关于我的腿……」 江歌捂住他的唇,摇头:「我不介意的,他们也不会介意。」 他拿下她的手:「江歌,没有父母会不介意,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她打断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们不接受,我宁可不回家了,总之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抱住,嘆声道:「傻丫头,我又没说要你放弃,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有耐心,说服他们。」 「这还差不多。」 ****** 日子过得安逸而平静。 江歌买了情侣戒指,一人一人。 周末,她独自回江家去陪父母过周末。 手中的戒指立马引起了江琛的注意。 江琛立马把这个消息向江妈透露。 江妈抓住江歌直接了当开始审训。 江歌笑眯眯的,有问必答,乖巧得不得了。 「这么说,他是一位建筑师?」 江歌自豪:「不仅如此,他还是室内设计师,上次我不是在春江城买了一套复式楼说要做以后的婚房吗?就是他帮我设计的,妈,你不是也去看过,说很希望。」 江妈点头:「小伙子确实很有才华,不过,就是不知根知底,这样吧,我让你爸好好去查查。」 「妈,你干什么呀?还需要查,这样,我去把他带回来,你们自己问他不就行了吗?」 「这样也好,也可以看看他人实不实诚。」 「他人品超级好的,长得也好,妈你看了,一定喜欢,不是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嘛。」江歌自卖自夸。 江琛在旁边一声不吭。 江妈看他:「那个工程不是你出面找的设计师吗?那你也认识他了?说说看吧,人怎么样?」 江琛看了看江歌,江歌一脸拜託的表情。 顿了顿,江琛道:「人确实不错,像妈你说的,有才华,有气度,虽说跟我差不多年纪,但不得不承认,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江歌乐癫癫的:「妈你看我对的没错吧?你不信我还不信你亲儿子啊?」 「既然如此,明天是周末,你就去把这位龙先生请回家来吧。」江妈最终拍板。 「没问题!」江歌高兴得跳起来。 吃过饭,江歌不想在家里过夜,等江爸江妈刚一回房,她马上偷偷熘出机关大院,连夜往西山赶去。 有一段路不能开车,她开着手机灯,吭哧吭哧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小楼。 园丁看到她吃惊地问:「江小姐,你不是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吗?」 江歌笑着往里走:「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亦飞呢?这么早就睡了吗?」 看到小楼里并没有灯光,她挺好奇,她来这里的几天里龙亦飞这个时间段还在看书来着。 园丁答道:「先生有事去莞城了。」 江歌住了步子,脑中发懵:「他去莞城做什么?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园丁摇头:「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今天中午走的。」 江歌拿出手机,马上拨打龙亦飞的号码。 彼时,龙亦飞正在给九九洗澡。 因为太久没回来,刚到锦园,九九就把龙亦飞缠住了。 做什么都要一起。 平时只要苏乔跟何姨给他洗澡,今儿连苏乔都不要了,非要龙亦飞给他洗。 龙亦飞手机里没有存江歌的号码。 刚开始认识时,是觉得没必要。 住到一起后,没记起这件事。 苏乔看着手机上跳跃的一串号码,忙拿起,敲浴室的门:「亦飞,你的电话。」 龙亦飞正和九九打闹得起劲,随口道:「乔乔你帮我接一下。」 苏乔在浴室门外哦了一声,按下接听,礼貌地说:「你好!」 江歌听到一道女人柔婉的嗓音,首先愣了一下,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冷下语气问:「你是谁?龙亦飞呢?」 苏乔不知道江歌,也不知道龙亦飞这段时间在连城和她之间的事情,微笑着道:「抱歉,我想请问一下,您是哪位?有亦飞有什么事?」 江歌正准备说,我是他女朋友,未婚妻。 还未张口,听到话筒那边一道稚嫩生脆的童音:「妈妈,爹地帮我洗完了,我们可以继续玩游戏了吧?」 而后,是一道熟悉的清越的男人嗓音:「乔乔,电话是谁打来的?」 苏乔回道:「一个女孩的声音,要不你来接吧。」 江歌听到自己的心瞬间掉进冰窖的声音,又冷又痛。 她不等龙亦飞过来接,马上对苏乔说:「我就是他一个客户,不用麻烦了,你们一家继续团圆吧!」 说完,她迅速挂断电话。 龙亦飞过来,一手抱着穿好睡衣的九九,一手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手机号,不记得,便笑了笑:「既然是客户,如果有事会再打来的。」 苏乔满是歉意:「我说我来洗,九九这孩子,真是拿他没办法。」 龙亦飞和九九对视着笑:「我愿意给九九做任何事。」 九九听了,更是高兴,在他嘴上叭地就亲了一口。 在锦园过了一夜。 第二天,龙亦飞提议,一起回连城。 既然必须苏乔离开,霍燕庭才能安然回来。 那么,他相信,苏乔一定会选择离开。 果然,苏乔已经作好了离开莞城的准备。 不过,她不肯跟他回连城。 她去了那个遥远的乌扎兰屯。 临走,顾及那里条件艰苦,把九九託付给了他。 她说:她相信霍燕庭一回来,就会来接他们母子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水眸里盛满信心,那种信心,令龙亦飞动容。 龙亦飞拗不过她,一方面是相信她的期待,另一方面,他对江歌,已经有了不一般的关系。 现在再把苏乔带在身边,即使是朋友之间的帮助照顾,他还是担心江歌会误会。 回到连城。 园丁便把江歌连夜赶回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龙亦飞沉了眸。 「爹地,这就是你学飞的地方吗?」小九九屋前屋后跑了个圈,兴奋地仰头问道。 龙亦飞俯下身,抱住他小小的身子,强自微笑:「九九,人没有翅膀,是学不了飞的,你看爹地,就是因为不相信人不能飞,所以才摔坏了腿,我的九九不要再想学飞了知道吗?是爹地错了。」 九九看着他,一脸茫然不懂的样子。 龙亦飞把他的小手放到自己的伤腿上:「你看,九九,现在爹地不仅还是不会飞,连走路都变难看了。」 九九这才似懂非懂,捧住龙亦飞的脸,认真地说:「爹地,你走路不难看,我爹地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龙亦飞笑了,把他收进怀里。 九九看了眼白色的楼,小小声地问:「爹地,这屋里会有一个公主吗?妈妈说,爹地你会找一个漂亮的公主,然后在一起过幸福的日子,让我不要再缠着你,不要老给你打电话,还说你和那个公主要生好多孩子……」 龙亦飞顿住,一会儿才问:「九九喜不喜欢公主?」 九九犹豫了一下,点头:「如果爹地喜欢,那九九就喜欢,像妈妈,她非要跟霍爸爸在一起,我刚开始心里很不高兴,可是现在还是这样子了,妈妈有了霍爸爸,爹地有公主是应该的。」 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小。 龙亦飞心里一酸,看着孩子小小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番024:霍燕庭青沉的俊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总算讲了句人话 番024:霍燕庭青沉的俊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总算讲了句人话 作者: 番024:霍燕庭青沉的俊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总算讲了句人话 龙亦飞后知后觉地醒悟,在莞城苏乔代接的那个号码正是江歌的。 他连着给她拨了一夜的电话,对方一直没有关机,却也一直没有接。 足足一夜未睡,凌晨五点,江歌终于接了手机。 她想关机的,一直没忍下心。 也想一直不接听电话的,看着一夜都过去了,他腿伤还没好痊癒,就又出了趟远门,现在回来还不好好休息,她控制不住心疼。 「那个女人是谁?」话一出口,江歌泪水再次从红肿的双眼里滚出。 龙亦飞熬了夜的嗓音沙哑:「一个朋友,她叫苏乔,孩子也是她的,我并不是九九的亲生父亲,莞城霍燕庭听说过吗?九九是苏乔和他的孩子,现在他们出了事,暂时把孩子託付给我带一段时间。」 「朋友?只是朋友那个孩子要叫你爹?」 「我看着他长大的,从小他就这样叫,只是干爹的意思。」 「好,我不在乎这个孩子对你的称唿,我只问你,你和那个女人,除了朋友,还有没有其他关系?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龙亦飞想起自己曾经对苏乔的痴狂,一瞬间默了。 听到那边的沉默,江歌心里才微微止血的伤口再次被划拉开来,她流着泪笑了:「龙亦飞,我们彼此都冷静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内,你别来找我!」 龙亦飞还想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好似什么都已经解释了。 江歌把电话挂了。 ******** 霍燕庭特地跑来连城找龙亦飞那天,园里新移来的梅树开出了第一朵花。 小小的,粉白粉白的。 龙亦飞看着满园的奇花异草,想起江歌那天坏了他一园的好菜好果,却还一脸邀功的样子。 他没想到,霍燕庭这个男人会来得如此之快。 不由替苏乔感到欣慰。 她赌赢了! 直到霍燕庭接到那通电话,顷刻间,他亲眼看到一贯沉稳如山的霍燕庭也有了崩裂瓦解的时候…… ******** 一连下了一夜的雨。 越近乌扎兰顿,雨势越大。 肖君莲把车里的暖气开得更足。 霍燕庭睡得很沉,一双剑般的浓眉中间耸起高高的山峰。 肖君莲尽量把车子开得平稳,奈何才经过泥石流洗礼的崎岖山路,哪是他想平稳就能平衡的。 又是一连串石块土坑上辗过,霍燕庭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出声问:「还有多远?」 那嗓音,虽依然醇沉,却又沙哑憔悴。 肖君莲看着外面越来越沉的雨幕,道:「应该就在这附近,要是天亮就好找多了。」 霍燕庭深海般的双眸里血丝遍布,刚才虽是睡,却是各种梦境连连。 梦太多,反而比醒着还要更累。 他缓缓坐起身子,从窗里往外面看去。 远的,近的,黑沉沉的乌色山峰,在浓墨般的雨幕像一块块巨石,沉沉压在他的心上。 黎越和霍西景的车子离他们后面很紧。 霍燕庭脱了身上的大衣,只着灰色高领毛衣,道:「君莲,你到后面来,我来开!」 肖君莲看着他一脸的憔色不放心:「还是我来吧,你这些天哪还有个人样,多休息会儿,等天亮了再给你开!」 「哪这么多废话!」霍燕庭沉了声。 肖君莲不敢出声了,嘀咕一句什么,还是稳稳停了车,爬到副驾座,把驾驶位让给他。 停车的空隙,后面的黎越提着个袋子走上前来,敲车窗。 肖君莲摇下窗子,黎越把袋子塞进来:「吃点东西再赶路也不迟!」 霍燕庭面无表情。 黎越递完东西又回后面的车子去了。 霍燕庭启动车子,丝毫没有吃东西的意思。 肖君莲拿出一盒牛奶一个面包递给他:「吃点吧。」 霍燕庭不语,只顾往前开车。 肖君莲哼了声,撕开面包的包装袋,索性塞进他嘴里。 霍燕庭扭头,恶狠狠瞪他一眼,还是咬过去吃了。 尽管雨势依然铺天盖地,但光明总算拨开厚重黑云,给漆黑的天地间拉开了一丝清明。 远远的,看到一排标示。 有抢险队伍的鲜红旗帜,有禁止靠近的危险告示牌。 刚刚眯了一阵的肖君莲看到那抹鲜红,顿时士气大震,鼓劲道:「lucien,我有预感,嫂子肯定就在前面,屯里的情况肯定跟我们在外面一样,外面的进不去,他们被困在里面,根本也出不来,所以才失去了联繫。」 霍燕庭青沉的俊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总算讲了句人话!」 肖君莲撕开一个面包的包装袋,自顾自填肚子。 这一路赶来,真是饿得很了! 霍燕庭已经将车速提到极致,车轮在坑洼的石子路上咆哮。 肖君莲刚塞一点面包到嘴里,马上被颠出来。 他瞪了驾座上明显急红眼的男人一眼,捡起裤子上的面包,又重新塞进嘴里。 很快,有穿着迷彩服的救援兵出来拦住他们。 「前方是危险区,退出去!退出去!马上给我退出去!」他高举着警示牌,直接过来轰人。 霍燕庭不顾他的阻拦,方向盘勐地打到底,车子一个急转弯,绕过那个救援兵直冲了进去。 有一方平地被当兵的清理了出来,搭了临时帐篷,无数的人往泥泞深处出来又进去,偶尔会抬一个奄奄一息的浑身泥水已完全看不出人样的伤患出来。 霍燕庭倏然剎住车子,蹬门下车。 外面又是雨又是泥,肖君莲忙拿了他的大衣和雨伞下车。 下了车看到车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车身泥巴一层又一层。 他咧咧嘴,小跑着越过车头,几步追上正往帐篷里大步而去的男人,把大衣披在他肩头,伞压根就没办法撑,那人步子迈得又大又急。 霍燕庭头也没回,只抬手,拢住了大衣的衣领,继续冒雨往前走。 雨水很快落在大衣上,形成水珠,又顺着呢绒往下不停地滚落。 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同样的身形伟岸,气质骄矜,来往的人即使再没有精力,也都禁不住往他们身上瞅。 刚要掀开帐篷的帘子进去,一名同样穿着兵服的年轻士兵走过来:「干什么的?从哪来的?」 这里除了兵就是受灾人群,偶尔有几个没什么大的伤残的屯里人,因为与外界断了联繫,路段上的灾情又还把握不定,派的直升机还没来,所以就让他们暂时也在帐篷里帮忙。 而这两位气场强大的男人,看着跟这里的哪一拨人都不像。 霍燕庭言简意骇:「找人!」 那当兵的已经累得够呛,又来这么个说话硬呛的,他一下来了脾气,抬手就去推霍燕庭:「你先在帐篷外等着,我进去给你找,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谁知,他这一掌上去,霍燕庭颀长的身躯居然纹丝未动。 士兵没有霍燕庭高,抬头看向他,只见一双深眸气势慑人,他立马连声气儿都弱了:「我们这里面都是重残伤患和疫症患者,医务人员交待了,健康的人谁也不许进去,以免引起感染。」 霍燕庭心里不安更甚,嗓音沙磁而沉冷:「我进去一趟,任何后果,与你无关!」 当兵的还想拦,霍燕庭拨开他就过去了。 肖君莲忙又上前打圆场:「兵哥哥消消气消消气!我们老闆就是太着急了,并无恶意,还请谅解!」 士兵也是气着了,冷哼:「我看起来比你大吗?还兵哥哥,你赶紧进去跟你老闆说一声,染上了疫症,别找我们担责任!」 「那是那是!你辛苦了!」 那年轻士兵又瞪了他一眼,转身,又去原位执勤了。 肖君莲忙紧跟上霍燕庭矫健的步伐。 两人进了帐篷。 里面地上薄薄的军被里都躺着人。 肖君莲看得心里直渗得慌,还想停下歇口气,霍燕庭已经径直往里走去。 「你等等我啊!」肖君莲大声唤道,紧步上去。 他这一出声,零零散散的病人堆里站起来一个人。 她穿着和外面士兵同样的迷彩服,头上也戴着兵帽,清瘦的小脸上,一双清冷的水眸更显得又大又圆。 霍燕庭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瞬间尘埃落定的声音。
番025:霍燕庭因为神经松卸下来而嘆了口气 番025:霍燕庭因为神经松卸下来而嘆了口气 作者: 番025:霍燕庭因为神经松卸下来而嘆了口气 肖君莲欣喜若狂:「嫂子!是嫂子——」 苏乔看着那个颀然而立的魁伟男人,满身的风雨还在滚动,她凝着他,缓缓笑了:「你来了。」 霍燕庭大步过去,将身上的大衣脱下,一下子揽住她更加纤瘦的双肩,然后,把她全部都紧在大衣里,连人带衣服全部抱起来,往帐篷外而去。 苏乔没有挣扎,没有害羞,轻轻伸臂,环住他结实修长的脖颈。 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身上的清冽味道。 肖君莲对于自己的被忽视摸了摸鼻子,哼哼叽叽地忙也快步跟上。 他走得急,一不小心撞倒一个瘦弱的身影。 「sorry!」下意识,肖君莲那个被他一撞居然撞倒了的小孩道歉。 走了两步,不经意回头,看到那个小东西依然倒在地上。 难不成还撞坏了? 肖君莲诧异,又走回去,伸手就去拽这个穿着脏兮兮满是泥泞及破坏不堪衣服的小孩。 那小东西突然抬起头。 肖君莲一愣。 眼前巴掌大一张小小的脸上被泥扑得五官都看不清,唯有那双眼睛,里面竟然干净得跟婴儿一样。 他回过神,清清嗓子问:「没事吧?」 小傢伙摇摇头。 「那你干嘛还不起来?」肖君莲有点生气了,难不成在这穷山僻水的地方,小孩子也会讹人? 小傢伙出声了,软弱无力:「我没事,先生您别管,我只是想休息一会……」 这声音,分明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娇娇软软的。 肖君莲再次愣了。 他伸手,还要去拉她,她却摇摇头,脏而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不用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看她坚持的样子,肖君莲索性真不理了,起身又往帐篷口走去。 偶尔回头,发现那女孩依然只是躺在那里,都不曾再看他一眼。 没来由的,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这样穷壤之地,他这种风姿卓绝的男人,她难道就不动心? 摇摇头,他大步出了帐篷。 霍燕庭已经将苏乔送进了车里。 里面有暖气,有食物。 苏乔吃了口面包,抬眸看霍燕庭:「你们带了多少食物?」 霍燕庭嗓音发哑:「我没带,君莲他们带了一些。」 苏乔把手中还未开封的牛奶放下,看向窗外:「把吃的都留下吧。」 霍燕庭点头。 肖君莲已经上车,笑道:「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幸好嫂子你吉人天相,我一定要回去好好地洗个澡,再大吃一顿,睡上个三天三夜!」 苏乔目光落向窗外,看向他们两人:「你们怎么进来的?能把这里的伤员都弄出去吗?」 霍燕庭环顾四周,抚抚她的头,沉声道:「车太少,不现实,这样,我们一出屯子,我马上想办法调直升机过来。」 苏乔这才点头:「好。」 霍燕庭关紧车门,示意肖君莲开车。 黎越和霍西景的车子没冲进来,一直在屯外面守候。 「等一下!」苏乔突然想起什么,又去推车门。 霍燕庭抱住她:「怎么了?」 「还有个女孩,她是久镇人,离莞城不远,带上她!」 肖君莲立马拒绝:「不行,如果带上这里的人,待会所有人都要跟来怎么办?」 苏乔坚定:「这里多是伤者,他们不能上车的,更何况,这里总共都没多少人。」 霍燕庭握牢苏乔的手,不让她再离开自己身边半步,出声道:「君莲,你去一趟!」 又转而看向苏乔:「把名字告诉他。」 苏乔怔了下,看着霍燕庭冷沉深邃的双眸,点点头:「她叫清陌,夏清陌。」 肖君莲笑:「夏清陌,这么诗情画意。」 苏乔吃过一点面包后有了些生气,笑了:「不仅名字诗意,君莲,你如果看到她人,也会觉得像画里的人一样。」 肖君莲心里蠢蠢欲动了:「真的?你没骗我?」 谁不知道肖君莲天生喜欢美女,不过这喜欢就真只能算喜欢,因为他从不走心。 在他的光荣情史上,保持时间最长的没超过一周。 霍燕庭拿过苏乔放下的未开封的牛奶,把吸管插进去,硬塞进苏乔手里,命令的语气:「喝掉!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替画里的人着想,你知不知道这些天里,我命都差点没了!」 这人,危机一消除,马上恢復本性! 苏乔对他温柔地笑,握住他的大手:「来的路上还顺利吧?」 肖君莲边下车边笑:「他不是说在路上遇险而没命,是因为担心你,你都没看到这几天他的那幅死样子,啧啧,憋得我几天都没敢开口说话,一说他就喷我,跟炸药似的,近都不敢挨近。」 「滚去找你的人!」霍燕庭一喝,肖君莲马上滴熘儿跑了。 苏乔与霍燕庭对视,男人深眸沉沉,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样。 她抬手,娇嗔地拍了他宽厚的肩。 霍燕庭因为神经松卸下来而嘆了口气,伸臂,把她越来越清瘦的身子全全揽进怀里。 苏乔在他温暖的怀里笑:「山体崩裂发生时,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霍燕庭俯首,狠狠吻住她的唇,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他这会儿依然不敢面对她所遭遇过的险情。 他的吻,来得又凶又勐,积攒了太多的担心、思念以及庆幸和喜悦。 苏乔体虚气弱,差点没被他吻过气去。 又进入那个帐篷,肖君莲环顾一圈,抬高嗓子:「夏清陌!夏清陌是哪位?」 一个瘦瘦的身影从人影里起来,声音低柔:「我是。」 肖君莲眸色一抽,怎么是她? 他过去,夏清陌已经没有再躺在地上,而是在给一个腿被淤泥泡伤的妇女换药,听到他叫,她起身,手里还拿着药膏和棉签。 肖君莲走过去,不知为何,明明她一身脏乱不堪,可他竟然不敢面对她干净的眼眸。 感觉自己的灵魂因为在尘世沾染太多污垢,根本配不上她这么干净的眼睛。 她应该也就一百六十多公斤,和一百八十公斤的他站在一起,刚好到他的肩膀。 他想起之前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最完美的情侣身高差,就是女人及男人的肩膀,那样,拥挤起来,会看起来特别养眼。 他心脏勐地一抽,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还想着这茬? 他眼睛落在别边,不自然地出声:「那个,跟我们走!」 夏清陌浅浅一笑:「是苏乔让你来的吗?烦请跟她说一声,我不会再回去了,你们走吧。」 肖君莲不敢置信,目光瞪向她:「你不肯走?难不成还要一直留在这个鬼地方?」 夏清陌表情温温婉婉的:「这里不是鬼地方,这里的人都很好。」 「可是你刚刚从这里的灾难里死里逃生,还不肯走?」 「谢谢你们的关心,你们还要赶路,快走吧,我真的不走了!」 说着,夏清陌又俯下身去。 她也戴着一顶军帽,蹲下去身子清清瘦瘦的,难怪刚才他看她会看成个小孩。 照说,依着肖君莲的性子,这会儿肯定头也不回地马上走掉了。 可是,他却鬼使神差的第一次,捨不得移开脚步。 冷哼一声,他过去,突然一把将她瘦弱的身子轻松抱起,抱得紧紧的就出了帐篷。 身后,无数人眼神莫名。 夏清陌没吵没闹,却一张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来真的,下力很勐。 肖君莲只觉得肩头仿佛瞬间被人盯进一根钉头,疼痛钻心。 本来还因为女人柔软的身子在怀而心笙荡漾的,这会儿什么念头都没了。 即使如此,他两条铁臂依然不曾松卸半分。 看到他竟是这样把夏清陌带出来的,苏乔赶紧下了车。 「君莲,你怎么这样对清陌?」 夏清陌总算松了口,看向苏乔,道:「苏乔,我不回去了,你们放下我。」 霍燕庭也从车里出来了,看到这女孩一脸坚决的样子。 他环顾四周又是泥又是水又是泞又是荒山的屯子,面色沉静:「乔乔是关心你,为什么拒绝?」
番026:乔乔你不只是没良心,你是铁石心肠! 番026:乔乔你不只是没良心,你是铁石心肠! 作者: 番026:乔乔你不只是没良心,你是铁石心肠! 他环顾四周又是泥又是水又是泞又是荒山的屯子,面色沉静:「乔乔是关心你,为什么拒绝?」 肩头被咬的地方一松,肖君莲把夏清陌放下来了。 抚着肩头,他看向夏清陌的眼神有些哀怨,却没有一丝仇恨的意思。 然而,夏清陌一次都没有看他。 夏清陌看向霍燕庭,笑了:「你就是苏乔的丈夫,霍燕庭霍先生吧?一直听苏乔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霍先生不愧是莞城女人心目中的男神先生。」 苏乔也看向霍燕庭,勾唇而笑。 「是吗?乔乔这样形容我?」霍燕庭本是沉冷的俊容瞬间缓了,看向苏乔的眸光更是温情。 肖君莲看着夏清陌落在霍燕庭身上的眼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跟这个死祸害比,哪儿哪儿差了? 苏乔出声:「清陌,先一起回去待一段时间,如果你喜欢这里,到时候再来也不迟,你不是说要认九九做干儿子吗?当干妈的都不去看一眼,你好意思啊?」 夏清陌知道霍燕庭和苏乔能团聚在一起不容易,不想让他们再在这里为自己耽误时间,更何况,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了解苏乔的倔强。 于是,点点头,她微笑:「好吧。」 肖君莲得言,马上拉开副驾座的车门。 夏清陌缓了缓,坐进去。 霍燕庭揽过苏乔的肩,把她送进后座,自己也坐进去。 车子总算调头,出屯而去。 ******* 一行人终于抵达乌扎县,霍燕庭担心灾情后遗症,又带着他们火速赶回哈市。 肖君莲还想在县里简单安顿一夜。 霍燕庭命令一下,他不得不服从。 不过,想到还能继续跟夏清陌同车,他心情还是挺好。 虽然,从屯里到县上的路上,这女孩坐在副驾座居然一次都没有看过他。 她浑身满脸依然是泥,脏兮兮的。 可是她就那么一直静静地坐在副驾座上,头歪着椅背,一直落在窗外,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他想,要不就是自己这类型对她毫无吸引力。 要不,这女孩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关键是,这两个设想他都不喜欢。 找个洗车场洗车,几人就近在一个简陋的店里吃饭。 苏乔下车后挽起夏清陌的手,霍燕庭自是紧随在她身后。 于是,那三人坐到了一张桌子。 店小,什么都少,连桌子都小得不行,一方坐下她们两个女人,另一方坐下霍燕庭那么高大的男人,这桌子便再坐不下任何人了。 肖君莲落后几步,站在店中央,脸色发黑,又找不出发泄点。 黎越叫他:「肖总,这边。」 肖君莲又瞅了那桌的三人一眼,不情不愿地转身,往另外桌上两个大男人身边挤去。 拿了两张菜谱,霍燕庭绅士地递一张给夏清陌:「夏小姐,请便!」 他又看向苏乔,对两人说:「这里一切简陋,咱们先将就填饱肚子,等到哈市我再作安排!」 夏清陌接过单子,看到霍燕庭注视苏乔的目光,心里感动,笑道:「谢谢!」 「夏小姐不必客气!」霍燕庭谦道,收了目光看菜谱,招过服务员,一下子点了三四道。 夏清陌看他都不用问苏乔,抬眸看苏乔。 苏乔知她的意思,小声:「这人霸道习惯了。」 夏清陌笑,自是听出苏乔话里的幸福感。 肖君莲扭头,刚好就看到夏清陌在看着对面的霍燕庭笑。 那双黑亮亮的眸子,此刻有如钻石刚好被光打到的一瞬间,光彩夺目。 他倏地举起一只手,高喊:「服务员,来瓶whisky!」 黎越和霍西景同时一愣,霍西景嗤他:「君莲你待会不开车了?还敢喝酒。」 黎越点头:「这里也不可能有whisky。」 肖君莲哼哼地又看向那一桌,就见三人都看着自己,尤其是夏清陌,一脸漠然而讽刺的表情,他心里更加不舒服。 服务员过来,笑道:「先生,您刚才说要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肖君莲泄气:「来瓶矿泉水。」 「好的,您稍等!」 肖君莲再往那边看,那三人又开始边聊边吃了。 真是,郁闷啊! 餐毕,一行人出去上车。 霍燕庭他们那桌先吃完,先出去。 等肖君莲他们出来,霍燕庭已经将苏乔坐在副驾座,他自己开车,而夏清陌坐在他们车子后座。 夏清陌坐在后座也好,关键是他们车子已经启动。 明显是让他肖君莲坐后面那辆车子。 肖君莲心里那个恼火啊,咬死霍燕庭的心都有。 他眼神阴沉地射向身旁两个男人:「不让我喝酒,敢情是想让我给你们俩当司机呢?」 黎越清清嗓子,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了。 霍西景已经瞧出了丝微妙,笑着也斯斯然地拉开副驾座门坐了进去,并摇下车窗,对一脸黑沉的男人道:「再不跟去,待会儿到了哈市说不定连人家夏小姐面都见不着罗!」 黎越好奇地看向两人。 而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说:「不知道肖总这次准备谈多久呢?」 霍西景笑:「我看,这夏小姐看起来性子属于偏冷型,和他以前所谈的东西方女人都不同,估计光追就得一个星期,黎越,看样子,你家肖总这次有可能破歷史纪录哟!」 「放屁!老子会对那个发育不良的女人有兴趣?你俩个要实在太闲,下来一个开车!开涮着玩还指望爷给你们当司机,作梦!」肖君莲恼羞成怒,也从后座挤进去,把人霍西景直挤得要从另一边掉出去。 霍西景笑得不行,开门一边去拉驾座的门,一边说:「黎越,你看,被咱们说中了!」 肖君莲索性抱起双臂,闭目养神,不理会两人的调侃。 ****** 哈市。 只两天就过春节,这里丝毫没有因为乌扎兰屯的天灾而影响到节日的气氛。 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两车到达哈市已是入夜,璀璨的霓虹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如斯繁华。 车刚入哈市,夏清陌便提出停车。 霍燕庭靠边停了。 肖君莲他们那辆车还有一段距离没有跟上。 夏清陌对两人笑着道谢:「我在这里有个闺蜜,从小玩到大的,我去找她,就不跟你们回莞城了。」 苏乔蹙眉:「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起过?」 「我们不是一直都忙吗?聊天也还没聊到这上面来。」夏清陌说着,不容她挽留,作别而去。 苏乔还想去拉她。 霍燕庭伸手,把她抱住:「由她去吧,她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她会自己负起责任。」 霍燕庭阅人无数,看出这个女孩一路跟着他们,都是心事重重。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遇到过什么事,但他看得出来,这是个坚强的女人,某些方面,跟苏乔还真像。 如果她不愿意,强留下来反而是更让她作难。 想必,这次跟他们离开乌扎兰屯都是为着苏乔着想。 苏乔无奈,看着那个瘦瘦直直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城市的霓虹里。 霍燕庭重新启动车子,往哈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兰格酒店驶去。 只剩下两人的车内空间,霍燕庭空出手,狠狠掐了她的脸一把:「为什么趁我不在独自离开?就这么不信任我?」 语气是质问,嗓音却是温柔至极。 苏乔看着他深刻如雕的侧脸,心尖儿驿动。 他继续埋怨:「知不知道我听到你所在的地方发生灾祸,又联繫不上你,我差点就跟着一起死了!乔乔我看你不只是没良心,你是铁石心肠!哪天不想着法儿的折磨我你就活得不自在!」 苏乔知他都是出于担心,于是一言儿不发地任他斥喝。 「以后没我的命令,你只准留在锦园,哪都不许去!」 见她不出声,他扭头看她。 帽子早在乌扎兰屯他抱她的时候就掉了,一头乌髮又长长了,恢復了及腰的长度,刘海几乎把小半张脸都覆住,更显得清瘦纤小。 只是那双一如既往的清浅水眸里,此刻看着他,溢满了绵绵情意。
番027:夫妻事可是个体力活,得先把你养足精神! 番027:夫妻事可是个体力活,得先把你养足精神! 作者: 番027:夫妻事可是个体力活,得先把你养足精神! 再有满腹埋怨霍燕庭都斥责不出口了,嘆口气,又伸手,牢牢握住她的。 红绿灯路口,车子缓缓停下。 苏乔突然伸手,一把揽过男人劲实的脖颈,红唇如蜻蜓点水般掠过霍燕庭菲薄的双唇。 霍燕庭扭头看她。 苏乔白脸泛红。 却清清嗓子,假装一本正经地看着窗外。 霍燕庭眸色深了,嗓音微哑:「乔乔,你这是在向我表示歉意?让我担心这么久心里过意不去了?」 苏乔扬了扬下巴:「明明是你自己有错在先,我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我有错?你倒说说,我错哪了?我每天为你担心到死还是我有错了?」 「你要是不在法国待那么久,你要是以前没跟霍兹雅闹出过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吗?我们明明都要办婚礼了……」 说起这些,霍燕庭哑口了。 在这些方面,的确是他没有考虑周全。 握着方向盘的长指收紧,他冷沉了容颜,深深看着她,很认真的样子:「抱歉!我把霍兹雅扣在锦园,回去后,全部交由你处置,好吗?」 「什么?你把她关在锦园?」苏乔惊得差点没在座位上跳起来,「你是在非法监禁她吗?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 他才得到自由,她真害怕前段日子的事情又重来一遍。 他抱住她:「你放心,我有分寸!她太嚣张了,我为了你,也要惩罚惩罚她!」 苏乔担心:「你一回去,马上把她放了知道吗?」 霍燕庭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他又将她抱得紧些:「庆幸,老天有眼,还不想把我收了去!不然,即使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闹他个底朝天!我们婚礼还没办,九九还没有长大,还没有给九九生几个弟弟妹妹,老天怎么能把我们收去?」 苏乔想起那天灾难发生的一瞬间,因后怕而颤了颤,闭闭眸,才缓声说:「我和清陌都在学校,那里是唯一空地最宽敞的地方,我们当时和几个孩子正在用剁草铺地,房顶塌下来,被桌子顶住,这才……」 他双臂如铁,一迭声地道:「感谢上苍!感谢上苍!」 苏乔却笑了:「霍燕庭什么时候也信迷信了?」 霍燕庭放开她,也笑了:「只要你一直都在,要我信什么都行!不是,不只是信,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乔感动,定定地凝着他憔色之下依然英俊如斯的面庞:「我哪儿好了,你这么喜欢我?」 霍燕庭轻拧了下她秀俏的鼻樑,语带宠溺:「你没一样儿好的,没心没肺,可是我就是栽进来了有什么办法。」 苏乔羞涩地微微垂了头。 他一把揽过她的后脑勺,牢牢封住她嫣红柔软的双唇。 握住她后脑勺的大手也越收越紧。 后面很快响起车喇叭声。 苏乔脸色通红,一把推开他:「开车啦,后面都等着急了!」 霍燕庭耸眉:「这个鬼地方差点害得我失去你,我没去找他们要赔偿算不错的了,让他们等几分钟都是我霍某给他们面子!」 「歪理斜说!」苏乔瞪他,这男人,明明一大把年纪了,除了在外人面前一幅道貌伟然的样子,私下里就是个霸道的小心眼儿男人! 「你开不开?不开让出位置,我来开!」 苏乔说着,真要跨步过去,谁知,腰上突然一紧,霍燕庭一下子把她抱得牢牢的,对着她的脸就是恶狠狠的一吻,良久,才松开,坐直身子,开车。 苏乔眼神嗔怒,心里却是甜得似化开了的糖。 车到酒店,霍燕庭先下车,几步越过车头,过来帮她拉开车门。 没多久,肖君莲所在的那辆车子终于跟了过来。 一下车,肖君莲眸光里没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夏清陌,因着刚才黎越和霍西景的打趣,他又不好意思大方问询。 看到苏乔身边没人,便又往那车里看去。 前后座看了,都没人。 他一双俊眉就拢了起来。 黎越和霍西景瞅着,暗自好笑。 眼看霍燕庭牵起苏乔往酒店大门进去。 黎越好心,追上前去问:「夏小姐呢?」 苏乔回头:「她走了,说在哈市有个好朋友。」 黎越和霍西景双双拿眼去看肖君莲。 就见那人一下子脸上各种颜色都占全了,霍西景再憋不住大笑出声。 霍燕庭把苏乔又拉拢些,不让后面几个男人再靠近她半步。 肖君莲恶狠狠地瞪向霍西景。 那眼神,跟瞪神经病似的。 拿了房卡,黎越去按了电梯键。 霍燕庭回头看着后面几个大男人:「你们去不去餐厅?」 「去!」 「当然去!饿死了!」 「不去!」 说去的两人同时齐齐看向说不去的肖君莲。 霍西景好笑地出声:「人都走了,还没放下呢?难不成为了这一面之缘,你要绝食?」 霍燕庭察觉到什么,看向肖君莲:「怎么了?」 肖君莲一脸要掐死霍西景的表情,而后对他回答:「没事,就是坐了几天几夜的车,没什么胃口,想回房睡觉。」 霍燕庭狐疑:「什么人没放下?」 苏乔一听,马上反应过来:「是说清陌吗?」 「嫂子,你别听他们胡绉!子虚乌有的事!才见那么一会儿,那女人跟个乞丐似的,我怎么可能看得入眼?」肖君莲立马澄清。 奈何他越解释那两人笑得越厉害。 最后,连霍燕庭都淡淡地道:「别想些有的没的,你玩过的女人还不够多?」 肖君莲想到苏乔和夏清陌是朋友,这会儿霍燕庭这样说不是毁了他一世英名,虽说这英名是自己毁的,可打死也不能让女人知道好筏! 他怒哼哼地睨向霍燕庭:「你才有的没的,我有玩过女人吗?我哪次不是付出的真感情?」 这越描越黑的解释,连苏乔都忍不住低下头,以手掩唇笑了。 肖君莲越发的心里感觉不好了,忙上前,拉过苏乔的手:「嫂子,真的,我对女人一向很认真!」 臂上突然一疼,霍燕庭怒目而视,厉了声:「手往哪放呢?」 肖君莲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跟触电似的迅速松开苏乔。 苏乔轻掐霍燕庭的手臂:「干嘛呢?他又不是有意的。」 霍燕庭眉一扬:「有意?他敢!」 肖君莲讪讪地笑,信誓噹噹:「绝对不敢!」 电梯门叮的一声,霍燕庭一把抱过苏乔,率先就进去,而后颀长健硕的身躯立在电梯门口,眉眼不抬:「你们等下一趟!」 饿急的霍西景和黎越齐齐不满地瞪视肖君莲。 终于扳回一局的肖君莲双手插进裤兜,哼歌。 ****** 霍燕庭有了苏乔,懒得再跟那帮男人一伙同进同出。 直接上酒店五楼,进总统套房,让服务员送餐。 纯羊毛地毯,水晶吊灯,整个套间超过250平方,主人房、夫人房、会客厅、餐厅、私人按摩室等等不下十个开间。而所有的门把、摆设、甚至小小的吧檯扣都爬满了「金」,但每个细节又做得优雅脱俗,没有一点俗气。 不过浅住一下,居然开的总统套房,苏乔不满:「霍大总裁,我知道你钱多,可也犯不着烧得这么明显吧?」 「虽是小住,你经歷了那么大的灾难,我想让你住得舒服点。」霍燕庭脱了大衣,随手扔到沙发上,过来帮着苏乔解迷彩服的拉链。 「不用,我自己来!」苏乔往一边扭去。 「你在那个小屯里时是因为没我在身边,所以只能自己脱,现在有了我,脱衣解拉链的事必须由我动手!」霍燕庭明则宠她,实则明显的耍流-氓。 边脱,那手就不自觉地往她衣服里钻进去了。 苏乔实在痒不过,嗔笑:「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个还要你来?」 「可不就是小孩,若不是小孩能跟我闹个别扭闹到这穷乡僻壤里来?嗯?」霍燕庭一边使着坏,一边俯首咬住她的小巧耳垂,低喃,「这么不听话,这耳朵留着有什么用,不如让我吃了!」 「讨厌!痒!你走开!」苏乔去护自己的耳朵。 结果,身上的衣服就被他顺势脱了下来。 他唿吸变得粗重,咬她的力道放得又轻又柔:「乔儿,这次,我真差点疯了!这一辈子,都不许再吓我,你老公心脏再强硬,终是有限度的!记住了没?」 苏乔心里悸悸而动,柔柔地笑了,伸手,抱住他精瘦有力的劲腰。 他顺着她白瓷般的脖子,一直吻着往下。 叮铃,门铃响了。 霍燕庭捨不得松开她柔软的身子,不满低咒:「该死的,现在酒店送餐都这么效率吗?」 苏乔偎在他宽厚的暖怀里,拿手掌抚他已长出胡茬的性感下巴,咯咯地笑:「快点去开门,我饿了。」 「……我比你更饿,不过不是我肚子,而是——」霍燕庭抓起下巴上她纤白的小手,顺势往下。 苏乔从脸到脖子全红了:「色狼!快点去,你不让我肚子吃饱,我也让你继续饿着!」 「我怎么发现,每分开一次你就变坏一次呢?」霍燕庭不满嘀咕,却不得已松开她,点她的鼻子:「在这等我,没穿衣服,不许出卧室!」 苏乔仰着头,望着他吃吃地笑,乖巧地点头:「嗯。」 霍燕庭点的东西种类繁多。 中西餐都有。 他帮她把牛排切成小块,俯首很认真的样子。 苏乔看得着迷。 在灾难来时,何曾想过,还会有活着见到他的一天。 把牛排吃完,他又把义大利面抖了递给她。 苏乔又吃了。 太久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一下子真馋了。 要不怎么说人的胃口是最难缩小的,一旦养刁了,再想习惯简菜素食真的不容易。 在乌扎兰屯的日子里,苏乔就好几次超没出息地怀念过莞城的美食。 不过,就算再美味,她只有一个胃。 霍燕庭又把剥好的虾肉放到她面前时,她抚着圆滚滚的肚子:「饱了。」 他把叉子重新塞到她手里,笑得一脸深意:「再多吃点,夫妻床事可是个体力活,得先把你养足精神!」 苏乔眸色一抽:「霍燕庭,你脑子里除了那些,还有点别的正经事情吗?」 「和你在一起,上床做-爱生猴子就是我们俩最正常的事情!」 苏乔把面前的龙虾肉径直推开,鼓起嘴表示不满:「不吃!不吃!真吃不上了!」 「你确定?」他笑容加深,「你确定就吃这么些已经足够应付我一晚上了?」 「还一晚?」苏乔惊叫,「我要睡觉!明天还得起早去接九九!我好久没看到他了,做梦都想见他!你是他爹,不能太过分!」 「我的确是他爹,该做的事还是得做,我们多少天没在一起了?多少天没做了?生命苦短,怎么也要把这些天的缺失补齐!」
番028:人们说夫妻在一起,会越来越像 番028:人们说夫妻在一起,会越来越像 作者: 番028:人们说夫妻在一起,会越来越像 「你你你,你精虫上脑!流-氓!」 霍燕庭强势矫健的身子已经扑上来,一下子把垂死挣扎的小女人抱起,哑声:「先去洗澡!」 实际上,霍燕庭并没有真的折腾她。 洗完澡,搂着,拍拍她的头:「睡吧。」 苏乔看了他好一会儿,随即笑了,点头,果真拉起被子闭上眼睛。 卧室里静悄悄的,床头桔色灯光泛暖,空气中散发着薰衣草的清香。 他倚在床头,明明困极,却捨不得合上眼眸。 苏乔连着几天在屯里帮忙照顾受伤的人,几天下来,都没怎么合过眼。 这会儿一下子躺在这么舒服的地方,顿时陷入沉睡。 被子微动了下,苏乔几缕长发落进脖子。 霍燕庭抬手,细緻而轻柔地帮她撩开。 如果不是她此刻真实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他真不敢相信,这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境。 ****** 肖君莲躺在酒店套房的柔软大床上,久久不能成寐。 肩上的伤咬得挺深,因为刚才洗澡触水,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抬手,从睡袍里轻抚上去。 小丫头牙挺尖的,堪堪留下了两个牙疤,一摸就能摸出来。 眼前又浮现那双黑白明显的眼睛,跟黑色水晶似的。 他冷哼:咬了人跑得倒快! 在床上滚了几遭,愈发的睡不着。 起来,他走到落地窗外,外面,是陌生城市里的万家灯火。 从来最懂得享受生活的他,第一次有了种难以言明的惆怅感觉…… ****** 苏乔只微微一动,霍燕庭便从浅睡里醒过来。 苏乔睁开迷濛的眼,看着他英挺的脸庞,满足地笑了。 他拍拍她的头,起床,去拉开房间里的层层窗帘。 明亮的光线从第一条缝隙里钻进来,苏乔提被遮眼。 霍燕庭笑着过来:「想吃什么早餐?报给我去点。」 苏乔适应了外面的大亮,坐起来,摇头:「不吃了,燕庭,我们去接九九。」 霍燕庭应了,拿电话安排即刻启程去往连城的飞机。 肖君莲还在蒙头大睡。 好不容易打通电话,他说等睡醒了直接回莞城。 霍燕庭便不再理会他,也吩咐黎越和霍西景回去莞城。 霍燕庭和苏乔两人一起前往连城。 ****** 和霍燕庭的电话一挂,肖君莲已经彻底清醒。 一夜下来,他真正睡着也不过一两个小时。 起床,他连早餐都没吃, 出了酒店,他也不知道去哪里。 开了辆车,在哈市的市里面到处晃。 两个小时后,黎越给他打电话:「在哪呢?我准备订机票了,一起回莞城。」 肖君莲看了眼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闲闲道:「订你们自己的,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 黎越一愣:「你什么时候订的机票?」 「昨天晚上。」 霍西景抢过黎越的手机:「你就订了你一个人的机票?」 「难不成还给你们俩订?你俩又不缺钱!」 霍西景还想说什么,肖君莲已经把电话挂了。 霍西景和黎越同时无语。 结果,两人去退房,却在前台得知,肖君莲根本连房都没退,回的鬼的莞城! 「这肖君莲闹什么妖?」霍西景看黎越。 黎越想了想:「可能太累了,想留下来多休息休息吧。」 「难道还是因为那位夏小姐?」 黎越摇头:「不会吧,他们统共才见过一次面。」 霍西景眸色变深:「那不尽然,你没有谈过恋爱你不懂,男人爱上女人,有可能是日久生情,但更多的却是一见倾心。」 「按你的意思,肖总对那位夏小姐动心了?」 霍西景笑:「动是动了,就保不齐能保持多久,如果她人还跟我们在一起,也许期限会久一点,但现在人已走,我想,君莲的新鲜劲儿最多也就到明天早上吧。」 黎越似懂非懂:「哦。」 「走吧,我们回莞城!」 苏乔没出事,霍西景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现在他一路陪着把苏乔找了回来,也是帮霍兹雅对霍燕庭和苏乔这对夫妇间接性地赔罪。 如此,更是归心似箭。 ****** 连城。 离年关又近了一天。 西山小楼里也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园子里的树上挂满了红通通的灯笼。 龙亦飞不肯回香港,也不肯回莞城。 霍燕庭那边一找到苏乔,消息就给他传了过来。 正是如此,他才想抓住一切机会跟九九相处。 平时冷清的西山也因着九九,而请人全部装饰了起来。 霍燕庭和苏乔两手相牵,一起往那栋小楼里走去。 苏乔笑:「亦飞这是要做世外高人吗?找的这位置估计连一个生人都不可能进来吧?」 霍燕庭眯眸眺望远山远空:「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地方,依山傍水,如果开发成旅游度假村,想必又是一个极成功的项目。」 「每时每刻都想着商机,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外,还有点浪漫的事情吗?」 「度假村还不浪漫?装得美仑美奂你想怎么浪漫就怎么浪漫。」 「亦飞能让改才怪!这是他的地盘。」 霍燕庭笑了,牵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缓缓说:「乔儿,一回莞城,我们马上举行婚礼!」 此时正是午后两三点的样子,金色的冬阳笼满两人。 霍燕庭一身笔挺纯黑大衣,围着和她同色的深蓝围巾,俊脸含笑,眸带深情。 苏乔便感觉那冬阳一瞬间仿似暖到了心底里。 她回他一个温柔的笑,郑重地点头:「好!」 霍燕庭执起她的手,在她柔白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墨眸深深:「抱歉乔儿,让你久等了!」 苏乔一手环过他的腰,偎过他身侧:「不关你的事,是造化弄人,老天是看我们太幸福了,所以才让我们好事多磨,只有经歷过磨难的爱情,才会更经得起风吹雨打的考验!」 「乔儿,即使以后再有风吹雨打,你都不可以再逃开我身边,不管遇什么事,以后我们都要一起共进退。」 苏乔看着他,吃吃地笑:「好,一起共进退!」 「还有件事——」 「那个——」 两人异口同声,双双对视着笑了。 霍燕庭抚过她被风吹乱的发:「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好了,我等你说完再说。」 「我是你丈夫,当然要让着你。」 苏乔嘻嘻笑,捧过他的手从头顶拿下来,继续牵着:「那好吧,就是婚礼的事,我们简单点办吧,我真的不想再招惹那些媒体了。」 没想到,霍燕庭朗笑出声。 「干嘛笑?」 霍燕庭俯首看她:「乔儿,你说的和我想说的一样,我们越来越心有灵犀了,人们说夫妻在一起,会越来越像,看样子所言不假。」 苏乔兴奋地踮起脚:「真的吗?那是不是我还可以长高?」 「想多了吧你?」霍燕庭睨她,「再说了,一个女人家的,长这么高做什么,现在这样刚好,我抱起来轻松。」 「我是你女儿吗?还抱起来轻松!」 「也说不定你上辈子或下辈子是我女儿。」 「不可信!」 「由不得你,这可是古人说的。」上坡越来越陡,霍燕庭牢牢牵着她,近乎完全在拉她却毫不吃力,「我们这次的婚礼就只请一些信得过的好朋友,如你所说,我也不想再将你和九九曝光在媒体面前,以后,我们只要一家三口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足矣。」 苏乔撇嘴:「想法倒是好的,可是你那么大的公司,有可能不跟媒体打交道吗?有可能过得了平静的小日子吗?」 霍燕庭沉吟几秒:「钱还是要赚的,不为我们自己,也该为九九他们那一代着想,不过,以后我会更加小心地保护你们。」 苏乔想起他以前砍人手的事,道:「你只要不乱发你的臭脾气,我就阿弥陀佛了。」 「好,都听你的。」 「这么好说话?」 「当然,更何况,我脾气一向挺好,既绅士又和气!」
番029:那个高英武的男人马上把她收进怀里 番029:那个高英武的男人马上把她收进怀里 作者: 番029:那个高大英武的男人马上把她收进怀里 苏乔幸得这会儿没在餐桌上,否则准得一口饭喷出来。 她默了,半晌,嘆气:「算了,当我没说!」 霍燕庭得意,呵呵笑出声。 前方渐渐可见园子的白色栅栏门的隐约影子。 「快到了!」霍燕庭下巴微扬,示意道。 苏乔看向那幢白色的三层小楼。 冬阳下,楼前的暗纹泛出莹莹的流光。 她由衷赞嘆:「真漂亮!」 「对,楼体设计很不错!」霍燕庭也笑着贊同。 旷野寂静,车辆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霍燕庭和苏乔同时往坡下看去。 只见一辆白色福睿斯像匹野马一样直朝这边驶来,速度快得吓人。 直到彻底无法上行了,车子停下来。 从里面走出来一道粉蓝色的女人身影。 那人沿着两人刚走过的路,快步往上面奔来。 苏乔看向霍燕庭,他表情沉静,将苏乔的手牵得更紧,默等着那个女人靠近。 江歌昨天从江琛那里得到消息。 龙亦飞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他所带那个孩子的妈妈,今天会到连城! 江歌今天从一大早就守在西山,以为不会等太久,谁知他们午后才到。 她饿得不行,打电话叫外卖,结果各个店子一听要送到西山,人家根本就不接单。 实在饿急又没见苏乔来,便出去买了点吃的,结果才一回来就看到路中央两道陌生身影。 这才立马追了上来。 她跑得有些喘,站在两人面前。 一抬眸,她瞬间傻眼。 因为闲得无聊,她去过的国家地方不少,更闲极无聊时,还去看过不少明星的见面会。 可是,那么多颜值爆表的男女,都没眼前这对壁人令她一眼惊艷。 不过,她为这,并不是为了欣赏他们美貌和英俊的! 霍燕庭明显感觉到她的一股敌意,本能将苏乔拉到自己身后一步,保护姿态上前:「这位小姐有事?」 因为男人实在太高,比龙亦飞估计还要高出几分,江歌只能扬起下巴:「对,有事,我找苏乔苏小姐!」 「你是哪位?」霍燕庭沉眉冷眼,但还是礼貌有嘉。 苏乔却从他身后出来,坦然地看着江歌微笑:「你好,我是苏乔,什么事?」 霍燕庭容颜一沉,整个气场都慑人得很。 江歌心里打着突,顿了一下,才说:「我找你有点私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霍燕庭握着苏乔的手加重力道,再次上前一步:「小姐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说!」 江歌不敢看他,只是看向苏乔:「不行吗?」 苏乔这会儿听她的声音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想起那天帮着龙亦飞接的电话。 「你是……亦飞的朋友?那天打电话说是客户的对吗?」苏乔一笑,指着她问道。 江歌脸色微变,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苏乔给了霍燕庭一个安心的笑容。 听说是龙亦飞的朋友,霍燕庭放下了防备之心。 「走吧,我们到前面去说话。」苏乔过去,主动握住江歌的手,温和地笑道。 江歌看了眼霍燕庭,垂下头跟着苏乔往前走去。 小迳往前叉开,她们走进一条叉道,草虽不青,但枯杆还在,有些地方能淹过人的小腿,风一过,沙沙作响。 「你找我想说什么?」苏乔表情温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身材匀称,长相很漂亮,眼睛扑闪扑闪的,有几分孩子的纯真。 江歌也不扭捏,主动介绍自己:「我叫江歌,是龙亦飞的现任女朋友,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弄清楚,你对他是不是还有旧情?如果有,我会退出,毕竟你们在前,我在后,我江歌总不做死缠烂打之事,如果没有,你是不是可以把你儿子接走了?」 倒是个直爽的性子。 苏乔笑了:「亦飞知道你来我这里找我吗?」 江歌警惕:「当然不知道,怎么?你想告状?我跟你说,我不怕你告状,我就是死要死个明白!」 苏乔笑着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我,也知道龙亦飞以前的事,那么,难道你就不知道我从没有和亦飞在一起?还有,我在莞城已有丈夫,就是你刚才看到的,我们已经领过结婚证,是名符其实的夫妻,这次,把九九放在亦飞那里,实在是事出突然,我们今天来,就是来接九九的。」 江歌听着,脸微微地有些发烫。 她只听到江琛说龙亦飞以前的心上人要来,结果什么来由去脉都没问清楚就沖了过来。 哪里知道,这苏乔却是另有故事! 「好吧,算我多想,可是你和亦飞到底还是有过感情的是吧?」 苏乔看了她好一会儿,抬手抚上她的肩膀:「江歌,如果你选择要和他在一起,以前的事情非得还要计较得这么清楚吗?好吧,我告诉你,我和他从头至尾都是清清白白,除了普通朋友,什么其他关系都没有!」 「可是……可是……」 可是,江琛明明说过,苏乔是龙亦飞的心上人。 「江歌,你喜欢亦飞吗?」苏乔没有让她继续质问下去,认真地问道。 江歌用力点头。 若是不喜欢,又怎会卑微到如此地步? 她是江歌,江家独一无二的千金大小姐,长这么大何曾如此质问过人? 「那好,请你用力抓牢亦飞,他是个好人,一旦爱上,他会全力以赴对你好。」 江歌想到龙亦飞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几天,得意地笑了:「那是自然,他现在就被我抓得牢牢的。」 苏乔笑了:「那为什么你还要堵在这里?」 江歌这下耳朵根子都红了:「我就是想确认清楚一些事情嘛,既然都说开了,我就放心了。」 「现在我和我丈夫要去亦飞家接孩子,你一起吗?」 江歌想了想,摇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这么一番质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再在亦飞面前面对苏乔。 「那好吧,再见!」苏乔笑着与她道别,转身,往霍燕庭那里走去。 江歌看着她走过去,那个高大英武的男人马上把她收进怀里,似是巨鹰护着自己小巧玲珑的爱人。 她心里动容。 什么时候亦飞也能这样对她? 在这段感情里,龙亦飞对她,明显地留了余地。 仿佛随时她要走,他就会敞开大门,任她离去,一丝一毫的留恋都不会给。 ******* 既然允诺了江歌,与龙亦飞见面后,苏乔便什么都没有说。 「留下来过年吧?」龙亦飞挽留道,「我准备了许多年货,都是特是为了九九准备的。」 霍燕庭不待苏乔出声,抢先道:「不了,莞城还一大摊子的事情等着处理。」 锦园王一琳对霍兹雅下药一事霍燕庭已经得到消息,怕苏乔担心还没有告诉她,为此,他当然不能再在连城久留。 如果没有遇到江歌,此刻龙亦飞想留下九九和他们一起过年,苏乔极有可能会答应。 但因为刚才见过江歌,那个漂亮率真的女孩,她相信,即使九九和他们不在,龙亦飞这个年也不会孤单。 于是,苏乔也笑着应和霍燕庭的话:「对,出来太久,该回去看看了。」 龙亦飞不是煽情的人,心里再不舍,也只是强作微笑与他们道别。 只是霍燕庭去接他一直抱着的九九时,好一阵,他都捨不得松手。 送走三人,龙亦飞转过身,看着满园新挂的灯笼,只觉心中一片涩疼。 他抬步,缓缓从小迳往屋里走去。 「喂,龙亦飞!」一道娇脆的唤声从院墙外传来。 他回头,只见江歌立于院墙外那颗歪脖子老枣树上,笑容灿烂。 下意识地皱起眉,他走过去,走了几步嫌太慢,又把手中的手仗丢了,一手撑着伤腿极快地到了她站着的树下,仰起脸沉道:「你是猴子吗?为什么不走正门又爬树?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江歌笑道:「你放心,我站得很稳,很安全的。」 「安全什么?上次你不就摔下来了?」 江歌扬眉:「那要不是我摔下来,你会有美人撞入怀的机会吗?」
番030:我老婆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番030:我老婆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作者: 番030:我老婆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快点下来你听见没有?」 江歌眼珠一转,笑着:「要我下来可以,你先把你的户口簿和身份证拿过来!」 「你要那些做什么?下来再说!」 「我就在这里等,你现在就去拿,拿来了我就下来!」 龙亦飞眸色沉沉看了她好一会儿,转身。 「喂,你去干嘛?」江歌看他一言不应就走了,急道。 龙亦飞回头:「你不是要我的证件吗?」 江歌这才又笑了:「对呀对呀,你快去快去!」 龙亦飞无语。 江歌耐心等待,她知道他腿不好,所以一声都没催他。 尽管那树枝上坐着的滋味其实挺不好受的,毕竟是老树,说不定一不小心枝杈就断了,她还得提心弔胆着。 但为了爱情,她决定拼了。 龙亦飞把两样证件从抽屉里拿出,坐在书桌前的大班椅上,默了好一会儿,他拿着走出来。 其实他想到了她心里打着的小九九。 不过,明天就是年三十。 他不相信这事她今天能办得成! 可惜,他忘记了江歌在连城的身份,更忘记了她家人在连城的权力。 两个大红本本在三个小时后,真真实实地落到了两人手里。 ******** 哈市,长途汽车站。 肖君莲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把车开到了这里。 可能是因为太孤独,所以才想到最热闹的地方蹭蹭人气。 下了车,他顿顿神,举步进去。 明天就是春节,车站候车大厅里人潮拥挤。 肖君莲在里面走了一半,只觉得全身都发热,背上更是有了潮意。 不再往里挤,他靠近墙边,准备休息一下往回走。 突然一道黑色的纤细影子引起了他的注视。 他迅速定晴看去。 女人已经脱掉迷彩服和兵帽,脸也洗得干干净净。 穿一件黑色的风衣,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 照说肖君莲是认不出她的。 但那双此刻看起来更加冷漠清寒的漂亮眼睛,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因为,就是那双眼睛下面那张小嘴,在他肩上留下的伤疤现在都还能感觉到痛意。 他迅速往她的方向追去。 无奈人实在太多,他一路拨开人群追到她刚才所站的地方,早已没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他急忙四处寻找,但她却像一道影子一样,只在他眼前浅浅一掠,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心里像什么东西掉了一下,顿时一股失落把他牢牢锁紧。 他出了候车厅,解开驼色羊绒大衣的扣子,两手撑在腰间,望着外面大马路上的车和人大口深唿吸。 一辆长途车从车站口缓缓驶去。 他眼尖看到大巴车前方的目的地:乌扎县。 想都不及细想,腿已经先一步追了出去。 果真,贴着车窗边的那张侧脸,不是夏清陌又是谁? 他疯狂地朝那辆车追去。 所幸,车子刚刚出站,因为一出来就是个十字路口,所有车辆都缓下速度。 他倏然跑到长途车前方,一伸双臂,毅然决然的样子。 司机吓了一跳,连忙剎住车子。 探出头来,大吼:「大过年的你想干嘛?要坐车进车站去买票,还要不要命了你?」 肖君莲气喘如牛,喝道:「开门!」 「这里不许上下车,你要坐车进车站去买票!」 全车的人都朝这里看过来。 夏清陌也看过来了,不过,她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马上又将视线缓缓收了回去,闭上双眸,徐徐等待车子再次启动。 肖君莲也看到了她的漠视,心里没来由的无名之火更旺,他对着大巴车司机就吼:「我老婆要跟别的男人跑了,你开不开门?不开我现在就躺你车轮子底下!」 最后,司机奈他不过,咬着牙还是把门打开了。 肖君莲长腿一迈,气哼哼上车。 径直朝左侧车窗边的夏清陌走去。 夏清陌睁眸,就看到一脸火气的肖君莲立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你跟我下来!」 夏清陌神色冷漠至极:「对不起先生,我不认识你!」 肖君莲气极而笑:「昨天晚上还在我床上睡,天一亮立马就认人了?」 旁边有人发出笑声。 司机对于肖君莲已是气极,出声道:「她说不认识你,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是你妻子?」 肖君莲将沉沉目光从夏清陌身上移向司机,没好气地哼道:「她昨天在我身上咬的印子都还在,需要把她的牙齿印跟我身上的牙印对比吗?」 笑声明显更大了。 夏清陌神色寡然,她将脸重新转向窗边,压根不准备再理会他。 肖君莲火起,索性一拽她的纤细胳膊,就将人生生拽了起来:「明天就过年了,你还要去跟野男人瞎混,你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夏清陌也是火了,厉声挣扎:「你放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追过她喜欢过她的男人不在少数,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强势霸道不讲理的泼皮男人! 她气到极点却无招可应对。 「非要到床上脱干净才认识吗?」肖君莲不由分说,一手箍住她细若柔柳的腰肢,一手继续拽着她的手腕,往车门口半拖半抱而去。 夏清陌转头又准备咬他。 谁知,这次他已有准备,一下子躲开,并将她忽地扛上肩膀,轻轻松松就到了车门口,又旋下来,抱在怀里,轻轻松松下了车。 一连串动作,跟舞蹈演员一样利落而漂亮。 夏清陌拼命挣扎。 根本拿肖君莲没有办法。 她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好好吃过饭,没好好睡过觉,身体更显得柔弱无力。 更何况对方还是身高到180公分的魁伟练家子男人! 「你到底想怎样?」夏清陌根本脱不开他的怀抱。 肖君莲看着眼前这张干净漂亮的女人脸,之前因为失落而空虚的心里,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给填得满满的,仿佛一瞬间整个人生都变得充实而生动。 他高兴地放声而笑:「总算把你抓到了!」 「你凭什么抓我?」 肖君莲俊脸飞扬:「凭什么?就凭你咬了我一口!」 夏清陌深吸一口气:「好,我赔你医药费!你放我下来,我立马给你!」 「要赔我吗?好,就是要这样,你先跟我回去,等我肩上伤好了,一点印子都没有,我再放你走!」 夏清陌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她突然扬起嗓子,大声叫唤:「救命!救——」 命字还未出口,张开的唇被一股强力突然堵死。 紧接着,是男人柔软而有力的双唇和长舌。 夏清陌心里迅速闪过恐惧和惊惶。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男人又跟刚才一样迅速松开她的樱唇,俯首看着她,笑得邪吝妖魅:「再喊一个字,我就一直吻,一直吻,直吻到你没有一点力气都没有!」 夏清陌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咬紧了牙,崩出几个字:「你到底要干嘛?」 肖君莲俯首突然靠近,夏清陌及时别开脸。 他笑出声:「不想干嘛,先跟我回去!」 说着,长腿一迈,肖君莲很快回到自己的黑色奔驰,拉开副驾座的门,直接将她塞进去。 而后,怕她逃,他都不出去,直接从她身上爬到驾座,将车门锁死,启动车子。 肖君莲一向是个说到想到一定做到的急性子急脾气。 酒店行李都不管不顾,当场在车里打电话给寰宇的秘书,让他们订了马上飞往莞城的航班。 夏清陌吓到极点,脸色惨白。 她看向连开车都在笑的男人:「你不是要把我带去莞城对不对?」 肖君莲看向她,突然温柔一笑:「要去的!」 这笑,颠倒众生。 夏清陌却是从头到脚都凉了,摇头:「不行!我不去莞城!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回乌扎兰屯!」 肖君莲恼火:「那个鬼地方有哪一点好?让你这么拼死拼活地要活在那里?你看,那里又穷又冷还有泥石流,你一个女孩子家身体柔弱得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吃得消?」 「停下来!我要下车!」夏清陌一脸严肃神情,冷声命令他。 肖君莲看了眼自己腕上的限量款名表,悠哉笑道:「飞机还有二十分钟起飞,你耐心点,不会很久,我们就会到莞城,放心,我家的结构和家装都是我精心设计的,你一定会喜欢!」 「我说我要下车!」夏清陌突然像头小兽一样发了火,直接去抢他的方向盘。 肖君莲没想到她这么大的胆子,一个急转迅速将车子靠边停下。 倏然拿过座位后面搭着的深灰色羊绒围巾,一把抓住她两只细得他都不忍心用车的手腕,几下就用围巾缠了个严严实实,瞪着她道:「老实点!再乱动,我拿皮带把你捆在座位上!你最好相信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夏清陌看着他,两只又黑又圆的眼睛里像淬过毒的尖刀,直想在他的心上脸上剜出无数个洞。 肖君莲对视着她这样的目光,经歷过世间万千的心竟然没来由地瑟缩了一下。 他缓缓儿地还是笑了,柔声:「放轻松,咬了人你就要负责对不对?放心,我不会要你赔偿太多,只要照顾我几天,等我肩上的伤一好,我立马放了你,并且给你买回来的机票或者直接用专机把你送回来,怎么样?」 夏清陌已经是被他逼到极致,她真是从没见过这样子的男人。 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她紧紧咬着下唇,好半晌,才冷声:「几天?」 肖君莲思量,想到自己以前和女人在一起有过最长有新鲜劲儿的一个是一个星期搭一天,那就是八天,他心里迅速有了结果,对她继续绽开英俊的笑脸:「十天!」 「十天后,不管那个印子消没消干净,我都要回乌扎兰屯!」 「当然,我这人浑身都是缺点,唯有这一点好,就是说得出一定做得到!」肖君莲爽快点头,心里暗忖,也许还不用十天。 他换女人一向很快,对女人的兴趣也从没长久过。 夏清陌看着手上缠紧的围巾,一颗心气得堵成了墙:「把这个解开!」 「到了莞城再说!」 他重新发动车子,迅速往机场方向驶去。 夏清陌想起在帐篷里第一眼看到他时,这个男人脸上一股子桀骜就让她从心里感到危险。 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那天没被他撞到。 可惜,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假若有如果,她的他,还会发生那种事吗? 她颓然地缩进了真皮座椅,整个身子都瑟抖了一下。 肖君莲捕捉到她的颤抖,凝眸看她。 却发现她小小的一张脸上又恢復了冷漠如斯的拒人表情。
番031:不如趁早劝君莲死了这条心 番031:不如趁早劝君莲死了这条心 作者: 番031:不如趁早劝君莲死了这条心 霍燕庭一家三口到达莞城时,堪堪与肖君莲带着的夏清陌在机场撞上。 明着看起来,肖君莲和夏清陌像是一对恋人,他牵着她的手。 可实际上,却是肖君莲为了防止她跑,而一直牢牢地握着她的,握得太紧,以至于两人的手都在发痛。 苏乔讶然。 霍燕庭看了眼夏清陌,再看肖君莲的眼神就带了严肃之意。 肖君莲清清嗓子,很快掩去尴尬,恢復一惯的闲散态度:「那个,在哈市又碰上,她正要又往乌扎兰屯那个鬼地方去,我就把她带回来了,lucien你知道,我一向最怜香惜玉了。」 苏乔看出气氛有些冷凝,忙拉了九九让他叫人。 九九还在犯困,不过还是乖从地对着两人弯腰,礼貌地叫:「叔叔,阿姨,你们好!」 「九九好九九好!你小子,越长越帅了,马上有超叔叔之势啊哈哈!」肖君莲揉九九的头髮,打着哈哈。 苏乔看向夏清陌。 夏清陌凝着她,苏乔看着她,而后又看向两人紧握着的手,心里微微一动。 她走上前,在后面拉了拉霍燕庭的衣服。 霍燕庭捏捏她的手心,已经心知肚明。 肖君莲确实不是个值得相信的男人,这一点,霍燕庭自是再清楚不过。 「既然到了莞城,夏小姐是乔儿的朋友,理应由我们尽地主之谊,君莲,你可以松手了。」霍燕庭沉声一出,苏乔马上过去,就要拉过夏清陌。 谁知,肖君莲却把两人紧牵的手往身后一放,还不及他肩高的夏清陌就被男人健壮的身子挡了一半,他笑着:「我和她之间还有债没算清楚,再说了,你们好不容易一家团聚,明天就过年,肯定有许多事要忙,更何况,你们还得准备婚礼吧?上次没办成,lucien难不成你不赶紧还我嫂子一个浪漫的婚礼,也补偿补偿这段时间她对你的担惊受怕不是?」 「君莲,这样,清陌是我朋友,先让她跟我们回锦园住几天,你们有什么债过了年再算好不好?再说了,明天年夜饭你不是也要到锦园来一起吃的嘛,锦园房间多,我在锦园,她也有个伴。」苏乔笑着,耐心劝道。 她算看出来,这肖君莲别看平时笑笑嘻嘻的,似乎比霍燕庭好说话,可其实某些方面是一模一样的,现在把清陌交给他,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更何况,夏清陌和当初的自己又不同,当时她需要钱,而且又被何民轩噼腿,所以即使霍燕庭那样对她,她最后还是败了。 可夏清陌有男朋友,她无牵无挂,只那一个男人,她爱他入骨,比当初苏乔和何世轩之间的感情完全不同,夏清陌对那个男人的爱,如果真要做个比较,苏乔相信,会比她现在和霍燕庭之间的感情还要深! 肖君莲不管怎么做,他是插不进去的。 与其放着这两人到一起去互相折磨,还不如趁早劝君莲死了这条心。 更何况,他又哪次对哪个女人真正认真过?他是天生的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找一个扔一个的情场老手,只怕是这一辈子都本性难移了。 「lucien,嫂子,你们这是干嘛要?我又不会吃了她,我那里房间虽说比锦园少,但就我一个人住,少不了她住的地方,嫂子你想和她聊天,明天我就带她一起到锦园过年了,你还急在这一时啊?」肖君莲反正不松不放,突然看向机场外面:「不跟你们说了,我的车来了!」 而后,拉起夏清陌就往外面走,回头挥手道:「明天再到锦园过年,嫂子你们回去可要好好准备,明天来蹭吃年饭的人可不少!」 苏乔跺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清陌被他带走。 大众广庭之下,她和霍燕庭总不能硬抢,当着孩子的面,也不能说得太露骨。 霍燕庭揽过她的肩,沉吟道:「别担心,夏清陌也是成年人了,如果真需要帮忙,她会再来找你的。」 苏乔抬眸看他,心里仍然感到阵阵不安。 刚才夏清陌分明就是想要找自己帮忙…… 霍燕庭把九九抱起来:「好了,我们回家!」 九九将头歪在他肩上,打着哈欠:「霍爸爸,我想睡觉……」 霍燕庭拍拍他的背,笑:「好,就在爸爸身上睡。」 他一手抱着九九,一手拖起行李箱,对苏乔点头而笑:「走吧,别担心了。」 苏乔要接他手中的行李箱:「你抱九九,把箱子给我。」 「没关系,都不重。」霍燕庭握牢,柔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要加倍对你好,弥补那些亏欠。」 苏乔心里泛暖:「又不是你故意的,有什么亏欠。」 他笑笑,两手都没空,稳步向前。 男人腿长步子大,苏乔忙小跑着紧跟上他。 赵均开着车等在外面,看到他们出来,马上迎上前。 接过霍燕庭手中的箱子,他摸摸九九的头又看向苏乔:「总算都回来了!正好,赶着明天一起过个团圆年!」 苏乔笑着点头。 黑色宾利门开,一道粉色的小影子嗖地射过来,一下子抱住霍燕庭的长腿:「静哥哥!静哥哥,呜呜,我可算回来了……」 三个大人同时俯首,就看到哭得一脸泪水鼻涕的小慈。 正晕晕欲睡的九九也彻底醒了,咕噜从霍燕庭身上滑下去,看着小慈嘿嘿地傻笑。 小慈又哭又笑了一惭,伸手,要抱抱。 九九上前两步,两个小身子果真就拥抱在了一起。 旁边三人对视,无语。 都坐进车里,赵均开车。 苏乔笑:「两个小傢伙是不是都分不开了?」 霍燕庭抱过她的肩,吻了下她的发顶,剑眉轻挑:「为什么要分开?以后就让他们一直不就行了。」 赵均在前面笑道:「你们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家差点被小慈给闹翻天了,天天找九九,吃饭找,睡醒也早,昨天听到九九回来,更是一夜都没睡,我一个人客房睡,她就吵她妈妈,折腾了一夜。」 苏乔笑着去拍小慈的脸:「小慈这么想九九啊?以后可不能熬夜了,女孩子熬夜可会变丑呢。」 小慈果真紧张地抬起头:「真的呀乔阿姨,不行,我不要变丑!」 和她并排坐着的九九拍拍她的肩:「别担心了,你本身长得也不是很好看。」 「什么?苏静?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很丑吗?比班上的喇叭花还丑?」 小慈火了。 九九马上摇头:「不会,喇叭花是第一丑。」 「那我呢?第二丑?」 「你第二十二丑。」 小慈开始扳起指头算:「哦,班上总共就二十二个同学……」 苏知噗一声,赶紧用手把嘴掩住,扑进霍燕庭怀里。 霍燕庭也忍不住被两个小娃逗得笑了。 赵均在前排额上刷下一头黑线,现在这都什么孩子啊! ******* 肖君莲拉着夏清陌从机场出来,秘书小庄从停在路边的黑色路虎上出来,上前准备接行李的,谁知看到肖总和牵着的新女友都是两手空空。 小庄愣怔,而后问:「肖总,行李办託运了吗?」 肖君莲沉着脸:「没有行李,小庄,你打车回去!」 小庄连忙应道:「好的,肖总慢走!」 肖君莲拉着夏清陌一直送进车里。 看着他又要从自己腿上爬到副驾座的架势,夏清陌将双腿往旁边一撇:「你从驾座门那边上车!」 肖君莲定在车门口,看了她冷漠的小脸好一会儿,将车门关上,转身绕过车头上车。 到了一处商厦,他停车。 下车,拉开副驾座的门,对她笑,明显讨好的样子:「什么行李都没拿,进去买些衣服和日用品。」 夏清陌的行李放在长途车的车厢里,肖君莲将她劫得匆促,她除了身上的背包,在朋友那里拿的换洗衣服一件都没了。 夏清陌抬起头,看着手撑在车门上方气势张狂的男人,面色平平:「买完衣服,接下来做什么?买珠宝?吃大餐?」 肖君莲一愣,随即却笑了:「怎么这么聪明呢?全猜对了!」 夏清陌不理会他的厚颜,依然平静若水:「你很喜欢这样掳女人?」
番032:谁规定男人不能进女人内衣店了? 番032:谁规定男人不能进女人内衣店了? 作者: 番032:谁规定男人不能进女人内衣店了? 肖君莲居高看着她,夏清陌小小的下巴显得更尖更小,洗过的脸白得跟玉似的。 他没一丝气恼,反而就她的问题好像还很认真思考了一分钟的样子,耸肩:「没有,不喜欢,挺累的,你是第一个我掳来的,不对!什么叫我掳来的,分明是你欠了我,让你来还债的!差点上了你的当!」 夏清陌不再发一语,作势下车。 肖君莲不让,颀长的身子就那么牢牢堵在车门口。 夏清陌看了几眼,索性收回腿,又坐回去。 肖君莲把手伸到她面前,学着绅士的样儿:「夏小姐,请!」 明明他的手挺干净修洁,她看着,却无端端的一阵反感。 眸光拂过,她自己下车,丝毫没有伸手去握的意思。 她走出去,肖君莲瞪着她的背影,怔忡一会,随即笑了。 夏清陌买东西有条不紊,肖君莲第一次看到女人面对满商厦的女人物质,居然丝毫没有眼花缭乱。 进店子,不需一分钟,她能立马拿到自己合适的衣服,不多,但绝对件件精品。 肖君莲都不由赞嘆,瞅着就是豪门大家里出来的女当家。 连名媛千金都比不上的果决和利落。 赞嘆后,心里更加蠢蠢欲动,对未来相处的几天更是充满期待。 他发现,有时候真挺犯贱的,真是得不到的越要去沾! 等真正到手了,又会觉得厌烦无趣。 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犯贱之初的感觉,越是难攻的垒越能让人感到刺激。 至于以后的事,不过就是钱的事,大不了多给她些分手费! 如此想着,他看向夏清陌依然冷漠的小脸,在心里暗暗地笑:冷吧冷吧,最好一直冷到最后! 夏清陌去买内衣。 肖君莲面色不改地跟着。 夏清陌顿步,回头,沉沉看他。 肖君莲没穿大衣出来,只穿着浅灰色的西装,双手闲适地插在裤兜,很是潇洒帅气。 一路逛下来,招无数女人花痴。 见她顿步看自己,他耸肩,笑得吊儿朗当:「怎么?谁规定男人不能进女人内衣店了?」 夏清陌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肖君莲笑:「别瞪了,瞪再久我也不会走!」 夏清陌不动,依然沉沉看着他。 肖君莲索性撒娇,拿手臂蹭她的手臂:「走嘛走嘛,快点进去买,你看店里导购都要嫌弃我们俩了!」 夏清陌依然不动,眸色不变。 肖君莲定定又看了她足足半分钟,终于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进去,你自己进去买,我在这里等着总行了吧?」 笑而无奈的样子,跟出来陪女人逛街的纨绔公子没两样。 夏清陌这才收回注视,移步进去。 肖君莲拿出钱包里的卡,直接扔进里面迎出来的导购:「她看上的全要了!」 导购喜笑颜开双手捧过他扔过来的卡,忙癫癫跟上夏清陌,跟蚊子似的嗡嗡嗡了老半天。 夏清陌却似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径直选了两套,等导购刷完卡,准备出来。 走到门口,侧头看到里面的试衣间,又住了步子,问导购:「我可以试吗?」 「可以的可以的!」导购因着肖君莲这么个大帅哥一直站在门口注视着店里,如花一般的笑容一直不曾卸下丝毫,殷勤得跟接待国家总统似的。 看人往试衣间去,一直含笑立在门口的肖君莲倏然大步进来。 径直走到两个试衣间那,一扇一扇推开试衣间的门,看到里面并没有其他出去的可能性,这才放下心,一手仍然插在兜里,一手对夏清陌示意道:「请!」 夏清陌却定步,默了会儿,转身,对导购沉声:「不试了!」 说完,快步往门口而去。 肖君莲对着导购绽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大步跟去。 一出店,夏清陌疯了一样狂跑而去。 肖君莲笑容尽没,冷冷地眯了下眸,都不消几分钟,她纤细的手臂牢牢落入他大而有力的掌心。 「清陌,这么大人了,玩什么捉迷藏?」他笑容重现,握着她手的力道却是牢不可破。 「你放开我!」夏清陌厉了声。 肖君莲笑容加深,像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一样双眸有着异样的光彩。 「在哈市你都逃不脱,到了莞城,你以为还有可能逃得掉?」 夏清陌抿了唇。 他把她手中的内衣袋子一把夺了过去,继续牵着她,健步往前。 夏清陌被他稳健而极快的步伐拉得几度踉跄。 接下来,夏清陌没有再买什么。 实际上是肖君莲压根不再给她机会。 拉得牢牢的,直接就进了观光电梯,下一楼,出商厦,就把她送进车里。 尽管如此,从头至尾,他脸上的一贯笑容从未消失。 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的怒气。 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天生的演员,就是狡诈至极的阴谋家! 不管哪一样,都不是善茬,难怪刚才苏乔夫妇明里暗里都说他阅女无数,想是没有不成功,才养成了他这般张狂的作风。 「想吃什么?」车到一半,他笑着扭头。 夏清陌心念微动,缓缓过来与他对视,静道:「火锅。」 「好!」他一踩油门,车子疾速前进。 很快在一个大型超市门口停下。 他下车之际手落在她头上,像对小孩一样:「我去买材料,你在这里等我!」 夏清陌挪开,让他的手落了空。 他重新抚上,牢牢的,让夏清陌感觉头顶像有座山。 唇边笑容从未落下:「我们回家,我做给你吃!」 倒不是他勤快,而是回家省心。 在外面餐厅这丫头又想法设法地逃走,他还能不能安心地吃饭了。 他下车,将车门全部反锁。 夏清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回头,对她微笑,潇洒地往超市里进去。 夏清陌等那道高大颀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超市大门里,她连忙起身,在车里到处翻找有攻击力的器物。 最后,她目光落在车座头枕上。 以前没坐过这种车,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把这东西拔下来。 又拉又踢半天,纹丝不动。 她定下心,连着深唿吸,一边又要担心他马上会回来,一颗心急到了嗓子眼。 手突然不小心按到一个按钮,那车枕就松了。 五分钟后,一阵沉闷的响声起,不过几秒,又随着一声,紧接着就是玻璃渣哗啦啦碎裂落地的声音。 肖君莲正提着篮子在超市的果菜区下手神速地选买。 那阵闷响仿佛一下子敲在他的心上,他蓦地扭头,俊眯就眯了起来。 玻璃窗被砸得参差不齐,夏清陌爬出来的时候,因为太急太快,手和脖子好几处都被刮破,渗出血丝。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爬出去后,她顺着车层滚到地上,一边喘着气,一边爬起来,这才发现,小腿处也被玻璃碎片给扎到,血从裤子里渗出来,粘绸绸的。 她咬紧牙关,忍着伤口隐隐传来的尖锐疼痛,逃出人群,往最偏僻的地方几乎跳着脚逃去。 肖君莲扔下篮子跑出来,便看到自己的路虎揽胜后面巨大一个窟窿,有些玻璃屑子上还挂着血渍。 纵是笑对所有意外的肖君莲此刻一张俊脸也瞬间变得冰寒。 他大步上前,果真,车里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努力平復了下心绪,他拉过旁边围观的人问她的去向。 路人很热心地指给了他。 能开这种豪车又长得跟偶像明星一样的男人,当然不可能是人贩子,那么,最大可能刚才那个要不是他不听话的妹妹,要不是女朋友,跟他闹脾气所以砸了豪车跑了。 富家小姐嘛,脾气火爆,性格刁蛮也是常情。 肖君莲弃车迅速往路人指的方向跟去。 很快从大街钻入小巷,四分五岔的,找人很难。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双眸顿时一阵狠抽,马上循着时多时少的血迹往前追。 他腿长步子大,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蹒跚而逃的黑色瘦小身影。 这时,他反而不着急了,缓下速度,徐步朝她走去。
番033:你敢熘,抓回来期限加倍顺延! 番033:你敢熘,抓回来期限加倍顺延! 作者: 番033:你敢熘,抓回来期限加倍顺延! 男人皮鞋砸地,沉稳有声。 夏清陌眉头紧拧,不用回头,已知是他。 肖君莲玩惯了的人,先前的暴怒在此刻找着她人后,又化成了一抹深韵的笑意。 夏清陌腿上的扯痛越来越厉害,她索性扶着墙,停下步子,不走了。 一只脚跳着转过身来。 男人眉头高挑,笑在唇边:「继续!继续!」 夏清陌淡睨他一眼,往来的路上跳着又返回去。 深色的裤子,只看到她左腿上颜色深了一大块,有血滴从裤子上徐缓地落下,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形成一条红色珠串,看起来甚是渗人。 他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脚踝。 她挣了几下没挣开。 他撩起她微紧的深色裤子,白皙若玉的笔直小腿部一道看不出长短深浅的伤口,被血渍浸得模煳不堪。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马上从大衣内袋掏出毛帕牢牢按压住。 她腿直,手帕对着角就能缠下系起。 他起身,顺势把她打横抱起。 她真是轻得吓人,若不是事前知道,他真会把她当成个小女孩。 一路回到车里。 夏清陌没有再反抗,她知道抗议不过的时候便不会再做无用功。 肖君莲就想不通。 哪个女人不是想过安逸舒服的日子,追求好房好车好物质,这女人怎么了,一场泥石流直接灌进她脑子里了吗?放着好好的机会不要,拼死拼活要回那穷山沟沟里去? 还是,她心里有人? 这个问题一在脑海蹦出,立马第一时间被他自己否决。 她看起来还跟个孩子似的,即使有了男人,也不可能会这么要死要活的。 想到此,他盯着副驾座的她,眼神琢磨:「夏清陌,你今年多大?」 夏清陌沉默,将视线转向窗外。 肖君莲笑:「你好好跟我说话,我会对你更好!」 夏清陌似乎顿了下,淡淡回答:「22。」 肖君莲有些意外:「22?你毕业了吗?」 「毕了。」 「哪个学校?」 「久镇高中。」 「……」 良久,她转过头来,一双又圆又大的水眸直直看着他,出声:「你放我走吧。」 肖君莲看着她,眼神变得深邃。 她脸上有着期盼:「你说的,我好好答,你会对我好。」 「对,我是说会对你好,不过没说要让你走。」肖君莲大惑不解,揉了揉眉心,又盯着她,「为什么还要回那里?你不是久镇人吗?我给你到久镇去买套最好的房子,再配辆好车,你好好地把大学读完,然后想做什么我都全力支持怎么样?」 话说完,肖君莲自己都愣了。 他为什么要负责她以后的日子?!! 不过,想想,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令他不快,反而觉得以后能一直跟她有关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夏清陌摇头:「我不需要,你放我回乌扎兰屯。」 「为什么?」肖君莲禁不住厉吼。 夏清陌眸子沉缩了下,又转向窗外,回到先前的冷漠样子,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一幅又准备沉默到底的神色。 肖君莲气得抬脚对着车门就是狠狠一踹。 脚尖撞上坚硬的车板,疼得他直吸气。 他冷哼:「说好十天,你敢提前开熘,抓回来期限加倍顺延!」 夏清陌无动于衷,一直看着窗外,腿上的伤痛影响不了她,他的话也影响不了她。 他健壮的身子靠过来,与她几乎脸贴脸,好奇:「窗外有什么呢,把你的魂都招去了?」 男人磁性中带着清越的嗓音近在她耳涡,一阵阵热热的唿吸,拂过她的脸和鼻尖。 她皱眉往椅背靠去。 他发笑:「二十天!」 夏清陌血液都冷了,蓦地回头,鼻尖撞上他的脸侧。 他笑意更深:「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延长就让你这么高兴?都迫不及待要吻我了!」 夏清陌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嗓音跟结了冰一样:「你说十天的!」 「你刚才逃了,你自己看,后窗玻璃都砸出个窟窿,加十天已是对你仁慈!」 夏清陌看他的眼神,像仇人,血海深仇的那种。 对于她这样的眼神,他很不喜欢,要搁以前那些女人身上,延长在一起的期限那可是恩赐!她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不满他这个人? 他启动车子,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快到医院门口,夏清陌看向他的侧脸,声线幽静:「随便你定多少天,一有机会,我便会逃走!有本事,你二十四小时守着!」 肖君莲一个漂亮的转弯,车子精准停进医院停车场的停车位上。 他对她扬眉:「好啊!」 下车,他牢牢牵紧她的手,笑得很得意:「我会把你刚才威胁的话,当成你邀请我二十四小时与你亲密紧连在一起!」 夏清陌看也不看他,只当一个字也没听见。 腿有伤,她速度下意识地慢了。 他回头看了几秒,反身将她又抱起来。 她头上本本绑着马尾的皮筋松了,马尾松开。 他这才发现,她头髮真漂亮,又长又顺,拂过手背,跟真丝一样。 难道在莞城就听人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久镇美,久镇出的人长得更美。 这夏清陌就是实打实的例子。 凭良心讲,若不是她长相出挑,肖君莲还真真不会看上眼。 情场老手,环肥燕瘦见过不知道多少,现在即使脏成第一次遇见夏清陌那样脏兮兮,他照样能火眼金睛地瞧出她的天生丽质。 这一点,他挺自豪。 夏清陌直直看着他近在眼前放大的脸,心中反感更甚。 这人到底把她当什么?说掳就掳,说抱就抱。 肖君莲回望她,眸色深深:「你怎么从来不叫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肖君莲,叫一声听听!」 从遇见,她一直对他只你你你的叫,听着让人感觉很不好。 这样想来,好像以前他从没在乎过女人对他的称唿。 也许,是因为那些女人叫得太亲热,反而衬得这夏清陌更加特别。 夏清陌依然只是仇视着他,不启口。 他笑着,哼了一声:「明天你会变乖的!」 今儿晚上就睡了,二十天之内播下他的种子,他就不信,女人有了骨血,还敢跑到天边去! 这个念头一过,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随即把她放下了。 夏清陌眸里闪过一丝疑虑,但随即紧张的心脏松卸了几分。 肖君莲吓得不轻,怔在原地。 他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孩子? 这个女人,她配有他的孩子吗? 夏清陌看他难得的傻了一样。 自己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挂号窗走去。 看她走,他马上回过神,脚步已经本能地跟上去。 接了她从背包里拿出来的身份证,他把她按定在原地:「站这等,我去挂号。」 夏清陌不语,便也不动了。 腿上的伤着实痛得钻心,如果不把腿伤养好,想逃都难。 在医生那里,用消炎水洗过,又上了药,最后包扎好。 伤口不大,只是拖的时间有点长,得连续换一个星期的药。 肖君莲心里高兴,好得很,这腿伤就得拖上她一个星期。 从医院出来,夜幕已经降临。 回家做饭已经不大现实。 她腿有伤想逃也逃不开,这点让他落了心,直接带她去吃饭。 坐在餐厅的软椅上,明亮的灯光下,女孩长发垂肩,五官脸形均绝美,浓密的眼睫毛似展翅欲飞的蝴蝶。 肖君莲在心里赞嘆,如果再给她换上订制女装,想必惊艷世人。 他也不让她点餐,想必她不会回答,便自己作主在菜谱上专捡贵的点。 这是莞城一家挺出名的海鲜火锅城。 骨头汤底上来后,鸳鸯锅,一半辣一半淡,各类配菜也都送了上来。 夏清陌记得医院的叮嘱,不吃辛辣,不沾重荤重腥。 便趁配料未下,自己端起碗舀了一碗清淡的骨头汤,又招过服务员叫了米饭。 自顾自就用汤泡米饭就着吃。 她需要养足力气。
番034:敢情不是挑食,而是挑人呢 番034:敢情不是挑食,而是挑人呢 作者: 番034:敢情不是挑食,而是挑人呢 她需要养足力气。 肖君莲在对面看着她,好笑:「不是你说喜欢火锅?敢情就喜欢火锅的底料汤?你要喝汤不早说,我知道更好的店。」 夏清陌看他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他笑着摇头,把最容易熟的绿叶蔬菜放进去烫了,夹起放她碗里,嗓音不知不觉的柔到极低:「别光吃饭,配点菜再吃,点这么一桌都是给你点的,我平常不吃火锅的。」 夏清陌默着,把他夹进来的青菜挑出来,直接扔在桌上。 肖君莲一愣:「不吃青菜?你这么挑呢?难道瘦得跟电线桿似的,从今往后跟着我,山珍海味要吃,瓜果蔬菜也得吃!」 说着,他又烫一些夹进她碗里。 夏清陌再次挑出来,却是自己从配菜盘里夹了新鲜的,自己放进去烫,而后再夹到碗里,吃了。 肖君莲这才算是弄明白了,敢情不是挑食,而是挑人呢。 他盯着她,哼了一声,啪地扔了筷子。 就那么双臂环胸,冷冷地凝着仍然自顾吃饭的,看起来瘦得似能一掐就断的小女人。 夏清陌连着吃了两碗米饭。 肖君莲一口未动。 满桌的配菜送上来是怎么摆的,他们结帐走的时候,还是在桌上那么摆着。 要搁平时,夏清陌永远不可能这么铺张浪费。 钱,对于她来说,一向都是缺的。 她以为,该是什么事都没了,要回去了。 结果,肖君莲又开到一家西餐厅,二话不说拉起她又下车。 他自己点了牛排沙拉,自己个儿吃。 也不给她点,杯水都没点。 让夏清陌坐他对面,一直守着。 本来他是想让她像刚才自己那样,一直盯着他吃的。 谁知,这女人竟然一直看着餐厅的落地玻璃窗外,真的,一眼都没给过他。 他心里的打击,那真不是一星半点。 勉勉强强把肚子填饱,他觉得,不是食物填饱,完全是被这个像冰块一样的女人给气饱的! 打道回府。 肖君莲住的是一个别墅小区里的独栋别墅。 西班牙风格。 屋顶是红瓷瓦,拱形门窗,独立庭院,里面种满了薰衣草。 肖君莲生活一向喜嗨,这样的人睡眠不好,替他设计房子的设计师说薰衣草助眠,他便把满园都种了这类植物。 此时不是开花时节,漫地枯白枯白的。 将车停进车库。 他下来,过来拉开副驾座的门。 她下车,脚还未落地,身子一轻,他又将她抱住了。 成习惯了,她在心里暗暗皱眉。 抱稳她,经庭院,他大步往别墅大门走去、 拱形的深咖色大门。 一位头髮都已花白的老妇人过来开的门。 看到肖君莲抱个女人进门,她见怪不怪。 次数多了,任是谁都会习惯。 只是,这次这个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老人起了怜惜之心,嘆气:「肖先生,这姑娘还小呢。」 「徐奶奶,您被她的表相骗了,年纪可不小了。」肖君莲一边大步往楼梯走去,一边笑着朗道回道。 「哦,是长得年轻啊?」徐奶奶絮叨了几句,又抬高声音,「吃过饭了吗?」 「吃了,奶奶你别管我们,赶紧睡去。」 「哦,年轻人就是爱折腾……」 老人继续絮着,回自己的佣人房。 肖君莲直接将夏清陌抱进自己的卧室,放在大床上。 卧室里装得富丽堂皇。 欧式大床,欧式吊顶水晶灯,柔软的羊毛地毯,真皮沙发和同样的皮质衣柜。 夏清陌总算不用再唿吸他身上一股男人陌生的气息。 肖君莲这才想起,给这女人买的衣服用品忘在车里。 又披上大衣,跑着下楼,去车库给她取。 再回到房里,她人已经不见。 他眸色沉了下。 这么会儿的功夫,她还要折腾! 恼火地扔了大衣,又把西装外套脱了,衬衣袖扣和颈间几颗扣子都解开,袖子挽起。 出卧室,看到对面一排客房中间一间里亮起了灯,一颗心徐徐又落回了原位。 推开门,他悠步而入。 她只脱了外面的黑色风衣,人已经躺在床上,盖了薄被。 客房虽然一直都有铺盖,但都是许久没更换过的。 他皱眉:「这里床单许久没换过。」 夏清陌本来是向着门这边他进来的方向的,听到他的话,不仅不给任何回应,反而转个身,只将后脑勺留给他。 一路回来,她已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到了他好脾气的最低极限。 他不声不响瞪着她的长髮过了好一会儿,返身,出去。 刚走到自己卧室门口,听到她客房那边传来将门上锁的轻微声响。 薄唇浅浅一勾,他没声没息地笑了。 只是,这笑里,明显有恼意在升级。 回房,他洗了澡,穿着睡衣,出卧室,去书房拿了客房的备用钥匙。 而后,打开了她所在的卧室门。 他洗澡的时间里,累极的夏清陌已经睡着。 睡梦里,只觉得自己陡然之间无法唿吸。 像是被什么睹住了口鼻。 她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似压了座山。 她尖叫,奈何男人的唇舌将她睹得严严实实。 他游走的双手张狂而娴熟。 客房里的床头灯都被她关了。 漆黑一片里,她闻出是他的气息。 她拼死挣扎。 腿上才包扎好的伤口都被挣开,她能清楚感觉到有血重新流出来。 可是她管不了这些。 她只想守住自己一定要守住的! 尽管她用尽了一切反抗,身上的衣物还是被他一一清去。 而后,他沉重的身躯再次覆下…… 他粗重的唿吸一直在她耳边迴荡,迴荡,挥之不去。 夏清陌嗓子都哭到哑然无声。 他出去取了药箱,开了灯,重新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而后,上床,将近乎昏沉的她重新抱进怀里。 俯首,温柔至极地吻恬她有些泛肿的嫣红嫩唇。 她的唇像果冻一样,看起来粉嫩粉嫩,吃起来更是香滑可口。 他一下就上了瘾。 床单上,有两处地方都似绽开的红梅。 一处是她身下,一处是她小腿处。 22岁的女孩,还纯洁如玉的女孩,现在是他的! 第一次因为夜里抱着个女人在怀,心里感到无比无比的满足。 这种满足,竟比任何时候都要令人惬意。 他后面小心了许多,没有再碰过一次她的伤腿。 她也乖了,不动不挣。 随便他怎么弄,她都没有再抗拒过一分。 他暗自高兴,果真是睡一场就拿下了。 而后的几次,他便卯足了劲地讨好她,直把她宠得像个床上的女王。 尽管,夏清陌虽然看起来依然很乖,但其实依然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得到彻底满足的男人总算停下来,一手继续环着她的裸腰,一手抚着她丝般的长髮,温宠地哑声:「睡吧,清清。」 因着这声唤,夏清陌僵硬如死灰的身子突地一颤。 而后,已经哭到干涸的眼眶里再次滚出豆大的泪珠。 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滚到雪白的枕头上,很快涸出一大处痕迹。 她的背对着肖君莲,他没有看到她又流出的泪水,闭上眼,沉沉而睡。 肖君莲没有採用任何避孕措施,尽管,旁边的抽屉里就有套…… 第二天醒来,肖君莲发现身侧又是空的。 一掀被他就往门口奔去,都没顾上自己没穿衣服。 拉开门,携着风来,他感到凉。 低头,怒咒了一句国骂,又回去披上睡衣。 急步而出,楼上楼下找遍,都没找到那抹纤细的身影。 他大声:「徐奶奶!」 徐奶奶从厨房出来,她挥了挥手中捞面条的长筷子:「怎么了?」 「她人呢?我昨天晚上带回来的女人!」 徐奶奶把筷子又指向别墅大门:「走啦。」 「走啦?什么时间走的?」他突然暴声大吼。 徐奶奶无辜地发懵,若不是她一把年纪了,还真会被这样的先生给吓住。
番035:往后,不会再让她回来 番035:往后,不会再让她回来 作者: 番035:往后,不会再让她回来 在这别墅里几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他狰狞了脸色。 她颤了颤身子:「很早就走了,天还没完全亮,我听到门响,出来一看,那位小姐就出了门——」 不待她说完,肖君莲突然发了狂一样,穿着睡衣就奔门而出了。 徐奶奶急得不行,颤着老腿追出去:「你换件衣服啊——」 肖君莲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浓眉紧抽着急转身,又窜回楼里,大步上楼。 十分钟不到,徐奶奶看到衣装整齐的男人手里拿着车钥匙又风一样下楼。 她着急大声:「你慢点!慢点!」 以前不是没有女人一觉醒来不辞而别,可是这一次,肖君莲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愤怒到了极点。 他对她,真是给过太多的机会,她不懂珍惜倒也罢,居然在一夜温情后还弃之如敝履! 年三十。 天公作美,莞城暖阳普照,处处张灯结彩。 开车行驶在满街都是庆贺新年的热烈气氛里,肖君莲脸色阴戾,寒若冰霜,与这欢庆的城市格格不入。 一直驶到莞城本区的长途汽车站。 该走的人都已离开城,此时的车站,人迹廖廖。 他很轻易就把所有候车厅都转了个遍。 窗口只开短短几个小时,他直接跑到到哈市的售票窗口。 里面是个年轻女售票员,看到他来问询,一张脸涨得红红的,殷殷勤勤地有问必答,还特地在售票记录查了个遍,没有查到夏清陌的买票记录。 「谢谢!」肖君莲一刻不敢耽误,没查到即刻离去,赶往别的车站。 女售票员一直巴巴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久久不能回神…… ******* 回到锦园,霍燕庭把孩子交给专门留在家里等他们的何姨。 拉起苏乔驱车驶往医院。 当着九九的面,他没敢把家里的事跟苏乔提起。 苏乔听完,随即锁了眉:「……她没事吧?」 霍燕庭伸手,捏捏她的肩膀:「有事没事,都是她自找的。」 「我妈呢?」 「秦姨在医院陪她,又做过透析,没什么事。」 苏乔抬手,揉着太阳穴,这年,註定又是个不安生的年。 两人赶到医院,霍西景一到莞城就守在了这里。 看到他们到来,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霍燕庭进去他们的病房。 苏乔没有跟进去,让霍燕庭待在他们那里,她自己去王一琳那里。 几天的时间,王一琳更似没了人样。 看到苏乔,一下子哭起来。 怎么止都止不住。 苏乔站在她病床前,冷着脸:「自己都到这种步地了,为什么还做害人的事?」 王一琳肩头颤着,喃喃:「她害你,我不会让她好过!不会的。」 苏乔定定看着她,无奈。 霍燕庭在那边没待多久,过来,看到两母女相对无言的样子,问:「怎么啦?」 苏乔双臂抱胸,转过身去,低声:「没事。」 「您感觉好些了吗?明天就是年三十,我们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办理出院。」霍燕庭在床边一张椅子坐了,倾身向王一琳问道。 王一琳看了一眼苏乔,以袖拭了把泪,点头:「我没事了,现在就可以出院,过年当然要回家,要一家团圆。」 苏乔听她说这句话,不知为何,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反感。 也许,自己一直以为她变了,但其实,她依然是那个王一琳,骨子里依然保持着她势不饶人的性子。 「那好,乔儿,你帮着收拾下,我去办手续。」霍燕庭起身,颀长身影消失在门外。 不待苏乔动手,王一琳自己艰难地翻身下床,开始把衣物往行李包里装。 苏乔突然过去,一把压住袋口,沉沉看着她:「有件事,你答应我。」 王一琳急忙抬头,嘴角有笑:「好,不管什么事妈妈都答应你。」 「以后我的事,你都不要管!」 苏乔说完,主动帮她收拾起行李。 王一琳怔住,半晌,微不可见地点头:「知道了。」 苏乔不知道霍燕庭在那边谈得怎么样,她现在真的很害怕再出事情,霍西景也不是个普通人,如果他要替霍兹雅讨公道什么的,指不定又要闹出多大的事。 抚抚额,她把装好东西的行李包放在门边,把衣服递给王一琳去换。 趁她换衣服的时候,苏乔出门,等一会儿,霍燕庭大步回来。 她阻住他,问霍兹雅的情况。 霍燕庭对她挽了挽唇角:「放心,没事了,霍西景今天晚上就会把她带回米兰,往后,不会再让她回来。」 苏乔皱眉:「如果霍西景的话有效,霍兹雅当初就不会回来了。」 「你放心,不会再来了!」霍燕庭俯首,吻了吻她的发顶,而后,沉声道:「她若想回来,还得先经过经过我!」 苏乔没有抬头,所以没看到他眸中陡然的阴戾冷寒。 ******* 年三十。 锦园从一大早开始为年饭作准备。 虽然主人前段日子都身在外地,烦事缠身,春节所需要的一切秦姨却是一丝都没有马虎,全部都精心准备得近乎完美。 锦园在前几天已经经过了数次大扫除,至现在,已是窗明几净,几角旮旯都找不出一丝灰尘。 一个月前,秦姨就按照自己家乡的做法还特地腌制了腊鱼腊肉。 九九一大早就起了床。 一身的新衣。 和白菜一起,蹦蹦跳跳就往楼上主卧方向跑去。 何姨一把抱住他:「我的小祖宗,你爸妈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你就别去吵他们啦,走,去餐厅,奶奶给你拿早餐。」 「我要跟妈咪说新年快乐嘛。」九九笑着,从老人怀里挣出来,笑嘻嘻又跑去。 白菜也高兴,跟着一种呜汪地叫。 还没到门口,卧室的门开了,苏乔已经洗漱好,穿着水红色的休闲款毛衣,弯腰把九九抱起来,在小傢伙干净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宝贝,新年快乐!」 「妈妈,新年快乐!」九九也回亲了苏乔一口,对着何姨那边笑:「我说妈妈不会说我吵吧?」 「对对对,你是你妈妈的心肝儿!」何姨笑弯了眼,「夫人,楼下有做好的各式早餐,先生也起来了吗?」 苏乔点头笑应:「嗯,起来了,在洗漱。」 说着,又问道:「君莲、黎越他们都来了吗?」 九九插道:「还有小慈呢?他们也来了吗?」 「现在还早呢,估计都还在路上吧。」 苏乔抱着九九下楼,九九扁起小嘴:「妈妈,你怎么都不夸我的新衣服呢?爹地买的时候说我穿着可帅了。」 苏乔这才发现,九九一身笔挺合身的银白色小西装,配红色小领结,确实好看。 她唇角弯弯:「宝贝真的很帅,你爹地眼光不错。」 难为龙亦飞,想得如此周全。 今天早上,苏乔还在被窝里跟霍燕庭计划,今天上午去商厦给九九置办新衣。 过年穿新衣,让小傢伙对新年也有个好的期盼。 「可不是好看,今儿激动得一大早就醒了,把新衣服穿了还非得让我马上打上领结,吃过早餐后再打都不行。」何姨笑着,跟在他们后面一起下楼。 刚迈下一阶。 沉稳如山的男人出卧室门,几步就走了过来,对苏乔柔声:「我来!」 抱过九九,又宠溺地以鼻尖颳了下九九的小鼻子:「新年快乐,我的宝贝儿子!」 「霍爸爸,这里过年都这样吗?我喜欢这里的年。」 九九以前在瑞典,还真没过过这样大肆庆贺的新年。 那五年,是霍燕庭心里这一辈子都抹不去的亏欠。 他抱紧儿子,声线低柔:「以后,爸爸每年都陪你过年,每年都过得热热闹闹的,怎么样?」 九九拍手:「好耶好耶!」 霍燕庭回头看苏乔:「早知道九九这么喜欢热闹,该让你工作室的人都留下来一起过年。」 苏乔拍下他的肩,笑:「人家都有家人,这种时候当然要阖家团圆了。」 霍燕庭点头:「也是。」 下了楼,赵均一家来了。 霍燕庭昨晚就给赵均下了命令,早餐都不用吃,直接过来。
番036:看吧,孩子还是得老爸管! 番036:看吧,孩子还是得老爸管! 作者: 番036:看吧,孩子还是得老爸管! 黎越晚到一会儿,不过也没晚多久。 陆续都进了餐厅。 霍燕庭坐主位。 本来把九九的凳子摆在他旁边,结果九九扭扭捏捏待了一会儿,又蹦下去,把凳子拖到小慈那边去了。 惹得一桌子的人都笑。 霍燕庭无奈地笑着摇头。 这小子,情商比他这个当爹的开窍开得早多了。 秦姨跟何姨两人一左一右侍候两个小的。 霍燕庭看看桌上的人,对旁边的苏乔低声:「君莲那个单身汉还没来?」 苏乔笑:「你都说了他是单身汉自然要睡会懒觉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霍燕庭点点头:「还有你那个朋友,不知道在他那里住得如何。」 「清陌不挑,对什么都很随和。」苏乔笑着,把面前的温牛奶递到九九面前,叮嘱,「九九,不许挑食,早餐一定要喝点热牛奶!」 九九小鼻子揪起,不愿意喝。 霍燕庭徐声:「九九!」 九九听到这低沉威严的声音,立马乖乖端起牛奶就喝。 霍燕庭看向苏乔挑眉,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看吧,孩子还是得老爸管! 苏乔掩唇而笑。 热闹气氛里,霍燕庭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号码,按下接听:「君莲——」 一句话落,他脸色微微变了。 苏乔看着,感觉有些不好。 霍燕庭伸手拍拍她的肩,起身,走到餐厅门口又回身,一手握住手机听筒,沉道:「黎越、赵均你们跟我出来一下!」 苏乔和钟以萍面面相觑。 苏乔放了筷子,起身,对秦姨低声:「照顾好他们,我去去看看。」 「夫人你去吧。」秦姨应着,也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餐厅门口。 苏乔匆匆而去。 出来,只见赵均和黎越纷纷都往锦园院子的大门急步而去。 苏乔走向大厅中间冷然伫立的男人,心里直打突突,轻声:「燕庭。」 霍燕庭回头,过来几步揽上她的腰,语气尽量轻松:「夏小姐一大早不辞而别,君莲不放心,出去找她,找了几个车站都没有找到,怕她大过年的出什么不吉利的事,所以才让我们也帮忙找找。」 苏乔一愣:「清陌不辞而别?不可能呀,她即使要走,应该也会跟人说一声的,她不是个不识礼数还让人担心的人。」 霍燕庭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君莲睡觉一向睡得死,可能看他睡得太死,所以才没道别吧。」 苏乔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夏清陌的号码,拨到一半才想起,两人在乌扎兰屯遇险时,手机早不知道丢到哪里没了影。 她又准备拨肖君莲的号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霍燕庭压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微微笑了笑:「别打了,他这会儿正在找人,无论如何,也要让夏小姐到我们家里把这个年过完再走,这样你心里也会舒服点对吧?」 苏乔看着他,想想,也笑了。 的确,如果任夏清陌自己走,她肯定又会回去那个屯子。 现在那里情况不明,说不定那些帐篷里的人都被救援队接走了,她一个人回去那里岂不荒凉? 霍燕庭揽起她,重新往餐厅走去:「你放心,会找到的,黎越去找公安那边帮忙查找了,不用多长时间,马上会查出来她人现在在哪里。」 没让她拨通肖君莲的号码,其实是因为刚才肖君莲的语气实在太暴躁,跟疯了一样又吼又叫,任谁听了都会猜出昨儿夜里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如果让苏乔知道,只会让她更担心,大过年的,霍燕庭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妻子又心里难过…… ******** 夏清陌是在两个小时后找到的。 她人在久镇。 肖君莲一得知消息,立马驱车赶去了久镇。 夏清陌路遇一个老乡,坐了那个人的顺风车回久镇,这才让他们在莞城各路交通渠道上都没得到她离开莞城的信息。 肖君莲把车速升到了极致。 霍燕庭大致猜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不动声色地阻止了黎越和赵均也要跟着去久镇的意思。 对苏乔,只说既然是肖君莲款待的她,他去把她接回更好。 锦园这时一屋子的人,苏乔这个女主人确实也走不开。 虽然心里依然隐隐担心,但还是听信了霍燕庭的话。 那段时间跟夏清陌在一起,看得出来那女孩虽然平时柔柔弱弱,对什么事似乎都无所谓的样子,可唯有男女关系是她的死忌。 肖君莲那种花花公子,在感情方面从没受过挫折,相信他不会在心如止水的夏清陌身上动什么歪心思。 久镇。 不过几个小时的车程,冬天日短,肖君莲赶到镇上时,天已经黑了。 久镇正在重新开发之中,许多工程还并未开始施工,很多古蹟都被封了起来,龙亚飞准备开年再来对这儿进行翻修,给世人一个更惊艷震惊的古老旅游小镇。 久镇并不大。 夏清陌虽是久镇人,可她早已经家无一亲,这里也没有她的房子。 她要留也只能暂时住宾馆旅馆这些地方。 肖君莲一个一个地去问。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问到第三个小小的旅馆时,得知确实有个姓夏的年轻女孩在傍晚时分入住进来。 他站在简陋的柜檯上,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这一天,仿佛只有此刻,一颗久挂不落的心才又落回到胸腔里。 他给了旅馆老闆一大笔钱,拿到了夏清陌所住小房间的钥匙。 夏清陌一天几乎没吃一口东西,坐在窗外,看着天际几颗廖星,没有饿意,也没有困意。 整个人,像具灵魂一样。 飘啊飘啊,飘了那么远,那么久,最后又飘回了原位。 钥匙插进锁眼的轻微声音她没有听见。 直到门被推开,一阵冷风袭进男人身上的淡淡香水味。 她从窗边转过身。 就看到了一脸冰沉冷铸的肖君莲。 她面无表情,如一贯在他面前时的样子,清清冷冷地出声:「还追这么紧做什么?你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肖君莲沉步过去,居高凝着她:「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极有耐性的人?」 「你有没有耐性又能怎样?把我杀了?」 肖君莲在她淡漠的神色里,笑了:「我杀你做什么?至多,把你关起来而已,如果一栋楼锁不住,就用一间房,一间房还锁不住,还有手铐脚链,总有法子让你再逃不了的。」 她丝毫不让:「我总是会逃的。」 「好啊,那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说着,他一步上前,一把就握牢了她两只纤腕。 一拽而起,夏清陌纤瘦的身子就又落进他宽阔有力的怀里。 连夜,他又驾车回莞城。 这时,年三十已经彻底过完,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在他飞驰的车轮子里,悄然而来。 夏清陌整个身子都缩在副驾座,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更像小孩。 一天没吃没喝,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半夜后,回到别墅。 肖君莲把她锁在自己的主卧,门窗均都关死。 自己下楼,给她熬粥。 他记得,长久飢饿后的肠胃,只有热粥才是最营养也最适合的。 做的鱼片粥,材料是徐奶奶都准备好的,他只看了火。 端到主卧,夏清陌依然乖乖躺在大床中央,他刚才出去时什么姿势,现在就依然还是什么姿势。 又黑又长的头髮散在浅灰色的床被里,特别漂亮梦幻。 只是画面里女人的脸,气色实在让人看不下眼。 把粥放在茶几上,他走过去,不由分说,掀起被子把她抱起来,一直抱到沙发上,坐在摆着粥的位置。 拿了瓷勺递给她:「吃吧。」 夏清陌没有看他,倒是接了勺子,一口一口认真地吃起来。 吃完,肖君莲给她拿来来别墅之前买好的睡衣,她接了,进入主卧里的浴室洗澡。 看着露在浅灰色被子外面她小小的脑袋,肖君莲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洗完出来,自己上床,掀起被子躺进去,睡觉。
番037:你怎么知道,我未嫁? 番037:你怎么知道,我未嫁? 作者: 番037:你怎么知道,我未嫁? 肖君莲过去,将碗和托盘收了,拿到楼下。 再回到卧室门口,手触到把手上旋了一圈,终是放了下来。 他转身,进去书房。 坐进转椅里,一下子旋到窗边,点起烟,抽着,看外面园子里的几点灯光。 锦园一切安静下来后,苏乔放心不下,打电话过来。 手机在书桌上响了好几声,肖君莲才接了。 「君莲,人接回来了?」 肖君莲嗯了一声。 苏乔顿了顿,斟酌着问:「那个,如果清陌不愿意留在莞城,就让她回去吧?」 「回哪儿?久镇还是乌扎兰屯?」 苏乔听到他带着笑意的话语里,似乎带着的讽意,笑:「自然是久镇,她怎么可能还回乌扎兰屯嘛,那里现在情况一团糟,清陌心里有数。」 「她有数?她要有数才怪!我跟你说嫂子,她的事你就别管了。」 苏乔心往下沉,尽得平声平气地说:「我不管?我们可是好朋友呢,在莞城她无亲无故的,我不管说不过去吧,这两天她住在你那里,已经够添烦的了,明天还是让她住到锦园来吧,这里人多,她也会好玩些。」 肖君莲被噎,随即想着苏乔也许说得也有理,也许在锦园那么多人看着,她反而不跑了。 至于她和他,只要人在莞城,往后相处的机会多的是,她迟早得是他的。 「那好吧,明天我就带她先到锦园去住一段时间。」肖君莲妥协。 挂了电话,他抑郁的心情舒缓了些,起身,掐了烟,回卧室,拿了睡衣洗澡。 洗完,他从另一边上床。 刚掀开被子,就看到旁边那个人影狠狠地颤了一下。 他掀被的动作就下意识地僵了。 昨天夜里,那样折腾,她腿上的伤今天一点也没好转。 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彻底。 他火气忽地就上来了,扔了被子,转身出了卧室,卧室的门被他甩得山响。 夏清陌听到巨响,缓缓转过头来。 看到卧室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身子也放松下来。 她不怕他发脾气,不怕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对他,除了陌生,就是反感。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如此反感一个男人! 望着天花板上嵌入式的水晶灯饰,她眼神一片茫然。 ******** 清晨,春意初来,园子里已经有好些地方初露小芽。 夏清陌起床,从那些袋子里拿了深蓝色的运动套装穿上。 出卧室,发现门从外面锁了。 她眸底冷凝了凝,转身,走向巨大的落地窗,一把拉开窗帘,玻璃门根本是打不开的。 倒是看到一道挺拔矫健的身影进了园子,从外面往别墅里跑来。 肖君莲刚刚跑步回来,身上的白色运动装都沾了汗。 进别墅,他又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装。 浅紫色衬衫,黑色西装,手腕上还搭一件同色大衣。 虽是春来,莞城依然是冷的。 他开了锁,推开卧室的门。 看到定在落地窗边的女人。 头髮束成简单的马尾,垂在脑后,露出雪白娇美的一双耳。 深蓝色运动衣束腿掐腰,远远看去,似一株亭亭茉莉。 肖君莲站在门口,笑着唤她:「清清,出来吃早餐了。」 夏清陌转过身,淡淡睨他一眼,静静走过来。 她没有留刘海,长发中分,这样把头髮扎起来,瓜子脸便似更小了,不过额头倒是光洁饱满,天生的美人胚子。 在餐桌旁坐了。 肖君莲把大衣搭在椅背上,进厨房把自己烤好的吐司片和热牛奶端出来,最后是煎得金黄刚好的鸡蛋。 徐奶奶初一回乡下老家去了,她儿媳嫌弃老人没能力了,遇上肖君莲收留了她,现在肖君莲给她开高工资,儿媳儿子自然又待见许多,没事的时候还回老家去串串。 大年三十没回去,是担心肖君莲一个单身子过年太孤单,后来看到有位年轻小姐,这才初一一大早就走了。 早餐是肖君莲一手做的,他是个懒人,要他做什么大餐做不出来,这些简单的勉强还能应付,至少身边没人、叫外卖又不方便的时候,不至于饿死。 夏清陌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说,直接开吃。 肖君莲倒是一肚子的疑问。 比如昨晚睡得好不好啦?腿伤不痛了吧?或者类似你夏清陌对我难道就没什么感到好奇的吗? 可是看到她分明一幅拒人的样子,他不问了。 拿过自己的一份,也开始只顾吃。 只是,夏清陌的只顾吃是真的连眼都没抬,一直在吃。 而他肖君莲,却是吃一口半口的就忍不住抬起头看她一眼。 两人坐的位置距离不远,肖君莲是特地等她先入座,然后挨着她身侧坐下的。 夏清陌将吐司和鸡蛋都吃完了,端起牛奶一气喝了大半杯。 肖君莲看着她牛饮似的方式,呆住,手中叉上的鸡蛋又掉回盘里。 她起身之际,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等一下!」 夏清陌被他握着的那只手缓缓地紧握成拳,眼睛不知道落在何处。 他起身,按住她的肩膀,用了力,把她硬是又按坐在原位上。 又扳过她的脸,拿过桌上的干净餐巾,轻轻拭上她唇边,低声:「牛奶嘴边都是!」 夏清陌想扭头,他的大手顺势移到她颈后,一下子握牢了她的后脑勺。 刚喝过牛奶的嘴唇看起来湿润而粉嫩。 肖君莲看着,眸色渐渐变深。 夏清陌拿手去拍他。 他一手钳住,竟然将她两只手腕一股脑夹在他有力的长腿间,她挣不动。 唇被他吻住了。 他一点一点地亲,像吃什么美味的东西。 夏清陌齿关一启,准备用力咬他。 哪知,牙关刚松,下腭马上被他另一只手给牢牢掐住。 他力道挺大,她感觉到痛意。 他两只手,一手握着她后脑,一手掐着下腭。 霸道得像一个土匪,长舌强势而入。 她的唇关像敞开的大门,任他自由进出,恣意妄为。 漫长的一吻落,夏清陌整个脑袋都在痛。 她的两手还被他用力夹着,无法动弹,丽眸里燃着熊熊戾火,如果这火能伤人,把眼前的男人煤成灰都解不了她心里的恨。 他望着她漂亮而愤怒的眼睛笑,笑得特别真诚:「清清,我们已经睡了,你就是我女人,你再不乖,我也有的是办法睡你,所以别白费力气了,这事本来挺浪漫的,别每次都整得我强取豪夺似的,你未嫁我未娶,我被你吸引,***上床很正常。」 「你怎么知道,我未嫁?」 夏清陌终于再次开了金口,可惜说出的话,却不是肖君莲想听的珍贵金言。 他笑容一点一点变得更深了,露出的牙齿洁白如玉:「你再说一遍?」 夏清陌沉沉看他:「我嫁了!」 他突然一倾身,唇舌恬上她如玉似瓷的脖子,笑意仍在:「可是,你现在在我的房子里,昨天晚上睡的是我的床,前天晚上才让我破的处,而现在,我要再次弄你,所以,别再说那些没用的话了,嫁了又如何?你连处都没破,是那个男人无能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对我撒谎?」 他一只手过来,几秒就拉下了她运动服上衣的拉链,大掌覆上她。 夏清陌不停地扭动身子。 他腿上的力就更紧,她两只手似要被他夹断才罢休。 他把她像个玩具一样,禁锢得牢牢的,放肆玩弄。 夏清陌拿牙齿去咬他。 咬中他的肩头,跟第一次见面咬的地方重叠。 旧伤添新伤。 他完全不在乎。 一把把她的椅子拉紧,她人都贴上他坚硬的胸膛。 他俊脸上的笑容依然还在。 他一边笑着,一边将她往死里弄。 肖君莲的身下,从来没有被强迫的女人,这是第一次,睡过一夜后,还跟他这么顽抗拼命的女人。 他肩上再次留下她的齿印。 她的身上烙印却比他的更多更深也更重。 他一直伤到了她的心里面。
番038:要吃一顿自己喜欢的饭菜 番038:要吃一顿自己喜欢的饭菜 作者: 番038:要吃一顿自己喜欢的饭菜 他满足后,继续在她脖子上吸着,低声:「我们去锦园,如果想好好过完这二十天,就好好地对我,再给我不乖,闹脾气,我可能把期限一直往下延,直至……无期!」 夏清陌想哭的,却居然没有泪。 他完全松开她,体贴地用纸巾帮她擦拭,而后给她把运动套装都穿好,扯上拉链。 她气到了毫无生气。 他却似迷上了她的一切,她的身子,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她如雪如玉的皮肤,每一处都是如此完美。 此刻他还真有些后悔,后悔答应苏乔去锦园。 锦园那么多人,还有黎越那个单身汉也常往那里跑,夏清陌这样水一样的人儿,放到他们面前去晃,他百般不捨得。 把衣服穿好,他伸臂抱她。 这时候,夏清陌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她只是闭着眼睛,不看他一眼。 他的手抚上她的长髮,捨不得放开。 把她的脸捧在手里,他以舌细细恬过她的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上了瘾一样,一遍又一遍。 而后,他身体再次燃起火。 是他自己亲手点的,却也是她勾的。 她就像生来就是勾他的。 他把她一把抱起来,一手一挥,餐桌上盘叉跌落一地。 把她放平,他长腿一垮,硕长的身子就跪了上去…… 衣服已经脏了,肖君莲抱她去楼上换衣服。 肖君莲重新换好了浅灰色的衬衣和深蓝色的西装。 他给她选了新买的浅蓝色大衣,里面是保暖打底衣和深色长裤。 大衣颜色和他所选的一样。 然后,他又细心体贴地帮她一件件穿好。 夏清陌脸色和白色的墙一个色。 只是默着。 他看不出来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穿好衣服,他没有给她束起头髮,任其披着,更像是古典画里走出来的长髮美人。 把药箱里的药和纱布之类都拿了,他又抱起她下楼。 这样抱进抱出,他也不觉得累。 一直抱到车里。 像对待婴儿似的,一丝也不敢怠慢。 他肖君莲能把女人宠成到如此地步,也是史无前例了 车到锦园,肖君莲又要抱她,夏清陌支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肖君莲扬扬眉,这次居然没有再强迫。 夏清陌看了他一眼。 心里有了希望。 也许,在锦园,这个男人才能找回些正常人的理智。 这一眼,让肖君莲很是高兴。 这番小心翼翼地侍候下来,一直到现在,她总算拿正眼看了他一会儿。 虽然很短,不过只是一瞟,他还是觉得挺知足。 苏乔秦姨他们一起出来相迎。 苏乔早听说夏清陌腿上有伤,待她一下车,马上搀住她。 夏清陌此刻看着这个好朋友,却似隔了万水千山般,瞬间红了眼眶,只是忍了又忍,控制了又控制,才没使眼泪滚下来。 「到了我家,你就安心地住下来,把这儿当自己家知道吗?」苏乔温婉地笑道。 夏清陌锤着眸点头。 「这位是秦姨,待会儿把你以前喜欢吃的咱们在乌扎兰屯又没吃到过的都告诉她,秦姨会安排厨房给你做,大过年的,怎么也要吃一顿自己喜欢的饭菜知道吗?」苏乔搀着,几人都进了主楼。 霍燕庭稳然贮立在大厅里,对夏清陌温和微笑:「来了,这次多住一段时间。」 夏清陌依然点头。 心里有酸涩划过。 此刻,她真的羡慕苏乔,跟自己最爱的男人组织家庭,如此温馨美好。 锦园像是一座伊甸园,正是她曾经梦里设想的样子。 霍燕庭对肖君莲点头。 肖君莲笑笑。 苏乔带着钟以萍、夏清陌一起到后花园里晒晨阳。 霍燕庭、肖君莲、赵均、黎越他们几个大男人进了书房,就开春以后公司的事情去谈公事去了。 九九和小慈在儿童玩乐室里画画。 何奶奶赔着他们。 秦姨则带着厨房的人在准备午餐。 锦园一派喜庆祥和。 却也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安静。 王一琳缓缓走进花园,看到苏乔她们,便准备又回附楼去。 钟以萍唤住她:「阿姨,既然来了,晒会儿太阳再回去呀,我们和乔乔也都在这里晒呢,春天里这样的天气挺暖的,多待一会儿无碍。」 王一琳住了步,笑着,却拿眼小心翼翼看苏乔。 苏乔淡道:「坐会儿吧。」 「诶。」王一琳很是高兴,走过去,有下人又端了藤椅过来,还拿着薄毯给她盖。 夏清陌望着苏乔:「这位就是……你妈妈吗?」 苏乔点头。 王一琳笑着:「你就是夏小姐吗?长得真漂亮。」 夏清陌露出笑容:「谢谢阿姨。」 王一琳又对苏乔讨好道:「托乔乔的福,还能看到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跟明星一样呢。」 苏乔没答话。 夏清陌笑:「阿姨确实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儿跟女婿,您心里一定很欣慰吧?」 王一琳嘆:「可不是,不然,就我这样的人,哪里还能有机会跟我女友相认中,隔了那么多年还能找到她并认出她。」 苏乔突然出声:「你身子不好,还是先回去吧。」 王一琳怔了下,还是起了身,应了声好,缓缓又往附楼走去。 「乔乔,你这是做什么?」夏清陌出了声,不解地看着苏乔,「事隔多年还能相见,是多么的珍贵,你知道,我一直也在等着这样的一天,可惜,这么久了,依然沓无音信。」 苏乔拍拍她的手:「别想了,该见的总是会见到的。」 钟以萍也跟着笑:「心诚的话,再难的人都会相见的。」 夏清陌对两人笑笑。 只是这笑却苦涩到了极点。 她也一直以为,会等到的…… 吃过午餐后,两个小傢伙睡午觉。 肖君莲提出,要带夏清陌去医院换药。 说是医院是对症下药,那样好得快。 霍燕庭和苏乔都没阻他。 上午谈完公事,下午霍燕庭又带着两个男人进书房,开始为他和苏乔的人生大事做安排。 上次婚礼准备到一半,突发变故,这次,一切得从头再来。 年底印好的喜帖都被霍燕庭一回来全扔了,即使是从头再来,他要全部换新的,只除了人如酒,越久的越醇,是绝对不换的。 苏乔也有任务,重新选婚纱礼服款式等等,钟以萍就跟着做参谋。 车出锦园。 肖君莲把车子靠边停了。 倾身过来,把夏清陌的长髮用手都往后拢了,一张精緻小脸全露出来,与他鼻息相对。 「为什么吃饭的时候都不看我?」他低笑着问道。 一顿饭,他的目光一直钉在她身上。 结果,她一次都不看他。 他发现,现在即使两人中间隔上一点东西,哪怕一个人,他都会心里不舒服,会因着这点距离而开始想念她。 他想随时随地能抱着她,吻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夏清陌直直与他四目对视,水眸沉静,无波无澜。 依然是沉默,一句话都吝于给他。 他嘆了一声,就势吻上她的两片唇瓣。 夏清陌牙关紧咬。 他也不使硬,只是轻柔地一直亲着她两片唇肉。 像吃着餐后甜点一样。 将唇瓣都吻了个遍,他又吻上她小巧的下巴。 夏清陌撑不住他这样亲热的***扰。 索性连双眼都紧紧闭上。 直到感觉自己唇腔间、身上再度覆上她清香的气息,才满意地放开,重新启动车子,往医院驶去。 换好药,他没有直接回锦园。 一回去,霍燕庭那里各种事情都要他参与,他就没办法时刻和夏清陌在一起,这点让他不喜,所以宁可在外面耗着也不往回赶。 不过,到锦园也有在那里的好处,比如,今天他在锦园就看到她笑过好几回,尤其是和苏乔在一起的时候,她一连笑了五次之多。 那是和他在一起从没有过的数目。 为了让她笑,他也得忍着相思之苦,继续在锦园待几天。 车子一直开到了高尔夫球场。
番039:不想婚也没关系,我们就这样厮守在一起 番039:不想婚也没关系,我们就这样厮守在一起 作者: 番039:不想婚也没关系,我们就这样厮守在一起 以前交给晏修在管,现在是请的专业经理人管理。 不过大年初二,球场封管。 肖君莲作为h-reborn集团的二把手,手里有这里自由进出的通行匙。 他一路抱着她,上了球车,往球场深处开去。 都是植入的进口草皮,现在依然碧草如荫,一片绿意盎然。 中间有几处小湖泊间相倒映,这里美得出奇。 夏清陌腿有伤,不可能下地打球。 他便开着球车,一直把整个巨大的看起来无边无际的球场都兜了个遍。 看到她神情静然,他笑:「喜欢这里吗?等你腿好了,我带你过来打球,这里应该是莞城我最喜欢的地儿了,空气好,场地广。」 夏清陌依然不声不语。 肖君莲也不在意,继续潇洒地把着方向盘往前开。 开了一阵,他突然停车。 夏清陌哪里吃住他来这么一招,人都差点从旁边滚下草地去。 幸好肖君莲反应快,身手敏捷,一下把她捉回。 她人没往外滚去,倒是跌进了他怀里。 他以为她会生气,会发火,会骂人。 结果,她依然收了眸里一瞬的慌乱,很快又恢復到死寂的样子。 他笑:「就这么不喜欢我?可是我发现我特别特别喜欢你的,真的!比以前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喜欢。」 她无动于衷,想从他身上坐起来。 他抱紧不放。 看向远处常青的灌木丛,笑道:「抱歉,我真不是故意惊着你的,我是突然想起一个创意,lucien和嫂子不是说这次办婚礼要低调地办吗?我发现这里就不错哦,一封馆,谁也进不来,只放有资格参加婚礼的人进来,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夏清陌总算有了丝反应,也跟着他目光的方向往远处的绿原看去,良久,淡淡地嗯了一声。 肖君莲高兴坏了,一下子把她抱紧,急切地连着问:「你也贊同吧?对吧?我说我这个点子想得不错!你看你都喜欢,要不,下次我们的婚礼也这么办?」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他想,如此此刻她真的点头,那么,他估计会一辈子把她捧在手掌心里宠着,换着她一辈子都不会嫌累。 然而,她却第一次在与他如此亲密的接触里,笑了。 笑得眉眼却都似在泛着冰。 肖君莲看着她这样的笑,高涨的心瞬间就如一场冷水泼下来。 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忍不住用了力,掐得她脸都有些变形。 没多久,他又放开了。 她以为他要彻底放开她,并准备坐回到自己的原位上去时。 眼前突然一道阴影噼下。 他比之前每次都要兇勐地吻住了她。 并且粗鲁地撕扯她的大衣。 大衣钮扣被拽得滚出去几颗。 落在碧绿如丝的草地上,白色的钮扣格外显眼。 他暴虐地扯起她的打底衫,一股冷空气袭上她的肌肤。 他直接埋进她的香软。 两手将她身上的大衣扯得死紧,盖住她裸露出来的白皙细腰…… 肖君莲真的玩过不少女人。 他是实实在在的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把婚这个字启于唇间。 可是今天他提了,不仅提还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剖心交肺。 她不要不肯都好,可是她不该冷笑。 这声冷笑,真真的像刀一样,直直插到了他心脏里一个叫自尊的部位的癫峰之上。 他对她,真的是越来越不知所措了。 夏清陌疯了一样,用腿勐力地踢他。 他以长腿狠狠压住,两手像铁钳一样,把她牢牢钳死在球车长排皮座椅上。 风吹过来,还带着冬末的冷凉。 他的心是凉的。 她的心更是冰的。 然而,就是这样两颗毫无温度的心,却是在厮杀一样地仇视着对方。 每一次,他都能成功与她叠合。 每次都累到极致,偏偏就是这样的极致,居然还让他上了瘾。 不管她怎么反抗,他都誓要达到目的。 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接近她,控制不住自己不要她。 也许就像lucien说过的,他此刻已经是疯了。 他疯了似的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 看她笑,看她哭,疯狂地品尝她所有的美好。 简单的球车上,就像个凌虐过后的战场。 她长发都乱了,双眸红着,牙关一直紧咬。 他把她圈在怀里,像吻婴儿一样吻她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重新笑了,笑得迷人又灿烂:「不想婚也没关系,我们就这样厮守在一起。」 夏清陌摇头,嗓子发哑:「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他又把她往怀里收了收,本来两人就紧密相贴的身体更贴近了些。 男人的大衣把她全全包裹住。 他捏她嫩如蛋白的脸颊:「由得了你吗?本来准备睡腻了就放了你,现在突然发现,要想把你睡腻,似乎不大可能呢。」 夏清陌被一起裹在大衣里的两只手紧握成拳。 他继续捏着,力道不大,又把唇凑上去,恬她的脸,低语:「谁叫你生得这么美,迷得我神魂颠倒……」 夏清陌死了一般,任他撑着她的头。 …… 一直到肖君莲的手机响起。 这场于夏清陌来说的灾难才算结束。 苏乔打来的,催他们回去吃晚饭。 肖君莲了把刚才的提议去告诉他们,并为此开始计划,这才携夏清陌一起离开球场。 回去的路上,他重新下车,去给她买了件大衣。 一模一样的颜色,一模一样的款式,他出得起钱,店里自然就找得到货。 原先掉了扣子的,直接扔了。 夏清陌看着那件被他扔进垃圾桶的昂贵大衣,想着,他以前便一直是这样对待的女人吧? 她收回眸,没有留恋。 他的任何东西,都不值得她去留恋。 重新回到锦园。 餐厅里,秦姨已经带着人布好丰盛的晚餐。 霍燕庭在首位。 肖君莲和夏清陌是最后到的。 夏清陌看了苏乔一眼。 苏乔马上把自己身边加了张椅子,笑着招手:「清陌,过来!」 夏清陌即使腿伤还没好全,也马上忍着痛快步跑了过去。 肖君莲看了苏乔好一会儿,这才默默坐了。 他的位置,离苏乔和夏清陌那里,中间不只隔了赵均一家人,还有黎越和一起上桌的老园丁。 肖君莲掩饰了所有不满,笑道:「lucien,这次你和嫂子婚礼不想办公开式的了对吧?我想到一个好地方。」 霍燕庭现在对于婚礼的事都极其热衷,笑了:「说说看。」 苏乔也挺感兴趣的,便也笑着看着肖君莲。 「我们那个球场怎么样?高尔夫球场,如果你们觉得ok,索性从现在开始就一直闭馆到你们婚礼结束,正好省了到时候特地清场的开支,那里空气好环境好,办宴席都方便,那里有俱乐部,摆宴席,举办party都方便。」 霍燕庭想了想表示贊同,笑深了颊上的酒窝:「我觉得不错。」 苏乔想到第一次去他们集团旗下那个球场,那一天,她所受的罪可不小。 想想都觉得主位上这个男人可恶。 她在餐桌底下伸手,咬牙在男人健实有力的大腿上狠掐了一把。 男人跟金刚之身似的,这样一把掐,他居然依然谈笑风声,跟没事人一样。 苏乔正准备又去掐第二下。 霍燕庭伸了只手下来,一下子捉住她报仇的小手,抚平开,在她刚才掐过的地方抚摸。 苏乔恶狠狠瞪他一眼,一把收回手。 不知道肖君莲又说了句什么,霍燕庭朗声而笑。 「这件事就交给黎越你了,通知球场经理,暂时都闭馆,等我们把日子确定下来。」霍燕庭看向黎越。 黎越笑着应了。 「高尔夫球场环境漂亮,乔乔,到时候你们的婚礼一定特别浪漫。」钟以萍探头对苏乔笑道。 小慈出声:「那我是不是又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和静哥哥一起手拉手走红地毯了?」
番040:让他的老婆忙来忙去,能不嫌弃么? 番040:让他的老婆忙来忙去,能不嫌弃么? 作者: 番040:让他的老婆忙来忙去,能不嫌弃么? 小傢伙还记着年前给程莱和龙亚飞做花童的美好时光呢。 「这个呀?那就得看小慈最近表现乖不乖了。」钟以萍打趣女儿。 小慈马上举双手表决:「我保证一定乖!」 「那,好吧,妈妈替你到霍叔叔和乔阿姨那里争取!」 「不用妈妈争取啦!我直接找静哥哥!」说着,小傢伙扭头向旁边的九九,「静哥哥,我们是不是要一起手拉手参加你爸爸妈妈的婚礼?」 九九一点悬念都不留,麻熘儿地点头。 满桌大笑。 苏乔突然听到耳侧一道醇酒般的低沉嗓音:「乔我,原谅我当初!」 她一侧头,目光跌进男人如海般深邃的墨眸,眸里,浓情款款。 她掩饰不住心跳,清清嗓子,假装没听到。 霍燕庭又从餐桌上拉她的手,俊脸上一幅讨好的表情。 苏乔这才笑了,一下子甩开他的手…… 餐桌上气氛轻松愉快。 夏清陌偶尔还会露出笑容。 肖君莲看着,眸色深深。 两个小傢伙分别在房间里睡了后,赵均夫妻、赵均也住进了客房。 肖君莲抬腕看了看表,已是夜里九点。 他起身,去书房的衣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大衣,对霍燕庭和苏乔道:「我先回去了。」 「给你安排了房间。」苏乔替他和夏清陌分别都把房间布置好了。 肖君莲笑:「我择床,还是回去睡踏实。」 霍燕庭挑眉:「你一向遇地就睡,尤其是开会的时候,上桌就睡,什么时候还有择床这毛病了?」 肖君莲讪讪:「就最近有的,可能是上了年纪。」 霍燕庭嗤笑:「对,你都七老八十了。」 苏乔笑出声:「择床就择床,怎么还扯到年纪上来了,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留你了,开车慢点。」 肖君莲点头,拿目光看向沙发上坐着不动的夏清陌。 夏清陌一丝反应都没有,还端起苏乔给她泡来的茶水慢慢地喝。 霍燕庭和苏乔同时看着肖君莲。 他笑笑,出声:「夏清陌,走了!」 苏乔笑道:「清陌以后就住在锦园,我连衣服都给她准备好了,她是我朋友,老去打扰你不好。」 肖君莲笑容沉了沉,继续看着夏清陌:「你确定要住在这里?我给她也准备了不少东西,她不去取来,留我那有什么用,我那又没女人。」 苏乔不肯:「还是让她住我这里吧,如果有行李,明天我们再过去取来就是。」 夏清陌总算抬起头,表情淡淡,像在看肖君莲又似没看:「我以后就住这里,不打扰肖先生了。」 肖君莲脸上的笑明显加深许多:「这样啊。」 他又抬腕看表:「好像是有点晚了。」 霍燕庭看他,神色琢磨。 「要不,你还是在这里住一夜吧?」苏乔笑着挽留肖君莲。 她其实也就是作为主人随口的一提,以为肖君莲那样有主见的人,既然说了要走肯定是不会再留下来的。 谁知,肖君莲却走到沙发那里,把手中的大衣又放下了,笑容依然:「这样的话,好吧,就将就一晚吧,我们这种人出差的时间多,如果择床一定得改!我看就从今夜开始改好了。」 苏乔笑着:「那行,我去给你准备睡衣。」 一直斜倚坐在办公桌一侧的霍燕庭起身,道:「夏小姐的睡衣你去准备情有可原,他的睡衣哪用得着你费心,随便让佣人给他件佣人服好了。」 明显的嫌弃。 丫的三番两次改主意,还让他的老婆忙来忙去,能不嫌弃么?! 肖君莲讪讪。 四人都起身。 苏乔叫了秦姨过来,带他们二位去各自的客房。 而后,互道了晚安,霍燕庭揽着苏乔回楼上主卧。 苏乔给他们两人安排的客房是最远距离,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方向也是南辕北辙。 夜色愈浓,整片豪宅区几栋楼里都静谥下来。 肖君莲借着客厅壁灯的光摸到夏清陌房门前。 抬手,去旋把手。 不出意料,门锁得牢牢的。 他轻哼了一声,到书房,找到放钥匙的抽屉,一下子把所有客房的一大串钥匙都提了出来。 拿到夏清陌门前,他轻声叩门。 里面不见反应。 他索性拿起钥匙,一把一把试。 夏清陌其实并没有睡着。 他来第一趟时,她就听见了。 此刻听到叩门声,而后是钥匙***锁眼的声音,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真是胆大包天。 在锦园,居然敢做出偷钥匙的小人之举。 肖君莲是色胆包天,更何况他和夏清陌早了男女之实。 这事没发生,也许还能控制。 眼下,再让他一个人睡,孤枕难眠的,他怎么也习惯不了。 试到第三把,门从里面拉开了。 夏清陌冷着一张脸:「滚!」 肖君莲傻傻看着她:「你说什么?」 夏清陌不说话了,准备把门关上。 既然开了,再想关哪里关得上。 男人庞大的身躯几下就挤了进来。 并顺势把门反关上。 沉重的身躯一下子就把只穿着长袍睡衣的她紧紧搂住。 不停地吻着她的脸和额:「小坏蛋,明知道我在门外煎熬,还让我等这么久,你存的什么心?」 夏清陌不停推他。 他将她两只手都抓住,温热气息落在她脖子间:「你躲不掉的!」 一直揽搂着向前,几下就倒在了柔软干净的大床上。 床单被子还散发着阳光的温暖气息。 「我会一直躲!想尽办法躲!」夏清陌用脚去蹬他。 他用一条腿压住,笑:「过了今夜再说!」 说着,他拉过薄被,一把覆于两人身子。 ****** 第二天,夏清陌依然不肯跟肖君莲走。 再次留在锦园,并似乎有着一直住下去的打算。 肖君莲不敢在霍燕庭和苏乔眼皮子底下把她掳走。 于是,跟着继续住下来。 吃过早餐,两人开始回公司处理公事。 苏乔把夏清陌带到锦园旁边自己的工作室。 虽然放了年假,锦园的下人还是每日都来这里打扫。 所以每个地方依然是窗明几净,盆栽也依然生气勃勃。 「感觉怎么样?」办公楼里楼上楼下地带着转了一圈,苏乔端过两杯泡好的咖啡,一杯递给夏清陌,一边笑着问道。 夏清陌点头微笑:「很好,很漂亮,能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里工作,你的工作人员一定感到很幸福。」 苏乔看着她:「清陌,留下来吧!就在这里上班,我给你单独的工作室,你不是喜欢画画吗?到时候画得多了,我给你开画展,怎么样?」 夏清陌笑了,摇头:「不了。」 苏乔嘆气道:「还是要到那里去?」 夏清陌喝了口咖啡,点头,表情很坚定。 「死脑筋!那时候出动了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你觉得,还有可能吗?」苏乔看她一直转不过弯来,难免也替她着急。 若是以前还好,乌扎兰屯至少还能住人。 可现在一场特大泥石泥,那里还能不能简单的安营扎寨都成问题。 「不管怎么样,我依然不相信。」夏清陌淡淡地笑,「也许,等哪天我自己能说服我自己相信了,我就会彻底离开那里吧。」 她想到现在自己都已经不再干净,心里发滞。 她恨肖君莲。 如果不是心里一直存在着强烈的意念,她想,她真有可能挺而走险杀了肖君莲。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她的心还一直没变。 不管发生什么,即使她变得再破碎不堪,心里的梦却依然还是一直存在的。 她今天早上在园子里,看到第一朵春花绽放,都冥冥之中产生一种感觉,他依然是活着的。 他一直在某个地方,等着她的到来。 不管他们俩再见,彼此都会变成什么样,至少,要先见到再说。 「那好吧,我支持你再去一趟,不过,你跟我保证这是最后一趟,我会给你订机票,这次不管死心与否,你都要回来,你到莞城来找我。」苏乔认真的说。
番041: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脸红呢,怎么?想改邪归正啦? 番041: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脸红呢,怎么?想改邪归正啦? 作者: 番041: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脸红呢,怎么?想改邪归正啦? 「谢谢!」 午后的阳光落在窗边的吊兰上,映得叶片更加新鲜青绿。 夏清陌笑着,特别好看。 苏乔拍拍她的肩,跟着她一起眺望远方一望无际的蓝空。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一边淡蓝,干净得让能让人情不自禁发笑。 下午,肖君莲比霍燕庭还要回来得早。 寰宇建筑室里已经有人开始上班。 那些建筑师几乎个个都是工作狂,一工作起来没日没夜。 肖君莲到公司把最近他们弄出来的一个项目审核完,马上就赶回锦园。 这时,霍燕庭还在总部公司忙着。 听秦姨说苏乔带着夏清陌在自己工作室那边。 肖君莲在自己住的客房脱了大衣,只穿着西装往那边走去。 天气好,冷意也不再那么明显。 他走进园子,听到有笑声自楼里传来。 不禁定住步子,一下子就从那笑声里听出夏清陌的声音。 他心笙儿荡漾,原来她也有这样笑的时候呢。 薄唇勾了,他从大门进去。 苏乔和夏清陌此时正在苏乔的办公室里,苏乔拿工作室往年的设计图纸在给她欣赏。 引夏清陌发笑的,是苏乔所讲述的他们当初在做这些工程以及图纸时所发生的趣事。 肖君莲在门外顿住脚步。 心念微动,也许,苏乔这样做,说不定就让夏清陌能在莞城长久地留下来了。 苏乔出来重续咖啡,在门口看到他,笑道:「君莲回来了?既然过来了怎么不进来?」 肖君莲笑:「看你们聊得起劲,这不是怕我这个大男人进去扫了你们的兴嘛。」 苏乔也看出夏清陌不怎么待见他,笑出声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们这些女人都不待见你呢。」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到哪里能找到我这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男人,为什么你们就不待见我呢?」肖君莲话里有话地揶揄,眼神已经从门口往里面办公桌后面正埋首在设计图纸本里的女人笑道。 苏乔打趣:「你呀,见一个爱一个,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都没用,试想哪个女人待见过花花公子?今儿在把捧在手心里,说不定明天一转身就忘得干净,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谁敢放您这儿耽误?」 「嫂子你看你,专揭人的短,那不是以前嘛,现在,就说这几个月以来你见我找过女人没有?没有吧?我一直可老实了呢。」肖君莲讪讪。 苏乔看着他泛红的白脸,笑得更大声:「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脸红呢,怎么?想改邪归正啦?若是真的如此,我可要替无数的姐妹们感谢你了,你呀,最好一直别找女人才好呢。」 「怎么能一直不找,你们能成双成对,就不举我也找个女人相依为伴啊?」 「我们成双成对我们是夫妻,你呢?难不成你会跟女人结婚?」苏乔唇角儿弯弯,挑衅。 肖君莲又看了眼里面的女人,双臂一下子潇洒地抄进西装裤兜,挑眉:「怎么就不能?」 「对了,我听黎越说你还跟他打了赌,说年底一定找女人结婚,可是失言了哦。」苏乔听霍燕庭闲聊时聊起过这件事,现在想起,故意笑话他。 肖君莲也老大不小了,不可能总这样玩,像他们这样无亲无故的人,结婚成家也许才能定下性子吧,苏乔这样想。 夏清陌把册子看完了,走出来,挽过苏乔:「我们回去吧。」 苏乔便也笑了,把咖啡杯又送回去,重新挽起夏清陌:「好,正好孩子们也该饿了,该叫他们吃晚餐了。」 「嗯。」 肖君莲看着两个女人相携而去,几个大步拦在她们面前:「喂喂喂,我才来你们就走,怎么能这样,嫂子,我也想看看你们工作室以前在瑞典接的几个案子,把图册也给我看看呗。」 难得看夏清陌心情如此之好,肖君莲情不自禁想在这里多留会儿。 苏乔抿唇:「不行!」 「为什么?」 「我们可是同行,图纸对同行来说,是绝顶机密,肖总不可能不懂吧?」 「我们现在可是同萌,你别忘了,上次的主题公园还是咱们一起合作的呢。」 女人翻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 他多大点愿望啊,苏乔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苏乔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挽紧夏清陌,双双走了。 肖君莲杵在原地,恨恨瞪着她背影。 丰盛又热闹的早餐后。 苏乔和几个女人带着孩子们去了影音室看电影。 秦姨又准备了点心零食,影音室里打得火热一片。 肖君莲马上又跟着凑了进去。 黎越找他不着,最后才到女人和小孩玩的影音室里找到他。 过来一把将他拉起:「去棋牌室,等着你呢。」 夏清陌正在给九九餵爆米花。 小脸上笑容温柔。 肖君莲看着有些发痴,不肯走:「你们自己玩就是的,这电影挺好看的。」 黎越看着屏幕上的喜羊羊与灰太狼,俊脸抽搐:「看不出来,肖总还童心未泯呢。」 肖君莲瞪他:「我老顽童不行啊!不行啊!」 「行是行,等玩完这几天,你一个人的时候随便你看几遍好吧?你翻来覆去地看!现在lucien还在等着你呢,快点的!」 不由分说,黎越直接大步过来,把人直接拉出去。 看着那两人出去,本来一直和小慈在玩着的苏乔回头,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肖君莲表现这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更何况苏乔。 她心思沉了沉,小慈说了句什么,拉她的笑,苏乔这才又和小慈说笑起来。 入夜,棋牌休闲室那边的男人这才散了桌。 女人和孩子们看完电影,早就吃完早餐了。 秦姨安排了下人去收拾棋牌室,里面烟气呛人。 男人们都抽了烟,霍燕庭这才故意错过了晚餐时间。 不让男人们把满身的烟味带进餐厅,呛着孩子们。 餐后,又带着孩子们在园子里耍了会儿,当作散步。 熘了一阵,这才把孩子们都分别安排回儿童房和客房去了。 男人们也已经吃完晚餐。 肖君莲喝了点酒,身上又是烟味,又是酒味。 今儿霍燕庭算是让这几个男人彻底放纵了一回。 又是牌,又是烟,又是酒的。 苏乔已经和霍燕庭说好,今天晚上她要和夏清陌聊聊女人家的心事。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条件,霍燕庭才会这般放纵男人们。 肖君莲趁着酒意,脑子里想法一现,脚步不由自主往楼上主卧的方向去了。 站在门口中,他敲门。 苏乔应声:「谁?」 肖君莲还维持着意识,笑着:「嫂子是我,我想找夏清陌聊聊天!」 正和苏乔偎在被子看着同一本书的夏清陌下意识握住苏乔的手。 苏乔微微一笑,抬高声音:「我们已经睡下了,有什么话明天白天再说。」 肖君莲抬手敲手:「你开开门,嫂子。」 「君莲你喝了多少酒?我说了,有话明天再说,清陌都已经睡着了。」 肖君莲这才收了手,还是站在主卧门口,不肯挪开步。 霍燕庭上来,看到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想问嫂子再拿件干净睡衣。」肖君莲眼白处沾着酒意,倒是还意识清醒,扯了个谎。 「我这里有。」 霍燕庭说着,长腿一迈,往自己今晚要住的客房方向走去。 肖君莲神情有些沮丧,还是跟着他走了。 这一夜,安静无声。 只有其中间一间客房的大床上,肖君莲抱着被子,辗转难眠。 不过凌晨时分,夏清陌轻轻拍了拍苏乔的手:「到时间了。」 苏乔马上醒来,坐起,看钟:「闹钟都没响,你怎么就醒了,该不会一夜未睡吧?」 夏清陌笑笑:「我不累。」 苏乔掀被就要下床,夏清陌按住她:「乔乔,还是我自己走吧,你不用送了。」 「不行,说好了送你到机场。」苏乔已经起床,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开始穿,「对了,你哈市那边的朋友联繫好了吗?她会到机场接你吧?」
番042:她的心不在你这里 番042:她的心不在你这里 作者: 番042:她的心不在你这里 夏清陌点头。 苏乔给夏清陌准备了一大箱子的衣服食物,怕她跑去乌扎兰屯什么都没有。 她在那里看过夏清陌过的日子。 那哪里是年轻人的生活,简直是苦行僧一样。 每天除了到镇上去教几堂课,其他时间几乎都是不吃不喝到山里去转。 如果不是那场泥石流,苏乔真怀疑,夏清陌该把最高最陡的那座山都步行搜索完了。 两衣整装完后,轻手轻脚下了旋转楼梯。 经过客厅,拉开大门。 肖君莲就住在一楼挨大门不远处的一排房间里的第二间。 这时,他不过刚刚入睡。 浅浅地听到轻微的门响,他没作其他想,翻过身,搂紧被子,继续睡了。 这被子,是他昨儿半夜从夏清陌前夜睡过的客房里抱过来的。 现在上面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抱得死紧,两腿也夹着,薄薄的唇角弯弯,睡得很是满足。 夏清陌要自己走出去打车。 从苏乔的工作室那边走出去,不远处就是乔庭路,那里打车很方便。 苏乔说什么也要送,提着她的箱子自己就去了车库。 夏清陌只好紧跟上她。 车子引擎一发动,夏清陌的心都提了出来。 依然漆黑的凌晨里,酒红色的迈巴-赫缓速驶出园子。 二楼一处客房的窗台上,一袭深蓝色睡裤的霍燕庭沉铸伫立,一手夹着烟,却未点燃,看着那辆车子远远驶去,未动声色,墨眸深邃。 肖君莲对这个夏清陌的特别,他和苏乔都看在眼里。 霍燕庭和肖君莲数十年的交情,虽然他歷女无数,可这是第一次,让霍燕庭在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真心。 不过,苏乔却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肖君莲的。 更何况,夏清陌一颗心还在别处。 强留下来,除了给他们彼此增加更深的误会和伤害,难得有进展。 霍燕庭也不想和不忍心与苏乔起争执。 也许按着苏乔的法子,真会出现另外一种好的结局。 车去无声,霍燕庭拿了打火机,点燃指间的烟,徐徐地抽着…… ****** 年一过,春意说来即来。 园里一丝丝的绿意已经冒头,除了那些常青树,其他枯过一冬的树枝头上,已是新芽冒满头,嫩嫩绿绿的,剎是清新惹人。 「……我就要乔姨帮我穿!就要乔姨!」小女孩脆致致的唤声在客房里荡漾开。 钟以萍火了,直起身,一手拿着小傢伙的粉色毛衣,一手叉腰:「你穿不穿?不穿我今天就把你带回家去!」 「不要!不是说了一直到上学,我们都要住在静哥哥家里吗?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数!」小慈在床上一下子蹦起来抗议。 「那你穿不穿?穿就不回去!」 「谁说我不穿了,我只是要乔姨来帮我穿,静哥哥也是乔姨穿的,我也要乔姨穿!」 一道小身影出现在门口,小小年纪还一幅老成无奈的样子:「小慈,我今天的衣服是何奶奶帮我穿的,不是我妈妈穿的。」 小慈马上从钟以萍挡着的身侧探出头来,喜笑开外:「真的?」 看到九九点头,马上抢过妈妈手里的衣服:「那我也要何奶奶穿!」 「我说小慈今天怎么还没起来呢,原来是等着我给穿衣服啊?」何姨一脸笑意地快步走了进来。 九九马上让到一边,让何奶奶过去给小慈穿。 钟以萍歉意地笑:「何姨,这孩子都被我们宠坏了。」 「小慈乖着呢。」何姨笑着,拿了小衣服给小慈一一穿上。 赵慈扑闪着一双大眼:「奶奶,乔姨和夏姨还没起床吗?她们是懒猫对吧?」 何姨和钟以萍都笑了。 九九走过来,仰着小脑袋,无语地看着小慈:「不是懒猫,而是昨天妈妈送夏姨回家了,所以没睡觉,今天早上才睡下。」 钟以萍一愣:「清陌走了?」 何姨一边给小慈穿衣,一边答:「是啊,听说一大早的飞机,凌晨夫人就送她去了机场。」 钟以萍想了想这两天的相处闲聊,沉吟:「清陌不是久镇的吗?久镇没有机场呀。」 何姨笑:「这我就不知道,也有可能夏小姐是去别的地方吧。」 钟以萍不说话了。 只是她也想到肖君莲。 这些天,肖君莲对夏清陌那种非留在身边不可的做法和眼里的坚决,谁都看出来了…… 肖君莲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睡了小半夜的好觉,此刻的他神清气爽,眉目更显俊朗。 上楼听到这边房里热闹,便走过来。 何姨已经给小慈穿好衣服,钟以萍便牵了小慈的手进浴室,给小丫头刷牙洗脸。 九九便也跟到浴室门口等。 何姨一回头,看到门口笑然而立的伟岸男人,无来由地惊了一跳。 「何姨,早!」肖君莲闲步进来,笑容煦然,以眼神对主卧的方向示意:「这都几点了主卧的两位还在睡呢?」 何姨随即笑着:「……睡,睡着呢。」 「哦。」 「肖叔叔早!」九九回头礼貌地问安。 肖君莲长腿一迈,几个大步过去,把他轻松抱起,揉他漂亮的头髮:「小傢伙比你妈妈还起来的早呢。」 九九其实刚才也听到他问了,笑嘻嘻地:「妈妈昨天晚上没睡,所以今天才起来晚了,我妈妈才不是懒猫哦。」 肖君莲手上一顿,笑意敛了看着九九的眼睛:「你妈妈昨天没睡?干嘛去了?」 「送夏姨呀,夏姨回家了。」 九九话刚说完,就见眼前景物瞬即一变,人已经被他放在地上。 肖君莲大步出去。 何姨忙跟上去:「肖先生,您去哪?」 肖君莲头也不回,大步往前。 何姨看他去的方向是主卧,忙拉过一旁正在打扫走廊的下人,小声:「去客房叫先生!」 「是!」下人往相反的方向快步而去。 何姨忙紧跟上肖君莲。 很快,肖君莲就到了主卧门前,抬手就叩门。 何姨看他神色冷肃,出声道:「肖先生,夫人还在睡呢,您有什么事,等一下——」 轻微的门锁声后,门应声而开。 苏乔已经换好了米色的家居服,想是他们来之前已经起来了,脸色很好。 看到肖君莲,她微微一笑,对何姨道:「何姨,你下去吧。」 何姨担心地看了看两人,这才往楼梯方向走去。 肖君莲冷着脸:「嫂子,清陌呢?」 「昨天不还叫的夏小姐吗?怎么一夜就改口清陌啦?」苏乔笑着把门完全打开,肖君莲跟着进去。 肖君莲环顾宽敞低奢的卧室,大床上床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果真不见夏清陌她人。 浴室的门也开着,里面没有声音,清陌也不可能在里面。 他再看向苏乔的眼神,就更加阴沉了几分:「她人呢?」 苏乔继续微笑,摊摊手:「走了。」 肖君莲只觉得心间顿时一紧,情急中倏然抓紧苏乔的双肩:「走了?她去哪了?什么时间走的?昨天不还好好的跟你住在这间房里吗?」 「君莲,你冷静一点!」苏乔也敛了笑,拨开他的手。 「人是跟着你的,眨眼就不见了,你让我冷静?」肖君莲瞪着她,声调已经不由控制地抬高,「她是不是又回那个鬼地方去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去追的架势。 苏乔一把拉住他:「君莲你站住!别去追她!」 肖君莲回过头来,眼神冷厉:「管她去了哪里,我现在就去把她找回来!」 苏乔忍不住大了声:「即使你去了,她也不会跟你回来。」 「绑也我也把她绑回来!」 「君莲,她的心不在你这里,即使你真去把她绑了来,她还是不会待见你,有什么意义?」 肖君莲勐地一把甩开她,俊眸赤红牙关咬得咯崩响:「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怎么没意义?她已经是我的人!天涯海角我也绝不放过她!」 苏乔惊住了。 只是看肖君莲这两天意图明显,可是她没想到,一切会发生得这么快!
番043:一片绿叶中托着一片的白,多特别呀 番043:一片绿叶中托着一片的白,多特别呀 作者: 番043:一片绿叶中托着一片的白,多特别呀 「不放过她你想怎样?」 霍燕庭低沉严慑的嗓音,落在苏乔身后。 苏乔这才缓缓松了口气,重新看向肖君莲,柔下声调:「君莲,你给她一段时间,她答应过我,会回来的。」 肖君莲看着冷沉的霍燕庭,语气带伤:「我不想怎样,只是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 霍燕庭邃眸缩了一秒,重新说话时,语气明显比刚才缓和许多:「你嫂子说得没错,那个女人,心不在你这里,你做再多也没用,不如放开一段时间,也让彼此都冷静冷静。」 苏乔看向霍燕庭,微微笑了下,也道:「对,君莲你如果对清陌真有心,等她把心头的事情了了,她自然会回来找你的。」 「真这样吗?」肖君莲缓缓问,而后却是自己笑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问问她夏清陌到底有什么丢在了那个鬼地方,心里如此放不下。 可问题都滑到了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嘴。 他能够预感得到,这件事不是自己愿意听到的。 想想真是可笑,原来,他肖君莲也有会逃避问题的一天。 「君莲,清陌要去那里,其实……」苏乔准备告诉他实情。 肖君莲突然抬手,阻止她说下去。 苏乔便默了。 肖君莲出了房间,往楼梯走去,高大的背影很是萧索。 苏乔喃喃:「君莲对清陌,好像是真的。」 霍燕庭看了她一眼,又转而去看肖君莲,眸色复杂。 一连数天,霍燕庭都派人跟着肖君莲。 发现他并未离开莞城,这才微微落心。 于是,把婚礼的一系列事情都交给他处理。 寰宇开年工作不少,再加上为婚礼作准备,霍燕庭相信,慢慢的,肖君莲应该会淡下来。 他以前对女人的新鲜劲没超过一个星期,就算这位夏小姐例外,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婚礼定在二月中。 正是春花盛放之时。 距夏清陌离开已经一月有余。 苏乔都没有她的一丝消息。 夏清陌没有联繫电话,在那样的地方也上不了网。 苏乔在婚期前一个星期,给她发了封邮件。 她记得,以前在屯子里时,偶尔,夏清陌会到镇上去上会儿网,一般都是有东西要查。 肖君莲很忙很忙。 龙亚飞重建久镇的项目都交给了寰宇,再加上自己公司的几个项目,另外霍燕庭的婚礼,对高尔夫球场的婚礼现场设计布置,霍燕庭当起甩手掌柜,全全交给了他。 自己只和苏乔购置一些珠宝服饰,婚前保养等等。 肖君莲抱怨:「到底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我忙得跟陀螺似的,你们俩高高挂起,天天在外闲晃跟新婚蜜月似的。」 霍燕庭把苏乔给他买的几条领带一条一条拆开,对镜试看:「我要结婚,当然不能太累,我要好好享受这其中的乐趣,所有事都让我去准备,我累倒了这婚礼办得还有意义吗?」 「对对对,你不能累倒,就把我直接累毙好吧。」肖君莲没好气地把婚礼现场的鲜花种类本递到他面前,「这个怎么样?」 霍燕庭瞅了一眼,撇嘴:「你就这眼光?算了,也不指望你的审美,你给我安排玫瑰百合。」 「太俗了,所有人结婚都用那个,千篇一律的有什么意思,还是我选的这个好,特别,人家一看一眼就记住了,一片绿叶中托着一片的白,多特别呀。」 霍燕庭直接拿脚揣上来:「就玫瑰百合!让我发现你乱安排,这地球哪儿离莞城远老子把你扔哪儿去!」 肖君莲嘻嘻笑:「那你把我扔乌扎兰屯去吧。」 霍燕庭顿了,狐疑地看着他:「真走心了?」 「我什么时候没走过心?」肖君莲哼。 「走心一次都没见过,走肾倒是看到过无数次!」 「喂,死祸害,你还要不要我给你准备婚礼了?我走肾?是是是,丫和苏乔天天都只走心不走肾,你俩天天在床上就光抱着对方的心就够了,从来都不兴做的行了吧!喂,还来?再揣老子真甩手不干了!」 「你试试!」 「试就试,你自己看着办!老子现在就去地球离莞城最远的地方清候去!老子以后肾和心都不走了!」 「你小子,脾气见长啊!」霍燕庭一把拉着果真甩脸就走的某男,清了清嗓子,「我有夏清陌的最新消息。」 「她回来了?」肖君莲立马回头,俊脸露笑。 「不是要去清修了?还关心女人干嘛?你小子麻熘的给老子清修去!」霍燕庭往外揣他屁股。 肖君莲一手捂屁股,一边躲着又挤他身边来:「不清修了不清修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她人在哪里?这样,你婚礼那天的酒我全给你掺水,绝不把你灌醉被嫂子赶出洞房怎么样?」 霍燕庭双臂环胸:「早这样识时务多好。」 「对对对,霍大总裁,属下这不是冲动了嘛,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霍燕庭在书桌一侧坐了,长腿叠起,慢条斯理地说:「夏清陌会来参加我和你嫂子的婚礼。」 「参加婚礼?她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肖君莲心脏突地勐跳,在书房里开始踱来踱去,像个毛头小子,「你们婚礼是二月十八,今天是几号?」 霍燕庭摇头:「二十八号。」 「十天,还有十天!」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又多了一个人比霍燕庭本人还期盼婚礼那天的到来。 其实夏清陌被苏乔送走那天,肖君莲独自去了机场,连机票都买好了,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 他想起苏乔所说的,既然夏清陌死活要回到那里,那么,她的心结肯定也是在那里。 苏乔问霍燕庭:「君莲机票都买了,为什么又没去?」 霍燕庭抱抱她:「也许,他想起了我们的当初吧,不想把彼此逼得太紧,最后反而逼走她,如果让他真等上个五年,依他的性子,他会疯,我那时候也是,虽然没全疯,但也一大半神经不正常了。」 「你才没有,我看你活得好好的,身旁美娇妻在怀,好意思说你跟君莲一样,不说其他的,单是君莲自清陌走后,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比起来,他就比你强多了。」 「我那时候也一直在等你好吧。」 「对,抱着美娇妻在等。」 「你这个女人,怎么老揪着那些情非得已的事情不放?」霍燕庭恼火,一俯首咬上她的肩膀。 苏乔咯咯地笑,双手去挡,霍燕庭握了,放至唇边轻吻:「这次夏清陌回来,帮帮君莲吧,你也看出来了,君莲这次是走心的。」 苏乔想了想,点头:「嗯。」 霍燕庭吻住她的唇,被子一掀,沉重的身躯覆身而上。 夜已深,室内春意流敞。 苏乔情乱之中伸手,一摸床头柜的抽屉,空的,立马开始推身上的男人:「燕庭,没套了,你停住。」 霍燕庭握住她阻拦的两手,哑声耳语:「用不着。」 「不行,不是说好婚后再……」 「不差这几天。」 「不行,等下又出现什么意外……」 霍燕庭不由她再说,一口睹住她的唇。 意外?什么意外都没有! 这次即使天要塌,也得让他把这场婚礼办完再说! 好不容易他放开,苏乔连连喘气。 他在她身上,哑声:「怎么这么不乖呢,就盼着出点什么事吗?还是你反悔了?」 苏乔笑:「就反悔了!就反悔了……」 「我看你是痒得很了!」霍燕庭加重惩罚。 苏乔几乎被折腾得晕过去。 他搂着怀里打着颤儿的小女人,得意地咬她的耳骨:「还敢不敢跟老公逞口舌之快了?」 苏乔双腿都在抖着,闷在男人强健的怀里,不吭声不吭气。 他轻柔地捏起她的下巴,笑容深邃:「服软了没?不服的话,再来?」 苏乔一咬牙:「就不服!」 「乔儿,你真是善解夫意,怎么知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苏乔往床边上缩去:「服了服了!真服了!」 霍燕庭撑着身子的反应,不由分说已经过来:「夫都撩了,现在才服软可是晚了。」 「不要不要,我疼,真的疼……」
番044:本来作好了准备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 番044:本来作好了准备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 作者: 番044:本来作好了准备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 霍燕庭这才下来,心疼:「哪里疼了?快给我看看。」 「不行,不用你看!」 男人已经钻进被子。 苏乔手急着伸进去,只摸着男人短硬的头髮。 「你出来听到没有?再不出来,我我我,我不和你结婚了!」 霍燕庭豁地从被里钻出头来,双眸炯炯,吓了苏乔一跳。 男人伸手,一下子把她全全搂进怀里,低声:「有个条件必须事先跟你说明!」 苏乔满足地嗅着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味,笑:「什么条件?」 他长指勾起她的下颌,两人四目相对,他脸色严肃:「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许再说刚才的话!还有我们成婚后,坚决不许提离婚两个字,也坚决不许离家出走!」 苏乔继续笑:「只限制我干嘛,我又没限制你。」 「这条件我们两个人都必须遵守!」 苏乔咯咯笑出声来。 霍燕庭捏着她下腭的手重了些:「答应我!」 苏乔看着他炯炯的黑眸,半晌,轻轻点头:「知道了,我会做到的。」 霍燕庭这才笑了:「我也一定遵守,决无异议。」 苏乔笑着,重新扑进他怀里低笑:「我好不容易找这么好一个老公,哪里会捨得离婚离家出走。」 霍燕庭心里暖暖,收拢臂,在她耳涡轻语:「我爱你,乔儿。」 苏乔脸颊红晕浮起:「我也是。」 ******* 天亮,莞城下起小雨。 苏乔带着九九到餐厅吃了早餐,又开车送他去幼儿园。 最近霍燕庭公司事情多,他每天早早就离开锦园去了公司。 倒是苏乔一下子闲了下来。 工作室里接的几个项目都移去了寰宇。 是霍燕庭特地交待的,她只要全心全意准备婚礼的事情就行。 幸好这雨下得不久也不大,高尔夫球场也没受什么影响。 只是一场春雨,令莞城本已回升的气温又跌了些回去,空气里再度有了丝冷意。 苏乔回来,给附楼王一琳去送餐的下人告诉她,老夫人好像有些不舒服,早餐给她端的最爱的鱼片粥她也没吃。 苏乔眉头微皱,放了包和车钥匙,立马往后面的附楼走去。 王一琳气色恹恹。 苏乔拿手去摸她的额头,有些低烧。 王一琳艰难地笑:「不碍事,你别担心。」 苏乔又探了探她脖子上的温度,道:「是不是受寒了?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 「那怎么行,医生说了,你现在一点病都不能生,一点小感冒都是隐患,必须去医院。」苏乔大步到衣柜那,开门取了羽绒服和围巾,过来替她穿上。 王一琳一直看着苏乔的脸,眸色温情。 临死之前,却是这个她曾经遗弃了的女儿,给了她人生里的最后一段时日里,添上了最浓的一丝暖意。 苏乔搀着她,出了卧室,让她在大厅的沙发上等。 自己迅速回主楼拿了包和车钥匙,去车库,取车。 下人们马上把王一琳送上车来。 车子启动,往王一琳长期做透析的医院真奔而去。 ******** 「叶氏现在已经收购了本城比较知名的三家珠宝公司,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把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放到这项上面来了,本来这三家公司的矿源都是我们分公司提供的,现在他们一来,立马就断了与我们的合作协议,这不是明摆着跟我们示威是什么?」 说话的是h-reborn仅次于霍燕庭、肖君莲、晏修之下的大股东之一,他刚好也负责着h-reborn在矿源方面的业务,说起叶氏,不由得一肚子火。 霍燕庭长指在椭圆的大会议桌上轻叩,听着下面人议论纷纷。 十分钟后,他抬了抬手,会议室里顷刻间安静下来。 男人说话的声音磁醇而慑严:「我让你们去查的叶氏最近资金来源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负责人连忙回答:「叶氏最近和一个海外集团达成了共识,而且,那个公司和叶茴身边的特助何世轩有关。」 霍燕庭手指微顿,半晌,他薄唇轻弯,道:「如此,事情也简单了。」 正在这时,霍燕庭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他面色悦然地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起身,笑着:「今天先散会,叶氏的事我们不着急,没了那三家,我们的矿源还没处可去了不成?」 众人看他这样轻松愉快的表情,都是与他共事过数年的高层,自是猜到他心中已有解决方案。 便都起身,有序地离开会议室。 霍燕庭这才按下手机接听:「秦姨,有事?」 秦姨在那边语不成句:「先生,你快来医院,快点,夫人她……夫人出事了,还有老夫人……」 霍燕庭浓眉一抽,俊眸顿冷:「出什么事了?在哪家医院?」 男人立刻夺门而出。 黎越紧步跟上来:「总裁,你要外出?」 霍燕庭手上继续执着手机,大步流星往总裁专用电梯奔去。 皮鞋声砸地,砸乱了会议室所在的整层楼里看到他如此慌张的下属员工。 男人高大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电梯里,办公室里顿时各种议论声起。 黎越又回总裁办,到霍燕庭办公室里取了大衣和汽车钥匙,火速乘电梯追下去。 赵均也迅速到了一楼:「先生,去哪?」 霍燕庭一把夺过黎越递过来的钥匙:「赵均,你留在公司,我自己开车去医院。」 赵均比霍燕庭开车要稳当,平时霍燕庭事务繁忙,精神疲累,不适合开车,可真要比起来,霍燕庭车技能堪比专业车手,紧要时候,还是他自己开车来得快。 赵均点头。 霍燕庭大步绕过车头,奔进黑色迈巴-赫的驾座。 黎越手上还拿着他的大衣,忙也跟着迅速坐进了后座。 车子如离弦的箭,飞速往医院赶去。 事情太过突然,苏乔竟然完全不顾他就私自做了决定。 他越想越生气,车子更是飙到极致,在滚滚车流中横冲直钻。 黎越在后座紧紧抱住后后座,脸色都吓白。 秦姨也是刚刚才知晓。 苏乔一大早就带着王一琳去了医院,即使平时做透析,也不过三四个小时就回来了。 可今天一去,到了下午九九放学的时候都还不见踪影。 何姨便打了钟以萍的电话,跟着一起去学校接孩子。 秦姨这才开始给苏乔也打电话。 这才得知,王一琳因为病毒性感染,生命危在旦夕。 而苏乔竟然一念之下,立马签了紧急换肾手术。 医生连忙给她们安排各项检查。 结果,被查出,苏乔已有身孕三周。 苏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多大的决定。 而她深知霍燕庭的脾气,这件事瞒是不可能瞒得过了。 这才流着泪一五一十把实情都告诉了秦姨。 苏乔这时候签下字的时候,真的没想过这么多,只觉得救人要紧。 可现在,她突然都不敢面对霍燕庭。 这才告诉了秦姨。 她知道秦姨会通知霍燕庭。 秦姨的电话没打完半个小时,霍燕庭便满身戾气地出现在了医院。 坐在走廊尽头的苏乔看到他厉步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霍燕庭整张脸都如结了冰,这是他在她面前,许久都不曾再有过的表情。 她坐在不锈钢的椅子上,两只手紧紧地揪着。 霍燕庭转瞬就立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身形魁伟,给她一种特别沉重的压抑感。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抬头,缓缓看向正居高看下来的一又漆黑冷眸。 只一眼,马上又垂下头去。 霍燕庭连连深唿吸,总算把满腔喷薄而出的怒火生生压住,嗓音里有着压抑的变形:「妈她人呢?」 这声妈,让苏乔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本来作好了准备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谁知他却隐忍下了,还对王一琳称了一声妈。 苏乔这么久自己都没真正地叫过她一声妈。
番045:这个女孩,一身的黑,黑色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 番045:这个女孩,一身的黑,黑色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 作者: 番045:这个女孩,一身的黑,黑色大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 霍燕庭缓缓蹲下身,握住她双肩,柔了声:「不哭了,再哭肚子里九九的弟弟妹妹该遭罪了。」 苏乔嗔他:「我哭关他们什么事?」 「妈妈伤心了,做孩子的能好到哪里去?」 苏乔真的哭出声来。 霍燕庭才醒觉自己又说到了她的伤心处,不禁也蹙了剑眉:「情况很不好?肾库那边有消息没有?」 苏乔连连摇头。 他紧紧握握她的手,起身:「你不许想了,事情都交给我!」 苏乔泪水止不住。 现在他又能有什么法子。 除非…… 除非…… 可是,她不敢跟他提出这个想法。 如果她说出来,她想,他会不会当场要杀了她,或是直接把她关起来,直到孩子出世。 霍燕庭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披在她身上,道:「我去找医生,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黎越也从走廊一头快步而来,微微喘着气对霍燕庭道:「老夫人还在检查室里,秦姨在那里候着。」 霍燕庭拍拍他的肩:「你在这里陪苏乔,我去找医生。」 「好的。」 苏乔连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霍燕庭又把她按坐到椅子上:「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好好待在这里,不许到处奔波,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霍燕庭知道,此刻让她坐在医院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把她送回去,又难免胡思乱想。 在医院,总归能第一时间知道最新消息。 霍燕庭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来。 苏乔一双手都差点拧出水来。 黎越连着安慰了数句都不见效。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苏乔几乎是蹦了起来,脚步不稳直接跌进霍燕庭怀里。 霍燕庭稳稳搂住她,自己倒是吓了一跳,这一跤跌下去,还不要了他的命! 「没事了没事了!医生联繫到了别市的医院,找到了相匹配的,我已经派专机去接了。」霍燕庭拍拍她的头。 「真的?」苏乔泪水都还未干,含着泪就笑了。 霍燕庭刮她的鼻子:「老公还能骗你?」 黎越也一直崩着的心也落回了原位,起身笑道:「那我现在去看看老夫人那边。」 霍燕庭握住苏乔的手:「走吧,都去看看,反是要等,一起过去等。」 苏乔回他微笑,与他的大手紧紧相握。 秦姨定定在站在检查室门口,不时往里张望。 苏乔走过去,微笑:「秦姨,她人还在里面吗?」 秦姨回头看到她,忙道:「一直在里面,刚才医生他们都出来了,说是要等一会儿,才能看结果,让我继续在这里等。对了,夫人,你身子没事吧?」 苏乔摇头:「没事,燕庭找到了相匹配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先生和夫人你都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秦姨嘆着,也是一颗心定了下来。 走廊一头的窗子里,透进外面的一抹夕阳。 苏乔看着,笑了:「明天又是个好天气呢。」 霍燕庭也跟着她,眯眸看过去,嗯了一声:「这是当然,为了我们的婚礼,可是专门做过天气预测。」 「正好,老夫人也安康了,再加上先生夫人办婚礼,这可是双喜临门呢。」秦姨接口道。 「秦姨,你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怎么只有双喜,夫人肚子里的这一喜不算?」霍燕庭挑了剑眉。 秦姨这才哈哈笑出声:「算算算!怎么能不算,这可是三喜中的重中之重。」 霍燕庭看向苏乔,苏乔正好也抬头看他,两人相视而笑,握着的双手也更用了力道。 「……不好啦!有人跳楼啦!」 隐隐的,一声声尖叫从四方八方的窗子透到医院走廊上。 很快,各个窗子都被各处蜂拥而至的人群给拥堵住。 苏乔只觉得自己心脏一瞬间像被什么给砸了一下,有种钝痛扩散开来。 霍燕庭也皱了眉,第一时间松开她的手,一脚就踹开了检查室的门。 各种医疗设备齐具的检查室里,空无一人。 苏乔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心脏窒息的感觉。 她脑子里一片恍惚,脚步踉跄着终于奔到了窗子边。 正对着这里窗子的花坛里,一个白色的人影趴在刺目的血泊中。 她身子一软,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乔儿——」霍燕庭夺步而来,总算稳稳接住她顿时软若无骨的身子。 ******* 王一琳的葬礼办得静无声息。 是苏乔要求的。 她平生,做过太多不光彩的事,苏乔不愿意听到别人对她的诸多指点和议论。 不管她生前做过多少不好的事,终究还是生过好她的至亲。 霍燕庭所选的陵园是莞城寸土寸金的墓地,城里的达官贵人才选的地儿。 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面如花,娇媚动人,那是王一琳年轻时候的照片,是苏乔从她房间里的一个子里找出来的。 苏乔坐在修筑得即高雅又华美的墓碑前,呆呆地看着,良久,轻语:「那时候,你有想过,会这样结束自己的人生吗?」 在医院,苏乔晕了一个星期,再醒来后,她便没了泪。 霍燕庭走过来,轻轻揽她的肩:「乔儿,地上凉,我们先回家,改天再来看妈,这里离锦园不远,开车很快便到,以后你有空随时可以来看她,她不会孤单。」 苏乔垂了头,却没有泪水出来,她缓缓勾起唇角,笑了,却是苦涩得很:「她这样的人,不会怕孤单,住在这样华丽的墓地里,她该知足了,这一生她不都在追求这样的生活,却是死了终于堂而皇之地住在这样的地方,她真的很知足了。」 「乔儿。」霍燕庭看着这样的她,微微蹙眉担心。 苏乔缓缓抬起头,迎着阳光的长睫毛下的大眼睛迷离,她依然在笑:「燕庭,你回车里等我好吗,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些话想对她说。」 霍燕庭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几下脱了身上的黑色大衣,把她强行抱起,大衣厚厚铺在地上,这才又把她放回去,低柔了声:「好,我去车里等你,说完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其实车子停的地方不远,不过十来米的距离,霍燕庭仍然不放心。 苏乔乖巧地点头:「好。」 霍燕庭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沉步而去。 苏乔重新定定地看着相片里的王一琳,缓缓地有了哭腔:「得意了吧?觉得又为我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你以为这样是在帮我,你一向就是这么自私,你以为你在为我着想,可是你却没想过,你这样做,不过是把我的心放在火上去煎,小时候你抛弃我还不够,非要临死还要来折磨我你才心甘?」 手背上突然一凉。 她垂头,说好不哭的,怎么会有水滴到了手背上? 她看着,泪水越涌越汹,她流着泪反而笑:「你看,你让我临到婚礼前几天还不得安生,还要为你流泪,我现在怀着你的外孙,你怎么忍心让我哭?你真的,是个狠心的女人,天下间只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你把我抛弃后的日子过得好吗?肯定不好吧,不然,怎么会到最后又想起了我呢,像你这样的人,如果过得好,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一个扔掉的女儿吧?」 风过,墓碑上相片里的女人仿佛笑容敛了一下。 苏乔久久地看着,心里像被什么给掐得紧紧的,很难受,很酸,也很涩。 久久,她喃喃而语:「妈!妈妈……」 嗓音里,一声声妈妈怯怯的,软软的,无助的,颤粟的。 苏乔以为是自己的声音。 直到,眼前缓缓出现一个黑色的细瘦身影。 这个女孩,一身的黑,黑色大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 可是,那张瓜子形的好看的小脸,却异常的年轻,隔着模煳的泪眼,苏乔仍然看出,她细嫩得似能掐出水来的皮肤。 她一直看着相片里的王一琳,软软地一声声:「妈妈,我来晚了……妈妈,女儿来晚了……妈妈……」 苏乔泪水凝在脸上,看着她,眸光痴茫。
番046:值得他浪子回头加倍珍惜 番046:值得他浪子回头加倍珍惜 作者: 番046:值得他浪子回头加倍珍惜 男人落地有力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女孩像是瑟缩了一下,瞬间从苏乔面前要逃开去。 苏乔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抓住了她的黑色大衣衣角:「你是谁?」 女孩像是极怕这种脚步声,带泪的瓷白小脸上惊惶无措,声音急急的,很小很小:「姐姐,姐姐,我走了,别抓住我……」 「你到底是谁?」 女孩匆促连连:「我是陶樱,姐姐,我是陶樱。」 苏乔不知为何,明明对这个名字如此陌生,还是下意识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女孩瞬间如一只翩飞的黑色蝴蝶,顷刻间从苏乔眼前消失。 霍燕庭大步过来:「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陌生人的声音,乔儿你没事吧?」 苏乔微怔,收回茫然的眼神,看向他,摇头:「我没事,没事了,我们回家。」 霍燕庭微疑,往四处不经意环顾一眼,这才把她抱起来,点头:「好,我们走吧。」 苏乔在他肩上抬头,往刚才那女孩消失的地方望去,青松依然,不再有那抹黑色的影子。 陶樱…… ****** 秦姨拿着酒店里送来的喜点单子,在主卧门口来回徘徊,纠结着要不要送进去。 婚礼迫在眉睫,却又出了王一琳离世这件事,一下子许多需要准备的事情顺势耽搁了下来。 苏乔从墓园回来后,秦姨看着她,似乎也没有大悲大伤的样子。 本想跟上来叙叨两句,苏乔只说头疼,要睡一会儿便进了卧室,一直从中午睡到下午,没见再出来。 园子外响起车辆的声音。 秦姨又看了主卧的门一眼,转身还是下楼,门口正好迎上刚刚从公司回来的霍燕庭。 「还在睡?」霍燕庭顺势将手中的风衣递到秦姨手上,便看到了她手中的点心单子,猜想还没给苏乔看过呢。 秦姨点头。 霍燕庭抬头看向楼上:「午饭吃了吗?」 秦姨无奈地摇头:「没怎么吃,送进去的粥也只吃了几口。」 霍燕庭蹙了眉:「再一直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得到秦姨的肯定回答,他眉头锁得更紧,大步往旋转楼梯走去,「她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怎么能吃这么少?」 秦姨猜着:「可能是孕期反应大没什么胃口吧?另外,老夫人刚过,夫人难免心里难受。」 「再难受还有孩子呢。」霍燕庭嘆气,却不是不满,而是心疼的语气。 长腿跨上台阶,他又回过头来:「把婚礼上那些事儿都交给君莲吧,你给他打电话,不用再找夫人,没两天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养养精神,排场再小,该有的流程还是会有,没有怀上还好,现在怀上了这些流程走下来该是比平常人还要累。」 秦姨笑了:「先生想的周到。」 刚一转身,忽又想起,忙跟上霍燕庭道:「肖先生好些天都没联繫上了,老夫人葬礼上见过一面,后来就一直没再联繫上过,婚礼场地的事儿我们这些天都找的黎特助。」 霍燕庭倏然转过身来:「有这回事?怎么没听黎越提起?」 「肖先生黎特助他们没跟先生你说吗?」秦姨有些意外。 霍燕庭怔了一秒,从西装内袋拿出手机,拨肖君莲的号码,居然是关机。 再拨黎越的,这次很快便接了。 黎越老实作答:「君莲去外地了。」 肖君莲本来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对霍燕庭保密,他最迟也会在婚礼当天早早赶回来。 「什么事?」霍燕庭下意识想到夏清陌,嗓音都沉了下来。 「他今天早上给我消息,不用到婚礼那天,今晚两天便会抵达莞城,总裁,还是让他回来亲自跟你解释吧。」 「如果不想让我现在换特助,马上说清楚!」霍燕庭恼了。 自己身边的人一连出去了数天,他这个既是大哥又是好友还是顶头上司的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黎越一顿,随即老实交行:「他去哈市了。」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霍燕庭心里已经有了底。 霍燕庭冷哼了声,收了线,又转身上楼。 秦姨无奈地看着手中的点心单子,惆怅。 霍燕庭轻轻推开主卧门,苏乔穿着丝质睡衣,坐在飘窗上,赤着脚,手边上摆着一台平板。 飘窗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天鹅绒。 虽然开着暖气,看着她那样坐在那里,仍然让人觉得冷。 霍燕庭缓步过去,在她旁边顺势坐了,把她整个圈进自己温暖的怀里。 「在这坐多久了?你看你手都冻得跟冰一样。」霍燕庭柔声,大手把她的一只小手握着,轻轻搓着。 苏乔回过头来,对他温婉一笑:「我没觉出冷呀。」 「坐傻啦?这样还不冷?」他把她泛白如水的手执到她眼前,「你现在要更加爱惜自己。」 苏乔点点头,伸手,圈住他强健的腰身。 他顺势拿过她身边的平板,滑开屏幕,无意地问:「在看什么呢?」 屏幕上,正定着一则外地新闻。 乌扎兰屯西边地质工作站附近一处水塘内现一具年轻男尸。 经警方确认,其为莞城市久镇知名记者陈联,三年前随莞城一支地质考察队驻扎于乌扎兰屯,一个月后与该工作队失去联繫…… 霍燕庭目光定在莞城久镇这几个字上,转看向苏乔。 苏乔突然道:「让君莲去找清陌吧。」 「怎么?」霍燕庭微怔。 「陈联就是夏清陌一直在找的人,他是她未婚夫,刚刚定下婚期,他就接到局里通知,随考察队下屯,谁知,这一去就……」 霍燕庭心里震动,随即默了。 苏乔喃喃:「清陌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清陌因病去世,陈联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他们说好了,等清陌大学一毕业马上结婚,后来清陌毕业了,两人也分别做了喜欢的工作,清陌这个人命也挺苦的,好不容易从父母双双离世的痛楚中走出来,结果陈联又出了事,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即使许多人都说太久没有消息,多是凶多吉少,劝她死心,她不肯,辞了工作,自己一个人去了屯里,在镇上一个学校一边教书赚点基本生活费,一边翻山越岭地找陈联,这样一直过了两年多,直到那次泥石流,是她第一次离开屯里。」 霍燕庭震撼更强:「她一直找了他两年?」 「嗯,每天都去,风雨无阻,有一次屯里下暴雪,她被困在一个山洞里过了两天两夜,就是陈联还活着这个信念撑着才让她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霍燕庭良久默默,为这个执着的女人而震惊万分。 现世间,为钱为利所驱使者多,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少之又少了。 苏乔将头轻偎到他怀里,低声:「我觉得,君莲这次似乎是真的,清陌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值得他浪子回头加倍珍惜,只是,清陌可能没那么容易从陈联的事里走出来,也不知道君莲这份真心到底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霍燕庭这才缓声道:「乔儿,我想,君莲能撑到她的心重新活过来那天,因为,他现在人应该已经在乌扎兰屯了。」 「这么快?」 苏乔吃惊,这条新闻也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前才跳出来,肖君莲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提前预知吧? 霍燕庭抚抚她的长髮,笑:「许是自夏小姐离开那天,君莲虽然人在莞城,心却早已不在这里了。」 「你是说,他虽然听了我们的意见,没有直接去找清陌,但还是暗底下一直在关注着她?」 霍燕庭笑着点头。 苏乔怔忡。 「现在,相信君莲能撑到了吧?」 苏乔却是笑了:「谁知道呢。」 「好吧,你不用再为他们操心了,现在,我们有更紧要的事,君莲一走,婚礼还有许多琐事就没人负责了,只能靠我们自己。」 苏乔忧虑:「是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啊?只三天时间了,而且我什么都不懂。」 「好了,我只是想转移转移你的注意力,再多的事情都交给我。」霍燕庭站起身,伸臂过来抱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换身厚点的衣服,我们下楼吃饭,你胃口不好也得努力吃,为咱们宝宝!」
番047:我对她交心交底,敢情一直被她耍着玩呢? 番047:我对她交心交底,敢情一直被她耍着玩呢? 作者: 番047:我对她交心交底,敢情一直被她耍着玩呢? 婚礼前两天,肖君莲带着夏清陌回来了。 飞机是午后四点到达的莞城。 他们直接来的锦园,霍燕庭还没从公司回来。 苏乔带着刚刚放学的九九一直迎到大路上。 远远看到黑色车子渐渐驶近。 而后,停在大门口。 车门开,肖君莲先下车,紧跟着夏清陌也下来了。 九九欢快地大叫:「夏姨!夏姨!」 夏清陌对他轻轻浅浅地笑,那笑,应是许久都不曾有过的。 肖君莲看得有些痴傻。 他这些天一直紧陪着她,这笑,虽淡,却是久违得很。 夏清陌比离开莞城前明显又瘦了,整张脸上光看见两只失神的大眼以及浓黑的长睫毛,面无人色。 苏乔早在他们到达锦园之前,就已经对所有人交待好了。 不管那几天跟夏清陌玩得多亲近的,都不许过问夏清陌这次离开后又回来的中间缘由。 苏乔也走过去,一下子把夏清陌拥抱住。 夏清陌自然地伸臂,回抱住她。 两人都没说话。 九九在旁边嘻嘻笑:「夏姨,我妈妈可想你了,你也是来参加我霍爸爸和妈妈的婚礼的对吧?」 夏清陌这才松开苏乔,又揉了揉九九的头,笑:「对,夏姨特地过来喝喜酒的,还要看九九当帅气的小伴郎呢。」 君莲怕她应付小孩子会累着,俯膝下去,把九九一把抱起:「小混蛋,为什么只叫夏姨不叫叔叔?」 九九对他摊手:「有糖吗?」 「有啊,当然有了,什么糖都有,赶紧叫一声。」 「我现在就要,给糖就叫。」 「糖在叔叔家里,待会儿就拿给你,你先叫一声听听。」 「不要!」 肖君莲逗他:「你夏姨也没糖!」 「夏姨是女孩子,如果夏姨和你结婚,别人是找你要糖还是找夏姨呀?你真笨!」 几个大人都被逗乐了,小傢伙精明着呢。 「好吧,你小子嘴倒是甜,叔叔现在就带你买糖去!」说着,肖君莲果真就要抱着九九去上车。 苏乔拦住他:「怎么跟孩子一般心性呢。」 肖君莲嘿嘿地笑,看着九九:「你看,是你妈不让哦,我明天一定给你把糖拿过来,先欠着,你先叫叔叔!」 肖君莲是听到九九说他和夏清陌结婚,不知为何,这两字竟让他蓦然地暖了心窝。 他看向那个更加瘦弱柔柳的女人,心绪间荡漾。 夏清陌没有看他,被苏乔拉着,径直往园子里走去。 肖君莲放下九九,又跑去车子后备箱把自己给夏清陌收拾的行李都搬出来。 她行李很少,除了几件日常衣物,另外最珍贵的就是一个小皮箱,皮色已经有些古旧,那里面,全是关于那个男人的回忆。 肖君莲实心眼里不喜欢这个箱子,可他不敢把它扔掉。 夏清陌对他本就冷到极点,他更加不敢再做任何令她反感的事情。 看了一眼那只箱子,他很是小心地提在手里,又拿过装衣服的背包,快步跟着进去。 晚餐后,霍燕庭到书房给九九读故事书。 苏乔和夏清陌到她上次来锦园住过的那间客房。 有许多话,苏乔也不知该究竟怎么开口。 不过,这次看她跟肖君莲一起回来,苏乔也放下心来。 夏清陌这样,让肖君莲陪着,反而比让她一个人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强。 床单被子都是今天秦姨新准备的。 苏乔把衣柜门打开,把夏清陌从行李包里拿出来的衣服一一挂进去。 衣服不多,里里外外不过几套。 倒是一只皮色古旧的箱子,引起苏乔的注意:「是衣服吗?」 夏清陌摇头,把箱子拿起来,打开,取出一本相册,递给苏乔。 苏乔看了她一眼,在床上坐了,翻起相册。 随便翻开的一页上,两张相片都是夏清陌和年轻男子相依相偎笑得分外甜蜜的样子。 男子长相英武,抱着夏清陌,像抱着个小女孩一样。 两人倒是般配。 苏乔想起刚才这箱子,竟是肖君莲帮忙提进来的,心里微异。 她假装没注意到这一点,笑着问:「上次我说的考虑了吗?留下来给我帮忙吧?」 夏清陌知道她说的是留下来在她工作室里工作的事。 她想了几秒,摇头:「抱歉,乔乔,我还是要走的。」 苏乔翻相片的手停住了:「你要去哪?还有必要回屯里吗?」 问完,又觉有些残忍。 陈联的事情现在成这样的结果,尽管苏乔听屯里人的意思都不抱多大希望,可她却是支持夏清陌的,她也宁愿相信,这世上会有奇蹟发生。 夏清陌表情淡淡的,轻了声:「没必要了,不会再回那里,我准备去新加坡,在网上接到了那边一家公司的面试函,想去试试。」 苏乔眸色瑟了下,这意思,很明朗了。 夏清陌大学和陈联同系,专业性和陈联不相上下,依着她的能力,这面试,板上钉钉。 ******* 「你说什么?她跟你说要去新加坡?」肖君莲一下子扯掉了颈上的领带,狠砸在沙发上,「没见过这么无情无义的女人,从一开始,对我就没有一句实话,说什么22岁,什么只是久镇高中毕业,现在在嫂子你这里,我才知道,她还是个有名的才女!我对她交心交底,敢情一直被她耍着玩呢?」 苏乔秀眉蹙了:「她那时候毕竟心里有人,对你有所防患也是情有可原。」 「对对对!她心里有人,她一直心里有人,到现在,那男人还在她心里扎着根呢!」肖君莲气急败坏,「这女人的心特么就是一团冰,怎么融都融不了!」 霍燕庭走过去,拍他的肩:「夏小姐跟你以前认识的女人不同,你自己也看出来了,她那样拒人的性子,你又逼着她,她能跟你有实话吗,现在来怨,你怨谁?怨谁还不如怨你自己,下手太急了!」 肖君莲面上僵了僵,一时未语。 霍燕庭和苏乔对视,皆是纠结。 苏乔想了想,弱声:「如果,你说她是融不了的冰,要不,就先让她出国去过一段时间……」 肖君莲陡然冷横道:「我不会让她走,死也不会!现在是我把她从鬼门关里拖出来的,她这条命就是我,不经过我的同意她想走,没门!」 肖君莲这次去乌扎兰屯是怎么把已经半死不活的夏清陌弄回来的,他们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些。 夏清陌突然得知那样的消息,想必是悲痛欲绝,顿失了活下去的信念。 若不是肖君莲强行将她从那屯里弄出来,只怕死在那都没人知道。 霍燕庭也冷了俊颜:「那你想怎么做?强行绑在身边?你能绑她一时,还能绑她一世?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她现在心都死了,可别真的逼急了。」 苏乔了解男人一耍起横来的野蛮样子,连忙点头附道:「对对对,不能逼她,她现在本来心情就不好。」 「她心情不好,我心情难道就好了?一声不吭不辞而别,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让她死心的希望,她又给我来这么一着,还要出国,她怎么不直接上天呢!」 书房外,浅浅响起脚步声。 霍燕庭压在肖君莲肩上的手顿时加了力道,肖君莲倒是也识时务,马上噤了声。 门外响起轻叩声。 苏乔看了看两人,忙走过去,拉开门。 「霍先生、乔乔你们都在呢?」是夏清陌。 屋内三人,她独独忽略掉肖君莲。 肖君莲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黑沉如墨。 他哼了一声,拂开肩上霍燕庭的手,往窗边上走去,转过身,面向窗外。 霍燕庭对夏清陌点点头。 苏乔已经挽上夏清陌的手:「清陌,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量婚礼那天在球场上需要用到的酒水,你也来给我们提提意见。」 夏清陌笑笑:「我对这个也不是很在行,这样吧,我以前直播过大型宴会现场,还记得一些,我先写下来,你看看可不可用?」 苏乔高兴:「那敢情好,我就说你涉世面广,肯定比我精道。」 夏清陌谦虚:「哪里,我写好了你别笑话就好。」
番048:感情这玩意,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番048:感情这玩意,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作者: 番048:感情这玩意,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对了,乔乔,我准备后天走。」夏清陌笑着随意地说道。 苏乔一惊,随即看向窗边冷然而立的肖君莲,对夏清陌问:「怎么这么急?我婚礼一完你就要走?不多待一段时间吗?」 夏清陌垂头:「不待了,你们也忙,婚礼完了还要去度蜜月,我正好也可以去做我自己的事情。」 肖君莲依然临窗而立,不做声。 霍燕庭也看了眼肖君莲,难得的,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帮他出声:「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应聘的哪个公司?新加坡我有不少合作伙伴,可以帮你把岗位先暂留,你留在莞城玩一段时间,权当先放松放松心情。」 夏清陌浅笑:「谢霍先生,不用了。」 见她去意已决,而窗边的肖君莲也没作回应,霍燕庭和苏乔也不好再说什么。 ******** 夜深人静,莞城的灯火辉煌,独居山一隅的锦园万籁俱寂。 夏清陌又才挂进去一天的衣服又重新一件件打好包。 看到那只皮箱,拿出来,又拿了干净手帕把上面的浮尘拭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这才取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拉开浴室的门,却发现卧室的灯居然变暗了。 她皱眉,明明进去之前灯还是全亮的。 难道她记错了? 不由自嘲,以前的夏清陌,何曾有过这样失魂丧魄的时候。 把随意随起的长髮放下,她走出来。 卧室里的窗子开着,有点点菸火在那里骤明骤暗。 她心脏一紧,握着盘髮钗的手指不由自主拽紧。 「谁在那里?」她冷声。 眼睛也渐渐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她看到肖君莲一身白色睡袍,稳立在那里,指间燃着香菸,正一口口地徐徐抽着。 她神经没有放松,反而崩得更紧,道:「很晚了,请肖先生出去!」 肖君莲继续抽菸,一语不发。 夏清陌到衣柜那,除了大衣穿上,冷冷看向他:「肖先生在别人房间里抽菸,有没有想过,也许主人并不同意?」 肖君莲凝了她一会儿,这才掐了烟,缓步过来。 夏清陌看着地上熄灭的菸头,眉头不由蹙得更紧。 幸好他没将菸头扔在地毯上,不然,这里的下人又有得忙活。 「夏清陌,你呢?你要去新加坡,问过我了吗?」肖君莲一直走到她近前,与她之前不过一步之遥,他还想上前,夏清陌退了。 这才保持住了一步的距离。 他的嗓音沉沉的,略带低哑。 夏清陌抬眸:「为什么要问你?」 「你是我从乌扎兰屯里救出来的,你这条命现在都是我的。」 「是吗?如此,我便谢谢肖先生的救命之恩了,不过,我自己并未想活,现在你既然把我救了,我也不能辜负了你一番好意,便好好活着吧,我会到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肖君莲笑了声:「你所说的新地方是新加坡?」 夏清陌未作迟疑:「对。」 「好啊,开始新生活这个想法很不错,我支持你。」 「谢谢!」 「不用谢这么快,光一个谢字是不够的,既然要谢,那我们就得把这笔帐算清楚了。」肖君莲再度上前。 夏清陌本能后退。 一连的紧逼,夏清陌被他高壮的身子抵上实木衣柜。 她一手别到身后,紧紧掐住衣柜的银色把手,银质把手透着冰意,凉得透心。 她直直迎视着他,没有丝毫情意温度:「如果你非要如此,我不去新加坡,我也可以再回乌扎兰屯,你不会再去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肖君莲冷嗤一声,连心到整个身体都是寒的,原来,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的所有苦心,在她眼里,不过是多管闲事。 更没出息的是,她如此不在乎,他却还想把她留在身边,极尽所能地宠上她,护着她。 难怪别人说,感情这玩意,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他肖君莲第一次动心,就让他输得了个一败涂地。 他冷厉了俊颜:「我好不容易救出来,还会扔回去吗?你要出去可以,别说新加坡,就是上天入地都行,不过,我们得先把帐算清,我救你一共花了三天,七十二个小时,还加上上次你欠我的二十天,四百八十个小时,看你是女人,我给你打个折,你陪我21天好了,折合下来500个小时,按我的体力,至少300次吧,这样,我觉得才算公平。」 不用他再说得更露骨,夏清陌已经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她青红了丽颜,咬牙:「无耻!」 他的手倏然一把揽上她纤细的腰肢,这具柔软,是他日思夜想了太久的沉迷。 男人带着菸草的炙热唿吸落在她颈间:「与其跟我做无谓抗争,不如抓紧时间,为你的自由而努力,就从……此刻开始!」 刚才还在夹着烟的大手,陡然从她睡衣衣襟而入。 她怒瞪了水眸,下意识抬脚去踹他。 他就势,强行将她抵牢在衣柜上,唇边邪意笑容加深:「乖一点,让我舒服了,满意了,我会考虑,慢慢地减掉次数,怎么样?没见过这么仁慈的恩公吧?嗯?」 他像个吸虫一样,攀爬上她泛着淡淡沐浴露的清香柔躯。 她想嘶吼,一只有力大手,指间还泛着烟味的手,一把拢住了她的唇。 他甚至没用多久,就将她完全攻败。 直到血水渐渐模煳了他的掌心。 他怒吼出声。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敢做到这么决绝,她居然在他身下意图咬舌自尽。 要多大的恨,才能对自己做得如此狠? 后半夜的时间,锦园都在担惊受怕里度过。 夏清陌被送去医院,做紧急缝合手术。 肖君莲暴怒。 将她软禁进医院的顶层豪华病房。 派了专人把守,所有会危及到生命的器物一律清离出了病房。 苏乔赶到医院,也不得见。 肖君莲也是有考虑的,夏清陌不能走。 天一亮就是霍燕庭和苏乔的婚礼,他不能让她的事再破坏了他们两人来之不易的婚礼。 所以连着苏乔,也拒绝让夏清陌见。 夏清陌现在的样子,也根本没法好好参加婚礼。 霍燕庭和苏乔对他诸多埋怨。 婚前一天,他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 不过气恼过,又更加明白肖君莲这次确是动了真格,他将夏清陌完全软禁起来,霍燕庭和苏乔便也没再干预。 夏清陌现在太过意气消沉,确实得肖君莲这样的性子激一激。 她还年轻,不能因为前未婚未的事,把自己的一生都给葬送了。 ******* 阳光安好,莞城春意正浓。 霍燕庭和苏乔的婚礼终于按时在高尔夫球场举行。 来往者多是双方亲密好友。 晏修和温言也是当天才赶到,一来便到球场里开始帮忙迎接宾客。 肖君莲在医院,死守着夏清陌。 婚礼场上黎越和赵均他们根本忙不过来。 新郎和新娘在各自的房间里换衣的换衣,化妆的化妆,各自忙碌。 因为夏清陌的事,苏乔心里有着阴影,夜里根本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化妆师努力给她遮掩,又给她略微苍白的脸上增添喜润颜色。 正忙着,一个场上服务员进来,礼貌地将一个信封交给苏乔。 苏乔趁着化妆师去拿东西的空当,打开,里面是一张支票,一张粉色纸笺,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姐姐新婚快乐,妹:陶樱。 苏乔冷不丁没忆起这个名字。 定了定神,才想起在王一琳墓碑前遇到的那个极年轻的女孩。 苏乔以前听王一琳提起过,她离开叶家,后来嫁的那个男人,好像就是姓陶。 那么,这个陶樱,难道,又是自己凭空多出来的同母异父的姐妹? 她想起叶茴和叶蔚,心里渗起寒意…… 程莱扑进来,一把抱住她:「新娘子,怎么这样的表情啊?高兴傻啦?」 苏乔笑笑,快速将信封塞到手边的包里。 「也难怪,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天,你高兴也是应该的。」
番049:我们一起出去等着你爸爸妈妈闪亮登场 番049:我们一起出去等着你爸爸妈妈闪亮登场 作者: 番049:我们一起出去等着你爸爸妈妈闪亮登场 苏乔所穿的白色婚纱跟上次程莱结婚时所穿的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两人婚礼季节不同,设计师巧妙地运用了各个季节的长处,苏乔的以娇嫩简单自然为主,程莱看了一眼马上又倾心,抱着苏乔后面闪了碎钻的头纱嚷嚷:「好想再穿一次婚纱。」 苏乔笑:「你去跟龙亚飞说,再结一次好了。」 程莱这才止住了这个念头,要让她跟龙亚飞说要再办一次,龙亚飞绝对跟她发飙,婚前不知道,结了婚才发现,这个男人真是保守落后到了骨子里! 不过,这样传统的男人做老公也有他的好处,比如,程莱可以越来越懒,她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性子,现在更是一遇事就问他,他正好是个喜欢管事的主,问什么答什么,这点尤其令程莱满意。 比如今天过来参加婚礼的服装,都是龙亚飞选的,她是深蓝色的礼服裙,龙亚飞打着深蓝色领带,既不高调又点睛地突出服装的夫妻色。 「霍燕庭那边都有谁来参加婚礼呢?霍家那边应该不会来了吧?」程莱拿起手机,两人头凑头拍了不少张相片。 现在霍家两个养子都脱离了他们那个家族,只剩下霍燕楠和霍兹雅两个女儿,偏偏都是跟霍燕庭闹过事的主儿,自然是不会在被邀请之列。 苏乔点头:「没听说要来,他那个养父年纪大了,好多年都深居简出的,至于霍燕楠,你二哥不是说不能回来吗?那应该就是不会来的。」 「没事,他们都不来也没关系,乔乔你人缘好,工作室那么多朋友和同事,你没看到,外面都已经来了好多人了,热闹得很。」 苏乔无所谓地笑:「我倒没想这么多,亲人多如果不是一条心,还不如少一点,你们能来就够了。」 「我看到晏修和那个温医生了,温医生现在开朗了好多,一下子跟我说了好多话,不过他们今天奉了你家老公的命令,正在场上接待宾客,所以没办法跟我多聊。」 「嗯,他们今天很早到的莞城,一下飞机,直接就过来帮忙了。」苏乔对镜把歪下的头纱又拉了拉正,「对了,说到霍家,好像还真有一个人要过来,燕庭说是他大哥,也是霍家的养子,比燕庭还大,应该是那位老伯爵的第一个养子。」 「真的?帅不帅?帅不帅?」程莱一下又来了兴趣。 看看霍燕庭本人,再看看他身边那些男人,没一个不是颜值爆表的,想必这位大哥也定是英俊不凡。 苏乔颳了下她的鼻子,笑出声:「你呀,都结过婚的人了,还关心人家帅不帅干嘛,再帅跟你有关吗?」 「养眼总行吧,我又不会觊觎他,最多看几眼而已,有帅哥不看我还算是个正常女人吗?」 「受不了你,你家龙亚飞知道你这嗜好吗?」 「你要替我保密!听到没有?听到没有?」程莱笑着,呵她腰上。 苏乔被她挠得直笑:「知道了知道了!」 「那到底帅不帅嘛?」 苏乔想了想,歪头:「我也没见过,谁知道呢。」 「那肯定是帅了!」程莱兴奋。 「不知道,听说他是小时候不小心与家人走失的,后来被他亲生父母找到又接回去了,燕庭跟他的联繫也很少。」 「亲生父母?哪家的?能从霍家把丢了的儿子又要回来,那他亲生父母来头也不小吧?」 苏乔点头:「是挺大的,莘城的顾家知道吧?」 程莱懵了一下,随即瞪眸:「华开集团的顾家吗?!」 苏乔再度点头:「嗯。」 「妈呀妈呀,逆天的家世啊,那可是房产大鳄,比霍燕庭和龙亚飞还要牛叉呢,有钱人啊,不对,那是巨有钱人!」 「是吗?」苏乔笑,她对这些一向不大感冒,至于谁家钱多钱少她更加没兴趣。 钱再多,也终不过是人世走一遭,至多不过百年,谁也逃不过。 「难怪霍燕庭把霍家的谁都不请,偏偏要请这位一向来往跟联繫都不多的霍大哥呢。」程莱笑得一脸贼意。 「你什么意思啊?」苏乔笑着睨她。 「嘿嘿嘿,莘城顾家,这可是莘城顾家哦!」 「喂喂喂,敢情你以为燕庭是巴结他吗?他什么样的性子还用我跟你再三强调吗?他会因为巴结才去邀请?」苏乔下意识地护夫,「我告诉你,还真不是我们去邀请的,只是燕庭提起过,说生意上有些往来,这位霍家大养子是自愿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程莱嘆息:「好吧好吧,要说巴结你们俩也没这天分,看吧,人家可是走到哪儿都是被称着爷的主儿,你倒好,一口一个霍家大养子,幸好这也就我们俩说说,在外面可不能这样叫,顾家说不定会找你灭口!」 「去你的!」 两人笑成一团。 外面有人敲门:「夫人,准备好了吗?」 苏乔忙应道:「好了。」 门被推开,服务员笑着走进来,他身后,霍燕庭牵着九九一起进来。 九九一下子扑进苏乔怀里:「妈妈,你怎么这么久啊,我在外面等腿都酸了。」 程莱伸手揉他的头髮:「小子,今天可是你妈妈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这样没耐心可不行,以后你结婚,可不能在外面催新娘子。」 苏乔抱紧九九笑:「别听你莱姨的,哪里酸了,来,妈妈给你揉揉。」 九九看着苏乔化过精妆的脸,笑:「妈妈,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九九。」苏乔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九九笑着指向霍燕庭:「妈妈,你看,霍爸爸都看傻了。」 霍燕庭立马正了眸子:「你小子,哪只眼睛看到爸爸傻了?赶紧过来,别把你妈妈的衣服弄皱了。」 苏乔接触到他炙热的双眸,红着脸笑:「没事,不会皱的。」 霍燕庭难得的白色三件式礼服西装,顿时让他的厉颜都变柔和了许多,竟是俊逸轩昂。 程莱把九九一把抱起:「走吧,我们一起出去等着你爸爸妈妈闪亮登场哈。」 九九笑嘻嘻地点头。 瞬间,化妆室里只剩下今天主角两人。 苏乔起身,霍燕庭看着妆扮得如玉似花的苏乔,心潮涌动。 他抬手,大拇指轻柔地滑过她如新月般的黛眉尾,又往下,落在嫣红的唇边。 俯首,他在她唇边印下淡淡一吻,低语:「乔儿,我不会问你作好心理准备了没有,不管你作没作好,这辈子你註定只能是我的新娘,把手交给我,以后的路,必须都要与我一起走。」 苏乔嗔笑:「霸道!」 他颊上酒窝更深,伸手,径直握牢了她的纤纤玉手,十指紧扣,不容她再挪一丝一毫。 两人一起出了化妆室,又出了俱乐部大楼的大门。 在婚礼主持人激昂的迎接语中,齐齐携手走向礼场。 他们不需要父母长辈的见证,不需要有至亲的观礼,他们只需要有彼此。 程莱如愿见到了那位来自莘城的顾家人。 他只在霍燕庭和苏乔齐齐出来,一起走完红毯,立下誓言又交换完戒指后,他便又离去了。 不过短短一瞥,她居然就记下了他的长相。 虽然,对于一个有老公有家室的已婚少妇来说,真的真的很不应该的。 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长得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呢。 简直是帅到,怎么说呢,人神共愤的程度! 程莱后来就是这样跟苏乔形容的,因为苏乔光顾着看身边的自家老公,所以都没注意到台下,自然也就没顾上看这位莘城顾家的据说貌更胜霍燕庭一筹的英俊男人。 「真的是太好看的,实在太好看了。」程莱事后几天还对苏乔几经念叨。 苏乔被她念烦了,索性道:「我叫龙亚飞了啊。」 程莱瞪她:「干嘛,你要告状啊?」 「再念我就告!」 「行啊,刚嫁人就变出息了啊,是不是有了老公连闺蜜都不要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乔乔,你不能这样啊,你要把我得罪了,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哪天你跟霍燕庭吵架,连个收留你的地都没有的啊!」 「呸呸呸!我婚礼刚完好吧龙大夫人!」 「嘿嘿,这不是被你威胁得一时失言嘛。」
番050:看看叶茴叶蔚那个德性,我看这个妹妹也没必要去认了 番050:看看叶茴叶蔚那个德性,我看这个妹妹也没必要去认了 作者: 番050:看看叶茴叶蔚那个德性,我看这个妹妹也没必要去认了 程莱吐吐舌头,随即笑着转移话题:「不过,那天婚礼我好像看到何世轩了,你们应该没邀请叶家的人吧?」 苏乔道:「没有,估计邀请了也不会来,以后彻底断了来往也好,我本来就不是个能应酬的人,更何况那种亲戚关系,太生硬了,我不需要。」 程莱想了想,说:「可是我看到跟何世轩一起来的就是叶茴啊。」 「你看错了吧,叶茴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温医生。」 苏乔顿顿,觉得可能是因为同处一城,霍燕庭和他都同处商场,难免有打交道的时候,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叶茴才会出现吧。 「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程莱念着。 她这一念,苏乔又想起那个叫陶樱的女孩。 苏乔又看着程莱,一本正经地说:「你说,我有没有必要把王一琳后来嫁的那个男人查一查?」 「你查他干嘛?」 苏乔从床上起身,走到衣架那里,从自己随身提的包里拿出那个信封,递给程莱。 程莱狐疑地看她一眼,接过来:「这是什么?」 看到里面涓秀的字体和支票,程莱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妹妹了?不会是叶蔚捣的鬼吧?人不来,玩这种把戏?」 「不是她!」苏乔眼前再度浮现那个一脸小心的黑衣女孩。 现在想想,那女孩生得可真美,集合了王一琳年轻时所有的优点,不仅如此,还自动把王一琳的一些长相瑕疵都排除了,一张脸干净清透,皮肤吹弹可破,像婴儿的脸似的,偏又配上比例精緻的五官,那张脸,不经雕饰,已是倾国倾城。 这么绝美的女孩儿,说是她苏乔的妹妹? 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她又有何意图? 苏乔冷不丁忆起霍兹雅、余姗姗,难道,这女孩又是为霍燕庭而来? 不会,她勐地摇头,如果是,她干嘛不直接找上霍燕庭,为什么听到他的脚步声还落荒而逃。 或许可以去查查王一琳后来所嫁的那个男人。 之前苏乔也无意地听王一琳提起过几句,那男人似乎是个暴发户…… 「你妈到底给你还留下了多少个弟弟妹妹?」程莱嘟囔,「看看叶茴叶蔚那个德性,我看这个妹妹也没必要去认了,这支票我替你撕了吧。」 说着,她果真就要开撕。 苏乔一把夺过来:「你急什么,事情还没弄清楚,假如真有人捣鬼,我们也好有个入手去查的凭证不是。」 「还有谁敢来捣鬼啊?她要敢来,我们姐妹俩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看谁还敢来破坏我俩的幸福!」 苏乔重新把信封收起来,笑:「是是是,你现在是龙大少奶奶,财大气粗着呢,谁都不敢开罪好了吧。」 程莱呵呵笑:「那是那是,你也不赖,霍夫人。」 「去你的,转眼就要生孩子的人还成天没句正经!」 ******** 独栋别墅。 豪华卧室里,只亮了一盏壁灯。 柔软的席梦思床上,薄薄的空调被里,男人喘着粗气,极尽温柔地宠爱身下的女人。 夏清陌却跟死了一般,眼睛一直紧紧闭着。 霍燕庭和苏乔的婚礼转眼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那天她第一次跟他开口说话。 她要去参加婚礼。 这也是她为什么被他那么顺当地带来莞城的最主要目的。 可是他居然在婚礼那天,依然把她锁在医院顶层的封闭病房里。 这个男人,她已经不想用任何语言来形容他。 用任何语言,她都觉得是脏了自己的嘴,为了他这种人,不值得。 她吵了一天,闹了一天,他就守了一天。 婚礼完后,他把她弄来了别墅,自此,再没让她踏出过这个房间一步。 房间的门时刻紧锁,连窗上外面都又重新上了防护网,上了锁。 他像长在她身上了一样,只要她意识醒着,他就无时无刻不在。 不管她怎么不情愿,她嘴里的伤还是慢慢地结了痂。 他在她这里说的所有话都没有履行过,可唯有那笔帐,他履行得一字不落。 每一次完,他都会在她耳边,低低吐出一个数字。 让她噁心的数字。 可是他去乐此不疲。 「清清,第八十一次。」男人汗湿的额头触到她的脸,他咬着她的耳垂,边喘边笑。 她虽然闭着眼,从来不看他,可是他的唿吸还是近在脸上,让她更加嫌恶。 她缓缓别过脸,不与他相对。 他用手扳过她的脸,发痴地看着这张从未认真看过他的漂亮小脸,又狠狠地动了一下,低声:「八十一次还没完,你想半途而废?」 夏清陌因为心底的嫌恶而在发抖。 他喜欢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尽管只是微微的颤抖。 他的动作慢下来,变得不疾不徐。 直到夏清陌的身子又渐渐平復。 他便又加重力道。 夏清陌感觉整具身心都在被他折磨。 他像个恶魔,顾自玩弄得分外起劲。 直到她再度累死过去。 他才大汗淋漓地松开她。 凝视她良久,他起身,进浴室洗了澡。 洗完,穿了睡衣,这才放心拉开卧室的门,到厨房去把一直温在上面的燕窝粥盛起来,又端进卧室。 床上的女人依然睡得很沉。 一天几次的频率,她不累才奇怪。 肖君莲是故意的。 就是要她累到极致,才会少生出许多心思,也少了许多事端。 即使这样,他也会累,但他无所谓,累死也要拖住她。 寰宇的工作他好一段时间没去管,全幅心思都用在了她身上。 「怎么补了这么久,脸色还这么苍白?」肖君莲用手拂开她脸上的发,自言自语。 夏清陌一动不动。 他用手轻拍她的脸:「清清,醒醒,坐起来喝点粥。」 夏清陌被他强行唤醒,缓缓睁开眼,却是看着天花板,眸色失神。 肖君莲笑了:「来,我扶你起来,把这碗粥喝了。」 他臂上用了力,她不想起来都没用。 他用勺子舀了,送到她嘴边。 她不吃。 他笑:「第八十二次是留到明天,还是今天晚上,就看你把粥吃不吃完了。」 她顿了几秒,还是接过来,把碗也接了,自己一口一口喝完。 这些天的相处,她自是清楚,如若她不喝,他自会有手段。 与其与他厮缠,不如把他要求的事早点做完,早点安逸。 在他看来,即使她真的来反抗他,都是对他的回应。 她不希望给他任何回应,目前就是她拒绝他的最好法子。 看着碗里吃得干净,他很开心:「还要吗?」 她不看他,把碗自己递到柜上去。 他却是接了,自答:「看样子是不想要了,那好,你接着睡,我下去洗碗。」 她躺下去,竖着耳朵。 听到卧室的门被反锁,她升起的一丝希望落空。 在这房间里,他甚至把所有硬的一面都遮上了软面,连她想撞上去都撞不死。 她明明好了还在医院住的那几天,他所有的工作就是把这个卧室改装,改装得像个婴儿房,几乎到了零危险发生的程度。 肖君莲下去没一会儿,人又回来了。 夏清陌听着门开门关,像失了灵魂的人,看着天花板,一双大而无神的双眸里,铺上了绝望的阴影。 他走过来,又抚她的脸:「要洗个澡吗?」 临睡前其实洗过,毕竟刚才又经歷了一场情事,他怕自己的汗脏了她,担心她这样睡会不舒服。 她翻过身去,背对向他。 他笑笑,也就没有坚持,脱了睡衣,掀被上床,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上她未着一衣的身子。 他迷上了这样搂着她睡觉的夜晚。 两人连睡衣都不穿,就这样肌肤贴着肌肤,很是亲密,很是温馨。 这个茫茫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守到世界末日。 他在她身后,轻轻地说:「今天苏乔来看你了,我跟她说了你很好,她说她和lucien?不会去度蜜月,让我们没事多去锦园玩。」
番051:我不会像你这样随遇而安 番051:我不会像你这样随遇而安 作者: 番051:我不会像你这样随遇而安 「其实,你真可以去找苏乔玩玩,她最近怀孕了,lucien?什么都不让她做,她最近的时间倒是多得很。」肖君莲独自喃喃,又笑,「我现在也什么都不会让你做的,所以你时间也挺多的,对不对?不只是现在,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累到一丝半点,我会一直宠着你,你尽管放心。」 夏清陌假装发出轻微的鼾声。 果真,肖君莲听了一阵,笑说:「又睡着了,好吧,睡着。」 他以手撑起身子,过来在她侧脸上温温柔柔地吻了一下,低声:「晚安,我的清清。」 他拿过柜上的遥控,把室里唯一的壁灯也关了。 夏清陌不喜光,一点光都会让她梦境连连,只有关了灯,才睡得安稳。 黑暗里,她缓缓睁开双眸。 对面的墙壁上黑黝黝的,一如她现在的处境,一片漆黑,没有出口。 她连一丝动弹都不能有,一有他马上又会出新的法子来断了她的念头。 她知道他为什么跟她说苏乔来过的事,她想让她真正地妥协。 如果她一直不妥协,他是不是还打算这样把她关上一辈子? ***** 三月刚过,肖君莲马上搬了花园刚刚盛开的迎春花到卧室的阳台上。 隔着封闭的玻璃窗,粉色花儿嵌在薄薄水晶里的工艺品。 阳台右侧出去是一个人工的泳池,以前,主卧没有封闭起来的时候,阳台的窗子除了夜晚,其他时间都是开着的,外面有流水,有各式绿叶盆栽,是个很好的休憩场所。 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能看到远处的公路绿树,景致很是悠远安好。 苏乔终于得到肖君莲特许,进入已经被关了近一个月的别墅卧室。 夏清陌头髮又长了些,坐在阳台斜对着的右侧窗边,那漆黑的头髮就从凳子上一直泄了下去,像一条流畅的瀑布。 原是极美的,只是这头髮里的一张脸,却是憔悴得太无颜色,让这画都失了灵动。 苏乔看着,一时竟不知帮着肖君莲把她留下来,这步棋究竟是对是错。 「清陌。」苏乔站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出声。 这整个主卧的墙面、玻璃面都做了特殊处理,软得出奇,地上的地毯也是一样,人踩上去,简直像踩在了云端上,似要整个人都被陷了进去。 怕是把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小童独自扔在这里,随便怎么折腾,小傢伙都绝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苏乔一面替夏清陌纠结,一面又不得不为肖君莲这次的如斯用心而打动。 怕是以往他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曾想过,这个男人,居然还会有如此情深专注的一面。 外面窗子上也摆了花盆,盆里开着白玉兰。 花瓣洁白似雪,晶莹如玉,简单而又纯粹。 「你怪我没出手帮你吗?」苏乔款步过去,在她面前站了。 夏清陌眸光未动,淡淡出声:「你也没错,可能你自己是如此,便认为天下人都如此。」 苏乔微窘。 夏清陌转头,看向她:「乔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现在这样,其实到哪里都一样,总不是还有一口气,就得继续活下去,他们都走了,我得把他们缺失的人生都连本带利地活下去不是。」 苏乔微微笑:「你能这样想就行了,时间久了,再深的伤口也会结痂。」她顺着夏清陌的目光看向那株白玉兰,「花开一季,人活一世,清陌,试着慢慢放掉过去,珍惜眼前。」 夏清陌轻笑了一声:「乔乔,这世上没有开得一模一样的花朵,同样也没有一样的人,我不会像你这样随遇而安,我不接受的人,便是这一辈子都绝不可能会接受。」 ******* 客厅里,肖君莲坐在沙发那里抽菸,四面窗子大开,阳光大片大片地透进来。 苏乔走过去,他将手中的烟迅速掐灭在茶几的菸灰缸里。 苏乔是有孕之身,不能闻烟味。 她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你还准备把她关到什么时候?」 「嫂子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苏乔恼了:「成天地封在一个房间里,这就是你的自有分寸?就算把个动物成天憋在屋子里它也会受不了,更何况清陌是个人,你自己被关起来试试!」 肖君莲苦笑:「你以为我就自由了?我和她一样,也是被锁在这里,没错,我是限制了她的自由,可是她呢,她限制的是我的心!她但凡有一点感情,就能觉出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求着她什么了?我没说一定要她像我对她那样的在乎,也没要求我做到什么就必须要求她也对我做到什么,我不过是希望她留下来,别离开莞城,我的要求过分吗?」 苏乔锁了眉:「我知道,也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可是你这种方式是不对的,你这样锁着她,她会一直抵抗你,你们俩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 「如果她依然执意要走。」肖君莲顿了顿,沉下声,「那就一辈子耗着好了,我反正也不指着她能有多待见我了,我现在只要每天看住她就行。」 苏乔看他居然这样一耍横的样子,腾地起身:「肖君莲,你别以为清陌家里没人,就这样胡来,如果你再用这样方式,不管你是真心亦或是逢场作戏,我会和燕庭出手,帮着清陌离开!」 「你敢!」肖君莲也豁地站起来,比苏乔高出一个多头的男人,顿时气势压人。 苏乔深唿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却是无法平和:「君莲,你自称你有过多少女人,谈过多少场恋爱,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你也不过是个情商白痴!」 转身,她气极而走。 肖君莲冷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眸色阴翳。 ******* 河宾高尔夫俱乐部自婚礼结束后,正常营业已经一月有余。 俱乐部三楼的包房里,霍燕庭拉了身边的几个男人开了牌桌。 空气里瀰漫烟和酒精的味道。 肖君莲明显的心在不蔫。 从开始一直输到现在。 他是被霍燕庭强行叫来的。 说是如果再不来,直接下了他在寰宇的总经理一职。 肖君莲能力倒是有,就是在事业上没有大的野心,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么个身份给丢了。 他本来在夏清陌眼里就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再成为无业游民,那在她眼里,更是掉价到了极点。 霍燕庭扔了一张牌,继续嗅着指间的烟,漫不经心地开口:「君莲,你今天回去就把夏小姐给放了。」 因为苏乔怀孕,霍燕庭已经戒了两个来月的烟。 馋得狠了,也只是拿过来嗅嗅,从不真抽。 本来一幅没精打采的肖君莲蓦地坐直了身子,直接回绝:「不可能!」 也扔了张牌,又加上一句:「就算你下了我在寰宇的职位,不对,就算你把我赶出h-reborn董事会也不可能!」 黎越和赵均双双面面相觑。 「情商白痴!」霍燕庭恼火地哼出一句。 肖君莲瞪他,阴阳怪气:「有色忘友!这词跟你老婆那学的吧。」 「要想女人甘心,要的不是逼迫手段,而是要哄要宠,我让你现在放她,并不是让你收手的意思,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霍燕庭吊儿朗当地叼着烟。 黎越立马接上:「放长线钓大鱼。」 「什么叫钓鱼?夏小姐是鱼吗?」霍燕庭一张牌扔到黎越面前,笑,「看样子我也该为你找个女人了,成天的单着尽说些情商低的话!」 黎越低声抗议:「谁要总裁你操心我的事了,我情商低,你倒是说一句情商高的来。」 霍燕庭眯眸想了想,果真说了一句:「放远眼光,从长计议。」 黎越嘴角抽搐,这话比他说的有几个区别? 霍燕庭继续道:「这女人跟我们争项目差不多,一旦看准出手是对的,但有时候还得细磨,慢工出细活,对吧,你现在放她走,再润物无声地围绕在她周围,迟早——她会跟你嫂子一样!」 赵均和黎越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来,迅速把注意力移到自己的牌上。 肖君莲冷哼:「跟嫂子一样,等着夏清陌也给我来上一刀是吧!」
番052:我这么花,还是别跟我这种男人有来往为妙 番052:我这么花,还是别跟我这种男人有来往为妙 作者: 番052:我这么花,还是别跟我这种男人有来往为妙 『吱』的一声,是凳子腿被狠狠一脚踹挪位的刺耳响声。 肖君莲叫嚷:「你踹我干嘛?难道不是吗?别看现在嫂子跟你刚结完婚,当初自己什么死样子你自己不记得,我们这些旁人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还有完没完了?」霍燕庭又是一脚,手中未点的烟也砸到了肖君莲桌前,「得,算我跟你嫂子多管闲事,你跟那位夏小姐就一直这么耗着吧,最好耗到孩子都有了,然后人家都不让孩子叫你爹!」 「对对对,像九九似的,叫你霍爸爸!」 赵均和黎越终于再也忍不住,破功而笑。 霍燕庭气哼哼地把面前的一把麻将牌推倒:「没劲,不玩了!」 「看看看,霍大爷脾气又上来了!」肖君莲继续打趣。 霍燕庭事儿没劝成,索性也不跟几个大男人继续耗时间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个休息天,若不是妻命在身,哪里捨得离开妻儿到这里跟这几个毫无吸引力的同性厮混! 霍燕庭走,赵均这个专属司机自是跟上去开车。 黎越看着也要起身离开的肖君莲,问:「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再喜欢总这样锁着也不是办法,你知不知道,现在莞城都有人在传了,说你肖君莲风流成性,现在居然还光明正大地强挖别人的墙角,这样的传闻对公司的形象可是不利。」 「谁挖墙角?我吗?我挖谁的了?挖他们家的了?个个都有病!吃饱了撑着管别人家的闲事!」肖君莲起身踢凳,转身往门口走去。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总这样把人锁着呀,这样锁着,夏小姐都会被锁傻了!」黎越忙紧步跟上去。 肖君莲出了俱乐部,眺望一望无际的碧绿球场,视线开阔。 他弯了唇角:「等她给我生个孩子,我自然不会再拘着她,我留不住她的心,我就不信了,孩子还能留不住!」 黎越听得人都顿住。 好半天才又跟上去:「她现在跟着你,无名无分的,你让她给你生孩子?肖总,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哪个女人会愿意这样无名无分地给男人生孩子呢?」 肖君莲瞪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给她名分,我这不也是被她逼的,她死活不肯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让她先生了孩子,其他事情再从长计议吧。」 黎越看着他归心似箭而去的高大背影,无奈摇头:「女人真有这么难相处吗?不对,应该是追个喜欢的女人也太难了,唉,幸好还没到临到头上!」 也难怪他怀疑人生,霍燕庭追苏乔不容易,现在肖君莲更是,人家估计到现在还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一眼,也是可怜人。 不过,这可能也是老天有意的安排,谁让他肖君莲以前薄情寡义地对待过那么多个女人,该是让他吃吃女人的苦头。 这样一想,黎越不禁暗自好笑。 ****** 车过华正街,马路上越发地拥堵起来。 下午五点多的光景,正是莞城的下班尖峰时间段。 肖君莲在车流里走走停停了近半个小时还没出正街。 好不容易顺畅点了,前方又遇红灯,他丧气地停下来。 车窗一阵叩指声,他皱眉扭头,看到外面一道穿着桃色皮衣的女人细腰。 车窗摇下,女人头一低,笑容明丽:「总算逮到你了,这段时间又出国了是不是?害我一通好找,快开门!」 肖君莲没好气:「你谁啊?」 「喂,你说什么?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信不信我让我爸削你!」女子凤眸一瞪,玉指直指肖君莲高挺的鼻樑,娇声大嚷。 提起爸,肖君莲总算想起来了,这个跟网上千篇一律网红脸一样的椎子脸是莞城最大的地下赌城以及莞城所有大型娱乐场所大佬周为天的女儿,肖君莲跟她谈过,上过几次床,这丫头居然是初夜,因为新鲜,这才多睡了几次,谁知道后来就缠上了。 周为天路子很广,三教九流结交的人不少,再加上暗里有人传出,他们周家可是在本朝里有大官,这才让周为天在各大一线城市的娱乐业得以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他走他的暗道奇道,肖君莲跟着霍燕庭走的明亮商道,也算互不干扰,一些应酬场合碰见,都是以朋友相称。 不过,肖君莲清楚记得去年上半年就把这丫头打发了的,还亲眼看到她跟一个莞城出来的鲜肉明星谈上了,怎么这会儿又找上来了?难不成和那鲜肉明星掰了? 不过应付这种事,是肖君莲的长项。 他马上对她绽开迷人一笑,握住她一指沖天的玉指,徐缓开口:「哦,周小姐啊,当然记得,周小姐拦我的车可是有事?」 周潇长眉都立了起来:「什么?周小姐?喂,肖君莲,你什么时候叫我周小姐了?你说实话,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小表子,把我跟她的名字都弄混了?」 肖君莲索性扬眉:「你看你看,你自己都这样说我,想必我是经常把女人名字弄混的,我这么花,周小姐还是别跟我这种男人有来往为妙,最好下次撞见了也装不认识!哦,绿灯亮了,我走了!」 一踩油门,肖君莲驾驶的黑色卡宴轰鸣向前。 周潇柳眉揪成结,马上反身钻进自己的玫瑰色超跑,一熘烟儿追上去。 肖君莲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追上来,嘴角一扬,帅气地打着方向盘,一连拐了好几条街。 没想到,居然没把她甩掉。 不愧是黑道大佬的女儿,对于这种刺激性的玩意儿,终究是有两把刷子的。 肖君莲看她追得紧,索性缓下速度,跟她开始拉锯式的玩法。 又开了一条街,他倏然想到一计,顿时就把车子停下了。 刚停稳,后面的玫瑰色跑车马上贴着他车子边儿急剎而停,车门一开,周潇腾地出来,砰的一声,车门被她甩得一声巨响,连地面都似颤抖了一下。 周潇双臂环胸,笑得得意洋洋:「你跑啊!怎么不接着跑了?还是认怂,觉得开不过我,挥白旗认输了?」 肖君莲一手撑在开着的车门上,笑笑:「我又没跟你拼车技,说吧,这么死乞白赖地跟着我有什么企图?」 他今天出来得急,穿得随便,一件浅咖色的休闲西装外套,牛仔裤,里面是浅米色的针织衫,这样站姿潇洒地立在卡宴旁边,尤其帅气卓尔。 周潇看得心动,大方直白地贴上来,压低了娇软的嗓音:「女人追自己喜欢的男人,你说还能有什么企图?」 肖君莲似不经意地自然挥开她白皙的手,下意识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的香水味太浓,让他觉得有些刺鼻:「别,我们早已经是过去式,别跟来小女人那一套,你知道我不爱吃!你懂的,我只喜欢玩得起的女人。」 「我没说我玩不起啊,也没说一定要你怎么样啊,我们就跟以前一样就行,我现在又喜欢你了,你不能拒绝我!」周潇说着,手又贴上来。 「女孩子,尤其是你这种年纪轻轻的,要自重懂吗?」肖君莲这次是明显地拿开她的手,「我比你大多少,你再说这样的话会很没意思!」 「你什么意思?去年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年纪小,现在睡腻了,就搬这种老套的理由出来,肖君莲,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玩呢?」周潇看着他一再推开自己,心里的小火苗顿时蹭蹭蹭往上升。 何曾见过肖君莲推拒女人?他今天居然这么明显地拒绝她? 还记得那时候在一起,他可是整天肝啊宝啊地叫着她。 即使他花,可在莞城,谁不知道肖君莲对女人是来者不拒! 只要是个年轻的,姿色过人的,他基本上见一个腿软一个。 他今天居然拒绝她? 他疯了吧? 她可是和他好过的所有女人里,最干净的也最彻底的,要不是他强行把那个男明星塞给她,而她以为他只是一时乏味,想寻求更刺激的玩法,她才答应跟那个明星交往一下。 可是,没想到,她才和那个明星假装在一起,他居然转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到去年年底,她搜遍莞城都没找到他。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他把当初的事撇得一干二净也就算了,一开始居然还没认出她!
番053:你等着,你跑不了的! 番053:你等着,你跑不了的! 作者: 番053:你等着,你跑不了的! 他这么无情无义,可她却一颗心都钉在了他身上,连跟那么万人迷的男明星在一起,她都不曾动过心,别说上床睡,连手指头都没让他碰一根。 她为他守身如玉,他倒好,什么都抛得一干二净,别人都说莞城肖君莲狼心狗肺,她始终不信,因为在一起的时候,他那么地宠着她爱着她。 看她老凑过来,肖君莲真心不喜欢她身上的香水味,索性立起身子,双手抄进牛仔裤兜,居高睨着她。 他也很奇怪,记得去年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身上就是这种香水,他那时候觉得还挺诱人,怎么一年没见,突然就噁心起这种香水来了呢? 而且,她所用的香水,那都是世界上顶级的奢侈品牌,受许多名媛公主青睐的那种。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嗅觉居然都变化得这么快。 「你哪儿有三岁呀,我看最多也就两岁半。」肖君莲吊儿朗当地笑,「好啦,既然你说不出找我有什么事,我可走啦。」 本来确实有一计想找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女人帮一下,现在看来,还是少惹为妙。 以前他觉得风流债越多越好,显得他魅力无敌。 可是现在他觉得有女人缠上来,让他无端端觉得头疼。 说完,他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来了,去开车门。 周潇马上贴上来:「别呀,我有事,当然有事,没事我拦你车干嘛。」 肖君莲手臂被她两只手挽住,无奈,抬手摸摸颳得干净的下颌,蹙眉看她:「那就说呀。」 「肖哥,把你私人号码给我。」周潇撒娇。 「我没私人号。」 「骗鬼去,我知道你有。」说着,她伸手就往他身上衣服的口袋里去找。 「喂喂喂,你干嘛,住手听见没有!这可是大街上,你一个女孩子家有没有羞耻心。」肖君莲一把捉住她两只捣乱的小手,嚷嚷。 周潇看着被他温暖大掌握住的手,顿时眼眶红了:「肖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几个月了,我真的很想你……」 肖君莲倏然扔开她:「你神经啊,不是说已经过去了!」 「你说过去了没用,我没说已经过去,你单方面结束无效。」周潇带了哭腔。 肖君莲没想到她来真格的,果断回车里。 什么计也不想找她帮忙了。 结果,周潇居然在他关门剎那,直接把手就伸了进来。 幸好他手上动作收得及时,要不然,就凭她那小细胳膊,还不得报销在这车门里。 肖君莲真怒了,大吼:「你疯了!把手拿出去!」 「我不!你不把号码给我,我就不拿出来!」周潇小小年纪,耍起犟来,也是一把好手。 「神经!」肖君莲索性把她的手强行推出去,而后马上关上车门,发动车子。 周潇还想直接跑到前面去拦车。 她身形才一动,黑色卡宴已经如离弦之箭,奋发向前。 周潇气到不行,怒瞪着车尾叫嚷:「肖君莲,你等着,你跑不了的!你睡了本小姐,那可是本小姐的初夜,我一定要连本带利全讨回来!」 火辣彪悍的言语,惹得路人个个侧目。 回到别墅。 徐奶奶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肖君莲探进头来问:「小姐还在睡吗?」 徐奶奶回头来看到是他,一边继续炒菜一边回答:「你把房间锁成那样,我哪里看得到她是睡是醒。」 徐奶奶对于他把人好好的姑娘跟关犯人一样囚禁起来也很不满,可人家是老闆,她一个拿工资的能说什么,所以再多的气也只能闷在心里。 肖君莲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往楼上的房间而去。 从书房拿了钥匙,打开卧室的门,宽大的深灰色大床中央,耸起微微的一团。 他看着,心情不自禁地就软了。 抬袖,不经意闻到上面的奢侈香水味道,他皱皱鼻子,从衣柜拿了睡袍迅速进浴室。 又是泡又是淋地洗了好几遍,这才干干净净地出来,心里也才舒服了下来。 他又走到衣柜那里,脱下睡袍,换家居服。 准备待会儿到楼下给夏清陌取晚餐。 他换衣服的过程中,眼睛未曾离开过床上一眼,被子里的人一动未动。 换好,他到床边坐下,又抬起双腿,都坐上去。 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轻轻掀被:「清清!」 夏清陌这才微微动了下,把脸转向与他相背的一边。 他便从她身上翻了个身,到另外一边与她面对面。 夏清陌眼睛闭着。 脸上是许久不曾碰过阳光的苍白。 连嘴唇都带着淡淡的白。 当初肖君莲说得那么过分,其实除了刚开始几天,后来也没真的那么过分,做的次数后来并不多,倒是在饮食上面,他花了好多心力,每天绞尽脑汁地就为了给她补身体。 「睡了一天头不晕吗?要不要起来坐会儿?」他柔声,伸手替她把脸上垂下来的长髮拂到耳后。 夏清陌琵缩了一下,人也往后面躲去。 他笑笑,没有在意,反而把手完全覆住她越发清瘦的小脸,嘆:「怎么越补还越瘦了呢?」 他刚洗过澡,掌心都是凉的,覆着她的温暖,更似一直暖到心底。 他又往她这边挪了挪,俯首,在她颊上一吻,而后就捨不得移开了,下巴贴着她细嫩的面颊。 热热的,特别舒服,也特别令他满足。 掀了被子,他高大的身躯也躺了进来,一下把将温暖的身子都搂进怀里。 他舒服地自喉间吟了一声。 而后,身体就有了反应。 夏清陌下意识地排斥这样的他。 她眉头狠狠地皱起,曲起双膝,想阻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明明温暖的被窝,因着她这样的动作,外面的空气灌进来,有了凉意。 他抬手,把她两个膝盖都压下去,强势把她的身子都贴紧。 这样,她想再抬起膝盖都不可能。 他看着她漂亮的眉眼笑:「你看你又乱动,动得我又想了,本来今天早上才做过一次,今天不想再动你的。」 今天早上一次,他很卖力。 他出去赴霍燕庭的牌局时,她已经浑身都没了丝毫的力气,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故意的,他不能让她趁他不在,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不忍心囚了她,还拿绳子捆着,所以才把她唯一仅存的力气都消耗了个尽。 只要他说话,夏清陌都不想听也不语。 只当他不存在。 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她练会即使做着最亲密的事,她依然可以假装这个男人并不存在。 他大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头顶,她便大半个脑袋都似落在了他掌心。 他目光一点点在她脸上游移。 最后落在她水红却带着略白的唇上。 她的唇线条尤其清晰,像是用描笔细细勾勒出来的一样,饱满、细緻、柔软、诱人。 他一笑,轻轻吻上去。 夏清陌想咬紧牙关的,却没有力气。 她已经躺得全身的骨头都似变得软懦,没了一点硬度。 这样的她像罂粟一样,让他一吻就上瘾,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手滑开她肩上的睡衣。 在他准备覆上来时,她突然从他身上将头挪到床边,一声干呕。 肖君莲吓了一跳,跟过来,抱住她,担心之色跃于脸上:「怎么了?」 夏清陌重新闭上眼,可是忍不住胃里的难受,她又呕了一声。 胸腔里、胃道里愈发的难受了,浑身软得跟面条似的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把就挥开了他的环抱,赤着脚下床就奔进了洗手间。 而后,迅速把洗手间的门锁上了。 肖君莲因为情况发生得太突然,一时有些怔懵,这才让她得了逞把自己锁进了洗手间。 他回过神来,跟过去,拍门:「清清,开门,让我看看你究竟哪里不舒服!不行我就去叫医生!」 夏清陌这会儿即使想逃也没有可能,她是真的难受。 一进去就又开始翻胃呕吐。 吐了半天又没见吐出什么东西,只是干呕难受,她最后没了力气,顺着就坐到了地上。
番054:看在他是孩子爹的份上,对他心软开恩,永远地留下来 番054:看在他是孩子爹的份上,对他心软开恩,永远地留下来 作者: 番054:看在他是孩子爹的份上,对他心软开恩,永远地留下来 肖君莲敲了一阵不见回应,又是担心又是气恼焦躁得不行,下楼又把徐奶奶叫醒,拿备用钥匙。 肖君莲一向懒得理事,这房子的备用钥匙都存在徐奶奶那里,只除了最近的主卧,所有钥匙都在他一个人手里,徐奶奶那里都没有一套备用的,防止老人家心软,私自把人放走。 徐奶奶一路跟着要上楼:「一直吐吗?该不是受了凉吧?」 肖君莲头也不回,蹬蹬上楼:「我会让她受凉吗?奶奶,您还是别添乱了,赶紧去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徐奶奶在楼梯上停住:「不是受凉?难不成,唉呀,肖先生,夏小姐是不是有了?」 这下肖君莲步子都顿了,蓦地回头:「奶奶你是说?」 「对呀,女人怀孕刚开始都这样子的,噁心泛酸总是想吐,真吐起来又没什么能吐的,这是怀孕的反应啊。」 「真的?」肖君莲不知道女人怀孕是什么样,不过这会儿却是一股狂喜上头,脚步瞬间变得轻盈如飞。 哗地推开卧室的门,夏清陌还没有出来。 他过去,直接用钥匙开门。 夏清陌已经晕倒在地上。 长发铺开,脸都被遮住。 他心脏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去,一把抱起她,出来,平放在床上。 徐奶奶已经在楼下客厅给医生打了电话。 跟肖君莲相熟的一位资深医生很快驱车赶了过来。 不出意料,果然是怀孕。 徐奶奶喜气洋洋:「恭喜先生,往后这家里可要热闹了。」 肖君莲喜上眉梢,却还端着:「热闹什么,医生不是说了才怀上嘛,还得大半年才出生呢,离热闹还远着。」 「远什么呀,几个月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 医生笑着:「几个月是挺快的,不过肖总,夫人身体比较虚弱,还有轻微的贫血,最好还是带她去医院去做个祥细检查以求安心。」 肖君莲握住他的手,重重地摇:「谢谢!今天真谢谢了!放心,我明天就带她去你们医院再做祥细检查,一定让她健健康康地把孩子生下来。」 徐奶奶在旁边一个劲地笑。 有了孩子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记得几个月前没有夏小姐的时候,肖先生明明还跟个孩子似的,对带回来的女人都跟好玩的玩具似的,玩一下就腻了,估计感情都没用上几分,更惶论让她们生孩子了。 这么会儿的功夫,居然开始正正经经地为人夫为人父了。 「徐奶奶,你出去多买些新鲜牛肉,那东西补血!还有什么大补的食材都买回来!」肖君莲吩咐着,又送医生下楼。 徐奶奶乍舌:「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能买到什么呀。」 「去超市!没有的话去酒楼,就说我肖君莲要!」 徐奶奶被吼得一愣一愣,便还是出门去买。 肖君莲待把医生送上车离开,他又马不停蹄跑回卧室,抱住沉睡中的夏清陌,在她清白的脸上亲了又亲。 捧着,像看着什么至珍至贵宝贝一样,满心眼里都是欢喜。 夏清陌刚才被医生施了急救手法,早已恢復意识,只是不愿接受现实,也更加不愿接受他,便也一直沉沉闭着双眸。 一颗心已经成了死灰。 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 忙活了几个小时,牛肉汤熬好。 从食材准备到一直汤出锅,全是肖君莲一人亲手所做。 徐奶奶想帮都插不进去手。 肖君莲其实很少下厨,不过他成长过程复杂,这种基本的求生技能本就似与生俱来。 他是霍燕庭在孤儿院里认识的,后来霍燕庭被霍家收养,他也被人收养,不过他逃走了。 自此一个人流浪在各大城市。 直到再次与霍燕庭遇上,这时,两人皆已成年,并开始携手步入商场。 肖君莲的学歷跟他的成长经歷一样丰富,他上过不少学校,有时候在初中读着读着又到了小学,小学待了几年又混入了高中,高中混个一年又进入一所学校,发现那是一所大学,最后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读了多少学校,什么学歷毕业。 不过正规正矩的却是跟霍燕庭重遇后,在义大利米兰所上的米兰理工大学。 那一次,他才老老实实地整整读了三年大学,读的建筑设计系。 而后霍燕庭在莞城开创h-reborn,主打金融投资、高端休闲娱乐,肖君莲在筹股会上主动提出,成立寰宇地产得到一致通过。 肖君莲把托盘放在床边的柜上,端起汤。 里面牛肉切成薄若蝉翼的薄片,汤面上撒着香料。 他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子,用外面的冷空气把热气浮去一些后才收回来。 放在床边,轻轻拍夏清陌的脸:「清清,醒醒,起来喝汤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再像前几日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地任性了,来来来,汤熬得刚刚好,香味也很淡,徐奶奶说了,即使孕妇也不会对这样的汤有孕吐反应。」 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肖君莲自己都在心里笑,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也这么罗索了? 夏清陌眉间淡淡揪起。 肖君莲已经看出她醒了,笑着:「难不成要我先喝了,嘴对嘴餵你?」 夏清陌长长的睫毛缩了缩,眼睛睁开了。 眼珠黑黝黝的,直直看着他。 「这么嫌弃我呢?」肖君莲心情好,跟她打着趣,扶了她的后背,要搀她坐起来。 夏清陌却不让他扶,自己下了床,端了汤碗,一直走到沙发那里坐了。 汤放在茶几上,自己拿了勺子一口一口默默地喝。 她身上是在医生来之前,肖君莲给她穿上的嫩绿色家居服。 这样清新的衣料颜色,却仍然无法给她苍白的脸衬上一丝生气。 他靠上床头,长腿在床上伸直,看着她低眸喝汤的样子,带着笑意的眸里柔意流淌:「清清,我明天会把这房里的锁都撤掉。」 夏清陌舀着汤的手顿住了。 她抬起头,看向他。 两颗眼睛黑沉沉的,却是格外的黑白分明,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干净剔透。 肖君莲不由得心中一阵悸盪。 多少天了,她都不曾这样主动地看过他。 他双手交叉着,撑在脑后,笑出声来:「你在家里待得闷了就跟我说,我带你到处去散散心,晚上也可以一起在附近散散步,我听说这样对胎儿也好。」 她不作声,不再喝汤,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肖君莲不想破坏这种气氛,便也没有说她不乐意听的话,对她示意:「喝呀,味道不错吧,我用爱心熬出来的。」 夏清陌却把勺子放回碗里,静静地垂下眸。 「别说话,如果不想喝了就放下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别出声。」他轻笑。 肖君莲不想让她说话,指不定又是什么煞风景的话,虽然其实很有几天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不管她有多排斥他,说出的话有多伤人,不过她说话时的声音还是极好听的,像是串起来的珠子碰到一起时发出的清脆声音,能一下子悦耳到人的心尖上。 他偶尔会想,到底要到哪一天,她才能一扫心中的阴霾。 久镇其实离莞城不远,他就想不明白了,老天为什么偏偏让他现在才遇上她。 若是那个男人还活着,怎么说他还可以争一争,那样,她的心也不会被埋得那样深。 可偏偏那人都死了,想将他从她心里挪掉,真跟移座山似的。 山都比这个死人的阴影好移! 夏清陌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肖君莲捕捉到她这样的动作,马上充满期待地紧盯着她。 谁知,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又移开了目光,似从未往那里看过。 他心里失望,估计这孩子在她心里,到底还是没能占上多少分量。 像医生离去时所说,也许再等肚里的胎儿大些,她的心情自然也会随之改变起来。 但愿,到那时候,她能因着这个孩子,看在他是孩子爹的份上,对他心软开恩,永远地留下来。 他不让她说话,她似胸中郁闷,起身,走到窗边,把帘子都拉开。 窗外风起,迎春花翩翩起舞。 肖君莲看着,心底尽是温柔。
番055:孩子生下来给我 番055:孩子生下来给我 作者: 番055:孩子生下来给我 因为提前打过招唿,夏清陌人到医院,便被安排做起一系列的检查。 约两个小时后,彩超的相片也拿到了。 肖君莲两手捧着,如获至宝,笑意发自心底。 「清清,你看,这里是宝宝的脚对不对?还有这个,这个一定是头。」肖君莲指着片子里的一个小豆牙儿兴奋异常。 夏清陌一眼未看。 倒是旁边的护士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刚三周,还只是一个胚牙儿,哪里看得出手和头,先生你一定特别高兴吧?」 肖君莲连连点头:「高兴高兴,当然高兴,这可是我的孩子!我和清清两人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能不高兴!」 他把片子小心翼翼放进西装内袋,看到前方有台阶,马上轻轻搂住夏清陌的细腰:「小心小心!有台阶!」 身后有护士们的笑声传来:「这个孩子可真幸福,有这么贴心温柔的爸爸。」 「不仅是孩子幸福,最幸福的该是孩子妈妈,先生长得帅还这么体贴疼人。」 …… 肖君莲听见,脸上颇是得意地看着夏清陌。 夏清陌却似一句都不曾听见,顾自往医院大门口而去。 两人上车,肖君莲车子还未启动,夏清陌淡淡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因为她现在有孕在身,为了让她可以坐又可以躺,也为了安全起见,肖君莲没再要求她坐在他旁边的副驾座。 「生下这个孩子,我们再两不相欠,一命还一命,足够了。」 肖君莲手刚握住方向盘,却是兀自一紧,他没有回头,看着前方,勾了勾唇角:「你的意思孩子生下来给我,你人离开?」 夏清陌背靠在后座椅背里,身子一直以来都是酸软的,她嗯了一声。 肖君莲唇边的弧度愈发的深了,他缓缓回过头来。 夏清陌却把脸侧向窗外,目光同时也看了出去。 肖君莲顿了一会儿,突然一手拍在方向盘中间,按起一阵喇叭声。 他说:「好!」 夏清陌说完这个要求,人也没了力气,慢慢闭上眼睛。 肖君莲看着她无动于衷的一脸冷脸,心里有怒气在连轴翻涌。 他双手掐紧了方向盘,十指骨节泛出青白。 ******** 回到别墅。 夏清陌自己下车,先回卧室,打开衣柜,把自己的睡衣和常穿的几套衣服都收拾了,自然也没遗漏下她随身必须携带的那个有关她和那个死去男人回忆的皮箱子。 肖君莲在车库停好车,跟上来,就看到她一手提着行李包和箱子出来。 他瞳仁勐地一缩,嗓音不由自主就高了:「你这是做什么?」 夏清陌作势要绕过他,边往一边走去,边平静地答:「我有身孕,为孩子着想,要分房,我去隔壁的客房,这也是医生特地叮嘱过的。」 当时医生说时,肖君莲也在旁边,自然知道都说的什么,他马上拦住她,并夺过她最珍视的那只皮箱子:「医生是说要小心,但没必要分房,从今天晚上开始,前三个月我决不动你,我这样够遵医嘱了吧?」 夏清陌缓缓抬起眸,冷冷看向他,一字一句:「这房间,我厌透了!」 肖君莲俊脸狠抽了一下,深唿吸后,才说:「好,我们换房间,不过你先待在这里,我去整理一个房间出来,客房太久没住人,不收拾收拾没法住人。」 「我自己去收拾。」 「不准去!」肖君莲抬高音调,「你好好待在这里,不是要为胎儿着想吗?那就老实待着!」 他把皮箱子又给她放在脚边,转身,果真出了卧室,去隔壁的客房整理收拾。 徐奶奶也上来,跟着他一起去收拾起客房。 夏清陌看着大敞的卧室门,心脏勐地突突直跳起来。 她缓缓地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卧室门外右侧的旋转楼梯,从楼梯下去,是别墅的大门。 此刻大门还开着,透进来外面大片大片的光亮。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人已经站在了卧室外面。 这是第一次,不在他的监视之下,她独自走出这个房间。 她全身顿时都颤抖起来。 下意识往徐奶奶和他一起在收拾的那间客房看去。 客房跟主卧离得不远,不过一两米的距离,门也开着。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又走回卧室,下意识地弯腰,提起自己那只皮箱子。 因为匆促,她甚至连装了衣服的行李包都没拿,便又出了卧室,她听见自己很急很重的唿吸声。 不过几步,她人已经站在了旋转楼梯上。 她蓦地又停住了步子。 低头,看到自己平坦如履的小腹。 这里面,现在怀着的是他肖君莲的孩子。 她不喜欢肖君莲,不对,是恨透了这个男人。 他的突然出现,把她的整个人生都颠覆了,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也许她还会一直待在乌扎兰屯,一直怀着那个梦想,过着充实的生活。 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陈联已死的消息,这全是因为他的出现,让她一下子跌入地狱,她什么都做不了,被他关在这个房间里,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不能带着他的孩子离开。 不管去哪里,她不能带着他的孩子! 她无法跟这个孩子正常地相处。 哪天她累了,想真正地歇下来了,他/她还得成为她的挂碍。 她不需要这样的挂碍,只要是跟他肖君莲相关的所有,她都不需要! 从客房那里传来脚步声。 她吓了一惊,蓦地回过头。 看到客房门口出现高大的阴影。 下一秒,是肖君莲阴冷至极的眼神。 她吓得心脏都窒息而停。 「不过才走开,你又想走了?」肖君莲嗓音平平的,只是那目光却似刀锋一样,直刺进夏清陌僵住的身体。 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脚步不知怎么一挪,而后,身子就腾了空。 寂静的别墅里,剎那被一道女子的惨叫声划破。 而后,重新回归寂静。 徐奶奶听到声音,赶紧从客房赶出来。 就看到肖君莲大步往旋转楼梯没命地跑下去的身影。 她忙跟着跑出来,扶着栏杆,就看到楼梯下面仰躺在地的夏小姐,从她米白色的长裤下面,正缓缓地渗出鲜红的血…… ****** 夏清陌重新醒来,是在医院。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病床。 旁边是徐奶奶嘆息的慈祥脸庞,看到她睁开眼睛,忙靠近,关切地问:「夏小姐,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给你叫医生。」 夏清陌摇头:「不用叫,我很好。」 嗓音哑得只有一丝儿音。 徐奶奶这才收了身,又转过来:「你都躺了快一天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医生说只要你今天晚上醒过来,身子也就没大碍了。」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本能,夏清陌抬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迟疑地看向徐奶奶:「……孩子……还在吗?」 徐奶奶看着她,而后,慢慢地摇头:「不在了,你这样折腾,才一指头大的娃娃,哪里经受得住……」 说着,老人眼睛红了。 夏清陌心里勐一阵绞痛。 她从来不知道,这才是真正心痛的感觉。 可是,明明毫无感情的孩子,为什么她会有这般椎心刺骨的疼痛感觉。 她一阵惶然。 可是抑制不住心脏的疼痛,她抬手,紧紧捂住胸口。 徐奶奶见状,吓住:「夏小姐,你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了吗?」 夏清陌一张苍白如纸脸紧紧揪成一团,依然摇头,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徐奶奶马上颤巍巍地出了病房,一路唤着护士医生。 很快,有护士跟着进来。 抚夏清陌的额头,轻声:「呀,又发烧了,不行,我去找医生。」 医生来后,检查后又安排护士给她做物料退烧,一番折腾后,夏清陌情绪总算缓和了下来。 心脏上的抽痛也渐渐平復。 病房里重新只剩下她和徐奶奶两个人。 醒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肖君莲,夏清陌心情平坦许多。
番056:不许再跟我提她! 番056:不许再跟我提她! 作者: 番056:不许再跟我提她! 徐奶奶也探她的额头,发现不再烧了,落下心来:「我去给你买些粥,一天没吃了,再好的身子也撑不住。」 夏清陌想想,点头。 并不是真的饿,她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可是她想静一会儿。 徐奶奶走出去,把病房门轻轻带上。 夏清陌把盖着的薄薄白色被子全部掀开,而后,抬手,抚向自己看起来什么变化也没有的小腹。 良久,脸上一股热流涌下。 她被刺激得一个激灵,抬手,居然满手是水。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为了这个毫无感情的男人的孩子而,哭了。 茫茫然地凝着手中的泪水,她像痴傻了一般,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泪水就那么从一直撑着的双眸里不停地涌出,而后顺着苍白的脸颊一直往下,滴在同样雪白的被单上,涸成深灰色的渍块。 ****** 别墅二楼的主卧室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完全拉开的窗子,映在柔软的厚地毯上,光华时深时浅。 肖君莲立在阳台上,只穿了单薄的衬衣西裤,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菸。 烟火燃了又熄,而后又继续燃起。 莞城四季气候分明,此时,春寒未尽,深夜里的风还透着浓浓凉意。 吹得人从身到心都是一片透冷,跟结了冰一样。 他想,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刻她的眼神。 她是要逃的,不然,她不会有那般受惊的眼神。 她上一秒跟他说,为了保胎,要分房。 下一秒却在他一个不注意间,再次开逃,她就不担心她这样的紧张,会迁及腹中的胎儿?会让他/她也跟着紧张和不适? 所以说,她所说的保胎原本就是骗他的。 从头至尾,她就没打算要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只因为,这是他的孩子,是他肖君莲人生里的第一个孩子! 她怎么能,如此狠心? 男人蓦地掐紧了手中的烟,菸头烧得炙红,一直炙烧着他的掌心也浑然不觉。 手机在地板上响了一遍又一遍。 他扔了被生生掐熄的烟支,颓然地转身,缓缓回到卧室,捡起地上的手机,嗓音低疲:「餵。」 徐奶奶担心的声音:「肖先生哪,你在哪呢?夏小姐醒了,你不用担心,刚才医生又来看过,说已经没事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肖君莲冷冷打断她:「不许再跟我提她!」 徐奶奶被他吼得一愣。 这么会儿功夫又怎么了? 早上夏小姐从楼梯上摔下去,是谁吓得当场面无人色的? 只听说女人口是心非,没想这现在的年轻男人也口是心非? 她不理会他的叫嚣,继续问:「我去给夏小姐买点吃的,她现在一个人病房里,你要是还在医院,就过来陪她一会儿,这种时候,女人最需要的就是丈夫的陪伴,你们俩虽然没结婚,但我也看出来了,你小子这次是真心的……」 徐奶奶还在那头唠叨着,肖君莲把手机挂了。 而后,一下子把手机扔出老远。 ****** 苏乔买了上好的阿胶燕窝过来,夏清陌坐起身,淡笑:「乔乔,你怎么来了,没什么好看的,我很快就好了。」 苏乔在她身旁坐了,久久地看着她,一脸的心疼。 夏清陌笑笑:「不用这样看我,现在这样反而更好,总算是摆脱了,不得不说,霍先生交友方面,挺不敢恭维。」 一个星期过去了,肖君莲都没有再在医院出现过。 夏清陌倒是缓下心来,想是这次真的可以彻底结束了。 该欠的,该还的,都该清了。 苏乔拍拍她的手,垂下头,低声:「君莲他……算了,感情的事也勉强不来,只是,你受苦了,若是早想到最终还是这样的结局,我和燕庭也不会让君莲做这样的安排了。」 夏清陌笑,脸色不好,笑容依然看起来浅淡得很:「不怪你们,人心隔肚皮,谁能真正看得到人的心,更何况,我也听你们说了,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 苏乔知道,她能这样说,纯粹是为她和霍燕庭着想,肖君莲跟霍燕庭是怎样的关系,这段时间下来,她夏清陌也是知道的。 而她现在孤身一人,跟苏乔在乌扎兰屯的那段时间,是真有了感情的,所以,才没有说更多让苏乔觉得更加难堪的话。 「那个孩子……」 「没有什么孩子,现在什么都没了。」夏清陌打断她。 苏乔脸上的心疼明显又加深了几分,紧紧握住她的手,夏清陌依然在笑,笑得很自然,像真的从没在意过一样。 「你想去哪里?」苏乔便转了话题,不再纠缠过去的事情。 于女人来说,失掉孩子,怎么都是个残忍到难以面对的话题。 幸好,这世上还有一味良药,那就是时间。 夏清陌想了想:「现在反而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了,就留在莞城吧,毕竟,以前陈联和我都在这里拼搏过努力过,只要在他在的地方我就愿意待,以前一直以为有希望,现在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我便留在他和我曾经待过的城市吧。另外,我相信肖先生不会再强求,铁石心肠的女人他没必要再来自讨没趣,对吧?」 「你真的,不能给君莲一个机会?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喜欢的。」苏乔其实觉得,他们俩若是能彼此交心,于清陌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将清陌留在身边,苏乔自己也可以一辈子好好照顾她。 夏清陌摇头,眸色清绝:「不能!我跟他,没有缘份。」 「那好吧,你对他无意,强行在一起,也只会让彼此更加受伤,与其这样,不如各自分开,再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夏清陌笑着,点头。 虽然她心里一片荒芜,于感情,她想,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涟漪了。 苏乔无奈:「君莲倒还好,他不是死心眼的人,想必很快会放开,并且说不定马上会找到新的女人,我反而担心的是你,死心眼一个,这么多年了就不能放开哪怕一丁点心结?逝者已矣,陈联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样,他会怎么想?你有替他想过吗?你们既然这么深的感情,你这样,不是更加让他担心更加让他放心不下吗?」 夏清陌垂了头,只是笑,不再言语。 在这一点上,苏乔也拿她没办法。 唯一只愿再过些时日,她能渐渐释怀。 ****** 别墅前面的园子里,春花已经开到荼靡。 苏乔把车子就停在别墅大门外,下车,抬头,看到二楼阳台上迎风而舞的迎春花。 密密的一大簇,娇艷绽放的,特别好看。 她推开园门直接进去。 徐奶奶迎了出来:「霍夫人来了!肖先生在楼上呢,我这去叫他。」 苏乔笑着:「不用了,我只过来取点东西,还有事得马上走。」 上楼,发现卧室的门紧闭。 苏乔看向带她上来的徐奶奶:「奶奶,君莲该不会还在睡吧?」 徐奶奶点头:「是啊,好些日子了,先生成日里的不是烟就是酒,再不就是睡,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如果是担心夏小姐吧,让他去医院看望又不去,让他去上班也不去,怎么劝都没用。」 苏乔微微蹙眉,而后笑道:「奶奶您忙自个的去吧,我敲门叫他,您也不用担心,过些日子他自然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终是自己的孩子,肖君莲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再怎么花,有了孩子自是感情都不一样了。 不过苏乔也相信,依着肖君莲以往的性子,用不了多少时日,再炙热的感情也就淡了。 「君莲!是我苏乔,你开开门!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呢?」苏乔抬手叩门。 好几声后,里面都没有反应。 苏乔继续敲。 终于,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 而后就没了反应。 苏乔索性推门而入。 屋子里,乌烟瘴气的。 没有开窗帘,也没有开灯。 苏乔倏地按亮灯,顿时被屋子里的景况吓了一跳。 到处是空着的酒瓶子以及菸蒂,好好的昂贵地毯都被烧了好几处。
番057:我肖君莲已经玩腻她,对她没兴趣了 番057:我肖君莲已经玩腻她,对她没兴趣了 作者: 番057:我肖君莲已经玩腻她,对她没兴趣了 肖君莲坐在落地窗边的地上,穿着一件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浅色衬衫,黑色西裤也皱了些许,如若不是面料好,估计早皱得不成样子。 脸上鬍子拉碴,短髮凌乱,也不知道几天没梳洗,精神颓废委靡。 好不容易适应了房间里的灯光,他抬起头,有气没劲地:「你怎么来了?」 苏乔走过去,看到他手上还剩一半的酒瓶皱眉,伸手夺了过来:「一大早的喝得醉醺醺的成什么样子。」 肖君莲又扑过来抢:「你还给我!」 「别告诉我,你肖君莲摆这幅样子难道就是为了清陌?」 「放屁!老子是闲得蛋疼想颓废几日不行啊?她夏清陌算老几,老子以前有过多少女人,会在乎她,笑话!」肖君莲冷笑,嗓音里却是沙哑。 苏乔起身,把酒瓶一直扔到卧室门外去,又回过头看他,缓缓道:「既然如此,你别这样了,打起精神,现在寰宇又接了好几个大项目,正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至少清陌,你也缠了这么久,应该也看出来了,她跟你以前那些女人不同,你要玩,重新再找一个吧。」 肖君莲扶着落地玻璃墙,吃力地站起来。 醉意让他沉重的身子有些打晃,他一直扶着站稳了,沉沉看向苏乔,而后笑起来:「那是自然,再找一个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别说女人,就是孩子,只要我松口,多的是女人替我生,任何一个都不会像她夏清陌狼心狗肺蛇蝎心肠,这世上,除了她,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只除了她,只她一个……」 「她不是……」苏乔在医院听夏清陌说了,那孩子,她并不是有意出的事,她是有过逃跑的念头,可想到孩子,她当时都准备留下来了。 若不是突然看到肖君莲从客房出来,被他可怕的眼神惊到,她不会一脚踏空,也就不会从楼梯上滚下去,到至于流产。 然而,这世上没有后悔可以重来。 苏乔说到一半也马上住了声,既然他误会就让他一直误会下去好了。 不管怎么说,清陌到底对他无意,再这样说出她的初衷,不过是让过去的悲剧再来一遍。 苏乔想到这里,便也默了。 肖君莲抬起手,无力地挥了一下:「你走吧。」 苏乔咬咬唇,道:「我过来……是来取清陌的东西。」 肖君莲瞬间又怒红了眼,突然嘶吼:「全部拿走!全都拿走!别再留一丁点她的东西在这里脏了老子的地!」 苏乔蹙眉,还是按照夏清陌交代的,深唿了一口气,上前,拉开衣柜,把里面的行李包和那个皮箱子一併取了出来。 肖君莲目光死死落在她取出来的皮箱子上。 苏乔一手一样地提着,转身出去。 突然右手上的皮箱子一紧。 她扭头看去。 只见肖君莲突然一把夺走了箱子,倏地朝着玻璃窗子就砸了过去。 顿时,砰地一声巨响。 玻璃破开一个窟窿,箱子顺势被扔了出来。 被窗帘给阻住又掉落在地上。 苏乔瞪向他:「你这是做什么?」 肖君莲突然地又笑了起来:「她就是为了这个箱子,为了这里面的这个男人,亲手杀了我的孩子!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真想亲手杀了她!」 苏乔快步过去,又捡起箱子,重新往卧室外面大步离去。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沉声说:「君莲,你这样的性子,真的不适合清陌,命运对她已经很薄倖了,你放手吧,也许会有一段时间比较难过,毕竟你一向那么骄傲,清陌没能让你延续你的骄傲,可是,她真不是有心的,她的心已经死了,不能像你以前认识的那些女人,轻而易举就爱上你。」 肖君莲也看了过来,他还在笑:「你放心,老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回去告诉夏清陌,不是她甩开我了,而是我肖君莲已经玩腻她,对她没兴趣了,以后,即使撞上,老子也绝不会多看她一眼!」 苏乔顿了顿,低声:「那……就这样吧。」 她提着清陌简单的东西,转身,大步而去。 从楼梯到别墅大门,有一段距离,她听到自楼上那间卧室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重物砸地声。 徐奶奶在楼下心惊胆颤地送她出去,苏乔对她笑:「奶奶,别担心,君莲这是闹脾气呢,花花公子一向如此,对于没得到手的有些不甘心罢了,过段日子他自然又会恢復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哥儿样子。」 徐奶奶捂着心口点头:「我也相信肖先生会好起来的,也相信他这个年轻人对女人挺混帐花心,可是,今天这样的他确实让人害怕,怕是不会把这房子拆了吧?」 「嘭」的又是一阵巨响。 苏乔乍乍舌,抬头又看向二楼开满迎春花的那间,强自微笑:「没事奶奶,会好的。」 嘆了口气,苏乔出去,上车,离开别墅。 车子开到一半,迎面过来一辆玫瑰色的保时捷。 颜色特别亮眼,苏乔忍不住多关注了一眼。 驾驶室是个年轻女人。 个性微微蓬松的淡金色短髮,一晃而过,只略略看出脸很年轻。 肖君莲这片别墅区住的也是莞城非富即贵的主儿。 想必是哪家的富二代。 苏乔还要去找夏清陌,便也没多关注,两车背道而过。 ****** 徐奶奶刚把苏乔送走,转身,准备回楼里继续去准备午餐。 楼上的声响小了些。 许是大件物都砸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在砸小的,声响明显小了许多。 她拍拍胸口,继续往楼里走去。 刚走到园子一半,外面又响起车子剎住的声音。 她回头,就看到一个短髮女孩推开园子的门走进来。 徐奶奶定睛看了一会儿,还是不记得这个女孩到底是谁。 以前肖君莲也带过不少女孩来这里,但唯一让徐奶奶记住的,也就夏清陌一个。 不是其他的长得比夏清陌有多难看,而是她们来去的速度太快,一般也就几个小时,最长的也就待过一晚,有些徐奶奶连长相还没看清楚,人就走了,并且再没看到来第二次。 她一个老人家,要一次性记住她们的脸难度系数太度,也根本不现实。 周潇进来就看到一位穿着绣花外套罩着围裙的老人,站在园子里正看着自己,马上笑嘻嘻地迎上去,把手中买来的果篮递上:「奶奶您来,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这个再次,又让徐奶奶费了好一会儿神,还是没想起来这女孩儿到底是谁。 又不好说没见过,人家小女孩脸皮薄,都说了再次见面,那定是来过了。 她和蔼一笑,双手接过果篮:「高兴,高兴,姑娘,屋里请。」 正在这时,楼上又传来一记沉闷的响声。 徐奶奶又是一阵心跳加速。 周潇抬头,细细的眉毛拧起:「上面是在干嘛呢?」 一秒又高兴起来:「是肖君莲在这里吗?」 周潇以前在这栋别墅里住过一夜,是肖君莲带她来的。 可是后来再来这里找他,都被告知他不住这里了。 想想肖君莲那种花心大萝蔔,想必也不会只有这一个住处,她这才打消了再来这里蹲守的念头。 今天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运气爆表,让她抓了个正着。 她马上一熘烟儿地跑进了屋。 徐奶奶年纪大,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没了影儿。 周潇几步跑上楼,敞开的卧室里,满地狼藉。 见过不少破坏场面的她都不禁掩起小嘴,踮着脚走进去:「肖君莲,你家遭窃啦?」 好不容易捡处位置站稳了,她四周找那个男人。 开着的衣柜那里,男人一身阴戾地坐在地上,垂在膝上的手中,掌心有血在流。 她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地上的破碎杂物,马上跑着过去,大嚷:「肖君莲,你手受伤啦?快给我看看,伤哪里,伤多重?」 她的手刚触及他的手背,马上被他挥开,男人嗓音低哑冷厉:「滚开!」 「喂,肖君莲,你别不知好歹!我要不上来,你说不定都要血流干而死了!」周潇瞪他一眼,从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衣物里捡了块上好的帕子过来,没好气地替他包扎。
番058:这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是同一个女人的! 番058:这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是同一个女人的! 作者: 番058:这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是同一个女人的! 肖君莲自己一把夺过来,胡乱缠了握紧。 周潇这才得已看他的脸。 好一幅脏不拉叽的样子。 不过,依然帅得很有个性。 没有刮过鬍子的下巴更加阳刚桀骜。 她情不自禁抬手,把他凌乱下来的短髮拂开。 而后她蓦地瞪了眼,语无伦次:「你你你……」 肖君莲更加勐地挥开她:「叫你滚耳朵聋了?」 周潇被他挥到地上,一屁股坐在乱糟糟的衣架上也不知疼,惊诧:「肖君莲,你怎么哭了?」 「你看错了。」肖君莲却自己缓缓地站起来了,转身,颓然地往浴室走去。 地上杂物太多,他每走一步都带动一阵哗啦啦的响。 周潇看着他高大而毫无精神的背影,皱眉。 他眼睛红红的,难道是她看花眼了? 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幅落魄的样子,所以她这时也不敢肯定刚才是不是没看清。 不过肖君莲是什么样的男人啊,即使流血估计都是不可能会落泪的那种。 再说了,在这莞城,一向只有他把别人弄哭的份,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有泪? 周潇摇摇头,起来,环顾四周,烦恼,不知该如何下手帮忙去收拾。 浴室里,肖君莲撑着洗手台的边沿,缓缓抬头。 镜中的男人一幅失魂丧魄的样子,哪里还有他本来的意气俊朗、风流潇洒。 他摸了摸鬍子,而后又把凌乱而长长了许多的短髮拂到脑后,眼睛还真是红肿得明显。 他还真是哭了。 多少年了? 多少年再不曾有过泪水?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唇。 谁也不相信他居然对那个冰山一样的女人动了真心。 很好,只要收拾整理一下,他依然是肖君莲,莞城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肖君莲。 只要他装得好,应该谁也看不出来,肖君莲也是动过真格的。 这样确实很好。 肖君莲拿了剃鬚水,抹到下巴上,开始刮鬍子。 而后准备洗澡,才发现没拿衣服进来。 他出去,看到满屋的狼籍。 本来是该头疼的,可是看着地面,他竟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顷刻间掉进了秋天,萧索枯竭,了无生趣。 周潇看他出来,忙扔下手中捡起的一叠衣架跑过来,拎起一件女装冲到他面前,气势汹汹:「肖君莲,这个小表子昨天晚上是不是在你床上,你跟她做了一晚上是不是?」 肖君莲目光落在那件水墨色的外套上,渐渐变得深沉默然,心脏无形之中变得更加沉重。 看他不语,周潇更来了劲:「以后不许再带她回来!从今天开始,你只准跟我一个女人睡,我会把你弄得舒舒服服的,在我没说分手之前,你都不许再跟别的女人好!」 肖君莲眸光变得凉凉,走过去,把衣服一把夺下,随意扔进衣柜,而后从男装那里还没扔出来的仅剩几件里抽了一件白色衬衣、一套黑色西装出来,语气讥讽:「把我弄得舒舒服服?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在那个男人那里学了不少新招数?」 周潇过来,也不嫌弃他一身的菸酒味,一把抱住他结实精瘦的腰,头贴在他宽厚修长的背上,胸部的两团高耸也密密贴上:「才不是,我是自学的!你不是说过就喜欢三好女人吗?入得厅堂进得厨房上得了床这三样我全学了!还有那个明星我压根就没跟他好过,连手都没牵过一次,我还是干干净净的,人家就等着跟你重归于好。」 周潇知道他生来喜欢拘束,所以也不敢提什么永远在一起之类的话,只要暂时在一起就暂时在一起好,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肖君莲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手拿开。 她又抱紧:「要不,我现在就下去给你做饭?你等下吃了就知道我可是下了苦功的!」 肖君莲再推她,她抱得更紧,两只手都扭在一起。 他索性去抠,用了力,女人当然抵不过男人的力道,几下就被抠开了。 肖君莲提着衣服,再进浴室。 周潇又紧跟上来,几下就脱了身下的超短皮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吊带:「我也跟你一起洗!」 肖君莲进了浴室,她人也跟着进来了,他瞬间厉了俊颜:「滚出去!」 周潇一下就冲进他怀里,娇声:「我不!就要一起洗!」 「我对你已经没兴趣!」 周潇笑:「我们半年没一起了,有没有兴趣你不再试一次怎么知道。」 肖君莲心里沉重,根本没一点心思跟她废话,他直接去推她出去。 周潇却是把自己的胸部顺势移到他的大掌里,脸上带着勾-引的媚笑:「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做过,你还害羞啊?」 那样的柔软在他手里,他居然一丝反应都没有。 肖君莲自己都有些意外。 心是动了,难不成身体也跟着? 他蓦地想起霍燕庭那五年的生理情况,顿时一阵心惊。 他重新看着周潇。 眼前的女人今天才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青春怒放的如花年纪,身材比夏清陌火辣,脸蛋比夏清陌妩媚,更重要的,她是自愿的。 此刻这个年轻的女子正跟一个盪-妇一样地在勾-引着自己,她迫不及待地要跟他上-床。 她不像夏清陌,不管任何时候,都对自己摆着一张冰脸。 即使最浓情时都不曾改变。 他唿吸变得急促了。 周潇心里更加高兴,肖君莲还是肖君莲,他逃不掉的! 她更加把自己青春如玉的身子往他手掌里贴。 一边缓缓地开始脱其他的衣服。 尽管如此,肖君莲还是满脑子里闪过夏清陌的脸。 时而是她闭着双眼的样子,时而是她冷目以对的样子。 周潇已经近乎半裸。 肖君莲突然一把推开了她,并且极快地把她送到了浴室门外,而后,重重地关门锁紧。 他开了淋浴头,身上还穿着衣服,就那么淋。 他不是不行,只是,他发现,对着那张毫无感情的脸,他已经做不下去了…… 周潇简直不敢相信里面的男人居然是肖君莲。 她瞠目结舌地杵在浴室门口,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以前,肖君莲从来没有拒绝过她。 不对,应该说,肖君莲从没拒绝过如花似玉的漂亮女人。 周潇自认为,在莞城,她的美貌也是圈内出了名的。 难道说,昨天晚上在他床上的那个女人比自己还漂亮? 她狠狠咬紧了唇,双手紧握成拳。 她的衣服还掉在浴室里。 抬步,她往衣柜那里走去。 最里面的一间,已经被扔了一半,可是还有一大半的衣物都是女人的。 周潇一件一件翻开看里面的尺码。 每一件都是一样,上衣清一色的,裤子清一色的26。 内衣也全都是一个码。 她脸色变得更加赤红。 没有多少女人的内衣码子都是一致的。 这说明,这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是同一个女人的! 这个女人究竟已经跟他好了多久? 以前她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都没在跟他睡的地方留下过一件属于她的衣服。 不是她不肯,而是他不同意。 每次嗨完,她都要穿着自己原先的衣服离开。 他说他不喜欢他住的地方有女人衣服的气味。 到底是谁,哪个臭表子,居然让数年不曾变过的肖君莲变了个样? 浴室门开,肖君莲走出来。 男人白衬衣、黑西裤,洗过的发梳理整齐,鬍子也刮净,沉眉冷目的他比之前的样子更加清俊不凡,英俊卓绝。 只是,看起来明显消瘦了些。 他看了她一眼,又返身进浴室,把挂起来的干衣服给她拿了出来,递给她:「穿好了出去。」 周潇不接,不可思议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他。 他过来,强行塞进她怀里。 而后,进衣帽间选手錶、袜子、领带、皮鞋。 一切整装完毕后,他又动作优雅地穿好黑色西装外套。 转身,一边徐徐戴着手錶,一边往卧室门口走去。 周潇终于出声,是气极的大吼:「肖君莲你给我站住!」
番059:这次该浪够了吧? 番059:这次该浪够了吧? 作者: 番059:这次该浪够了吧? 肖君莲丝毫不理会她,斯斯然出去。 周潇紧追出去,只看到男人从楼梯下去的挺拔轩昂的颀长背影。 她还衣装不整,自是不能跟出来,便是重重跺脚,迅速又回房去穿衣服。 肖君莲下楼,对徐奶奶吩咐了找人来收拾卧室,便出门而去。 徐奶奶看着好几天以来首次整装一新的他,顿时放下心来,先生这算是走出来了吧? 虽然先生不说,可老人家觉得,这段时间的先生,可以用一个年轻人的词来形容:失恋的男人。 周潇把衣服穿完追出来,居然连别墅前的大马路上都没了他车子的影子。 ******* 寰宇地产。 以灰色为主调的八层大楼,设计得低调中又透着大气磅礴。 肖君莲的总经理室设在顶层八楼。 除了他的办公室,旁边还有经理助理室、财务部,以及建设系的最高总监办公室。 肖君莲的心腹助理是易川,也是独立一间办公室,与肖君莲的相邻。 现在的设计总监是李柯,一位极具修养才华的管理者,很得霍燕庭和肖君莲的信任。 这么长时间肖君莲不在,寰宇的主要工作都是他和易川一起代理负责。 肖君莲经过特别通道,直上八楼总经理办公室。 易川第一时间跟进来。 「这次该浪够了吧?」带上办公室的门,易川笑着讥讽,把一叠文件全堆放在肖君莲面前,「去年还跟总裁打赌年底没结婚春节要留下来值班,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肖君莲把对着窗外的大班椅转过来,对着办公桌,看着堆起的文件,眸也未抬:「这都是要我批的?」 易川意外地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 这才多久没见?居然不还嘴了? 他几步上前,伸手探上肖君莲的额头。 肖君莲以手挥开,取了钢笔,拿起最上面一份文件,开始细看。 易川皱眉:「没发烧啊!」 肖君莲也不答,只是在文件末尾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而后,又接着审阅下一份。 易川定定地看着他,像不认识似的。 肖君莲已经批了一半。 易川双臂环胸,在办公桌桌沿倚着坐了,眯起眸细细打量他,而后,一手摸着下巴道:「老肖,你跟我说实话,这次出去是不是把魂丢了?到这会儿还没收回来呢?」 肖君莲抽空睨了他一眼,又收回去继续看文件。 易川一下子凑近他:「需要我给你找个得道法师来给你招招魂不?我奶奶就认识一个,灵得很,不管你这魂是丢在哪支牡丹花下,照样给你从她裙下揪回来。」 说完,易川自己笑个不停。 肖君莲依然批文件。 这下,易川没辙了,正了脸色:「喂,出什么事了?」 肖君莲淡声:「什么事也没有。」 「没什么事你一个浪荡老流-氓装什么闷***霸道总裁?」 肖君莲:「就这些文件?都送进来了吧?」 易川更加吃惊不已,不过还是点头:「嗯,都送来了,我一早就整理好了就等着你这尊大佛哪天现身一次性解决。」 肖君莲手上钢笔忙着:「没事了就滚蛋!跟苍蝇似得吵得我头疼!」 易川继续琢磨地打量着他干净清俊的脸,喃喃:「不对劲!不对劲!老肖,你很不对劲!」 肖君莲真火了,抬起长腿就要踹过来。 易川立马一熘烟儿跑了。 不过,出了办公室,又回头,又嘀咕了一句:不对劲! 李柯正好过来,听到他的话,笑着问:「易川,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听说肖总回来了?在里面吗?」 易川点头:「在呢,不过,好像回来的只有躯壳,魂没回来。」 说完,易川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李柯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头:「神神叨叨的!」 说完,他抬手叩门,得到里面简短的回应,便推门而入。 李柯和易川不同,一向正规正矩,进到里面,没有跟肖君莲闲侃,直接谈工作,肖君莲很严肃冷静,所以他根本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 苏乔没想到,不过半天功夫,夏清陌居然把房子都租好了。 地处城南,正是苏乔以前住的那个区。 不过以前苏乔住的是荷塘公寓,夏清陌租的却是一处民房,各方面条件比苏乔以前住的公寓差许多。 苏乔看了,连连皱眉:「清陌,你还是跟我回去,继续在锦园住,锦园房间那么多,下人都住了两栋楼,多你一个真算不了什么。」 夏清陌一边从包里拿出钥匙,一边笑:「乔乔,就让我住这里吧,这样自在,我不挑环境。」 苏乔拗不过她,而且以前在乌扎兰屯那段日子,苏乔刚开始真的不习惯,却是夏清陌一点一点地帮她布置她住的地方,最后居然还弄得有模有样,日子也过得习惯下来。 不得不说,别看夏清陌外表一幅弱不禁风的纤瘦样子,骨子里却是坚韧至极。 也幸得如此,不然,她那样的经歷,又有几个人能撑得下来? 六层的旧式楼房,没有电梯。 夏清陌租的是三楼的一套一室一厅一卫的简单居室。 开门,里面倒是收拾得干净。 只是除了卧室一张大木床,其他什么都没有,要多简陋有多简陋。 苏乔看得心里一阵阵发凉。 夏清陌却跟没事人一样。 把背上的行李包放下,又把那个皮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墙角处,开始环顾四周,计划着去买什么东西回来。
番060:肖君莲被他弄得一阵恶寒 番060:肖君莲被他弄得一阵恶寒 作者: 番060:肖君莲被他弄得一阵恶寒 夏清陌却跟没事人一样。 把背上的行李包放下,又把那个皮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墙角处,开始环顾四周,计划着去买什么东西回来。 苏乔见状,马上大包大揽。 夏清陌笑头阻止:「我不会在这里住太久,只是暂时性,现在不是工作还没稳定吗,不用买太多东西,置办多了到时候搬家还麻烦。」 苏乔在卧室看了一圈,又跑到客厅,笑:「我心中有数。」 拿了手机,苏乔给工作室打电话。 她怀孕了,工作室除了接一些图纸的活,实地工程一个也没有。 苏乔闲着,工作室也跟着呈半悠闲状态。 夏清陌走过来,笑着就拿过了她的手机,并按了挂断。 苏乔无奈:「我们那的人都闲着,让他们出去跑一跑反而会很高兴,把东西买好送过来很快的。」 夏清陌把手机重新放回她口袋,笑笑不语。 苏乔嘆口气,只能作罢。 夏清陌只拿了钱包,挽起她:「走吧,请你吃饭!」 「你不买东西啦?」苏乔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子,嚷着。 「吃完饭你赶紧回锦园去养胎,我简单买几样就行了。」 「我好好的需要养什么胎,你让我帮你收拾收拾呀。」 「不用了!真不用了!我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你在我旁边我还静不下心来收拾,你就让我一个把我那个小窝好好装饰一番,等弄好了再请你来做客!」 「清陌——」 「别再说了,我们去吃饭!」 ******* 在公司一番忙碌,肖君莲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起身,舒展了番筋骨,玻璃窗外,已是夜幕降临。 不管发生再大的事,时间照样过得挺快。 晚餐时分,易川又进来调侃了一番,被肖君莲轰出去了。 肖君莲关了电脑,从衣架上拿了西装外套,准备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易川提着袋子又走了进来。 肖君莲一边扣着西服的扣子,一边睨向他:「阴魂不散啊,怎么还没走?」 「老闆都还没走,我一个做属下的敢吗?」 肖君莲冷嗤了一声:「你倒是真把我当一回老闆来看看。」 「看你这话说的,多伤人哪,我没把你当老闆,成天鞍前马后地侍候着,唯恐您老心情不好了身体不舒服了,还有哪个能有属下这么操心操力?」 易川一边哼哼,一边把买来的便当盒打开,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吃点吧,你喜欢的烤秋刀鱼饭。」 他抬起头,一眼看到肖君莲扣扣子的右手手掌。 蓦地跑过来,一把抓过他的手,一道褐红的伤口横在男人掌心。 易川皱眉:「我说今儿你打中午过来就不对劲呢,敢情是手受伤了,你最怕痛了,难怪会心情不好。」 肖君莲被他弄得一阵恶寒,噁心巴拉地连忙拍开他的手:「你离我远点!」 「你怎么不处理好伤口再来啊?」易川又要看。 肖君莲高大的身形一侧,人便大步往门口而去了。 「喂,老肖,你这伤从哪弄的?我跟你说,赶紧去上药包扎一下,别弄成个破伤风又找理由满世界去浪!喂,你饭还没吃——」 肖君莲人已出去,办公室门自动又关上。 ******* 肖君莲开着车,不想回别墅。 徐奶奶是唠叨了点,但做饭还是不错,很有一种家的味道。 尤其是她烤的秋刀鱼,会放恰到刚好的孜然,那是肖君莲最喜欢的味道。 一整天下来没吃过东西,这时候依然不觉着饿。 开着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着玻璃窗抚着下颌,面色沉凝,患得患失。 他打开音响,随机的一首歌。 男人清磁的嗓音将一首情歌演绎得如诉如泣。 ——非要等到爱远走分两头 ——才知道多舍不你走 ——留在午夜梦回醉 ——掏了心伤心对自己说?…… 刚听完几句,他马上啪地关了音响。 恼:老子什么时候捨不得了?老子捨得得很! 本来想听着舒缓舒缓心情,这下子没舒解一分,反而心情更加烦躁不堪。 一道闪烁的霓虹从眼前划过。 他看过去:维伦酒吧。 缓下车速,又一手打着方向盘,扭头看着后面把车子倒回去。 泊好车,他脱了西装外套,又拆了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下车,径直进去。 这酒店离寰宇大厦不过一条街之隔,肖君莲以前没少来嗨过,是常客。 一进来,酒吧经理马上殷勤地迎上前来:「肖总,好一段时间没见,又到哪国去潇洒了?」 肖君莲眯起眸环顾了一圈,意兴阑珊地对她挥挥手,自己走到吧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要了一瓶朗姆酒,自斟自饮。 因为身份,再加上是常客,这里本就许多人认识他,更何况肖君莲长相出众、身材完美,更是吸引姑娘的目光。 很快,有几个年轻女孩子互相打趣着似无意地也在吧檯旁边坐了。 几人散开,正好把独自饮酒的肖君莲围在正中。 其实一个穿着黑色超短裹身裙的粟发女孩凑上前,笑着:「是肖总呢?好久不见!」 肖君莲淡漠地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女孩不死心,又往他身上靠近了些。 顿时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 肖君莲嫌恶地抬手挥了挥。 女孩再不知趣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哼了一声,退回原位去了。
番061:莞城哪个男人不想做他的乘龙快婿 番061:莞城哪个男人不想做他的乘龙快婿 作者: 番061:莞城哪个男人不想做他的乘龙快婿 她旁边染着银色头髮的女孩挑衅地看向她,凑她耳边小声:「我告诉你吧,肖总只喜欢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火辣女人,可惜,你不够格!」 「你——」 银髮女孩笑完,一下子把她挤到一边,把脸上的刘海拨开,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真是一张巧夺天工的俏脸,她自信地以手搭在肖君莲的肩上。 人一转眼就滑到了他怀里。 肖君莲斜下眸色睨着她。 银髮女孩明明很年轻,却故作成熟妩媚地笑,嗓音娇滴滴的:「肖总,我的姐妹入不了您的眼,您看看,我这样的长得还行吗?」 说着,一双嫩手更是放肆地往肖君莲敞开的衬口领口滑进去。 肖君莲还真像是很认真地看了她好几秒,目光邪恶地落在她胸部,勾起一边唇角:「太假!软度不够!激不起爷的兴趣!」 说完,他一只手轻轻松松将女孩从怀里扔了出去。 银髮女孩差点没站稳,幸好被另外几个女孩给扶住了。 几人都恼羞成怒,银髮女孩更是气得咬牙切齿,目光一扫酒吧里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很快,肖君莲又被人围了。 不过这次不是女人,而是个处个身形彪悍的年轻男子。 个个面露兇相。 肖君莲眸色带笑:「怎么?想打架么?」 话音未落,只听耳边一道凌厉的风声。 肖君莲极快地将头一低。 一只碗大的拳头从他头顶一分处兇狠扫过。 风过,桌面上的酒瓶被扫到地上,哐的一声碎裂开。 顿时气氛一下子僵了下来。 旁边有见势不妙的酒客迅速四处窜去。 酒吧经理迅速赶了过来,一看,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一边是肖君莲,另外那一群都是几个富二代,还带着保镖,想是来头也小不了。 经理急得又赶紧去给酒吧老闆打电话。 这边早已经开战。 大堂里的人很快所剩无几。 肖君莲因为心情低落,下手格外的狠,很快,那几个保镖都受了不轻的伤,最重的一个手臂都脱了垂在一侧。 肖君莲脸上也有好几处挂了彩。 雪白的衬衣也沾了血液。 周为天和周潇一起出现在酒吧门口。 酒吧里的人迅速都跑去迎接。 这种事本是用不着周为天出面的,不过是酒吧的一般打架事件,可他助手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周潇在旁边听到了,得知打架一方是肖君莲,二话不说又是吵又是闹得就一起过来了。 也不知老天惩罚还是作孽太多,周为天一生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偏偏膝下无子,只周潇一个女儿。 年轻的时候倒是还有过一个儿子,可惜还在年幼就因病夭折了,自此,不管他怎么耕耘,换了无数个女人,仍然不见有一个给他周家生下一儿半女。 直到年近四十,才有一个年轻女子怀上了,结果却因为身体太虚,刚刚生下孩子又因失血过多而亡,自此,周为天也认了命,更是把这个命中唯一的女儿看作至宝。 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周潇在他这里是要什么给什么,宠到了骨子里。 周潇倒也经宠,性子活泼开朗,行为作风也挺规矩,特别讨周为天欢心。 早前看这丫头对h-reborn姓肖的那个小子上心,周为天明里暗里没少给h-reborn甜头。 可惜不到半年,那丫头却又不和那小子走在一块,周为天这才没再怎么关注。 这么会儿,又见她对那小子上心,周为天也是打着再看看女儿心思的旗号,这才跟着周潇一併儿赶到旗下的维伦酒吧。 周为天在圈内,无人不识。 他一出现,现场立刻一片肃然而立。 肖君莲其实没喝多少,不过刚才打了一场大架,现在整个人都觉得酣畅淋漓,身心都轻松许多。 他抬手拭了下嘴角的血液,笑着环顾几个还试图要冲上来的男子:「还来不?」 那边有人一声:「周总来了!」 而后,肖君莲扭头,果然看到众人簇拥的周为天霸势而来。 周为天已经六十开外,因是练家子,再加上长年锻鍊保养,精神依然饱满矍烁,看起来也就不过五十出头。 肖君莲略是恭敬地对他点头:「周总,不知是您的地盘,喝多了点一下子没收住手,您放心,这里被破坏的我一定照价赔偿。」 周为天走过来了,立地一定,却是笑了:「肖总说哪里话,老夫开门做的就是你们年轻人的生意,年轻人嘛,心情烦闷喝点小酒活动活动筋骨无伤大雅,只要别真致气才是。」 肖君莲谦道:「哪里是真致气,大家都是朋友,在一起闹着好玩的,喂,那个,你们,就是那个大个,你也跟周总解释解释呀。」 那几个保镖自然也是识得周为天的,肖君莲这么大的地产老闆尚且给周为天面子,他们这几个还有什么敢说,自是马上附合点头。 几个富二代小女孩更是被周为天的一脸威相吓住,也没了声。 周为天挥头,爽朗而笑:「既是玩,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敞开了玩,这样,今儿晚上各位的酒水我请客,你们尽管喝好玩好!」 肖君莲还想致谢,腰上突然一紧,而后就是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扑入鼻子。 「肖君莲,你快给我看看,都伤着哪里了?」 肖君莲低头,就看到周潇正准备扒开自己的衬衣看,顿时开始头疼,不着边际地挥开她的手,他淡声:「我没事!」 「呀,你的脸上都出血了,不会破相吧?」周潇一抬头,看到肖君莲英俊的脸上几处伤口,顿时叫嚷,「爸,你快点过来帮忙啊,我们送肖君莲去医院!」 周为天和肖君莲均是一愣。 周潇怒了:「爸,你还愣着干嘛,你也不想肖君莲脸上留疤吧?」 肖君莲心里抽搐,忙对周为天摆手:「不用麻烦周总,我没事,真的没事!」 周为天也是老脸直抽,这丫头,他肖君莲脸上留不留疤跟他一个老头有毛得的干系啊? 周潇却不管,又挽上肖君莲的胳膊,心疼地:「走,肖君莲,我们去医院!」 众目睽睽之下,肖君莲懒得跟她拉拉扯扯,便是快步出去。 周潇跟着一路小跑。 现场仅剩不多的一些胆大未走的酒客,只要是个男的无不对肖君莲羡慕忌妒恨到极点,周为天的女儿啊,莞城哪个男人不想做他的乘龙快婿,除非他脑子有病! 周为天把剩下的事交代给了经理,自己也跟着缓缓出了酒吧。 出来,看到肖君莲在推,而女儿却是一幅上赶的样子在巴着他。 心里顿时就来了气,走过去,清清嗓子:「潇儿,我们回去!」 周潇看都不看他,继续缠着肖君莲的手臂,道:「你自己回去吧,我要陪肖君莲去医院。」 肖君莲为难地对周为天笑,又对周潇道:「周潇,我没事,不用去医院,而且,现在天色已晚,你赶紧跟你爸爸回去。」 周潇哪里肯:「不去医院的话,那我送你回家,我给你上药。」 当着周为天的面,肖君莲不好开逃,这样未免显得太不男人,只好笑着看向周为天,徵求他的意见:「要不——」 周为天也不想扫女儿的兴致,更何况,眼下的周潇哪是他说要带走就能带走的。 便挥挥手:「让她陪着吧,我看你伤得也不轻,潇儿,早点回家就行!」 周潇高兴得不行,忙应道:「爸你放心,我给他上完药马上回家,绝对不会很晚。」 肖君莲笑着跟周为天致别。 周为天把自己的司机老冯留下,上车,这才走了。 周潇马上又粘到肖君莲高大的身子边,满足而又得意地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肖君莲嘆口气,把自己的车钥匙给司机老冯,喝了酒,虽然不多,但还是别开车的好,更何况刚才怎么说也算是经过了一番恶战。 那几个富二代也跟着出来了,看到两人相携进入车子的背影,心里酸拉巴叽。 银髮女孩咬牙:「不要脸!仗着她爸耀武扬威,居然跟我抢男人,这个周潇,真是下贱!」
番062:夏清陌,你现在人在哪里? 番062:夏清陌,你现在人在哪里? 作者: 番062:夏清陌,你现在人在哪里? 先前同样没有得逞的粟发女孩哼了一声,冷讽:「她下贱,你又比她好得到哪里去!你爬到肖君莲身上,人家给过你一个正眼吗?」 「那也比你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的强!」 黑色卡宴行驶在莞城灯海成流的大马路上。 肖君莲将身子倚在车门窗上,一手支着下颌,看着窗外流动的城市夜景,怅惘地蹙着眉头。 形形色色的人很多,瞧着,却让人越发的感到内心寂寞。 周潇将身子贴上来,脸贴在他有力的手臂上,低声:「我知道你没事,你那么好的身手,怎么可能有事,我就是想找个由头送你回家。」 肖君莲继续看着窗外,无动于衷。 而后,一个彩色的小四方胶袋出现在他眼前。 挡住他的一方视线。 周潇嘻嘻地笑:「看到没,我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我要睡你那里!而且我知道你精力超好,我准备的可不只一个,这里还有一盒,我想得周到吧?」 肖君莲这才动了动身子,看向她,良久,冷声:「我今天晚上没兴致。」 「为什么?」周潇脸色突然一正,「难道是昨天晚上那个表子今天晚上还要过来?我跟你讲,我不管她是谁,今天晚上只要有我周潇在,管她是谁只要是个母的都不许进你的房!」 肖君莲眸色转沉:「说了没兴致就是没兴致!」 「我不管,你是我的!」周潇往他怀里钻,手也不老实起来,直往下滑去。 肖君莲一把揪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扔开,厉了声:「周潇,你有完没完?」 「肖先生,不许您对我家小姐用这样的语气讲话!」老冯在前面听到吼声,马上护主心切地出声。 肖君莲索性厉喝:「停车!」 老冯二话不说,果真马上靠边停了。 肖君莲将车门一踢,颀长的身子就推门而下了。 周潇要追下去,被他一下把车门顶住。 她摇下车窗:「肖君莲,你干嘛?不是回家吗?」 「爷不想回了!」 说完,他转身招过一辆计程车,敏捷地一弯腰就钻了进去,而后计程车疾驰而去。 周潇下车追着大喊:「喂,肖君莲!你车不要了?——」 老冯也下了车,跑过来:「小姐,我看肖先生对您没有情意,您别在他身上费心了,老爷都从来没捨得吼过您一声,他居然敢这么大声跟您说话,他算什么东西,您上车吧,我这就送您回家!」 「不关你的事!」周潇冲着司机就是一声吼,坐回车里,满腔的怒气难平。 老冯在前面眯眸,这个肖君莲,也太给脸不要脸了! 周潇从前方的后视镜里接触到他冷下来的目光,马上坐直身子,手指向他后脑:「我严重告诉你,不许对肖君莲有任何恶意,否则,我一定让我爸削了你!」 老冯这才收了威戾,点头:「知道了小姐!」 周潇握拳:「肖君莲你等着,你逃不出本小姐的手掌心!」 ****** 肖君莲不回别墅,免得又被周潇堵住。 不是不能把她彻底打发,而是他此刻丝毫没有心情对付她。 不只是她,所有的事情他都没有心情。 重新回到公司,他直接乘电梯上八楼的办公室。 坐进大班椅里,点起烟,长腿叠起伸直到办公桌上,仰头吐出一口烟圈。 空荡的办公大楼,空荡无着落的心。 夏清陌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顿时让他来了精神,收回长腿,拨了霍燕庭的号码。 霍燕庭正和苏乔一起坐在床上,给肚子里的孩子讲睡前故事。 对于故事被打断,霍燕庭很不爽:「说!」 肖君莲想直接问夏清陌,想想是自己亲口对苏乔说,不会再对夏清陌有任何意图,现在问夏清陌不明摆着打自己的脸。 于是,他打起太极:「今天嫂子都做了些什么呢?」 「关你事?」 「不关,我就是问问,她今天不是到我这里拿了个箱子吗?我就在想,到底给那个女人了没有,免得到时候那女人又以此为理由来纠缠,你知道的,我最烦的就是玩完了又缠上来。」 霍燕庭却是已经听出他心里的意思来了,暗自好笑,不过为了不让苏乔多心,道:「你放心,不可能发生的事!」 「哦,那最好!」 霍燕庭把电话挂了。 肖君莲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盲音,心里痒得跟猫在抓。 突然又有种好想砸东西的冲动。 他又狠狠地抽了口烟,起身,踱到落地窗边,看着华英街上的万家灯火,禁不住有些鼻头泛酸。 夏清陌,你现在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这个女人活得跟个原始人一样,连电话都没一个,想藉此找她的所在位置都没法下手。 自己也真够蠢,为什么在分手之前没给她弄一部手机呢? ******* 易川上班早,准备给肖君莲的办公室收拾整理一下。 一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顿时吓了一跳。 沙发上的男人听到门响正坐起身来,而后伸了个懒腰,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天亮了?」 易川走过来:「你不会就在这里睡了一晚吧?」 肖君莲把身上的薄毯扔给他:「跟于秘书说一声,她的毯子我拿了,你待会重新买一件给她!」 易川接过毯子,张大的嘴巴好不容易收拢:「老肖,你跟我说实话,最近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怎么瞧着你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呢?」 肖君莲一边往洗手间的方向踱去,一边用手抚脸,恢復了好脾气模样:「你瞧我哪儿不对劲了?」 「就说眼前的,你居然在没有女人的地方睡了一夜?这是第一;第二,你居然没有搂着女人也能睡得着觉了?第三,你该不是突然之间从良准备从此不再祸害万千女性同胞了吧?第四,还是因为年轻时候纵慾太过度终于把肾搞出事来了?——」 易川一边数落着一边拦到他前面。 「我看你是闲得蛋疼了!要不我去董事会提议,到非洲大草原弄个牧声,把你派去当场主?」肖君莲一掌移开他的脸,进了洗手间去洗漱。 易川马上噤声。 等他进去了,易川嘀咕:「总裁威胁你的那一套拿来威胁我,你就不能自己开发点创意么?」 肖君莲洗好漱好出来,一屁股坐到大班椅上,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皱眉:「没烟了!易川,去给我弄一条进来!」 易川看着桌上菸灰缸里堆起的菸头,摇头:「不行,这一夜你抽得太多了,伤身。」 「你去不去?」 「不去!」 「好,你也不用去非洲了,不是要创意么?从今天下班开始,你每天给我相五个相亲对象!」 易川撇嘴:「五个?你倒是有时间去给我找啊。」 「很好,我马上在网上发消息,不对,何必这么麻烦,我以前好的都足够你相上个一年半载的!」 「肖大经理息怒,小的马上去给你买烟!和天下还是中华?」 「随便!」 「ok!」跑到门口,易川低头发现手上的薄毯,又回过头,「毯子不用买了吧?于秘书要知道你用过她的毯子,肯定要高兴得发疯,保证死也捨不得换掉这条毯子了。」 肖君莲眯眸:「你的意思,这条毯子还要还给于秘书?」 易川怔:「难道不还?」 「你说呢?」 「我不知道呀。」 「扔了!」 「哦。」易川懵,看样子真要从良了,以前听说女人要为他发疯,马上就要去撩人家的,而且不撩到床上誓不罢休的男人,今儿真改性了? 怪!太怪了! 易川出了总裁室,正巧撞上于秘书准备进来送咖啡,看以他手臂上的毯子,眼前一亮:「这不是我的毯子吗?怎么会在易助理的手里?」 随即,看到易川是从总裁室出来的,喜形于色:「难道是肖总——」 易川马上一本正经:「你想多了!」 「那——」 「我昨天晚上回去得晚,有点冷,借来用了用,还你。」 「哦,那算了吧,这样的毯子我这家里还有,我再带一条过来,这条就送给易助理了。」
番063:你可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 番063:你可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 作者: 番063:你可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 其实,易川长相不赖,也是一表人材,可谁让本公司,而且是本层楼里有了个肖君莲呢。 易川看了看手上的毯子,质量是真好,扔了挺可惜。 想想转身又送到自己的办公室去,这才转身下楼去买烟。 ****** 银白色的高楼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凉的光。 夏清陌仰头,眯着双眯看着楼体上熟悉的晨光日报四个鎏金大字,往事如流水般在脑海里倾泄而出。 「小陌,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你总算来了。」那人身材魁梧高壮,眼窝深邃,一直看着人的时候,便像夏天的太阳一样,那里面盛满的炙热感情能将人融化,然而,就是这样看起来眼神如此热情的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从来没对夏清陌说过任何一句动听的情话。 可是,夏清陌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内心,他知道她喜欢什么,追求什么。 他比她大六岁,比她先上学,比她先毕业,比她先进这个莞城最大的报社。 他知道晨光日报一直是夏清陌的人生追求,所以他一毕业便进了这家公司。 夏清陌还记得他去报到那天,抚了抚她的头,眸色如水:「小陌,我在这里等你!」 夏清陌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因为他很高,他一米九,清陌才一米六八,两人在一起,他如果抱她,真像抱一个孩子。 她看着他笑,一个劲地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加油的!」 他拍拍她的脸,笑着,他相信她承诺得出就能做得到。 那时候,两人都是如此的满足。 后来他失踪后,夏清陌最后悔的就是,这么多年,她居然从来没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晨光日报夏清陌并不陌生,三十层楼的高度,只除了总裁办公室所在的二十八楼,其他每一层她都去过。 因为,她曾经到这里来上班过,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 可是比她早进来了五年多的陈联一有空闲,就牵着她的手,把这整栋大楼的每个角落都带着她走过,看过。 夏清陌记忆力是有潜能的,平素看起来也就一般,可只要跟陈联相关的,她根本不用刻意,却能把每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 晨光日报的保安措施十分严格,夏清陌今天来报到,没有工作证,需要经过金属探测仪,又在前台登记后,另外前台电话请求后,才得以进入大楼里面。 夏清陌径直走向电梯口。 光可鑑人的电梯口上,印出身段清瘦的自己。 她今天穿着一套得体的湖蓝色套装,很标准的职业装扮。 能这么顺利地通过面试,并得到认可重新进入晨光成为一名记者,是因为她在简歷里有提到陈联。 陈联曾经是晨光日报出色的社会版名记,再加上她并没有不好的前科,即使只上了一个星期离职,也是因为陈联的出事所导致。 这才让从来不接受已经离职员工的报社网开一面,通过了她的重新录用。 虽然通过应试,不过岗位却不是夏清陌心仪的时事或社会新闻部门,而是社里并不受到重视的辅助部门——美食休闲部。 夏清陌知道,这样的大社,自己没有坚实的后台,刚进来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更何况,她本来确实也没什么经验,从头开始就从头开始。 她现在心如止水,除了这还仅剩的热爱的专业,她的人生已经进入一口枯井。 所幸,还有这个么满载着她和陈联所有最美好回忆的大厦,能让她重新打起精神走下去,即使是为了死去的父母,死去的陈联,她都要替他们坚强地活下去。 三个电梯口,对面是高层专用电梯。 这边员工电梯一直没有降下来,夏清陌听到身后叮的一声,是电梯门开的声音。 她明白可能是哪位高干下来了,跟她无关的事,她不想去关注。 她继续看着自己所等待的电梯口。 直到,眼神不经意地从光亮的电梯墙上看到一道挺拔高壮的身影。 她眸色倏然一正,整个人便僵住了。 电梯门开,周绍景长腿迈出,眸尾扫到对面员工电梯门口一道纤细的身影,只略略一眼,他便漫不经心地又收起目光,转身,往大堂走去。 大堂里的前台纷纷对他致礼:「周总!」 墨蓝暗纹的手工西装包裹着周绍景修长轩昂的身躯,紧窄的腰身,笔直的长腿,身材比t台里走出的男模完美,英俊面孔凌厉。 他对致礼下属一一点头,无形之中透着高位者独有的从容骄矜。 他身后跟着贴身助理、几名报社心腹高干、司机。 一行人夺目显眼。 保安已经眼明手快地将玻璃门拉开,恭谨地候着。 周绍景稳步而出。 身后有风传来,周绍景敏锐地皱眉,步子下意识地缓了。 而后,纵然他身形如山,还是被后面的突然袭来撞得往前跨了一步,而后又稳稳地立住了。 他劲实的腰身一紧。 周绍景顿了两秒,才缓缓低头。 搂着他腰身的,是一双柔白如玉的纤腕。 而后,身边传来哽咽的抽泣:「……你可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 在场的有周绍景的下属、助理、司机。 众人皆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幕吓住。 看到是个女人扑上来就抱住了他们的冰山boss,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贴身助理黄央不愧是场面控制能手,马上厉声而喝:「保安,还不赶紧过来把这个袭击总裁的女人拖出去!」 「慢着。」周绍景从容出声。 嗓音威慑中透着沉磁。 黄央瞪着紧搂着周绍景的夏清陌两秒,抬手,依令挥退了保安。 周绍景凝着腰间手腕的厉眸明显更冰了几分,只手才用一分力轻松就将女人的手抠开并掐住她的皓腕。 他转过身来。 首先落入眸中的便是一抹熟悉的湖蓝。 是刚才站在员工电梯口的那个女人。 他伸手,倏然掐起女人的下腭。 梳理整齐的长髮分开,是一张近乎完美的漂亮脸蛋。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对他周绍景使这种下三滥的套近乎手段! 他冷面不改,缓声而问:「胆识不错,可惜脑子不够。」 夏清陌看着眼前这张稜角分明的面孔,全然不是她心目中的模样,顿时皱紧了一双秀眉,她下意识地冷下了容颜。 然而,还不待她开口。 男人倏然俯首,如刀雕斧刻的下颌撞上她的侧脸,沉磁的嗓音低低地落在她耳边:「想勾男人,先找好时间场合,不如,我替小姐出个主意,今儿晚上,找个酒店,你脱光洗净了在房里等我?」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要命的胆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啪」的一声,清清脆脆,打破大堂的寂静。 只是短短的响声后,大堂明显更静了。 如果此刻有针掉下,估计都能听出声音。 黄央瞬间怒了双眸,上来就要给夏清陌教训。 谁知,周绍景却抬手,阻住了她。 黄央瞅着,眸色气得直抽。 总裁明知这女人来者不善,究竟是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她纠缠? 周绍景本是极冷的一张邃容,此刻双眸眯起,看起来更加让人觉得寒气渗人。 夏清陌却是已经恍过神来了。 这个男人,背影和陈联太像了,他的髮型,他冷硬深刻的后脑勺,以及所喜欢的深色正装,还有走路的姿势,以及走路时将一只手插进裤兜时习惯性的握拳,都是毫釐不差的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夏清陌整个人都懵了。 她下意识地就沖了上来,满腔的思念、满腔的情感全在那一剎那死灰復燃。 只是他转过头来,那张陌生的冷硬的脸,却又将她重新从回忆打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陈联死了! 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想,肯定是她太想念了,以至思念成魔,看见一个身材一样很高的男人,就情不自禁地幻想成了他。 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这般可恶? 她认错了人,并不是罪人,大庭广众之下,他何苦要如此句句紧逼地羞辱于她?
番064:这种狐狸精最不要脸了 番064:这种狐狸精最不要脸了 作者: 番064:这种狐狸精最不要脸了 夏清陌脸上,泪水还未干,眼眶还是微微红肿。 然而,双眸里已经不再是刚才周绍景第一眼所见的思念泛滥、悲伤欲绝,她此刻看他的眼神已经恢復成陌生人的模样,甚至比陌生人更冷更冰。 她冷静了嗓音:「抱歉,我认错人了,不过,先生出言伤人,我才动了手。」 说完,她转身,重新欲往电梯口回去。 手腕一紧,男人力道奇大无比,一下子将她拽得直撞进他坚硬的怀里。 男人胸膛跟冰块一块,夏清陌被撞得双眸都眯起。 下颌再次被大力掐起:「说,谁派你来的?」 周绍景不想玩了,她陌生的眼神让他嫌恶,直接就阴厉了嗓音。 夏清陌水眸怒视,艰难地出声:「……我认错人了。」 黄央不喜看他继续跟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厮缠,凑上前,低声:「总裁,酒会时间快到了!」 周绍景这才紧了紧眸子,又冷厉地凝了夏清陌的眼睛几秒,终于松手。 那一行人已经凌厉而去。 夏清陌喘了好一阵,才缓过唿吸。 她重新看向大楼外面,那道凌厉轩昂的身影已经坐进门口停着的白色宝马。 司机给他拉开的后座车门,待他进去,又关上车门,从头至尾,毕恭毕敬。 夏清陌进了电梯,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刚才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蠢的事情。 刚才那人从电梯出来,就被人众星捧月,现在隐约想起,还忆起他们都唤他总裁。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跟她的陈联一样?又怎会像她的陈联? 心里的沉痛依然还在,抬手,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勉强平缓。 到了十一楼的部门,她去找总编报到。 一个拿着一叠稿纸的女孩从门口走过去,夏清陌正准备开口问她本部门的总编室位置,还未张口,谁知那女孩却对她冷哼了一声,扭身就走了。 夏清陌又走进去,偌大的公众办公室里,很快让她感觉到了如芒刺般的目光。 两个女孩指着她的背影低声:「就是她!第一天报到就对咱们总裁投怀送抱!」 「是她啊?是长得还可以,这种狐狸精最不要脸了,凭着几分姿色就勾三搭四,不过她胆子够大的,居然敢勾总裁……」 「为了自己的目的,不要命了呗!」 夏清陌闭闭眸,沉下心绪,索性也不指望问人了,自己去找主编室。 在一片指指点点中,终究还是让她找到了。 叩门而进,主编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干女人。 这种偏八卦的栏目一般都是女性。 夏清陌进去,将自己的证件都递给她过目:「您好,我是今天来报到的夏清陌。」 精干女人横瞅竖瞅了她几眼,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接过她的身份证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夏清陌,你和我们报社以前的时事记者陈联认识?」 夏清陌嘴唇颤抖了一下,点头:「……认识,他……是我的未婚夫。」 精干女人瞬间态度更软和了,甚至往夏清陌所坐的对面靠近了些,脸上也微微有了歉意的笑:「抱歉,我不知道你和他是——」 夏清陌强作微笑:「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对对,都过去了,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打起精神好好生活,对了,我姓张,你以后跟他们一样,叫我张姐就成,对了,我听说你后来一直在那个小屯里找了陈联两年?」 张主编是社里的元老,自是知道报社里的一切大小事宜,更何况陈联当年在报社做得那么出色,偏偏后来又命运如此多舛,报社里的老员工对于他的事谁人不知? 只是毕竟是一场悲剧,大家都替他惋惜,这才将事情掩了起来,不再多提。 夏清陌将心里重起的疼痛忍了又忍,垂眸,点头,轻声:「嗯。」 「你看你看,说了不提,我这嘴,没法子,坐这个位置久了,情不自禁越来越八卦,清陌,真的对不住。」 「没事,没事的,张姐,我现在可以开始工作吗?」夏清陌佯装放开。 「可以可以!陈联当年就跟我们提起过,有一个了不起的女朋友,专业能力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到我们这个部门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在我们报社,只要你有能力,很快就会有出头之日。」 「谢谢张姐!」 「那行!」张主编因着嘴快,几次提起陈联,明显看到夏清陌脸如白纸,于心不忍,便也不好再多说,马上打电话叫了副主编进来,让他带着夏清陌去办公区,并给她介绍同事。 张主编又特意交待副主编,这人是她的朋友,务必多多关照。 副主编唯主编是从,自是不敢多言,一一照办。 张主编等夏清陌离开,暗自喃喃:「难怪会把总裁错认,陈联那背影和总裁真是挺像!这么多年了,这丫头心里还没放下呢?唉,也是可怜。」 想着,又拿起电话,再次拨打给副主编,叮嘱:「谁也不许在办公室里议论今天夏清陌在大堂发生的事!告诉他们,谁敢再提一句,立马给我走人,人姑娘挺不容易的,他们要不照做,别怪主编我到时候心狠!」 得到副主编肯定答覆,她这才放下话筒。 ******* 日落西沉。 莞城又到下班高峰阶段。 肖君莲立于寰宇大楼的顶层,俯瞰下面拥挤的街道,目光悠远空寂。 易川进来:「喂,走了!」 肖君莲没有回头,语气落寞:「你先走吧。」 「你该不会又在这里过夜吧?你家里进老虎了,成天的不着家?」 肖君莲从裤袋摸出火机和烟,叼在嘴上,啪地扭燃火机,点起,徐徐地抽了一口。 反身,将火机和烟盒隔空扔到办公桌上。 一手执烟,一手插进裤袋,继续看着窗外的街景吞云吐雾。 易川越发的感觉不对劲了。 走上前来,跟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这下面有黄金啊还是有美女啊?值得你这么瞅一下午的?」 肖君莲这才从烟雾里淡睨了他一眼:「是啊,美女啊。」 易川这才吁了口气,直起身子,笑:「这次又是哪款的?人是哪的?」 肖君莲狭长好看的凤眸又落寞了,嗓音幽深:「不知道在哪儿。」 「原来是这事,不过这次你玩得够深沉的,硬是憋了我两天,以前你一有目标,不是马上令我着手去调查的吗?这次想换个玩法啊?得,说吧,给点线索,我这就去替你办,也免得你这成天闹得我人心惶惶!」 肖君莲又抽了一口中,还真就直起身子,看向他,表情认真:「好吧,去帮我查查,名字叫夏清陌,人就在莞城,只要告诉我她现在住在哪里就行了,对了,千万不许去打扰她!」 易川等了一会儿,没听他再说什么,挑眉:「没啦?」 肖君莲看他,不知其意。 「就一个名字?老肖,你玩我呢?你至少得把人的号码或者工作单位告诉我吧?」 肖君莲摇头,继续抽菸。 易川彻底懵了,嚷:「你该不会在大街上瞧上一眼,就光问了个名字后,就这么失魂丧魄了两天吧?,以前再怎么说也跟人套一段近乎后才想弄到手的吧?这次就一面就想了?你要我怎么说你,最近的肾上腺未免也太发达了?」 肖君莲烦躁地拿脚踹他:「让你查就去查,在这废什么话!有这废话的时间,早把人的地址查出来了!」 「越老越不正常!越老越***!」易川嘟嘟囔囔出办公室。 肖君莲不禁又闭眸后悔,说好不再想她的! 该死的女人,不带这样玩人的! 把人迷得神魂癫倒后,她倒拍拍屁股,消失得这么彻底。 其实,他这几天深夜都去探过锦园,已经得知夏清陌并不在那里。 霍燕庭和苏乔在莞城的数处私人房产,肖君莲也都去看了,夏清陌也没住在那些地方。 不过依着夏清陌那样死犟如牛的性子,不让他们提供帮助也是做得出的。 那么,她人究竟在哪里? 莞城这么大,要找一个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的人,谈何容易? 更何况,他肖君莲再怎么,也不能前面才放出话去,转眼又那么大张旗鼓地去找!
番065:特地让我拿来孝敬你 番065:特地让我拿来孝敬你 作者: 番065:特地让我拿来孝敬你 一段时间下来,夏清陌渐渐适应了公司所有同事对她的冷眼。 若不是张主编还一直护着,她真怕身心颓败的自己会少了撑下去的意志。 租的房子也布置得越来越像样。 苏乔又来找过她几次,夏清陌担心她一个怀着身孕的人累着,索性假装很忙,不见。 报社记者荼忙苏乔知道一二,看到夏清陌真的似乎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也就放下心,没再成天地往这儿跑。 肚子里一个,还加上早晚都是她亲自去接送的九九,工作室里也要偶尔去看看,苏乔的日子过得也不闲。 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偶尔想起,便小聚一场,夏清陌觉得这样挺好。 苏乔便也由着她了。 端午节,部门聚餐。 夏清陌下班闲着也是闲着,将名报了。 谁知,看到名单上有她,女同事清一色地不肯参加了。 组长拿着名单又跑过来,递给夏清陌,一脸为难之色。 夏清陌看着,良久,笑了:「我不去了。」 「真的?」 「嗯,我还有篇稿子,今晚估计要加班。」 「那好吧,都在同事,以后的机会还多的是。」 夏清陌笑着,将自己的名字划掉。 一开始只划了一条横槓,一秒后,却是又拿着笔来回地涂,直到完全辩论不出是她的名字。 下班,同部门同事三五成群,从她办公桌旁走过。 最后张主编和副主编也出来,张主编直接走过来:「清陌,听说你要赶稿子?有什么稿子比过节还重要,我们版又不比社会民生版,哪里还用得着加班,走,一起去过节!」 夏清陌起身,笑着:「主编你们去吧,我还有些其他的事。」 张主编又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嘆了口气,拍拍她的肩:「那好吧。」 其实也怨不着别人,谁让她夏清陌刚来第一天就闹出那么大胆的一幕,周绍景极少来报社,他更关心的是他在其他城市的娱乐业,虽说人不在,可是楼里有多少人觊觎着这个男人的魅力,张主编自是心中有数。 他好不容易来一趟莞城,更加好不容易来一趟报社,多少女同事卯足了劲才能跟他见上一面,可她一个新来报到的,居然就敢抱住她们的男神!这简直是犯了公司所有女同事的大忌。 若不是张主编一直明里暗里护着,指不定她夏清陌早被整出公司,永无在周绍景面前露脸之日! 可是又不能怨人夏清陌,她也确实是看错了人。 这样想来,张主编都不知道这事究竟怪谁了。 待所有人都下班离开,夏清陌这才关了电脑,收拾好桌面,拿起提包,出办公室,往电梯口走去。 刚站稳在门口,听到背后熟悉的叮的一声。 她下意识皱眉,本能往一旁的安全通道快步而去。 刚转身进入楼道,外面电梯口响起沉稳的皮鞋落地声。 她贴墙,缓缓往外看去,穿着深黑暗纹西装的高岸男人正往她刚才所在的联合办公室而去。 这次,他是自己一个人,身后没有一众随从。 即使如此,那种冷厉的气势仍然令人不敢直视。 所谓冤家路窄,便是如此。 像是感觉到身后有目光,他蓦然回头。 夏清陌迅速收回头,暗自定神。 怕这会儿出去,脚步声引起他的注意,楼里太静了。 夏清陌不敢妄动,继续停留在楼道,决定等他离开再走。 这一层于全报社来说,都是最无关紧要的部门,他没必要在这里待久。 如此想来,夏清陌更是稳下了心绪。 转头,窗台上一株落满浮尘的植物吸住了她的目光。 这花居然还在! 她快步过去,沾满灰尘的枝和叶中间,一株白色的花骨朵颤颤巍巍地在风中摇曳。 一瞬间,夏清陌泪湿眼眶。 它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刚来这家报社报到,分到办公桌那天。 陈联给她送来一盆花。 当时正值六月,绿色的枝头两三朵白色的花清香扑鼻。 夏清陌欢喜得不得了,视若珍宝摆在办公桌上。 谁知,第二天,这奇香的花朵,居然引来了好多蜜蜂和蚂蚁,吓得一旁的同事个个尖叫。 夏清陌因此还挨了组长好一顿训。 而后,陈联帮她把花拿走准备扔掉。 夏清陌看着,心里百般不舍。 陈联笑着:「好吧,我去给它重新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你闲暇时就去照应。」 夏清陌连忙点头。 两人在楼里找来找去,最后便找到了没人来往的安全通道。 陈联特意把密封的窗子打开了一半,把花盆摆在上面,任其吸收阳光雨露。 夏清陌看着,满心欢喜,问:「阿联,这是什么花?」 陈联一边细细把花盆挪稳固定放好,一边答:「桅子花。」 「这便是桅子花啊?那首歌里唱的桅子花吗?」 陈联不知道歌曲,不过他知道世上只此一种名桅子花。 往事歷歷在目,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夏清陌迅速从包里拿了纸巾出来,抽出一张,细细地擦拭叶片上的垢尘。 经年月久,灰尘似凝在了上面,一张纸巾擦黑,还只擦净了一片叶子。 她索性把成包的纸巾都抽出来,一片都不遗漏地继续擦。 渐渐地,面前景物一片模煳。 一包纸巾擦完,还未擦完。 她又拿起扔在地上的提包,找纸巾。 翻了半天,都没再再翻到。 她正准备再找其他的东西来擦,眼前缓缓伸过来一声深色手帕。 握着手帕的是一只修长洁净的大手。 骨节清晰匀称,是男人的手。 她扭头,隔着被泪水涸满的眸光,又看到那张冷厉深刻的脸。 周绍景冷沉沉地凝着她,执帕的手岿然不动。 夏清陌见是他,迅速收起失魂的情绪,冷声:「谢谢总裁,不用了。」 说完,她弯腰,把地上狼籍的纸巾一一捡起握成一大团在手中,捏紧提包的带子转身疾步离开。 周绍景看着她离去,那背影似仓惶而逃。 他怔怔。 前次见面对他又是抱又是扇耳光,今次却怕了? 是因为后来总算弄清楚了他的身份? 还以为她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到底不过是真认错了人。 握着手帕的手缓缓收起,他转而看向窗子上那株落满尘灰的植物。 良久,目光幽深。 那幕久远的画面,就在这会儿,穿破三年的时光,悠然而来。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花。 不过那时候,花还娇,叶还鲜,她会笑。 如今,叶虽落满尘,花却还在开,可是为何却是见她一次,她都在哭? 这三年的时间,这个年轻的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 易川提着下属特地托他要转交给肖总的爱心粽子,叩开总经理室的门。 肖君莲正支着两腿在办公桌上,精神不佳地在抽菸。 看到易川手上的粽子,道:「小川,你说古人为什么要说出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样的句子,让人伤感。」 易川嗤笑:「你伤感什么?要有亲人才倍思,你呢,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好思的,别酸了。喏,这是你体贴多情又温柔的女下属们亲手做的粽子,特地让我拿来孝敬你。」 肖君莲凉凉地看了一眼,压根提不起兴致。 起身,将桌上摊着的文件都收起,又关了电脑。 拿过衣架子上的领带和西装外套,随意挽在臂上,往外走去。 「去哪儿?」 「回家!」 「大过节的你一个单身汉回去干嘛?不一起去弄点晚间节目?」 「两个单身汉凑一块能弄出什么好节目?」办公室的门开又合上,合拢之际飘进来肖君莲凉讽的话话。 易川低头,瞪着手上一串粽子无语。 突然门又开,易川抬头,肖君莲去而復返。 易川笑:「想吃粽子了?」 「吃你妹!我问你,让你查的事查到没有?多长时间了,你最近的工作效率就这样?」肖君莲只有提起这件事,整个人如满血復活。
番066:这样处处尊贵的男人,怎会在意一盆老矣的枯花? 番066:这样处处尊贵的男人,怎会在意一盆老矣的枯花? 作者: 番066:这样处处尊贵的男人,怎会在意一盆老矣的枯花? 易川却是颓了下来:「全莞城光跟这个名字同名同姓的都有上万人,爷你又一点其他的特徵都不给,让我怎么去找?一个一个带来给你认,你有这耐心吗?」 肖君莲大步进来,一直走到沙发套组那里坐了。 蹙拢眉头,以手示意他:「拿纸笔过来。」 「干嘛?写情书?」易川依言去办公桌上取。 「不是要特徵吗?爷给你几条,记下来,照着去找!再查不出来,你可以考虑去找工作了!」 「这么狠?」 「速度点!」 「好了,爷说!」易川马上扔了粽子,端起纸笔,全神贯注。 肖君莲倚靠到沙发上,若有所思:「大学毕业两三年的年纪,所学专业是新闻传媒,长得……很是好看。」 易川嘴角抽搐,很是好看是怎么个好看法?能好好地说说外貌特徵吗? 不过为了工作着想,他此刻可不想触boss的逆鳞。 老老实实一字一字记下。 「最主要一点,在乌扎兰屯待过两年!」 易川来了劲:「是哈市的乌扎兰吗?」 肖君莲点头。 易川总算抓到眉目,一下子轻松下来,嘀咕:「早说清楚,省我多少事。」 肖君莲一个眼刀射过来。 以为找一段找不着自己心就淡了,肖君莲自己也没想到都几个月下来了,还是想找着她。 至于找着了又能怎样,他并没有想过。 易川马上一熘烟儿往办公室门口跑去:「我就去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听到很快能有消息,肖君莲抑郁已久的心情,顷刻大好。 起身,踱至办公桌那儿,拾起易川刚才随手扔在办公桌一侧的粽子。 居然还是热的。 他缓缓剥开竹叶,咬了一口,顿时一股清香在唇腔里四散而开。 这应节的点心果真是意境深远。 居然像极了她唇里的味道…… ******* 端午节的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夏清陌出了公司大楼,没有如往日一样迅速赶往公交车站,搭乘公车回住处。 沿着公司楼下的石板人行道走了很远,抬头,一弯新月挂在寂寥的天空,旁边,一颗星星都没有。 夏清陌瞧着,眼前再次变得模煳。 本来想着,回到以前一起工作过的地方,会好过许多。 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几个月下来,她流下的泪水,该是比陈联两年前失踪那一段时间还要多。 原来真正伤人的不是结局,而是回忆。 走在两人曾一起走过的街道,一起上班的公司大楼,每一个角落,每一件两人曾经都看到并讨论过的景物,泪水情不自禁会涌上眼眶。 可是,即使这般难过,她仍然捨不得离开。 越靠近,越捨不得。 她已经一无所有,她也不知道靠着这份回忆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撑得长或短又有什么关系,她只剩自己一个人。 路旁的花店熙熙攘攘,夏清陌驻足,一直看了好几分钟。 这才抬步走过去。 里面一盘熟悉的白色花朵,像在对她招着手一样。 花骨朵还未开,她拿过盆载旁挂的花名:桅子花。 不由笑了。 身后,一辆菸灰色的玛莎拉蒂suv缓缓停下。 直到她抱着那盘白色的花盆走出来。 周绍景扭头,看着自己副驾座上看起来蔫蔫一息的植物,冷眉蹙起。 夏清陌脚下步子快了许多。 一直走到最近的站台,在等车长椅上坐下,拨开着白色的花骨朵,等车。 菸灰色的suv缓缓驶进公交车道,稳稳停在夏清陌面前。 车子来得如此强势,迫得夏清陌抬头去看。 正好车窗滑下,露出男人冷竣平板的面容。 他淡淡的睨向她:「上车。」 幸好夜色已浓,这一处的公交站比较偏,除了她再没其他人。 夏清陌下意识抗拒:「谢谢总裁,不用了。」 「需要我下来替你开车门?」 夏清陌紧了紧怀里抱着的花盆,思虑几秒,起身,去拉后座的车门。 没有拉动,车门上着锁。 周绍景已经探身到副驾座,把车门从里面推开。 夏清陌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自若上车。 就见男人执起副驾座上的花盆往后座放去。 夏清陌再冷不下来了,她本能往后座看过去,那花,不是公司大楼安全通道窗子上的吗? 那是她和陈联的! 他为什么私自拿了? 他一直在跟踪她?为什么? 因为第一次的不愉快,还把她作商业间谍或是筹码在不放心不信任地对待吗? 她回过身来,冷冷出声:「总裁为什么拿走?」 周绍景自她问的是后座的花盆,嗓音冷淡:「想拿便拿了。」 夏清陌恼,可是他所做所为也不是不可以,公司都是他的,更何况这一盘小花? 周绍景没有看她,依然冷淡:「去哪里?」 夏清陌报了一个很近的地址,那里是个交通便利处,有地铁站,还有公交站。 周绍景没再说什么,大手流利地打着方向盘。 很快便到了夏清陌所说的地方。 周绍景靠边稳稳停车。 而后,眸色淡淡地看向她。 夏清陌知道他的意思,是在等她下车。 她扭头,再次看向后座那盘花。 周绍景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念头,仍自冷面不动。 夏清陌知他对自己疑心甚重,不敢再多提什么。 转身,抱紧怀里的新花,推门下车。 一只脚刚接触到地面,她又收回来。 回过头,正好撞进他冷沉沉的墨眸。 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严格来说,都不算表情。 而是他生成什么,他就一直是这样,再不会其他任何表情。 幸好,他爹妈把他的五官生得尤为得体。 不然他这样的男人,在世间,定是讨不了喜。 她把怀里新买的桅子花往他面前递近:「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请求很冒昧,不过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跟您换一盆花。」 周绍景冷淡淡注视了她足足半分钟,伸过长臂,从后座把那盘蔫花取上前来:「换这盆?」 夏清陌点头:「对。」 「据我所看,你这盘是新买的,无论是任何方面都比我这盆强。」 两人均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在谈一笔大买卖。 夏清陌不想跟他说太多,更加没有解释为何要换花的理由,便默了。 周绍景没有让她默很久,他说:「我不同意换,你下车吧。」 夏清陌眸色抽了几许,紧盯着他,不可置信。 他拿着花盆,夏清陌看到,从他西裤和衬衣口袖口露出名贵的腕錶,腕錶所扣的手腕结实匀称,和他的五官手指骨一样,长得都分外得体。 这样处处尊贵的男人,怎会在意一盆老矣的枯花? 夏清陌骨子里犟了,眸光变厉:「我坚持!」 「我同样,也坚持。」周绍景沉磁嗓音依然平和,脸色却是极冷。 而后,他把花放在了两人座位中间的横板上,漫不经心:「或者,你给我真实的理由。」 「什么理由?」夏清陌警惕。 像是他要来探取她心中的秘密一样,她不情愿。 「为什么要换?」他又徐徐看向她。 夏清陌盯着那盆花,良久,语气微伤:「没有理由。」 「你下车吧,我还要赶一场生日会!」他冷颜更冰,直接驱赶。 夏清陌闭了闭眸,缓声:「这花,本就是我的……」 怀里一空,而后,又一沉。 花盆被他换了过来。 夏清陌抱紧怀里的花盆,迅速推门下车。 身后,传来他低磁的嗓音:「因为我报社里的陈联记者吗?」 夏清陌心里一阵颤抖,本能回头:「总裁认识阿联?」 周绍景一直无波无澜的冷脸变得意味不明。 他探身,强行拉上了副驾座这边的车门。 而后,车子从惊怔的夏清陌面前徐徐驶离。 周绍景缓缓侧眸,从后视镜里,看到纤瘦如水的女子,穿着一套素色的长裙,乌黑的长髮遮住了大半张脸,抱着那盆形如枯犒的植物,悲伤地僵在那里,渐渐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番067:周家这棵树,看样子又有戏了! 番067:周家这棵树,看样子又有戏了! 作者: 番067:周家这棵大树,看样子又有戏了! 夜幕下,低调的灰色大楼只亮了几盏远景灯。 周潇将车子停在寰宇房产大楼前的停车场,手机一直在狂跳个不停。 她一手提过旁边的手提包,一手拿起手机下车。 「小姐,宴会已经开始了,您爷爷都已经到了,您人在哪呀?老爷派人到处在换。」电话那里,从小看着周潇长大的保姆躲在装饰得五彩缤纷的花园角落里,给周潇打电话。 一直拨了近半个小时这才接通,保姆好一通埋怨加催促。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有点事,等我办完马上就回来!」周潇抬头看向寰宇大楼的顶层。 虽然看不大清楚,但还是能看到那一束光亮,他人就在这里! 她弯起眉眼,快步往大楼里跑去。 「小姐,您找哪位?」才进大门,根本不怎么亮堂的大厅倏然出现两名保安。 周潇笑:「肖君莲!」 保安一脸正色:「小姐,现在是下班时间,如果您和我们肖总有预约,也请您工作时间再来。」 「我是他女人!」周潇头一扬,短髮下的一张俏脸神采飞扬。 如果是别的严谨的老总也就罢了,偏偏这里的老总是肖君莲,这种女人找上门的事保安见多了,应付起来自然游刃有余:「我们肖总下班了,人不在公司。」 「我看到他办公室里亮着灯。」 「那是易助理,他经常加班。」 「易川有自己的办公室,他才不会在肖君莲的办公室里加班!」 「小姐你跟我们肖总不熟吧?」保安冷睨她,「要不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易助理跟肖总是用同一间办公室?」 周潇哑口。 去年她确实知道易川有自己的办公室。 可肖君莲无缘无故从莞城消失了大半年,说不定现在易川真跟他用同一间办公室也说不定呢。 见她说不出话来,保安更加坚定道:「肖总真不在,小姐若是肖总的女人,那肯定有他的联繫方式,你自己再联繫他吧,这么晚了,你上去也是白跑一趟。」 周潇又退出到大门口,眯起眸往八楼顶上看去。 而后,趁保安不注意,一下子往里直冲。 两名保安及时拦住她:「小姐,你再这样,我们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周潇被强行阻住。 手机又开始响起来。 不用看都是家里来的催促电话。 她退了出来,直接掐断来电,从通讯录里找易川的号码。 她没有肖君莲现在的私人号码。 幸好去年跟肖君莲好的时候,有一次让易川帮她微信付了一次饭钱,这才加了他的号码,并当时就存了下来。 很快,找出了易川的号码,她瞪向两保安:「你们等着!」 两保安只是笑笑,又隐回大楼里去了。 易川正好刚挂断跟一个侦察科朋友的通话,又开了电脑,搜寻曾去过乌扎兰屯的夏清陌这个人。 手机再次响起。 他看也没看立即接听。 一通电话后,他很快起身,又往隔壁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周为天今晚为她的女儿周潇举办生日宴,她女儿亲自来邀请你去参加。」易川一脸兴奋,周为天什么来头?莞城谁人不知? 不过,他记得去年肖总貌似跟这个名周潇的女子好过,当时他也挺兴奋,还巴望着老肖和她修成正果,一举鲤鱼跃龙门呢。 尽管寰宇地产的身份地位已是许多人都难以企及。 可越是有钱的人越攀权势,而周家,正好是最好的攀附对象。 「没兴趣。」肖君莲抽完一支烟,又接着点燃一支,丝毫没有要离去参加的意思。 易川急了,直接过来拉他:「赶紧去吧!你不是找新闻媒体专业的夏清陌吗?那样宏大的场面肯定少不了新闻媒体的参与,说不定,咱们都不用四处去找,你这一去马上就撞上了呢?」 肖君莲这才放下了抻在办公桌上的长腿,表情有些松动:「周为天那人喜欢排场,这样的场合,确实会少不了请些媒体来做造势。」 易川看见他把烟掐灭在菸灰缸里,心里暗喜。 周家这棵大树,看样子又有戏了! 「她人呢?」 「还在楼下等着。」 肖君莲看了一眼,后退几步,走到落地窗边,往下面看去。 下面昏暗灯光的广场上没看到周潇人影。 但她那辆跑车他还是一眼认出。 易川连忙去备衣柜里取出一套黑色三件式礼服。 肖君莲笑笑,接过来,到内室的换衣间里穿戴整齐。 易川狗腿地伸手,把他头上其实挺整齐的髮型又往后扒拉了几下,露出刚毅的额头,肖君莲本就俊逸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精神饱满。 周潇远远听到大堂里电梯叮的启开声音,蓦地回头。 高大挺拔的男人潇洒而出。 凤眸慵懒、步伐稳健,英俊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瞧着,顿时笑颜如花。 急步跑过去,一下子挽紧男人的臂弯,扬起俏丽的下巴:「我就知道你在上面!怎么样?虽然你有很多女人,最懂的还是我对不对?」 肖君莲笑了一声,伸手就揉乱了她的短髮:「你是谁啊!莞城小霸王,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可不是!我这个小王霸王以后就霸着你了,要让我发现你再有别的女人,我就让我爸削她!你要真怜香惜玉,也别再招惹她们!」她贴上他伟岸的身躯,看着他挑起的帅气凤眸,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肖君莲但笑不语。 拿了车钥匙,径直往自己的卡宴走去。 周潇粘得紧紧,自己的车子也不取了,直接钻进他的副驾座。 肖君莲把着方向盘,随意问:「你生日挺特别啊。」 「对啊,我过农历生日,每年端午就是我的生日,是不是感觉特棒?」周潇闻着他那边飘来的淡淡男士香水味,一条手臂还抓着他的西装衣袖。 「纪念死人的日子有什么棒的。」肖君莲脱口。 「肖君莲!你想死啊?」周潇一反手就掐上他的胳膊。 肖君莲吃疼,一边缩开手去,一边又稳住车子:「喂,你能沉稳点吗?我在开车!」 「谁让你咒人家!人家好心好意来接你去参加我的生日宴,你说什么死人晦气得很!」 「好好好,算我错了。」肖君莲无语,索性也不出声了。 按照周潇所提供的地址,车子很快驶进一片幽静地,一辆接一辆的豪车相继而过。 这排场,确实够大! 周潇指着前方看起来无边无际的一片灯火辉煌:「就那里,你赶紧开过去。」 肖君莲听着她娇蛮的嗓音有此皱眉,前后看着路旁找停车位。 近处的路上都停满了车,哪里还有停得进去的位置。 周潇突然又叫:「停车!」 「停这里挡路啊?我先找个停车位!」肖君莲白她一眼,又往前开去。 「我有位置给你停车,你先给我停下!」周潇嚷。 肖君莲依言停下,长眉却是蹙得更紧。 「喏,这个你拿着。」周潇说着,把一只粉色锦盒端在双手中间,递到他面前。 肖君莲拿过来,掀盖:「这是什么?」 「待会你送给我的礼物。」周潇看他已经掀开盒子,一直死厚的俏脸浮起红晕。 「戒指?为什么是戒指?还有,我送不起你生日礼物吗?还用你替我准备?」肖君莲恼,一下子把盒子盖上又扔回她怀里。 周潇气得皱鼻:「你不是没准备嘛!今天晚上我爷爷、堂哥都会来,当着我家人的面,你就当给我个面子。」 肖君莲想了一阵:「算了,我不去了,礼物明天补给你。」 这样的戒指,当着她家人的面送给她,她家人会怎么想?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 「不行!你人都来了!而且,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今天要带朋友来的,你就是我的朋友。」 肖君莲看了她好几秒:「这样,朋友可以,但这个戒指不行!若是你觉得不够面子,我现在找人马上买份礼物送过来!」 周潇满面失落,又怕他掉头就走,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肖君莲心里恼,都怪易川出的馊主意,什么新闻媒体,现在什么收穫没有,反而惹一身騒!
番068:周潇一个劲地捣肖君莲的腰 番068:周潇一个劲地捣肖君莲的腰 作者: 番068:周潇一个劲地捣肖君莲的腰 拿起手机,直接拨易川的号码。 易川正好也有话对他讲,一看到他的号码马上接听。 话还未出口,那边直接下了命令:「去买份给周潇的生日礼物,半个小时之内送到周家!」 「那个,老肖——」 「我现在在周家大门外等着,你若半小时不送到,我就不进去参加生日宴了,你看着办!」 说完,肖君莲电话挂了。 易川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资料,顿了几秒,决定还是去买礼物。 周潇的手机一直在响。 肖君莲看向她:「你先进去,我待会拿礼物就进去。」 「我不要礼物了。」周潇后悔,早知道就不要面子什么了,这会儿可好,人都不跟她进去了。 那个礼物鬼知道又是不是他的藉口。 肖君莲听着她不停叫唤的手机铃声烦躁,举手立誓:「我发誓,易川把东西一送来我马上进去!我的小祖宗,你快进去吧!」 「真的?你说话算数?」周潇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有那么厉害的老爸,我敢骗你?」 周潇这才转笑,抱住他的胳膊,指向前面不远处:「那我先带你去我们家的车库,今天晚上车多,你找不到停车位的。」 肖君莲想着,既然人都来了,心里还是抱着希望,发动车子。 很快,将车子停下偌大的停车库,里面限量款的世界极豪车不少。 连见过无数场面的肖君莲都不禁乍舌。 周潇得意:「这些都是我的,你要喜欢,我都给你。」 若是以前,肖君莲肯定来者不拒,心花怒放。 现在,看着这些绝极好车,心里痒痒是有,却是奇怪,居然提不起许多兴致。 他自己都纠结,本来他就不是极有事业心的男人,若是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要彻底颓废了? 他摇头:「我总共就两只手,一辆车足够了。」 周潇笑:「男人哪会嫌车多啊,这里一半都是我爸买的,还有一半是我堂哥买的,他们自己车更多,所以才把这些都送给我。」 肖君莲难得的一反往日的吊儿朗当模样,不屑:「再多用不上摆着不过是一堆废铁。」 周潇又狠狠掐了他的胳膊一下:「我发现你比去年真是嘴欠了好多,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正好,你别再对我动心思了!」 「就动就动我就要动!等你再跟我睡一次,我看你还嘴硬!」 肖君莲摇头:「女孩子,不害臊。」 「不害臊也是你教出来的!」 「行了,你赶紧走吧,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你一定要进来!」 「嗯。」 走到电梯口的周潇又跑回来,抱住他的腰:「你发誓!」 肖君莲烦不胜烦,虎起脸:「赶紧进去!」 周潇这才依依不捨松开手。 临走,又踮起脚,极快地在他唇上掠过一个吻。 而后飞也似地冲进了停车场电梯。 肖君莲眉间紧抽了一下。 转身,倏然一脚踢上旁边一辆跑车的车轮。 用力很大,皮鞋尖都蔫了下去,好半天才恢復原样,脚趾尖生疼。 出了车库,他走到一处漆黑的树底下,刚点燃一支烟。 易川的电话打来了。 「买的什么?」肖君莲按他的话往别墅大门正前方走去。 易川一脸讨好的笑:「情侣戒指。」 肖君莲瞬间怒了:「找死呢?」 「开玩笑的,买的一条水晶手鍊,我先垫的钱,你明天跟财务说一声,给我报销!不过,要是送一对情侣戒指该多好,周为天一见,肯定把你亲生女婿对待!」 「滚!」肖君莲接过小小的礼物盒子,顺手揣进裤兜,往别墅大门走去。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威胁地瞪向易川:「你说的,这种场合会有媒体,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今天我会有收穫,否则,哼!」 易川俊脸抽搐,他只是随口一个理由而已,敢情他还当了真? 这夏清陌很美吗?都惦记几天了! 还是吃不到的才更惦记? 门口迎宾听到肖君莲三个字,马上绽放满脸的笑容,热情万分地一路引着他进去。 在花园进入大厅时,肖君莲撞上一个熟人。 莞城晨光日报的老闆——周绍景。 「周总,幸会幸会!」肖君莲笑着迎过去。 周绍景缓缓回身,看到来人,神色一贯淡漠:「肖总也来参加堂妹的生日宴,有幸之至!」 「是我的荣幸!」肖君莲与他寒暄。 一道粉色的身影瞬间如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从屋里飞了出来,勐地撞进肖君莲怀里。 「还算你说话算话!」周潇从他怀里抬起头,笑得如花绽放。 周绍景冷竣面容略深了些,对着两人浅浅一笑,出声:「潇潇,你所说的朋友,原来是肖总?」 周潇马上转头看向他,介绍道:「对啊,绍景哥,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肖君莲,你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肯定都认识吧?肖君莲,这位是我堂哥周绍景,我小叔的儿子。」 周绍景和肖君莲齐齐颌首,双方面上均意味不明。 肖君莲笑:「周总在莞城声名如雷贯耳,我可是他的仰慕者,岂会不识,我们刚才已经见过了。」 「肖总谦虚,肖总年轻有为,在莞城,声名并不在周某之下。」 「好了好了,你们认识就更好了,对了肖君莲,我带你去见我爸爸和爷爷。」周潇说着,一把牵起肖君莲的手,拉着就往里走去。 肖君莲顺势便也迈开长腿。 回眸间,周绍景对他点头一笑。 那笑,却是冷冷凉凉的,让人瞧着渗心。 房子里无一处不在演泽主人的财势雄厚,金碧辉煌中又不显俗气。 想是装这宅子,周为天没少花钱花心思。 周为天认识肖君莲。 场面上混的人,阅人无数,一下子看穿女儿的心思。 今天这般郑重其事地把人带了来,他不想拂女儿的兴致。 周潇一个劲地捣肖君莲的腰。 肖君莲知道她的意思,笑着道:「周董!今天是周潇生日,我也没准备什么特别的,一份薄礼,祝她生日快乐,年年似今日,岁岁有今朝!」 周为天温和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太多礼仪。」 周潇却是乐得不行,双手把肖君莲手上的礼盒夺过去,当着围观过来的众人面打开。 顿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蓦地抱住肖君莲的脖子,笑:「谢谢,我真的很喜欢!」 肖君莲俊脸上一阵尴尬。 双手下意识想推开她,无奈这丫头抱得死紧,硬是让他没能脱身。 他暗吐一口气。 目光往外围搜寻而去。 不经意与一对淡凉深眸相对。 几秒,两人均勾唇一笑,笑意均淡得很。 周绍景随即转身,往里面走去了。 肖君莲目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感觉,没来由地让人很不爽。 好不容易把尴尬的见面礼演完,周潇又紧拉着肖君莲要去见她爷爷。 而周为天也要拉着他,去给他介绍一些商场上的朋友和地方很有地位的官员。 肖君莲两方都不感兴趣。 不过两相权衡之下,他选择跟着周为天去应酬。 周潇虽然不喜,这种场合却不敢胡闹,任由了他跟着爸爸往酒宴中而去。 「潇潇,你确定就是这个男人了?」男人低沉醇厚的慑人嗓音。 周潇回头,看到是堂哥周绍景。 周潇是周为天老来得子,周家所有子孙都比她大。 这个跟爸爸一起在莞城来往最多的堂哥周绍景比她就大出了八岁,今年三十二。 不单单是年纪比她大出许多,他为人也是格外的冷厉严肃,周潇有时候觉得,周绍景不像自己的哥哥,倒像自己的爸爸一辈。 她撒娇地笑:「当然了,绍景哥是不是也觉得他特别出色?」 周绍景修长指间端着的酒杯微微晃了一圈,淡笑:「潇潇挑选的男人,自是出色,只是——」 周潇见他缄口,笑着:「我知道绍景哥想说什么,肖君莲在莞城早就花名在外,不过,那些都是他的表象,从去年他跟我在一起后,可是再没有过花边新闻,绍景哥是开报社娱乐公司的,这些新闻肯定没有你不知道的吧?肖君莲现在可老实了呢。」
番069:我找到夏清陌了! 番069:我找到夏清陌了! 作者: 番069:我找到夏清陌了! 周绍景依然淡淡地笑,拍拍她的肩,转身而去。 周潇出声喊住他:「等一下绍景哥,刚才爷爷还问我,你今天怎么没带玉沁姐来?」 周绍景完美如斯的俊颜又恢復了冷厉的模样,淡声:「她有事。」 「哦,这样啊。」周潇耸耸肩,「我本来还想着,玉沁姐要来,肯定会送我一份大礼呢。」 「我送给你的礼物不满意?」周绍景深了眸色,一手端着随时要与人应酬的酒杯,一手插在西装裤兜,气势很是凌人。 周潇摇手:「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玉沁姐是女人,女人送给女人的礼物当然要比你们男人贴心啊。」 周绍景没再说什么,长腿一迈,人走开了。 周潇挑挑眉,转身又去找肖君莲。 ******* 易川早早把手机关了。 肖君莲半夜才从周宅脱身出来,第一时间拨打他的号码,被告之关机。 肖君莲咬牙:好你个易川,看老子明天不剥了你的皮! 正在家里吃着夜宵上着网的易川没来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揉鼻子,继续吃着宵夜上着网。 肖君莲那边还没完,周潇死死缠着她,大有一幅今晚不睡一次誓不罢休的架势。 幸好酒会上,肖君莲拿了周为天的私人号码。 「再不回去我给你爸打电话啦!」肖君莲一再地把缠进自己手臂里的纤腕推开,直接威胁。 周潇喝了酒,脸上染着浓浓的醉意,吃吃地笑:「随便你,反正我们俩的事我爸已经知道了,不只我爸爸,还有我堂哥,我爷爷,我告诉你,我们周家,这三个男人是最具有权威性的,只要通过了他们的认可,就代表我们俩的关系已经板上钉钉了,你想逃都逃不掉!今天晚上要不留下来,要不去你家,就这两个地方,你随便选!」 「喝高了吧你?你们周家认可就行了,我们肖家还没认可呢!」肖君莲把她往一边推开。 周潇站都站不稳又扑上来,跟八爪鱼似的缠上他高大温热的身子。 周家下人已经把肖君莲的卡宴开出来,下车,礼貌地把车钥匙还给肖君莲,并拉开驾座那边的门。 周潇跟着往车里面挤。 肖君莲果断把她推下去,车盘不高,周潇径直摔到了地上。 倒没摔疼,只是一摔却是让她伤了心。 好不容易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了。 黑色的卡宴已经绝尘而去。 周潇气得大喊大叫:「肖君莲,你有本事真从莞城消失,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肖君莲大半夜的,一车直接开到易川所住的花园小区。 拨开他的号码,仍然是关机。 易川住的是寰宇开发的新景花园一期,保安自是认识肖君莲,二话没说直接放这位肖总经理进去。 并热心地一直送到易川所住那一栋的电梯。 肖君莲气势汹汹。 易川已经吃完洗完睡下。 门铃突然不停歇地响起,扰得他无法安睡。 起床,趿拉着拖鞋,出来,从可视屏上看到肖君莲黑沉的一张怒脸。 他吓得一个哆嗦,彻底清醒。 连忙把门拉开,笑眯眯:「这是没有收穫吗?其实我也只是猜测,媒体肯定是有对不对?只是刚巧没有那位夏小姐?」 肖君莲一边踢掉脚上的真皮皮鞋,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他。 踢完,径直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脱了西装外套和里面的巴夹,又从西装内袋里摸出烟盒和火机,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啪地点燃。 「这个时间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不睡觉吗?」易川一脸无辜被扰的模样。 肖君莲目光又转向他,凉凉地笑:「周家的私人宴会会让媒体介入吗?我他妈真是脑子抽了,你这种都没经过脑子的话老子居然还信了!」 易川嘿嘿地笑,赶在风雨欲来山洪来临之前,给出一个超有力的信息:「老肖,我找到那位夏清陌小姐了!」 果然,肖君莲脸上马上来了个三十六十度大转弯,指间的烟啪地掐了:「在哪?」 易川清清嗓子:「你真近跟周家还真是很有渊源,这位周家大小姐又回来想旧情復燃,而你要找的夏清陌,也是在他们周家的公司里任职。」 「在周家的公司任职?」肖君莲缓缓皱了眉,眼前又出现那张冷厉的男人面孔,「晨光日报吗?」 「你已经知道了?」易川颇有些意外。 肖君莲冷笑:「她的专业是新闻媒体,周家都是做娱乐业的,除了这个周绍景所办的晨光日报,她还有可能在其他公司吗?」 易川讪讪:「那倒也是。对了——」 他起身,到卧室旁边的书房里拿出来一张a4白纸,递给肖君莲,「这是她现在的住址,城南的民房区。」 肖君莲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地址,良久,没有出声。 他把纸折起,妥善地塞进西裤口袋,起身,云淡风轻地笑:「你睡吧,晚安,你会做个好梦的!」 易川苦笑:「只要你别再三更半夜来叫门,我保证能天天做好梦!」 「你要办事利索点,我能这么操心费神?」 「得,还都是我的办事不力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明天一早我还得为你去卖命,再耽误下去,你也不会给我发加班费!」 肖君莲却是笑了,重重拍他的肩:「明天就给财务下一道申明,给你加工资!」 「真的?」 「你再疑心一句,就是假的。」 肖君莲走了,易川还是一头雾头,这工资到底是加了没有啊? ******* 到楼下,保安恭敬送肖君莲上车离开。 肖君莲把马夹和西装都扔在副驾座,马上又把那张写有夏清陌地址的纸条拿出来,看着,眉间含笑。 吹着口哨,他迅速发动车子。 也不管现在已是什么时间,癫癫地立马往城南驶去。 民房区没什么规划,一排一排的房子中间巷道很窄。 车子根本进不去。 肖君莲下车,按着门牌号往前面一排一排找去。 这时已是凌晨,即使是莞城夜生活丰富,这里的大多数人也已经大多数入睡。 四处都静悄悄的。 巷道里环境很差,路灯昏暗。 肖君莲开了手机灯,费了好一番精力,总算找到了夏清陌所住的那一栋。 站在老旧的楼下,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抬起,往三楼的窗口看去。 这么晚了,客厅的一方居然还亮着灯。 那灯光柔柔的,仿佛一下子暖到了肖君莲的心房深处。 他定定地站在下面,眉眼松卸下来。 三楼并不高。 窗子又是飘浮在半空中。 夏清陌把那盘桅子花抱回来后,一直在细细打理。 剪了枯死的枝叶,又拿花和抹布在枝和叶的垢尘都擦了个一尘不染。 花儿重获生机。 她看着,渐渐露出笑容。 仿佛逝去的人,重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样趴在窗子上瞧着,竟不知时间已悄然而过。 远处有环卫工人开始打扫的声音。 她起身,到浴室洗澡,这才回到陈设简陋的卧室睡觉。 肖君莲看到灯灭,这才收回目光,发现脖子已经酸了。 缓了一阵,总算恢復,他不自禁笑容加深。 突然,一道尖利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夜。 夏清陌嘆了一声,将头蒙进被子,用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她住到这里以后,这些环卫工人基本上夜夜骂街。 也不怪他们,这里住的人参差不齐。 有很多不讲究的人把家里的垃圾提下楼就捨不得多走几步路,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偏就随意扔在巷道里,环卫工人每天夜里因为这个次次破口大骂,也不见那些改变。 渐渐地,夏清陌也习惯了。 肖君莲听着这刺耳又吵闹的骂声,来了气,长腿一迈,人就走过去了。 他尽量让自己不大发脾气,委婉了嗓音:「这位大姐,知道现在是几点吗?你这样闹这片的人怎么睡?」 环卫工人眯眸一瞧,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西装革履的高个男人正对自己怒目而相。
番070:终究只是像,而并不是那个男人? 番070:终究只是像,而并不是那个男人? 作者: 番070:终究只是像,而并不是那个男人? 她一向也来了气:「我管他几点,这样乱丢垃圾就是不对,这样我们很辛苦的,外面垃圾桶才多远,就不能走出去扔啊?」 抄的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方言,肖君莲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环卫工人嚷完,又去扫另外一条巷道去了。 肖君莲再次看向夏清陌所住的三楼的那个小小的窗口,眉头倏然锁得老紧。 她刚刚才睡下,那样多思多虑的一个女孩儿,这样杂乱不堪吵闹不休的夜,她睡得安吗? ******** 同样的一弯新月下。 周家宅子主楼二楼的房间里。 周绍景看着邮箱里助手刚发来的一张男人相片,凝眸出神。 他拨通心腹助手的号码,淡沉出声:「说说具体情况。」 助手在那头回道:「陈联一直是我们报社社会民生版的出色记者,三年前,跟随一个考察队伍去了哈市,听说在一个地处偏僻的屯子里出的事,直到几个月前,才被得知,人早已死亡,夏清陌曾经也来我们报社任过隔,和他同一个部门,不过只上了一个星期左右,陈联失联后,她也跟着从报社离职了,据说,她去了那个屯子,直到今年年初那里发生重大泥石流,她才又回到了莞城,而后重新应聘了我们报社。」 周绍景目光深深地落在陈联的相片上。 这是助手按他的要求特地选的一张陈联穿着和他那天同色西装的背影。 不得不说,真的像极了。 他拿起一支笔,在修长的指间随意地转着。 陈联这个人他不是不认识,只是,以前对他的长相併不怎么熟识,他以前很少来报社,都是交给几位资深的主编在负责。 除了一些重大事情,他来莞城的次数都很少。 这里是大伯周为天的天下,而他的主业娱乐公司主要放在比莞城经济更为发达的泉市。 这次,在莞城留的时间,比以往都长。 「那天的事,是我们护全不周,要不,我找理由把她开掉?」助手小心翼翼揣摩。 「不用!」周绍景冷声,「好了,你休息吧。」 「好的,总裁您也早点休息。」 挂断通话,周绍景扔了笔,抬手掐住眉心,闭上眸。 另一只不经意移向腰间。 那样细的一双手腕,真跟个孩子一样瘦。 后来他常常想,当时如若他再用些力,这女孩的手腕估计都能轻易地断在他手里! 活了三十二年,头一次遇上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思念若狂。 他不懂,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方面,居然在死后三年,还让这个女人念念不忘、思之恍惚。 不过一个相似的背影,居然就能让她一个女孩,不顾矜持地冲上来,一把抱住他? ******** 端午报社没有放假。 假后,同事们开始轮休。 毫无疑问,夏清陌被排到这个月未的最后一天。 虽然很多安排她依然被同事们踩低压后,但慢慢地,因为她的沉默顺从,以及与世无争的性子,同事们已经不再刻意地针对并排挤她,日子也变得轻松很多。 上午,夏清陌去了华清路一个年轻人新开的创意餐厅做了这一期的美食专栏,回来,开始整理拍回来的相片,并开始写稿。 午后刚开始上班,整个办公室里都有种刚睡醒的晕沉之感,连空气都是静的。 周绍景就是在这样一个阳光微醺的午后,意料之外地突然降临在本楼的美食休闲版的联合办公室。 一身纯黑色的薄款西装,一百九十公分的男人身材堪比男模颀长完美,眼神深邃,面容俊沉。 死气沉沉的办公室瞬间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无形之中剧烈***动起来。 周绍景并没待多久,对着急急迎上来的张主编和副主编以及几位组长,淡声问:「有懂俄语的记者吗?」 张主编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几位组长:「有吗?」 几位组长连脑袋都是懵的,一忽儿摇头,一忽儿点头,面对总裁沉竣的目光,一个个紧张得不得了。 周绍景面色更冷,深眸在联合办公室里环顾一圈,抬高磁醇的嗓音:「会俄语的,站起来!」 数名女记者直在位子上死命懊恼为什么自己偏偏不懂俄语。 夏清陌不想出这个头,便也在位子上默着。 可是一直对她似乎特别关注加研究的张主编却是突然脑子灵光一现,手指骨碌就指向默在自己位子上的夏清陌,释然地大声道:「夏清陌,你的简歷上也有修过语言专业,二外不正是俄语吗?」 顿时,联合办公室里数双眼睛又齐刷刷聚集到早已被大伙忽略的角落。 夏清陌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下,起身,落落应答:「我是学过,不是很精通。」 「够了,你跟我来!」周绍景冷静下令。 而后,高大伟岸的身子已经往办公室大门方面迈步而去。 夏清陌无言,收拾了下桌面上的稿子,又关上电脑屏幕省电,转身,也跟着出去。 尽管办公室里重回安静,可她分明感受得到,背后那些孜孜冷凝的怨恨目光。 张主编一脸笑容:「夏清陌,好好干!我相信,陈联行的,你肯定也行!」 说完,她自己又掩住口,一叠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总是控制不住嘴快,说好不提的……」 夏清陌浅浅勾唇:「无碍。」 张主编看着她小小的白白的一张脸,心里顿时一股疼惜无限漫延。 周绍景在听到张主编提到陈联这个名字时,步伐微顿了下,不过旁边无一人察觉,他又已经迈步往电梯方向而去。 出了办公室,夏清陌冷静下来,才思忖:到底是多大的场合,俄语记者还需要总裁亲自到下面来找?他手下那么多助理秘书,难道这一点还不能传达清楚吗? 还是,他在某些方面,有严重主控症? 进了高层专属电梯,周绍景转过身来,夏清陌只略顿了两秒,也跟着坦然走进去。 本来周绍景是站在偏后的位置,可在电梯门合笼之际,他缓缓往前踱了一步。 他是这栋楼里最高上司,具有最高权威的地位,夏清陌现在的职位,不好与他并肩。 这些职场潜在礼仪她心知肚明,于是自动往后退去。 这样,他的背影便刚好又全全地对向她。 电梯开始上行。 男人特别高,但却是她习惯的高度。 她跟陈联数年,从高中起,他就比她高出很多很多。 大学时,有一次夏清陌跟陈联一起量过身高,陈联是一百九十一公分。 而眼前这个男人,跟陈联的身高身形刚好都不相上下。 这样的高度,在东方男人中,是极少数的。 更何况,像他们这样完美的身材比例,便更加是少之又少。 周绍景习惯性地把右手抄进墨色西裤裤兜,而后,缓缓捏握成拳,动作娴熟而悠然。 这个动作,让夏清陌下意识地缓缓抬头。 眉头情不自禁疼痛地皱起。 电梯墙面是金色的反光面,如果有心,能清晰看到人影。 周绍景便是从前面的梯壁上,清晰看到她脸上的沉痛表情,男人目光沉沉。 他一度以为,她会又像上次那样,再次扑上来,环住他的腰。 可是,直到电梯在他办公室楼层停稳,身后依然没有动静。 电梯门开,周绍景先出一步。 而后,他缓缓扭头,看到夏清陌垂着头,缓步而出。 她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上衣,黑色裤子,长发束成一个马尾,露出纤细的脖子和白皙的耳朵。 他看着,越发地发现她真像个孩子。 也许正是如此,才会有孩子般那样执着深沉的依恋,久久无法释怀。 这样的她,他还真有点好奇,刚才在电梯里,面对熟悉的背影,她究竟是怎么忍下冲动的? 是因为,终究只是像,而并不是那个男人? 冷硬的唇角更加冰冷如斯,他抬步往自己的办公室大步走去。 黄央跟着出来,看到紧跟其后的夏清陌,皱了细緻的秀眉:「总裁,她是?」 周绍景头也不回,大步向前:「她会俄语。」 黄央面色不善地看了夏清陌一眼,迅速跟上稳步而去的男人:「总裁,社会民生部精通俄语的记者很多,为什么不让我去给您找?」
番071:这个男人,连说句玩笑话都是这样一幅老成正经的样子? 番071:这个男人,连说句玩笑话都是这样一幅老成正经的样子? 作者: 番071:这个男人,连说句玩笑话都是这样一幅老成正经的样子? 周绍景蓦地回头,冷眉沉目:「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安排?」 黄央脸色微变,垂眸:「抱歉。」 周绍景不再看她,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夏清陌经过黄央身边,不曾看她一眼,也跟着进去。 黄央看着她的背影,双手下意识握起。 办公室里宽敞明亮,颜色极少却不显单调,透着沉稳大气。 夏清陌刚进去,脸上突然一黑,她下意识伸手接手从脸上滑下的衣料。 落在手上,看清是男人的黑色西装外套。 她微愣。 周绍景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叠资料,走过来,看着她,简短道:「展会中心有场中俄企业高峰会需要採访,你跟我去一趟。」 「哦。」夏清陌虽是应下。 心里疑虑也有,企业家的高峰会,一般都是名记去採访。 他虽说身为晨光日报总裁,可也不至于需要他亲自同马採访吧? 不过,上面的事情夏清陌不想理会太多。 顺从接过他的西装,又跟着他出办公室,乘电梯下楼。 一路经过总裁办的楼层,许多各式的目光,夏清陌视而不见。 周绍景和夏清陌到达会场。 展会中心记者区已经人才济济。 到了门口,周绍景拿出一张记者通行证递给夏清陌:「进去吧。」 夏清陌这次真的怔了:「您不进去?」 周绍景冷淡面色未动:「你见过哪家报社的老闆亲自做过採访?更何况,虽说报社是我的,其实我并不通此行。」 夏清陌心脏禁不住抽了抽,这个男人,连说句玩笑话都是这样一幅老成正经的样子? 接过通行证,她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虽然在大学里实习的时候,陈联也私下带她去过不少大场合做採访,甚至还让她作为实习记者亲自做过现场直播,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今天才是她第一次正规正矩地去完全一场大型採访任务。 周绍景抬手,顿了下,落在她纤细的肩头:「去吧,我们晨光有优势,你不用担心,尽管放心大胆去採访,没有人会给你难堪。」 夏清陌看了他一眼,深唿吸一下,点头,接过通行证,大步而入。 后来,她才知道,几位需要她採访的俄罗斯当地企业家都带有专业的翻译,而且主办方特地交代记者们,不需要他们使用俄语,因为那些企业家习惯他们自己的翻译,记者只管用中文提问,他们会经过翻译来回答问题。 採访进行得异常顺利。 在夏清陌前面已经进入现场摄影师事后对她赞不绝口,道:「你这样的人才放在美食休闲简单太浪费了,怎么样?夏清陌,到我们部来吧?」 说着,几人已经出了会场。 夏清陌还未回答热心摄影师的问题,一抬头,看到周绍景已经昂然而立在台阶下的车门边。 几个人忙跑下去,纷纷和他打招唿。 周绍景点头,对他们今天的工作表示赞赏。 社里的车很快过来,摄影师他们都与周绍景道别,去上车。 夏清陌忙也跟着过去。 刚要上车,发现车里居然没有多余位置。 那名摄影师便马上往旁边努力地挤进去:「快,夏清陌,挤一挤,很快到的!」 夏清陌笑笑,伸手握着车门边就要上去。 身后,传来男人磁醇的沉声。 「夏记者,你来一下!」 夏清陌顿顿,还是又下去了,对那名摄影师道:「你们走吧,总裁应该是要问些採访的事情,我第一次做,他可能不放心。」 「快去吧,好好表现!」 夏清陌与他们挥手,车子很快驶去。 她重新走回去。 周绍景上车之前,把副驾座的车门拉开了。 夏清陌看了看,上车。 一路上,周绍景并没有问什么採访的事情。 快到报社门口,周绍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淡声道:「社会版和民生版想去哪块?」 夏清陌对于他今天的行为,心里有些警惕,平静地答:「目前没想过。」 「我不觉得你会甘于目前的部门和岗位,依你的能力和抱负,该是我提议的两个版块才合你心愿。」周绍景语气不疾不徐。 她默了几秒,答:「我会凭我自己的能力。」 「今天这场高峰会,你的成绩不错,社里不会有人疑心你的能力。」 夏清陌不作声了。 她的沉默便代表着她的拒绝。 可能她今天的採访确实很成功,可是这场採访未免安排得太过有意。 先不说她的能力究竟在公司能不能得到认可,光是周绍景这么一番的有意安排,她夏清陌只怕又得好长一段时间在公司里过得不会安逸。 「今天下午看邮件,我会让人事给出通告。」周绍景已经给出自己的决定。 夏清陌蓦然道:「谢谢总裁,不过,不管是怎样的通告,目前我都不会接受。」 周绍景车子已经缓下,他目光沉沉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再次加速到正常速度。 ******* 「寰宇要在新建的主题公园举办美食嘉年华,因为其与我们报社合作的关系,特意提出这次嘉年华要我们美食版给他们做一期专栏。」 黄央把提案放在办公桌上,又递至周绍景面前。 周绍景拿起文案看了几秒,疑道:「提办人是肖君莲?他打的什么主意?」 肖君莲事业能力是有,不过这个明显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商人,他最大的兴趣估计也就女人一项,这会儿怎么会特意做出这种无聊而又烦琐的提案? 「我们也觉得他这样做肯定别有用意,不过,目前还没查出他到底居心何在,我们会继续关注下去。」 「嗯,你出去吧。」 黄央转身,出了办公室。 周绍景又拿起桌上的文件,眸色深深,陷入沉思。 难道,这个男人所谓的玩女人真的只是假象? 现在刚跟周潇打得火热,马上又跑到他这个周潇堂哥这里套关系? 门外又响起叩门声。 「进来!」 黄央去而復返:「刚才肖总又提出,为了这次嘉年美的完美进行,他提出,让美食部的记者都住到主题公司附近他们公司的楼盘里去,说是为了工作方便。」 周绍景疑心更重。 却是找不出他这样做的破绽。 这样的做法,对于他们报社明显是百利而无一害,反而在他们寰宇,简直跟做公益事业一样,毫无利益可言。 难道真是套关系这么简单? 周绍景沉吟不过几分钟,钢笔落下,批了。 黄央看向他。 他淡道:「不深入进去,又怎知他真正用心?」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周绍景又问:「美食版现在有多少记者?准备派几个过去?」 黄央回道:「我会让张主编妥善安排。」 周绍景顿了一会儿,点头:「去吧。」 两个小时后,名单出来,果真有夏清陌的名字。 周绍景冷硬的唇角微弯。 张主编还果真对这个女人照顾有加…… ******* 「张姐,我们部门还有其他记者很想去,请您换一个人去!」 夏清陌一听居然是跟寰宇地产做节目,顿时头痛心烦。 看到名单后,立马起身到张主编办公室来推拒。 她进来后立马开门见山。 「名单已经传到总裁那里去了,无法更改了,清陌,你也别让我难做,更何况,你自己都说了,他们都想去,可见这是件好事,你就好好地去吧,我听说了,这次做的节目可是又吃又玩,还住高档公寓,我在报社这么久了,都没遇上这样的好事,要是上面同意主编去,我都会第一个报名!」 「不行,张姐,我真的不去!」 张主编无奈,虎了脸:「夏清陌,你到咱们部门来,我对你一向怎样?」 「很好。」 「那就行了,我不管你这次怎么想,当帮张姐一个忙,好好去把节目做好!」张主编双管齐下,下完威又软下声调,「清陌,好好去吧,这次的嘉年华做好了,到时候你也好名正言顺调到社会民生版去,懂吗?」 夏清陌心思动了。 她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把陈联最喜欢的事业一直进行下去吗?
番072:很晚了,肖总该回去了。 番072:很晚了,肖总该回去了。 作者: 番072:很晚了,肖总该回去了。 她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把陈联最喜欢的事业一直进行下去吗? 现在机会来了,她怎能白白放过? 而且,虽说是寰宇举办的,可并不代表就会见到他人,而且是在主题公园里办,那里是政府开发出来的公园,说起来根本都不算是寰宇的地盘。 如此思量之下,她点了点头。 张主编满意而笑:「那好,回去收拾收拾,今天晚上就搬去主题公园旁边的华意花园。」 夏清陌蹙着眉:「好。」 ******** 因为整理高峰会的採访稿,夏清陌一直留在报社加班。 周绍景忙完手上事情,电梯落到美食休闲部所在的楼层,他刻意停下。 联合办公室里,只她桌子上的电脑亮着,旁边一盏灯也亮着。 到处都静悄悄一片。 他想抬步进去,终是止住,在门口一直杵了近十分钟,转身离开。 夏清陌比平时回家的时间足足晚了几个小时。 等到达所租住民房楼下的巷道时,到处已经漆黑一片。 本来巷道的路灯虽暗都起码都是亮的。 偏偏今天还坏了几盏,到处就更加暗沉无光。 条条通道都黑漆漆的,偶尔几道车灯射过来,在墙上幻出奇形怪状的影子。 它们黑黝黝的,极其渗人。 她看着,都忍不住心里发紧。 握紧提包的带子,半高跟鞋的鞋跟在寂静的夜里更加清晰入耳。 快到自己所在楼的那条巷道时,她恍惚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颗心更加提起,情不自禁加快脚下的步子。 渐渐,那脚步声竟越来越近。 她吓得几乎尖叫出声。 马上抱紧包包跑起来。 「等等我!」有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清陌更是没命地跑。 突然,腿下一软。 腿弯处就被人抓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她尖叫,拿着包就砸向抓住她腿的手。 幽暗的灯光里,她隐约看出是一个蓬头散发的男人。 脏兮兮的,一抬头,笑开的嘴里,漆黄的牙。 她更加用力拍他的手:「放开!你快放开!」 「好漂亮!漂——亮!」男人傻笑,嘴里流着哈喇子,不管夏清陌怎么拍打,就是不撒手。 夏清陌浑身都在颤抖,更加疯了一样地不停又嚷又打。 眼看那男人的嘴都要贴上自己的腿时,夏清陌大叫一声,而后,腿上就轻松了。 好几声沉闷的声响。 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便被揍得抱头痛窜跑了。 一股清冽的男士香水夹杂着淡淡的菸草味扑而袭来。 肖君莲将一直剧烈颤抖的女人拥进怀里,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抚:「好了好了!没事了!」 夏清陌手上还紧紧抓着包在重复拍打的动作,脸上泪水肆虐。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将她全全揉进怀里,任她的泪水打湿身上昂贵的白色衬衣。 好一段时间后,夏清陌平復下来。 缓缓推开他,她转身双腿发软地往自己的住宅楼走去。 肖君莲便也没强行再靠近她,不过,却是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一直到楼下,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站在楼下的不锈钢大门外,她颤着手从提包里掏钥匙。 因为手颤,掏了几遍都没办法拿出来。 他过来,接过她的包,一下便将钥匙串提出来,递给她。 她没有看他,自己对着锁眼,把门打开,而后进去。 肖君莲继续跟着她。 她缓下步子,顿了好一会儿。 他根本没有要走的样子。 她蹙起眉,还是抬步往楼梯上走去。 肖君莲跟着她上楼。 直到她进屋。 开了门,她进去,他还要跟。 她总算开口:「很晚了,肖总该回去了。」 「你住在这样的地方我不放心回去,除非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否则,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肖君莲沉眸,语气认真。 夏清陌冷着脸:「我的事不用你管。」 肖君莲忍不住恼火:「不用我管?即使那个流浪汉随便把你怎么着,都不用我管是不是?」 夏清陌默了,强行要把门关上,不让他进来。 肖君莲一只大手强势而入,一下子就握住了门的边。 她用了力都没办法把门关拢。 他沉了声:「收拾东西,跟我去华意花园!」 「我不去!」夏清陌冷眼相向。 肖君莲沉沉瞪着她,握着门边的大手不曾松卸半分。 半晌,他连着深唿吸后,抬头,软下声音:「我真的是为了你好,这个地方不安全也不安静,你根本得不到好的休息,就刚才的情况,说不定以后晚上都会遇见,而且,半夜里还要听扰人的骂街声,你一个女孩儿家不害怕呀?」 夏清陌缓缓抬头。 半夜的骂街声?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到这里来的? 依着他的财势地位,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是,为了她吗? 他一手依然紧握着门边,深深看着她:「这些天我都守在你家楼下,这里一点保安措施都没有,你自己没发现,旁边一个单身女孩儿都没有,就你一个,今天是流浪汉,你要再住下去,指不定还有多少不良分子盯上你,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夏清陌自然知道自己一个女人住在这样的地方不安全,她目前的经济状况不允许,等好一点后,她会搬到安全的地方。 她抬头:「我自有打算,既然目前住在这里,我也会注意,今天晚上,谢谢你了,以后我会更加注意,很好了,你走吧。」 「清清——」 「不要这样叫我!」夏清陌勐地打断他。 「好好好,我不这样叫,夏清陌夏小姐,拜託你不为别人一番苦心着想,也该为自己的人生安全负责一下吧?我不相信,经歷了刚才那样的一幕,今天晚上在这样的地方你还能睡得安?我看了,你每天晚上都凌晨才睡,而且你一向睡眠很浅,那些环卫工人一嚷你肯定又醒了,这样下去,你身体哪里吃得消?」肖君莲真是把这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此刻了。 正是因为他深刻知道她的性子,如果他再敢发一句脾气,别说今晚,估计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给他一个好脸。 「另外,我在这里来找你,是真心诚意来跟你道歉,以前那些日子,是我不好,对不起。」肖君莲握门力道太大,时间太久,虎口处隐隐发麻,「以后,我会好好跟你相处,我不会再强迫你任何什么,即使你再恨我,也请你看在我这么后悔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即使是朋友也可以,只要你不要再把我当仇人对待,行不行?」 「你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们都没有亲人,以后,你就把我当朋友看。」 夏清陌脸上冰冷,抬手,去掰他握着门的手。 他不动,也不松力。 夏清陌缓缓地又垂下手,看向他,眸色冰凉:「嘉年华也是你故意弄的?你查了我?知道我在晨光日报?」 肖君莲嘴唇嗡了下,有些理不直气不壮地低声:「我只是想关心你。」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还是不想放过我,不想让我好好地重新开始吗?非得逼我你才高兴?」夏清陌容颜更冷地质问。 「不是!我没有逼你!」肖君莲低嚷,「我若是逼你,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我会这么低声下气地夜夜守在你家楼下,直到你房间的灯灭才离开?我若是逼你,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地安排嘉年华来接近你?我真的,只是想好好地跟你做一场朋友,就是这么简单,我真的没再想过其他。」 夏清陌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用了力去推他。 肖君莲一下子没防,高大的身躯一不小心滑了下,人就往她身上倒了下去。 夏清陌遂不及防,双唇上蓦地被贴上一双更冷更凉的温软。 那气息,熟入骨髓。 那些日子的各种强索迫取…… 她一怔,随即抬手就去打他。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她愣住了。 他居然没躲,依着他那时候的身手和劲力,他完全躲得开她任何的攻击。 她怔愣间,他轻轻出声:「对不起,不是我有心,只是不小心……」
番073: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他周绍景凭什么进来插一桿子? 番073: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他周绍景凭什么进来插一桿子? 作者: 番073: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他周绍景凭什么进来插一桿子? 他从来不曾因为这样的事对她道过歉。 她没有心动,却是已经心软。 如他所说,今天晚上,如果她继续住在这里,肯定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见她有所松卸,肖君莲心里高兴,立马一用力,门就被他全部推开,高大的身躯也随即挤进去。 他做过的那些事,足够令她恨他入骨。 也许是因为早已没了灵魂。 她不恨也不再爱。 每个人,即使再多纠葛,于她来说,不过是与擦肩而过的路人无异。 他进去,替她收拾行李。 柜子里的衣物不多,只比上次从他那里离开时,多了几套职业装。 然后,便是那只皮箱子。 肖君莲目光滞了几秒,伸手,把它提了出来。 转身,夏清陌正从外面抱过一盘植物进来。 枝顶上已经开出了两三朵白色的花。 随着她的进来,屋子里都散出一股清香。 他笑:「养花了?」 夏清陌看了看他,没有应话。 肖君莲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把行李包背在身上,一手提着她的皮箱子,又过来接她的花盆。 她兀自抱进怀里。 他便不接了,走到门口,看着她自己身前往外走去。 身上飘着一股清淡的花香。 比那时候她在他怀里时的女人香浓了些,更加拨弄得他心尖痒痒。 她站在门口,等着他出去。 肖君莲抬起空出的一只手,把屋子里的灯灭了,跟着出门。 夏清陌把门锁了,转身对他:「把箱子给我。」 肖君莲想想,递给她。 箱子有些重,他给得轻飘飘的,一不小心,那箱子便差点掉了下去。 他及时伸手握住。 夏清陌比他反应更快。 她脸色剎白,提住了箱子的提手。 肖君莲的大手下去,堪堪握住她吓得冰冷的手背。 她隐隐有了怒气,一把摔开他的手:「这里面的东西若摔了你赔不起!」 肖君莲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如果真摔了,我拿命赔够了吧?」 夏清陌瞪向他,而后,凉凉启唇:「不够!」 肖君莲心里顿时一股气四散窜开,又极力忍着,直怄得要死。 从楼道下去,她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抱着盆栽,看都看不到脚下的路,走得很慢。 肖君莲只背着一个行李包,跟在她后面,因着她的缓速,他好半天才迈下一步。 楼道的灯一层层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起。 她的长髮束起,随着走动左右摇摆。 弧度柔柔的。 那白色的花儿,在她怀里,也跟着一盪一盪。 肖君莲看着,心里更加气到痒痒。 真想一鼓作气把她连人带花盆全抱起来,把那只箱子扔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他对她做出那么多混帐事,这会儿再见,她居然对他不恼不恨,如此云淡风清。 只怕全都是因为箱子里的这个人。 因为对他肖君莲不在乎,不爱,又岂会有恨? 难怪他说要做朋友,她没有极力推拒。 他今天才算真的开眼,男女之间,除开爱和恨,另外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可以做朋友的。 无爱无恨,什么感情都没有,形同陌路一样的关系,永远不用敞开心扉,自然可以相当无事地做朋友。 她一个人把花盆和箱子都一直弄到了楼下。 手上东西都是大件,她不好开门,肖君莲寒着脸从她肩上背着的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不锈钢大门。 一只手推开,护着她走出去。 外面蓦地亮起一盏极亮的灯光。 夏清陌下意识眯眸。 她楼上这条巷道是没有路灯的。 适应了光线,肖君莲也跟着走出来了。 两人同时定睛看去。 明亮的灯光后面,是一道浓黑颀长的伟岸身影。 他沉沉地立在那里,看样子本来是要走过来。 而此刻,在看到肖君莲后,他冷冷地又收回了步子。 这里车子里完全进不来的。 周绍景是一路执着新买的超大手电筒走进来。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 夏清陌的身后,居然跟着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瞬间让他冰冻了深刻的脸庞。 昨天,肖君莲才在周宅出现,以周潇男友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在周家人面前。 不过一夜,他在深夜时分又从一个单身女人的房子里一同走出。 饶是周绍景,也禁不住怒了。 「肖总如此闲情雅致,大半夜里来给我公司女员工当护花使者?」周绍景语气平板。 话音里,却是任何人都听得出的冷嘲热讽。 肖君莲下意识已站到夏清陌前面,高大的身子将瘦小的她全全拢在身后。 周绍景看着,眸色更寒。 「我跟她是朋友,这么晚了,她要搬到新宿舍去,我这个当朋友理当帮忙。」肖君莲面上微笑挂起。 「是吗?朋友。」周绍景咬着他这两个字,往肖君莲身后看去的眸色深沉。 当着夏清陌的面,周绍景不失风度地并没有把自己堂妹和肖君莲的关系提出来。 肖君莲继续笑着:「倒是周总,这大半夜的跑到这种民房区来,是为何意?您可别告诉我,是体恤下属,光莞城这一座城市,您下面到底有多少下属,只怕你自己都记不清吧?如果真是个个体恤,怕是您彻夜不眠劳累过度都体恤不过来呢。」 「你说得没错,而且我从不认为是个体恤下属的好老闆,有利大家一起图,他们到我的公司是为钱而工作,而我,则是需要他们的劳动,大家都是相辅相成,谈不上谁需要谁的体恤。」周绍景收了手上的电筒,一脸冷脸在暗淡光线里,渐渐清晰,也愈发的显得深刻冰冷,「不过此刻,我是专门来接她的!」 两个男人,真正地开始争锋相对。 肖君莲敛了笑,眯起双眸,一把将夏清陌强行拥进怀里:「有我在,就不劳驾周总的专门了!」 「这点,恐怕不是你作得了的主。」周绍景说着,冷眸缓缓落向夏清陌。 夏清陌被肖君莲拥进怀里一刻,她人就被无形地拉到了他们两个人中间。 她一把推开肖君莲,拧了双眉,沉声:「很晚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去华景。」 周绍景一步上前,垂眸,沉下俊颜,低声:「这是陈联的箱子?」 夏清陌一怔,水眸下意识凝向他。 男人脸色沉郁,看不出什么意味。 他知道,这个名字足以令她方寸大乱。 而他已经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箱子和花盆。 薄唇浅弯:「这花还真被你救过来了,不错,这花开得很漂亮!」 夏清陌看他双手将东西都拿得稳妥,贴心的言语,心里颤动,喃声:「谢谢!」 肖君莲真恼了:「夏清陌,这花难道是他送的?」 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得这么熟稔? 她去晨光的这段时间,和这个周绍景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这样油盐不进的女人,怎会对他? 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他周绍景凭什么进来插一桿子? 夏清陌根本不理会他无聊的质问。 她对周绍景伸手:「总裁,请您还我。」 周绍景冷声:「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肖君莲上前,伸手就要夺周绍景手上的箱子和花盆。 周绍景不比他反应慢,手上用了力,肖君莲几夺居然没夺动。 周绍景再次望向夏清陌:「我送你过去。」 「谢谢,不用。」夏清陌走上前,强行从他手里抱过花盆和箱子。 这次,周绍景松了手。 夏清陌将两样又抱在怀里,转身,往巷道外面走去。 肖君莲又沉沉看了周绍景几秒,快步跟上夏清陌。 两人才走开没一段,身后,蓦然光亮起。 肖君莲回头,是周绍景手中的电筒灯光。 肖君莲第一时间拉开车子副驾座的车门。 周绍景人还在巷道里。 看夏清陌没有上车的意思,肖君莲没好气地哼道:「你的衣服不要了?」 的确,她的背包还在他身上。 「还是,要等着你那个明显心怀不轨的老闆过来送你?」 夏清陌目光幽幽看向他,而后,抱着怀里的东西,上了副驾座。 此刻,与心思深邃的周绍景比起来,夏清陌宁可选择肖君莲。 她在这个男人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女人能被破坏的,他都把她破坏了,他又还能把她怎样? 肖君莲把车门关上,自己绕过车头上驾座。 周绍景高大的身子定在巷道里。 肖君莲只看到墙上透过来的一道巨大阴影。 像一座冰山,巍然稳厉,让人不可憾动。 他眸色闪过一丝阴沉,启动车子,极速而去。 「他这样盯着你多久了?」车子出了那个住宅区,驶进莞城深夜畅通的大马路。 夏清陌不语,看着怀中的花发呆。 「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这样子,明显是对你有所企图!」 夏清陌缓缓抬头:「不是他,是我先找上的他。」 肖君莲像被当头揍了一棒,勐地剎住车子,目露狠光:「你说什么?夏清陌,有胆你再说一遍?」 夏清陌想起去公司报到那天,她将他完全当成了陈联,竟然不顾一切就沖了上去,她低喃:「是我找上的他。」 「你还护着他?」肖君莲倏然掐住了她的细腕。 夏清陌吃疼,差点松开手中的花盆,她好不容易才咬牙忍住了。 水眸带怒瞪向他:「你放开!」 「枉我还以为你真是傻得可以痴得可以,原来不是对你以前的男人用情至深,而是我肖君莲骨头太贱,巴巴地把你放在心口尖上,你却全视作无物!」肖君莲用上用了劲。 车内,都能听到骨骼崩嚓的声音。 夏清陌咬紧牙关,一直紧紧握着花盆的边缘。 「他周绍景哪一点比我强?你告诉我,到底哪一点?钱、权、地位?我比他差吗?」肖君莲剎白着脸,双眸喷起熊熊火焰,「还是,他床上功夫比我强,比我还能把你弄得死去活来?」 「肖君莲,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夏清陌后悔,不该相信他的,即使无所谓,也不该把对人的基本信任放在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身上! 苏乔说得对,女人在他眼里,来来去去,不过都是玩物,他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肖君莲赤红的墨色眸子落在她紧紧握着的花盆上,唇角弯起冰寒的笑:「这花,是他送的?他送的一盆破花,能抵得上我肖君莲给你的命是不是?」 夏清陌警惕地缩了眸:「你想干什么?」 他松开了她被掐得泛紫的细腕,下手之快,夏清陌根本反应不过来。 那盆已花了三朵花的桅子花盆已经落入他的大手。
番074:我们是连孩子都有过的关系 番074:我们是连孩子都有过的关系 作者: 番074:我们是连孩子都有过的关系 「肖君莲,你还给我。」眼见他那边的车窗缓缓滑下,夏清陌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了语气,「肖君莲,你别这样,把花还给我。」 肖君莲薄唇边的笑意加深:「这才离开我的眼里多久呢,马上就对他这么在意了?」 「你还给我!」夏清陌厉起语气。 肖君莲邪气地笑着,手抬起,那已开出的三朵花随着枝叶已经探出了车窗外。 「不是他送的!」夏清陌情急之下叫出,「是我的,这个是陈联留下来的!」 肖君莲握着花盆的手这才缓缓收了进来,重新把花盆放回她怀里,轻笑:「早说不就结了,非跟我犟!」 夏清陌连着深唿吸,抱着花盆的两手都在发着抖。 他突然凑过来,鼻尖都触到她的脸上。 触到一片冰凉。 他抬手,掌心自然地贴上她的脸颊:「怎么这么凉?现在可是夏天!」 夏清陌把脸挪开,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肖君莲脸上笑容还在:「我不和逝去的人计较,那位兄弟叫陈联吗?我记住了,以后即使你记一辈子我都不会与你计较,但是,夏清陌,你听好了,除了陈联,你敢再跟任何一个男人有染,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是连孩子都有过的关系,不管你愿不愿意,关系已经存在,你想怎么刷都刷不白了。」 夏清陌脸色蓦地惨白,她将箱子和花护住,伸手就去开车门。 肖君莲极快地探身过来,一把拉住她刚推开的车门,嘭地一声又带上。 力道之大,震得夏清陌手都跟着发麻。 「现在,你想玩,想要一段静心的时间,我给你,我既然承诺了你,不会再对你做些过分的事,我便会说到做到,但是,不管我曾经多么混帐,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我们的关系这一辈子都再撇不清!」肖君莲说这番话的时候,凉薄的唇角一直带着笑,像是闲话家常。 落在夏清陌耳里,却是刀芒锋刃,字字尖锐。 他笑着深深凝着她,手掌再一次覆上她的脸,不容她扭开:「好好生活吧,夏清陌。」 粗砺的拇指反覆在她柔软却冷凉的双唇上留连,那上面,是他曾经辗转缠绵的芳香。 不过他不急,迟早这双唇,还是他的。 夏清陌与他对视的眸子里射出仇恨的光。 他温柔了嗓音:「别这样瞪我,不管怎么样,除了陈联兄弟,这一辈子,只有我,会是你最后的男人!」 她扭头,差点咬上他的指头。 他及时放开了她,她张开的嘴只咬到空气。 他重新发动车子,朗声:「从明天开始,这次的嘉年华好好表现,你会如愿到陈联兄弟曾经热爱的新闻版块,完成他这一辈子都没能完成的遗愿。」 夏清陌紧紧抱着怀里的箱子和花盆,十指嵌进掌心。 她不能被他几句话打倒,她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她必须坚强。 这个人再可恶,但他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到了她心里,她要好好活下去,把自己的,陈联未完成的生命都揉在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临近华景花园,肖君莲下车,把前后车门都反锁,这才安心下车进入了一家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放的餐厅。 打包出来许多宵夜吃食。 再驱车回华景花园。 车子刚进小区,保安马上认出车牌,马上抬高车杆,迎接肖君莲的车子进去。 夏清陌不用想,已经知道,这处房产定是寰宇名下。 果不出其然,看保安的态度便已经瞭然。 她闭了闭眸,心里窒然。 是她想得太天真,也是苏乔对这个人的心思猜得并不透彻。 都说肖君莲是三天两头换女人的薄情郎,如今,她与他分开也已有几个月的光景。 如果他当时是新鲜劲,现在事隔这么久,而且那时候她和他还闹得那般僵持的程度,为何他到现在还如此紧紧逼随? 到底什么样的他才是真的? 对她如此的纠缠不休的他,还是人前牡丹花中过、做鬼也风流的他? 一直停到小区楼下,他下车。 径直过来拉开副驾座的车门。 夏清陌朝他看去,男人一脸笑容,白衬衣黑西裤,清风霁月,他的确有足够风流成性的资本。 是因为自己完全失了灵魂后,而与别的女人完全不同的样子,才让他如此感兴趣并且孜孜不休吗? 他伸手,要接她怀里的花盆和箱子。 夏清陌重新搂紧,不让他碰上丝毫。 肖君莲没有强求,任她自己继续抱着,自己单手提着她的背包,转身,潇洒往小区里走去。 乘电梯,直上十八楼。 1808是他给她安排的房子。 为了显得自己不再强迫,他这次真是费了心思,才让她从那个安全系数完全为零的民房区脱离出来,并顺从地跟着搬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来。 为此,他此刻心中颇是得意。 心死了又如何,只要不再寻死,他有的是法子让这个女人的心起死回生。 曾经不小心沾上有夫之妇,那个女人后来居然跟立过白首的丈夫提出离婚,要死要活要跟着他肖君莲。 他就不信了,他这样上心地对待,哪怕是块冰山,也该被他彻底融化。 夏清陌冷着脸,跟着他一起走进电梯。 他说得对,如果他想强来,她又如何走得掉。 不如趁他以礼相待时,让他彻底死了这份心。 不管他这礼是真是假,总是能持续些日子。 ****** 从城南的民房区出来,周绍景接到一个电话。 沉吟几秒,马上上车驶向对方所指定的地方。 一处隐蔽的私宅,周家老爷子端坐在大厅的红木椅里。 周绍景大步向前:「爷爷,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人老了,越发的睡不着,黄央跟我说,你大半夜的出外办事,我便想着你应该还没睡。」 周绍景垂下的眼睑沉了沉,恭声道:「有点事,去了趟城南。」 「嗯,坐吧。」 周绍景依言,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恭谨坐了,两手自然分开放在端正的膝上。 「潇儿的生日宴上,那个叫肖君莲的小伙子,你认识?」 周绍景点头:「有些来往,做地产的,我们报社和他们是合作关系,是长期的广告合作商。」 「哪家的地产?」 「寰宇,隶属h-reborn。」 周老爷子沉吟一番,道:「年轻人做出来的产业,是个不错的集团,发展很迅速,领头人实力不弱。」 周绍景脑中浮现刚才在巷道,肖君莲对夏清陌那种贴心之柔,冷眸收了收,淡道:「是很不错。」 听他这样说,老爷子更来了兴致:「如此说来,这个肖君莲倒是个可造之才?」 周绍景顿了顿,囫囵道:「也许吧。」 「我看潇儿跟他关系很是不错,而且你大伯对他也大加赞赏,潇儿现在这样的年纪,也是该作打算的时候,看样子他们两父女都对这个人很是看重,绍景,你比潇儿年长,又在莞城交际颇广,莞城的人和事明的暗的你都知晓,不比你大伯,名声早就在外,看到的接触的都是些光亮面,你倒是说说,这人究竟怎么样?」 周绍景默了几秒,答:「爷爷如果也看中这个人,不如跟他见上几面,日久见人心,更何况,依爷爷的火眼金睛,定是能瞧出这个人究竟是何心地。」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贫嘴了!」老爷子呵呵而笑,「这样吧,有机会你就给我安排安排,让我跟这个人打上几次交道,近段时间我也不回锦市,就留在莞城,替你大伯和潇儿把把关。」 「好的,我会安排。」周绍景应道,眸底却是一片冷森。 「行了,你这成天忙的,也赶紧去休息吧,事业重要,身体更加重要!」 「谢爷爷关心,我这就回去休息。」 老爷子起身,驻着龙头杖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对了,黄央跟没跟你提起,玉沁那丫头也要来莞城,就这几天,你问问黄央,好安排时间出来去接接她,那丫头脸皮薄,估是不会主动提出让你去接机。」 「我知道了爷爷。」周绍景应声。
番075:他肖君莲心胸真是全世界所有男人中第一豁达。 番075:他肖君莲心胸真是全世界所有男人中第一豁达。 作者: 番075:他肖君莲心胸真是全世界所有男人中第一豁达。 「和那个丫头好好相处,对你,没有坏处。」周家老爷子话意深沉,「黄家只她一个独生女,黄老头儿在上头,比我们周家还要吃得开,玉沁从小对你上心,这一点是谁都抢不走的良机,你自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爷爷您放心。」 「嗯,去吧。」 转身,周绍景沉冷的脸上覆上如霜寒意。 周绍景离开老爷子的住宅,往自己的住所驱车而去。 途中,得到助手发来的消息。 夏清陌曾经确实跟肖君莲在一起有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周潇到处找肖君莲都没有找着。 如果他姓肖的敢***周家,这个夏清陌,会不会是对付他的一个有利筹码?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指节缓缓收紧,泛出隐隐的青色。 ******** 华景花园并不是新开发的楼盘。 不过却是肖君莲亲自下过不少心思的一处物业,那时候,寰宇刚刚起步,肖君莲满腔的热血全撒了新开的几个楼盘上,其中就包括这个华景。 1808其实是肖君莲自己留的私房。 夏清陌抱着两样东西,份量都不轻,一路抱来,手臂都是酸的。 肖君莲瞧着,心里疼惜有,更多的却是恼火。 死犟死犟的女人。 高大的男人就提个轻松的包和一袋子打包回来的宵夜,而女人两手都是抱, 凌晨时分,小区里并没有人来往。 只有一个晚归的女人,一直目送着这一对,关注了好久。 肖君莲感受得到,铁定在心里怎么把他刻画成一个凉薄的大男子主义。 偏偏某个手酸胳膊酸的女人分明不把这些看在眼里,那个男人的遗物就是她的命。 从电梯上18楼。 肖君莲输入密码,又好心地拉回她。 夏清陌冷脸看着他握着她衣袖的手:「你干什么?」 肖君莲黑脸:「不知好歹,这密码不用换了,以后随我进去吗?我求之不得!」 夏清陌脸色微霁,掀唇:「换!」 「把东西给我,你先输个指纹,再换密码。」 夏清陌这才小心翼翼把两样东西交给他,给完,还警惕地瞪了他好一会儿。 肖君莲被瞪得满腔怒火,他也是脑子秀逗了,还提醒她防着自己。 他抱着东西,进去,看她已经输完并且已进来玄关。 他好奇:「指纹和密码都输了?」 她不看他,点头。 「这么快?」他都还没去看到记下。 将东西放在客厅的地板上,他又大步过来,从鞋柜里拿出柔软的棉拖,单膝曲下,递放在她脚下。 夏清陌愣了一下。 陈联在某些方面有大男子主义,虽然他没说过,但她感觉得到,至少,他从不会为女人低头放鞋。 正因为如此,夏清陌也跟着他的思想,认为男人跪下给女人穿鞋,太屈下了。 但是现在,真正面对时,她所感受到的并不是男人的屈下,而是女人被尊重被呵护的感觉。 他抬头,笑容真诚:「我帮你?」 她回神,摇头:「不用。」 她迅速自己穿进拖鞋,迅速进屋。 房子是特别装出来的,处处都透着精心巧匠。 四房两厅的格局,书房、卧室、影音室、厨房、浴室排列得规划而舒适。 墙上是淡淡的梦幻色。 如在白天,帘子拉开,阳光照进来,想必是极浪漫奢华的色彩。 夏清陌把花盆抱起来,一直送到阳台外面。 对面是卧室的小阳台,那上面层层叠叠的迎春花盆正随着夜风摇曳。 肖君莲似乎尤为喜欢这种颜色。 待她在阳台把桅子花安置好,进来,肖君莲已经在餐厅那边,把打包回来的食盒都打开在光滑铺着英格兰餐布的餐桌上。 中间摆着玉色的花瓶,新鲜的玫瑰和百合交相辉映,花瓣上还滚动着新鲜的露珠。 如此深夜,让这房子里却透着清晨的气息,是肖君莲折腾了易川半宿的劳动成果。 食物的香味和花的芬芳,气氛很是美好。 肖君莲出来,看到夏清陌提着箱子,正要往卧室走去。 「吃点东西再收拾不迟。」 夏清陌头也不回:「我不饿。」 「当陪陪我。」 夏清陌又不说话,人也进了卧室。 门开,顿时一屋子的梦幻紫扑面而来。 柔柔的灯光下,紫色的墙,紫色的衣柜,紫色的床,紫色的窗帘。 她随遇而安。 进去,并没有很新的气味,但东西看上去明显都是新的,包括家具墙壁,如此,想来是散过一段时间的气味。 肖君莲追过来,高大的身子立在门口:「真不吃啊?」 也许是紫色太过柔软,夏清陌出声:「不吃。」 「我买了很多。」 夏清陌不语,拉开最大的一张衣柜,把皮箱子小心翼翼地藏在柜底。 肖君莲看着那箱子被她当宝贝似地捧着,满腹的不满。 全世界也就一个男人,任自己的女人把前男友的东西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到他眼前晃,晃还不打紧,还藏在他的房子里! 想想,他肖君莲心胸真是全世界第一豁达。 「真让我一个人吃?」他又从客厅把提包提过来,送到她手里。 对方依然不开腔,他摸摸鼻子,回到餐厅,果真自顾自吃起宵夜。 全然不知是何滋味。 他吃得极慢,夏清陌一切就绪,他还在餐厅慢悠悠地吃着。 她纤细的身影总算出现在餐厅处,暖色的灯光下,她细细的极柔软的绒发都能看清。 「你还要吃多久?」她淡淡出声。 他抬起头,徐徐看向她。 沾着意式面条汤汁的唇咧开而笑:「喜欢我替你装饰的房间吗?我找了很多资料才得出的灵感,据说这种颜色对治疗人的心理有奇效。」 夏清陌看着他:「我心理很好。」 她所站的位置,原先离餐桌有些距离。 肖君莲把凳子一转开,不经意地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放了筷子,一伸手,就将她的腰搂进了怀里。 纤细得盈盈一握。 凑近贴上她的衣料,低吟:「香!」 夏清陌蓦然躲开,怒目而向。 他没有强行,看着她,柔柔地笑:「知道吗夏清陌,你是第一个,让我真正动心的女人。」 夏清陌无动于衷,语色平静:「你该走了。」 「你不信?」肖君莲把椅子又往她的身前移近了些,夏清陌退后,他便没再继续往前,明朗俊脸上笑容仍在,「真的,我为你做了多少我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你根本不明白,以前,都是女人上赶着要跟我,想方设法希望要我对她们动心,不过,以前我也真不明白动心是什么,只觉得身边有女人不管怎么说还是挺有面子,我从来没想过要为她们去做那什么。」 「如果她们知道我为你做的,肯定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他一个人柔柔的笑,低低的说,眸光一分一秒都捨不得离开她的脸。 她转身,欲离开。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细腕:「不陪我吃宵夜,陪我说会话不过分吧?」 「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都是过分!」夏清陌用了力,抠他修长有力的手指。 他修长指节扣得紧紧的,耍赖:「你不走我就松开,不然,到天亮我也不放!」 夏清陌咬牙:「不走。」 他这才笑着松了,手指收拢,她的肌肤可真凉。 是不是心冷的女人连身上的温度都比其他人要凉? 「夏清陌,给我个机会,好好待你,也当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看?」他挑起俊逸的长眉,提议。 眸色里满是期待。 夏清陌缓缓应声:「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机会。」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固执?一个人很好吗?我也是一个人,你知道一个人有多孤单吗?尤其是深夜睡不着,或是过年过节的时候,那种孤独,真是渗到人的骨髓里,你难道没有这种体会?」 「没有。」 「以前你是心里有信念,一直以为他活着,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你还要这样执守着有什么意义?」无形之中,肖君莲的嗓门抬高。
番076:你捂什么?我又没说要吻你 番076:你捂什么?我又没说要吻你 作者: 番076:你捂什么?我又没说要吻你 夏清陌淡然的脸色骤然泛起伤凉。 没有人会知道,自父母突然离去,而后,没到一年,陈联失联。 于她来说,那是怎样的一种暗无天日。 整个世界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彻底坍塌。 那时候,她唯一庆幸的,是陈联并没有死。 他还活着,只是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活着,她发誓,翻遍所有土地都要把他找出来。 她曾经有一段青葱岁月里,看过穿越小说,颇是羡慕里面穿越到异世过得风生水起的女主角。 可是只有在现实遭受一连串的亲人离去,她才发现,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在那个异世,即使重新遇见的男人再绝世无双,又能如何,以前生活圈子里至亲至爱的人又如何能放得下? 如果当时老天直接给陈联下的死亡判决,她夏清陌绝对也活不到今天。 他肖君莲一个不过对她颇有新鲜好感的男人,他如何能理解她心里真正的痛。 他说他一个人,没有至亲,没有至爱,他是从小就这样活出来的,而她呢,她从一开始就是拥有这一切,本来,那一切都是实实切切存在的。 她就像一个曾经拥有家财万贯的财主,可是顷刻间,变成了一无所有。 是谁说过的,从贫入富易,从富入贫难。 陈联,在她夏清陌二十六年的岁月里,已经不仅仅是她的爱人,还包括她活着的所有牵挂。 这种牵挂,至死不渝! 肖君莲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心里不忍,挥手:「算了算了,我吃东西了。」 良久,夏清陌寡然的嗓音响起:「他一直活着,活在我的心里。」 肖君莲拿着叉子的手顿住了。 他看着她,目光幽伤。 而后,浅浅地笑了:「夏清陌,如果你一开始遇见的人是我该多好,即使为了你,我也会用力地活着,绝不会比你先死。」 夏清陌看向他的眼睛,清澈漆黑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潋滟波光。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张开怀抱,将小小瘦瘦的她全部裹进自己宽厚的怀里,下颌抵在她漆黑柔顺的发上,低声:「你这个女人啊,若是哪日爱上我,我该多么有幸……」 她抬手,去推他有力的双臂:「做朋友,是你说的,如是朋友,不该有如此亲密动作。」 他把她双手都握住,霸道:「谁说做朋友不能抱了?朋友心里有伤,我安慰你,当然要有坚实的怀抱。」 夏清陌弄不动他:「你喜欢我什么?」 他怔了一会儿:「陈联喜欢你什么?」 夏清陌不作声。 他高挺的鼻尖钻进她发窝里,低喃:「夏清陌,你很香,很漂亮。」 幽幽地,她浅浅勾起唇。 很香很漂亮。 很好,都是外相,她给他时间,等他心凉。 她转身,抬头看他,眸底清澈干净:「你该走了。」 他用额头蹭蹭她的。 她的额头可真凉。 不过又柔滑如玉。 她真是个漂亮的女人。 他笑:「早些休息,这里很安全也很安静,睡个好觉,明明的嘉年华好好表现!」 她点头,推他走开。 女人唇色淡白,在灯光下,柔柔软软。 他能清晰看到上面均匀的细细拆纹。 他想吻她。 刚稍有动作,她蓦地以手紧紧捂住唇。 他笑出声:「你捂什么?我又没说要吻你。」 夏清陌不松手,这样捂着半张脸,她脸本来就小,这样看起来,更是只剩下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如盛满了水一样,盈盈的跟水晶一样。 他伸手,缓缓拿下她捂在嘴上的手,握在大大的掌心,唇角笑意深深:「你放心,以后没得到你的允许,我不会再动你。」 她目光静静,有些不信。 他果真松开她的腰,以示行动。 她果然就有些松卸了。 他暗自得意。 转身往门口走去之际,突然凑近俯首,遂不及防吻过她的唇。 只蜻蜓点水,都不足以慰藉他这些天的思念。 不过,他不急,即使用上一生,他也决定跟她耗上了。 想想也很有趣。 他还不信了,他一个活着的还耗不过她心里一个影子。 更何况,他英俊潇洒有钱有貌,哪一点都比那个潜在陈联强狠了! 从1808离开。 肖君莲回到隔壁1809。 旁边房间里亮着灯,他走过去,敲门:「喂,醒着的话,就出来聊聊!」 门开,一张年轻男孩稚嫩的脸:「干嘛?」 肖君莲双臂环起:「谈谈吧,到底要多少才把这房子卖给我?」 男孩给他一个白眼,关门:「不卖,没得谈,能租给你一间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喂喂喂!」肖君莲把门按住,不让他关上,「反正是给面子,你就给到底,把房子让给哥哥,哥哥给你翻两倍市价!不对,翻五倍!」 五倍可是天价。 华景房价已经是莞城高端价格,再给他翻五倍,这小子赚大发了。 「不稀罕!」 不过也难怪,小小年纪能独自住在华景花园,而且还是极贵的楼层段,想必也不缺钱。 肖君莲想咬死这个小鬼头。 「你看,你能给哥哥面子租一间出来,为什么就不能卖给我呢?」 「你想泡隔壁新来的姐姐?」 「小鬼头,你怎么知道?」肖君莲乍眼,他深更半夜才把夏清陌接过来,这小子,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他下意识在屋子里到处查看。 该不会这小子行为不检,安瞭望远镜什么的? 小男孩站在客厅中间,一幅老成的样子环抱着双臂:「别找啦,你们上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亏你还一个大男人,居然让那个姐姐一个人提那么多重东西,难怪她没好脸给你。」 「哦,这样啊。」肖君莲到客厅的深灰色连组沙发上坐了,「你个毛孩子懂个屁,没空跟你扯,赶紧报个数,把这套房子转给哥哥我,哥哥会让你小子年轻轻的马上成为莞城的小富翁。」 「富翁?」男孩哧笑,「再说这样的词,你马上搬出去,一间房子也不租了!」 「哟,小小年纪还仇富呢?」肖君莲大笑。 男孩不跟他说了,瞪他一眼,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租间房可以,想买,门都没有!」 肖君莲看着呯声而合上的房间门,心里呕得半死。 这谁家的小子,比他肖君莲活得还张狂! 这一夜,肖君莲睡得很安稳。 自夏清陌消失,他已经几个月来没睡个好觉。 睡醒起来,已到中午。 他懊恼,昨天晚上忘了设闹钟。 想好要早早起来给隔壁***心早餐。 全耽误了。 他迅速洗漱完,也不用去隔壁了,夏清陌肯定已经到工作现场去了。 易川打来电话:「主题公园那边来消息,晨光报社的人都到那儿,已经开始工作。」 肖君莲心情大好,马上又可以看到那个让他又爱又恼的女人,这段时间,他要不死缠着她他就不姓肖! 「我今天不去公司,有事电话联繫。」 「喂,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又玩消失?」 易川还在那边嚷嚷,这边电话已经挂断。 肖君莲降下车速,夏清陌第一次和自己一起工作,这是个极好的开端,他得给她送份礼物。 美食嘉年华,吃的就不用了。 他目光落到一个花店里。 那盆陈联送的花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桅子花。 他大步进去。 女店员很年轻,陡看见进来一个潇洒挺拔的男人,脸皮都红了:「欢迎光临,需要我帮您挑选吗?」 肖君莲对她笑,笑容迷人:「桅子花。」 正是夏花灿烂时,桅子花自是不会少。 「要几盘?」 「你这有多少?」 男人一身贵气,一落眼睛便可看出是大主顾。 小姑娘丝毫不敢怠慢,马上颠颠跑去数库存。 而后,出来甜笑着汇报:「目前店里还有二十五盆。」 肖君莲大手一挥:「全要了。」
番077:别忘了,是你自己主动撩上我 番077:别忘了,是你自己主动撩上我 作者: 番077:别忘了,是你自己主动撩上我 「好的,需要给您送货上门吗?」小姑娘水灵灵的眼睛里很是期待。 这样好看又有钱的男人,住的会是什么样的房子呢? 肖君莲想想,表示贊同:「现在有人吗?」 「我就可以。」 「找个男的。」肖君莲想起昨儿晚上一幕,虽说现在女人能顶半边天,他可不想再在夏清陌所住的小区留下压榨女人的糟糕印象。 小姑娘挺失望:「好吧。」 很快,来了两个小伙子,很快肖君莲带路,后面跟着货车,往华景花园直去。 上18楼,肖君莲直接拿出备用的感应钥匙开门。 没多久,小伙子们帮忙把阳台上面摆了一熘的桅子花。 肖君莲送走他们,自己回到阳台,拿了剪刀,对着陈联留下那盆的样子,全部剪成一个样。 一熘的花盆里,有开了数枝的,有开一朵、两朵、三朵的。 争相迎风摇摆,很是清新。 一入阳台,更是芬香扑鼻。 肖君莲看着一阳台的花盆,心中很是满意。 现在一阳台的花,其中陈联才一盆,其它全是他肖君莲的。 在这点上,他又赢了。 ******* 嘉年华正式在主题公园展开。 晨光日报替将宣传做得到位,第一天刚开就人潮汹涌。 在嘉年华会场入口处,设置了一个华丽的大舞台。 据寰宇方透露,今天会来好几个国内一线明星。 其中有一个正在莞城做通告,他是最近的霸屏男神,众人对他的期待度最高。 十点刚过,会场入口陡然一阵***动。 夏清陌所跟着的晨光採访小组以为有明星来了,马上也跟着赶过去。 到了门口,才发现居然是本报社的总裁周绍景。 他手臂上挽着一位俏丽女郎。 这样的公开场合,又是夏天,周绍景没有穿西装,纯蓝色的商务衬衫,以及黑色西裤,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再加上男人伟岸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自然而然就已经高人一等。 挽着他手臂的是周潇,穿着一套果绿色的真丝裙,短髮上戴着小小的钻石王冠,俏皮亮丽中不失高门小姐的雅致大方。 两人被各方媒体围住,争相提问。 周绍景冷冽的眸光越过人群,直直落到夏清陌脸上。 夏清陌分明看到,他似乎还对自己笑了笑。 从来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居然也会笑。 周绍景没多说什么,挽着周潇进场里的后面办公室去了。 夏清陌採访完嘉年华会场的总负责人。 正准备转身往另一位负责人那里过去。 肩上一重。 她扭头。 是周绍景。 她对他公式化地微笑:「总裁。」 他单手抄在西装裤袋,环顾外面热闹的场子,随意地问:「有特别喜欢的吗?」 「什么?」夏清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所问。 周绍景目光指向那无数个美食场馆,冷薄的唇角浅浅勾着:「吃的,你喜欢吃什么?」 「哦,没什么喜欢的,我来是来工作的。」夏清陌对这个跟陈联有着一样背影的男人,没来由的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尽管他的身份在她面前,挺高高在上。 可是,她瞧着他,不管他的面容是冷的冰的,她还是会感到亲切。 不由自主,语气都变得有了活力,不再像在人前的死气沉沉。 周绍景眯了会儿眸,拿过她手上的记事簿和笔,又顺势想牵她的手,被夏清陌及时躲开:「总裁——」 他笑笑,摔先迈开长腿,往后面的办公室而去。 很快,夏清陌看到他两手空空出来,淡声道:「我们去逛逛。」 跟周绍景一起去逛,那么多媒体的目光之下? 她夏清陌对出风头丝毫没有兴趣。 她推脱:「不好意思总裁,我还有些其他的事,跟您请个假,暂时先离开一会儿。」 「不是有事,而是不想和我一起走到人前?」他一语中的。 夏清陌默然。 周绍景凝声:「夏清陌,别忘了,是你自己主动撩上我。」 「总裁也知道,我认错了人,如果总裁硬觉我是有意,改日我可以把我男朋友的相片给您看,以便澄清些不必要的误会。」 「不是你要向我澄清,而是我要跟你澄清一件事,你抱的我,从那一刻起,我准备把你视作我的女人。」周绍景眸光沉沉。 谈不上爱,谈不上讨厌,这个女人,至少让他很舒服。 夏清陌拧眉:「抱歉,我想,您真的误会了,我是我自己,谁的也不是!」 转身,她大步而去。 那丝亲切依然还在,即使再像,他终究不是陈联。 周绍景眯眸凝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没有追上去。 这个世道,变心是翅膀和大脑,痴情是双手和双脚,不管手脚再努力,永远也追不上变幻无穷的脑中想法。 之所以,变心容易痴心难。 这个女人,像是如今这个慾念横流社会里的一股清流。 难怪,万花丛中流连的肖君莲,都会对她另眼相看。 「你好!」夏清陌正拧眉走着,突然身前跳出一道俏丽的脸。 夏清陌站定,看出她是刚才跟周绍景一起来的那个女孩。 她微微一笑:「你好。」 「刚才看你跟我堂哥聊那么多,他还拿了你的工作本和笔,是不是想约你出去玩?」周潇一颗八卦心爆满。 要知道周绍景可是黄玉沁从小就看中的目标。 周潇倒要看看,如果周绍景变心了,她黄玉沁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真想看看黄玉沁那张一直故作高贵的脸哭起来的样子。 夏清陌尴尬:「不是这样的,总裁刚才只不过问我一些工作上的事。」 周潇越想越兴奋,才不管她夏清陌现在有没有对堂哥动心,索性一把拉紧了夏清陌,亲热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夏清陌看这女孩虽然有些莽撞,但很是热情开朗,这个女孩有着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绽放的灿烂。 她笑了:「夏清陌。」 「夏清陌,这名字可真美,跟你人一样美,对了,我叫周潇!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再过一段时间,你肯定就是我的堂嫂,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好好相处。」 夏清陌从她怀里把手臂抽出来:「周小姐,我跟总裁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是谁?」 「陈联,他叫陈联。」夏清陌念着这个名字,心里隐痛还在。 周绍景远远看到夏清陌被周潇缠住,皱眉走过来。 「周潇,你在做什么?」 夏清陌对于人际之间的交往,不是很擅长。 周绍景一眼看出她在为难。 遂对周潇也冷了语气。 周潇才不管他恼不恼,笑道:「我在跟夏清陌交朋友呢,绍景哥,夏清陌也是你们报社的记者吗?」 周绍景看了夏清陌一会儿,点头:「你玩你自己的去,她还有工作。」 「绍景哥真扫兴,没看到我好不容易交个好朋友,就不能让她陪我逛逛这个嘉年华,女孩子都喜欢好吃的东西,绍景哥,你若是答应,夏清陌肯定在心里很感谢你的。」 周绍景沉墨眸光又落向夏清陌。 夏清陌夹在他们两人中间,有些为难,她其实对这场盛大嘉年华没什么兴趣。 她孤身一人,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憾动她的心了。 周绍景沉颜未动:「好,你们去吧。」 周潇高兴得连忙又抱住夏清陌的胳膊,拉着就往人群里去。 今天的人真多,多得即使一个名人站在里面,估计都没人能马上认出来。 更何况,周绍景和周潇两人虽是名门,在媒体面前却是曝光极少。 这样拥堵的场合里,夹在中间,除了相貌引人注目,其身后的背影却是无人识得出。 夏清陌想想,与其跟周绍景在一起,听他说一些强人所难的话。 还不如跟这个女孩先自离开了去。 于是,也点头,与周潇准备一道离开。 「周大小姐,可算找着你了!」一个女人跑过来,一把抱住周潇的肩头。 夏清陌认得这个女人,是寰宇派出的总负责人的助手。
番078:你现在的行为,是要在我车上抢女人? 番078:你现在的行为,是要在我车上抢女人? 作者: 番078:你现在的行为,是要在我车上抢女人? 周潇挽着夏清陌的手臂不撒手,笑着看向那名助手:「什么事?」 这助手是寰宇的人,她一向看寰宇的人特别顺眼。 也是她特地交待过,寰宇有什么事,只要她帮得上忙,她都会出手。 所谓爱屋及乌,大抵就是这样了。 助手这才看到两人后面的周绍景,对他恭谨地弯腰致礼:「周总!」 周绍景面色未动,随意问:「什么事?」 「我们总监说,烦请周小姐帮个忙,联繫一下原杰,我们联繫了几个小时都没联繫上,打他经纪人的电话也打不通,说好要来参加我们嘉年华,到这会儿人还没看到,距离开场只有十几分钟了。」 周潇嚷:「这个臭小子,在莞城也敢拿乔,那个助理,你回去告诉总监,我这就去把那小子逮过来!」 说完,她看向夏清陌和周绍景笑:「让夏清陌陪我一起去行吗?绍景哥。」 周绍景落在夏清陌脸上的眸色一动:「她还有工作,你快去快回。」 周潇不情不愿,放开夏清陌的手:「等我办完事再找你玩。」 夏清陌笑着点头。 周潇离开,周绍景也没有再让夏清陌作难,道:「你去工作吧。」 夏清陌得到郝令,转身离开。 舞台后方的休息化妆室已经先后来了不少明星。 报社娱版的记者们马上都跑去那里忙了。 夏清陌被一个娱版记者抓差,跟着一起去后台採访拍照。 周绍景本来准备离开这里回公司,看到她又被娱记缠去帮忙,浓眉微皱,脚步情不自禁跟着过去。 那是个是非地。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娱记不知道问了里面一个正在补妆的女明星什么问题,女明星恼了,拿过桌上的化妆品盒就砸过来。 现场混乱。 娱记见惯了这种场面,反应极快躲了开去。 一堆盒子砸下来,全部都砸到夏清陌身上脸上。 有一个粉盒硬角更是划伤夏清陌的手臂,顿时有血渍渗出。 娱记忙碌之下也没注意到,马上拉起夏清陌又赶到另一个明星那里。 夏清陌被他拉住手腕的地方正是刚才受伤的地方。 顿时一股椎刺的疼痛让她皱了双眉。 娱记太忙,她不敢耽误他的工作进度。 忍着继续跟他大步往另一边的採访对象跑去。 蓦然,前方一道高大阴影从两人头顶罩下来。 娱记下意识停步,抬头看去。 顿时脸色一凛:「总裁。」 夏清陌也跟着抬眸,果真看到一脸冷霜的周绍景,正立在两人前方。 周绍景目光落在娱记紧抓着的夏清陌手腕伤处,眸色暗沉:「你去忙你的,夏清陌有她自己的工作任务!」 娱记顿时脸色讪红,忙丢开夏清陌的手,感觉到手上的粘意,他才发现,夏清陌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受了伤。 他连忙握起夏清陌的手腕,查看伤处:「夏记者,没事吧?对不起,我都没注意到你的手受伤了。」 夏清陌把手收回,无谓地笑笑:「没事。」 「你可以去忙了!」周绍景再次冷沉出声。 娱记感受到总裁的低气压,只好拍拍夏清陌的肩,转身立马走开。 周绍景沉沉看着夏清陌:「跟我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化妆室。 夏清陌浅笑:「总裁怎么到后台来了?」 周绍景顿顿:「有点事。」 出了后台,又回到拥挤的人群。 若不是工作需要,夏清陌真想离这些拥堵的人群远远的。 周绍景从裤袋拿出一块纯棉手帕,覆上她受伤的手腕,察觉出她面色不善,道:「今天先回去。」 夏清陌看着按压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掌,虽然隔着手帕,仍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绵绵热度,她笑:「一点小伤不碍事,重头戏马上要开始,我要不多取些素材,到时候该无法交稿了。」 他隔着手帕把她细细的手腕握了:「先出去找个药店买点药。」 「不用了。」 「不去今天就不许工作!」 夏清陌不说话了。 他手劲真大,步子也大,夏清陌跟着他,在这样人潮如涌的地方,居然也走得畅通无阻。 「小心!」 夏清陌还没反应过来。 腰已经被一股大力拽过去,而后,听到附近一圈人发出的惊唿。 夏清陌只觉得眼前物景一换,她人已经全全被周绍景揽在怀里。 她瞪大眼,赶紧从他怀里挣出来,转身就看到他纯蓝色衬衣上四散而开的油渍。 一个女孩端着一个一次性空碗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人太多了,我一不小心——」 周绍景寒着脸,揽起夏清陌迅速离开人群。 夏清陌不敢二话,一路被他揽着腰,出了会场,直上他停靠在路边上的车子。 她看到车上有纸巾,忙拿过来,抽了几张,替他擦拭身上的污渍。 他低头看着,夏清陌一直蹙着眉,小小的脸上透着慌张,倒是比平时一直端着的老成,看起来顺眼得多。 他不禁勾起唇笑了:「不用擦了,我车上有备着的衬衫。」 说着,他已经拿出一件没有开封的白色衬衫。 夏清陌连忙下车,留空间给他换衣服。 他笑笑,没有阻止。 几分钟后,他把车子门又推开,手中的蓝色衬衣用一个袋子装着,递给她:「帮我扔到垃圾桶!」 夏清陌接过,看着衣服真挺好,扔掉可惜:「我拿回去帮您洗洗,明天再还给您?刚才我看了,也不是很脏,能洗干净。」 周绍景自是没想过还要这件衣服,听她如此说,顿了顿,居然笑着点头:「好。」 夏清陌便把袋子提好,对他挥手:「我先走了。」 「还没买药。」 「不用了。」 「上车!」 他看着她,眼神沉定。 夏清陌犹豫几秒,抬步上车。 周绍景这才缓和了脸色,车子缓缓启动。 肖君莲是把所有桅子花都摆放整齐,又把阳台收拾干净后,才来到的现场。 找了一圈,又问过所有寰宇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哪里还有夏清陌的影子。 肖君莲在办公室里双手叉腰,斥责晨光日报组成的採访小组组长:「我弄这么大的场面,你们晨光就是这样配合我们工作?开场还没正式开始,记者就已经不在岗位?」 今天来到现场的记者都忙,小组组长真不知道这个夏清陌去了哪里,最重要的是,在公司人事部,居然没有夏清陌的联繫号码! 组长一脸无辜:「抱歉,我想,她现在应该也在哪里採访,因为她没有联繫方式,所以——」 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那人火速汇报:「找到了找到了!肖总,刚才有人看到夏记者跟他们报社总裁往会场出口去了,听说夏记者在採访过程中不小心受了点伤——」 这人话还未完,只见眼前一道黑影掠过。 再看,办公室里已经没了肖君莲的身影。 周绍景车子没驶多远,后方一辆黑色卡宴嗖地拦在他车子前面。 周绍景不得不缓下车速。 待两辆车子都停下。 周绍景和夏清陌同时看到一脸黑沉的肖君莲下了黑色卡宴,往他们这里沉目而来。 夏清陌心中不自禁一瑟。 周绍景也推开车门下车:「肖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样很危险。」 肖君莲不看他,径直大步越过去,直接拉开副驾座的门,欲牵夏清陌的手。 夏清陌躲开:「你有什么事?」 肖君莲脸色沉沉:「你是要我抱你?」 夏清陌双眉一紧,下意识往车里躲去。 她这个动作更是让肖君莲差点气炸,二话不说伸臂就环上她的双膝下,一把抱起。 周绍景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副驾座这边。 「肖总这是做什么?肖总花名在外看来果真丝毫不假,不过再花也得知分寸,夏清陌是我的员工,现在人坐在我车上,你现在的行为,是要在我周某车上抢女人?」周绍景冷沉的嗓音听不出波澜,但却字字寒意透人。 肖君莲握紧夏清陌的腰肢,回过头来,目光似要杀人。
番079:你想把周绍景当成陈联的替身吗? 番079:你想把周绍景当成陈联的替身吗? 作者: 番079:你想把周绍景当成陈联的替身吗? 而后,肖君莲惯有的笑容重挂脸上:「我想周总可能是误会了,夏清陌是你的员工没错,可同时,也是我肖君莲的女人!」 说完不由分说,强行将夏清陌已经抱下来。 夏清陌冷声:「你放开我!」 「孩子都有过了,这会儿又来给我使性子」肖君莲低头看她,笑意挂唇边,落在旁人眼里,尽是宠溺。 只有夏清陌才分明看到,他眸底的寒意。 她心脏收紧,低声:「肖君莲,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凑唇在她耳边:「除了陈联,我认栽,这位,我容不下!」 夏清陌恼红了脸:「我和他什么也不是。」 「那最好,你乖乖上我车,我便什么都不计较。」 夏清陌双肩僵了,为免大家更难看,微微点头。 肖君莲这才笑着放开她。 夏清陌自己站稳在地,看向周绍景,低眸:「周总,我今天能不能休半天?」 周绍景看着两人,目光沉沉。 肖君莲也冷冷盯着他。 若不是顾忌夏清陌,肖君莲绝对打死不会再让她去这个什么劳什子报社上班! 这事,还真得再谋划谋划,不能再让她在周绍景底下做下去。 可夏清陌这么个死性子的女人。 想来,也是烦躁! 周绍景心念微动,柔声开腔:「好,你手臂上有伤,今天好好休一天,明天不用来嘉年华,直接到公司上班,我会给你重新安排。」 夏清陌不想继续夹在他们之间,敷衍点头:「谢谢总裁。」 肖君莲这才发现夏清陌手臂上结了暗痂的伤痕,立马握过她的细腕:「伤得重不重?在哪儿伤的?怎么伤的?」 夏清陌不回答,转身,往他横在周绍景前面的黑色卡宴走去。 肖君莲一愣,马上又紧步跟上去。 两人上车,疾驰而去。 周绍景回到车里,看到副驾座上沾了丝许血液的手帕…… 「那个姐姐,不是肖大哥带到我们小区里来的吗?」两人围观外的一辆跑车上,原杰看着肖君莲和夏清陌一前一后上车,疑惑出声。 旁边的周潇马上也趴过来,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认出肖君莲。 这辈子,他肖君莲就是化成灰她估计都认得出来。 更何况前方的肖君莲还一身上好衣料包裹,英俊出众的样子。 她笑道:「你小子也记得肖大哥。」 说着,她目前又往肖君莲前面的那个女人身上追去。 原兵也跟她一起眼巴巴地瞅着那两人:「他现在跟我住同一套房子里,能不认得吗?不过他好像已经不记得我了,你的前男友不就是他吗?后来我俩好了,他明明见过我的,我还以为他会一直记得我这个情敌呢,没想到有了新欢立马把我俩忘在脑后了。」 「新欢?什么新欢?」周潇一边问着,倏然大叫:「那个女的,不是夏清陌吗?我哥报社的记者!刚才要不是去接你,我这会儿该和她在一起逛街呢!」 她收回目光,马上对着原杰开揍:「都怪你这小子,明明接到了通告的时间,合同也签了,干嘛不老老实实按时出现,还让本小姐亲自去请,要不是你,这会儿我应该跟肖君莲在一起才是!」 原杰一边躲一边嚷:「谁让我来莞城后,你一次都不见我,我要不整这些事情,你会来接我吗?」 「我不管,你赔我肖君莲!」 原杰眸里划过伤意,一把将周潇压到副驾座,低吼:「够了周潇!你和肖君莲已经结束了,他现在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不会再在意你!」 「原杰你找死!肖君莲是我的,这一辈子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周潇在老爸周为天耳熏目染之下,虽然她不勤奋,但也是有两下子,和原杰打起来也是不相上下。 「我告诉你,他租我一间房就是为了关心那个女人,他对她比对你那时候好太多了,周潇你真蠢,他和你好只是为了睡你,睡过就腻了,可是那个女人不同,他现在可是放在心上疼着爱着!」 「你放屁!我就要跟他睡,关你屁事!他怎么睡我都是我自愿,用不着你管!」 「对,老子贱行了吧?周潇,是你惹的我,你欠我的,除非嫁给我,否则,我一辈子都缠着你!」 「你敢!」 「你看你敢不敢!」 「我让我爸削你!」 「行啊,看看到底谁的爸比较狠!我告诉你,要真比起来,你周家还真不敢跟我们原家作对!」 「去死!」 两人很快在车里打作一团。 ******* 肖君莲从药店买了消炎药、药膏纱布胶带一堆。 回到车里。 夏清陌一直紧抿着唇不理会他。 他握过她的手臂,轻柔地给她处理伤口,消炎,上药,包扎,进行得有条不紊。 包扎完,他手滑下去,握住她的手。 她低眸,用力想挣开。 脑后一重,眼前倏然是一张放大的男人脸,他倏然吻住她的唇。 用力之勐,她怎么都挪不开。 她用另一只手捶他,因为唇被含住,吐字不清:「你放开我!放开……」 肖君莲放肆加深。 夏清陌的手指隔着他薄薄的衬衣恨不得掐进他肉里。 她用牙咬他。 他躲开,舌头比她牙齿还有力。 这不是吻,是惩罚。 渲泄着他的怒意。 放开时,夏清陌连连唿吸新空气。 肺里都像被吸空。 她狠狠地瞪他。 他却笑,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双唇,低声:「别和周绍景走得太近,我不喜欢。」 夏清陌看着他漆黑如墨的双眸,而后,目光又落到他因为刚才太过用力显得嫣红的双唇上,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你又这样,吻过多少女人?」 他眸底的笑变得邪恶:「怎么?你在意?」 夏清陌扭开头去。 他握着她后脑的大手一用力,她的脸又被转得与他面对面。 气息再次相缠在一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第一天到晨光报到,你抱住周绍景的笑话,现在莞城不知道多少人在拿这件事津津乐道,你想把周绍景当成陈联的替身吗?」他唇角含笑,却是如此残忍,「别异想天开,只要有我肖君莲在一天,你别想得逞!」 「你胡说!」夏清陌恼羞成怒,俏脸涨得通红。 他说得没错,她对周绍景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可她从来没想到,用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来当陈联的替身! 「被我说中生气了?夏清陌,不管你藏得再深,在我眼里,就跟那些日子在我床上没穿衣服一样,所有的想法我都一目了然!」 夏清陌胸脯里因为心跳而剧烈起伏。 他的脸几乎贴到她脸上。 男人阳刚的气息混杂着邪吝的笑容一直压将过来。 夏清陌抬手,刚想扇上去。 手刚抬起,被他牢牢握紧,她纤细的长指往后翻去。 他脸上的笑容还在,语气是冷到极点:「要证明你没把他当成目标吗?」 夏清陌眸光恶狠狠,不吐一语。 「要证明吗?」他嗓音抬高。 她身子和心一起在颤抖,在他的逼视下,点头。 「好,离开晨光。」 「不!我不离开!」夏清陌咬牙出声。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条信念活下来,他现在是要来又将她副进死路吗? 他阴冷地笑了:「你会的!」 她在他大手的控制里摇头:「我要留在晨光!」 「因为周绍景?」 「不是!不是他!」她脸上挣出汗水,再加上他威胁之下,冒出的冷汗,一颗一颗把长发凝结,「你说过的,你不会跟陈联计较,晨光是我和他曾经一起努力过的地方,那里有我们共同的梦想,我要替陈联实现!」 肖君莲笑容冷凝:「梦想?那我呢?我的梦想呢?」 夏清陌看着他冷森的双眸,哑口。 他深深凝着她汗渍斑斑的小脸,那上面一双如水眸子大大的,亮晶晶的,他一字一句:「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你!夏清陌,我的梦想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必须离开晨光!」
番080:千万别对我动心! 番080:千万别对我动心! 作者: 番080:千万别对我动心! 夏清陌一张脸被他禁锢得太紧,良久,她突然笑起来。 肖君莲俊眸抽动:「你笑什么?笑我痴心妄想?」 「都说你肖君莲花名在外,原来也不过如此,和我在一起吗?成天守着一个活死人?这就是你肖君莲的梦想?」夏清陌笑得双肩都在颤抖。 肖君莲俊脸抽搐,看她一直笑一直笑,而后,他也跟着笑了:「我不会受你的激将法,夏清陌,有本事你一辈子这么活着,千万别对我动心!记住了,一定不要对我动心!」 他放开她。 夏清陌倏地转过脸去,紧紧咬住唇。 外面,晴空万里,阳光灿烂,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她胸脯起伏着,眸底深沉。 他发动车子,驶到一家超市前停下。 「跟我进去买菜,回去我做午饭。」肖君莲下车,绕过车头。 夏清陌定定地看着他绕过前面的车窗玻璃,一直往副驾座这边走来。 拉开车门,他脸上一贯的迷人笑意:「来!」 他对她伸出手。 夏清陌摇头:「我不去。」 他继续笑着,手也一直伸着,也不说话。 「肖君莲!」 一道娇喝,打破两人之间的僵持。 肖君莲往后看去,周潇从一辆敞篷跑车上跳出,气势汹汹冲过来。 夏清陌看到周潇,暗地里大大松了口气。 肖君莲却再次拿眸色看她,唇角一边高高扬起。 夏清陌连忙别开脸去。 「哟,这不是绍景哥报神的夏清陌夏记者吗?」周潇迎上前来,看到车里的夏清陌,无形之中语气有了些怪腔怪调。 「你从哪蹦出来的?我有事,你该干嘛干嘛去!」肖君莲看她上前,高大的身子立马拦在车门前。 周潇才不理会他,看向车里的夏清陌。 夏清陌对她展颜而笑:「你好,周小姐。」 「不好!我一点也不好!」周潇大刺刺地瞪向她,「你一个女人,怎么会坐在我男朋友的车里?你们认识吗?是什么关系?」 夏清陌还未及答话,肖君莲已经抢先出声:「干你什么事?别胡闹,赶紧回你的家去!」 夏清陌看着两人,心里倒是坦然了,气定神闲地等着周潇把她赶下去。 周萧还真不负夏清陌所望,两手一用力,趁肖君莲没防备,居然把他推搡到了一边:「你,下来!」 夏清陌暗自好笑,果真乖乖下来。 肖君莲眉头一拧,一步就上前,把周潇拉了开去:「周潇,你闹够了没有?」 夏清陌人已经站到了车外,嗓音清灵:「肖总,谢谢你顺便载了我一程,我正好在这里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周潇一愣,不跟肖君莲拉扯了,看向她:「你是搭他的顺路车?」 夏清陌笑着点头:「这次的嘉年华就是肖总他们主办的,我们晨光是他们的合作伙伴,见过几次就认识了,没有周小姐你想像中的那种关系。」 「夏清陌!」肖君莲咬了牙。 夏清陌看向他,柔柔的笑:「谢谢肖总。」 周潇这才不闹了,呵呵地笑:「对哦,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有男朋友的吗?不好意思啊夏清陌,是我无理取闹了,你别放在心上,这样,改天我请你吃饭,把你联繫号码给我。」 夏清陌回道:「没事,我没有联繫号码,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再见!」 说完,她大步往超市里走去。 肖君莲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俊眸紧缩。 他不是故意不跟周潇说出自己和夏清陌的关系。 而是突然想到霍燕庭和苏乔,那些爱慕霍燕庭的女人,最后因爱生恨居然对苏乔连番下手,那种后果,他不想在夏清陌身上看到。 看着眼前的周潇,他平生第一次为自己以往的放浪无制而感到痛悔。 要个个都像霍燕庭以前遇上的女人,别说一个夏清陌,一百个夏清陌都不够那引起女人对付的。 就算他把她捡在裤腰带上,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啊。 他揉着太阳穴:「周潇,别闹了,我和你早就完了,游戏已经结束,ok?」 周潇双手一伸,抱住男人精瘦的腰:「我不要!我没说结束就是没结束!」 他把她手拿开:「那你要怎样才算结束?」 周潇抬头,眸中笑意含羞:「今天晚上,让我住你家。」 「不行!」肖君莲脱口拒绝。 周潇俏脸虎起:「为什么?」 肖君莲退后几步,不让她近身:「我已经痛改前非,对女人再没兴趣!」 「真的?」周潇再向他靠近,笑得一脸窃窃,手已经贴上他上好的衬衫衣料,「我不相信,要不,我们先试一试?」 肖君莲烦她:「你要欲求不满另找他人,反正别找我,我现在对你这种年纪的不感冒,一点也不感冒!趁我好说之前,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喂,肖君莲,你别给脸不要脸!」周潇被他推得嚷嚷,「你忘了去年你是怎么求着巴着要睡我的?怎么?现在一睡完马上提起裤子不认人了?难怪别人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我不管,反正我已经认定你是我的人,你别想甩开我!」 肖君莲推着她两肩的手一僵。 想起他才对夏清陌说过的话。 夏清陌听到他这样说时,是不是也跟自己此时一样,厌烦反胃至极? 趁他不动,周潇马上转过身强行扑进他怀里,笑嘻嘻:「我已经跟我爸爸和爷爷说了,以后就认定你肖君莲,他们也同意了,现在只要你点头,我爸爸,我爷爷他们全部会认定你就是我们周家人!」 肖君莲顿时一股寒气自脚底生,倏地扯开她,怒声:「谁是你周家人?周潇,别玩过分!」 「好好好,我错了!」周潇也被他顿时冷下的脸吓了一跳,马上服软,「是我周潇要做你们肖家的媳妇,不是你做我们周家人,行了吧?」 肖君莲冷冷凝着她:「我警告你,周潇,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否则,别怪我无情!」 「无情?你要怎么对我无情?」周潇笑,「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谁敢这样威胁我呢,快点快点,肖君莲,你快说,你要怎么样?」 肖君莲眸色眯了眯,哼了一声,转身上车。 「你还没说完话呢别想走!」周潇马上又扑上来,从背后抱住他,软下声音,「肖君莲,我爷爷很疼我,你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周家都将是你的,我爷爷的,我爸爸的,那将会是你想都不敢想的权威!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周家子孙个个都在想方设法讨我爷爷的欢心,想得到我爷爷在锦市的老宅,其实那栋宅子的价值并不是他们所觊觎,他们真正觊觎的是那栋宅子后面所拥有的权威继承权,我堂哥周绍景就是其中一个,不过,我爷爷亲口跟我说了,等我找到喜欢的人,要把这一切都留给我,因为我妈死得早,我爸又忙,我是我爷爷从小看着长大的,特别疼我。」 肖君莲没想到周潇看起来单单纯纯一个孩子,原来心里竟如此理智复杂。 想来也是,权威之家,哪里会有单纯和简单? 她明白这个世间的天道慾念,知道很多人看重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可惜,她却没有看透他肖君莲要的,一直都不是这些。 肖君莲依然把她的解开,转过身去,俊脸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和认真:「周潇,今天我把话跟你说清楚,我,肖君莲,对你周潇从未认真过,去年那段时间,也不过是和你玩玩,你若是还有一丝女孩子的廉耻之心,别再纠缠我,别再***我的生活!」 周潇俏丽的脸凝住了,冷冷注视着他,半晌,嘴唇微颤:「你是说,我要和你在一起的话,就是没有廉耻?」 肖君莲再次冷冷看她一眼,转身,拉开车门长腿一迈坐进车里。 周潇嘴唇愈发地颤抖,站在偶有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身侧两手紧握成拳。 黑色卡宴从她身侧,疾厉而去。 她此时才算看出来了,他肖君莲从头至尾,都是在玩她。 不对,他是在玩所有女人。 唇边缓缓儿漾起一抹笑,她转身,往自己的跑车走去。
番081:心里既然打定了主意,她打算步向前 番081:心里既然打定了主意,她打算步向前 作者: 番081:心里既然打定了主意,她打算大步向前 夏清陌空手,从超市出来,门前街道上,两辆豪车都已不见踪影。 她唇角勾了勾,走到公交车站,上车。 回到华景的房子,她拿起喷水壶,换了干净的水,往阳台上走去。 迎风招展下,一排过去的桅子花,花开数枝,娇嫩清新。 她看着,沉了容颜。 缓步过去,她一盆盆细细看过,尽管他把花束都剪得相似,她还是很快看出了自己原先的那一盆。 她笑了,还好,她还没变。 抬手,她把花枝细细分开,往根深处洒上水。 脑中再一次迴响起肖君莲说过的话,你想把周绍景当成陈联的替身吗? 她眼前仿佛再次浮现那道高大伟岸的背影,像山一样,那个人是一样是她所有依赖的所在。 她唇角绚烂的笑意越来越深…… 把花浇完,她拿了钱包,下楼去吃饭。 电梯墙面亮得跟反光玻璃一样,她看着里面自己的影子,长时间的睡眠不好让太大的双眸有些浮肿,头髮太长,衬上随意买的白色休闲装,看起来像女鬼。 出了小区,她到附近一家面馆里吃了面。 而后又去理髮店,将长至腰际的如瀑黑髮剪得只剩下一半。 顿时,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一大截。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 肖君莲回到华景,去按1808的门铃。 一直没有人应答。 他蹙眉,拿了钥匙去开门进去。 夏清陌应该是回来过,不过现在已经不在家。 她向周绍景请过假,今天应该不会再回报社,这丫头,这么会儿功夫又跑去哪里了? 民房区那边的房子肖君莲已经替她退了,她不可能再回到那里。 他把新买的最新款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想想不能让她知道自己随意进出这里,又把盒子拿起,离开。 一直到夜幕降临,肖君莲都没有等到她回来。 ******** 天亮,夏清陌把阳台上的花都清了一遍,除了她自己的那一盘,其他都放在了阳台另一边的角落。 回房从衣柜里挑选今日去嘉年华所穿的衣服,昨天她在外面逛了一下午,买了不少。 小区大门外,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停在那里,周绍景下车,黑色衬衣黑西裤,衬衣里隐约能见贲张肌理,一身黑更衬得一张深刻脸庞冷硬孤傲。 夏清陌款款走过去。 她从周绍景眼里明显捕捉到一秒惊艷。 她剪了头髮,化过淡妆,穿着一套和前些日子风格大不一样的淡蓝色职业ol西装。 面容清爽,身材修丽。 笑了笑,她平静道:「总裁,早!」 「嗯。」周绍景疏漠地点头,「我今天还在莞城待一天,没什么事去嘉年华看看,顺便过来看看你去了没有?」 「谢谢!」夏清陌聪明地没有问他要去哪里。 心里既然打定了主意,她打算大步向前。 他拉开副驾座的门。 夏清陌大方迈步坐进去。 他看着她与以往大不一样的顺从,眸色变深。 大步绕过车头,坐进驾座。 周绍景从后座拿过一个礼盒袋上前,递给她。 「这是什么?」他给得太快,夏清陌遂不及防,东西已在怀里。 她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盒子,上面印有商品logo,是手机。 怔了一会儿,她从盒子里把手机拿出,手机一切就绪,直接可以用。 「号码数字不错,易记。」他把自己的手机通讯录打开,递给她看。 夏清陌看了一眼,果真是个好记又吉祥的数字。 想是花了不少钱。 她同样收下,微笑:「谢谢总裁。」 他看了她一会儿,淡声:「没人的时候,叫我绍景。」 夏清陌亦是应好。 他深深看着她,夏清陌柔柔地笑。 车子驶出华景花园。 红灯路口。 他突然倾身过来,拥抱她。 她的意思如此明显,他是久经商场的成年人,不可能看不明白。 夏清陌柔细的身子僵了下,而后便软了下来。 两只纤细的手腕,隔着薄薄的黑色被衬衫,覆上他修长劲实的后背。 周绍景庞大的身躯微怔,而后,双臂都用了力。 夏清陌胸前柔软在他怀里被压到变形。 他闭上眸,鼻息间,都是女人身上柔淡的香气。 抱着这个女人,能令他感到满足。 他的手从她发间穿过,握住她的后颈,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眸中***明显。 俯首,欲吻她的唇。 夏清陌抬指覆住他,微微一笑:「绍景,我们会不会……太快了?」 周绍景唿吸变得急促,眸光牢牢锁着她两只眼睛里的自己。 而后,勾唇笑了:「我以为,已经得到你的允许。」 他的嗓音变得沙哑:「我又不会在这里要你,只是一个吻,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纵然是做戏,夏清陌听他说这样的话,还是脸上泛起薄红。 两只小手覆上他结实的胸膛,她笑得明媚:「下次,等你再来莞城,我……」 「何必等下次?明天一早,你跟我去锦市!」周绍景凌厉说道。 夏清陌心中蓦地一喜。 微微垂眸,轻声:「好。」 周绍景看着她这幅小女人模样,喉间滑动,冷冻的心脏仿佛被一涌滚血浇燃,翻腾不休。 他手用力,柔软的唇重重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好一会儿才松开。 夏清陌无动于衷,只觉得额头温温的,热热的,像有一股力道要从那里穿破而入。 她眸里嵌着寒意,唇角却在笑。 到底是涉世未深处世单纯,不懂这个世界,如果想从一个男人身边逃开,藉助另一个男人的法子是很不安全的,而且,她所藉助的这个男人,还是如此危险的人物。 他表情变得轻松:「这次去锦市,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回这里,我记得你是久镇人,要去那里看一眼吗?」 夏清陌摇头:「不了。」 那里,美好的东西确实很多,但伤痛却也更刻目。 如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那里。 她要好好活着,替他们整个夏家,好好活着。 对恋爱,像周绍景这般年纪阅歷深厚的男人,自是经验老道。 即使他什么都不做,随便体贴的一个举动,就足以令无数女人痴狂。 不过,他今天却是上了心。 曾经青少时光用过的法子,居然全部在脑海里呈现。 听她不想去久镇,他也不勉强。 驱车直往市中心而去。 「不去嘉年华了?」夏清陌看方向不对,出声问他。 他笑得高深:「没有必要了。」 夏清陌看着他唇边少有的和暖笑意,不做声了,他所说的有事,也是由头。 老男人追起女人,自是比一般男人套路深。 「那我们去哪?」 他伸手,握握她的手,单手潇洒地把着方向盘,奥迪往市中心更加疾驰而去。 夏清陌微微皱眉。 他似乎看起来并没有想像中的日理万机。 只当肖君莲那个浪荡子才喜欢小儿女那些恋爱的把戏,却没想到,周绍景也会想到做这些。 看着电影院门口的滚动大屏,夏清陌心脏像被一颗线给缓缓系住。 渐渐连唿吸都变得不再顺畅。 陈联在莞城上班几年,却一次都没进过的电影院。 她还记得,第一次到莞城,她问他,电影院在哪里。 陈联答:「没去过,不过你来了,我很快会知道在哪里。」 她便嘿嘿地笑:「这还差不多,让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去看电影,我定饶不了你。」 他一脸认真:「别的女人?不可能,这辈子有个你够我费心费力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电影?」 「下次放假就去!」 后来,一直到现在,再也没了下次。 手被周绍景握住,顿时,一股厚实的暖意从手背一直透进掌心。 大夏天里,她居然手脚依然如此冰凉。 他蹙眉,把她另一只手也握了握,才牵她下车。
番082:怎么?嫌弃我老? 番082:怎么?嫌弃我老? 作者: 番082:怎么?嫌弃我老? 夏清陌没有拒绝,跟在高大挺拔的他身侧,像缕游魂一样,往售票口走去。 「想看什么片子?」 周绍景问了她,好一会儿没得到答案。 他转过头看她。 她眼神茫然,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又似没有焦距。 「夏清陌!」 夏清陌被男人低沉的嗓音唤得陡然回神,茫茫然看着他:「什么?」 周绍景面色淡淡,而后,对她微笑:「选你喜欢看的。」 「哦。」夏清陌心情泛泛,看了一圈今日上映影片,脑中依然空白一片。 她随便点了一部片子。 两人进去影院,从头至尾,夏清陌一直处于走神状态。 倒是周绍景,因为久违的青春感,居然还把剧情看进去了。 夏清陌从不念及她的父母。 唯有这个陈联。 却是她心尖口上最深的痛。 从影院出来,两人坐进车里。 周绍景看她神思似乎完全不跟自己在一个频道上,是有些气的,不过他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笑如温玉:「想去哪里吃饭?」 夏清陌被他唤回神,她侧过头,回他一抹明丽的笑。 这笑,让周绍景怔忡。 她太年轻了,笑容在她脸上,正如晨起的朝露。 他一向自恃属人中佼者,在她这样的笑容面前,都不禁有一瞬自形惭秽。 她眉眼弯弯:「我还以为你都安排好了呢,一大早就去电影院看电影。」 他抬手,抚上她新剪的发,笑:「安排是安排,选择权还是在你,你是我今天的主人。」 她笑容加深:「总裁你这种年纪的男人哄女人都是这样说吗?我是你的主人?」 周绍景笑出声来:「怎么?嫌弃我老?」 夏清陌摇头,目光落到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笑着:「莞城的餐厅哪家最贵?」 周绍景垂眸想了几秒,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握住椅背,开始倒车。 夏清陌水眸瞪大:「你真要去最贵的啊?」 「主人有令,自是要去。」 夏清陌不禁咯咯笑了:「可是你又不长住在莞城,你怎么知道?」 「应酬桌上听到过,好像莞城是有这么一样。」 周绍景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驶入一条幽静的大马路。 宽敞的四车道大马路两旁,梧桐苍翠,遮天蔽日。 「这么偏?」 周绍景笑笑:「这家餐厅是会员制,达官富贵要来也得提前预约,一般人进不去。」 「真麻烦。」 「最贵的地方自然足够衬得上的派头。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要的就是这种派头。」 「开眼了。」 看她似乎颇有兴致,整个人都比刚才在电影院里截然不同,仿似重新换了个人似的,活力尽现,周绍景心里满足。 这世间,还真是没有钱买不下来的东西。 包括人心。 ******** 肖君莲因为夜里等候太久,好不容易睡了,竟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他睡醒,再去隔壁,早已没了夏清陌的人影。 又给嘉年华那边的人打电话联繫夏清陌。 被得知,夏清陌被调离他们小组了。 肖君莲低咒:该死的周绍景! 想了想,还是拨了周潇的号码。 「想知道我堂哥的号码?行呀,我们先见面再说!」周潇也是个见风起浪的主。 肖君莲二话没说,把电话挂了。 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得要命。 易川的电话打过来。 肖君莲看了一眼,不耐烦地接听。 「霍总到公司来了,正在找你,你现在人在哪里?」 「lucien?他找我干嘛?有什么事你们跟他说不就行了。」 「是和龙氏集团合作的关于重建久镇的事情,你还是回来一趟。」 肖君莲嘆气:「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他缓缓回头,环顾外面阳台上迎风招展的桅子花,那女人,居然把他和陈联的分开了,他的全给一股脑儿扔到了地上。 这个拎不清的傢伙,到底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 转身,他出了1808室,往寰宇赶去。 等他到公司,龙氏的龙亚飞也到了寰宇。 后来一直谈项目的事,下午才一起出去吃饭。 等肖君莲和霍燕庭他们道别,带着喝过酒的微醺,再回到华景花园,已是夜里十点多。 而1808室仍然一片漆黑,夏清陌还没有回来。 肖君莲坐在1808的客厅里,没有开灯,跟阳台隔着的大扇落地窗上的窗子没有拉上,外面城市的灯火映照进来,漆黑的室内墙上灯影绰约。 他沉沉瞧着那些变幻莫测的暗影,整个人都似虚空了一般,心里空荡荡的无处着落。 周潇的电话再次打来。 自早上他打过一通电话给她,她便一直不间断地打来。 他全部按了拒接。 手机铃声在空荡的室内显得尤为响亮,他看了好一会儿,缓缓按下接听。 「说吧,找我堂哥有什么事?」一天下来,周潇一直不停地拨打他的电话,也乏了,语气里透着冷冷的低落。 肖君莲漠漠出声:「你堂哥和夏清陌是什么关系?」 周潇心里警铃大作:「夏清陌?你问她作什么?」 「你不愿意说算了。」 「等一下!」周潇看他又要挂电话的样子,忙叫住,「能有什么关系,夏清陌是我哥报社的记者啊,他们一个有男朋友,一个有女朋友的,还能有什么关系?再有什么关系都是不正常的。」 「周绍景有女人?」 「有啊,锦市黄家的黄玉沁,你应该也听说过的,生意场上的人很多都知道,他们家做珠宝的。」 「黄家?听说过。」肖君莲眸色变深。 那天在民房区楼下的碰见,绝对不仅仅是偶遇那么简单。 周绍景看夏清陌的眼神,分明是一个男人看女人时才有的眼神。 他想干嘛?一脚踏两船? 「你堂哥在莞城住哪里?」 周潇听话地报了个地址。 肖君莲迅速起身。 回到隔壁拿了车钥匙,从电梯下楼。 电梯门刚开,两道身影大刺刺印入他眸中。 外面那个手抚着夏清陌头髮的男人,不是已有女人的周绍景还是谁? 顿时,一股热血涌上头,肖君莲双手立握成拳,大步过去,一手拉开那两个相缠着的两人,拳头如风一般用足了力道砸在周绍景的一侧脸上。 沉闷的一声响。 夏清陌僵住。 身形伟壮的周绍景一个踉跄后很快站稳,以手拭了下唇角,眸光冷凉地看向一脸暴怒的肖君莲。 肖君莲看周绍景站好,第二拳已经作势又要揍过去。 夏清陌恍过神来,连忙扑上去想抓肖君莲。 肖君莲一时收手不住,一半的拳力都落在夏清陌一的肩上。 顿时,疼得她狠狠抽了一口凉气。 「肖君莲,你做什么?」周绍景看夏清陌挨打,身形一动,迅速将夏清陌纤瘦的身子揽到自己身后。 殊不知,他这个护她的动作更是激怒了肖君莲本就熊熊燃烧的心脏,他顿时理智全失,不由分说,又对周绍景挥起拳头。 两人很快打在一块。 都是身形健壮的男子,谁也不比谁差。 夏清陌忍着肩上的痛,冷着声厉吼:「住手!」 清灵的嗓音,居然慑人十足。 在安静的小区里,更显响亮清脆。 周绍景先住手,对于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这样大打出手,他心里自是验证堪。 听到夏清陌的声音,肖君莲也缓下动作。 不过他收手没周绍景快,周绍景最后肩窝处还是又挨了一记。 两人都连连喘着粗气。 夏清陌握着肩膀,转身往楼里走去。 背影看起来,相当生气。 肖君莲正欲追上去。 周绍景伟岸的身形一动,拦住了他。 「还嫌挨得不够?」肖君莲怒目。 「够了,让她自己回去静静,我想,她这会儿我们谁也不会想见!」周绍景冷冷凝着他。 肖君莲这才收了步,看着夏清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电梯里。 他转而看向周绍景,冷声:「以后离她远点!」
番083: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能玩女人? 番083: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能玩女人? 作者: 番083: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能玩女人? 「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多言!」周绍景从西装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拭脸上的汗和受伤地方的血渍。 「还要我再重申一遍吗?夏清陌我的女人!你周绍景平日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阴暗主意!你随便有多少女人要怎么玩我都不感兴趣,但是,不许你再找夏清陌!」 周绍景看着他,良久,不禁一笑:「你?肖君莲?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能玩女人?」 「我那是她们自愿,我怜香惜玉,不忍心拒绝她们的一腔热情,更何况,从夏清陌出现在我生命里,我身边就一直干干净净,不像你,都已经有主的人了!」 「你身边干净?」周绍景冷笑,「我堂妹周潇听到你今夜这番话,不知该作何感想。」 「我从没对周潇作过任何承诺,是她自己一直在纠缠于我,倒是你,黄玉沁是你女人对吧?这可是你们周家人都知道的事!」 黄玉沁这个名字,令周绍景深刻的俊脸瞬间厉了颜色,嗓音若冰:「肖君莲,我的事轮不着你关心!」 转身,他大步而去。 肖君莲冷哼了一声,也抬步进楼。 正准备按电梯键,又收回手,转身,往小区外走去。 到外面药店买了云南白药喷雾剂,这才又大步回小区。 到18楼,回自己那边拿了手机,又跑到夏清陌这边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见反应。 他又不好当着她的当拿钥匙进去。 索性抬手敲门。 夏清陌知道他死缠烂打的强硬性子,皱着眉头拉开门。 肖君莲看到她,笑意染上眉梢,嗓音不自觉地柔了:「我买了药,喷一些会比较舒服,也能好得快。」 夏清陌站在门口,沉沉看着他。 他把药盒往她怀里塞去:「拿着呀。」 夏清陌伸手,捏住。 他挤过她,直接进屋:「看到我送你的花了吗?」 夏清陌不语。 大门已经自动合上。 她也跟着走进客厅。 「还有这个,给你,跟我的同牌同款,号码数字前面几位也都一样。」他把手机盒子打开,拿出里面崭新的手机递给她。 夏清陌不接。 「反正是给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理。」肖君莲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我回去了。」 夏清陌这才看了一眼他,脸上好几处淤青,想是和周绍景打架,他也没占着什么好。 他转身出去。 夏清陌漠漠看着他。 走到玄关那里,他突然又回来。 夏清陌下意识后退。 口袋里的手机不经意滑出来,掉到地上。 声响并不大。 偌大的客厅里却瞬间一片沉寂。 肖君莲看了一会儿,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和他买的同样崭新。 而且同样的昂贵。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意的笑:「你买的?」 夏清陌蹙眉不语。 「你自己买的?」他又问一遍。 最后一个晚上,她犯不着惹他。 如此想着,她微不可见地点头。 他把玩着手机,状似随意地问:「多少钱?」 夏清陌的生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单纯得不能再单纯,她哪里知道这些崭新电子产品的行价? 咬咬唇,她淡淡应答:「忘了。」 「我看还没买几天呢,这么快就忘了。」 她又不作声了。 他突然将脸凑近她脸前,四目相对,她水眸一瑟。 他一边唇角高高勾起,看起来邪气得像个痞子:「是他给你买的吧?」 「不是!」 「回答这么快,心里有鬼?」他继续往她脸上贴近。 那温热的含着菸草的独有男人气息,喷在她脸上,直钻进她的毛孔。 最后一夜,她想求安生。 她一口咬定:「是我自己买的!」 他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水眸凝定在地,不动声色。 他扑地笑出声,而后低低的声:「周绍景是周绍景,背影再像也不可能是陈联,知道吗?」 她沉了眸:「用不着你提醒!」 「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伸手,紧紧掐住她的细腰,夏清陌被拽得皱紧双眉。 他居高看她,目光深深:「夏清陌,对我,我是真心。」 夏清陌不躲不挣,不和他争辩。 他掐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拨动。 「这头髮剪得不错,衣服也买得不错!」他赞赏。 他在心里高兴:剪短了发,换了新衣,这是要和过去彻底告别的意思吗? 他俯首,轻轻柔柔吻上女人凉冷的双唇。 女人唇间清甜,一吻上再不舍放下。 掐着她腰的大手越收越紧。 夏清陌紧紧闭着双眸,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十指嵌心。 他唿吸急促地将她一把抱起,就近放在宽大的长沙发上。 一手挑开她西装前扣,大手覆上。 她心脏在紧缩,身子没有反抗,说出的话却冷透人心:「如果你想让再看我残忍地对待一个生命,今天晚上你就留下来……」 他倏然止住了所有动作,双眸变得冷厉:「你敢!」 「不相信尽管试一试。」她毫不示弱,眸色不比他缓和一分。 他握着她肩的大手缓缓移向她纤细的脖颈,在掐上那一剎,他停住了,而后笑出声来,残忍地盯着她:「你的意思,只要不弄出孩子,随便我怎么上你?」 夏清陌心脏一凛,脸如寒霜。 他俯首,重重咬她柔软的嘴唇,而后,哑声:「好,我这就去买!」 身上骤然一轻,夏清陌连连大口喘气。 他走到玄关,回过身来,笑得邪肆:「夏清陌,你逃不掉的!从乌扎兰屯落入我怀里起,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老天都是这样认为,你记陈联再深,第一次还不是我肖君莲破的!」 夏清陌冷冷注视他离去的背影,遍身泛寒。 等他人完全从门里消失,她迅速从沙发上爬起来,跑过去把门锁死,又搬了客厅里所有能挪得动的家具过来,全部堵在门上。 而后,她还不放心,又跑到阳台上,把那些他买来的花盆全部搬过来,也堵上。 她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警惕地看着被码得杂乱不堪的大门。 肖君莲其实并不准备逼她这么紧。 但那个手机,把他刻意忍下的霸道全都肆放了出来。 她在撒谎。 她不知道,可是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来,那分明是一部定制手机。 绝不是她一个才工作没几个月的普通记者能够买得起! 他不是不相信她赚不到这么多钱。 而是不相信她会去买一部这么昂贵的手机。 她那样恬淡的性子,再好的物质都比不起她心里的一个信念,那种奢侈的定制手机,不是她那种人所热衷。 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撒谎。 她到底想掩饰什么? 掩饰她对那个男人已经有了企图? 还是对那个男人动了心? 不管是哪一条,他绝不允许。 她是他的人,是他让她重新活了下来,他周绍景算什么?敢半路来撬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女人? 从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去而復返,肖君莲总共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 1808室的门已经牢牢关上。 他知道这会儿他即使把门砸了她都不可能再来开门。 他回到隔壁,拿了备用钥匙,直接过来开门。 听到声响,夏清陌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她害怕,这些东西会拦不住他。 早知道不该堵门,而是该跑出去。 男人力气惊人。 被堵得牢牢实实的门和后面撑着的家具都在一点一点挪开。 花盆接二连三的倒地,发出哐啷啷的碎裂声。 夏清陌心脏剧烈勐跳,眼前男人一条笔直修长的腿已经进来,她吓得从地上跳起来。 转身往最近的房间里跑去。 而后又把门锁上。 肖君莲连踢带踹,从一堆物什中走进来。 站在客厅,他盯着几扇关紧的房间门,不停地喘着气。 脸上的几处淤青让他变了形的脸看起来狰狞可怖。 他看到她掉落在沙发前地毯上的定制手机。
番084:你欠我一个孩子,这笔债永远还不清! 番084:你欠我一个孩子,这笔债永远还不清! 作者: 番084:你欠我一个孩子,这笔债永远还不清! 他看到她掉落在沙发前地毯上的定制手机。 缓步过去,弯腰,缓缓捡起来。 滑开,没有设密码,打开通信录,里面只有一个号码,名字标着:绍景。 他深深闭了闭眸,而后低嚎一声,将手机勐地砸向墙壁。 手机被砸的声音传到卧室里,卧室门有隔音,但还是听到了。 夏清陌不由自主更加紧贴到门上。 窸窣的声音传到肖君莲耳里,他转眸死死盯向传出动静的房门。 他双拳紧紧握起,最终缓缓垂下。 走到沙发那里,他把她丢在沙发一侧的云南白药捡起来,踱步至房间门口。 缓缓弯腰,把药放在门口。 而后,又把堵在门口的家具一一归位。 而那些碎了的花盆和泥,全部扫干净,用一个大大的垃圾袋装了,放到门口。 知道她躲在里面不可能睡着,他也不怕吵着她,拿了吸尘器把门口都吸了一遍。 环顾房子里又恢復整齐一尘不染的样子,才出门去。 提起垃圾从电梯下去扔。 扔完垃圾回到隔壁,原杰在客厅里打游戏。 「又去隔壁姐姐家了?」原杰眼睛盯着屏幕问他。 肖君莲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回房,把房间门关上,洗也不去洗,脱掉沾了泥尘的衬衣和长裤,半裸着一头栽到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 左右滚了几圈,四肢大张,仰望着头顶的水晶罩灯发呆。 灯里流动着的桔黄色的光,像人的眼睛里漾着春水一样。 他看着,眼前就又不由自主浮现隔壁正住在他房子里那个女人的眼睛,无波无澜的眼睛。 其实想想,他还是挺能耐,至少,在面对他时,跟死水一样的夏清陌会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 外面安静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夏清陌缓缓拉开房间门,从缝里看到客厅里整齐而空荡,没有那道高大瞩目的身影。 她走出来,脚踩到一个东西。 低头,是肖君莲买来的药。 她已经麻木的肩头,这会儿在看到这药的同时,又感到一阵阵痛意。 拿起来,她拆开盒子,揭开喷雾的盖子,揭开衣服,对着肩头喷下去。 凉凉的,有一点灼烧的感觉。 两部手机齐齐摆放在客厅另一端的餐桌上。 她走过去,其中周绍景给她买的关机,后盖和前屏幕上都有些碰痕。 刚才他把手机砸了,她没想到,他还又给她拼了起来。 她紧抿着唇,开机。 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响起。 全是来自周绍景的号码。 ********* 这天是星期天,七月将至,莞城已经持续近一周的高温天气。 日头从地平线上升起那一刻,就如火如荼的火热,尽心尽责地展现着夏的火爆脾气。 夏清陌收拾好东西出门时,肖君莲留下的那部手机上也传来一条信息: 他送你的手机我没有彻底毁灭,并不代表我是在给你机会,而是给你一天时间,去和他把关系处理干净!夏清陌,你欠我一个孩子,这笔债你永远还不清! 她看完,把手机重新放回餐桌上。 只带了周绍景给她的那部。 提起皮箱子,抱紧怀里的桅子花,背上背着她简单的行李包,她出门。 周绍景按跟她昨夜在手机里约好的,已经在楼下等候。 男人墨蓝色的衬衣配黑色长裤,腕上配着名表,沉稳老练,气质骄矜冷傲。 他稳步过来,接过她怀里的花和手里的皮箱子。 笑问:「全部家当?」 夏清陌微笑:「你这样的大人物当然看不上这样的小家当。」 「不是看不上,东西贵重与否,都是因人而异。」 周绍景说话,总是无形之中透着一种沧桑过后的尘埃落定之感。 夏清陌感觉自己的心可能真的老了,居然很是贊同。 他将车子开到一家装修精緻的面馆,一起进去吃早餐。 餐桌上摆着新鲜的百合,花瓣上洒了水,清新得跟刚从花畦里摘出来的。 夏清陌看着那花,心思轻扬。 周绍景作主,点的两碗云吞面,说是这店的特色,味道不错。 夏清陌笑着点头。 等面途中,夏清陌手机响了。 周绍景听得出,是信息提示音。 她低头去看,而后,大大的水眸里顿时一片华光溢彩。 周绍景是什么人,她的这一变化自是逃不过他的注视。 他笑笑,故作无心之问:「谁发的?」 夏清陌一愣,抬起头,又黑又圆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 周绍景被这样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看着,沉稳的心脏禁不住一悸。 她回过神来,笑:「没有谁。」 他又盯了她一会儿,没有追问。 后来,夏清陌漂亮的脸上一直掩着很愉悦的笑意。 周绍景已经猜到,这个不过二十几岁的女孩儿,在他面前耍着诡计。 不过,他不急着拆穿她。 黑色奥迪离开面馆,往机场驶去,夏清陌给苏乔打了个电话,只说自己要去远游,让她宝宝出生后一定通知自己。 苏乔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夏清陌一一应了。 进入机场之前,夏清陌回头看了一眼莞城的天空。 太阳像颗圆滚滚的火球,却又光芒万丈,普照大地,让人不敢忽略它的强势。 登机之前,夏清陌遇到麻烦。 她所抱的植物不能上机,原因是在封闭的机舱里,有可能有乘客对花过敏,从而引起意外。 周绍景笑着,拿过她的花,去办託运。 办好后这才回来和夏清陌一起进去。 夏清陌没有看到,刚才拦住她的那位女机场工作人员,对着周绍景格外殷勤的微笑。 而周绍景,亦是笑意深然。 这盆花,终究没能到锦市。 夏清陌再看到它时,它已经被行李舱里的箱子等物压成一地碎泥。 她怔怔地看着它,久久发呆。 周绍景去处理了相关事宜,拿到了一笔不扉的赔偿,他把钱给她。 夏清陌没有接,弯腰,把那些泥里掩着的枝叶取出来,握在手里,握得死紧。 出机场之前,周绍景打开手机, 接到一通电话,他邃容一冷:「你在机场?锦市?」 而后,他回眸看了夏清陌一眼。 夏清陌对他漾开微笑,故意落后几步,让他讲电话。 她落后几步,没想到,周绍景却住了步子。 他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是今天的飞机到莞城?」周绍景深刻的俊容更显阴翳,「对,已经到锦市,知道了。」 而后,他大步过来,俯首看着正低头做着右脚踢左脚、左脚又踢右脚的小动作的夏清陌:「有点事……」 夏清陌抬头,笑意盈盈:「是你在锦市的女朋友来接你了吗?不好意思,我不想听的,还是听见了。」 周绍景眸色更深更沉:「我会让司机在机场外面等你,待会我们在家里见。」 夏清陌不在意地笑:「没关系,你快走吧。」 他伸手,握住她的:「抱歉,不是要对你不公平,我需要些时间,现在让你站出来,他们会伤害你。」 夏清陌甚至主动反握住男人温暖的大手,柔和地笑:「我懂,快去吧,别让她等久了。」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抚上她冷凉的一边脸颊,沉声嘱咐:「别乱跑,跟司机回家!」 「嗯。」 待他高大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尽头。 夏清陌快步出机场,在外面的停车道上,果然有一辆黑色宾利等在那里,车牌跟刚才周绍景嘱咐她的一致。 她将手机拿出来,把里面刚才来的一条消息删掉,还有几个通话记录也删掉,独独只留了他周绍景的记录。 而后,快步跑到车那里,将手机递交给那位司机:「您好,我是夏清陌,麻烦将这个还给周总,另外烦请给他说一声,谢谢他将我从莞城带出来,我走了!」 「夏小姐,总裁交待过,让我一定送您去风华苑——」 夏清陌不待他从车里追出来,已经笑着转头跑远。
番085:我若是现在就到了奶奶这样的年纪,该有多好 番085:我若是现在就到了奶奶这样的年纪,该有多好 作者: 番085:我若是现在就到了奶奶这样的年纪,该有多好 她奔进机场入口,从背包里拿出飞入哈市的机票。 这是昨天已经备好。 如果事情真如张主编所说,那么,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恩人便是张主编。 多么庆幸,去一趟莞城,虽然在肖君莲那里丢盔弃甲弄到狼狈至极的地步,可总算,让她遇上了张主编! 她不知道这样破败的的自己,即使找到他,又能作什么。 可她放不下自己的心,既然还有希望,她一定要去核实清楚。 人活着,总样有些东西撑着。 七个小时后,夏清陌抵达哈市。 彼时,肖君莲正在莞城发了疯地找她。 而锦市的周绍景,得知她跑了,在电话里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和黄玉沁在锦市一家高端西餐厅里用餐。 面色平和,心里却是波涛暗涌。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为了离开莞城能作如此计划,想是肖君莲对她逼到了极致。 他端起透明的红杯,薄薄的唇角勾起笑。 这游戏,愈发的好玩了。 黄玉沁看到他居然露出笑意,心里激动,趁势提出:「绍景,明天去我家一趟吧,我爷爷说想你了。」 周绍景顿了一秒,而后点头:「好,正好我也相信他老人家了。」 黄玉沁不敢置信,怔忡几秒后,心花怒放。 ******** 哈市秋天比别的城市来得要早许多。 不过七月末,已是满城落叶飞。 城效简陋的棚房里,夏清陌和两位老人正忙得不亦乐乎。 「这饺子包得真是好看,小傢伙们该捨不得吃了。」余奶奶端起夏清陌捏好的一盘点心,笑眯眯地道。 夏清陌把烧开水的锅盖子揭开,笑着:「奶奶,该下锅蒸了!」 「来啦来啦!」 院子里,五个小孩子将满地的落叶都扫到一块儿,另外两个拿了铲子和袋子,一铲一铲装进袋子。 偌大的院子很快被这几个小傢伙收拾得落叶尽无,一片干净宽敞。 余爷爷在院子中间摆了大桌,夏清陌把蒸好的点心,还有余爷爷奶奶他们包的饺子全部搬上来。 摆好碗筷,大声唤道:「小志小娜带弟弟妹妹过来吃饺子啦!」 「饺子熟了!快点,清陌姐姐说饺子熟啦!」 几个小傢伙更加加快手里的活计,把袋子放到院门外,又回来洗手。 小的就让夏清陌帮忙把袖子挽起来,才把手伸到水龙头下。 「水凉不凉?」夏清陌笑着,用水把最小的小圆手上问他。 小圆仰起头笑:「不凉,一点也不凉。」 「等姐姐下次发工资,一定给爷爷奶奶家装个最好的热水器。」 余奶奶忙碌中听到这边的对话,笑着叨道:「你这丫头,该给自己存嫁妆钱啦,这里有你余爷爷余奶奶,哪里能一发工资就全用到这里来。」 夏清陌牵着小圆来到桌子旁,递给他筷子,抬头看向余奶奶:「若不是爷爷奶奶,哪会有清陌的今天,我只怨自己能力不够,赚的钱太少。」 「让你不要把那些事放在心里,你怎么还老记着了。」 「你知道,爷爷奶奶都是世间最好的好人,我也想跟你们一样,做个好人。」 「今天刚发工资就全部买了好吃的回来,到这儿来一个多月,我这里几个小傢伙的衣服学习用品全是你买的还天天跑过来帮着白干活,你这丫头,这些还不够,还要怎么做好人?难不成还得挖心挖肺不成?」 「奶奶,别说了,我也没地可去,钱更没地方去花。」 「怎么没地方花,清陌呀,你现在这年纪,可以出嫁啦,到时候多的是花钱的地。」 夏清陌拿着筷子给小傢伙们夹点心的手僵了。 几秒后勉强笑道:「奶奶,我不嫁人,有时候想想,我若是现在就到了奶奶这样的年纪,该有多好。」 余奶奶还想说什么,余爷爷过来了,撞了下她的手,道:「吃个饭哪来这么多问题,清陌啊,别听你奶奶叨叨,赶紧趁热吃饺子。」 「嗯,好的。」夏清陌笑,将点心夹到小圆碗里,「小圆,吹吹再吃,小心烫着。」 小圆乖巧地笑:「谢谢姐姐!」 夏清陌抚抚他的头,笑笑。 吃完,夏清陌帮着余奶奶给最小的两个孩子洗完澡,回到最末尾的一间棚房。 打开床头灯,她拿出来哈市后新买的一部简易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你好,小正,纪实栏目组的陈联夫妇回哈市了吗?」 小正是纪实栏目组的行政文员,夏清陌进哈市电视台认识的第一个人。 后来因为夏清陌联繫频繁,两人熟悉起来。 小正正在看电视,一边咬着薯片一边回道:「还没有呢,他们组其他人今天都回来了,不过我听说他们也快了,就这几天吧。」 夏清陌心里索然,低声道谢。 「不客气,你放心,他们一回来我会马上告诉你的。」 挂了电话,夏清陌起身,把床底下的皮箱子拿到书桌上,打开。 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相册,以前那些年陈联送过她的所有东西。 最多的就是书,好几本,厚的薄的,这些书夏清陌早已看得滚瓜烂熟。 翻开其中一本,陈联刚劲有力的钢笔字赫然在目。 to偶爱清陌!陈联 眼眶一阵涩痛,她蓦地关上书,放回箱子,又放回木床底下。 心思沉沉,她和衣躺下。 脑海里却似有无数只手在抓,怎么也睡不安稳。 她想起那天到哈市,依着张主编给的信息到电视台去找。 结果未见陈联,先见陈联妻。 办公大楼里,一个女人先出来,而后便是那道熟到了夏清陌骨子里的那道身影。 他一出来,马上抱住那个女人。 夏清陌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她心里剧痛,飞快跑过去,拉住陈联,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与记忆深处一样的脸重叠,她淆然泪下。 他却把她推开。 她不管不顾又抱住他,问他,挽着他的这个女人是谁。 他们两人看着她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 陈联看着她的目光,那样陌生。 陌生得令她遍身如坠冰窖。 后来,那个女人一把将哭得狼狈不堪的夏清陌一把推开,两人漠然离去。 夏清陌在电梯台大楼门口一个角落守了整整三天三夜。 再没看到那双人的影子。 三天里,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 夏清陌现在想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后,她被路过电视台的余爷爷余奶奶所救。 那天他们二老去电视台送收养的孩子们的特徵,想让他们亲生父母能够依照这些线索来找到他们。 类似的事,二老已经做了数十年。 他们有个儿子,十几年前丢失,再没找回来。 从此,他们踏上大半辈子的寻子之路,儿子没找着,却捡了一个又一个的孤儿,有些被他们父母找回去了,有些后来被条件好人品好的收养去了。 夏清陌被他们救回来后,马上又赶去电视台,这次她没有再死守,而是直接进去找人。 找过去后,才得知,他们在电视台是公开的恩爱夫妻。 陈联依然叫陈联,不过身份信息不再是久镇的那个陈联,而是哈市本市人。 最近在做一个纪实类节目,夫妻俩都一起去了现场,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台里。 夏清陌总觉得里面有些事情,她怎么想都无法理解,她想找他们把这些久存于脑海的疑问弄个清楚。 曾经她也想过,也许是自己又一次认错了人。 可是那天她抱着他的感觉还在。 她不可能认错他。 那是陈联,他们在一起十几年,她怎么可能认错? 那么,他失去联繫的这几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也许,等他们回来,她才能把其中的这些事情弄明白。 她进了电视台,做了一名编辑,她要等他们回来。 一个月的时间,她的心也跟着渐渐沉甸。 期待已经所剩无几,她想,她现在,只是想要一个解答。 至于得到答案后又能怎样,她自己也不知道。
番086:人活久了,才会什么事情都能遇上 番086:人活久了,才会什么事情都能遇上 作者: 番086:人活久了,才会什么事情都能遇上 新闻总编室里。 部门里忙碌不已,做这行的人,多是干劲十足。 夏清陌在这里,说是文字编辑,不如说是总管后勤,除了倒咖啡买饭之类的事还有几个新来的实习生跑腿,夏清陌在核对文稿的同时,还得兼顾其他文印、找上级签字之类的本栋大楼里跑腿的活照样都得做。 「夏清陌,昨天校对的稿子呢?」 「好了好了,我马上发到您邮箱。」夏清陌一边整理刚刚复印完的稿子,一边回头大声应道。 「快点,马上要用!」 夏清陌迅速把复印稿送给前排同事的桌上,又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发核对稿的邮件。 早上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整个总编室里都忙得脚不沾地。 午餐时间,旁边的同事叫了几遍,夏清陌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准备去食堂用餐。 刚出电梯,兜里的手机响起。 她一边出公司大楼,一边接听。 是小正打来的:「有空吗?陈联夫妇回来了,现在正准备去食堂吃饭。」 夏清陌脚步一顿,人顿时僵在电视台大楼的玻璃门里。 「赶紧过来,不是说是找了好久的亲戚吗?他们今天回来啦。」 夏清陌抬手,抚住剧烈跳动的心脏,颤着唇道:「好,食堂,食堂,我马上过来。」 末了,她轻声:「小正,谢谢你!」 小正笑笑:「谢什么呀,我又没做什么天大的好事。」 夏清陌握着手机的手越收越紧,小正又怎会知道,这件事,于她夏清陌来说,又何止是天大。 紧紧咬住唇,她往后面的食堂楼走去。 走了几步,索性跑起来,越跑越快。 按电视台规定,所有女工作人员一律着正装,穿高跟鞋。 鞋跟砸地声音清脆,惹来无数人看她。 食堂里正在就餐的人也纷纷看过来。 夏清陌不管不顾,一直往小正所说的二楼跑去。 公司食堂共三层,每层都是不同的特色。 陈联爱吃清淡的粤菜,二楼便是。 他的口味一直不曾改变。 二楼大厅,就餐的人不多,哈市人偏重口味,吃粤菜的至多不到电视台的三分之一人群。 夏清陌一眼看到靠窗相对而坐的两人。 陈联穿着银灰色西装,比一个月前黑了不少,头髮也剪得更短。 他对面的女人和夏清陌一样穿着职业套裙,她的是白色,夏清陌的是米色。 夏清陌径直走过去,在他们两人桌前站定。 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着抖,她用尽了努力在拼命克制。 第一次感觉,人活久了,才会什么事情都能遇上。 以前她和陈联,两人虽然从来没有甜到骨子里的爱情誓言,可是两人都是认定彼定会是对方的一辈子。 那时候,同学们就笑,你们两个明明很年轻,怎么弄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当时,陈联和她相似一笑,老夫老妻,在那样的青春岁月里说起来像是贬义词,可在他们两人心里,却是一种深刻的甜蜜。 那时候,她又何曾想过会有今天,她站在一旁,他和另外的女人成双成对,视她夏清顾如路人? 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不让心里翻涌的酸涩涌上眼眶。 有时候,她也会想,可能是她上辈子造孽太多。 这辈子,老天才会如此惩罚予她。 收走了父母,又收走了她的爱人。 在张主编那里得知消息,夏清陌一个人缩在华景花园18楼的高度之上,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终于不再有那种一直孤独到骨子里的冰凉,暖暖地感觉老天似乎也没那么刻薄,终于还是对她留下了一丝怜悯,它让他还活着。 如今,才发现,老天其实并不是怜悯,而是对她更加残酷。 她想,上辈子她究竟做了多大的错事? 这辈子她究竟还要还到什么时候? 非要逼着她死了才甘心? 「你好,用餐吗?」陈联对面的女人先看到夏清陌,主动笑着招唿,并往里挪去,腾出外面的位置。 夏清陌没有坐下去,她死死地盯着陈联。 陈联随着妻子的话,也抬起头,看到夏清陌两手空空,笑意温和:「还没点餐呢?新来的吗?点餐在那边。」 说着,他转身对着餐檯那边示意给夏清陌。 嗓音平平静静,一如那些年时常缠绕在夏清陌身边的记忆。 夏清陌眼眶红了。 「你怎么了?」陈联妻子看向夏清陌,而后,像想起什么,指着夏清陌道:「你不是那天——」 陈联也想起来了,问:「你是不是认识我们?」 夏清陌咬着唇,点头。 而后,在看到他对面的女人,又摇头。 陈联笑了,主动自我介绍:「我是社会栏目组的陈联,这位是我爱人唐小晓。」 夏清陌紧紧盯着他,喃喃:「陈联,我们谈谈。」 陈联和唐小晓同时看了她好几秒,终于,陈联起身,笑道:「好吧,看你找我,似乎有什么事情,我们过去谈,小晓,你先吃。」 唐小晓心里疑惑,不过看丈夫这样说,也不作声了。 陈联很高很高,高到夏清陌总是要仰着头看他。 他率先往另外一张桌子走去。 夏清陌定在原地,从开始的仰头看他到后来的平着目光看他。 他在那边桌旁坐定,西装扣子开着,露出里面洁白如冼的衬衣和酒红色领带。 窗外的大片阳光经过窗玻璃和淡色的窗子柔和后,给他高大的轮廓染上了一层暖金。 只是看他静静坐在那里,夏清陌心里已是难以言明的痛意翻绞。 她深唿吸,忍着心尖的颤抖和夺眶欲出的泪意,抬步向他走过去。 他一直在那里面含浅笑看着她。 她真希望,就这样一瞬间,便到了白头。 这样,她便什么问题都不会再问,也什么答案都不会想再知道。 唐小晓一直在后面打量着她。 即使在电视台里见过美女如云,但唐小晓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女人长得太漂亮。 让她不得不下意识提起警惕。 夏清陌在陈联示意里,走到对面的座位坐下。 两只放在膝上的縴手几乎拧出水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 夏清陌控制了又控制,才没在他面前又哭出来。 良久,她语带哽咽:「你记得……久镇吗?」 陈联想了想,笑:「莞城那边的久镇吗?」 夏清陌心里顿时升起无限希望:「对,莞城那里的久镇。」 陈联摇头:「我是做记录片的,久镇这样美丽的地方当然知道,不过还没有去过,以后有机会一定去看看,你是久镇人?」 夏清陌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泪水从失望的眼眶里滚出。 陈联一惊,有种面对陌生女人时的手足无措:「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夏清陌随即垂下头,想止住泪水的,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反而越涌越多。 「喂,我老公又没对你做什么,为什么每见一次都哭成这样,弄得好像谁欺负你了。」唐小晓坐不住了,喷而过来。 陈联一把拉住她。 旁边陆陆续续也已经来了不少就餐的人,纷纷看向这里。 有熟悉三人的,也因为不了解情况,而没上前来打招唿。 陈联拿出一包纸巾,递到夏清陌眼前:「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说。」 夏清陌自知失态,连忙接过纸巾,把脸上擦了,又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儿。 才重新抬起头,脸上仍然是梨花带泪的模样:「抱歉,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陈联体谅地笑笑,拉过一脸愠怒的妻子在他身旁坐了。 夏清陌以前做新闻时,遇到过因为事故而失去记忆的事情,她久久地凝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神,心思沉沉。 她没有再在这里待下去,起身,再次道了声抱歉,转身逃也似地离开食堂。 整个下午,她工作完全不在状态,做错了好几件事,弄得办公室里怨声四声。 总编狠狠斥责了她近半个小时。 夏清陌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一直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面,神情呆痴。
番087:三年多的时间,能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 番087:三年多的时间,能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 作者: 番087:三年多的时间,能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 总编骂累了,看她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挥挥手:「出去吧。」 夏清陌没有反应,总编怒:「你给我出去!」 夏清陌这才一幅大梦初醒的模样,对他弯弯腰,转身出去。 办公室里,已是下班时间。 夏清陌站在走道里,看着那些人三五成群离开,像一个局外者,眼神茫茫。 直到办公室里人影全无,从窗外透过的外面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 她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脚步落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分外寂寥。 把桌上的稿子都收理整齐,关电脑,收拾桌面。 她背着包,出办公室往电梯走去。 走廊上开着灯,将墙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失魂丧魄地走出电视台大厦。 门口,赫然一道高大身影令她僵在门里。 「hi!」陈联迎上来,温和地跟她打招唿。 夏清陌恍惚地,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漾开笑脸:「hi!」 「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夏清陌想也没想点头。 陈联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色衬衣和西裤,他从裤袋里摸出车钥匙,按响广场上一辆黑色suv。 夏清陌眯眸看去,车头logo是b。 不由扯了扯眼角,笑容变得苦涩,离了她,他活得更好。 车是好车,工作是喜欢的工作,和妻子亦是鹣蝶情深。 他拉开车门,是副驾座的位置。 夏清陌垂着头,坐进去。 缩在真皮椅上,小小的一团。 令人心怜。 陈联看着,语气不由自主变柔:「想吃什么?」 夏清陌心里难受,脸上仍在笑:「我都可以,你爱吃什么?」 陈联想了想:「哈市有家海鲜砂锅粥做得不错,吃得习惯吗?」 夏清陌喉间发涩,点头。 自从重新找到他,她已经死去的泪水仿佛再次復活,寻找他的三年里,刚开始她每天夜里都哭,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没哭了。 她以为自己的泪水都哭干了。 餐厅装修典雅,大红的绸缎窗帘,暗红的地毯,餐客不多,他们两人进去,加起来也不到五桌。 陈联点了两人份的鲜虾粥。 粥上来,他拿过夏清陌面前的碗,自然而然地把粥里的虾仁挑出来,全部放在夏清陌的小碗里,直到堆满小小半碗,再给上面盖上一半粥,摆放到她面前,笑着:「吃吧。」 这个动作,让他自己都一愣。 唐小晓不爱吃粥,米饭上若是有一点汤汁,她连饭都不会再吃。 也因此,陈联从未带唐小晓来吃过粥。 可是,这样的事明明从未做过,此刻却是如此熟悉。 他懵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把旁边的银勺也递给她。 这个动作,同样熟悉。 而夏清陌看着面前如玉似瓷般的粥碗,已经以手掩唇,泪水纷飞。 接触到陈联茫然的眼神,她迅速起身,往洗手间疾步而去。 陈联看着对面已空的座位,思绪怔忡。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人,跟他那些失去的记忆应该有关。 夏清陌用冷水洗了脸,又用水掬着水敷了几分钟眼睛,这才重新回到座位。 陈联目光深幽,微微笑着:「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再次相见,夏清陌情绪稍微平静了些,她同样对他微笑,像好朋友那样的微笑:「夏清陌,清篱陌陌的清陌。」 清篱陌陌,是陈联大学时候写的一首现代诗里的句子。 说完,夏清陌定定看着他的脸。 陈联面色无异,只笑着:「夏清陌,名字很动听,是谁替你取的?」 夏清陌心里又是一阵划疼,他真的,对她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掩掩心伤,她淡声:「我爸爸。」 「他一定是个诗情画意的浪漫男人。」 「对,我曾经的男朋友也是这样说。」夏清陌拿起勺子,在粥碗里无意识地拨弄。 「曾经的男朋友?」 夏清陌凝眸:「对,曾经,他和我分开了。」 「这样啊,那一定是他不懂得珍惜。」陈联安慰。 夏清陌缓缓神,重新看向他深色的眼睛:「……陈联,你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哈市吗?」 陈联笑:「我身边的人都这样说的,不过我曾经发生过一起事故,留下了很深的后遗症。」 「后遗症?」夏清陌心间一窒。 陈联与她久久对视,而后,缓缓道:「我,失忆了,小时候的事情,以前的事情,从三年前全部都记不起了,我妻子说那次事故很厉害,我能活下来已是老天开恩。」 叮的一声,夏清陌手中的勺子掉了。 瓷器物品,落地即碎。 服务员听到声响迅速跑过来:「小姐,您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装饰典雅,服务上乘,真是一家令人舒服的店。 陈联还跟以前一样,很会找位置。 夏清陌笑得很困难:「谢谢,我没事。」 「请稍等,我马上给您重新准备。」 「谢谢!」 陈联也是刚才一听到声音,人就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服务员问过夏清陌没事,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回去,道:「没伤到就好。」 从跟他从电视台离开,夏清陌眼眶一直红红的,跟兔子一样。 陈联其实一直看到了,因为她不说,他便没有深问。 尽管,这样的她,真是让人心疼。 服务员重新取了新勺过来,夏清陌接了,低头吃起海鲜粥。 味道真好,和以前在莞城吃到过的一样。 陈联的手机响了。 他就在桌上接听。 「放学了?」 夏清陌听到他柔软的嗓音。 是以前跟她在一起的那么多年里,都不曾有过的柔软。 餐厅里很静,对方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从他的话筒里传出来。 是个稚嫩的孩子嗓音。 陈联和那边说了几句后,道:「你乖乖听话做作业,爸爸回来要检查,嗯,再见。」 夏清陌嘴里的海鲜粥就完全失去了味道。 陈联挂了电话,问出心里的疑惑:「夏小姐,你是不是认识以前的我?」 夏清陌一愣,而后,缓缓摇头。 「可是,我看你看我的眼神,似乎是认识的,抱歉,也许是我多想了,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姐,肯定以为我这样是在故意搭讪,但我有时候真的很想忆起以前的事,却一直苦于无处入手。」 夏清陌摇头,连忙打消他的顾虑:「没有,我没有认为你是在搭讪,陈联,那你还记得是什么事故吗?」 陈联眉头皱起,好一会儿才说:「车祸。」 夏清陌怔了,怎么可能是车祸?为什么会是车祸? 「你以前,是认识我的,对吗?」陈联眉目沉深。 夏清陌明明很想告诉他,对,我以前认识你,我们不只是认识,我们还是—— 可是,她眼前浮现出唐小晓的脸。 以及刚才他和那个孩子的对话。 三年多的时间,能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 他现在活得很好,他肯定记不起以前。 她如果强行缠住他,会不会太自私。 那个孩子,应该不会很大,至多不过两岁多,那么小的孩子,即使真让他想起从前,又该让他如何决择? 她默了。 两只手收到桌子底下,一点点收握成拳。 陈联走了。 夏清陌看着他到前台去结帐,而后,一点一点从她眼前消失。 她一个人在餐厅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服务员过来,轻声说:「小姐,我们店要打烊了。」 夏清陌看向她,出声:「有酒吗?」 服务员歉意而笑:「有酒,不过今天已经很晚,我们要下班了。」 「哦,谢谢,麻烦了。」她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服务员追上来:「小姐,您的包。」 夏清陌转头,接过来,再次道谢。 出了餐厅,哈市的夜灯光绚目。 和莞城没有什么区别。 仿佛哪里的城市晚上都这么热闹。 可是,这无尽无息的繁华里,却又透着深入骨髓的寂寞。
番088:酒真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倒头就睡 番088:酒真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倒头就睡 作者: 番088:酒真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倒头就睡 这个世界,如此空荡。 心,如此空荡。 夏清陌走在人行道整齐的方砖上,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那些长了刺的绒球滚满了一样。 每一步,那刺就扎上她的皮肉,疼得令人无法唿吸。 老天终于彻底抛弃了她。 即使她在水里越溺越深,也不肯再伸手来拉她一把。 酒吧门口,灯火阑珊。 她站了一分钟之久,迈步进去。 音乐声鼎沸。 和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画面一样。 难道每一个夜场里都是这样? 她往吧檯前的一张空凳上坐了,吧檯里年轻俊俏的男士凑过来问她喝什么。 夏清陌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可喝,道:「酒。」 调酒师看出她是初来,笑笑,很快给她面前递过来一杯粉红色的果酒。 夏清陌看着,颜色真是好看,端起来,抿了一口,口感不错,跟果汁没什么差别。 她一仰脖,全部喝了下去。 在粥店里坐了太久,她渴了。 喝完,她举起手对里面令道:「再来一杯,算了,来三杯好了。」 一杯根本不够解渴。 调酒师没说什么,微笑着,果真给她推来三只杯子,跟刚才一样的酒水。 这一夜,夏清陌喝得特别尽兴。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变成了五颜六色。 打了车,回到郊外的棚屋,一头栽在床上,一睡一天也就过去了。 一个梦也没有。 她爱死了这种感觉。 但是那一夜,也刷光了她卡上仅有的一点存款。 后来她没有再去那样的酒吧,但是却爱上了喝酒。 酒真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倒头就睡。 她以前滴酒不沾。 现在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居然是有天赋的。 就这么无师自通了。 去不起酒吧她自己买酒喝。 白酒,啤酒,她选择的品种很多。 她清醒的时候不多。 大半时候都是意识浑噩,基本上每天都会出错,所幸,偶尔还是有些清醒的时候,清醒时工作效率很不错。 也是如此,总编才没有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而开除她。 只是,挨骂成了家常便饭。 哪天总编没把她叫进办公室里去大训几通,她还觉得日子有些不正常。 偶尔,在电视台里会再遇到陈联夫妇。 他们被公认为恩爱夫妻真是名符其实,她基本上从未见他们分开过,像连体婴似的,有陈联的地方,必有唐小晓,有唐小晓的地方,也必会出现陈联那道高大伟岸的身影。 他像座大山一样,把唐小晓呵护得严严实实。 羡剎了电视里不知道多少单身痴男怨女。 夏清陌越来越闷。 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上班时,除了总编把桌子都要拍碎时才应上几个字,其他时候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回到郊外的家里,依然会做事,所有的家务都会包揽,就是不说话。 有时候,余奶奶说半天了,发现她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思绪根本不在她所说的话上。 中秋将至,哈市秋意更浓。 下班时间,夏清陌一如往常,早早离开办公室。 总编出来想问她一份今天所核对的稿子,结果一出来,办公桌上前早已不见人影。 年过半百的总编气得在办公室里大声嚷嚷:「夏清陌,明天再让我发现你熘这么早,我一定炒你鱿鱼!」 夏清陌后面座位的王编辑没好气地接道:「总编,得了吧,这话您都喊多少遍了,人夏清陌还不是在这里干得好好的,听说她家人都不在了,您就体谅体谅她的心情,别再找她的麻烦了。」 「我找她的麻烦?我要真找她麻烦,三百年前就把她开了!」 王编辑翻了个白眼,收拾桌面,下班。 到楼下,果然看到夏清陌缩在办公楼大门右侧的大理石柱一侧,拧着罐啤酒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王编辑走过去:「喂,刚才总编又找你呢,说再看你早跑,要开了你。」 夏清陌对她微微一笑:「谢谢你告诉我。」 王编辑无语:「你就不能说句,我以后不会的,会好好上班这样的话。」 夏清陌笑笑,从包里又掏出一罐,递给她:「王编辑,喝酒不?」 王编辑气结:「酒是你爹还是你妈啊,一天都离不了?」 夏清陌笑意加深,不说话。 办公楼门里又走出来一群下班的同事,夏清陌迅速伸手拨开她:「王编辑,明天见!」 王编辑也懒得理她了,转身,气哼哼地离去。 夏清陌身子顺着柱子滑下去,手中的易拉罐墩到地上。 她看着陈联夫妻一起手挽手从楼里走了出来。 陈联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休闲西装外套,干净稳重。 唐小晓穿杏色的套裙,因为天色冷了,在办公楼里还好,不觉得冷。 这一出来,她马上被秋风吹得瑟缩一下。 陈联马上抱紧她,往宝马suv迅速走去,而后拉开副驾座的门,把她送上去。 两人双双离开。 夏清陌眼神痴痴呆呆,喃喃:「怎么穿杏色的套装,她皮肤偏黄,不适合,还是昨天那套白色的好看。」 「难不成你的取向是唐小晓?」小正从夏清陌身后窜出来,一脸的惊异,「你天天守这里就是为了看她穿什么衣服?」 夏清陌迅速抬起袖子,不着痕迹擦了下眼睛,转而看向她:「下班了?」 「你都下班了,我当然也下班了。」小正说着,拉起她,「我说,他们不是你家亲戚吗?你干嘛不过去相认啊?天天守在这里他们也不知道你的心意啊!」 夏清陌倏然扯住她的袖子:「小正,在他们夫妻面前不要提起我!一定不要提起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叮嘱过多少遍了。不过,你到底为什么不去跟他们相认啊?」 夏清陌神色淡淡:「我混得太差。」 「亲人之间谁会计较这些?」 夏清陌把刚才拿出来给王编辑结果没给出去的啤酒又塞回包里,闷声:「会的。」 小正嘆了一声,问她:「一起去吃饭?」 「不了,我回家吃,余奶奶会等我。」夏清陌摇头,率先走开。 小正看着她离去,突然发现她好像比几个月前来哈市时变了好多。 至于具体是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来。 还是那么瘦,还是那么颓然。 年轻轻的姑娘,还是漂亮得过分的单身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朝气都没有。 正因为她这样的脾气,电视台里不知道多少青睐于她的小伙,都不敢上前来表白示好。 生怕被她一个冷漠如冰的眼神,便给冻到了北极。 夏清陌没有回家,径直往夜市街走去。 不是很远,坐公交十多分钟,走路半小时。 为了省下酒钱,她往往选择步行。 夜市上有烧烤、麻辣汤等等,都是不贵的喝酒地儿。 要了几串烤串、两瓶啤酒,吃没吃多少,酒已经上了两轮。 这才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仰起头,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 今晚没有月亮,几粒寒星也需要使劲地定下眼神才能看到。 她笑,喃喃自语:「你们在等谁呢?等谁也不会回来,你们就这样孤零零挂上一晚上,挂上一辈子,谁也不会回来的!永远都不会来找你!不会的!你们就这样孤独到死好了,孤独到死!」 这姑娘天天来,天天喝得醉醺醺的,老闆娘都看不下去。 趁着这会儿生意清闲,走过来和她说话:「姑娘,是不是遇什么事了?」 夏清陌只看到眼前有个影子在晃,她笑嘻嘻地伸手去想把这影子扶住看清楚:「别动!别动!我看不清楚了。」 「喝这么多能看得清人吗?」老闆娘好笑,「你住哪儿啊?要不要我给你打电话叫人来接你?」 「不用!」夏清陌挥手,「没人接我,我是一个人,没爹没妈没爱人。」 「真是醉了。」 「没醒,老闆娘,再给我来两瓶,让我喝醉了回去好睡觉。」
番089:喝酒,打架,你怎么不去杀人越货呢? 番089:喝酒,打架,你怎么不去杀人越货呢? 作者: 番089:喝酒,打架,你怎么不去杀人越货呢? 「别来啦,说你醉了,明明有回去的地方怎么会是一个人,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夏清陌从兜里掏钱,把所有的纸币硬币都掏出来,放在桌上,眼神迷濛:「老闆娘,是钱不够了吗?你再数数,看能不能再给来两瓶?」 老闆娘都无语了。 生意一忙,也就不管她了。 她吵得太烦人,便又给她送了两瓶过来。 夏清陌咬词不清地道谢,继续喝。 从摊上起来,她晃晃悠悠准备回家。 不小心撞上另外一桌喝酒的一对男女。 那男人心疼被她撞到的女友,大骂:「眼睛长屁股上啦?没看到这边有桌子有人啊?」 夏清陌不做声,绕开走。 刚走两步,那个被撞上的女人居然追上来:「喂,撞了人一声道歉都不会说啊?」 夏清陌缓缓抬头看她,这女人眉眼似乎跟那个唐小晓有点像,她笑了:「你抢了我本属于我的,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把他再抢回来,已是对你的仁慈,对你孩子的仁慈。」 这话一出,那女人马上误会加深,倏地瞪向男人:「什么意思?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男人急了:「我根本不认识她能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她能说这样的话?什么孩子?什么没有抢回你?」 男人倏地过来,一把拽过夏清陌,大声骂:「你他妈的谁啊?在这里给我挑拨离间?」 女人又来抓男人:「你别打岔,说清楚,你们究竟什么关系?我说好好的她为什么上来撞我呢?」 「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夏清陌看两人去闹,笑笑,转身离开。 走了好一段路,突然腰后挨上重重的一记。 她恍惚回头。 对上男人狰狞变色的脸:「哪里蹦出来的贱女人!你他妈活腻了?大半夜出来祸害别人?要活腻了说啊我现在就打死你!」 他一把抓住夏清陌及肩长发,她被他拽得跪在地上。 怒极的男人对着她勐地拳打脚踢。 夏清陌不躲也不挣,任由沉重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 她像没有感觉一样,偶尔还望着他傻傻地笑。 ******** 夏清陌醒来时,人在医院。 看着白色的墙壁,穿着白衣戴着折帽的护士,她自嘲,真是越低贱命越硬。 「夏小姐,你醒了?」 年轻的护士替夏清陌把已经输完的瓶子换了,又换上一瓶满的药水,而后又调好点滴速度,看着她笑。 夏清陌点头,一个微小的动作,脸上便又传来钻心的疼痛。 再动动手,更加觉得浑身都痛。 护士贴心地道:「你现在不能乱动,我们已经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你伤得不轻,好几处都骨折,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夏清陌茫茫然地看着她,缓声道:「我没钱。」 护士怔怔,不解她意。 夏清陌淡声解释:「我没钱,付不起医药费住院费,你最好快帮我把针拔了,药费我也没有。」 女护士噗嗤一声笑了:「你别担心,费用已经有人付了,只管安心养伤。」 又查看了一遍药瓶,她转身出了病房。 夏清陌心里怅惘。 而后,内心深处像有一株浮草悄悄地冒出头。 是……他吗? 他知道自己因为他在破罐子破摔,终于因为怜惜而忆起从前,关心起她来? 病房外,渐渐响起一双脚步声。 男人的皮鞋声落地沉稳有力,的确像是他。 夏清陌吸吸鼻子,把差点又涌出来的泪水逼了回去。 她想起爸妈去世后,她因伤心过度得了重感冒,在课堂上晕倒过去。 便是他把她送去的医院,等她醒来,也是听到的脚步声后。 他便走了进来,手上提着热粥热饮料。 他没有任何煽情的话语,只说了一句:「不要伤心,你还有我。」 就是这样一句寡淡的话,她在他的世界里再一次復活过来。 埋掉伤痛,埋掉孤独,她的世界里依然还像以前一样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抬手把眼里再次滚出的泪水拭去,她不要他看到自己再次哭泣。 说好不再伤心的,便要遵守承诺,一辈子在他面前都不能再伤心。 从门底下最先看到的,是男人穿着银灰西裤的修直长腿。 黑色皮鞋锃亮,做工上等。 「阿……」 联字卡在喉咙。 夏清陌看到男人寒厉的冰脸。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肖君莲。 她怔了。 贴满创口贴的脸上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肖君莲看到她醒来,英俊脸庞上冷厉稍霁:「醒了?」 夏清陌淡漠了神色,不想再说一个字。 肖君莲刚刚才去把那个把她打得遍身鳞伤的男人整理干净,过来,看到她满身的伤,不禁再次怒上心头。 问话得不到回应也让他生气。 「几个月没见,越来越能耐了。」他冷了声,把手中买来的夜宵放在床边的柜上,「喝酒,打架,你怎么不去杀人越货呢?」 夏清陌垂下眼眸。 她的世界里,不由其他人进入。 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这样看着,像是闭着双眼,只剩下长长的睫毛轻颤。 「说吧,为什么?」他在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将银灰色的西装外套脱了,随意搭在椅背上,懒懒出声。 见她不吭声,他哼道:「不说我也知道,陈联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了,你想引起他的注意?想他因为怜惜你的惨状而再爱上你?你可有够天真的!说好听点是年轻不懂世事,其实就是个傻瓜白痴,全天下的傻瓜白痴都没你厉害,你是天字第一号!」 夏清陌继续沉默,脸色冷到极点。 他长腿一迈,人已到了床边,大手抚上她的头顶,语气冷凉:「现在浑身是伤满意了?他因为这个来看过你一眼吗?蠢到极点!」 她扭头,不想让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的任何地方。 这一动,眉骨处的疼痛顿时如刀尖在戳。 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紧紧皱了起来,可是越皱又越痛。 他瞧着,心里发疼,连忙收回手,低嚷:「别乱动!」 夏清陌忍着痛,闭上双眼。 她自己其实清楚,这场狠揍,是自己自找的。 心里太痛了,她找不到任何发泄的地方。 她没想过让陈联心疼她。 更没想过他来因为她而放弃他现有的家庭。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心里的痛减轻几分。 酒精虽能暂时麻痹,可是随着酒量越来越大,一般睡到半夜,她便酒醒了。 酒醒后的夜,真是世间最痛苦的毒药,让她痛不欲生。 其实打时,她不是不痛的,只是想到有可能就这样死掉了,也许心里就不会再痛了。 如此想着,她便故意那个男人将怒火化成拳头,悉数落到她身上。 「我肖君莲居然为了你这样自贱的女人跑遍整个国内,真是够了!」肖君莲咬牙,「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发现你自暴自弃,你不用去找别人,直接来找我,我亲手弄死你一了百了,省得我还费心费力地惦记!」 夏清陌闭着双眼,漠漠出声:「请你出去。」 听到她声音,肖君莲心里悸动,可是听清话后,又冷了俊颜:「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救了你不知道感恩,还轰出去?」他上前,拍向她的左心房:「有没有良心的?哦,我知道了,良心都被陈联那小子吃完吐尽了是吧?其他任何人的关心到你这里都是分文不值的狗屁了?」 她倏地睁开眼,狠狠瞪向他:「出去!你出去!」 肖君莲一愣,随即更怒:「还来真的了?老子今天还就不走了你能怎样?能起来把我赶出去?还是叫你那个明明该埋在土里了的人却又跑到世上来祸害你的陈联来帮忙把我打出去?」 夏清陌气极了,厉目向他,咬牙恨道:「你才是该埋在土里的人!上次的新闻,说找到陈联尸首的新闻是你造的对不对?」 她眼泪滚出来:「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造出那样的新闻,我很早前就能找着他了,说不定……说不定……」
番090:一面心疼得要命,一面又恨自己没出息 番090:一面心疼得要命,一面又恨自己没出息 作者: 番090:一面心疼得要命,一面又恨自己没出息 「说不定什么?」肖君莲更火,厉声而喝,「那时候他就已经成婚,儿子满地跑了,你想说不定什么?你要是想要那个说不定,为什么不现在跑他面前去,说你和他是青梅竹马,你是他的爱人,让他现在抛妻弃子和你重归于好,和你恩恩爱爱,和你夜夜同床共枕永浴爱河?」 肖君莲狠了心,一咬牙道:「别忘了,你的处子之身早被我破了,已经不知道被我睡过多少次,你身体的每一处都印满了我肖君莲的印子,早不是他心目中原本完好如玉的样子,我们之间还有过一个未能出生的孩子,而且,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放过你,会死死缠着你,就算他重新拾起记忆,你觉得你的陈联会丝毫不在意?」 夏清陌伤极,痛极,恨极,终于再控制不住,嘶声而哭。 他瞧着,又心疼得不行。 后悔自己话说重了。 上前,伸手,想抱她。 这丫头浑身的伤,瞧着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能不碰到她受伤的地方。 如此几番纠结,他的大手落在她没有受伤的胸口,轻轻拍着,柔了声:「别哭了,让你别哭了,咸的泪水弄到伤口更会疼死人。」 一面心疼得要命,一面又恨自己没出息。 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天下哪种更美妙的女人自己没有过,为什么偏偏在这么个百般作践自己的傻瓜白痴身上栽下了。 也是第一次见证了心这玩意儿的威力。 真是其他任何地方都控制不了的权威至上的人体首要! 就为了心里总想着她,他这身体跟着跑了多少路做了多少事受了多少累! 这次,若不是他在网络媒体上大曝霍燕庭喜得爱女的消息,而后被深藏于哈市的她看到,并且寄了一箱子的宝宝衣物日用品作为礼物到锦园。 若不是因为那箱礼物追查到她目前所在的城市。 他还真想不到陈联居然还活着,而她亦追到了哈市。 ******* 「你老公对你真好!」照顾夏清陌的女护士由衷贊道,「请了特护,还自己每天都在这里守夜,前几天我值晚班,每天晚上都看到他把特护支出去,自己守在这里给你盖被子,你一动他马上小心翼翼站起来,看样子比你还要疼。」 夏清陌淡淡:「不是老公。」 「那就是男朋友,这样的男朋友可一定要珍惜,别不小心弄丢了,将来肯定会后悔。」 夏清陌嗤笑一声,没有作声。 世人都只看表面,岂知他背后又是怎么样一个人。 看着她给自己把受伤的地方都重新上好药,她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女护士把用完的药瓶收拾到推车上,笑着答:「你肩上的伤比较重,可能还得住半个月。」 夏清陌蹙眉。 「安心在这里养着,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那么尽心尽力的男朋友想想,他要看你还没好就出院,又该担心了。」 「不是男朋友。」 女护士推车离开,听到夏清陌冷冷的声音。 她讪讪一笑,转身出了病房。 夏清陌目光落到窗台上摆着的花瓶上,今天的花是满天星和蓝色玫瑰。 深蓝的新鲜玫瑰,白色的满天星,满天星下绿色的叶子,颜色搭配得出奇惊艷。 每天早上这花瓶里必会换上新鲜的花朵,一连数天,几乎每种花都换了个遍。 唯独没见过桅子花。 现在不是桅子花的季节,可也有很多反季的花在这个病房里出现过。 在莞城的时候,肖君莲说过,不会跟陈联计较。 现在看来跟陈联也计较上了。 夏清陌想到棚屋里自己的皮箱子,心里一紧。 从床边柜上迅速拿过手机,拨余爷爷的手机。 手机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听。 「清陌呀,听说你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呀?你这丫头,藏了君莲这么好的对象也不眼我和你奶奶说,人都到家里来了,还要给我翻盖新房子,说是棚房不安全……」 夏清陌眉间一拧,打断他的话:「爷爷,你说什么?那我们的棚房呢?」 「现在拆了一半,还有一半临时给我们住着,等新房盖好再拆掉,君莲请了不少师傅,新房很快就盖好啦。我们本来也不想他用这么多钱,盖房不是小数目,哪知道他当时把施工队就请来了,材料也买来了,我和你奶奶看他钱都花了,不盖又浪费,便答应了,不过君莲这孩子和你一样,是个好孩子,小圆他们也很喜欢他。」 夏清陌情不禁捏紧了被单的一角:「爷爷,那个人不是我对象。」 「啊?不是你对象?那我们这房子,唉呀,这可怎么是好?」 听到余奶奶焦急的样子,夏清陌心里又于心不忍,想想道:「没关系,爷爷,让他先盖吧,之前的棚屋确实不安全,没下雨还好,到冬天颳风下雨怕是真撑不住,我之前也想过要盖的。」 「这样啊,好吧,托你们的福,我和你奶奶,还有小圆他们今年能过个安稳年了。哟,君莲订的不锈钢门窗来了,我去验货,不跟你讲了,你早些回来,我和你奶奶会把你房间弄得漂漂亮亮。」 「好,再见!」 电话挂断没一会儿,肖君莲进来了。 简单的蓝色暗纹衬衣、深色休闲长裤,面容清俊,气质卓绝。 手里提着余奶奶炖的鱼汤,肖君莲特地买了鱼到郊外,让余奶奶炖,说自己想上班的时候喝,余奶奶便马上给他炖得香喷喷的打好包了。
番091:我肖君莲活了三十年,从没吃过亏! 番091:我肖君莲活了三十年,从没吃过亏! 作者: 番091:我肖君莲活了三十年,从没吃过亏! 拉过方桌,他将盒子打开,摆放到她面前。 夏清陌看着他,眸色平凉:「你把我们的棚房拆了?」 肖君莲笑:「知道盖房子的事了?」 「为什么做这些?」 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他是肖君莲,她是夏清陌,而夏清陌永远不可能会接受肖君莲这个男人的事实。 不只是他肖君莲,是她夏清陌压根就没准备再接受任何男人! 以前有个陈联,现在连陈联都不再是她要接受的男人。 「听没听说过一句话,爱一个人就给她一套房,我以前给你房子你跑了,现在我再给你建一栋,你如果再跑,我便给你建一座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人,并不是如你初见时的表面印象。」说完,他眉宇间的笑容变得颇为深意。 「建再多,房子终究比不上人。」 「比不上吗?」肖君莲将干净的勺子拿出来,也摆放在她手边上,「不管怎样,人都要住房子。」 他把她后面的枕头摇高,方便她吃东西。 夏清陌将脸别开,不接受。 「是你余奶奶炖的,你要不喝我全倒了!」 夏清陌这才冷冷瞅了他好一会儿,拿起勺子。 「我再下去给你买点主食,光吃这个估计顶不了什么用。」肖君莲看着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像是没什么胃口,连忙起身。 夏清陌没有阻止,尽管她并不想吃什么主食。 他能出去,总是好的。 住院这段时间,睁眼就是他,她烦了。 想见的不来,不想见的天天在眼前晃。 人生真是如戏。 余奶奶炖的鱼确实好吃,奶白的汤,鱼肉刚好成块,入口即化,香味浓郁。 夏清陌几次学着,都没做出这样的效果。 护士轻轻叩门进来。 语气透着小心:「夏小姐,有两位老人在下面求了导医几天了,说一定要见你一面,我们看他们年纪也大了,今天还过来在医院大堂跪下了,求着就见你一面,说几句话,你看要见吗?」 夏清陌想了想也没想出来是哪两位老人,不过这样求着,定是有事,遂点头:「让他们来吧。」 把桌上的汤放到旁边的柜子上,夏清陌整了整身上的病号服。 很快,人被带上来了。 夏清陌并不认识。 老太太已是满头白髮,老先生搀着她,一进来,对着夏清陌扑腾就跪下来了。 身旁好几个营养品的礼盒都散落在地。 夏清陌惊得一下子都没说出话来,下床准备去扶他们,被打伤的膝盖处一阵痛传袭来,让她不得不又会回床上:「老人家,快起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求求姑娘,原谅我儿子吧,求求你,救救他……」 护士知夏清陌下不了床,连忙过去帮着把两位老人扶起来,又把地上的礼盒捡起,放到床边的柜子上。 问了好一番,夏清陌才算听懂,这两位正是那天晚上打她那个男人的爸妈。 「你的医药费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会给你筹出来,求求你,跟警察说一声,把我儿子放出来,我们就只有这个儿子,如果他完了,我们也活不成了。」老太太抹着眼泪,伏在病床边哭求。 夏清陌蹙眉,她并没有要跟那个男人计较。 是她招惹人在先,他下手再狠都是她心里有问题,自己活该,怎么能怨得着他? 这事,想来定是肖君莲所为。 她顿了顿,说:「两位回去吧,我知道了,会去跟警察解释,另外,医药费什么的都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两位老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怔了好一会儿在护士的提醒下才恍过神来,对着夏清陌是又是作揖又是要下跪,连连感谢。 夏清陌为难,还好护士帮忙,把两人送出去了。 夏清陌吁了口气,目光落到柜子上两位老人提来的营养品上。 想来也是一片真心,盒子包装精緻高雅,又写着燕窝人参什么,想是价格都不低。 护士引着两位老人在走廊上,迎面碰到买东西回来的肖君莲。 肖君莲马上认出这两位老人是那个男人的父母。 顿时沉了脸。 护士看他神色不对,迅速拉起两位进了电梯。 肖君莲目送电梯门合上,回到病房,看到柜上的礼盒,问:「刚才有人来过?」 夏清陌想着还要请他帮忙,点头:「有。」 「什么人?」 「跟我打架那个人的父母。」 肖君莲重新摆好餐桌:「不用理他们。」 夏清陌漠漠:「不是他的错。」 「把你揍得跟个蜂窝似的还不是他的错?」 「我说了,不是他的错。」 「这事你别管,光喝汤不行,再吃点饭。」 夏清陌脸涨红:「打的人是我,怎么不能管?」 肖君莲手中的筷子啪地落桌:「你还知道他打你了,既然打了人就得承担责任!你现在已经成仙了,世事都跟你无关,就是被他打死了你也不计较,不管你怎么说,我这关他过不了!我肖君莲活了三十年,从没吃过亏!他把我的女人弄得半死不活,还想到安然无恙地活着,门都没有!」 吼完又喃喃:「没让他当场赔命已是他命大。」 夏清陌气得胃痛,掀被下床。 肩膀和膝盖处都疼得她直抽抽,但她硬是忍着穿了鞋。 「你要干嘛?」他过来扶她。 她甩开他的手,从衣架那边拿了外套,瘸着拐着往病房门口走去。 「你去哪?」 他追上来,不用分说环住她瘦得只半臂宽的细腰。 她用手抠他的手臂,咬着唇就是不说话。
番092:清陌嫁给我就是我老婆,我不哄她还能哄谁? 番092:清陌嫁给我就是我老婆,我不哄她还能哄谁? 作者: 番092:清陌嫁给我就是我老婆,我不哄她还能哄谁? 肖君莲恼,死死抱住就是不放。 夏清陌像个任性的孩子,对他又抓又挠。 护士进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你们怎么了?」 肖君莲冷声:「没事,你先出去!」 护士看着手里的药瓶,一脸惊色:「可是,我要给夏小姐挂消炎药……」 肖君莲瞪着夏清陌:「迟早我会因为你一世英名扫地!行了,我去把他放出来,你给我乖乖输液!」 夏清陌这才静了。 肖君莲将她一把抱起,送回病床上。 护士提着一颗心,上前给她挂针。 夏清陌也不动不挣,老老实实让护士扎针。 只是,一双眸子依然死死盯着肖君莲。 他拿出手机,气恼难平地解开衬衣领口的第三颗扣子,拨打挽留所那边的电话。 夏清陌一直听到他说,不再追究,让那边可以放人了这才收回目光。 在病床上躺下去,闭上双眼。 身上的伤渐渐都结出痂。 夏清陌出院。 城郊的一排棚房都消失不见。 两排整齐的木棉花树还用辅助枝撑着,刚移过来不久。 木棉树深处,一栋三层的楼房耸立其间。 一楼为老人房和两间小孩房,男孩和女孩。 两个小孩房间里的十多张定制儿童床摆放整齐,用料上乘,床上铺的也是奢侈品床上用品。 夏清陌被余奶奶和小圆他们一起拉着,从一个房间看到另一个房间。 有钱还真是万能。 她也曾想过要给余爷爷余奶奶和这些孤儿盖栋舒适漂亮的房子,可是那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而且,她相信,余爷爷余奶奶也是有着这样的梦,只可惜,能力不足。 对于他们来说难于登天的工程,他肖君莲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造出来了。 肖君莲一直静静跟在几人身后。 偶尔,两人目光相触。 肖君莲的笑意都很明显。 夏清陌知道,他那是得意显摆的笑。 一楼不仅有老人房,还有餐厅和厨房。 二楼做了两个大通间,一间贴墙摆了两张大书柜,小孩成长的各类书籍都是崭新崭新。 另外一间则是休闲游戏室,有最先进的影视设备,以及孩子们都爱玩的电子游戏机,以及儿童简易的室内游乐设施。 这儿按照目前的设施都可以称得上极先进的儿童福利院。 余爷爷余奶奶即使再收-养-孩子,都可以安心住下,再不会像以前的棚房那样,不仅冬冷夏热,还得几个孩子挤一张床,环境和现在远远没法相比。 夏清陌没对两位老人说自己住院的事,只有有些地方还是留了些淡疤,她只说自己出差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 今天夏清陌出院。 肖君莲一大早便跟他们通知过,他自己去买来的各种食材。 余爷爷和余奶奶做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三楼还没去看,饭已经好了。 午餐在餐厅里热闹展开。 七个孩子有四个大的都上了小学,两个小的上幼儿园,只有最小的刚刚两岁多一点的小圆留在家里。 四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坐上桌,桌子还空下了一大块。 肖君莲买的上好的实木桌,长圆型,一桌坐下数十个人都不在话下。 余奶奶一个劲地给肖君莲碗里夹菜。 夏清陌低着头,默默吃饭。 肖君莲想引起她的注意,特意夹了一筷子干煸肥肠到她碗里。 他知道她从不爱吃这类东西。 果真,她皱眉,也不说话,只是将碗里的肥肠夹出来丢了。 肖君莲出声:「不吃给我,别浪费了。」 余奶奶和余爷爷就同时看向她,余奶奶看她碗里:「有不喜欢的?不喜欢给我们也行,可别丢了真浪费了。」 夏清陌摇头:「没有,都喜欢。」 肖君莲听她这样说,又夹一筷子肥肠到她碗里。 夏清陌狠狠瞪他。 余爷爷奶奶都是节俭惯了的人,而她亦不习惯把自己碗里的东西夹给别人吃。 并没有尴尬太久,小圆从旁边钻过来。 看着夏清陌直笑。 「干嘛呢小圆?」夏清陌看着她圆圆的小脸也笑。 「姐姐吃呀。」小圆指着夏清陌碗里的炸得金黄的肥肠流口水。 干煸肥肠放的位置离小圆远,而且余奶奶也不让她吃这个,怕她嚼不动噎着。 夏清陌瞧出她的意思,把碗里的都夹到她碗里,拍拍她的头:「吃吧,不过要吃慢点,多嚼嚼。」 「嗯嗯。」小圆乐不可支。 想在餐桌上跟夏清陌再进一步交流的肖君莲,一派心思彻底落空。 他瞪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小圆,小圆可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对着他嘻嘻地笑:「好吃!」 吃完饭,夏清陌和余奶奶一起把桌上碗筷收拾洗净。 余奶奶带她到三楼去看卧室。 三楼设计成大城市里的三居室的样子,一间主卧,一间书房,一间客房。 主卧以紫色为主调,白色洁净的室内穿插着深紫、浅紫的装饰,浪漫而又怡人。 夏清陌没有仔细打量卧室有多么豪华雅致,听余奶奶说自己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她忙去找那只皮箱子。 拉开衣柜都没找到,她马上问余奶奶:「奶奶,我箱子呢?很旧了的那个。」 余奶奶笑:「知道你惦记那个,我给你放在这里。」 说着,她从隐蔽的矮柜后面拿出来那个箱子。 夏清陌过去,一把抱住,这才大松了口气。 余奶奶念道:「等你和君莲结婚,跟他走后,这里你就当成娘家,我和你爷爷收再多孩子,也会把你这间房一直留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尽管和君莲一起回来。」 夏清陌还未及开口反驳。 门口肖君莲含着笑的声音响起:「奶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们。」 余奶奶笑弯了眼:「好好好,以后有了孩子更要多带回来。」 「那是一定,我和清陌都没有亲人,我特别感谢你们把清陌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往后,我们也一定会孝顺二老。」 「唉哟唉哟,看君莲这张嘴,甜得跟蜜一样,不过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清陌话少,可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一定就多多说好话哄哄她。」 「清陌嫁给我就是我老婆,我不哄她还能哄谁?」 「好好好,你呀,是清陌的福气。」 夏清陌看他们两人聊得起劲,转身,拿了自己的包,准备出门。 肖君莲眼明腿快追上来:「去哪?」 「回公司。」 「我给你请的假还没休完。」 夏清陌自顾往外走。 肖君莲追出门,恼火却又无可奈何:「我送你。」 「不用。」 「我开车送你,你这里要打车都要走出去半天,等你走到打车的地方天都黑了。」 「不会。」 「我说送就送!」肖君莲大步越过她,下楼。 夏清陌看着他过去的背影,顿住步。 良久,看到房间里出来的余奶奶。 徐奶奶看着她,目光颇是埋怨和不解。 夏清陌不想说太多让他们担心,捏了捏提包的带子,还是跟上去。 车子就停在外面楼下,崭新的车身,也是刚买。 夏清陌看着他上车,心思紧崩。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准备要在这里一直耗下去了。 两人一左一右上车。 夏清陌淡淡问他:「你说假还没完,你给我请的几天。」 肖君莲微笑:「不想去公司了?你想去哪里?」 「不是。」 肖君莲想了想:「还有一个星期。」 夏清陌定定看着他。 他笑:「你们电视台的台长和我认识,这点面子自是会给。」 夏清陌不再说什么。 肖君莲将车子一直开到电视台楼下广场。 停好车,夏清陌下去,肖君莲也跟着。 她蹙眉:「你不回去?」 「我去找你们台长喝喝茶,上次我来,他便约我,你那时候有伤在身,我哪有那时间。」肖君莲锁了车门,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潇洒地把玩着车钥匙,抬步便往大楼方向走。
番093:因为我对别的女人好你不高兴了? 番093:因为我对别的女人好你不高兴了? 作者: 番093:因为我对别的女人好你不高兴了? 夏清陌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心里郁塞,步子不动。 他没听见她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还不上去?不是来上班吗?你尽管去做你的事,做完了通知我一声,我们再一起回去。」 夏清陌没撤了,闷着脸,跟着他进楼。 大堂的保安前台看见他比看见她这个上了几个月班的员工还熟悉,热情得跟见到台长似的。 年轻的女前台更是红着脸还跑过来帮忙按下电梯键。 肖君莲绅士有礼地微笑道谢。 惹得那个年轻的姑娘心跳更是加速。 进了电梯,肖君莲悄悄拿眼看夏清陌。 发现她依然毫无表情,刚才的一幕对她一丝影响也没造成。 肖君莲恼,倏然又按下下降键。 夏清陌微蹙眉,但也没说什么。 电梯在一楼再次滑开。 那名前台居然还站在这里,倒是让肖君莲有些意外。 不过他很快恢復迷人笑容:「美女,进来送我一程?」 那名女前台立马笑开,求之不得地快步就进来了。 尽管这个气质不凡的英俊男人身边有女人,还是本台出了名的冰山美女,但正因为知道夏清陌的性子,女前台才会更加放心大胆,她敢肯定,夏清陌跟这个出色的男人绝对不是恋爱关系。 果然还真如此,帅哥马上就下来邀请她同乘一梯了。 又进来一个人,本来与肖君莲前行的夏清陌自动自觉往后退去几步。 把位置留给那个明显对肖君莲一见动心的女孩。 她此举更是惹到了肖君莲的脾气。 他气极咬牙,不过脸上笑意却是更深,邪肆地一把环上那女孩的腰,痞里痞气地问:「美女,有男朋友吗?」 前台害羞地想推开他的靠近,不过明眼人一眼看出是半推半就。 她摇头,声若蚊吶:「没……没有。」 肖君莲更加来劲,手在她腰上开始摩挲起来:「我也没女友,怎么样?做我的女人?」 前台明知电梯里还有人,可唯恐这样的机会错之难再有,虽然害羞却还是点头:「……好。」 肖君莲眼神末梢一直紧紧盯着夏清陌的脸。 想在上面找出哪怕一丝半丁的破绽。 然而,她什么表情都没有。 像一个真正的陌路人那样,站在电梯一偶,安静得让人能轻易将她忽略。 肖君莲心里怒火就更甚,搂着那前台便往自己怀里揉,嗓音诱人:「号码给我。」 前台忙怯怯地念出自己的号码。 肖君莲冷眼睨向身后木头柱子一样的女人,道:「帮我记个号码。」 夏清陌淡淡看他一眼,无动于衷。 「怎么?不高兴吗?」肖君莲挑衅。 夏清陌水眸平视他几秒,拿出手机,对前台说:「麻烦再报一遍。」 前台便又重复了一遍,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一样。 毕竟是初次见面,她也感觉自己太不矜持了。 夏清陌还真就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而后,又漠漠站着。 肖君莲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她,像要在她脸上剜出洞似的。 电梯门开,肖君莲松开前台的腰:「等我的电话。」 这才出电梯而去。 夏清陌也跟着出去。 回头看到前台小姐在电梯里捂着胸口又是害羞又是喜悦地一直低着头。 待电梯门完全合拢,夏清陌看到自己手机上的号码,只好追上前面的高大男人。 漠声:「那位小姐的号码给你。」 肖君莲顿步,眼神凉凉看着她:「你存好,以后我要和她见面时,你帮我打电话约她。」 夏清陌皱眉,她不是他的秘书。 「怎么?不乐意?因为我对别的女人好你不高兴了?」 夏清陌本来不想和他谈类似的话题,但怕他想多了反而越扯越离谱,便出声:「不是,我帮你联繫会没有你自己联繫及时。」 「没关系。」 「你的事还是自己做。」 「我说让你做就是让你做,我才给你视为亲爷爷奶奶的亲人建了一栋楼,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帮我?你奶奶还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善良的人连知恩图报都不懂?」 夏清陌没话可说了。 虽然在感情方面,她对他毫无好感。 不仅如此,之前初见时候的强取豪夺更是让她对她只有恐惧和反感。 可是这段时间他对余爷爷余奶奶所做的许多事,却是极让人感到温暖。 肖君莲看她有所松动,怕她真就把那个号码存下来了,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几下把号码删了个干净。 夏清陌瞪着他。 这人,病得不轻。 自己删掉了不会又来找她算帐吧? 她虽然记在手机上,可并没有用脑子去记。 重新把手机扔回给她,他转身大步往台长办公室走去。 夏清陌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恍恍惚惚跟着他到了台里高层们的办公室楼层。 转身,又往电梯走去。 进了电梯,想起他说的帮忙请的假期还有一个星期,她索性也不去总编室了,直接下一楼,在前台和保安的讶异眼神里,漠然离开电视台。 去夜市街还早,都没开摊。 秋阳当空,暖暖洋洋。 夏清陌一个人在街上晃了一会儿,看到一间牛杂铺。 尽管肚子不饿,可是太久没沾酒,她馋了。 进去看了看价格,她点了一人份的小份,又点了两支啤酒。 肩上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 又想起那天夜里的挨打原因,心里郁郁。 开了瓶盖,刚把面前的杯子倒满,泡泡直溢,一只修净大手伸过来,拿过她倒满的酒。 夏清陌顺着端酒的手往上看,然而,她本就抑郁的心更是睹上加睹。 这个人,阴魂不散。 她明明看他去了台长办公室,还说什么要去和她们台长喝茶聊聊人生之类。 为嘛这么会子功夫人又跟到这里? 更睹心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酒还一口未沾到。 「你怎么来了?」她第一次在两人碰面时主动开口说话。 肖君莲在她对面大肆坐下,端起酒杯自己一饮而尽,还把她面前的酒瓶都拖到自己面前,应声:「你说呢?」 夏清陌看着那两杯被强势夺走的酒,心里不甘,想伸手去拿。 他自己先下手处理,那瓶未开的还给老闆,开了的那瓶杯子都不用,直接对着瓶口一仰脖全喝了个精光。 夏清陌看得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都冒出火来。 她讪讪:「你很能喝?」 肖君莲拿纸巾优雅地拭唇:「还行。」 「那是我点的。」 「还没学乖呢?你这身伤还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都是怎么弄来的?」 夏清陌默默看着他,双眸里有恨有忧伤。 他不禁放柔了声:「等你伤好彻底,我请你喝。」 她起身,拿过提包往门口走去。 遇到老闆,笑着问她要是要结帐吗? 夏清陌闷声指向后面那个恶劣的男人:「他喝的,找他要钱。」 肖君莲从来没看到她这种样子,一下子柔到了心尖里。 笑着起身,拿了张钞票摆桌上,追上前,一下子就抱住她纤柔的身子,揽着出门。 老闆追出来:「先生找你钱!」 肖君莲扬声:「今儿我老婆心情好,不用找了!」 夏清陌气到内伤。 使劲甩他。 男人手长力大,哪是她能对付得了。 他将她一直紧搂着,硬进路边崭新的车子,合上车门。 自己进驾座。 「不就是一瓶酒,恼成这样?」他凑上来,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 夏清陌第一时间往椅背里缩。 他笑:「好吧,我补偿你便是,带你去个好玩的地儿。」 看着他一脸颇为深意的笑,夏清陌心生不祥。 她眉头蹙着,将双脚都收到真皮椅上,也不管鞋底会不会把他的座椅弄脏。 当是小小的报復。 肖君莲一向对她的一言一行都关注得极深,自然没放过她这一点小小的心思。 不过,尽管她是气着,他却很喜欢也欣慰。 至少,这丫头比之在乌扎兰屯以及莞城那会儿,越来越有丝人气儿了。
番094:对不起,我会用我余生来补偿 番094:对不起,我会用我余生来补偿 作者: 番094:对不起,我会用我余生来补偿 车子一直驶进一片豪华小区。 从镂空的围墙里,能看到小区里的花园,亭台楼阁,修建得如诗如画。 哈市虽是二线城市,房价并不比一线城市便宜,这样漂亮的小区价格自是不扉。 夏清陌原以为肖君莲带她来这儿,又是因为在这里有房子。 直到他将车子开在门口停下,又把车窗摇下,点了支烟。 抽到一半,小花大门口走出来一对老人。 两位老人中间牵着一个小孩,穿着桔色的套装,看起来特别可爱乖巧。 三个人有说有笑,爱意融融。 夏清陌倏地推门下车,朝着那三个人的方向疾步追去。 肖君莲手中烟都不及扔掉。 等他回过神来,夏清陌已经喘着气站在那两位老人及那个小男孩面前。 肖君莲迈出车门的长腿又收了回来。 「叔叔,阿姨……」 夏清陌看着两人,喊过后,喉咙里一阵酸涩,后面的话就全卡住。 陈联父母看清来人,也双双愣住。 愣了好一会儿后,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极不自然。 夏清陌这才知道,为什么在久镇寻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两位老人的踪迹。 她一直以为,两位老人可能也因为伤心过度,到哪里去找儿子去了。 不曾想,他们一家人都在哈市倖幸福福地活着。 虽然看到如此的结果,她觉得特别欣慰,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她想到自己在乌扎兰屯一直寻找的漫长时间,还有那场差点夺去她生命的大灾难。 心口便像被人无形之中塞了一大团棉花,难受得连唿吸都哽咽。 「爷爷奶姐姐,这个姐姐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小孩子黑亮的眼睛看着夏清陌,疑惑不解又好奇的样子。 陈联父母恍过神来,陈父率先对夏清陌扯开笑脸:「那个,小陌啊,你最近好得好吗?」 陈母也往夏清陌跟前走近两步,虽然依然尴尬但已经恢復了以前在久镇时的亲热:「小陌啊,你也来哈市了?我们都不知道,要是一早知道肯定会去看你,你现在也住在哈市还是来这齣差?」 夏清陌眼眶一片通红,她努力控制住泪水,想笑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神色冷淡下来:「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很好。」 她转而看向那个发问的小男孩,扯了扯嘴角,语气干涩:「小朋友长得真漂亮,声音也好听,这是……阿联的儿子吧?」 心里有种似瓦碎的破裂痛,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是怎样在忍着这种疼痛在假装不在意。 陈父陈母互相有些难堪地对视一眼,陈母面色有些泛红,回答得语有难色:「是他的,小陌啊,你呢?该结婚了吧?」 这话里的意思,夏清陌明白。 他们是想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吗? 夏清陌心里和脑海里所想的回答都是:没有,我没有结婚,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结婚了,陈联背叛了对她的誓言,可是她却放不开,她根本放不下她能怎么办? 可是,出口的话却是:「我知道,你们不用担心。」 老人点头,陈母欣慰地说:「那就好,那就好,世事弄人,谁能想,会走到今天,陈联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相信你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婚姻,我和你叔叔都清楚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是我儿子没有这个福气。」 夏清陌低下头,鼻间已经有了控制不住的浓浓酸意。 善良的好孩子,每个人都这样夸她,可是他们不知道,她此刻有多不想听到这句称赞,她有多想直接冲到陈联面前,把曾经的所有都告诉他,把自己这些年为他所受的苦都告诉他。 她相信,只要她说,她的阿联即使失去了记忆,他也会因她而想起来以往,并会疼惜她入骨,他会抱住她,亲口对她说一句:小陌,对不起,我会用我余生来补偿。 陈父教孩子道:「这是你夏阿姨,快叫阿姨好。」 小孩是个乖巧的孩子,听言马上对夏清陌礼貌地颌首:「阿姨好!」 夏清陌忙也对他点头,想笑,这笑却是比黄连还苦:「你好,你好!」 她没法再看着这个孩子待下去了,连忙道:「你们要出去是吧?我有空再来看你们,再见!」 陈父点头,正准备说欢迎她来家之类的话。 陈母悄悄拉他的衣袖。 虽然动作很小,夏清陌还是看到了,嗓音里透着哑哑的疼意笑:「其实可能也没什么空,我现在工作挺忙。」 「那这样啊,小陌啊,有机会再见吧。」 「好,再见!」 三人迅速离去。 夏清陌僵在原地,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滑下脸庞。 她听到那个孩子在问:「奶奶,为什么走这么快?我都追不上了。」 陈母答:「你不是说想吃烧鱼吗?再慢去买鱼就要卖光啦。」 「超市卖鱼的那里好多鱼,怎么可能卖光?」 「别问这么多,让你快走就快走!」 夏清陌禁不住流着泪笑了。 以前在久镇,这两位老人分明还对她说过,小陌啊,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亲女儿,要是阿联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你出气…… 如今这话还在耳际迴荡,人还是原来的人,然而感情却早已不再存在。 肖君莲走过来,看到她满脸泪水,不由皱了浓眉,从口袋摸出一包纸巾,打开抽出来,微微弯腰,替她拭泪。 夏清陌躲开去,不让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脸。 肖君莲不作声,继续追着去擦她脸上的泪水。 直到强行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只剩一双眼睛依然跟兔子似的红红肿肿。 她转身,往他车子所停的相反方向走去。 他紧跟几步:「车子在那边。」 夏清陌语气又凉又冷,跟受过巨大打击的绝望的人一样:「如果你真的想表示你要痛改前非,今天别再跟着我。」 肖君莲步子顿了。 夏清陌径直往前走去。 他停了几秒又追上来:「你要去哪里?我先送你过来再不跟着。」 夏清陌淡淡看他。 一直被她这样盯了近一分钟,肖君莲败下阵来,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跟着你,我现在就回家行了吧?不过你也不能在外面晃太久,早点回去!」 夏清陌依然淡淡瞅着他。 肖君莲交待完,这才转身走了。 走到车子前,看到她又往前走去了,大喊道:「早点回来!」 夏清陌加快步子。 肖君莲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影子越走越远。 开了好远,又勐地一转方向盘,直接在单行道上掉头,惹得马路上来往车辆一阵喧嚣的刺耳喇叭。 ******** 夏清陌其实没有想去的地方。 她在街上一个人晃荡。 直到走进一条小吃街,一横排过去的商铺都很小,吃客都是端着在外面路边的长椅上吃着。 她过去,随便买了一些烤鱿鱼串和烤土豆,又到旁边的士多店里提了两瓶啤酒出来,直接在路边的长椅上就开始边吃边喝。 过往的行人无不朝她张望。 大街上喝酒的人就她一个,而且还是个年轻的漂亮女人,那回头率就更加高得无以復加。 夏清陌丝毫不在乎这些,边吃边流着泪。 一开始,她并没发现自己哭了。 直到端起的土豆碟子里落下一滴水,她才怔住。 她到底是混得有多悲凉,现在居然可怜到当众都能流起泪来了。 抬起袖子拭掉,她继续大口地吃,大口地喝。 肖君莲远远地在车里看着,两道眉头中间耸起高峰。 然而,今天的见面却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这样的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死心。 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如此钻牛角尖,自己一个人钻到悲伤里就不回头了。 他真不知道那陈联究竟给她下了什么盅,如果这盅真有,他也好想把自己种到她夏清陌的肚子里去。 他肖君莲绝对不会像陈联那样愚蠢,不过一场失足跌入山崖的事故,居然就把前尘旧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还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番095:这丫头居然跟着别人来相亲? 番095:这丫头居然跟着别人来相亲? 作者: 番095:这丫头居然跟着别人来相亲? 不过,她这表达悲伤的方式实在是,太丢人了。 肖君莲自认为自己以前够放荡不羁的了,没想到这女人不要形象起来,比他这个男人还要不忍直视。 难怪到哈市找到她的第一天,这丫头就因为醉酒被人揍个半死,敢情这酒瘾早就种下了。 喝完两瓶,夏清陌便坐在路边,又望了好久的天。 这天下午,哈市的天空万里无云,蓝得一碧无暇。 肖君莲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什么。 而后,她打了车。 肖君莲忙驱车跟上。 她在电视台门口下车,在门口一个角落里站着。 肖君莲抬腕看表,是电视台下班时间。 陆续开始有电视台员工下班从楼里出来。 夏清陌站在那里,有些走得近的闻到她身上有酒味,女同事都以手掩唇快步而过。 有个穿着粉蓝色套装的年轻女孩出来,一眼看到夏清陌,马上笑着迎了上去。 那女孩染着浅黄色头髮,扎着马尾,笑容灿烂。 跟表情空洞的夏清陌站到一起,无形之中,让夏清陌落后好了好几个世纪。 今天夏清陌穿的一套衣服也是偏老成,外套深咖啡色,配黑色长裤。 幸好那张脸还算出众,不然,和那个女孩站在一块儿,真是没法看。 拉住夏清陌的是是纪实组的行政文员小正。 「你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一个星期才回来?怎么?旅游不好玩?」 夏清陌怔:「旅游?」 「对呀,我问的你们部门的人,说你请假去旅游了,还让我羡慕了好一阵呢。」小正挽住她胳膊,而后看到她脸上还未褪尽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你受过伤?怎么还有好几处呢?」 夏清陌笑笑:「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你这一跤摔得可够重的,脸上好几处印子呢,不会留疤吧?」 「是摔得挺重,差点就爬不起来了。」夏清陌语气苍凉,「留就留吧,留些疤也好提醒自己以后走路一定要小心。」 小正听着,感觉她这话里有话似的,笑笑:「不用上班应该也没什么事做吧?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见个人。」 「不想见人。」夏清陌只想一个人待着。 等夜色降临,再到夜市上去大醉一场。 明天醒来,再忘掉一切,回去上班。 「去嘛去嘛,见完我请你喝酒,想喝多少请多少,还送你回家!」现在整个电视台里,都知道总编室里有个长得漂亮的文字编辑嗜酒如命。 更何况,刚才一挨到她身,小正已闻出她身上的酒味。 这丫头,居然大白天的也去喝酒,她这人生里到底是有多缺酒啊。 本来夏清陌一直很低调,奈何总编每天几大通训斥,而训斥的嗓音又震破天,让办公室里的同事每天都听得一字不落。 而后,同事又跟别的部门八卦,由此夏清陌无形之中就出了名。 可是夏清陌希望知道她生活得一塌煳涂的那个人却丝毫都没有关心这点。 他有自己的工作,那样的栏目隔三差五就要出差,一去短则几天,多则几个月,他还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儿子父母要照顾,怎么可能会关注公司这种八卦。 听到小正要请喝酒,夏清陌心动了。 正好她这个月请假太长,想必月底也发不了几个钱,兜里真是捉襟见肘,能蹭一顿免费的酒就蹭一顿吧。 如此想着,她点头:「好,去哪见?」 「风铃咖啡厅。」 风铃咖啡厅跟电视台就隔一个站台的路程,两人走着过去。 夏清陌随意问她:「是什么人?」 「一个年轻男人。」小正卖关子。 「年轻男人?你亲戚?」 「不是,今天见面之前,只听说过他的名字。」 夏清陌倏然反应过来,立马把挽在自己胳膊处的手给推开:「我不去了。」 「请喝酒!三天!」 「一年都不行!」 夏清陌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好些日子前就听说小正被家里在逼着相亲。 没见过面的年轻男人,相必是相亲对象了。 小正去相亲,她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跟着去不是撑局吗? 她不做罪人。 小正追上来一把拉住她,小脸皱得可怜兮兮:「清陌,还记得你刚来哈市那会儿吗?你想尽千方百计打听你家戚陈联夫妻的消息,是谁帮的你?是不是我?是不是我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地通知你?」 夏清陌默着,点头。 「所以嘛,现在我有难,你能见死不救吗?」 「相亲怎么能是有难?」 「你没听说过?这世上奇葩的男人都去相亲了!我前面已经碰了无数个了,各种奇葩现象阅尽,现在我只要听说相亲就想吐,你就陪我去亮一下相,然后我几句话就会把他打发了,你要实在不愿见,那就待会儿跟我分开进去,只要我在那里坐上一分钟,你马上打电话给我把我叫出来,这样你就算救了我,以后你有什么事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帮你,真的!」 小正为了拉她去作陪,也算是拼了老血,啥理由都找出来了。 夏清陌眉间拧了拧,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点头。 小正一把抱住她:「亲爱的,放心吧,我绝对说到做到,这个星期的酒钱我都包了!」 「一个星期?」 看着夏清陌一本正经的样子,小正不禁扑哧笑了:「不骗你!走吧!」 肖君莲只看到那女孩要带夏清陌去哪里,夏清陌不愿意,女孩几说之下,夏清陌同意了。 他也好奇,今日夏清陌应是心情极差,按着她那样的性子,应是女孩磨破嘴皮都不会同意去不愿意去的地方。 那女孩究竟用的什么法子? 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去打听打听! 想着,他缓缓开着车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风铃咖啡厅。 夏清陌选了小正所说的第二个法子,在她进去十分钟后,才跟着也进去。 在离小正和一个男人的桌子远远的坐下。 服务员过来:「小姐,请问需要些什么?」 夏清陌接过单子翻了一遍,没翻到想要的,递还给她:「有酒吗?」 服务员摇,看她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 肖君莲看到里面的一幕,差点没气歪鼻子。 这丫头居然跟着别人来相亲? 他生生忍住才没冲进去直接把人拎出来。 夏清陌看时间过得差不多了,拿手机出来拨在小正的号码。 小正答应得爽快:「好的,我马上来!」 而后,小正的手机还没挂,夏清陌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道男人轻蔑的声音:「李小姐,如果不想相亲你大可以跟家里人说清楚,何必人来了又弄这种幼稚的把戏,你是自己脑子不好还是把别人当傻子呢?」 夏清陌听到这话,都免不住拧起眉头。 这男人,说话怎么这么无礼? 不知道相亲都是家命难违,说到底,其实也是孝心所致。 小正更是在那边已经发飙了:「以前我还真没发现我脑子的问题,今天跟您一见,才算真正懂得,我真是脑子秀逗短路,不然怎么会出来跟令人反胃的男人见面,别说一分钟,就是一秒钟我都觉得是浪费我的宝贵的生命!」 「你说谁反胃呢?」 「谁认就是说谁罗!」 「你的意思是我令人反胃?」 「我要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给我站住!」 「你想干什么?」 夏清陌听到那边像要出事,马上也站起来,往那边看去。 只见那个五短三粗的男人居然抓住了小正,眼看就要揍人的架势。 夏清陌急了,连忙跑过去,一下子就捉住了男人扬起的手腕。 「我道这电话来得这么及时呢?敢情后面还跟了只跟屁虫!真是幼稚透顶!」男人冷笑,勐地一把甩开了夏清阳的手,短粗的身子杵到了两人前面。 夏清陌冷着脸:「你要干什么?」 小正气极啐骂:「我真是瞎了眼,就知道我小姨那人靠不住,居然还真跑过来见面,我特么今天真是撞鬼了!清陌,不好意思,早知道是这种垃圾我真不该拉我来!」 「垃圾?」男人笑了,缓步上前,一下子就揪住了小正的马尾。
番096:一低头,狠狠咬上男人的手臂 番096:一低头,狠狠咬上男人的手臂 作者: 番096:一低头,狠狠咬上男人的手臂 「你放开她!」 夏清陌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气得脸都是白的。 咖啡厅里的负责人也赶过来,安抚道:「先生,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你一个大男人公共场合对女人动手未免也太失度风度?」 那男人看到围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不仅不惧,反而还一脸得意,似乎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夏清陌冲上去,就扭打他的手:「你放开我朋友听到没有?」 小正被揪得头皮都疼,弯着身子龇牙咧嘴。 「这个臭娘们骂我垃圾,你们大家也都听到了,我今天要不替她家人教训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以后可要出大乱子!」男人嘿嘿笑,说着,就把小正拉扯得一个旋转,身子撞到餐桌上。 夏清陌气得马上跑紧他,一低头,狠狠咬上男人的手臂。 她是真咬,用尽了所有力气,直咬得牙龈发麻。 男人痛得立马松开了抓着小正的手,反过来直接就给了夏清陌后脑一巴掌。 夏清陌疼得人都晃悠了一下。 那男人马上又过来,正准备揍下一拳。 夏清陌蓦地看见眼前一条长腿扫过,那噁心的男人腰间中了一脚,整个人顿时如蜷起的虾子被飞出老远,连番带翻了两张咖啡桌。 可见这一脚的力度之大。 那男人着地后,一下子倒在地半天都没吭出一声来。 夏清陌扭头看向来人,只见肖君莲正抬起刚才踢的那只脚,动作优雅地以手拭着裤脚处根本就没有的浮尘。 而后,他站好,一手插进裤兜,一手挥退众人,恼:「看见女人挨揍都不知道出手,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看戏?还不快散了去?」 餐厅负责人马上安排人过来收拾残局。 可是坏的桌椅却不知道该找谁负责,是被踢翻的男人撞的,可是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不过是相亲的女人,一言不合居然就要开揍,要找他赔钱还不得把咖啡厅的顶都掀了。 而那两个女孩分明也是不会赔的。 再就是后来进来拔刀相助的这个男人,男人气质出众,姿态潇洒,一看身上的穿着全是奢品,想必不会在乎这些钱,要让他赔倒是肯定能赔得起,可是他不过是来帮忙的,找他赔桌椅钱似乎也说不过去。 餐厅负责人好一顿纠结,眉头都拧成了山。 倒地的男人总算缓过气来,他顺着墙根扶着站起来,阴森地看向肖君莲:「小子,你等着!」 而后,他狼狈地踉踉跄跄而去。 肖君莲高大伟岸的身形一移,挡住他的去路,俊眉扬起:「咖啡钱!我不会替你这种渣滓付债!」 男人脸都成了猪肝色,吭哧着掏出钱包扔了张五十的钞票在地,迅速窜走。 一名服务员过来捡起地上的五十,肖君莲又递出一只卡,微笑:「把桌椅的费用都算上。」 服务员看着这个英俊得太过出众的男人,顿时一阵心笙乱跳,好半天才红着脸低下头:「我会跟负责人说,让她给先生打折。」 肖君莲笑容加深:「去吧。」 夏清陌和小正一直定定地看着他。 直到他处理完这些,转过头来看夏清陌:「还不走?还要留在这里等那人带着帮手追上门来?」 夏清陌这才回过神,也不跟他计较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的问题,马上拉起小正一起出门。 到门口,已经晚了。 那人倒没找多少多少帮手来,带来的只有两个男人,可是那两个男人却是穿着一身警服的男人。 一直抚着肚子的男人乜斜着眼瞪着肖君莲,两名警员道:「小子,踢了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夏清陌下意识看了肖君莲一眼,他俊脸淡定。 她又看向小正,小正揪眉,小声:「对不起,我忘了我小姨跟我说过,这男人是我们这片区派出所所长的弟弟。」 夏清陌都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肖君莲也没多说什么,俯首对夏清陌道:「别担心我,很快会出来,你可别趁我不在去喝酒!今天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指不定这会儿又被人揍进了医院。」 肖君莲跟着那两人走了。 夏清陌看着他跟人一直上了警车,而后离开,她神思怔怔。 小正知道了肖君莲是夏清陌认识的人,一个劲地向她道歉,并保证会找人去帮忙,把人救出来。 但夏清陌知道,机会渺茫。 小正家在哈市也不是权贵,可今天她们得罪的却是权贵,那个噁心的男人也不是善茬,这下肖君莲应是要吃苦头。 夏清陌让她回去了,安抚又没把人打成怎么样,没多大事的。 小正这才忐忑不安地走了。 小正也没错,说到底谁能料到相个亲还能相进派出所? 夏清陌正在大街上想应对方案。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拿起接听。 对方说是易川。 夏清陌在莞城见过他几次,虽然不熟悉但是认识。 易川给了她一个号码,让她按号码去找这个律师。 这律师应该是肖君莲他们都认识的人。 有了易川帮忙,事情变得顺利很多。 那位方律师很快了解过事情缘原,马上去了派出所。 并让夏清陌回家等。 夏清陌想跟他去,律师说现在这种情况她去了也见不到人。 她这才无法,先自己回郊区的新房子去。 回到家,余奶奶看她脸色不好,没多问什么,给她煮了碗鸡蛋面条。 夏清陌也没怎么吃,回到三楼的房间,看着墙面发呆。 一直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方律师的电话打来了。 情况比想像中的复杂。 那个男人做了一份重伤鑑定书,医药精神赔偿倒是小事,肖君莲不缺钱。 可恶的是对方非要将人拘留十天才给放出来。 无论方律师怎么做,对方咬死了一定要挽留十天。 方律师只是把结果告诉了她,可没敢把肖君莲的反应告诉她。 他当然看出来肖君莲对这个女人很特别,自是不敢乱说话。 其实得知这个结果,肖君莲差点没气死。 他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在拘留所里浪费大好的十天时间。 要早知道那个男人这么卑鄙下作,他一定真把他给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这事要说想快处理找霍燕庭就能解决。 霍燕庭事业心强,在国内各大城市比肖君莲人脉广阔得多。 可肖君莲死要面子,当然不能真去找霍燕庭来帮忙解救他。 更何况,他还在苏乔那里吹过,自己对夏清陌根本没来真的。 如果当初自己没吹这个牛屁,现在找他们还可以说得过去,自己是为美人关。 可现在这样,总不能刚说过那样的话,现在又闹这样一出,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 关在里面百般纠结。 ******** 一夜夏清陌都没有睡好。 她原本不喝些酒晚上就很难睡着,今天晚上还撞上这样一件烦心事,更是扰得她难以安眠。 余奶奶夜里还过来问她,君莲今天怎么没回来,难道回莞城去了? 肖君莲对两位老人说过,他现在长住莞城,过一段时间也要带夏清陌一起回去。 夏清陌垂着眸撒了个谎:「他去看朋友了,在朋友家睡。」 「哦,在朋友家呢,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 夏清陌扯扯嘴角:「他能出什么事,没事呢,奶奶你快去睡。」 余奶奶这才转身,又回过头来:「前些日子你出差,君莲有事不回来,都会给你余爷爷打个电话,今天怎么没打呢。」 「可能信号不好吧。」 「哦,这样啊。」余奶奶半信半疑,而后又说:「清陌呀,别再对他太冷淡了,我们这些老的都看出来了,你这样可不行,真伤了人的心,到时候想挽回来可不容易呢。」 夏清陌心里复杂,道:「奶奶快去睡吧。」 余奶奶这才走了。 夏清陌脑子里更是清醒得一丝睡意都没了。 她想起上次自己被人揍伤住院,而后那个男人的父母过来求她的事情。 后来,好像他们这边打了个电话去拘留所,那人就被放出来了。
番097:三天了,一顿饱饭没吃! 番097:三天了,一顿饱饭没吃! 作者: 番097:三天了,一顿饱饭没吃! 哈市四医。 站在医院大门口,夏清陌再次抬头看向自己手里买的两盒礼品。 她没钱,即使砸锅卖铁也没有。 所以她没买燕窝也没买人参,怎么看都比上次那两位老人家买给自己的东西寒酸得多。 就这两个寒酸礼盒,送给那样的人,夏清陌还觉得都是给他脸了。 没办法,现在刀柄捏在人家手里,她有什么办法。 沉沉气,她抬步进去。 男人叫于得贵。 为了祸害别人他也真下本钱,好好的人居然还跑到医院来住院。 夏清陌在前台问了他所住的病房,去电梯口等电梯。 人很多,等了好一阵才挤进去。 本就不起眼的礼盒还被挤扁了一个角。 到了病房门口,她先把那个挤扁了的角使劲地捏了捏,终于捏了一点角起来,这才叩门。 「进来!」 男人的嗓音跟昨天打架时一样中气十足,根本没有半分重伤的样子。 夏清陌心里有气,还是忍着,推门而入。 病房很高极,居然是席梦思大床。 那男人坐在床上,正端着一大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吃得起劲。 看了她一会儿认出来了,马上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吃。 夏清陌走过去,把礼盒把往旁边浅黄色的柜子上一墩,道:「我看先生挺好的,也没什么受伤的样子。」 「我这是内伤,伤在里面你要看得到还要这些医生干嘛?」他没好气的话让夏清陌一下子噎住。 想是来道歉的,便不敢说多惹他更加发疯。 低下眸,她尽量让语气得变得平缓:「抱歉,是我朋友不好,你的医药费住院费精神损失费我们都会承担,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跟拘留所那边说一声,放我朋友出来行吗?」 男人看着她,像是听到天大笑话一样笑得不停:「你是来求我和解吗?」 他又看向柜子上两个普通礼品盒:「就拿这两个便宜货?」 夏清陌气得肠子都在打结,咬着牙,压了好一会儿的气才说:「我听说你哥哥是派出所所长,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大人物都是肚里能撑船的宰相,如果这次放过我朋友,我们一定很感谢。」 他放下碗,直接用手抹了下嘴,从床上往她这边下来,而后,站在到她面前。 男人身材又矮又粗,和夏清陌站在一起,还得稍微仰一点头才能看到她的脸,他打量着她,脸上的笑猥琐不堪:「想要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这礼品可太寒酸了,你也说了我们这样的家庭是大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 夏清陌忍着心里的翻涌,听他话里似乎有所松动,尽量低声下气:「那你想要什么礼品,我就算砸锅卖铁也马上去给你买!」 「不用!干嘛砸锅卖铁啊,市面上的好东西我怎么可能会缺?」他绕到夏清陌背后,看着她漂亮而纤细的小小肩头,摸着下巴,「要我放他很简单,一个电话的事,不过,条件嘛。」 夏清陌心脏崩紧,转过身,不经意拉开和他的距离,问:「什么条件?」 他看着她,又走近一步:「就你怎么样?」 夏清陌眸色一缩:「你什么意思?」 「你陪我睡一次,只要你点头,我马上给我哥打电话,放了你那朋友,怎么样?」 夏清陌被生生地噁心到了。 她转身,就往病房门口走去。 身后男人笑着哼道:「不知好歹!行啊,咱们走着瞧!」 夏清陌更加加快脚步,迅速跑出了病房。 只觉得肺腑间都是噁心反胃的感觉。 从电梯下去,她开始后怕。 今天这一来,她似乎把事情弄得更糟。 一连过去两天,方律师那边毫无进展。 他给夏清陌打电话:「要不,找找霍总吧?」 夏清陌默了。 苏乔才生完孩子没多久,锦园正是皆大欢喜的时候,这种时候,告诉他们肖君莲被关的事,好像有些太煞风景了。 她握着手机,陷入沉思。 事情到了第三天,突然来了天大的逆转。 夏清陌接到方律师的电话,让她去接肖君莲。 夏清陌还不敢相信,直到在派出所门外看到肖君莲从里面走出来。 被关了三天,三天没梳洗,他鬍子冒出了头,不过倒也不难看,反而像是个颓废的艺术家。 看到夏清陌第一眼,他马上漾开微笑,大步过来,伸手就抱住她。 夏清陌躲都没来得及。 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出来,她脸都成了赤红色。 身后马路上驶过来一辆黑色车子。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 他走过来,对肖君莲笑:「好久不见。」 肖君莲愣了。 夏清陌扭头看去,是久未再见过的周绍景! 肖君莲下意识牵夏清陌的手,把她拖到自己身后:「你怎么来了?」 周绍景一派绅士的优雅笑容:「我要不来,你还在所里拘着,朋友相见不感谢,肖总为人还真是不拘一格。」 夏清陌不停地要挣开肖君莲的手。 肖君莲死活不放。 两人的小动作全全落在周绍景眼里,他依然不动声色。 对着车子示意道:「请吧,肖总,听说所里的伙食不怎么样,既然是朋友相见,请你吃一顿去晦饭。」 肖君莲看着他,怎么都像一幅不怀好意的样子。 他拉紧夏清陌,冷道:「不用了,这次的情,肖某改日一定奉还。」 说完,拉起夏清陌就往马路上走去,准备打车。 周绍景也没跟上来,只是笑笑。 所里有人迎出来,肖君莲和夏清陌齐齐回头,发现就有那个可恶的所长。 他们一行人很快迎到周绍景身边,个个热情殷殷:「周总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早点出来迎接不是?另外,对于得罪周总朋友的事,我们实在是有愧有愧,还望周总大人大量,不与我们计较。」 周绍景笑得矜持:「我朋友也是一时冲动,这次,还谢谢所长你的盛情,改日一定登门道谢,今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周绍景说着,人已上车。 黑色车子驶到肖君莲和夏清陌面前,车窗摇下,周绍景笑颜:「上车吧,朋友。」 两人都看到派出所的一干人还盯着这里。 肖君莲还想伸手去招车。 被夏清陌阻住,以眼神示意他看向所长那里。 肖君莲被她这种向着自己的小动作惹得心喜,即使再不情愿也转而拉开周绍景后座的车门。 毕竟哈市不比莞城,不是他能放肆的地方。 他又是个冲动的性子,而夏清陌似乎还要在这里长住下去,他也得做好长期驻守哈市的准备,想到这些,感觉在派出所所长那些地头蛇眼里,跟在本市颇有影响的周绍景明面上把关系弄好似乎是势在必行。 把车门打开,他把夏清陌直接推到里面的座位,自己也跟着进去,两人坐在一排。 他腿长,怎么放怎么觉着不舒服。 夏清陌看着他这样,不由得暗自里又觉得好笑。 肖君莲捕捉到她唇边的笑意,哼:「看我被拘很高兴?」 夏清陌不理他,将头扭向自己这边的窗外。 他伸手,强行将她的脸转过来。 夏清陌下意识看了下驾座的周绍景,皱眉:「有话就说,我听得见。」 「没人告诉你,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肖君莲看她重新看向自己,高兴地咧开薄唇笑,脸上鬍子未刮,再加上今天一大早就放他出来,他连简单的冷水脸都没洗。 好几处皮肤都干巴巴的,更是让人瞧着想笑。 夏清陌倒是个淡定性子,看着他一脸的狼狈,居然一丝笑意都没有。 她拍开他抚在她脸上的手,嫌弃的表情:「说吧。」 肖君莲这才靠回椅背,长腿又换了一种姿势叠起:「我告诉你,这次我是为你出的头,你得好好补偿我。」 夏清陌默。 「你听到没有?我是为你才被关起来,三天了,一顿饱饭没吃!」 夏清陌淡淡:「我们没有请你来帮忙。」 噎得肖君莲差点没一口鲜血吐出。
番098:这辈子也就你敢这么毁我! 番098:这辈子也就你敢这么毁我! 作者: 番098:这辈子也就你敢这么毁我! 周绍景从后视镜看了夏清陌一眼,面无所动。 「总裁,麻烦在前面停就可以了。」夏清陌看到前方出现地铁站,对周绍景礼貌出声。 周绍景笑笑,应着她的要求靠边停下了。 而后,夏清陌下车。 肖君莲二话不说,紧贴上她也下车。 周绍景也没多说什么,任由他们两人离开。 走了几步,肖君莲回头,敲敲车窗。 等车窗摇下,看着里面沉铸的男人,道:「这次的事,谢了!」 周绍景挥挥手,发动车子离去。 肖君莲再看夏清陌,已经往地铁入口的楼梯下去了。 他忙紧跑几步跟上,一下子拉住她:「我们打车回去。」 夏清陌淡睨他:「要打车你一个人去。」 肖君莲看着自己身上几天没换的衬衣和西裤,恼:「我这样子不能去人多的地方。」 「我没拦着你去打车。」 「你真要这样子毁我?」 夏清陌眉色不动地瞅着他。 本来以为,他要掉头就走。 谁知他只是抬起手,把挽起的衬衣袖子放下,胡乱擦了把脸,豁出去的样子:「走吧!夏清陌,你记着,这辈子也就你敢这么毁我!」 夏清陌白他一眼,掉头,继续往地下楼梯走去。 肖君莲一下子拉紧她的手。 夏清陌又挣又甩。 肖君莲呵呵笑着,就是不放,不仅不放,还两只手将她一只手牢牢裹在里面。 在拘留所里待了三天,肖君莲的西装外套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刚才出来后,便一直坐在周绍景的车里,根本感觉不到冷。 眼下进入地下楼道,冷风阵阵袭来,饶是他这样的好身体素质,还是感到了秋意的冷。 看着夏清陌身上暖融融的浅蓝色毛衣,眼馋得不行。 走几步,整个身子都往她身上贴上来。 夏清陌一开始还没察觉,直到这傢伙贴得越来越近。 她注意看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成了她窝在他怀里的样子。 他高大魁伟,而她虽然不矮,但纤瘦,被他一围着,就跟小鸟依人似的被他圈着搂在一起。 她恼了,拿眼睛瞪他。 肖君莲一向脸皮最厚,更加勾着唇角笑得一脸甜蜜地伸出双臂把她抱紧:「我冷。」 夏清陌头一次看到男人向自己撒娇。 有些懵怔。 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好半天才吭出一声:「我热。」 陈联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向都是以大哥哥的身份自居。 正因为他太一本正经,夏清陌自己都不敢轻易向他撒娇。 感觉长大了再撒娇太矫情。 更何况就是小时候,夏清陌都不是个会撒娇的孩子。 肖君莲见形势大好,忙把手都往她毛衣外面的两个口袋里探去:「正好,帮我暖暖。」 夏清陌马上一脸嫌弃地把他的手掏出来,往外扔去。 「不是你说热,我用我的手帮你降降温也不行啊?我又没伸你衣服最里面去!」 这时候两人已经进入地铁入口大厅,肖君莲嗓音大,这话暗意太深,一下子惹得数人纷纷看过来。 夏清陌脸上一阵滚烫,更加像对待仇人一样用劲气力把他推去。 肖君莲笑着,继续跟她闹。 夏清陌烦了,抬高声音:「走开!」 「真恼了?」 「没恼。」 「没恼跟我发脾气?」肖君莲心情大好,要的就是她发脾气。 以前在莞城整日死气沉沉,现在在哈市重新找到她,虽然多了喝酒的不良嗜好,但整个人性子看起来已是正常了许多。 虽然这些可能是因为陈联还活着,她才有的改变。 但只要她改变了就是好事,更何况现在陈联那边,于她来说,该是彻底死心的时候了。 「我对你发脾气?」夏清陌自己都怔了。 原来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呢? 她又恢復淡淡的神色,从裤袋里摸出几张五块的纸钞,往自动售票口走去。 肖君莲双手插在裤兜亦步亦随。 看着她将纸钞塞进去,然后按下目的地,几秒,马上听到一连串叮叮哐哐的声音。 夏清陌弯下腰,从底下摸出两个塑胶的圆卡。 一个握在掌心,一个递给他。 肖君莲从裤兜里伸一只手出来接了,疑惑:「这个有什么作用?」 夏清陌大大的水眸直直看着他,眼神无辜又漂亮。 肖君莲看得心里直暖,连语气都柔到水里:「我以前没有坐过地铁,小的时候是没钱,不敢进地铁站,感觉那里面太豪华太高档。长大了有了钱直接就买车,便用不着去这种人多的地方挤,自己开车比较方便。」 夏清陌听着他说小时候没钱连地铁站都不敢进去,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微微的疼惜。 她把卡拿起来,示意他:「跟我来。」 看他未动。 她伸手招他:「过来呀!」 肖君莲定在原地,眼前蓦然出现多年前的一幕。 其实那一幕早已遗忘数年。 只是此刻,竟然又再一次清晰地现于眼前,让他心跳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住。 那个孩子也是这样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他,她并没有笑,可他就是觉得她心里是喜欢他的。 她对他招着手,那只小手,白白净净,在阳光下如玉无暇,她说:「来啊,我带你过去。」 那天,是他在外浪迹数年的岁月的,唯一温暖的一天。 自此,那张脸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直至被岁月一遍遍辗转,最后化为所有不敢再忆起的往事里的一件小事。 若不是此刻再次恍惚想起,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已经忘了那个女孩的。 那个让他小小的人生里,第一次吃了一顿饱饭的美好女孩。 后来有个能让他离开那座城市的良好机会,他都放过了,就因为想停留在那里寻找她。 虽然后来的半年里,他的孜孜不倦最终都化为乌有。 后来终究还是不得不离开那里,那天,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蠢货,你算老几,不过一顿饭,你就把自己当根葱了? 现在想来,他的游戏人生,估是那座城市也起了很重要的一个转折作用吧。 虽然,他从来不肯承认这一点。 「你走不走?还是又想出去打车?」夏清陌看他半晌不动,定定看着他。 肖君莲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睛,内心颤动不已,抬步,走过去。 大手间,握着的那枚地铁卡直掐进掌心里。 他挑眉:「走,怎么不走?好不容易你替我花回钱,干嘛替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省钱!」 夏清陌无语。 他走过来,揽过她的肩。 进地铁的人潮拥挤,夏清陌推不开他。 尽管很多多,她还是能分明感受到,他替她挡出的一方单独空间。 他明则是吊儿朗当地又在占她便宜,可暗里却是替她挡开了所有人的拥挤,没让一个陌生人近得了她的身。 她悄悄抬眼看他。 男人唇角依然噙着玩世不恭的笑,让人摸不着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意图。 按苏乔的说法,这次他对她的新鲜似乎确实太长了些。 难道是因为自己一直未曾对他交心的缘故? 如果他在这方面是个固执的人。 那她只能说,他真的找错对象了。 她夏清陌只能比他更固执,一旦看不上,哪怕耗上三生三世,她都不会改变心意。 肖君莲不经意低眸,刚好接触到她晶晶睨着他的一双大大黑眸。 他笑着,微微俯首,低声:「这么多人里近距离看我,是不是发现我更帅?」 夏清陌不由得笑了。 虽然很淡,但真是有笑意在唇角流敞。 「不信?不信你自己随便拿我跟这些人里面的谁比,看看是不是我比他们哪一个都长得好?」 没脸没皮的男人。 夏清陌索性转而看向前方,不看他了。 肖君莲不依不饶,揽着她肩的大手收收力:「喂,夸我一句就这么难?」 夏清陌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在等车区定了,站上显示下一班车还有1分钟到站。
番099:绝不会像那次一样,被冻成狗 番099:绝不会像那次一样,被冻成狗 作者: 番099:绝不会像那次一样,被冻成狗 候车地没有空调,秋天的凉风嗖嗖。 肖君莲高大的身子都微微蜷着,还不忘跟她讲些笑话逗她开心。 夏清陌定定看着他,只觉得光是看着他都觉得冷。 咬咬唇,她差点脱口而出:我们出去打车吧。 话音未启,一阵唿啸声近来,地铁到了。 门开,肖君莲迅速护住她,等里蜂拥而出的人都出完了。 才搂紧她送着进去。 仿佛国内的哪座大城市永远最不缺的就是人。 两人进去后,才发现虽然刚才下了不少,现在进来里面照样是满的。 肖君莲护着她一直到了一个人稍少些的角落,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自己背对外,将她抵在自己和地铁墙边上。 这样的位置刚好漏风。 地铁一动,顿时一阵秋风唿啦着灌进来。 夏清陌都不禁瑟了一下。 肖君莲更是连衣料都是寒的。 她看不下去,出声:「换个位置吧。」 肖君莲看车厢里看了一眼,摇头:「就这里还有点立脚地,我可不准你挤在人堆里去占男人的便宜!」 夏清陌嘴角抽抽。 她占男人便宜? 好吧,她默了。 他看她白白的小脸:「你冷?」 夏清陌摇头,而后指着他冻得都有些泛白的薄薄嘴唇:「你应该比我冷。」 肖君莲笑出声:「关心我呢?你说你这人,关心就关心嘛,还不好意思表达!怎么样?对我有一点点动心了吧?」 夏清陌默默看着他带笑的唇角,咬唇。 果真言多会失。 她转过头,看向一旁。 他柔声:「这点冷实在算不了什么,等以后你跟我结婚了,我慢慢把我小时候的英勇故事全部讲给你听,你就会知道我可是金刚不坏之身!」 她依然看着一处。 他继续道:「知道远市吗?现在这时分就有可能下雪的城市。」 夏清陌没去过远市,但听说过,那是国内最寒冷的地方,冷期最长,温度最低。 她缓缓点头。 「我七岁那年,被一家人带去了那里,听说那家人做生意挺有钱,我所住的那家孤儿院的小犊子们可羡慕我被挑中了,坐了几天的火车才到,一出车厢,那个冷,真的是透心透骨,我当时就觉得我可能马上就会冻成一座雕塑。」 夏清陌没发现,自己已经静静落入他的故事,一双水一样的眼睛又转了回来,怔怔地看着他脸上含着笑的唇和眼。 她下意识出声:「难不成你也像现在这样只穿一件衣服?」 既然是有钱人家收养,该是给他许多好衣好物了吧? 他笑得更甚了些:「可不只有一件,不过比这件衬衣厚点,是件外套,不过价格可远不及我现在这件衬衣的万分之一,那件外套是院里一个孩子穿着小了匀给我,牛仔的,太薄了,根本禁不起远市的风雪。我去了才知道丫哪里是收养,分明是要带个孩子坐火车掩饰他们的通缉犯身份,一下火车,立马把我扔了。」 夏清陌双眉拧了拧,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讲这样的故事还能笑得这样高兴。 她根本没听出这其中有任何好笑的地方,反而听得只觉一阵阵心酸。 她嗓音发木:「你编的?」 肖君莲笑容仍然:「你不信?」 他迅速把自己支在她身后的手拿过来,翻过手背,把小指处的骨节指给她看。 「看到没?这块白的地方,就是那时候冻下的疤根,现在一到冬寒还会发痒,用了多少好药都不管用,那样的鬼天气真是——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以后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去那座要命的城市!」 「谁说得定。」 「我说的!我打死都不会再去,当然也不会准你去!」 尽管现在再去,他肖君莲绝不会像小时候那次一样,被冻成狗,但他依然不会再踏及那座城市一步! 地铁到一站,随着广播里的站名播报,地铁缓缓停下。 夏清陌淡淡地道:「我们下去。」 肖君莲抬头看向顶上的指示灯:「还没到站。」 「去打车。」说着,她已经推开他,往开着的门里走去了。 肖君莲怔怔,而后,狂喜,大步跟她而去。 出地铁的洞口里,有个流浪歌手在弹着吉它唱着歌: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 ——你总为我独自守候沉默等待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肖君莲双手插在裤兜,一边走一边定神听了一段。 笑:「这地方倒是暖和,没有外面大街上冷,如果我那时候知道地铁站也是可以进的,肯定也跟他一样进来唱歌。」 夏清陌看了他一会儿:「他唱得好。」 「我也唱得好。」 「那时候你还小。」 「小也能唱得很好。」 「太小没人给钱。」 「我进来躲风躲雨躲冰雪,我管人给不给钱。」肖君莲很喜欢这样跟她抖嘴。 但是就是这丫头太不解风情。 往往没几句就噎了。 比如此时,她一双唇又紧紧闭上了。 出了地铁站,夏清陌自己快步跑到马路上招了一辆车过来。 重新坐进开了暖气的许程车里,肖君莲刚才应确实是冷及累及,一闭上眼居然就睡着了。 他的头落到旁座夏清陌的肩上。 她拨开去几次。 他又落回来。 如此反覆,他浓直的双眉在睡梦中都拧起。 她瞧着,就有些不忍了。 男人沉重的头颅再落下来时,她手抬起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 从她这边看下去,他的鬍子都冒出小小的头,乌泱泱一下巴。 就是不知道扎不扎手。 她想着,终是没有伸手去摸。 肖君莲这一觉睡得很好。 直到回到效外,司机唤他才醒过来。 夏清陌一双眼睛同样晶晶地看着他。 他笑着看她:「到了怎么不叫我?」 她说:「司机会叫你。」 肖君莲彻底无语了。 他在想,不知道这一辈子会不会有机会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呢? 好像真不能作太大指望。 回家,肖君莲到三楼去洗澡更衣。 余爷爷和余奶奶从外面自己的小家园子里弄了许多新鲜蔬菜来,再加上买的一条鱼,一只鸡,在厨房里忙活 夏清陌马上也跑去帮忙。 才帮着摘了两把青菜,楼上的电话打下来了。 让她去买剃鬚水。 夏清陌看在他是这栋房子的最大股东的面子上,顺从地出门。 走到一半,手机又响了。 这次居然是内裤。 夏清陌感觉他是故意的。 他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恶趣味又低级幼稚的男人! 她冷下声:「余奶奶前几天还帮你洗了。」 「刚才不小心都拿进浴室,全掉在地上湿了。」 「不买。」 「不行,男人不穿内-裤只穿外面的一下子就让人看出来了,家里这么多小孩,影响可不好。」 淡定如夏清陌都想抓狂。 「买大一点,我屁股翘!」说完,肖君莲电话挂了。 夏清陌仰头望天。 碧空如洗,浩瀚无边。 肖君莲泡在浴缸里满足地笑。 怎么会没有内-裤换,他从成年起,出门准备最多的就是内衣裤。 可他就是想让她给他买。 想到她拿着这东西一脸扉红的样子,他的心就直痒痒。 毕竟是郊区,购物并没那么便捷。 夏清陌走进最好的一家便利店,要了店员推荐的薄荷味剃鬚水,又在店里徘徊了几圈才走到里面的男士内裤货架那里。 从小到大,她还从没给男人买过里面的衣服。 以前跟陈联在一起那么多年,两人也只是单纯的男女关系,别说内-裤,就是内衣背心他都没让她买过洗过。 咬咬牙,她随便拿了一盒快步到收银台结帐。 结完帐出去走了一段,脸还是红的。 提着袋子送到三楼,推开他那边的房门,直接扔在床上。 肖君莲听到房间里的动静,高声:「夏清陌,是你吗?东西都买回来了?」
番100:别跟老子揣着明白装煳涂 番100:别跟老子揣着明白装煳涂 作者: 番100:别跟老子揣着明白装煳涂 她闷声:「嗯。」 浴室门突地哐啷啷一阵响,从里面冒出一颗湿漉漉的头。 夏清陌一时没料到,吓得脸都愣住。 肖君莲头髮上滴着水,露出大半个赤着的精壮胸膛。 看到窘迫的样,他笑,柔声:「帮我拿过来。」 夏清陌好半天才恍过神来,皱着眉头,走到床边,把刚才扔上面的内裤盒拎起来,快步过去,塞到他手里。 肖君莲接过,却不急着进去,看着她后知后觉地脸越变越红。 夏清陌被他盯得恼火,本来没觉得怎么的,也被他瞧得一脸臊红,转身,出去。 还没走到门口,又听到他魔音一般的声音:「夏清陌,你确定给我买的?」 夏清陌收步,恼声:「是。」 「你自己过来看,我这是给你自己挑的吧?」 夏清陌不耐烦,又要走。 他嚷:「夏清陌,我哪招你惹你了?你自己过来看,这玩意我能装得进去吗?」 他声音太大,卧室的门又没关。 夏清陌听着,耳朵根子都红了,迅速转身扑过去,想撕烂他的嘴。 她跑得急,浴室门口的地板又被肖君莲头髮上的水滴湿。 她这一跑,拖鞋的底子并不防滑,一下子人就往前滑去。 只探出头和半个身子见情势不妙,迅速拉开浴室的门,眼明手快接住了她。 男人身上还散着浓浓的沐浴露的香气氛。 夏清陌反应慢,怔怔地瞪着一双眼睛。 几秒后,才惊慌失措从他身上起来。 肖君莲可不放,收紧了臂弯,脸就往她脸上越凑越近。 她瞧出他的意图,伸手一下子掐在他手臂上。 男人上臂肌肉结实,她手指根本都没能掐进去。 唇已经被他堵上。 因为没有剃鬚水,他鬍子还没来得及刮。 夏清陌别的感觉还没有,只觉得脸上被他的胡茬扎得生疼。 他搂起她的腰,紧紧吻着,把她的身子立起来,揉进怀里。 夏清陌讨厌他的得寸进尺。 趁他不备,一张嘴就咬住他的下嘴唇。 真的用了狠劲,肖君莲疼得勐地推开她。 夏清陌背撞到墙上,肩胛骨处沉闷的疼痛四散开来。 肖君莲以手拭唇,看到指上的血,恼极:「你还真下得了口!」 夏清陌不甘示弱:「所以请你在这里期间放尊重点!我不是那些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女人!」 说完,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手腕一痛,她被他强行拽回。 两人四目相对,肖君莲眸色暗沉,和平时一直含着笑意的他大不相同。 夏清陌眸色缩了下,很快又恢復冷漠。 「别得寸进尺,夏清陌!一直忍着迁着并不是老子就没有脾气,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我若真想对你怎样你走得掉?我能到这里来,建这栋房子,你心里清楚,我都是为了什么,别跟老子揣着明白装煳涂,老子不是你想随便煳弄煳弄就能甩开的男人!」 肖君莲死死盯着她的黑眸阴戾戾的。 夏清陌心里气得想吐。 她什么时候请他来了?这房子她要他盖了?她揣着明白装煳涂?他的意思是她故意占着他的便宜还装清高了? 怎么会有这么自以为是这么噁心反胃的男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即使他把心掏出来,她都依然一丝感动都没有的原因是什么了。 真不是她是铁石心肠的。 就凭他这一番话,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接受他! 她恶狠狠地甩他的手。 肖君莲不松反紧。 她也不管腕骨被捏得发疼,低下头就去咬他的手臂。 肖君莲把她的头拨开。 她继续往前。 而后,就看到了男人和上面一样,赤着的下身。 她住了动作。 眼睛死死盯着他那,一片茫然。 脑袋里被眼前的物什震得空白无物。 他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情况紧急,他是直接沖门而出,身上寸缕未着。 若是平时,他肯定视此刻为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然而,现在这样的气氛,饶是他肖君莲,老脸都不禁红了。 手上自然就松了力道。 夏清陌手腕处一松,人在恍惚下,意识撑着,转身飞也似地逃出去了。 她没有下楼,直接冲进旁边自己的卧室。 迅速将门锁牢,靠在门背上不停地深唿吸。 眼前清晰地又浮现出他那物的样子。 黑漆漆…… 总之很难看,难看至极! 她双手抱头,狠狠地摇了一阵,紧紧闭上眼睛,想忘干净。 却是越努力,记忆越深刻。 那边卧室里的肖君莲,望着墙发了好一人儿呆,总算回过神来。 想起她夺步而逃的背影,不由勾起唇角,忍不住笑了,而且笑声越来越大,即使唇上被她咬过的地方发着疼,直到笑到双肩发颤,他才转身又进浴室,去进行未完的工程。 唇齿间,似乎还余留着她唇间惯有的淡淡甜香,他不由自反地有了反应。 而且有了反应的那地方,刚才还被她那双似漾着清流的大大双眸仔细地瞅过,想到这里,他唿吸越来越不畅。 第一次,从来不屑于自己解决的肖君莲,在隔壁还住着一个如花似玉惹他心痒的女人的情况下,自我安慰了…… 他想,他可能是真的爱上她了。 他居然会为了顾及她的感受而自我解决,这对于他肖君莲花心浪子的人生来说,是做了多么大的忍让和退步? 只是,这丫头怎么就不领情呢? 伤脑筋! ******* 余奶奶做好丰富的大餐,夏清陌藉口昨天晚上睡得晚,现在累了,一直没有下楼。 肖君莲上来敲门。 夏清陌就是不应。 肖君莲敲了好一阵,下楼吃饭去了。 吃完饭,他接着上来敲。 他在哈市反正也没什么事。 他笑得一股子邪气:「又不是没看过我的样子,搞得受了多大打击似的。」 夏清陌听见他这话来气。 她终于没控制住,跑过来一下子拉开门:「对,我就是爱装,一直都很爱装!」 这下倒是把肖君莲惊住,而后大笑:「铁树还是开花了呀?不得不说,我都佩服我自己,夏清陌,以后你就要这样生活,真的,做人怎么能没有脾气,你看,这样把不满发泄出来是不是舒服多了?要任你一直闷在房子就像地郁结于心,容易生病。」 夏清陌瞪着他,想哭。 他洗了澡,颳了鬍子,穿着上好的蓝衬衣,外面罩着深色针织开裤,一只手随意插在裤兜,整个人气质清俊,干净硬朗。 他伸一只手拍拍她的肩:「既然没睡过去把我房间的脏衣服收收,拿下去洗洗,你要懒,拿去给余奶奶洗也行。」 夏清陌转身要关门,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想都别想,门都没有! 肖君莲一伸手就把门按住,她根本关不上。 他挑眉:「收下去也不行?这么懒啊?那好吧,我让余奶奶爬到三楼来给我收下去,再帮我去洗干净好了。」 夏清陌胃疼:「你自己收自己洗!」 「我是客。」 「这房子是你建的,谁是客谁是主你更清楚。」 肖君莲歪着头看着她笑:「房子都是我建的,你一个女人还不能帮我洗几件衣服?」 夏清陌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彻底地轰出哈市! 一定! 她走进他的卧室,他双手闲适地插在裤兜跟着。 卧室里没有要洗的衣服。 她看他,他以唇色示意浴室里。 她走过去,推开门。 衣篓子里,就一条深灰色的男士纯棉内裤。 而一边的洗手台上,那副她买来的内裤盒子都没拆。 看着衣篓子里的短裤,想是他换掉了。 可是,新买的又没穿,那他长裤里面究竟是穿了还是没穿? 正思忖,男人的俊脸倏然她眼前放大。 「在想我里面有没有穿对不对?」 她脸红了。 而后,迅速转过身去。 他笑得更加开心:「要我脱下来给你看看吗?」 夏清陌咬牙。 低俗恶超味!
番101:你到底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心哪? 番101:你到底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心哪? 作者: 番101:你到底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心哪? 她矜着一张脸,走过去,冷漠漠地拎起那条深色内裤:「就这个?」 他点头:「对,就这个,洗是洗,不会让你受累的。」 「其他衣服呢?」 「扔了。」 夏清陌嘴角抽抽:「贵的都扔了,这个不能扔?」 肖君莲一本正经:「这个比那些还要贵,特别定制,独一无二。」 难怪她买的不穿了。 既然都不打算穿,干嘛让她去买? 有病! 拎了裤子,她转身出门,下楼。 直到彻底把他丢在三楼,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看着手里的裤子,不经意又想起他那里长的黑漆漆的样子。 她好想吐。 顺手一扔。 瞅了一会儿,又下去捡起来。 他说是贵重品,想必是挺贵。 他那样人满嘴跑火车,但身上的一衣一物倒确实都是昂贵得吓人。 单是那时候她在他的别墅里,他给她新买的女装上就能看得出来。 内裤终究洗了。 偷摸着洗的。 夏清陌没好意思大张大扬地晒在一楼前的衣架子上,而是拿了个衣架用夹子夹着送到三楼阳台上晒着。 看她这么神秘兮兮的,肖君莲心里很受用。 若不是在意在心,又怎会介意? ******** 如此折腾,夏清陌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一天都没看到肖君莲,她觉得日子都变得惬意。 唐小晓是在下午午睡后找到这层来的。 直接来到夏清陌的办公桌前,说想谈谈。 夏清陌手足都有些无措,还是应下了。 两人一直出去了总编室。 夏清陌心乱如麻。 只是跟着她往前走。 直到一起到了电梯的最顶楼,而后又进入安全通道爬了一层,上了天台。 电视台是附近楼群里拔尖的高楼。 从上面看去,哈市的中心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顶楼有小型的休息区。 夏清陌都没注意,唐小晓上来过程中,在咖啡机那里接了两杯咖啡。 这个天台一向是台里高层或是优秀员工才有资格上来的地方,夏清陌这样的当然不可能有资格。 今天也算是托唐小晓的福。 她领着夏清陌一直走到休闲区坐下,又把手中一杯温热的咖啡递过来。 夏清陌接了。 她心里没底,语气都变得软弱:「唐记者,你找我……什么事?」 如果不是陈联那层关系,夏清陌在这个台里,应该不大可能跟唐小晓这样的资深记者有接触。 唐小晓穿着一套哈市最新兴品牌的ol系列秋冬最新款。 合身的裁剪,温暖的浅桔色,将她整个人衬得如玉透丽。 髮型是蓬松的浅粟色短髮,眉眼端正,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她看着夏清陌的漂亮的眉眼,良久,才微微一笑:「夏小姐,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你单独找过我丈夫?」 夏清陌心尖一颤,眸色跳动,道:「就是……碰到过。」 唐小晓平和地看着她,笑仍在唇角:「夏小姐,我既然得到了消息,自然知道到底是碰到还是你有意接近,我今天冒昧找你来,并不是要质问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你找我丈夫是什么原因?」 夏清陌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收拢。 纸质的咖啡杯已经略微弯形。 唐小晓瞧在眼里,笑容就一点一点敛去了。 不待夏清陌开口,她继续说:「看样子,果真跟我得到的信息一致,或者说并没有多大出入了,你以前认识我丈夫?」 夏清陌蓦地抬头,沉沉看向她。 她沉吟几秒,摇头:「不,我不认识,我不知道唐记者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消息,但我和他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想像的那样?那是哪样?」 「就是……就是……」夏清陌噎了,唐小晓其实还并没有说出她想像中的样子。 「我来告诉你吧,你以前跟我丈夫陈联是恋人,后来我丈夫出事,你便去了别的城市,跟他失去了联繫,后来不知道在哪里又得知我丈夫活着,你便又跟过来,想拾起以前他对你的疼爱?我知道你是个孤儿,父母双亡,而陈联对女人一向都是照顾有加,你想再回到他身边,过以前被他呵着宠着的日子,所以你找上了他,即使他回忆不起往事也要他死命去想,即使他头痛欲裂都毫不在意?」 「不是!不是这样的的!」夏清陌听得脸色泛白。 她来哈市,是想见他一面,可是在看到他有家有室后,她就没想过要破坏他的生活。 她从来不知道,就因为见过几面,他就这么想回忆起往事,即使想得头痛到极致都在所不惜。 如果知道他这么难受,她打死也不会让他觉得,他的回忆里拥有着跟现在生活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唐小晓把咖啡杯的吸管拿掉,又把盖子揭了,直接就着杯口喝了一大口,而后,淡淡地说:「那好,你走吧,离开电视台,离开哈市,让他不要再这么痛苦。」 夏清陌握着咖啡杯的手倏地收紧,杯里的咖啡溅出来,一半泼在她黑色的长裤上,她也浑然不觉。 唐小晓也不出声,边继续喝着咖啡,边拿目光凉凉地看她。 从这个女人第一天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唐小晓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张脸长得太出众,饶是女人都会惊艷,更何况男人。 而且按自己所意外得来的资料显示,曾经陈联跟她的关系还是那般的如胶似膝美好如斯。 她在这里,于他们的婚姻来说,迟早是个祸患。 就凭她在陈联面前露过几面后,陈联便整夜整夜地犯头痛病,不仅头痛,还拒绝跟她同床。 想放任不管以低姿态放过这件事的唐小晓,都再沉不住气。 凭她阅人无数的经验,她看得出来,这夏清陌虽然仍然对陈联余情未了,但到底是个清澈的年轻女子。 就凭她那双干净的眼睛,唐小晓就有信心能将她彻底击败。 除了心中无欲的善良的人,这世间,还有谁能有如此透明干净的眼睛? 算她以强欺弱也好,以大欺小也好,事已至此,夏清陌再纠缠也无济于事,他现在有她唐小晓,有和她的孩子,有他们的家庭,他有他需要负起的责任! 回到总编室,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夏清陌茫茫然地去接。 总编气势如虹的吼声贯穿于耳:「夏清陌,你上班时间又死哪去了?两个小时的午睡时间还不够你睡的?搞到现在才过来上班是吗?滚到我办公室来解释清楚!」 啪,电话挂断。 夏清陌缓缓放下话筒。 后排的编辑凑过身子:「又发飙呢?清陌,你运气太差了,平时别人睡晚几个小时他都发现不了,怎么你才出去一小会儿就发现了?我看他现在是故意在盯着你呢,以后可要注意点,等过了风头就好了。」 夏清陌对她笑笑。 起身,往总编室走去。 耳边再度迴响起唐小晓的话:「……陈联现在很难受,他以为,你能到这里来找他,肯定是知道他以前的事情,他更加想想起以前,现在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头痛,失眠,胃痛,从你来这以后,他天天犯这些毛病,夏小姐,如果你真心为他着想,就让他忘了过去吧,离开这里,让他不再因为想忆起从前而痛苦不堪,人生再长,也长不过一辈子,我真的不忍心他在这上面再消耗精心,这样的话,他这下辈子都太不值了……」 门推开,夏清陌脸上噼面摔来一叠文稿。 「这是你校的稿子?快件0.033的重量你给打成0.33?你到底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心哪?那么大一个圈你没看到?」总编看到她进来,直接就站起来对她开炮了。 夏清陌不声不吭,瞧着这个熟悉男人的眼睛里,摸不到焦距。 他看她站那里,眼神空洞,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火气更旺:「又喝酒了?公司的明文规定在你眼里是多余吗?上班期间不准喝酒!违者直接开除!」 夏清陌眼神总算挪动了,她漠漠出声:「好吧,开除吧。」
番102:是他在背后一手所捣 番102:是他在背后一手所捣 作者: 番102:是他在背后一手所捣 总编圆眼一瞪:「你以为我不敢开你是不是?在这跟谁叫板呢?」 夏清陌身子站直,抬起头,恭恭敬敬地弯了下腰,道:「这段日子,谢谢您了,我工作态度不好,做事也不尽心,也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您还一直让我留在台里,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您,所以,我觉得,您这次将我开除是英明的举动,不管怎么说,再次对您表示感谢!再见!」 她说完,捡起地上的文稿,又道:「这些,我会重新弄好发进您的邮箱。」 总编好不容易恍过神来,她已经走到门口。 他怒吼:「你给我回来!谁准你走了?」 夏清陌回过身来,再次对他鞠了一躬。 拉开门,走了。 总编看着重新合拢的办公室门,气得直揉爆跳的太阳穴。 想想走了也好,是她自愿走的,这可怪不得他这个做上司的,不是他不人性化,他对她已是容忍到了极限,而且现在她走,也是她自愿。 回到办公桌,夏清陌坐下来,将稿子重新改好,发完邮件,便开始收拾东西。 「真走啦?你不要意气用事,在咱们哈市还有哪里比这里工资让人满意?各项福利齐全,工资优厚,傻清陌,让你老实点,现在非要闹到这步,你说你亏不亏!」 「早就让你听话点,其实我们这里插好混的,只要你按时上下班,对稿的时候仔细点,总编找你的时候在岗,基本上就没大的问题了。」 「所以说嘛,清陌你啊,就是太任性了。」 坐的近的几个同事走过来,七嘴八舌。 刚才夏清陌在里面被总编吼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夏清陌对他们笑笑,很快把桌面收拾整齐干净。 她在这办公室里还真没什么东西,除了一盆自己买的还未开花的桅子花,连文具用品全是台里的,她连支笔都没掏钱买过。 到楼下,夏清陌碰到唐小晓。 她站在门口一侧,夏清陌前段时间一直守着的地方。 夏清陌走过她身边。 唐小晓看着她手里的盆栽,出声:「走了?」 夏清陌淡淡地嗯了一声。 「去哪儿?我送你。」 说着,她跟上来。 夏清陌定住步看她,午后的阳光从她一面照过来,有些刺眼,夏清陌不得不眯起眼睛,道:「不用,谢谢!」 「我还是送送你。」 夏清陌唇角一弯,笑了:「即使我现在离职了,也不可能马上就离开哈市,你就算跟着我回去,也看不到我离开哈市,又何必浪费你的时间。」 被她说中自己所想,唐小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她还是保持着微笑:「你都已经说到做到离开了台里,我怎么可能做到那步绝地,你什么时候离开哈市看你个人自愿,我不会再打扰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说:「在天台上对你说那些话,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相信你会为陈联着想,你现在这样离开其实并非我所愿,只是——」 「你不用说了,再见!哦,不对,应该再也不会见了,拜拜!」 夏清陌快步而去。 高楼上一扇落地窗口,陈联一身毕挺西装,定定看着下面两个女人。 一个继续留在门口,一个已经往远处走去,并渐渐消失在他眼里。 夏清陌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还不到下班时间,站台基本上没什么人。 她在长椅上坐下,看着手里的花盆发呆。 肩膀上被人拍了下,她回头,没看到人。 再看向另一边,肖君莲含笑的俊脸放大在眼前:「想我呢?想这么入神?」 夏清陌眼睛微微眯着,定定地看他。 被她一直盯着,那眼神又说不出什么意味,肖君莲好玩地点了下她的鼻子:「怎么呆呆的?走吧,回家,我车停在那边。」 他夺过她手里的花盆。 夏清陌起身,跟着他往停在另外一方路边的黑色车子。 他拉开副驾座,让她上车,自己走向驾座。 车子发动,很快离开电视台所在的街道。 肖君莲心情似乎很好,一连吹了好一段的音乐哨。 看她默默不出声,他没话找话:「这个时间不可能下班,还端着花盆,辞职了?」 夏清陌又转过头来看着他,就跟刚才在公交车站时看他的眼神一样,透着琢磨。 他嗓音微微抬高:「夏清陌,跟我去莞城吧?你跟苏乔是朋友,有她和她那个闺蜜程莱在,你肯定不会无聊。你说你这女人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连个好友闺蜜都没有?这样不孤单吗?知道吗?你的性子太孤僻了!」 「我为什么跟你去莞城?」夏清陌嗓音里透着冰冷。 肖君莲怔了怔,才说:「难道你还想一直留在这里?」 「我想在哪里是我自己的事!」 「别傻了夏清陌,你留在这里,只会造成别人的困扰,你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想在他们的家庭里横插一槓?」 「你住嘴!」夏清陌怒了,「不管我做什么,也不会跟你走!你见过有哪个女人会跟***过她的男人在一起?即使有那样愚蠢的人,那也不会是我夏清陌!」 车子勐地一个急剎车,轮胎刮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唿啸,肖君莲脸上的笑容尽敛,一下子狠狠瞪向她,咬牙:「夏清陌,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夏清陌头撞到前面横槓上,她坐起来,根本感觉不到头上的痛,继续吼:「再说又怎样?你自己曾对我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提不代表那些就过去了!我不再提起,只是觉得太丑陋太龌龊,不耻于口才会没说,但是,不代表我就忘记了,你是怎样一个令人噁心的男人!」 肖君莲一双漆黑的眼睛沉沉凝着她,握着方向盘的两手骨节突突直跳。 夏清陌转身,去开车门。 肖君莲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方向盘中央,喇叭声勐烈地尖叫。 夏清陌心都被吓得颤抖,她不回头,紧紧抱住怀里的花盆,又提起包,一迈腿,下车去。 下了车,她往他车子的反方向勐地开跑。 一直到身后根本再没了那辆黑色车子的影子,才缓下速度,靠在路边的栏杆上,不停地喘气。 今天唐小晓来找她,说完那些话,夏清陌已经心底有数。 是他在背后一手所捣。 不然,那些信息唐小晓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到。 那些过往,可以说是根本就无处可查,她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定是有人顺水推舟,而这一点,除了他肖君莲,全国都再找不出第二人! 她恨透了他这样自作主张打乱她的生活。 留在哈市,她从未想过要做一个坏人。 她纠缠在这里,其实只是因为心无所依,留在这里,至少还能让她看到他。 就这样看着他,虽然心里苦闷得近乎窒息,可是她甘之如饴。 任何城市她都不想去,任何城市在她眼里,都太过陌生又冰冷。 现在好了,他把她卖了。 还是她面对时,最理不直气不壮的他的妻子。 他有钱又怎样?他给余爷爷余奶奶他们建房子又怎样? 他能替他买回陈联的记忆,买回记忆里的那些日子吗? 这个可恶的男人! 她用手背抹掉顺着眼角落下的泪,继续往前走。 现在这样,她连郊外的新楼都不想回去。 心里无尽的空虚席捲而来。 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要分析她? 她没朋友没闺蜜是她的自由! 尽管,她真的会感到孤单。 她似乎遇到的最多的困难,就是无处可去。 有多少年了?这样飘着多少年了?她一直都没地可去。 看到前方有个柜员机,她摸摸提包里的钱包,快步走过去。 看看这个月发过工资后,卡里还有多少钱,也好计划下一步。 出来的数字让她颓败。 钱太少了,如果这样冒然去别的城市,估计还没找到工作人先饿死。 嘆口气,她准备继续留在哈市。 不过不会再去电视台附近找工作。 肖君莲再从后视镜里找她时,人已经不见。 他丧气地低咒一句,掉头车头,又顺着路边一直往前找。
番103:没看出她对你男人不安好心啊? 番103:没看出她对你男人不安好心啊? 作者: 番103:没看出她对你男人不安好心啊? 看到那抹小小的影子从银行自助柜员机里出来。 他连忙开过去。 开到一半又剎住。 在人眼里都是***犯了,现在还眼巴巴贴上去实在太掉价。 如此反覆几次,明明看着她在前方,他还是一踩油门,从她身旁一掠而过。 车子夏清陌是认得的。 看到他这样过去,她看着车尾,有些怔怔。 没死乞白赖停下来,还真不像他的风格。 夏清陌醉醺醺回到郊区的新楼。 新楼里欢腾一片。 孩子们正围着一室的新衣服、新玩具,以及一堆包装精美的零食欢蹦喜跳。 夏清陌歪歪扭扭摇进屋。 一楼大厅深处。 餐厅的桌子那里。 余爷爷和余奶奶在收拾碗筷。 而桌子一端,冷然而立着穿着黑色夹克的肖君莲。 夏清陌无端端听到孩子们的笑声里,隐约夹杂着一个女人的笑声。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 家里还真来了位客人。 打扮得很时尚的年轻姑娘,长得漂亮,穿得也漂亮。 夏清陌觉得有些眼熟悉,但她此刻脑子里被酒洗得一片浆煳,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来。 她抬起手指向那个女孩,抬高声:「奶奶,这位……是哪里来的客人?」 屋子里的人总算注意到门外的她。 齐齐看过来。 余奶奶快步过来:「公司又聚餐啦?次次喝成这样伤身啦!」 夏清陌笑着,把手里的盆栽递过去,口齿不清:「奶奶,我……我买的花,明天夏天的时候会开,你一定帮我看好了!」 「好,我帮你养好,赶紧到沙发那里坐下,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肖君莲走过来,看着她的目光阴沉沉的。 夏清陌对他笑笑,往沙发上一歪,就准备睡去。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一张化着精緻淡妆的笑脸出现在她眼前。 夏清陌看着她在眼前一直晃来晃去,好不容易看清了,也对她笑:「你……你好!」 「夏清陌,不记得我啦?我呀,周潇!」 夏清陌此刻只想睡觉,哪里愿意费脑子,笑着敷衍道:「记得,周潇,你好!」 周潇站起身来,看着她醉醺的样子,看向肖君莲:「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醉成这样。」 肖君莲冷脸看她:「孩子们你也看完了,礼物也都送了,该离开了。」 周潇一扭身,又跑到余奶奶那里:「奶奶,刚才说好的,会借我一个房间住下对不对?」 余奶奶一脸为难看向肖君莲。 肖君莲抬高声音:「没看到这里这么多孩子?哪有多余的房间给你?」 周潇眼珠滴熘熘一转,忽地转而看向夏清陌。 手一指:「我跟她睡!我跟夏清陌用一个房间就行了,我和她都不胖,睡一张床没问题。」 夏清陌眼睛都已经合上,听到唤自己名字,又强撑着睁开。 周潇就扑到她身上来了:「夏清陌,我在这儿无亲无故,你收留我几天可以吗?」 夏清陌懵懵地点头:「好……好啊。」 周潇马上喜笑开来,滴熘儿跑到门边把自己粉蓝色的行李箱拖来:「夏清陌,你住哪间?」 夏清陌手指楼上:「三楼,右边一间。」 「周潇,你给我出去!」肖君莲火了,大声轰道。 「你管不着,哼!」周潇马上提起箱子就往楼上跑去了。 留下肖君莲吃得直恨不得把沙发上醉得一塌煳涂的女人给狠狠揍一顿。 余爷爷余奶奶面面相觑。 马上招唿着孩子们收拾好礼物,一一回屋。 客厅安静下来。 余奶奶把煮好的醒酒汤端出来,肖君莲走过去接了:「奶奶,你去照顾孩子们,她交给我。」 余奶奶高兴地忙递给他:「小心点,烫。」 「我会小心。」 余奶奶这才往孩子们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 看到肖君莲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汁,放在唇边吹着,笑了,推开门,进去帮着余爷爷哄孩子。 「夏清陌,喝汤了,醒醒酒!」 夏清陌努力撑起眼睛,看着眼前模煳的脸,张开嘴,顺从地喝下去。 肖君莲一直因生气而冷凝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又舀了一勺,吹冷,再餵她。 夏清陌喝醉了酒倒也乖,不闹不疯。 一碗汤喝完,肖君莲低声:「明天就让那个丫头滚出去听到没有?没看出她对你男人不安好心啊?」 夏清陌因着汤的美味咂咂嘴,眼睛一闭,又睡了。 他嘆口气,把碗拿到厨房洗了。 又出来,把她抱起来,一直上三楼。 进自己房间,放在大床上。 而后,久久看着她的睡颜发呆。 门一响,周潇不敲门直入。 她倒是适应能力强得很,已经洗完澡,穿着酒红色的吊带性感睡衣。 脸实在长得太稚嫩,这种性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虽然她长相挺好,皮肤也白,穿这种到底是不适合。 「你抱她上来的?」周潇看着床上一坐一躺的两人,语气酸熘熘。 肖君莲看都懒得看她。 要不是她背后的家庭,他真想狠狠揍她一顿,让她追,让她粘! 坏他的好事! 夏清陌久久不能接受他,估计她功劳不小,冷不丁在他身边冒出来,弄得人夏清陌还以为他还跟以前一样,心性不定花花公子一个呢。 她朝他走过去,又挤到他身上:「为什么抱到你房间里来?你想跟她睡吗?」 肖君莲低头闭了下眸,重新看向她,冷声:「她睡觉不老实,跟你睡会吵着你,必须单独睡,我等会去书房。」 周潇脸色稍霁,可是一个问题又出来了:「你怎么知道她睡觉不老实?」 肖君莲推开她,起身,走到衣柜那里,拉开,从里面取出睡衣,凉凉看向她:「我要换衣服洗澡了,你还要待在这里?」 「换就换!她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周潇起身,目光咄咄逼人。 肖君莲久久看着她,而后,像是压下了一口气,沉声:「她醉了,不会醒。」 周潇感觉很不好,目光一会儿看向床上已经躺进被子里睡得死沉死沉的夏清陌,一会儿看向衣柜边目光沉冷的肖君莲,咬紧唇,转身。 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脸上已是怨恼之色:「肖君莲,我说过吧,如果你胆敢再招惹别的女人,我不会让她好过,我周潇说到做到,你最好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说完,她又看向床上的夏清陌,目光深深。 肖君莲眉间冷抽了一下,手中的睡衣勐地砸回衣柜里,一边大步往门口走来,一边哼道:「你也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弄清楚,我肖君莲腻了就是腻了,随你耍什么花招,老子也不会再吃你这颗回头草!」 「你——」 肖君莲大手一下子拨开她,大步往隔壁的书房去了。 周潇看着他的背影,双手狠狠握住,肩头髮颤。 ******* 天亮。 夏清陌睡了个好觉,昨天一被炒,她当即就把手机铃声给消掉了。 再加上喝得烂醉,一夜居然连个梦都没有。 她翻身起床,发现房间挺陌生。 定睛去看,才发现这不是肖君莲那个男人的房间? 又蓝又白又灰的色调,跟她那边的紫色暖色调大不相同。 她一下子惊醒,倏地坐起来。 掀被看身上的衣服。 还好,还是昨天的一套,连袜子都没脱。 只是,为什么让她睡他这间? 挠挠头,她翻身下床。 卧室门被人推开,肖君莲走进来。 身上貌似也是跟昨天一样的衣服,开衫衬衣颜色都没变。 「醒了?昨天回来我餵你喝了醒酒汤,应该不会头疼了吧?」肖君莲看到房间里站着的她,柔声道。 那语气神态,像昨天在车里的那顿吵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夏清陌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木木开口:「我怎么在你房里睡?」 「忘了?你多大方啊,喝醉了酒还会做好人,把房间都已经让给别人了。」 夏清陌脑袋一片空白,她把房间让给谁了?
番104:穿着秋枫色的风衣,看起来更是显得楚楚怜人 番104:穿着秋枫色的风衣,看起来更是显得楚楚怜人 作者: 番104:穿着秋枫色的风衣,看起来更是显得楚楚怜人 现在她连工作都丢了,再把这里的房间丢了的话,她住哪去? 「我让给谁了?」 看着她一脸发懵的样子,肖君莲笑了。 昨天在她这里受的气仿佛一夕间都不见。 他去取衣服准备洗澡,道:「我奉劝你,赶紧把你的房间要回来,否则,你以后真没地儿住了!周潇那丫头我可清楚的很,赖人功夫一流,她要赖上你以后可就吃定你了,别说房间,你的什么她都要抢!」 「哦,是周潇啊。」夏清陌无谓地耸肩:「除了这个房间我还有什么值得她抢的,不过她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为了你吧?」 肖君莲拿了干净的浴袍,听到她这样说,一步步往她这里走过来。 夏清陌下意识往后退。 她退一步,他跟上一步。 夏清陌被抵在床边,再没法退,她一屁股坐到大床上。 他居高盯着她,而后,咧唇笑了。 抬手,抚向夏清陌的头顶:「放心,现在就你夏清陌在我眼里是女人,最能吸引我的女人!」 夏清陌白他一眼。 从他旁边爬出来,往门口走去,边走边以手拨着眼角的眼屎。 夏清陌回自己房间去洗漱。 推开门一看,瞬间傻住。 她刚才又一路仔细回忆了下,昨天晚上回来,让周潇住自己房间的事似乎确有其事。 可是,她虽然模煳但还是仅存的记忆里,周潇只有一个行李箱而已。 还是小小的一只。 怎么就能把她这么大的房间祸害成这样? 满地的衣服,走进去,夏清陌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她那衣柜里为数不多的衣服也被散了出来。 这丫头到底是想干嘛? 洗漱完,夏清陌回到房间开始收拾。 门开,肖君莲跟着进来。 看着一地的狼籍,嘴角抽搐:「夏清陌,我为认识了那个丫头而向你道歉,真的!」 夏清陌凉凉看他一眼,不再说什么,弯腰去捡衣服。 肖君莲走过去,帮忙。 夏清陌有什么衣服,他基本上都认识。 便故意绕开周潇的各式衣服,专只捡夏清陌的。 夏清陌无奈,只好自己把周潇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 收拾完房里,夏清陌下楼。 在楼道就闻到楼下传上来的香味。 一楼餐厅里孩子们已经吃开了。 桌子上摆满了花样繁多的各式点心、西餐。 周潇手里举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小蛋糕,迎着肖君莲跑上来:「喏,专门给你留的!」 肖君莲看着一桌子的吃食,皱眉:「从哪来的?」 「我打电话订了,酒店专门送过来的,哦,忘了告诉你们,哈市最大的酒店是我堂哥的,里面的西餐厨师手艺一流,这可是在我们周家都是有目共睹!赶紧来尝尝,全部都是用的顶级新鲜食材!」周潇一脸的卖乖。 小圆对夏清陌嚷着:「姐姐快来,好多好吃的!」 她小嘴里塞满了糕点,说话的时候还不停地掉着糕点屑。 夏清陌瞧着都不禁笑了。 她越过前面两人,快步跑过去,直接用袖子替小圆擦嘴:「慢点吃,小心噎着。」 肖君莲看着她,一脸嫌弃。 不理会周潇递上来的蛋糕,从桌上拿了纸巾,塞到夏清陌怀里:「纸巾就在手边上,也不怕小圆嫌弃你袖子脏!」 夏清陌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深蓝色运动休闲外套,瞪他:「我刚换的干净衣服!」 周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走过去,啪地将蛋糕扔到桌上。 新鲜松软的蛋糕从盒子里翻滚了个遍,幸好外面有盒子罩着,才没至于滚到桌上。 小圆马上扑过去:「叔叔不吃吗?那我吃啦。」 周潇冷声:「随便!」 转身往楼梯走去。 夏清陌和两位老人面色讪讪。 肖君莲恼怒:「小圆,跟你说多少遍了叫哥哥,怎么总叫叔叔,夏清陌是你姐姐,我怎么就成你叔叔了?」 小圆捧过蛋糕,头也不抬:「你老。」 夏清陌扑嗤笑了。 余奶奶和余爷爷也忍不住跟着乐出声。 桌子上恢復轻松的气氛。 夏清陌抬着小圆坐了。 肖君莲也哪着挤过去。 夏清陌又跳出来。 肖君莲怕他摔着,又伸手去扶她。 夏清陌一下子没站稳跌进他怀里。 余奶奶和余爷爷相视而笑。 几个孩子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还伸一个胖乎乎的小指头刮着脸:「羞羞脸!羞羞脸!叔叔和姐姐抱!」 肖君莲还索性把夏清陌整个圈进怀里:「我们恩恩爱爱,你们这些小鬼头懂什么!」 周潇到房间发了一通脾气,心里终究不甘。 又下楼。 在楼梯上刚好看到这一幕。 她静静在上面站了近一分钟,转身又回去三楼。 十分钟不到,她提着箱子下楼来了。 「奶奶,我走了!」 余奶奶一愣,随即看向她:「不吃点啦?」 「不吃了!」 周潇提着行李箱,没看肖君莲,却是将目光落在夏清陌脸上。 夏清陌迅速低头咬了肖君莲的手臂一下,这才得以脱身。 也不坐了,从里面走出来,因为刚才的缠斗她还在喘着气:「周潇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是要住几天吗?」 周潇看着她,半晌,漾开微笑:「不了,没意思,我这人就喜欢做有意思的事,一没劲便待不下去了。」 肖君莲听她这语气似乎有些哪里不对劲。 但一时又察觉不出什么,沉沉看了她一眼,起身,把夏清陌拉回身后:「周大小姐,我还告诉你,最没劲的就是我们这种小地方了,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到这里来,这里玩的吃的真的不会合你的口味。」 周潇笑着:「这是自然,不会再来了。」 她转身离去。 夏清陌推肖君莲:「这里不好打车,看她去哪里,你去送送她。」 「你若说你是我女人,我心服情愿听你的话去送,若不承认,想让我当司机,门都没有!」 这话,肖君莲几乎是贴在夏清陌耳上说的。 周潇因为走过去,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脚步顿了一秒,脸上的笑凝固在嘴角,转过头来,重新弯起唇角:「不用了,我会叫司机来接我。」 「哦,那敢情好。」肖君莲求之不得,笑呵呵地应道。 周潇再次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夏清陌看到她那眼神,幽幽深深的,不禁觉得有些可怜。 可是男女之事,又怎会是可怜就能可怜得好? 若是天真可怜见,最该怜的就是她了。 夏清陌挣开像是故意紧粘在她身上的肖君莲,起身跟着出去。 周潇自己拉着箱子,顺着外面的水泥路一直往前,穿着秋枫色的风衣,看起来更是显得楚楚怜人。 夏清陌一直看她走了很远。 回来,桌上的早餐已经吃得差不多。 肖君莲把一碟未动的提子蛋糕递到她面前:「私藏,赶紧吃了,吃完我还有事让你帮忙。」 夏清陌凉凉看他一眼,不接他的蛋糕,走过去帮着余奶奶收拾桌面。 余奶奶对肖君莲使了个眼色。 肖君莲便把碟子端过来,放在桌上。 上楼换出门的衣服去了。 余奶奶把碟子推到夏清陌面前,话里有话:「清陌啊,该给个态度了,我好几次听到君莲接电话,跟那边发脾气,像是有很多事都没坐,特地跑过来找你,你若真没心,跟他说清楚,让他早点回去做自己的事,咱们不能总这样晾着人家一个大忙人不是?奶奶也看出来了,你并没有他对你那样的感情,如果真的没那缘份,我们也不能强求,至于这房子,我和你余爷爷想方设法也会把钱凑出来还给他。」 夏清陌眉头微拧,肖君莲那个男人,哪是她给了态度就能甘心离开? 更何况,让两位老人家还这房子的钱,也太煎熬了。 余爷爷不过是个建材公司的保安队长,再加上余奶奶收捡废品,两老一个月的收入也就刚够养活这一大家几口的嘴,稍微有点别的花销都是夏清陌的工资垫的。
番105:这样,还要我跟你一起回莞城吗? 番105:这样,还要我跟你一起回莞城吗? 作者: 番105:这样,还要我跟你一起回莞城吗? 夏清陌握握余奶奶的手,安抚:「知道了奶奶,我会处理好。」 余奶奶看着她,面有难色,还是说:「其实我和你余爷爷都觉得君莲那孩子也不错,如果你能跟他在一起,我们也会放心……」 夏清陌笑笑,没有答话。 余奶奶又把那碟蛋糕端起来,强自放入她手里:「吃吧,食物本身可不遭人烦。」 夏清陌接过,低下头,拿了叉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余奶奶嘆口气,抱起筷子和碗往厨房去了。 「喜欢这东西?」肖君莲熟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以后我每天早上给你去这家买!」 夏清陌扭过头。 楼梯上的男人,穿着奶白色的衬衣,黑色西装,打着酒红色的暗纹依赖,外罩黑色风衣,髮型整齐,面目净朗,腕上的名表和夏清陌之前见过的不同,像是刚买的新款。 他笑容温润,整个人俊美如神祗。 看着她目光定在自己这里,肖君莲抬手拍身上的风衣,垂眸:「我身上没东西啊。」 夏清陌这才将目光收回,面上不禁有些微红。 继续吃着手上的蛋糕,又想起他刚才的话,遂把蛋糕碟一股脑儿扔进了餐桌下的垃圾桶。 肖君莲下楼来,把另一条手臂里搭着的一件跟他自己同款同色的女式风衣展开,披到夏清陌肩上:「走,我们出去。」 夏清陌看了一会儿衣服,还是抬手穿上了。 她想,他是看见她身上的奶白色毛衣和浅米色长裤,才故意穿了跟她一模一样颜色的衣服吗? 她顺从地跟着他往门口走去:「去哪?」 「好玩的地方。」肖君莲一脸神秘的笑容。 夏清陌脸色微变。 上次他也是这样说,而后把她带到了陈联父母面前。 她承认,让她去见到了陈父陈母她很感谢,可是那是在没听到二老所说的话前面。 如果知道他们会那般不想见她,她怎么也不可能在他们面前露面。 尽管如此,因着余奶奶的话,她还是跟着他出门,并顺从地坐进他车里。 途中,肖君莲的一部手机一直不停地响,他看了眼号码立马掐掉,到后来索性不掐也不听,反正就是不接。 看她一直盯着,他又怕她误会,解释:「是公司那边,易川,你应该见过,我助手,没事总爱找我电话,烦死了,回去非把他换掉不可!」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肖君莲直接胺了关机。 夏清陌继续凝着他,问:「应该是有事才找你。」 「我托他全权处理,他这点能力还是有,就是太罗索,年纪轻轻跟个老头一样。」肖君莲埋怨。 夏清陌不出声了。 车子一直往前,到了本市中心的座标楼——凰展大厦,大厦高88层,顶楼以收费方式对外开放,旋次往下是办公楼区,餐饮区,商厦区。 找了个地方停车,肖君莲和夏清陌同时下车。 他强行牵住她往里面走去。 夏清陌打着今天一定要和他严肃摊牌说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都顺着他。 看牵她的手都不反抗,肖君莲心里暗自高兴,想是这段时间的粘功还是起了作用。 一直上到二十二楼的顶级西餐厅。 人走进去,就仿佛进入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餐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经过精心布置,漂亮柔和的灯具,温暖柔软的抱枕,花瓶里简洁新鲜的花朵。 挨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边搭了一个小小的舞台,铺着鲜艷的红毯。 有穿着毕挺西装的男人一派绅士地执着小提琴在上面等候。 舞台前约一米处的极长的一张餐桌上,摆着鲜花美酒。 两端摆放着两套银光闪闪的餐具。 在左侧的那一端的座位上摆着一大束鲜艷的大红玫瑰,每朵都是精心挑选,怒放正好。 夏清陌脚步顿了,心情跟着变得沉重。 这幅架势,饶是她也看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 电视剧里播过太多太多,她曾经不是没有幻想过这样场景,但她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她才息了那些念头。 两人进去,马上有人迎上来,对肖君莲微笑道:「肖先生,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上菜吗?」 肖君莲点头:「嗯,上菜吧。」 他脱了风衣交给侍应生。 又拉上夏清陌进去,一直引到桌子的右侧尽头,他笑着对夏清陌做了个请的姿势,笑容温柔:「我的女神大人,请入座!」 夏清陌定定看他,他拉开座椅:「坐吧,菜马上上来。」 「刚刚吃早餐。」 「就一块蛋糕,而且我看见了,你就吃了几口,不碍事,多少再吃一点,吃完,我有话对你讲。」 夏清陌坐下了。 旁边舞台上的音乐徐徐响起。 菜一道道上来,有好几道居然是久镇那个小地方的特色菜。 夏清陌没能撑下去,专捡着这几道菜吃了不少。 肖君莲心里的自信又提高了几分。 看她放下筷子,而且她似乎也不准备喝酒,肖君莲把手臂抬高。 音乐顿停。 偌大的豪华餐厅里顿时静谧无声。 肖君莲抬起头,目光越过桌上花瓶里绽放的鲜花,落在她脸上。 直到与她视线相对,他微微一笑:「夏清陌,我们回莞城吧?」 夏清陌垂下眸,一秒后,重新抬起来,她脸上漾着笑容:「肖君莲,我不会跟你走。」 肖君莲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缓缓站起身,往她这边走来。 夏清陌一直笑着,和他对视,无所畏惧。 他走近了,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单膝跪在夏清陌身侧。 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 夏清陌眉间狠抽了一下,下意识把两只手都往自己怀里藏。 肖君莲根本不由她藏,一伸手,就将她藏于怀里的左手夺了出来, 夏清陌皱着脸,把五根指头都收得死紧。 肖君莲用大力抠开,终于将戒指牢牢扣上她的无名指。 而后,抬起头,望着她笑:「接下来,新郎该亲吻新娘了。」 夏清陌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我说过,如果你不怕再杀死你其他的孩子,你尽管可以一直这样强行做着你自己想做的一切!」 肖君莲抬手,握住她细柔的双肩:「如果有了孩子,我会日日夜夜守着你,绝不会再让你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我即不忍心看着我的孩子去死,更不忍心看你做这样狠毒的事,你说要是你犯了天遣,以后遭罪,心疼的还不是我?所以,夏清陌,我会看着你!」 夏清陌笑了。 肖君莲看她笑,以为自己得逞,开心也弯起好看的唇角:「你看,没有什么我肖君莲做不到的事,夏清陌,你就放心,我会一辈子把你都当成我手心里的公主疼爱,给我机会,其实也是给你自己机会,陈联已经不再,肖君莲却是会足足送给你一辈子的男人,你若不要,真的会可惜!」 「可以坐回去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说实在的,刚才一颗心一直提着,我都没怎么吃,看你这么喜欢久镇的菜,我也想跟着试试,以后可要经常陪你一起吃呢。」肖君莲说,一边继续笑着看她,一边缓缓往另一侧退去。 夏清陌拿起刀叉开始吃牛排。 切了一会儿,她皱眉,抬高声音唤道:「服务员,刀太钝了,给我换把利的。」 肖君莲看着,马上又要起身:「我给你切。」 「不用,我想自己切,自己弄的比较香。」夏清陌还望着他笑。 肖君莲心花怒放,马上高声:「服务员,速度点,给我爱人换一把最锋利的!」 「诶,这就来!」服务员应声。 不过一分钟,锋利的小刀很快送来。 不愧是一流餐厅,效率极高。 待服务员重新退回到幕后。 不过一个眨眼之间。 夏清陌用那把锋利的刀,毫不犹豫地切断了刚戴上他送的钻石戒指的左手手腕的血脉。 殷红的血汩汩而出。 她脸色平静,看向他,缓缓道:「这样,还要我跟你一起回莞城吗?」
番106:你若需要万能,即使不万能,我也绝对去练成万能 番106:你若需要万能,即使不万能,我也绝对去练成万能 作者: 番106:你若需要万能,即使不万能,我也绝对去练成万能 肖君莲在看到那片鲜红时,脸色蓦地一变,人就像只大鹏一样往她这边飞也似地扑了过来。 手起处,带落桌上的碗碟酒瓶,哐的一片哗啦之声。 餐厅的服务员也迅速赶了过来,给她马上做应急处理。 有人打120急救电话。 夏清陌看着肖君莲一脸的死白,脸上居然还在笑:「你看,即使你守着,也防不着的……」 她眼神变得虚浮,在看到自己手腕处的血流后,脖子一软,头就往桌子上倒了下去。 肖君莲咬紧牙关,抱着她,飞快下楼。 而后,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上大马路。 ******* 夜凉如水。 开了暖气的病房里气温适宜。 四周都黑着,没有开灯。 肖君莲像道漆黑的影子坐在床边椅子上,黑暗中怔怔发着呆。 良久,他茫茫而念:「真要死他手上呢?」 寂静里,没有一声回答。 他缓缓起身,踱至窗边,下面是医院的小花园,几盏彩色射灯把常青树映照得光怪陆离。 床上渐渐传来一阵窸窣之声。 他迅速回身过去,将床头的一盏灯打开。 夏清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看到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抬高到眼前。 手腕处雪白一片,缠着厚厚的绑带。 不过,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已经不见,她笑了。 她不知道,从餐厅到医院,那枚戒指上面完全被染成了血红色,取下来时,令在场数人无不悚目惊心。 肖君莲沉沉看着她:「消炎水还没吊完,你别乱动,我出去找医生。」 刚才在她晕迷的时候,他已经联繫到了哈市的一位心理专家。 看她一直未醒,那专家便在一间医生的办公室里等候。 肖君莲很快把那人领了过来。 五十开外,一头白髮,笑容慈祥的老医生。 肖君莲初见,对他印象很好,抱了很大的希望。 为了不让夏清陌认为是欺骗,这位心理专家温和地对她作了自我介绍。 夏清陌听他介绍完,淡淡出声:「我不需要看心理医生,我心理很正常。」 肖君莲皱眉:「看心理医生并不代表心理就不正常,有时候心理压力太大,他们也可以帮忙缓解缓解,在国外很多人还会定期接受心理健康检查,其实也跟正常体检差不多,你不要有偏见。」 「我没在国外,请您出去,我不需要!」夏清陌态度强硬了。 老专家温和一笑,道:「夏小姐,这样,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出去!赶紧出去!」 老专家还想继续,被肖君莲打断,他第一次见夏清陌心情如此激动,心里疼惜,忙道:「麻烦您先出去吧,好了我再叫您。」 无奈,医生先行离去。 夏清陌抬起双眸看向肖君莲,嗓音冰凉:「只要你别逼我,我哪里都健康,哪里都正常。」 肖君莲眸里有了伤意:「我什么时候逼你了?」 「没逼了吗?那行,你现在就离开,离开医院,离开哈市,回你的莞城去,永远都不要再来打扰我!」 肖君莲沉沉凝着她,良久,他缓缓出声:「你现在情绪不好,我出去待一会儿,有事打我电话,我们改天再聊。」 他又深深看了她几秒,迈步出去,并把病房的门带上。 一直到天亮,肖君莲再没有出现。 夏清陌再醒来时,病房里依然站着一个男人。 他临窗而立,穿着深色西装,所站的位置也跟昨夜肖君莲所站的位置一样。 夏清陌差点以为他又是肖君莲,又想发脾气。 待室内光线适应,才发现是那道熟悉的挺拔背影。 窗边的人转过身来,果真是久未露面的周绍景。 她怔怔地看着他。 周绍景走过来,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夏清陌想躲没能躲过。 周绍景柔声:「还好,烧退了。」 夏清陌这才缓缓离开他温热的掌心,靠向床头上。 「总裁怎么来了?」 周绍景微笑:「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上司,没必要这样唿我,叫我名字吧,周绍景,绍景,怎么顺口随你喜欢。」 夏清陌漠漠:「不管是不是上司,你总还是总裁,这样叫也没错。」 「错是没错,听着生分。」 「我和总裁併没有私交到并不生分的地步。」 周绍景侧过身,直接在床沿坐下。 夏清陌把双腿收起,床挺大,她这样一坐起来,离他极远。 周绍景温温笑着:「我来,正是为了和你谈谈这私交。」 夏清陌微微锁眉。 周绍景目光落在她左腕处的白色纱布上:「这就是你逼走男人的方式?」 他呵呵笑了:「不得不说,你真是个蠢丫头,男人再难缠,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可是不孝。」 夏清陌别过头去:「这是我自己的事。」 「好吧,事已至此,再训你也无济无事了,不过,你这样极端的法子,可没有把他心里的那团火烧熄,反而貌似越烧越旺了,今天早上我看到他到医院旁的餐厅借厨房给你亲手熬粥去了,看样子,是准备死守到底了。」 夏清陌下意识抬眸看他,不知他说这些意义何为。 周绍景忽地,对她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于商人来说,他这样的手生得真是极为好看:「合作一场吧?」 夏清陌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想起周潇突然跑来郊区新楼的那一幕,想必也是他所为了。 「为什么?」她问。 「很简单,肖君莲是我们周家相中的乘龙快婿,我爷爷,潇潇他爸爸以及潇潇自己,都一致同意。」 夏清陌忽然地就懂了。 心里仿佛一顿重石落了地,如此看来,她倒是有了强大的依附,都不用费心费力就可以继续自己以前的生活。 她考虑不过半分钟,缓缓伸出了没有受伤的右手,点头:「好。」 周绍景将她纤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握住,笑容更和煦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一切按我计划进行,如何?」 「我听你的。」 周绍景这样的男人,如果想做成一桩事,自是什么都用不着她来操心。 她那点心思,哪里玩得过这些商场上锤鍊出来的男人们? 他起身,抚抚她的头髮,绅士般的温柔:「现在最首要的计划,你赶紧养好身子,我们才能更早地让肖君莲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以及开始接受他未来新的位置。」 夏清陌心里虽然依然惶惶,但还是点头。 他笑:「他马上要来了。」 夏清陌大大的双眸定定看向他。 「我有些准备,还望你配合一阵。」 她点头。 周绍景笑得更深。 夏清陌发现,今天似乎是她认识周绍景以来,他笑得最多的一次。 这个男人平时太严肃,这样笑着看起来其实真的魅力十足。 他和陈联有着一样令她着迷的背影,而且,他比陈联笑起来更加迷人。 周绍景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十分钟不到,一锅热气腾腾的排骨砂锅粥送进来了。 来人将碗、砂锅一一摆放在餐桌上,又恭谨离去。 碗筷都极精美。 周绍景对她请道:「请下床用餐吧!」 夏清陌笑笑,起身下床。 一直走到餐桌边,周绍景拉开椅子,她顺从坐下。 她穿着病号服,型号偏大,两只袖子长出一截。 受伤的那边护士替她捲起来,好的这边却没有,遮住了整只手。 周绍景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伸手抬起她的右手,动作温柔细緻地替她把袖子挽起。 他动作并不慢,但一层一层卷得整整齐齐。 夏清陌看着,不由发笑:「看不出来总裁做这个也能做这么好,是不是只要是总裁就是万能的?」 「你若需要万能,即使不万能,我也绝对去练成万能。」 夏清陌笑着贊:「哄女人的话也很强!」 周绍景只笑不语。 肖君莲杵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幕,脸上各种颜色交织。
番107:这个老男人一看就没安好心 番107:这个老男人一看就没安好心 作者: 番107:这个老男人一看就没安好心 如若不是担心她又像昨夜一样大闹情绪,她手上又还痛着,他早上前去将那个笑得一脸明明有所企图的男人捧到太平洋。 周绍景老成在在地戴起厚手套,把砂锅盖揭开,舀进精緻的小碗,放到夏清陌面前。 香气浓郁,在空气里飘散,引人食指大动。 肖君莲蹭蹭进来,将手中提着的保湿盒放餐桌前一墩,恼火地瞪着夏清陌,闷声闷气:「你非要这样?」 夏清陌故意没有看他,双眉却是锁起。 肖君莲看她这样,怕她又发脾气,自顾在她对面,拉过一张椅子也坐下了。 周绍景明知故问:「你这提的什么?」 肖君莲挑衅:「给我爱人的早餐。」 「谁是你爱人?」周绍景勾起唇角,悠闲在在地看向他。 夏清陌看过来的眸色也沉冷。 肖君莲瞪周绍景:「这房里就一个女人,你说谁是我爱人呢?难不成你啊?你有这嗜好,我还不乐意!」 周绍景略略倾过身子,伸臂,把夏清陌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我自认为还称不上肖先生你的朋友,你这种行为就更不当了,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调戏我女朋友?」 肖君莲倏地起身,一下子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椅子倒地,发出声响。 他一掌拍开周绍景的手臂,冷冷嗤笑:「你女朋友?你是说她吗?」 周绍景和夏清陌默契的同时对视。 肖君莲看得更是火起,大步过去,直接要将周绍景挤开。 谁知,这种于成熟男人来说算是极幼稚的行为,他周绍景居然也乐此不疲。 就是和他肖君莲槓上了。 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肖君莲没占到先,气哼哼又回去把自己的椅子扶正。 把保湿盒拿出来,揭开盖,巴巴推到夏清陌面前:「清清,这是我亲手熬的,都是买的新鲜虾,一只只剥掉壳后才放进粥里,味道可鲜,赶紧尝尝。」 周绍景不着边际将他的一桶粥推开,对夏清陌微笑:「你现在有伤在身,最好别碰海鲜,那东西是发物,对伤口愈和不好。」 「胡编乱诌!虾仁富含高蛋白,可是大补品,清清失血那么多,就得多补补!」肖君莲又把自己的推上前去,挤掉那个精緻的小瓷碗。 而后,眼巴巴看着夏清陌:「清清,吃我的吧,这个老男人一看就没安好心,你可不要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他对你不是真心的,只有我,才是实实在在对你。」 周绍景同时也看向夏清陌,面色自信。 夏清陌伸手,主动与周绍景的相握。 一瞬间,肖君莲僵了。 他缓缓收回自己的保湿盒,而后,忽地一扫臂,那盒子粥连盒子一起摔到地上。 白色的粥,淡红色的虾仁、姜片流散一地。 夏清陌吓得心都收起,秀眉深锁。 周绍景愠恼:「你是个男人吗?女人不同意你的求爱就在这里摔东砸西?你想怎样?威胁她接受?」 肖君莲起身,目光沉冷地盯了夏清陌足足一分钟之久,这才转身,大步而去。 夏清陌顿了顿,起身,追出去。 「你等等!」 门外走廊上,夏清陌冷声唤道。 尽管肖君莲真的不想再理会她一个字,还是顿住步子。 「肖君莲。」 夏清陌缓步过来,在他面前站定,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语气把他名字念出来。 肖君莲心尖忍不住一颤。 他侧过肩,低眸看着她。 「如果一个女人很喜欢你,而你并不喜欢她,但她一直跟着你,你会接受吗?」她静静地问。 肖君莲以为她问的是周潇,心里一喜,忙摇头:「不会!绝不可能!只要你肯对我点一下头,我往后就是你的!任是天仙都别想沾我肖君莲的边!」 夏清陌微微笑了:「你看,你也不能吧?我和你一样,所以,我也没办法做到。」 肖君莲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是拿他追她来说事呢,笑容凝在嘴角:「因为,只有你是个傻子,所有人都看出来我对你是真心,你偏偏不屑一顾,他陈联连你的名字都记不起,你这样死磕着有什么意思?」 「所以,我放手了,你刚才也看了,我准备接受新的生活。」 肖君莲忍不住冷笑出声:「你是说周绍景?我告诉你,夏清陌,你如果跟他有一起,迟早有一天你会摔得比在陈联身上还重,他是什么人?为了权势利益连自己都能出卖的男人,你把自己交给他?」 「那是你的偏见!不管怎么说,我自己的生活我要自己作主,我和你本就毫无关系,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搅进来?我很不喜欢!所以,请你彻底离开!」 肖君莲的手机又连续地响着。 夏清陌微笑:「你看,又在催你了,你本来就不是我这个世界里的人,快走吧。」 肖君莲几下把手机按灭,冷沉沉又看着她:「周绍景,我不同意!」 「是吗?你非要一直逼我进死路?」她把左腕抬高,一直抬到他的眼前。 雪一样的白纱刺疼了他的眼,他惊慌道:「你别再乱来!」 「那好,你离开哈市!」 肖君莲整张俊脸都沉了,久久凝着她。 夏清陌不把手收回,伤口抬高久了,僵得又开始流血。 血渍渗红纱布。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狠狠抽疼了一下,迅速把她的手压下去:「好了好了,我会回莞城,不过我是回去办点事,你可千万不许再出事!」 夏清陌这才松口气,道:「建房子的钱,我会尽快凑齐了打到莞城还给你!再见!」 「不用还,我不在乎。」 「我说了,我一定会还!」 「清陌,建房多少钱?」周绍景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齐齐看去。 夏清陌怔怔。 肖君莲脸更是黑沉如锅底。 周绍景单手插兜走过来:「清陌,我们不欠外债,告诉我数目。」 夏清陌怔了一秒,迅速说了出来。 肖君莲都没想到,她居然把建房所有费用都计算过,且不差毫釐。 「好,我记住了,待会我会交代助手去办理,肖先生,有机会再见!」周绍景对肖君莲伸手。 肖君莲看也不看他,只是再次狠盯了夏清陌一眼,转身而去。 周绍景对夏清陌道:「明天朋友有个小型聚会,一起去玩玩?」 夏清陌茫茫然看向他。 周绍景看向肖君莲离去的背影。 夏清陌这才脆声应了:「好。」 「那好,明天我会带衣服首饰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好。」夏清陌嗓音带着笑。 肖君莲更加加大步伐,消失在电梯里。 夏清陌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目光怅惘。 这次,该是彻底了结了吧? 她的手缓缓往自己小腹处移去。 周绍景看到她的异样,拍拍她的肩:「回去吧,走道里有风,会冷。」 夏清陌恍过神,漠漠看他:「谢谢!」 「明天你可是我尊贵无比的女伴,我当然要把你照顾好了。」 「明天?」夏清陌微微一笑,「他都走了,不用装了。」 「我刚才的请求是真的,看在我刚才也是帮了你一个大忙的份上,还是陪我去一下吧?他们都是些卧虎藏龙的高手,会唱歌会各种乐器,你会有惊喜收穫。」 听他这样说,夏清陌也不好再拒绝。 ********* 莞城。 肖君莲刚出机场,迎面看到周潇向他跑来。 心里冷笑: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那边撬他的墙角,这边还放只小的来接手他这只落败的失恋男。 肖君莲往一边走去。 才走几步,几个黑衣人上前,二话不说扛起他就往路边一路黑色宾利方走去。 肖君莲反身一跃,从他们中间跳出来,没命地往前跑。 刚走几步,前面又跑上来几个黑衣保镖。 肖君莲嘆气,他心里有情伤,一身的疲惫,真没心思跟他们缠。 而且就只他再能打,一双拳也敌不过众拳。 最后,他老老实实被押进宾利后座。 周潇早安安稳稳坐在里面,笑得一脸得意地瞅着他:「跑啊!怎么不跑了?我告诉你,肖君莲,你就是孙悟空,本小姐就是如来佛祖,看你敢逃出我的手掌心!哼!」
番108:哪来的一股子骚气?难闻! 番108:哪来的一股子骚气?难闻! 作者: 番108:哪来的一股子骚气?难闻! 肖君莲神情疲惫:「我累了,让我下车或送我回去,我会感谢!」 说着,他倚背向椅背,双臂抄起,双眸闭起。 「先跟我去个地方,到时候我再陪你回去。」 肖君莲一个字都不想再说,闭着眼睛,脑海却没歇着,尽是夏清陌和周绍景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镜头。 在哈市医院亲眼目睹时,他只是满腔的怒火。 现在才缓过劲冷静下来,那些画面便像片片尖刀,划拉着他的心脏,疼痛难忍。 竟是比以前受到最重的伤还要痛苦。 周潇轻轻将身子倚过来,轻轻靠上他的肩。 肖君莲睁眸,冷凉睨着她:「没长骨头坐不稳?坐好!」 周潇气恼,索性抱起他紧环住的壮臂,强行就要钻进男人宽大的怀里:「没长骨头没长骨头就没长骨头,就要抱着你,怎么?不行啊?」 肖君莲抖开她:「周潇,你对你没感觉了!而且,你用的香水什么牌子的,太难闻。」 周潇说着,果真低头去闻自己身上的香:「我又没换香水,以前你说最喜欢我身上这种花香味,我就一直用的这种,都没再买过新款。」 肖君莲往车边上移去:「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天一定是感冒鼻塞。」 周潇脸色变了:「你跟我说老实话,是不是因为夏清陌?」 「无聊!」肖君莲看向窗外,「这是去哪里?」 周潇闷闷:「我家。」 肖君莲拍拍驾座:「靠边停车!」 前排司机将车速降下,准备靠边去停。 「不准停!」周潇娇斥。 司机又往前正常行驶。 肖君莲直接用脚踢前座:「停车听见没有?」 「董叔你今天要敢停下,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司机额冒冷汗。 肖君莲兇巴巴瞪向她:「我公司出事了,你捣什么乱?如果因为我没及时回去,公司出了大乱子倒闭你负全责!」 「负就负,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行吧!」周潇其实看他发脾气,心里有点发悚,但还是嘴硬。 「周潇,你玩真的?」肖君莲眯了眸。 周潇一脸委屈,吭了几声还是大声道:「好了好了,董叔,去寰宇地产。」 肖君莲这才收起一脸怒容,冷声冷气重新靠向椅背。 ******* 寰宇正在久镇新建的一栋商业大厦,施工过程中发生事故。 这次久镇翻建新旅游小镇项目多,寰宇请了外包施工单位。 施工单位也是莞城的行家老手了,这次偏偏出了纰漏。 搭建过的脚手架因雨过未做防滑措施,上去的两名工人从上面摔了下来。 十六层的高度,一名当场死亡,一名重伤。 事故虽然很及时被施工方作了消息封锁。 那两人都是施工队的老骨干,按协议作了丰厚的赔偿,家属却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最终几番协商不成,直接闹到了莞城司法机构。 本来是没什么把柄的,该赔的赔了,该道歉的道了。 谁知道两人家属中有一名在读警校生。 私下里到工地上查出脚手架事因。 一下子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施工方几番未能调解,按家属那方要求,司法机构不仅要追究施工方的责任,还有寰宇这个幕后总工程老闆的监管责任。 易川他几次三番找肖君莲,为了就是这事。 十万火急地等着他回来救急。 肖君莲人面广,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出面去找霍燕庭。 这样的案子,易川可不敢去找霍燕庭,天大的雷也要肖君莲这个顶头上司来顶着才行。 肖君莲一回来,就开始着手解决这件事。 几番奔波,找了数层关系,终于得到负责本案重大人员的密切信息,事情也渐渐有了进展。 豪廷城。 豪华的帝王包厢里,男男女女玩得热火朝天。 一排身材火辣面容娇美的陪酒女郎被带进来时,肖君莲已经喝得醉醺不清。 易川让各位法院领导挑了,又各自安排妥当。 最后一名都没要易川安排,自顾自就跑到肖君莲身边坐了。 涂着火红寇丹的十指拿起酒瓶,就给自己一只空杯倒满,挨着肖君莲坐下,笑得妩媚多姿:「妹妹陪哥哥,敬哥哥一杯?」 肖君莲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分,挤着易川。 易川不解地看他。 肖君莲嘟囔:「哪来的一股子***气?难闻!」 易川嘴角抽抽。 这里的女郎个个都是高档货,月入五六位数,买的香水那都是奢侈品排行榜上的,怎么可能是难闻的***气?应该是香气扑鼻才对吧。 女郎脸色微变,还是保持着专业的职业操守:「哥哥跟妹妹说笑呢吧?都说女人不***男人不爱,哥哥就爱死了这股***气才来的这儿不是吗?」 说着,她抿了一口酒,又靠近他,伸手道:「妹妹陪哥哥喝个交杯怎么样?在这里,妹妹可是第一次跟人这种喝法哦。」 肖君莲烦不胜烦,直接开吼:「滚一边去!老子不要女人!」 嗓音之大,所有人都听见。 顿时,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肖君莲皱眉,起身,招唿道:「易川,再去挑一批上好货色过来,咱们这些朋友平时工作够辛苦,今天大伙一定要放开了玩,尽兴了玩。」 话落,易川连忙又去招了这里的负责人过来,吩咐再来一批女郎。 那名被肖君莲轰开的女郎眼眶泛红地欲离去。 一名肚脑肥肠的男人拉住她,对肖君莲笑道:「肖总,你看人姑娘也挺不容易,既然来了,就让她留下来陪大伙儿一起玩吧?」 这男人是陪审的书记员。 肖君莲只觉整个包房内都一片噁心,可还是保持着矜持微笑:「您随意,不够再点,一定要吃好玩好。」 「肖总果真是个爽快人!如肖总不嫌弃,我认定您这个朋友了。」男人笑着,一双肥手随即环上女郎的腰,一脸涎笑。 肖君莲对他点头示意。 那男人马上把女郎拉到他那边去在宽大到足以媲美大床的真皮沙发上,左拥右抱,动作不堪入眼。 肖君莲胸闷,出去,外面有个小阳台。 拿了烟出来抽。 喝了太多酒,再抽上几口烟,头更加晕沉沉的难受。 易川看他不对劲,跟着走出来:「怎么?还担心这事呢?」 肖君莲摇头,长指取下唇间的烟,示意他道:「进去给我拿瓶酒出来。」 易川应了,很快取了瓶威士忌和两只杯子出来。 给杯子倒上,递给他一杯。 这包房所在的楼层是八楼,从阳台看去,莞城的夜空缤纷璀璨。 肖君莲一口喝下半杯,把酒杯放在阳台的拐角上,又继续抽菸。 抽完一支,接着喝酒。 一杯接一杯。 易川看得心惊。 「要出大事啊?」 肖君莲不应声,很快一瓶见底,他把空瓶扔给易川,嗓音已有些嘶哑:「再去取一瓶。」 「刚才你已经喝了两瓶,加这瓶都三瓶了,酒仙也经不起这样喝呀,别喝了,有什么事跟我说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担心事故的事,这种事我们公司都经歷过多少。」 「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肖君莲踉跄抬脚揣他。 易川眉头揪着又回头进去取酒。 看着他又拎一瓶出来,肖君莲无语瞪他:「让你取一瓶就取一瓶啊?不知道多拿点?」 易川委屈。 不是爷您亲口说的只要一瓶么? 闷声闷气把盖打开,给他倒满杯,递过去。 肖君莲醉眼醺醺一口饮下。 又把瓶子夺过去,一杯接一杯不停歇地喝。 易川心疼:「爷,这酒贵呢。」 肖君莲斜着一双红眼瞅他:「你要替我买单?」 「我可没钱!」 「从你工资里扣嘛。」 「得,您放开了喝,还要几瓶,我立马去取。」 易川迈腿就要走。 肖君莲幽幽出声:「易川,看样子,老子这次是真栽了。」 易川蓦地收住步子,转头看他。 肖君莲又把空瓶扔过来。 易川一把接住。 肖君莲高大的身子全部贴到栏杆上,重重甩甩头。
番109:两条轨道,他望着她,她却望着别处 番109:两条轨道,他望着她,她却望着别处 作者: 番109:两条轨道,他望着她,她却望着别处 肖君莲高大的身子全部贴到栏杆上,重重甩甩头。 整齐的髮型有几丝撂下。 易川憋着笑:「失恋了?」 肖君莲倏地抬头,瞪着一双赤红的深眸愣愣盯着他。 易川吓住:「该不会,真被我猜到了?」 肖君莲抬起一只手,捂在眼睛上。 嗓音哑而沉闷:「该死的女人!杀了我的孩子,还……」 他噤了声。 易川神情变得复杂。 曲终人散,已是凌晨。 易川一直将肖君莲送回别墅。 准备要送他进去,被肖君莲阻止:「我只是醉了,又不是死了,我自己走进去!」 易川不跟这个醉鬼计较,看着他摇摇晃晃进了院子,这才驱车走了。 肖君莲迷煳中窜进别墅,张口大嚷:「徐奶奶!徐家老奶奶!赶紧出来接你主子!」 因为肖君莲出差,徐奶奶便也回了乡下看孙子去了。 没有得到肖君莲回莞城的消息,便一直还没有回来。 楼梯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周潇穿着一身丝质睡衣从上面飘下来:「怎么这么晚?打你电话也不接,害我摆好了姿势都等得睡着了!」 她下楼,迅速抱住东摇西晃的他。 以手扇着:「到底喝了多少酒,味这么大。」 肖君莲使劲晃了晃头,才勉强撑起焦距,模煳看出个女人影子。 像周潇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他使命推开她。 「你想摔死啊?」周潇瞪他,又扶上他。 这声音,肖君莲倒是听出来了。 脑海里再一次迴荡起那抹熟悉的声音:你看,你也不能吧?我和你一样,所以,我也没办法做到! 真就没办法做到吗? 他冷笑,勐地抓住周潇一只肩膀,强力将她人都按压到楼梯扶手上。 俯首要吻她的唇。 周潇被他满身的酒气熏着,即使她想就这样承受,可胸腔不争气,一下子被熏得唿吸被堵,控制不住勐咳起来。 这样子,肖君莲便松开了。 等她缓过来,期待再继续时,肖君莲却垂下了双手,一脸的丧气。 果真还是不能。 想想那段时间在莞城,还真是难为她了。 她对他并没感情,可他却视她为己有,不管不顾。 甚至还让她怀上一个孩子。 她怎么能不恨? 心里更加如千斤沉重。 他用尽意识扶上楼梯扶手,往楼上走去。 周潇满怀懊恼,又跟着跑上来,他脸色悲凉又冷森:「回你家去!」 她嘟嘴:「人都来了,澡也洗了,你让我回去?肖君莲,你还是个男人吗?」 肖君莲不回答,往楼上走去。 周潇继续跟上来,扯住他的手臂:「你再跟我好,你公司的事我让我爸替你去摆平,以后你就不用再去应酬那些讨厌的人,也不用拿自己的身子跟他们去拼酒这么辛苦。」 肖君莲倏然扭头看她,被酒醺红的双眸阴鸷:「这事,你们周家有没有份?」 「你想哪去啦?」周潇不可思议地瞪他,「我虽然是很想弄些事情逼你,但也只是想一想,本小姐想要的男人,还需要动那心思吗?切!」 肖君莲脑子又开始沉沉泛疼了。 他看向木质楼梯的纹理,半晌,抬起头,冷冷凝着她:「好,你现在就去找你爸,把我公司这件案子处理了,我们的事,再谈!」 周潇心思雀跃,不迭地点头:「好,没问题,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 肖君莲转身上楼。 她颠颠跟着,肖君莲阻止她:「今天你先回去,我喝太多,酒气对女人不好。」 周潇想想,也不急在这一夜,还不如跟他留个乖巧听话的好印象,日后更好相处。 马上跑上前,踮起脚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飞快上楼换衣服去了。 肖君莲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沉森。 这丫头,也学起玩心机了! 既然如此,大家放开了玩一场,他反正光棍一条,就是死了连个心疼的人都没有,他怕个球! 周潇去而復返,已经换好衣服,走过来,粘着,将手伸进他敞着的西装外套,贴着薄薄衬衣抱住他的腰,甜笑着说:「等着,我这就回去找我爸说这件事,保证你一觉醒来已经天下太平!」 肖君莲撑着笑:「去吧。」 「好。」她乖乖听话,踮脚,想吻他的唇。 肖君莲不经意迈步,往台阶上走了一步,她的吻就只落在他衬衣上。 纯色的衬衣上,留下一抹淡淡的唇印。 是她今夜专门所用的魅惑的颜色。 「等我的好消息!」她笑着,不舍,还是翩然离去。 偌大的别墅重新恢復寂静。 肖君莲高大的身子顺着楼梯栏杆缓缓滑下去,最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仰头,看到楼梯的顶端的走道。 依稀里,她从上面摔下,所落的地方正是自己的脚下边位置。 脸色那样的白,身下的血又是那样的红。 那一瞬间,他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脏迅速瓦解的声音。 他从小到大吃过那么多苦,都没怨过老天,也没乞过老天。 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会无所求,一切都无所谓,该苦就苦,该甜就甜,从不奢求。 在乌扎兰屯那个破旧的临时围帐里,他第一次接触到那双眼睛。 那样的环境,那样小的一个人,却有着那样一又纯粹而坚定的眼睛。 像这世上最纯净的水晶。 瞬间黯淡了她周围所有一切恶劣的环境、穿着破烂骯脏的人群。 不过是平平静静的一瞥,便一直深烙到了他的心坎上。 与幼年时那双眼睛重合在一起,成了他整个人生里唯一的光亮。 所以后来苏乔给他提供那样一个机会时,他马上心念就动了。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失去过,他深知丢掉太容易,所以才卯足了劲要将她留在身边。 尽管,那时候他还没想过,居然会陷得这么深。 而她,偏偏对他又抗拒这么深。 他们像两只对抗的斗兽,他想坚持留她,而她,亦有她自己的坚持。 两条轨道,他望着她,她却望着别处。 不管他怎么死死纠缠,她逃不开就毁灭自己。 这个该死的女人,心无法为他所动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是这样一幅该死的刚烈性子。 脸上有不知名物滑过,他抬手去抹开。 手上一片湿润,他拿下来一看,自己都愣了。 这是,泪水? 他嫌弃地直接在西装外套上擦,西装外套衣料太滑,不吸水,他又可劲地往里面的衬衣上抹。 把一身昂贵的衣料揉搓得颜色深深浅浅。 ******** 哈市。 周绍景一直将夏清陌带到酒吧最里面一间。 大大的空间里灯光亮堂。 最前面一个圆型小舞台。 来的人并不多,挨着酒水台三三两两或站或坐。 个个打扮高雅时尚。 和夏清陌平时接触的圈子不同,看起来格外的高端大气。 她想到两个词,平民和上流社会。 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在来之前,周绍景要特地带她去买衣服和简单做了头髮,又请人给她化了淡妆。 如果以她平时的装着过来,确实该是要闹笑话了。 两人来得晚,聚会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 周绍景一现身,马上有跟他同样西装革履的人过来招唿。 他与那些人握手寒暄,说的和平时场面上的话不同。 夏清陌听着,感觉这些人应该真的是他的朋友。 「这是我女伴,夏清陌。」 夏清陌还在思忖,肩头被周绍景肩过,而后就听到他对人这样介绍。 她怔住,几秒才反应过来,对那些人微笑,他们的目光大半似打量又似疑问。 「以前可没见你带过女人来参加我们的聚会,这位难道就是绍景传说中的真命天女?」 众人和善而笑。 夏清陌也附合着浅笑。 「还别说,你们观察得挺细微啊,我想想,好像还真是第一次呢。」周绍景笑容和暖,语带幽默。 可是他这样的回答,却是明显更加加深了别人的想法。 夏清陌暗暗皱眉,但还是应和着微笑。
番110:这是你凭自己的实力赢的 番110:这是你凭自己的实力赢的 作者: 番110:这是你凭自己的实力赢的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传过来:「下面进入今晚的高-潮,众所期待的游戏环节啦!请各位为自己的爱侣献上才艺表演,这也是为各位在爱侣面前大为加分的机会,为了爱情,大家一定要踊跃表现!对了,这对可爱的镶钻泰迪熊,就是咱们今晚表演冠军的奖品,这可是全球限量款,国内只此一对,怎么样?心动了吧?那赶紧上台吧!」 全场的目光马上都被吸引过去。 「哪一位来打响咱们今晚的第一擂呢?」 一名穿着酒红色裹胸礼服的女子斯斯然地上台。 唱的一首英文老歌《斯卡布罗集市》。 嗓音干净纯粹,英文流利,跟专业歌手也不相上下了。 曲落,现场掌声雷动。 紧接着,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也登上舞台。 她走到钢琴那里,对着台下款款鞠腰。 这女孩长得由衷的漂亮,下面有人吹了善意的哨声。 有人跟着以指封唇嘘了一声,现场安静。 灯光下,女孩髮丝透明,十根纤指灵巧翻飞。 像两只在黑白键盘上翩飞的轻盈蝴蝶。 奏毕,台下好一阵时间的静谧。 三秒,才响起经久的掌声。 一轮一轮表演完毕,最后,主持人居然直接点名,提议周绍景女伴上台秀表演。 夏清陌一脸囧相,怔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周绍景还将她一把揽过,往台上送去,附唇到她耳边,玩笑的语气:「我懂,你一定会知恩图报。」 夏清陌定定看他。 他笑容深邃。 她知道他说的是之前帮过她,所以现在她也要帮他。 既然都来了,做就做到底。 夏清陌闭闭眸,又睁开,一脸誓死如归豁出去的样子。 在台上站定,钢琴师疑问地看向她。 夏清陌笑笑,走过去,轻声道:「《往事》。」 轻快的钢琴音响起。 夏清陌握紧话筒,走到舞台中央,故作镇静,跟着音乐开腔。 一张口,她自己都脸红了。 第一句就跑了调。 她不敢看台下了。 不用想都知道下面的人是什么表情。 紧紧牙,她还是继续往下唱。 还好,因为唱得实在太糟,观众越来越少,大伙又各玩各的去了。 夏清陌心里什么都没想。 既然没有听众,也更不在乎出不出丑了。 结果,到中间高-潮部分,她还破了声。 一首歌唱的,夏清陌自己觉得,惨不忍睹绝对有。 她垂着头下台。 结果,还听到一道掌声在玩乐的大厅里,清脆地响起。 夏清陌看过去。 周绍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唱得很有创意!尤其是小河流这个部分,特别有趣。」他笑。 夏清陌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敢情他还从头听到了尾? 只能说,这个男人的听力承受能力实在太神奇了。 最后到颁奖环节,夏清陌一点希望也没抱,默默站在周绍景身后喝酒。 台上名字吼出,她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主持人再次叫道:「各位没有听错,今日大家一致投票得出的冠军正是夏清陌小姐,咱们周绍景老同学的新女伴!」 现场一片掌声雷动。 居然没有人异议。 夏清陌顿时觉得,他们这个世界实在太玄幻了! 回去的路上,夏清陌看着怀里两个做工精緻、用料上乘还镶了真正钻石的公仔,满头满脑的不可思议。 周绍景看她一直发着呆,笑笑也不说话,沉稳地开着车。 一直将她送到郊外新楼。 夏清陌下车,老实将两只奢侈的公仔放在座位上。 周绍景拿起塞进她怀里:「傻丫头,这是你凭自己的实力赢的,留我这里做什么?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这个。」 夏清陌又一次脸红如血。 好不容易将台上的窘状忘了一些,现在倒好,被他一提,全部又清晰地跃于眼前了。 面子上难堪得有些挂不住,她抱起公仔迅速下车。 他也跟着下来。 几步跟上,拉过她的手臂。 夏清陌抬眸看他。 他伸手,从她怀里两只公仔里抽出一只:「这只给我,我们一人一只,我会好好珍藏,你也一定要保护好它,ok?」 夏清陌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几不可见地点头。 回到楼里,小圆看到她手里的公仔,一下子扑上来,抱着又亲又啃。 「小圆喜欢?」夏清陌笑着替她把头髮抚了抚直。 小圆点头,把公仔紧紧搂住:「喜欢,好漂亮。」 「喜欢就送你了。」 「谢谢姐姐!」小圆过来,伸一只小胖手出来,抱过夏清陌的脸,小小的嘴唇贴上夏清陌的脸颊,唔地亲了近半分钟才放开。 小圆嘴唇软软的,香香的。 夏清陌一时怔愣。 小圆亲完,抱着公仔满足地回房去玩了。 夏清陌还僵在客厅的沙发上,久久不能回神。 一道久远的声音响起,冰冷了空气,也冰冷了她的心。 她下意识以手抚向自己的腹部,那种绞裂般的疼痛,似乎都隐隐还在…… ********* 周宅。 三层的豪华别墅到处都是镶金镀银的装饰,居然不显俗气,反而尽显典雅华丽。 装修真正是巧工匠心。 欧式的椭圆大餐桌上,摆了十二道精美菜品。 虽然没有满汉全席的丰盛,但也是取了满汉全席的精华。 一眼看去,已觉色香味俱全。 肖君莲一身墨蓝色笔挺西装,白衬衣,打着跟西装同色的暗纹领带。 衣饰讲究,可是俊容上的表情可不怎么讲究。 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 周潇兴致高昂,给他面前的菜碟里堆满了菜。 周为天放低身段,温和地出声:「事情已经得到圆满解决,施工不是也恢復正常了吗?你怎么看起来还一幅没有精气神的样子?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别说死个把人,就是天塌下来也没像你这么丧气过!振作起来,听到没有?」 肖君莲还没说话,周潇不高兴了:「爸,说什么呢?我亲爱的是这些天陪那些老东西应酬,把身子喝累了,才会没精神的,等养几天自然就好了,不许你说他!」 周为天拿女儿没办法,马上笑道:「行行行,我说错了,这样,君莲你多吃点,赶紧把精气神给我补起来,咱们到时候再商量商量正事。」 肖君莲坐起身子,缓缓道:「正事?」 「当然是你要娶我宝贝女儿的正事,既然要娶,咱们得事先把一切条件都敲定了不是!」周为天笑眯眯地端起红酒杯,对他示意。 周潇低头,笑容带着羞涩。 肖君莲愣愣举杯,与他碰上,而后微微一笑:「周伯,周潇年纪还轻,现在谈婚论嫁对她不太公平,让她再玩几年,定定性子也不急,再说了,您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应该让她多陪陪您,也好多享享天伦之乐。」 周潇伸手就掐肖君莲的胳膊,嚷嚷:「我都二十五了,哪里小了?哪里小了?我认识的人里,结得早的现在孩子都能满地打滚儿了!」 周为天瞪她一眼,而后继续笑着对肖君莲道:「你说的也是,我其实是很捨不得,可是女大不由爹,你看看她,你一来,她眼里哪里还有我?我担心,如果敢阻拦你们的婚事,这丫头该把我这个当爹的都甩了!你也说了,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哪里捨得哟,再说了,你们结了婚总还在莞城,没事多往我这儿住住,我也就知足了,过个一年再生个一男半女,我还可以帮你们带带。」 周潇听得眉里眸间尽是笑。 她其实还从未想过结婚生子这些事,可是想到到时候生个像肖君莲一样英俊的男宝宝,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百分百,瞬间心里就无端端生出许多爱来。 肖君莲听得头一阵一阵发疼,笑容牵强:「再说再说,周伯,我敬您一杯。」 周为天拿举杯接下:「好好好,喝酒喝酒!」 周潇蓦然起身,伸手就夺过肖君莲手上的杯子:「说了要生宝宝,从今天开始,你要戒菸戒酒,我在电视剧上看的,我们夫妻都要戒,才能保证宝宝的健康!」
番111:九九,赶紧去带你妹妹 番111:九九,赶紧去带你妹妹 作者: 番111:九九,赶紧去带你妹妹 肖君莲怔怔看她,心里隐隐的不耐烦更甚。 从周宅离开,肖君莲满身疲惫,竟比平时应酬桌上还要乏味。 驱车漫无目的,开到了宗灵山下。 夕阳西下,从下面看上去,山顶枫红如火。 他找了个位置停下车,途步上山。 边爬心里边懊悔,他一定是被夏清陌那个丫头给逼得脑袋都懵了,才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跟周家扯上关系,要想脱身,估计又得费好大一番心思。 真特么的闲得蛋疼! 好不容易爬上山顶,手机响了。 都不用看,他已经猜出是周潇。 果不出其然,她还真死缠上他了。 「干嘛?」肖君莲语气不怎么好。 「你怎么了?声音好像不对劲。」 「我能怎么?吃饱喝足出来消消食。」 「等我一起出去多好,我才上会儿厕所,出来你人就走了,你现在人在哪?我过来找你。」 肖君莲啪地把电话挂断,他需要松口气。 阔步到前面一张长椅前,把椅上的落叶扫落,坐下。 手机放进西装内裤又掏出来,按出一个号码,手指在上面徘徊。 这号码是夏清陌现在哈市的号码,那手机真够老的,肖君莲那天折腾了好久才总算弄开机,把她的号码存了下来。 手机突然响起的嘟声吓了他一跳。 没想到手指一滑,号码就拨了出去。 他连忙掐断,心脏勐地直跳。 她肯定知道他的这个号码,从未换过,即使她再不用心,也该会眼熟。 他纠结,她会不会以为他是故意? 可他明明是不小心所为。 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对她解释一下,免得她误会他还纠缠不休更讨厌他。 号码重新拨通,响了三声对方才接。 「喂,哪位?」夏清陌嗓音懒懒的,似刚睡醒的样子。 肖君莲抬头看天,下午五、六点的光景,不管是午觉还是夜觉时间都不对。 难不成身体不舒服? 想到这里,一切纠结消失了,脱口就问:「你在干嘛?」 此时,夏清陌确实在睡觉,中午被周绍景强行拖着又到医院做复查,得到手腕上的伤已经完全癒合,现在透风会恢復得更快,医生便把纱布拆了,只贴了块药膏。 回来,周绍景请她吃饭。 她见腕伤好了,不用再忌口,心里高兴,便拉着这位大总裁去视察了下平民的生活。 两人去了她常去的香辣牛杂店,夏清陌一时忘形,又喝了个酩酊大醉。 一直睡到现在脑子才勉强清醒了些。 听到肖君莲的声音,夏清陌愣了下:「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肖君莲对于她这种防贼似的语气很不满:「我不在你身边,还不能打打电话关心关心?」 夏清陌又躺回去,看向四周白色的墙臂,天花板上蓝紫色的漂亮水晶灯,以及深咖色的衣柜、深咖色的窗帘以及白色的大床,她有些发懵,肖君莲的话一时都没回答上来。 「怎么不说话?」 面对面的时候,她不说话还好,他能看着她的表情来猜测她内心里的想法。 可现在是打着电话,她也沉默,无端端的让他心里不安,人就抓狂。 「不用你关心,我挂了。」 还真挂了。 肖君莲看着手机屏幕,怒气升腾。 好几分钟才缓缓平復下来,他仰头,头顶红叶遍天,飘飘悠悠的让他想嘆气。 ******** 夏清陌重新在哈市找工作。 周绍景陪她找了两天,基本上都不满意。 他比她不满意的地方还多。 再去找,夏清陌索性躲开周绍景,独自去找。 中午在一家餐馆吃饭。 大厅前面摆着一台电视机。 正播放着娱乐快报。 一则热闻引起夏清陌注意。 主持人热烈地播报着:……据说两人一年前前就已经处于热恋当中,近段时间更是有记者拍到,两人已在莞城共筑爱巢,富豪肖君莲与名媛周潇可谓是强强联手…… 夏清陌放下吃到一半的饭碗,抬高声音唤道:「老闆,买单!」 「好嘞,马上来!」 夏清陌给了钱,起身离开餐厅,身后的电视上女主持人还在热情洋溢地播报:今日,本台记者更是拍到他们别墅内的婚房,奢华堪比「皇宫」…… 餐厅外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 午阳似比前些日子更凉了些。 她恍惚,今年的中秋节都过了。 什么时候过的,她居然记不起。 低下头反覆回忆了一番,才想起来,好像那天余奶奶特意打了电话给她,让她早点回家,一起过节。 可是后来她一不小心喝多了,等回到家,楼里已是一片漆黑。 现在才想起来,还是有些可惜。 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按下接听。 「怎么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周绍景语气和缓,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倒是透着几分体贴和担忧。 夏清陌笑:「我又不是去打怪,还非得组团,现在是找工作,就算你现在天天陪着我去找,总不能我找到后你还天天陪我去上班吧?」 他顿了顿,说:「你若不介意,我可以。」 夏清陌不禁笑出声了:「你可是大忙人,我不敢。」 「我给你敢的权力。」 夏清陌呵呵笑,不作回应。 「吃饭了没有?」 「嗯,吃了。」 「我还没吃,你在哪里?」 「我吃过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吃吧。」 周绍景语气更加柔和:「夏清陌。」 「嗯?」 「到我那里给我做饭吧?」 夏清陌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给我发工资?」 「你想要多少?」 「我做饭的价钱可高!」 「你尽管开口,不过先让我接到你人再说。」 他倒是个细心的人,应是看出她情绪不对,这些天放下一切工作,天天陪着她跑东跑西,关心得无微不至。 给他做顿饭,夏清陌不想拒绝。 从认识这个人以来,从头至尾,他都在帮着自己,于情于理,她该感恩。 她将地址告诉他。 挂了电话,夏清陌站在路边原地等他过来。 人行道上,有年轻人成群经过,手里看着手机新闻。 「听说他们两人相差至少一轮呢。」 「那又怎样,肖君莲又帅又有能力,就算她周潇是名媛又怎样,肖君莲缺钱吗?要我说,还是周潇赚到了!」 「企业家中像肖君莲这样的玉面潘安可是凤毛麟角啊!」 「看这傢伙,都快舔上去了!」 「舔了又怎样?行啊,以后假如我们身边出现这样的美男子你们可别跟我抢!」 「凭什么!就算有也不见得就是你的。」 「受不了你们,说得人肖君莲好像现在就在你们眼前似的!」 秋风传来她们一连串的笑声。 夏清陌目送着她们离开,直至渐渐化成小小的黑点。 周绍景看到她时,她还是那样的姿势在那里发着呆。 女人穿着白色的毛衣、泛白牛仔裤,长发比肩头又长了些,眼神空灵,像位不小心落入俗人中的不凡仙子。 他将车停下,笑着走过去。 近了,夏清陌总算回过神,看到穿着笔挺西装的沉稳男人微笑向自己走来。 她也迎着微笑:「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走吧,上车。」 夏清陌再次往刚才那几个女孩的方向看去,那些女孩已经不见踪影,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 ******** 莞城,锦园。 「九九,赶紧去带你妹妹,让你妈妈安静吃会饭!」霍燕庭出现在餐厅门口,高大威慑的男人冷然下令。 霍家二女是个娇宝宝,特别爱闹脾气也爱哭。 尤其粘妈妈苏乔。 苏乔离不得一会儿,离上一会儿就又哭又闹。 谁抱也不行,包括霍燕庭在内。 扰得苏乔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换了好几个帮手阿姨都不行。 后来,大伙发现还有一个能令小女娃转哭为笑的神奇人物,那就是哥哥九九。
番112:她都没死,他怎么能先死? 番112:她都没死,他怎么能先死? 作者: 番112:她都没死,他怎么能先死? 九九即使从不给她好脸,小丫头就是只要一沾上他的身,哪怕是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或是掐掐她的小手小脚,她都会乐得呵呵直笑。 为此,九九除了读书学习,还有陪伴小慈以外,无端端地多了一项人生中的悲催大事,那就是抱妹妹。 每每苏乔被女儿吵得不能好好吃完一顿饭时,爱妻入骨的霍燕庭就抓儿子的差。 今天也是,霍燕庭本来和赵均、黎越、肖君莲、易川几个男人在谈关于肖君莲最近闹出的和周潇的事,就听到餐厅那边哇哇的哭声。 霍燕庭听到不对劲,而且刚才晚餐桌上也没看到苏乔。 料想她又没能好好用晚餐,出来,果真看到小女儿又在闹。 直接就去把九九从影音室里抓了出来,送进餐厅里去哄妹妹。 苏乔又心疼九九,瞪霍燕庭:「你不要动不动吼九九!我又不饿!」 九九也嘟着嘴:「就是,好像我不是你亲生的一样!」 小傢伙又大了一岁,再加上苏乔不想让孩子心里有障碍,细细把自己和霍燕庭的关系都解释给他听了。 霍燕庭和苏乔都听到小傢伙的嘟囔。 本是烦不胜烦的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苏乔柔下声:「好了好了,燕庭,你继续去忙你的,九九你也去做你的,有秦姨和何奶奶在,我能好好吃饭。」 霍燕庭便只得又哈哈秦姨她们多哄着小女儿点,不行就抱出去,索性让她哭会儿,哭累了自然就睡了。 苏乔听他这样说,又是一通埋怨。 霍燕庭关心她,还没得半句好,碰一鼻子灰又回书房去了。 九九更是一得母令,马上开熘儿地又奔影音室跟小慈看动画片去了。 书房里。 肖君莲嘴里叼着烟,一派吊儿郎当地坐在书桌后面霍燕庭常座的大班椅上,说:「要不,我暂时远离莞城一段时间?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躲一段时间?」 「躲一段时间?你能躲一世吗?只要你回来,周家绝对不会放过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都比周潇老多少,她哪点都比你耗得起!」霍燕庭冷哼着,从书房门口走进来。 「我老多少?再老我也是翩翩美男一枚!」肖君莲瞪他一眼,「说不定,我从深山老林回来,周潇已经重投他人怀抱,这事不就结了?」 「结个屁!就算她跟别的男人好了,把你甩了,但是你现在外躲在先,不管哪天逮到你,照样会恨得能将你抽筋剥骨!」霍燕庭绕过书桌,把抽着烟的肖君莲肩头提起,「起来,滚沙发上坐去!」 其他几个大男人均沉默。 男人被逼婚这种事,在场还没一个人遇到过,谁也插不上什么嘴。 「你天天坐不腻啊?借我坐一会能死?」肖君莲又坐回去,就是不起。 霍燕庭懒得跟他起槓,随意在书桌侧沿坐了,冷冷沉沉居高瞅着他:「既然不想结这个婚,干嘛闹这样的事出来?现在还指望我们给你擦屁股不成?」 「我那不是为公司着想吗?寰宇出事对集团也有影响不是……」肖君莲小声。 「屁!什么时候这种事我们还需藉助别人之手帮忙了?」 肖君莲把手上的烟摁灭在菸灰缸里:「行行行!别训了,你都训一天了,嘴不累啊?我承认,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走火入魔行了吧?现在不是马上上门来请罪了,你们这次可得帮我想想招。」 赵均笑着出声:「肖总,鬼迷心窍、走火入魔是不是就是为的这位周大小姐?你到底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跟她结婚?如果都到那样的程度了,算是喜欢的吧?喜欢的话,何不结了皆大欢喜。」 「再说这样的话我跟你们急啊!」肖君莲凤眸一瞪,「还用你说,我要对她能有一指甲大的满意,也不至于来找你想撤了。」 他又往书桌上一摊,哀嚎:「要不我直接拖上她一起跳海一了百了,这样谁也别落到好!」 易川平静道:「到时候可能会被人传成,殉情。」 「殉——」肖君莲又坐起身子,拿过桌上最近的一叠文件就往易川身上砸去,「老子现在就跟你殉情去!」 易川笑着躲开:「我可没你这么重口味。」 肖君莲又抬眸瞅向霍燕庭:「赶紧的呀,明天就要办订婚了,我死也不会走进礼堂的!」 「那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嘛?」易川没好气地追问。 肖君莲脑海倏然闪过一张女人的脸,眸色更暗:「都说脑子短路了。」 也许,他想闹得这么大,让夏清陌有所醒觉,一个曾经对她那么好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了,她是否会有丝触动? 可是,她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肖君莲这次不只是失望,而是彻底绝望了。 对这个女人绝望了。 真的,他是实实在在心死了。 等他彻底对夏清陌的事绝望之时,事情就已经走到订婚这一步了。 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或者说,他一颗心全扑在夏清陌那个该死的女人那里,压根就没有做什么任何控制,这才让事情成了现在不好收拾的地步。 赵均沉默听了许多,缓缓出声:「要不,装病吧?」 霍燕庭没好气地哼道:「除非他死了!」 肖君莲瞅向霍燕庭,一脸的委屈:「我还不想死。」 虽然才想过自己已经心死了,可是,其实他还挂忘着夏清陌呢,她都没死,他怎么能先死? 怎么的,这事也得有个结局! 不管圆满与否,不耗出个结局他死不瞑目! 「不想死自己搁那儿瞎作?」霍燕庭踹了他坐的大班椅一脚,起身,双手插兜踱到落地窗那。 书房里一片静寂。 半晌,易川出声:「我觉得赵均想法可以,老肖病了,床都不能下,不能去参加订婚典礼也是情有可原。」 霍燕庭从落地窗边转过身来,男人深刻俊容上墨眸邃沉:「也好,不过,这病,就得病得有凭有据,且让他们周家能知情而退。」 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语音,肖君莲脸上有了笑意:「你的意思是周家忌讳什么我就有什么,对不对?」 易川也接口道:「周家人丁稀薄,我知道了,老肖,你只要让医院做出你不举的证明,这婚,绝对黄定了!」 霍燕庭唇角勾了。 赵均和黎截止极力憋着笑,脸都憋红了。 只有被咒的主人公肖君莲一脸青灰难辨。 霍燕庭笑:「就别不举了,举不举的周潇比谁都清楚,既然人丁稀薄,我看就不育吧。」 这下,肖君莲脸色不只是青灰,已经完全发黑。 他闷闷:「你们就可劲地咒我吧,一帮损友!」 「还是你想继续做周家的新郎倌?」霍燕庭语气凉讽:「你要愿做我们绝不阻拦,能省做多少手脚,光喝喜酒就行了,还能搭上周家这颗大树乘凉,我何乐而不为?」 「不厚道!」肖君莲一脸不高兴地嚷,「好吧好吧,就按你们这帮损货的提议。」 霍燕庭看向黎越,示意道:「着手去准备,明天典礼之前,务必要把消息传到周家,记住,要做到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黎越正起脸色:「好!我这就去办!」 肖君莲扑上前,一把抱住霍燕庭:「lucien,你不仅是我的哥,还是我的再生父母!」 霍燕庭凉凉出声:「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而后,撇开他,往书房门口走去。 肖君莲恼:「死祸害,又占老子便宜!」 霍燕庭到餐厅,秦姨已经第三遍地去热饭菜了。 苏乔抱着小女儿,在餐厅里转悠,小声地哼着歌。 ——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他轻步过来,看到她怀里的小傢伙已经闭着双眼睡得挺甜。 「睡着了?」 苏乔扭头,看到他,小小声道:「嗯,刚睡着,你别出声,别又吵醒了。」 霍燕秋伸臂,从背后将她和女儿一併抱住,柔声:「乔儿,你辛苦了。」 苏乔低头而笑:「你呀,以后只要别再吼我儿子就行了。」 「你儿子不是我儿子啊,严父出孝子没听说过?」 「你那是严父的作为?明明是使唤我儿子!」苏乔小声指控。
番113:脑中竟然闪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周家的女儿是夏清陌 番113:脑中竟然闪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周家的女儿是夏清陌 作者: 番113:脑中竟然闪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周家的女儿是夏清陌 肖君莲和周潇订婚这日,夏清陌正在一家杂志社里面试。 她应聘的几个版块都不招人,不过她若真心留下,可以试试娱乐八卦版。 夏清陌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银行卡里比脸还干净,她都没敢犹豫,立马答应。 主编递给她一本本社刚出的最新一期,让她翻到娱乐版。 大幅的照片正是周家名媛周潇与未婚夫订婚地点的照片。 不过是一场订婚礼,在今日以前,现场已经布置得奢华至极。 可想而知,到时候两人的婚礼该是何等空前绝后的盛况。 夏清陌目光久久落在中间一幅大红的喜字上。 主编出声:「你怎么看待咱们这个行业?」 夏清陌回神,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年轻的主编:「呃?」 「具体来说,做八卦这个行业你觉得最大的关键是什么?」 夏清陌只想着能有份工作,至于怎么看待八卦她还真没怎么研究过。 垂眸想起以前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作为一个娱乐版的记者,你很难奢望有一天「普立兹奖」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更不用说是为了赚取票子。既无名又无利,那么,你如此拼命为了什么?就为了博君一笑! 她微微笑了:「一般读者看八卦的心理,不过是看着玩儿,看过一笑了之。但也正是这个『博君一笑』,便是娱乐记者最大的目标,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让人们知道光鲜亮丽的明星背后的事实真相,我手写我心嘛。」 主编瞅着她,良久,笑起来:「博君一笑,还可以,不管哪个行业,都有其存在的价值,说到底,人人为人人,能接受经常出差吗?」 夏清陌无牵无挂一个人,出差自然不在话下,她更担心的倒是钱,于是,坦诚问道:「有出差差旅费报销吗?」 主编笑:「只要你有***,什么费用都不在话下!」 「那行,我可以。」 「ok,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 夏清陌高兴:「越快越好。」 主编想了想道:「那就明天吧,早上八点到社里来报到,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表现你的『我手写我心』娱乐精神,为我们的读者带来更多的欢乐。」 「我会的!」解决了餬口大计,夏清陌心情极好。 临出办公室,她顿步,转身,又走回办公桌前,指着那本最新杂志,看向清秀的年轻男主编:「主编,这本杂志可以送我吗?」 「可以,你看看也好。」 「对,我今天就带回家好好学习学习。」夏清陌讪笑。 出了杂志社,她今日运气似乎尤其好,人刚到附近的站台,回家的那班公交车就来了。 上了公交,靠窗的好几个位子也空着。 她走过去,捡了最喜欢的位置坐下。 今天是她这段日子以来诸事都极顺的一天。 看着窗外流动的哈市怔怔发了会儿呆,她拿出包里那本新杂志。 越开前面的好几个版块,直接翻到娱乐版。 上面的图片、报导都是近几天记者从莞城发出来的。 曝了许多关于订婚礼的细节,漂亮的邀请卡,奢侈的酒店礼堂,以及两人当天的礼服预想款式…… 连着翻了两页,夏清陌才看到一张他们两人的合影。 两人似乎刚从一家餐厅吃饭出来,周潇的短髮做成了黑色的bobo头,比之前的蓬松短髮显得稳重了些许。 肖君莲西装笔挺,凤眸含笑,还是一贯的潇洒风流。 心尖处像被小小的蚂蚁鸷了一下,有种小小的尖锐的疼痛,像长起一个疗子,难受而无法顷刻消除。 她啪地合了杂志,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垃圾桶,抬手就要把书扔出去。 手举高,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又把书塞回书里。 ******** 湘海会所酒店。 酒店不大,却是全会员制,酒店内部极尽奢华。 每个房间都是单独的成套居室。 开放的花园里足有标准式篮球场大,里面四季开满奇花异草,昂贵的景观树郁郁葱葱。 能入住的不仅仅是富,更重要的是尊。 尊贵的地位权势。 不是周家出面,饶是肖君莲拿出再多钱,也难以进入这里来办一场订婚宴。 宾利停在门口的大广场上,肖君莲死活不肯下车。 「说好消息会在宴会前散布过去,怎么搞到现在还是要我进去?祸害你是不是故意没做好安排?」肖君莲满腹埋怨。 黎越替自家顶头上司喊屈:「事情没有想像中的容易,整个莞城的权威医院里的高层都和周家或多或少有着交集,这么短的时间想做出效果,太明目张胆,不过肖总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订婚成真。」 霍燕庭才没耐心跟他解释这些,哼道:「赶紧进去,不会让你死在里面!」 肖君莲半信半疑,但再不进去,手机都要被打爆了。 黎越笑:「放心,最有力的证明很快会从美国传回来,你也就不过到现场露了个脸而已。」 肖君莲这才皱着一张俊脸下车了。 站在车门外,将崭新的白色西装的扣子扣上。 霍燕庭和黎越也下车。 后面跟来的车上走下来易川和赵均。 因为知道其中缘由,苏乔和程莱并没有来参加这场订婚礼。 保安接过车钥匙,替他们去将车停进酒店车库。 门童彬彬有礼恭送几位进酒店大堂,经大堂往花园里的订婚现场而去。 几人出场,顿时成为全场焦点。 霍燕庭和肖君莲领头,修身的精工西装,一墨蓝一纯白,两人皆气质矜贵出众,行步潇洒。 在场女性与其偶尔一个对视,顷刻已是心脏加速,面红如扉。 周潇父女还未出场,只待肖君莲进去迎接。 倒是周家老爷子,居然也特地从锦市赶来,出席这场订婚礼。 此刻,老人已经一身正装,坐在礼台的最前排。 霍燕庭与肖君莲对视,大步过去问安。 老爷子打量了两人一眼,而后看着肖君莲。 歷经过沧海桑田的一双矍目,这样生生盯着,肖君莲心里打着突。 到底不是理直气壮。 「肖君莲。」 老爷子开口,语气平和,但还是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肖君莲应声:「您说。」 「该叫声爷爷了吧?」老爷子笑了。 肖君莲松了口气,只要不盘三问四什么都好说。 霍燕庭道了声:「恭喜老爷子!你们聊,我到那边去候吉时开始。」 「霍先生请便,我们周家人少,对贵客照顾不周,怠慢之处,还望谅解!」 「老爷子客气,你们慢聊。」 霍燕庭徐步走开。 周老爷子拍拍身旁的座位:「坐吧。」 肖君莲诶了一声,坐下了。 「潇潇这孩子是我打小看着长大了,我这些儿孙里,就数她单纯,心里良善,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在前头,只要你不亏待我这个孙女,我自是不会对你薄待,今天订婚礼过,我会把我们周家子孙都有的一部分,也给你匀一份,这事我待会儿在你们礼前便会宣布,也算给你们的订婚贺礼,小伙子,潇潇看得起你,你可不能辜负她。」 老人家倒是一片坦诚。 肖君莲听得一阵阵汗颜。 能怪谁,老天捉弄人。 周家的乘龙快婿,他肖君莲也知道光莞城都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巴望着。 但他自认生性就是个不服规矩的散漫之人,如果让他跟周着绑着一直过下去,没有一份巨大的动力,他根本没办法做到善始善终。 他怔在座位上,脑中竟然闪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周家的女儿是夏清陌,今天他又当如何? 是否会欣喜若狂? 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崭新的礼服正装,心间变得黯淡…… 司仪过来,恭谨地对周老爷子和肖君莲道:「周董,肖总,吉时已到,仪式可以开始了。」 周老爷子嗯了一声,柱起身旁的黑色龙头杖,道:「我先上去跟大伙说几句话。」 「您请!」司仪忙伸去搀他。 周老爷子推拒了,自己起身上台,步履倒是矫健。
番114:心里顿时如吞了数万只苍蝇,倍感噁心 番114:心里顿时如吞了数万只苍蝇,倍感噁心 作者: 番114:心里顿时如吞了数万只苍蝇,倍感噁心 周老爷子上台,话不多,精炼而明确。 「今天是我们周家孙女订婚的大日子,周潇是我最疼爱的孙女,也是我大儿子周为天的掌上明珠,打今儿开始,她的夫婿肖君莲便是我们周家人了,今天我就倚老卖老把话撂这儿,往后肖君莲在我们周家,不仅是孙女婿,更是我和我大儿子将来最有力的倚仗!」 话落,现场一片静寂。 这话说得太明显,可见肖君莲将来在周家的地位之重。 周家子孙一个都没来参加今日的订婚礼,其实暗中却个个都派人盯着。 老爷子话一落,马上就被人传到各房耳里去了。 肖君莲一脸尴尬,起身,旁边数人上前向他道恭喜。 他脑里一片混乱。 霍燕庭稳坐在场,面色沉冷。 肖君莲拿目光去向他求救。 霍燕庭抬腕看了看表,给了他一个似是而非的眼神。 肖君莲在心里咒自己:作吧作吧,今天可算是把自己个儿作死了! 花园入口突然响起一片***动。 周绍景手里牵着一位出尘脱俗的清丽女子款款而来。 肖君莲被人围着,好半天才从人群里看到门口的二人。 他一张俊脸瞬间就冰了。 那个打扮得仙子一样的女子不是夏清陌还是谁? 别说她今日穿了漂亮的衣服,化了精緻的妆容,她就是烧成了一把灰,他嗅着气味都能够认出她! 更何况眼前的她一下子惊艷了在场的所有男人。 刚才还显得光鲜亮丽的女人们,瞬间成了庸脂俗粉。 肖君莲有些得意,他真是长了一双慧眼,在乌扎兰屯那样破败不堪的地方,她穿着那样陈旧骯脏的衣服,他照样看出她的美丽和不俗。 不过这得意仅仅在脑中闪过一瞬,他马上发现现场无数双眼都跟狼似的,巴巴落在她身上。 心里顿时如吞了数万只苍蝇,倍感噁心。 她的美好是他一个人的,谁准这些噁心的苍蝇觊觎了! 还有,周绍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给她穿这样曝露的衣服? 没有袖子没有裙摆,藕玉一般的纤臂和修直小腿全全露在外面,难怪那些男人眼睛都变成了绿的! 一群死色狼! 肖君莲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冲出去把这些绿巴巴的眼珠子全给抠了。 还有,周绍景那双手又是怎么回事? 居然放在夏清陌那么细的腰上,他手多粗啊,也不怕把夏清陌嫩得跟豆腐一样的肌肤给咯着? 气乎乎的,肖君莲大步过去。 一下子杵在两人正前面。 与夏清陌四目相对。 他双眸里燃着熊熊怒火。 夏清陌却坦然得像不认识他似的。 肖君莲心尖子上就不经意地开始疼了。 其实,夏清陌在接触到他暴怒的双眸时,心里还是闪过一丝怯意。 她没想过要来这里,像是故意挑衅一样。 可是今天她知道要来的时候是莞城他的订婚礼现场时,她人都已经被周绍景诓上已经升上高空的机舱里了。 后来,周绍景道:「如果要断,就去断个彻底吧。」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真的跟着来到了这里。 尽管她百般的不愿。 也不屑做这种事。 总觉他肖君莲能再跟别的女人订婚,她就不需再做其他什么了,做多了反而觉得画蛇添足,假得让人觉得可笑。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就同意来到这里。 她还耐心地在豪华的机舱里,接受周绍景安排的造型师给她做头髮造型,又给她化妆,再给她配上这一套玉兰色的礼服裙和一双裸色的简约镶钻水晶高跟鞋。 她承认,在接触到肖君莲看到这样的她的眼里的惊艷时,她有过一秒钟的感动。 但仅仅只是一秒,一秒,她还是那个寡情寡义的夏清陌。 也是永远不配再得到爱的夏清陌。 她这种不祥的人,就该行尸走肉地孤单到最后,再被掩埋在无声的岁月里,而后腐烂成灰。 「恭喜肖总,不对,该是称一声堂妹夫了!来得有些晚,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罚三杯,以示诚意!」周绍景一身黑色笔挺正装,打着和夏清陌礼裙同色的领带。 礼台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各式酒水饮料点心果品。 周绍景取了三杯到面前,一手执起一杯,顾自饮了。 肖君莲收回跟钉子一样钉在夏清陌脸上的恶劣目光,转而瞪向他,而后,勾起菲薄的唇,笑了:「那也是同喜,都称了是大哥,我这个当小辈的哪里敢罚你,想喝酒是吧,我陪你就是。」 说着,他环顾桌面,越过周绍景拿的一排鸡尾酒的前面,伸手就取过一瓶高度洋酒。 瓶盖早已被侍者拧松,他手一转就开了,拿过一只红酒杯,直接倒了满满一杯,仰脖喝尽。 旁边数人看过来,各式目光复杂。 谁都知道周绍景是周家孙辈中最为出色的,现在凭空又出来一个肖君莲,而且凭刚才周家老爷子的话,似乎大有夺权之势。 此刻,两人这般的剑拔弩张,落在众人眼里,自是为周家财势而争。 霍燕庭眼看这边情况不对,再次抬腕看了眼表。 黎越上前,附唇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霍燕庭冷眉微松。 再抬眸看过来时,那三人已经不见了。 霍燕庭以为肖君莲接周潇去了,便也没再注意,走到周老爷子那里去跟他寒暄聊天,静待事情发展。 这边,周绍景和肖君莲各自喝了三杯。 周绍景致了声歉,去了酒店里面的洗手间。 司仪正准备过来叫肖君莲,明明从人群里看到他人,结果好不容易跑过来,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无奈,他又到处去找。 而此时,肖君莲已经和夏清陌进了酒店里的套房。 夏清陌不想引起人们注意,当场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低声:「有话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与其任他闹,不如去说清楚。 夏清陌这会儿才由衷地后悔,真的不该听信周绍景的话,而来到这里。 肖君莲从来就不是她能拿捏得住的男人。 一应俱全的豪华套房里,进了门里,肖君莲不再有任何顾忌,一把就拽紧了她的手臂,径直拖进了里面的卧室。 喝了三大杯洋酒的男人戾气满身。 夏清陌眉头皱得紧紧,斥声:「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没法好好说!你到这里来是几个意思?向我示威?周绍景背影跟他很像,还有什么跟他你像?抱你亲你弄你的样子也跟陈联很像吗?正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要跟他?跟了他不要紧,还要一起到我面前来展示?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啪」一声。 肖君莲没防备,脸颊挨上结结实实一耳光。 他住了声,脸色更冷更沉。 夏清陌也愣住了。 她没想要打他。 看她一双水眸瞪着,肖君莲知道她这样的表情是被吓着了。 浓眉蹙着,用手拍了拍自己挨打的脸,声调低了,也柔了:「没事,你说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成天喝酒呢,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你打蚊子呢。」 他本是逗她笑。 谁料,夏清陌一丝笑都没有,表情呆呆的,傻傻的。 他瞅着,不由就笑了,抬手,抚她被盘得整齐漂亮的发:「傻子!」 夏清陌垂了眸,退后几步,让他的手落了空。 他也不介意,伸手强势就抱住她细柳一般的腰,嗅她的脖颈间娇嫩的肌肤,柔声:「撒香水了?你不用那些东西也很香。」 夏清陌真恼了,用力去推他:「请你放自重!」 女人香躯在怀,酒意上头,肖君莲懒得再顾忌她的意愿,捧过她的精緻小脸,俯首就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似隔了千山万水之久。 肖君莲一沾上她熟悉入骨的芬香,便再也不肯放手。 她用力挣扎。 反抗得很坚决。 他变得更凶更勐,死死含着她的香舌死活不放。 她唿吸都变得困难,唇腔间满满都是他含着酒和菸草的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得令她晕沉。
番115:一不小心,我这只死麻雀也要成凤凰了呢 番115:一不小心,我这只死麻雀也要成凤凰了呢 作者: 番115:一不小心,我这只死麻雀也要成凤凰了呢 肖君莲大手探到她背后,自然而熟练拉下一直延伸到她臀际上的拉链。 凉空气入袭,夏清陌心尖都崩起。 牙齿一合,准备咬他。 肖君莲及时抽出了自己的长舌,放开她。 两人脸近在咫尺,彼此都大口地唿吸。 喷出的热气悉数落在对方脸上。 他两手依然停留在她裸露出来的背上。 她比他先平復下来。 扭过身,拉下他的手,语气淡漠:「你若不这样质问,我还真一下子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和绍景一起来了,现在反而弄清楚了,还真是来展示来炫耀的,网上不还有炫富一说么?我这种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无一是处的女人,能攀上豪富周家,而且绍景还是各方面都出色的优质男人,我跟他好确实够让人大开眼界,这样亮相于世人眼前,得让多少人眼红羡慕,这样的虚荣可不是哪个女人拼尽努力就一定能够得到的。」 说到这里,她微微勾起被他已经糟蹋得不成样形的红唇:「一不小心,我这只死麻雀也要成凤凰了呢。」 肖君莲恶狠狠瞪着她泉水一样的清眸,双手在身侧握拳,讽笑:「我也确实真想对说道一声恭喜,可惜,即使你想,他也不可能给你目前你所想的!纵然排队,你前面还有一个名门闺秀黄玉沁,周家早已默认那个女人是他周绍景的妻子,你夏清陌算老几?也敢在这里白日做梦!」 话很难听,到底肖君莲还是太过在乎。 不管她怎么胡来,怎么游戏人生,不管何地何地,他无法做到对她毫不过问,任其自贱。 如果夏清陌真打的是要嫁给周绍景的主意,听到这番话,她得伤心难过得哭死。 奈何今儿这一切也不过是场梦,她充其量只是个跑龙套的,还真感觉不到他话里的刻薄,更加不会因失望而伤心难过。 她浅笑:「白日梦也是梦,不做做怎么知道梦就不能成真?」 肖君莲倏地又掐紧了她的细腕:「你想成凤,何必把身段放到这么低的地步去向他乞舍?不如跟我,我给你想要的所有,荣华富贵也好,虚荣炫耀也好,都任你,你只要说一声肖君莲我愿意,我会拼尽所有把你宠成这世上真正的凤凰,夏清陌,你敢不敢信我?」 他握得很紧,夏清陌怎么用力都没法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她恼极怒声:「肖君莲,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我不是什么好女人,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值不得任何一个男人珍视,所以你赶紧清醒放手,别再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他手臂一收,她人又落进他铁桶一样坚硬的怀里,他紧紧揉住她:「今天是你自己跑来的,你来了,我便不可能再松手!你别忘了,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是我的,你的心再千疮百孔,有你在我心上刺出的洞还多吗?我肖君莲活了三十年,头一次认栽,还他妈栽得一败涂地,到现在,你还把老子往死里伤,夏清陌,我终究还是个人,心也是肉长的,你真不能这样无情,你老这样伤我有什么好,我对你这么好,这世上,我只对你一个女人好,真的,我从没再想过要对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有对你这么好……」 隔着礼服和衬衣,他都感觉到胸前的热意。 他抬手去抚她的脸,触到满手的湿意,他心揪了:「不许哭!你一哭我就知道你又在讨厌我又在恨我了,我都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你是夏清陌,我是肖君莲,肖君莲註定被夏清陌吃得死死的。该死的,你别哭了,还能不能让我的心也留点好的地方,别再使劲往上面戳洞了,会疼。」 夏清陌扭头,张唇咬上他右手的虎口。 肖君莲吃疼得唉哟一声,高大的身躯一晃,没站稳。 夏清陌小小的身子便也被他压着,一起扑嗵倒在了旁边的柔软大床上。 他身子压她压得牢牢的,沉重如山。 她脸上还挂着泪,死命去推他。 越推他越发地起了反骨,看着她哭得水淋淋的脸,跟雨打过的桃花一样娇美。 他情动了,这次,她想阻止都完全不可能再拥有那份力量。 衣裙后边的拉链本就是开的,他大手一拨,她雪白的肌肤就露了出来。 他一只手便将她一双手抬高钳在头顶。 俯首,对她的身体轻车熟路。 夏清陌吓得花容变色,脸色惨白惊惶:「你给我滚开!滚开!」 他真是越发的胡闹。 订婚是他自己订的,现在却敢在订婚礼上又对她做这种事? 肖君莲薄软的唇肉像燃了火,所过之处,烧得她的肌肤滚烫。 纯白色的柔软大床上,因着她的拼死挣扎,他的强势掠取而凌乱不堪。 房间里混杂着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声音。 以至于套房门被人打开,一群人凛然而入,都无从得知。 直到一声暴喝突起,彻底打破又是***又是酒意的旖旎空气。 「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的嗓音,威严沉慑。 是周绍景。 彼时,肖君莲正一只手在解自己西装裤的皮带。 他眸色微闪,随即冷峻。 第一时间拿被子将已近半裸的夏清陌彻底盖住。 夏清陌在被子发着抖,自是打死不可能再现半张脸出来。 肖君莲起身,缓缓转过来。 看到周绍景带头,他手里拿着门卡,想是自己刷的卡,不请自入。 他身后,除了周潇,另外两位大家都来了。 周为天脸色难看到毙,以及从脸到脖子均是青黑色的周家老爷子。 肖君莲脸色稳正,携过一旁的衬衣,几下穿好了。 对两位欠身道:「抱歉,周伯,老家爷爷,今天这事是我的错,要怎么样你们尽管沖我来,现在怎么解释都会是掩饰,我也不多说了,总之,错全在我,要怎么补偿,你们尽管提,订婚礼就取消了。」 周为天声音如冰:「看样子你的身有缺陷,倒也是事出有因!外界传你肖君莲是滥情种子,潇潇却一心要你,不惜以寻死觅活相逼,我自以为凭着我们周家的势力,你定不敢再胡作非为,现在看来,倒是我高估了我们周家,现在这样结束也好,你一个不全的人,没有资格入我们周家的门!」 肖君莲笑了:「如此,谢谢周伯了,周伯原来打的也是我肖君莲入你们周家的门,倒是我之前还想多了。」 周家老爷子双目阴沉,冷声:「你有什么脸面还在这里挑我们周家的心思。这次,是我有眼无珠!」 他转身,厉身道:「今天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人,不许再传出去一言半句,否则,唯你们是问!」 说完,转身矫步而去。 周为天和周绍景唯唯诺诺。 活了一辈子,让老爷子第一次承认自己有眼无珠是何等的悲凉。 他自是不肯再在这里多待一秒,看着肖君莲的每一秒老爷子都觉得是无尽的耻辱。 肖君莲看向周绍景。 周绍景面色平静。 怔忡间,他头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不知道多少年了,肖君莲再一次尝到眼冒金星的感觉。 周为天身手果真厉害。 他怒气冲天,又要揍第二拳时,被周绍景拉住了。 「把他打残了又怎样?还好,事情也没传出去,堂妹并没有损失,只是取消一场订婚礼罢了,你还要出去应酬,为这种小子大动肝火犯不着!」周绍景说着,强行将周为天拉出去。 肖君莲看到,周为天那双怒目,分明是要将她碎尸万段。 尽管如此,他一颗心却是落下了。 周为天那句:你身有缺陷,倒也是事出有因!让他明白,看样子是霍燕庭他们的医学证明起了作用。 周家本是为他不育之事而来,却不想又撞上他搞女人。 这婚自是黄了,别说婚事,怕是下半辈子跟他肖君莲,以及整个h-reborn都会老死不相往来。 想想,自己和霍燕庭在感情这事上,闹得有够亏心的。 难怪古人说去财消灾,他们不是消灾,却是去财买情。 这情,果真是昂贵如天! 抬手,他拭掉嘴角血渍,不禁自嘲笑了。 一直知道他周绍景是为利之人,却没能弄明白他具体打的什么盘算,现在总算清楚了。
番116:感觉自己此刻连血液里都是蜜糖 番116:感觉自己此刻连血液里都是蜜糖 作者: 番116:感觉自己此刻连血液里都是蜜糖 如此看来,周潇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即使眼下有周家老爷子以及她父亲周为天撑着,周潇眼下也是无尽风光,但照周绍景的手段来看,他日,周家落入他手也无可厚非。 豪门世家,争权夺势,自古以来,已是天理,越是根深蒂固,越是残酷如斯。 不过,那又是他们周家内宅的事了。 眼下他肖君莲的麻烦总算得到圆满解决。 当然这个圆满也就他一个人而言而已。 霍燕庭他们这会儿已经回总部做这次事件的损益计算去了。 得罪周家,他们的商业范围自然而然又得缩小。 肖君莲走上前,轻拍被子:「清清!」 夏清陌扯紧了被子,斥声:「你走!」 肖君莲笑:「跟我还怕羞不成?出来了,再不松被子我抢啦!」 房间门又一次被大力推开。 肖君莲不耐烦地皱眉,扭头。 穿着一身粉色订婚礼服的周潇满脸挂着泪水,冲进来就扑到肖君莲跟前,抓牢他的手,哭得可怜兮兮:「肖君莲,爷爷跟爸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故意编的谎言对不对?我就知道的,他们一开始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说你花心不靠谱,可我不管,以前的事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跟我结婚,我什么都不计较,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编这样的谎话来拆散我们?肖君莲,你赶紧去跟他们说,那份医术证明是假的,你并不是不孕,你以前玩那些女人一定做好了安全措施,不可能弄成这个样子对不对?我们怎么可能不会有孩子呢对不对?你快点,快去跟他们说清楚!」 「周潇,你冷静点!」肖君莲听她巴巴又哭又说了一大通,出声吼住她。 看样子,她也知道了那份霍燕庭他们找人一手造出来的医术证明。 果真,这一点对周家是致命伤。 她周潇即使真要跟家里对着干,也不敢拿这件事去冒险。 弄不好,她以前在周家所有的宠爱都将失去。 周潇控制不住,她好不容易一手筹谋到手的幸福,怎么可能在临门一脚却失失放手,她不捨得更不甘心。 「你去跟爷爷说,那些都是假的,或者,我们求他们,给我们一年的时间,不,就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生一个宝宝,我们生一个宝宝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肖君莲回头,看了一眼这会儿已经平静无波的床上。 夏清陌静静躲在里面,一丝不动,听着周潇的哭诉,他也不知道此刻她在被窝里想些什么。 「周潇,冷静下来听我说,你爷爷和爸爸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们一落眼就知道,其实,我也是近期才知道这件事,确实千真万确,我比你还不信,全世界的权威医生都找了,没用,估计以前就很难,现在是完全不行了,我已经作好准备,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当爹的想法。光凭这一点做你们周家的女婿,我不够资格。」肖君莲一脸严肃冷沉。 周潇傻傻地看着他,眼泪又一次像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早就跟你说过,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非一意孤行,你看,你一个大好姑娘,老天都不同意我这样的男人来糟蹋,所以别伤心了,就当又玩了一场,你不是最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吗?现在游戏结束了,你可以再重新找个人从头再来,或者换个游戏方式,去吧,你爷爷和爸爸要知道你又来找我肯定会不高兴,别再惹他们了,他们对你已经宠到骨子里,你若有心,别再让他们伤心失望才是正道。」 肖君莲像个大人劝着孩子,一脸的诚恳。 周潇本来只是伤心的情绪又被他撩起怒火,婚订不成了,她一个人伤心绝望得要死要活,他倒好,一脸云淡风清。 她咬了咬牙,恨道:「肖君莲,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娶我?」 肖君莲头疼,一点也不希望她还在这里纠缠下去:「你赶紧走吧,别再纠缠那些幼稚的问题了,现在是谈那个的时候吗?」 酒店套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肖君莲忙将她往门外推:「今天不是谈话的时候,你赶紧出去,让你爷爷爸爸知道你在我这里不好,你要想问什么,改天我一定找个时间好好回答你好不好?」 「你说的?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可不许不接!」 「好好好,小祖宗,赶紧出去!」 总算将她推出门外,肖君莲迅速将套房大门反锁,靠在门板上吁了口气。 这间酒店坚绝不能再待,他迅速进房,一把就把夏清陌身上的被子掀掉。 夏清陌侧躺在里面,一双水眸平静无波地定定看着他。 他这么粗鲁揭掉被子,她居然没向他发脾气? 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轻声:「我们走了。」 夏清陌嗯了一声,伸手,又抓过他手上的被子。 肖君莲怔怔的任她把被子拿回去又牢牢覆住自己只穿好一半衣裙的身子。 她嗓音平静:「你转过身去。」 肖君莲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玄幻了。 这样的情况下,夏清陌居然这么柔和地跟他说话? 不对,貌似她一直就没这样心平气和地面对过他。 夏清陌一双清澈水眸盈盈瞅着他:「转过去呀。」 「哦,好。」肖君莲像个僵硬的木头人,老老实实转过身。 几分钟后,她从他身后走出来,身上的礼裙已经穿戴整齐。 头饰卸下了,一头乌髮散下,衬着一张娇颜更加如花美丽。 只除了那张被他肆虐过的红唇,看上去不仅不糟糕,反而有种凌乱的性感。 她往卧室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走不走?」 肖君莲好不容易恍过神,咧开唇笑:「走,当然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上穷碧落下黄泉,誓死相随!」 夏清陌没有言语,径直走出去。 肖君莲紧跟几步,又飞快回去,拿起白色的西装外套,又飞也似地大步跟上。 看着她纤长婀娜的身影,肖君莲一颗患得患失漂浮已久的心脏上,缓缓儿地落下一颗喜悦的嫩芽。 随着她走动时高跟鞋每发出的一声脆响,而开出璀璨绚烂的花朵。 从电梯下楼,一出酒店大门,他马上用手中的白色外套紧紧搂住她纤细的双肩,长臂将她紧紧抱住,生怕她细滑的双臂沾上一丝秋风。 她扭头,静静看他。 虽然依然淡漠,依然探不出她眸色里面的感情,可她至少动作是配合的,甚至一丝反抗都没有。 要知道,这会儿不单单是两人行为亲密,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这要搁以前,是打死也不可能发生在两人之间的事。 肖君莲感觉自己此刻连血液里都是蜜糖,可惜尝不动血液的味,否则,一定甜得能把人腻死。 易川早开着车子等在酒店门口。 知道事情一出,肖君莲不可能再在里面待久。 果不出然,他一侧眸便看到只穿着单薄衬衣的肖君莲用自己的西装外套紧搂着一个女人走出来。 玉兰色的裙摆在秋风中摇曳。 易川愣住。 这女人刚才在现场一露面,他便认出来了。 老肖怎么把周绍景的女伴搂出来了? 刚才祸害了周潇还不够,现在又和周绍景的女伴如此亲密。 他是要把和周家的梁子结到下辈子都理不清吗? 易川以手抚着纠结的眉心,嘆了口气才下车去拉开车门。 易川拉开的是后座车门。 哪知,肖君莲过来,根本不理会杵在后座车门前山一样的易川。 自己把副驾座的门拉开了,将夏清陌护送进车里。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跟清代太监侍候老佛爷没二样了。 易川瞧得眼疼,灰头灰脸把后座的门关上。 正准备绕过车尾去驾座,谁知肖君莲已经先一步去拉车门了,并抬起头来道:「易川,你打车走。」 这下,易川不只是眼疼,心都是疼的。 这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见色忘友的死德性? 刚吃过一回大亏,丫转眼就忘屁股腿儿上去了么? 肖君莲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易川独自杵在秋风里凌乱。 他发誓,以后就是他因为女人问题被揍死揍残揍得七官不正,他易川打死都不会再颠颠开着车来救这个贱作男人的场!
番117:好,陪我到久镇待一段时间 番117:好,陪我到久镇待一段时间 作者: 番117:好,陪我到久镇待一段时间 车开一阵,肖君莲把暖气开足,又探过身子,伸手替她把西装外套拿下:「把这个穿好,别着凉了。」 夏清陌默着,接过衣服,垂着眸子,伸手穿进去,又自己把扣子扣好。 肖君莲一百八十多公分,他的外套穿在她身上,有种小孩子穿着大人衣服的感觉。 不过,他看着,还是百般满意,笑得欢喜:「不冷就行。」 她一直静静坐着,并不说话。 表情却是史无前例的柔和。 他微笑:「想去哪?」 话一问完,他恨不得自己咬死自己。 脑抽啊。 这样的问题还用问吗? 答案都不用她说,他自己就能想到。 除了哈市这世上还有她夏清陌留恋的地方吗? 就是她自己老家久镇都留不住她! 不过既然问出,总不能收回。 更何况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再因为他收回问题而闹僵,太不划算。 他闭了闭眸,一颗心崩着。 夏清陌目光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上。 腕上的名表闪着冷寒的光。 修长洁净的手指紧紧崩着,骨节都泛着惨白。 看着,都能感觉得出来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她微微儿地就勾起了潋滟的红唇,轻嘆:「没地方去了。」 肖君莲一时没反应过来。 应着:「哦。」 夏清陌继续说:「我今天上午才在哈市一家杂志社谈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去上班,现在想回哈市,该要坐飞机吧?」 肖君莲心情时起时伏,黯黯道:「嗯。」 夏清陌水眸抬起,看着他如海报里专业灯光打出来的完美侧颜,似笑非笑:「我没有钱买机票。」 而后,她便不再说话,只是盈盈看着他。 肖君莲好半天都没能弄明白她的意思。 握着方向盘的一双修净大手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 感觉她说这话,明着是想借钱,隐隐似乎又不是那么个意思。 他扭头,打量她铺着淡淡细粉的精緻小脸,捕捉到她唇边微小的笑意。 他感觉胸腔里顷刻就似烟花绽放,星火铺天盖地。 「你等一下,我想想——」不敢随意回答,又怕她等得着急,他抬手示意道。 夏清陌轻轻点头:「好。」 这下,更加确认不是借钱,该是想,留下来? 可是她明明又说哈市有新工作。 纠结。 头一次为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想破脑袋,也是头一次为个女人费尽脑汁绕来绕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纠结得格外愉快。 像有一簇火苗,在身体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隐隐升起。 他倏地靠边停下车,转过头,一本正经看着她,道:「夏清陌,我告诉你,我也没钱,不仅没有机票的钱没有,其他任何交通工具的钱都没有,不管是火车、汽车还是自行车,我统统都没有,一分钱也没有!」 夏清陌漂亮的眸子满是狐疑:「你骗我?」 肖君莲坐正身子,看向前方,耍赖的语气:「骗你又怎样,反正我没钱,有钱也不可能给你买机票!」 夏清陌好容易忍住,没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看向窗外,默着。 肖君莲对着她静若秋水的侧脸琢磨了老半天,闷闷吭吭重新发动车子。 心思跟摆盪的吊桶一样,七上八下。 手机响起。 肖君莲看了一眼屏幕,把蓝牙耳机戴上:「lucien?」 订婚礼上一看周家人脸色不对,自知事情已经散到他们耳里,霍燕庭没再逗留,此刻人已经在公司。 「你去久镇做监工,把寰宇交给易川管一段时间。」 肖君莲看了眼旁边的夏清陌,压低声音:「久镇不是有李柯在守着么,还有什么事情他搞不定的,我就不去了,你若嫌我在这惹事,再给你放一段时间的长假呗。」 「明天早上就给我滚过去!」霍燕庭把手机挂了。 「死祸害!」低咒一声,肖君莲把蓝牙扔车前台上。 一扭头,就看到夏清陌正静静看着他。 他清清嗓子,到底还是想由着她:「明天八点上班?」 夏清陌点头:「嗯。」 「非要回哈市?」 夏清陌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水眸安静,意味不明。 肖君莲丧气:「好吧好吧,我连夜送你去就是了。」 他重新拿起手机拨易川的号码,准备让他订去哈市的机票。 手被一只素白的縴手按住了,他微愣,抬头看她。 夏清陌唇角笑意浅淡:「或者,你给我安排份工作?」 「呃?」 「在你的地方给我安排份工作,虽然我不懂建筑,跑腿也行。」夏清陌语气轻轻柔柔。 肖君莲倏地剎住车,表情痴痴傻傻:「我的地方?我的地方吗?」 「不行?」 「行!当然行!怎么可能不行!」肖君莲白脸飞红,愣愣盯着她,想大笑,又怕不小心的大笑把眼前的幻镜沖没了,便极力忍着,憋得极其难受。 夏清陌见他应了,便又将手臂撑到车窗边上,转头看向窗外街道上来往的人群。 女人静静的,表情云淡风轻。 肖君莲也跟着看向窗外,跟往日一样人来人往的大街两旁。 路灯下,深秋时分的枝叶落尽,他却分明看到了一派的繁花似锦。 他想起霍燕庭叫他去久镇。 语气里透着小心:「lucien让我去久镇待一段时间,你是想留在莞城还是——」 他住了话尾,不敢征问她是否也愿意跟他一起去久镇。 她没有回头道:「好。」 「呃?」 她回过头:「我也可以去久镇,陪你到那里待一段时间。」 而后,她又重新看向窗外。 肖君莲生生忍住没将她狠狠揉进怀里的冲动,快乐地笑:「好,陪我到久镇待一段时间。」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尝到情窦初开的至甜。 眼里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变得格外顺眼。 「饿了吧?去吃晚餐?想吃什么?」他分外殷勤。 夏清陌想了想,说:「久镇现在在大建,去那里应是诸多不便,不如就今晚,我给你做一顿饭?」 他痴傻傻看着她的脸,竟是不知作何反应。 她笑了,伸手戳他的手臂:「走啊,莞城你比我熟,找个晚上也能买到菜的地方。」 他倏然捉住她的手,顺势一拉,倾身,便将她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虽然隔着自己的西装外套,他依然能熟悉嗅到她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气。 他嘆了一声:「夏清陌,你定是个有着无尽魔力的女人,这会儿我估计我是傻了,凭空想出这些幻镜来。」 她闭上眼,缓缓伸手,轻轻地主动攀上他厚实修长的背。 他照她说的,去了莞城最大的购物超市,夏清陌取了推车。 肖君莲跟在她身后,眉里眸间尽是满足,亦步亦趋看她在果菜区细细挑选。 以前看到这样的画面,肖君莲心里只有一个字:作。 然而,现在才发现,这平平淡淡的画面里面,却是蕴藏着无限的幸福。 说幸福,真是有些矫情。 但这样的矫情,他喜欢。 几种食材各拿了一些后,推车就有些重了起来。 旁边有人经过,不停拿眼光打量他们。 女人是同情,男人是仇视。 这样如花似玉的女人推着车,这个男人居然一派悠闲地跟得下去! 肖君莲没做过类似事情,还以为夏清陌这样推着自己比较方便,才没插手。 渐渐,夏清陌也感受到了周围的目光。 抬眸看向身后因为一脸笑意而像浑身都洋溢着无尽光环的男人,出声:「肖君莲!」 肖君莲忙颠颠上前:「在呢。」 夏清陌把手中推车往他身前一递:「你推。」 「你推着买不是更方便吗?」肖君莲嘟囔。 夏清陌定定看他,拧眉:「重。」 肖君莲俯首看车下面,笑:「有轮子呢,推了就能跑,重什么。」 夏清陌无语,又上前,自己重新推了。 在生活上面,与眼前这个跟生活白痴一样的男人估计没法正常沟通。
番118:我做的都是事 番118:我做的都是事 作者: 番118:我做的都是大事 肖君莲看她不高兴,笑着上前,以臂顶她的肩膀:「真要我推?」 夏清陌不理他,往前快走两步。 「一个大男人推着一车子菜有些难为情。」肖君莲小声。 夏清陌无语。 一个人摸爬滚打长大的居然还大男人子主义! 双手抄兜在原地看了会儿她推着那个车的背影,肖君莲嘆一声,大步上前,越过她,将推车拿了,姿势潇洒。 夏清陌微愣。 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伟岸男人,这样的推车在他身前推着,居然也是分外和谐。 她不由抿唇笑了。 快步跟上去,继续挑挑捡捡。 因为推着车,他挨她挨得更紧,以便她随时取物放物。 夏清陌身旁有个人,自然而然地犯起选择恐惧症。 每遇着两样选择的物品,便想当然地拿到他面前:「肖君莲,这个好还是这个好?」 尽管琐碎,肖君莲却很享受她这样的重视感。 这样挑挑问问,比刚才她一个挑东西慢了许多。 从超市出来,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 肖君莲一路开车,两人肚子咕噜咕噜叫。 因着是她第一次做饭,他一声埋怨都没有。 路边有个烤红薯的摊。 夏清陌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撑不住了。 上午找好工作,都没来得及吃饭,就被周绍景掳上飞机,再被造型师折腾,再到莞城,又参加订婚礼。 现在想来,一天下来都未粒米。 夏清陌伸手,拍拍他的臂:「我想吃那个。」 肖君莲终于等到她开口叫吃的,顿时感觉天都亮了。 立马将车靠摊停了,下车去买。 拿了两个最大最热的,掏钱买单,钱包里根本没有现钞。 他巴巴拿出一张卡:「大爷,能刷卡不?」 大爷看他那眼神,跟看外星人似的。 车子停下来时,夏清陌就已经将车窗摇下来。 见此景,顾自扑在车窗子里笑得前仰后合。 肖君莲听到她清脆的笑声,蓦地回头。 这笑声,如此陌生。 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得如此开怀。 顾自就看得傻了。 卖红薯的大爷恼声:「小伙,你倒是给钱啊!」 肖君莲回过神,愣愣:「我没事。」 大爷倏地伸手就要夺他手上装着红薯的袋子。 肖君莲好不容易挑好的两个,不肯撒手。 大爷抬高声音:「你这小伙,要抢啊?」 夏清陌下车,从自己背着的包里拿出零钱,递过去:「大爷,给您钱。」 肖君莲看她只穿着无袖裙就这样下车,眉头就锁了:「外面多冷,赶紧回去,这点事哪里用得着你过来!」 还不如待在车里笑呢。 他就不信,他今儿还搞不定这两个红薯钱了! 夏清陌笑着,伸手,挽上他的手臂:「走了。」 这一挽,肖君莲心又飘起来了。 满面笑开:「好,回去!」 回到车里,肖君莲递一个给她。 夏清陌将烤得焦黑的皮细细剥了,烤得金黄的红薯香气扑鼻。 肖君莲连皮带肉已经咬了一口,看见她手上金黄灿灿的果肉,垂涎道:「夏清陌,我们换一个?」 只是随口一说,他真没敢抱什么希望。 谁知,夏清陌瞅了他几秒,便将手中剥好的递过来:「换。」 肖君莲怔了两秒,不敢再耽误,迅速将手中自己的递给她。 两人交换。 夏清陌又把换过来的剥好。 边吹边吃,吃相斯文秀气。 肖君莲没吃,定定看着她,直到她在他刚才咬缺的地方咬上一口。 他的心便也跟着一瞬间柔软到了极点。 他柔声:「告诉我,为什么?」 夏清陌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所问何意。 笑了笑,不说话,继续吃着。 肖君莲也不追问了,突然如此美好,管他什么理由。 哪怕明天起来,他再也看不着升起的太阳,有这一夜,便也值了。 他将手中的红薯几口吃尽,发动车子,等着回去她给他做饭。 回到别墅。 两人前后回卧室去换衣服。 夏清陌进卧室,拉开那一排曾经给她放置衣服的衣柜。 里面的女装依然未动。 只是似乎又添了许多新衣。 想是一有适合她的新品上市,他都又买了回来。 看着,她心里泛起层层暖意。 他倒是真把她装进了心里面。 换了一套黑色的纯棉家居服,夏清陌下楼进厨房去做饭。 肖君莲比她先换,穿着灰色的开衫,深色休闲长裤,已经在流理台那里收拾食材。 见她进来,笑道:「什么最简单做什么,太晚了。」 她过去拿了围兜穿上去,浅浅地笑,「没关系。」 「还是捡简单的做吧,我饿了。」 「不是才吃了东西?」 「我这么大块头,那点东西能填哪里。」 夏清陌瞅瞅头,沉思状点头:「确实很大块头,一看就是费粮食的主。」 「说谁呢?嗯?」他笑着,上前搂住她挠她。 夏清陌被呵得咯咯直笑,求饶:「肖君莲,你赶紧住手!我罢工啦!不行,我怕痒!真的怕!」 肖君莲今儿才知道,原来她也怕痒。 他想起两人当初刚在一起的日子,她总是那样无动于衷的样子,该是忍得有多辛苦。 不禁心就软了。 不再使坏,把她抱住,捧起女人柔滑的脸,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又吻吻她的唇。 夏清陌笑着躲开,去流理台那里把切好的鸡肉洗净,使唤道:「肖君莲,给我大盘子。」 肖君莲马上去取盘子,走到一半,回头:「盘子在哪里?」 夏清陌不可思议看他:「你家你不知道放哪里?」 「我家也是你家,再说了,这家大着呢,而且我做的都是大事,那么小个盘子我哪里知道。」 夏清陌哧笑:「对,您比总统还忙!」 无奈,自己去一个柜子一个柜子找盘子和碗。 厨房太大,柜子又多,这样一来,又耗时不少。 最后,折腾得时间更晚。 再好的兴致热忱都折腾没了。 最后,夏清陌也不做什么丰富大餐了,各种食材一起做了个火锅。 放了辣,配了啤酒,倒也吃得畅快。 吃完,又一起收拾。 虽了不少。 肖君莲是场上老手,只是啤酒,再多都不在话下。 夏清陌有些醉意。 肖君莲直接将她扛上二楼卧室,拿了睡衣要一起去洗。 夏清陌害羞,不让他进。 肖君莲有了前车之鑑,打死不敢再硬来。 任她进去,还把门死死锁上了。 自己也不去别的房间洗,站在门口等。 夏清陌醉意醺醺地洗了近一个多钟。 出来,就撞上人高马大的肖君莲。 她抬起头,脸颊被热水醺得红扑扑,看他衣裳依然完整,没有洗过的样子:「又不是只有一个浴室,你干嘛不去别的房间洗?」 他接住她软软的身子:「不去。」 夏清陌笑:「好吧,洗澡还挑位置呢,我洗好了,你进去洗。」 肖君莲不去。 她走向床边,他也跟着。 她上床,他便在床边坐下。 总之,目光不离她半步。 没洗头髮,她把围着头髮的干毛巾拿下,递给他,拿被子盖住自己:「还不去洗?」 肖君莲目光深邃:「怕你跑!」 夏清陌就愣住了。 心里缓缓儿地升起一股涩意。 他伸手,拍拍她的头:「睡吧,我看着你睡。」 夏清陌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酒意上头,今天一天也确实累了。 闭上眼,真就沉沉睡了。 夜半时分,她缓缓儿地睁眼。 身边的男人马上就知道了,轻声:「喝了酒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肖君莲去而復返,夏清陌已经半清醒,坐起来。 便看到男人依然穿着灰色开衫,深色长裤。 她怔怔瞅着他,嗓音带着睡醒后的喑哑:「怎么还没洗,你一直没睡?」 他笑笑,把水递给她:「喝吧。」
番119:同情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番119:同情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作者: 番119:同情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夏清陌接过来,脸映在透明的水杯里,泛成一片桃红。 端起水杯,她将脸埋进杯里,声音从杯里传出来,有丝闷哑:「去洗吧,我等你。」 肖君莲伸手,把她还在喝着的水杯就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手臂一收,将她箍进怀里,紧抱了三秒,放开,迅速拿了睡衣去洗澡。 夏清陌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躺回被里,脸颊烧得厉害。 连带着身子都变得滚烫。 她把双脚都伸出被外,仍减不掉身上越升越高的热度。 房间依然是熟悉的房间,只是这次,是她自愿。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在悄悄的变化,跟从来完全不一样。 实在越来越热,她索性起床,走到落地窗边,将三层窗帘都撩开。 阳台上,迎春花早已凋落没有影子,只剩下枝丫在清冷的月色下,勾出各种悠闲的姿态。 腰上一紧,一股清凉的薄荷香从身后浓浓袭来。 而后,背上就被他高大的身躯挨得发热。 「怎么起来了?看看,手都冰凉了!」 他将她两只手都包在自己掌心,细细揉暖。 她垂首,定定看着两人紧密相缠的双手,心里有种异样的温暖。 竟比从前那些年最惬意的时候还会舒服。 她有些茫然了。 他俯首,轻轻柔柔吻上她微凉的脖颈。 唿吸绵热,她轻颤着,咬咬唇,闭上眼。 他急促的唿吸里,分明听到她剧烈的心跳。 他吻她颤抖的眼睛,低声:「别怕。」 她轻轻嗯了一声,伸手,紧紧抓住他身上的睡袍。 她原本只想过要顺从他,纵然也想过要做这些。 真正到这时,心里仍是本能性的抗拒。 他细细地吻她,咬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低笑邪魅:「被我感动还是早动心了?幸好我今儿并不是真的要订婚,不然,此生该要在地狱里度过了。」 夏清陌握着他睡袍的手收得更紧。 他一只手从她睡衣衣襟口滑进去,微微的凉意刺得她重重瑟缩了下。 他怕她退缩,这时候她若拒绝,不如直接叫他去死还干脆! 不容她有一丝拒意,他以唇睹住她的,两手如蛇般灵活地点燃她冰凉的身体。 夏清陌意识渐渐变得混沌,不知身处何地何处。 他将她一把抱起,顺势压下去。 她感觉自己似飘上了云端,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更觉如处幻境的,是肖君莲。 这一夜,都似在梦中,唯有感觉太过真实,让他如痴如醉。 ********* 没有喝酒,夏清陌依然睡得很沉。 不知道多久了,第一次从沉睡中醒来,没有因宿醉而头痛欲裂。 旁边的男人还在睡着。 她轻轻侧躺着,细看他的睡容。 以前都没细看,还真是个长得漂亮的男人。 她伸手,轻触他长长凤眸上的细细折纹。 他颤了下,伸手,握住她捣乱的手,喃语:「清清别闹!」 她心间一悸,因着这声迷迷濛蒙的清清,唇角弯起。 起床,换了方便的衣服,洗漱过去厨房做早餐。 今天要去久镇,听他的意思,短期内都不会回来,家里昨天买的食材不能留,正好可以做一顿丰盛早餐。 肖君莲人未醒,手已经伸到旁边。 探了一番没探到人,他一下子吓得惊醒。 从床上倏地坐起,四处环顾,偌大的卧室里也没有她的影子。 果真还是跑了! 昨天一切本就奇怪,她那样不待见他,怎会一夕之间对他这么好? 敢情是要让他放松警惕,好轻松离开他? 凤眸瞬间便冷了。 他翻身下床,拉开衣柜,随便取了件衬衣和黑色西装,迅速换上。 一连串动作凌厉而快捷。 心里有怒火在滔滔燃放。 该死的女人,把他当什么? 以为他不敢再将她关起来? 不及洗漱,他飓风一样拉开卧室门。 食物的香味在空气里徐徐流淌。 他疾步下楼,在客厅,便听到厨房里传出来切菜的时间。 钝钝钝,把他浮躁的心一下子又原封不动地安回了原位。 他整个人瞬间都松卸下来。 倚向楼梯扶手,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才发现,后背竟有了汗意。 他抬手把额间凌乱的发抚上去,这才迈步走向厨房。 走进去,倚在门边上。 夏清陌穿着浅灰色的家居套装,外面罩着天蓝色围裙,头髮束成马尾,晨间的阳光透过厨房洁净的大玻璃窗落在她身上,沐浴在阳光里的人儿似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白皙颈间那些细细软软的绒发,一下子就融化掉了他刚才以为她又跑掉后而狂怒而冷成坚冰的心。 她不经意回头,看到穿着笔挺英昂的男人,漾开笑容:「起来了?到餐厅等一会,早餐马上就好。」 肖君莲紧紧盯着她,那目光,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他沉沉开口:「为什么?」 夏清陌愣了一下,身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这样?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怕哪一天醒来,你又不翼而飞了。」 她水眸静静:「不会。」 他逼问:「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让我心里有个底。」 她不答话,转回身去,把切好的葱花放进已熬好的瘦肉粥里。 顿时,空气里的香味更浓。 肖君莲感觉自己有些醉了,醉在她营造出的温馨气氛里。 正因为醉人,他更捨不得失去。 假若一切只是幻境,片刻就会消失,那么,他宁可一直残酷,而不要这短暂的温柔。 她把火关了,戴了厚厚的隔热手套,把熬好的粥从灶头上端下来,放在流理台上。 没有回头,她的嗓音轻轻柔柔:「我们以后就在一起。」 他的心悸动了。 脚步差点就飞奔着扑过去,他强行忍住,嗓音里明显有了颤意:「你喜不喜欢我?」 她转过身来,秀颜诚恳:「喜欢。」 「从什么时候?」 他还记得她仇恨的目光。 她看了他一会儿,才静静地说:「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我能想像得出来,一个小男孩,在寒冷的火车站,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他想起跟她讲过的,被通缉犯假意收养而又丢弃在陌生城市火车站的故事,浓眉挑起:「你同情我?」 她莞尔笑了:「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他对她这个回答不满:「同情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可我对你,却是唯一,太不公平!」 她继续笑着,不说话,捧起微凉的粥锅,往厨房外走来。 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 她走近,明眸看他:「这个很烫。」 他马上心疼了:「我来!」 她不给:「你让开就行,我戴着手套。」 他不由分说,力气本就比她大,速度又比她快。 她没及躲开,锅已到他手里。 顿时,烫意灼心。 他忍着,几个大步端放到餐桌上。 夏清阳铍眉过去,连忙摊起他的双手,掌心赤红一片。 她皱眉:「你个傻子!」 他笑了,心里暖意浮动,赤红的右手倏地就揽住她的后颈,牢牢吻住她。 夏清陌本能抗拒,不过几秒,她放松下来,缓缓闭上眼睛,任他胡作非为。 他的动作依然贪婪而强势,与她勾住的长舌微凉,她的心却是暖的。 将她身上的围裙解下,他将她抵牢在厚重的餐桌边上。 隔着衣料,他用自己的双手,抚遍她每一寸肌肤,用以证明她的话并不是谎言。 他的唿吸很热很烫,夏清陌感觉自己都要被融化在他怀里。 尽管以前每一次都像厮斗,但还是让彼此都清楚地认识了对方的身体。 尽管她一再地抵抗,原来身体才是最先读明了她的心。 他抱着她,在餐桌前椅子里坐下。 夏清陌扉脸若桃。 他贪婪地在上面落下吻,而后,痴傻地笑:「忘了告诉你,我虽换过衣服,却忘了洗漱。」 夏清陌倏然抬眸瞪他:「没刷牙?」 他笑意邪恶,诚恳点头:「没刷。」 「肖君莲!」她恼极,想起刚才两还唇舌相缠……
番120: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对你有多刻薄 番120: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对你有多刻薄 作者: 番120: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对你有多刻薄 夏清陌煎的茶包蛋尤其漂亮。 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蛋黄是蕊,蛋白是叶。 肖君莲看着,几度捨不得下手。 夏清陌紧张:「不喜欢?」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夏清陌松口气,笑:「我会的东西比你想像的多。」 肖君莲夹起鸡蛋,放在粥面上,扬眉:「我会用我余生慢慢验证你这句话。」 夏清陌听着,水眸静若无波。 他被她瞧得心惶,又重复着问:「陪我余生,对吧?」 夏清陌点头。 他紧问:「为什么?」 她那时候的话还音犹在耳,由不得他心安。 她说你见过哪个女人会跟强女干过她的男人在一起? 即使有那种愚蠢的人,那也不可能是她夏清陌。 她还几次说过,他是一个令她感到噁心的男人。 纵然她对他所说过的话,一句比一句狠。 他终是没出息,放不下也丢不开。 这一辈子就准备这么耗上了。 而此刻的曙光,他怎么相信得了? 她水眸清亮:「为什么总问同样的问题?」 「你说呢?」他眼神定定。 她笑了:「我是个不能让你信任的人。」 「我也想信任,你给我太多失落,我不敢信了。」 「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对你有多刻薄,其实按当初来算,是你对我更过分。」 他脸色微红:「说这样的话你肯定会说我是狡辩,我那样,其实是没想过你竟然会不接受我……」 她微微眯眸,故意跟他置气:「你的意思,只要是女人,不管你怎么对待,最终的结果都会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所以你从来不在意用的何种方式何种态度将人弄到手?难道你是因为我是你众中女人里的一个意外,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这些故事?」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会曲解别人的意思?」肖君莲心里难堪,却不好意思在面前表露,佯红了眼,「就不能是因为我魅力太大,所以才有了那份糟糕的自信吗?」 「有什么不同吗?」夏清陌双臂环胸。 「你就是凭的这张嘴考到记者证的吧?」 「你别管我怎么拿到的记者证,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我是意外,才会这样孜孜不倦吗?」 肖君莲将筷子放下了,突然起身,绕过餐桌。 夏清陌防备地扭身看着他。 突然唇就被堵住了。 他吻得很深,夏清陌清醒冷静的脑子都差点被搅乱。 肖君莲明显感觉自己身体有了反应,这女人,在这方面有着通天的本领。 不过嗅到她熟悉的气息,他自然而然就有了本能的冲动。 就凭这方面,关于她是否要陪他度过余生,这个问题都成了他的人生大事,眼下他必须问个清楚,最好拿下她的承诺,签字画押! 这样,哪怕将来她再反悔,他好有个纠缠她的凭证。 在引起更加不可收拾的局面下,他松开了她,两人都喘着气。 夏清陌皱眉:「以后没刷牙不准吃东西,更加不准吻我!」 肖君莲以手,抚摸着她的红唇,笑了:「难不成有你不喜欢的味道?」 夏清陌顺着他的话就回味,似乎没有,不过,还是嫌弃,故意点头:「有。」 「有不喜欢的味道你还这么热烈回应?」 夏清陌脸红:「谁热烈回应了?」 「怎么没有?刚才我还没伸过去,就被你的舌头勾住了。」 这下,夏清陌不只脸红透,全身肌肤上都泛起一层晕红:「我什么时候……」 「再试试?」他倾身。 她迅速伸手撑开他。 西装面料冷凉,更衬得她手心炙热。 这个男人,把她人生观里,所有男人的坏事都做尽了。 以前跟陈联在一起,他连牵她的手都会事先请求一下。 谁像这个人,每次都跟土匪一样,不管不顾就扑上来。 一句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的话倏地蹦出脑海:女人一般都会对拿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动心,而动的更彻底的原因是这个男人不仅长相出众,身材出众,还各种魅力无穷。 而肖君莲在这些方面,都占全了。 蓦然想起这个,夏清陌自己都怔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肖君莲独有的男性气息又近了几分,他直直望进她的眼睛深处:「对我动心了,才决定要在一起的,不是吗?」 他的问题跟她脑海里的问题重叠在一起,她默了。 他笑容变得异常迷人:「清清你真的坏到极点,瞒得我好苦!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清陌抬起头,眼神里有着茫然,缓缓答:「没有,我没有对你动心,只是觉得被独自丢弃在寒冷火车站里的小男孩,太悲伤了。」 肖君莲眸里笑意微冷,不过,他还是掩饰掉了,站起身,他重新回自己的座位:「没关系,同情就同情吧,总比恨强多了,就为着你这个理由,我会拼尽全力去做个一辈子都悲伤的男人。」 夏清陌定定看着他,喃喃出声:「我有什么好?」 肖君莲回她灿烂一笑:「你哪儿都不好,谁让你同情悲伤的男人呢,而我偏偏是个从小悲伤到大的男人。」 她看着男人飞扬的凤眸,俊逸的面容,不知为何,心里有钝钝的酸痛泛起。 真的只是同情吗? 她自己也茫然了。 可如果不是,她又怎会如此顺从地留下?
番121:为什么还要花心思把这个遮起来? 番121:为什么还要花心思把这个遮起来? 作者: 番121:为什么还要花心思把这个遮起来? 她脑海里重复迴荡起在订婚礼当天他对周潇说的话:我已经作好准备,这辈子都不再有当爹的想法。 当时她只有一个想法,就这样陪着他吧。 思想一堕落,所有坚持的一面都彻底崩塌。 等他将被子掀开,她整个人都是软的了。 而后,就一直走到了现在。 她本来以为,会千难万难。 但真正做起来,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困难。 一切都像练习过似的,现在只是在复习。 至于这样子,两个人会走到哪一步,她没有深想过。 又能走到哪步呢? 她是一个并不热爱生活也没有激情的人,如果没有陪他这件事,也许她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一生。 这样比较,似乎陪着他更好一些。 至少,他不会孤单,当是这辈子陪他一个孩子。 他不是一直认为,是她亲手杀死了那个属于他的孩子吗? 肖君莲已经将煎成花一样的鸡蛋吃下大半。 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他抬头,俊脸上笑容灿烂:「很合我这刁钻的脾胃。」 夏清陌笑了:「好像也没见你对吃的挑过。」 「以前的确不挑,我这样悲伤的男人连吃饱都成问题,哪有挑选的资格,不过往后我可真要刁了,只吃你的做的,你若不做,我便饿死。」 夏清陌皱眉:「死字很好玩吗?总挂嘴边上。」 「还不是你教的,动不动拿命来威胁我,我肖君莲是拿命就威胁得了的人吗?」 看她两道弯月似的柔眉揪得更紧,他笑得肆意:「别人拿命自然不到,不过,夏清陌一威胁一个准,不过,下次我也不会再受你威胁,大不了一命陪一命,你要死了,我陪着一起,这样也省了我整天地提心弔胆。我今天才发现,难怪你屡试不爽,其实要真豁出命去,还真是什么都不怕了!」 夏清陌怨恼地瞪着他,气得唿吸都紧张。 他又喝了几口粥,手机响了,他接起:「做好了?好,你进来。」 夏清陌起身:「谁来了?我去开门。」 「你吃,有东西送过来,我去拿就好。」 他往大门走去,夏清陌想着他刚才说的一番话,没有胃口。 抬手,看着自己腕上还深成紫红色的疤,心绪复杂。 肖君莲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玫瑰红绸的首饰盒。 「这是什么?」夏清陌将手腕收到桌下。 他看到她的动作,心里微疼。 走过来,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一个手镯。 从桌下把她藏起来的左腕取出来,将手镯戴上去:「从哈市回来,我便订了这个,今天刚到货,以后就戴着吧,别摘下。」 铂金镶玉的手镯,夏清陌从未见过。 想必是花了许多心思。 凉滑的白玉雕成花瓣的模样,铂金的链子,很特别也很时尚。 玉的大小刚好覆住她那条紫红色的疤痕。 夏清陌浅笑:「不是豁出去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还要花心思把这个遮起来?」 肖君莲认真地将手镯的搭扣繫上,闷闷:「看着心疼。」 夏清陌定定看他。 将手鍊戴好,他缓缓低头。 她迅速以手捂唇。 「躲什么?」 她闷着嗓音:「你没刷牙!」 「我又不亲你。」 夏清陌这才松下手,抬起腕。 玉镯泛着莹莹的光,像水滴在流淌,晶莹剔透。 他将玉面轻轻翻起一角,柔声:「我最满意的地方,你也欣赏欣赏。」 夏清陌将他掀起的玉面拿起细看。 里面细细小小的几个字:清莲永合。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夏清陌茫茫摇头。 他笑着:「我们俩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有这个就可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吗?」 「事在人为,我想这样,自然就要这样,更何况,你现在人不就在在眼前?」 他遂不及防,又在她唇上偷了一香。 夏清陌恼,瞪他。 他笑着,转身去洗漱。 一顿早餐,霍燕庭催促的电话来了好几遍。 就怕肖君莲半道又跑出去浪去。 肖君莲思量着,该是把自己眼下的好事告诉他们了。 心里高兴,即使霍燕庭百般催促也不气不恼。 夏清陌吃完早餐,收拾完桌面,又简单带了些行李。 肖君莲开着车一起往久镇去。 久镇虽说在翻建, 除了大型的工程,许多小翻小修的地方都已经完工。 若是恋爱约会,依然不失为一处好地方。 当天,他们便住进了久镇入口处新建成的一栋小型酒店。 五层的宽体建筑。 每一层拥有二十间套房。 肖君莲和夏清陌住在顶层的各种设施最齐全的套房。 因为肖君莲再三要求,往后的饮食只要夏清陌负责。 只有顶楼的套房内才设有一应俱全的厨房。 夏清陌很顺从,他说什么她都照做。 回到久镇,她便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来做晚餐。 久镇是夏清陌从小长大的地方,许多地方熟之如流。 肖君莲更是一早将她所有的信息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估计有些她自己都不记得了的他那里都有资料。 她所去的附近菜市场他也知道。 不过那里也是规划要拆的区域,只是还没进行到那一步。 菜市场太破旧,因为菜贩们的不规范,环境卫生极差。 夏清陌从那里买完菜回来,心情变得低落。 她原以为,翻建便代表着这座小镇要日益发展得更好,小镇人会更富裕。 今天去菜市场所听,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并不是开发,龙氏集团对很多地方下了拆迁通知,但只除了有土地证明的户头才给予徵收补偿。 像菜市场这种地方的小摊小贩,都没有类似证明。 要拆了重建大型水产和农产品市场,自然要将他们驱逐,他们失去生计来源的同时,得不到任何补偿。 证照不全,上告都无门。 肖君莲到了后,就被李柯叫去公司在这里的临时办公地点。 一直忙到近天黑才回酒店。 回来时,夏清陌已经做好饭菜,顾自坐在餐桌前发呆。 她发现人的***还真是会随着环境条件而膨胀,前些年,她活得行尸走肉时,别说替久镇的这些人担忧,连这个地方都没想过要再回来。 眼下,可能是因为有了肖君莲,他对她的无尽迁就,她才有了放肆的***。 明知道那些事情轮不着她插手,更何况提出来,可能也会让肖君莲作难。 可她还是偏执地想去做。 这就是恃宠而骄吗? 她甩甩头。 人就被男人全全抱住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回来了都不知道。」 他将一个纸袋放她手心里。 夏清陌闻着香气笑了:「你怎么会买这个?」 「想着你应该爱吃便买了。」 夏清陌想像着他开着一辆车,停在小镇街道边,去老头或老太太摆着的担子那里买这东西的情景,心里比手里握着的热糕点还温暖。 如果她跟他说那些小贩们的事,这样宠着她的他,想必是会答应。 她把热乎的纸袋放下,起身:「我去给你把菜热热,都凉了。」 「不用了,看着也不怎么凉。」 他起身,去厨房水龙头处洗了手,过来。 夏清陌已经给他盛好热腾腾的米饭。 他端了饭,眼睛却捨不得离开她。 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继续看着他。 夏清陌拿着顶糕吃着,被他一直盯得脸发烫:「你好好吃饭看我做什么?」 他把嘴里的咽下,笑着:「等忙过这两天,我们一定要好好约会。」 「怎么才算好好约会?」 「别人做什么我们全部都做一遍。」 夏清陌想了想,摇头:「没什么好做的。」 肖君莲嗔怨:「不许想以前你和陈联那段,也幸好你们什么都没做,我很庆幸。」 夏清陌不服气:「不是什么都没做,是本来就没什么可做。」 肖君莲凤眸瞪了:「要做的事太多,是你们根本没到那步上,不过,你为什么还提他,惹我呢?」
番122:这女人,作为恋爱对象,真真太令人失望了! 番122:这女人,作为恋爱对象,真真太令人失望了! 作者: 番122:这女人,作为恋爱对象,真真太令人失望了! 夏清陌郁郁不说话。 肖君莲见她这样,也聪明地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菜不多,一道清炒西葫芦,一道红烧鱼。 她做这些家常菜的手艺不错。 肖君莲吃完,接了个电话又要出去。 看着她,满是抱歉。 夏清陌倒并没在意,只是那些熟人託付的一直还纠结在心里,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她倒不是个能藏心事的人。 肖君莲拍拍她的脸:「有事?」 夏清陌犹豫,点点头,将那些人的事说了。 肖君莲想想,笑了:「这事容易,我去打龙亚飞商讨商讨,让那些农户拥有优先进驻权,不过,我帮你把好事做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等我忙完这两天,说话算数吧?」 夏清陌点头。 「谅你也不敢反悔。」他笑着,拿了西装外套穿上,出门。 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夏清陌怔怔。 「唉,再造成别说你是有过恋爱经验的人,一点常识都不懂。」肖君莲嘆气。 夏清陌定定看着他,一双水眸清清亮亮,透明干净似一丝波纹都无。 「早点回来或是回来晚了给我来电话之类,今天就饶过你了,以后要记得说!」 夏清陌被他瞪得一脸无辜,不解,这些话还需要挂嘴边上吗? 看他还在等着,她清清嗓子,很是不自然:「早点回来。」 肖君莲不应,又嘆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拉开门走了。 夏清陌开始收拾碗筷。 刚将碗筷洗完,手机响了。 她手上湿漉漉,想想这个时间也没有谁会找她,哈市余奶奶们早睡了,便没有接。 肖君莲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那边手机的盲音,心里直犯睹。 这女人,真得好好恶补恶补恋人该如何相处的问题。 应酬的酒会是久镇地方官员和龙亚飞一起为迎接他这个寰宇总经理特意举办。 肖君莲缺席不得,只好想法子提早离场。 酒过三巡,又把夏清陌跟他提的事情与龙亚飞说了一遍。 龙亚飞应了,不过这事还得在公司正式会议上商讨具体细节,没有多聊。 肖君莲见事已办成,归心似箭。 临走,又将那事重提。 龙亚飞笑:「看不出来,你肖君莲还是个怜悯之人。」 肖君莲嘿嘿两声:「不过是举手一提的事,犯不着让他们来闹,还得费事去处理。」 龙亚飞想想:「你说的也是。」 「那行,我回了。」 「有这么累?」 「可不,开了半天的车,下午又开会,我又不是金刚。」 龙亚飞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打趣:「悠着点,有些东西真不能透支过度。」 肖君莲回他:「你也是,早点回去,听说酒这玩意,对生育可有影响,酒仙李白就因为平生饮酒过度,生的孩子不是夭折就是缺胳膊断腿,没一个遗传到他的聪明才智!」 龙亚飞脸色变了:「真的?」 他从小在香港长大,又在国外读书,接受的都是西方文化,虽知李白,却不知祥情。 肖君莲憋着笑:「当然!所以赶紧戒了!」 龙亚飞手都哆嗦了一下,迅速将手中执着的酒杯放回桌上。 肖君莲出了酒会厅,好一通大笑。 虽说孕期最好别沾酒,但也没他刚才说的那么玄乎。 肖君莲车子刚离去没多久,另一位酒会主人龙亚飞也提前离席。 一出来,第一时间给程莱打电话:「老婆,你明天赶紧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我一直都没注意,酒对孩子会有影响,都没戒,现在孩子都两个月了,可不敢出纰漏!」 程莱正窝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动画片,听他说也吓了一跳。 孕妇本就易疑神疑鬼,更何况她也隐约听过菸酒对宝宝不利,听到龙亚飞说没戒酒,顷刻动画片看不下去了,苹果也啃不下去了,马上给常给她做检查的家庭医生打电话,好安排她立马进行检查。 检查出来自然也没多大事。 不过后来两人还是知道了是肖君莲这厮故意夸大其词,两夫妻将肖君莲好一通埋怨。 肖君莲喝了点酒,没多大事,这种情况下一向也开车开习惯了。 今天开到久镇新建的一个喷水池广场上,看着嬉闹来往的情侣,突然就心血来潮。 停下车,给夏清陌打电话。 边拨号码边嘟囔:「再敢不接电话,今天晚上看我怎么将你弄趴下,三天下不了床都是轻的!」 这次,夏清陌已经洗完澡,刚偎进被窝准备睡觉,接手机打电话时机都挺方便。 手机一响便拿起接了。 肖君莲对这个速度很是满意,微笑:「在干嘛呢?」 夏清陌偎进被子,回答:「准备睡觉。」 肖君莲笑就没了,他想方设法提前回去陪她,她倒好,一点等他的意思都没有,自己洗洗居然就去睡了? 这女人,作为恋爱对象,真真太令人失望了! 简单失望透顶! 「这么早就睡?」 夏清陌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快十点了还早。」 他闷闷:「我这边已经忙完了。」 「听。」她又想起他出去前交待的话,加上一句,「完了就早点回来吧。」 「我喝了酒,你来接我吧。」他说。 他这边的车窗开着,秋夜的风灌进来挺冷,他本意不想让她出来受冻的,无奈她的态度太让他寒心了,比外面的秋风还寒心哪。 夏清陌想着,他喝了酒确实不能开车。 久镇并没有正规的计程车,外地人在这里叫车很容易上当受骗。 于是,又起床,换好衣服,拿了钥匙出门去接他。 肖君莲将车一直停在原地,酒意都吹没了,而且冷得不行,将车窗摇上,又等了好一会儿,夏清陌才姗姗来迟。 她穿着白色毛衣,外面是黑色风衣,路灯将纤瘦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肖君莲定定看着她由远走近。 耍起性子:「你爬过来的?乌龟都比你快!」 夏清陌瞪他,还能这样嘲笑人,哪里像是不能开车的人? 他这才看到她冻得通红的脸和鼻头,连忙下车拉开车门:「这么晚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我少给你买衣服了吗?」 夏清陌闷着脸,不高兴。 也不坐进他拉开的副驾座,往车头绕去。 「你干嘛去?」肖君莲跟上来。 夏清陌没好气:「不是喝醉了不能开车?」 他讪讪笑:「其实也没喝多少,而且久镇酒驾查得不严,我开吧。」 夏清陌都不再跟他多话,直接坐进了驾座。 他见势连忙又回头,坐进副驾座。 看见她板着脸,又伸臂将她一把抱住,嘻嘻笑:「生气了?谁让你对我这个男朋友一点也不上心!」 夏清陌懒得跟这个别扭的男人计较。 任他抱着,半晌,问道:「你之前说要我做什么才肯帮菜市场的那些人?」 肖君莲继续搂着她,习惯性地用高挺的鼻尖在她耳后摩挲,笑:「很简单。」 「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做吧。」 肖君莲便扭头看了一眼车外,这时候夜更深,喷水池广场上的人更少了。 除了一些像他们这样难分难捨的小情侣,大爷大妈小孩子们都回家去了。 他笑得更深:「急什么,以后再做。」 「不行,我心里不安,你还是赶紧说,我现在就做了。」她推开他的怀抱,定定看着他,神情认真。 「真犟!」他抱怨,对于突然离开的软香身躯感到失落,看向窗外,「好吧,就现在做吧,也是我一直想让你对我做的事情,做梦都想。」 夏清陌眉头皱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男人,虽说年纪一把了,不知道是不是孤儿的原因,实在是各种作啊。 她防备:「不许太过分。」 他笑着,推开车门:「不过分,不过一句话而已,你也下车。」 夏清陌想了想,死就死吧,他都答应帮忙了,那可是一件大事,若是办成了,那菜市场的大爷大妈大叔大伯还不得给她记上大功一件。
番123:谈恋爱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番123:谈恋爱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作者: 番123:谈恋爱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夏清陌一脸警惕的样子,肖君莲暗自好笑。 下车,他将她一直牵到广场正中间。 路灯下,长得跟明星一样出众的两人,瞬间引起广场上为数不多的年轻人注目。 肖君莲将她的手抬高,一直放到嘴边。 夏清陌眼神茫茫看着他。 他以两手扩在唇边做喇叭状:「像我这样。」 夏清陌按他所说,将两只手都扣在唇边:「要说什么?」 肖君莲笑意深:「肖君莲,我爱你!就说这一句。」 夏清陌将手放下了。 「不做?」他挑眉。 「我疯了吗?不做,别人都会笑。」 「陷入恋爱的人本来就是疯子,既然疯了,索性就疯到底,我要听,你快点,大声喊,一遍就行。」肖君莲俊脸上满是期待。 夏清陌无语瞪着他。 这男人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太幼稚了。 「夏清陌!」肖君莲眉头挑得更高。 夏清陌扭过头,作势要往回走。 他及时拉住她手腕:「不是才跟你那些老乡夸下海口,这么快就忘脑后了?不要我去找龙亚飞协商这件事了?」 夏清陌步子顿了,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拖住她的小手,撒娇:「就一次,从跟你在一起,我做梦都想这样做一次,就当帮我圆圆梦,行吗?再说了,你现在做了,也能促使我马上去帮你菜市场那些老乡解决摊位问题不是?」 夏清陌深唿吸了一下,环顾四周,心里直打鼓。 强作镇定,她重新照他刚才示范的,以手在唇边挽成喇叭状,清清嗓子道:「肖君莲——」 顿了几秒,才将眼睛一闭,接着唤出:「肖君莲我爱你!」 喊完看向他。 肖君莲俊脸委屈:「太小了,都没听见。」 夏清陌看着他,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重新闭上眼,极大声地喊道:「肖君莲,我爱你!」 语落,她分明听到周围一串的笑声。 她眼睛都没好意思再睁开,扭头,飞也似地跑回车边,拉开驾座的门,坐进去,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坐定了,这才大松了口气。 肖君莲还呆在原地。 唇边挂着痴傻的笑容。 让她做,还真做了。 不错,孺子可教。 心里像流淌着无尽的蜜,他在众人各种艷羡的目光里缓缓踱步回车里。 笑容一直在脸上不曾卸下。 他上来就将羞得一脸扉红的女人紧紧搂进怀里。 夏清陌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闷声:「现在可以了吧?」 他扭头,将她额前的发拨开,重重印下一吻,笑意浓浓:「清清,我爱你!」 只是想平淡了此,随遇而安的,突然听到他说这样一句话,夏清陌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整颗心仿佛都揪了起来,泛着一股悸悸的酸意。 回去的途中,他开车,笑着让她好好想想,最想让他这个恋人为她做什么。 必须是恋人之间甜蜜的事。 类似于刚才她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对他喊出那声我爱你。 她怔怔地问:「一定要吗?」 「一定要!从今天开始,我们也要把恋爱谈得轰轰烈烈再结婚,不枉此生。」他意志坚定。 于是,她便真的开始认真地想。 一路上,肖君莲耐心都快等没了,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肖君莲不高兴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对我一点期待都没有,知不知道我有多少事情想和你一起去做?你赶紧加快速度想,我们要换着来,你想一个,我再想一个,一样一样去做!」 夏清陌头疼:「非得要吗?可我真想不出来。」 「使劲想!」 夏清陌为难,还是又努力去想。 看她实在作难,他给出建议:「要不我们回去看爱情电影或连续剧。」 夏清陌想了一路,开始犯困:「明天再想吧,我想睡觉了。」 肖君莲被睡觉两个字勾住心魂,这才暂时性放过她:「那好,明天一起来立马想,我工作很快,最多下午就会回来,我回来之前你必须想出一样!」 「知道了。」 夏清陌第一次感到,谈恋爱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以前跟陈联也算是谈了许多年,怎么就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呢? 不只是他没提出过,她也从来没想过。 他们只是像亲人那样,有空时就在一起看书学习。 现在想来,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几乎都数得清。 他不是粘乎的人,她更加没想过,彼此只觉得那样才是真正的恋爱,因为不累,也不用花心思。 她现在不明白了,当初那样的恋爱,到底是因为他们都用心得不够。 还是他们本身就爱得不够深? 肖君莲没给她更多的时间回忆过往。 大半夜,酒店前还灯火明亮。 有摆着馄饨的小摊还在营业。 他将车停下:「我饿了。」 夏清陌微微一笑:「那去吃吧。」 「你呢?」 看着以前在久镇时常吃的小吃,夏清陌难免比他更心动,郝声:「也想吃。」 肖君莲很高兴,立马下车,拉上她,锁上车门,一起过去。 夏清陌不自禁就又想起以前的那场恋爱。 陈联不让她吃这些东西,说不卫生。 可夏清陌并不觉得。 饿了就吃,想吃就吃,更何况,这些小摊贩虽然没有规模,但也是久镇多年以来的特色。 想到这里,她抬眸看向在摊位前跟煮馄饨的大爷大声说着要多加葱花的肖君莲。 男人气质矜贵,衣饰奢侈,却如此亲和。 她久久看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眉眼里满满的全是柔情。 馄饨煮好,肖君莲马上端起一碗,快步过来,摆在夏清陌面前,也不顾掌心被烫得赤红,笑眼柔柔:「吃吧,这碗没加葱,知道你不爱吃,我那碗才加了。」 夏清陌笑:「我听到了,你让大爷加那么多,现在葱花很贵。」 「贵吗?待会儿多给钱便是。」肖君莲笑笑,又凑近她压低声音,「就是不知道他这里能不能刷卡。」 「该不会又没带钱?」 肖君莲缩了缩下颌,点头。 夏清陌恼了:「上次还没学乖呢?」 因为出来得急,她也没带钱,正因为如此,刚才她去接他都没打车,都是走路过去的。 她不禁为自己刚才居然还认为他亲和而嘆息。 一个出门就刷卡的人能亲和得起来么? 肖君莲看着她面前香气扑鼻的馄饨:「要不,下次再来吧?」 夏清陌兇巴巴瞪他一眼,起身,走到摊前,笑眯眯道:「大爷,我是前巷夏家的闺女,刚出门忘了带钱,两碗馄饨先赊我,行吗?」 大爷在灯下将她定睛打量了一番。 还真想起来了,夏清陌跟她妈妈长得尤其像。 夏家父母是在久镇住了一辈子的人,镇上的老人自是都认得。 他马上乐呵呵地笑道:「夏家闺女,是小陌呀,你可好久没回镇子里了,说什么赊呀,今天这两碗大爷请你,来,这碗也好了,快端过去趁热吃。」 「诶,好,谢谢大爷!」夏清陌笑着,忙过去将馄饨接过来。 看着她端着馄饨过来,肖君莲惊大了双眼。 「清清,我真后悔,没有一出生就认识你。」 她抬起头看他。 他笑,一脸崇拜钦佩:「若是那时就有你在身旁,我那时候能少挨多少饿!」 夏清陌脸上的笑容微僵。 他低头,开始吃着。 她一直看,半晌,出声:「你挨了很多饿?」 他没抬头:「可不是,待的孤儿院不好,穷,能不能吃饱全凭个人本事,我就没有你刚才吃东西可以不用值钱的本事。」 说着,他笑了。 夏清陌却笑不出来,有种疼痛,直侵肺腑。 他似乎真饿了,一碗很快吃完。 夏清陌将自己碗里还未开吃的用勺子舀了,放到他碗里。 肖君莲呆住,看着她将自己碗里一大半都放他碗里来了,鼻头不禁抽了一下,酸涩得令人想哭。 即使已饱,他依然将她递过来的吃了个精光。 不知是汤的原因,还是热馄饨的原因,他感觉即使秋风如刀,依然全身温暖如春。
番124:即使没有生命的延续,这一辈子,也应是够了 番124:即使没有生命的延续,这一辈子,也应是够了 作者: 番124:即使没有生命的延续,这一辈子,也应是够了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 夏清陌去酒店前台取已经干洗好的西装回来。 肖君莲已经洗完澡,看到她将洗好的西装挂进柜里。 他站在原地,呆住。 灯光柔软,她将衣柜拉开,把旁边的西装拂开,再将手上这套干净的挂进去,用手抚平。 如此寻常的动作,却让他湿了眸底。 工作所需,他经常出差,住酒店是常事。 以前不管所穿的衣服多贵多新,他都懒得找人去洗,记起的就放进衣箱一起带回去让徐奶奶一次性洗,不记得的就直接扔在酒店,从没放在心上。 他的性子,多是丢得多,带回去的少。 光在这丢三落四毛病所犯的置装费用,比在这方面较谨慎的晏修不知道要翻出多少倍,为此,没少被他们奚落成暴发户特性。 一直以为,现在夏清陌所为他做的这种家常小事,他这辈子都不会需要。 现在似乎才明白,没有人天生喜欢孤独。 只是因为被人弃过,丢过,才会将那种被人疼被人呵被人照顾的期待给深深地葬在了内心最深处。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打乱他尘封的情感,他想,许是这一辈子都不会产生此刻这种感动。 他走过去,想紧紧拥住她感谢她。 到底不好意思太过对她表露自己的脆弱,到时候她认为他没有安全感怎么办? 将手中的毛巾丢到她手里:「洗澡的时候帮我带进去。」 夏清陌看他一眼,接了:「好。」 把他擦过头髮的毛巾捏在手里,另一手拉开另一个衣柜门,拿出自己的睡衣,抱在怀里,往浴室走去。 他转身,拉开自己装西装的衣柜。 特意拨出刚才她挂进去的那套,挂出来,准备明天一早便穿。 心思一动,又拉开旁边衬衣柜。 在未开封的数件衬衣,果真有一件刚刚洗过的摺叠整齐,放在最上面。 他拿出来,上面还散着清淡的洗衣液清香。 今天久镇白天阳光不错,衣服上此刻似乎都还散着阳光的味道。 他将脸深深埋在里面,久久不舍抬起。 夏清陌出来,就看到男人拿着件衬衣,递给她:「湿了。」 她接过,看出是自己洗过,明明是挂在阳台上晒干了才收进衣柜的,怎么会湿? 她抬眸看他:「你弄的?」 肖君莲将脸移向一边:「嗯,不小心……」 「你没事跑到我放得好好的衬衣柜里特意不小心弄湿这件衣服?」 肖君莲脸上有些臊红:「不是特意,是真不小心。」 夏清陌恼:「难不成你跑衬衣柜里去拿干毛巾擦头髮,却错把衬衣当成毛巾用了?」 肖君莲索性放沙发那走去,含煳道:「嗯。」 夏清陌无语。 男人还可以粗枝大叶到这程度? 她将衬衣收进待洗衣物篓,他出声:「夏清陌。」 「嗯?」 「以后天天帮我洗衣服吧?」 「好。」 「也帮我吹头髮吧?」 「好。」她走到梳妆檯前,将包住长发的干毛巾取下,又用梳子简单梳理头髮,随意答道。 夏清陌没有晚上洗头髮的习惯,都是白天洗了让其自然干。 从来也不用晚上特别吹头髮。 肖君莲跟她不同,都是洗澡的时候一起,这样方便。 她在台前梳头髮,肖君莲从沙几下面拿出风筒,等着她梳完再来给自己吹。 卧室里静静的,空气里飘着两人都沐浴完后的淡淡香气。 她梳好,走过去,棉拖鞋踩在地毯上,柔软无声。 拿了风筒,将插头插进墙上插座,她跪在沙发上给他吹头髮。 男人发质又黑又硬。 夏清陌微微勾唇,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头髮硬的人大多脾气不好。 第一次遇见他,于她来说,他真是全天下第一暴脾气的男人。 不仅脾气暴,还心理有病。 动不动就欺负她。 还欺负得理所当然,跟土匪一样。 可是,知道他从小所处的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的险恶世界,他那些无理无章浪荡霸道似乎又没那么可恨可恶了。 风筒声音悠悠,他闭着眼,享受着她的小手在他发间穿梭的感觉。 如果说人都会得寸进尺,那肖君莲此刻绝对能排第一。 「也帮我洗头吧?」 夏清陌一边继续给他吹着,一边应着嗯。 他根本不用想,就有许多想要她为他做的事。 「打领带也可以?」 「可以。」 「每天主动给我打电话?」 「好。」 「发信息?」 「好。」 「每天说爱我?」 「好。」 「每天晚上爱爱。」 她脸红了:「不行!」 他倏地回头:「为什么不行?我最想的就是这个!」 她从脸一直红到耳朵根上:「每个月会来那个……」 他笑了,伸臂圈住她的细腰,将已经吹到大半干的头紧贴到她柔软的腹部:「除开那几天,其他时间天天可以?」 她舔舔唇,不好意思地低头,轻轻点了几下。 他抬起手,把她手中的风筒拿过,关掉开关,伸长臂放到茶几上。 便以手按住她后脑勺,自己抬起头,手上用力,将她的唇按下来。 夏清陌温顺地启唇,迎接他长舌的进入。 他将腰收得更紧。 在心里嘆,可得好好养养了,这么细的小身板,不说给他生孩子。 光是天天让他折腾都怕吃不消。 在沙发上,她前所未有的温顺。 情深处,他的要求在继续:「能一直在我身边吗?到老?」 她细细喘着,在他结实的胸怀里微微点头。 没有犹豫。 他满足地低嘆一声,将自己全幅身心都倾情交予给她。 一个人太孤单,可是两个人的话,即使没有生命的延续,这一辈子,也应是够了。 她累到极致,他还在她耳边低笑:「梦里好好想想,想让我陪你做什么。」 她闭着眼睛笑,他还较上劲了。 都在一起了,有必要还做约会才做的那些事吗? 他似读出她的所想,吻她挺直漂亮的鼻头:「是你欠我的,必须要一样一样都做回来!你若不跑,能少耽误多少时间!我们都不小了,更得抓紧时间做。」 她困极,点头:「好,我会想。」 他这才满意地将她收进怀里,睡着,唇角仍挂着笑意…… ******** 哈市。 余奶奶跟往日一样早早起床,打扫新楼,又去给孩子们做早餐。 从她起来,大门便敞开。 陈联对着手机信息里的地址,又核对了一下门牌,这才上前,礼貌敲门。 余奶奶听见门响,将最后一碗面条盛起,边对房间里喊着吃早餐,边往前边大门快步走来。 陈联已经进屋。 正打量着这栋崭新楼房里的格局装饰。 「你是?」余奶奶不认识他,可隐隐又觉得有些面熟,想了会儿还是没能想起,思忖着该是老了,连记忆都差了。 陈联忙对她礼貌笑道:「您好,我叫陈联,冒昧到奶奶家里来,是来找夏清陌的,请问,她是住这里吗?」 说是找夏清陌,余奶奶马上笑了:「对,她是我孙女儿呢。」 陈联笑容更加明朗:「奶奶好,我是夏清陌的同事,听台里说她辞职了,我有些事想当面问问,所以才找过来了,她现在在家吗?」 「不巧,清陌出差了,她找了份新工作,说是在出书的,出去有一段时间了。」 「这样啊?」陈联明显失望,「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问了,她说要看工作呢,应该要待一段时间。」 「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余奶奶摇头:「陈先生你找她什么事?应该有她电话吧?」 「我有,谢谢奶奶,打扰了,再见!」 开着车从郊区新楼离开,陈联心头怅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特地来找她,在台里偶然听说夏清陌离职,他下意识地心里一紧。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他弄不清楚。
番125:谁不爱美好,只是太快了 番125:谁不爱美好,只是太快了 作者: 番125:谁不爱美好,只是太快了 正因为不清楚,才使他更想去弄明白。 明明是陌生人,为什么在看到她第一眼,居然就有种亲切而熟悉的感觉? 她会是跟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的那个人吗? 自她出现,这段时间他总是睡眠不安。 如果没有那份渊源,应是不会有这些反应才对。 可为何,明明有着记忆的她却也不承认,以前也是认识他的? 或许,在她那里,他曾经不是个良善的人? 这些问题一直死死揪着他,缠得他寝食难安。 更加迫切地想找到答案。 他跟唐小晓,从他在车祸里抢救醒来,她便说是他的妻。 她拿着两人的结婚证,那证还才领不久。 她对他百般照顾,还打来他的父母。 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夫妻,包括他的亲生父母。 他理所当然地相信她。 可是生活在一起三年,他始终找不到那种恩爱甜蜜的感觉。 他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失去记忆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难道只是因为合适,才和她结了婚吗? 可事情一发展起来,已经由不得他再深想。 他们有着让人艷羡的工作,紧接着,又有了孩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他以为,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即使一辈子都再找不回从前的记忆又有什么所谓? 人活着,不过短短几十年,意外发生就是发生了,生活得安逸,便没了再去找回从前的时间。 也难得找到那份勇气。 现实如此,人人如此,他陈联便也顺应了现实。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未知的过去里,不如过好现在。 孝敬父母,呵护妻儿。 他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直到那天,那个女人的突然出现。 她真是漂亮。 美得令人眩目,也让人心悸和彷徨。 前方,倏然窜出一辆白色suv。 陈联急时剎住车子。 脸色一片惨白。 刚才他一直走神,竟然没发现,前方已是红灯。 心脏剧跳之时,脑海里突然闪出一道柔柔软软的甜美嗓音:阿联…… 他勐地一颤,随即紧闭上眼,想再找回这种熟悉的感觉。 然而,耳边只有沉闷的车声。 刚才那道嗓音也似幻听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 临近下午三点,夏清陌接到肖君莲的电话。 这男人,越来越作。 秋风瑟瑟里,居然要出去野餐。 夏清陌觉着好笑,还是按他意愿,准备保湿盒,做一些适合到外面吃的点心干粮之类。 四点多的样子,再次接到电话。 「准备好了吗?我在楼下。」 等她的时间,他拉下后视镜照。 开了一天的会,挺累,脸色有些发白。 他不满意,用手去拍。 夏清陌过来,弯身从车窗里就看到他在自己打自己脸。 她笑出声:「做什么坏事了?还自我惩罚?」 他咧嘴:「你再出现晚点我该用头去撞车了!」 「我已经很快了。」 她拉开副驾座,自己坐上来。 将手中沉重的保温盒放到车后座。 他揽过她吻了下:「必须奖励!」 她笑:「我做什么了?」 「后面那些,都是惊喜,本来还以为,约你出去野餐,你就会偷懒不做了,还在愁要到哪儿买适合在外面吃的呢。」 他说完,又含住她的双唇,又舔又咬了一番。 夏清陌羞赧,生怕车外有人看见。 他心情大好,索性将她更加抱紧,不仅吻她,手还往她浅米色的风衣里探进去…… 车窗被人轻轻叩响。 夏清陌瞬即死死一把推开他,头也紧跟着低下去,一直埋进双膝里。 肖君莲看着她,忍着笑,将车窗摇下。 酒店保安语气恭敬而小心:「抱歉,麻烦先生将车移开,后面有车要进车库。」 肖君莲一脸正经严肃,嗯了一声,发动身子。 将车开远,他再忍不住,笑出声:「好了,清清,不用躲了。」 她这才起来,狠狠瞪他,将这个放肆的男人狠狠揍一顿的心都有! 久镇以前没有公园。 现在龙氏集团已经在紧挨着久镇一条河注的西郊规划出了公园用地。 不过还未正式动工。 准备将镇内项目完成得差不多,再开土动工。 这地方还保持着原始的风态。 树浓草深。 正是落叶飞飞的季节,地上被金黄的叶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吱呀作响。 天边云彩已成胭红,落入眼底,亮丽得清澈。 夏清陌很庆幸自己带了座垫。 久镇不比大城市,处处有休憩长椅。 不过现在龙氏集团将其大改造,将来有一日应该也是会跟大城市。 夏清陌将盒子打开,一盒一盒提出来。 第一眼看到馒头,肖君莲脸黑了。 夏清陌笑笑,又拿出蒸红薯。 又拿出一些简单的烤蛋糕和面包。 都是些简单易弄的点心。 肖君莲吃着,满脸不高兴。 夏清陌明知故问:「不喜欢?」 肖君莲毫不给面子点头:「都是些什么呀,好不容易出来约会,你就给准备馒头,早知道还不如到外面买。」 夏清陌定定瞪他:「我弄了一个多小时。」 肖君莲比她更委屈:「我最恨的就是馒头,吃得够够的了!」 夏清陌皱眉,便把馒头拿开, 把装汤的保温盒递给她:「我以后会注意,喝点汤吧。」 态度好。 肖君莲这才笑了。 夏清陌对他无语,怎么越看越像个孩子。 土匪变孩子,她是该自豪自己魔力大么? 看他都没怎么吃,馒头不吃,红薯吃一点,面包蛋糕也只吃一点。 夏清陌蹙眉,又将最后一个保湿盒拿过来,打开,顿时香气扑鼻。 肖君莲顿时被吸引,立马夺过来:「好东西藏着呢!」 「准备作宵夜的。」 谁知道他要在外面待多久,她想着晚了再吃点东西。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用平底锅煎的鸡蛋饼。 肖君莲一下子将满盒子吃了个精光。 味道奇好。 他又提要求了:「以后天天做这个。」 她笑:「好,以后早餐给你做这个。」 他擦尽嘴,伸臂将她抱进怀里:「清清,你真的好,真的真的非常好,我一早就知道。」 她笑得甜甜:「什么都听你的就叫好?」 「不是啊,我也听你的,我们两人要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一个还没说,你已经说了一大堆。」 「比起听话,我希望你也对我提无数要求,我一条一条帮你达成会更高兴。」 她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 那里正红霞满天。 她笑了:「我最想做的事,是看着日出,再一起等到日落,那样一定很美。」 肖君莲将她更加抱紧:「你故意让着我呢?日落现在就会有,能出点高难度的吗?」 「那个我再想,今天你陪我看日落就行。」 他将下颌抵在她发上,爽快应允:「好!」 天地一片辽阔。 晚霞在奇妙地变换着,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泼墨画似的几笔,更显得神奇妩媚。 太阳渐渐变得可以直视,鲜红鲜红的一团,白天炙烈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明亮。它向西缓缓地退着,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 夏清陌偎在肖君莲怀里。 看着那团火热渐渐由势转至无温,而后慢慢消逝。 轻轻出声:「真美!」 他笑笑,将她搂得更紧。 仿佛不过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他拍拍她的头:「很喜欢?」 她默了一会儿:「不喜欢。」 肖君莲笑:「不是说美?难不成我家清清偏爱不美的?」 她摇头,似在嘆息:「谁不爱美好,只是太快了,想留怎么也留不住,觉得遗憾。」 「我天天带你来看。」他无所谓道。 「雨雪阴天照样看不着。」 「你这是钻牛角尖。」
番126:我们就相互依靠着过吧 番126:我们就相互依靠着过吧 作者: 番126:我们就相互依靠着过吧 一片落叶飘过来,飘着飘着落到夏清陌发梢上,便再不走。 他伸手,要替她取下。 她抬手阻住:「让它留着吧。」 「又不是花,一片枯叶而已。」 她笑笑:「留着吧。」 后来还一直留下了,夏清陌戴回酒店,用一个本子夹起来,这片盛载过两人一起看日落的叶片,至此被夏清陌长久保存。 在酒店看她收得仔细,他想起以前她那个神秘的小箱子,敢情跟陈联的一箱子回忆都是这样收集。 看她不再念及那只箱子,反而重新开始收集跟他一起的回忆。 肖君莲彻底卸下心防,终于,还是等到她放下了。 日落西沉,天很快黑了。 夏清陌将垫上东西收尽,提着空盒子放进车里。 一齐坐进车里,肖君莲并不急着离开。 远处,有久镇新建成大厦上的灯光投射在天地间。 被秋风扫得忽明忽暗,周围一片寂静。 「等把这座镇子修成,这里便不会再有这样安逸的夜晚了。」 夏清陌眼前出现小时候镇子里的一幕幕情景,语气有些怅然:「有得必有失吧。」 她扭头看他:「托你们的福,这里的人马上要成为富人了。」 「你不也是?」 「那时候离开,作了准备再不回来的,将爸妈生前留下的房子卖了,什么都没留下。」 「要不怎么说你没心呢,有的话也挺狠。」 她笑笑,看他:「我一直这样,后悔了?」 他伸臂过来,将她抱了,嘆:「后悔又能怎样,谁叫我已经栽了,往后只能将就着跟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过一世了,再心狠的人也会孤单呀,我也怕,所以我们就相互依靠着过吧。」 她将头靠到他肩上,笑了。 他不会有孩子,她亦不会有,他说这个,是为了安慰彼此吗? 两个人,孽缘开始,谁也不明白,究竟谁才是谁的债。 「这里的日出肯定也不错,我们就这样聊一夜,等着看日出?」肖君莲心血来潮。 夏清陌从他怀里坐起来:「等一夜?」 「嗯,聊一夜,正好让你好好了解了解我是怎样一个出色的男人!」 「出色?花名在外的出色经歷吗?」 肖君莲干咳了声,拿过车前台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夏清陌正着脸色:「怎么不说话了?说吧,以前到底有过多少女人?」 肖君莲又喝了口水。 「还不肯说?」 「亲爱的,我承认,我以前的经歷真的是个罪人,可是谁让你不早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实在等得太空虚才做了那么多的荒唐事。」 「按你的意思,你花心还是我的错了?」 「我错了!真的,我错了!亲爱的,饶了我吧!其实,我自己都厌恶那样的自己,现在每天夜里都因为忏悔而睡不着觉呢。」 「睡不着?昨天夜里谁的唿声都能把窗帘震动了!」 「不可能!我睡觉可优雅可斯文,是你吧?」 夏清陌水眸瞪起:「有自己听见自己打唿声音的吗?肖君莲,别嘴硬了,真的是你在打唿,难不成以前那些女人没告诉过你?」 「亲爱的,能不能别再提以前?」 「做了还不敢认?唔——」 夏清陌真真恼了,事情还没解释清楚呢,他以为用吻就可以把一切睹住? 她用手将他推开,他又覆上。 一个吻,两人累得气喘吁吁。 车顶上传来嘀嗒的声音。 两人同时往车窗贴过去看。 肖君莲将车前灯打开,桔色的灯光里,雨水成珠。 他失望:「怎么突然下雨了?」 下雨自然等不到日出了,夏清陌心里也失望,不过没表露出来,显得自己有多期待跟他看日出似的。 她耸耸肩:「都下雨了,回去吧。」 肖君莲脸色郁郁,老实发动车子离开。 满怀期待想在车里共处一夜再等着瑰丽日出的,现在泡了汤,肖君莲都不甘心这么回酒店去。 车子经过一座古旧的娱乐电玩城。 镇子上娱乐项目真不多,这座电玩城便成了镇上所有年轻人的天堂。 尽管现在旁边已在建设设施更齐全的游乐公园,但这里每天还是年轻人络绎不绝。 肖君莲在门口看了一眼,马上将车子靠边停去。 夏清陌看出他的想法,嘴角抽了抽道:「最好别进去了,你会更失望。」 「总是能玩的地吧?」 他说着,已经推开车门下车,顶着雨跑到副驾座,把门拉开,又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顶在她头上。 夏清陌拗不过他,也为了让他彻底死心,下车跟着一起进去。 她是镇里长大的,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说是电玩城,里面真没什么好玩的设施。 近年来可能加了几样,但顶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台设备。 其他全都是打气球之类的处处可见的简单娱乐玩意儿。 进去,肖君莲在门口就愣住了。 夏清陌小声:「我说没什么好玩的吧?」 他看了看她,径直往柜檯那里去换游戏币。 换了百来块的币,装在袋子里沉甸甸。 让夏清陌拿了,他去找机子。 一熘的赛车、打枪、打恐怖分子的机器走过去,每台上面都要人。 不仅上面有人在玩着,后面还排着队在等。 肖君莲找得都气馁了,正准备用钱去换,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夏清陌免得他在这里起争执,马上拉过他:「要不,去玩那边的投球吧?砸得准可以拿玩偶娃娃,我看那些娃娃都挺漂亮,你投一个送给我行吗?」 这里都是些小青年,有些人用钱说不定能搞定,有些倔起来的就说不准了。 她可不想让他个都三张的男人了,跟这帮小年轻打起来。 肖君莲看了眼另外一边一排过去的气球摊以及投球摊:「真想要?」 夏清陌连忙点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向他要东西,肖君莲马上来了兴致,牵起她的手就大步往那边走去。 投球也是採取的换币形式。 十个币换四个球。 「给我十个币。」 夏清陌从袋子里拿出十个递给他:「四个球够吗?」 肖君莲自信足足:「等着吧,我一个球给你砸一个!」 夏清陌笑了,提着袋子站到一边去等。 看摊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拿个小筐,装了四颗球给肖君莲。 「谢谢!」 肖君莲心情好,对老人家笑着道谢。 老人笑着:「不客气,玩得开心就好。」 肖君莲是练过的身手夏清陌是知道的,跟着也满怀期待地看着球那边摆着的玩偶娃娃。 还没开始投球,她已经在心里挑着待会儿晚上要抱着哪只睡觉。 肖君莲拿了球,摆开架势,闭起一只眼,瞅准了一个大大的粉色kitty猫,勐地直砸过去。 夏清陌不禁笑开,那只粉色kitty猫正好也是她第一眼看中喜欢的。 眼看球抛出,她一颗心也跟着揪起。 砰的一声,球落地。 猫身子一根毛都没摸到。 夏清陌明显听到自己唉了一声。 肖君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砸中,跑过去确认了又确认,才终于死心。 回来再砸。 很快,四个球投完了,别说猫,就是旁边的小老鼠都没砸一个。 肖君莲皱眉,走到夏清陌这里,伸手:「再给我十个!」 夏清陌连忙又递给他十个,轻声:「好像挺难啊。」 「难什么!刚才是失误!」肖君莲凤眸一瞪,抓过币马上又去换了四个球。 夏清陌撇嘴:四次机会都没砸中,好意思说是失误? 肖君莲恼火,手中砸出去的球一个比一个用力,可惜不是偏左就是偏右。 他还不信邪了,又跑过来拿币。 夏清陌继续数出币递给他,打趣:「又是失误哦?」 肖君莲瞪她一眼,抓过币,又去换球,继续砸。 依然没中。 摊主老人都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年轻人,别总盯着大的,试试旁边小的,小的比较容易。」
番127:你这种性格的男人真可怕! 番127:你这种性格的男人真可怕! 作者: 番127:你这种性格的男人真可怕! 「我今天还非这只猫不可了!你们等着,我一定把它砸下来!」 夏清陌也劝道:「砸小的吧,大爷不是说了吗?小的更容易。」 「你也不信我?」肖君莲瞪过来,夏清陌不作声了。 肖君莲恼火得不行,走到摊位前面去:「大爷是不是你暗藏了什么机关,故意不让我们把大玩偶拿走?」 大爷气得鬍子都一翘一翘:「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我要有那个本事,早造武器去了!」 肖君莲哼了一声,又走回原位。 夏清陌都觉得无颜,捂着脸,往更后边站去。 自己没能耐砸不中,反而怪人家东西不好。 丢人哪! 「清清,再给十个币!」 夏清陌实在觉得丢人,索性把一袋子币都扔给他。 肖君莲接过去,全部都递给老人:「大爷,给我全换了!」 大爷也是个臊性子,二话不说,马上给他全换成球。 一次性好几筐。 肖君莲拿过去,摆在那里一颗一颗继续砸。 砸得汗都出来,把身上西装外套脱了,全部扔给夏清陌。 夏清陌早站得腿得酸了,抱着衣服到大爷旁边的一张小凳坐下。 一脸无语,继续等。 百来块钱的币全投完了,依然一个都没砸中。 肖君莲过来,让夏清陌把西装给他。 她递还给他,站起身,以为他终于死心要走了。 谁知他只是拿出钱包,又拿出一张百元钞,往前台那里换币去了。 夏清陌瞪着他颀长伟岸的背影,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很快,一袋子币又换回来了。 夏清陌看着他那胳膊都觉得酸。 又是半袋投完。 夏清陌真真看不下去了,豁地站起来,无奈地道:「肖君莲,行了吧?」 肖君莲还在那满头大汗地忙着:「不行!说好给你砸一个娃娃!」 「花的钱都能买几个了!」 肖君莲平素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倔性子,这会儿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更是不想失掉颜面,咬牙坚定地回:「你等着,我今天非砸一个给你!」 老人索性走到中间,把那个粉色猫一把抱了下来,走到肖君莲面前:「得,这个娃娃送给你了,喜欢玩的话,下次练练再来。」 肖君莲一把推回去:「不行!这样没意义,我一定要自己砸中!大爷,你赶紧放回去!我又不是不给你钱,你急什么?」 大爷都恼了,又吭哧吭哧把娃娃放回原位,退回自己座位去了。 夏清陌摇摇头,走过去,看了一眼娃娃所摆的距离,又看看筐里的球。 伸手,从筐里捡起一颗白色球,对肖君莲道:「我试试吧?」 肖君莲看着她,没作声。 夏清陌站到他旁边,双眸集中在那只粉色猫身上,手起球出。 嘭,大大的kitty猫头一歪,身子便往地上摔下去了。 夏清陌有些意外,淡淡道:「也不是那么难嘛!」 大爷跟着热烈地鼓起掌:「都说没有机关,看这位姑娘一砸不就砸下来了!」 他又走过去,把掉下去的大猫抱过来,递给两人。 肖君莲看着夏清陌,一脸的目瞪口呆。 夏清陌接过大爷递过来的大猫,对肖君莲笑了笑:「走吧。」 肖君莲大步跟上,没好气地大声:「你到底是什么专业的?」 夏清陌对他笑笑:「读书时掷过铅球。」 「就这样?」 「嗯,就这样。」 上车,肖君莲扭过头,紧紧盯着夏清陌。 夏清陌笑出声:「干嘛?还不服输呢?」 肖君莲一本正经控诉:「你刚才对我轻蔑地笑了!」 「有吗?你想多了吧?我只是在笑,并没有轻蔑的意思?」 「就是有!」 「真没有!」 「明天晚上再来投!」 夏清陌哀声:「不要了吧?」 「一定要!」 肖君莲气沖沖启动车子。 今天真是颜面扫地啊颜面扫地! 虽然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有种打击人的意思,但夏清陌想到明天说不定明天的明天,都要像今天这样在那里丢死个人地等他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投球,想想都有些胆寒。 于是,她小小声地问:「要是,明天还投不中呢?」 肖君莲凤眸一瞪:「不可能!」 夏清陌不作声了。 于是,后面数天,真的验证了夏清陌可怕的想像。 这傢伙跟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天天上班一样地拉着她跑到电玩城投球那里报到。 当然,他依然一次也没砸中。 后来,他还要拉她去时,夏清陌打死也不去了。 现在他俩都成了电玩城里的名人。 声名俱败的名人。 钱花了不知道多少,竟是一次都不中。 夏清陌不肯去,肖君莲抱起她依然去。 夏清陌对他说:「你这种性格的男人真可怕!」 「怎么可怕?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你要的东西,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你弄到手!」 「我自己反而更容易。」 「你又轻视我?」 「没有!」 「明明是这个意思,不行,我们现在再去投!」 「我真没有,绝对没有!」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在电玩城拆掉前砸中一次!」 夏清陌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放过她了。 天性哪天性! 这样的天性还真可恶! ********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 夏清陌坐在餐桌边直打瞌睡。 一不小心惊醒,看到已经这么晚,拿过手机,没有信息也没有来电。 这还是第一次,桌上做好的鱼都冻住了。 她起身,端起鱼,准备去热。 走了几步,又回来。 拿起手机,拨打肖君莲的号码。 下午他下班时分已经拨过一次,没有接。 现在都过去半天了,打过去,依然没接。 她皱了眉。 刚开始来的时候,他怨她不等门。 现在等了,他电话都打不通。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好吧。 好吧,再给他一次机会。 再次拨过去。 正在修建的商厦临时办公室里。 寰宇高层会议还在进行中。 肖君莲正在作项目进度汇报。 霍燕庭带着黎越今天来到久镇,巡视工程。 龙亚飞、肖君莲去迎接的他们。 来得晚,而霍燕庭也不准备在这里待多信,到了后晚饭吃完便开始开会。 肖君莲已经三次感受到手机在震动。 好不容易把自己做的项目汇报完毕,剩下的工作李柯再跟霍燕庭他们说。 他迅速藉口去洗手间,给夏清陌回电话。 夏清陌听到他这么晚还在开会,为自己刚才有脾气一说而感到有些愧疚。 笑起来:「电话和短讯都没有,我一直在等你呢,怎么样?今天我讲义气吧?」 肖君莲满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可不是,我快感动死了,差点都流泪了。」 「真的啊?看样子还算值得。」 「别等了,应该还要晚,早些睡,吃过饭了没有?」 「我一天也没什么事,再等等也没事。」 「傻女人!」 肖君莲听到洗手间外传来沉稳脚步声,猜是霍燕庭,忙小声道:「挂了,别等了听到没有!早些睡!」 手机挂断,一扭头,果真看到西装笔挺的霍燕庭。 霍燕庭进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洗手。 肖君莲笑:「结束了?」 「嗯。」霍燕庭点头,又拿探究的目光看他。 肖君莲清清嗓子,准备出去。 「我又没看到你撒尿,脸红什么?」霍燕庭笑了,「再说了,我看到也不至于。」 肖君莲又退回来:「你撒一个我看看,你倒是别脸红!」 霍燕庭抬脚就要踹他,肖君莲跑了。 出去撞到李柯,清清嗓子,走了。 霍燕庭出来,对他的背影喊道:「君莲,你给我站住!」 肖君莲回头:「不是结束了?」 霍燕庭点头:「你去哪?」 「都结束了我当然回去睡觉。」
番128:我反正是根无头草 番128:我反正是根无头草 作者: 番128:我反正是根无头草 霍燕庭抬腕看表,一脸不信:「这个点你睡觉?」 「人累了就睡觉,这很奇怪吗?」 霍燕庭不信,浓眉皱起:「又闹情况?我告诉你,再不悠着点,下次可没人给你善后!」 「谁闹情况了!」 肖君莲转头又走。 他还不想把夏清陌的事情告诉他们。 到时候回莞城再说也是一样,现在他们才拥有的两人时光,他可不想霍燕庭和苏乔因为什么关心的由头,插进来打扰。 霍燕庭是谁,他肖君莲动一点花花肠子他比谁都看得清。 肖君莲越是这样急着脱身,他越好奇。 跟周潇的事才过去几天,他敢再这样游戏女人,别说他叫自己亲哥,就是亲爸都坚决不答应! 霍燕庭沉下眸色,大步跟着他走去。 肖君莲看他紧跟上来,更加加快速度。 李柯从洗手间出来,看着这两人,不解。 肖君莲上车,霍燕庭已经两手闲闲抄在裤兜,杵在他车前面。 肖君莲无语了,摇下车窗,探出去:「你到底想怎样?我都多大人了,又没结婚,谈个恋爱怎么了?还得被你这样监视?」 「你要是正正经经谈个女人,我倒落心了!老实交待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否则今天晚上哪都不许去!」 肖君莲败下阵来:「是个好女人,而且这次是真定心了,你就等着喝的喜酒便是!」 「不会又像那次,需要出具医术证明才能脱身吧?」 「我脱什么身啊,这辈子就她了!她不同意都不行,就认准她了!」 霍燕庭还是第一次看他这般信誓旦旦的表情,来了兴致:「是吗?带我去见见。」 「会有机会的,等我把这里工作处理完,带她回莞城去锦园,再说现在也晚了,你就真是我亲哥,也没有深更半夜去见弟媳的吧?」 弟媳。 这个称唿让霍燕庭勾了勾唇角,也有些想相信他了。 他这才往边上踱去:「去吧。」 「你让黎越接你去住的地,我先走了,明儿见,或者你忙的话,莞城见也可以!」 肖君莲等他走开,马上发动车子,一熘烟儿跑了。 霍燕庭还在回想着他所说的弟媳一词,很是满意。 晏修一早就有目标,现在已是佳人在怀。 他最放不下就是肖君莲。 肖君莲从来抱着游戏人生的心态,以前霍燕庭并不想过问他这些,只是自己有了家庭后,越发地感觉,肖君莲越是过得放荡不羁,证明他内心深处越是孤单。 三人中,肖君莲才是真正拼了命才活下来的,霍燕庭自身边有了苏乔,更希望肖君莲也能遇到一个生命中真正对的人,让他也能稍微地体会到,其实活着也是有活着的价值。 尽管一次一次失败,霍燕庭仍然选择相信他终会有一天,会有那么个人走到他心里,而后,携伴一生。 这话,其实是苏乔说的,霍燕庭觉得她说得很对,全身心地支持。 回到酒店,肖君莲正准备拿出房卡刷开门。 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夏清陌穿着大大的白色毛衣,绒绒的高领将她一张小小的俏脸托着,玄关处的灯光打下来,整个人像一株午夜柔软的盛兰。 他看着,心里被一种叫温馨的感动塞得满满当当。 「你该不会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怎么知道我到门口了?」他笑,脱下皮鞋,换上棉拖。 夏清陌笑:「当然要装了,你以前可是过得很荒唐的人,我敢相信你吗?」 肖君莲挨手揉她的头髮:「又提呢?准备要记一辈子吗?」 「自己做错了还怕别人念呀?」 她将被他揉乱的长髮抚平,往餐桌那里走去,边说:「很感动吧?我一直等你等到现在。」 「是是是,感动死了。」 「我说了我很讲义气的!」 「对,你的前世说不定就是刘关张三人中一位呢。」 她笑出声来:「你前世才是女人!」 笑声咯咯清脆。 他几步上前,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夏清陌惊得直叫嚷:「放手!放手!痒!痒啦——」 他笑着,放开她的腰,转而抱住她的双肩,一直抵到餐桌边上。 「谁让你一直笑,一直笑,笑得我心直痒痒!你得负责止痒!」 「那我不笑了,以后看到你就板着脸!」 「你敢!对你男人不笑,还想对着谁去笑?」 他手又移到她腰上。 她吃痒不住,服软:「还能对谁,自然只对你一个人。」 「这还差不多,我的清清一笑倾城,有我一个为你要死要活已经够了,再惹上几个你也不怕到时候老天都要惩罚你!」 她笑红了脸,艷若三月盛开的桃花。 娇艷欲滴得令人想狠狠咬上几口。 他圈住她的后背,俯首咬住她两片柔软的娇唇。 缱绻缠绵。 夏清陌轻轻闭上眼,握着桌沿的两只手越收越紧。 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肖君莲抽了不少烟。 尽管菸草味道甚浓,却依然令她着迷。 一本小说里看过,因为爱上了那个男人唇里的菸草味道,而后,她的一生里,都只沉迷入这种味道,那个男人消失后,她依然和别的男人相爱,接吻。 她对那些男人都只有一个要求,亲吻前必须抽上一支烟。 在烟味还残留在唇腔间里,她闭上眼,将所有男人都当成是他,与其热烈激吻。 尽管热烈过后,她更多的寂寞空虚和眼泪,可是,却依然沉迷而无法自拔。 夏清陌想,她现在如此习惯于肖君莲唇里含着菸草和酒香,这一世,是不是便再也无法放开? 毛衣被他掀高,男人的唇一直往下。 暖气十足的房子里,渐渐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和低吟。 夏清陌再也想不到其他,身体里,思绪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 ******* 霍燕庭在久镇待了两天。 两天后,肖君莲申请了两天的假期。 下过两天的雨,久镇停滞的一切又重新繁忙起来。 肖君莲将车开到一条石道旁停下,夏清陌看着窗外熟悉的一切,怔怔僵住。 这里她早就卖给别人。 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肖君莲开车门欲下车,手腕被她拉住:「等等!」 他回头:「怎么?」 「别去了,这里我已经卖了。」 肖君莲笑了,她以为他只是查到了她以前的老家,却不知道早在陈联失踪那一年,她就已经将其出-售了。 她还是真是小看他的情报网了! 他握握她的手,笑:「这里的确不是你夏家的了,而是——」 卖了个关子,他下车,几步绕过车头,过来拉开副驾座的门,牵她下来,续道:「而是我肖家的,来吧,看看你老公的老家。」 夏清陌抬眸看他。 肖君莲呵呵笑:「不用太感动,也不是给你买的,而是我们两人的,我反正是根无头草,哪儿都没我的根,以后,这里便是我们两人的老家,哪天在外面累了倦了,就一起回到这里来度假。」 再次回到这里,夏清陌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依然会如三年前一样,连脚步都不敢踏进去一步。 陈联还在的时候,即使父母不在,她至少觉得活着还是有幸福的希望的,可是后来连他也失去后,她便再也没了追求幸福的勇气。 她将所有一切自己曾经热爱的留恋的难以割捨的全都抛弃了。 也作好了准备,这一世都不会再找回这些。 在乌扎兰屯时,苏乔曾说过:夏清陌,你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活成个活死人。 夏清陌当然并没有觉得活死人有什么不好。 直到陈联再次出现,以别人的丈夫和爸爸的身份出现。 夏清陌有过一瞬间的后悔,她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他身上呢? 即使他依然是自己的,可他终究代替不了她儿时的一切,更加代替不了她死去的父母。 她真是个傻子,又是个痴子,以为只有他,她就能把所有一切伤痛都忘怀。 现在想来,如果父母在天有灵,肯定都不知道有多失望,她这个女儿是天底下第一不孝女。
番129:你每年都做,给我做,也给咱们的孩子做 番129:你每年都做,给我做,也给咱们的孩子做 作者: 番129:你每年都做,给我做,也给咱们的孩子做 「进去吧,改动很大,不要失望,如果你想改回来,跟我说,我会尽快恢復成原样。」 看她泪盈于眶,他心里疼惜,拍拍她的肩,柔声道。 傻丫头,以为把一切都卖得干净,心里的痛就不再存在了吗? 如是这样,天底下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伤心之人? 她踌躇不前,肖君莲牵牢了她的手。 这才发现,她柔软的掌心一片冰凉。 心就疼了。 难怪会卖掉,竟是痛到如此不敢面对的地步。 他把她两只手都握起来,轻轻地揉,让其温暖。 低声温柔:「往后我就是你的所有依靠,心里再难受,都要对我说,不管你想怎样,我都会想尽办法帮你达到,再痛也不要想着逃避,我会陪着你一起度过。」 她噙着的泪悉悉滚下。 如果说对一个男人动心只在一瞬间,那么,此刻,就是她对他的一瞬间吧? 手变暖了,心同时也变得温暖。 他牵起她,一起走进去。 铺着青石板砖的小巷道进去,有一座圆形的拱形园门。 园门倒是没有重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从父母离去,夏清陌甚至连想都没敢回想过小时候的日子,哪怕只是一点点。 进了园门,里面的旧房子都被拆除,重新建成了连排的两栋两层小楼,碧蓝色的墙体,院子里种满了花草。 正值秋冬交际,开放的花儿不多。 小楼往右去,挨着院墙边上三棵桂花树已是满树飘香。 这三棵树已是老树,树冠郁郁葱葱,花洒一地。 夏清陌还没出生,它们就已经在这里长驻。 满树桂花,半世记忆。 夏清陌再也抑制不住,蹲到地上,捂脸大哭。 肖君莲揪着一颗心,跟着蹲下去,将她搂进怀里。 旧房子拆得一干二净,单只有一个园门以及那三棵桂树还是原来的样子。 夏清陌跟着肖君莲一起进去。 里面装修和家具都是新式样。 那时候那家人买来也是作度假用。 里面的家具上都盖着防尘布,要是住进来,还得打扫一番。 夏清陌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旁边满树桂花,看向肖君莲:「真的买回来了?」 肖君莲正在客厅揭沙发上的蒙布,回头:「骗谁也不敢骗你!现在这里就是我们的。」 「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夏清陌微恼,还住了那么久的酒店。 肖君莲嘿嘿笑两声,没有正面回答。 那家人也是户不在乎钱的主,他磨几个月了,到霍燕庭来那天才确定下来。 他当场就把钱给转过去才真正敲定。 想当晚就带夏清陌过来,赶上霍燕庭过来,一直忙工作,这才拖到今天才来。 她看他笑,料想事情也是受了些阻的。 不禁嗓音就柔了下来:「我们搬过来住吧?」 「好,我也正这样打算。」 「今天就打扫打扫,弄好就可以搬过来了。」 两人兴起,马上开始动手。 院子里的桂花香一阵一阵飘来,醉人心怀。 肖君莲本身就对这些花啊草啊没研究,问她:「这是什么花,这么香?」 「桂花。」 「这个你也知道?」 夏清陌浅笑:「我出生就认得了。」 「这样说来,这三棵树从你出生就有了?」 她点头。 他笑了,难怪从认识她,即使那样糟的环境,她身上仍是一股淡淡香气,敢情是就是这花醺出来的? 深深唿吸后,他由衷贊道:「这花香好闻。」 「等搬过来,我给你做桂花糕,现在正是时节。」 她继续擦着窗子,眼前浮现出妈妈每年做桂花糕的样子。 眼前又是一片模煳,已经擦得明亮干净的窗子又变得不清不楚了。 「以后我们每年过来,你每年都做,给我做,也给咱们的孩子做。」肖君莲很喜欢自己此刻想像出来的无数幅画面。 夏清陌抬头,怔怔看向在用力拖地的他。 越是孤单的人越希望有孩子。 她其实也是这样,不由得一阵心酸。 这样大的房子,如果有几个小不点穿梭其中,那样,该是多好。 回过神,两人已经将一栋楼里收拾完毕。 「去酒店搬行李,也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肖君莲洗净手出来,唤她。 夏清陌跟着一起出去,在园门口,回头,目光久久落在那满树的嫩色桂花上…… 在酒店旁边的餐厅吃饭。 肖君莲看到菜单上有桂花糕的点心。 顿时眼前一亮:「这里也做桂花糕?久镇的镇花是桂花不成?」 夏清陌笑了:「你猜对了。」 「我说我脑子好呢。咱们点这道吧?我先尝尝。」 「不行!」夏清陌马上阻了。 「不好吃吗?」 夏清陌微微红了脸:「等我给你做。」 肖君莲心里就有种异样的痒了:「好,就是等到天荒地老,也非等到你给我做,我再吃!」 夏清陌不禁笑出声:「天天让我给你做吃的,用得着说这么夸张的话?还天荒地老,你若是能让我躲懒你才有得等呢。」 「那好,不天荒地老了,就明天,早餐就给我做桂花糕!」 她喜欢看他期待的样子,笑着:「好。桂花糕比鸡蛋饼更好吃。」 「那敢情好。」 ******** 都搬到夏家楼里后,夏清陌整理衣服,放进衣柜。 肖君莲因为搬了好几只箱子,身上出了汗,先进去洗澡。 终于将自己的衣服都整理完。 又开始整理他的。 黑色的大箱子里西装衬衣都不少。 夏清陌看到箱子的内袋鼓鼓的。 想起刚才在酒店他不知道从柜子里拿了东西放进去,神神秘秘。 到底是什么? 她一阵好奇,把内袋拉链拉开。 里面是整整齐齐两排盒子。 夏清陌僵住了。 全是崭新未开封的安全套。 还有一盒已经用了一半。 难道说,这些天他都用了这个? 在这种事上,她一向害羞,从来都是他主动。 所以在过程中,她并不知道他是用了这个的。 只是,不是不孕吗? 为什么还要用这个? 难道说? 她的心瞬间紧紧缩起。 从袋里拿出那盒已用了一半的,掌心泛凉。 「沖了个澡舒服多了,清清,你整理完了没?没整理完的让我来,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忙了一天,沖个澡会舒服得多。」肖君莲从浴室里出来。 看到她在衣柜那里发呆。 走过来,便看到她手中的盒子。 笑了:「傻丫头,看到这个不好意思啦?」 从她手里拿过来,他转身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以便晚上方便,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柔声道:「我这是一时之需,怕你不愿意,所以先做好安全措施,怕没徵得你的同意出了意外,到时候再害你受伤害,等回到莞城,我们就结婚,婚后我就用不着这个了吧?」 夏清陌心脏都在颤抖,抬起眸看向他,尽量不让嗓音里的颤抖让他察觉出来:「肖君莲,你不是……不孕吗?那天,我在被子里亲耳听见你这样说。」 肖君莲重新笑了:「我那是骗周家,医术证明什么都是lucien找权威机构做出来的,为了就是能让我顺利脱身而不正面开罪周家。」 夏清陌心豁地凉了。 有泪意在眸间跳窜。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身侧的两手。 原以为,可以这样无所顾忌地陪着他,给他悲凉的人生里一抹最小的温暖。 现在看来,她是做不到的。 她这样霸在他的身边,反而只能让他的人生更加悲凉。 她到底要做到心有多狠,才能继续这样陪下去? 他是如此地孤单,如此地期待,她怎么能? 看她突然脸色白如纸,他蹙了蹙眉,拥住她,触到她的手,他吓了一跳:「手怎么又这么凉?跟冰块一样!」 连忙将她两只手都握了,放到唇边用热气呵着,又温柔地揉搓。
番130:若是以前,给他买什么都是惊喜 番130:若是以前,给他买什么都是惊喜 作者: 番130:若是以前,给他买什么都是惊喜 「这样不行,我得赶紧找位好中医给你看看,得开些方子好好养养,怎么动不动就冷得跟冰一样,身子这样虚,我还怎么捨得让你生孩子呢。」他心疼地一边继续呵着,一边柔声低语。 夏清陌眉间紧了。 心脏像有丝绵线扎上,随着跳动而泛着点点滴滴的疼。 「总算暖和点了,去吧,泡个热水澡,让身子也暖和起来。」 「这里还没整理完……」 「我来!」说着,从衣柜里拿了她的睡衣,将她人都推向浴室的方向。 夏清陌进了浴室,将睡衣放在衣架上,打开水龙头,蹲在旁边,呆呆地看着水渐渐充满浴缸。 其实在下定决心那一刻,她就害怕,害怕自己承担不起他的人生。 他过得太辛苦,她真的很害怕自己无法给全他这一世想要的。 正因为胆怯,她一直停滞不前。 终于知道他也有这样的缺憾,她才好不容易决定,到他身边陪着。 如今看来,到底是她太贪心了吗? 第一个孩子,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是她亲口承认要逃跑才发生的意外。 如果让他知道,因为那件事故自己才变成现在这样。 他该会多恨她! 原来,心真的会移动…… 她为什么不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心? 如果更早些,又何至于发生那样的事? 「清清,怎么还在接水?」肖君莲听到里面一直哗哗的水声,担心,跑过来叩门。 夏清陌这才恍过神,连忙把水龙头关了。 浴缸里的水往外溢出来。 她起来脱衣服,眼前浴室里白的墙白的镜子都变得一片模煳。 洗完,用冷水将眼睛敷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肖君莲已经将衣柜里挂得井井有条。 看她出来,马上过来将她拉过去,邀功:「看看!怎么样?天赋不错吧?」 他将连着的一排衣柜全部拉开,她刚才挂的也被他全部重新规划了一遍。 她只是将衣服都挂整齐,没顾及其他。 他把衣服全部都分门别类,按里外穿着以及颜色深浅都重新挂了。 看过去一目了然,整齐有序。 真的很出色。 她笑:「你有做家庭妇男的潜质,可以好好发挥发挥。」 「找着理由使唤我了是吧?」他过来,将她抱住。 夏清陌低头笑:「这么好的才能埋没了岂不可惜?」 「不可惜,我有徒弟可传,怎么可能会埋没!」 她立马拒绝:「我不学!」 「非让你学!」 「不想学。」 「这么快就反悔了?前几天不还顺从得不得了,害我还以为往后真可以过得顺心称意了呢,唉,白欢喜一场!」 夏清陌往一边走去:「对,反悔了,谁知道你这么厚脸皮,要求一大堆。」 他跟着也上床,拿过被子将两人都盖住,偎着抱紧她。 「真反悔啦?我提的要求真的很多吗?」 夏清陌抬起头,两人鼻息相对。 「看样子提的要求真的很多呢,好吧,从明天开始,只你提要求,我照做,行吧?」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 说是漂着长大的,真是让人不信。 他分明长着一张贵族公子的脸。 他笑了,以唇吻住她的掌心:「不提了,我以后都不提要求了,真的!」 她闭上眼,轻轻吻上他含笑的唇。 这样的主动真是史无前便,破天荒头一次。 他马上应和她,唿吸也变得粗重。 他真是经不得她一丝丝的撩。 不过一个吻,已是熊熊烈火,将他彻底燃烧。 ******** 肖君莲出去后,夏清陌便开始忙碌。 桂花上还挂着露珠,她便采了许多回来。 在厨房细细地挑选出花肉丰厚的,加上蜂蜜做成桂花蜜。 又将所需的米淘洗干净。 准备工作做到一半,发现竟然忘了少许面粉。 太久没做,连手都生了。 洗净手,她转身回卧室去取钱。 所幸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慢慢做。 肖君莲出去一忙就是一天,中午是和李柯他们在就近的地方解决就餐问题。 不过,晚上无论多晚,他都会留着肚子回来吃饭。 在卧室找到自己的钱包拉开一看,不禁垂下了肩。 感觉也没用什么钱呀,怎么钱包里这么快又空了? 看样子,怎么的都得有份工作才行,不然,连这么点小钱都要找他要。 太伤自尊。 转身,看到床头柜上黑色的男式钱包。 不禁一愣,他今天忘了带钱包? 嘆口气,走过去,拿起打开,里面一沓的百元大钞。 她抽出一张,正准备又放回原位,从拿钱的一格里掉出来一张证件。 弯腰捡起来,是他的身份证。 看着上面含着笑面带桃花一样的男人,她不禁失笑,这到底是他多少年前拍的照片? 目光不经意在他的出生日期上呆住。 出生日期,竟然,就是今天! 她被惊着。 怎么刚好今天就看到了他的身份证? 再三确认了几遍,又对着手机上的日期和墙上钟錶里的日期都核了一遍,真的是今天。 她呆了近一分钟,才恍过神。 将身份证放回进去,又从那里百元大钞里抽了几张。 走到门口,返回来。 将拿着的钱又原封不动放回他的钱包。 拿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取出银行卡。 出门。 还好,应付眼前问题的钱还勉强有。 她松了口气。 桂花糕准备今天先不做了。 既然是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 想着他回来可能会被感动的样子,她满怀欣悦和期待。 连脚步都变得轻盈。 给他买礼物成了一件令她头疼的事。 按他的说法,若是以前,给他买什么都是惊喜。 可现在他要什么有什么,最不缺的就是钱。 男人能送的领带、皮带、钱包,他无一不全,而且都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她连看都不敢看的价格。 再说,类似这样的奢品,还未建成的久镇也不可能会有。 在自己知道的几个商铺都逛了,她在一家银铺的柜檯前驻了足。 一对对情侣戒指做工精美,式样特别,闪着耀眼的光芒。 夏清陌读高中那一年就喜欢上了这个店子,也喜欢上了这些银饰。 陈联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她不好意思让他买,也不好意思让他戴。 所以即使曾经有着那样的小小心思,却并没有买过。 「小姐,有看中的款式吗?我拿出来给你试试?」店员走过来,热情地招唿她。 夏清陌看了她一眼,很面生。 以前这里是一对中年夫妇,生意不好,那时候夏清陌就在想,这店说不定哪天就关了。 看样子,那对夫妇终是撑不下去了。 不过,他们在这里开这间店的时候,感情却是真的很好。 那些年,镇上从没人见过他们吵架。 夏清陌对她笑,看了一会儿,指着一对上面刻着镂空爱心的银戒。 「好的。」 店员替她取出来。 夏清陌拿起那枚女戒,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纤长的指,单纯干净的戒指,配着剎是好看。 戴着这个,往后,无论何时都会忘不了彼此吧? 「喜欢吗?」女店员笑着问她。 夏清陌怔了一会,取下,重新放回盒子,又推给她:「我只看看,谢谢!」 「没关系,想好了再买也可以,不过最好快点决定,我们这店也快拆了,小姐应该知道,久镇正在大建,许多老地方都会拆了,要重新建成一个远近闻名的时尚旅游小镇呢。」 夏清陌对她笑笑,转身,离开。 走出来,站在依然铺着青石板的道上,心里一片空寂。 ******** 夏清陌在小楼里精心忙了半天。 肖君莲远远便看到夏清陌站在院门口。 红衣白裤,乌髮拂肩。 映衬着身后古旧的拱形圆门,如古画里的仕女图。 她在楼里老远听到巷道外的车子声音,便迎了出来。
番131:女人的『你猜』是个令人伤心的话题 番131:女人的『你猜』是个令人伤心的话题 作者: 番131:女人的『你猜』是个令人伤心的话题 院子里,桂花盛放。 小楼里,饭菜飘香。 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吧。 肖君莲看到她迎出来,意外而惊喜。 几个大步冲过去,一下子将她抱起。 夏清陌惊得连抓他的头髮。 再放下来时,肖君莲整齐有型的髮型就被她抓成了鸟窝。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不成?你早上告诉我多好,好好陪你一整天。」 「若是早告诉你,让你好又翘一天班?你自己好好算算,来这儿后你都翘过多少天班了!也不怕你那些下属同事说你闲话!」 「他们谁敢!真正的管理人员就是要让别人做,自己负责监看就行。清清,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好日子?我现在只对这个感兴趣!」 她卖弄关子:「你猜!」 「你……有了?」肖君莲下意识看她平坦的腹部。 夏清陌微笑僵在嘴角。 肖君莲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我瞎说的,我家清清心情好,想哪天是好日子就哪天是好日子。」 夏清陌不捨得破坏两人之间的气氛,伸手,挽上他的臂弯,勉强又微笑地问:「对你来说,除了这一件事,就没有其他好日子了?」 肖君莲伸手,握住她伸过来的小手,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也不是什么节日,中秋吗?过了吧?」 夏清陌无语了,跳起脚用另一只手又把他头髮抓了一阵:「再猜!」 肖君莲头一次觉得女人的『你猜』是个重大而又难解的难题。 以前他哪里用得着费这心思。 那些女人还敢对他用『你猜』,他一准儿当场跟她拜拜,可那是以前,现在臂弯里圈着的这位可是他的命根子。 「christs?」 夏清陌索性抽出手,大步往前跑,不理他了。 肖君莲百思不得答案,摇头嘆息。 女人的『你猜』原来不只是道难题,还是个令人伤心的话题。 捋了捋自己被她挠得凌乱的短髮,他悻悻跟着进楼。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 还真是大手笔。 这么久了,两个人在一起,她做的最多的也不过两菜一汤。 他提过要求,说菜少太单调。 她说要勤俭,不可铺张浪费,将他堵得无话可说。 难道今儿真是天大的日子? 可是,在他肖君莲心里,除了过年,也就再没什么日子了。 头疼哪! 虽然他没猜着,到底是他的大日子,夏清陌并没真闹小性子。 进了屋,又笑得甜甜:「吃饭吧,少吃一点。」 肖君莲去洗了手,在桌边坐下:「做这么多,我少吃还不得铺张浪费?」 「只今天,没关系,再说了,吃不完的放冰箱明天还可以吃,我又不会扔了。」 肖君莲皱眉:「清清,我们没必要这样。」 「你别管了,快吃吧。」 说了让少吃,还真是少吃。肖君莲才吃一碗,夏清陌就不再给添饭了。 他伸着碗:「没了?」 夏清陌认真点头:「没了。」 「做这么多菜,就做两碗饭?」 「嗯!」 肖君莲薄唇扁了:「清清,我饿。」 「不会让你饿着!」 看她起身,肖君莲眼睛亮了:「桂花糕?」 夏清陌笑笑,没有回答,起身走向一旁的厨房。 而后,顺手将餐厅里的灯也灭了。 天还没黑透,将黑不黑的样子。 即使熄了灯,楼里还是有一层淡淡的青色。 适应下来,也能看到一切。 「祝你生日快乐!……」 夏清陌端着插了蜡烛的蛋糕,唱着歌,徐徐走出。 她是极不会唱歌的,唯有今天。 这首生日曲子,让肖君莲听得着了迷。 「许愿吹蜡烛!」夏清陌看他发呆,轻拍他的肩。 肖君莲在青色的光线里,久久凝着她更加显得白皙的小脸。 眼眶一阵湿润。 见他不动。 她又推他:「再不吹我吹了!」 他没作声,也没吹,抬手,不经意抹过眼眸,哑声:「幼稚!」 夏清陌笑:「快吹呀。」 肖君莲看着烛光里,她笑得如弯月一样的眼睛。 心里有种不以言明的东西,仿佛要溢满而出。 他努力地控制住了,对着蛋糕上的蜡烛勐力一吹。 而后,迅速将她搂进怀里,狠狠吻上她的唇瓣。 夏清陌被他的强势而袭吓得一时懵住。 几秒后,心里悸悸地,人在他怀里也不动了。 任他一点点侵进她的唇里,身体里,心里。 肖君莲不想再这样粗勐地亲吻她的,奈何眼眶里湿得太明显。 他一个大男人,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落泪。 所以,他用了这样的方式。 再从他怀里坐起身子时,夏清陌满脸驼红。 埋在他怀里,嗓音细哑:「傻子,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 肖君莲满足而痴呆地笑:「谁记得这么无聊的日子。」 「人活着,生日最大了,怎么会是无聊的日子,再说了,你身份证上写着呢,你怎么就没记得呢?」 「身份证?」 「对啊,出生日期不就是你的生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不过对我来说,出生日期不过是身份证上的数字而已,没什么特殊含义,再说了,我小时候也没人帮我过。」 夏清陌不做声了,凝着他俊逸的脸,眸里尽是疼惜。 他捏捏她的鼻子,笑:「不就是一个生日而已,别搞得像看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 她伸手,轻轻将他伟岸的身躯抱住。 他一愣,笑着将她回搂紧。 傻女人,这点小事,也至于她心伤成这样? 夏清陌将头贴在他心房,听着里面强健的跳动,在心里默念:这个数字,于你来说无聊的数字,我这一辈子都会牢牢记住,假若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只要我还活着,还跟你处在同一片天空下,每年的今日,我都会给你像今天这样过生日,即使远隔千里,即使再不相见,我依然会做到! 蛋糕很腻,夏清陌没怎么吃,光看着他。 肖君莲感觉她的目光太过神奇,竟然连不怎么爱奶油甜食的他生生吃下了大半个。 胃里撑得要死,同时整个人也幸福得要死。 「给你,礼物!」夏清陌将一个褐蓝色盒子拿出来,递给他。 「还有礼物?」 看他一脸稀奇的样子,夏清陌不禁好笑:「过生日当然有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我可是很挑的!」 「是吗?那算了,我收回,我这种不挑的人买的礼物肯定不会合你的心意!」夏清陌作势要去夺回。 肖君莲手一下子举得老高:「送出手了还想收回?」 夏清陌跳起来去够。 肖君莲也站起来。 夏清陌自然够不着,正准备爬椅子上去抢,唇被人袭击了。 「别抢了!再抢我可就地办事了!」 夏清陌瞪他一眼,果真坐在自己位子上去了。 「这还差不多,还给我过生日呢,一点都不听话!」肖君莲嘟囔,打开盒子。 他俊脸抽了一下,转而看向她:「你掉东西了吧?」 夏清陌连忙凑过脸去看,而后摇头:「没有呀,东西在呢。」 肖君莲拿出里面的银环尾戒,失望:「我以为是一对。」 「一个比一对便宜多了,我可没钱买一对。」她笑着,将银色的戒指取出来,又执起他的左手,而后轻柔地套在他的食指上。 他依然一脸不高兴:「赶明儿就去弄一对,你一个我一个,哪有戒指一个人戴的!」 她笑着,不作声。 是个简单的指环。 买的时候她闭着眼睛用手感受着他握着自己手时候的感觉而选的尺寸,如果不合适再去换。 没想到,她还真估对了。 他戴着似定做的尺寸一样。 她瞧着,满足地笑了。 他长眉皱起:「为什么戴这个指头?不是无名指吗?我看那些情侣或是夫妻都是戴的无名指,晏修、lucien他们也是戴无名指!」
番132:他将手紧紧握住,似握住世间所有繁华 番132:他将手紧紧握住,似握住世间所有繁华 作者: 番132:他将手紧紧握住,似握住世间所有繁华 夏清陌抬起眸,眸色深深地看着他,笑脸如花般漂亮:「戴这个指头好看,我喜欢,你就戴着吧,你看那些钢琴师还有演员明星他们,不都戴的这个手指吗?多有气质!」 看他一脸不信的表情,她笑得更深:「真的,我最喜欢。」 他摆摆骨节分明的大手,目光落在食指戒指上,有些无奈:「好吧,谁让我家清清喜欢呢,这枚就一直戴这个指头吧,等结婚的时候结婚戒指再和你一样,都戴无名指。」 夏清陌笑意勉强,捉住他的手,凑唇上去,轻轻地吻了一下。 因着这淡淡的一吻,肖君莲明显感觉自己的心尖都在颤动。 他将手紧紧握住,似握住世间所有繁华。 「今儿寿星最大,是不是可以敞开了提要求?」 夏清陌看着他一脸得意的笑,想想:「不过分都行。」 他一把抱过她:「我哪敢呀,回房抱套衣服我们出去。」 「去哪?」 「去玩。」 夏清陌笑着,依言回房换了大衣,两人双手相握。 像所有的情侣一样,行走在久镇的青石砖道。 夕阳如画,小镇如镀上了一层流金色。 肖君莲一直将她带到上次玩过的电玩城。 夏清陌脸僵了:「你该不会还要去投球?」 肖君莲兴致勃勃:「最近有空时我特地练过,今天一定行!」 「还是不要了吧?家里已经有只kitty猫了。」 「那是你投的,我说了要投一个给你,无论如何在久镇项目结束前要做到。」 夏清陌想到上次等到腿酸疼的下场,不想跟他进去。 「我是寿星。」 夏清陌抚额,肖君莲牵起她,大步进去。 到柜檯,直接掏出一张百元,又换了一袋子的游戏币。 夏清陌怨声:「不是说练过吗?还需要这么多?」 「有备无患。」 还是上次的摊位,大爷一眼认出两人。 索性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眼皮微抬:「球在桌上,自己拿去投吧。」 肖君莲瞅向夏清陌:「给他十个币。」 夏清陌不信:「够吗?」 他长眉一挑:「当然!」 夏清陌笑笑,拿了四颗球的小筐放到他前面。 一轮过去,夏清陌无语了。 「这也叫练过?」 「才刚开始,我需要热身,你等着,再给我一个球立马砸中!」肖君莲示意她再去换球。 夏清陌嘆了一声,索性将袋子里的游戏币全部都放到大爷旁边的桌子上,微笑:「大爷,都给您!」 大爷老脸抽了抽:「用不着这么多吧?」 夏清陌笑:「估计还不够。」 她也拉过大爷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作好了长期作战的打算。 肖君莲听见她的话,哼了一声道:「别瞧不起人,我在很多方面都是极有天赋,这个也是一样,只是暂时还没发挥出来而已,待会儿你可别因为我的一鸣惊人而惊掉下巴!」 夏清陌和大爷同时都笑笑,根本不信。 肖君莲打定了要用成绩来说话,拿起球,鼓起劲一个接一个地抛。 结果,越沉不住气越不中。 真跟中了邪似的,以前他打靶成绩都没这么糟过! 夏清陌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肖君莲已经投得跟上次一样满头大汗。 黑色风衣和西装外套都脱了,夏清陌拿着,他继续使劲地投。 大爷头都快歪到一边睡着了…… 夏清陌看了看桌上袋子,凉凉出声:「一百块已经没了!」 肖君莲喘着气,收起手中最后一个球,也引颈看过来:「真没了?」 「嗯。」 「投完这个再去换。」 夏清陌不想再在这里耽误时间,恋人间再无聊也不至于总做一件事吧,更何况,这哪是恋人间该做的。 全是他一个人在堵气,她在参观。 也幸得她脾气不急,要换稍微有点脾气的,早抡起他就走了。 「你真这么喜欢玩偶啊?」她无奈地问他。 「根本不是玩偶的问题,我说了要投一个送你,无论如何就要做到!」肖君莲又从裤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红票子,又往柜檯那大步而去。 夏清陌高声唤他:「喂,你别去了!我让大爷送个球给我,我帮你砸一个行吧?」 「不行!」肖君莲斩钉截铁。 大爷看着肖君莲离去的颀长背影,拍拍夏清陌的肩:「姑娘,你丈夫脾气不好,牛一样。」 夏清陌扑哧一声笑了:「对呀,他就是头倔牛!」 肖君莲正好换完币回来,看到两人在笑:「笑什么?」 大爷嘿嘿两声,起身装球去了,桌上装好的数筐都被肖君莲一次性砸完了。 夏清陌笑着:「在说看见了一头牛,特别倔的牛!」 肖君莲也笑了,哼道:「说我呢?」 夏清陌应:「说牛呢。」 肖君莲也不理会,将衬衣袖子的扣子解开,高高挽起,又接着投。 「大爷,您特别喜欢牛吧?」夏清陌闲得无聊,跟大爷继续谈笑。 「不喜欢,以前放牛,一倔着了怎么拉也拉不回来,可费劲。」 「可是这样的牛多了的话,大爷您摆个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享清福了,多好。」 大爷听她这样说才明白她的意思,两人一阵大笑。 肖君莲体力是真的好。 两个小时过去了,虽然一身热汗,劲力依然没有减弱的势头。 夏清陌看着那球一颗接一颗从自己眼前飞过去,头都发晕。 她唿了口气,起身,去洗手间。 洗手间只有两个,不分男女,这样倒也罢了。 夏清陌小时候也来这里过,自然也不会觉得不便。 只是谁曾想,两个洗手间门口都排了老长的队。 多数是清一色的小年轻。 本来她还没怎么想要上厕所,现在走到这时,越发地想上。 大不忍都再忍不住的样子。 长相出众而气质清丽的夏清陌到成了特色一景。 好几个小年轻对她吹起口哨。 夏清陌急得不行,前面蹲在里面的人又死活不出来。 又等了五分钟,真没办法再等了。 她转身,快步走回去。 肖君莲还在那里扔得起劲。 跟孩子迷上游戏似的,越投越起劲。 夏清陌觉着,他现在估计连堵气的劲头都过了。 此刻是真真正正爱上了这种扔球游戏。 不然,怎么可能几个小时下来都不歇气? 她实在内急,也沉不住性子,蹭蹭走过去,一下子夺过了他手上正要投出去的白棉铅球。 肖君莲要抢回她手里的球:「还没砸中呢。」 「我想走了。」夏清陌不给。 「我是寿星,我说了算,真的,再给我一点时间,绝对会砸中!」 夏清陌看看摊上瞪着眼看着他们两人的大爷,脸红了,将唇凑到肖君莲耳边:「我急着上厕所!」 「你刚才不是去了吗?」 「那人多。」 看夏清陌脸都快红到耳朵根了,肖君莲不禁笑了。 把她手里的球拿过来,扔回筐里,迅速到夏清陌刚才坐的椅子那里把自己的大衣和西装外套都拿起,指着桌子上袋里还没用完的游戏币,对大爷笑道:「大爷,给我收好了,下次我再来!」 夏清陌一把拉过他,急步就往电玩城外面走。 他笑得不止:「真这么急?」 夏清陌没好气瞪他:「你说呢?」 他看着她红红的脸,打趣:「我看是挺急的,需要我给你去买条裤子吗?」 夏清陌手指用力掐下去,肖君莲唉哟一声。 「活该!」 他凑近她:「真以为疼呢?我逗你呢,要是想用武力跟我对抗,建议你往后一定要多吃多吃使劲吃,长点力气再来!」 夏清陌作势俯首要咬他。 他呵呵笑着,一下子抱住她的头。 夏清陌嚷:「别弄我,真要上厕所!」 肖君莲不敢惹了,老实放开她,并牵起她快步往旁边一家歌吧里走去。 「进这里干嘛?」 因为唱歌方面的迟钝,夏清陌对这种地方尤为反感。
番133:这会儿就是有人拿枪逼着,他也不准备走了 番133:这会儿就是有人拿枪逼着,他也不准备走了 作者: 番133:这会儿就是有人拿枪逼着,他也不准备走了 「不是上厕所?还有哪里比这里近,再说天都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镇上睡得早,许多地方都关门了,找个厕所哪那么容易。」 夏清陌发誓,坚决不再陪他去电玩城投那个该死的球! 再不情愿,夏清陌终是在这里把人生三急中头等大急给解决了。 出了洗手间,就要出去。 又被他一把搂住:「我已经开好房,去唱歌!」 夏清陌咬咬唇:「肖君莲,你会后悔。」 「唱个歌又后悔什么?难不成你又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这个可不比投球,我是真的有实力,绝对绝对会让你刮目相看。」 「投球已经够让我刮目相看了,还是不要了吧?」 「不行,一定要唱,你是怕再次打击到我的自尊吗?没事,在你面前,我都作好准备,一辈子都没脸没皮地活着了。」 说着,他已经推开一扇镀得金光闪闪的厚门,两人进入一间包房。 五颜六色的灯光变幻着。 墙上是六十寸的平板电视屏幕,右侧有点歌台和两个话筒。 将她按坐到沙发上,服务员跟着进来。 肖君莲点了许多点心果盘,又点了并没什么度数的啤酒。 一切吩咐就绪,拉起夏清陌去点歌。 满屏幕的歌单一面一面刷过,夏清陌不停地摇头。 「想让我先出出糗,再将我一次击倒?」肖君莲还记着上次投球时她给他的伤害呢。 夏清陌笑了,便认真地看了起来。 最后,无奈随了几首自认为很简单的。 肖君莲紧跟着选了不少歌曲,中英文都有。 夏清陌让他先唱。 「不行,你先唱!」肖君莲将话筒塞到她怀里,「我要保存实力。」 看样子,上次真伤得不轻。 夏清陌总算明白了一点点,为什么他拼死拼活都要给她再砸中一只娃娃。 敢情要找回自尊呢。 舔舔唇,她应道:「好吧,我先唱,你放心,这回绝对能让你掰回天大的面子。」 肖君莲可不敢信了:「先唱,赶紧先唱!」 夏清陌低着头笑了一阵,再抬起头来,歌词都已经走了一句。 肖君莲急得不行,在旁边使劲给她使眼色:「唱啊!唱啊!」 夏清陌紧紧手中的话筒,转过身来对着屏幕,闭了闭眼,开始跟着歌词一句一句唱。 肖君莲听了一句,嘴巴就张开了。 半天都没合上。 夏清陌不敢看他惊傻的表情,脸上火红火红地发烫。 虽然唱得五音不全,她还是在中间又清清嗓子继续认真地唱。 她再一次发现,人活着,并不是努力,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 比如,她夏清陌唱歌。 从小到大,为这事她真练过不少,可就是怎么都唱不好。 不是走音就是破嗓。 再平淡的歌曲,到她嘴里就成了破铜罗音。 以前在学校,有一次聚会,同学非让她唱歌。 后来,全班同学一致求她:「清陌,求你,这一辈子都别再唱歌了!」 夏清陌好一阵心伤,还特地独自跑到ktv里苦练了整整三个月。 钱花去不少,嗓子都唱哑了,硬是还跟原先一个鬼样。 自此,她打死不再唱歌。 可是她又不会什么乐器,在聚会上,简单是没一样能讨巧。 上次跟周绍景去应酬也是,想来想去,真没什么能在台上表演。 真亏得那天,周绍景居然把一首都听完了。 虽然后来他做的那些事,不耻再提。 可说到这方面,她还真挺佩服他。 夏清陌还在坚持地唱着,突然音乐静止, 她转头看过去,是肖君莲按了停止。 看她一脸不解的样子,他拿起遥控按到她所选的另外一首:「唱这个。」 夏清陌垂下话筒:「不了,这首也会一样的效果。」 「试试嘛,刚才那首应该是不熟。」 肖君莲打从到社会上混起,只听说过五音不全天生不会唱歌的人,今儿才算是头一回亲见。 不过,他总算找着到了她的弱处。 听到她这话,他心里更得意,以后终于有件事能让她跟自己投球似的,怎么都通不了关,这样才公平嘛。 哪能她样样都精,他却有一样打死都学不来,多伤自尊。 尤其他还是个大男人,以后要为她挡风遮雨一辈子的! 「说了都一样,不唱了。」 「我是寿星。」 「那你先唱一首。」 「现在播的是你要唱的歌。」 「我真不会唱。要不,你先唱一首,我再跟着学,看看怎么唱?」 肖君莲瞧着她,而后就嘿嘿地笑了:「你是不是又在心里想着,我唱歌是不是也跟投球一样,比你更糟呢?又想笑话我是不是?」 夏清陌扬下精緻的下腭:「那你唱啊!」 「唱就唱,真以为我什么都拿不上檯面呢。」 接过话筒,他就顺着她点的这首歌唱下去。 刚一开腔,夏清陌就愣住了。 还以为他开了原唱,抬眸去看屏幕,确实是伴奏,还真是他唱出来的。 果真唱歌也是分天赋的。 她郁郁,自己坐回沙发里。 不过,听会唱歌的人唱歌,是一种享受。 她拿起果盘里一颗草莓,慢慢吃着,听着。 选的歌曲是最平和的情歌,音调平和,歌很安静。 整个包房里气氛都很静,只有轻柔的歌曲淡淡在流淌。 突然,一阵紧接一阵的声音从隔壁低低传来。 夏清陌捏着草莓的手顿了。 久镇歌吧不多,普通没有大都市那样上档次。 包房装修也很一般。 可是,这隔音未免也太失败了。 一墙之隔,隔壁的声音居然如此清晰地传来。 夏清陌的脸渐渐一点一点变得透红。 手里的草莓也落回盘里。 她起身,去拉肖君莲:「我们走!」 「为什么?我包了好几个小时,钱都给了。」肖君莲好不容易找着她一个弱处,哪里捨得走,按住她又坐回沙发里。 然后,他唇边渐渐就勾起了邪恶的笑容。 夏清陌脖子根儿都成了红的。 明明是歌厅,隔音不好也就罢了,居然还容许人在这里做那样的事! 她也真是醉了。 「肖君莲,走了!」 如此刺激声音,别说本来就还想留在这里,这会儿就是有人拿枪逼着,他也不准备走了。 隔壁女人的呻吟越来越大。 夏清陌看肖君莲的目光跟杀人一样。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无奈,手被他一双大手抓得紧紧,不仅如此,他两条长腿也缓缓攀上了她的腿上。 「你干什么?」夏清陌恼,兇巴巴瞪他。 肖君莲用两只手握住她一双,人翻过来就将她抵紧在沙发上。 一只手从她衣服下摆探了进去,唿吸也变得粗重。 「不能总听着他们爽,我们干憋着多亏。」他低语,俯首咬上她脖间的肌肤。 夏清陌倒吸一口凉气。 隔壁的不要脸也就罢了,反正是别人。 可他肖君莲是不是疯了?明知道不隔间,还敢也跟着在这里做? 她转头就要咬他。 他及时将肩膀躲开,低笑:「又想咬呢?我们是恋人,做又怎么了?」 夏清陌真急死了:「我们回去再……」 「都开始了,你捨得?」 他一边继续咬着她颈间肌肤,一边诱惑地低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放肆。 这世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人有他对她的身体如此熟悉。 不一会儿,夏清陌真受不住了, 她死死咬住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哪怕一丁点声音。 他哑声而笑:「傻女人,你越这样压抑,我会越兴奋,估计一时半会儿都解不了火!」 「先回家,回家再做行吗?」 「我知道你也跟我一样,忍不住的。」他邪邪地笑。 夏清陌在他的动作下倏地仰起头。 恰在这时,隔壁男人一声低吼。 肖君莲跟着凤眸也红了。 将夏清陌细细的柳腰死死箍住。
番134:这下你死也忘不了我 番134:这下你死也忘不了我 作者: 番134:这下你死也忘不了我 夏清陌咬牙:「疯了!」 他笑:「可不是疯了,疯了一样的爱你,清清……」 夏清陌躲不开,便死死盯着门口,生怕有人进来。 看着她这幅紧张得要死的样子,肖君莲更加如烈火般难以抑止…… 「有人来了!肖君莲——」 「啊!」 女人的一声尖叫,肖君莲第一反应拉过一旁的西装外套将夏清陌藏在里面,尤其是脸遮得严严实实。 「你们怎么可以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再没廉耻也不该这样吧!」女人尖利的嗓音。 肖君莲气得不行,这女人突然推门而入,还敢这样大吼大叫? 又不是他先,明明是隔壁…… 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家看到的又不是隔壁。 他唿了口气,怒瞪过去:「我们夫妻亲热跟你有半分钱的关系?滚!」 「神经病!」女人屁股一扭,转身走了。 「啊!疼——」 门刚被带上,肖君莲腰间的软肉就被夏清陌狠狠陷了一下,疼得他直叫唤。 夏清陌将头上外套一把拉下,起身,气唿唿往门口走去。 肖君莲忙扑过来将她抱住,两人重新摔到沙发上。 肖君莲抓住她的手腕:「要走也得等我把裤子穿好呀。」 「谁管你!没廉耻!」刚才若是有个地洞,夏清陌都往里钻了。 肖君莲被骂,扑哧一声笑了,而后还越笑越大声。 夏清陌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眼神。 「没想到活这么大,还能遇上这种事!」他笑得止不住,「清清别恼,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这辈子都会忘不了的记忆,多难能可贵呀,我告诉你,这下你死也忘不了我!」 夏清陌恼得牙软,拿过一旁的包就往他身上扔去。 「好了清清,下次再出来做这种事,我一定记得锁门!」 「还想下次?」夏清陌又是一包砸过去。 肖君莲笑着,嘟囔:「我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喜欢暴力处理呢。」 「现在才知道?下次再这样离谱,我会更暴力!」 「好好好,我服了行吗?还继续唱吗?」 「唱你个头!」 夏清陌真不理他了,拉开门走了。 肖君莲还止不住笑,又一路紧跟上去。 回去路上,无论肖君莲怎么讨饶,夏清陌就是不理。 「你真不理我了?」 咚咚咚,夏清陌鞋跟砸地,声音更急。 「不是说我们俩把所有恋人做的事都做一遍吗?刚才那个也是恋人之间要做的不是吗?清清你可不能这样出尔反尔!」 夏清陌继续往前走。 「再不理我,我要进行另一件恋人要做的事啦!这件事可比刚才那样还要轰轰烈烈,你真不理?」 她咬着牙根,头也不回。 做了那样的事,还想让她轻易原谅,没门! 后面的脚步声停了。 夏清陌咬紧的牙根终于放松。 以为他是无可奈何丧气了。 谁知道,突然身后响起男人响亮的嗓音。 「夏清陌,我爱你!夏清陌,我很爱很爱你!」 顿时,旁边的路人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伴随着的还有掌声。 夏清陌耳朵红了。 更加加快脚下的步伐。 身后男人含笑的嗓音更响了。 「夏清陌,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夏清陌索性将耳朵捂起来,往前面跑去。 肖君莲笑着,也跟着大步跟来。 「夏清陌,我爱你!我爱你!」 夏清陌脸皮终究没他厚,步子缓下了。 一个年轻女孩拦在夏清陌前面,笑嘻嘻地看着她:「你再不回答他,我可要啦!这么帅又浪漫的男人,你不要,可多的是女人抢着要哦!」 夏清陌看着陌生的女孩,怔怔。 肖君莲人就走过来了。 那女孩看他们两人靠近,这才对肖君莲抛了个媚眼,走了。 夏清陌突然就觉得那女孩的媚眼怎么就那么可恨呢? 肖君莲唇角笑容灿烂:「清清,因为你不听话,我现在要对你做我刚才说的另一件恋人要做的事——」 话音未落,夏清陌后脑一紧,他突然牢牢握住她的后颈。 唇就落在了毫无防备的她的双唇上。 身后的各种笑声嘘声掌声更烈。 这下,不只是地洞,夏清陌好想就这样晕过去。 然而,可能是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气息,习惯了他的吻。 尽管她意识强烈,可终究还是没能晕过去。 她死死地封住齿关,不让他舌伸进来。 谁知,这样的街道之上,他居然一只手伸进她的风衣外套,突然将她一侧的柔软一捏—— 夏清陌一惊,脑子一阵发麻,齿关下意识松开。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长舌直驱而入。 他吻得很用力,夏清陌怎么抵挡也抵挡不了。 直到两人身后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她感觉自己头晕脑胀而意识真的开始变得有些模煳。 他总算放开了她。 不过并没有让她难堪地面对那些关注的面孔。 说不定,里面就有她小时候熟识的人。 他将她的头紧紧抱在怀里,搂紧迅速沖开了人群。 边大步走边开兴地大声嚷嚷:「谢谢各位的掌声!我和我家这位一定会永远在一起!谢谢!」 身后,有年轻人起闹人:一定要幸福! 肖君莲高喊:「会的!」 回到偏僻处,夏清陌已经没有力气跟他继续开战了。 反正也战不赢没脸没皮的他。 她选择继续冷战。 他低下头,看着她板着的小脸,嘟唇:「还不理我?再不理可保不准我又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你敢!」夏清陌几乎是咬牙切齿。 肖君莲反而笑了,抬手捏捏她气得鼓鼓的颊:「就是嘛,不管怎么样,你得跟我说话,不能不理我!怎样跟我发脾气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跟我说话,否则,刚才类似的恋爱行为我会做出更多让你意想不到的!」 夏清陌瞪着他,不说话了。 他脸上坏坏的笑突然就变得柔软了:「清清,谢谢你!」 夏清陌微愕。 「活了三十年,今天是我正儿八经地第一次过生日,我太感动了,感动得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所以才想让你知道,我究竟是有多么在意你对我的在意,清清,真的,谢谢你!」 夏清陌眼神软了,心同时也跟着软了。 肖君莲何等精明,看她神情松卸,马上又笑着道:「寿星还有一个要求。」 夏清陌抿抿唇,还是抬起眸看着他:「什么?」 「明天我一定要吃到桂花糕!」 夏清陌笑了,还以为又是什么荒唐离谱的事呢,还好,只是这样。 她点头:「好,明天早上起来我就做,你下班回来肯定有得吃。」 肖君莲把她的手牵起:「寿星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 夏清陌给了他一个白眼。 肖君莲撒娇地摇着她的手。 她被他样子惹笑。 这样爱撒娇的男人,哪里还有当初认识时的从不走心的浪荡公子的一丝模样。 「说吧。」 肖君莲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以后,每年都给我过生日吧?像今天一样,看着我许愿,给我唱生日歌,为我做生日大餐,也像今天这样,陪着我走遍我们所在的城镇的街道。」 夏清陌抬起头,看向身旁高大的男人。 路灯将他白皙的脸庞映成暖暖的桔色,像有一层光环在他身上徐徐流动。 这样好看英俊的男人,最大的期盼竟是放在她身上,多么荣幸。 眸色酸涩。 她迅即垂下眸,默默不说话。 他也没有一定让她许诺出口,只是继续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同着步,一起往前走。 离夏家院子近了,远远地就闻到有桂花的香味从风中飘来。 他顿住步子,仰起脸,闭着双眼,深深唿吸。 笑着嘆道:「真好!」 夏清陌静静看着他。 他睁开笑着眼:「虽然没能一直留在这里,至少,你成长在这里,我真的很羡慕。」
番135:爱上久镇,经年不忘。 番135:爱上久镇,经年不忘。 作者: 番135:爱上久镇,经年不忘。 夏清陌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从院子里垂出的满枝桂花。 「以前我从没想过要和哪个女人成一个家,更加没想过要孩子,一直以为我这种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关爱的野小子,如果生了孩子也是害他,给不了他想要需要的,也正是这个念头,我从没想过要负责任,并不是真的习惯游戏人生,只是害怕,害怕承担不起,可是那次得知你怀孕,没有人会知道,我当时真是喜疯了,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要当父亲的男人还会比我更高兴,看到你摔在地上那一剎,我所有的喜悦、所有的期待就那么顷刻间化为了乌有,当时,我以为天都塌了,眼前乌漆漆一片。」 夏清陌静静听着。 心里涌过潮水一般的疼痛。 如果她不知道后面的事,也许,什么时候她会跟他亲口解释,那件事,真不是她有意。 当时在医院得知孩子没了,她心里的痛苦其实一点也不少他少。 她仰起头,让泪意倒流。 他那时候那般害怕。 而她,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 「事后我心里一直有愧,从一开始,我们之间的相识就被我弄得一塌煳涂,又怎么能怪你。」 他抚抚她的头:「以后,我也会让我们的孩子像你小时候一样,闻着花香味儿成长,我会拼尽全力不让我们两人发生任何意外,要护送他一生安稳。你说,那样在花香下长大的孩子,是不是就会都跟你一样漂亮执着?」 她轻轻低喃:「在花香里成长吗?」 「是呀,你看你,无论过了多久,或是发生了多少的变故,你依然忘不了这一抹花香,我希望我们将来的孩子也是这样,我不希求他大富大贵事业有成,不用太累,只要安逸一生就行。」 她看着他,低低地笑了:「说话像老头!」 他捏捏她的鼻子:「只要能一直跟你这样在一起,即使斗着嘴,我亦愿意此刻便老。」 想了想,又改口:「不行,现在我们还不能老,孩子都还没生,怎么能老!」 夏清陌便又不说话了。 他也适应了她动不动的沉默。 不说话又能怎样,她就在他身边。 能看着她的人,牵着她的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实实在在。 人是群居动作,以前他嗤笑这个词。 每逢年底,公司各种聚会不断,为的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寻求那种群居的乐趣。 他往往只觉无趣。 现在才清醒过来,乐趣一直都有,只是他未曾发觉。 一场人潮拥挤的大聚会里,只因没有那么个牵心的人,才会觉得一切都淡然得毫无滋味。 所有的欢笑,所有的掌声,仿佛都是虚假。 可是现在,他倒希望赶紧到年底,再嘈杂再拥挤的聚会他都会带着她一起去参加。 因为这种幸福,他想让世人都知道。 在那样的人群里,只要看到她的影子,那儿的一切肯定都会变得和以往大不一样。 牵起手,两人往院子里慢慢踱去。 因着这桂花香,肖君莲爱上久镇,经年无法忘怀。 缱绻缠绵的卧室里,趁着情深。 他在她耳边低哑出声:「清清,我们结婚吧?」 柔软如水的夏清陌还是僵住。 他自然感受到她的变化,心里害怕。 上次求婚的下场,还记忆犹新。 他本来也没想这么急。 可每逢情动,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她牢牢收为己有。 一天没有落实这件事,他心里便一刻不敢松卸。 明明人就在身边,可他总感觉隐隐有种不安。 半夜醒来,他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她是否睡在旁边。 如果她不在,即使只是去了洗手间或是外面喝水,他都会吓得冷汗大冒。 他们相识并不美,可能也正因为如此。 没有落实的关系,更让他如此百般地患得患失。 搂住身下馨香的人儿,他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清清,我们不急,我刚才只是一时情动,你不用在意,如果不愿意,我可以等,就算你一辈子都不愿意做我的妻子,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身份都可以,会一如既往地护着你!」 夏清陌鼻头一阵泛酸,眼眶便控制不住地红了。 她伸臂,牢牢抱住他结实的脖颈。 老天一定是在惩罚她,说好不变心,陈联失去了记忆,她的心便移动了,移到了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她这样见异思迁,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么?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她嗓音哽咽。 他笑了,撒娇地将头埋在她一侧纤细的肩上:「那我呢,我又有什么好,以前不仅活得一团糟,我们俩认识的时候还那样折磨你,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要原谅我?我那些做法,真的够我下地狱,可是你又为什么不计前嫌,还回到我身边?」 她泪盈于眶,还是笑了:「你现在不是已经变好了,也说了以前过得荒唐,那以后定是不会再犯了,知错就改善莫大蔫,所以,你现在就是一个好人了,可是我呢,只会一直做傻事,你为什么还一直对我放不下?」 他将她搂得更紧,笑出声:「我们俩都是傻子!」 「哪儿傻了?」 「是爱情啊我的清清,因为爱着对方,才会将自己一直往最低的地方放去,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配不上对方的美好,这就是爱情啊!清清,我们俩已经一起陷进来了。」 「爱……情?」 看着她茫然懵懂的眼神,他胸腔里悸悸而动,低了头,吻住已经被他含咬过数遍的嫣红双唇。 他的傻女人,说是有着青梅竹马,可是,竟然不懂爱情! 也许,她和陈联的那些年,于她来说,爱情或许有,但肯定也极少极少,依赖和无需言语的默契才是他们之间维繫这么多年的重要所在。 不管怎样,现在这样,他已满足。 ******** 久镇总规划办。 一大早,会议室里便开始一日一次的例会,李柯将重要工程的进度都汇报一遍。 肖君莲和龙亚飞都对工作中的问题给出整改命令。 回到办公室,肖君莲看到好几份都未经过下属签核的文件。 打电话给李柯,没人接。 又打到他助手那里。 得知李柯去供应商那里确认材料了。 肖君莲皱眉:「材料不是徐经理负责吗?」 助理顿了顿才答:「徐经理请假了。」 肖君莲挂了电话,直接拨李柯的号码,噼头就问,这种关键时候怎么就让徐经理请假了? 李柯正在忙:「回来再说。」 肖君莲恼火,将那几份又翻开,自己对着电脑里的资料经过初审。 李柯一个小时后回来,马上到肖君莲办公室。 「徐经理这段时间怕是都来不了,他的工作我先替他盯着,这些文件就烦你多花点时间初审一遍再覆核了。」 「怎么回事?」 秘书沖好了咖啡送进来。 李柯等她走了,才说:「闹自杀呢,昨天夜里送医院了,医生说估计得住上几天。」 肖君莲愕:「他一个大男人自杀?」 「吃了一瓶子安眠药,幸好抢救及时,洗了胃,不过身子还是受到不小的损害。」 「他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好什么,跟女朋友都谈十年了,求婚也求了n次,对方愣是不答应,我们早看出不对劲,劝他趁早分了重新找一个,他是陷进去了,哪里听得进去?这不,还是出事了,那女人提出分手了,据说和徐经理在一起时就跟另一个男人也好了,事过两年才提出来,他一时受不住,就……」 肖君莲脸白了一瞬。 这事件听着怎么就这么渗人呢? 他蓦地想起昨天夜里自己求婚那一幕,顿时一股寒气自肺腑里泛起。 手中的文件放下了,肖君莲直直看向他:「那前面那些年,那女人没跟另一个男人好,为什么也不答应跟徐经理结婚呢?」 李柯耸肩:「还能有什么原因,这山望着那山高,将徐经理当备胎呗,现在这样精明的女人太多了。」
番136:拿着他给的钱,不由自主就觉得异常的甜蜜 番136:拿着他给的钱,不由自主就觉得异常的甜蜜 作者: 番136:拿着他给的钱,不由自主就觉得异常的甜蜜 「他干什么吃的?被一个娘们耍得团团转?」 「在人面前你侬我侬,人心隔着肚皮,谁分得清楚?今天上半年徐经理生日,她还送了他一块瑞士名表,当时羡慕他的男人可没在少数!」 肖君莲听他这样讲,越发的不高兴,把那几个文件夹都抱起来,砸到李柯怀里:「你管的人,他不在,你替他去初审好了再递进来!」 李柯忙两手接住:「我手头还有好多事……」 「捡重要的先做!」 这人阴晴不定的,李柯一脸不解地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抱着文件夹出去。 李柯出去后,肖君莲依然满心烦躁。 心里明明清楚夏清陌不可能是那样的女人。 可听了这样类似的事,他心里还是打了个小小的结。 不大,却足够令人不安。 本来她一而再再而三不同意结婚,就让他不安,现在这种不安无形之中更浓。 手机响起。 肖君莲看着号码,紧崩的心就松了。 面色转霁,接听:「难得呀,还会给辛苦工作的我打电话来慰问呢?」 夏清陌在那端笑:「对呀,又感动了没有?」 「最近感动挺多,可以给你发一个大大的奖状了!」 「在忙吗?」 「不忙,想我了?」 夏清陌在那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肖君莲心上的最后一丝阴霾都彻底消失,怒放成花:「等着,我立刻飞回来!」 「不用!」夏清陌连忙阻住他,哪有这样任性的男人。「你是总经理,工作时不好好工作,跑回来开小差,下面的人还能服你吗?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今天我摘了许多桂花,这会儿正在做桂花糕,下班后回来就可以吃了。」 肖君莲笑纹加深:「要多久能熟?」 夏清陌想了想:「一个小时吧,刚刚才把花蜜和模具都准备好,还要些时间做。」 肖君莲抬腕看手錶:「现在十一点,那应该十二点就可以吃了。」 「这种糕要吃凉的,别太早回来,下班后回来刚好。」 「好,我一下班就回去。」 「那个,肖君莲!」 「你说。」 「借我些钱……」 听得出来,夏清陌这会儿在那头有多窘。 肖君莲又恼又好笑:「我放了一张卡在你钱包里,平时用钱包都不看的吗?多了一张卡都不知道?」 「啊?有放卡吗?」夏清陌脸红兮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他借钱呢。 「去看看吧,往后就用那个。」 「我其实,以后赚了会还你!」 太糗了!夏清陌特别不好意思。 「夏清陌!」肖君莲语气真生气了。 这女人想什么呢?还什么还钱给他,他肖君莲缺钱吗? 他现在最缺的不过就是她一句:我愿意! 傻女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我知道了,先挂了。」夏清陌迅速挂断。 肖君莲恼过,又不禁笑了。 午饭时间,李柯把审核过的文件拿过来了。 将发现的几个问题跟他商量。 时间不知不觉滑走。 待将问题都敲定,已是两点多。 别说午餐,午休时间都过了。 李柯邀他一起出去找个地方吃饭。 肖君莲想起夏清陌那通电话,心里悸动,挥手:「你自己去。」 「要我给你带一份回来吗?」 「不用。」 「那你要怎么解决?难不成还有人特地给你送?」 肖君莲在公司的花名是出了名的,李柯这种经常跟他直接接触的公司高管,自然也心知肚明,便打趣地笑道。 「送饭?」肖君莲还真一幅思量的样子,「这主意似乎不错!」 「就算你想让人送,也请明天好嗓,现在早过了饭点,还特地又给你做了送过来不成?」 肖君莲笑意在唇边浮起:「让她送,她肯定会送,不过我不捨得,你也说了,饭点都过了,我可不捨得一个电话又让她忙碌。」 「啧啧!稀奇啊!这话居然是咱们是从咱们肖总嘴里说出来的,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不是一直说女人如宠物,不能太惯着,一餐饭都捨不得让她做,这样还不叫惯着?」 「不就是不让她做饭嘛,这也叫惯着?」 「这还不叫惯着?那还要怎样?我问你,是不是将她放在眼睛都不嫌疼呢?」 肖君莲想了想,下意识点头。 李柯哈哈笑:「你看你看,你这就是娇惯!」 肖君莲凤眸瞪了:「我就愿意娇着惯着她,怎么啦?」 李柯眼珠流转:「难不成,这次的对象跟以往的有什么不同之处?」 「赶紧吃你的饭去!哪儿那么多的问题!」 李柯呵呵笑着,开门出去。 肖君莲在他走出去几分钟,也站起身,到衣架那里拿了西装外套穿好。 也出门而去。 前段时间中午都没想过要回去,工作太忙,一做起事来根本抽不出空。 可是今天,他就是想回去看看她,顺便也吃几块她做的桂花糕。 管他凉的热的好吃,只要是看着她,什么都好吃。 想着她的笑,尤其是刚才在电话里那样娇软的一声嗯,让他心里更是一阵荡漾。 这还是她第一次承认想他了呢。 怎么就这么害羞呢? 将她心里对他的喜欢都说出来多好。 喜欢一个人能喜欢到这样的程度,他还真是头一次体会。 光是想想她说的一句话,就觉得生活如此美好。 爱情,真是比烈酒还要醉人的东西! 他将车窗摇下,让外面的风吹进来,试着看看能不能也能从空气里闻出桂花的熟悉香味儿。 花香没飘来,倒是飘来一首轻快的歌: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是真的真的好想你 ——不是假的假的好想你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是够力够力好想你 ——真的西北西北好想你 肖君莲听着就笑了。 这歌词真的好。 改日一定要找个机会让夏清陌那个女人亲口唱给他听! 说到唱歌,他又想起在歌吧里的情景,喉节不由自主滑动了一下,心也跟着更加痒痒。 看样子,以后午休时间也可以回去一趟。 久镇的路况很好,没有大都市的拥堵不堪,来回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 拿了钱,夏清陌又连忙出去买糖霜。 家里有白糖,不过她觉得糖霜更好,本来没钱准备就用家里的白糖。 拿出来看了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水,粘煳煳的看着感觉都不好。 之前卡里的钱都为他过生日用掉了。 她现在真是分文没有。 为了能一次让他难忘,她撕下面子主动打了他电话,当然不可能刚开口就说借钱。 所以他问她是不是想他的时候,她也红着脸应了。 一点小钱,有时候真的也能让人低头呀。 不过,她其实确实有想他。 他天天都忙,一天的时候她一个人过,现在又没找工作,久镇也不可能找到适应的事,她每天白天的日子除了做家务,便是想他。 所以那声嗯,也是真心。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早就在她钱包里放了卡。 她真是越过越马虎。 翻出那张卡,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在她心里肆意横行。 她想,她到底也是个虚荣的女人呢。 以前无论哪个男人送她礼物,包括陈联在内,她都会拒绝。 因为矜持,因为自尊。 她从来不无缘无故收男人的任何礼物,更别说是金钱。 可是拿到肖君莲放在她钱包里的银行卡,她真的很高兴。 整颗心都是暖暖的,甜甜的。 他是她的男人啊,拿着他给的钱,不由自主就觉得异常的甜蜜。 找了个最近的取款机,她将卡插进去,输入他给的密码。 出来的金额吓了她一大跳。 他是将他全部身家都给她了吗? 怎么这么多个零? 不过取了一张出来,她重新拿着这张卡,只觉似有千斤重。
番137:那目光,似一下子低到了尘埃里 番137:那目光,似一下子低到了尘埃里 作者: 番137:那目光,似一下子低到了尘埃里 从取款机里走出来,在街道上,她一颗心紧张得不行,生怕有歹徒冲上来,把卡抢了去。 她从小到大,别说拿,就是看也没看过这么多钱。 叫她如此不紧张,不害怕。 超市也不敢逛了,直接买了糖霜,立马掉头回家。 到了家门口,还不敢放松警惕,将包包捂得紧紧地,快步进院门。 她经过园子里的小石道时,一个高大魁伟的男人从园门旁踱步而出。 夏清陌拿出钥匙,插出大门的匙孔,手有些微颤。 自己都好笑,太没出息了,又不是拿着真的钞票,只是一张卡,别人就算看到也猜不到里面有多少钱啊。 更何况从她的气质看也不像有钱人,谁会惦记她手里的一张卡? 真是,居然还一直这么紧张。 没见过钱的人啊。 「清清。」 一道低沉的唤声,打破园子里安静的空气,也划破桂花所飘的幽幽花香,直直刺入夏清陌心里。 「清清。」陈联加快了走过来的步伐,又唤了一声。 夏清陌手里的钥匙掉了。 叮啷一串清脆的响声。 夏清陌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变得呆傻。 陈联嘆了一声,上前,从她背后将她轻柔抱住。 像是沉埋在心底深处的熟悉气息,扑而涌来。 夏清陌闭了下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清清。」他低喃一声,收紧抱着她的双臂。 男人脸上表情痛苦异常。 这声唤,似穿过了万水千山,沧海桑田。 他真的是个坏到极顶的可恶男人。 明知道她在这世上已经孤苦无依,明知道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的位置。 明知道没了他,她的世界就会一崩而塌。 可是,他竟然就这样的她给抛弃了。 他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怎么能失去记忆?就算是真的死去,也不该忘了她呀。 温热的泪水落到他手背上,一颗接着一颗。 在手背上停留,瞬间变得冷凉。 他紧紧抱着她,大山一样的男人,也和怀里纤柔的女人一样,哭得泪雨崩溃。 这几天,从重新忆起从前所有的这几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一颗心,痛得四分五裂,痛到无法唿吸。 唐小晓不知道他怎么了,夜里总能听到他的呜咽。 若不是唐小晓和孩子牵扯,他当天就要飞过来,想到她一个人像颗无根的草,四处飘荡,找不到归宿,他就想将自己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也解不了他对她的辜负。 唐小晓是个异常敏感的女人,尽管他一再掩饰自己已经重获记忆。 可她还是在他夜里睡着时控制不住的哭泣里察觉到了异样。 她比以前更加紧地粘着他。 即使在电视台,亦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在一起三年多,陈联了解,唐小晓是个特别骄傲而又自我的女人,她绝对容忍不了别人对她任意东西的侵占和觊觎。 他害怕她得知自己清醒了,并且忆起从前深爱的女人,便尾随而来。 她跟着他他不要紧,可是,他怕她伤害夏清陌。 夏清陌什么性子,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别说伤害别人,就是别人伤害她,她自己估计都弄不清楚状况。 尤其是女人,她对女人一向友善。 她友善,便认为天下所有女人都和她一样,有着柔软无害的心肠。 直到今天,唐小晓因为工作出差,也没在他身上查出什么真的异常后,这才安心地走了。 陈联也得已第一时间赶到久镇,只是抱着侥倖的心理,没想到还真的在这里找到了她。 她还住在原来的园子里。 虽然园子里的楼房焕然一新,可是,这个地方,他是到死也不会认错。 而她竟然还住在这里。 他庆幸,她还好好活着。 在经歷了那么多的折磨和变故后,她还好好的活着。 如果她在那三年里出了什么事,他便是最大的罪人,便也无颜再存活于这个世上。 「清清,原谅我。」他哭哑了嗓子,抱得很紧很紧。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失去的三年多时间全部都找回来。 夏清陌的泪水凝在脸上,她嗓音里也和他一样,有着干涩的哑:「请你放开我,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我们不能这样。」 她曾经以为,如果有一日,他恢復了记忆,再来找她。 而她迫于现实,只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时,心会像被凌迟般的剧痛。 可是现大,虽然心依然会痛,可却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难以承受。 她自己都有些懵住。 从小到大跟亲人一样的爱人,他成了有妇之夫,而她让他放手。 为什么她却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已经悄无声息地放开了心里紧握住他的那只手? 是因为肖君莲吗? 想起肖君莲,她倏然清醒。 不管身后的陈联有多么错愕,她还是毅然绝然地拿开了他的双手。 陈联泪意横肆的脸呆呆地看着她,眸里的痛苦让人不忍直视:「你这样做是对的,你可以用这世上任何语言来谴责我,清清,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让你承受这么多年的痛,你现在都可以拿把刀把我杀了,就算是杀了都不足以减轻我带给你的伤痛,明知道你在世上只有我了,只有我一个人了,可我还放开你的手,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的痛,我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夏清陌止住的泪水再次滚出。 他又有什么错。 能怨谁呢? 造化弄人。 她曾经也以为会和他厮守一生,她和他的生命里都只有对方一人。 她相信,他的心,亦是如此。 生命的轨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会将两个以为会彼此依靠一生的人,变成现在这样连彼此相对都变得尴尬和痛苦不堪的局面。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赎回逝去的三年?该怎么办才能补偿呢?」 陈联红肿的泪眸低低地看着她,那目光,似一下子低到了尘埃里。 也许,在他心里,此刻更比尘埃还低。 「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不是的!」夏清陌眉头深蹙地凝着他,同样的心痛难抑。 如果说失去记忆都是一种错,那这世上,还有什么错值得原谅? 「清清……」他抬起两手,捧住她的脸。 这张脸如此清瘦,如此熟悉。 将记忆里两人之间的所有回忆都一股脑儿地捞了出来,全部在他眼前永无休止地放映。 这辈子,他都无法再原谅自己。 「真的,陈联,你不用这样,我从没有怪过你,而且,我过的也并不辛苦,我一直都很好,没有了你,我依然很好,其实我的心一直很狠,只是你不知道,你以为我是个孩子,想要护我一世周全,却不知道,即使你不在,我依然活得很好,所以,求你别再自责了,你这样自责才更让我无颜面对。」夏清陌想将他的手拿开。 陈联怎么也不松,只是在听到她一声陈联后,高大魁伟的身躯都狠狠颤抖了一下。 陈联,她叫他陈联。 她为什么要这样叫他? 她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她还在等着他。 可为什么不是阿联,却是陈联? 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她已不再记得,曾经的他,在她的嘴里,是一声声柔软缱绻的阿联? 「陈联,你松开手,我们好好谈谈。」夏清陌继续往下拉他的手腕。 陈联眉间凝色变得深重,他嗓音哑到无声:「清清,不是阿联吗?」 夏清陌微怔。 她自己竟然都没察觉,她居然唤他陈联! 在他意识记忆都恢復了的情况下,她居然唤他陈联? 一声称唿,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 他松开了她的脸。 她亦垂下了双眸。 他颤抖的嗓音里有着不自信:「清清,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我吗?」 夏清陌脑袋里嗡了一声。 他眸色恳求地深深盯着她。
番138:肖君莲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番138:肖君莲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作者: 番138:肖君莲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夏清陌缓缓点头。 怎么能不喜欢呢? 从小到大,他都是她的阿联,只是她一个人的阿联。 父母过世,她连哭都没有哭太久就释然了,只因为他的一句:别怕,清清,你还有我。 于她来说,她生命最漫长最精彩的那些时光里,他都是守在她身边的阿联啊。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再喜欢? 她凝着他那张脸,三年过了,再一次重获他眼底满满的深情。 该是要庆幸的吧,她那时候在乌扎兰屯死心塌地找寻,不就是为了此刻的深情吗? 可为什么现在一切成真,她却迷茫了。 陈联得到她的回应,心头像一座大山挪出了一块空地,让他终于能够唿吸。 他绽开唇角,缓缓地笑了。 伸手重新将她拥住:「我知道,我的清清不会变的,这一世都不会变。」 被拥在怀里的身子有些僵硬,他重复问着:「喜欢我的对吧?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夏清陌脑子里混乱一片,但喜欢是一定的。 她浅浅笑了,回答:「是啊,还喜欢。」 陈联放开她,低下头笑容很温暖:「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你放心,往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依然是你的阿联,依然是你的依靠。」 他松开她时,夏清陌从他松开的臂弯里,看到一道冷然而立的高大身影。 肖君莲站在园门里,脸若冰霜。 她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迅速推开了陈联还握着她两侧手臂的大手。 陈联看她脸色大变,盯在他背后门口的眸色僵硬,他也扭过头来。 便看到了一个面容英俊,但神色冰寒的挺拔男人。 肖君莲手上还提着特地打包回来的顶糕。 她说了今天为他做桂花糕,他回来的路上,又看到顶糕,知道她爱吃,便特地下车买了带回来。 买的时候心里还在得意:看他这个男朋友多体贴,她为他辛苦,他也为她买爱吃的。 一路进来的时候想着待会儿她指不定要笑成花儿一样的脸,心情就情不自禁一阵激盪。 在进来,看到她与那个男人的背影紧抱在一起的一幕时。 他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徐经理的事。 李柯说,徐经理求婚数次,那个女人怎么也不答应,都以为她是另有苦衷。 确实挺有苦衷的,她的苦衷不过就是心中重新装了另外一个男人。 而他向夏清陌求婚,她比那个女人拒绝得还要强硬,几次三番以死相逼。 到底是因为心有不甘,终究还是期待着眼前这一幕吗? 这个男人的背影还真是沉稳如山,却也熟悉如斯。 熟悉得令他肖君莲此刻站在这里,都是无比的讽刺。 他缓缓转身,手里还提着那个温热的袋子。 夏清陌第一时间追过来。 「肖君莲!」 肖君莲步子不停。 「肖君莲,你去哪里?」 他腿长,步子大,即使不快,夏清陌还是追得挺费劲。 在他快要走出巷口时,她终于还是追上了他。 已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抓住他的手臂,两只手都抓得很用力。 「肖……肖君莲!」 肖君莲闭了双眸,转过身来,以手拂掉她两只抓着自己手臂的素白小手。 「肖君莲,你听我解释!」 他将她拂开,她不敢再碰他,两手垂于身侧,握成了拳头。 也许是跑的,也许是紧张的,她额上的汗水将刘海浸湿,贴在额前上。 乌黑的发,衬得白如纸的额头更加白得近乎透明。 肖君莲眸色沉冷如水,直直盯着她的双眼:「你还喜欢他?」 夏清陌明白过来,他是听到自己跟陈联的对话。 她慌忙摇头:「不是,不是这样!」 肖君莲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他重复问了你两次,你都是肯定回答。」 「我……」 夏清陌看着他冷若冰霜的双眸,心间瑟缩了。 此刻,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就让他这么认为,彼此有个干脆的理由彻底终结,谁也不用再放不下,谁也不用再苦苦纠缠。 也许只有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解脱。 夏清陌紧紧咬了咬内边的下嘴唇,有甜腥的味道在唇腔里散开。 如此,好吧。 她闭闭眸,重新睁开,惊慌的双眸冷静地沉下来了。 她一字一句:「对,我依然喜欢他。」 「不愿意结婚,也是这个原因?」 唇里那股甜锈味更浓了,她垂下眸,点头:「对。」 肖君莲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他好不容易缓下胸中狂怒,看着她依然美丽的脸,有种浓浓的悲伤在身子的五脏六腑里徐徐化开。 「好,很好。」 他越过她身边,缓步往前走去。 旁边挨着老墙有一个陈旧的垃圾桶。 他抬手,将手里装着温热顶糕的袋子扔了进去。 他动作平静,没有狂肆,没有震怒。 可是,夏清陌还是他的背影里读出了浓浓的悲凉。 他是真的对她绝望了呢。 眼泪在眼眶里开始缓缓聚结。 她忍受不了胸腔肺腑里顷刻间升起的无尽疼痛。 也不知道能去说些什么,更没想过要挽留。 只是情不自禁又快步跑到他面前。 嗓音颤抖得厉害:「肖君莲……」 莲字出口,顷刻对上他寒厉的利眸。 薄唇掀起,他咬牙狠声:「滚!」 「肖君莲。」她唤他,想让他不要这样难过。 为她这样的人,不值得。 「滚!」 他再次怒吼。 夏清陌坚持地站在他面前。 眸里盛着泪,却不曾落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想改变些什么。 肖君莲不再看他,绕过她身边,往前大步而去。 很快,他颀长的背影就从巷道里彻底消失。 夏清陌转过身来,只看到空空的巷口,光线冷白。 衬得两侧陈旧的墙面更加斑驳古老。 她只觉得浑身都在疼痛。 尤其口腔里面,不仅疼,还粘绸得厉害。 她走到垃圾桶那里,对着里面吐了口口水。 一片腥红。 她看着,抬起手,将脸上的泪拭掉。 而后,缓缓地笑了。 只是这笑疼至心底。 她想,他说的是真的,她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爱上了他。 真的是爱情啊。 陈联快步跑过来,看到吐出的殷红,一下子揪疼了心。 「清清,你怎么了?」 夏清陌缓缓扭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加深。 唇角还残留着一点点红,映着唇边绽放的如花笑容。 尽管美丽异常,可也令人无端心疼。 他心里划过伤意,抬手轻轻放在她一侧纤瘦的肩头,苦笑:「你捨不得他?」 夏清陌缓缓摇头,嗓音无力:「没有。」 陈联想放下心来的,可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她这句否定的回答。 那个男人,相貌出众,气质出众。 他是男人都不禁为那样的男人而觉得吃惊。 而何况女人,并且如夏清陌这样心思如水般纯净的女人。 对他心动,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是有句话:喜欢一个人,始于貌,陷于才,忠于品。 也许,夏清陌对那个男人,也应了这句话的精髓,始于他那般惊艷的容颜…… 不管怎么样,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伸手,想抱住她,一起回去。 夏清陌整个身子都似抽空了一样,没什么力气。 可是她还是缓缓推开了他。 她抬起微微红肿的双眸,对他继续微笑:「陈联,我刚才回答,说我依然喜欢着你,那句话的确是我的真心话,一直以来,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太多,我逝去的爸爸妈妈,我的童年青年时光,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未曾远离过一天的一个人,我当然会喜欢,不仅过去喜欢,现在喜欢,我想直到死,这辈子我都会一直喜欢你,纵然没了那份年少时候的心动,你依然是我心中最依赖的大山,像哥哥爸爸一样的大山,可是,我不再爱你了,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以你女人的身份回到你身边,我这样拒绝你,并不是因为你现在有了家庭,也不是因为你有了孩子,而是我的心早已经不知不觉地移动了,爱情那种东西,我无法再倾注在你身上,所以,陈联,你回去吧,回去哈市,那里有陈叔叔,阿姨,有你的妻子和孩子。」
番139:虽然香气诱惑人,可身体里的那颗心,真的狠呢 番139:虽然香气诱惑人,可身体里的那颗心,真的狠呢 作者: 番139:虽然香气诱惑人,可身体里的那颗心,真的狠呢 陈联整个人都僵住,身子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寒意。 他还是抬起手,又按在她肩上,他用了力道,她想拂开,都没能将他的手拿开。 她看着他,很是平静,像无波无澜的平静湖面。 她微笑着继续说:「如果想念了,我们依然可以联繫,只是,别再见面了,我视你如哥哥,可是在你妻子那里终究我不是,她如果计较,你会难过,我不希望你过得不好。」 他有些恼,可是不忍心对她发脾气,他打断她:「别再提我的妻子,清清,别再提她了,那些只不过是一场意外,我都会处理好,我答应过,会照顾你一生一世,我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生,我陈联的妻子只有夏清陌一个,不存在任何其他的女人。」 「你可真是狠心。」夏清陌眸色凉了,「她是为你十月怀胎在生死边缘熬过一遭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陈联表情心痛,没有难堪。 她也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们没有一个人做错。 别说她现在已经不再爱他,即使还爱着,也不会接受将好好家庭破坏后,重新回到她身边的男人。 「走吧,你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再说。」陈联神色变得深沉。 夏清陌摇头,不让他送:「我自己回去。」 「我到你那里……借住几天。」 想说到她那里去住,看着冷下来的眸底,他改了用词。 夏清陌顿了顿,道:「你有地方住的。」 他也是久镇人,陈家所住的地方一直都在。 而且她也知道,那房子他父母一直留着,即使去了哈市,也只是上了锁。 陈联不是纠缠的人,见她如此,也不再坚持。 夏清陌转身,回去。 回到家,厨房里还摆着未做完的桂花糕。 桂花蜜正散发着浓愈的香味。 她看着,以为自己回来,面对着空荡的屋子会大哭。 此刻,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从厨房出来,进两人的卧室。 拉开衣柜,看着里面整齐的西装,衬衣,领带。 一直换洗,她还是按照他当初所挂的样子挂进去,颜色从浅到深。 现在看着,似乎他并不曾远离。 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 肖君莲的手机无数次地响起。 听得烦了,他直接将手机关机。 午休时间早已过去。 李柯到办公室里没看到人,打龙亚飞的电话也联繫不到他。 下午的会议他是必须参加人员之一,李柯急得不行,一直给他打电话不接。 后来居然还关机了。 无奈,只好跟龙亚飞说人不见了。 龙亚飞知道肖君莲的性子,八成又是开熘了。 自己训不到他,准备下次到莞城霍燕庭那里,狠狠告他一状。 每个深知肖君莲的人,都以为他又去了哪个温柔乡里花天酒地,忘了工作。 却不知,此刻的他正深锁在酒店套房里。 人生第一次,跟个娘们似的,在窗帘和门窗都关得死死的房间里,哭得一塌煳涂。 男人不是没有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多可笑,又多可幸,那般潇洒的肖君莲呢,他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夜深,他从地板上醒来。 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笑了。 真他妈丢脸啊。 三十来岁的男人,躲屋子里哭得一脸是泪。 说出去,丢人能丢到外太空。 套房里里外外安安静静。 屋子的衣架上还挂着她和他曾经没有带去的白色睡袍。 她洗得很干净,过了这么许久,上面还散发着洗衣液的淡淡花香。 真是被花香沐浴着长大的人啊,时时地地都不会丢掉这种喜好。 仔细想想,她所有的生活用品似乎都有着花香味。 淡淡的,却极其好闻。 也极其的诱惑人。 他这样在花丛里流连了半世的男人,也沦陷了。 往后生来带着花香的女人可不能沾呢。 虽然香气四溢,诱惑人得很,可身体里的那颗心,真的狠呢。 再坚强的男人,都沾不起。 没有胃口,不想吃,也不想喝。 他把浴缸里放满了水,再把没有带走的她用过的沐浴露倒了整整半瓶进去,而后将身躯都泡进去。 倒了太多沐乳的水粘煳煳的,难受得很。 他皱着眉,忍着这种腻味的粘绸,一动不动地泡在里面。 屋子里到处都静静的,只听见满出的水溢出的流淌声。 孤单啊,孤单。 他也不明白,怎么就这么孤单。 夏清陌其实很小的一个人,如果放在这样的套房里,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如果她静静坐在一个地方,他不去找,都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可是,只要她在,即使再大的世界,他依然觉得满足。 此刻人不在,于他来说,估计哪怕只是一个小斗橱大的房子,肯定都会跟现在一样的觉得孤单。 心里空落落的,空得泛疼。 要怎么办呢? 他对她那么大声地吼,让她滚开。 现在有些后悔呢。 当时不说那样决绝的话多好,至少事情还留有余地。 她心里有那个男人又如何,只要她人在自己身边也好过现在自己一个人孤单吧? 外面客厅的门铃响起。 他不去理会,泡在浓绸的沐乳里,仰靠在浴缸里,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眼睛酸涩的厉害,闭上更难受,还不如睁着。 谁在敲门也不会是她。 那个男人现在正在她身边。 她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男人。 如果她在自己身边,他也不会再有去找其他人的心思。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来找他。 李柯按了半天门铃,没得到回应,用手拍门:「肖总,请你开开门,我问过前台,他们说你在里面,快开门,有事找你!」 听到隐隐传来的李柯的声音,肖君莲便笑了。 还真不是她。 不过也没什么失望的,答案太明显,事实就是事实,期待抱得再大,也改变不了事实。 笑着笑着,长眸里便又湿了。 该死的可恨的女人,说好给他做桂花糕,到现在为止,他一直都没吃上。 「肖君莲,你开门!再不开我下去拿门卡来刷了!」李柯耐心用尽,边拍门边直唿其名。 肖君莲低咒一声,将头全部埋进厚重的泡泡里, 到完全透不气来才勐地又抬起来。 顿时,泡花四溅。 起身,将身上泡泡沖净,他裹上浴袍去开门。 李柯看到他的脸,吓得当场后退了几步:「你挨打了?脸肿成这样?」 肖君莲转身往客厅回去,神色疲倦。 「撬什么人物的墙角了?」李柯看着他落魄的样子,沉下眸跟着走进来。 肖君莲在沙发上坐了,整个人往沙发背上仰靠下去。 「这事可别让霍总知道了,上次还在会后叮嘱我们,要提醒你别乱来,说是周家小姐那边的事还没完呢。」 肖君莲嘆了口气。 李柯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坐过来,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霍总很担心你呢,女人方面还是慎重点吧。」 要搁以前,即使真被他说中,肖君莲都会大发一通脾气。 可是今天他一丝力气都没有,也一丝火气都没有。 整个人都像是空的。 哪儿哪儿都觉得没劲。 他对着李柯转过头,嗓音沙哑:「说完了?」 李柯怔住了。 这才感觉貌似他今天很不对劲呢。 肖君莲有气没力地瞪着他:「我问你说完了吗?」 李柯怔着点头:「完了。」 「完了就走啊,还留在这里等宵夜不成?」 李柯起身,走了两步又回来:「不是,我还没说正事呢。」 肖君莲乏到极点,身心精神哪儿哪儿都累:「正事就改天再说吧。」 「不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 「我说了,改天再说!」肖君莲发了火。 李柯被他吼得一愣一愣:「我发现你今天很不正常啊!」 「知道不正常还在这里磨磨叽叽?赶紧走行不?」 「可是,龙总说久镇公园那里……」 「走!」肖君莲厉了声。
番140:从现在起,不再见你不再管你 番140:从现在起,不再见你不再管你 作者: 番140:从现在起,不再见你不再管你 被吼断话头的李柯看着他寒下来的冰脸,脸色讪讪。 「行吧,明天再说,我跟龙总他们就说我病了,你可别到时候又说漏了嘴!」李柯叮嘱。 肖君莲继续摊在沙发上,不作任何反应。 李柯还想问他吃过没有的,看他一脸不耐烦的神色,虽是担忧还是走了。 待屋子里重新一片死寂。 肖君莲低低自喃:「夏清陌,从现在起,不再见你不再管你,这一辈子老子即使再看见你也会绕着走,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 夏清陌不想让陈联再来找她,当天夜里便离开了久镇。 陈联好不容易熬到天刚亮,便跑到熟悉的夏家院子。 小楼门上,挂着锁头。 已是人去楼空。 看着院子里三棵花开茂盛的桂树,他自嘲地笑了。 何曾想过这一世,夏清陌居然会有躲着他陈联的一天。 他猜得到她的顾虑。 他家室在身,妻儿相伴。 良善如夏清陌,打死也做不到破坏别人的家庭。 这一世若想再续前缘,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莞城。 从汽车站出来,夏清陌仰起头,看着熟悉的城市,心思茫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 也许隐隐还期待着并不可能会实现的事情。 人总是这样,脆弱的时候,即使明知是自欺欺人,也要试着去走走。 一出汽车站,她立马去找工作。 肖君莲给她的卡,她留在了那栋楼里。 他回去看到拿走也好,不拿走也罢,一直存在那里,他也缺不了那笔钱。 除了那天买糖霜还剩下的钱,买了到莞城的车票,剩下的估计也就够几餐简餐。 就算她不想来莞城,手里这点可怜兮兮的票子也不够她跑到更远的地方。 年底,许多公司不招人。 没有她挑拣的余地。 汽车站不远的一家三星级酒店大量急招服务员。 这种时候聚餐做年会的多,酒店最是忙碌。 夏清陌咬咬牙去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活,倒也没什么不适应。 只是太久没站过这么久,一天下班,两条腿直打颤。 酒店管住,一套房里住着七八个女孩。 工作太累,回到宿舍便都抢着洗澡洗衣睡觉。 还是有好处的,比如伙食。 员工食用的材料没有山珍海味,但因为都是专业厨师,味道相当好。 日子如流水,这样忙着累着,倒也什么都不去想,过得也还习惯。 晚间宵夜时分比白天稍微闲些。 夏清陌上了大半个月了,第一次轮到这个班。 酒店西餐厅里流淌着悠扬浪漫的萨克斯曲。 夏清陌从眼角余光看到有几个人进来了。 忙拿了餐谱迎过去。 半道被另一个女孩小杨拦住:「清陌,你休息一会儿,这桌我去点单。」 夏清陌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工作繁忙,这里的服务员大半是能躲则躲,若不是有分配自己的桌号,她们谁都不会主动上去。 「清陌,给我吧。」小杨笑着,夺过夏清陌端着的餐谱。 夏清陌连忙道谢:「谢谢,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杨飞也似地去了。 夏清陌笑笑,转身往前台后面的服务员休息厅走去。 那里面有小凳,有沙发,如果很清淡的时候,得到领班应允,可以在这里休息片刻。 今天晚上领班有事,还没来。 夏清陌想着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没人来,更何况其他几个服务员也已经在里面休息了。 她走进去,拉了张小凳坐了,习惯性地揉腿。 虽然不再那么酸疼,揉一揉还是舒服些,难得的休息时间。 「清陌,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感谢小杨呢?」旁边的女孩小玉笑嘻嘻地出声。 夏清陌微笑,点头:「她这会儿在替我的岗,是得谢谢她。」 「哟,你还真以为她是好心呢?」小玉笑出声来,旁边几个女孩也跟着一起笑得不行。 夏清陌不解:「什么意思?」 小玉又离她近了点儿,笑得很有深意:「我的傻姐姐,她才没那么好心去帮你呢!这会儿,她应该在本该你那桌客人那里搔首弄姿呢。」 「我那桌的客人?什么客人?」 旁边笑得很大声的小丽也凑过来,对夏清陌神秘兮兮地道:「大帅哥!比明星还帅的男人!而且超级有钱!绝顶的钻石白金男人!」 夏清陌嘴角抽搐,而后扑嗤笑了,笑着问:「这样啊,你们都想要这样的机会?」 几个女孩都笑了,小玉看着她笑:「你不想啊?」 夏清陌摇头:「不想,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是不是可以随便找你们帮忙?」 「真的?」小玉马上抱住了她的手臂。 夏清陌点头:「当然,我求之不得,我还可以多休息休息。」 小丽也过来:「我也帮忙,我也帮忙,清陌姐,我先预订了,下次再有一定让我帮忙。」 夏清陌笑着嘆道:「要是以后我的桌子天天来的都是这样的男人该多好。」 休息室里一片笑声。 半个小时后,领班来上班。 谁也不敢再在休息室里待着。 夏清陌的桌子有小杨看着,另外的桌号并没有客人。 她往洗手间走去,领班在这里,不敢玩得太放肆。 到洗手间里休息一会儿也好。 迎面一道高大的身影让她不得不缓下步子。 首先入眼的就是一双锃亮的男式黑色皮鞋。 西餐部没有这么高的男员工。 从洗手间那方出来的,想必是顾客。 夏清陌习惯性地弯了下腰,往一边走去。 那人似乎顿了一下,而后迈动步子,又站到了夏清陌前面。 夏清陌抬头,看到一张英俊深刻的男人脸。 周绍景眸色深深,薄唇轻掀:「你怎么在这里?」 夏清陌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熟人。 照说他们这样的人物,一般都是出现在机场附近才对,进出的也该是私人会所亦或是更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才是,怎么还没安生到一个月,又撞上跟仇人似的熟人。 她不会忘记在那场乌龙订婚宴上,他周绍景是怎么设计害肖君莲的,虽然他针对的可能是周潇和周潇父亲,可他却把肖君莲也放在圈里玩了一遭,想想她都无法原谅。 不过,现在是她上班的地方,即使再有怨恨,也不能就地解决,她依然恭谨有礼地对他微微弯腰:「请您用餐愉快!」 说完,她往他身侧走过去。 手腕一紧,她被男人强大的劲力拽得差点撞进他怀里。 「你在这里上班?」 他看到她身上和其他服务员一样的工作装,白色衬衣,格子百摺裙,衬衣扎在裙子里,更显腰肢盈盈一握。 夏清陌用力扭手,不让他握着。 「对,我在这里上班,请您放开。」 远远看到餐厅里有人往这边走来,周绍景这才放手。 压低了嗓音:「我会留在餐厅等你,下班后换好衣服在酒店门口见。」 「不好意思,酒店有规定,不许员工与客人私交!」夏清陌冷了脸。 肖君莲没找他算设计陷害的帐,他倒还纠缠上来了。 不可理喻。 「如果不想我去找你老闆,下班后见!」周绍景说完,转身大步回去。 端着甜品出来的小杨看到他,笑得如花似蜜:「先生,您的甜品好了,这就给您送过去。」 周绍景绅士微笑:「有劳,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还需要什么您尽管叫我。」 周绍景点头,微笑依然。 这餐厅的女孩看中的就是他。 周绍景又一次回头,目光直接落在夏清陌脸上。 正好看到她嘴角一抹一闪而逝的冷笑。 记着恨呢? 如果是因为肖君莲,现在为什么在这里上班? 「周总喜欢甜食吗?」坐在对面的刘明洁笑容浅淡,眸里却流转着万种风情。 这女人是他在酒吧认识,他喝了些酒,这女人坐在他对面,笑容浅浅淡淡的。
番141:都是透彻人,自然知进退。 番141:都是透彻人,自然知进退。 作者: 番141:都是透彻人,自然知进退。 和某个女人很是神似。 他走过去,以酒搭讪,便认识了,当夜,这女人要了他的号码。 自此,隔三差五地见一见。 尤其是最近见得更多。 不过短短两个来月,周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潇在那场订婚宴取消后,突然得了厌食症。 国内国外各个着名专家都看遍,一直不见起色。 周为天急疯了,治疗不行,他又到处求神拜佛。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眼看着她日渐消瘦,比他自己吃不下去还要他的老命。 一开始事情还瞒着周老爷子。 时间长了,终究还是知道了。 周老爷子当场就大发脾气。 责备发生这么大的事,一大家子人居然没一个告诉他。 气过后到底心疼孙女,没再追究谁,马上赶到莞城探望。 眼睁睁看着黑髮人一天天消瘦,老爷子也跟着病倒了。 他一倒,周为天又为着女儿的病到处求医,周绍景顺其自然成了周家的顶樑柱。 周家大权一夕之间倾倒。 原本看好周为天的股东们也倒向了周绍景。 与此同时,周绍景提出,与黄家的婚姻失效。 理由是周家老爷子当年所订,现在事过境迁,人心不可能一成不变。 周绍景态度太强硬,而且正在风头上。 黄玉沁虽然含恨在心,但被父亲阻住,也没闹出大的动静。 周绍景一时间成了锦市、莞城等地的大热门人物。 虽然事业鸿运当头,可周绍景在这些大事件里过得并不舒坦。 现在比以前有更多的人对他毕恭毕敬,一幅俯首称臣的样子。 周家人也是,只要他在场,便再没有一个敢在他面前直起腰杆。 这些,都是他一直以来所盼望的成果。 可是真正到了实现这一天,站在周氏总部大楼的顶层办公室里,俯瞰着下面的芸芸众生。 第一次,他感到了空落。 直到看到刘明洁的浅淡笑容。 他心里才有了些微的悸动。 于是,他态度不明地跟她联繫着,来往着。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悸动从何而来。 可是,今天在再次重逢夏清陌的一剎那。 他明白了。 脑海里对刘明洁的微妙悸动也变得豁然明朗。 尽管他一直将夏清陌视为一颗棋子,对付周为天,对付肖君莲的棋子,可是,在她勐地扑上来紧紧抱住他腰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一切已经如烙印一样,深深刻在了他的内心最深处。 尽管他一再掩饰,一再抹消,可是,却怎么也抹不掉。 她就那么扎扎实实烙在他的心上,永久不去。 他明白了,他要的不只是周家这片天下,还有这个美貌惊艷而笑容又清浅的年轻女人! 不管她曾经的曾经有过多少故事,他打定了主意,要定了她! 她有故事有什么要紧,他也同样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而且,他要她,并不是就一定要结婚什么之类的。 他清楚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是她这样的女人配得上。 她只需要一直留在他身边即可。 他会另外找一位身份相当的周太太。 也正是深知这点,黄家才没有大吵大闹。 人的条件决定了人的一切。 他身份地位涨了,自然所得到的要跟着水涨船高。 黄家也是生意场上的人,这点看得不比他周绍景煳涂。 都是透彻人,自然知进退。 想到夏清陌那张漂亮的脸,他感觉人生再一次有了阳光。 比当年他下定决定要拿下周家时还要绚烂。 下班,夏清陌自然没有和他见面。 尽管工资都没拿到。 她还是和周绍景在洗手间一遇后,立马跑到领班那里辞了职。 她不想跟这个危险的男人再有任何纠葛。 思量再三,她给苏乔打了个电话,问她借了点钱。 她没跟苏乔说自己现在在莞城。 需要先赚些钱后再去锦园找她,也看看她新出生的女儿,还有那个可爱聪明的小九九。 第二天,又一次开启找工作之旅。 她愈发地感觉,人真的是潜力无限的动物。 再落魄再苦难的环境,依然能怀揣着希望努力挣扎着活下去。 在她再找到一家招工的餐厅时,手机响了。 是余奶奶打来的。 夏清陌笑了,昨天受了气,这会儿看到余奶奶打来电话,心情难得的变好。 「清陌呀,你现在在哪里?小圆出事了……」 夏清陌还未出声,余奶奶便在那边哭开。 夏清陌怔住,脸色忽地变白,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圆出什么事了?」 「我早上去买菜回来,看到小圆在门口玩,一边喊她的时候,对面路上来了一辆车,忽然开门就把她抱走了,我跟着一直追都没追上……」 夏清陌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怎么会这么不顺? 「是什么人抓走的?他们怎么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敢在路上抢小孩?」她冷声急问,「报警了没有?」 「报了,可是警察来了接个电话又走了,我拦住他们,他们说人不用找了,待会儿会跟我们联繫,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人跟我们联繫,也不知道小圆现在怎么样,小圆哪……」 听着那头嘶哑的哭声,夏清陌一颗心也紧紧崩起。 「奶奶别急,我马上回哈市,我去报警,我就不相信,那些警察就任那些人贩子逍遥法外,不对,奶奶你刚才说会有人跟我们联繫对吗?难道是绑架?」 余奶奶心早散了,哪里还能分析什么,只是在那头一味地哭。 想到小小的小圆若是在那些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或绑匪手里,夏清陌顿时就浑身泛凉。 挂了电话,她六神无主地跑到马路上去招的士。 手机一直响,她也顾不上理会。 坐进车里,手机再次响起,她才接了。 对方是个温文尔礼的年轻男人嗓音:「您好,是夏小姐吗?」 夏清陌一怔,第一反应过来跟小圆有关,立马冷了声回道:「对,我是夏清陌,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你们把小圆带走的?」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我们周总请您到晨光报社旁边的王保酒店一见。」 不待夏清陌再说什么,对方已将电话挂了。 夏清陌紧握住手机,狠狠咬牙。 该死的,他目的都达到了,报上不都说周家现在只有他最大,下了那么多功夫梦想即已成真,他现在这样究竟又是为的哪样? 闭了闭眸,她吩咐司机不用去机场了,转去王保酒店。 王保酒店也是周氏的产业。 的士到门口刚停稳,立马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迎上来,拉开车门对夏清陌颌首道:「是夏清陌夏小姐吗?」 夏清陌冷凝着脸点头。 「请跟我来!」 下车,她跟着他,进酒店,从电梯上去。 看到电梯数字停留在28楼。 男人手指尽头一个房间:「周总在总统套房里等您。」 说完,他又微微一个弯腰,转身走了。 夏清陌快步往那个套房里走去。 站在门口,深唿吸了数次,才抬手按响门铃。 装饰得典雅而豪华的客厅跟别墅大厅一样,她走进去,玄关处的灯应声而亮。 周绍景在欧式真皮沙发正中间,叠腿而坐。 茶几上,摆着一个敞开的文件夹。 蓝色的夹子,白色的纸张,铺在金红色的茶几上,分外显眼。 夏清陌走过去,冷冷出声:「是你派人在哈市郊区的楼前抓了孩子?」 周绍景抬眸看她,眸色深沉,似深渊乌潭,叫人探不着底。 他将桌上文件夹拿了,抬高,对她示意:「先看看这个。」 夏清陌走过去,想着,如果他要从她身上对肖君莲再使坏心,就是死,她也绝不让他得逞! 可是,小圆呢? 还在他手上,她如果真死,他不放过小圆怎么办? 她纠结着,踌步上前,接过那个蓝色的文件夹。 洁白的a4纸上一个黑体的标题令她一瞬间失神。 黑色的大号字体,赫赫在目。 《情-人契约》。
番142:你会遭到报应! 番142:你会遭到报应! 作者: 番142:你会遭到报应! 夏清陌握着文件的手收紧,抬眸冷冷看向他:「如果我不签,是不是就不放孩子了?」 周绍景从西装口袋拿出一支黑色钢笔,起身,走过来,执起她一只手,放笔放入其中:「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这种问题应该无需我回答。」 夏清陌看着文件上的条条款款。 要顺从,要安静。 她的自由基本上都在这些条框里被限定,而他,除了身边添上一个女人,其他无一受损。 甚至他还在里面标明:对于他的婚姻不得有异议。 还真是一份完美无缺的情-人契约。 她不明白,人们都说老天有眼,可是,为何她却觉得这老天却从未开过眼呢? 写下这份骯脏协议的男人不惩罚,反而让他风光无限地存活于世间。 可是余爷爷余奶奶那样的大善人,却为何要受到这么大的惊吓而惶惶不安。 看她紧掐的手指几乎要将钢笔笔身掐断,却久久不肯落笔。 他拿起茶几一侧的手机,斯斯然拨通一个号码,沉磁嗓音慵懒:「让小傢伙哭几声。」 夏清陌眉间紧了。 他又将手机送至她的耳边。 夏清陌便清晰听到了那边小圆已近哭哑的童音。 她想对身边这个时刻都野心勃勃的男人说一声:你会遭到报应! 可这样的话对于他这种绝事做尽的男人来说,不过只会惹来他一声嘲笑而已,于事无补。 她目光移至最下面一项的契约金额,勾起嫣红的漂亮唇角,笑了:「周总真是大手笔,这样的价格若是让世人知道,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挤破脑袋往里钻呢,只怕到时你应付都应付不过来!」 抬起水气氤氲的杏眸,她直直看向他:「有些事周总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就算你的情报网再强大,关于我的私事总不会查到,既然您如此诚心,我自然也要诚信交易,怎么也要对得您这份价格。我有过不只一个男人,接过吻,上过床,男人和女人能做的事都做过,我并不干净,不只如此,我还有过一个孩子,流掉了。」 周绍景目光盯着她的脸,他很喜欢她的笑容。 不管是嘲讽的,冰冷的,灿烂的,真心的,只要是笑,他都喜欢。 似乎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拥有这份魔力。 而男人爱极漂亮的女人,这同样也是天性。 他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精緻的下腭,粗砺的拇指情不自禁游移到她依然含着笑意的双唇上。 这双唇可真是软,光是抚着,已嗅到诱人的香味。 男人深沉英俊,女人美丽惊艷。 如此亲密的画面,应是极美的。 仿佛中间那份情-人契约破坏了这样的美景,让一切都变得骯脏和不耻。 类似的事情,夏清陌不是不知道。 以前实习的时候就遇到过,漂亮的女人,有财有势的男人。 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跟那些亲眼见过的一幕幕比起来,她还真算是幸运的。 至少,眼前这个男人比那些肚脑肥肠的男人强太多。 他年轻英俊,相貌财富样样出众。 可夏清陌还是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到底是自己太矫情。 「没关系,我自己挑出来的,即使有了别人的印子,我会也将其重新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烙上专属于我的印子,我最擅长的便是处理这种事,你该懂!」他低低的嗓音,在夏清陌耳边盘旋,不肯离去。 在他的唇快要贴上自己时,她低头,握着笔开始疾笔落字。 他以为她是签名,笑意浮上眸底。 直到她在期限那里划上几笔。 期限从未知,变成一个月。 眸色下意识又沉了。 不过他并没有发作。 她重新凝着他的双眼:「这样我便签!」 他拇指力道重了些,她下唇被按压得有些发疼。 依然坚持谈判。 几秒,他点头:「签。」 夏清陌咬紧牙关,在签名处签了自己的名字。 周绍景重新对着手机吩咐:「把孩子送回去,好好安抚。」 如此,夏清陌紧崩的心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因崩得更紧而隐隐发痛。 把签好的合同扔回茶几上,夏清陌退后几步:「周总说了,即是别人用过的,需要重新洗干净,我想,该是会给我一个洗干净的时间吧?我现在就去找地方洗。」 周绍景倒也不急于一时,如她所说,现在她还心不甘情不愿,总得给她个适应的过程。 女人,无非都是如此。 跟豢养的宠物差不多,用点心,她自然会巴巴迎着你笑。 他笑笑:「去吧。」 她转身,往门口走去,双肩僵硬。 他几步上前,忽地从她背后将她收进怀里,软下声调:「明天到晨光报社找我。」 她顿了顿:「能换个地方吗?」 毕竟待过两次,她也相信,现在里面的人对她不会有好印象。 他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好,我重新找个地方,不过你可能进不去,我现在送你过去,往后,我们就在那里见面。」 夏清陌犹豫间,他已经拿过衣架上的风衣,穿好走过来。 「去哪里拿行李?」 出了门,他一幅以自家人自居的态度。 夏清陌正在后悔,后悔那次不该眼睛发花,抱上他。 今天这样的屈辱,如果没有那一抱,应是绝对不可能发生。 她在考虑,究竟该如何躲过这一个月。 这个男人的强势不比肖君莲当初弱一分,反而手段比肖君莲更狠绝。 他能对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儿下手,足以证明他为了目的是不择手段。 至少,肖君莲从未拿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来要挟过她。 光这一点,他这辈子都无法跟肖君莲相比。 不知道肖君莲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他那样自负的人,被她一次又一次甩开。 他一定把她当成这世上最坏的女人吧? 以为她一直在耍着他玩着他。 「清陌。」周绍景嗓音加重了。 电梯壁面上,能清楚看到她心不在这里。 夏清陌被他唤醒,扭过头看他。 周绍景看着跟一汪清水似的双眸,眉头皱了皱:「不用拿了,需要什么我派人去买!」 夏清陌什么都无所谓。 他不再问,她也不说什么,冷冷收回目光。 周绍景神色深沉。 他所处的圈子里,像他今天和她所订下的关系一样的,不在少数。 不然,他也不会知道会有情-人契约这一说。 哪个人都不是生下来就会成为出色的狩猎者,正因为见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只是,他看过那么多情-人与僱主的关系。 除了关系在公众场合不适合张扬外,其他任何方面,他们都跟真正的情侣恋人一样。 像夏清陌这样冷颜冷脸对待他的女人,很少见。 他想会不会是还没到那一步。 也许等到两人之间发生真正的关系,会变得亲近得多。 肉体亲密和金钱亲密,终究是有区别。 到楼下,车子已经送到门口。 周绍景接过车钥匙,拉开副驾座的门,看着她上车。 秋风过,吹起夏清陌一缕长发,刚好从他脸上拂过。 花香清淡。 乌髮柔顺。 一瞬间就勾发了男人最原始的***。 等她坐进去,他俯下身替她绑上安全带。 夏清陌皱眉,伸手要自己来,他握住,几下便扣上了,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表情很不好,明显不高兴。 周绍景想有个良好的开始,没有强吻上她那双小小的一举一动都能勾起他心悸的红唇。 车子一直向前。 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会在红灯路口转过头,深深看她。 经过许多事,单纯如她,也明白他这种眼神是对她***裸的***。 她不经意侧首,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 没有颜色。 车子驶进一片幽静的别墅区。 夏清陌看着外面徐徐后退的景致,眉间蹙了。 这地方,离肖君莲在莞城的别墅居然是同一个区。 再往前,她已经看出来,周绍景现在所走的马路正是肖君莲别墅后面的那一条。
番143:只是她的名字,一下子激醒了他麻木的所有神经 番143:只是她的名字,一下子激醒了他麻木的所有神经 作者: 番143:只是她的名字,一下子激醒了他麻木的所有神经 一栋锈红色的建筑单独矗立在小道尽头的园林里。 围墙不高,和别的别墅不同,它的门口单独设立了一处岗亭,有穿着保安服装的男子在里面站岗。 简约大气的别墅,和肖君莲在后排街道上的浪漫法式风格别墅完全不一样。 没有那么张扬,但也更显霸气。 园子里,在莞城这样的秋冬交接时分,依然满目的郁郁葱葱。 在他这里,金钱发挥了它极致的作用。 连季节,在他的世界里都能改变。 「这一个月住在这里,我会派人过来照顾你的起居生活。」周绍景说着,要牵她手的样子。 夏清陌把手顺势送进自己外套的两边口袋,让他扑了空。 她垂眸,往铁红色的小楼走去。 他在她身后笑笑:「没关系,给你时间适应。」 进了屋,他告诉她房间在二楼。 她闷着脸跟他绕过客厅。 往楼梯走去。 客厅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摆着新鲜水果和鲜花。 他是料到她今天一定会妥协。 到了二楼。 拉开卧室的门,里面的情景能令任何一个女人心醉。 浪漫紫为主色调,大床上方浅粉色的帷幔和窗帘同色系。 挨着墙那侧的梳妆檯上摆着奢侈品牌的护肤品、化妆品,后面是叠放的丝绸珠宝盒。 夏清陌淡淡扫过,抬步,往步往窗边走去。 于包养来说,他真是个大方到极致的金主。 她不想久久站在房里,让他误以为她在动心,而让他得意。 到了落地窗边,往外看去,后面的园子居然开满了白色的花朵。 那花儿,熟入骨髓。 竟是与此刻季节完全相反的桅子花。 这样寒冷的室外,居然一朵朵开得娇艷自如。 她看着,不禁都发了呆。 他走过去,站到她面前,动作温柔地替她把黑色外套的衣领口拢了拢,转身,拉开与阳台上的门。 他先出去,站在阳台上,两手抄进裤兜,回过头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是能令万千少女瞬间沦陷的,成熟男人极具魅力的沉稳笑容:「出来,这里能看得更多。」 夏清陌对回忆最没有免疫力,怔愣中便迈动了步子,也跟着并肩站到阳台上。 楼下被白色的花朵铺成了花海。 雪白纯洁一片,像新娘婚纱的裙摆。 秋风吹过女人的发,发间淡淡的洗髮露香混着楼下的花香,令周绍景满足。 难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做得再成功,也抵不过此刻风吹来她发香的温柔。 他情不自禁抬手,轻抚上她被风吹乱的长髮。 夏清陌肩头瑟缩了一下,人便想往一边走开。 周绍景眉头微蹙,手臂往下,强行抱住了她的肩。 他很自信:「不用一个月,你会迷上这一切!」 夏清陌不想用语言对这种自负过头的男人表达什么决心。 握在她肩头的大手越来越用力。 夏清陌感觉自己手臂上的肉都在人手中变了形。 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抗拒,自知自己要反抗力量也不够。 他侧过脸,目光落在她白洁如玉的脸颊上。 有种想要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她问:「用一个孩子威胁女人,你很有成就感?」 他微微倾身,盼望已久地将她整个收进自己怀里。 满足地深唿吸,才微微而笑:「我从不问过程,只喜欢看结果,结果好,过程不重要。」 她淡淡地说:「这样的人,将来肯定会下地狱。」 他笑声放大,握着她肩头的手往她胸前挪动了位置。 言语狂肆无惧:「如果我这样便要下地狱,地狱会装不下,阎王不会这么自寻烦恼。」 手也越过她的外套,进入里面,只贴在她薄薄的打底衫上。 夏清陌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 这种时候,如果她转头去咬他,可以狠狠将他高挺的鼻樑咬断。 可是她不想这么做,她的嘴可以咬肖君莲,却不能咬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她觉得即使只是咬他,都觉得脏。 她不想用身体任何一个部分去触碰他。 他在她耳边低柔地说:夏清陌,到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要瞧上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很不容易,你何其有幸。 夏清陌在心里回驳他:你又何其有幸,刚好瞧上一个永远不可能真正能让你称心如意的女人! 她看着楼下雪白的花海,喃喃出声:「这花的颜色好单调。」 周绍景手上加大了动作,语气里就有了宠溺:「你想加什么颜色跟我说,我想法子给你加上去!」 「不用了。」 她嗓音轻轻淡淡,周绍景听得身子深处都似跑进了数万只蚂蚁,搅得他再撑不住绅士风度,想将此刻的她连皮骨都拆了吃下。 「我今天不想。」 他已经吻上她脖子,她倏然出声阻止。 他哑了声:「来不及了,清陌。」 他脱掉了她身上的外套。 夏清陌咬紧牙,手从衣袋里抽出来,手中拿着刚才从客厅茶几上携来的水果刀。 她轻声道:「别再对孩子下手,不符合你的身份,不管你想怎样,尽管沖我来!」 说完,她眼睛一闭,指尖在发着颤,手中的刀子一瞬间刺破他身上的商务衬衫,再刺进血肉。 至于刺在哪里,她根本没有胆子去看。 啪的一声重响。 夏清陌眼前一阵金星直冒。 脸颊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灼痛。 「马上到别墅来,我遇这个女人刺了!」打完电话,周绍景捂紧腰间的伤口,转身进屋。 夏清陌这才缓缓睁开眼。 眼前依然桅子花盛放如海。 她重重地松了口气。 尽管脸上挨了一记沉重的耳光,但她依然觉得自己现在整幅身心都是轻松的。 别墅里很快进来了一群男人,他们过来迅速将周绍景搀上。 回头之际,周绍景看向仍然站在阳台上平静看着屋里的夏清陌。 狠狠咬了咬牙关,他冷声命令:「把她送去尚京会所!」 助手轻声发问:「做什么?」 「陪酒!」 说完,周绍景被几个男人扶出卧室,另外两名年轻男人走过来,对夏清陌冷声道:「夏小姐,请跟我们走!」 夏清陌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顺着他们走进卧室,经过洗手间时,平静出声:「我去洗下手。」 那两个男人看到她右手上满手的血迹,双双锁紧了眉,没有拒绝。 她进去,门却被他们伸手按住,不让她关门。 夏清陌也没想过要关,关上了她也逃不掉。 她安静地洗着手,涂了洗手液,将手上的血迹洗得一滴不剩,这才跟着他们离开别墅。 ******* 苏乔在黎越那里得知夏清陌其实人就在莞城的消息后,抽了个时间,专程跑到汽车站附近的那家三星级酒店去寻她。 不禁埋怨,这丫头,人都到莞城来了,居然不来相见。 她能找自己借钱,想必现在处境很是糟糕,怎么就这么倔呢。 霍燕庭给她打电话问她人在哪里时,苏乔一五一十告诉他。 黎越在那家酒店跟人吃饭时,分明看到了夏清陌。 「找到人就回来吧,我现在正在回锦园的路上,君莲今天到了莞城,说想见见两个小傢伙,到时候你把夏小姐也接来一起吃顿晚饭。」霍燕庭笑着说道。 苏乔应了。 霍燕庭挂断手机,坐在前面副驾座的肖君莲从前面探过脸来:「嫂子不在家?」 霍燕庭看到他有些吃惊,刚才接到他人的时候还一幅要死不落的颓废样子,这么会儿哪儿来的精神还关心嫂子的去向了? 刚才霍燕庭接电话的时候,车里很安静,也因此,霍燕庭和苏乔的对话,肖君莲在前座听到了大概。 别的没听清楚,但有一个名字,却是一下子激醒了他麻木的所有神经。 那就是夏清陌。 问完,自己又恨自己。 说好不再管她不再问她不再关心她的。 为什么只听到她的名字马上又开始情不自禁地犯贱了。 栽是栽了,他承认,可未免也栽得太没底限太没脸没皮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一听到这个女人的消息,他就管不住自己,也是没法子了。
番144:他这个当丈夫的还没迎出去呢,他着的哪门子急 番144:他这个当丈夫的还没迎出去呢,他着的哪门子急 作者: 番144:他这个当丈夫的还没迎出去呢,他着的哪门子急 锦园。 霍燕庭他们到家不到一个小时,苏乔回来了。 肖君莲听到秦姨从前院传来的消息,本来正跟霍燕庭汇报着久镇进度的他立马就沖了出去。 其实这一个小时时,他人虽然在说工作的事,可一颗心哪里安定得了。 一双耳朵时刻高高竖着,秦姨不过在前院门口说了声夫人回来了。 霍燕庭都还没听清楚,肖君莲却是把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他将文件夹一放人就出去了,霍燕庭还怔在当场。 他什么意思? 苏乔可是他嫂子,他这个当丈夫的还没迎出去呢,他着的哪门子急。 恼着,长腿一迈也跟着出去。 才走到主楼大门,便看到肖君莲又回来了。 一脸的丧气。 害得他还以为自家老婆出什么事了。 一把扯开他,不让他挡着自己的视线,迅速奔到苏乔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完好无缺这才放下心来。 看了看她身后问:「夏小姐呢?」 苏乔神情失望:「说是离职了,问知不知道去了哪,没一个人清楚,打她电话,死活不说在哪里,也不肯见面,说是才麻烦我,怎么的也要先安定了再来找我。」 霍燕庭倒没觉得什么,只是看苏乔似乎挺失望,拍拍她的肩安抚:「她现在不肯见你,正是念着你是她好朋友,不想让你担心才这样,你也别太担心,夏小姐也不是小孩,会自己照顾自己。」 苏乔点头:「只能这样了,她是个倔性子。」 霍燕庭笑了:「和你一样,难怪能成为好朋友。」 「我倔?我再倔有你倔吗?」 两人打趣着往主楼进来。 肖君莲本来走在他们前面,在听到苏乔这些话后,人便一直站在了台阶前。 心里尽是失望。 仿佛满眼的景色都成了灰色。 霍燕庭在门里叫他,他也提不起劲来。 重新回到书房,汇报工作也作得心不在蔫。 不到晚餐时间,找了个理由出了锦园。 别墅根本不想回去。 现在那里空荡荡,徐奶奶也被他发了一大笔遣散费回去养老。 老人家高兴是高兴,对他不放心,怕他不会照顾自己,叮嘱她走后,一定要找个利落的人来帮佣。 莞城的夜,千篇一律。 霓虹璀璨,人潮如海里,孤单随行。 肖君莲愈发地厌恶自己因为一个女人而过得如此颓废。 他想恢復到从前。 哪怕是风-流成性花花公子浪荡子都可以,怎样都比现在这样一颗心似受着百般折磨要强。 他给娇吟阁的老闆娘打了个电话。 得到热情应允后,他这才恍惚想起,貌似上次去娇吟阁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两年的时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一场豪赌,输得一塌煳涂! 他想笑话自己,仰起头,眼前却一片模煳。 娇吟阁。 莞城最私密的休闲场所。 吃喝玩其他俱乐部有的,这里都有,其他场所没有的,它这里也有。 最绝的便是这里的女人。 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所选资格比明星选秀、电影院选学生更为苛刻更为精炼。 不仅声、形、貌绝佳,还得在棋琴书画上至少有一顶或几顶天赋异禀。 从娇吟阁暗中成立以来,没有男人不拜倒在其下,来过一次即终生难忘。 肖君莲这种莞城出了名的浪荡公子,有钱有情趣,自然是这儿的常客。 不仅如此,他还哄得据说身家背景都极强硬的老闆娘白诗韵春心大动,那时候只他有段时间没来,她便会亲自打电话给他,问什么时候能过去光顾。 在莞城的名流男人圈中,这可是无上的虚荣。 白诗韵回到自己房内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才赶去娇吟阁,专程等候肖君莲的到来。 这两年,他不来,她这个老闆娘便由台前转到了幕后,极少出去在阁里。 肖君莲打定了主意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彻底放掉夏清陌。 要了以前最常用的包房,他大手一挥:「照老规矩!」 老规矩便是将阁内新推出的排名前三的酒水各上一打。 这酒,不仅他自己喝,待会儿被他看上的女人们也会参与其中。 白诗韵款款走进来,身上的香气飘满包房。 肖君莲起来,夸张地拥抱她:「宝贝!想死你了!」 白诗韵笑着,在他身旁坐下:「不是说生病了吗?」 「啊?」肖君莲自己都不记得了。 「什么舌癌,现在好些了吗?」白诗韵其实知道他那时是在说谎,现在重新提起,不过是想问问究竟是因为什么,突然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 后来传出和周家小姐周潇订婚,但后来这事又不了了之。 白诗韵知道自己关心他这些,已是越了矩,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承认,自己也不过是这滚滚红尘里的芸芸一子,怎会没有私心私慾, 肖君莲马上拍拍自己的胸膛:「好了!当然好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恢復得有多好,一个能顶当年仨!」 白诗韵听他如此说,笑着便往他怀里倒。 顿时,异香袭人。 肖君莲皱了皱眉:「用的什么香水,刺激性真强。」 白诗韵一愣:「你不记得我身上的香了吗?」 肖君莲挠头:「是吗?」 白诗韵眸色微沉:「肖君莲,你真的记得我吗?」 肖君莲讪讪大笑:「当然!当然记得!」 「那你叫一声我的名字。」 肖君莲将眼前这张化得异常美丽却和别的女人又似乎差不多的脸,着实费了一番脑子,硬是没能想起她是谁,打着哈哈:「你不就是我的宝贝嘛!宝贝,来,我们走一个!」 他拿过一瓶酒,递给她。 白诗韵恼了,她的虚荣心不允许她受到这般的漠视,他把她当什么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这整个娇吟阁里至高无上的最完美的高位者,哪个男人不对她垂涎欲滴,哪个男人不对她魂牵梦萦? 她豁地站起身:「肖君莲,我再问你一遍,我的名字叫什么?」 肖君莲马上又继续想,他今儿真的想在这里达到自己的目的,要彻底放掉那个女人! 「al?」 白诗韵不作声,脸色依然难看。 「bertha?」 「cecilia?」 「豆豆?」 白诗韵忍无可忍了,她还记得他当初还几次三番夸她的名字取得好,有意境,有诗情,有画意。 虽说男人的话不可信,可她当时真的被他的表情给骗过了的。 「保安,进来,把这位先生给我请出去,以后,不许他再踏进娇吟阁一步,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拿起电话,白诗韵直接唿叫前台,把身形彪悍的保镖请了一熘进来。 肖君莲华丽丽地被扔到了大街上。 他还扑腾着又追上去:「宝贝,我真记得,你就让我在这里待一晚,不管能不能成,至少给我个机会看我还行不行嘛!」 保镖们迅速又回去了阁里,门被关了。 肖君莲窝火得真想把她这***窝给一锅端了。 不过,经此一闹,他感觉心里似乎比刚才来之前轻松了些。 那些如山般的沉重虽然依然还在,总算能勉强唿口气了。 回到车里,他咒着那个老闆娘,又转向另一间也以前常去的酒吧而去。 路边流动的人影里,突然一道纤瘦的身影牢牢吸住了他的目光。 他迅速将车子靠边停了,没命地就追上去,一下子抓住了夏清陌纤细的手腕,一通大吼:「该死的女人,你给我站住,今天你一定要给我把话说清楚,不然,老子胸口这口气没法出——」 「神经病啊!」女孩回头,同样的过肩长发下,是张陌生异常的脸。 肖君莲懵了。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不是说好忘记吗? 不过一个相似的影子,他便六神无主到这般? 他垂了手:「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也是这会儿看清了他,男人英俊得过了分,她计较不起来了,反而对他一笑:「认错人了?」
番145:你不动我,我陪你喝个尽兴 番145:你不动我,我陪你喝个尽兴 作者: 番145:你不动我,我陪你喝个尽兴 肖君莲心情抑郁到极点,漠漠点头。 女孩不依不饶:「你很喜欢她?我跟她真的很像吗?」 肖君莲烦了,怎么每个女人一看到他,就表示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偏偏那个女人却似他如无物,不曾留恋过一眼? 他重新将女人从上到下似是很认真的打量了一遍,而后,挑起她拉得笔直的一缕长发,放到她眼前,道:「就这个,很像。」 女孩脸色顿时青白相加,一边又骂了句神经病,一边迅速抓回自己的头髮,跺脚扭身跑了。 ******* 尚京会所。 周绍景一身深蓝色西装走进来,会所里的下属纷纷恭谨迎候。 他身后,跟着新聘的秘书姚欣。 自跟黄家解除婚约,本来的秘书也被他辞退,公司里跟黄家相关的人员要不被找理由开除,要不被调到离中心城市极远的地区任职。 会所经理快步迎过来:「周总,您来了?」 「她人呢?」 周绍景脸色冷沉,嗓音里透着压抑的怒气。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他腰际的伤口还没有癒合,心里所起的怒火也依然在烧。 这个女人,居然敢拿刀刺他! 不过是个被他看上的玩物,居然有这般天大的胆子。 她说他去弄一个孩子来要挟她是无能之为,那好,他就换一种方式,冲着她来是吧? 正好他现在事业得手,正闲着,他有的是功夫来跟她慢慢耗。 他倒要看看,他周绍景会耗不过一个柔弱女人! 经理二话不说,马上要去将夏清陌领过来。 夏清陌是周绍景亲命送过来的人,也因此不需要周绍景多说,经理马上知道总裁嘴里所说的是谁。 周绍景抬手阻止,只让他告诉自己,人现在在哪里。 经理恭声道:「在蓝钻包厢。」 「好,我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招唿我。」 「好的!」经理马上把正往这儿迎过来的各组领导主管挥手支回去,自己也对周绍景弯了下采,快步离开。 周绍景抬步绕过大厅,进电梯,直上六楼。 蓝钻包厢。 嘶吼声,碰杯声,骰子声,莺莺燕燕的娇吟声。 在灯光里,一切都显得光陆陆离。 夏清陌坐在门口的沙发上,一动不动,脸如死灰般的苍白。 刚才一进来,她便被安排到中间一个半个脑袋都秃光的胖子身边。 那胖子占了她几次便宜,都被夏清陌推开了。 这会儿,他接电话去了外头,她才得片刻的安静。 她被专门培训喝酒,被灌了一个星期,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酒精的恐怖。 以前在哈市她那样烂醉,到了这里,才发现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七天里,她三次被送进医院洗胃急救。 其实这里平时训练新人也没这么狠,但因为她是总裁特意吩咐要专门『照顾』的人,他们才会毫不手软地对她使了狠招。 第七天,她连着被灌了一个多小时,还以为自己就这样会死去。 谁知道,天一亮,她却照样醒过来。 今天是会所第一次让她出来陪客人喝酒唱歌。 胖子很快结束电话走进来,一下子抱起夏清陌。 夏清陌转头就要咬他,他躲开了。 他骂了一声,拎过她的肩膀就到那些人中间挤了块地方,硬挤着她一起在沙发里坐了进去。 扑鼻而来,各种烟味酒味混杂不堪。 夏清陌一个劲地打个喷嚏。 胖子一只肥腻的手又伸过来,要抓她的手,夏清陌颜面一冷,倏地拿起桌上就近的一瓶开盖了的洋酒,冷声道:「我是陪酒,不是陪床,你不动我,我陪你喝个尽兴,现在我就把这瓶干了!」 胖子看向她手中满瓶的洋酒,也是一愣,随即笑了:「有意思,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倒是有些拼劲,行呀,不动就不动,爷动过的女人太多,还真没什么兴致了,你今儿要是喝得让爷高兴了,该拿的爷照样给,而且还绝不动你一根手指头。」 夏清陌回答也干脆:「行!」 说完,她杯子都不用,拿起整瓶,仰起脖子就开始往里灌。 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她把周绍景刺了,他不就是要她拿命来偿吗? 如此,喝死算了。 这些酒水都是天价,与其被男人骯脏的弄死,不如被这样昂贵的酒水泡死还干净! 总不过,活着对她来说,也是毫无指望了。 明明都已豁出去抱着一死了,可为何,心里还是那般的疼痛难忍? 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而痛。 她不是做得很对吗? 她爱的那些男人,她成全了他们人生的美满。 这样,她还有什么亏的,还有什么可痛的? 一瓶毕,夏清陌没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肚子胀得难受,她很庆幸自己也是有功底。 胖子拍起手笑:「好!有骨气!」 夏清陌看也不看他一眼,又起身,从桌子另一头一下子拎过了四瓶过来。 拿过启瓶器,自己一瓶一瓶都启开。 而后,抱起一瓶,继续喝。 胖子看得过瘾,不住地鼓掌。 渐渐包厢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唱歌的不唱了,跳舞的不跳了,摇骰子的也不摇了,都看着这里,惊着张大嘴巴。 这是不要命的搞法吗? 都是常来会所玩的人,这里有训练小女孩喝酒的规矩,他们都知道。 不过,这样不顾死活的喝法,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旁边几个同样陪酒的女孩子个个都看得心惊肉跳。 同时又为她感到心疼。 都是一样的人,自然会心生怜悯。 可是这样的场合,谁也不敢开口求情。 谁求情,谁就是为自己自寻死路。 更何况,这丫头也太死心眼,既然都做了这一行。 被男人占占便宜也是正常,干嘛把命都贴上这么往死里灌? 那些男人都喝了酒,性子里潜藏的寻找刺激的感觉让他们一个个都激情高涨。 没一个劝停,反而都拍着掌鼓着劲,让夏清陌继续!继续!再继续! 夏清陌只觉得身体里各处都是水,像要爆炸了一样。 眼前白花花的。 那种要晕过去的感觉又来了。 她强忍着一波又一波要吐出来的噁心感。 用手抹了下满嘴边的酒水,又端过一瓶,继续没命地往里灌,用以压制胃里不住的翻涌。 她不能在这里吐出来。 否则,会所的人不会放过她。 虽然不怕灌酒,不怕死,可是她怕疼,她怕他们对她拳打脚踢。 心本来就疼得无法忍受,身子再不能承受任何疼痛了。 她想,这一定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惩罚她辜负了肖君莲对她的一片心意。 他说了,他是爱她呀。 他那样的人,居然都能承认和她之间的,那是爱情。 要他那样自负的人承认爱情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 可是她却白白辜负了。 可是不辜负,又能怎样。 他那样可怜,生来就是一个人,难怪她还眼睁睁看着他又孤零零一个人去? 她想,即使她不去顾忌这些,将来,他也会后悔,他会怨恨她。 与其看着心爱的男人用怨恨的目光看自己,不如趁早断了。 她是对的! 她笑了,在满身都是酒液,身体还要被酒水撑得爆炸的状况下,咧开唇,笑了。 包厢里的人看到她灌着酒还在笑,无不感到悚目惊心。 有人出声:「胖哥,行了吧?再喝下去要出人命了!咱们玩是玩,可不能玩出事了谁也不好交待。」 胖子定定看了夏清陌好一会儿,双眸紧缩了缩,伸手,一把夺过了夏清陌还在灌着的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酒瓶,低吼了一声:「够了!」 突然停下一直进行动作的夏清陌一阵眩晕,她硬生生撑着身子在沙发上坐直,笑着:「真的够了?」 胖子突然一掌重重拍在夏清陌肩上。 夏清陌被拍得直接倒在沙发上,而后又被那人大力提起来,他哈哈大笑:「你胖爷我在酒桌上从未佩服过什么人,小丫头,你今儿让胖爷我服到家了!」
番146:手腕上的伤疤现在越来越淡 番146:手腕上的伤疤现在越来越淡 作者: 番146:手腕上的伤疤现在越来越淡 夏清陌跟着他笑,手中突然一凉。 她晕晕沉沉低头,隐约看清手中握着的是一大沓钞票。 「胖爷赏你的,去吧!」 夏清陌道了声谢,起来,顿时天旋地转。 旁边一个陪酒女孩忙搀住她,小声:「你没事吧?」 夏清陌将手中的一叠钞票里随意抽出几张,递给她,嘿嘿傻笑:「谢谢!我没事,你们继续玩!」 她踉踉跄跄往门口走去。 那女孩手里接了钱,自然更加热心。 跟着跑过来,一直把她送出包厢,才又退回去。 夏清陌迷濛的眼角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过,她现在没有丝毫精力去攀熟人。 扶着墙好不容易进了女洗手间,一下子扑进一个隔间里,抱着马桶立马吐得天-翻-地-覆。 直到肠胃都被吐得麻木,总算缓过了些劲来。 手中还握着那沓钞票。 她看着,而后无力地笑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走廊上走过去两个人。 男的背影高大伟岸,女人纤细高瘦。 夏清陌又握了握手中的钞票,出声:「周总!」 周绍景顿步,回过身来,脸色平静:「想通了?」 夏清陌愣住,酒精搅得她头脑有些迟钝,还在想着究竟要怎么回驳他时,周绍景淡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惜,你自己不自爱,本来准备好好对待的,以前就不是干净的倒也罢了,现在又被这些低等货色碰过,我想再对你有一丝期待都不可能,如你所愿,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厌恶,不会再对你动任何心思,不过,你与我签下的一个月再加上腰上这一刀,我想——」 他冷冷笑了声,才接着说下去:「这辈子你夏清陌就算真的在我这会所里喝死,都还不清!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忤逆我的人,包括女人!」 夏清陌觉得好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忤逆他的人,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皇上? 可惜现在毕竟不是封建社会,他才刚刚握手周氏,就这么目中无人了。 她倒想看看,在现代这种平等公正的社会里,究竟能走多远! 他不会放过她是吧?正好,她也没想过活着走出去了,她会看着他因他的高傲自负而输得一败涂地那天! 笑了笑,她淡淡出声:「抱歉了,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想通过,而且,我想,我以后也永远会想不通,知道我想不通什么吗?」 周绍景冷硬的俊脸沉下去,不作声,一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地凝着她。 他身后的助理也是一脸凶意地瞪着夏清陌,敌视的目光。 夏清陌笑容加深:「我想不通,为什么那天要闭着眼睛,若是睁着眼,我一定会把刀再往上提升几分,那样,现在也不用在这里听你这么多废话了。」 周绍景冷笑咬牙:「这样说来,我现在活着还该感谢你那天没有睁着眼了?」 夏清陌挑眉:「你说呢?」 周绍景冷哼:「我倒觉得,该庆幸的是你,刀再提几分,现在你也没这个命再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 他再次冷冷打量了她几秒,转身走去。 那名女助理也迅速跟上他离去。 夏清陌看着他的背影,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直到唇肉都变得麻木。 离开尚京时,周绍景再次招来会所经理。 男人脸色阴暗:「让她接客!」 经理一愣,随即道:「好的,总裁!」 「今天晚上就安排!」 「是!」 周绍景和助理离开。 经理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那天送来的时候,听说是挂着总裁的名,而这个女人又漂亮得不像话。 他还以为是总裁故意吓吓她才弄来的。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漂亮女人,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总裁,居然会让总裁亲自开口让她去接客? 要知道,虽然尚京有陪酒女,陪歌女,可并没有公开陪睡女。 总裁在公开场面上也是严格禁止此项,即使那些女人有这个主,要接也是要离开尚京会所,自己和客人出去开-房。 但是,今天,总裁居然亲口下了这样的命令! 经理转身,立马去安排。 总裁心思难测,他的命令他一个小小的会所经理可不敢不服从。 消息在会所一传出,立马有人愿意接这个卯。 这时,夏清陌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她刚才在蓝钻包厢拼命的行为已经在会所里传开,领班看到她,拍拍她的肩道:「今天辛苦了,先回宿舍休息,如果还不舒服,明天晚上也休息一晚,后天再上班不迟。」 夏清陌道谢,又从拿到的一叠钱里抽了几张给她,便离开回宿舍去了。 领班是在夏清陌离开后才得知经理传来的消息。 这时夏清陌已经在宿舍醉得睡死过去。 电话打爆了也没人接。 领班安排同事来叫她也没能叫醒。 领班照实跟经理汇报。 经理沉吟一会,道:「总裁跟你们问起,只说不知道,至于夏清陌,就安排明晚吧。」 这一夜,夏清陌在醉沉沉的沉睡里,做了无数个梦。 梦里有爸爸妈妈,在小时候在久镇的房子,有满院飘飞的桂花。 还有那甜甜糯糯的桂花糕。 她还隐隐听到一道男人的熟悉嗓音:「明天一定给我做桂花糕!」 日上三头,她醒了,脸上又干又粘。 她到洗手间去照镜子,一看便是流了一夜的泪。 眼睛肿得不成样,脸上还有无数的泪痕。 她苦笑,现在在现实里不哭,反而在梦里会哭了。 从她被送到尚京会所,这套以前住至少三个女孩子的宿舍便只有她一个人住。 她揭开窗帘,从缝隙里看到那个身材跟座塔一样的黑脸男人依然杵立在门口。 这么多天,他像个铁人一样,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只要她去看,他就站在离她不远处。 也许,是在她醉得人事不醒的时候,他才解决了基本的生活问题。 肚子空得直闹,她给自己泡了一盒泡面。 等待的时候拿过手机来看。 有好几通苏乔打来的电话。 她将号码一一删除,现在她这幅鬼样子,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条简讯上。 「傻女人,就这么点出息?恋人之间发条简讯有什么可稀罕,既然我的女人就这么点期待,我自然要尽心尽力做好,虽然,这点小事真不用费什么心力!」 眼里有酸意在聚拢。 这还是在久镇的时候,他每天都变着法的要和她做恋人之间会做的事情,虽然很幼稚很无聊,但每一项他都做得分外起劲,高兴得像个孩子。 而后,每天都会问她,想和恋人一起做什么? 她说了想看日出日落,他陪她到效外去看日落,而后一起等着日出。 尽管那夜因为后来下雨,他们并没有等到日出,可现在想来,一切竟都是那么的美。 而这条简讯,是在有一天他又问她有什么想做的时,她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条,便告诉他,想收到恋人发来的简讯。 她笑着嘱咐他,往后如果有不在一起的时候,可一定要记得给她发简讯。 结果,那天两天明明在一起,他中途提出去买饮料,她在车里等着。 而后,就收到了他这条简讯。 她当时看着,笑得像个傻子。 这个幼稚透顶的男人,不是说分开的时候再发吗?他倒好,明明在一起还特地走开去给她发简讯! 她用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抚过屏幕,泪水像珠子一样一串串落到屏幕上。 她和他,虽然有那么多在一起的回忆,可是,关于对方的真实实物却少之又少。 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那么短。 短得她还来不及收集一切,便转瞬即逝。 现在想想,两人之间居然连张合影都没有。 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她紧紧握着手机,而后翻过自己的左手,因为肖君莲那时候弄了许多进口的好药,手腕上的伤疤现在越来越淡。
番147:不能怨命苦,只能说自己太贪恋 番147:不能怨命苦,只能说自己太贪恋 作者: 番147:不能怨命苦,只能说自己太贪恋 她抬手抚上去,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伤疤不要再变淡,永远都不要消失! 那块玉手镯,走的时候,她也留在了夏家那栋新楼里。 肖君莲有那里的钥匙,那时候,她怕自己记性不好,弄丢了的话,他那里还有套备份。 她以后都不会再回那里,他若是有一日念起她,再回去,自然会看见她留下的银行卡和手镯。 尽管,也用可能,他也永远不会再回那里。 门外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而后,是那名男保镖平板冷漠的声音:「夏小姐,芸姐来了!」 夏清陌迅速收起手机,直接以袖子拭净脸,起身去开门。 尚京会所陪酒女领班郭芸笑得有些小心地看着她:「小陌,睡醒了?舒服些没?我给你买了饭,还没吃吧?」 在会所,所有人都叫她芸姐。 夏清陌那样不关心会所时事的人都听说过,这个郭芸也是个可怜之人。 也因此,她对下面那些女孩子都特别体恤,也正因为如此,经理才会提她这个早已没有青春姿色的女人做领班。 经理深知,只有对下属好的人,才能留是住人。 在职业方面,这位经理极具管理能力。 夏清陌勉强漾起笑脸:「芸姐,我好多了,快进来。」 郭芸走进来,看到桌子上还在泡着的面,嘆道:「年纪轻轻的,怎么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昨天喝成那样,现在就用这个对付你辛苦了一场的胃啊?」 夏清陌无所谓地笑:「吃什么都一样。」 郭芸自然早就一眼看出夏清陌了无生气的样子。 也没说什么,将手中的饭盒放到泡面旁边,打开:「过来,赶紧趁热吃,这泡面我扔了。」 夏清陌知道拗不过她,况且她也是一片好心,便应了。 走过去,拿起筷子,默默吃饭。 每个圈子里都有对自己真心好的人,也有真心看不起自己的人,夏清陌现在已经习惯这些。 宠辱不惊,除了这样,她已经再做不到对这些对自己真心的人付诸真心了。 真心又如何,一转眼,还是陌路。 郭芸心里难过,便也只是看她吃饭,不说话。 再怎么样,也该让她好好吃顿饭再说。 吃完饭,夏清陌正要收拾桌面,郭芸站起身,主动来替她收拾。 夏清陌默了,静静看着她,问:「芸姐,你今天到这里来,是有事吧?」 郭芸手上的动作顿住,而后,点头,脸色沉重。 夏清陌想到昨天周绍景跑到会所来与自己的那一番对话,心里明了,微微一笑:「芸姐,你说吧,不管做什么,我知道,都怨不上你。」 郭芸将手中的袋子盒子都丢进了垃圾桶,这才直起身,缓缓道:「今天晚上,你要单独接待一个客人。」 夏清陌无所谓:「还是像昨天那样喝吗?我没事,接就接吧。」 昨天,若是她语气软一些,态度软一些,她想,周绍景说不定真会放过她,再将她弄到那栋皇宫一样的别墅里。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手段,同时,也低估了她对他的憎恶。 即使对她夏清陌用强,他周绍景永生永世也变不成肖君莲! 郭芸有些不敢看她,将眸光移到窗外,才说:「不是喝酒,是……」 夏清陌看她顿住的证据,心里彻底一片寒凉。 终是来了。 她闭上眼,紧紧咬住唇。 再次睁眸看向郭芸,她唇角有着凉笑:「芸姐,以我这样的脸,如果放在尚京卖出去,价格够不够抵上刺伤一个人的罪行?」 郭芸不知她话里何意,脸色变了,急道:「小陌,你可不能胡来,来尚京的人大都是莞城的名流人士,若是弄伤他们,别说你长得再漂亮,都有可能赔上你一条小命,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不要讲这一时的意气,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郭芸知道,在会所里陪酒的人,大部分的确是贪慕虚荣,可这夏清陌,她看得出来,定是另有苦衷,她不是那种为了钱财能出场尊严的女人。 可是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想再多又有什么用,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这天下,命不好的人又何止自己一个? 想到自己的伤心处,郭芸忍不住眼眶也红了。 若不是事出有由,她也是绝不可能踏入这风尘之人。 夏清陌微笑很美,也很凄凉:「芸姐,你怕我杀了会所的客人吗?」 她倒是想,要杀也要到会所外面去吧? 在里面,若是连累了郭芸怎么办? 说到底,她也是个不易之人,自己还好,怎么还是在自己父母身边长大的,多少还享受过数十年的天伦之乐,不仅如此,还有青梅一直陪着长大。 可郭芸,是实实在在的孤儿,从小就被遗弃,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小时候没能力去寻找,长大了,因为长得漂亮,被男人一骗再骗,到最后误入泥潭,更加没那个资格去找了。 好不容易她已经接受现实的残酷,平实地生活下来了,没必要因为属下的罪过又让她再受上生活里更残酷的一刀。 郭芸看着她失神的样子,一把抱住她:「小陌,别怕,其实这一步也不难,踏过去也就过去了,明天一觉醒来,世界还和今天一样,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清陌喃喃:「芸姐,我们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吗?芸姐,你有没有爱过的男人?有没有想过要一辈子和他安守到老?有着那样一个挂着心的男人,你还会觉得一脚踏过去仍然会没事吗?」 郭芸僵了,夏清陌一句一句直戳进她心窝子里的话,让她僵硬麻木伤痕累累的心里再次升起一遍遍的疼痛,脸上的泪水不由自主越涌越凶。 她抬手拍打夏清陌的后背:「你这个狠心的丫头,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伤人的心?明知道,芸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那种生活……」 夏清陌一直在笑,可是笑着笑着,泪水就无声地滑落下来。 她回答郭芸道:「姐,再用点力,打得太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郭芸笑了:「傻丫头!」 坐好了,又拿纸巾替夏清陌擦眼泪。 「姐,我们去庙里吧?」 「出家吗?」 「你要愿意也可以。」 「我当然不愿意了,再怎么厌世,我还是喜欢吃肉。」 夏清陌笑倒在沙发上:「所以嘛,不能怨命苦,只能说自己太贪恋,即使这个世界对我们再残酷,我们却不忍捨弃不是?」 「是这样吗?」 「不然呢?」 「好吧,我们去庙里!」 「想开了?」 「不是,我要去求神拜拜,希望看在我一片诚心上,也赐我这个罪恶之身一个如意郎君度过余生,都说神佛大度,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不能大度到这个地步!」 夏清陌换了一套休闲装,和郭芸一起出去。 一打开门,立马回到现实。 夏清陌脸上的笑消失,走过去对那保镖道:「我要去城郊的观云庙上香,你去吗?」 保镖下意识皱眉,拿起手机,正要打电话,被夏清陌拦下:「他不会愿意听到我的消息,你要不放心可以跟着去,但我也跟你保证,不会逃跑,我想你也是有家有室之人,自然不会害你。」 要将她卖给顾客的男人,他还会有闲心在乎她的死活? 只怕这会儿连她的名字都不想听到,毕竟她有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伤害到他自尊的人! 保镖听她这样话,饶是铁心,也有些触动。 能为别人家人着想的人,哪里会有坏心? 于是,他点点头:「我跟你们去,有什么不测,也可以帮忙。」 虽然夏清陌明知不会有什么不测,不过他愿意这样找台阶,她也懒得理会。 挽起郭芸的手臂,一起往电梯走去。 男保镖大步跟上。 观云庙。 矗立在数百米的连绵山峰上,长长的石道上去,一座红色的大庙气势恢宏,庙前的大坛里,香气缭绕。 远远就看到庙门,两人直爬得气喘吁吁都还没到达。 有一架直升机从头顶盘旋而过,轰隆隆的声音引得山道上的人个个引颈张望。
番148:许了这样的愿,尽管心痛,却不后悔 番148:许了这样的愿,尽管心痛,却不后悔 作者: 番148:许了这样的愿,尽管心痛,却不后悔 夏清陌也跟着抬起头。 感觉那机翼上的风仿佛能将自己从这山道上直刮翻下去。 她不敢看了,连忙收回目光,重新一步步往上走。 郭芸一直看到那直升机到山癫上不见了,才跟着又走上来,感嘆道:「该不会为了上个香就出去了直升机吧?这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有些人只为了上柱香就能这样奢侈出行,而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却为了一日三餐而终日劳碌,唉!」 夏清陌连忙抬手捂住她的嘴:「姐,这里可是佛门圣地,不要说什么公平之言了,你还要不要上去求如意郎君了?」 郭芸呵呵地笑:「你还真把我那话当真了呢?实话告诉你吧,芸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夏清陌怔:「为什么?」还以为她是忌讳自己的年龄,又道:「你还年轻呢,四十岁还差两年吧?」 郭芸笑容淡了:「不是年龄,而是没有生育能力了。」 夏清陌整个地僵了,脸色忽地苍白一片。 郭芸看到庙门前的红色中国结,停了步子:「快过年了吧?小陌,不是差两年,把今年春节一过,我就满四张了。」 没听到声音,她回头,便看到脸如白纸的夏清陌,又跑回去:「小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夏清陌摇摇头,勉强勾起笑容,看着郭芸因保养并不像四十岁的脸,认真地说:「姐,我们都是善良的人。」 郭芸一愣,随即笑了:「别人要听到我们这样的人说自己善良,会笑话咱们的。」 夏清陌不禁也跟着真心笑了。 在庙门口,夏清陌主动掏钱去买香火。 昨天胖子给的钱真不少,夏清陌散出去了一些,晚上又把苏乔的债给打了回去,现在手头还有不少张。 拿了香支,两人到大堂诚心诚意上香下跪嗑头。 郭芸看夏清陌许了好几分钟的愿,出来后问她许了什么愿。 夏清陌笑:「让菩萨赐你一位如意郎君呀。」 郭芸便笑了,自是不信。 夏清陌也没到,自己居然心宽到如此地步,在许愿的时候,她居然没求菩萨赶紧让她逃离周绍景那个恶魔,反而求的是让肖君莲放开心,去找一位称心如意的美好女孩,过幸福的日子。 许了这样的愿,尽管心痛,却不后悔。 大庙后面有卜卦算命的小庙。 郭芸对这些显然比前面上香求拜的大庙还要好奇,拉了夏清陌一起往后堂走去。 一排七八间的小庙堂里,最末一间庙宇破旧,墙上的红漆一块一块剥落,斑驳得不成样子,其他的庙堂里都有香客在里面光顾。 唯有这间,一个人也没有。 里面一位穿着单薄袈裟的和尚孤孤单单在一座掉漆的泥菩萨前的蒲团上打坐,和尚一脸折皱,让他看起来更显沧桑憔悴。 郭芸拉着夏清陌想到旁边几间,夏清陌瞧着这和尚,于心不忍,松开郭芸的手情不自禁走进去。 郭芸只得也跟她进来。 夏清陌进去,对那和尚道:「师傅您不冷吗?」 冬天的中午,尽管有阳光,可这样的破庙里,四处窟窿都能透进风来,他只穿了一件深红得已看不出颜色的袈裟袍子,让人瞧着都冷。 老和尚听到声音,这才睁开眼。 那双眼睛,一片浑浊。 他对夏清陌淡淡一笑:「佛在心中,冷亦是不冷。二位施主请坐,是想求籤还是卜卦?」 夏清陌便在他对面一个小蒲团盘腿坐下,郭芸看着那脏得黑不熘秋的蒲团怎么也坐不下去,便道:「小陌,你在这里算着,我去别处转转。」 夏清陌对她挥手笑道:「去吧,待会儿见!」 郭芸对老和尚讪讪一笑:「那个,师傅,再见!」 老和尚不置可否,任她去了。 看向夏清陌道:「施主是求籤还是卜卦?」 夏清陌想了想:「哪个贵?」 老和尚便笑了:「不要钱。」 「怎么能不要钱?我看刚才那边几间都贴了明码实价呢。」 一路过来,夏清陌看到几乎每个都是要钱的。 老和尚淡淡笑了:「佛在心中,钱财无意义。」 夏清陌嘴角抽了抽,再次环顾四周,心想难怪这里这么破,庙主都这样了,这里能好吗? 老和尚似看到她心中所想,又是呵呵一笑:「佛在心中,陋亦是福。」 夏清陌不敢想些乱七八糟的了,对他微笑:「都可以,师傅您随便给我算一样好了。」 「不行,关乎施主的命运,怎能交由我?」 夏清陌看到他旁边的签筒,里面插着几支参差不齐的竹籤,便道:「那我抽个签吧,等会儿你帮我解,行吗?」 老和尚点头,把签筒拿过来,连着左摇三遍,右摇三遍,才双手奉送到夏清陌面前:「施主,抽吧。」 夏清陌并不太信这个,抱着好玩的心态,随便抽了一支最长的,递还给他。 老和尚看了好一会儿,脸色无波无澜。 夏清陌猜不透他所想,出声问:「是好还是不好?」 老和尚抬头:「你想问什么?命运?姻缘?财富?」 夏清陌想了想:「全部想知道,可以吗?」 老和尚又看向签:「施主心里并不信这个,为何又如此多问?」 被猜中心中所想的夏清陌有些郝:「我想信的,只是人的命运怎是几支签能决定的,所以才觉得不信。」 「施主还是好好想想,究竟想问什么?」 「签中意思不一样吗?你就按签中所讲的告诉我不行吗?」 「签上之意便是你想问之事。」 夏清陌心中一个激灵,有些寒意泛起。 她笑了笑,缓缓道:「那好,我就问命运吧,我觉得我其实也不是个坏人,为何命运如此多舛?我爸妈死了,陈联失去记忆,和别的女人成了家生了孩子,现在。」 她顿了下,心里有种钝痛又在扩大,她抬手抚了抚心脏所在的位置,沉痛了嗓音:「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信任的男人,想和他在一起,却为何又不能?今天晚上,我就要变成一个彻底的坏女人了,我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为什么?是上辈子的债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还会活得如此心痛,如果是债,应该不会痛才对呀。」 老和尚静静看着她,手上的签缓缓放下了。 他浑浊的目光落在她两眉之间,神色复杂。 夏清陌说这些,其实并没想过要得到什么答案,她只是觉得命运对自己太残忍,她从小到大,虽说没到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的程度,但真的是个很心软的孩子,以前她真的不信这些,可是祸事一件接一件在她身上发生,她越发地感到迷茫和痛苦,也越发地让她总觉得命运这个东西真的是存在的。 她期待地看着老和尚:「我是他这一生都不可能了对不对?他对我真的很好,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可是,他曾经也对我特别的坏,我自己都分不清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可是我还是很想念他,想得都要疯了,有时候我真以为自己已经疯了,因为也是我亲手放开的他,师傅,你告诉我,我这样的做法是对的对不对?他那样可怜的人,我怎么忍心再让他身后无人,他够孤单的了,我不能这么自私啊,我根本做不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时候我想,要是没有遇见苏乔,那样就不会遇见他,该多好,可是又觉得遇见他是很幸运的事,不然,我这一世估计都不会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呢。」 「世上很多人看不起爱情,很多人不相信爱情,也有很多人以为自己得到了爱情,如同我以前,跟陈联在一起,也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了的,可是在遇见他后才知道,以前自己把那份亲人之间的依赖当成爱情是多么可笑,爱情里怎么可能会存在我和陈联之间那样的理智?爱情本身就是一场病,陷进去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这种病,现在我就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即使想念得能让人发疯,可我还是不想把我的病治好,我捨不得。」 终于把心里藏了太多的痛一次性倾诉完,夏清陌觉得终于轻松了许多,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站起身来,对老和尚深深弯下腰,诚恳地道:「谢谢您,今天真的谢谢您了!」
番149:他肖君莲就跟他的身世一样,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流浪儿 番149:他肖君莲就跟他的身世一样,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流浪儿 作者: 番149:他肖君莲就跟他的身世一样,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流浪儿 「施主不急!」夏清陌走到门口,听到老和尚的声音。 刚才她倾诉的时候,老和尚明明是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他却一直在听呢? 夏清陌脸上有些泛红,刚才若不是看他像是睡着了,她是不会将那些心里话都说出来,一是难为情,二是外人又有谁会关心别人的爱情? 说出来,不过是成为别人笑话的材料。 夏清陌不想再留下去,迈步就要离开破旧的庙堂。 老和尚再次出声:「不是想知道原因吗?」 夏清陌心里一怔。 「过来吧。」老和尚和缓下来。 夏清陌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不信,可还是转回身去又在刚才的小蒲团上坐下去了。 「现在知道原因了吗?」老和尚看着她的眼睛,悠游地问道。 夏清陌茫然:「师傅,你并没有告诉我原因呀。」 老和尚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深得更明显:「原因不是你自己说了吗?」 夏清陌不解。 「因果循环,人世间看似许多事情没有答案,但其实跟你眼睛所看到的任何小事一样,有因有果,只不过大事大非,人眼太小,看不全罢了。甜从苦中来,缘份天註定,一切都有定数,别把苦当成敌人,有可能它只是一种救赎。」 「救赎?」夏清陌想笑,忍住了。 如果说苦是救赎,那她该救过多少罪恶了。 她少了二十几年,难道积下的罪恶有这么多吗?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他曾经做过多少事,你听他说过吗?」老和尚笑得意味深长。 夏清陌真正愣了。 眼前这位眼睛都浑浊不堪的老和尚,他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人? 她明明没说过他是谁。 她失了会儿神,才道:「说过,他说过他小时候的许多事,还说有一次被人骗去了很冷的北市,丢在寒冷的火车站……」 「不!不!不是这些!」老和尚摆手,「他说过,他是如何做到今天的成就吗?」 夏清陌默了。 肖君莲的确对她讲过许多,可都是儿时旧事,他还真没对她讲过后来是怎么成功,怎么在莞城和霍燕庭一起将集团做到这般宏大。 「要知道,若非寒彻骨,不得梅花香,人类都有***,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以实现,他却实现了,你觉得,他从孤零零的一个人,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会是凭空掉下的吗?」 夏清陌心思沉沉,摇头。 老和尚笑了:「那便是了,因果循环,一切皆有定数。」 而后,他对她示意道:「可以了,你走吧。」 夏清陌脑子里一团乱,煳里煳涂中站起身,便出去了。 待回过神来,想着怎么也要有点表示才是,虽然老和尚说的话她云里雾里根本摸不着头脑,可都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该给些香火钱才是。 于是,从包里拿出钞票,准备反身去给他,结果,庙门不知何时却关上了。 她拍门也不得应。 跑到窗子那里,从锈迹斑斑的窗框往里看,中间大堂的蒲团上也没了老和尚的影子。 夏清陌以为他是进里屋休息去了,也就没再坚持。 只是和郭芸离开时,又在大庙那里捐了几张钞票。 出了大庙,在门口,夏清陌回头。 庙屋之顶有一串古老的风铃,在冬天的北风中冽冽作响。 一声一声,徐缓而悠长。 夏清陌心惊,蓦然似突然懂得了老和尚的言中之意。 那意思令她心思浮动。 难道,她和那个人,这一世还有未尽之缘? 正怅然间,听到一声熟悉的唤声:「夏清陌?」 她回头,看到一个骨瘦如材的年轻女孩。 若不是脸上五官还明显,瘦成这样的周潇,夏清陌还真不敢认。 「周小姐?」 郭芸听夏清陌称她周小姐,马上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个穿着白色棉袄瘦得不成人形的女孩是总裁周绍景的堂妹周潇。 名门豪阀周家的千金大小姐。 她遂对周潇微笑道:「周小姐好。」 周潇对她点点头,没说话,反而看向夏清陌微笑。 夏清陌原以为周潇看到自己就会恨之入骨,不把她打一顿都是好的,谁知道,她居然对自己一丝恨意都没有,还笑着走过来:「什么周小姐,不是告诉过你,叫我周潇就可以了,你也来上香?」 夏清陌点头,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我也是来上香的,你上完了吗?」 夏清陌点头:「完了,正要回去。」 「好,我送你们回去。」周潇料夏清陌没有车。 夏清陌连忙婉拒:「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这里出去打车挺方便。」 「走吧,我们许久没见了,我还想和你多聊聊。」 说着,周潇已经过来,挽起夏清陌的手臂。 郭芸看得心紧。 周绍景对夏清陌的做法,完全是往死里逼。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堂妹对夏清陌示好,又该作何感想? 只怕受苦的还是夏清陌。 于是,她上前,也笑道:「周小姐,我和小陌住在一起,我们自己回去就行,就不劳周小姐了。」 「你们住一起?为什么住在一起?」周潇很意外地看向郭芸。 郭芸解释:「我们在一起工作,宿舍在同一栋楼。」 「在哪里工作?」 郭芸不打算瞒她,道:「尚京会所。」 周潇下意识皱了双眉:「我们家的娱乐会所?」 「是的,周小姐。」 夏清陌在旁边锁眉,她想阻止郭芸说的,可惜没能阻止住。 周潇愈发好奇:「你们在会所做什么?」 郭芸大胆猜测周潇对夏清陌是关心,索性老实相告:「陪酒?」 「什么?夏清陌你在尚京陪酒?」周潇惊了。 夏清陌垂下眸。 「不行,夏清陌,你不是做记者的吗?怎么能到我们会所里去陪酒?那种地方可不是一般女人待的,这样,我去跟堂哥说,重新把你安排到晨光日报去!」周潇一下子急了,拿起手机就要给周绍景打电话。 夏清陌伸手阻住她,只怕她这样做不仅帮不了自己,反而更加惹到周绍景。 现在下场已经够她难以应付了,如果周绍景再加筹码,夏清陌真担心自己耗上这条命都应付不过来。 「周潇,你别这样,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夏清陌拉住她握着手机的手,沉声道,「你就当不知道,我自己可以。」 周潇沉沉看了她几秒,冷道:「是肖君莲对不对?他为你毁了我的订婚宴,现在又为了哪个婊子把你蹬了是不是?你因为他的变心才这样自暴自弃对不对?夏清陌,听我一句,为了肖君莲那种男人不值得,他的心没有长久的,任何女人都抓不住他,他就跟他的身世一样,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流浪儿!」 「周潇,你不能这样说他!」夏清陌到底不忍心,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肖君莲也怕孤单,他自己也不愿意做一个流浪儿,一切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周潇不能这样咒他! 「你都这样了还帮她说话?」周潇气极,瞪着夏清陌,「不行,你不能再在尚京做了,这样,我堂哥那里,我会去说,就说我需要朋友,没有朋友陪着,我这病一直好不了,我去跟他用这个理由要你,他不会不答应!」 「病?你生什么病了?」看她一片真心,夏清陌对她也讨厌不起来,难怪看她身瘦如竿,脸色也差到极点,原来是生病了。 周潇看了眼郭芸,又挽上夏清陌的手:「以后再说,走,我们现在就去见我堂哥!」 周潇回过头,对郭芸道:「姐姐你好,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她,我会让会所的经理给你奖励,你回去吧。」 郭芸笑着连忙应了。 她阅人无数,从一开始就看出夏清陌不可能是这种场所里的人,现在有周大小姐出手帮忙,想是不会再有难处。 便对夏清陌挥挥手,往山道下去了。 周潇一幅真心,夏清陌也没法拒绝,只好走一招拆一招了。 郭芸走了,周潇拉着夏清陌往大庙后方的空旷地走去。 打了个电话,很快得到回应。 夏清陌这才知道,来时的直升机便是送周潇来上香的。
番150:害她的是周家人,现在救她的人也是周家人 番150:害她的是周家人,现在救她的人也是周家人 作者: 番150:害她的是周家人,现在救她的人也是周家人 周潇将夏清陌带到自己的私人公寓时。 周绍景已从一直守在观云庙山脚下的保镖电话里得知情况。 正在邻市开会的他当即起离会议室,取了车直驱向莞城。 周潇的私人公寓很快被他手下人查到地址。 鸿景花园。 夏清陌跟着周潇一起到其中一区的八楼,简单的两居室,和周潇这位大小姐给外人的派头比起来,这套公寓显得平民很多多。 「你就放心跟我住在这里吧,我知道,上次的事,我爷爷和爸爸要看见你怎么都会不舒服,不过过一段时间,等我慢慢跟他们说,他们会接受我和你做朋友,他们最疼的就是我。」周潇将杵立在门口的夏清陌一把拉进去。 客厅是暖暖的淡蓝色,淡色的墙纸,窗帘,装饰品,淡蓝色的宽大布艺沙发,在夏清陌经过了如寒冬般的岁月里,此刻看起来特别温暖。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害她的是周家人,现在救她的人也是周家人。 这就是老和尚所说的因果循环吗? 周潇将她带到旁边一间卧室,房间不大,和客厅的装饰一样温馨。 「以后你就住这间,我也不回我家了,在这里和你一起住。」周潇拉她一起在柔软的铺着粉色床品的床上坐下,一脸兴奋。 「那怎么行?你都说了你爸爸和爷爷都在,他们又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丢下他们住在这里?」看她越说越离谱,夏清陌过意不去。 周潇垂了眸:「我爷爷病了,病得很重,每天身上都插着很多管子,医生说不用那些都很难再活下去……」 夏清陌看着她,怜悯之心渐起:「那你爸爸一定很累吧?」 「嗯,周家其他人来看过一次,得知堂哥掌握了企业,便都消失了,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去讨好他去了,世态炎凉,偏偏我又生了这样的病,我爸爸两边照顾,还要到处给我求医问药,这几个月人都瘦得没形了,我今天去庙里,也是他听人说那里有位老和尚算卜很灵,便想让我去看看是不是着了邪道。」 夏清陌想起那位老和尚,问她:「你找到了没?」 周潇摇头:「没有,庙里的人说他出远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也去看了,那间破破烂烂的小庙里确实没人。」 夏清陌心里一惊:「破烂的小庙?你说的是大庙后面一排庙堂最后一间吗?」 「对呀,你也去了是吗?我在那里等了好几个小时,后来才被人告知,那位老和尚远游去了。」 夏清陌想起自己所遇到的老和尚,顿时更是惊异不已,想来,能与这老和尚相遇,竟是奇遇了。 心里的敬仰不由而生。 周潇握住夏清陌的手:「夏清陌,从今天起,我们一起忘掉肖君莲那个渣男,一起重新开始,你监督我,一定要让我吃饭,把身体养好,那样我爷爷和爸爸就不会担心我了,而我会去跟我哥说,让他把你给我,不用再去他那里上班,我知道,你能到他那里上班,定是有隐情,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隐情,反正我这次是要你要定了,堂哥已经趁这次我爸和爷爷倒下,得到他一直想拥有的,这点要求,他不会不答应我。」 夏清陌心里感动:「谢谢!」 很庆幸今天去了观云庙,本来还以为逃不过周绍景的手掌心,没想到柳暗花明却迎来这么一春,夏清陌落下心来。 正聊着,外面门铃响起。 周潇皱眉:「这个时间会是谁?」 夏清陌微笑:「我去开门。」 「不用了,我去吧,应该是来找我的医生。」 周潇拉开门,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外面的夏清陌顿时眸色一凉。 周绍景冷厉的目光越过门口的周潇,一直往夏清陌这里看过来。 夏清陌垂于身侧的两手不禁紧握成拳,反身,将卧室的门关上了。 坐回床上,两只手不停地搅着。 她把希望尽数放在周潇身上。 安慰自己,周潇可是周家一直最受宠的千金小姐,现在周老爷子人还没死呢,想他周绍景不会不会这个堂妹几分面子,而放过自己。 如此想着,她站起身,轻步走近门边,将耳朵贴到门上。 听到外面的门被关上,周潇问:「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周绍景沉稳低沉的声音:「我们谈谈!」 周潇回头看看夏清陌所在那间卧室的门。 看了看周绍景,转身往离夏清陌所在卧室最远的一个房间走去。 周绍景稳步跟上。 将门关上,周潇开口:「如果是想带走夏清陌,我不放。」 周绍景将脖子上的深灰色羊绒围巾取下,在床尾坐下,围巾随意放于一侧,微微而笑:「你要她做什么?」 「你别管我做什么,哥,我知道,你是贪图她的美色,的确,夏清陌长得很漂亮,可这世上那么多人,只要努力去找,一定会找出比她更漂亮的,以你现在周氏掌门人的身份,还怕做不到这点吗?」 「潇潇,别对你哥说这样的话,你的身份不适合。」周绍景打断她,「你找她的目的,我也清楚,可是把她人留在身边能有什么胜算?你以为,夏清陌在你手,肖君莲便会由你摆布?不说他会不会受制于这点,你觉得你有这份能力,将夏清陌控制起来随你摆布吗?你别忘了,她和你一样,看中的是同一个男人!就你这点手段,可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痛不死你!」 周潇白皙的脸变得赤红:「我什么意图用不着你管,我告诉你,夏清陌我就要留下,如果你强来,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一个小女孩能怎么不客气?你爸爸都没能力改变的世界,凭什么你以自己自己有这份能力?」 「爷爷还没死呢,周氏最大股份还握在爷爷手上!」 「周潇,你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现在除了你们几个,其他的股份都牢牢握在我手上,开股东大会,还不见得谁赢谁输!周潇,你对那个老头子感情深厚,是因为他对你爸爸器重,我和你们不同,从小就没见过他几面,没有感情可言,要比起狠来,我会比你们做得出来!」 周潇气得肺疼,却说不过他。 她痛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要得这种病,现在弄得最爱她的亲人都担心而生病。 周绍景伸手,拍她的肩:「行了,我不是来跟我妹妹讲狠,潇潇,你所想的法子不行,听堂哥一句,你把夏清陌给我,我有办法让你好好利用她一把!」 周潇脸色冷沉,还是僵着转过心来:「什么法子?」 「不是想用她诱出一直躲着周家的肖君莲吗?发这个给他足够了。」周绍景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 「这是什么?」 周绍景拿过旁边的围,站起身:「夏清陌我带走,你只要负责把盘里的东西传给肖君莲,并让他知道是你传给他的,他会来找你。」 周潇半信半疑,拿过笔记本,开机,而后将u盘插进去。 灯光变幻的ktv包厢里,一长排的黑色沙发上窝着无数人,她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 夏清陌坐在一个巨胖的秃顶男人身边,正拿着一瓶洋酒跟喝水一样地喝着。 酒水已经撒了一身,旁边的人还在给她鼓掌加劲。 面前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瓶的空瓶。 夏清陌长发都被酒水打湿,粘在脸上,眼睛被喝得直翻白眼。 看着,都令人心揪。 周绍景拍拍周潇的肩,淡淡笑道:「人我带走了。」 周潇沉默,看着他走出去,也没有跟上去追。 房间门缓缓带上,她将视频关掉,把u盘取下紧紧握在手心。 门被推开,夏清陌在看到周绍景第一眼,脸上的神色不由自主闪过害怕惊惶。 以前肖君莲逼她,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是真的害怕过他。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淡淡一个笑容,就足以令她寒毛倒竖。 她勉强定住心神,冷声问:「你想干什么?」 嗓音里,不由自主地透着颤抖。 周绍景站在门口,并不向前,环顾一眼房间,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原来你喜欢装饰成这样的房间呢?」
番151:瞧着,他心就痒了一下 番151:瞧着,他心就痒了一下 作者: 番151:瞧着,他心就痒了一下 夏清陌眼睛里满是警惕。 周绍景扭头看她,她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 他看着,不由就笑了。 这样的她,看起来也和其他小女人一样,挺可爱。 她穿着一套浅粉色的休闲装,里面是白色的毛衣,露出毛绒绒的高领,长发温顺地垂下,整个人都透着让人想靠近的温暖。 瞧着,他心就痒了一下。 不动声色地说:「走吧,潇潇这里不是你的久留地,上次在订婚礼,你和肖君莲所闹的一幕,爷爷和我大哥都亲眼所见,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周潇将你护在身边吗?」 夏清陌将目光投向门外。 她不明白,说好了要把她从堂哥那里要出来的周潇,这会儿为什么还不出来。 等了几秒,她就明白了。 如果她没出现,意思就再明显不过。 到底是一家人。 其实夏清陌也没想过要周潇来护她,只是在现在的环境下,她真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求助,而且又不至于给对方带来麻烦。 而周绍景的意思,只要她顺从,其实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目光转向他,并移向上次他受伤的地方。 他穿着黑色西装,里面还有衬衣,根本看不到伤口。 门响,周潇出来了。 她两手插在牛仔裤兜,眼睛不敢看夏清陌,声音很低:「夏清陌,你跟我哥走吧。」 夏清陌想冷笑,终究没笑出声。 她看了周潇好一会儿,也没弄明白她今天突然来这一出的用意。 便跟着周绍景离开了公寓。 车里,周绍景抽一只手空出来,过来握住夏清陌的手。 女人的手凉得透骨。 跟她的性子一样,让人一眼就感觉不到暖意。 若不是她还爱穿暖气的衣服,周绍景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得到她。 夏清陌心思沉沉,看着窗外的眸子无惊无澜。 连手被握住,也没有拒绝。 周绍景一只手打方向盘,几下开到了一处无人地,突地握住她的手就一紧。 庞大的身躯就倾了过来。 夏清陌这才意识到危险临近。 而他的唇已经贴上她的脸颊。 她奋力反抗。 他一下子将她两只手握紧。 男人唿吸急促:「乖一次,我便取消了你今晚的工作!」 她身上花香迷人,诱得他几乎崩溃。 女人是男人的罂粟。 此刻,她夏清陌便是他周绍景的罂粟。 他需要她的身体来解他的瘾。 夏清陌一丝也没有迟疑,反抗坚决。 即使她想服软,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意识全部都不同意。 她讨厌身上这个男人。 她将牙关咬得死紧,男人的舌在她唇上、齿上来回用力,仍不得一丝收穫。 他握着她两只手的大手往下压去。 而后,只用一只手捉住她,另一只往她休闲裤上滑去。 夏清陌仇恨生起。 他一只手握着她两只手并没有那么牢。 她逃出一只来,紧咬着牙关,瞅准一个当口。 狠狠往他上次被刀刺伤的右边腰际捣去,她用了全部力气。 即使不那么精准,还是让周绍景一下子欲色冷去,气力衰下。 疼痛让他目光变得阴戾而恐怖。 夏清陌喘着气,推开车门逃下去。 即使身子发软,还是努力向前跑去。 手臂很快被人捉住。 她回头,是一直跟着她的那名男保镖。 「放过我。」她软了声。 保镖脸色冷沉,只说了一句:「夏小姐,为那个孩子想想。」 他知道她心软,去观云庙前,还知道为他的家人着想。 果然,夏清陌不再逃了。 保镖低下声音:「夏小姐,为什么不能和总裁?」 夏清陌知道他的意思,静静看着他:「如果一个女人绑了你的孩子逼你离开你的妻子,你能做到吗?我不能,我只恨他入骨,不是有了钱有了权就可以为所欲为!」 重新回到车边,周绍景车门不开,冷冷命令:「送她回尚京!」 保镖看了一眼夏清陌,答:「是,总裁!」 后面一辆黑色车子很快驶过来,保镖看着夏清陌上车,而后也跟着进来。 车子很快往尚京驶去。 前面也不见了周绍景的车子。 应是去了医院。 鸿景花园里,周潇接到电话。 「尚京会所吗?好,继续跟着,晚上知道了房号也及时通知我!」 挂了电话,周潇又把玩了一番手中的u盘,而后,放进了抽屉。 她不会用周绍景的材料去找肖君莲,要找也要用他周绍景的名义。 她要的只是肖君莲的心和他的人。 而不是把自己变成肖君莲的仇人。 手机传来提示音。 她滑开,视频里是周绍景的人把夏清陌送进尚京会所的画面。 看了眼时间,现在已是下午六点。 夏清陌不是能对周绍景妥协的女人,那么,那种被灌酒陪客的画面肯定还会出现。 她还真是没有猜错。 夏清陌这么快就又成功地激怒了周绍景。 周潇没想到,那样高高在上一脸冷漠的周绍景,像是谁都打不到的冷面男人,居然也会为了漂亮的女人而疯狂。 这个夏清陌,能耐挺大。 对着镜子,周潇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脑子里闪过一个疯癫的想法:要不要去整下容,变成更加漂亮的模样? ******** 没吃没喝在寰宇办公室批了一天的文件。 肖君莲将自己累到精疲力尽。 易川进来,看到自己中午送进来的午餐,依然放在茶几上,一动未曾动过。 皱了皱眉,走上前去:「老肖,你也不是能为工作废寝忘食的人,怎么去了久镇连性子都变了?该不是又惹上什么惹不起的风-流债,跑办公室里躲债来了吧?不过你躲债归躲债,没必要不吃不喝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呀?做出那种混帐事是你大脑的指使,跟你身体其他部分器官可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因一脑而牵连全身呀!」 肖君莲没心思理会他的调侃,将电脑里的文件批阅系统退出,站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肚子里一阵咕噜。 看向易川:「去给我买份晚餐,我饿了。」 易川笑开:「好嘞,想吃什么?海鲜还是寿司?或是其他?」 肖君莲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桂花糕。」 易川俊脸抽搐:「什么?糕?把自己当娘们呢?吃个糕能吃饱肚子?」 肖君莲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自嘲地笑了笑:「跟你开玩笑呢,随便吧,你看着办。」 易川这才走了,又回头看了他几眼,嘟囔:「老肖,有病咱可得治!」 肖君莲瞪他一眼,易川迅速窜了。 肖君莲转身,走到落地窗边,把帘子打开。 夜已升起,华灯绚烂。 落地玻璃上映出他颀长的身影。 而后,又出现一张漂亮得异常的小脸,水眸含情瞅着自己。 他看着,勾唇而笑:「会忘记吧?」 那张脸依然平平静静地看着他。 肖君莲抬手,将她的影子抹去,喃喃地自我回答:「会忘记的。」 他重新回到办公桌,又打开电脑,把关于久镇的项目资料都翻出来看。 一抬头,就又看到她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盈盈地笑。 他想,可能是因为自己过得太枯燥,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她,如果让自己更忙更累,也许就不会想了吧,他安慰自己。 现在才感觉到,尽管以前自己过得花天酒地,热闹非凡,可现在回想起来,正是因为自己过得太孤单,才会那样放纵。 现在心里有了牵挂,纵是依然孤独,却是不会再去自寻那种无聊的解孤法子了。 然而就又不想把她忘记了,还是放在心里吧,只有这样念着她,自己也才能勉强活得有个人样啊。 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她故意将脸贴在自己旁边,然后叫他的名字,他一回头,唇就撞上她的唇。 得逞的她咯咯咯地笑。 而后,她说:「我爱你。」 这个梦,他想,他会一生记得。
番152:肖君莲没有丝毫收势,不声不吭只是将男人往死里揍 番152:肖君莲没有丝毫收势,不声不吭只是将男人往死里揍 作者: 番152:肖君莲没有丝毫收势,不声不吭只是将男人往死里揍 夏清陌早早被拘禁在尚京会所。 估计是怕她逃路。 不仅那名男保镖紧随在身,会所经理应该是从周绍景那里得令,特地又派了两名保安一起守在套房门口。 夏清陌拉开门,叫一直跟了自己许多天的保镖。 男人走过来:「夏小姐,什么事?」 夏清陌看了眼另外两名保安,那两人正一脸警备地看着两人。 「能给我水果吗?」 保镖得令,转身去取。 那两名保安见并没有异常,又收回目光。 一刻钟后,夏清陌拿到了一盘新鲜水果,草莓、苹果、葡萄,保镖还贴心地给她准备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夏清陌将门关上,在房里看着镜中的自己,微笑:「肖君莲,我以后一定会下地狱吧?你看,我都对动刀子上瘾了!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不能来护我,我一个人生活得有多难你知道吗?如果下地狱,我也想拉着你一块,你一定也会同意吧?不过,我不会那样做,你不用担心,我捨不得呢。」 晚上八点,会所经理过来。 通知夏清陌去包厢。 和昨天的蓝钻不同,今天是红钻包房。 这个比蓝钻要小许多,最多也就容五六个人。 夏清陌进去之前,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 可在看到那个人后,还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绍景是要将她一次性逼到绝境呢。 红钻里的男人坐在沙发发间,就占了沙发的三分之二,比之前陪酒的胖子还要胖出一个圈。 这样的人如果压上来,夏清陌估计自己会当场没命。 她忍着心间的颤抖,走过去,在经理和几个跟进来的保安监视步,微笑:「您好。」 那男子抬头,夏清陌吓得差点当场退步。 男人黑乎乎一张脸,鬍子拉匝,脏得让人不敢直视,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居然也可以到尚京会所来。 夏清陌算是弄明白了,周绍景是故意找来这么个人。 如果她一直不服软,今夜过去,依着她的性子,也不可能脏活于世。 从来杀人要偿命,她给了他一刀,他便要她的命。 赔不上她的一生,便让她当场毁了。 「过来坐会儿,开-房不急吧?」男人笑声猥琐,声若铜钟,吓得夏清陌顿时心惶惶。 她讪讪地笑:「不急。」 「那好,先过来喝点,听会所的人说,你是陪酒里最会喝的,今儿我也要开开眼!」 夏清陌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桌子上。 一熘的酒水。 和她陪胖子里桌上摆的不见得能少多少。 会所里这种洋酒皆是天价,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外形如此不堪的男人,也是有个有钱之徒,看他的样子,也是***常客。 夏清陌不禁为那些曾经陪过他的女人感到可惜,要陪这样噁心的男人,得多大的定力? 听是喝酒,夏清陌微微松了口气,那个胖子都被她喝服了。 说不定眼前这个黑汉也会被她喝服,而不用提出周绍景下的那道命令,让她陪床。 虽然下了必死的决定,不过,能不动刀子是最好。 她又不是天***见血,只不过是形势所逼。 如果再逼她到那步田地,她不介意再见一次血,不管后果如何。 她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拿过开瓶器开始揭洋酒的盖子。 一瓶接一瓶,男人眼都不眨。 小如绿豆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而期待的精光。 夏清陌这样漂亮得出尘又能喝的女人,即使风月场所,也不多见。 「喝吧。」男人往夏清陌这边挤过来。 沙发太小,根本挤不下。 夏清陌不愿意看他的嘴脸:「您离太近没法好好喝,就坐那边,看着我喝不行吗?」 男人肥胖的手掌落在夏清陌肩上:「待会儿都要睡的人,离那么远做什么?我就喜欢闻女人身上的香气!来,我拿着酒瓶,餵你喝!」 他还是在夏清陌这张沙发上挤下了。 夏清陌人都快坐在他又粗又壮的大腿上。 一阵噁心,她弹跳开去。 男人怒了,一伸猿臂就将她细小的身子箍回来,全全落在他腿上,拿过一瓶酒就怒吼:「喝!」 夏清陌不及反应,脸上已被酒水倒满。 灌进她鼻子,呛得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不停地推他,他怎么也不撒手。 夏清陌感觉自己出和进的气都被睹住。 那名一直跟着她的保镖看不下去,转身出去。 而后,那两名保安也跟着出去。 酒水淋湿了她的头髮,衣服。 夏清陌反抗得越厉害,男人越兴奋,一手扯着她的头髮,让她仰着脸,一手拿着酒瓶往她脸上倒。 她一边将脸移开勉强唿吸,一边伸手到裤兜里去掏水果刀。 外面响起混乱的脚步声。 夏清陌兜中的刀子还未拿到手,红钻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而后,肖君莲就看到被肥胖丑陋男人夹在两腿间灌得一身是酒的夏清陌。 本就怒火腾腾的凤眸顿时射出野兽般的凶光,他一下子扑过来,将夏清陌一扯丢到一边,便对着沙发上肥胖的男人拳打脚踢。 每一招都下了狠手,他是练家子,肥胖男人酒肉场上过,虽有一幅庞大身板,却没有实力,几下就被肖君莲打趴在沙发上,像摊烂泥,求饶的声音也越来越没力。 肖君莲没有丝毫收势,不声不吭只是将男人往死里揍。 顿时,肥胖男人的七窍里都开始涌出鲜血。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夏清陌吓坏了,踉呛过来一把抱住肖君莲,嘶声大叫:「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听到她声音的肖君莲总算这才住了手脚,兽性消失,反过身一把拉起她,上下左右查看有没有受伤。 明明到了垂死关头,他却这样出现,夏清陌心里的震撼不是一丝半点。 她再顾不上其他,一把抱紧他,痛哭出声。 肖君莲是以顾客的身份进来,因此没受到什么阻拦,只是在进入这间包厢里,才引起了会所的***动,有人已经把这里的事通知周绍景。 若是平时,类似打斗的事情经理他们也能自己解决。 可今天涉及的人是夏清陌,而这个女人不管怎么样,总裁都是似是若无地在关注着,他们不敢擅自作主。 已经结束工作回到别墅,正在喝酒的周绍景接到消息。 一下子砸摔了手中的茶杯,不解气,又拿过昂贵的紫砂壶也一把砸了出去。 话说到那种分上,她周潇还是敢跟他作对。 他倒是小瞧了这个小丫头的心思。 她以为这样,肖君莲就会感谢她,会回到她身边吗? 白日作梦,不过是把夏清陌再送还到他怀里,这个蠢丫头,不仅坏她自己的好事,还坏了他的事! 肖君莲牵着夏清陌越过会所重重安保人员,一直跑到大门口时,周绍景来了。 他穿着黑色大衣,一身冷冽。 肖君莲驼色的风衣血迹斑斑。 两人对视,互不退让。 「清清,你上车里等我,我跟周总好好谈谈!」肖君莲护着夏清陌,准备往外面自己的车里送去。 周绍景一伸长臂,拦在两人面前,沉静出声:「她现在是我的人,你有什么权利带她走?」 肖君莲不跟他多话,转头看向夏清陌:「清清,你愿意做他的人吗?」 夏清陌紧紧握着肖君莲的手,慌慌摇头:「不愿意!」 肖君莲笑手,沾着血的修长手指抚上她的脸:「很好。」 而后转向周绍景:「听清楚了吧?」 「她和我有约在身!」 「违约费我付!」 周绍景冷笑:「只怕你付不起!」 「这么说,你今天非要她在这里被灌死,也不同意我带走了?」肖君莲削薄的唇角勾起笑意,有些痞气,却也迷人至深。 周绍景扬眉:「你觉得呢?」 呢字未落,鼻樑突然挨了重重一记。 肖君莲速度极快,快得夏清陌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被他松开了手。 「总裁!」会所的人都围到周绍景那边去。 周绍景冷厉喝道:「都给你让开!」
番153:肖君莲记着他说的有约在先。 番153:肖君莲记着他说的有约在先。 作者: 番153:肖君莲记着他说的有约在先。 人群分开,他一条长腿凌厉朝肖君莲扫来。 夏清陌吓得瞬怒闭上眼睛。 肖君莲耳听风声,高大身子灵活一转,刚好躲开那一记腿风。 周绍景一招落空,更为恼火,人就朝肖君莲攻了过来。 周绍景练过一些,不过都是正规的道法。 而肖君莲看他欺夏清陌至深,光这一点就足够让肖君莲要让他毙命,再加上肖君莲从小摸爬滚打长大,又在义大利受过严酷的训练。 在打斗方面,自是胜出周绍景这个商家出身的商人不知道多少倍。 不几分钟,周绍景就落了下风,脸上挨了好几下,一边脸高高肿起,嘴角也渗着血丝,倜傥的大衣也变得狼狈不整。 听到周绍景一声惨唿,夏清陌睁开眼,看到肖君莲并未受伤,大松了口气。 可又怕他把人打伤,到时候惹上麻烦吃罪不起,又担心不已。 路上疾驰而来一辆黑色宾利。 易川推开车门立马跑了过来。 在他身后,跟着一身黑色大衣深沉如山的霍燕庭。 易川跑过来就叫:「别打了!」 在场憨斗的两人无一人听言。 霍燕庭几个大步过来,厉声一吼:「都给我住手!」 男人嗓音威厉震天,周绍景先自停了。 肩上又挨了一拳。 「君莲!」霍燕庭冷视向肖君莲。 赤红着眼的肖君莲这才住了手。 霍燕庭看到夏清陌,眸色沉沉,复杂难明。 夏清陌不由垂下头。 霍燕庭吩咐易川:「把夏小姐带回锦园。」 易川立马跑到夏清陌面前:「夏小姐,请!」 周绍景作势又要拦过来 霍燕庭凉凉出声:「周总有自信拦得住君莲?他可是一犯起浑来什么都不顾的人!或者周总很喜欢这种人前表演的把戏?」 这话一出,周绍景脚步顿了。 虽然有会所的人出来隔离人群,可还是有许多人围在远处观看着这里的打斗。 夏清陌抬眼看向短髮凌乱的肖君莲。 肖君莲对她微微点头。 夏清陌这才转身,跟着易川上车,瞬间离开了会所门前。 周绍景只觉得心里的不甘越扩越大。 一行人到会所最隐密的包房坐了。 霍燕庭先开口:「周总就非要跟一个无权无名的小女人过不去?」 已经洗过脸,又换了一身干净西装的周绍景拿着冰袋贴在挨过揍肿起的脸上,冷声:「那是我的事,轮不着霍总过问!」 「是吗?据我所知,因为跟黄家毁婚事,周家老爷子还气得躺在病床上呢,你们周家虽然名义上已在你周总之手,可真正的股权大政还是抠在老爷子手上呢,他一直不肯放权,不知周总有没有分析过其中的原因?」 说到这点,周绍景脸色沉重下来。 他们h-reborn倒是把他们周氏摸得清楚! 「我在想,会不会是老爷子还在特色更合适的接-班人呢?」 「你什么意思?」周绍景握着冰袋的手收紧。 霍燕庭把目光落在肖君莲身上,而后对周绍景一笑:「周总以为呢?」 看着周绍景果真神色变了些许,霍燕庭继续说:「周小姐把君莲关心的消息放给他,我觉得周小姐还是有情有义的,不管对别人怎样,对君莲真是做到了至情至义,我在想,如果周总非要做些无意义的事,我也愿意在旁做个观望者,若是依着老爷子和周小姐对君莲的一片心,我想君莲如果愿意再次对他们剖心,想必成为你们周家一名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里,肖君莲比周绍景还急,出声:「lucien!」 霍燕庭利眸对他一横,肖君莲委委屈屈地住嘴,不出声了。 周绍景看着两人的神色变得深了。 霍燕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是周绍景今天非要夏清陌,那么,肖君莲就会改向去向周潇周为天靠拢,那么,他周绍景要失去的可能就会是他觊觎了半世的江山! 周绍景在心里暗咒周潇。 「做大事如周总,孰轻孰重,肯定比我们这些俗人看得更透彻!」霍燕庭起身。 肖君莲也忙跟着他起来。 周绍景也识时务地对门外大声道:「送客!」 包厢的门被外面站立的保安拉开。 霍燕庭对周绍景微微一笑:「周总今日的大人大量霍某记下了,他日有机会一定回报!」 肖君莲却不急着手,把手往周绍景面前一摊。 周绍景瞪他。 「合约,夏清陌跟你签的合约拿出来!」肖君莲记着他说的有约在先。 周绍景也不想在这事再厮缠,纵然再不甘,霍燕庭所说的,他不敢不忌惮。 权势中的男人,若是失了权势,别说女人,怕是一切都会失去! 美人再美,他不会为此拿自己的江山作赌注。 拿过自己的钱包,把那份情-人契约拿出来,递人肖君莲。 肖君莲摊开一看,差点没气死去。 一把拎起周绍景的衣领,就想把他当场弄死。 「君莲!」霍燕庭在门口出声。 肖君莲杀人般的目光在周绍景脸上停留几秒,终于还是将被揍得一脸肿胀的周绍景放下了。 不是因为霍燕庭的阻止,更不是因为可怜他周绍景。 而是肖君莲想起夏清陌的话:为这种人不值得! 确实不值得,不仅如此,往后的日子,他还要好好保护他的女人,她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个人,若是连他都弃她而去,她还不得被类似于周绍景这样的恶男人欺负死去。 想到这里,他才放下了想杀人的兽性。 往后,不管她愿不愿意对他好,他都要守护她一世安稳! 而且,今天他才从易川那里得到一个好消息,陈联被唐家那边一大家子围攻了。 再加了陈父陈母,陈联根本甩不开他的婚姻。 那些人不会放过他。 为了替夏清陌着想,他也不会再来纠缠夏清陌,免得她被唐家那边的人伤害。 毕竟,他也是深爱夏清陌的男人, 拿出火机,啪的一声,契约被化为灰烬。 ****** 锦园。 夏清陌被接回来,苏乔看着被灌得一身酒气的她,心疼得要死。 一边请了霍家的家庭医生过来给夏清陌做检查。 一边又吩咐秦姨她们给夏清陌准备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 家里忙成一团。 小女儿便又託付给九九带去玩。 九九推着推车去影音室看动画。 也不管妹妹甜甜爱不爱看,反正自己边看边吃着爆米花。 一岁多的甜甜已经会说简单的句词。 一个劲地叫嚷:「出去玩!玩!玩!」 见哥哥不理会,拿手去拍他:「玩!玩!」 九九烦了,吼她:「天都黑了,外面有大野猫,专抓小孩,不许出去!」 经过的何姨听到他的话,连忙跑进来:「九九,可不能吓妹妹呢。」 九九脸上微红:「她才不会信呢,她胆子大得很。」 甜甜果真咯咯咯地笑:「不怕不怕!不抓孩!」 何姨也不禁被逗得笑了。 夏清陌吃了医生给的解酒药,又洗了澡,人好了许多,苏乔将她送进客房去休息。 客房里已经有佣人换上干净的被褥,柔柔暖暖,一下子让夏清陌红了眼眶。 如果不是一切如此真实,她真会以为自己此刻是在梦里。 苏乔抚她的头髮:「傻丫头,遇到难事也不找我们,下次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夏清陌眼眶红红地点头。 霍燕庭和肖君莲这时回来了, 事到如今,不用说,霍燕庭和苏乔也猜到,他们两人之间有事了。 苏乔起身离去。 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肖君莲唤住她:「嫂子你在这里陪着她就行了,她不会想和我单独在一起。」 苏乔回头看夏清陌,眼泪正顺着她的脸往枕头上掉。 不禁笑着白了肖君莲一眼,道:「不管她愿不愿意,你这会儿就留在这里吧,我去看看孩子。」 「餵——」 肖君莲想追出来。 夏清陌也不出声。 门已被苏乔带上。
番154:一不小心不就被周绍景那条尾巴狼给骗了 番154:一不小心不就被周绍景那条尾巴狼给骗了 作者: 番154:一不小心不就被周绍景那条大尾巴狼给骗了 肖君莲追到门口,脚便跟生了根一样,怎么也迈不出门去了。 他回过身来,看着夏清陌。 半天抬不动步子走上前来。 他发现,经过一波又一波,他那天大的胆子都被她磨没了。 那些曾经在女人面前的肆无忌惮也全都磨尽,再也不敢随便对待她。 还有更关键的是,自从跟她纠缠在一起,丫的他居然对别的女人有了免疫。 无论怎样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致。 满脑满心的全是她的影子。 他暗暗掐自己大腿:记住,不许再强迫她!不是说好,只是要护她一世周全,不管她做什么都不去干预! 夏清陌看着他,身上沾着血的衣服都未及换,立马就过来看她了。 心里升起无尽的暖流。 泪水就落得更凶了。 肖君莲瞧得心疼,走过来,从床边柜上纸巾盒里拿了纸巾想替她擦,挨至脸边又停住:「自己擦!」 语气不善,但却掩不住宠意。 夏清陌接过来,自己一点一点擦着。 她看他定定看着自己捨不得眨眼的样子,心里酸疼。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柔声道:「去换身衣服吧。」 见她一开口便是轰自己,肖君莲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闷声:「嫌我衣服脏碍你眼了?我脏成这样都是为了谁啊?现在还不受你待见!」 夏清陌看着虽然衣裳不齐脏得不成样子,却依然不减俊逸的男人,感觉自己还这样牵着他,真是坏到了极点。 她忍下眼泪,勉强挤出笑容,诚声诚意道:「肖君莲,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如果找到合适的女人,我会真心真意为你们祝福。」 肖君莲眉宇间就又有了怒意。 他狠狠握拳才强憋了下去没有发作。 即使不舍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为免听到更伤人的话。 「用不着你祝福!」他转身,大步而去。 门被他重重甩上。 响声之大,震得夏清陌止住的泪珠又滑落下来。 ****** 当天夜里,肖君莲赖在锦园。 第二天,中午时分,肖君莲来锦园蹭饭吃。 说是外面哪儿哪儿都吃厌了。 家里徐奶奶回家享清福了,没地儿去吃。 锦园所有人都觉得无所谓,锦园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 只是他这理由,用得未免太牵强了些。 连下人都猜透了他的心思。 个个在底下打着趣笑他。 惦记夏小姐就惦记嘛,还不好意思说。 用什么蹭饭的理由,堂堂h-reborn的三把手,寰宇那么大建筑公司的领头人,会缺饭吃? 不过笑归笑,却是不敢当着他面儿笑话。 苏乔就没那么给面子,问:「你还缺吃饭的地儿?来看清陌的吧?」 肖君莲满脸不自在:「谁说我来看她了?又不是不认识,有什么值得可看?」 「是吗?那行,你自己去餐厅吃饭,我去叫清陌再在书房里多待会儿,等你走了我们再吃。」 「家里总共没几个人,干嘛还分开吃?给佣人添麻烦!」 「我家佣人不怕麻烦!」 肖君莲没撤了,软下语气:「嫂子——,还是叫她一起过来吃吧。」 霍燕庭在公司,一般中午不会回来。 九九上学中午也在学校留餐。 苏乔要先餵甜甜吃饭。 餐厅里便只有肖君莲和夏清陌两个人。 秦姨、何姨和佣人们一起在厨房那里支桌吃饭,她们习惯了那样用餐,比较轻松自在。 偶尔霍燕庭和苏乔强自下令,她们才会进餐厅一起用餐。 今天夏清陌穿了一件粉绿色的毛衣,下面是深蓝牛仔裤。 头髮又快及腰,被她扎成一个马尾,配着衣服的颜色,清爽而温馨。 肖君莲瞅着,移不开眼。 夏清陌也和和他说话,只默默吃饭。 肖君莲温和出声:「你今天一上午都在做什么?」 夏清陌回答:「上网。」 「qq还是微信聊天吗?」肖君莲脑光一现,他到现在还没有她的qq号。 而微信,他平时自己不怎么上,所以也没想过要加上她的。 想着今儿下午可有事做了,加她的微信到她的朋友圈去逛逛。 易川就常常在他耳边叨叨,谁谁谁又更新朋友圈了,谁谁谁又炫富,谁谁谁又无病呻吟了。 以前肖君莲一概不予理会。 这会儿想起来,才感觉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夏清陌不解地看他:「没有啊,我在网上看招聘信息。」 肖君莲尤自在兴奋,正在思量着发微信加好友要是她不通过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偷偷加上再说? 听说她在看招聘,立马来了精神,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要不,你来我公司吧?你也知道,莞城处处是陷阱,你看你一不小心不就被周绍景那条大尾巴狼给骗了?你来我公司至少不会上当受骗,工资你自己提,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工资嘛,合理就行。」 要说工资随便提,她又该多想了吧? 夏清陌没有多想,问他:「我去能做什么?」 肖君莲第一想法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放在身边做个助理秘书什么。 很多深通此道的男人最终几乎都抱得了美人归。 不过他家这位美人心思太深了,简直比黛玉妹妹想得还多,动不动就给他玩消失,可得罪不起。 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他试探着提议:「广告宣传部可以吗?你不是传媒专业吗?和这个挺搭。」 「是吗?」夏清陌自然知道他是要帮她。 想想,微微一笑,应了。 尽管试了许多,还是放不下胸腔里的这颗心。 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定,就且先过今日吧。 她明明是喜欢着他,也放不下,哪里能离得开? 她来莞城,为的不就是离他更近? 老天看在她吃过这么多苦的份上,让她至少在这一方面,自私一回。 肖君莲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在那里张着嘴。 夏清陌低下头,笑了。 「今天下午就去吧?我带你去报到?」肖君莲趁热打铁,生怕一个下午不见,她又变卦,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还得费事去找。 夏清陌扬起小脸,眸里含着笑:「好。」 这一刻,多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肖君莲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飞了。 苏乔听说夏清陌要到寰宇去上班,看看肖君莲又看看夏清陌,问:「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肖君莲挠头:「反正是招人,她也闲着。」 苏乔又看向夏清陌:「清陌你想去吗?」 夏清陌点头。 而后,苏乔找了个时间,和夏清陌单独在一起问:「你跟我说实话,接受得了君莲吗?」 夏清陌默了一会儿,对她笑笑:「我不会接受他,你别多想。」 「可是你现在又愿意去他那里上班,而且我看他……」 「别担心,我们只是朋友,我和你情同姐妹,我若不同意,他不会对我怎样。」 见夏清陌心意已决,苏乔也便没有再问什么。 更何况,夏清陌在周绍景那里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苏乔现在也不放心夏清陌再独自出去找工作。 要让她留在锦园,依她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 两人聊着,外头又传来甜甜的哭声。 指不定又耍小公主脾气呢。 小丫头小小年纪知道家里人都宠着她,时不时耍些小赖皮小性子,大人怎么看不惯的她非要怎么来。 还谁都不怕,不过,还有怕一个人,那便是她老爹霍燕庭。 要是她太烦着妈妈,老爹那张黑脸可够恐怖! 苏乔忙站起身:「好吧,待会儿你便去吧,甜甜又闹了,我得去看看!」 夏清陌笑:「你快去吧。」 苏乔一边离去一边埋怨:「坏丫头,成天地折腾人!」 夏清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听着她日常的埋怨,心里升起无尽的羡慕。 傻苏乔,身在福里呢。 嘆了声,夏清陌也跟着站起身,往苏乔去的方向一同走去。
番155:如果依恋,想依赖于我,那就把自己彻底交给我 番155:如果依恋,想依赖于我,那就把自己彻底交给我 作者: 番155:如果依恋,想依赖于我,那就把自己彻底交给我 远远看到苏乔抱着甜甜在花园里,正剥着葡萄餵甜甜,小丫头吃得可欢,对着苏乔咯咯地笑。 白嫩嫩的小脸蛋,一边脸上遗传的她爸的浅浅酒窝,看起来要多可人有多可人。 夏清陌瞧着,不由就瞧得痴了。 肖君莲走过来,与她并肩,也跟着看到眼前一幕。 再看着身边的人,心里没来由地泛起酸意疼痛。 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留住,这会儿也该出生了。 如果和甜甜一样是个女孩儿,像她夏清陌,那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儿。 看着她悲凉悽惋的神情,他越来越感觉,那次是个意外,而决不可能是她所说的故意。 她这样心软柔弱的女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 现在这样,她依然在恨他,是因为他一直都不曾听懂她的心里话吗? 夏清陌扭头,不经意看到男人高大的阴影,转过脸来,眸色怔忡。 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加柔弱可怜。 肖君莲一度想伸手,抚上她的脸,拥她入怀。 他强行忍住了,率先转过身:「我们走吧。」 「好。」夏清陌轻轻应了一声,跟上他的脚步。 他进入昨天她住了一夜的客房,打开衣柜,拿了件米白色大衣出来,递给她,柔声:「外面冷,穿上这个。」 夏清陌乖顺接过,穿好。 衣柜里的衣服都是苏乔替她准备,以前就一直有,而后苏乔有时间去逛街时,也不忘给她添上几件。 如果说因果循环,她还是觉老天不公。 对她这么好的霍燕庭夫妇,即使要还债,也应该是还给他们。 凭什么在周家人那里受到百般折磨? 肖君莲看她一边领子怎么都没理顺,看不下去了,抬手替她整理。 夏清陌下意识垂下脸,不与他对视。 一颗心,却是因着他的靠近,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而不由自主地狂蹦乱跳。 她终究还是爱着他的呀。 肖君莲动作极慢,将领子理顺了,手还捨不得离开。 又留连了会儿,才松开。 俊脸上已是一片潮红,他清清嗓子,将手别开敞着的大衣,塞进裤兜,往前大步而去。 夏清陌想着他刚才红脸的样子,猜到他当时可能在想些什么,不由剜了他的后背一眼,才跟上去。 ******* 住在锦园太过美好。 夏清陌感觉一切都太不真实,心里患得患失。 尤其在看到苏乔带着孩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她心里更加难受。 肖君莲比谁都了解她。 开车没有去寰宇,先到华景花园。 进入熟悉的地方,夏清陌愣住,看向他。 他正好也转过头对她微笑。 她的心就又触到了。 「1808是你名下的房子,往后就住这里吧,锦园再好也是他们夫妇的家,我想你可能不会想太麻烦他们。」 夏清陌将脸移向窗外,不看他,却道:「谢谢!」 肖君莲笑了。 到华景,两人又一起把房子收拾了一番。 不由就想起在久镇一起收拾夏家小楼的情景,肖君莲在心里期待,上次收拾后,两人之间就变得甜蜜如糖。 这次,是否也能回到那时候? 夏清陌想起以前他曾在隔壁住过,问他:「你住隔壁吗?」 提起这个,肖君莲就懊恼:「那小子死活不肯出让,我拿三套跟他换这套都不肯,说什么不差钱,现在这些个孩子任性得很。」 夏清陌想起最近依然活跃在屏幕上的那个男孩,不禁笑了:「终于也有你拿钱换不到房子的时候。」 「有什么办法,钱也不是万能。」说着,他若有所指地望向她。 夏清陌垂了头,不与他期待的目光相对。 房子里收拾完,肖君莲去收拾阳台。 那些被她扔在一角的桅子花都已枯萎凋谢。 肖君莲站在阳台上,看着眼前的枯枝败叶,心里颓然。 人的眼睛能看清许多东西,可惜无论如何看不到人心。 他与她现在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猜不着她心中究竟是不是有他。 如果不是和苏乔亲密,她是否还会如此刻这般接受他的赠予和帮助? 他看过她的手腕,他送给她的那块玉镯已经不见踪影。 是否也代表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在久镇的日子? 亦或是他压根就从来未曾走进她的心里? 夏清陌洗完手出来,看到他站在阳台上。 目光落在那些破败的花盆上,神色悲伤。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黯然的样子。 心便像被一只小小的手掌给掐住,难受得紧。 她抬步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 咬着唇顿了好一会儿,才转到他身前去。 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伸手,缓缓触上他的双臂,轻轻柔柔地唤他:「肖君莲。」 肖君莲心颤起来,低头看她。 女人皮肤白得透明,五官精巧。 依然是他魂牵梦绕的模样儿。 可他现在却连伸手触摸的胆量都没有。 她水亮亮的眸子含着笑凝着他:「我们回到在久镇时候的样子,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做着恋人间能做的所有事情,只不许对对方有其他的期待,如果你有了另外的人就告诉我,我会退到一旁,我说过会真心诚意给你祝福。」 肖君莲脸色沉,用手将她握着自己手臂的两只素白小手圈在掌心,深深看着她:「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还是你本身就对我没有意思,只是一时无聊要拿我做你无聊时候的消遣?」 夏清陌并不回答他的问题,眸中期盼甚浓:「是我太自私了对不对?如果不能许下承诺,就不能跟你在一起对不对?好吧,我知道了,我们还是朋友吧?」 肖君莲闭眸嘆气,去他的朋友,他要跟她做个鬼的朋友,他要的是她的人,她的心。 他要她做他的妻子,一辈子相守到老的妻子,所有的日子里都要厮守在一起,不离不弃! 她脸上闪过黯然,而后凉凉地笑了:「不可以对不对?」 她这是在做什么? 明知不会陪他到最后,却还来撩着他的心。 其实不只是撩了他的心,还有她自己的。 到底她是个狠心的人,知道他爱着自己,宠着自己,才愈发地恃宠而娇,拿着他的爱宠当任性的资本。 她缓缓收回了被他握住的手,还是做朋友吧。 她相信自己能做到,她可是心冷如冰的夏清陌。 脸颊突然被两只温暖的大掌捧住,她瞪大眼,唇被他狠狠堵住了。 他贪婪地吻她,仿佛要将她吞吃殆尽。 若是能把人藏进身体,他想他会这样做。 夏清陌抬手拍他硬实的后背,呢喃:「肖君莲,你放开我,我不能唿吸……」 肖君莲松开紧密相贴的两唇,喘着气眼神如狼地瞪着她,低哑道:「如果依恋,想依赖于我,那就把自己彻底交给我,如果做不到,就别试图引诱我!否则,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又将刚认识你时的粗鲁行为重蹈覆辙!你不喜欢的对不对?」 夏清陌被他的眼神吓住。 「我在车里等你,收拾好了就下来!」他一把放开她,转身离开阳台。 夏清陌怔在当场,半晌,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涌,她捂住嘴,缓缓蹲下身去。 出了电梯,经过景观花园,肖君莲顿住狂乱的步子,倏地一拳砸在旁边一颗万年青的树干上。 树身为之一颤,几根细细的针叶抖落在他肩上。 ******* 夏清陌没敢在上面待太久,说了会等,他一定会依言送她到公司。 她习惯性地去拉副驾座的车门。 车门紧锁,她没拉动。 车窗摇下,男人面无表情,嗓音冷寒:「坐后面!」 夏清陌便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坐进去。 心里有疼痛,不是因为他的冰冷。 她知道,故意对她冷漠,他不见得比她好受到哪里去。 他们像两只本不同类的生命,不能在一起,却又彼此依恋放不开手。 于是仿佛缠在一起,彼此依恋,却也彼此折磨。 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番156:这根本不能当同事看,只能当神供着 番156:这根本不能当同事看,只能当神供着 作者: 番156:这根本不能当同事看,只能当神供着 夏清陌将目光放在窗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肖君莲从后视镜看到她的嘴唇红肿,暗暗皱眉,不该用那么大力。 现在肿成这样,肯定会痛吧? 到了公司,他带她到三楼。 电梯停住,他没有出去,淡漠道:「我会给宣传部经理打电话通知他,你直接去报到就。」 夏清陌答了个好字,走出去。 转过身来,肖君莲一手挽着大衣,一手抄在西装裤兜,目光落大别处。 电梯门徐徐合上。 她垂下头,转身离去,纤长的背影落寞。 他看着,无尽的心疼。 到了宣传部,一下午的时间,夏清陌和这个部门的人都打了个招唿,又被安排了办公桌。 而后,经理派了部门精英告诉她工作内容,并教导她。 肖君莲给经理下了死命令,对她要像对他肖君莲一样的待遇,但是,对员工又要保密。 经理听得满头冒汗。 又要像对待总经理一样,又不让下面人知道。 如果下面人惹她不高兴了,而又是她的失责,他到底是怨下面的人还是怨她呢? 怨她肖总不乐意,怨下面的人她又该怀疑。 这差事接得,如履薄冰! ******* 晚上,部门经理在寰宇同一街上的火锅城替新员工设欢迎宴。 肖君莲把工作处理完,经过三楼,下意识出来。 站了一会儿,才踱步过去。 思量着如果有人看见,只说是来巡视。 一直走到最近的办公室,都没看到任何人。 他一手抚着下颌继续往前走,连着几个办公室都灭了灯。 连经理办公室也是一样。 他看了眼手錶,还真是过了下班时间。 可寰宇什么时候下班这么整齐了? 眉头皱起,他重新走进电梯,拿起手机直接拨夏清陌的号码。 夏清陌手机本来铃声就不大,这时候又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微弱的铃声更加形同虚设。 一连拨了几遍都无人接听。 肖君莲不耐烦了,直接拨宣传部经理白天明的手机。 桌上刚刚开始上菜,正和夏清陌这个新人聊得热乎的白天明听到手机振动,掏出来一看,立马就站起身,拿着手机到一边安静的地方去接听。 肖君莲直接问:「在哪呢?」 白天明老实汇报:「就咱们公司这条路的福源火锅城。」 话音刚落,那头手机挂了。 白天明听着那头的盲音,一脸懵逼。 看他跟这么紧,心里愈发的紧张。 这位夏清陌到底是肖总什么人呀,这根本不能当同事看,只能当神供着了。 发现肖君莲不打夏清陌的手机,居然打他的,白天明心里开始绕起弯弯。 难道,肖总将这位夏美女还没弄到手? 如此想着,更打定了主意要当好他们的红娘。 又拿出手机,还把这里定位图以及他们所坐的位置都给肖君莲发了过去。 肖君莲收到信息,查看后果真满意地笑了。 不愧是公司广告宣传部门的领头人,八卦心思就是转得快。 收了手机,肖君莲下楼,取车直往福源火锅城而去。 路过电子商城,脑子一转,停车,进去。 目光掠过几个柜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跟自己目前所用同款的手机。 扫了兴离开电子商城。 给易川打电话。 「我现在这部私人手机在哪买的?」上次从哈市回来,易川把他手上公私两部手机都换了。 这些事一般都是易川在负责,他没怎么上心。 易川答道:「手机公司给几家合作公司特别定制的限量款,我们集团给了两部,一部给霍总,你那部私用的就是。」 另外一部在霍燕庭手里,肖君莲微微皱眉。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思量着要去霍燕庭那里把和自己同款的限量手机给弄来让夏清陌用。 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理由,决定直接跟他开口要。 看在他一心追妻的份上,做大哥的该拿出些诚意! 思索间,车到福源城。 把大衣留在车里,穿着深蓝色西装进入火锅城。 一进去就引起无数目光。 这火锅城档次偏高,附近都是高档写字楼,平时聚餐的精英白领也不少,因此穿着精工西装进入的男人并没有什么稀罕。 主要是肖君莲长相太出众,身材又跟男模似的,自身本就散发着一股魅力,吸人目光。 他走近寰宇那般人围坐的大桌一侧时,白天时正被人敬着酒。 那人和白天明喝完,自然地将目标转向夏清陌。 夏清陌也是能喝之人,可是她之前在尚京因为喝酒差点几次丢命,这会儿看到酒还有心理阴影。 端着酒杯,眉头自然而然就紧紧锁起,胃里也是一阵条件反射的翻涌。 「迎新会呢?」肖君莲看出夏清陌的反感,淡声问道。 满桌的人这才转过头来,一致看到他。 而后,齐齐起身:「肖总!」 肖君莲微微一笑,两手按压道:「坐坐坐!都坐,在公司是上下级,在外是朋友。」 而后,他自己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有意又似无意地挤进白天明和夏清陌中间加了进去,含笑的凤眸随意晾过夏清陌,道:「部门进新人了?」 白天明讪讪,不过还是见事着地大笑:「对呀对呀,肖总好记性,你这么忙还能记着我们宣传部里的老面孔呢?」 旁边马上也有人附合:「肖总记性确实好,还以为记不全我们呢。」 「我有一次在外面看到肖总您,想着您肯定不记得我,连招唿都没打,您可别放在心上。」 肖君莲一一回以无所谓的笑容。 他加入,喝酒的同事便马上开始敬他的酒。 夏清陌在旁边,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喝,暗暗担心。 生怕他喝多了待会说出什么让她难堪的话来,这样让她以后在公司可怎么混? 想不明白,那么大公司,他怎么知道他们这个部门今晚聚餐?而且,谁要他在这种时候插进来了? 肖君莲喝完一轮,照规矩,再次轮到今晚迎新会的主角——夏清陌。 其中一名男同事端起酒,站起身对夏清陌道:「美女,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你放心,往后只要我们吃肉,绝对少不了你的肉汤喝!」 一句话,惹得满堂大笑。 白天明可是听得心惊,臭小子,喝什么肉汤,应该是肉也要给她先吃才对! 不过他扭头看到肖君莲也跟着笑得开怀,这才暗暗松下气来,想是肖君莲也知道酒桌上都是玩笑话,不用当真。 夏清陌知道这种场合,自己应该豪爽地应了,更何况宣传广告部,本来就需要人人都喝。 无奈她今天肠胃是真的对酒难受,她咬咬唇,起身,也端起面前被人倒得满满的一杯啤酒,和敬杯的年轻男同事碰了下杯,一咬牙,就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了再说,大不了喝完再去趟医院洗胃! 谁知酒杯未及唇边,她的手上覆上一只温热的修长大手。 「这位美女一看就不是能喝的主,你们看她的脸白得跟纸一样,肯定是贫血,贫血的人可不能喝酒,血本来就稀,再喝酒,还不得把仅有的血全给稀释了!这样,敬她的一轮我替她喝了,共事这么多事,你们知道的,我最怜香惜玉,可不许不给我这个面子!」肖君莲微笑迷人,平平静静说道。 手上却是用劲,硬是将夏清陌手里的酒杯给夺了下来。 又把旁边同事摆在她面前的两瓶开了盖的啤酒也挪到自己面前。 肖君莲出面,自是没人敢驳他面子。 这一点,他处得明显不公平。 可他花心,也是众所皆和的事。 没人计较,却是各自在心里暗笑:夏清陌这个新来的大美女,指定又逃不掉肖总的魔掌了! 可惜这么漂亮如花的美人,虽说肖君莲财貌俱全,可这个男人在莞城可是出了名的花,什么时候都定不了性,被他看上的女人可不叫幸,而是惨到极点。 就连名门周家的大小姐,都被他订婚当天给噼了腿,这事公司的人无人不知。 男同事惋惜,女同事怜惜。 总之,夏清陌感觉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顷刻从同事变成了亲人。 男人们继续和肖君莲喝着酒,女人们都关心起夏清陌,不是问她爱吃什么,就是问她爱喝什么,还问邀她休息的时候一起出去逛街。 突然受到这般恩宠,夏清陌觉得挺感动。 她想,可能是託了肖君莲的福。 他是公司老总,下属讨好他关心的女人似乎也说得通。 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满桌的人怜惜她的目光,其实都是同情。 甚至有人在微信群里开始下赌注。 赌她什么时候被肖君莲拿下。 又赌她什么时候失宠之类。 毕竟是肖总,不是别人,桌上的人没敢太过分。 而且只是一些啤酒,对于在酒桌上混出来的肖君莲来说,算不了什么。 散场后,他一丝酒意都感觉不到,精神气清爽。 因为大家都有一致的心思,于是心照不宣都走了。 把夏清陌有意又无意地留在当场,和肖君莲一起留在火锅城门口。 肖君莲看着她笑:「你猜他们为什么故意将你留下?」 夏清陌莞尔一笑,拿着手悠闲晃着,斜着水眸:「知道呀,把我当成你又相中的猎物呗,你倒是老实说说,以前到底有过多少个女人,闹得现在公司每个人都知道你有这种不良嗜好?」 肖君莲丧气:「你这女人,又不肯嫁给我,还管我过去那些破事!」 夏清陌笑着,根本不理会他,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有好几通他的未接电话,怔了下,故意忽略掉,给苏乔打电话。 「不是,我在跟你解释,你怎么不好好听,还打电话?」肖君莲看她还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不满地叫嚣。 「……对,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工作也很好,对了,不要再给我买衣服了,以后我会自己买,你一天那么忙,好,我有空就过去把那些衣服拿过来穿,谢谢乔乔!」 挂了电话,夏清陌就看到明显一脸生气的男人。 凤眸斜着,双颊鼓着。 夏清陌扑哧就笑了:「这样子真像小孩!」 「你太没礼貌!也不重视身边的人!怎么能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还跟别人打电话?」 「苏乔不是别人!」 「总之,你这做法很不对!而且,从今天起,我可是你的终顶boss!再无视我,小心扣你奖金!」 夏清陌眼前一亮:「我这样的新人也有奖金吗?」 肖君莲无语,现在重要的是奖金吗? 不过看见她这样轻松的笑容,他不由自主软了语气:「就这么高兴?」 「赚钱谁不高兴!」 「那我上次给你的卡里钱可不少,也没见你用!」 自她离开后,他特意查过那张卡。 和他想的一样,除了那天跟他难得开口借钱那次,有过一次取款记录,后来一次都再没有。 他知道她手里根本就没钱用了。 这女人,对别人狠也就罢了。 对自己居然比对别人更狠! 夏清陌看着他,笑容温柔:「说了要断,怎么能再用你的钱。」 「可是我乐意!」 夏清陌眸色更柔,咬咬唇,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样:「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的余生可赖上你了!不管什么时候缺钱,我都找你!」 肖君莲白她一眼:「你要有那份勇气,不管你把我们俩定成哪种关系,我都供你到老!」 夏清陌几步走过去,忽地伸出一只手,竖起小手指,俏皮地笑:「拉勾!」 肖君莲也笑了:「真幼稚!」 而后,又想到曾经在久镇跟她一起做过的那许多事,她也说过幼稚。 他一正脸色:「不拉!」 「你想反悔?」 「幼稚的事只有恋人才能做!你和我又不是恋人,拉什么勾!你要不信,明天到我办公室,我们签个合同!」 夏清陌手依然举着,听了他的话,不由紧紧咬住下嘴唇。 鼻头泛酸,硬是没让自己在他面前落泪。 他是真下定决心要放开了。 为什么她心里不仅没有松一气的轻松,反而越来越痛? 不是说了要洒脱吗? 他还没做什么,她已经难受成这样,要是他真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她真的还能假装安然自在地留连在他的周围吗? 看她明显失落,肖君莲心里意。 两手往西裤兜里一抄,潇洒往车子那里踱去,扬着眉头:「走吧,我送你回华景!」 心里暗乐:让你不同意做我的女人,这下知道难过了吧? 夏清陌瞪着男人洒步而去的背影,跺跺脚还是快步跟上去。 这次不用他提醒,她自觉去拉后座车门。 肖君莲自己已经忘了那茬。 看她拉后座的车门,凤眸一瞪:「你干嘛?是你自己不肯跟我做恋人,还对我耍脾气?」 夏清陌委屈:「中午不还让我坐后面……」 肖君莲眨眨眼,绕过车头,把副驾座的车门拉开,哼道:「中午是中午,现在是现在,还有,我喝了酒,你开车!」 夏清陌不与这个小气性的男人计较,转身走去驾座。 肖君莲坐进副驾座,双臂环起,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夏清陌每次扭头看他,他长长的睫毛都在不停地颤。 她瞅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三十好几的男人了,一点也不成熟! 车到华景,夏清陌下车,走了几步,又走回来,敲下车窗:「不是喝酒了不能开车吗?要不,今晚就留下来休息,我看那套房子里卧室有两个,你可以用一间。」 她已经作了很大的让步了。 肖君莲将身子一扭,只留个修长的背对着她。 夏清陌蹙起秀眉,用手指戳他的背:「真不留下来?」 肖君莲从鼻孔哼了一声,继续不予理会。 除非她说出要做他的女人做他的妻子,否则,他发誓这辈子不给她好脸! 夏清陌耸耸肩,嘆道:「好吧,我还是送你回别墅吧。」 她重新进驾座坐好,肖君莲便又将身子扭向车窗外。 夏清陌也是无语了。 发动车子又回到他住的独栋别墅。 别墅里一盏灯也没亮。 「徐奶奶不在吗?」夏清陌看着窗外疑惑道。 他不作声,下车,经过院子往别墅走去。 夏清陌不忍这样跟他道别,跟上来问:「你饿吗?」 肖君莲继续沉默是金。 「我饿了,别墅有吃的吗?」 肖君莲拦在门口:「没有!」 「没有饭有面条也可以,我自己煮。」夏清陌说着,难得的还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肖君莲不看她,免得被她诱惑,而又心软:「都没有!」 「那好吧,我不吃便是,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我在这里留宿一晚可以吧?反正你别墅里房间多,而且我感觉徐奶奶今天也不大,你一个人也很空荡对吧?」 「车子你开走!」肖君莲进门之际,丢下一句。 门被他关上。 紧跟上来的夏清陌吃了华丽丽一记闭门羹。 咬咬唇,夏清陌站在别墅门口。 才刚见不着面,想念已经开始侵袭。 这样的豪华别墅区,环境清幽,夜里更是安静如水。 天际几颗寥星,孤零零地闪着, 她抬头看着,顾自喃喃:「星星还是多一些才好看,满天繁星怎么也胜过廖星几颗。」 肖君莲从窗子里看到她孤零零一个杵立在门口,皱眉:傻女人,以为站在那里他就会留她下来吗? 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磨磨她的倔性子,她如果不开口说要心甘情愿和他做恋人,他绝不松口! 话是这样说,担心还是不由自主占满了心间。 他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踱来踱去,烦躁不堪。 冬夜的外面多冷呀,她虽然穿着大衣和毛衣,都是薄款,这样站在风里,指不定又冻感冒了! 他再将从揭起帘子往外看去。 夏清陌抬着头在看天。 他也跟着抬起头,天空黑漆漆,除了几颗寒星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她居然久久看着不走。
番157:今天没冻死你都是你命! 番157:今天没冻死你都是你命! 作者: 番157:今天没冻死你都是你命大! 他丧气地扔了帘子,生着闷气抓过桌上的全方位遥控,将暖气一直往下调。 一直调仍不觉得冷,索性将暖气关了。 西装在进门就脱了,现在只穿着单薄的衬衣大刺刺坐进沙发中间。 在她压根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她赌着气。 时间太长,暖气渐渐散去,屋子里越来越冷。 他有些受不住了,拿过扔在一旁的西装,往身上裹。 再往外看去时,只听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 她走了。 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失落占满心间。 自找罪受估计说的就是他这种! ***** 周潇终于治好厌食症。 周为天和周老爷子也放下心来。 周老爷子吩咐吩咐周为天一定要大肆庆贺,大办宴会,所有的亲人朋友都邀请在列。 这一场病,周老爷子元气大伤。 人到了这种年纪,也已经自知天命。 许多人猜测这是周老爷子想在临终前再见一见周家的辉煌场面。 宴席大设三天。 第一天是周家所有重量级客户及长辈级别的贵宾。 第二天是家族宴会。 第三给周潇自己宴请那一帮年轻朋友。 肖君莲和夏清陌都被周潇邀请在朋友聚会那天。 周潇亲自请的肖君莲。 肖君莲不好拒绝,毕竟她在夏清陌被周绍景掳去那件事里给了太多的帮助。 虽然她也是周家人,可对人不对事,周潇确实是帮了他和夏清陌。 只是一场酒会,她那么诚心实意,于她的身份来说,已是给足了面子,肖君莲虽不喜,还是没有拒绝。 只当这次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而夏清陌是因为到现在,还分不清周潇对自己究竟是何用意。 周潇看起来那么天真烂漫,那次说好要救她,和周绍景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便由着他眼睁睁又把她带走,一声也没吭。 可是转身,她又把自己遇险的事通知肖君莲,让他前来相救。 她周潇难道是还对肖君莲没有死心? 如此解释倒也行得通了。 人的心不由己,爱上一个人,再爱上另外一个人,哪是自己控制得了? 周潇一颗心扑在肖君莲身上,想移哪是易事。 如果是周潇? 肖君莲应是能省不少事吧? 他的人生也会变得一片光明灿烂。 他们俩生了孩子,会比霍燕庭苏乔夫妇的孩子得到更多的人疼爱。 这所有的所有,她夏清陌永远都给不了。 夏清陌握着请柬的手收拢了。 紧紧咬住嘴唇,她握着请柬的手一收再收,而后又放开,并细心抚整齐。 ******* 周潇的私人宴会在豪天下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举行。 套房里里外外都被酒店工作人员重新布置过。 有小小的舞台,摆着美酒佳肴的桌席,以及悠扬的音乐。 因为前两天的应酬,周家人都累了,更何况说好了今天让周潇自己作主。 在场的周家主人就周潇一个。 连同辈的周家人都没邀请。 肖君莲进入,没想到夏清陌也来了。 看着一袭白裙站在落地窗边端着一杯红酒独自看着窗外风景的她,肖君莲长眉微皱。 即使周潇邀请,这种场合她应该也是不会出席。 她又打的什么主意? 三三两两穿着华贵服装的年轻男女穿梭在宴会中,或聊天,或品酒。 肖君莲一来,周潇立马迎上前去,自然地的挽上他手臂,亲热地问候:「来得有点晚哦,吃过晚餐了没有?我这里今天可没有饭吃,只有美酒管够!」 肖君莲下意识将用眸尾去看夏清陌。 那女人依然将目光放在窗外,对这里的一幕丝毫没有关注。 他就奇怪了,如果只是看夜景,她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夏清陌是感应了他的注视,缓缓转过身,并看向他们这里。 肖君莲心脏勐一跳,故意将周潇的手挽得更紧,还仰首挺胸一脸骄傲自豪地和她一起,与她的朋友们打招唿并热聊。 夏清陌瞧着他们两人亲亲密密的样子,一再地在心里给自己建坚强的堡垒。 应该的!他们在一起是应该的! 夏清陌,你要清醒,这个男人不属于你,如果是你,他这一辈子都註定孤独,所以看清现实吧! 尽管功课做了许多许多,可还是控制不住心脏的紧缩和疼痛。 她缓缓走近酒桌,眼睛一直落在他们两人身上,手里像没知觉似的,拿过一杯又一杯的酒,跟喝水似的一口一杯。 顷刻面前的酒杯就空了。 依然觉得渴到极点,她又往前移动几步,继续喝着酒桌上摆着的洋酒红酒鸡尾酒,各种酒水混着喝个不停。 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那个男人不就是上次要和潇潇订婚的肖君莲吗?寰宇地产的老总,他们不是毁婚了吗?怎么今天又一起出现?还这么亲密?」 「和好了呗!商业联姻,有利益才会婚姻,可能中间有什么原因才没结成,现在又有了时机,便破镜圆,有什么稀奇。」 夏清陌握着杯子的手僵了下,双眸有些迷濛了。 可是,她还是看得出来,周潇对肖君莲绝对不是商业联姻的那种公式化眼神。 一个女人是否爱一个男人,她什么都能掩饰,可是她掩饰不了她的眼睛。 夏清陌能感受到,周潇深爱着肖君莲。 一番装腔作势的应酬下来,肖君莲再看向夏清陌这里时,她已经喝得俏脸酡红,正在那边跟一个与她搭讪的年轻男人说笑。 也不知道那男人说了些什么,她笑得前仰后合的,和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同。 「怎么了?」周潇看他总看着一个方向,故意出声问道。 肖君莲回神,打着哈哈:「就是觉得那边的戏挺好看呢。」 「戏吗?」周潇也往夏清陌那边看去。 那男人是也在国外留学那一年认识的,花心这点比肖君莲有过之而无不及,周潇只所以后来再跟他联繫,主要就是想利用他来好好了解了解花花公子的喜好,也好抓住肖君莲这个花花公子的心。 现在,那花花公子已经扶着明显喝醉的夏清陌往套房门口走去。 周潇微微皱了下眉,迟疑了好几秒才对肖君莲说:「那个男人不是好人。」 肖君莲对她微笑:「那是她自找,不管她!」 周潇看着他一直定在那里的目光,心里冷笑:真的可以不管吗? 心里如此想,面上还装一幅担忧关心的样子:「夏清陌好像喝醉了,被那个男人带走可不是好事,我们赶紧去阻止!」 说着,她拉他的手臂用了劲。 结果她根本没费什么力气,男人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跟着她往套房大门走去。 乘电梯一直出了酒店大堂,酒店门口几排的汽车,根本没有夏清陌和那个男人的影子。 肖君莲心就紧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她人就跟着走了? 她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居然敢随便跟陌生男人走? 松开周潇的手,肖君莲快步回到酒店,到前台问刚才是否看见一男一女出酒店? 他怀疑那男人没把夏清陌带走,而是直接在酒店开-房。 这会儿进出的客人并不多,前台小姐马上想起,问道:「穿着白色礼服裙装的年轻女人吗?」 「对,就是她,去哪了?」 「她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起出的电梯,还以为他们是一对,谁知道到门口那个女人就将男人推开,男人不依,她便大喊大叫什么色狼流氓,那男人便气乎乎又回酒店来了,重新乘电梯上去了,我没跟上去看,所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层楼。」 肖君莲长眉舒了:「确定她是一个人走的?」 「对,一个人,应该喝了不少酒,脸很红,门口的保安说要替她叫车,她说不用就往停车场上去了,我们还以为那里有人在等她,就没跟出去。」 肖君莲立马又掉头往酒店大门外跑去。 酒店前台看到周潇也跟在肖君莲身后,对她笑着打招唿:「周小姐!」 周潇看了她一眼,没作任何回应,眼神凉凉。 前台满腹委屈,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肖君莲顺着大马路一直追出去很远,车水马龙,人来车往,霓虹闪烁,可是就是没有她的身影。 他停下步子,一边喘着一边拿出手机拨夏清陌的手机。 响了好一阵也没人接,他恼火:「成天拿个手机做什么用的?摆设吗?都不接电话!」 周潇跟着也跑了出来,看到他没找到夏清陌,也皱着秀眉,微微一笑:「应该是自己打车回去了,你别担心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还说自己不担心呢,这会儿看你魂都没了!」 肖君莲这才回过神看向她,周潇穿着抹胸式礼服,这样寒冬的街头,冻得她直哆嗦。 肖君莲忙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她的肩头:「走吧,我送你回去,其实我也不是真担心她,只是朋友一场,她和我嫂子情同姐妹,为着我大哥,我也得多照顾她点。」 周潇笑得勉强:「你说得也是,这样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还是赶紧再去找找,要真不见了,你都不好跟你大哥交代。」 肖君莲点头:「那好,我送你回酒店。」 到酒店门口,肖君莲目送周潇进大厅,这才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周潇在大堂顿了步子,转过身来,看到肖君莲飞也似离去的身影。 轻松的唇角缓缓凝结成冰,她紧紧握着他的西装外套,里面满满的都是他熟悉的气息。 混合着刚才在宴会上的酒水香气,令她心思起伏难安。 肖君莲找到自己的车子,打开车锁,进去,正准备倒车,往后视镜一看,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车尾一团黑煳煳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趴在他的车上,刚才还动了一下。 停车场后面是一排景观树,树里没有装灯。 黑漆漆,不细看,真看不出来多了什么东西。 他连忙下车,小心地往后面走去。 直到听到一声女子的嘤咛声。 他紧崩的神经才松卸下来。 走得近了更是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敢情是个女醉鬼。 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走过去,拿手拍她的肩,而后那女人便顺着他车子的车尾软了下去。 他眼明手快接住她。 顿时,熟悉的花香气扑鼻而来。 他惊唿出声:「清清?」 夏清陌浑浑噩噩里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挚着沉甸甸的头对他笑了笑,含煳不清地道:「肖……肖君莲,你来了?」 肖君莲摸到她冰冷的手臂,心疼之下,大吼:「你在这趴多久了?刚才出来就一直趴在这里吗?不知道冷啊?你有没有脑子?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吗?今天要没冻死你都是你命大!」 夏清陌将冻得已经麻木的身子挤进他怀里,两只手抓住他的衬衣,迷煳道:「什么季节?我们不是在家里吗?你看,你也只穿了一件衣服……」 肖君莲无语了,这个醉女人! 将她一把拎起,迅速塞进车后座,又将车厢里的暖气迅速开至最高。 把自己扔在车里的大衣全部裹到她身上,又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以便迅速提高她的体温。 周身一片暖洋洋,夏清陌砸砸嘴,低喃:「肖君莲,就让我留在你的别墅睡嘛,我不想一个人回华景,我不会乱来……我现在已经习惯不了一个人的房间了……」 肖君莲听清她最后一句话,心里莫名地就疼了。 一疼,意志也跟着软下。 她自然地伸出两条纤臂,缠上他结实的脖颈,下巴抬高,嘟着喝过酒红润红润的嘴唇:「肖君莲,吻吗?」 肖君莲看着她送到眼前来的诱人红唇,意识失去,***在身体里叫嚣,抱着她的双臂倏地收紧,低声:「你这个妖精!」 而后,俯道,含住她还散着酒香的柔唇。 被他吻住,夏清陌满足地嗯了一声,本就柔软的身躯是一下子化成了水。 她只穿了一套裙子,做起这事来特别方便。 即使车内空间狭小,肖君莲还是把她折腾了好几番。 夏清陌累得在后座沉沉睡去。 憋了好久终于得到释放的肖君莲所有的火气都消了,俯身在她面前,抬手将她汗湿的发拂到耳后,凑唇上前,在她脸上轮番吻了个遍。 他柔声:「你赢了,我的清清,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做真恋人,只是在一起都可以,什么都由你,行了吧?现在高兴,你便与我在一起,哪天你不高兴了,我便放手,即使再痛,也全部都由着你,行了吧?」 也不知她是听见了还是做了什么好梦,她轻轻地笑了。 肖君莲看着,一颗心更是甜得绵柔。 用大衣将她盖好,他下车换到驾座,驱车回别墅。 抱着送回别墅主卧时,夏清陌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过一眼,捧着肖君莲的脸,确实了几秒钟,才安心地又倒进他怀里,睡着了。 早上醒来,夏清陌看着旁边睡着的俊颜,勾唇浅笑,轻声跟他道早安。 「早!」肖君莲听到她的唿吸就知道她醒了,伸臂将她的头都圈起收进怀里,还未睡音的嗓音温柔甜蜜。 夏清陌低头看到自己的礼裙换成了睡衣,心里软成了蜜糖。 柔声问他:「为什么?不是都打算不理我了?」 肖君莲在她发上嗅着:「我知道你的顾念,我这人纪录恶劣,你这样是对的,怕我不确定自己的心,怕我以后对你不好,这些我都懂,现在我也想明白,既然你没法在我这里找到安全感,那我就给足你安全感,只到你能完全放心为止,到时候再结婚也没关系。」 夏清陌将脸贴在他坚硬的胸腔上:「如果一直都没有那个时候呢?」 「那也按你喜欢,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好了,只要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比那什么劳什子结婚证强多了,我一个人,你也一个人,没有什么人来羁抖我们,就按你喜欢的方式生活好了,我都想开了。」 夏清陌在他怀里默着,不说话。 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定,结果得不到她半句回音,他伸手就去呵她腰里的痒,笑:「干嘛呢?我一番深情,你一声也不吭也太不给面子了,我会很失落!赶紧安慰安慰,不然,我可不饶你啦!」 夏清陌被他挠得直笑,他一下子吻住她的唇。 刚要加深这个吻,突然被她一把推开。 肖君莲未防被她推开,正欲强行,夏清陌突然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完掩着嘴不好意思地笑:「抱歉,我控制不住……」 肖君莲一个翻身下床,拉开衣柜开始取衣服。 「你干嘛?」夏清陌跟着坐起来。 「去医院,肯定是昨天冻感冒了!」 夏清陌好笑,不过一个喷嚏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她笑着起来去抱他:「真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可扛冻了。」 肖君莲已经把两人要外出的衣服都选好,放在旁边柜子上,反过向来探她的额头:「还扛冻?你自己摸摸,都烫成什么样了!」 「是吗?」夏清陌不信,抬手摸自己的额头,还真是一片火热。 她也奇怪,往常感冒早上一醒来就会浑身没劲,这次怎么一点不舒服都没感觉到? 不过去医院还是严重了点,夏清陌不愿意。 肖君莲便给她拿了退烧药吃。 在她的坚持下,一起去上班。 下午,夏清陌晕倒在办公室。 白天明听到消息,魂都差点吓没了。 他想了想,好像也没让她做什么高压力高难度的工作,怎么就晕倒了呢? 不敢耽误,他背起夏清陌就往顶楼的总经理办公室送。 宣传部的人看他不往楼下跑去医院,反而往楼上送,各种流言更是被传得如火如荼。 大家一致认为,夏清陌这朵新花铁定又被肖总悄没声息地给採下了。 而信息只透露给了白天明一个人。 于是上次参与赌局的同事马上聚一起,赌夏清陌肯定逃不出肖君莲手掌心的同事忙着收钱。 输的一方仅只个位数的人数,个个掏钱掏得肉痛心痛不已,发誓下次无论如何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矜持且不为花花公子所动的女人了!
番158:新年快乐!鸡年发! 番158:新年快乐!鸡年发! 作者: 番158:新年快乐!鸡年大发! 白天明乘电梯到顶楼,一路狂奔。 顶层看到的工作人员无不一脸惊讶。 有相熟的直接问白天明什么情况。 白天明也不顾上攀交情,直奔肖君莲的办公室,门也不敲,直接一脚踹开就沖了进去。 肖君莲第一眼就看到头歪在白天明肩上的夏清陌,手中握着的文件啪地就掉了。 腾地站起身,脸色都变了:「夏清陌怎么了?」 白天明背着个女人跑得气喘吁吁:「肖……肖总,她晕了,无缘无故晕的,我真没难为她……」 肖君莲就怒了:「晕了不赶紧送医院,你往上面跑做什么?赶紧的,送医院,我告诉你,她要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白天明额上顿时热汗加冷汗,立马答道:「是!」 转身就要往外跑。 「站住!」肖君莲又一声厉喝。 白天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他吼停了,还是又顿住步。 肖君莲将身上的西装外套扣子迅速扣了,几步走过来:「把她给我!」 白天明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提熘儿地将夏清陌又转到肖君莲背上。 肖君莲一接过人,马上就往专属电梯大步而去。 这下,外面的同事不只是张大嘴巴这么惊讶,而是直接惊掉了下巴。 这个背着女人直往外跑的是他们肖总吗? 他花归花,可一向是女人跟在他的身后追,他什么时候背过女人,而且还是在公司的众目睽睽之下? 这女人究竟何方神圣啊? 太惊爆了! 到楼下,白天明脑子发热,根本没想许多,跟着肖君莲就要跟着上车。 被肖君莲一个眼神阻下,讪讪地笑:「肖总,她一定会没事,您不用太担心,我回去工作了,开车注意安全!」 肖君莲一句话也没听完,上车,车子唿啸而去。 从后座看到,夏清陌脸色越来越白,肖君莲将车子加到极速。 一路超车,骂车连连。 在医院一番检查,得知是寒气所致。 医生给她挂好针,又开了些药。 一切都安静下来后,夏清陌终于醒了。 一睁眼就受到肖君莲怨气沖沖的瞪视。 她虚弱地对他笑:「怎么了?」 「不逞强能死啊?知不知道我连命都吓没了?」 夏清陌伸手,要与他相握。 肖君莲忙把她的手放回去:「老实点,还挂着针呢。」 虽然没一句好话,夏清陌还是感觉一直暖到心尖里。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疼惜她生病了。 拧开买来的水,递给她喝,依然没好气:「就因为你这样的性子,我的阳寿肯定都要短好几年!」 夏清陌喝水,而后想也没想道:「你活多久我便活多久,你前脚刚走,我绝不在这人世多活一秒!」 肖君莲听得寒气都从脚底升起,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水,音调抬高:「再说什么死啊活的我可不饶你了!」 「明明你先开的头!」 输液输到一半,夏清陌睡着。 肖君莲看着她沉睡的脸好一会儿,将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起身,轻步离开。 到了走廊,肖君莲给霍燕庭打电话,问他跟这家医院的主治医院院长之类有没有交际来往。 在莞城这么多年,肖君莲把这些门道摸得门清。 明里的法制国,暗里的人情事。 有人,什么事都好办,有钱,为霸一方,没人没钱,寸步难行。 霍燕庭一听他找医院的人,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刨根问底地询问了好半天。 听他说没事,便给他推荐了一位男科方面的权威专家。 把肖君莲没气个半死。 他就这么不招人信任呢? ******* 夏清陌醒来,病房里没了肖君莲人。 她唤了几声都没人应,没来由地就感到害怕。 直到外面响起脚步声,肖君莲推门而入。 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 她自己都吓住了,她现在似乎太过依赖这个男人。 肖君莲身后跟着护士,正好夏清陌的药水也快输完。 护士把针头拔了,对肖君莲和夏清陌笑着说打完了,便走了。 夏清陌起床,肖君莲一边用手替她摁住棉签,一边拿过她的外套替她穿上。 男女之间,这样照顾生病女友的动作本是自然,可在此刻的夏清陌心里,那份暖意更是越扩越大,越来越深厚。 夏清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肖君莲拦住她。 霍燕庭联繫的医院马上打了电话过来,给夏清陌安排了全身检查流程表。 夏清陌还不明所以,已经有护士进入,对夏清陌微笑道:「夏小姐请跟我走吧。」 「做什么?我不是可以出院了吗?」夏清陌将目光移向肖君莲,他对她微笑,过来推她,「还有些检查没做完,你跟着去一趟,我帮你收拾东西。」 「不就是一个小感冒,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去嘛去嘛,求个安心,把我吓得差点得心脏病,还不能让我落个心啊?」 夏清陌原以为只是简单的常规检查,可谁知道一项一项检查做下来,不仅时间去了大半天,而且听那意思,还得继续在这里耗几个小时。 肖君莲耐心地陪着她,一项一项做完,他问医生的问题比夏清陌自己关心的还多。 进入妇科,夏清陌脚步顿了,脸色微变。 肖君莲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握她的手。 她手指冰凉得他吓了一跳。 医院里是恆温,他没穿大衣,只穿着西装外套敞着扣子都觉得热。 她穿着大衣,里面是毛衣,居然还这么冷? 「幸好今天预约了检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手怎么动不动都跟冰似的。」肖君莲把她两只手都握着,对着她掌心呵气。 妇科这里排队的人比其他科都多,两人就在科室门口站着。 旁边路过的人无人看着两人发笑。 这样光明正大秀恩爱估计也就只有他肖君莲做得出来。 夏清陌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一个劲地往回里收手:「肖君莲,我不冷,你干嘛呀,快点放开!」 肖君莲这才抬头,果真看到别人都在掩唇而笑,无所谓地更加握紧了她的手:「我帮我女人暖手碍他们什么事了,有什么好笑!」 说着,里面有位护士出来了,直接唤夏清陌的名字。 「这里!」肖君莲高高举起手应道。 夏清陌又是一阵脸红。 这会儿羞得只想往地洞里钻去。 这男人,太不要脸了,这么大声干嘛? 尽管这一刻是如此想,可许多年后,每每想起这一幕,夏清陌都陌名地为此而感动。 到那时,她仿佛才理解了肖君莲此刻的心情。 他是如此地深爱着她。 以至于无时无刻都会感觉有她在自己身边,是他无上的骄傲和自豪。 并且无论何时何地,都想要对世人大在地炫耀。 这个女人,是我肖君莲的人! 当明白这些后的许多年的一天里,夏清陌一把抱住正在书房里看项目文件的肖君莲,深情款款地表白:「肖君莲,谢谢你,我爱你!」 肖君莲正忙着,而且两人在一起时间也久了,所以一时没在意,推开她的脸,笑道:「乖,一边玩去,老公忙!」 夏清陌笑出声,放开他,走出去了。 肖君莲便反应过来了,蓦地追到门口,一把拉开书房的门,大吼:「老婆,你刚才对我说什么?」 夏清陌回头对他一笑,不理会他了。 她是个内敛的人,一般不易表达表达自己的感情,自然不会再说刚才类似的话。 于是,肖君莲为自己在书房的漫不经心悔得肠子都清了。 自此以后,天天缠着自家老婆,求着巴着要听那句曾经没放在心上的话。 再次抬头看向妇科,夏清陌咬紧了嘴唇,又看了看肖君莲,迈步往里面走去。 一颗心,揪成了麻花。 在进去之际,又回头看向肖君莲。 肖君莲唇角勾成迷人的弧度,男人如玉似松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她的包,那一幕如此的温暖。 夏清陌闭了闭眸,心里反而有了尘埃落定的绝然。 该来的总是会来。
番159:在它的眼里,世间的所有人应该都是它的玩物 番159:在它的眼里,世间的所有人应该都是它的玩物 作者: 番159:在它的眼里,世间的所有人应该都是它的玩物 在妇科做完一系列检查,夏清陌从里面出来,脸色白若墙面。 肖君莲忙上前,自然而然地握紧她的双手。 夏清陌眼神深深地看看他。 水眸深处盪着害怕和小心翼翼,然而更多的却是豁出去的坦然。 「怎么了?」肖君莲抚手捏捏她苍白的小脸,「给你做检查的是男医生吗?不可能呀,我明明叮嘱了只要女医生,而且是经验老到的专家,也不应该将你弄痛才是。」 夏清陌一一摇头,反手,握住他的,嗓音里有丝哑然:「检查结果你应该知道了吧?」 刚才做的许多项检查,夏清陌自己还不知道结果,院方便已经有人给他打了电话,结果在第一时间就被肖君莲知道了。 「出来了,都很好。」肖君莲笑道。 夏清陌顿时有种大松口气的感觉,原来没有做有关生育方面的检查。 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自己是有多希望他更晚一些知道缘由。 她害怕,事情暴露的那一天,也是两人的关系彻底雪藏的那天,到那时,只怕是想留在他身边,他也会努力地避而远之吧。 肖君莲揽过她的肩:「走吧,今天辛苦了,亲爱的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夏清陌回过神,抬起眸对他盈盈地笑:「夫唱妇随。」 肖君莲眸子顿时发光,一把将她抱得死紧,在她唇上极快地啄了一口,低声在她耳边道:「老公听令,这就带我亲爱的老婆大人去吃全莞城最贵的餐厅!」 夏清陌吓得连忙看四周有没人注意他们,脸红兮兮地拍他的肩:「讨厌,请注意场合好吗!」 谁知,肖君莲居然一把放开她,走到人最多的电梯边,两手掩在唇边,放开嗓子大吼:「夏清陌,我爱你!夏清陌,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顿时,周围一阵轰堂的鼓掌声。 夏清陌惊住了。 肖君莲更加放大了声音:「夏清陌,我爱你,一辈子!」 掌声更热烈如雷。 夏清陌以手掩住唇,脸色红如苹果。 转身,飞快往电梯里跑去。 靠着电梯壁,情不自禁越笑越大声。 肖君莲跟着快步跑进来,将她紧紧搂住。 夏清陌羞得将脸藏进他怀里,甜蜜如潮汹涌。 下楼,坐进车里,他空着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 「好好开车!」夏清陌将他的手又送回到方向盘上。 肖君莲笑着,由了她。 两手老老实实握着方向盘。 「莞城哪家餐厅最贵?」夏清陌看着窗外往后滑去的一排街景,里面不泛好的餐厅。 有一家砂锅粥门口的霓虹灯招牌落在夏清陌眼里,变得格外吸引人。 「私家菜饭,主厨是满清时期宫廷御厨的传人,我大哥霍燕庭和嫂子也正儿八经地去那里吃过一次,据说,后来才成就的美事。」 「乔乔也去过?」夏清陌来了兴致。 肖君莲只是偶尔听一位友人说起过,亲眼看到霍燕庭和一个漂亮女人去用过餐,后来无意问了霍燕庭一句,他应了,说是和苏乔去的。 据说是苏乔提出,要去莞城最贵的餐厅。 霍燕庭才带她去了那里。 自此,肖君莲一直以为那里便是霍燕庭和苏乔的定情之地。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那次在那里偶遇何世轩和叶蔚后,霍燕庭再没带过苏乔去那里。 而且那次的用餐过程,成了霍燕庭一直心里的一道梗。 这道梗还一直在他心里埋了好多年。 直到后来两人真正在一起,才彻底消除。 不过,霍燕庭还是不再喜欢那家厉家菜馆。 车子一直往那里驶去。 在进入环境清幽的大道时,夏清陌的手机响了。 夏清陌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便拿起接听:「你好。」 周潇在那头出声:「夏清陌吗?」 「对,是我,你好。」夏清陌看了一眼旁边按着她的要求正在认真开车的肖君莲,压低声音。 「能见一面吗?」 夏清陌想了想,问:「在什么地方?」 「你定就可以。」 夏清陌和她约好,挂了电话,让肖君莲就在附近的地方停车。 她无亲无故,听说她去见一个人,还要单独去,肖君莲马上追着问是谁。 夏清陌笑着:「就是一个认识的人。」 「公司同事?」 「对。」 「寰宇的?寰宇的我跟你一起去也没关系。」 夏清陌其实隐约猜到周潇要见她做什么,关系太微妙了,自然不好带肖君莲前去。 想了想道:「是以前的同事,你不认识,女同事。」 怕他多疑,特地又加上一句女同事。 肖君莲看着半信半疑,还是老实地靠边停车。 拉住她嘱咐:「见完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是瑞雅咖啡厅对吧?我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什么事只管出来找我。」 「见个朋友,你不要像对待孩子一样。」 夏清陌下车,往路边的瑞雅咖啡厅走去。 肖君莲将车子往停车场上停去。 下车,摇下车窗,看到她已经进去咖啡厅里面。 靠窗的位置没有她,所以也不知道她去见的什么人。 咖啡厅里和别的咖啡厅不同,放的不是浪漫的英文歌曲之类。 而是最近的流行歌曲。 周潇站起身来,对她招道:「夏清陌!」 夏清陌走过去,周潇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毛衣,短髮染成酒红,俏丽而甜美。 她的身后椅背上搭着一件白色大衣。 夏清陌在她对面坐下。 周潇也跟着坐下:「我点了和我一样的,卡布其诺,没关系吧?」 夏清陌笑笑:「没关系。」 「那就好。」 服务员很快将两人的咖啡送上来。 周潇不喝,却是拿勺子搅着,对着夏清陌笑:「是肖君莲送你来的?」 夏清陌没有应声,只是看着她。 「我刚才在医院看见了,也听见了,他对你很特别。」 周潇的语气很轻松,可夏清陌听着,却没来由地后背泛一阵冷汗。 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惊慌,大家都是未婚人。 肖君莲和她这样,也是很正常的关系。 只是这样被周潇问话,像是被质问一样,夏清陌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可能是因为周潇只要和她见面,就表示得很亲密的样子。 正是这样,她居然从心里潜意识地接受了她也是自己的朋友。 虽然,不见得周潇也是如此想。 「我一直以为我是上天的宠儿,直到遇见你,夏清陌,我知道我输了,我堂哥他是从不为女人所动的男人,他却对你动了女人的心思,另外,肖君莲,他是比我堂哥更加不可能动心的人,虽然他一直换女人如换衣服,可是他在所有女人身上都是没有心的,从与他认识,我就深刻地清楚这一点,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做出今天在医院所见的那一幕,真的,不只是我,我想,所有认识他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都不会相信,所以,我才认为,你是比我更得上天宠幸的女人。」 夏清陌淡漠地看着她,直到她自己将话头停顿,才淡淡出声:「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吗?让我明白自己活着,是应该特别有优越感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夏清陌觉得,真应该感谢她。 她如此看得起自己。 不过是引起了两个男人的青睐,她所有的不幸就都成了不可一提。 那天老和尚说,因果循环。 你的他如今如此成功,也是事出必然。 那么,连起来,她凄凉的人生,反而都是一场又一场的劫难。 而所有的缘头,都是肖君莲吗? 「不只是这些,有份资料,我想你应该要看看。」周潇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病歷袋,递给夏清陌,脸上浮起笑意,「这个,你还没看到吧?」 夏清陌过来,拆开,而后,再一次真真实实面对自己不孕的事实。 周潇笑容明显加深:「老天真是残酷,在它的眼里,世间的所有人应该都是它的玩物,从来没有宠儿这一说,你说对吧?」
番160: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这么口是心非下去吗 番160: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这么口是心非下去吗 作者: 番160: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这么口是心非下去吗 看着夏清陌血色尽失的脸,周潇知道自己这些真的拿到了绝赢的大筹码。 夏清陌将医术报告重新放回资料袋,卷好,放进自己的包里。 所有的动作都进行得慢条斯理。 周潇扬扬眉:「看样子,你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夏清陌一张小脸尽管依然苍白如纸,可神情平静:「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觉得你这样的人还能有然后吗?有些事情应该不需要我跟你说得更清楚了吧?我比你年纪小,也没你的社会阅歷多,但是也能明白一个道理,人,尤其是男人,不能无后,纵使肖君莲再游戏人生,也不会洒脱到不给自己在这世间留下血脉吧?」 夏清陌不喜欢眼前这个明明一脸年轻的小女孩,却在自己面前装成这样一幅老成的样子,终于,她周潇也算是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了。 这样也好,还是这样直接了当地相处比较好。 夏清陌抬手,将自己一缕长发撩到耳后。 柔和的淡月色灯光下,她这样女人的动作更加显得温婉多情。 从第一次看见夏清陌,周潇心里就情不自禁有一种羞惭于色的感觉,这种感觉像刺一样哽在她喉间,让她特别不舒服。 她试着想对她随便,而引起她的反感,这是她的一贯招数。 对待比自己出色的人,必须要先成为仇人,而后好对她大报出手。 可是夏清陌完全不理会她,周潇便只能改变了策略,要和她成为朋友,这样,至于在将来某些方面,她不至于成为自己的障碍。 可是,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 眼下她终是成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障碍。 这次,周潇第一次感受到了踢到铁板后疼痛的感觉。 夏清陌笑了:「怎样生活,留不留,这些应该都是肖君莲自己的事情,虽然,你们曾经差点走进订婚礼堂,可是周潇,你也知道,只是差点,不管差多少,没成就是没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你我都不该操心才是。」 周潇眸色里稍稍有了些异色,像是斗鸡终于遇上对手,她双臂环起来:「好!我只管我手上有的事情!」 说着,她目光移向那个文件袋,示意道:「这个呢?是你亲自去告诉他,还是由我去转告呢?」 夏清陌水眸冷了:「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资格我不管,既然我手里有这份东西,自然要找能将它消化的地方去解决,我本来就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 「你真无聊!」 「我无聊?」周潇冷笑,「你夏清陌若是沾别的男人,我自然不会过问,你就是瞒一辈子一直带到棺材里去,我都不会多一句话!可是,有件事你错得太离谱,那便是不该碰我周潇的女人!你那时候老老实实跟了我堂哥多好,我俩都能少下许多事!对了,其实我对肖君莲,我已经分不清到底还有没有爱情,但是,就因为和你斗,我周潇死也不会放过他!」 「不放过他?你觉得爱情是什么?或者你把有肖君莲当成了什么?」 周潇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筹码吧?我不能输!也决不可能会输,尤其是对手还是你这种我根本放不到眼里的女人!」 「你太自负了!周潇,人生里不是只有输赢,很多事情如果非要分出胜负,你一定会活得很累。」 「别废话了!一句话,到底是你亲口去承认,还是由我去说?」周潇知道,夏清陌说这许多不过是想做垂死挣扎。 夏清陌气得牙根痒痒,可还是尽量保持平静,她不能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跟这个小女孩置气到动手。 卡布奇诺上面的热气渐渐散去,只余下不动的微凉,香气也不再。 周潇眼神挑衅至极。 夏清陌手在桌下紧紧陷进掌心,终于松口:「我的事,轮不着你来多嘴!」 周潇笑了,拍手道:「那好,我们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肖君莲会以怎样的目光将你扫地出门,而我,会在那时候去安慰他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对了,有件事我要提醒一句,无论男人怎么说自己不在乎,可未来时日太长,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这么口是心非下去吗?」 夏清陌起身,握紧了包包,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周潇眼看着她离去,眼里眉梢尽是笑。 到底是周家人,有共同的特性。 只是周绍景将这种特性表现在对事业权势上,而周潇则表现在与女人斗争上。 等夏清陌坐上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周潇才抬手招道:「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快步过来:「刚才离去的那位小姐已经买过单了。」 「好。」周潇对服务员微笑如花。 ******* 夏清陌人还未到车前,车门已开。 肖君莲要下来帮她拉开车门,夏清陌快步跑过去:「不用下来,我自己开门就可以了。」 肖君莲笑笑,便又坐回驾座位,问:「说了什么?」 夏清陌系安全带的手停了停,很快又恢復平常,抬起头对他笑:「以前的一些事,没什么要紧。」 肖君莲看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没有再追问。 从出咖啡厅,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仍然感受得到她脸上的失神,定是有什么事情。 真是一个闷罐子女人,一遇到不好的事情宁可自己藏着掖着,就是不让他这个全世界最关心她的人知道。 她以为这样是为他好。 却不曾想过,越是这样,他越担心。 肖君莲等她坐好,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夏清陌看向他:「生气了?」 「生什么气?你做会很让我生气的事了?」肖君莲问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咖啡馆的大门。 夏清陌往他身上靠近,撒娇的样子:「怪我没把和朋友见面说的话说给你听,所以生气了吗?」 肖君莲抬手,在她头髮上揉揉:「难道,你去见的根本不是女朋友?而是男人?」 「想什么呢?」 「不然你干嘛就我生气了?」 「那你怎么还不开车?不是要带我去吃最贵的餐厅?」 「去,当然去!」肖君莲看到,有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年轻女子也从咖啡厅里出来。 顿时,凤眸眯了。 他重新看着夏清陌,认真地问:「真的没什么事?」 夏清陌心里顿愣,周潇叮嘱过她,只要她自己不说,周潇便会自己来告诉他。 一颗心便变得惶惶不可安生起来。 她低了低眸:「没事,走吧,我饿了。」 至少,一顿饭的时间还是会有吧? 肖君莲这才在她脸上落了个安心的吻,发动车子离开咖啡厅。 尽管心里明显有着隐隐的不安。 他故意选择忽略。 周潇找夏清陌,绝不可能是夏清陌此刻嘴里所说的没事。 而夏清陌选择隐瞒,事情就变得更加令他担心。 车开到一半,肖君莲接了个电话。 是医院那里打来的。 语气凝重。 肖君莲看了旁边的夏清陌。 她一双眸子都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时候,有些走神。 他压低声音,道:「如实说。」 那边顿了顿,才将夏清陌的子宫情况说了个清楚。 肖君莲眸色深了。 说失望是假,可更多的是心痛。 突然之间,所有的拒绝都变得顺理成章。 她明明愿意和他在一起了,明明愿意接受他所有的亲密了,明明也接受了曾经他对她做的许多过分的事。 可是,她依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 他还一直以为她心有异,所以才会一再地排斥他。 然而在一起的时间里,他分明感受得到她的温柔。 她明明是已经接受了他的感情。 现在感觉一切终于有了解释。 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她才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 一时,肖君莲心情乱了。 车速渐渐缓下,夏清陌也感受到了他的沉默,转过头来看他。 肖君莲正好将手机挂断,一扭过头,正好对上她水盈盈的双眸。
番161:原来,这就是他的爱情 番161:原来,这就是他的爱情 作者: 番161:原来,这就是他的爱情 夏清陌不敢面对他如此深邃的目光,将脸重新扭到一边。 厉家菜。 如此深冬时分,院子里依然绿阴丛丛。 停车场上,各种豪车排列,像一场豪车盛宴。 餐厅低调的大门口,站着两名穿着绿色列兵装的保安。 看见有人下车,其中一名马上迎上前来。 一直将顾客迎进里面。 在门口,还接受另一名保安的标准敬礼欢迎仪式。 夏清陌在久镇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跟着肖君莲,走得很紧。 肖君莲看见她小鸟依人一样地依靠着自己,心里很受用。 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多带她到类似的地方,女人就要这样依仗着男人,这样的画面才美。 那个不孕的消息又一次蹦上他的脑海。 跳动的心不由自主又有些僵了。 他以前并没有对孩子这种生物有任何依赖。 可是,那天,夏清陌突然被查出怀孕了。 那时候的激动,那时候的意外,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得了。 后来到锦园,他看着九九,看着小慈,看着甜甜,每一个都像个天使。 那样的生活他想没有人不嚮往。 他肖君莲终究也只是一个俗人。 夏清陌感觉到他的手越握越紧。 她垂下头,看着他的骨节都泛着白。 「怎么了?」她忍着被他捏紧的痛,动也不敢动一下,轻柔出声。 天色越来越暗,周围各种彩色的灯光在树影里盈盈发光。 打在她的头髮上,像染了七彩霞光的绸缎。 只是在这样美丽的灯光里,她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煳。 他松了手里的力度,缓缓一笑:「进去了再说。」 「好。」夏清陌也想在今晚,向他坦白。 復古的楠木桌上,摆着四菜一汤。 是夏清陌下的菜单。 她喜欢这种家常的样子。 拿了汤碗,她给他舀了一碗,放到他面前。 门突地被人撞开,一个只及大人膝的小不点窜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嚷:「姐姐,我抓到你啦!」 夏清陌被撞个正着。 手中的汤碗掉在地上。 哐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夏清陌和那个窜进来的小不点同时呆住。 肖君莲一下子冲过来,单手就将小傢伙的衣服拎了起来,斥道:「谁准你在这儿乱跑的?这里是吃饭的公共场合,不能乱跑知道不?你看你把姐姐都吓坏了!」 夏清陌忙过来一把接过小孩子,瞪肖君莲:「你这么凶做什么?看把孩子吓的脸都白了!」 孩子被夏清陌抱过去,肖君莲马上查看她的手:「没伤着吧?」 很快,服务员和孩子妈妈也跟着跑进来了。 双双都不停地道歉。 夏清陌笑道没事,便准备将孩子还给孩子妈妈。 谁知那孩子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眼尖地看到她手上刚才碗掉出时不小心洒在她手指上的汤汁。 小傢伙以为是伤,用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把夏清陌的手捧住,对着那个地方唿唿地用小嘴巴吹气,吹完又对夏清陌说:「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妈妈说受伤了这样吹吹就不疼了,宝宝现在替你吹了,是不是就不疼了?」 一番话,把在场所有人都逗乐了。 夏清陌笑着将他放下,又拿过纸巾把手上的汤汁擦掉,对他道:「你看,姐姐的手没有受伤呢。」 小傢伙一下子亮了眼睛,两只小手捧着夏清陌的指头左右翻看:「真的好了!姐姐你好神奇!」 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闪闪,看得夏清陌一时都发了痴。 几个人致完歉离去。 肖君莲笑:「算这小子有良心,撞了人还知道道歉和心疼人,不然我饶不了他!」 夏清陌突然起身,走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 肖君莲愣住了。 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说什么。 夏清陌将头紧紧贴在他后背上,嗓音带着颤:「肖君莲,我想清楚了,我们不是真正的恋人,所以不能像所有的恋人那样在一起,是我太贪心,你对我好,我便总想要巴着你,在这世上,我再没有一个亲人,我爸妈死了,陈联失忆另外组成了家庭,所有亲朋好友都说我命里带煞,谁也不敢与我靠近,你知道吗?陈联的消息传到久镇后,我的邻居都搬了家,他们说怕我会给他们也带来灾难,所以后来我才卖了房子去努力地寻找陈联,我一直认为,只有他才能改变我的命运,可现在才发现我的想法多么幼稚,那些人都说得对,我真的是个不祥之人,所有对我的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而你对我这么好,如果你再也事,我该怎么办,那样,我就是天大的罪人了。」 她顿了顿,手指紧紧捏住了他西装布料,深唿吸了几次,才沉缓地说:「肖君莲,你说得对,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好了,我不可能把我全部身心都交给你,所以我就要走开,不能再引诱你,更不能再缠着你。我会下定决心,彻底离开莞城。」 肖君莲没有动,目光落到落地窗外的一片漆黑。 「而且,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毕竟你对我如此地好过,也如此地深爱过我,我已经不只一次得到了医院的检查结果,我自上次小产,子宫受损,无法再孕育孩子。」 夏清陌语气平缓,因为她在他身后,肖君莲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可是尽管隔着衬衣和西装外套,他还是感受到了后背的湿意。 说完,肖君莲腰间松了。 夏清陌迅速拿过自己放在座位上的包,仓惶跑出包厢的门,而后又在服务员讶异的目光里,快步跑出餐厅。 夏清陌知道,那些服务员肯定又会把她当成是肖君莲第n次甩掉的女人。 她满脸的泪水,让前方的路变得更加模煳。 明明不该再有任何希望,可她出了餐厅前的院子,上了大路,仍然没有打车。 只是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 前方漫漫,尽管路灯亮堂,可在她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 像古潭深井,看不到底,也看不到出口。 直到彻底走出那片幽深小区,回到闹市区,身后依然没有那辆黑色宾利的影子。 夏清陌在路边停住步子,不由得就想笑。 她想起他曾说过的。 是爱情呀。 原来,这就是他的爱情。 可是他如果真追上来,她又能如何? 她不是只会更加为难,周潇说得再过分,可有句话说得对,未来时日漫长,即使他一时对她承诺,不会在意,那肯定也是他的口是心非。 这样的口是心非怎能维持得了人的一辈子? 鞋子有点跟,这样走了近两个小时,她的双脚都发麻,变得僵硬。 她蹲下去,就在马路边,把鞋子脱了,又脱了袜子。 几个脚趾上都长了好几个血泡。 她伸手触去,疼痛钻心。 几个路人经过,看到她大冬天里光着脚丫子坐在马路边,都不由掩唇窃笑。 夏清陌目光一直跟着他们。 突然之间,有种豁出去的畅快感。 她仰起头,看着天上闪烁的几颗寒星,咧开唇,也笑了。 而且越笑越大声。 越笑越收不住。 再经过的便不只是窃笑了,而是把她当疯子一样,飞快地绕过她跑走了。 夏清陌一直笑出泪来。 才收了声,弯下头,给自己穿袜子和鞋。 都穿好后,伸手去招车。 一辆黑色宾利从马路中央疾驰而过。 夏清陌身子僵了,站在路中央,像个傻子一样。 呆呆地看着那辆车,一直远去。 而后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尽头。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终于,连最后的一点温暖都从她的人生里彻底离去。 一直到深夜,她才上了一辆的士。 回到华景花园。 1808室里,打开灯。 明明一室的奢侈装饰,可她看着,却是一室凄凉。 那种吞心噬骨的孤独又一次袭上她的骨血里。 让她遍体生寒。 她在沙发上坐下,四周静得出奇。 和往日的疲惫一点也不同,她特别清醒,没有丝毫的睡意。
番162:就算天塌地陷,也绝不和你分手 番162:就算天塌地陷,也绝不和你分手 作者: 番162:就算天塌地陷,也绝不和你分手 夜里三点,一连串的门铃声响起。 夏清陌被惊醒,蓦地坐起身。 没有开灯,四周一片漆黑。 门铃声消失。 夏清陌视线已经适应室内没有开灯的光线。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借着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走到开关那里按亮客厅的灯光。 门外,忽地响起以手擂门的声音。 一声接一声,擂得人头皮发麻。 她皱紧了眉头,没敢逗留,跑过去开门。 这样的敲门方式,左邻右舍谁受得了。 她不想明天连门都不敢出。 门一开,男人沉重的身躯便往她身上倒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扑面而涌的酒气。 夏清陌下意识伸手抱住他。 肖君莲抬起头,双眸酒意甚浓,染成了赤红。 夏清陌好不容易将他扶直了,两手撑在两人的胸膛之间,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大醉不清的他,浓浓的心疼涌上来,止也止不住。 「肖君莲,你醒醒!怎么醉成这样?」 肖君莲抬了好几次,才将没了力气的双手抬起来,一下子抚住她的脸,一笑间,尽是浓烈的酒味:「清清!我的清清!我醉得好难受,给我弄碗醒酒汤。」 说着,他使劲儿地就要往屋里挤进来。 夏清陌连忙挡在门口,继续用手推他:「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你去别的地方。」 肖君莲捉住她的手,一下子就挤了进来。 夏清陌无奈,站在门外,看着他一屁股在玄关处坐下,从鞋柜里自己摸了拖鞋出来换。 他换好鞋,又扶着墙颤颤巍巍起来。 走了几步,可能自己反应过来了,有什么不对劲。 回过头,迷迷濛蒙地笑着看向夏清陌:「清清,你还不进来?」 夏清陌依然站在门里,一步都不准备动的样子:「肖君莲,别闹了,你不是那种纠缠的人,我们事情都已经说清楚,没必要再这样联繫了。」 肖君莲定定地看着她,高大身躯站不稳在打着摆。 半晌,他缓缓转身过来,而后抱住她的腰,将头俯下去,脸贴在她肩窝处,低低道:「清清,我想喝你给你弄的醒酒汤,你把我甩下后,我便在那里喝酒,一直喝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最后结帐的时候光酒水一项就刷了五位数,我现在真的头很晕,胃也很难受,如果你不管我,我可能就这样死了。」 夏清陌很努力才制住自己又为他所动,不停地用力去推他。 肖君莲根本不容她逃开,继续紧紧搂着她的腰,软弱喃语:「清清你的不管我了?真的能眼睁睁着看着我难受?如此是这样,那我就难受死好了,反正这世上除了你,也没有第二个人再关心我,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值得留恋……」 夏清陌根本推不开他,还是他抱得自己也跟着一身的酒气。 嘆了声,她便也不推了,低下头看着他修剪整齐的后脑勺,软了声:「真的只是要醒酒汤?」 肖君莲立马抬起头,眸中醉意都似乎一瞬间消失,对她咧唇而笑:「嗯,就要一碗醒酒汤,你给我煮的醒酒汤!」 夏清陌想了想道:「那好吧,冰箱里还有一个西红柿,我去给你煮,你到沙发上等会儿。」 肖君莲开心地笑了,更收了收手臂,将她整个身子都圈进怀里,一张被酒精烧红的俊脸蓦地贴近夏清陌的脸,嘟起唇,一下子印在她微凉的双唇上。 夏清陌躲闪不及,唇间瞬间满是他唇里浓浓的酒味和潜藏的淡淡薄荷味。 他一点一点侵袭。 夏清陌本就对他无法推拒。 这样的他,更是让她意识尽失。 他将她就近抵在墙上,手就覆上她毛衣上,夏清陌身子反射性地扭动。 随着吻加深,他直接把她毛衣拉高了起来。 夏清陌娇喘连连,等他换气之际勐一下推开了他:「我……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而后,她飞一样地往厨房跑去。 肖君莲喘着气,缓缓将身子靠到墙上。 将头也抵到墙上,目光落在客厅天花板的白色水晶灯上。 思绪混乱不堪。 回到厨房的夏清陌将厨房的拉门也拉上。 站在门里,一直站了几分钟。 才去冰箱那里,拉开冰箱门,取出一个西红柿,看到冰箱保鲜层里的蜂蜜。 她又将西红柿放回去,拿了蜂蜜去沖调。 淡黄色的白开水在杯子里流敞。 她看着,一时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喝成这样,又追来这里,的确刚才见到他的第一秒,她是高兴的。 可那个吻后,她又彷徨不敢向前了。 即使他这会儿再提出不计较,还是要在一起。 她能接受吗? 如果他不计较,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做出这样的反应。 而是在数个小时后,才跑过来说这样的话? 不过,也有可能他只是一时不舍分开,所以才追来,并没有想要继续在一起的意思吧。 蜂蜜水沖好,她端着,拉开厨房的门走进来。 肖君莲站在门口,含着笑意的一双眼眸定定地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将水递高到他面前。 他将手藏到身后。 两只手都藏了。 又把嘴往她面前一伸:「喂!」 夏清陌拿眼睛瞪他。 肖君莲看着她这种无奈又生气的小模样,嘻嘻地笑,将嘴几乎贴以杯边:「清清喂!」 夏清陌已是对他彻底无语。 没好气地将杯口撞上他柔色的唇间,语气生硬:「喝!最好呛死你!」 他薄薄的唇被杯口压得变形,还和她开玩笑,声音都是变形的:「你捨不得的。」 「你又不是我的谁,有什么捨不得!」夏清陌嘀咕,将杯身抬高。 肖君莲不敢多话了,马上张口不停地喝。 一大杯蜂蜜水,不几下就被她半餵半灌地餵完。 夏清陌收了杯子,重新回厨房,把杯子用水沖了,放回原来的位置,走出来:「解酒的也喝了,可以走了吧?」 肖君莲两步上前,突然将她打横一把抱起。 夏清陌惊得大叫:「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肖君莲也不说话,嘴唇挂着笑,一直进了卧室,将她扔到大床上。 他紧跟着也覆了上来。 夏清陌还不及扭开脸,已经被他封住唇。 肖君莲一句话也没有,像对待自己已经结婚已久的妻子,直接进入主题。 夏清陌几次想脱身,都没能如愿,衣服被他脱干净后,很快就败得丢盔弃甲。 柔软的被子里,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 她不想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想移开他也不让。 即使他手臂僵麻得像要断,也一丝一分不肯松开。 他低哑的嗓音从她头顶泄下:「我不能和你分开,没办法和你分开,所以,夏清陌,你听好了,不管你已经不能生育也好,或是有其他什么病也好,再或者你是整过容也罢,就算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从男人变成的假女人,我也认了,总之,这辈子,除了你说你夏清陌爱上别的男人了,那个男人也正好和你情投意合,要永远在一起相守到老,否则,其他不管什么理由,就算天塌地陷,我也绝不和你分手!夏清陌,我们别再彼此折磨彼此了,你明明现在也对我有了依赖,有了好感不是吗?我不介意有没有孩子,而且像我这种以前做过那么多荒唐事的人,就算有了孩子,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善始善终。」 夏清陌慌忙伸手掩住他的唇,小脸失色:「你怎么能这样诅咒自己的小孩?」 肖君莲在她掌心印下一吻,笑道:「我不准备要孩子,哪来的什么诅咒不诅咒,清清,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真的不稀罕小孩子,太麻烦了,估计全世界的麻烦都比不上一个小孩的麻烦多,我这样潇洒的男人,怎么有自寻麻烦?所以,你理解我吧,别再用这样幼稚的理由来折磨我了,我也挺难的,为了你,都吃过多少苦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所以,看在我一片为你的心意上,真的,别再折磨我了。」 夏清陌眼眶湿润了。 明知他此刻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不可能出自他的内心,可她还是感动了。
番163:借腹生子应该听说过吧? 番163:借腹生子应该听说过吧? 作者: 番163:借腹生子应该听说过吧? 她主动握住他的手,想要和这样珍惜自己的男人,一起坚持下去看看。 似若到头来,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至少,她不会后悔今天这样按着自己的真正心意豪赌过一把。 她的人生已经贫嵴到极点,她不怕再输掉什么。 肖君莲更紧地握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唇上,用力地吻着。 看着女人美丽娇婉的容颜,他郑重立下誓言:「清清,我保证,此刻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我的肺腑,这一辈子绝不食言!如有半分虚假,愿遭天打五雷——」 夏清陌用唇封住了他未完的话头。 肖君莲心笙荡漾,抱紧她柔软的身子,将原本她以为从此再都只会冰冷漆寒的房子里,变得春意无限。 酒还是喝过头,肖君莲没了节制,这一夜,夏清陌几乎都在他的折腾里度过。 天际微亮,她才勉强进入梦乡。 肖君莲酒清醒了,精神大好地一大早便起床。 下楼专门开车去极好的餐厅买早餐。 买回来后,又把才刚有丝微凉的粥放进电温煲里温着。 轻手轻脚进卧室,看到床上的人还在沉睡。 又将门带上,从客厅桌上拿了自己的手机,到客厅阳台上。 「有治疗的可能性吗?」肖君莲对着手机那头的人问道,脸色沉静。 没抱希望,可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夏清陌是个不疼惜自己的女人。 也许她得知这个消息,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改变这个事实。 更加别提她去找过任何治疗的法子。 之前给夏清陌做检查的医生顿了好一会儿,才简明道:「难。」 「不管有多难,意思是还是有机会?」 「这世上所有病都可以治疗,只是能否治癒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她的子宫内壁脆弱到了极限,不仅难以承受得起胚胎的存活,要想保下来更是难上加难,其实——」 医生收住了话头。 肖君莲眼睛一闪:「其实什么?想到法子了是吗?」 「我是看很多家庭也这样做,但感觉不是什么好法子,也感觉这种话不该由我这样的人来说。」 「请您直说,您放心,不管什么法子,我绝不会怪您。」 「就是,借腹生子肖总应该听说过吧?我觉得,与其让夏小姐费尽心思去怀胎,不如试试这个法子,很多家庭也是这样有了孩子,也一样的生活,毕竟您在这方面是健康的,为人父也是每一个男人想尽的责任。当然,我所说的这个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您考虑考虑吧。」 肖君莲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远处的山峦一片隐隐的暗绿。 世界还未完全清醒,到处一片静谧。 拉门响动。 肖君莲回头,夏清陌穿着白色的睡衣走了出来。 看着他,柔柔一笑。 走过来伸臂抱住他劲实修长的腰身。 头轻轻贴上他的胸膛:「起来这么早?早餐都买回来了,是想为昨天晚上的行为赔罪吗?」 肖君莲将手机放进裤袋,伸手将她柔软身子搂住,轻嘆道:「可不是赔罪,昨夜我那样闹你,又是喝醉酒,又是指挥你给我煮醒酒汤,还在床上把你折腾到现在,我确实罪该万死。」 他想起那次她意外的小产。 如果不是他那样霸道,如果不是他那样强迫着她,她又怎会发生那样的事? 一切确实都是他的罪过。 可是,现在这样的后果却要她来承担,叫他于心何忍? 对她,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夏清陌轻笑出声,嗔道:「你昨天晚上确实很过分!可不是一顿早餐就可以过去了哦,未来一个月的早餐你都得给我去买!」 他将她抱得更紧,用敞开的西装外套把穿着单薄的全全裹进怀里,承诺:「好,不只是买,我还给你做,一个月哪里够,我给你做一辈子!」 夏清陌抬起头,看着他漂亮的下巴,吃吃地笑:「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动不动就一辈子,你真的能做到一辈子呀?」 肖君莲认了真:「我给你立个字据!」 夏清陌咯咯笑:「好呀,立就立!」 肖君莲便抬起手指,在她背上划起字,而后,又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地叭了一下,笑道:「ok,盖章生效!」 「赖皮!」 肖君莲哈哈大笑,把她拥着往屋里进去,而后又把拉门拉紧,不让外面的晨风灌进去。 一直拥到餐桌边把她放在椅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披在她肩上。 他进厨房去拿温着粥的保温锅,又拿两只小碗,来给两人盛粥。 夏清陌看着他忙进忙出的,心里一片暖洋洋。 偌大的房子里似乎每一处都静悄悄地开起绚烂美丽的花朵来。 吃完,两人一起相拥着离开小区,去公司上班。 到公司门口,宛若真正的恋人亦或是夫妻一起,双双进入公司大楼。 肖君莲要牵她的手,夏清陌到底还是不好意思。 她脸皮薄,他自然知道,便思量着要找个好机会让公司的人都认识她的真实身份——他肖君莲的妻子! 乘电梯,夏清陌去宣传部,肖君莲直上顶楼。 进入办公室,肖君莲马上又是电话又是网络地开始四处寻找治疗子宫方面导致不孕的专家医生。 找了一个上午,都没有进展。 中午的一场会议时间长了些,等散会,他突然想起晏修他老婆温言。 她以前一直是霍燕庭的专诊医生,医术精湛,虽说她是外科执刀医师,可不管她懂不懂,她的交际圈也比他们这些不同行的人广多了。 温言二话没说便应下来,会给他去找找这方面的专家。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肖君莲关了电脑屏幕,立马乘电梯去宣传部直接找夏清陌。 电梯口遇上易川。 易川看到他手上拿着的手机想起一件事:「我放在你办公桌第一层抽屉的手机看到没有?上次你说和总裁一样的手机,有一次和总裁提了下,总裁想你可能有用,便给我带过来,让我交给你,那天你刚才有事外出,我便放在你办公桌抽屉里,你再没问,我以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忘了跟你提起,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你把手机拿来了?」肖君莲喜出望外。 「是啊,你还没看到呢?」 肖君莲已经掉头又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电梯门开,易川没再等他,自己上电梯下楼吃午餐去了。 肖君莲大步回到自己办公室,到办公桌那拉开抽屉,果真看到个手机盒子。 他打开,正是和自己那部私人手机款式一样的机子。 马上又用盒子装了,拿起来,以更快速度往宣传部走去。 刚到宣传部楼层,手机响了。 跳动的号码居然是夏清陌。 想想,这样的号码能在自己的手机里跳动还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从两人认识以来,加起来的次数数都数得清楚。 他唇角有了柔情的笑容,立马接听:「还在办公室吗?」 夏清陌听到他这样温软的嗓音不由自主就弯了眉眼:「下楼来了,在停车场,等你一起吃饭。」 最后一句话顿时让肖君莲整个人都似灌了蜜般幸福。 「好,我马上下来!」 远远便看到肖君莲从楼里大步出来。 旁边经过的人不停跟他打招唿。 他一一笑着回应。 因为心情太好,笑容太过迷人,以至于好几个员工面上尽是不解。 夏清陌不禁都笑了。 肖君莲取了车,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按肖君莲的意思去吃西餐。 他说太高兴要喝酒。 夏清陌说上班时间不许喝酒,更何况他还要开车回来。 于是便退而求其次选择去喝点红酒。 公司最近装潢也最雅致的西餐厅里,靠窗的位子有两排。 肖君莲和夏清陌过去坐了一排。 没过多久,又进来一对年轻恋人。 手里拿着好多宣传单,一脸兴奋的样子。 一坐起来,就热烈地讨论个不停,全是关于婚礼的事项。 想是已经为此事逛了一个上午,这会儿在这里边用餐边继续商议相关事仪。
番164:她把他的爱情看得如此轻贱? 番164:她把他的爱情看得如此轻贱? 作者: 番164:她把他的爱情看得如此轻贱? 夏清陌像是被吸引,转过身看过去。 有几幅宣传册是影楼的婚纱摄影广告,大幅的婚纱画册,精美绝伦。 即使隔着沙发椅背,夏清陌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沙滩,宫殿,西式风格。 新郎新娘相拥在一起,脸上的笑容甜蜜温馨。 让人看着,无端端生出许多幸福。 「这家影楼不错,我喜欢他们的背景选地,还有他们的服装!」年轻女人拿着一本影楼的画册对旁边的男人笑道。 男人接过她册子,微笑着认真看了好一会儿,贊同:「可以,都按你的意思,我也喜欢这种风格的摄影方式。」 夏清陌也顺着他们两人的目光往他们手里的画册看去。 蓝色的鞦韆,新娘一袭桔色长裙,新郎穿着白色礼服。 一起一盪间,长裙飘扬。 尽管只是画影,只是一幅定格,却仍似听到从画里传出来的愉快笑声。 夏清陌唇角也跟着扬起甜美的笑容。 肖君莲伸手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以指敲桌,夏清陌都没有回应。 他看她入了神,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服务员过来,礼貌微笑让他们下单。 夏清陌依然看着那里。 肖君莲看她没有回应,笑了,接过来。 看了看,点了两份又徵求夏清陌的意见。 这时,那边的恋人已经开始选酒楼了。 夏清陌似乎对这个更感兴趣。 肖君莲再叩桌子,她都没有回应,歪着头伸长了脖子也跟着看他们手里关于酒店的广告册。 肖君莲顿了顿,笑着将单子又递迴正努力忍着笑的服务员,道:「你先下去,待会我们需要再点。」 「好的!」服务员接了单子,先行离去。 肖君莲将刚才搭在后面椅背上的大衣拿了,起身穿好。 一步越过桌子,伸手就牵起夏清陌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夏清陌正沉浸在那边一对恋人商量的事情里。 蓦地被他拉起,吓了一跳。 扭头看是他,不禁抬手拍他的背:「你干嘛?」 「我们出去!」 「还没吃呢?」 「先去做其他的事!」 说着,不由分说,他一把拉起夏清陌,又拿过她放在椅子上的包,大步往西餐厅的门口走去。 夏清陌被他牵着,一直出了门又上车。 「到底去哪?」 车子启动,夏清陌又出声问他。 肖君莲扭头对她笑得迷人,不出声,继续往前。 夏清陌琢磨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没能琢磨出他的心思。 她抬腕看表,午餐时间差不多了,不过午休时间还长,也就罢了。 安安心心坐好,索性由着他去。 车子没开出多远,过了华英街,到另外一条街头,便停下来。 车外街道边上,一座两层的白色小楼赫然眼前。 顶上鎏金的银白色大字在冬日的午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朵尔新娘。 二层整面墙的橱窗里,一排的模特身上,穿着各式礼服、婚纱。 白色、红色、紫色的婚纱,各式各样,浪漫多情。 夏清陌一下子看得入迷。 肖君莲下车,过来,拉开副驾座的门。 伸手牵她下车。 夏清陌笑了,满面惊喜:「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肖君莲笑得一张俊脸上满是卖弄:「马上拍可能来不及,不过我们今天可以先看看,定个日子再过来拍整套,到时候摆在我们的婚房里,客厅卧室哪里都摆上,还有厨房洗手间里满面墙上全部贴满,到处都是我们俩甜蜜的样子。」 夏清陌扑哧一声笑了:「洗手间也摆?亏你想得出来!」 「你不是喜欢嘛,看,我还没做到呢你就笑了,要是到时候真做到你肯定会高兴,你高兴便是我高兴。」 夏清陌嗔笑地轻捶了他一拳,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又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 肖君莲一激动,伸手直接就将她抱下车。 还要一直抱着她进影楼。 夏清陌在他耳边叫嚷:「不行!你快点放我下来!想让我羞死人啊?再不放我不跟你进去了!」 肖君莲这才哈哈笑着,将她放下来。 这才牵起她的手,一起往影楼大门走去。 十指紧扣,背影甜蜜如胶似膝。 马上有工作人员迎出来。 都是有眼色的人。 看人先看衣,而且还眼尖地看到了肖君莲开来的车。 顿时热情得不行。 几乎前唿后拥将两人迎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又是拿影楼样册,又是拿饮料,接待得殷勤而热烈。 肖君莲和夏清陌一起肩并肩,把所有的样册都看完。 肖君莲提出去看看婚纱。 夏清陌不由心间一阵激动。 婚纱,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至上浪漫的象徵。 二楼有一半房子的女人婚纱间。 工作人员将两人带上去,把所有婚纱柜的拉门都拉开。 一款款各式各样的婚纱像花朵一样,徐徐缩放在两人眼前。 白色,如白云,如纯雪。 红色似樱又似桃,粉色娇嫩鲜丽。 夏清陌下意识小跑上前,拉过一件又一件的婚纱捧在手里,眼神里充满无限嚮往。 肖君莲跟着她,心里有着心酸。 傻女人,还死活说什么不要婚姻,要就这样一下子老去。 明明心里如此期待,却如此压抑自己。 在她眼里,他就这么自私吗? 还是,她把他的爱情看得如此轻贱? 他爱她,这是永远都无法再改变的事实。 自然,她的好,她的不好,他统统都接受。 肖君莲上前,从里面取出一套洁白如云的抹胸式婚纱,双手捧着,对夏清陌扬眉:「走,亲爱的,我们去试试!」 又转头问工作人员:「有试衣间吗?」 「有,请跟我来!」 夏清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小声问:「可以吗?」 小心翼翼的神情,像小孩看到喜欢的东西,可是却要先徵得大人的同意才敢去触碰一样。 「当然可以!这套不行,还可以换其他,其他不合适,今天我们把这里的婚纱全试一遍!要喜欢,全买下来,你喜欢的时候,咱们在家里一件件地穿!」 夏清陌笑弯了眉眼,却还是伸手掐他的胳膊:「结婚才穿一天,你都买回去干嘛?暴发户!」 「讨好老婆就是暴发户?」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暴发户!」 「为了我家清清,为了让我家清清笑,暴发户就暴发户吧,有什么法子。」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让你花钱罗?」 「亲爱的,我错了,是咱太有钱,我家清清要不帮我多花一些,我心里都不舒服,日子过得都没意思。」 夏清陌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试衣间门拉开,女工作人员要接肖君莲手上的婚纱:「我进去帮新娘换吧?」 肖君莲将婚纱往身前一收:「谢谢,我来就行。」 夏清陌要抢他手中的婚纱,嗔笑:「这是女人的事,你一个男人跟着进来凑什么热闹?把婚纱给我!」 「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害羞的?来,我们一起进去!」 不由分说,拉起夏清陌就进了试衣间。 女工作人员笑着,抬声道:「新娘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问我,我在外面候着。」 肖君莲在里面关了门,已经开始脱夏清陌的衣服。 夏清陌羞红了脸,还是应声道:「谢谢,我知道了。」 外面有人,夏清陌不敢叫嚷,便任由肖君莲替她脱衣换衣。 还好肖君莲顾忌场合,并没有过分。 只是在这过程中,手上可占了不少便宜。 将婚纱换好。 肖君莲先出来,剩下的挽发、化妆就交给工作人员。 他回到新郎休息室里等候。 影楼里有专门的新娘换完装后的展示台。 正对着新郎的休息室。 半小时后,工作人员走出来,对肖君莲笑道:「新娘好了,新郎拭目以待吧!」 肖君莲马上坐直了身子。 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番165:我这是嫁入豪门了吗? 番165:我这是嫁入豪门了吗? 作者: 番165:我这是嫁入豪门了吗? 灯光下,夏清陌一袭如云白纱,头髮全部挽起,顶上戴着一只水晶皇冠,手中捧着淡绿色的新娘花束。 化着精緻淡妆的小脸上,泛着温柔的浪漫的光芒。 肖君莲全身的跳动都在此刻停止。 恍若天人。 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这个词。 装潢得如梦如幻的影楼里的所有一切,在白色圆台上的夏清陌旁边,都成了陪衬。 肖君莲缓缓起身,却不敢近前走去。 她此刻是如此的圣洁动人,让他甚至不敢去亵渎。 怕玷污了眼前如此完美的美好。 夏清陌看他没有反应。 便要走下台来。 肖君莲恍过神,马上拿出手机,替她一连串拍了许多张。 拍完,立马选了一张作自己手机屏幕的背景。 夏清陌看到他拍照,玩心大起。 连忙跑起来,想快点也看到自己穿上婚纱后拍出来的效果。 结果,脚上穿了高跟鞋。 一不注意,踩着前面的裙摆。 一声惊唿,她整个人便往前面直扑下来。 顿时,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肖君莲眼明手快,手机一扔,便伸开双臂将她接住。 人是接住了,却听到哧啦一声。 夏清陌自己听得更加清楚。 好不容易在肖君莲怀里站稳脚,站直身子。 她忙弯下腰去查看婚纱哪个地方破了。 结果,手在后背摸到一片光滑。 脸刷地成了熟透的红苹果。、 连忙伸手把肖君莲抓过来,使劲往他怀里钻。 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肖君莲第一时间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将她背后的春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而后,对旁边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道:「这件我买了!」 工作人员回过神来,连声应道:「好好好,您稍等,我看一下价格牌!」 说着,又要来拉夏清陌,好看婚纱上后面的价格牌。 夏清陌不好意思从肖君莲怀里出来。 肖君莲将她抱得更紧,严声道:「按你们这最贵的价格收!」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马上应道好,不敢再往前过来拉夏清陌了。 肖君莲严实护着夏清陌又进试衣间将衣服换好。 撕了的婚纱他本要扔了,夏清陌哪里捨得,让工作人员用袋子装了,掉头就走。 肖君莲知她害羞,忙去付了款,大步跟着她离开影楼。 回到车里,他不由得放声大笑。 夏清陌红着脸恶狠狠瞪他,都止不住。 「很好笑?看我丢脸特别好笑对吧?」夏清陌一幅风雨欲来的板着脸,斜着眼瞪着他。 肖君莲抱上她的肩,一直笑。 「还笑?再笑我下车了!」 「不……不笑了!真不笑了!」肖君莲看她真去拉车门了,忙将她拉回来,用力过勐,夏清陌被他收回怀里。 夏清陌伸手,紧紧回抱住他的背,轻声道:「谢谢!」 「有什么可谢,买是买了,一件破了的婚纱。」肖君莲懊恼,本来还想多试几件再多买几件讨她个欢心。 「我还是很喜欢!」夏清陌由衷喜欢,更加抱紧了他。 于她来说,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一切,她都喜欢。 恋人之间,不就是应该如此吗? 发动车子之前,肖君莲伸手要她的手机。 「做什么?」夏清陌好奇,还是从自己包里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 他又把那个手机盒子拿出来。 把她手机后盖取了,拿出手机卡,又放进自己所用的同款手机。 而后,开机,还把自己刚才拍的相片都发到手机上。 递到她眼前:「我拍得不错吧?」 夏清陌本来还想说他乱花钱给她买手机,她明明有手机,干嘛花这份冤枉钱? 话还没训出口,他倒先拿了相片来诱惑她。 夏清陌的注意力一下子把他引开了。 她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相片,欢喜得不得了。 「看不出来我穿上婚纱原来是这样呢?」她一张一张地翻看,完全忘了责问他送她手机之事。 肖君莲凑过头去:「漂亮吧?」 夏清陌笑:「嗯,很好看。」 「拍照技术太好真是没办法!」肖君莲洋洋得意,将脸送到她面前,讨赏的样子。 夏清陌抬手一把将他推开:「自恋!」 肖君莲将手机的充电器、耳机都从盒子里取出,塞到她包里,似随意又似忐忑:「清清,我们办婚礼吧?」 夏清陌抬头,眉眼里依然嵌着笑,晃晃手里的手机:「这个是求婚礼物吗?」 肖君莲忐忑的心落下了,愉悦地道:「怎么?这个还不够用心?可是专门定做的限量款,全国都没几部,我俩的一样,是标准的夫妻款!」 「戒指呢?鲜花呢?」 肖君莲连着摇头:「没有!没有!」 「都没有?太没诚意了吧?」夏清陌斜着眼看他。 肖君莲伸手将她一把抱住:「还加上我这么个英俊潇洒的大帅哥,还不够诚意?」 夏清陌在他怀里直笑:「不够!不够!没有玫瑰没有戒指就是不够!」 肖君莲捧起她的脸在她眼睛上吻下:「加上这个深情的香吻。」 夏清陌笑得眼睛直颤,用手拍打他。 「再加一个,够吗?」 他又吻过她的鼻子。 再吻上她的脸颊。 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夏清陌被他弄得直笑,早忘了刚才都提出过什么样的要求。 趁她笑得七荤八素之际,他变魔术一样从西装内袋摸了一个礼盒,放到她眼前。 「这是什么?」 夏清陌惊喜地大叫,接过他手上的盒子。 连忙打开。 一枚闪烁的精美钻戒在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夏清陌笑着,眼睛就有了泪水。 他取出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上次,她送给他一枚银戒,只让他戴在食指上。 可是现在,他要她做他真正的妻子。 将另外一枚男戒拿起,他递给她,柔声道:「帮我戴上。」 他将其它长指都曲起,独独只对她伸出左手的一根无名指。 无名指,是直接连接心脏的位置。 他与她要共此度过一生。 这对戒,便是他们要誓死相爱一生的见证。 她接过,小手微颤,缓缓送上他修长漂亮的无名指。 他将她戴好戒指的右手执起,抬起,两枚戒指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她的光彩万丈,他的稳重厉落。 「找个时间,告诉嫂子他们,也该让他们知道了。」肖君莲轻声道。 夏清陌点头:「好,让他们全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肖君莲将她的手握紧,收臂,将她抱进怀里。 顺势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深深的吻。 夏清陌余兴未尽地高高举起右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久久捨不得移开目光。 打趣地笑:「我这是嫁入豪门了吗?」 「对,你的豪门就是我。」肖君莲抱着她大笑着应声。 夏清陌从他怀里抬起头,苦着一张俏脸:「豪门,我饿了,我们还没吃午饭呢。」 肖君莲这才想起这档事:「怪我,太高兴了,从来没这么忘形过,主要是从来没有这么令人高兴到忘形的事情过,都忘了我家清清还饿着肚子呢,唉,虽说我买这对婚戒可花了不少钱,不过,再贵也垫不饱我家清清的肚子呀,现在就去吃饭!」 又去刚才的西餐厅。 夏清陌不想再进去:「换一家吧,我会不好意思,再说现在已经够高兴的了,没必要再去喝红酒助兴了。」 肖君莲心情大好,决定了要讨她欢心就要做到底。 她明明是想吃西餐。 他下车,过来拉开她这边的车门:「走吧,不好意思就站我身旁,我个高体大,你躲在身边完全可以做个隐形人,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当然更要喝红酒来庆贺!不仅要红酒,还要最好的红酒。」 夏清陌由不过他了。 两人紧紧牵着手,一起又走进去。 这次,靠窗边的两排桌子都空着,刚才那对恋人应是吃完走了。
番166: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还这么害羞呢? 番166: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还这么害羞呢? 作者: 番166: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还这么害羞呢? 这次,靠窗边的两排桌子都空着,刚才那对恋人应是吃完走了。 两人都是高颜值,虽刚才只待了一会儿,服务员还是记住了两人。 看着两人又进来,虽然好奇不过还是礼貌相迎。 等餐的时间,夏清陌把刚才从影楼离开之际顺手拿来的样版画册拿出来翻看。 听到后面有服务员小声的笑声:「最近是结婚日吗?刚才走了一对准备步入殿堂的,现在这一对又是?」 「良辰吉日,你也赶紧找一个像现在这桌那个男人一样的大帅哥赶紧嫁了呗!」 「要真找得着我也愿意啊,他长得真好看!比明星还帅!」 夏清陌瞅向对面正在脱大衣的肖君莲,感觉他似乎比原来看着也更帅了。 肖君莲把大衣脱了看她在看他,笑:「想说什么?」 夏清陌故意板起脸:「后面的服务员说要嫁给你。」 「是吗?这么快就看上我了?」他将大衣搭在椅背上,笑道,「清清你惨了,找了个魅力无穷的老公,从今往后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好了!」 「怎么?你还想造反不成?」夏清陌脸板得更沉了。 「我可不敢,可保不齐遭人陷害不是?」 「你要在这方面不给我多长点心眼试试!」 「记住了!记住了!我家清清都发威了,我哪敢造次呀,以后只要和你在一起绝对做到目不斜视!」 女服务员正好在这时送菜单上来,对两位礼貌微笑道:「请问先生还是小姐点餐?」 肖君莲果断一眼都不往女服务员身上瞟去,以手示意:「这事交给我老婆!还有,只要涉及要徵询意见、结帐之类必须要面对面解决的事情,都必须找我老婆!」 夏清陌张大了嘴,看着他噼哩啪啦地扯一堆。 把那女服务员说得一愣一愣。 最后使劲地憋着笑将菜谱递给夏清陌:「太太请点单!」 夏清陌脸透红,单子也不拉了,迅速道:「给我们两份牛排套餐就可以了!」 肖君莲嚷:「还有红酒呢老婆,你忘了?」 夏清陌头都快垂桌子底下去,又对女服务员道:「再加瓶红酒。」 服务员问:「什么红酒?」 夏清陌看肖君莲。 肖君莲又道:「拉菲吧,清清,你告诉她,就拉菲。」 女服务员迅速答道:「好的。」 肖君莲一本正经:「你不能应我的话,只能应我老婆的话!」 女服务员尴尬。 夏清陌瞪他一眼,对她讪笑道:「谢谢,就这些。」 服务员走了,夏清陌抬起脚就给对座的男人修长小腿上就是一脚:「你干嘛闹笑话?」 「我家清清叮嘱了,让我不要造反,我正是严格执行,对别的女人绝对目不斜视!」 「谁说让你不看别的女他?还有,就算目不斜视,我让你不跟女服务员说话了吗?」 「我家清清真恼了,不过我家清清恼火的样子也好看,我就是想看你这样才逗你呢。」肖君莲破功大笑。 夏清陌咬牙,对着桌下又是一脚:「我看你就是为自己以后找机会而在跟我狡辩!」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有你一个够我烦心了,我还敢多找一个自找麻烦吗?」一看她脸色不对,他马上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你一个足矣,你是我的唯一嘛,其他女人没一个能跟你比得上,我家清清多漂亮,人类中的佼佼者,拿放大镜去找,都找不到第二个!万中挑中,凤毛麟角!」 夏清陌虽然依然板着脸,嘴唇的笑意却明显撑不住:「油嘴滑舌!」 「这叫打情骂俏!」 「不要脸!」 「要老婆就行了,还要什么脸。」 「……」 ******** 夏清陌下班后,给苏乔打了个电话,说了准备和肖君莲领证办婚礼的事。 本来只准备在电话里简单交待几句。 谁知苏乔听说此事,立马提出要见面再祥聊。 夏清陌不好意思这时去锦园。 锦园那些老人、佣人知道了这件事,想必要围着她问三问四。 夏清陌脸皮薄,自是应付不来。 想想到时候锦园就让肖君莲去应付好了。 自己只要告诉苏乔一个人行了。 便约在外面见面。 苏乔也深知她的个性,马上应下,并答应很快过来,让夏清陌下班便见。 两人在一家咖啡厅里碰面。 夏清陌先到,没等几分钟,苏乔也进来了。 她一脸笑意走近。 夏清陌被她看得满面透红。 苏乔笑着打趣她:「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还这么害羞呢?」 「乔乔就别笑话我了。」 「这哪里是笑话,替你高兴还来不及,我是真心为你们祝福,你们都是吃过那么多苦的人,一定会幸福!」苏乔握紧她的手,真心实意地道。 「谢谢!」 苏乔触到她手上的戒指,翻过来看着,由衷赞嘆:「真漂亮!」 夏清陌也跟着她看着戒指笑:「嗯,是肖君莲自己选的。」 「他对你可是有心了,对了,你婚礼的事就交给我吧,我来操办,一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苏乔激动地提议。 「不用了,你那么忙,再说了,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肖君莲也有易川帮忙,这些事我们都可以自己来。」夏清陌不忍心,苏乔光是自己家孩子的事就够累了,又加上工作室的事,虽说帮手不少,可她天生是个操心的命,什么事都要亲自过问,几乎没什么个人的私暇时间。
番167:如果我对这个灰心,那就是对我和他的感情也彻底灰心了 番167:如果我对这个灰心,那就是对我和他的感情也彻底灰心了 作者: 番167:如果我对这个灰心,那就是对我和他的感情也彻底灰心了 「那好吧,还是你们自己作主,如果需要跑腿找人之类的你尽管找我们,千万别客气!」苏乔笑,看着此刻的夏清陌觉得特别满足。 夏清陌微微垂了头:「乔乔我是不是很自私?」 苏乔微微嘆了一气,伸手,抱住她的肩,轻拍了拍,柔声道:「别这样想,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再说那件事也怨不到你,都是他自己作的煳涂事,我想他也是真的悔改了,想真心诚意的对你好,要不然,你也不会轻易原谅他,知道我为什么第一次和你见面就特别喜欢你吗?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特别倔强,自己认定了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样的你现在能接受他,我知道,那是因为你感受到了他的心,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掺和到你们中间的原因,照理说,你是我最喜欢的姐妹,而君莲,是霍燕庭的兄弟,你们俩的事我们怎么也不能放手不管,可正是因为知道你的性子,才会让一切顺其自然,不过你们现在能成,我真的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所以清陌,你一定要好好地守住这份幸福,不要让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毁了你美好的人生。」 夏清陌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只要我和他真的好,这件不会成为我们障碍的,是吧?」 「一定不会,相信我!」 苏乔看着她眸底的忐忑,心中涩然。 上天对这个良善的女孩,为何如此薄待? 两杯香浓的咖啡在他们两人中间,润物无声地盪着淡淡的香气。 苏乔目光落在咖啡上面飘落的两团雾气上面,道:「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你又不是天生,咱们别放弃希望,我上次还问过温言,她也说会想办法给你打到治疗方法,退一万步实在不行,我和霍燕庭过继孩子给你们!」 夏清陌眼眶微微泛了红,看着一脸真诚的苏乔,摇头道:「不用,你们的孩子怎么能给我们,那都是你的心头肉,不过我相信你的话,老天定不会待我如此刻薄,温医生认识那么多的专家,她出面说不定真能找到这方面的神医呢。」 「不仅温言,其他人都在全世界给你找呢,所以你也别灰心。」 夏清陌脸上有着怅然:「其实,我看得出来,肖君莲喜欢孩子,不管他怎么说不在乎,我也一遍遍劝自己要相信他,可未来时日漫长,到底会成为我和他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梗,所以,我不会灰心,如果我对这个灰心,那就是对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也彻底灰心了。」 「对,清陌,我会一直支持你!」 「谢谢乔乔!我会努力,像你一样幸福!」 「你若喜欢他,不需要看我,你会比任何人都幸福。」 夏清陌有些羞赧地笑了:「可能是我还是很害怕孤单吧,虽然一直嘴硬。」 「你可不就是嘴硬。」 窗外,有个孩子的一串彩色气球被风吹起,刚好经过咖啡厅的玻璃橱窗,映着外面的冬日蓝空,异样的美丽。 ******** 肖君莲把装饰婚房的任务布置给夏清陌。 夏清陌在别墅的主卧里转了一大圈,觉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找不出想要改变的地方。 咖啡色的墙纸,原木色的家具,同色的木地板,铺着灰白色床品的宽大席梦思大床,舒服得看一眼就想扑上去一觉睡到天晕地暗,白色的水晶吊灯,以前觉得特别单调无趣。 也可能是两人待的时间久了,现在她的审美观似乎跟他越来越一致。 有人说过,夫妻在一起许多年后,吃住一致,慢慢地,许多习性都会变得一样。 还有更令人腻味的是还有些夫妻连长相都越来越像。 转了一圈出来,肖君莲放下笔记本上手头的工作,抬头看她:「想改哪里?」 夏清陌摇摇头。 肖君莲站起身,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双双坐到沙发上:「是主卧的装修实在太糟,你都没法儿好下手吗?没关系,你想怎么改只要提出来就行,我会派人来弄,我以前对这些都没什么讲究,虽说我是做装修的,对手头接下的工程挺上心,自己住的地儿就没那么在意过,住着方便看着不花哨就过了,往后是咱们两个人住,全部都按你的意见来!」 肖君莲穿着格子棉质衬衣,外面罩着白色外衫,和衬衣同色的纽扣。 夏清陌摸着他开衫上的扣子,一颗一颗拿在素白的指间把玩,抬眸看他,水眸无辜:「确实无法下手,是好得让我根本下不了手,哪儿我都喜欢,我们就这样做新房吧?」 「都喜欢吗?」肖君莲拉起她,一起走到主卧,从后面抱着她,环顾四周,「衣橱会不会太小了点?锦园的衣橱比我们家都要大出四五个了,改改吧?把旁边客房的墙拆了,跟主卧连起来,作咱们俩的衣橱怎么样?」 「过日子是我们两个人自己的事,干嘛跟锦园比呀?我觉得还是我们家好,这样更温馨,打扫起来比锦园轻松多了。」 「打扫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我坐请人来打扫,你可是我肖君莲的太太,往后只管负责貌美如花!」 「暴发户!」 「我这是宠妻,现在网上可流行这个,你到上面去晒晒,指不定多少女人羡慕死了。」 「就是暴发户!自己的家自己打扫,也是一种乐趣,是一种享受,而且,我也不喜欢有外人到我们俩的家里来,家里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人一起来不好吗?休息的时候一起打扫打扫,做做饭,对了,我还给你做你一直想吃却从没吃到的桂花糕,想想就很美是不是?」 肖君莲再次环顾一遍四周,凤眸抽了抽:「你真觉得我们俩一个周末能把这房子上上下下都打扫干净吗?好吧,就算我们努力地打扫干净了,我们还有时间做其他的事吗?」 「其他什么事?」 「其他什么事?当然是浪漫的事,夫妻的事,比如这个——」他俯首就啄上她的唇。 夏清陌嘻嘻笑着躲开了:「流-氓!」 「这就流-氓了,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你老公的本质是什么样的,从今天开始,我得时刻提醒,让你保持高度清醒,你老公在你面前,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 夏清陌咯咯笑着从他怀里挣脱,往房间深处跑去。 肖君莲紧跟着追上去。 男人低沉的笑声,女人清脆如银铃的声儿。 在空荡却奢华的别墅里迴荡起伏。 楼上楼下跑得两人都累瘫在沙发上。 嫌跑得太热了,夏清陌死活不肯再让肖君莲抱,他便抓着她细白的手腕一直不放,跟小孩似的。 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抓着她的手晃:「这房子从开始建好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你听,它笑得真欢快。」 「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才会有这样放松的笑声,所以还是不用请人了吧?」夏清陌将长发往他坚实的胸膛里蹭着,笑着软声道。 肖君莲被她的头髮挠得心直痒痒,一下子翻到她身上,嘿嘿笑道:「好吧,就听我家清清,不请人就不请人,不过,钟点工还是要的,我做这些活不在行,怕你看不惯又得自己全部尽心去重打扫一遍,那样得让我心疼死,打扫的活还是交给清洁工,你若觉得貌美如花还无聊,那就再找些自己喜欢做的事,反正家务活不许你操心,偶尔心血来潮做几天可以,常干我可不允许,把我这双漂亮的小手弄坏了我可找你赔!」 夏清陌整颗脑袋都往他怀里蹭来:「你这样惯着我,若是以后你一下子没钱了可怎么是好?到时候连我都懒惯了,我们又请不起钟点工,我们的小窝还不得乱成一团糟?」 肖君莲将她头往自己怀里又按了按:「这点就不劳清清操心了,你老公对你保证的首要,便是绝对不会让我家清清这辈子缺钱花!第二要保证的就是绝不三心二意,要跟我家清清死嗑到底,绝不再沾任何一个女人!」 夏清陌小脸皱起:「请问你这是发誓吗?」 肖君莲扬眉:「你没听出来吗?我正在对你许海誓山盟,赶紧记牢了!」 「可是,死磕到底貌似跟海誓山盟没半毛钱的关系吧?」 「没关系吗?」肖君莲作势思考,「反正就是这房子以后只有我家清清一个女主人,当然,男主人也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我肖君莲,其他任何男人都别想靠近,否则,我让他绝对有来无回!」
番168:我是不是你亲老公啊?嗯? 番168:我是不是你亲老公啊?嗯? 作者: 番168:我是不是你亲老公啊?嗯? 夏清陌绽开小脸笑了:「真幼稚!」 「就愿意这样幼稚!就要一直跟你这样幼稚!」 「你好无聊!」 「无聊吗?我马上就让你累到瘫倒,绝对再想不起无聊二字!」 「啊——流-氓,你放开我!哈哈,痒!快放开,我不跟你玩了!」 肖君莲将她搂在怀里用唇拱着她的脖子和颈窝,贪香贪得可欢:「你不跟我玩还想跟谁玩?嗯?难不成还去找别的男人玩不成?」 夏清陌往沙发上滚去,笑着直讨饶:「不敢不敢,我哪敢呀,你这么凶。」 「凶吧?怕我吧?这就好,不然我家清清这么漂亮,没准哪天真被人惦记了去!」肖君莲得意。 闹着夏清陌身上的衣服就一件件没了,全被男人抛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东一件西一件。 女人衣服上又覆盖上从空中抛来的男人衣物,客厅里沙发前衣服抱枕乱成一团。 夏清陌觉得,其实要想活得快乐也不难。 认清自己的心,不排拒,不躲避,迎着上去。 即使想像里是会迎来多大的狂风暴雨,走过去,说不定就是阳光蓝天。 爱情来了,心动了,如果躲,其实远比面对更难,更累。 许多人偏偏就是在那一剎,怕了,止步不前。 后来的后来,自以为躲过去了,回过头来想,何尝又没有遗憾。 只是将这份遗憾深埋在心底,告诉自己,我并不后悔呢。 肖君莲工作进行到一半,不能任其放着。 欢腾着闹完,他继续工作。 婚礼已经跟霍燕庭报过备,现在肖君莲除了手头一些紧要的工作收尾。 霍燕庭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来充足地为婚礼作准备。 紧张忙碌间,日子过得惬意而暖意十足。 夏清陌把客厅里扔得东一只西一只的抱枕都整理整齐。 又去书房,开了电脑,在网上看婚房究竟都是什么样。 看着那些大红的被子,床单,上面金丝绣成的鸳鸯,復古又喜庆。 肖君莲从书房外走进来,夏清陌已经挑了好几套放在自己的购物车里。 他从后面将头伸过来,低笑:「选这么多呢?」 夏清陌正专注着呢,被吓一跳,回头抬手拍他:「人吓人能吓死人呢。」 他伸手,将她的滑鼠拿在大手掌心,一幅一幅点开了看:「喜欢?」 夏清陌笑得眉眼弯弯:「嗯,喜欢,你呢?」 肖君莲自然而然答:「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夏清陌不由笑得更甜:「那我下单了?」 肖君莲将网页一个一个关了:「今天先休息,明天带你出去逛,网上的东西我信不过。」 「网上也有好东西,而且价格比外面优惠多了。」 「是优惠,是有好东西,还得有一双火眼金睛吧?累。」 「大男人!」 肖君莲笑了:「你最近指控我的名词越来越丰富啊。」 「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自然是夸你。」 夏清陌将电脑屏幕也关了,嘟囔:「怎么听都是损我。」 他拍她的头,大笑:「夸我家清清有长进了呢。」 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书房。 时间尚早,打算从明天开始真正地为婚礼作准备。 肖君莲工作完成,邮件发回公司后,今天一天倒是闲下来了。 「晚餐想吃什么?」 夏清陌马上跑到厨房冰箱那里,拉开,里面没剩几样材料,扭头看他:「简单吃点行吗?冰箱里有鸡蛋,我煮点米饭,再煎两个鸡蛋?」 如此良辰美景,闲暇时光,肖君莲怎么可能捨得简单打发。 单手叩着餐桌桌面,眯起凤眸想了想,饶有兴致地提议:「你做自然是好,鸡蛋太简单了,先去买点菜。」 夏清陌笑:「一起?」 「早就想和你一起去了,可惜一直没时间,我现在休婚假呢,当然一起去。」 偶尔在去超市买些必须品,看到年轻男人和年轻女人或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老妻,相依相偎着在超市的果菜品挑挑选选,或是嗔吵,或是玩笑,或是甜蜜。 夏清陌去哈市那段时间,肖君莲对这一幕尤为印象深刻。 几次站在一排排的货架前,会偶尔幻想,她也如此依偎在自己身边,或嗔或笑,或喜或忧。 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福。 幸福得能令人一直羡慕到心尖里。 如此想着,肖君莲兴致愈来愈高,马上回主卧,从衣柜里取了两人的大衣外套。 出来,给夏清陌披上,又拿了钱包、车钥匙,揽过她的腰就往大门走去。 在玄关,从鞋柜将两人的鞋子都取出。 弯下腰就要拿她的脚踝给她穿鞋。 不管关系怎么亲密,夏清陌还是不好意思让他给她穿鞋。 他可是肖君莲,怎么也没法想像出他给她穿鞋的样子。 她将脚使劲往后缩,红着脸拿过自己的鞋要穿。 肖君莲一扭头看到她扉红的脸,顿时玩兴更起。 本是一番宠意,现在反而生出孩子心性,伸手就牢牢握住她的脚踝。 大手力劲奇大,他这一握,哪里还由得了夏清陌半分。 刚才一直在玩,夏清陌双脚都光着。 肖君莲又从鞋柜上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双粉色女袜,蹲下身,拿起一只往她光洁如玉的脚上套。 夏清陌脸都红透了。 总觉得脚太脏,这样让他穿真是难为情到了极点。 她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脚丫子里是不是会有脏物,毕竟都光着脚一天了,家里再干净,心里总觉得还是不干净。 肖君莲像是能琢磨她的心思,穿袜子就穿袜子。 还把她的脚放在膝上,故意掰开了她一个个圆润白洁的脚趾头去看。 还真在最后的小指里面,拨出了一团黑色似丝又似棉絮一般的东西。 夏清陌想死,立马把眼睛闭上。 瞬间连白玉一般的纤纤双足都红透。 肖君莲使劲憋着笑,将指头上的黑色棉絮抬高到她眼前:「清清,看样子,咱们家今天就要打扫了,你说是请钟点工还是咱俩吃完饭自己来呢?」 夏清陌啪地将自己的光脚丫子收回,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几下把袜子穿好,没好气地哼:「你来!」 肖君莲没憋住笑出来:「真是我的傻老婆,都是夫妻了,这有什么好害羞,快点把脚给我,我给你穿好。」 「不用!」夏清陌冷声冷气。 「你给不给?」 「就不给!我自己的脚你还抢走不成?」 「行,你说的!」肖君莲笑着,果真一下子把她的脚就又夺到自己膝上,几下将她穿好的袜子又扒了。 而后自己又笨手笨拙地替她穿。 夏清陌本来确实挺郝。 任是哪个女人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也不想露出自己的垢点,可他该死着,却非让她恨不得钻洞里去。 可是,现在看着他大大的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粉色的袜子,那么有模有样地替她穿。 没来由的,心里就像有根羽毛轻轻划过。 一点点痒,一点点暖,心跳在悸悸的动。 她伸手,探进他浓密的短髮里,手指温柔。 肖君莲抬头看她一眼,没了刚才的打趣模样,反是认真的神情。 重新低下头,认真地替她把衬子穿好,又给她套上短靴。 站起身来,男人人高马大,动动肩骨道:「累呀。」 夏清陌一记粉捶过来:「得了便宜卖乖呢?」 肖君莲看她小身子往门外一闪就要走,立马伸手抓住她:「轮到你帮我穿了。」 夏清陌眨着一双如水灵眸:「我没说要帮你穿呀。」 肖君莲把深蓝色的男袜往她手里一塞,大脚板子也跟着上来:「现在知道也不迟,亲爱的,穿吧!」 夏清陌无语,怎么能这么赖皮呢? 看她不动,肖君莲的大脚丫子索性就往她怀里钻进来了。 夏清陌一脸嫌弃,迅速往后躲去。 「还躲?我是不是你亲老公啊?嗯?」肖君莲长腿抬高,脚又钻她怀里来了,不仅如此,还探进了她的大衣,左捣右捣,捣得夏清陌痒得又是躲又是笑。
番169:闹过了反而让人心里踏实 番169:闹过了反而让人心里踏实 作者: 番169:闹过了反而让人心里踏实 别墅大门外,相邻百米处另一栋别墅的邻居,一位穿着驼色休闲大衣的老妇人牵着只白色小狗在树丛下散步。 肖君莲和夏清陌手挽着手出来,正好遇见。 这妇人肖君莲认识,儿子媳妇开了家广告公司,老人特地和他们住到一起,本是想着来帮带孙子,儿子儿媳事业心太重,迟迟还没有孩子。 肖君莲刚来这里时,老人还特地到肖君莲这边来打过招唿,当时徐奶奶在,老人家对人和善,有些来往,和肖君莲倒是没什么交往。 远远老人便跟肖君莲打招唿:「肖先生今天在家呢?好一段时间没见过你了呢。」 肖君莲笑着应道:「徐老太太好啊,是许久没见了,一直忙,最近才闲下来,不过明天又得忙了,忙婚礼的事。」 说着,炫耀一般把夏清陌往前面推了一步,笑容灿烂地介绍道:「这位是我妻子,很漂亮吧?」 夏清陌虽然对肖君莲这样热乎的炫耀劲儿有些羞赧,还是也跟着肖君莲的唤法对老人笑眯眯道:「徐老太太您好。」 老人还真定睛地看了夏清陌好一会儿,笑着点头:「肖先生有福,真是个好姑娘,姑娘你不知道,以前肖先生可忙呢,看见我这老太太就绕着走,就怕我拉着他闲聊耽误了时间,今天这是托你的福,我还能跟他这个大忙人邻居说上几句话,婚礼什么时候办?记得一定给我们递张请柬,往后肖先生你只管忙,肖太太闲了,也可以和我们这些邻居走动走动不是更好?」 「徐老太太说得是,我们记下了。」肖君莲耐心十足地应道。 他是个急性子生意人,还真没有和邻居耐心相处的闲性,今儿也真是被老太太说准了,有了妻子的男人,真跟成了孩子一般,恨不得向全世界都大肆地炫耀一番,用以表达自己内心满满的幸福。 和徐老太太道别,两人上车。 想起刚才老太太的话,夏清陌笑话肖君莲:「你到这儿住了不少年头了吧?人缘可真差。」 肖君莲不以为然:「没什么值得交际,浪费时间。」 「必须要有利用价格才值得吗?你活得太势利了。」 「势利谈不上,不过人与人之间,哪那么容易交心。」 夏清陌伸手就往他胳膊上掐了一记:「你说,对我是不是也没交过心,一直藏着掖着呢?」 肖君莲被她掐了,没怒反笑,无奈:「你这哪儿跟跟儿啊?」 「你老实话便是了。」 「天地良心,我那点家底儿全都跟你倒干净了!还有什么藏的掖的呀?」肖君莲作势解开自己大衣的扣子,对她侧了侧身子:「要不,你自己剖开看看?」 看着他这样,夏清陌也忍不住笑了。 肖君莲这才又转回去,嘆气嘀咕:「男人难当,疼老婆的男人更难当,动不动就掉进言语陷阱,防不胜防哪!」 夏清陌听他嘀嘀咕咕,又转过脸来:「说什么呢?」 肖君莲趁着车子减缓期间,忽地凑上前在她脸上啄了下。 夏清陌倏地缩回位置,瞪他:「好好开车!」 肖君莲看着她脸红的窘样,大笑。 婚礼的一切准备在两人的打打闹闹里进行得有条不紊。 酒店、婚纱、车辆、司仪、主婚人等等都安排就绪。 按夏清陌的要求,婚礼并不隆重,只请了一些信得过的至情好友。 在酒店的宴会厅举行,与圣诞同天。 莞城满街圣诞的节日气氛里,一对新人的婚礼举行得低调而温馨。 伴郎是还没正式举行婚礼的晏修和温言。 九九和小慈二度成为金童玉女。 肖君莲和夏清陌都没有父母至亲,两人也没有约束于新娘需长辈相送的老礼,自己两人手挽着手一起登场。 庄重的婚礼进行曲里,一对壁人款款走向礼台中央。 夏清陌白色婚纱曳地,头纱飘扬,扉红的俏脸上挂着甜蜜娇羞的笑容。 一路,紧紧挽着同样一身白色礼服的肖君莲。 宴会厅的大门被人蓦然推开。 周潇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镜,踩着细细的尖跟皮鞋,款步而入。 在场霍燕庭夫妇、龙亚飞夫妇、龙亦飞夫妇、赵均夫妇、黎越等无不从前排起身皱眉。 肖君莲和夏清陌回头也看到她,双双顿步转过身。 周潇取下墨镜,对着众人浅浅一笑,抬步,继续向前。 一直走上礼台,越过托着婚纱裙摆的九九和小慈,又越过晏修温言,一直走到肖君莲和夏清陌面前。 易川转身就要去叫保安。 霍燕庭按住他,沉声:「叫太多人没意义,有些事现在正面面对了对以后有好处!」 易川这才点头,看向周潇的目光冷沉如冰,生怕她在这里撒起小姐脾气,弄砸了婚礼的气氛。 肖君莲第一时间将夏清陌护到自己身后一步,沉颜冷眸:「如果是来参加婚礼,请到礼台下面入席,如果有其他事,等我们婚礼结束再说。」 周潇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今天的肖君莲特别精神。 精心修剪过的髮型,护理过的脸部皮肤,崭新的新郎礼服,无有衬得他更加英俊出众。 这个男人,几年了,一直深印在周潇的心里。 不管他怎么玩,怎么花心,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甘心情愿地跟另外一个女人走进结婚礼堂。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对他究竟爱到了几分。 起码眼前这一幕让她到死也接受不了。 如果说要得到一个出色的男人,需要在女人堆里像打战一样分出胜负。 那她此刻就是彻底输了,这样的输,实在让人无颜面对。 她甚至还来不及跟夏清陌正式开战,叫她如此接受? 缓缓扯开唇角,她笑着看看夏清陌,又看看肖君莲,而后,手指直指向夏清陌,咬牙切齿地说:「肖君莲,夏清陌根本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你今天怜悯她看她漂亮娶了她,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会让你从此断子绝孙!她一定没有告诉你对不对?我就知道她一定会隐瞒,她这种从骨子里就贪慕虚荣的低层女人居然会接受这么低调的婚礼,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她之所以要这样,你是不是以为她是在为你着想,其实就是假装清高,掩埋自己是个连孩子都生不出的残缺——」 「啪」的一声,周潇的恶言恶语被肖君莲狠狠一巴掌拍落。 男人伸手紧紧护着身后颤抖不已的妻子,眸色阴戾,嗓音厉冷:「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到这里对我的妻子指手划脚?」 周潇以手护着自己一侧开始微微肿起的脸颊,似乎感觉不到痛意,反而笑出声来:「肖君莲,你和我订婚,自己跑了,你那样玩我,玩我们周家,我都从未动过你一根毫毛,我爸爸,我爷爷,我哥哥,全都要帮我找你出一口恶气,全被我挡了回来,现在,你为了这个只知道躲在你身后不声不吭一幅假装清高的伪莲花,你打我?」 程莱早要冲上台来帮着收拾这位今儿一来就一身嚣张的周家大小姐,一直被龙亚飞死死拽着才没至于上台,这会儿趁龙亚飞一个不注意,人就跳上来了,几步上前,一把就将周潇拉开几步,怒道:「你护着肖君莲?要不是你自己死缠烂打闹出那些事,肖君莲会跟你办那场乌龙订婚?别在这儿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是所有的东西你周大小姐瞧上了一眼,这东西便得是你的,更何况肖君莲还是个大男人,他爱谁娶谁都要看他自己的心意,他心里中意谁自然娶谁,关你屁事啊?趁现在大家还压得住满肚子怒火,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一阵河东狮吼,江歌听得在下面乐得直拍掌,贴唇到龙亦飞耳边:「亲爱的,咱嫂子太给力了!丫的太嚣张了,咱们明明是办婚礼,她穿一身黑衣,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不好好教训这丫头一顿,还以为咱们肖君莲夏清陌这边真没人呢!」 说着,她跃跃欲试也要跳上台去帮忙。 龙亦飞忙拽住她,拍了下她的头,还是笑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lucien不是说了,让他们现在面对,总比这事一直堵在她周潇心里强,闹过了反而让人心里踏实。」
番170:就算不是今天,一年,十年,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番170:就算不是今天,一年,十年,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作者: 番170:就算不是今天,一年,十年,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江歌想想,砸砸红唇,点头:「好吧,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能上去凑凑热闹,挺可惜的!」 龙亦飞:「……」 江歌被龙亦飞拉住时,苏乔也已经上台去了。 在几人面前站定,苏乔丽颜清冷,嗓音平和:「周潇,君莲和清陌能走到这一步,证明他们两人已是两心相许,你再闹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你今天到这里来说这样一番话,目的是什么?以为他们会因为这些而动摇吗?」 周潇面色未动,看了苏乔好一会儿,又转继续死死盯着肖君莲。 肖君莲依然紧紧护着夏清陌,那样子,能令所有女人动容。 可也能令周潇眸色赤红,情绪近乎发疯。 「不会的,你现在站在这里,只不过是给大家徒增一份笑话而已,幸好我们今天没有铺大排场,不然,只会令你更难堪,与其在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的男人身上浪费感情,不如放开这里,重新去寻觅如意的人。」苏乔诚心地道。 周潇冷冷发笑:「你们不用跟我黑一套白一套,我来,并不是来看你们演戏的!」 她转而又看向肖君莲和夏清陌,狠狠咬牙道:「肖君莲,你会后悔的!就算不是今天今年,一年,两年,十年,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等着吧,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夏清陌,到底还是你狠!」 周潇转身,捂着脸,疾步离去。 高跟鞋砸地,声音尖脆。 夏清陌听着,仿佛那声音一直砸到自己的心尖上,泛着疼痛。 苏乔拍拍夏清陌的后背,拉起程莱下台去了。 刚才得到易川示意,一直没有出面的司仪清清嗓子,继续下面的环节。 「各位尊贵的来宾,下面,有请今天的主角——咱们英俊的新郎、漂亮如花的新娘,一起到前面来当着大家的面,为他们的爱情宣下终生誓言!」 肖君莲伸手,去握夏清陌握于身前的一双素白小手。 她的双手冰凉,掌心汗水淋淋。 肖君莲微微蹙了眉,将她收进怀里,将手握紧,安慰她。 夏清陌抬起一直颤着不停的眸,里面有惊色和惶惶:「肖君莲,你会后悔,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周潇的话,像魔音一样,久久在她脑海里徘徊。 肖君莲心脏紧了,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大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沉声:「不许胡思乱想!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就是故意来捣乱,自我惯了的人就见不得别人幸福,你不该听进她那些话!」 「可是……」 肖君莲俯首,倏然吻住她的唇。 唇舌用力,恨不得将她现在思想里的所有东西都抵走。 这种时候,他容不得她退缩。 她若退缩了,他该怎么办? 台下,响起经久不断的掌声。 所有的人都在祝福他们,肖君莲不许她一个人有丝毫的松动。 他要她必须像他一样,对他们之间的爱情,坚信死守到底。 再次唿吸到新鲜空气时,夏清陌身子不再像刚才那样惶惶而颤抖了。 他深深凝着她美丽的容颜,情深浓烈:「清清,即使这一辈子我们都没有子孙,那我们就彼此相依到老,一起白首到头,人生里所有的缺失都由我来替你补齐,从今天开始,我不仅是你的老公,还是你的父亲,你的孩子,你所有想依赖的对象,看在我这么至诚至情的份上,求你,一定不要退缩,不要离开我身边一步,你的身影我要随时随地都能看得到,你答应我,不要让我感到不安,不要让我因为看不到你而伤心,可以吗?」 夏清陌水眸颤动。 泪水从轻颤若蝶的双眸里滚滚而出。 肖君莲抬手,将她的泪水一滴滴拭去:「以前的我一向荒唐,是你的出现,才有了现在这样正常的我,此刻,我向你发誓,保证以后不凶你,不骂你,要宠你爱你,听你的话,如有执行不到位,任你用尽各种法子来惩罚!」 下面一片轰堂大笑。 夏清陌流着泪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嗔道抬起纤指指着他笑:「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牢了!」 肖君莲将她手指握于掌心,宠溺地以鼻尖抚她光洁如玉的额头:「刚才那些感人肺腑的人话没见你听进去,这个倒是听得牢实!」 程莱和江歌在下面起闹:「那当然,这个才是最实际!清陌,要不要我们拿纸笔帮你记下来让他签字画押?」 台下众人笑得更欢。 肖君莲摇头嘆:「我今天都请了些什么人啊,尽是些拆台分子!」 「肖君莲!」夏清陌俏脸一正。 肖君莲马上立正,一句都不敢再顶,老老实实的样子。 更是引得台下一众人笑得开怀。 夏清陌脸红成苹果,心情激盪,踮起脚,羞答答在他颊下印下浅浅一吻。 肖君莲激动了,一下子将她抱了进来,玩了个超高难度的吻技。 夏清陌吓得直嚷嚷。 现场掌声雷动,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周潇在酒店楼下,仿佛都听到上面的欢腾笑语,一双手握得死紧,指尖深深陷进掌心肉里还浑然不觉。 司机第五次上前来,软声道:「小姐,周先生又来电话了,让我送您回去,说在等您一起用晚餐……」 「滚——!」周潇怒声而吼。 司机吓得一个哆嗦,退后好几步,不敢上前了。 周潇迈步,往大街上走去。 司机不敢走,又不敢再劝她,只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那场订婚失效后,周潇得过严重的厌食症,今天肖君莲结婚,周潇都得到了消息,周为天当然比她消息更加灵通,不敢将她看得太紧,引起她更大的反常,便只是从一大早就派司机跟着。 司机跟了一段,周潇定住步子,回头看到他。 她直直地看着他,司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在她咄咄的目光里,还是走上前来,颤声:「小姐,很晚了,回去吧。」 周潇没有厉声,漠漠道:「离我远点,别烦我!」 「……好吧。」 周潇重新往前走,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不许给我爸打电话!」 司机在口袋里摸到手机的手迅速抽了出来,一头冷汗道:「是!」 冬天夜短,再加上浓浓的节日气氛。 莞城每条街上都是华灯盖过过了墨蓝色的天幕。 铃儿响叮噹的歌曲,愉快而尽兴。 他们真会选日子,是喜上加喜的寓意吗? 她倒要看看,这份喜上加喜究竟是否保得住! 一系列的仪式完后,新郎新娘到各桌敬酒。 夏清陌还好,早让肖君莲派人换成了饮料。 肖君莲自己的没换,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精,自己心里清楚,自是随意对待不了。 果不其然,肖君莲才一端杯,晏修马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和酒瓶,轮番嗅了个遍,又把杯中酒尝了一口,这才还给他,并给了肖君莲一记赞赏的拳头:「兄弟实在!」 肖君莲笑:「我倒是想不实在来着,主要是你们这些傢伙,成天地钻研这个,我哪里还敢不实在。」 晏修高声:「这话中听,来,兄弟先走一个,老肖从今往后性福齐天!」 肖君莲连忙看了夏清陌那边一眼,瞪他:「注意措词你个老粗!」 「看你,自己满脑子荤,还好意思训别人!我是说幸福齐天,幸福,懂不你个荤货!」 今天这样的场合,肖君莲不跟他再闹,端过酒,碰他的杯:「喝喝喝!喝倒了赶紧带着温医生回去睡觉,也让我好清净清净!」 「今天你想清净,门都没有!快,新郎,赶紧的先跟咱们这桌走一圈!实在的!」易川凑过来,把肖君莲刚喝净的酒杯又斟满,高声笑道。 酒席间,觥筹交错,热热闹闹。 肖君莲那边喝得红光满面,夏清陌却是得了清闲。 也不跟着绕桌去敬酒了。 就跟着苏乔她们这一桌女眷坐在一起,又说又笑又吃,闹得开怀。 「清陌这套礼服好看,今天的婚礼也好,我怎么觉得比我那时候都好看呢,想再结一次婚了!」程莱笑着嚷道。 苏乔白她一眼:「你可别让你老公听见!」
番171:你不知道我在他手上吃过多少憋 番171:你不知道我在他手上吃过多少憋 作者: 番171:你不知道我在他手上吃过多少憋 程莱吐吐舌头:「放心,他现在只顾着灌清陌老公的酒,不会管我心里这些小九九的。」 江歌她们都笑到不行。 这一刻,谁也没有忧伤,是幸福的时刻。 肖君莲醉人云里雾里,散席,宾客都被苏乔程莱他们帮着送走后。 醉得一塌煳涂的新郎在宴会厅里闹着今晚非要霍燕庭亲自驾车送他们一对新婚夫妇回家。 说是受压迫太久,今天必须要来一个大逆反。 霍燕庭想走,被肖君莲死死拖着裤鞋,一张俊脸死沉死沉。 不是不想开车送他们。 关键是这么多人在场,如果真答应下来,往后他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在心里直咒肖君莲喝了点酒,非把人往台上推着下不来。 夏清陌蹲下身,暗暗掐肖君莲的腰,小声:「够了啊,快起来,我开车送你回去行吧?」 肖君莲醉眼朦胧,含煳不清地嚷嚷:「不行,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错过这个机会,可就再找不到机会使他了,非得他送不行!今天要不答应,我跟他急!」 苏乔直笑,拍霍燕庭的手臂,嗔他:「你答应他不就是了,赶紧的,大好的日子可别再端着了啊!」 霍燕庭委屈咬牙:「臭小子,你最好给我永远都别清醒过来!」 伸手,将肖君莲从地上一把捞起,往宴会厅门大步走去。 众人忙笑着闹着紧跟着一起离开。 出了酒店,霍燕庭和夏清陌一起搀着肖君莲,往装饰成婚车的黑色宾利走去。 后座车门拉开,肖君莲迷瞪着看了一眼,又嚷:「我不坐这个,坐迈巴-赫,lucien的那辆,要逆反就要全套,坐他的车。」 为免这个醉鬼新郎在酒店门口大闹大嚷,霍燕庭没好气地冷哼:「大喜的日子,是不是用我老婆的那款更喜庆?」 肖君莲嘿嘿地笑:「我只逆你的反,又不关我嫂子什么事,就坐你的车!」 霍燕庭便拎起他走向自己的黑色迈巴-赫。 拉开车门,一把就将人塞了进去。 肖君莲头撞到车门架,咚的一声,倒在后座沙发坐上直咒死祸害,夏清陌在后头看着都觉得疼。 苏乔笑着,将夏清陌也往前推道:「你也进去,照顾照顾他。」 夏清陌便跟着将肖君莲挤进去,自己在他旁边坐下,暗下里又拿手掐他腰间的软肉。 肖君莲吃疼:「老婆,你又掐我!」 坐进驾座的霍燕庭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夏清陌红脸讪讪。 恨不得踹上肖君莲一脚。 好好的自在日子不过,非要气势凌人的霍燕庭来开车,搞得现在她浑身都僵硬。 主角一走,其他宾客各回各家。 苏乔带着两个孩子,和秦姨何姨一起坐进自己的酒红色迈巴-赫,黎越开车送他们回锦园。 霍燕庭车子开得平稳。 驶到一半,有辆跑车从后面忽地窜出来。 霍燕庭皱眉,将车子往边躲去。 那跑车却似故意槓上一样。 紧追慢追地紧跟在迈巴-赫左右。 霍燕庭绕了几次都没甩开,索性将车速慢下来。 这开开停停,快快慢慢。 后座晕晕乎乎的肖君莲可就吃不消了。 抱着夏清陌胃里一阵翻涌。 夏清陌看他脸色不对,拍他的脸问:「不舒服吗?」 肖君莲脸色胀红,摇头:「没没事。」 霍燕庭将车速停下,那辆跑车在他旁边将车速放慢。 车窗摇下,是个看起来稚嫩得像没成年的年轻小子,对霍燕庭比起中指,张扬地笑:「怂!」 霍燕庭听到夏清陌问肖君莲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对那毛头小子冷哼一声,没予理会。 霍燕庭一向是个爆脾气,今天若不是车上有个醉鬼,绝对好好教训这小子。 肖君莲从夏清陌怀里坐出来,又躺到后座。 霍燕庭看向他,出声:「很不舒服?要不要我停车歇一阵?」 肖君莲哼哼叽叽一阵,不做声了。 夏清陌对霍燕庭笑:「看样子是真醉了。」 霍燕庭也不由勾起唇:「君莲很少醉,托你的福,今天应是真高兴。」 夏清陌羞涩低头。 霍燕庭重新目视前方,专注开车。 夏清陌抬手,抚着肖君莲的脸。 喝了酒,他一向白皙的脸变得晕红。 在她掌心里热得烫人。 她在心里低喃:真的结婚了呢,往后,你不再是你一个人,我也不再是我一个人,谢谢你,让在这个世界上,从此不再孤独。 肖君莲像是和她有心灵感应一样,她在心里说完。 他缓缓睁开了双眸,久久凝着她,缓缓地笑了。 将她脸上的手拿下来,握住她的。 霍燕庭无意在镜里看到两人紧握的双手,不由自主清了声嗓子。 夏清陌马上羞赧地将手从肖君莲手里抽了出来。 肖君莲恼:「姓霍的你故意的吧?我今天这大喜的日子让你开回车就这么不满?」 霍燕庭比他更恼:「你给我安静点!」 夏清陌也拍他:「就是,别说话了!」 肖君莲倏地坐起身:「老婆,不许你帮别的男人说话!」 「我是帮理不帮亲。」 「你还帮!我生气了!」 「气吧气吧,随便你气!」 「你再说一句,往后我不让你去锦园找苏乔玩了!」 霍燕庭无语,脸更黑了:这个浑小子,都跟谁学的这么霸道! 正好前面红灯亮了,他一踩剎车。 车子戛然而停。 夏清陌还好,一直端坐着,就算急停也不过惯性往前沖了些,又落回去。 肖君莲可惨了,人本就躺着,现在为了吵架半坐半躺,这一急停,人就从椅上滚到地毯上。 头又咚的一声,撞上前座椅背。 霍燕庭闷着笑。 夏清陌看不过去了,怨道:「霍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虽说有红灯,也不能停这么急嘛,明明知道我家君莲喝醉了,哪里受得住。」 训得霍燕庭俊脸都差点没挂得住。 肖君莲高兴了。 还是结婚好,现在他家清清都称他是我家君莲了。 尽管头上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淌出蜜来。 夏清陌将他扶起来,肖君莲顿时只觉得胃里一阵排山倒海的翻涌。 就控制不住了。 哇的一声。 酒席上的一系列刚在他五脏庙里祭下的祭品就一股脑儿地喷了出来。 喷得迈巴-赫的前座椅背、后座真皮座椅、地上的纯羊毛地毯上尽数都是。 那状况,叫一个壮观! 夏清陌不忍直视,倏地转过脸去。 并本能地掩住口鼻。 还是遮不住空气里的酸腐味。 这次,霍燕庭一张俊脸彻底成了染坊里的杂料染缸。 也顾不得车子此刻停在马路中间、红灯当口,豁然下车,一把拉开后座的车门,冷哼:「肖君莲,你给我滚下车!」 夏清陌立马拎起肖君莲的礼服袖子就把他往车外面拖。 这时,就算霍燕庭不轰他们下车,他们也不可能再坐这辆车了。 里面的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 吐完的肖君莲舒服多了,人也清醒不少,对霍燕庭讪笑道:「lucien,那个,今儿我结婚大喜,特殊情况,就不陪你去洗车了,我回去洞房花烛了,拜!」 拉起夏清陌就近拦了辆计程车,迅速钻进里面,熘了。 霍燕庭闻着车里的味,想死的心都有。 肖君莲拉着夏清陌坐在计程车里,笑得前仰后翻。 夏清陌无语。 好好的车被他脏成那样,居然还笑得出来? 肖君莲看她一脸不忍的样子,边笑边控诉:「你不知道我在他手上吃过多少憋,受过多少委屈,今儿我这样可是小巫见大巫,你不用放在心上,哈哈,你看到他刚才的脸了吧?总算出了口大气,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受不了你!」夏清陌往一边坐去。 肖君莲不让她离自己半分,又凑上来,将她抱得死紧,感嘆:「人生能有今日,夫復何求!实在是太美妙了!」 计程车到别墅区。
番172:你这婚到底是怎么结的呀 番172:你这婚到底是怎么结的呀 作者: 番172:你这婚到底是怎么结的呀 两人在小区大门马路前下车,牵着手,一起步行往别墅走去。 灯光里,树影丛丛。 天幕上星光闪烁。 夏清陌沉浸在这种现世安好的平静幸福里。 一步一步,走得认真而满足。 肖君莲几次引颈张望,而后,长眉越皱越紧。 易川在别墅二楼恨不得拿远望镜往外看了,还是没看到黑色迈巴-赫的影子。 和他一起等候的人出声问道:「易助,不是说比我们还早离开酒店,回别墅来了吗?怎么还没见到车的影子啊?」 易川再次抬腕看表,时间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就算那车子爬也该爬回来了吧。 怎么这么久还没反应。 想了想,不放心,拿起手机拨肖君莲的号码。 得到回覆,这才定睛望向别墅前的大马路。 那两团影子快到别墅门口了,才总算看清。 忙令道:「快点准备!准备!人到了!」 下面也跟着看去:「没看到车子呀。」 「走回来的!」 「肖总这么回儿功夫还要玩浪漫呢?」 夏清陌只在礼服外面披着大衣,刚开始被心里满满的幸福所染,没觉着冷。 这会儿走了会儿,渐觉寒意。 将双手都揣进兜里,幸好礼裙及踝,大衣也长到小腿,才算勉强撑得住。 肖君莲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也披到她肩上。 把她的一只手从兜里拿过来,握在掌心,塞进自己的西装兜里。 两手相握,一下子暖起来。 夏清陌低眸看着他西装兜里鼓鼓的两只手,笑:「没几步就到了,不用把衣服给我。」 肖君莲抬起左腕看了眼时间,嘀咕:「这些傢伙都在干嘛呢?」 夏清陌没听清:「你说什么?」 肖君莲总算看到别墅那边燃起的一点星火了。 忙抱过她的肩,以手指向别墅,笑道:「清清,准备好了!马上有一场盛大的流星雨要来了!」 「真的吗?」夏清陌忙望过去,一脸惊喜,「你在新闻上看到的吗?我手机上怎么没收到呢?」 肖君莲只笑,用大衣将她包裹得更紧,并加快步子往别墅里走去。 进了院子。 哔啪的一声,一个小小的烟花从别墅后方腾空而起。 在空中,绚烂炸开。 闪出一天的星光。 夏清陌惊住了。 定在别墅园子里,仰着头。 那朵烟花燃起后。 紧接着,随着一声又一声婉转的哨子一样的声音。 一个又一个烟花腾空而起。 在空中绽放出各式各样的姿态。 整个天幕都被它们绽满。 五彩缤纷,绚烂璀璨。 夏清陌看得傻了,心里一阵激盪。 随着一连串一连串的大颗烟花绽放。 空中的烟火缓缓现出几个大字。 肖夏。 旁边各样各式的爱心开关烟花围绕。 将这场烟花盛宴提升至最高-潮。 别墅区里的人都跑出了楼,站在开阔处欣赏着这场烟花雨。 夏清陌看着那慢慢变得越来越深,又缓缓变淡的两个字,眼眶一阵湿润。 肖君莲笑着,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语:「清清,我爱你!」 夏清陌扭过头,男人的眸光里映射着天际的万千花火。 竟是如此的清澈绚丽。 她踮起脚,主动吻上他菲薄的双唇。 别墅后方马路边的同样一栋楼里的二层阳台上。 周绍景单手插兜,只穿着单薄的衬衣西裤,看着漫天盛放的烟火,厉眸情不禁越收越紧。 烟火依然荼靡,他转身,走进没有开灯的房里。 拿起手机,拨通周潇的号码,嗓音平静:「潇潇,你上次要的房子我会帮你敲定,你要什么时候搬过来?」 得到肯定回答,他收起手机。 出房间,到楼下橱柜里取了一瓶红酒。 打开,提在手里,又拿了个杯子。 再回到二楼阳台,天际的烟花晚宴还在继续。 他眯着眸,端着酒,边饮边欣赏。 烟火尽,幸福继续。 第二天一早,两人用霍燕庭的专机,前往马尔地夫度蜜月。 所选的岛屿如田园诗般恬静而美好,原始古朴却又奢华浪漫 一栋栋别墅楼散布椰林其间,幽静而浪漫。 圣诞节后,这里还是旺季。 刚去的当夜,两人享受了豪华的海鲜大餐。 可能是贪鲜过度,晚上,夏清陌华丽丽地过敏了。 肖君莲好一番手忙脚乱。 送到医院,又是看诊,又是输液。 夏清陌看着他跟医院的医生流利地对话,有种崇拜油然而生。 身上的红疹终于消尽。 肖君莲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肖君莲在饮食上面尤为小心。 夏清陌馋得恨不得将他丢到一边去。 肖君莲是个随性子。 时间观念远没有霍燕庭强。 在岛上一玩时间就过去了小半月。 年关在近,夏清陌催了又催。 总算让他定下了归期。 回到莞城,夏清陌将两人在岛上小半月旅游的心得做成了一则短片。 发到网上,瞬间吸粉无数。 夏清陌无形之中成了网络小红人。 她去寰宇,把宣传部的工作辞了。 回到家,开始专职做自由撰稿人。 这本就是她的专业,做起来游刃有余。 一下子,工作婚姻顺风顺水。 肖君莲将夏清陌派的送礼任务完成后,才到公司上班。 旅游最后两天的时间全用在买礼物上面了,为此肖君莲好一通埋怨。 在别墅没看到夏清陌。 肖君莲以为她在公司上班。 到办公室接受了无数人的祝福后,他马上跑到宣传部去找老婆。 易川在办公室门口拦住他:「才来上班又要去哪?」 肖君莲笑得一脸得瑟:「找我老婆,好半天没见了,想得很。算了,跟你这个没老婆的说了你也不懂,有什么事等我和她喝杯咖啡后再说!」 他大步往电梯走去。 易川忙将他一把拉住:「慢着慢着!你去哪里找?」 肖君莲一手拍上他的脸,笑:「你这小子,喝完喜酒才几天,这就把你嫂子忘了?她在宣传部你又不是不知道!」 易川懵,而后笑得一脸深意:「老肖,你惨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看样子你在嫂子心里的分量,可有得掂量了!」 「滚远点!别挡我的路!往后哥可没时间跟你闲扯淡了,哥要陪你嫂子。」 「行了,别晒甜蜜了,晒得都没个谱,人家都没把你当回事,我真怀疑,你这婚到底是怎么结的呀,嫂子早辞职,昨天就结完工资走人了,你还在这里满腔热血地扑腾个什么劲呀。」 「你说什么?清清辞职了?」 「不信你自己去问人事,所以我才说你得为你的新婚重新掂量掂量嘛,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你知会。」 「少在这里给我煽风点火!你嫂子一定是有事出去了。」 肖君莲扫开他,心里还是犯起狐疑。 看她前几天在网上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做什么。 蜜月期间,也提起过要换份工作。 不想在他公司待着,再说专业也不符合。 如此想着,他又回到办公室。 打她手机。 他的电话打过来时,夏清陌正在和一家杂志社谈合作的事,见是他的号码,想着待会儿再说,便没接。 肖君莲不死心,再打,又被挂了。 电话直接打去人事部,一查,还真辞职了。 心里就恼了。 这才结婚几天,这女人就肥着胆子开始一意孤行了,这还了得? 好不容易收回的心又乱得不行。 在公司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又翘班离开。 本来都准备要他参加的会议,易川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结果人又跑了,易川好一通埋怨。 离开公司,肖君莲立马回别墅。 夏清陌没别的地方可去。 除了公司就是别墅。 现在辞职了,那她去的地方更少,只有别墅。
番173:天天在你公司跟在你身边成什么样子 番173:天天在你公司跟在你身边成什么样子 作者: 番173:天天在你公司跟在你身边成什么样子 另外就是锦园。 不过去锦园她都会叫上他。 回到别墅,除了钟点工刚过来开始干活。 也没见她的影子。 正准备去附近找找。 夏清陌从别墅尽头下了计程车,正往家里方向走来。 浓荫蔽天的大马路人行道上,夏清陌一件白色大衣尤为显眼,衬着路边的浓绿,一下子柔和到了肖君莲的心里。 头先的恼气瞬间消去不少。 委屈却是有的。 再怎么说还是新婚,她怎么能什么去向都不向他报备,更大的问题是居然不接他的电话。 谁的电话都可以不接,再忙他这个亲亲老公的电话怎么能不接? 站在园门子里,双手叉在敞开大衣里的腰上,气乎乎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夏清陌陡然看到他站在圆门里,吃惊地笑:「不是上班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肖君莲板着一张白脸:「你去哪了?」 夏清陌从包里把一个文件袋拿出来:「谈这个去了。」 他一把夺过,拿出来看到题头是合作协议,长眉就紧了:「你就为这么个破东西把我公司炒了,还不接我电话?」 夏清陌被他一通吼得丽颜也敛了笑:「破东西?肖君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接老公电话就是不对!」 夏清陌将合同收回来,白他一眼:「真幼稚!」 绕过他往里面走去。 肖君莲跟着追上来,不服不饶:「你随随便便自作主张,我还幼稚了?你知不知道外面世道险恶,你这种出去被人卖了可能都不知道!」 夏清陌蓦地站住:「我这种?我哪种?是没头脑还是没心肝?你发脾气也要有个度好不好?我们是结婚,你是我丈夫,又不是我监护人,总不能这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吧,我也是有抱负的人,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天天在你公司跟在你身边成什么样子,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和我老婆在一起谁敢笑话?反正你马上给我去解约,回寰宇上班!要不喜欢宣传部,我再给你换个部门,或者直接跟着我就行了!」 弄了半天,夏清陌总算知道他的癥结所在,就是要控制她。 她也是真生气了:「想也别想!」 肖君莲一把将又往里走去的她拉进怀里,恼极:「我不许你出去!鬼知道那些男人会怎么不怀好意地盯着你看,想想我就不爽,在我身边,谁敢放肆看你,我绝对揍到他眼睛永远老实!你去别的公司,我还不得成天担心死!总之,我不放心!」 夏清陌一手掐住他腰里的软肉。 「诶,疼——」 「不疼我还不掐呢!一个大男人心眼跟针尖似的,你也好意思!」夏清陌瞪着他,松开手,拍拍包里的文件,「这份工作是在家里做的,现在放心了吧?」 肖君莲捂着腰上被掐疼的地方,一脸懵样:「家里做的吗?不用每天出去上班?」 夏清陌没好气地又要掐他:「是的!我幼稚的老公孩子!」 他敏捷躲开:「你不早说!」 「受不了你!」 肖君莲这才转怒为笑,将她一把抱进,大步进入别墅楼里。 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双双倒了下去。 他乐得不行:「家里好!家里好!我随时回来都能看到!」 夏清陌推他:「你走开啦,我去做饭,午饭你在家吃不?」 「吃!你做的当然吃!不过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说着,将她撑起的肩头又压下去,俯首吻住她两片嫣红的唇。 一个吻结束,夏清陌差点没能唿吸上来。 嘆:「貌似这个选择也不怎么样,在家里工作天天被你折腾,我还不被你欺负死了,要不,我还是去杂志社商量商量,到公司里去坐班好了——」 「你敢,我看你是还不知道老公的厉害,还敢异想天开!我今天要不弄得你求饶,再不敢提出去上班的事,我就不姓肖!」 「你干嘛?这裤子很贵!」 「要心疼这裤子钱,我老婆都要送到狼堆里去了!」 日头越来越高,夏清陌浑身都泛着酸。 肖君莲身体素质和一向疏于锻鍊的她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得意地将她禁在沙发里,哑声:「服不服?」 夏清陌软声:「你再不放开,我可做不了饭了。」 「我这里吃饱,全身不饿!还想不想外出工作的事了?」 「你这种大男子全让所有女人都谴责!」 虽说她都准备在家里工作了,可他这种控制欲着实让人可气。 「你是我老婆,我管别的女人干嘛?谁让你长这么好,出去没法让我放心!」 夏清陌已经没力气跟他抗议了。 从沙发上起来来,她两腿都一直打着哆嗦。 肖君莲还精神饱满,喘着气搂着她的腰,不停地浅啄轻吻着她柔软湿润的唇:「再来一次,午餐我做。」 夏清陌颤着身子摇头:「不用!我做!我做!」 「说了老公做嘛!~」不由分说,他强健的身子又倾下来。 夏清陌哪里还有半分力气,他说来便来了。 不像是回来责问她换工作的,倒像是故意找理由来折腾她。 男人精力太旺盛,看样子她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找个理由出去工作。 不过,这样没完没了的生活实在太可怕! 肖君莲尽兴未致,俯在她耳边笑声诱人:「老婆,要不,今天的午餐和晚餐一起吃,全都由我来做,怎么样?」 「肖君莲,你给我滚!马上滚去上班!」
番174:和肖太太应是能玩到一起来 番174:和肖太太应是能玩到一起来 作者: 番174:和肖太太应是能玩到一起来 莞城往年圣诞过后都会下雪,今天的雪来得特别晚。 临近春节前三天,无声无息的鹅毛大雪才姗姗而来。 一夜的时间,城市被这无声的精灵装饰成冰雪世界。 夏清陌将自己在马尔地夫度蜜月做成的视频稿发给杂志社,成为她第一期的开张稿,因为先前在网上的造势,反响不错,算是为自己在杂志社的旅游版块打下成功的基础。 这场雪来得好巧不巧,正好给了她第二期的灵感。 拿了摄影机纸笔,她一大早离开别墅。 肖君莲看她匆匆出门,追着跟出来要给她开车。 一段时间来,夏清陌已经适应了他隔三差五的翘班开小差。 其实不能算适应,真实是被逼接受。 该用的能用的法子都用了,这人就是这么懒。 他一个大男人,她也不可能将他一顿棍棒打去上班。 还好大事有霍燕庭撑着,小事有易川顶着,他这个无事掌柜倒是做得轻松。 雪很大,园子已经铺了薄薄一层。 皮鞋踩上去,吱呀作响。 穿着大衣,戴着围巾帽子手套,全幅武装,倒也不觉得冷。 圆圆的灌木丛上,风过,雪飞缤纷。 夏清陌拍着,记着,沉浸在这天地所赐予的完美景物里,被冷落在一旁的肖君莲闷着脸。 一回头,笑容嫣然的夏清陌对上肖君莲寒渗渗的脸。 「怎么了?景色这么漂亮你还有什么不高兴?亲爱的肖君莲先生,要热爱生活!」夏清陌弯下腰,抡起一团白雪,倏地往他这边砸来。 肖君莲没躲没闪,被砸了个满脸。 雪花在他白皙的俊脸上散开,而后落在大衣衣领。 夏清陌站起身子,便看到他被染成白色的两道眉毛。 瞬间哈哈大笑。 肖君莲被她如此开怀的笑,给怔在原地。 愣愣地不由看得痴了。 不由想起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情景。 破旧的毡房里,她一身脏旧的兵服,唯有小脸上一张眼睛,清澈得干净纯洁的蓝天白云。 很长一段时间,她被强留在他身边,但是她不开心。 像个垂垂已矣的老者。 然而,依然掩不住她的美丽。 时过镜迁,同样是他和她,她现在在他面前笑得如此灿烂。 他由衷地感到高兴。 她欢喜,他亦欢喜。 夏清陌玩兴起,又从地上团起一把,雀跃地跑过来,把雪球往他围巾里灌。 冻得肖君莲一个哆嗦,大笑着也从矮灌木上抓起一把扔过去:「清清,你这样使坏可别后悔!」 雪花从围巾里落进去,像冰一样贴着肌肤融化,惊得夏清陌又笑又嚷:「你不许还手!还手不是大丈夫!」 「我在我家清清这里就是个小丈夫,哪还是什么大丈夫!」 「不要脸!」 「就不要了,赢了就行!」 「好,这可是你说的!」夏清陌笑哈哈地一边和他吵着,一边暗里从树枝上滚了一个大大的雪球,倏地就朝他扔过去。 肖君莲正弯腰做雪球,没防着,雪球在他身上开出数千白色的雪花。 夏清陌大笑:「真美!太美了!」 她倒是美景在目,他背上被砸得可不轻。 不过,看她这样开心,怎么也疼不起来了。 重新回屋换了围衣,两人一起离开别墅。 出了大门,迎面碰上隔壁徐老太太一家搬家。 儿子儿媳今天没空过来接,派了司机过来接老太太。 「快过年了,要搬新家吗?」肖君莲迎上前去打招唿。 徐老太太笑道:「是啊,说是那里离公司近,他们上下班方便,不过,你们马上会有一位年轻的邻居了,她很快会搬过来,说是要到这里过年呢。」 「是女孩子吗?」夏清陌来了兴致。 「对,性格很豪爽,和肖太太应是能玩到一起来。」 「那敢情好,正在惋惜徐老太太这么好的邻居搬走了,我们会不习惯呢。」 「还是年轻人在一起更好,新年快乐,再会!」 车子远去。 肖君莲和夏清陌上车,也缓缓离开别墅区。 一辆跑车从两人车旁刷地疾驰而过。 离得远了,周潇从后视镜里看着那辆黑色宾利越驶越远。 隐约能看见里面有说有笑的两人。 握着方向盘的两手骨节紧掐成惨白色。 有肖君莲这个专属司机,夏清陌稿子所需的取景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半天的时间悄然而逝。 中午,一起到火锅城里吃热气腾腾的火锅。 宽阔的店子里热闹无比。 两人在靠窗的桌子坐下。 旁桌是一家四口,两夫妻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孩子们正在跟父母商量,过年那天红包里要包多少钱。 「妈妈,我要一百八十八!」 「我要一百六十六!」 爸爸对两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笑道:「挺有寓意啊!」 「我听我同学说的,六六大顺。」 「我的还八八大发呢,爸,你要给我包一百八十八,明天咱们家一定发大财!」 「你小子!」 妈妈的声音很温柔:「好,今天就按你俩的要求,我们会好好准备!」 「谢谢妈妈,我爱你们!」 「小子,有钱才爱我们吗?」爸爸笑着训语。 「没钱也爱,你们可是我们的爸爸妈妈!我最爱就是爸爸妈妈了!」 一桌子欢声笑语。 夏清陌默了。 肖君莲从她对面起身,坐到她旁边,伸臂将她拥进怀里。 夏清陌牵强地微笑:「干嘛呀,好多人看着呢。」 「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想抱我老婆了不行呀。」 男人怀抱温暖。 仿佛一场热热的飓风,将她心里刚才的阴霾尽数驱走。 她伸手,环上他温暖的脖颈。 相信即使没有别人家庭里那么多的成员,他们照样也可以过得很幸福。 肖君莲想起婚礼那天温言私下里对他和苏乔所说的话。 我就不让那位博士来给她亲自过诊了,她在医院的体检报告那位博士都看了,说是希望渺茫,最好放弃…… 人生漫长,他能做的只有给她更多的关爱体贴和温暖。 「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也照样可以幸福,对吧?」夏清陌在他怀里抬起头,软软地问。 肖君莲重重点头:「当然!难道这些天你过得不幸福吗?」 夏清陌摇头,在他怀里笑了。 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温言和苏乔那里毫无消息,她便已经感觉到了。 某些隐隐潜埋在心底的希望,是时间将其彻底拔掉了。 从今往后,她必须要彻底放弃。 只是对肖君莲,终是有愧。 她脑海里闪过苏乔的提议,把她和霍燕庭的孩子领养一个…… 如此想着,思绪更乱。 下午,两人一起去超市採办年货。 吃的什么还早,毕竟离年还有四五天。 不过春联、灯笼这些却是可以全部都买回家。 两个人的春节,对于许久以来都是一个人的两人来说,已是奢侈。 车子后备箱和后座都被买来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夏清陌手里捧着一盆迎春花,在副驾座里笑着,一起幸福而归。 进别墅没多久。 便开始装饰房子。 给园子里的树挂上灯笼,装上彩灯。 大门外,响起门铃声。 肖君莲正在梯子上挂彩灯。 夏清陌飞也似地去开门。 以为是苏乔他们。 园门的镂空栏柱里,现出一张年轻精緻的脸。 「hi,夏清陌,好久不见!」周潇像没事人一样,跟夏清陌热情地打招唿。 夏清陌脸上欢悦的笑容尽数消失。 也许她周潇可以忘记,夏清陌却忘不了,在婚礼上,周潇的那一场大闹。 「不开门吗?我搬到你们家隔壁了,往后可都是邻居,开门请我进去是基本的礼仪吧?」周潇笑容依然,手上抱上一盆昂贵的兰花盆栽。 肖君莲从梯子上下来了,拍拍手,看向这边,高声问:「老婆,谁呀?」
番175:说好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可是她终究也过不了这一关 番175:说好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可是她终究也过不了这一关 作者: 番175:说好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可是她终究也过不了这一关 夏清陌扭地头看他。 没有出声。 周潇高喊:「我是新搬来的邻居,邻里之间,特地过来送见面礼!」 这声音,肖君莲不可能不记得。 凤眸顿时就冷了。 几个大步过来,把夏清陌下意识往自己怀里护:「你搬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周潇笑得爽气:「自然是喜欢这里,不然还能有什么理由?」 夏清陌沉着脸,不发一语。 肖君莲将她牵起,一起转身回屋。 周潇也不恼,将手中的兰花放下,脆生生地笑道:「见面礼我放门口了,记得搬进去,可是好东西,别糟蹋了!」 回到楼里,夏清陌脸色极是难看。 肖君莲给她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放她面前的桌子上:「不喜欢的话,明天我们搬家,你想住哪里都可以,我会派人以最快速度搬离。」 夏清陌缓缓抬眸,定定地看向他。 他应该也能感觉得到,不是搬不搬的问题。 现在周潇偏是跟他们耗上了,哪怕搬到天边,除非他们与世隔绝,她可能会打消了这份念头。 只怕现在这样消息发达的时代,想与世隔绝都难以做到。 不知为何,明明肖君莲对周潇无心,可夏清陌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也许是周潇太坚绝,也许是自己太在意。 只要看到周潇出现在面前,夏清陌就没来由地感到害怕。 这样的自己,连夏清陌自己都觉得没出息。 肖君莲把水给她,转身出了楼。 到别墅门口,拉开园门。 将那盘兰花一脚踢翻。 那花却似在盆里生了根。 盆都翻了,枝叶不散。 依然坚定地在盆里纹丝没动。 肖君莲心中怒火更甚。 将花盆拿起,几个大步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将花盆啪地扔进去。 旁边几百米处的邻栋别墅二楼的阳台上,周潇双臂环胸。 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边唇角勾起,她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 重新回到屋里,夏清陌还坐在餐桌旁,眼神呆然。 手中端着的水已经凉透。 肖君莲轻嘆了一声,走上前,把她手中的水杯拿过放回桌上,半蹲下身子,将她圈进怀里。 下巴轻抵在她头顶,柔声:「不要因为没必要的事情而不高兴了,看到你这样,我心里难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混蛋,惹下这样的事情让你伤心。」 夏清陌伸手,抱上他的腰,纤细的臂越收越紧,嗓音有些发颤:「肖君莲,我害怕,我们只有两个人,可是剩下还有那么漫长的日子,两个人太单薄了,我真的好害怕,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如果连你也失去了,我该怎么办?」 肖君莲听得心里泛酸。 知道她担心的事情。 孩子,是她的致命伤。 周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追得如此紧迫。 周潇要的不是爱情,她要的是亲眼看着他们失败。 婚姻的失败。 沙发那边,还堆着没有挂完的彩灯灯笼。 大红大紫,喜庆一片。 年近,苏乔特地上门来,邀请他们两夫妻到锦园过年。 肖君莲正好也想让夏清陌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马上应承下来。 苏乔特别高兴。 带上孩子,拉上夏清陌一起去给小傢伙们置新年新装。 肖君莲回到别墅,将那些没有挂完的彩灯灯笼全部一车拉到锦园。 霍燕庭在家,两人把那些东西全部在锦园装起来。 锦园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 在商厦逛了一上午,两个小傢伙的衣服总算买齐。 苏乔打电话让司机把秦姨和何姨送来,一个照顾一个,把两个逛累了的小傢伙先带回家去。 自己带着夏清陌一起到餐厅吃饭。 选的养生馆。 进去坐定,苏乔点单,点了一堆大补的食物。 看着满桌子的菜,夏清陌心疼:「我们两个哪里吃得完。」 苏乔看着她轻嘆:「你得多吃,人家新婚不说胖几斤,至少脸色红润气色大好,我刚结婚那会儿都胖了两三斤呢,你倒好,不仅没胖,还一脸的憔悴,肖君莲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你?你跟我说实话,我教训他!」 夏清陌笑了:「才没有,他对我很好,我本来就不是容易胖的体质,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你别看我表面,其实我很健康。」 「劝我宽心呢?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最近肯定没吃好睡好,说吧,到底有什么心事?」 苏乔对她确实上心,一见面,夏清陌什么心思都能看得出来。 夏清陌垂下头,默了。 苏乔顿了一会儿才问:「又是因为孩子的事吧?」 夏清陌这才看向她,眉间忧伤。 「你们结婚又没多久,着什么急?」 「如果是别人,可能不着急,可是,我自己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清楚,自是跟别人没法比。」说着,夏清陌头又低下去了。 而且,现在家隔壁还住着一个对他们婚姻虎视耽耽的周潇。 叫人如此安得下心? 「如果你觉得我的孩子不方便,这样,你和肖君莲领养一个吧,现在很多夫妻也这样做,到领养机构做个登记,有合适的他们便会通知你们去看,到时候再抱回来,一般年龄都很小,还有些是刚出生,有利于你们和孩子的感情,你看怎么样?和肖君莲商量一下,今年开年就可以去登记,不出明年,你们也和别的家庭一样,有自己的孩子。」 夏清陌眸色微动:「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可能?这种还更加有利,你们可以去挑条件最出色的,比自己生风险小多了。」 旁边,一位母亲抱着孩子也进来吃饭。 那婴孩小小的,粉嫩嫩的小脸,粉玉一样的小手小脚。 夏清陌看着,不由得痴了。 苏乔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隐隐作痛。 夏清陌喃喃:「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一定会成为孩子最出色的妈妈!」 有了个小不点儿,夏清陌忙起来,就没有心思再想些有的没的了。 苏乔对她微笑着,肯定地道:「清陌,可以的!」 夏清陌想到住在别墅隔壁的周潇,咬咬唇,点头:「好,我会跟肖君莲说说。」 「现在心里舒服多了吧?」苏乔笑眯眯地看她也笑了,忙将菜都往她面前推,「那就赶紧多吃点,把身体养好了,将来好带孩子,你不知道,小傢伙们可爱起来像个天使,可要捣蛋起来,可够你忙乎!」 「捣蛋也很可爱!」夏清陌目光又转向那位母亲怀里的小婴孩,笑着道。 「你是现在还没有才这样说,到时候带回家就见分晓了!」 夏清陌心里一阵憧憬。 大年前一天。 锦园的厨房里一直忙到凌晨。 年夜饭上需要提前准备的食材全都开始做了起来。 苏乔带孩子,霍燕庭难得过年休息,心甘情愿地跟在苏乔身边,随时等候她的指令好帮忙带带小傢伙们。 夏清陌和肖君莲倒成了闲人。 肖君莲巴不得没事做。 拉起夏清陌开着车去吹夜风。 夏清陌正好想将苏乔的提议对他说,也就由着他,一起在寒冬腊月的深夜里出去吹冷风。 宗灵山脚下,虽然没上山,还是风声寒寒。 肖君莲刚开车门,一股冷风吹来。 他马上把车门关了。 又往前开了开,在一处高坡上,虽然不及山顶极目远眺的广阔。 倒也能将附近的城市夜景看个透彻。 远处万家灯火。 温暖的车里,两人紧密相偎,两手紧握。 「我们结婚后的第一个年呢。」夏清陌低喃。 「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新年礼物吗?你送我?」 「当然,除了我这个亲亲老公,你还想收哪个男人的新年礼物?」 「一说又说到歪道上去!不想理你!」 肖君莲笑了,吻住她的唇,辗转反侧,极尽缠绵。 再松开时,夏清陌微微喘着气,脱口而出:「我们领养个孩子吧?」 肖君莲愣了。 说好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可是她终究怎么也过不了这一关。
番176:夏清陌掉根头髮,他都要心疼叫嚷半天 番176:夏清陌掉根头髮,他都要心疼叫嚷半天 作者: 番176:夏清陌掉根头髮,他都要心疼叫嚷半天 从夏清陌提出领-养-孩子后,这个年,锦园里一半欢喜一半忧郁。 欢喜是霍家上上下下,忧郁的是肖君莲和夏清陌。 肖君莲一直没有正面回答。 夏清陌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 除开这个问题,肖君莲对她依然是呵护之至,宠爱有加。 落在苏乔眼里,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 原来还以为肖君莲这样的男人,即使结了婚,怕是一颗浪惯了的心难以收回。 现在看来,花心的男人一旦改正,简直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企及的绝顶妻奴。 只要有夏清陌在的地方,必有肖君莲。 偶尔一会儿没看过,几分钟后,必然又会出现在她周围。 初二那天,霍燕庭来往密切的朋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波又一波过来拜年。 看到肖君莲一对恩爱夫妻,无不惊掉下巴。 夏清陌掉根头髮,他都要心疼叫嚷半天。 这个宠妻狂徒,惊得旁边人眼珠都差点掉地。 他这样的好,夏清陌愈发的有愧。 年一过,不待他正面回应。 自己拉上苏乔一起去莞城的福利中心机构做了登记。 巧得很,负责人和霍燕庭是熟识。 事情很快确定下来。 一个星期不到,夏清陌便接到了那位负责人打来的电话。 正好有一个待产婴孩…… …… 年过,春来。 夏清陌小心翼翼从负责人手里接过不过大人小手臂一大半长的婴孩。 粉蓝色的棉包布里,刚到这世上一个星期的小傢伙眼睛都还没完全打开。 透粉透粉的皮肤,像是能看见里面细细的血管。 「真可爱!」夏清陌一双手臂都僵着,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看着孩子粉白粉白的脸,夏清陌一直爱到了心坎里。 「老公,你也抱抱,很漂亮对不对?」将孩子托着,送到肖君莲面前。 肖君莲看了一眼,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握成拳。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摇头:「清清,不行!这样不行!」 夏清陌愣住,抬头看他。 肖君莲脸上血色尽无,一片苍白。 夏清陌都吓到了,忙把手中婴孩还给负责人。 跑过来搀住他。 「你怎么了?」 「不行!这样不行!」肖君莲一下子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往大门外跑去。 「抱歉,我们下次再来!」夏清陌急忙对负责道歉,也转身往外跑去。 「肖太太,你们今天不确定下来的话,后面还有人在排着队,要先给他们吗?孩子太小了,我们福利院不好久留呢。」 夏清陌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回头,看着粉蓝色布兜里的孩子。 心里一阵紧缩。 可是肖君莲已经上车去了。 她听到了车子引擎发发动的声音。 两相为难下,咬了咬唇,道:「那先给孩子去好的人家吧,不能耽误了孩子。」 「那好吧,那家条件也不错,孩子不会受苦的,肖太太不用担心。」 「嗯,谢谢!」 夏清陌再次看了那孩子一眼,转身,快步往车子跑去。 肖君莲已经发动车子在等她。 她坐进副驾座,车子马上疾驰而去。 肖君莲脸色一直惨白,回到别墅,一路都没有说话。 夏清陌看他这样,也没有追着问他什么。 两人都默着。 下车,回别墅里。 肖君莲直接进了书房,并将书房的门带上。 夏清陌跟着走到书房门口,顿下步子,站在外面,没有继续往前。 肖君莲将自己整个人都扔在大班椅里,仰靠在椅背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思绪一片混乱。 到底是不甘心。 他才刚结婚,才刚尝到活着甜蜜的滋味。 可是现在就让他来做这么艰难的选择,太残酷了。 他根本无法面对。 让他往后的人生天天抱着别人的孩子,付出自己所有的感情。 他没办法一下子接受。 可是夏清陌却一片心思都扑在了这上面。 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 他只是想好好地疼她,和她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在一起。 她想要的所有,他都想替她满足。 就是孩子这件事,他也想努力克制心里的排斥,去和她一起接受。 可是今天在看到那个陌生的婴孩的第一眼,他甚至伸不出手去抱抱他。 他一边害怕抱后真的产生感情,又害怕以后的日子没法将他视作亲生。 胆怯让他隐藏在心底的排斥又一股脑全涌了出来。 他做不到! 他知道现在她一定很难受。 甚至不敢出去面对她失望的眼睛。 夏清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轻嘆一声,往厨房走去。 从冰箱拿了食材,她给两人做晚餐。 日头已经西下,从巨大的落地玻璃外映进的斜阳染红了别墅的角角落落。 她在厨房忙着,心情沉重。 人果真是贪婪的,以前,越是没有什么越是盼望。 她也很讨厌自己的这份贪婪,还逼着肖君莲也跟自己一起承受。 可是,她没办法坦然面对自己的缺陷。 总想把这一块补齐了,才能守住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 她炒了一个西芹香干,又做了个鱼头汤。 肖君莲一直没从书房里出来。 将饭菜都端到餐桌上后,她重新走向书房。 在门口,顿了近一分钟,才抬手叩门。 刚叩一声,门从里面拉开。 肖君莲看着她,面色颓然。 突然伸臂将她紧紧抱住,嗓音微哑:「清清,我们不养别人的孩子,就我们两个过不行吗?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其实并不喜欢孩子,真的,你真的不要在意,不要养别人的孩子好吗?」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在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都无比地盼望别人将自己带走。 可是,又一个一个地被送回来。 他们那时才明白,遗弃了就是被遗弃了,即使被领养,还是别人的孩子。 就算他们长大了,永远也不可能有那份真正的归属感。 曾经的那些领养家长对他们这些孤儿做不到。 他现在对这些需领养的孩子做不到。 有些东西,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他不能面对孩子长大后知道一切真相时失望彷徨的眼神。 纵然对孩子再好,在孩子心里,领养就是领养,永远改变不了在他们心目中的身份。 泪水从夏清陌眼里滚下。 她伸手,缓缓抱住他。 哭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保证再也不想这件事,对不起,明明都还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却擅自作主,让你去面对这么为难的事情。」 肖君莲一下子将手臂收得死紧,像是大松一口气:「谢谢!谢谢你,清清!我爱你!」 夏清陌不明白他的害怕。 就如他同样不明白她心底的恐慌。 「去吃饭吧,我都做好了。」 肖君莲松开她,两人一起到餐厅吃饭。 餐桌上,静得只有碗筷相碰的清脆撞击声。 夏清陌默着。 肖君莲也没像往常一样想尽法子的逗她开怀。 她眼前还在迴荡着那个婴孩的小小的脸。 如此可爱,如此安静。 ****** 开年的第一期稿子,夏清陌被退了。 心情变得更加压抑。 又重复做了几份,发到杂志社,也被打回。 肖君莲特意又翘班,带她去莞城最热闹的商贸区逛街。 一天下来,她依然是郁郁寡欢。 仿佛从那个婴孩没领养开始,夏清陌又回到了那个死气沉沉的夏清陌。 甜品店里。 肖君莲点了卡布奇诺咖啡和香草布丁。 将咖啡里加好奶和糖,递到她面前:「清清,我们出去旅游吧?散散心回来后,我们再回到从前刚结婚时的日子。」 夏清陌浅笑:「好。」 他一直努力在讨她欢心,她都看得到。 不想让他更加难受,她尽量让自己什么事都顺着他。
番177:等着吧,往后可有你的苦头吃! 番177:等着吧,往后可有你的苦头吃! 作者: 番177:等着吧,往后可有你的苦头吃! 霍燕庭和苏乔都知道了他们曾经准备领养一个孩子,后因肖君莲又没领成的事情。 夏清陌的变化,苏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和霍燕庭提起,问能不能让他们两人搬到锦园一起住。 霍燕庭微微蹙眉,想了想,提议道:「夏清陌那个性子,肯定不会同意搬到我们家来一起住,这样,我到时候跟君莲说说,让他们换套房子,那栋别墅太大,两个人住,看起来有些单薄,也难怪她这般迫切地想要孩子。」 苏乔眼睛也亮了:「你想的也是哦,不愧是精通建筑,对这些住宅方面的人性心理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也不看看你老公的智商!」 「得,算我没说。」苏乔笑着白他一眼,「这样吧,清陌想出去旅游,我和她一起出去,这期间,你让君莲赶紧把房子换了,重新弄一套温馨又浪漫的,到时候清陌散完心回来,就住到新房子里,应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好,老婆作主。」 「其实我觉得清陌可能正是因为自己没法生育才如此在意,如果把这个心结打开,相信他们两个也会很幸福地过完一辈子。」 「去吧,和她好好商量商量,准备去哪里,我好提前通知机组作好准备。」 「好,这就去,谢谢老公!」 霍燕庭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唇角魅惑地勾起:「夫妻之间,谢字岂是嘴上能解决的事?晚上回房再说!」 苏乔往一边躲了开去,笑嚷:「夫妻之间应该不用谢!」 「又准备赖皮呢?不行,我看不能等晚上,到时候你这赖皮又忘得干净!现算好了!」霍燕庭长手长腿,几下又将她收进怀里。 反手将书房的门也锁上。 苏乔笑着嚷着:「放开我,你个老流-氓!青天大白日的,你能不能收敛点,都两孩子爸了,还这么老不正经!」 「大白天的又不是第一次!跟乔儿这样的老赖皮,有帐就得现算,一不小心就又被赖掉了!」 男人将她一下子抱到宽大凉意的书桌上,强健的身子就抵了上来。 「色狼——」苏乔还挣掉,身上的毛衣已经被他抬高,肌肤瞬间触到他指尖的微凉…… 九九抱着小甜甜,走到书房门口,正准备把小傢伙交给老妈。 结果看到书房的门又锁上了。 嘆道:「两人又在里面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认命地抱起甜甜,又往儿童玩具室里走去。 并对甜甜不怀好意地笑道:「等着吧,往后可有你的苦头吃!」 霍燕庭忽悠九九,往后又有了小弟弟小妹妹就让甜甜带。 也让甜甜尝尝九九哥哥带她吃过的苦头。 说是小弟弟小妹妹爱跑,必须关起门来爸爸妈妈一起捉才捉得住。 九九一下子信了。 于是,每次主卧或是书房一锁门,九九便自然而然想到,爸爸妈妈又锁起门来捉小弟弟小妹妹去了。 苏乔精疲力尽地书桌上坐到大班椅里,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 得到满足的霍燕庭拿了纸巾把书桌上擦拭干净。 又捡起地上的衣服曲下长腿,蹲在苏乔面前,替她一件件穿上。 男人一边替她穿衣,手上一边使坏。 苏乔恼,使劲推他:「我自己穿!」 「老婆累了,老公帮忙天经地义,乔儿不许跟老公客气。」 苏乔无语:「到底是谁把我整这么累的,还好意思说!」 霍燕庭笑,大言不惭:「能在这事上把老婆整累,老公很自豪,往后会继续发扬!」 「发扬你个大头鬼!」 ******** 九九要上学,甜甜还小,苏乔这次便不准备带孩子。 和夏清陌约好,就到国内的城市去游玩一段时间。 肖君莲一直跟在夏清陌身后耍了好几天的赖,夏清陌都没应准他一起前去。 「典型的见友忘夫!」肖君莲杵在主卧门口,看着夏清陌整齐行李,闷着脸埋怨。 夏清陌笑:「苏乔可是你嫂子,再说这样的话我可不理你了。」 「这段时间你不理我的还少啊。」 肖君莲委屈是委屈,不过看夏清陌因为要和苏乔一起去旅游,心情变好了的样子,也跟着一下子心情轻松起来。 他想,这趟游完回来,夏清陌一定会自己和好如初。 苏乔也得知他不想领-养-孩子的想法,肯定也会在这段时间劝抚夏清陌。 到时候夏清陌再不想这件事,那苏乔也是大功一件。 两人乘专机离开莞城的第一天起。 肖君莲便开始想念。 像霍燕庭所说,愈发地觉得别墅太大,一个人更加孤单难熬。 选来选去,最后决定就用华景花园的1808室做为两人未来的住处。 肖君莲找了人,心情大好地开始搬家。 夏清陌的什么东西都捨不得落下。 也不情愿让别人碰。 全是他自己一件一件收拾起来,打好包。 差不多弄完,一天的时间也过了。 夜色降临,该搬的都被人用车拉走。 最后剩下的东西也塞进了他车子的后备箱。 再次在主卧和书房检查一遍,没有再落下什么东西。 这才拍拍手,锁好别墅的门,经院子往花园门口走去。 一辆跑车刷地驶过来,刚好停在他和自己的黑色宾利车子之间。 肖君莲在看到车里的人第一眼,长眉本能地紧紧锁起。 周潇下车,看着他手里还提着的一个包,走到他面前,眼睛却一直落在他手中的包上:「你要走吗?」 肖君莲不想和她说话,绕过她,便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将后备箱打开,把包塞进去,重重关上。 进驾座,发动车子。 周潇不快不慢地缓步走到黑色宾利前面。 双臂伸开,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拦在他的车子前面。 肖君莲迅速将车子后退,转动方向盘,绕过她正准备往前驶去。 谁知,周潇又飞快地跑到他车子前面,再次将他的去路拦死。 肖君莲彻底恼了,将车窗摇下,头探出去,大吼:「你他妈疯了!」 周潇微微一笑,笑容在路灯下坦然而平静:「你要真有狠心绝情到底的本事,今天就从我身上开过去!」 「神经病!」 肖君莲咒骂一句,重新转动方向盘。 周潇也跟着跑动,总是不让他的车子驶出去。 肖君莲没法,只能剎了车子,下车,将车门重重甩上。 周潇这才轻轻一笑,往他面前走过来,扬眉:「孬种!」 「你个神经病到底想干什么?」 周潇双臂环起,定定看着他,微笑嫣然:「肖君莲,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清楚呢,你能避得了我一时,能避我一世吗?」 肖君莲死死握紧拳头,努力压抑,才没至于挥出去:「跟蝗虫似的,成天地巴着我一个已婚之夫有意思吗?」 「我是蝗虫?那你又是什么?从那个鸟不拉屎的什么破屯子里把夏清陌弄出来,又从莞城追到哈市,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蝗虫,你便跟我一样!肖君莲,你得到了自己的是不是觉得很幸福?可是,你欠我的要是不还清楚,这一辈子我这只蝗虫就算拼了命,也一定会死咬住你不放!让你和夏清陌一辈子不得安宁!」 「你真是疯了!」 「这都是你逼的,你要是一直像原来那样做个花花公子多好,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你要是一直游戏人间见一个爱一个多好,我肯定不会对你抱任何希望,可是,你为什么要改变,变成专情的男人给我希望,又不给我成全,这都是你的错!」 「周潇,别闹了!现在这样有意思吗?我不爱你,从一开始就没爱过你!好聚好散,让我们都还留个好印象不好吗?」 周潇狠狠地瞪着他,半晌,咬牙:「你这个大混蛋!我也想好聚好散,也想放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为什么只守着她一个女人?你身边有再多女人我都不会做到现在这样,你应该是那样的,你是花花公子呀,你怎么能对她一个人钟情呢?」 「神经不正常!」肖君莲冷冷凝她一眼,转身,便欲又走。
番178: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番178: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作者: 番178: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周潇扑上来,又拦在他前面,冷厉地叫嚷:「你要是不把我的帐还清,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要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们过得安生!我一定会做到!」 肖君莲不得不止住步子,漠漠看着她:「帐?你想要什么?」 周潇又往前走了两步。 近到发尖都快顶到肖君莲高挺的鼻尖。 肖君莲往后退了两步。 不让她身上的气息沾上自己半分。 周潇看着他这样反感的样子,不禁笑了。 只是这笑里却透着悲凉。 何其不幸,人生如此顺风顺水的周潇也会有这般悲凉的一天。 将手收进棉衣口袋,在里面一点一点收紧。 她说:「送我份礼物吧。」 肖君莲眉头未动:「是什么?」 「孩子,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她语气漫不经心,就像在问天气或吃饭类似的寻常问题一样。 肖君莲面色凝了。 双目冷凝如刀地定定看着她,一边唇角冷酷勾起:「周潇,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转身,不再和她多说一个字,转身便走。 周潇这次直接跑过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我不会强行要求你和我上-床,这种事只要你愿意,跟我到医院去一趟就可以了,只要你答应,我绝不再纠缠,我有了孩子后,马上出国,这一辈子都绝不再回莞城,你若不信,我们可以签订协议,条件任由你提!」 「疯了!你真的疯了!」肖君莲狠狠一把甩开她。 力气之大,周潇一下子被甩得摔到地上。 顾不上疼痛,她又爬起来,往他身上扑过来。 肖君莲根本不由她再近身,迅捷上车。 一踩油门,车子轰然而去。 周潇马上一路着追上来。 肖君莲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将速度提至极速。 周潇追得跌倒在地。 肖君莲看着她在后面渐渐缩成一团黑色的影子。 孩子,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这句话令他遍体生寒。 从来没觉得女人竟能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周潇坐在马路中间,一动也不动。 黑色的车尾在视线里渐渐消失。 她没有觉得失望,反而缓缓地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赢。 ********* 海市是个四季如春的岛屿城市。 春暖花开,这里绿意更浓。 苏乔带着夏清陌一起在环岛游轮上游玩了一天。 晚上回酒店休息。 定的海景房。 拉开窗帘,一望无迹的大海波涛翻涌。 远处夜风吹过椰林。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似乎仍能听见枝叶莎莎的响声。 洗过澡,苏乔笑着提议:「喝杯红酒?」 夏清陌贊同。 苏乔从行李箱里取出一瓶上好红酒。 这还是霍燕庭特意替她放进去。 他说,对着海景,抿着红酒,是件很浪漫的事。 此刻,苏乔和夏清陌一人一杯,双双站在阳台上,对着远处辽阔的大海,只觉心胸开阔明朗。 想着这样确实很好,不由想着下次要带上孩子和霍燕庭也一起来一次。 「海市很美吧?」 夏清陌将目光从远处在灯光下闪着黯绿光线的椰林处收回来,笑着应道:「嗯,和莞城大不一样。」 「下次你和肖君莲也来这里玩玩,你们现在这样,就要两个人多出去游玩游玩,看遍天下山水,你慢慢会明白,其实人活着,有些东西没有并不代表就是缺陷。」 夏清陌脸上的笑渐渐敛了,轻声:「我知道。」 苏乔拿杯在她杯边轻碰了下:「知道你还死往牛角尖里钻?你也知道,最近因为你君莲也很不开心吧?为什么一定要孩子在身边呢?你们两人也挺好不是吗?他那么疼你宠你,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夏清陌眼眸垂下,默了。 「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只是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清陌你太执着了,我知道,你很想要孩子弥补身体的缺失,可是肖君莲现在是你的丈夫,他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下来肯定很不容易,他肯定也有他难以接受的理由,你若真想要个孩子,慢慢来跟他商量,等他确实想通了也不迟,现在别再郁郁寡欢了,如果你一直不高兴,他肯定会比你更难受,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两人现在的甜蜜时光。」 夏清陌手指在红酒杯上彷徨滑动,沉默了几分钟,才低沉地道:「乔乔,有件事,我一直还没告诉你。」 苏乔伸手,拍拍她的手:「好,你说。」 「周潇她,现在搬到我们别墅隔壁来了。」 「什么?」苏乔脸色变了。 「春节前就搬来了。」 苏乔默了。 没想到这个周潇也是个倔性子。 这般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偏偏她又背景强大,足够她在他们两人的婚姻里妄意***,恣意胡来。 此刻苏乔才明白,为什么肖君莲对夏清陌这般宠爱,夏清陌却依然患得患失。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清陌死活要马上领-养个孩子了。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心里一直存在的愧疚和胆怯。 和肖君莲在一起,她一直不自信。 这份幸福,对她来说,太过完美。 以至于她一直患得患失。 总觉得自己这样的人配不上拥有那样完美无缺的幸福。 有个孩子在身边,至少能让她多找到份自信吧? 看着眼前垂着头的夏清陌,苏乔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的酸涩。 怨什么呢。 怨老天太苛刻。 好不容易赐予可怜的她一份幸福,却偏偏又嫌这块玉太完美,非要在上面凿下一块残缺,让人不得安心顺意。 「清陌,我知道,如果我跟你说,不用在意周潇,你肯定也听不进去,毕竟她始终在你们周围,只怕她做到现在这步上,也不会轻易放手,可是,你能不能全权信任君莲,他对她绝对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如若有,也不至于会有你和他现在的婚姻了,你说是不是?如此想,就不会这么担心而惶惶不安了吧?」 夏清陌抬起眸来,沉沉看向她:「温医生那边,还有霍大哥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吗?没有医生肯接我这个患者吗?还是他们早就找到了人,可是知道我已经没救了,所以你们才一直没跟我说?」 苏乔看着她,良久,才缓道:「其实,周潇,也不尽是孩子能解决的事,你心里也清楚的对不对?如果她非要如此,即使你们有孩子,她依然会在你们周围,你只要不在意她就行了,时间久了,她自然也知难而退了。」 夏清陌苦笑:「乔乔你想天真了,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就有了足够的理由不让她插进来,可是现在我连这个足够的理由都找不到,她插在我们旁边,我并不是怕她将君莲的心夺走,怕的是,在孩子这件事上出现意外,即使肖君莲过得了这一关,她这样死缠不休,肖君莲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我怕他迟早会做出让我担心的事来,我很想改变这个状况,可是找不到法子,这才寄託于孩子。」 苏乔一下子也无言了。 夏清陌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夜风更大,海浪一浪接一浪扑到沙滩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空气里似乎都有了潮意。 两人都默了。 幸福,总是如此不易…… ********* 寰宇地产。 肖君莲给夏清陌刚打完问候电话,外面秘书室的内线电话打进来。 他接听。 「肖总,周氏集团的周潇周小姐说要进来见你。」 肖君莲眉头刷地紧了:「说我没空。」 「可是她已经过去了。」 肖君莲怒:「不是跟你们交待过,没有预约的一律不准放进来,一个个都怎么做事的?」 「抱歉——」 秘书那边的话音还未完。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周潇微笑而入。 果绿色的大衣,黑色的及膝长鞭,露着半截洁白如玉的大腿。 不过早春时节,也不知道她冷不冷。 不过她这样的进出有车,想是也有这个资格露腿露肉。 肖君莲将电话放下,冷嗤而笑:「你们周家没人教你,没得到应允不准进别人的地方?」
番178: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番178: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作者: 番178: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周潇扑上来,又拦在他前面,冷厉地叫嚷:「你要是不把我的帐还清,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要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们过得安生!我一定会做到!」 肖君莲不得不止住步子,漠漠看着她:「帐?你想要什么?」 周潇又往前走了两步。 近到发尖都快顶到肖君莲高挺的鼻尖。 肖君莲往后退了两步。 不让她身上的气息沾上自己半分。 周潇看着他这样反感的样子,不禁笑了。 只是这笑里却透着悲凉。 何其不幸,人生如此顺风顺水的周潇也会有这般悲凉的一天。 将手收进棉衣口袋,在里面一点一点收紧。 她说:「送我份礼物吧。」 肖君莲眉头未动:「是什么?」 「孩子,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她语气漫不经心,就像在问天气或吃饭类似的寻常问题一样。 肖君莲面色凝了。 双目冷凝如刀地定定看着她,一边唇角冷酷勾起:「周潇,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转身,不再和她多说一个字,转身便走。 周潇这次直接跑过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我不会强行要求你和我上-床,这种事只要你愿意,跟我到医院去一趟就可以了,只要你答应,我绝不再纠缠,我有了孩子后,马上出国,这一辈子都绝不再回莞城,你若不信,我们可以签订协议,条件任由你提!」 「疯了!你真的疯了!」肖君莲狠狠一把甩开她。 力气之大,周潇一下子被甩得摔到地上。 顾不上疼痛,她又爬起来,往他身上扑过来。 肖君莲根本不由她再近身,迅捷上车。 一踩油门,车子轰然而去。 周潇马上一路着追上来。 肖君莲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将速度提至极速。 周潇追得跌倒在地。 肖君莲看着她在后面渐渐缩成一团黑色的影子。 孩子,给我个孩子,我便放了你。 这句话令他遍体生寒。 从来没觉得女人竟能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周潇坐在马路中间,一动也不动。 黑色的车尾在视线里渐渐消失。 她没有觉得失望,反而缓缓地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赢。 ********* 海市是个四季如春的岛屿城市。 春暖花开,这里绿意更浓。 苏乔带着夏清陌一起在环岛游轮上游玩了一天。 晚上回酒店休息。 定的海景房。 拉开窗帘,一望无迹的大海波涛翻涌。 远处夜风吹过椰林。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似乎仍能听见枝叶莎莎的响声。 洗过澡,苏乔笑着提议:「喝杯红酒?」 夏清陌贊同。 苏乔从行李箱里取出一瓶上好红酒。 这还是霍燕庭特意替她放进去。 他说,对着海景,抿着红酒,是件很浪漫的事。 此刻,苏乔和夏清陌一人一杯,双双站在阳台上,对着远处辽阔的大海,只觉心胸开阔明朗。 想着这样确实很好,不由想着下次要带上孩子和霍燕庭也一起来一次。 「海市很美吧?」 夏清陌将目光从远处在灯光下闪着黯绿光线的椰林处收回来,笑着应道:「嗯,和莞城大不一样。」 「下次你和肖君莲也来这里玩玩,你们现在这样,就要两个人多出去游玩游玩,看遍天下山水,你慢慢会明白,其实人活着,有些东西没有并不代表就是缺陷。」 夏清陌脸上的笑渐渐敛了,轻声:「我知道。」 苏乔拿杯在她杯边轻碰了下:「知道你还死往牛角尖里钻?你也知道,最近因为你君莲也很不开心吧?为什么一定要孩子在身边呢?你们两人也挺好不是吗?他那么疼你宠你,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夏清陌眼眸垂下,默了。 「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只是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清陌你太执着了,我知道,你很想要孩子弥补身体的缺失,可是肖君莲现在是你的丈夫,他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下来肯定很不容易,他肯定也有他难以接受的理由,你若真想要个孩子,慢慢来跟他商量,等他确实想通了也不迟,现在别再郁郁寡欢了,如果你一直不高兴,他肯定会比你更难受,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两人现在的甜蜜时光。」 夏清陌手指在红酒杯上彷徨滑动,沉默了几分钟,才低沉地道:「乔乔,有件事,我一直还没告诉你。」 苏乔伸手,拍拍她的手:「好,你说。」 「周潇她,现在搬到我们别墅隔壁来了。」 「什么?」苏乔脸色变了。 「春节前就搬来了。」 苏乔默了。 没想到这个周潇也是个倔性子。 这般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偏偏她又背景强大,足够她在他们两人的婚姻里妄意***,恣意胡来。 此刻苏乔才明白,为什么肖君莲对夏清陌这般宠爱,夏清陌却依然患得患失。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清陌死活要马上领-养个孩子了。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心里一直存在的愧疚和胆怯。 和肖君莲在一起,她一直不自信。 这份幸福,对她来说,太过完美。 以至于她一直患得患失。 总觉得自己这样的人配不上拥有那样完美无缺的幸福。 有个孩子在身边,至少能让她多找到份自信吧? 看着眼前垂着头的夏清陌,苏乔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的酸涩。 怨什么呢。 怨老天太苛刻。 好不容易赐予可怜的她一份幸福,却偏偏又嫌这块玉太完美,非要在上面凿下一块残缺,让人不得安心顺意。 「清陌,我知道,如果我跟你说,不用在意周潇,你肯定也听不进去,毕竟她始终在你们周围,只怕她做到现在这步上,也不会轻易放手,可是,你能不能全权信任君莲,他对她绝对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如若有,也不至于会有你和他现在的婚姻了,你说是不是?如此想,就不会这么担心而惶惶不安了吧?」 夏清陌抬起眸来,沉沉看向她:「温医生那边,还有霍大哥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吗?没有医生肯接我这个患者吗?还是他们早就找到了人,可是知道我已经没救了,所以你们才一直没跟我说?」 苏乔看着她,良久,才缓道:「其实,周潇,也不尽是孩子能解决的事,你心里也清楚的对不对?如果她非要如此,即使你们有孩子,她依然会在你们周围,你只要不在意她就行了,时间久了,她自然也知难而退了。」 夏清陌苦笑:「乔乔你想天真了,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就有了足够的理由不让她插进来,可是现在我连这个足够的理由都找不到,她插在我们旁边,我并不是怕她将君莲的心夺走,怕的是,在孩子这件事上出现意外,即使肖君莲过得了这一关,她这样死缠不休,肖君莲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我怕他迟早会做出让我担心的事来,我很想改变这个状况,可是找不到法子,这才寄託于孩子。」 苏乔一下子也无言了。 夏清陌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夜风更大,海浪一浪接一浪扑到沙滩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空气里似乎都有了潮意。 两人都默了。 幸福,总是如此不易…… ********* 寰宇地产。 肖君莲给夏清陌刚打完问候电话,外面秘书室的内线电话打进来。 他接听。 「肖总,周氏集团的周潇周小姐说要进来见你。」 肖君莲眉头刷地紧了:「说我没空。」 「可是她已经过去了。」 肖君莲怒:「不是跟你们交待过,没有预约的一律不准放进来,一个个都怎么做事的?」 「抱歉——」 秘书那边的话音还未完。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周潇微笑而入。 果绿色的大衣,黑色的及膝长鞭,露着半截洁白如玉的大腿。 不过早春时节,也不知道她冷不冷。 不过她这样的进出有车,想是也有这个资格露腿露肉。 肖君莲将电话放下,冷嗤而笑:「你们周家没人教你,没得到应允不准进别人的地方?」
番179:就她那个闷葫芦,你说她会不会得抑郁症呢? 番179:就她那个闷葫芦,你说她会不会得抑郁症呢? 作者: 番179:就她那个闷葫芦,你说她会不会得抑郁症呢? 周潇不怒反而笑得更甜。 将提着的包扔到沙发上,举步就走到办公桌他这一方。 看她走过来。 肖君莲将大班椅往后滑开,并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她又跟着也走过来。 往窗外看去,感嘆:「从这里看出去,莞城还挺漂亮,」 又把窗沿平台上的盆栽推到一边。 挪出一个位置,抬臀在上面坐了,面对着他。 「这个位置很适合男女***,看着外面城市美景,做起某些事情来一定更刺激对不对?」 肖君莲不理会她暧昧的言词。 将领带扯松,大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拉开大门,冷声:「你给我出去!」 周潇踩着高跟鞋又跟过来,将门要关上。 肖君莲劲大,拉着门。 她怎么关,门也纹丝未动。 她倏地将脸凑近到他面前,低声:「要不关上,我喊非礼!」 肖君莲怒极瞪她。 周潇笑容加深,一只手往自己的大衣里的短裙撩去。 肖君莲两只凤眸里似喷出火来。 嘭地一声,办公室门被重重关上。 周潇这才住了手。 又转身走向刚才的窗台边,跳上去,看着窗外问:「你和夏清陌有没有在这里做过?感觉怎么样?看着下面面无表情的行人是不是超有感觉?」 肖君莲手握在办公室门的门把手上,手上青筋直爆,恶狠狠看着她,缓声:「周潇,你别逼我,我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可千万别把我逼急!」 周潇回过头来,扬起修得精緻的双眉:「逼急了怎样?杀了我?还是跟我爸去告状,让我爸关住我,不让我再出来找你?」 不等肖君莲回答,她自己咯咯地笑起来,自信地对他摇起一根手指:「你做不到的,我爸说了,只要我不再得病,随便我怎么活,而杀了我,除非你捨得夏清陌,如果你捨得她,先跟她离婚,再让我不再跟着你,我立马就走!」 肖君莲阴沉沉看着她,一言不发。 「夏清陌爸妈都死了,以前的男朋友又结了婚,这世上就她孤零零一个人吧?你捨得吗?」 肖君莲死死抓着门把手,才没至于冲上去,将这个笑得一脸可恶的女子给活活掐死。 「我会和她一直到老,一辈子疼她爱她,你是不是也要这样跟着我们到老?」他冷冷而笑,「你要有这份恆心,尽管跟着好了!」 「好啊!」周潇拍手,「你既不肯抛下她,又不肯给我个孩子,那我们就一直耗着好了。哈,三个人的婚姻,也挺美好哦,就是不知道夏清陌会怎么想呢?就她那个闷葫芦,你说她会不会得抑郁症呢?那她可更加不说话了,肖君莲,到那时候你肯定会无聊的,如果无聊只管叫我,你叫一声我保证立马跑你家里去陪你聊天,不只聊天,你想让我陪你做什么都没问题!」 肖君莲紧握的手缓缓放下了,冷脸如冰地走回办公桌边,拿过桌上的电话,拨医院的急救电话。 「你好,这里是寰宇地产公司,对,请来的时候带一位神经科的医生,这个患者现在已经脑筋极不正常,烦请你们赶紧过来把她带过去整治!」 周潇笑起的眉眼狠狠抽了一下,瞬间从台上跳下来,飞奔过来就按断了电话。 抬起头瞪着他:「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不会!我不会的,肖君莲!我说了,除非你把我的帐还清,否则,你永远别想逃开我!你以为叫了精神科医生我就没办法了,我没办法还有我爸爸,我爷爷,你斗得过我吗?」 「别这样了周潇,不累吗?我有什么好,值得你把时间精力都耗在我这里?」肖君莲颓下语气,深沉地看着她分外年轻的脸。 「值得呀,你不觉得很好玩吗?我还从来没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呢?」周潇看他软下语气,笑得更加开心,「肖君莲,其实我的本意不是孩子,而是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跟你撒娇,和你一起窝在电影院里接吻,还喜欢你在床上把我一直弄得浑身酸软,那种感觉真是棒极了,可是我知道,我再向你要求这些,你不会同意,所以我才退了又退,只要一个你的孩子,有他/她陪着我,我就满足了,那样我会放手的,随便你怎么宠爱夏清陌,随便你们怎么过,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 「而且,夏清陌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你难道就不想在这世上再留下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吗?到你老的时候,想想这世上还有个长得像你、性格也像你的那么亲近的人,你一定会幸福的,至少,你还留下了你的血脉不是吗?你是一个男人,男人怎么能不传宗接代呢?你们肖家就只你一个人了,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绝后吗?」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肖家血脉?」肖君莲冷笑,「我从生下来就没有姓,所以更加不劳烦你来惦记!你想耗着就耗着好了,不管孩子还是清陌,我一样都不会答应你,你就死了这条心!」 她不走,他自己拉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出去。 将她独自一个留在他的办公室里。 他的手机还留在办公桌上,她走过去,将屏幕按亮。 屏幕锁着,屏保画面是一张他和夏清陌的婚纱照。 女人笑得清丽温柔,男人搂着她,力度很紧,一张脸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如此满足。 像是只拥着她,便拥了整个世界。 周潇看着,缓缓儿地抬高。 而后,任由手机从高高的上空落到光亮的地板上。 啪的一声。 手机没有碎开,不过液晶屏幕却花了。 两张笑得甜蜜温馨的脸上被分好几块碎裂。 她看着,心里顿时舒服许多,这才勾起唇又甜美地笑了。 ******** 「什么时候回来呢?嫂子肯定没封住嘴,跟你说了我们要搬家的事吧?告诉你吧,我把华景的房子重新弄出来了,我们的东西也都搬了过去,你回来我们就到那里住,里面的东西全是按你喜欢的颜色样子来布置,你到时候看了一定会喜欢。」回家路上,肖君莲一边开着车,一边给夏清陌打电话。 夏清陌笑出声来:「是你自己封不住嘴吧,乔乔可什么也没跟我说。」 「不是吧?唉,瞧我这嘴松的,看样子以后我是没法儿给你惊喜了,有一点事情就关不住自己的嘴和心想第一时间告诉你。」 「以后我们住在华景吗?我也很喜欢那里,而且离你公司也近,往后下班到家的时间可要更早,我得比以前提前把晚饭做好。」 「不要说晚饭了,你一说我就饿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你了。」 「快了,还有一个地方没去,乔乔想去看看,明天去看了就回来。不会现在还没吃晚饭吧?」 「嗯,你不在,吃不香睡不香。」 「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吃?」 「只想吃你做的,不是你做的都没胃口。」 「傻子!」 「你好意思说我,还不是被你弄傻的。」 夏清陌不说话了,握着手机,笑得一脸甜蜜。 「明天看完马上就回来知道吗?」肖君莲再三叮嘱。 「嗯,我知道了,要是自己做嫌累,马上去找个地方吃饭,记住了没有?」夏清陌柔声。 「好,听老婆的,再没胃口我也会努力对付一餐!」 挂了甜蜜的长途电话,肖君莲抑郁的心情总算轻松了几分。 车子拐进华景。 电梯处好几个工人在搬弄家具。 肖君莲去乘另一部电梯。 到18楼,电梯门开。 门口站着周潇。 肖君莲整个人都僵了一秒。 周潇对他笑着打招唿:「hi,又见面了?我说我会一直在你周围吧?」 另一部电梯也上来,搬家工人搬着一张红木摇椅出来,看到周潇问:「这个放到客厅还是书房?」 周潇忙应:「哦,放在客厅就可以了。」 「好的!」工人去了。 周潇转过头来看向肖君莲,撒娇的语气:「不管到哪里,这几件家具我一定要带上,否则住不习惯。」 看肖君莲黑着脸不说话。 她又说:「哦,对了,忘了说最重要的,听说你们搬到这儿来了,我今天便也搬来了,就是隔壁,往后多多关照。」
番180:只要今晚你听我的,一切都好商量 番180:只要今晚你听我的,一切都好商量 作者: 番180:只要今晚你听我的,一切都好商量 肖君莲知道旁边房子的主人,1807的主人是原杰。 曾经让夏清陌住到这里,他曾想尽千方百计要原杰让出房子。 那小子死活不肯。 现在周潇要,他二话不说就让人住进来了。 看样子,这小子对周潇也是死心未改。 周潇慢悠悠向他靠近,伸手,挽上他的手臂,笑眯眯的小脸紧紧的蹭上他的肩膀:「肖君莲,你甩不掉我的,吃饭了吗?我叫了外卖,让我堂哥酒店厨师专门做了送来,应该很快就到了,一起吃吧?」 周潇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眼号码,笑道:「说来就来了,有好几样你喜欢的呢。」 肖君莲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往1808室走去。 不等她追上来,迅速将门关上。 周潇跟着跑也没追上,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应,她笑笑,也没继续。 电梯门开,送餐人上来,看到她,快步过来:「小姐,您的点餐好了,您住哪间?我给您送进去。」 「1807,旁边那间!」周潇走过去开门。 「好的!」 送餐员将大包小包的食物送进来,放在餐厅的餐桌上,对她恭敬告别。 周潇将门关上,先不管餐桌。 将刚才工人帮着搬进来的几个箱子打开。 把里面装饰房子用的一应饰品全都搬了出来。 各色的爱心气球、红地毯、玫瑰花等等。 用打气筒很快将气球都充了气。 把客厅里布置得跟电视剧里一样的浪漫温馨。 天花板的彩色气球,地上的红毯一直铺到餐桌那边。 以及餐桌上摆放的新鲜玫瑰。 把一切都布置妥当。 拿出手机。 翻出几条信息,一併儿给隔壁的肖君莲发了过去。 而后,在洒了玫瑰花瓣的椅子上坐下,气定神闲地等着他的到来。 ****** 肖君莲在1808客厅的田园风格沙发上,坐了近一刻钟。 想想隔壁现在住的那个女人,心里顿觉厌恶。 起身,重新穿好大衣,拿了车钥匙,出门。 刚从车库取了车,还不及驶出车库。 手机一连串的信息音响起。 他本来不想查看。 夏清陌不怎么发信息。 公司的人更加没这份闲情,基本上都是电话谈事。 发信息一般都是电信或者各公司之间往来的问候语之类。 正巧红灯亮了。 他闲着等也是闲着。 便把手机屏幕滑开。 顿时周潇的信息全熘了出来。 「海市,维纳斯假日酒店,豪华1108房。」 「手机号码:13*********」 另外还有几张周潇挽着他手臂,以及在他办公室里和他在一起的照片。 「上面的信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夏清陌的手机号还有她现在所在的城市和酒店房间号,如果我把这些相片给她发过去,你说,她会怎么想呢?」 「打你电话肯定不会接,给你十分钟时间,到我这边来,否则,夏清陌如果看到那些照片,再也不回来了,我可不负责哦!」 「该死!」低咒了一句,他将手机扔出去。 不顾现在是单行道上,瞬即掉头。 又驶回华景花园。 边往回驶,边拨周潇的号码。 才响一声她便接了:「怎么?到了吗?门没关,你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我在外面,十分钟到不了,你别乱来!」 周潇在那头笑:「出去了?这么快,你这是有多在意我呀。」 「半个小时!」 「好,我等你!」 将电话挂断,肖君莲马上打易川的电话。 「给我查原杰的号码,十分钟之内给我回復!」 易川懵:「哪个原杰?」 「你都不看娱乐新闻的吗?」 「不看!」 「现在就给我看去!马上把他的号码给我发过来!」 之前肖君莲和原杰同住一屋的时候,有原杰的号码。 后来没联繫,被周潇缠上后,他又打过原杰。 拨那个号码显示已过期。 许是信息不小心外泄后,号码便改了。 他们这种公众人物,一向隐私难保。 尽管他们想尽了法子躲避,还是逃不脱被一挖再挖,挖得人都是***裸。 二十五分钟,肖君莲满面冷风赶到华景1807。 周潇听到门响,满脸绽放笑容就迎了出来。 在玄关处蹲下身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式棉拖。 肖君莲看着满屋的粉红色,眉头锁得死紧。 摆在他脚前,抬起头来:「换吧。」 肖君莲低头,看到咖啡色的拖鞋。 他冷着,不予理会。 迈步就准备往屋子里走去。 周潇立起身子,她身上浅蓝色的丝质睡衣近乎透明。 肖君莲一丝感情没有,冷冷凝着她:「你究竟想怎样?」 「既然两个选择你都不选,我只好用这么卑劣的招数了,谁让你总是不让我如愿。」 说着,她身子往他身上贴过来。 肖君莲往后退,手从背后准备拉门的把手。 她从他身侧伸过一只手,嗒的一声,把门给锁上。 笑着对他轻语柔言:「你不喜欢那样的法子,就直接跟我睡一次好了,今天是我的排卵期,只一夜,绝对会让我怀上,不管怎样,你都不吃亏!跟我共度一夜,往后我放你一生自由,随便你想怎么去宠爱夏清陌,我都不会再打扰,怎么样?这个交易是不是很诱人?」 她知道他对夏清陌的在意。 才会做到这般地步。 他脱了皮鞋,换上她铺好的棉拖,进屋。 不让她靠近自己身子半步。 随意走进屋里。 餐桌上摆着美酒佳肴,还有一个色彩诱人的蛋糕,上面插着一支还未点燃的红色蜡烛。 蛋糕上用英文写着:新生。 肖君莲冷笑,走过去,将椅子上的玫瑰花瓣都倒在地。 放肆坐下。 目光厌恶地看向她:「我怎么相信你会罢休,这屋子里现在到处都藏着隐形摄像机吧?就算我妥协,你也会把一切都拍下来,再以此向我威胁,那样,不是更加玩我于股掌,我加一丝动弹都没有?现在不过几张相片,我还可以解释,如果这些场景被拍下来,我可是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看他似乎有所松动,周潇心跳加速,面色扉红地跑过来。 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在他长腿上坐下,娇笑俏兮:「我可以和你签订终生保密协议,如果违反,你可以把我告到终身监禁都可以!你放心,只要今晚你听我的,一切都好商量!」 「我真的很喜欢你,很想念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说起来,当初可是你先对我好的,才让我现在这么死心塌地,,如果一夜你都不肯,就真的太没良心了!我只是太喜欢你,我有什么错,没必要对一个爱你的女孩这么残忍对不对?更何况,你现在抱着我,难道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嗯?」 说着,她越发地贴近他的身子。 只隔着一层薄纱般的睡衣,她故意在他的西装裤上缓缓摩挲。 肖君莲自己都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满心满脑只有噁心和反感。 若是以前,他早就不分青红皂白扑了上去。 他缓缓伸手,拎起周潇的一条细胳膊,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而后扔在餐桌上。 他也站起,两手撑在一脸错愕的周潇身子两侧,平静地看着她,笑了:「周潇,我对你,一点慾念也没有!」 周潇脸上的笑顿时僵了。 她紧紧咬住下唇,一双经过精工细绘的双眸狠狠瞪着他。 肖君莲起身,心里有种大病重生的欣喜。 他居然也非夏清陌一个女人不可了! 以前他笑话霍燕庭,只为苏乔有反应。 后来有了夏清陌,他又特别羡慕霍燕庭。 觉得只对一个女人身子有反应的男人,真是绝顶的英雄! 现世浮躁,诱惑太多。 能做到坐怀不乱的男人才是真英雄! 现在他终于得知,原来自己也和霍燕庭一样了。
番181:就是那笑,让他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 番181:就是那笑,让他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 作者: 番181:就是那笑,让他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 他好想现在就将这个消息告诉夏清陌。 可是想想,对她说这样的话好像挺不好意思。 若是夏清陌反问,你怎么现在才对我说这个? 难不成,趁我不在,找女人试过? 那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唇上倏地被贴上温热的柔软。 他凤眸陡地一收。 伸手,勐力一把就把她连唇带人全摔了出去。 用力很勐,周潇从地毯上还被滑出去近一米远。 衣料太单薄。 肌肤被迅速的摩挲力给灼得刺痛。 她脸色雪白一片。 好不容易撑着地毯面坐稳了身子。 抬手将自己凌乱而散到脸上的发都拂到耳后。 身上痛着,她却依然勾起唇角笑:「肖君莲,这是你第二次把我推到地上了,你最好记住,你每一次对我过分的对待,我全部会还给夏清陌,如果对你动手,我捨不得。」 「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把你碎尸万段!」肖君莲瞪着似未着丝缕,撑坐在地的女人,燃着熊熊怒火的双眸只限不有将她立马从眼前烧尽。 周潇忽地对他伸出一只手,甜笑还在嘴边:「不想让我靠近她的话,拉我起来!」 肖君莲轻蔑地看她一眼。 抬手,拂着自己手臂以及胸膛前,刚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 仿佛那上面沾了不少脏东西。 需要及时清理干净。 周潇哼了一声,自己努力爬起来。 身子一动,腰臀处的骨骼便传来撕裂般的痛。 她咬着牙,硬是自己扶着地毯面站起来了。 将身上的丝质睡衣整理好。 抚着自己臀部,一瘸一拐又往餐桌边走近。 而后,在没有被肖君莲洒掉的还铺着花瓣的椅子上坐下。 尽管是软和的皮椅面。 因为骨头受过撞击。 她小心翼翼坐下去,还是感到一阵紧一阵的裂痛。 将餐桌中间一瓶红酒拿起。 用醒酒瓶将酒醒了一半。 而后在两只高脚水晶杯里倒了各半杯。 又看向他笑道:「喝点酒吧,你明明知道我有把柄,还对我这么过分,我头一次发现,周潇也能这么大度呢。」 肖君莲沉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 将桌上手机拿起,周潇总算显出了耐性已快用完的表情:「再这样,我可给夏清陌打电话了,只需听到你在我家里,就足以令她癫狂了吧?她那种女人可跟我不同,我是属蝗虫的,她呢,可是属竹子,清高得很呢,怕是只需我轻轻一激,你就又要翻遍整个地球了吧?」 肖君莲双手握拳,眸里深沉如渊。 周潇以前还真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以前的他,整天的吊儿朗当。 喝着酒,抽着烟的时候,嘴角都挂着那抹诱人的魅笑。 就是那笑,让他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 那时候,即使和她做-爱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的眼神。 这么专注,这么狠戾。 狠得像要将她整个吞没一样。 她久久地端着手中的红酒,表情坚决。 另一只手上在手机屏幕上似漫不经心地游移,滑玩。 眼看着已经拨出好几个号码。 肖君莲迈开长腿,又走近餐桌。 接过她手中红酒,脸色沉沉:「你先喝!」 周潇笑了:「怕我给你下药吗?放心吧,我捨不得。」 将手中杯举起,送至唇边,她一下子喝了一大口。 不喝品红酒。 倒是豪饮。 肖君莲看了她一眼,一秒,也端起杯,将杯中酒喝尽。 周潇再次将两只杯里倒酒。 肖君莲看着,等她仰起脖子喝的时候。 他也端起,不过,却是大多数都往他的呢大衣厚厚的袖子里灌了进去。 呢绒吸水。 即使倒进去,一滴也未露出来。 酒是好酒。 可惜他还是尝出来,她在里面动了手脚。 一瓶很快见底。 她又拿过另一瓶也是开了盖的洋酒。 今夜她是做作了准备,要将他灌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不信,她将功夫做得如此深厚,就不信一次都拿他不下。 肖君莲依然陪着她。 一杯一杯进袖子。 两只袖子都跟灌了水泥一样,沉重如山。 为了能让他信服。 周潇一杯也没漏地扎扎实实地和他对着喝。 渐渐,她眼前开始变得模煳。 浑身也如在某处点起了一团小小的火焰。 开始控制不住地燃烧起来。 这火,仿佛烧进她的五脏六腑。 她眼前浮现刚和肖君莲在一起的时候,无数旖旎肖魂的画面。 他的手臂格外有力,每次拥抱仿佛都将要将她揉进了骨子里。 而每一次欢爱,他都像荒野的飢狼,让人似死而活。 她迷濛地笑,已经开始吐语不清:「肖君莲,你是不是也像原来抱我一样,那样抱夏清陌呢?是不是也像原来爱我一样,每天夜里必须把她弄得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才放过?她到底哪里好,是我的身体哪里比不起她,无法诱惑得了你吗?所以你才要这样对她死心塌地?」 肖君莲不喜欢她用这样的言词来说夏清陌。 更不喜欢她拿夏清陌来跟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作比较。 这让他一直隐藏的羞愧会一股脑儿全涌出来。 将她手中的杯子夺下,他冷声:「你醉了!」 「送我回房。」她痴迷地看着他白皙英俊的脸,以手指着他命令。 肖君莲看了她好一会儿,依然没有伸手。 周潇看着他,良久就哭了。 眼泪一颗一颗滚出来。 打湿她身上的睡衣。 让某些地方更加明显地暴露出来。 她哭着就扑过来,要趴到肖君莲身上。 肖君莲躲开了。 这时,门外响起输入密码开门的叮咔声。 肖君莲冷漠地再也不看哭成泪人穿着暴露的周潇,大步往门口走去。 门开,原杰风尘僕僕走进来。 与肖君莲正面碰上。 原杰笑:「肖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又要和我合租吗?不过,我现在有别的合租伙伴了,还有,我这密码都换了,你怎么进来的?」 待听到餐桌那边传来的哭声。 他明白了。 笑容僵在俊逸的唇角,手中的行李箱也随即坠下。 前几天,他突然接到久违了的周潇的电话。 要买他在华景的房子。 他心里一动,提出只合租不买卖。 周潇也同意了。 那天,他特地从外地拍戏现场奔回莞城,在华景的房子守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看到周潇搬进来。 他很忙,行程紧,不得已,第二天在电话都被经纪人打爆的情况下,又回到片场。 今天又意外得到周潇已经搬来华景的消息。 他连夜就往莞城赶。 可是他没想到,他盼着的人确实盼来了。 可是她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于她来说,已经最不该再发生亲密关系的一位。 肖君莲没有和他多说,漠道:「她就交给你了!」 原杰依然僵在原地。 肖君莲绕过他,几步就出了1807,大步回到自己隔壁的1808。 回到家里,只觉得整个人都疲惫至极。 这一刻,更加思念夏清陌。 可又矛盾地庆幸,幸好她不在身边,否则,周潇闹出的这些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将自己摔进沙发里,他把大衣、西装全都脱了。 仰倒在沙发上。 眼睛落在天花上的灯饰里,久久发呆。 他希望,这一夜过后,周潇能从他和夏清陌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如此想着,他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不过晚上九点过。 又给夏清陌打电话。 夏清陌很快接了:「吃饭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他就笑了,嗓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嗯,听你的话,吃了不少,你现在在做什么?」 「乔乔在洗澡,我在接你的电话。」 「接我电话之前呢,在做什么?」
番182:我找他要了一件礼物,小小的礼物,不过,我知足了 番182:我找他要了一件礼物,小小的礼物,不过,我知足了 作者: 番182:我找他要了一件礼物,小小的礼物,不过,我知足了 「没做什么,和乔乔聊聊天,看看酒店的杂志。你呢,刚才都在做什么?」 肖君莲默了几秒,才答:「还能做什么,按老婆的要求,先是找餐厅,而后进去吃了一顿饱饱的晚餐。」 夏清陌便笑了,轻声:「我想你了。」 肖君莲握着手机的手便紧了。 夏清陌又恢復平常的语调道:「早点睡觉,晚安!」 肖君莲抢在她将电话挂断之前,眼眶有些湿润,道:「清清,我爱你!」 「我也是!」 电话挂断,肖君莲从沙发上起来,拿睡衣去洗澡。 脑海里一直迴响着她那声柔情万转的『我想你』,心脏悸跳得飞快。 洗完澡,站在客厅里,他顿住了。 迅速又换了正装,连夜叫人过来帮忙搬家。 这次他没有回别墅,也没有找以前住过的房子。 重新找了一处霍燕庭名下的房子,搬了过去。 到第二天下午时分,房子已经收拾整齐。 他从花市买了无数盆新鲜花束。 在各个房间摆放。 阳台上摆了一排。 各种新春花朵在微风中摇曵。 看时间,夏清陌和苏乔这会儿应该已经登上回莞城的专机了。 又迅速去超市,买菜,回到新房里下厨做饭。 他会做的不多,以前逼不得已时为了裹腹倒是也会几样。 今天便把这些压箱底的手艺全拿了出来。 手有些生,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做了近两个小时。 手机铃声响起时,他正在爆炒腰蛤。 声音太大,没有听到。 他以为至少要三个小时才到莞城。 结果专机二个半小时到了。 霍燕庭接到电话马上到机场接机。 夏清陌抬腕看了看表,再给肖君莲打电话。 很快便接了。 「到了吗?我半个小时到!」肖君莲一边接电话,一边换衣服。 夏清陌听那边的声音就知道他正一片慌乱,笑了:「不急,我在这里等你。」 「好,马上来!」 「清陌,上车了!」苏乔和霍燕庭会合后,对她唤道。 夏清陌快步过去,和霍燕庭打了招唿:「你们先走,君莲马上会到,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好吧,几天没见,他该是想得很了,肯定在家里忙着给你精心准备吃的吧?」苏乔笑了,挽起霍燕庭,对她挥挥手,「那我们先走了。」 「拜拜!」 霍燕庭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挽着苏乔。 画面完美得令无数路人眼羡。 夏清陌走出去,大厅的长椅坐下等候。 从大厅外走进来一行人。 几个人拉着行李箱。 簇拥着中间穿着一身白色貂绒大衣的周潇。 夏清陌与她目光相触。 两人都没有移开,一直到周潇走到夏清陌这边来。 「旅游回来了?」周潇在她旁边坐下,一脸笑容。 夏清陌秀眉微蹙,看着她,没有答言。 「海市好玩吗?我看海都是去国外,国内的还没去过呢。」 夏清陌准备起身,不想与她共处。 周潇伸手一把拉住她,又将她拉回到座椅上:「别走呀,正想和你聊聊呢,我现在要出国了,去定居,你们别墅隔壁那栋房子我已经卖出去了,现在可以安心住回去了,别到处搬了,累啊。」 夏清陌以手拂开她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浅浅淡笑:「周小姐一路走好!」 「谢谢!」周潇潇洒地起身。 往正等着自己的那些帮着送行的人走去。 那些人都推着大包小包,确实像是要远行,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回来的样子。 夏清陌看着她的背影。 尽管想假装着对她并不在意,可听到她说要出国定居的消息,她还是自然而然地在心里大松了口气。 不再回来了,很好! 周潇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夏清陌,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不再纠缠肖君莲了吗?」 夏清陌漠漠抬头。 周潇莞尔:「因为,我找他要了一件礼物,小小的礼物,不过,我知足了。」 看着夏清陌微不可见的皱眉,周潇心满意足地优雅转身而去。 听着她高跟鞋在光亮的地板上敲击出的清脆声音,夏清陌一颗心浅浅的纠结成绳。 三分钟的样子,手机信息音响起。 她打开翻看。 陌生的号码。 可是落款是刚刚才巧遇的熟人——周潇。 「知道他送我的礼物是什么吗?孩子,他给了我一个孩子!不过你不要误会,没有***,是经过医术手段得到的礼物,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你这一生都给不了他这个,不是吗?」 夏清陌脸色瞬间一片雪白。 发完简讯,周潇心满意足地登机。 脸上浮起冷酷的笑。 一进大厅,肖君莲一眼看到坐在最前排座椅上的夏清陌。 淡黄色的大衣,高领白色毛衣,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朵盈盈绽放的玉莲。 眸里一映入她的影子,整颗心都变得欣喜。 他快步跑过去。 「清清!」肖君莲一靠近,立马蹲下身子将她拥进怀里,心满意足嘆着唤她的名字。 夏清陌身子僵硬,他的脸贴上她的脸,触到一片冰凉。 他马上松开她,用两只手捧住她的两侧冰冷脸颊:「怎么这么冷?这里面气温不低啊,还是生病了?」 夏清陌在他温暖的双手里摇头:「没有生病,也不冷,我一向体温低,你知道的呀。」 「走,我们先回家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中医院看看,必须大补了!这么冷怎么行。」 拉过她的行李箱,他将她拉起来,皱眉又嘆:「手也这么冷,心疼死我了。」 又抓过她两只手,放在唇边呵了又呵,又柔到暖和,这才重新拉起行李箱,一起出机场大门。 上车,往新搬的地方驶去。 夏清陌一直定定地看着他。 心情复杂。 几天没见,她是真的很想他。 想时时刻刻都与他在一起。 可是此刻见着了,却又觉得陌生。 周潇的那番话还音犹在耳。 那种事情,周潇不会说谎。 而且她的性子,没达到心中的目标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松手。 如此,那件事,是千真万确。 心间酸涩涌起,她转过脸,看向窗外,有泪水在眸里氤氲。 周潇说:毕竟,你这一生都给不了他这个,不是吗? 她确实给不了,那么,她现在一定要选择不介意吗? 不介意的话,为什么心里还这么难过? 从接到她,一直没说话。 肖君莲以为她还是像出去之前那样,为领-养-孩子的事抑郁,也就没有多想。 伸手,拉住她放在膝上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 夏清陌努力深唿吸,将泪水忍回肚里。 她转过头来,努力对他微笑:「我没事。」 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直到两人掌心都浮出虚汗。 他像是下了一番很大的决心,道:「如果你想,就按你想的去做吧,把孩子抱回来,我会努力像你一样,把他/她视作亲生,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 夏清陌一愣,随即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心里痛了。 因为自己已经有了,所以对于她再抚养谁的孩子都不介意了吗? 夏清陌倏地将头转向窗外,一滴泪从眸里滑出。 她抬手,迅速将泪水拭掉。 他拉她的手:「怎么了?」 夏清陌转过脸来时,眼眶泛红,对他笑:「没事,我没事,对了,孩子的事我不想要了,过年在锦园你也看到了,带孩子挺麻烦的,就我们两个人过吧,我会对你好,你一定会也对我好,不是吗?」 肖君莲看着她,目光琢磨,还是点点头,笑:「当然,我连个亲人都没有,就只你一个,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夏清陌嗔笑:「怎么没亲人,霍大哥不是你亲人?」 她故意笑着,不让他看出自己心里的酸楚。 周潇说,她这一生都给不了他孩子,所以才在她那里留下一个。
番183:在感情里,他曾经是一张污纸,现在好不容易漂白 番183:在感情里,他曾经是一张污纸,现在好不容易漂白 作者: 番183:在感情里,他曾经是一张污纸,现在好不容易漂白 周潇说,她这一生都给不了他孩子,所以才在她那里留下一个。 这个理由很正当,她不该计较。 「lucien有苏乔,有九九甜甜,他们对我们好还差不多,哪里轮得着我花心思去对他们!」 夏清陌笑着,重新看向窗外。 脸上的笑尽是苦涩。 回到新搬的房子。 夏清陌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又搬了。 她出去的这期间,他和周潇之间,到底都经过了什么,已经都不重要。 不管他怎么搬,该发生的不还是发生了。 肖君莲从后备箱里拿出她的行李箱,提着,又牵起她。 一起走向地下车库的电梯。 肖君莲主动解释:「因为华景你也知道了,我想给你惊喜,所以又换了套房子,我把里面都重新弄了。」 夏清陌脸色淡淡,勉强微笑:「谢谢!」 进了房子,夏清陌眼前豁然一亮。 客厅里摆满彩色气球和鲜花。 桌上摆着他做好的饭菜,怕凉,用盖子蒙着,家里的暖气也一直开得很足。 许多东西都是崭新。 即使他是为了其他原因搬到这里。 到底是费了许多心思,将这里装饰一新。 夏清陌还是被感动了。 鞋柜里的两双情侣式棉拖也是新买。 她换好。 肖君莲进来了,将行李箱一放。 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皮鞋踢翻在地,穿着袜子直接将她抱进客厅。 一起倒在洒了许多花瓣的沙发上。 才成婚没多久,便让她独自去旅行。 小别胜新婚。 他的想念有多深。 她便和他一样。 纵使太多的问题穿插在中间,该爱的还是爱着。 该念的还是念着。 ******** 去了一趟海市,夏清陌做出了新春的第一期样稿。 终于得到通过。 她开始忙碌起来。 将所有的图片都穿插上文字。 忙碌的时间过得快,能将一切杂事放下。 所搬的新房子离肖君莲公司太远。 夏清陌找了个机会,又和他一起搬回了华景。 工作时间之外,她一个人出去买菜,做饭。 肖君莲再忙,中午也会回华景吃午餐。 而后,死赖着不让她进书房干净,抱着她一起午睡。 这样的日子,悠然而无声。 肖君莲觉得很幸福。 夏清陌再没有提起关于孩子的一个字。 周潇从那天起,也彻底消失。 肖君莲最近有时间会特意留意娱乐新闻。 尤其是关于原杰的报导。 一连数天,关于原杰的穿着、绯闻、活动之类的报导依然很多。 可翻遍所有,都没有周潇的蛛丝马迹。 不过看夏清陌笑得如此快乐。 肖君莲觉得,周潇在消失之前,是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不利的话题。 周潇突然不再纠缠的原因,应该就是原杰。 这让肖君莲彻底放下心来。 那夜的酒,肖君莲只尝了一口,心中已是有数。 酒里,放了促进男女欢-情的药物。 如果他不是将酒扔了,后果会和后来越来越胡乱语的周潇一样。 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是有遗憾。 可他也绝不同意她周潇抚育他的孩子! 这辈子,如果夏清陌有幸能治好,是上天怜悯,他会感恩一切。 可如果没有,他也绝不会对不起自己唯一的妻子。 在感情里,他曾经就是一张污纸。 现在好不容易被夏清陌漂白。 他要一直这么白下去。 他喜欢幻想着和夏清陌一起老了后的情景。 郁郁葱葱的树丛下,他和她携手相依。 头髮苍苍,已是一生。 「醒了醒了!该去上班啦!下午总共没几个小时,再睡一天又完了,还想翘班不成?」迷梦里,女人柔柔带笑的嗓音将他唤醒。 徐徐睁开眼,看到夏清陌已经一身整洁地站在床边,俯着身子,用手抚着他的脸,在微微地笑。 他伸手,一下子将她又拽倒在自己***的胸膛里,撒娇:「再睡一会!就一小会儿!你什么时间起来的?」 「一点半。」夏清陌任他换着,长发拂在他的肩头,淡淡地痒着。 「提前了半个小时!你要赔给我,两点钟再起来好了,再让我抱半小时!」 夏清陌笑:「好啦,再赖下去一天真完了,你怎么这么能浪费光阴呢?」 肖君莲陡地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笑得邪气:「那好吧,半小时减到10分钟,我速战速决!」 他开始脱她穿戴整齐的衣服。 夏清陌边躲边笑嚷:「你干嘛?我刚穿好衣服洗漱完,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今天很忙!」 「再忙也要把人生大事先解决了。」 「工作也是人生大事。」 「还有什么人生大事比我们的床上功课重要?这才是一寸光阴一寸精,可千万不能浪费!」 「哪有你这样,没完没了,你快点放开我啦!」 「那好,五分钟。」 「不……」 要字还没出口,脱了她黑色长裤的男人,已经熟练得逞。 女人娇嗔的笑嚷渐渐转成缠绵的申吟。 肖君莲二点四十齣门的时候,夏清陌已经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他穿好衬衣西装,走过来,俯身在脸上印下亲吻:「好好工作,剩下的时间尽管进行你的第二人生大事!晚上我们继续我们的第一人生大事!我爱你!」 夏清陌无语,抬手想捶他。 无奈手臂都是软绵绵。 他顺势将已经梳好髮型的头又从她撩起的被子里钻进去。 好一阵使坏。 直弄得夏清陌拿脚踹他。 这才惬意地笑着去公司了。 夏清陌累得不行。 等他一走,房子里静下来。 她一不小心又睡着。 再醒来,肖君莲的晚餐都做好了。 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漆漆黑空,不由抓着长发嘆息。 她手头很紧很紧的工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从洗盥室洗漱完出来。 她穿了中午穿的衬衣和黑色长裤,到客厅。 肖君莲只穿着白色衬衣黑西裤,围着咖啡色的小熊围兜,精神爽朗地对她笑:「起来了?洗好就了过来吃饭吧,最后一道汤,很快就好!」 他进厨房,将炒好的菜和蒸好的米饭一趟一趟端出来。 夏清陌在餐桌旁坐下。 看着他进进出出,满脸的怨气。 肖君莲呵呵地笑:「怎么了?梦见我又翘班了?」 之前她训他总是不去上班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夏清陌不说话,继续满腹哀怨地直愣愣瞅着他。 肖君莲进厨房,把最后一道鱼头汤端了出来。 又进去洗好手,解了围兜,出来。 也不盛饭。 直接走到夏清陌那里,从后面俯下身伸臂将她柔柔搂进怀里。 「怎么啦?你的人生第二大事进行得不顺利?需要我帮忙吗?要不找个时间咱们再去马尔地夫玩玩?」 夏清陌倏地转过头,瞪他:「又费心思想不上班吗?」 肖君莲嘿嘿地笑:「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帮你嘛,上次回来后,那期稿子你不是做得很棒嘛,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威尼斯怎么样?易川前段时间出差去了趟那里,拍回来的照片景色很不错,咱们就去那里怎么样?」 「不许胡想了,好好上班,你想出去玩可以呀,我们以后一年出去一次!」 「一年一次?就一次啊?」 「嗯,人家好些人一年去不了一次呢,一次可以了,我觉得很好呀,太多次,人累也没意思。」 「没有呀,我觉得很有意思,很多地方我都想带你去呢,我知道的好地方可不少,全部都想带你去走一走。」 夏清陌抬手,拍拍他的脸,甜美地笑:「慢慢来嘛,不急不急哈,就一年一次。」 「那些地方真的好呢,一年一次要好多年才走得完……」 「你再说,我可两年一次了!」 肖君莲皱着鼻子,继续撒娇:「你要那么多时间做什么嘛?不陪我出去玩。」
番184:心里装着沉重的事情,即使灵丹妙药,又有何用? 番184:心里装着沉重的事情,即使灵丹妙药,又有何用? 作者: 番184:心里装着沉重的事情,即使灵丹妙药,又有何用? 肖君莲皱着鼻子,继续撒娇:「你要那么多时间做什么嘛?不陪我出去玩。」 「我可是有抱负,你忘啦?」 「什么抱负?」 「等我红了,要成立一家自己的杂志社,和乔乔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一样!等做好了,我就会一辈子和我的杂志社过下去!」夏清陌清亮的双眸里闪出憧憬的光芒。 「你一辈子是要跟我过,其次才是工作,怎么能把工作放在这么重心的位置?」肖君莲不满了。 夏清陌笑:「知道了,你第一,我的杂志社第二。」 「这还差不多,这样,我给你投资,想办现在就办吧?我们一起去特色地方,找个合适的地方现在就开办起来,人员、管理、系统什么需要什么都让寰宇提供,怎么样?」肖君莲越说越兴奋,仿佛现在立马就要开起来。 夏清陌无语而笑:「我这又不是做什么店面生意,只把店面开起来就可以了,这种事需要前提条件,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你不用为这件事费心,我自己会看着办。」 「我看你作得挺累,想帮帮你。」 「我知道,但我不希望我的杂志社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等我有一定实力了,如果需要经济支援,我会第一个找你投资。」 肖君莲在她粉色的颊边落下一吻,略略失望:「好吧,都由你,到那天可不许找别人投资,我已经全权预定了!」 夏清陌回吻他:「知道了,我有你这么一个实力后盾,不用白不用,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 她一个浅浅的回吻,无形之中给了他鼓舞。 哪里还顾得上吃饭,手不经意就从她衣服领里滑了下去。 ********* 夏清陌一大早例行去华景楼下的信箱收取信件。 一封熟悉的来自新加坡寄来的国际邮件落入她眸里。 看着那个名字,她便不想拆开。 已经第五封。 即使用猜,她也猜得到里面是什么。 周潇传来的照片。 按她的进度,这次寄来的,该是她已经有了七个月身孕的孕肚照。 从五个月现出肚子开始,她基本上一个月给夏清陌寄一封。 夏清陌明白,她是故意想给她夏清陌心脏上插刺。 而且也料定了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肖君莲。 拿着信件,经过垃圾桶。 她反手一扬。 邮件便飞进了垃圾桶。 她漠漠走进电梯。 回到18楼,咬咬唇,还是又下去。 又从那个垃圾桶里把那封邮件找了出来。 拆开,果真是周潇的孕肚照。 穿着碎花长裙。 若隐若现的大大的肚子已经圆滚滚地凸了起来。 相片旁,用水性笔写着:他的孩子,七个月了,医生说了,是个男孩,大陆那边传统重男轻女,如果是你怀着,他肯定会高兴,不过,即使他不能留在我身边,亲自看着这个孩子出生,到长大成人,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知道,这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留下的血脉,就心满意足了! 夏清陌手指一寸寸收紧。 直至手中的七寸相片被揉成一个小团,被她紧掐在掌心。 唇里泛出甜腥味,她才惊醒过来,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咬破了下嘴唇。 ******** 春城的矿业公司出现瓶颈。 霍燕庭需要亲自去处理,公司重大事件以前都是他带着晏修去处理。 现在晏修出去单干,现在肖君莲无形之中成了霍燕庭的左膀右臂。 肖君莲捨不得和夏清陌分开,更何况这次事情很麻烦,也不确定要到春城到底待多长时间。 让夏清陌陪他一起去春城。 夏清陌放不下手中的工作。 肖君莲便找上她没日没夜地缠:「去嘛去嘛,要没你在身边,日子就没法过了,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 夏清陌主动抱上他的脖颈,吻他的脸,再吻他的唇,松开,难得的撒着娇:「下次,下次你再去,我一定陪你去行吗?这次我就不去了。」 肖君莲拿出手机,拨号。 夏清陌不解:「你给谁打电话?」 「lucien。」 「突然比你霍大哥打电话做什么?」 肖君莲一脸的正经:「跟他说我去不了,让他自己去。」 夏清陌扑上来就把他的手机夺了。 「清清,你抢我手机做什么?我正要跟他说呢。」肖君莲又从她手里来抢手机。 「听说春城那边事情挺麻烦,霍大哥都指名要你去了,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原因就又不去?」夏清陌瞪他,「霍大哥给你那么多股份真是糟蹋了,这么不求上进!」 「我上进的动力就是你,你都不跟我去,不在我身边,我还求什么上进。」 「你——」夏清陌恼火,怎么会有这么爱玩的男人? 都一把年纪了,越看越像个孩子。 「你去不去?」肖君莲看她没撤的样子,暗暗得意。 他就不信说不服她。 上次让她跟苏乔出去旅游散心,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可是记忆深刻。 往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 都已经是夫妻,那就有权利将一切分开的因素都可以杜绝掉! 夏清陌不这样。 人过一世,虽说是夫妻,但怎么也会有事出突然的状况,两个人要暂时分开。 这点她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可以接受。 不过,肖君莲这样耍起赖来,夏清陌也拿他没法了。 瞪了他好一会儿,半妥协:「这样吧,你先跟霍大哥去,我把手头这期的东西收尾,便马上去春城找你。」 看他还要拒绝的样子,她假装沉了脸:「这样还耍赖我可生气了!」 肖君莲委屈嘟唇:「那……好吧。」 夏清陌生起气来可是厉害,几天都不让他沾她的身。 太残酷太残忍太冷酷。 夏清陌这才又抱住他,笑得美丽动人:「最多一个星期,快则三天,我便去春城找你。」 肖君莲顺势啄她的唇:「就给你三天,三天没来,我可扔下lucien一个人在春城,我自己回莞城了!」 「知道了知道了!三天,我记住了。」 第二天便要暂时分离,肖君莲比上次送她跟苏乔去海市还要不舍。 夜里,紧紧抱着她,久久看着臂弯里熟悉的丽颜,久久无法成眠。 明明给她开了最好的补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不间断地喝。 又请了专门的厨师,专门到家里来给她上各种大补食材的做法。 每天不重样地做着补身的饭菜。 可她还是瘦得跟竹竿一样,半点没见长胖,连一丝胖起来的迹像都没有。 为这肖君莲暗地里又是担心又是心疼。 而且那时候医生也说过,她无法再受孕跟她这偏瘦且寒的体质有关。 中医院的衬药和食补都不见效。 肖君莲暗地里又在到处打听好的医生或偏方。 只是短时间内还没有什么好消息。 不过,在这方面的花费从未断过。 不管怎么样,有希望,就要努力去寻找。 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呢。 肖君莲和霍燕庭乘专机去了春城。 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 怎么都是不放心,缠了她许久,要她搬到锦园去住他才放心,她又死活不肯。 只说不过三天,她有她的工作,做完了,便会到春城去找他。 肖君莲这才在黎越等一干人的打趣笑声里走了。 苏乔送夏清陌回华景。 也提出,让她一起到锦园去住几。 都被夏清陌婉拒。 回到华景的房子,夏清陌一下子颓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结婚这么久以来,一直紧崩着一颗心陪在他身旁。 努力装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和他一起笑,和他一起闹。 可是,这一刻,她才感觉,其实自己一直是疲惫的。 身心俱疲。 肖君莲拼了命地找尽法子要给她补养身体。 可是,他不知道,她心里装着那么多沉重的事情,即使灵丹妙药,又有何用? 从沙发底下,将周潇前几天又邮来的一张照片翻出来。 她看着,整颗心都在翻心翻肝地揪疼。
番185:不过为了争一口气,这个男人会玩得这么! 番185:不过为了争一口气,这个男人会玩得这么! 作者: 番185:不过为了争一口气,这个男人会玩得这么大! 是周潇用电脑制作出来的拼合照片。 眉毛眼睛和肖君莲一样,脸型嘴唇是周潇的样子。 两人的五官整合在一起,是完美至极的英俊不凡。 虽然只是一个孩子的样子,可只看着这五官,长大后,定又是个绝顶美男子。 夏清陌缓缓起身,进书房,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肖君莲收藏的一只限量款打火机。 出来,到阳台上,对着手中的相片,把火机打燃。 她冷冷看着,在蓝色火苗快要触及照片一角时。 眸底一瑟,终是将相片移开了。 虽然只是张拼成的相片。 她终究无法对相片里和肖君莲长得如此相似的孩子下手。 虽然,还只是假的。 虽然,只是一张相片。 她还是下不了手。 把火机收了,她抓着相片蹲下身去。 抱着头,泪水无声滑下。 肖君莲的电话打过来。 应是要登机了。 她迅速将脸上的泪拭净,又清清嗓子。 顺势就在阳台的地上坐了。 柔声接听:「该登机了吧?」 「嗯,现在就开始工作弄稿子了吗?」 「嗯,正在弄呢。」 「记住罗,三天后马上到春城来,我会跟机组说好,让他们做好安排,到时候送你过来。」 「好。」 「在家把门锁好,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好,你也是,在外面更要注意饮食,在家里可以挑,在外面可不许太挑!」 肖君莲在那头笑:「我家清清这样说,我一定照做。」 「好,别让霍大哥他们等你,把手机关了吧。」 「他和嫂子比我们俩还叽歪,不急。」 「还是挂了吧,我正在忙呢,再耽误时间,有可能三天都做不完哦。」 「好好好,知道了,马上就挂!你赶紧去忙!」 电话挂了。 夏清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 肖君莲和霍燕庭赶去春城的第二天。 夏清陌接到了一位老熟人的电话。 周绍景。 约她在晨光日报附近的一间西餐厅里见面。 夏清陌听到是他的声音,便准备将手机挂断。 很快,周绍景在那头说:「事关肖君莲,有兴趣的话最好来见一面。」 夏清陌收手机的手停住了。 手机继续贴在耳边,近一分钟后,她沉声答:「好。」 下午六时,夏清陌赶到西餐厅。 周绍景所进出的地方,都是些非富即贵的权贵才去的场所。 夏清陌曾经和陈联一起在晨光日报待了许久,都没曾进过这间西餐厅。 不是楼下的店门。 位于商贸大厦的二十层之上。 两人进去,餐厅的人认识周绍景。 立马恭敬地迎着二位进入周绍景订下的靠近落地窗位置。 二十层的高度,看下去,下面的人群真如蝼蚁,微不足惜。 周绍景一如继往的笔挺西装,里面穿了一件很是优雅的紫色衬衣,打着颜色微亮的深得看不出原色的深蓝色条纹领带。 优雅,尊贵。 任人眼里,都是身居高位的在权者。 夏清陌也是经了许多事才知道,越是这种看起来尊昂无比的男人,越是表里不一,复杂难测。 他对你笑,不见得就是对你好。 而他对你怒,也不见得就是对你有意见。 他的喜怒,都藏在他那幅优雅如斯的俊雅皮相下。 周绍景将椅子拉开,绅士地邀请夏清陌入座。 夏清陌坐了。 他才到对面与她正对着坐下。 她警惕地看着他,单刀直入:「事关肖君莲什么?你又打他什么主意?又想对他怎么样?」 周绍景斯文得体地微笑:「现在时间刚好,应该还没吃晚餐吧?先点单。」 他这样说,一直守候在不远处侍应生马上察言观色眼明手快地将菜谱送了过来。 夏清陌直直盯着他,语气生冷:「我不饿。」 周绍景便从略显尴尬的侍应生手里把菜谱接了过去,笑着扬了扬眉:「我饿了,不介意我先吃些东西吧?」 「介意,我希望周先生有什么事先说清楚,如果您饿了,不是更应该说清楚将我打发走,我想,那样的话,您的胃口肯定会更好。」 他摇头,笑容一直适当地挂着:「不会,正好相反,你在这里,我胃口会更好,你可能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你,我瘦了足足五斤,我本身身材还可以,我的体检医生说,我现在这样偏瘦了。」 夏清陌没有丝毫心情和他在这里寒喧。 见他并没有要说的意思,站起身:「那好,您先吃,真有事的话,吃完了再找我也不迟。」 她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事要对她说。 肖君莲现在人在春城,他周绍景根本没有可能拿捏得到肖君莲什么。 她真是蠢,他随便一句话,她居然就信了。 一直以来,她明明知道,他对她打着什么样的心思。 这个男人和周潇真不愧是一家人,一样的自我,一样的不服输。 一样的令人反感噁心。 啪一声。 声音不大,却因力道而发出沉闷的响声。 是菜谱被砸回桌上的声音。 夏清陌双眸下意识紧缩了缩。 依然毫无表情地直视着他。 侍应生脸色早吓得白了,迅速拿过桌上的菜单,恭敬地道:「周总,如果你们有事要谈的话,我等下再给您送单过来。」 周绍景语气平静:「嗯,你去吧。」 而后又转而抬眸看向夏清陌,淡道:「坐下!」 夏清陌顿了几秒,重新坐下。 「肖君莲去春城了?」他出声了。 夏清陌不回应。 「知道他们那边矿源出现紧缺现象了吧?可是,怎么办呢,现在他们那边跟我签了一笔可不算小的单子,如果期限内,提供不了,他们可是要按原价的两倍再赔偿。」他缓缓而笑,「据我所知,现在他们给我的还不到合同定量的30%。」 夏清陌心间紧了。 送肖君莲和霍燕庭走后的那天,苏乔送她回华景的路上,还提出过疑问,不可能发生类似的事情才是。 如果资源有缺,春城那边的分公司不可能签下那么巨笔的合同,更不可能发生现在大笔违约事件。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由头。 全是他周绍景在从中干旋。 夏清陌看他的目光里已经有了憎恶,在桌子底下紧握着包的带子,咬牙问:「为什么?不是说好,不会再对肖君莲做过分的事?」 周绍景定定看着她的双眼,眸色深深,浅雅而嘆:「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不甘心,到底从没到过手,也没破坏过,怎么样想还是不甘心,这种感受你应该懂的,当年,为了陈联,你应该有过和我现在这样一致切身的体会才是,那时候,你不是也正因为怎么都不甘心才活得像个死人一样,从未放弃过对他的寻找,后来,若不是被肖君莲强了,而陈联又噼腿,你会坦然地走到今天这步吗?我想,不会的的,我现在就和那时候的你一样,不甘心呢,总要弄出个胜负弄出个结果来才是。」 夏清陌握着的包带子在掌心越陷越深,她努力压抑了好久。 才没至于将桌上一杯白水,尽数泼到面前长相俊雅、内里却自我到变-态的男人脸上。 嘆着说完,他唇边浅浅的笑敛了:「不想问,如果我一直不收手,他会怎么样吗?」 夏清陌咬紧了牙,一言不发。 他往前凑了一点点,尽管如此,动作还是一样优雅得令餐厅里其他座位上的女人们明里暗里都对他青睐有加,他哑沉嗓音低了低:「告诉你个大概吧,把寰宇全部赔上尤嫌不够,哦,不对,如果他们把h-reborn交出来,应该差不多了。」 夏清陌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怎么也没想了,不过为了争一口气,这个男人会玩得这么大! 心里不禁为肖君莲和霍燕庭开始担心。 又不停地劝自己,霍燕庭和肖君莲一定有应对之计,他们不可能任这个心胸狭隘却又野心庞大的男人肆意妄为!
番186:看他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冲进雨里 番186:看他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冲进雨里 作者: 番186:看他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冲进雨里 夏清陌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比如此刻,如果她凌厉一些,强势一些,至少她要说出一番有力的话语将这个男人信心击溃几许。 然而,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努力让自己情绪沉了又沉,她问的话更显苍白:「你想怎么样?」 周绍景顿了顿,摊摊手,老成在在地笑:「没想过,如果说想睡你一夜,现在我已经没了那份心思,你对我诱惑力也没那么大。」 他想了想,又说:「可能就是想让肖君莲也栽一回,他不是让我和潇潇同时都栽过一道吗?人嘛,不就是那么回事,输了总是想扳回一局,这次,他肖君莲也该知道点轻重,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任他放肆妄为,我和潇潇都不是你。」 最后,他意味深长地笑笑,没有接着说下去。 夏清陌脸色刷地雪白,她明白他话里意味深长的意思。 他和周潇都不是随便的人,而她夏清陌,却是连强-奸犯也能接受。 从西餐厅里出来。 外面夜幕已长,路灯下,街道两旁的枝干上落叶萧萧。 夏清陌抬腕看时间,不经意看到日期。 脚步窒住,这个日期,该是那个孩子出生的日子。 她想,肖君莲此刻会不会和那个突然出生在这个世上的孩子,有着心有灵犀的心跳呢? ********* 第三天,夏清陌登上去春城的飞机。 只带了个一个简单的双肩行李包。 包里,放着周潇这段时间邮来的数封邮件。 到达春城那天,春城下起小雨。 春城机场附近的几条主道都严重塞车。 肖君莲被睹在其中,进退不得。 夏清陌在电话里劝他不要急,慢慢来。 她会在机场一直等到他。 挂了手机,夏清陌走出机场大厅。 春城机场门前的景致和莞城差不多。 大盘的常青绿树,整齐光亮的广场。 深秋的雨淅淅沥沥,连空气都似乎透着寒冷。 她穿着浅咖色的皮夹克,很单薄。 身子似麻木一般,完全感觉不到冷意。 不过却是能知道手和脚都是冰冷。 她一向如此,连自己都习惯了。 抬起头,尽管天空灰濛。 她依然看得很贪婪。 听苏乔从霍燕庭那里得到的消息,事情真的很复杂。 周绍景没有夸大其词。 这种时候,夏清陌便特别羡慕苏乔和霍燕庭的感情。 他们是真正的坦诚相待。 不管喜忧,夫妻一起面对。 不管世上那套老成的报喜不报忧的面子剧。 夏清陌其实也很希望肖君莲能把什么事都告诉她。 可是她自己都做不到将事情都说给他听。 又如何能奢求他把一切都告诉自己。 今天,就让她先打开两人之间这种局面。 她一直装了太久的沉重,要全部都告诉他。 雨越下越大。 夏清陌在玻璃台延伸出来的屋檐下,伸出手,接到一把雨水。 掌心顷刻冰凉。 肖君莲从雨里跑来,看到的便是她接着雨水怔忡的样子。 不过一两天没见,她的脸仿佛又瘦了一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了他的监督,都没有好好吃过饭。 冲上前去,他立马脱下了身上的羊绒大衣,披在她的肩头。 都不用,她身上肯定也是凉透。 夏清陌抬头看着他满是雨水的脸,笑得温柔又心疼:「怎么不撑把伞?」 肖君莲把她纤瘦的身子全部都拢进怀里,笑道:「看到你在这里,哪里还记得起拿伞,你看你,穿这么薄,为什么不穿厚点,棉衣或大衣哪样都比你现在身上这件皮夹克暖和!」 夏清陌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娇羞:「感觉这件最好看,几天没见,当然想打扮得最漂亮。」 「在我眼里,我家清清怎样都是天下第一大美女!」 「油嘴!」 「走吧,去车里,车里暖和。」 「嗯。」夏清陌把他披在她肩上的大衣穿好。 大大的衣服,挂在纤瘦的她身子。 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肖君莲瞅着直笑。 夏清陌抬拳打他:「不许笑!」 「又不是笑话你,这样,挺可爱!」 夏清陌便不做声了。 他把她脚下的双肩背包背起,轻得跟没装东西一样。 「行李这么少?」他问,顺势背到背上,又道:「少些东西好,需要什么我再给你买。」 夏清陌想着背包里的东西,脸上的笑便消失了。 跟在他身后,想一起往雨里跑去。 肖君莲一把拉回她:「你干什么?在这里老实待着,我去车里拿伞!」 「没关系,就几步路。」 确实,只有几步路,即使雨雾浓浓,仍能看到不过男人十多步远处的黑色车影。 肖君莲不允,她将按站在原地:「等着,我去拿!不许跟着跑过来!」 夏清陌听话地站在原地。 看他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冲进雨里。 在浓重的雨雾里,像一道高大的剪影。 几分钟,他又跑回来。 手里明明拿着伞,可能怕她跑着冲过去,竟顾不上撑开,拿起就迅速又跑了过来。 男人本就白皙的脸被冻得更加雪白。 额头微微凌散的短髮上滴着水。 鼻头上,下巴上,都渗着水珠。 只看着都觉得冷。 夏清陌心疼得不行,接过伞,便大步跟着他往车里走去。 一步都不忍心再耽误。 回到车里,外面和车里气温相差大,两人一说话,都吐出白气。 夏清陌看着,不由得笑了。 「笑什么?」他拿了纸巾拭脸,扭头看到她在笑。 夏清陌伸手,在他吐出的白雾里划着名圈。 难得看到她这般幼稚的动作,肖君莲看得微微傻住。 热气消无,她出声:「没笑什么,你住在哪里?酒店吗?」 「嗯,先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我上次和霍燕庭去过,感觉不错,想着你来一定带你去吃一次。」 「是什么?」 「烤鱼。」 夏清陌笑着皱鼻不屑:「莞城也有。」 「和莞城做法不同,味道更鲜。」 「正好我饿了。」 肖君莲开车。 夏清陌没有像往常一样,总是看着窗外。 她定定地看着他。 肖君莲偶尔一扭头,便能接触到她微带忧伤的双眸。 虽然不懂为什么会觉得她忧伤。 可从来开车时,没受到过今天她这般隆重的注视。 他受宠若惊。 便也没有疑其他。 夏清陌脑子里一路都在打架。 来之前,她都已经下定决定,要把周潇生了孩子的事告诉他。 然后,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决定,她都会放他去看望孩子。 周潇几次三番地给她寄邮件。 夏清陌明白她的用意。 不就是为了迟早有一天她夏清陌扛不住了。 主动将这一消息告知肖君莲。 她赌得很准。 夏清陌终究没能熬过她周潇的赌注。 而且,清陌也猜想,肖君莲这个筹码周潇也会一併赢了去。 不为其他,单为那一束血脉。 也许他会煎熬,他会徘徊,可是他终是会提出,要去看那个孩子一眼。 不管结果怎样,夏清陌已经暗下决定,都会选择接受。 可是此刻,看着他的脸近在眼前。 夏清陌犹豫了。 她害怕失去眼前的这一切。 肖君莲对她说过,是爱情啊。 他是切切实实爱她,她可以容忍他一切,可是容忍不了他和另一个女人,因为任何一个理由而藕断丝连。 车子驶到一栋灰色的大厦前。 因为雨天,招牌的灯在大白天里便亮了起来。 五彩的颜色在灰濛濛的雨里显得如梦如幻。 停车场几乎爆满。 肖君莲一直开到最里面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将车子停稳后。 夏清陌的手机铃声响起。 肖君莲扭头看向她。 夏清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苏乔。
番187:等他乐,至多一个星期,有他求人的时候! 番187:等他乐,至多一个星期,有他求人的时候! 作者: 番187:等他乐,至多一个星期,有他求人的时候! 夏清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苏乔。 她对他笑:「乔乔打来的。」 肖君莲示意她接。 夏清陌按下接听。 很快,她眸里跳跃起异样的色彩。 肖君莲好奇地低声:「什么事?」 夏清陌以指压住下唇,示意他别出声。 肖君莲耐下性子等着。 「你知道他现在的地址吗?什么时候去?真的?」夏清陌心跳不停地加速跳跃起来。 肖君莲也下意识地跟着坐直身子。 夏清陌总算把手机挂断。 肖君莲迫不及待追问:「什么事?要去找谁?」 夏清陌小脸上绽放出五彩的光芒,一下子握住他的手,嗓音因激动在打着颤:「老公,我想去哈市!我现在就要去哈市!」 「做什么?」 夏清陌脸上浮起漂亮的红晕。 像涂上一层浅浅的腮红。 「乌扎兰屯的科沁大叔找到了,苏乔找到了科沁大叔!」 肖君莲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科沁大叔?你现在要去哈市就是为了找这位大叔吗?不是,这位大叔是什么人啊?」 夏清陌紧紧握着他的手,眉眼笑成花儿一样:「科沁大叔是乌扎兰屯里最出名的赤脚医生,他可厉害了,屯子里的人无论生什么病,只要找得到他人,就一定有救!老公,我要去找他,他现在就在哈市,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你是说,想让他给你治偏瘦且寒的体质吗?」肖君莲听得直发愣。 夏清陌抬起双手捶他,嗔笑在他怀里:「你个傻子,是孩子,我想让他给我治不孕的病!」 肖君莲撇嘴:「赤脚医生有这个本事吗?」 「他一定有!他肯定能把我治好!」夏清陌躺倒在他怀里,似是大松了一口气,「唉,都怪我自己一听说自己有这个病马上吓破了胆,都没想起科沁大叔,还是乔乔对我好,她原来一直都在为我找他呢!」 「他现在人在哈市哪里?」 「市里面,乔乔说了,你们忙,她会陪我去!」夏清陌倏地从他怀里坐起来,「老公,先虽吃好吃的了,我们马上回机场,订去哈市的航班,订最近的航班,明天一定可以见到科沁大叔,对不对?」 肖君莲笑了:「如果真有这么神奇,我会感谢他一辈子!不过,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吃完饭,我陪你去哈市!」 「那怎么行?你现在还要陪着霍燕庭对付周绍景呢。」 因为太激动,夏清陌脱口便将周绍景提了出来。 肖君莲愣:「你怎么知道?」 而后倏地看向她,担心的眸色:「他是不是找你了?他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什么也没有!」夏清陌解释,「他只是把他和你们之间的合约跟我提了一下,事情很麻烦是不是?都怪我……」 夏清陌担心地抬眸看他。 都是她引起的祸,若不是她将周绍景错认而惹上他。 现在又怎样会让肖君莲陷入这样的难境? 肖君莲伸手,抚她的头髮:「傻老婆,这哪里是你的错,都是我造下的错,你不怪我,我真的很感激,你放心,什么事也没有,他野心太大,可惜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做起事来容易出现漏洞,我们会抓住这个漏洞,让他摔上人生中的一个超大跟头!」 夏清陌苦笑:「但愿吧。」 「怎么这么不自信,对老公的能力也太小瞧了,该不是以为我只是在安慰你吧?」 夏清陌瞪大清亮的双眸:「不是安慰吗?是真的有法子对付他了?」 肖君莲笑得志得意满:「那傢伙,哪里是霍大爷的对手!以前让他张牙舞爪那是因为我没让他插手,现在惹到了霍大爷,够他玩的!这会儿还捂着后脑勺在乐吧?等他乐,至多还过一个星期,有他求人的时候!」 夏清陌因为病有医了,心里正高兴。 现在听他这样说,更加激动万分:「那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了?我就知道,他斗不过霍大哥!」 「这事可是我拿了八成的主意!」听自家老婆夸别的男人,纵是亲大哥,也不爽。 夏清陌看着他,笑得一脸甜蜜。 心里的石头仿佛一瞬间全数放下。 只是眼睛在接触到后座双肩背包里的资料里,笑容再一次沉了下来。 她的这里一切还只是未知。 怎么就因为这未知就得意忘形了? 如今最切实的问题还是在那只背包里。 在远在他国异乡的新加坡那里。 见她沉默,以为她还在担心。 肖君莲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抚:「放心吧,所有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这次结束后,周绍景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也绝不允许他再在我们面前晃悠!你老公保证说到做到!」 夏清陌从他肩膀上,目光再次移在那只背包上。 心思再次变得沉重。 她该怎么办? 还要说吗? 她沉默了。 肖君莲下车,拿了伞,撑开,接她下车。 夏清陌一路默着,跟他一起走进餐厅。 说是餐厅,其实不过是一家小型酒馆。 天气好的时候,老闆便将烤鱼摊摆在门口。 一旦烤起来,鱼香四溢,能招不少顾客闻香前来。 下雨,老闆没办法在外面摆。 便在小小的后厅烤。 顾客并不多。 按肖君莲的说法,该是顾客盈门才是。 夏清陌环顾一圈,仿佛瞬间回到了遥远的久镇。 那时候,她还小,夏爸夏妈还在。 偶尔一家出去聚餐,去的就是这样的小餐馆。 店子虽小,家人温馨。 夏清陌陡然惊觉,这么多年了,竟是第一次想起死去的父母。 肖君莲去和老闆打了招唿,自己接了两杯拍白开水,端过来,递给她一杯:「这里得自立更生,不过,味道是真绝。」 夏清陌笑,她对那些华丽的外在并不怎么在意。 对她这种一向胃口不大的人来说,在意的并不是美味的食物,在意的不过是同桌的人。 老闆在后厅忙着烤鱼,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端着两碟小菜利索地过来,放在肖君莲和夏清陌所坐的桌上,笑着道:「叔叔,我们家的烤鱼好吃吧?上次我并没有说大话对不对?」 肖君莲挠挠男孩的头髮,笑:「嗯,小子挺实诚!这不,叔叔又来了,不仅叔叔来了,还给你们店带了位神仙阿姨过来,小子,阿姨好看是好看,不过可不许多看,阿姨是叔叔的!」 男孩对夏清陌笑着:「神仙阿姨好!」 夏清陌被称赞得脸色大红,瞪肖君莲。 肖君莲不以为然:「瞪我干嘛?我又没说假话,小子,你说,阿姨漂不漂亮?称不称得上神仙阿姨?」 男孩一个劲地点头:「称得上!称得上!阿姨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阿姨!」 「好啦,去催催你爸,速度点,叔叔和阿姨还有紧要事!」 「好嘞!」 男孩应完,麻熘地往后厅跑去了。 肖君莲看着他的背景,笑:「这小子!」 那眸里,竟是喜爱。 夏清陌看着,没来由的,心就抽疼了一下。 她犹豫了许久,紧闭了闭眼睛,蓦地抬头:「君莲——」 「鱼来啦!」 夏清陌话头被打断。 一位繫着黑蓝色围裙剪着板寸的中年男子两手端着一大盘烤鱼大步走来。 而后,小心地摆放在桌子中间的火锅炉上。 对两人热情地道:「刚烤好,绝对新鲜,两位吃好!」 肖君莲闻着香味食指大动,拿了筷子便叫夏清陌开动。 夏清陌喉头哽了。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定被彻底打碎。 她僵着勉强对他微笑,拿起筷子。 鱼肉鲜香,果真是好味道。 夏清陌本就爱吃火锅,这道烤鱼火锅正中她的下怀。 却是因着心中有事,吃得并不多。 肖君莲皱眉,夏清陌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胃口太差。 想尽法子也没能帮她改善。 这件事,可能就是他上次最揪心的事儿了。 吃完饭。 肖君莲没有在网上订票,而是直接让易川帮着办了。 两人又一起赶往机场。
番188:肖&a;夏(完) 番188:肖&a;a;夏(完) 作者: 番188:肖夏(完) 按照苏乔提供的地址。 肖君莲和夏清陌一起找到云游四方的赤脚医生的落脚点。 经过一条黑黝黝的弄道,尽是是一幢黑色小楼。 经年历久,已看不清楼体原来的颜色。 只是从斑驳处依稀可看出块块的灰白。 肖君莲下意识皱了眉。 如果真如她们两人所说的医术高超,又怎会在这种地方落脚? 哈市多是出了名的星级酒店。 夏清陌很兴奋。 看着那小楼拍手道:「这肯定是大叔的住处没错了!」 她抱了太大的希望,肖君莲不忍心将心中的失望表露出来。 这一天,哈市阳光大好。 肖君莲原以为科沁这样云游四方的大叔是位爽朗好玩的人。 待见过,才发现与想像中大不一样。 他穿着一件灰不熘秋的毛绒大衣。 戴着大大的棉布帽子,将半张脸都掩在里面。 夏清陌热情地跟他打招唿。 他也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夏清陌提出让他给她看病时,肖君莲心里极度反感。 走上前去,将夏清陌牵起,俯耳低声:「一定要他看吗?」 夏清陌笑:「好不容易找着,当然要看了。」 「他会怎么看?」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呗。」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肖君莲更加反感,拉紧她的手就要离去。 戴着帽子的男人出声:「把手伸出来!」 夏清陌对肖君莲笑笑:「不急,等我看完再走不迟。」 说着,她已经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黑色的木桌,夏清陌将手搭在上面。 科沁给她把了几分钟的脉。 松开,嗓音低沉:「没什么大事,你们先在这里住下吧,二楼有空房,自己去收拾,我出去弄些药。」 夏清陌一下子笑开,扑到他身上,拉着他的手就惊喜地叫嚷:「大叔,乔乔把我的症状都告诉你了,你的意思是我没问题对吗?」 科沁皱眉:「怎么没有问题,你真以为大叔是神仙,那些医院是坑人的玩意啊?」 肖君莲看着夏清陌拉着他手臂的手,眉头皱得比他还紧。 夏清陌失望顿显于色:「还是不行对吧?医生说我子宫有问题,没法子了对吧?」 「也不尽然,身子太虚,胎儿都着不下陆,怎么能确定房子承不承受得住,你先住下吧,过几天再说!」 科沁说完,尤自出门去了。 肖君莲看着他离去的微微佝偻的背影,哼道:「看吧,我说不能信这样的人,脸都不敢露。」 「君莲,你不能这样说他!在屯里,他是无数人的偶像。」 「乌扎屯里的人?」 夏清陌摇头:「不是,我们都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只是在屯里住过几个月,那时候,被医院判了死刑的绝症病人都被他暂时留住了性命,如果不是那场天灾,那人现在应该还活着。」 肖君莲不屑:「到底还不是死了!」 夏清陌不跟他吵,以前在屯里,也有很多人跟肖君莲此刻一样的态度。 她抬头看了看二楼。 拉过他的手,一起往黑乎乎的楼道口走去。 「我们真要在这里住下?住在酒店,白天过来看诊不行?对了,我们可以住到何奶奶那里去,你不想他们吗?」 夏清陌顿住步子,想了想道:「先住下吧,我还是相信大叔,等过几天,再去何奶奶家。」 虽然没去看过奶奶他们,但每月的生活费可没少打。 现在夏清陌自己收入不错,大部分都寄到了哈市何奶奶手里。 她天生一根筋到底的人,谁的好,都能记一辈子。 在下面看着破破烂烂的小楼。 二楼的房间却是很干净整齐。 满屋的药香花香扑面而来。 夏清陌熟悉这种香味。 以前在屯里,只要挨近科沁住的院子,便能闻到这股香味。 从房间走出去,宽大的木质阳台上,种满了各种花草。 「是药草吗?」肖君莲闻着这味道,浮躁的心情跟着平和下来。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特别好。 嗅着宁神的香味,缠绵入眠。 在小楼里住了五天,科沁只露出三次面。 每次都是煎好了药送到楼上,便又走了。 肖君莲和夏清陌一起下楼出外找吃的,也没看到过他的身影。 像夏清陌所说,是个行踪飘忽不定的人。 周绍景那边果然出结果了。 他把大笔资金都放在和肖君莲他们作赌的赌註里。 却不知霍燕庭也用他的招数,从另一个项目里和政府做了交易,将项目实施案提前开始招标。 霍燕庭为这事,特地去见了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正为周绍景趁他病情发作以及周为天为周潇的事担心时,一主拿下周氏主权而恼怒。 在暗处给了周绍景敲响了大大的警钟。 当然,周老爷子不可能因为自家人的野心而使集团受影响。 在得到霍燕庭的再三保证,会在项目上公平竞争后。 才开始对周绍景施以压力。 得不到资金支持,项目招标施展不开。 周绍景尝到了因私事而导致大事不妙的瓶颈。 霍燕庭给肖君莲打电话,嗓音低沉,让他回春城一趟,有事和他商量。 科沁答应替夏清陌治疗时,便说过,必须要住满七七四十九天才可离开。 半途离开,夏清陌打死不肯。 肖君莲只得独自先去春城。 等事情都弄好后再回哈市陪她。 肖君莲人到春城。 再次开自己的那辆车子时。 看到后座的双肩背包。 他拿过来,随意拉开看看。 若是重要便准备给夏清陌邮过去。 一拉开,厚厚一迭邮件袋尽入眼底。 他顿了下,还是将东西都拿出来。 一封一封看下来,心脏蓦地像被填了无数的石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霍燕庭十万火急地召他过来。 应是想让他和夏清陌暂时分开,好处理这件事情。 周绍景有求于他们。 将帮忙周潇调查监视夏清陌的事全盘托出。 并说了周潇要拿原杰的孩子,让夏清陌不得好过的事实…… ****** 冬来。 哈市一向比其他城市先入寒季。 不过初冬时分,便开始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夏清陌一大早接到肖君莲电话的时候,还在床上睡得正香。 不知是不是药香的原因,还是吃了科沁煎的中药的缘故。 她在这里的日子,睡得安逸,心情也变得平和。 似乎以前一切纠结于心的事,都被沉沉地放下了。 她还准备到时候离开时,一定要向大叔要这些花草的种子,带到莞城,也在卧室的阳台上种下。 这样,往后的日子便不再有揪心之事了吧? 肖君莲人在新加坡,正看着外面灿烂的晨阳,在那头柔柔地笑:「还在睡呢小懒猫,起来吃早餐了!记得看新闻!」 夏清陌在床上坐起,倚在床头。 这里没有wifi,她也没有开流量的习惯。 手机于她,只要能打接电话和收发信息就可以了。 按他所说,开了流量,又点开手机网页。 今日头版头条:超人气偶像、霸屏小王子原杰结婚了! 新娘已被扒出是周氏集团名媛周潇。 据称,两人是奉子成婚,早在原杰出道之初,两人已是情侣关系…… 迅速刷新的报导里,还曝出小小王子的萌翻相片。 看着相片那个小小婴孩的脸,夏清陌握着手机的手愣了。 她迅速去找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 这才想起,在春城就放在肖君莲车里,后来赶着来哈市,也忘了拿。 她突然之间,明白肖君莲这段时间离开的原因了。 再次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相片,眼眶红了…… ******** 一场初雪足足下了三天。 没日没夜的倾下后,哈市处处雪被披身。 夏清陌起床,穿着厚厚的棉袄,去外面买了昨天夜里便馋了烤得焦黄流油的鸡翅回来。 回到二楼,放在餐桌上。 正准备开吃。 科沁走上来,手里依然端着一碗黑煳煳的药汁。 闻着,很是香浓。 夏清陌眼睛亮了:「大叔,今天的药怎么闻着一点也不苦了?」 科沁将帽子往上抬了抬,淡淡看了她一眼。 目光落在还冒着热气的烤翅上。 夏清陌忙招唿道:「大叔,一起吃吧,我买了好多。」 科沁摇头,嗓音一如往常的平淡:「我吃过了。」 「哦。」 夏清陌笑着,接过药碗,喝了一口。 真的甜。 虽然前些日子的药也有些甜味,但那都是苦完后的一丁点甜意。 今天这碗,却是一直甜到了心里。 她对科沁笑着问道:「大叔,往后都喝的是这种吗?要都是这种不苦的,我可要幸福死了。」 科沁嗯了一声。 接了碗,准备下楼。 夏清陌忙要抢过碗自己去洗:「每次都要大叔洗,我真的无颜了,往后还是让我洗吧。」 「不用,你喝就行。」 他坚持,拿过药碗往楼梯走去。 夏清陌目送他。 走到楼梯口,他突然回过头来。 帽子遮着他的脸,夏清陌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只觉得他似乎是在看着自己。 便笑:「大叔,有什么事吗?」 科沁道:「好好吃饭,一顿别少,若是吃不惯外面买的,你自己回你奶奶家去做,不过,吃药的时候记得回来这里。」 夏清陌马上点头:「好的,谢谢大叔,我一定谨记!」 「嗯,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不能再随便就餐。」科沁说。 语气淡淡,和平常一样。 夏清陌等他人都下楼了,才恍惚反应过来。 科沁说: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 陡地,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她傻住了。 一直过了好久,直到科沁又上楼来提醒她该吃午餐。 看到她还傻傻地坐在餐桌旁,桌上的鸡翅没动,已经冷了。 皱眉:「跟你说的话怎么当耳旁风,你现在是有孩子的人,而且身子和正常女人不同,更得好好珍惜照料!你若自己不在意,我再尽心又有何用?」 夏清陌这才从狂喜而傻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腾地站起来,眸色复杂难抑:「大叔,我怀孕了?是真的吗?我怀孕了?」 科沁眉头皱得更紧:「你又不是怀不了,体质不好而已,补好了不就怀了,有什么大惊小怪,难的是保,从今天开始更得小心。」 夏清陌突地冲上来,一把抱住他。 嚎啕大哭。 科沁没动,任她抱着,一直哭了好久。 外面的雪更厚了。 夏清陌抚着自己其实还平坦得不行的肚子,对着电话笑得一脸满足。 隔着明亮的玻璃窗,看着外面天地间一片洁白的瑞雪,她嗓音温柔如蜜:「老公,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 「什么消息?你怎么了?我很快会到哈市,再大的事都不许自己撑着,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肖君莲一听她说消息两个字,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生怕她又生出什么意外又闷着,再给他说些不着边的善意的谎言。 夏清陌听着他担心的语气,笑得更甜:「傻子,我倒是想自己撑着,关键是肚子到时候显出来了,我自己能撑得住吗?」 「什么?」正准备登机的肖君莲傻了。 夏清陌也学着科沁平和的语气,可怎么也学不来,终究还是没掩住内心里的激动,颤着声儿道:「老公,我……我怀孕了……」 窗外,阳光射下来。 照着大地的万丈瑞雪。 来年,定是一个大丰收年!
假爱真婚1 假爱真婚1 作者: 假爱真婚1 阳春时分,万花吐蕊。 霍燕庭和苏乔的婚礼,在莞城美丽如画的河宾高尔夫球场,别开生面地浪漫举行中。 陶樱身上穿着从胡音音衣柜里生夺来的,蕾丝春装裙以及白色高跟皮鞋。 到底不是自己的风格,她浑身别扭得难受。 装得再像她陶樱也当不了软白兔、乖乖牌大小姐。 只在会场匆匆露了一会,把那张支票交完后,便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她迅速转身离开。 虽然身负的任务很不喜欢。 但这趟收穫还是不小。 托这个所谓亲姐的福,她陶樱一个山里娃子,尝试了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看见支票。 第一次进高尔夫球场,第一次穿公主礼裙…… 出了会场,她站在刻着『高尔夫俱乐部』的假山下,大大地吁了一口气。 脚上的高跟鞋穿着实在难受。 这里没有公交车站。 要顺着球场门前的林荫大道走出去,才有公交车或是计程车。 路面干净,树下荫凉。 陶樱走了一段,回头看看四周并没有人,索性蹲在路边,把碍脚的高跟鞋都给脱了。 一手拎包,一手拎鞋。 踩在整齐的青石砖上,虽微有凉意。 不过远比刚才舒服多了。 她想着陶申富要是知道她根本没把事情办成,那张黑透扭曲的脸,心中一阵畅快。 边走边手舞足蹈地高歌。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手中的高跟鞋鞋带太松,被她这么一番摇首摆尾。 鞋子就飞了出去。 乓的一声。 而后是汽车紧急剎车轮胎的刺耳擦地声。 陶樱本能地迅速抬手捂住自己双耳,一只手上提着包,一只手上拎着脚。 转头往马路中间望去。 只见那只白色的高跟皮鞋紧趴在香槟色的车子前窗上。 在她望过去时,它已经以优雅的姿态,静静滑落在车窗前面的车前盖上。 高仰着细细的白色鞋带子,突兀地杵在光可鑑人的车面上头。 陶樱傻愣了半分钟的时间。 在接触到鞋子前头那个铂金色的三角架车标时,她迅速回过神。 撒开脚丫子就跑。 别的不行,这点眼力见还是有。 奔驰!豪车呀。 哪是她这小破白鞋撞得起的? 打死不认! 歷山推开车门,腿还未及迈出去。 只见眼前一道青色的影子嗖地掠过。 速度快得掀起他额前的短髮高高扬起。 他张着嘴,探出头往前望去。 看到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速度奇快地往前冲去。 那势头,堪比冲锋。 他目光往下,接触到她青色蓬蓬裙下面光着的一双白亮的脚丫子。 他下车,伸手,从前车盖上取下那只仍然高杵在上头的女式白色高跟皮鞋。 又转头看向那抹越飘越远的纤小身影。 瞬极,怒了。 堂堂和平社会,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公然行兇逃离! 呃,虽然这路上这会儿貌似也没有众目。 行兇也只是一只小白皮鞋对他老闆车子的袭击。 可是事故就是事故,事故再小,逃离就是不对! 厉山倏地坐进车子,一踩油门,迅速掉转方向盘,轰然追去。 后座一身黑色礼服笔挺,正闭目休息的男人,因着车子突然迅速启动的惯性,而微微皱眉。 厉山一向多事,他不爱管也懒得管。 实在太累,刚才厉山突然停车他都没有醒。 这会儿,才勉强睁开眼睛。 厉山已经将车停在奔跑的女子前方几米处。 停车,下去,几步拦在女子前面。 手上拎着她对他老闆车子袭击时所用的兇器——白色皮鞋。 陶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喘着抬头看他。 水眸转了三百六十度,笑得一脸无辜:「这位先生,什么事?」 并下意识将右手里另外一只白皮鞋往身后藏。 厉山看到她的小动作,倏地伸手,一把将她准备往后藏的那只手拽了出来。 而后,眯起双眸兇巴巴地瞪着她,严肃地质问:「怎么解释?」 陶樱唿吸依然急促,看着自己一对在空中晃悠的白皮鞋,讪讪地笑:「那个……呃……」 「故意伤车、行兇逃离、肇事逃逸,总该有个态度吧?」 陶樱唿吸短了。 不过就是失手丢了一只皮鞋而已,她刚才也看了,他那车子明明也无痛无痒,最多留下一丁点刮痕。 哪有他说的这么严重? 长得人模狗样,穿得也人模狗样,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讹人的主! 她脸上的笑就收了,拎着包和鞋的双手叉上腰,抬高下腭回瞪他:「你想怎么样?」 厉山当然不是讹人的主,他要的是公道和说法。 他眉头一扬,哼道:「道歉!赔偿!」 陶樱瞪着他好一会儿,低了头,弯下腰:「对不起!」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一句道歉能换来不赔钱的话多省事。 不过嘴皮子功夫,比钱便宜多了! 厉山被她的态度气到,手一指车子:「对它!」 弯着腰的陶樱扭过头,小脸抽搐:「让我堂堂一个大活人对你的车子道歉?」 「你袭击的是它!」 陶樱直起身子,瞪着那辆锃亮的车子,连着深唿吸后。 迈开大步走下人行道,到马路边,没好气地低声:「对不起!」 「没听见!」 陶樱扭头恶狠狠瞪他。 该死的男人! 有完没完了? 「厉山!」 两人正僵着,一道磁性醇越的嗓音从车里传出来。 厉山倏地收起了一脸的严肃凶样,癫癫跑过去:「你醒了?我吵到你了吧?都怪这个丫头,肇事逃逸!」 后座的车窗徐徐滑下,男人慵懒地靠近车窗边。 「谁肇事逃逸了?不是,谁肇事了?我那是不小心……」陶樱看到车里男人的脸,而后,噼哩啪啦的话头断了。 整齐有型的短髮,光洁宽阔的额,两道剑眉下,一双墨玉般炯亮的双眸。 脸型完美,五官干净深刻。 他从西装和白色衬衣袖口里,现出的一只手臂横到车窗子上。 那只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 陶樱看得傻住。 头一次,因为一个男人的长相,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水晶这个词。 这个男人,可真好看! 像胡音音家里时尚杂志上的水晶一样,剔透清澄。 顾尊淡淡看她一眼,目光落到青梅色裙子下光着的一双赤足上。 白皙的小小的一双脚,此刻从线条柔和的侧面露出打眼的赤红。 他看了一会儿,漠漠出声:「都上车吧。」 厉山和陶樱同时愣住。 厉山很快反应过来,爷叫她上车,肯定是想找她慢慢算帐。 还要参加婚礼,当然不能在此久搁,耽误时间。 转过头对她没好气地道:「爷让你上车,赶紧上来,在车里慢慢跟你算帐!」 后座这个英俊的男人面相比厉山好多了,陶樱心思一转,马上跑到后座车窗那里,对着那个男人不停拱手弯腰,急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路边唱歌,不该不小心将鞋子扔了出去,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在马路边上边唱边跳还把鞋子扔了出去,您就让我走吧!而且,就算您今天非要跟我算帐,我也拿不出多少钱来的,您是贵人,没必要跟我这种小草根浪费您宝贵的时间是不是?寸金难买寸光阴哦。」 顾尊已经退回车里,双臂环起,仰躺到车后座上,漠漠阖起双眸。 厉山伸手就拎起她裙子的后领:「少废话,上车再说!」 陶樱咬牙,被他一路拎着硬是塞进了副驾座。 她转过身,恼火地狠瞪后座的男人。 亏她还在心里夸他长得像水晶一样好看,白瞎了! 他依然闭目睡着,丝毫没为车里气氛所动。 陶樱没撤了,眼看着叫厉山的发动车子,心里火急火燎。
假爱真婚2 假爱真婚2 作者: 假爱真婚2 陶樱没撤了,眼看着叫厉山的发动车子,心里火急火燎。 她还要去机场呢。 总不能把昂贵的机票给耽误了。 早知道会出这档子倒霉事,不该一大早就把机票给订了的。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眼看车子往前驶去,陶樱低吼出声,又趴向椅背,对后座长得跟水晶一样好看的男人软声,「帅哥,大帅哥,您就放我一马,我还要赶飞机呢。」 后座不动。 厉山不时拿眸光冷嘲热讽的瞪她。 陶樱瞪回给他,又看向后座,想起他们说参加婚礼,她眼睛一亮,巴巴地套近乎:「那个,你们也是去高尔夫球场参加婚礼对不对?你们是男方家的还是女方家的?我也是刚去了才出来,我是女方家的,我是苏乔的亲妹妹,这样说来,我们还是亲戚关系呢,你看,车子并没有受多大伤,该道歉我也道歉了,该认错也认了,就不能放过我吗?」 男人浓黑挺直的剑眉微微蹙了,沉沉出声:「厉山,掉头,去机场。」 厉山一愣:「去机场?去机场做什么?」 回头接触到顾尊越蹙越紧的眉头,他不做声了。 掉转车头,满腹狐疑去机场。 陶樱心里满满升起希望,唇角勾起笑意,讨好卖乖:「我们真的是亲戚对吧?你长得这么漂亮,待会儿在婚礼现场一定是最吸引的一位!」 厉山俊脸抽了抽,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向后座那位。 果真,浓眉皱得更紧了。 在心里暗笑,这丫头算是撞枪口上了,爷最讨厌的就是听别人评论他的长相,看待会儿怎么让她掉层皮! 「你是男方那边的亲戚对不对?看你的长相一定是男方家的,我们家的男人没一个有你们帅!今天婚礼现场真是太美了,还有那些糕点,做得真不错,可惜我赶时间,不然我肯定会都尝一尝,下次也试着做些药材糕点,在酒店的药膳厅肯定又能大卖!」眼看车子正在往机场的方向疾驰而去,陶樱心情大爽,叭叭叭不住嘴地给后座那位戴高帽子。 厉山只觉得耳朵边嗡嗡直响。 后座男人再次开腔:「厉山,快点!」 「是!」其实不用爷开口,厉山已经将车速提了又提。 陶樱越说越起劲,半个身子都往后座探去。 一双黑葡萄般的水眸熘熘直愣愣瞅在顾尊脸上,还拎着鞋的手在自己下巴上时不时点着,若有所思地道:「帅哥,虽然你帅得离谱,不过你双颊很白,还有嘴唇红润不足,偶尔有肠胃不适的时候吧?我跟你讲,一定要安排好饮食时间,要少吃刺激性食物。你能不能把眼睛睁开也给我看看?」 「厉山!」男人醇越的嗓音里明显不耐。 车子倏然稳稳停在机场大厅外面的马路边上。 「是!爷,机场到了!」厉山吁了口气,抬手拭掉一头冷汗。 陶樱向外看去,看到半空中西园机场的牌子,咧开唇灿烂地笑了:「还真到了!谢谢你们送我过来!」 「慢着!」厉山扑上来抓她,「想跑?袭击车子的事还没说清楚!」 顾尊冷冷开腔:「让她走!」 「爷!」 陶樱正激动得差点扑到后面去三唿万岁。 却听男人好听的声音漠漠地道:「太吵了。」 陶樱石化。 厉山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忍笑忍到内伤地应和道:「的确!冒失鬼,赶紧走,我们爷菩萨心肠,不追究了!」 再追究下去,厉山真怕爷会火山爆发,将这丫头爆打一顿。 车窗上一点刮痕是小,因为这事爷走趟公安局,那可就闹大了。 明天的头版头条估计马上出现:华开集团执行总裁因为爆打一个小丫头进了局子…… 陶樱愣愣下车,愣愣站在路边,看着香槟色的豪华奔驰扬长而去。 坐上飞往莘城的机舱里,陶樱愤愤不平:该死的傢伙,亏我一片好心,居然嫌我吵?没天理!下次千万别再撞见,否则,绝对给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好看! 再次往高尔夫球场的婚礼现场疾驰而去的车里,厉山惋惜:「这丫头可真能耐,哪那么多话呀,跟机关枪似的,一路就没见停过!太可恶了,就因为她嗡嗡不停,害得我们都没好好教训她一顿!」 顾尊凉凉出声:「你很闲?」 厉山立马将头摇成拨浪鼓:「不闲!绝对不闲!爷,你看,昨天跟您去日本,今天一大早又到莘城,一出机场我立马去给您弄车,送您去参加您弟弟的婚礼,忙得脚不沾地呢。」 「多事!」 厉山不敢出声了。 开了十多分钟,厉山后知后觉倏然又出声:「爷,你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要找她算帐是不是?看她长得年轻漂亮是不是?」 「是不是都不用你关心,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明天还能不能到华开上班的问题!」 「爷,我不敢了!」 车内恢復安静。 顾尊满意地重新将头仰靠到真皮椅背上。 ******** 莘城。 归林小区。 陶家居于小区最里面一栋楼的八楼。 四室两厅的复式楼,装修得富丽堂皇。 这样宽敞豪华的房子,陶家却没一个人满意。 陶申富及第二任妻子田媚,田媚所生的两个女儿陶竹、陶郁,从陶园搬到这里来的时候,他们无不怨声载道。 陶申富生意做得最旺的时候,曾在莘城买下一大片土地。 请了着名的园林设计师及景观师,盖了一座全城迄今无人可比的奢侈住宅区。
假爱真婚3 假爱真婚3 作者: 假爱真婚3 请了着名的园林设计师及景观师,盖了一座全城迄今无人可比的奢侈住宅区。 又出重金请莘城美术馆馆长亲自提名:陶园。 陶申富这人野心庞大,建材生意做大后,又想把手伸向暴利的金融投资行业。 他对这方面丝毫没有经验,一连投资失败。 五年前,不得已从建成到入住二十年光阴的陶园里搬出。 将其忍痛出-售,用以作为公司的运转资金。 那座陶园,从赶走王一琳,田媚正正经经登堂入室住了不到两年,怎么都心中不甘。 刚建成时,陶申富还和王一琳是夫妻。 因为知晓了陶申富在外面和田媚的事,并且得知在自己生下陶樱时,田媚居然和她不差前后地也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陶竹和陶郁。 至此,陶家再无宁日。 王一琳几和陶申富一起数年,对于他在生意场中的太多软肋都拿捏在手。 这才让陶申富尽管想离婚,却没敢轻易离成。 谁也没想过,这一拖,竟拖上了王一琳的一生。 陶樱五岁时,陶申富乡下的老母亲过年时,到城里来看孙女。 正撞上陶申富和王一琳大打出手。 打完各奔东西,留下五岁的陶樱一个人在宽阔无边的陶园里。 陶奶奶心疼孙女,没有父母的疼爱,房子再大,金屋银屋都比不上自己的草屋。 第二天便带上陶樱踏上了回乡下的归程。 陶樱求之不得。 五年了,她从来没得到过爸爸一句温言。 从来没吃过妈妈煮过的一顿饭菜。 除了保姆,偌大的宅园里,连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奶奶才来两天,给她又是洗澡,又是洗头髮。 给她做好吃的鸡蛋羹,晚上给她讲故事,陪她睡觉。 这样的温情,不过五岁的陶樱,自然而然地爱上了这位一身土气的老奶奶。 当奶奶提出,一起回乡下时,她马上高兴地答应下来。 爸爸妈妈知道后,没一个人反对,也没一个人关注。 对他们而言,陶樱一直是若有若无的所在。 陶申富嫌她不是男孩,嫌她不像田媚的两个女儿嘴巴甜。 王一琳见她也不受宠,更加对她不理不睬。 有时候陶樱死皮赖脸要黏她,也被骂开。 陶樱一直以为,爸爸妈妈就是这样子的。 直到渐渐长大成人,才明白,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如此。 十六岁那时,跟着同村青梅竹马的尹哥哥离开山里那座村子,重新回到莘城。 她才明白,为什么王一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非要吵,将日子过得不成样。 原来,陶申富一直家外有家。 他心目中的那个女主人叫田媚,陶申富给她在莘城闹市区开了一家美容美髮沙龙中心。
假爱真婚4 假爱真婚4 作者: 假爱真婚4 在他们所组成的家庭里,那对双胞胎女儿,才是陶申富掌心里认定的千金公主。 陶樱接在陶申富电话,来归林小区前,先去了一趟胡音音的公寓。 将从她那里借来的几套淑女装都还给她。 又死赖着在那里蹭了一顿晚饭。 把肚子吃得骨碌圆,又坐公交,晃悠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 陶申富的电话已经打了无数通。 陶樱看到他的号码直接拒接。 本来去都不想去。 可她自己不长脑子,一不小心被陶申富将她的包给骗走了。 钱包、证件都在里面。 陶申富只还给了她手机,另外给了她那张支票和来往莞城的机票钱,再加上一些生活费。 非逼着她去莞城认亲。 证件难办。 而且王一琳…… 再怎么说也是她亲妈。 再冷漠,血缘无法冷却。 陶樱这才跟酒店请假,特意跑了趟莞城。 归林小区是高档小区,物业保安都很严谨。 陶樱只来过一次,门口的保安不认得她。 这些人都是人精,从陶樱普通的休闲外套加牛仔长裤上,眼色便平淡如水了。 「我们小区谢绝推销!」 陶樱正准备进去,被他们拦下。 她笑着解释:「我来找人。」 保安不信:「找人?找谁?」 「陶申富!」 「陶总?你是陶总什么人?」 陶樱被问得烦了,直眉瞪眼:「我是他女儿!」 保安一愣,随即笑了。 陶申富一家在这小区里进进出出都五年了,从来也没见过眼前这张生面孔。 再说,陶家一家四口哪次进出不是打扮得光鲜亮丽,品牌服装、品牌首饰再加豪车? 哪像这女人,一身的东大门市场的平价批发货! 就是他瞎了也不可能相信这天大的谎言。 现在的推销员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什么谎都扯得出来,为了业绩亲生爹妈都可以不认! 「你笑什么?快给我开门!」 保安笑得一脸不屑,淡道:「陶总一家都不在,出国旅游了。」 陶樱小脸抽搐:「出国旅游?」 「你不是他女儿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陶樱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身上普通的外套和牛仔裤,而后便笑了,抬起头玩味地道:「这可是你说的!今天是你拦的我,可不是我不去见他陶申富!」 正说着,陶樱的手机又响了。 她看了眼号码,当着保安的面按下接听。 真不想跟这位保安哥哥过不去的,可偏偏有些人就是这么某眼看人低。 陶申富在电话那头阴声阴气:「还能接电话呢?一直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两个小时前就说到了莘城,就算爬也该爬到家了吧?」 「不好意思,没能如您所愿,我好好的一丁点事也没出!到家?搞笑,你也不怕田媚那女人听到你这样对我说,让你的第二次婚姻又永无宁日?」陶樱语气比他好不到哪去,反正他一直说她没教养,那就索性赖皮到底好了。 没教养也是他生出来的,骂她骂得再狠,终归责任在他这个老子身上! 子不教,还父之过呢,女不教也是一样的道理! 陶申富咬牙,极力忍着没在电话里发作:「你马上给我过来!」 陶樱瞅向那横眉冷眼的保安,漫不经心地道:「到是到了,保安说你们一家出国潇洒去了,我正往回走呢。」 陶申富急:「你把电话给他!」 陶樱把手机递给那保安,微笑:「喏,正在国外旅游的陶申富让你接电话。」 保安脸色一忽儿白了,接过她的手机,按在耳边。 而后,他的脸又一忽儿地红了。 就这么一红一白间,对陶樱连连鞠躬道歉。 陶樱也懒得跟他计较,什么样的地方住什么样的人,绝配! 她要有闲心跟这些戴着有色眼镜的市井社会人生气,早三百年前就死了,活生生气的! 经过园区里修剪整齐的绿化林,陶樱从小区楼直上八楼陶家。 按响门铃后,她两手插兜,脚闲闲踢着防盗门边上的门框,等候陶申富出来开门。 陶竹抱着纯白的贵妇犬过来开的门,她冷漠地瞟了陶樱一眼,又抱着小狗『宝贝宝贝』地叫着回自己房间去了。 陶樱进入,门自动关上了。 在玄关处准备弯下腰换鞋,一股飓风袭来。 啪的一声,她毫无防备地挨上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左颊上火辣辣的疼。 她微呆,抬起眸看到陶申富阴森冷沉的黑脸:「你他妈的有没有把老子放在眼里?故意磨蹭到现在才过来是不是?」陶樱直愣愣看着他变形的脸,不由嗤的一声冷冷笑了。 抬手抚自己挨了打的脸,唇腔里也一阵甜腥味,腥得难受。 她将那些甜腥的口水聚到一起,穿着自己的波鞋,直接迈步进入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客厅。 将一口甜腥唾沫一气全吐在地上的纯羊毛地毯。 「你他妈的!」陶申富几步跟来,扬起手又要打她。 陶樱敏捷躲开。 在山里的十一年不是白待,天天上山下田的干活,而陶申富养尊处优的生活早让他失掉了干劲的身体。 像奶奶所说,我的小陶樱是天生的公主,即使在山里生活,怎么晒也晒不黑,脸蛋还跟月亮一样好看。 皮肤没晒黑,力气倒是练出来了。 陶申富被城市的山珍海味养得一身肥膘,加上又气又怒。 没打着她,撑在桌子旁边瞪红着双眸喘气,看着陶樱的目光不像是女儿,倒像是生死仇人:「让你去莞城是替我搭上h-reborn那根线,你他妈的办的事呢?」 陶樱到茶几上取了纸巾,拭掉嘴角的口水,对他伸出手:「把我包先还给我,我再告诉你。」 「说!」 陶樱看了他几秒,云淡风轻地答:「都办了,按你说的,听话可爱楚楚可怜的妹妹我装了,支票也送了,婚礼也参加了,姐姐也叫了。」 「你根本没把我这边的事跟苏乔说对不对?」 「说什么?说从没抚养过我的亲爸因为投资不利公司要破产了,让她劝她老公拿点钱出来支持?我说得出口吗?我连王一琳的样子都记不清了,我敢和她苏乔攀关系吗?我可都按着你的意思做了,你又没说让我直接开口找她要钱!」 「是没让你直接要钱,可你总该把这个意思透露给她吧?我派去的人可说了,你连婚礼都没参加完就离场先走了!」 陶樱俏脸冷了:「你还派了别人去?你派了人去为什么还让我去?你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参与到你们这些乱七八糟里的关系里来吗?」 「你故意的?故意把老子的事办砸?」 陶樱双手握拳,极力忍住胸腔里的怒火,下腭一抬:「没错!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与她相认!更没想过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我只恨自己身上流敞着你们这些人的血,为了利益为了钱,活得不成个人样——」 「你个臭丫头!」 这次,陶申富是直接扑过来,陶樱没能躲过。 他厚重的手打在她太阳穴上,半边脑袋都似木了一样。 而后开始隐隐作痛,有苍蝇的声音在耳边持续迴荡。 「哟,这是干什么呀?」田媚的声音从中间插进来。 陶樱面色灰白,再次对仍然怒意满面的陶申富伸出手,嗓音平静:「把我的包还给我。」 她扎起的马尾被陶申富又是掌掴又是打头的散得凌乱。 狼狈得不成样子。 「老公,跟她一个野丫头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吗?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你还是赶紧把她的破包还给她,省得我看见她就心烦!」 陶樱缓缓扭过脸,直直看向她,冷笑:「野丫头?到底谁是野的自己心里有数!」 田媚脸色变了,以眼色向陶申富撒娇。 陶申富不用她示意,手再一次高高扬起:「你还敢在这里放肆?」 陶樱扬起脸,一双乌黑的水眸瞪得滚圆,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狠声道:「你已经打了我两巴掌,如果再打一次,我一定恨你生生世世!」
假爱真婚5 假爱真婚5 作者: 假爱真婚5 看着这双跟自己有着几分相像的眼睛里,此刻所翻涌的浓浓恨意及坚定,陶申富心脏冷不丁地紧紧缩起,高高扬起的手窒在了半空中。 那么一瞬间,他问自己:你到底在做什么? 手缓缓地无力地垂了下去。 刚才他怒目相向陶樱没哭,他对她大打出手时她也没哭。 可是看着他这会儿颓然垂下的手,她却没出息地眼眶红了。 她使命吸了吸鼻子,将脸扭向一旁,再次伸手:「把我的包还我!」 语气较之刚才明显软弱了许多。 但落在陶申富眼里,她这态度依然冷冰冰的招他心烦。 她就是这样,从来不把他这个亲爹当爹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对她嫌弃至极。 在现在这样残酷的社会里,她这种人,註定了吃不完的亏上不完的当。 学歷没有,能力没有,他都受不了她一张冰脸,更何况别人? 思及此,陶申富怒火再次蹭蹭蹭往上窜。 「你这什么态度?老子是你爸,拿你几张证件又不是欠你钱,别弄得跟讨债一样!要包可以,把苏乔或者霍燕庭的联繫方式给我!」 「我没有他们的联繫方式!」 田媚在旁边双臂环胸,看戏一样,冷笑:「老公,我说这丫头靠不住,你还非拿她当女儿,又是贴路费又是签支票的让她拿着去莞城认亲,我看呀,她指不定拿着你那张支票光在莞城玩了一圈呢。」 这话落在陶申富耳里,无疑火上加油,他过来就要揪陶樱的衣领:「你他妈的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跟老子作对是吧?——」 客厅右侧走廊边一道房间门啪地拉开,而后又嘭地被带上。 陶郁一脸不耐地跑出来,将手中一个黑色单肩包啪地扔在陶樱面前:「你的破烂还给你!马上滚出我们家!好好的空气都被弄脏了!」 「小郁,你做什么?」陶申富被打断话头,丝毫不生气,反而对陶郁好声好气地问道。 陶樱听见他这突然软下来的嗓音,顿觉喉头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她弯下腰,将自己的包捡起。 一句话不吭,起身,往大门走去。 陶郁不屑的声音在后面迴荡:「爸,跟这种人有什么好纠缠,连我们都看不惯她这幅死样子,你觉得霍总他们那样的人能看得起她吗?怎么可能把联繫方式给她?」 陶樱像没听见,径直出了富丽堂皇的房子。 将门砰地一声狠狠带上。 不屑和这个家里的任何成员再多说一个字。 她是人,可不跟没人性的畜生计较。 被狗咬了,自己难道还跟着咬回去不成?她嫌会脏了自己的口! 出了归林小区,刚才的保安还在岗,对她又是好一番鞠躬敬礼弯腰道歉。 陶樱笑容泛凉。 城里的世道还真是可笑,不问道德人品,不问内在为人,只要有钱,便能轻易得到尊重和恭敬。 她走到大马路上,顺着楼梯走上人行天桥,到对面去坐公交车。 从天桥看去,莘城的夜,灯火通明。 五彩的霓虹将天上月亮和星星的光华都掩盖了下去。 放眼所看到的世界,似是一片星海,繁华闪烁,光环耀眼。 然而,这样的繁华如斯里,她只感到一阵阵心空。 拍拍自己的头,她微笑着给自己打气:陶樱,振作起来!你还有你的尹哥哥呢,不是说好要陪他一起在莘城安定下来!等赚到足够的钱买了房子,把奶奶和尹爸爸妈妈都接来,大家以后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在归林小区遭遇的不快一扫而空。 她拿起手机,给尹致恆打电话。 一直响到盲音,对方都没接。 陶樱想着,可能又在工地上忙吧。 不再拨,给他发了条微信:还在忙吗?再忙也要记得吃饭和睡觉,别太辛苦了!看到微信给我回个电话,再晚我也会等。 到莘城六年,尹致恆从一个工地上的打工仔,到自己接工程的包工头,再到现在小有规模的致樱装饰公司尹总,陶樱一直为此而自豪。 当年,她还准备去自学考个教师证,然后留在镇上当名老师。 是尹致恆说服她一起离开家乡,来到莘城,为两人的未来而努力。 尹致恆当初的梦想,就是在莘城建成自己的大公司,在莘城买车买房安家,把家人都接来,一起幸福地过一辈子! 现在梦想正在一步一步实现,陶樱每每想到这些,梦里都能笑出声来。 这些年为了帮他开公司,两人在莘城没日没夜地赚钱,至少打三份工,一天睡五个小时都是奢侈。 不过,看到梦想现在在一点一点实现,陶樱觉得受再多苦再多累都值得! 还没下天桥,微信提示音响起。 她迅速拿出点开,唇角就弯了起来。 ——还在工地上忙,早些睡,别等,明天一起吃午餐,我打你电话。 陶樱心里甜如蜜,迅速给他打电话。 响了好几声尹致恆接了。 陶樱眸里映着天桥下面的车灯点点,刮着天桥拦杆撒娇:「尹哥哥,回的微信你漏了一句话呢!」 尹致恆那边很安静,顿了几秒,他才回道:「忘了。」 陶樱笑:「不还是你要求的?怎么自己都忘了!赶紧的,再回一条微信!」 挂断,她将手机拿在手里,哼着歌下天桥。 这一夜,直到坐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睡着,她都没有等到尹致恆的微信。 他给她的无论是电话、简讯亦或是微信,从来都会在末尾加上两个字:想你。 她笑他矫情,他说:为了我们的梦想,我会很忙,不能经常陪在我的阿樱身边,一声『想你』,是我这辈子所有未能陪在我的阿樱身边的时间里的真实心理写照,所以,无论我在哪,不管是给你回的微信或电话,都会带上这两个字。阿樱啊,尹哥哥要让你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尹哥哥会一起想着阿樱呢。 一番话,整整感动了陶樱数年。 迷濛中醒来,她第一时间查看手机。 瞪着一片空白的手机屏幕,她有些傻眼。 这不可能呀,她明明交待了又交待,让他一定再回一条『想你』的微信。 为什么一直没有回? 他出事了吗? 想到这里,心倏地紧张起来,她马上拨通他的号码。 这次,没有让她等多久,才响一声尹致恆便接了。 「尹哥哥,你在哪里?没什么事吧?」 尹致远嗓音淡冷:「中午在你们酒店的西餐厅等我,我去找你。」 听他声音不对,陶樱担心:「真没什么事吧?怎么声音有气没力?」 「等下见面再说。」 说完,尹致远挂了。 陶樱拿着手机发怔。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似乎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声音就很不对劲。 病了吗? 一个上午,她都有些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盼到午餐时间,她在所有同事的目瞪口呆里,第一时间离开药膳厅,赶往尹致恆所说的西餐厅。 在酒店工作足足四个年头,被同事戏称为『工作狂』的她,还是第一次第一个离开。 华尔盛连锁酒店是华开集团旗下产业,因为是集团总部所有的城市,陶樱所供职的这家是所有华尔盛连锁店里最高端的一家,是经《旅游饭店星级的划分与评定》评定的莘城白金五星级酒店。 光餐饮这一块就设有各国风情、各地风味共占了酒店大厦的三层面积。 西餐厅一向是酒店的热门餐厅,这会儿正值午餐时间,里面早被预约占满座。 陶樱长发在后脑束成利落的髻,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五官清丽出色。 酒店的工作服是里着白衬衣,外套修身的黑色小西装和同色西裙,配黑色高跟鞋。 工作服面料上好,做工精緻,裁剪完美。 将她的身材包裹得婀娜有致,饱满的胸部,细细的腰肢,毫无赘肉的修直长腿,无不令过往目光惊艷。 一路进去,有相熟的同事和她打招唿:「陶部长,和男朋友到西餐厅里来约会吗?」 陶樱甜甜地笑着点头:「嗯。」 「你男朋友可真浪漫!」 陶樱矜持地笑着,内心里却是开出满满的花来。
假爱真婚6 假爱真婚6 作者: 假爱真婚6 餐厅这块许多同事都认识尹致恆。 除了今年,陶樱说他开了公司特别忙,来得次数少些外。 陶樱热爱工作,常常加班到忘了时间,前些年,只要她晚了,他都会风雨无阻地出现在酒店来送她下班。 光从相貌身材,尹致恆绝对是个优秀出色的男人。 他五官深刻,身材健硕,气质沉稳。 酒店的工作人员以年轻女人偏多,想不记住这这样英俊体贴的男人都难。 听到叫陶部长,在靠窗子边餐桌上坐着的男人转过头来。 藏青色西装,里面配酒红色衬衣,沉稳透着儒雅。 在莘城的几年,他身上已经再找不到哪怕一丝乡土气息。 陶樱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去,对他挥手,笑容甜蜜:「哥!」 只要有尹致恆的地方,旁边即使站着天皇巨星,估计也放不进她陶樱眼里。 尹致恆对她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陶樱快步过去。 高跟鞋敲地,声音清脆。 邻桌白色高领毛衣外罩黑羊绒大衣的冷卓美男眸色淡淡往她这边睨来。 顾尊很少在类似的公共场合对女人产生注意。 只是感觉她喊出的一个哥字,清甜娇嗔中,似乎带着那么一抹熟悉感。 他这才放下了一点贯常高冷的形象,主动向她看去。 然而,在他纡尊降贵的注视之下,那个丫头居然像阵风一样从他旁边掠过。 身上携着一股淡淡的苹果香,目不斜视地直接飘向了另一桌。 顾尊微不可见地蹙了眉,保持着风度,没有扭头往后座看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她如此无视他这么大一个发光体! 自他今儿第一次踏进自家酒店西餐厅的第一步起,哪个女人看他不都是脸红扉扉乃至含情脉脉? 还包括对面此刻正在与他相亲的这位莘城三大名媛之一,佳雅日货老总的女儿陈宝盈。 她已经端庄地问过他许多话题了。 顾尊本都已经将大衣扣子扣好,准备结束这场相亲应酬了,正因为那声似曾相熟的『哥』,他又稳稳坐在原位,并将已经扣上的扣子解开。 端着应酬场上一贯的矜持微笑,和这位陈大小姐继续保持着友好的相亲局面。 「顾先生平时的兴趣爱好是什么?」虽然谈话僵硬,但陈宝盈捨不得结束会面。 她这样的财富背景,见过的极品男人自是不在少数。 但像顾尊这样的绝世精品,真真少见。 哪怕多看一会儿,也是好的。 秀色可餐,可不只是女人于男人。 顾尊想了想,反问:「陈小姐呢?」 陈宝盈玩味而笑:「顾先生到底是深沉还是狡猾呢?明明我先问,结果问题却又回到我这里来了。」 顾尊一幅认真诚恳的样子,陈宝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话。
假爱真婚7 假爱真婚7 作者: 假爱真婚7 顾尊一幅认真诚恳的样子,陈宝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话。 又加重语气:「顾先生!」 顾尊回神,风度依旧:「还是陈小姐先说,来日我也好对陈小姐投其所好不是?」 这话说得陈宝盈心花怒放。 笑容更加妩媚多姿,从音乐看书开始,所有关于高雅的东西口到擒来。 另一桌。 陶樱在尹致恆对面坐下,两腿习惯性合拢,身子往餐桌前倾,眉眼弯弯打量尹致恆的脸。 因为去莞城,好一段时间没见了。 她可是想得心都疼了。 尹致恆神态疲乏,浓眉俊眸间尽显憔色。 她伸手,想抚他的脸,他退后,她探了个空。 陶樱微愣,不过只是一瞬,当作是凑巧。 凑巧他正好要往椅背靠去,才使她的手落空。 她收回手,毕竟是公共场合,尹致恆一向是最为在意这些细节的得体男人。 看着他满脸的疲色心疼:「又没好好睡觉没好好盖被子弄感冒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一不在你身边唠叨,你呀,就不知道照顾自己,下班我去你那边,给你煲红糖姜汤!」 听到她说这些,旁桌一直背对着他们竖着耳朵听的顾尊想起来了。 挑挑眉,好笑。 这是她的嗜好吗?见人就相人面相,且逢相必说人身体抱恙? 自以为是的丫头! 「陶樱!」尹致恆微微蹙眉。 陶樱笑,一秒又回过神,双臂环胸操起,假意嗔嚷:「你叫我什么?这才几天没见啊,我又成陶樱了?」 尹致恆俊容凝重,打断她:「陶樱,你安静听我说。」 侍应生走过来,认识陶樱,甜笑着招唿道:「陶部长,吃点什么?我告诉你们,今天早上刚送来的新鲜澳洲牛肉,强烈给你们二位推荐哦。」 尹致恆点头,正准备应下。 陶樱抢先开口:「稍等,我们等下再下单,亲,麻烦你先给我们两杯咖啡!」 又凑近侍应生压低声音:「酒店员工的免费咖啡!」 侍应生笑着应下:「好的,两位稍等!」 等她离开。 陶樱瞪尹致恆:「明明知道咱们酒店的资本主义价格,要吃牛排回家我给你做,干嘛明知是坑,还傻乎乎往里跳!」 尹致恆眉头锁得更紧。 免费咖啡是现成,很快送过来。 「喝完这个我们出去吧,我给你拿我们酒店的员工套餐,不比这个差。」陶樱举着咖啡对他笑道。 尹致恆脸色依然凝重,酝酿了许久,闭闭眸,再次睁开,他平静了许多,淡声道:「陶樱,我们分手。」 陶樱眉眼间甜甜的笑加深:「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尹致恆语气都未改,重复道:「陶樱,我们分手。」 他明白她很难相信,于是又说了一遍:「陶樱,我们分手。」 陶樱脸上的笑,终于一丝一丝地凝住。 可是她想保持笑容,于是,俏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可笑:「哥,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尹致恆缓缓点头,再次重复:「陶樱,我们分手。」 「你只会这一句吗?」 尹致恆的眉头再次紧锁了起来,沉声:「陶樱,你能理解我,为了说出这句话,我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所以,别为难我了,分手吧,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会尽量满足。」 「分手……分手……」陶樱轻声喃喃,完全不知所措。 握着咖啡杯的手颤着,杯里温热的咖啡洒出来。 滴在餐桌上,在这种高端整洁得一丝不苟的地方,看起来颇是狼狈。 「就这样吧,想到要什么给我打电话!」尹致恆作势欲起身。 陶樱蓦然抬起脸,嗓音轻颤:「为什么?」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眼前这一幕一定是做梦! 对的,是做梦! 她把咖啡放下,用手狠掐自己的大腿,疼,很疼,疼得眼泪都要涌出来。 尹致恆顿了,重新端正看她:「没有为什么,陶樱,重新找个疼你的男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一定重新找到属于你的幸福,而我,不配。」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主要是她下手太狠了,大腿根被掐得地方真的太疼了。 她惶然地楚楚可怜地看他:「是因为我一直不同意同居吗?哥,我答应你,我们今天晚上就同居,我下班就搬到你那边去行吗?」 「陶樱,清醒点!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别让彼此太难堪,你也知道不可能是这个幼稚的理由,放手吧。」 「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你有了别的女人吗?是有了别的人对不对?她是谁?你得告诉我,她到底是谁?」事已至此,陶樱也顾不上面子里子,也顾不上是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顾不上同事朋友的另眼目光了,她只想留住自己最为珍视的人,最为珍视的时光。 如果能让他停下脚步,收回分手的话,尊严面子又有何足惜? 尹致恆没有反驳,他沉默了。 这沉默像把利刃,直直插进陶樱的心脏最深处。 不过,她还是不信,她咽着眼泪笑:「你骗我的,你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你不可能要和我分手,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手机铃声响起。 尹致恆拿出来,看了眼号码,眉间耸成了山川。 陶樱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电话一定很重要。 她倏地起身,将他的手机夺了过来,按下接听。 「你到底跟那个野丫头摊牌了没有?还要跟她磨叽到什么时候?你快点吧,我还饿着肚子在车里等你呢,快点回来哈,十分钟之内奖火热湿吻,五分钟之内激情车震,十分钟之后,今晚不准你上我的床,还得光着身子在我床前跪榴槤,自己掂量着选吧……」 这声音,即使隔着手机无线,陶樱居然认得。 她俏脸上血色一寸寸失尽,双眸瞬间如寒流突袭而变得冰冷如斯。 啪的一声,手机重新回到尹致恆怀里。 用力之大,砸得尹致恆眉间都抽了下。 眸里的寒流一直浸遍她全身,连嗓音都如结了冰霜:「为什么是她?」 尹致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陶樱你别这样……」 「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你欲求未成,想女人成狂和谁搞不行,为什么是她?」陶樱语气加重。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恨那家的人。 他更知道,刚来莘城遇上因为遇到陶家两姐妹,她们当面叫她滚出莘城。 她因为想陪着他,还是留了下来。 她们便一次次找着房东,逼着她三更半夜一次次不停歇地搬家。 她所有一切她们都看不惯,在她工作场所给她难堪,或是使诡计,让她丢了一份又一份工作。 最终,因为华开集团太强势,她们不敢动,才让她在这里安稳地工作了四年。 可这期间,她又因为她们搬过多少次家? 直到现在住到贫民区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平房,可能她觉得终于达到了最惨的境界,才消停了几个月。 这些,他都知道的! 这是尹致恆第一次听陶樱说这么难听的话,他喝斥:「陶樱,你住嘴!」 看到她眸色僵硬,他嘴唇不自然抖了抖,锁着眉头:「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往后,我们……还能做好朋友。」 陶樱眼泪下来了,垂下头将眼泪逼回,才抬起头,嗓音里带着哭腔:「哥,我不怪你,只要你现在再给她打个电话,说再不来往,我便不计较,我们再好好的,行吗?你一直是我的呀,你怎么能被陶郁抢走呢?陶申富和妈妈都不要我,奶奶因为养了我陶申富就把老人的赡养费都给扣了,我这么可怜,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和陶郁分手,重新回到我身边行吗?」 尹致恆垂了眸,几秒后,沉缓地道:「阿郁她……怀孕了!她有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 陶樱僵了。 嘴唇张了张,再也麻熘不起来。 「啊——顾先生,你还好吧?」直到一声女人的惊唿声,才把陶樱惊醒。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在熟悉的工作场所,当着所有同事朋友的面,做出了这么违逆礼仪文明的举动。 懵逼状态里,她已经将一口未动的整杯咖啡,全部泼向了对面的尹致恆。
假爱真婚8:我的地方我的人…… 假爱真婚8:我的地方我的人…… 作者: 假爱真婚8:我的地方我的人…… 一口未动的咖啡,全部泼向了对面的尹致恆。 以及和他背对着的,邻桌的那个男人的后脑勺。 此刻,两个男人,一个正面滴着咖啡。 一个脑后至脖子上都滴着咖啡。 香浓的香味四溢。 清醒过来的陶樱,看到的便是两个男人都滴着咖啡水渍的一幕。 尹致恆沉痛地看了她几秒,起身,一句话都不再说,大步而去。 陶樱心里一片慌乱,脚步也跟着慌乱。 她踉跄着朝着男人绝然离去的背影追去。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女人娇婉却颇有气势的嗓音:「你站住!泼了人一身连句道歉都没有?」 女人抓得太意外,陶樱防备不及。 再加上她身心思绪全部都已经慌乱得不成样,被这一抓,整个人站不稳,便往前倾了下去。 额头滑过一道笔直滑润的高挺,手指掠到触感厚重的舒适衣料。 而后,嘴唇贴在一双柔软至极的热肉上。 她双目齐齐落进如猫头鹰般硕大炯亮,却又似深潭古渊的墨色眼眸,陶樱懵住了。 四周响起一片倒吸气的此起彼伏声。 虽然被她紧紧贴着,顾尊还是感觉到双唇上的干涩,他下意识伸舌,轻轻舔了一下。 那热热的绵软的触感! 瞬间,陶樱整个人都烧了,熊熊大火所烧。 一股淡淡的薄荷以及青草的清香气息,如潮水般向陶樱涌来。 脸红滴血的同时,陶樱被人扯着后衣衣领提了起来。 「你这个女人,你往哪儿扑呢?知不知廉耻?」刚才的女声分贝比之前尖厉。 陶樱蓦然回神,所有的窘张全忘到脑后,第一反应又从落地窗子外追着看去。 顾尊眉头微动,一直抬起的拿着手帕的手,继续擦拭自己的后颈。 依然是绅士的优雅自如的样子。 丝毫没因为被突然的泼咖啡、女人强吻而动色丝毫。 饶是一直保持着优雅名媛风度微笑的陈宝盈,脸色都已厉变,揪着又呆又傻的陶樱怒声质问:「你存心的吧?故意趁顾先生在擦咖啡渍便往他身上扑?你们这种女人的伎俩真够低级!」 顾尊听着这女人前后盼若两人的变化,才松开的眉头又蹙紧,手上慢条斯理擦拭的动作未停。 擦了脖子里面,又擦毛衣的高领,以及大衣的外领。 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白净,动作优雅,别人该是狼狈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偏是让人瞧出一股子男人的仙气来。 旁边无数本来因为这场事故而大惊失色的女工作人员,无不沉醉在他的英俊优雅里,久久无法回神。 若是平时,受了冤枉,陶樱不管能不能争赢,嘴上定不轻饶。 可今天,她失魂丧魄,别说陈宝盈只是用语言击她,就算此刻拿把刀往她身上桶,估计都桶不出陶樱的反应。 她目光从明亮的落地玻璃墙上,紧张而慌惶地跟着已经出酒店大门的那道颀长身影。 此刻尹致恆已经快要走近他的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上的白色丰田。 那辆白色丰田,还是她付的首付,今年夏天才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一直说,男人谈业务,没辆像样的车,连口都不好意思跟人开,怕别人不相信他有实力。 陶樱一直记着,除开平时每月需要一起存下的事业基金,手头刚单独存够这笔钱,立马到4s店把车提了出来,现在还在还着一个月三千多的车贷。 她犹记得,那天他有多么高兴,他紧紧抱着她,一直旋一直旋,旋得她头晕眼花,满街都是他爽朗高扬的笑声。 茫茫然弯腰说了声对不起,她抬步就往外追去。 陈宝盈都没反应过来。 陶樱已经追出去。 「你给我站住!」陈宝盈踩着碎步追去。 顾尊这才收回了擦拭衣领的手,手帕扔到桌上。 邃眸漫不经心,大手却伸得及时,将陈宝盈的手腕握住了,磁醇嗓音惑人:「我的地方我的人,让陈小姐见笑了,我们继续相亲,别大动肝火。」 说着,他将目光挪到本厅负责的部长身上。 西餐厅部长虽然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他是何来头,可就因为男人这淡漠一瞥,她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再不敢作壁上观,对旁边同样吃着惊的工作人员轻斥道:「都还愣着干嘛?各回各岗工作!」 西餐厅这才又恢復之前生意欣欣向荣的画面。 怨不得人西餐厅部长消息不灵通,而是顾尊从义大利回到顾家总部公司大厦工作数十年来,从未对外公开露过面。 不只是露面,连相片都没流出过一张。 所有事关华开集团的公开酒会应酬场合,统统都是顾尊已经七十开外,却依然健朗如斯的爷爷代表顾家出面。 顾董自有缜密计算,孙子出面,虽然华开背景强厚,奈何他们辈分还是轻,应酬桌上,难免酒意人生。 这点,他很不喜欢,为了孙子们的健康着想,他这个老的就倚老卖老地走在华开的最前面,做了数年的挡宴先锋! 老当益壮,总是老字开头,谁也不敢将酒敬到老爷子身上,这样,顾家倒成了国内酒桌文件上的一股清流。 陈宝盈愣愣中,目光落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上。 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有这么一双好看的手吗? 所有的怒气一扫而空,她重新绽放最妩媚娇嗔的笑:「是我莽撞逾矩了,刚才那位小姐穿着酒店的工作装,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她工作时间处理私人事件,对错评断,全都该由顾先生评判才是。」 她故意点明陶樱所犯之过,为的是刚才那突然一『吻』,尽管所有人都知是意外。 可陈宝盈在意的是,顾尊没有推开她。 对女人有着严重洁癖的他,居然没有推开那个看起来不过刚二十出头且毫无女人魅力的丫头! 介绍的人一再提醒,顾尊尤为在意和陌生女人的肌肤相亲。 不只是排斥普通的相触,就是不经意的触碰都绝不可以! 据说,他身边可是出过很恐怖的前科资料。 他办公室里的生活方面一向是他的司机兼生活助理厉山负责,有天新来一位海外归来高才美丽女秘书,送晨间咖啡时,可能怀着些小心思,一直送到他面前,手背不小心碰了下他的衣袖。 那天,那位秘书当场被开除。 而顾尊瞬间消失,一上午再没人看到过他,下午他回公司,所有人都看出,他重新换了衣服,从里到外,包括手錶、领带、袖扣、领口巾等一切饰物。 有人猜测,他一上午没来,是回去将自己彻底清醒了几个小时…… 自此,华开总部公司所有女员工,从高层到小白领,连走路都不敢有半分冒失,生怕一个冒失就撞上了他。 丢了这么高端高薪高优渥的工作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惹得这位大boss又回去洗上一上午,不小心把皮给搓破了,而迁怒到撞他的人可怎么办? 那可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顾尊继续保持着矜持的微笑:「陈小姐提醒的是,我对酒店这块一向疏于管理,看样子,是该抽个时间过来看看了。」 听到他这样说,陈宝盈以为是给她的承诺,心里得意。 就知道他还是会追究,只是刚才太突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罢了。 此时的陈宝盈还不知道,顾尊年轻时接受过一个测试反应能力的游戏,一大群精英里,包括各国顶级学校的出色人物,他可是创过徒手抓住时速200公里高速移动物体的怪胎! 至于为什么没有推开,他自己此刻也在脑海里深究。 他目光再次漫不经心跟上那个无尾熊似的丫头。 男人都做到那般令人髮指的地步,她还死皮赖脸求复合,有没有脑子? 他忍不住摇头哂笑。 陈宝盈看他笑,更加高兴,双手托腮,一双眸里发了痴地凝在他身上,誓有将今天的相亲会一直延续到婚礼现场的劲头。 追出咖啡厅推拉玻璃门时,陶樱推门过勐,重心不稳,跌倒下去。 等她紧咬着下嘴唇站起来时,飞奔向电梯,而后冲出酒店大门。 黑色丰田早已潇洒离去,彻底消失在城市的地平线里。
假爱真婚9 假爱真婚9 作者: 假爱真婚9 酒店修身妖娆的工作西装,让偌偌广场上的陶樱,看起来更显单薄和萧条。 顾尊瞧着,不知为何,心里不禁怅然。 对面的陈宝盈还在卖力地揉娇作笑。 像听到相亲这个话题时一样,让他兴致缺缺。 职场里,除了升职加薪之类的事传播迅速。 还有一样比利益传得更快的东西。 那便是八卦。 很快,西餐厅的惊爆一幕很快被好事者口耳相传。 那速度,堪比光速。 类似陶部长被青梅竹马惨甩。 陶部长英俊体贴的大男友被撬。 陶部长爆粗口。 陶部长扑倒陌生绝顶美男,现场意外kiss…… 云云,云云。 有人怜惜有人幸,有人凑热闹有人无所谓。 同事之情,无外乎这些反应。 陶樱觉得一切太不真实。 尹致恆怎么可能对她说分手。 全世界所有情侣恋人都分手,他和她也绝不可能。 她五岁就认识他,两人几乎一起长大,一起离开兀宁老家,一起来到莘城,一起帮着他开公司,一起…… 他们有太多太多的一起,他们早已融为一体,怎么可能分得开? 这怎么可能呢? 陶郁?哼! 陶樱冷笑了。 明明是春天,午阳下,她居然遍体生寒。 搓了搓手臂,她缩着身子转身回酒店。 午餐时间已经被耗完,她直接回工作岗位。 所有各式各异的目光,一律忽视。 药膳部同事看到她,个个马上噤声,不用想都知道,她此刻是他们话题里的笑柄。 她没在大厅多待,直接进后面厨厅。 迎面碰到顾则逸。 他面色淡淡看她,嗓音也一贯的淡淡:「师傅。」 「嗯。」陶樱应了一声,越过他,径直到冰箱那里,打开,取食材。 顾则逸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俊眉紧紧揪起。 她拿了一包海蜇皮,用食盐清洗。 洗了一遍又一遍,搓得一双素手肿里泛白。 顾则逸看不下去,走上前,将她挤开,淡道:「我来吧。」 陶樱秀眉轻皱:「不用你帮忙,我可以。」 「你在旁边好好待着!」顾则逸不会说话,只是看着她这幅样子不忍,这才喝斥出声。 她没再坚持,他接手了她的工作开始忙碌。 半天她都没动静。 他又扭头去看她,陶樱站在他身后,眼睛像是盯在他手里洗着的海蜇皮上,又像没在看。 傻傻的,发着痴。 顾则逸看了她一会儿,不管她,继续埋下头清洗。 蹬蹬蹬一串清脆有力的高跟鞋砸地,从门口由远及近。 这会儿午餐后、晚餐前,再加上药膳厅本来就客源稀少,厨房工作人员近一半都大休息厅里休息。
假爱真婚10 假爱真婚10 作者: 假爱真婚10 这会儿午餐后晚餐前,再加上药膳厅本来就客源稀少,厨房工作人员近一半都的偏厅休息。 只有一部分手头有活的人,虽然人在厨房。 因着陶樱的事情,在干活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于是,后厨里一直都特别安静。 这道高跟鞋突兀地踏进来,便显得更加铿锵有力。 顾则逸先抬头去看,跟着,陶樱也回过神,往门口看去。 是酒店餐饮部的红人——西餐厅部长封茜云。 所有的人无不恭谨地颌首鞠腰:「封部长好!」 封茜云淡淡地应着,径直往陶樱站立的流理台前面走来。 陶樱与她四目相对。 陶樱双眸茫然,而封茜云眼神犀利。 「陶部长,我们西餐部和你们药膳部虽同属餐饮一块,却并无往来,对吗?」封茜云语气温温柔柔,似微风拂过空气。 陶樱咧了咧唇:「封部长有什么话请直说。」 她现在没心情接受任何其他部门的挑衅。 一直有传言,陶樱在酒店有隐形靠山,否则,凭着药膳部的前景,酒店高层决不可能通过这个开启药膳部的提案。 这传言,陶樱知晓,从不理会。 眼下这种挑衅,从两年前药膳部正式开启以来,一直似有若无地存在着。 只是,谁来陶樱都不觉得奇怪,只有她,封茜云。 陶樱没想到,在餐饮部拿最高薪酬最优厚待遇的封茜云,居然也会跑来。 封茜云双臂收起,环在胸前,眸色轻蔑,嘲讽而笑:「陶部长真是个聪明人,跑到我们西餐部去大闹,赚了噱头,又提升了药膳部的热度,一箭双鵰呢。」 陶樱丽颜沉着,目光与她定定相对,未置一词。 封茜云又往前近了近,被西装包裹的高耸胸部都要顶到陶樱的手臂,她压低了嗓音:「不过,就算做到这般,我看你们部业绩照样不怎么样啊,可惜了陶部长做这么大牺牲,又是悲情戏又是滑稽戏的……」 「请你出去!」一道低醇的男人嗓音插进来。 音调不高,却威慑十足。 封茜云的话头被截,俏眉微锁,转而盯上对自己低吼出声的男人。 陶樱也是一愣,木木看向陶则逸。 这还是她一次看到他在外人面前说话! 真的是第一次。 从三年前,两人初次相遇,再到后来药膳部成立,他给她做学徒开始,除了偶尔会跟她对几句话,不管是同事还是顾客,即使酒店高层来本部门巡视问他话,他都一字未吭。 封茜云看了他几秒,没把这个穿着厨房大褂,年轻的瘦高男人放在眼里。 这男人倒是长得白净俊气,可惜长得再好也是个厨房帮工,封茜云打心眼里看不起。 再次凝向陶樱,语气更冷:「陶部长,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封茜云离去。 在门口,身后传来陶樱漠漠而嘆的声音:「本来还想一箭三雕呢,蹭个热度出个名之类,可惜,没带个伴去把那一幕拍下来传到博客上去,唉。」 封茜云顿步,转过身,重新看向陶樱,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要不要脸?」 陶樱反唇相讥:「封部长要脸,明知道现在全酒店目光都在我们药膳部,还蹭蹭跑过来,是想给我们部锦上添花热上加热么?」 前厅里,无数目光都看在这里,各种议论声入耳。 封茜云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着陶樱,而后,徐徐笑了:「给人当猴耍的感觉怎么样?陶部长找男人的眼光可真特别,人家都孩子爸了,你还蒙在鼓里自得自满呢吵架斗嘴挺厉害呀?可惜就是挑人这方面太蠢了,那男人挺厚道,没让你帮着一起养娃!」 说完,她优雅地哈哈笑着,昂然迈步而去。 顾则逸气得脸红脖子粗,长腿迈开势要追上去揍那女人。 被陶樱伸手拉住。 他赤目回头:「她欺人太甚!」 陶樱笑了:「这事,她说得没错,我确实够蠢。」 顾则逸和厨房一系列人都傻愣住。 她在笑?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顾则逸担心,抬手抚她的额头。 陶樱扭开,转过身准备又清洗海蜇皮。 一会儿,她又扭过头,看着顾则逸笑:「不过,我不相信尹致恆的话,他不是这样的人。」 顾则逸瞳仁微缩,垂下的手,在身侧不经意紧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尖直扎掌心。 ******* 一场相亲,耗尽了顾尊的午餐及午休时光。 于他来说是极其残忍的一件事。 衣领虽然擦拭过,也看不出咖啡的痕渍,到底还是感觉难受。 他也奇怪,今天自己究竟是怎么忍下来了。 抬腕看看表,他对陈宝盈微笑:「我该回去工作了。」 陈宝盈也下意识看表,不比他腕上那块数以万计的手錶差,她笑得更和照:「时间真快,顾先生还是我第一个聊这么久的男人呢,那么,顾先生觉得我怎么样呢?」 顾尊微笑迷人:「陈小姐很好!」 「那明天下班后,我到你公司楼下等你怎么样?」 「等我做什么?」 陈宝盈掩唇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笑了好一会儿才娇羞地说:「我们彼此满意,当然要经常见面更加促进感情,谈恋爱不都是那样吗?」 顾尊笑容依然迷人,对她摊了摊手:「我以为,陈小姐和我母亲一样,也是明白人呢,看样子,是我母亲期盼有误。」 陈宝盈精緻妆容微微变色:「什么意思?」 顾尊心里哂笑,为什么女人一听到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就有无数个为什么? 比如刚才那个女人,男人把话都说得那么通彻清楚,她还在那里一遍遍地问着为什么,可笑至极! 「你们陈家的家族企业,再加上我们华开,我们两个联婚,强强联手,至于你所说的谈恋爱,真不该在这种场合提出来,不过也谢谢你现在提出来,让我回去跟我母亲也好有个交待,陈小姐,辛苦了!」 看他起身,陈宝盈腾地也跟着站起来,脸色雅白:「我没想到,顾先生竟是如此不懂得尊重人!」 顾尊漫不经心地扣好大衣扣子,扬了扬浓墨的双眉:「我一直都很尊重陈小姐,只是陈小姐要求过高,顾某根本承受不来,双盈联姻和咱们做生意一样,谈得来则合,谈不来则让,我倒是觉得,陈小姐下次该把场合分清楚了再去进行类似的会面更为恰当,如此,我先走了,再会!」 他潇洒地大步而去。 陈宝盈愣在原地,脸色白如纯玉。 回到车里,顾尊私人手机响起。 看了眼号码,他接听。 「陈小姐明明说你们两人很谈得来,你为什么拒绝?」顾元仲语气里有着怒意。 顾尊淡道:「她想和我谈恋爱。」 「这不是很好吗?证明她对你很满意。」 顾尊顿了顿才说:「爷爷,婚姻有两种,一种情,一种利,陈宝盈这种,在我这里,只能定为利,可惜,她贪心了。」 顾元仲一愣,哼声:「什么样的才算情?名门财阀家就没有情了?我告诉你,我们这样的家世,也就只有这种人家的女儿才会有让你动情的高贵条件素养,寒门贫户连裹腹穿衣的基本都成问题,有什么经济基础来培养她们的内在?你今年已经三十有五,还以为是跟长辈唱反调很酷很桀骜不羁?的愣头青吗?你妈说了,陈家小姐不满意,明天就去看看申家,申长义是我老故交,他这个三女儿我见过,有令你动情的资本,明天同样时间同样地点,你小子敢再不认真,我随便选一个看得上的绑了你去办证!」 顾尊笑:「爷爷,要不趁这次机会,您给自己挑一个看得上的得了,也省得成天来折腾你大孙子。」 顾元仲咬牙,拐杖在手机那头砸地砸得山响:「你小子现在在哪里?半小时之内给我回家!」 顾尊朗声而笑:「得了,回来你也收拾不了我!」 「你给我回来!回来看我收不收拾得了你!还反了你了!」 和爷爷歪扯了一通,挂断手机,顾尊目光落在华尔盛酒店的玻璃墙体上。
假爱真婚11 假爱真婚11 作者: 假爱真婚11 和爷爷歪扯了一通,挂断手机,顾尊目光落在华尔盛酒店的玻璃墙体上。 心里略过怅然。 ——你妈说了,陈家小姐不满意,明天就去看看申家! 他凉凉而笑,随便怎么样,无论好坏优差,她永远都不会对他作出任何反应。 失踪过就是失踪过,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始终都是跟在身边长大的。 无论他怎么努力,永远也消不了那道隔阂吧? 不过,他到底是在计较些什么? 像爷爷说的,都三十有五的人了。 更何况,这个老爷子却是把他往死里恩宠的那种。 顾尊不想面对媒体,便在所有涉及到媒体的应酬场合里,他老人家拖着七十开外的硬朗身板去参加。 尽管,每一次有他参与的场合,在场无不战战兢兢提心弔胆,没一个放开了吃喝玩的。 顾尊只想统揽全局,许多旗下产业需要露面的地方,他不想去,老爷子也都应下。 也于是一直到如今,除了华开集团总部大楼,包括像华尔盛酒店这么高盈利的产业,顾尊都不曾露过本尊,公开的股东会、重要会议也都同样是老爷子拖着七十开外的硬朗老身板去参加。 就连顾则逸那小子从小在顾宅里长大,都没见老爷子像对自己这个失而復得的孙子一样信任待见过。 到底在计较什么呢? 顾尊自己也分不清,也懒得再去分清。 骨节分明的双手潇洒地转动方向盘,他发动车子往总部大厦而去。 不知怎么,眼前浮现站在酒店广场上那道熟悉的瘦削身影。 春寒料峭,不知为何,看着她那样,总让人心里没来由升起寒意。 思忖后,将蓝牙插进耳里,给厉山打电话下命令。 让酒店负责员工置装的相关人员,给酒店女员工各发放一条和工装相搭的围巾! 「酒店员工?围巾?什么围巾?」刚刚午休醒来的厉山一头雾水。 顾尊想了想,肯定道:「暖和的!」 ******** 一下午,顾则逸紧紧守着陶樱。 怕她魂不守舍,发生什么意外。 厨房有时候是人间天堂,是制作出人间美味的天堂。 可如果一不小心,在里面的工作人员便会付出惨重代价,顷刻间即有可能如坠地狱。 不过,陶樱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洗菜,择菜,切菜,煲汤,爆炒,生煎,每一样做得都和平时一样。 一丝不苟,认真专注。 虔诚的样子令所有下属动容。 直到快六点,近厨房管理人员下班时间。 陶樱先前令人炮制的药酒送来。 顾则逸才发现她有些异样。 平时,这些药酒送来,她一般都不尝。 她找的人,她信得过。 可是今天,她端了一只小碗,又拿了一个长勺,一罐接一罐认真而沉醉地试起酒的成色来。 顾则逸想替下她这份工作。 她不解地看着他,凉讽地问:「你试得出酒里的成分吗?」 顾则逸脸红。 做药膳他现在已经如火纯青,可只用品尝就分出食物里的成分及食材种类,这整个药膳部里,还是只有陶樱一位高人。 陶樱自己曾毫不谦虚地说过,这是本领,得有天分! 顾则逸跟着。 她已经试到第六罐,边尝边低喃:「肉苁蓉、淫羊藿、白酒,嗯,可以用于肾阳虚之阳痿,宫寒不孕,腰膝酸痛之类。」 又往前,再舀起小半碗,抿了一口,她笑了:「酸枣仁、黄芪、茯苓、五加皮、干葡萄、牛膝、天门冬、防风、独活、肉桂、火麻仁、羚羊角屑,哈哈,美容酒!小逸啊,美容酒哦,可以令皮肤变好,让人变漂亮的酒!」 顾则逸浓眉蹙紧:「师傅,你是不是醉了?」 交待过她多少遍,不许叫小逸不许叫小逸,他明明比她大两岁,这样叫她也好意思! 一年多都没再听她过这个名了,这会儿可不是醉了么? 小半碗她几口已喝完,又伸起长勺到那罐子里舀了一碗,一气喝了半碗,脸红扉扉地长嘆:「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小逸,下次你去跟我师傅学泡酒吧?」 「科沁师傅吗?」 「对呀,除了他,还有谁敢自称是我陶樱的师傅?」陶樱又喝,碗里再次空了。 顾则逸过来接她手里的碗和勺,答:「好,你让我去我就去。」 陶樱一把护在怀里,瞪他:「你干嘛?师傅还没尝完你没看见呀?这儿还有几罐呢!做人徒弟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嘟囔着,又去揭第七罐的盖子。 顾则逸垂手,顿在原地,任她去了。 也许,喝醉了,对于今晚的她,才会有场好眠。 这一放任,陶樱人生里,第一次醉了个天-翻-地-覆。 华灯初上的夜晚,她在大街上放声高歌。 顾则逸将车子从酒店的员工车库里开出来时,她已经快跑到马路中间去表演了。 他吓得心脏都差点停掉,迅速停车,下去将她抓回。 送进车里,问她住在哪里。 顾则逸是个内向的好孩子。 内向,是顾家对外的台面词。 其实,他是个天生的自闭儿。 三年前,他主动提出到酒店来做学徒,是他人生里的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出来面对顾宅外面的世界。 从小到大,他连所有教训课程,都是爷爷和妈妈请的各课老师到顾宅来亲授。 这样的孩子有缺陷是有缺陷,可也是纯粹的。 陶樱不对他说的事情,他从来不敢多问一句。 他老老实实地只是做着她的小跟班。 光是看着她在眼前晃悠,他便觉得幸福。 他不说话,不对人敞开心扉。 可并不代表他就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幸福与忧伤。 他的内心,比那些开朗阳光的人更加丰富多彩。 他所有的丰富多彩,全缘于一个人,便是他师傅,陶樱。 曾经有许多次,他也提过,要送她回家。 陶樱反问:「我为什么要你送我回来?要接送也该是我男朋友!」 顾则逸心酸,却也无话可应对了。 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尽头,渐行渐远。 所以,尽管三年了,他从来不知道她究竟住在哪里。 陶樱脑袋东倒西倒,终于安稳地倒到椅背上,安稳地睡着了。 她开始打起轻微的甜美的小鼾。 顾则逸还是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会儿能把她送到哪去。 他的社交圈里,除了顾宅,另外除了还有一个地方外,再没其他地方。 顾宅,他不能将她带去。 他倒没关系。 可不能让她在今天这样糟糕的情况下,再去面对顾家人一连串的盘问。 手机铃声准时响起。 他看了眼号码,不出其然,是妈妈唐芳瑜打来的。 她从来都对他不放心。 犹豫再三,顾则逸和妈妈通完电话,并回答会准时回家后,将车子往与顾宅相反的方向驶去。 ******* 顾尊今天晚上没有活动。 华灯初上时分下班,回到家,丁嫂将晚餐热好,他换了家居服进餐厅用餐。 门铃响过,丁嫂去园子里开了门。 顾则逸便又搀又扶又搂又抱着一个女人旋进了正门。 餐厅与客厅折射三十度的对衬口。 他们两人闯进来一瞬,顾尊一抬头便看到了他们。 他咬着的一口饭掉回了碗里。 丁嫂见到,连忙手脚利落地去帮他换碗,重新盛饭。 主子有很多方面的洁癖,比如女人,比如屋子,比如他自己的口水。 顾则逸将陶樱一直搀到沙发上,又扶着,让她躺下去。 把她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脱了,再把她的双脚也搬上去。 一系列动作,小心而温柔。 温柔得顾尊似乎在那一瞬间,看到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男人。 他不禁傻眼。 许多年了,尽管顾则逸已经24岁,可在顾家人眼里,他从来都只是一个孩子。 而目光缓缓移到沙发上穿着熟悉工装的女人脸上,他一双墨玉色的双眸变得琢磨而难测。
假爱真婚12 假爱真婚12 作者: 假爱真婚12 顾则逸的手机再次响起。 他看了眼号码,又把手机收回兜里。 顾尊目光依然落在他们那里,神情已经恢復自然。 慢条斯理地继续往嘴里送饭。 顾则逸没有接听手机。 站在沙发边,居高看着睡得死沉的陶樱。 足足看了顾尊吃完一碗饭的时间。 当手机铃声再次突兀地响起。 他才收回目光,扭头,遥遥对着餐厅里的顾尊低声道:「哥,这是我师傅,在你这借住一晚,我明天早上过来接她。」 丁嫂一脸愕然,看向顾尊。 顾尊将筷子放下,拿餐巾拭净唇,起身,单手插兜徐步走出餐厅,一直往客厅靠近落地窗子边的套组沙发走来。 他离开餐厅时,丁嫂手脚麻利将桌上收拾干净,到厨房又洗净,默默回了自己偏厅的卧室。 客厅很宽大,吊顶很高阔。 以深红及深咖为主调。 繁复古典的水晶灯饰,天花板各角各落的壁灯,将室内照耀得温暖而明亮。 浅黄真皮的欧式沙发组合,中间是同色的实木茶几,花瓶里的插花尽管在夜里,依然鲜艷娇美。 地毯上的暗纹花式和沙发的设计一样,古典宫廷式,给人高贵而优质的舒适感觉。 拱形的落地玻璃窗,屋里灯光明亮,外面彩灯点缀的园林倒是看不出其特色来了。 温暖明亮的灯光里,顾尊上穿浅灰色v领针织毛衣,下面是休闲长裤,身形修长挺拔,面目俊致如画。 顾则逸看着他一路走过来,第一次,对这位哥哥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排斥。 自从顾尊重新回到顾家,顾则逸和爷爷一样,从来都是满心欢喜。 可能是他看着熟睡中陶樱的目光透着不寻常,这才让他有了这样的排斥心理。 手机铃声不停地响起。 迫他顾不上再细想。 对顾尊说完,又回头看了陶樱一眼,这才眉头深锁地转身离去。 陶樱翻了个身,一只手搭上真皮沙发的椅背。 纤腕无力,很快从沙发背上又滑下来。 她微微嘟了嘟唇,无意识再次抬起手,搭上去。 毫无意外又滑了下来。 她吹了口敢,不坚持了,手臂就那样垂开在半空中,吹气继续打着轻鼾。 顾尊眸里浮起嫌弃。 平生第一次看到年轻女人这般不堪的睡姿。 站在刚才顾则逸所在的位置。 用着顾则逸刚才看她的角落。 同样的久久看着沙发上睡姿不堪的女人。 不过,顾则逸的目光是柔软而温情。 而他则是探索和漠然。 这样沉思地看着她又翻了个身,单人床般宽的真皮沙发上,她居然差点滚下来。 他撇撇刀削般菲薄的唇,抬起长腿,将一半身子都已经滚出沙发的女人给接住,膝上用力,又将她原封不动地踢回原位。 陶樱呓语哼哼了几下,转过去面对着沙发背又唿唿打起缠绵的小鼾。 顾尊是真嫌弃了。 转身,经过餐厅的门,回自己位于长廊最里面的卧室。 卧室里配有单独卫浴洗盥室、衣帽间,装修风格比客厅、书房、客房都简单得多。 嵌入式灯光,双层窗帘都是深蓝系,浅灰与白色床品的大床,简约式长条沙发,以及和墙体同色的深灰系地毯。 尽管装修简约,但处处都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处处都透出主人严谨严苛的高度整洁癖。 咚的一记沉闷的响声从外面传来。 从衣帽间衣架上取了睡衣正准备去洗澡的顾尊脚步一顿,抬头往卧室门看去。 房间隔音效果极佳。 即使外面有声音也不该传进来才是。 他这一抬眸,看见自己居然没将房门关紧。 他蹙了蹙眉,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不管进房间做什么,即使只是取件外套,他都有随手带上门的好习惯。 今天倒是破了回例,刚才忘了? 他摇头,大步上前重新将门合拢。 合拢的一瞬,手下意识顿住。 停了几秒,还是又拉开了,神情颇是烦躁。 出了卧室,又穿过和客厅铺着同色柔软地毯的走廊,经过餐厅的偌大矩形门框,进入客厅。 本该抱着那条真皮沙发睡着的女人,此刻正以四肢匍匐的姿势趴在地毯上。 他沉眸走过去,单膝蹲下。 先是听到细微的唿吸,而后是一长串绵长的轻唿。 他不觉哂笑。 敢情这一跤对她的睡眠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他起身,目光落在从西裙下面的两条纤直长腿上。 雪白而匀称,像上好的白玉。 虽然穿着丝袜,颜色却是肉色。 不知是丝袜遮了不瑕疵,还是本就如此,她这双腿足以诱惑男人。 她这样的姿势,工作时严谨的西裙也成了诱人的服装,一直撩高到了渐至圆翘的部位。 顾尊目光移至此处,喉节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他站起身,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 转身,重新按原路回卧室。 即使这次将门牢牢合上了,胸腔里却有种多年不曾出现过的躁动在跳跃。 他靠着门背沉眸冷瞪了好一会儿冷色调的天花板。 再次迈动步子时,他俊颜上恢復了漠然和冷肃。 拉开门,他进一间客房。 他记得这间客房的柜里有毛毯。 拉开衣柜,看到叠放整齐的浅咖色毛毯,他很满意。 削薄的唇角掠起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 将毛毯拿起,又回到客厅。 女人还以一幅,呃,略微『银盪』的的姿态趴在他家质地上好的柔软地毯上。 他丝毫没有犹豫,大手潇洒一扬,摺叠的毛毯散开,直接以天罗地网的方式扔了下去。 粉颈雪腿,全部被牢牢覆住,一丝未露。 他这才彻底落下心,大步回自己卧室。 这次,也没忘记将门牢牢关拢。 洗完澡,遍体通透。 天天洗澡,却似从未像今天这般舒服。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 短髮已经擦干,他走过去,围着浴巾便在大床上躺了,双腿伸直。 接听电话时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米兰现在还是下午时分。 「很久没联繫了,最近怎么样?」陈意伦语气随意。 顾尊淡答:「还不错。」 「jocelyn最近状态也不错,脸色红润了不少呢,待会儿发视频给你。」 顾尊脸色微微冷了:「不用麻烦。」 「好吧,对了,听说你相亲了,怎么样?有令你动肾的吗?」 「故意的吧你!」顾尊嗤他,「不是该先关心我是否动心类似的问题?」 「若是普通男人,我自然会先问有没有动心的?可是你不同,你是超常人类,动心都是其次,最主要有没有动肾的,如果真能遇到那样的女人,我们所有人都会为你感到自豪!」 顾尊不禁想到外面客厅里,正被他用毛毯盖了个牢牢实实的不速之客。 脑中一个咯噔,他抬手掐住眉心,漠声:「你放心,我也想有这个机会,让你们好好自豪!挂了!」 不过一秒,手机再度响起。 同样的号码。 显然,陈意伦还有话想说。 顾尊不再给他这个机会。 将手臂撑到脑后,他看向淡灰色的天花板,室内灯光全开着,各处的阴影将房间的立体感衬得更强。 夜晚很好,空气很安静。 可是没有好睡眠。 一丝睡眠也没有。 眼前掠过在莞城时偶遇的那双赤足。 她光着脚跑在高尔夫俱乐部前的人行道上,整齐的地板砖,她跑得噼啪有声。 奇怪的女人。 他再次哂笑。 坐起身,正准备解了浴巾去换套睡衣好好睡觉。 门外响起叩门声。 与其说是叩门,不如说是捶门。 他才下床,外面的声响显示对方已经在砸门。 他俊颜不耐了。 丁嫂也听到了声音,她房间的隔音并没有这些主人房里的效果强。 她在床上坐起来,听了一会儿。 外面又没声了,她便又躺下了。
假爱真婚13 假爱真婚13 作者: 假爱真婚13 在这里做事,不仅要手脚麻利,打扫彻底,最主要得将自己完全隐形起来。 因为主子在招她来时,就已经跟公司负责人严格明示过类似规矩。 顾尊曲一条臂搭在一边门框上,高大健硕的身躯立在门里,便挡住了大半扇门的位置。 陶樱左挤右挤了一番都没能挤进去。 她醉眼迷濛,抬起头,看着高出她太多的『尹致恆』。 嘟起嘴耍起脾气:「尹致恆,你让不让?我都送上门了,还不让我进呀?」 顾尊淡眉冷眼,语气里有着山雨欲来的隐怒:「出去!」 看在顾则逸难得开金口叫一声哥的份上,他收留她。 大半夜不在外面地毯上好好睡她的觉醒她的酒,跑到他卧室来扰他好眠,这女人,过分了! 陶樱双眸里漾着浓浓酒意,下巴一收,转小女儿娇娇态:「尹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嘛,我保证不动你,外面太冷了,就让我进去暖和暖和嘛,要不是你说的目标还没成,这会儿我们都已经是夫妻,早该同窝同床了!你干嘛每次都这么见外嘛。」 愈发过分了!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没羞没耻吗?求着巴着要上男人的床? 顾尊脸色愈渐难看。 陶樱沉浸在自己的yy里。 和尹致恆双宿双栖。 低下头,嘻嘻笑着,就要从他胳膊下往里钻。 顾尊将她的衣领一把揪住,又送到门外。 嗓音已是真怒:「滚!」 虽然如此暧昧情景,如此暧昧时分,到底不是很熟悉。 只是机缘巧合,才导致了眼下的暧昧情境。 顾尊不懂尹致恆于陶樱的存在。 正如陶樱不会了解此刻顾尊对她的各种鄙视。 沙发上地毯上轮番滚过,陶樱挽得整齐的发已经凌乱。 有几绺不听话地散在她脸上,乌髮如墨,衬得一张染了醉意白里透红的小脸更加俏生娇脆得惹人。 重新被他扔到门外的陶樱笑得痴嗔娇嗲:「尹致恆,我怎么发现你真不够男人呀!人家都贴上来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 她水眸流转,一根水葱般的玉指直戳他光裸的结实胸肌:「要我也脱成你这样才行?」 「疯女人!」 顾尊禁不住左心房里的剧烈擂动,强行要将门关上。 陶樱像是猜到他要这样做,一闭眼人就扑上了来。 小脑袋瓜撞上他肌肉发达的胸膛,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娇嚷:「你是墙做的呀?」 脸贴在他左边胸膛上,正对着他剧烈起伏的心跳位置。 这一叫一嚷间,小小的柔软的热热的香舌就划过了他白皙结实的皮肤。 顿时,一股热血从身体里直往上窜。 他只觉口干舌燥得厉害。 这个女人,轻易撩动了他深藏太久的某些生理***。 这样不堪的女人,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令他抓狂。 他第一时间紧掐住她的后颈衣领,狠狠将她拉开,咬牙:「你这个盪-娃,离我远点!」 又是睡意,又是醉意的陶樱一丝意识也无,被他扔开还在痴傻地笑:「讨厌尹哥哥,每次都不让人家得逞,太讨厌了!」 她在他大手里往地上软去。 顾尊嫌弃地松手。 一阵落空让她本能反应地想抓住什么,不至于摔倒。 不知所谓的她用力过勐。 另顾尊此刻早已沉稳不再,方寸大乱。 被她这么一撞,高大魁梧的身躯竟直直倒了下去,而陶樱身体的重量让他身手都未及施展。 两人便叠着一起倒在了房间里。 幸好有地毯,而他虽未及推开她,但还好及时以肘撑了地,才没至于摔得骨头惨烈。 只是尾椎骨处,还是一阵疼痛袭来。 而陶樱被一股痒痒的感觉呛得打了个哈欠。 她趴在男人健硕的身躯上,软软地低喃:「什么呀,别吵我,叫你别吵我……」 边嚷,还边抬起小手往那些东西挥去。 顾尊低头,顿时如雷轰顶。 轰过后,浑身像遭强电击过,遍体滚烫。 这丫头,所谓的吵她的东西,其实是他的…… 刚才那一摔,他身上的浴巾敞开…… 可是,他是茂盛了点,可不管他茂不茂盛,谁的鼻子碰到类似羽毛似的东西,都会痒得难受好不好! 更何况,还是这么多羽毛呢? 顾尊这会儿已经顾不上无辜。 他迅速气沉丹田,抬手不客气地一把就将她翻开了去。 他还没翻身起来,穿着一身工装,却娇痴似童女的某只又恬不知耻地黏贴了上来。 再次将顾尊夺倒回地。 她的手触到一处高耸。 秀眉皱了,抬眸看向顾尊,水眸汪汪:「尹哥哥,对不起,我把你撞伤了怎么办?」 顾尊连着深唿吸,没好气地冷凝着眼前粉苹果一样,令人恨不得直咬上去的脸,哼道:「哪伤了?」 「你看,都肿成这样了,真的对不起,阿樱不是故意,是不是很痛,这可怎么办?」 顾尊这次不只是深唿吸了,他感觉全身都似崩紧的弦,随时都会有断裂的危险。 可是,他该死的眷恋这种危险! 冷颜不禁微微松卸,薄唇边勾起残酷的笑:「可不是,痛得很!你说,该怎么办?」 陶樱醉着一张粉脸无辜看他。 女人穿着衣料上好的黑色工装,乌髮凌乱,肌肤雪白,粉脸含蕊,顾尊已经顾不上她是何来头,有何过节,此刻,他宁愿听从身体的意念。 这意念,太强烈,强烈得他如果不从,随时似乎会燃烧起来,将他烧得尸骨不存! 他伸手,修长的指按上她柔软水润的红唇,磁哑嗓音带了诱惑之气:「痛得很,你说,怎么办呢?嗯?」 她眨巴眨巴兔子般红润润的水眸,俏皮一笑,低头,吹气,抬眸问他:「吹吹就好了。」 他紧紧闭了眸,俊脸上表情已是扭曲,额上有汗涔涔。 她心疼:「还不行吗?是不是要上医院啊?」 顾尊嗓音已经完全哑至无声:「小盪娃,听说过没,口水也是一种药……」 陶樱是游医科沁的关门高徒,懂医。 顾尊这一提醒,她马上心领神会…… 他低喘出声,把她的螓首狠狠往下按去,沙哑着声:「口水更多更有效……」 陶樱难受,想退。 他将她整个禁锢住,低吼:「别退!」 然后,然后,他不仅没好,反而还流『血』了。 陶樱泪眼朦胧:「怎么办?尹哥哥,是不是更痛了?」 顾尊颓然在地,哑哑出声:「不用在意,好了。」 两人均是大汗淋漓。 她扑嗤而笑:「尹哥哥太善良了,我把你撞这么伤,还安慰我。」 顾尊微怔,静默一会儿后,看着她完好的工装,贊同她的话:这种情况下,居然能让她保全下来,爷还要多善良? ****** 二楼客房的阳台上,如星火一样的微光在漆黑的夜里忽明忽灭。 有多久没发泄过了? 仔细算算,年数可不少。 上次的感觉早忘得一干二净。 忘得以至于他一度以为,这一世都不会再想找回那种感觉。 忘得以为他对那事都已经麻木。 尽管,除开今夜,他总共也没有过几次。 作为男人,他真算是前无古人后来无者第一洁身自好者了! 顾尊自嘲而笑,修长手指夹着香菸,娴熟地送入唇里,抽下一口,悠悠吐出层层烟圈。 宅子地处幽静,有春蛙的叫声在静夜里时起时伏。 他听着,竟觉如此美好。 再次吐出一轮烟圈后,不禁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 尖利的哨声划破静夜,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薄唇微勾,柔柔笑了。 哨声落,空气里再次只剩蛙鸣。 酒店西餐厅的一幕在他眼前重现。 浓眉不由微微揪起,思绪沉下。 徐徐又将烟送入唇,这才惊觉,已近菸蒂。 忙扔在菸灰缸里。 刚才还觉舒适的气温,此刻竟觉到凉意。 他在软藤椅里直了直魁岸的身躯,将白色睡袍的领口掖了掖拢,却还不回房,再次点燃一支烟,抽着,陷入深思……
假爱真婚14 先生说了,这里叫月园,欢迎您往后常来…… 假爱真婚14 先生说了,这里叫月园,欢迎您往后常来…… 作者: 假爱真婚14&a;nbsp&a;nbsp先生说了,这里叫月园,欢迎您往后常来…… 凌晨五点,天色将明未明。 往东方看去,才勉强看到一抹青白。 顾则逸在到达大哥顾尊的住处时,顾尊已经外出。 丁嫂过来给他开的门,一路进去,跟在他后面细细告诉他。 「顾先生一早没吃早餐就出去了,说要是您来了,让您不用找他。」 顾则逸大步进屋,沙发上并没有陶樱。 他回头,俊眸定定看着丁嫂。 丁嫂笑着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先生还特地交待过,您送来的小姐昨夜借住的先生卧室,这会儿还未醒,您进去找她吧。」 顾则逸俊颜沉了,不过他并没有问丁嫂什么。 从走廊直往里面顾尊的卧室大步而去。 陶樱在头痛欲裂里睁开眼,用手狠狠揉了揉太阳穴。 慢慢适应卧室里的昏暗光线。 她缓缓坐起来,环顾四周。 每个角落里都写满陌生。 门开,顾则逸走进来,将灯按亮。 陶樱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师傅!」顾则逸走过来,越过大床,到落地窗子那里,将窗帘统统拉开。 外面的光线大片大片照射进来。 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外,一簇深绿浅绿的竹林映入眼眸。 陶樱看到那片竹林。 而后又看到竹林深片一座假山石,上面雕刻的竹琳二字时,她愣住了。 记忆纵然已远,可她还不至于记错。 这竹琳二字,是王一琳特地请石刻师傅上门来刻制。 当时花了大价钱,为这事陶申富和她又是好一番大吵。 她动作木然地掀被下床,刚一迈步,顿时只觉头重脚轻。 整个人都差点摔倒。 被顾则逸一把抱住:「小心!」 陶樱头更加痛得厉害,她真的不适合醉酒。 这一痛,反而把昨天的事情全都给激得又全在脑海里呈现了出来。 身上还是昨天的工装,她放下心。 只是滚了一夜,太过凌乱。 并没有其他意外。 更何况,她相信自己这个徒弟。 纵使全世界的男人都有可能对酒醉的女人趁人之危。 唯独他不会。 陶樱对这点坚信不疑。 她推开顾则逸,看到斜对着大床一角有衣帽间。 大步过去,对镜只是将头髮和衣服整好。 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这房子,越走,越发的熟悉。 顾则逸紧跟在她身后。 看她不说话,也一个字不问,一句话不说,只是跟着她往外面走去。 出了别墅楼,陶樱已经确实无疑。 这里是陶园。 在花园里的整齐园间小道上,她终于停下了急促的步子。 转过身,俏脸沉沉看着顾则逸,嗓音里透着寒意:「你为什么住在陶园?」 顾则逸微愣,他并不知道这里的名字。 不过倒是听丁嫂自顾自介绍过:「先生说了,这里叫月园,欢迎您往后常来……」 「我想起来了,现在不可能再叫那个名字了。」看他一脸茫然,陶樱讪讪而笑。 陶申富早将这园子卖了,说不定都易过几回主。 新买的主人怎么可能不改名。 想想都是久远的事了。 王一琳想把这座宅子弄到自己名下,什么法子都施了。 陶申富哪里捨得,到死王一琳都没能把这桩心愿实现。 现在想来,明明不可能,她还这上面费那么多心思,到头来,还是一片惘然。 出了宅子,顾则逸大步向前,拉开车门。 回过头,看到陶樱又站住了。 目光落在走过的宅子里的花园里,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看得入了神。 他安静地等在原地。 丁嫂在里面别墅楼的大门口,对他们挥手。 陶樱回过神,上车。 坐好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眉头皱得厉害,头也确实是疼。 她心事重重:「麻烦送我到地铁站吧。」 顾则逸看了看她,发动车子。 很快到了一处地铁站,不待她开口。 他已经听话地将车子停下。 虽然停下,却没开车门,想伸手探她额头的温度:「很不舒服吗?要不然送你去医院?」 陶樱没让他探,不过没有坚持下车。 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不能喝。 脑袋里像扎了万千针头一样,疼得头晕眼花。 她点头:「好吧,去医院。」 顾则逸满意地微微一笑,重新发动车子。 陶樱闭着眼,尹致恆昨天在酒店西餐厅里说的话像电影台词一样,清晰地开始在她脑海里回放。 比昨天当场听到的还要清楚明白。 尹致恆他确实对她提分手了…… 胡音音几次对她提醒过,不要对尹致恆表现得太在乎了。 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在乎,他越轻看。 把你拿在手上跟玩儿一样。 陶樱怎么都不信,笑得洋洋得意:「你说的贱骨头里一定没有尹致恆,他是那种你对他越好,他越念及你的好的男人!」 胡音音恨铁不成钢,以涂着大红寇丹的漂亮长指戳她的脑门:「你呀,傻不隆咚的,迟早会吃大亏!再犯傻劲,尹致恆跑了你肯定都是全世界最后知道的一个!」 陶樱想,胡音音真不该去当,而该去做个算命的。 这不,一语成谶了! 尹致恆都要当爹了,若不是看到陶郁肚子快大了,他良心上终于过意不去。 陶樱想,他估计到现在都还瞒着她。 利用她的傻劲,当他脚下踏得稳稳的另一只船! 莘城罗田区人民医院门口,两人下车。 陶樱让顾则逸去酒店,顺便帮她请半天的病假。 她感觉自己已经轻微酒精中毒,估计得半天的时间来处理。 顾则逸想陪着她,嘴唇嗡了嗡,还是老实上车,回酒店去。 陶樱撑着发胀发晕的脑海,晕晕沉沉进去挂号,又去神经内科应诊。 看过医生后,开了葡萄糖维生素之类的药单。 她又去交费。 神经内科所在的楼层没有收费窗口。 她下了一层楼。 下面是人多的妇产科。 一道熟悉的嗓音将她从混沌的头痛头晕里刺得清醒过来。 她蓦地扭头,果真看到陶郁和陶竹正一前一后往这边走来。 陶樱讨厌这两个女人。 本能走开,在一处拐角静等她们两人走过去。 两人谈话的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样?我说容易吧?有钱这点事有什么办不到!」陶郁得意的声音。 陶竹冷哼:「一个山里男人有什么好,用得着你费这心思,跟倒贴有什么两样,还在这里得意什么?」 「陶竹你给我住嘴!你懂什么?我懒得跟你说!」 「行了,不就是想找个在爸那里讨喜的同行,到时候把爸爸公司接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是我不跟你争,而是我对爸的公司根本不稀罕!」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要不是尹致恆和爸那么合得来,你会装怀孕逼得他跟那个丫头分手,而和你结婚吗?跟她争男人,我对你也是醉了。」 「陶竹!」 「你小声点,这里是公共场合,有点素养!放心吧,这事我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走了,赶紧把照片收好,还得给那个山里男人去确认不是?」 陶樱头痛更重了些,她伸手,迅速扶住墙壁,这才让自己勉强站稳,而没倒下去。 脑袋里嗡嗡直响。 她闭上眼,靠到墙上。 自我调整唿吸。 直到那阵眩晕感过去,才又缓缓站直,走出来。 那两人,已经不在这一层。 从包里拿同手机,陶樱握着手机的手直发抖。 为他不值。 又隐隐升起希望。 她牙关咬得死紧,拨通尹致恆的号码。 一直响到盲音,对方都没有接听。 她恨恨的再拨。 这次给她的回应是对方已关机。 收起手机,她去交费,取了药,用矿泉水就着喝了。 葡萄糖也没去挂,连忙跑出医院。
假爱真婚15:神秘总裁要开视讯会议 假爱真婚15:神秘总裁要开视讯会议 作者: 假爱真婚15:神秘总裁要开视讯会议 葡萄糖也没去挂,连忙跑出医院。 打了辆车,直奔尹致恆的公司。 他在展华大厦里租了一层楼做公司办公室。 陶樱到展华大厦楼下,又给他打电话。 响了几声便挂了。 尹致恆是有意不接她的电话。 就为了一个骗子,他居然铁了心要和她分了? 她不相信! 他肯定是因为她有了孩子,才要跟她分手,他那样善良又有责任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放下自己的孩子不管? 陶樱从电梯直上十二楼的致樱装饰公司。 推开双开玻璃门。 前台小姐脸上挂着公式笑容道:「您好……」 陶樱没看到。 目光傻傻地定在了她身后的幕墙上的一行大字:致恆装饰有限公司、 连名字都改了。 致樱装饰,还是开业之初,他特地取两人名字中一个字组合而成。 他可做得真够彻底。 只是不知道他在得知那个女人其实都是在骗他时,他还要做得这么决绝吗? 陶樱不由自嘲地笑了。 她径直往里面走去。 前台小姐跑出来,拦住她:「小姐,您找哪位?」 陶樱直直看着她:「尹致恆。」 「您有预约吗?」 「我跟他不需要预约!」 「如果没有预约,我不能放您进去……」 「小丽,让她进来!」熟悉的低沉男音从里面传出来。 两人同时往里面看去。 尹致恆沉眉冷目地站在办公室门口,直直看向陶樱。 深蓝色的得体西装,白衬衣,身材匀称,高大挺拔。 英俊如斯,沉稳儒雅,透着一股子低调魅力。 陶樱看着这样的他,不知怎么,眼眶就没出息地红了。 她抬步进去。 直接往他最里面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尹致恆脸沉如水,哪上她,不过始终保持着距离。 大办公室里的人无不抬头看向两人。 进入办公室。 尹致恆没有关门。 陶樱又回过身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把外面好奇的目光都挡在了两人之外。 尹致恆坐到自己办公桌后的旋转皮椅里,身子往前一探,靠近办公桌,手摸起滑鼠,眼睛落在电脑屏幕上,漫不经心:「想到要什么分手赔偿了吗?」 陶樱走到他办公桌对面,与他面对面,站得笔直:「我有话要告诉你。」 尹致恆皱眉:「还有什么话?什么话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对了,那辆车不需要你付月供,我已经一次性付清,首付和刚开公司时在你那里拿的创业基金过段时间我会做好清算,一次性还给你。」 陶樱心里泛起钝钝的沉痛。 她定定地看着对面这个已经熟悉到她骨髓里的男人,沉沉地低声:「你真的可以跟我分得这么彻底吗?」 尹致恆总算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眉头之间已成山峰:「陶樱,我心已定,别再纠缠了,真没什么意思,都是成年人。」 「你昨天说,是因为她的孩子……」 「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已经不可能了!」尹致恆打断她,语气很重。 陶樱眼眶便红了,脱口而嚷:「你知不知道,她是骗你的!什么孩子都是子虚乌有,你倒好,还想为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买单!她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一切都是她撒的谎,你怎么这么容易上当?」 「住口!」 「你凶我?你为陶郁那个心术不正的丫头凶我?尹致恆,我今天来,不是来纠缠,只是让你把眼睛放亮点,陶郁是什么样的女人你看清了吗?你就要跟她过一辈子?」 「不管她怎么样,这都是我的事!你走吧!」 「她是骗你的!」 尹致恆一掌拍在桌面上:「我叫你走!」 陶樱傻愣住,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下脸庞。 而后,便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止不住地掉。 尹致恆看着她这样,到底心里不忍。 双手紧紧收握成拳,语气松卸下来:「往后,你只要管好自己就好,珍重自己,我的事别再关心。」 陶樱惊觉流泪,暗骂自己没出息。 抬手直接用工装的袖子胡乱擦拭脸上的泪水。 还没来得及化妆,也不至于哭花了脸。 只是一张脸惨白得可怜。 他沉沉地抬眸看着她,嗓音微哑,带着疲色:「你说的,我都知道。」 陶樱哭着嘟囔:「你知道什么?我看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被她骗得团团转。」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没有怀孕……」 「你说什么?!!」陶樱瞪大了眸,蓦地直瞪着他,大而黑的双眸里,还嵌着水汪汪的泪珠。 尹致恆垂了眸:「对,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你……你喜欢她了?」 尹致恆摇头,而后又点头,俊脸上已是烦躁:「你就别管了!我会跟她结婚,我要跟她结婚!陶樱,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也想通了,往后我们还是连朋友也别做了,我们以前……不可能再做朋友!」 陶樱忽地急步绕过办公桌,到他身边,一把捧过他的脸,四目相对:「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就别问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陶樱泪水又要掉下来。 她迫切地要知道他真正要和自己分手,要和陶郁结婚的理由。 现在尹致恆的表情告诉她,肯定是有原因。 她太了解他了。 可是,尹致恆说出原因后。 陶樱便傻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展华大厦,又是怎么上的公交车。 坐在公交车末尾的座位,周围陌生人的说话声嗡嗡未停。 她恍恍惚惚的,像是头痛,又像是其他地方在痛。 此刻,她真希望,这世上没有陶申富那样一个人。 如果能让他消失,即使她无法出生都在所不惜! 尹致恆说,陶申富主动找他们公司的施工队,帮着一起合作一个工程。 尹致恆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因为他们所接的工程居然是华开集团旗下的百货公司的一个仓库。 可是尹致恆没想到,那个仓库接到手后,却立马发生了因为施工来料的原因,而导致意外发生,造成了三人受伤的严重事故。 事情捅到了华开总部那里。 要追究施工队的所有责任。 陶申富立马把所有事推到了致恆公司头上。 尹致恆这才知道,他是无形之中掉进了陶申富和那个贪婪的仓库负责人一起所设的陷阱。 百般无路之下,他无意之中看出陶郁对自己有意。 这才顺水推舟,和她谈起了恋爱。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天大的事故,如果中间插上人情关系,其利差关系自然而然又发生了质变。 陶郁要嫁尹致恆,陶申富不可能把自己女婿亲手推进地狱。 陶申富一向就对那母女三人憷习惯了,这种憷一直憷到了他的骨子里。 有了这层关系,他不敢再乱来。 尹致恆的事便被拖了下来。 陶申富处处是债处处是难,这才想到利用陶樱去莞城找霍燕庭攀关系的招法。 陶樱自然不可能帮他把这事办成。 于是,现在陶家和尹致恆的公司实际上都还被这桩事故在拖着想办法,找门路。 回到酒店,尽管陶樱满腹心事,还是发现很多同事跟平时都大不一样。 个个都八卦纷纷的,一刻不得消停。 她都不用张嘴,很快得知了来自酒店高层方下达的重大消息。 集团神秘的执行总裁今日要给酒店所有高层开一次视频会议。 各部门部长也得参加,一律不准缺席! 要知道,这位执行总裁还从未在酒店露过面,这关注度,可是空前绝后。 这场即将到来的视频会议,成了酒店今日的重大事件! 看这势头,不仅是今日,更甚至是从未有过的特重大事件! 陶樱脑子里想着陶申富的事,整个人都无精打彩,一脸恹恹。 顾则逸跟着她在厨房里待了好一会儿,看她始终都不在状态。 过来问她:「头还痛?」 陶樱茫茫看了他一眼,摇头。
假爱真婚16:连表情都还不会掩饰,肤浅的女人! 假爱真婚16:连表情都还不会掩饰,肤浅的女人! 作者: 假爱真婚16:连表情都还不会掩饰,肤浅的女人! 陶樱茫茫看了他一眼,摇头。 「吃过解酒药了吗?怎么还这么没精神?」 陶樱这次换了点头。 「累的话先回去吧?我送你?」 陶樱被他问得有点烦,微恼:「你别总问我,别人都在说开视会议的事,你去关心关心那个!」 顾则逸看着她,目光依然担忧,不过没再问什么。 陶樱心里过意不去,他也只是关心。 便站起来,脸色不自在,走到一边去。 厨房门口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服务员,微微喘着气:「部长,准备好了吗?叫你去开会!」 陶樱住了步子,看向她,皱眉:「这么快?」 服务员点头:「嗯,说好十点,现在九点四十,总经理让参会人员马上到会议室集合!」 陶樱不喜欢这种场合。 在那些高层眼里,她这个部长是最被排斥的一位,学歷低,业绩低,没一样突出。 可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占据了一个部长的位置。 而且一占数年,势有永远这样不温不火地干到底的架势。 任谁也喜欢她不起来。 陶樱是能少在那些人面前露脸就尽量少露脸。 她倒无所谓,关键是那些人里有些年纪可不少了,因为烦她而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良心上也过意不过。 可今天这种大总裁点名要各位部长都到位的重要会议,她也不能无故缺席。 人在职场,避无可避。 按照上方下达的指令,陶樱五分钟后抵达酒店办公区域的高层会议室。 有专门的小助理候在门外,面露微笑迎着每一位参会人员的进入。 今天会议特殊,酒店负责人看得比命还谨慎。 对每一位参会人员都进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通知及派专人督促。 在这样有力的执行下,九点五十分,会议室里已经一个不少地整整齐齐按位坐好。 小助理恭谨地将会议室的大门关上。 总经理秘书已经将视频与集团总部那方连接好,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陶樱坐在一排部长的最末尾位置。 她确认过,即使总裁戴着放大镜来看,也绝不可能发现她这一只渺小。 于是,她坐在那里,心里很踏实。 药膳部,顾则逸离开厨房,走到休息室的阳台上。 踌躇再三,拿出手机拨通顾尊的号码。 号码一直都存在手机里。 可给他打,却是顾则逸第一次。 简利大气却不失沉稳的偌大办公室里,厉山正准备开视频。 听到手机响,坐在旋转皮椅里的顾尊看了眼号码,手抬了下。 厉山便停下动作,等他接电话。 顾则逸问:「为什么给酒店的部长以上人员开会?」 顾尊徐徐一笑:「酒店也是集团的一部分,属我管辖。」 「唐年管理得很好,爷爷和你一直放心。」 顾则逸没来由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这预感从何而来,他完全弄不清。 唐年是酒店总经理。 是顾元仲极为看重的年轻领导班子。 是金融及管理方面的奇才。 「酒店有现如今的发展,唐年功不可没,他辛苦了这么久,我决定往后让总部帮他分担一部分,也好放他有点闲暇时间,他跟你哥我同年,也单着,你哥都相亲几轮了,当然也得给他点解决人生大事的时间。」顾尊肯定唐年的工作,对自己弟弟笑道。 「有很多人可以替唐年分担!」 顾尊愈发地对顾则逸感到意外。 昨天送那个丫头到自己家是意外,现在主动打电话过来是意外,现在又死揪住自己的用心不放而意外。 有意思。 唇角的笑意缓缓加深:「不然,则逸你以为呢?」 顾则逸语气沉沉:「如果你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哥,别为我费心。」 「为什么?你对她……?」 「哥!」他打断顾尊,「她有自己喜欢的人,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看着来,你不要插手!」 顾尊唇边的笑嵌了冷意:「喜欢的人?傻则逸,你真该早点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那样,你也犯不着如此用心良苦!」 顾则逸白皙的脸因恼而泛红:「你以为天下女人都是物质为上,可她不是这样的人,总之,我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顾尊默了一会儿,淡道:「好,则逸难得对我开次口,我不插手!」 电话打了,警告也警告了,可顾则逸心里的那股不安不仅没消,反而越来越浓。 他知道,顾尊这样做,就是想让陶樱慢慢看出他顾则逸是华开集团二少爷的身份。 他以为这样做,陶樱迟早会弃掉男朋友,而投向顾则逸的身边。 顾则逸因为自己的亲哥哥这样看陶樱更加生气。 他根本不认识陶樱,凭什么这样主观臆断? 怕他故意在会议上弄出些暗示的意思,顾则逸转身离开阳台。 快步往办公楼层的高层会议厅奔去。 在最后五分钟里,他打通唐年的电话。 很快得到应允,进入会议厅。 陶樱远远看到他,对他微笑。 顾则逸知道,她是因为刚才自己不小心对他发了脾气而感到歉疚。 他回她一抹安定的笑,走过去,自己提了张椅子在她身侧后方落座。 除了首位的酒店总经理唐年,所有人都拿异样的目光看向他们这里。 唐年清清嗓子,老成在在地开口:「好了,会议开始了!」 视讯接通。 高清尖端的设备所传送过来的画面里,顾尊第一眼捕捉到会议桌末一前一后紧紧挨坐着的两人。 微后方男人清雅俊敛,女人娇颜如画。 她正笑眼如花地看着他,偌大的会议室里,个个正襟危坐。 独他们两人,旁若无人。 陶樱确实正因为刚才在药膳部对顾则逸发了无名之火,心里感到愧疚。 顾则逸什么错也没有,一直默默无闻做着她的小徒弟。 尽心尽力地关心她。 要说来莞城,除了胡音音,对她最好的人便是他了。 尽管尹致恆给了她再大的委屈,她也不该对顾则逸发火。 因为心有疚,此刻她看顾则逸的目光更加温柔,笑容也更加煦丽。 顾尊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脑海情不自禁就浮现昨儿夜里。 她醉态可掬替他用口水『消肿』的样子…… 顿时,一股燥热从身体某处腾地升起,像一只沉睡的兽,倏然甦醒。 他紧拧了拧眉,才把这股燥动给强行压制下来。 会议屏幕那端。 看陶樱故意讨好的小模样,顾则逸不禁沉眸一展,笑了。 见他笑,陶樱落下心来,这样的场合不能说话。 于是,抬起手,快速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这个小小的、亲呢的动作刚好全全落在顾尊眼里。 俊颜沉冷下来。 立于一旁的厉山凭白的感到一股冷空气突袭。 他打了个寒战,更加凛然地立于一旁,准备随时为大boss贴心服务。 顾尊故意将醇磁嗓音抬高,以便瞬间惊住那个女人:「莘城酒店同仁们好,我是顾尊,今天让唐经理将大家组织过来开这个会,一是跟大家见个面,二是对大家一直以来在酒店尽心尽力的工作表示感谢……」 老练稳重的开会台面词里,顾尊的目光一直没挪开过陶樱的脸。 看着她从对顾则逸的巧笑倩兮再转而对看清屏幕里他顾尊的长相后,那张迅速冷凝下来的小脸,他不由在心里冷笑。 认清了他的尊贵与权势地位,对于前几次在他面前的失礼行为而在大失所悔吧? 到底还小,连表情都还不会掩饰,肤浅的女人! 会议并没进行太久,顾尊的目的达到,便很快结束了这场视讯。 对于后来陶樱一直的怔忡表情,他感到很得意。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离开会议室时,陶樱还听到几位女部长激动难抑的低声热议:「一直不露面,还以为是个长相奇丑的男人呢,没想到长得这么帅!」 「顾总把我心目中的所有男神都瞬间秒杀了!真没想到财阀里还有长得比电影明显还好看的男人!」
假爱真婚17:我是顾尊! 假爱真婚17:我是顾尊! 作者: 假爱真婚17:我是顾尊! 而后是西餐部封茜云冷冽的嘲讽:「别发花痴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顾总长得再帅,也轮不着你们肖想!」 「你不也是一样,跩什么跩!」 「哼,至少我不像你们,自不量力!」 封茜云冷哼完,目光不经意看到陶樱。 陶樱也看到她。 四止相对,两人皆是冷冽。 封茜云的目光里似乎还带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怨恨。 陶樱迅速摇摇头,怪自己想多了。 不过是在她的部门闹了段丑闻,封茜云讨厌自己是真,但还不至于怨恨。 起身,和顾则逸一起回药膳部。 她将顾则逸拉住,再三确认:「小逸,刚才那个屏幕里的男人真的是咱们集团的大老闆顾尊吗?」 顾则逸定定看着她:「他开会时自我介绍了。」 陶樱掩唇。 那人长得太出众,想忘记都难。 更何况,她在他面前又是光脚,又是砸车窗玻璃,又是泼咖啡,又是将他扑倒强吻的…… 桩桩事都不敢回想。 本以为天下之大,出再多糗陌生人就是陌生人。 谁知,山水一转,这个男人居然是自己的顶顶顶头上司? 她在厨房里踱了两圈,很快冷静下来。 那人肯定不会记得她。 更何况,他如果是华开集团的大总裁,那他一定日更万机。 怎么可能记得起她这号小人物? 就连今天的会议都是视讯会议,可见他有多忙。 如果有时间,他应该是亲自来开会才对。 既然他这么忙,那么就算将来陕路相逢,绝对也记不起她这张脸。 如此想,陶樱顿时心安。 顾则逸看她终于静下来,想了想,淡声道:「师傅,你和尹大哥一定要好好的!」 陶樱看向他,而后重重点头,感动地抬手拍了下他的肩:「好徒弟!你放心,我知道,你肯定也听说昨天在西餐厅的事了,不过,那只是恋人间的吵嘴而已,我们很快会和好的,不是有老话,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 顾则逸看着她漂亮的笑脸,心思复杂。 他不否认,他喜欢她,可是,他从未想过要将她拥有。 惟愿她幸福。 一直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样她才会幸福。 拍完顾则逸的肩,陶樱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笑道:「好啦,午餐时间到了,开始忙了!」 尽管话说得潇洒,转过身来,陶樱脸上的笑容便隐了。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可她和尹致恆根本就还不是夫妻。 这次,他们真的只是吵嘴吗? 她在心里苦笑。 其实从今天早上去过一趟尹致恆的公司,陶樱知道,这次,怕是难了。 想到这里,心里便像被什么给撕开了一样,所有的东西都空了。 全身心都空荡荡的,没有一处着落。 下午,她依然没有加班。 将穿了两天的工装脱下来,用袋子装了,穿着自己的便装,又往尹致恆的公司赶去。 时间还很早,公司居然已经是门上一把大锁。 她站在玻璃门外,给尹致恆打电话。 一连响了好多声他才接。 「你在哪里?我在你公司门口。」 「不是让你别再找我?」尹致恆再也不是以前的尹致恆。 开口加语气都能伤人。 陶樱眼眶泛红,嘴唇嗡了嗡,还没说出什么。 尹致恆便道:「我现在在陪陶郁,别再给我打电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手机挂断。 陶樱心里勐地一阵收缩悸痛,眼眶就湿了。 抬手,把眼睛捂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大厦。 她走到公交车站那里,等车。 车子一辆接一辆过去,她都忘了上去。 直到一辆印了车身广告的巴士停在她正前面。 华开集团几个字落在她眼里。 她定定地看着,直到那辆车渐渐远去,彻底看不见。 心里隐隐升起一个想法,很快又被她挥去。 ******* 顾则逸回到顾宅,看到顾尊也在。 妈妈唐芳瑜正一板一眼地跟顾尊介绍着一位女方家的背景。 不用想,肯定又是一位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 顾尊坐在沙发一端,长腿叠起,挨着沙发扶手。 黑色西装的扣子敞着,里面的白衬衣规整挺括。 手里拿着个金属打火机在长指间旋转。 表情明显是应付。 顾尊所相亲的对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表示满意。 顾家这样的家世,再加上顾尊人中仙品的身姿相貌,想不令女人心动都难。 可惜,最终还是都没有结果。 介绍完背景家世,唐芳瑜最终拍板:「这个星期天下午两点,凤景轩里见一面,位置我已经订好。」 顾尊缓缓坐起身子,将火机收进西装内袋,看似漫不经心,又似随意地淡道:「这次就不见了。」 唐芳瑜继续没有表情,一板一眼地盯着他:「为什么?」 「我有结婚的女人了。」 顾尊言落,直直迎着自己母亲唐芳瑜的目光,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可惜,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她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好吧,找个时间,带回来给爷爷和我们都看看,若是合适,就结吧。」 顾尊笑,眸底尽是嘲讽:「这么轻易就应了?我以为,你至少要问问对方什么条件,若是条件不好,怎么也要强烈反对一番。」 唐芳瑜静静看着他,静若平潭地反问:「你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吗?」 他的性子,她太了解。 任何东西都看得比任何人都通彻,感情同样包括在内。 不是那种价值的女人,入不了他挑剔的眼! 就算他打别的什么主意,她相信,第一个受不了那份结果的,不会是她,反而只会是他自己! 顾尊扬了扬浓黑的长眉,眸带挑衅:「好,我会带她回来,您拭目以待!」 「这个星期天吧,我们就在凤景轩见。」 「星期天见!爷爷那里,我会打电话。」 顾尊起身,一抬眸,看到静若无物般立在客厅另一端的顾则逸。 他咧开薄唇:「则逸下班了?」 顾则逸沉沉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顾尊笑笑,抬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会儿,潇洒离去。 ******* 一夜噩梦不断,陶樱睡得不好。 很早便起来。 她今天不去尹致恆公司,而是直接去他住的地方。 刚来莘城她就以为,两人会住在一起。 为此,在来的火车上,她一个人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又是激动了一路。 谁知,当天尹致恆就找好了两个住处。 陶樱虽然失望,可还是被他深深地感动。 她明白,他想把最美好的东西珍惜到最后。 现在想来,陶樱都后悔了。 那时候,真应该住到一块儿的。 她做得一手好饭菜,不是说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吗? 虽然她也经常给他做饭,可毕竟两个人没住在一起,能做的次数太少。 到尹致恆所住的小区里去找他,没找到。 按门铃敲门都没人。 看样子他是彻底未归。 陶樱就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现在他肯定是跟陶郁在一起。 那时候,他和自己恋爱时,都是以事业为由,两人聚少离多。 到底是他对她根本就不够爱? 还是从头到尾,他压根就不曾爱过她? 可是在老家的点点滴滴,他分明是爱她的。 她怕走夜路,他多远都会陪着。 她喜欢去采草药,在那些深山里都是他为她开道去棘。 连古板的科沁大叔都说他们俩是世上最完美的一对壁人。 临到上班时间,陶樱失望地离开小区。 出了小区大门,手机响起。 她看也没看,立马接起,下意识地问:「哥,你去哪了?一夜没回吗?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一早上。」 一道低沉醇厚的男人嗓音在那端四平八稳地响起:「我是顾尊。」 陶樱一愣。 第一时间将手机拿下来看号码。 的确不是尹致恆,而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再次将手机贴上耳朵:「你好,你说你是哪位?」 「华开集团,顾尊。」
假爱真婚18:她要嫁的人是我 假爱真婚18:她要嫁的人是我 作者: 假爱真婚18:她要嫁的人是我 陶樱脑子有一秒钟的短路,而后迅速回神,语气自然而然变得恭谨:「顾总您好!」 「午餐时间留出来,一起吃饭。我到酒店接你。」 如果说刚才陶樱还来不及震惊,这会儿他的话却是让她切切实实地被震到了。 他是什么人,而自己是什么人。 怎么也不可能是能在一起共餐的关系。 她马上回想起砸他车窗玻璃,又强吻过他的事实,脑袋一阵发麻。 被他认出来了? 绝不可能,视频离那么远,她又躲得那么深,完全没有那种可能! 那到底还有什么原因,会让堂堂华开总裁特地打电话过来,约她一个药膳厅的小部长共餐? 手机都握出水来,她僵持道:「那个,顾总,为什么要要要一起吃饭?」 「有点事找你谈!」 顾尊说完,手机挂了。 陶樱被钉在大马路上,半天迈不开步。 给陶樱这个普通小职员丢下一颗惊天炸弹后。 顾尊优雅如常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陈意伦的越洋电话打过来。 「你有女人了?」 顾尊淡笑:「我以为,你会在昨天晚上就打过来。」 他这个心理医生消息一向灵通,刚回国那一段,他甚至怀疑陈意伦在他身上装了监控。 后来再三确认才总算消了疑心。 「真有其人?」 顾尊目光转向落地窗外参差不齐的高楼大厦,此刻晨阳刚好,楼体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微眯了深眸,神情惬意:「嗯,已经约好一起午餐。」 陈意伦一声悠长的哦了后,笃定地问:「为了跟她作对,你可越来越幼稚。」 「谁说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你敢说这个女人不是随便找来的?敢说不正好是她最不喜欢的类型?承认了吧,你就想逼着她对你大动肝火,对你失望,像对则逸一样,不高兴了就大发脾气,你一直最在意的不就是她对你无动于衷吗?虽然人嘛,想讨得父母欢心正常,可你也犯不着赌上自己的终生大事,终究是血亲,怎么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对你这么见外。」 「你想多了。」 陈意伦笑:「难不成还是她能让你动心?还是可以动肾?」 顾尊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次,你猜对了。」 陈意伦哑口。 厉山进来,轻声道:「爷,会议时间到了。」 陈意伦听到这边的声音,急道:「你准备怎么做?真要跟这个女人结婚?」 顾尊挑眉:「有何不可?」 「她也同意了?」虽然顾尊的条件逆天到女人无不蜂拥而至,可这才几天的时间?未免也太神速。 女人再疯狂也不可能这么不顾矜持。 顾尊唇角浮着笑意,自信悠然:「她要嫁的人是我!」 他是顾尊,天下有哪个女人拒绝得了这份荣耀? 陈意伦彻底默了。
假爱真婚19:家都只是被各种欲望牵引着的俗人 假爱真婚19:家都只是被各种欲望牵引着的俗人 作者: 假爱真婚19:大家都只是被各种欲望牵引着的俗人 午餐时间还未到,陶樱便再次接到那个陌生号码。 她最怕流言,没敢多说什么,挂了电话便往电梯赶去。 顾则逸问起,她说是胡音音要约她一起用餐。 打死都不会跟人说自己是要去跟集团老总一起吃饭。 乘电梯下去,一颗心挂满了吊桶,七上八下。 顾尊看到她出了酒店大门。 徐徐将车窗玻璃降下。 陶樱看见,也顾不上脚上的高跟鞋,飞奔过去。 及时挡在了他将要露出的脸前。 酒店的人都不认识他的车。 昨天那场视讯会,她不敢保证这会儿酒店门口会不会就有认得出他脸的人。 她迅速拉开车门,迅速坐进去,迅速摇上车窗玻璃,这才松了口气。 转头,看到男人沉静的脸。 她干巴巴地笑:「顾总好!」 顾尊不置一词。 车子旁边停了辆车。 他向她这边侧过身子,一手扶着她座位的椅背,一手把着方向盘倒车。 这距离,有点近。 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袭面而来。 陶樱下意识将身子往车门边退后。 很快,她嗅出其中龙涎甾、柑橘、葡萄柚以及薄荷相辅相成构成的混合性香型。 她对此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对植物味道天性敏感。 这样的香型,很淡静,很沉稳,适合商务型成功男人。 她身子简直贴到了车门上。 顾尊淡淡睨她一眼,坐好,车子徐徐往前驶去。 陶樱很想直接问他到底有什么事要谈。 奈何男人气场着实太过强大,太过慑人。 他不主动开口。 她也没了这么份魄力。 傻傻坐在车里,连毛孔都透着紧张。 陶樱在想,如果像在莞城时一样,还不知情他就是华开的终极boss,此刻她是否还会如此刻这样紧张? 似乎可能性不大。 这就是权威,没办法。 大家到底都只是被各种***牵引着的俗人。 车子驶到一座楼体折射出莹莹绿光的摩天大厦前,经过岗厦,直驶入地下停车库。 陶樱知道这座大厦,是商贸中心,也是莘城地标之一。 八十八层,集观光、餐饮、休闲、办公于一体。 将车子停好,陶樱下车。 顾尊也出来,手里拿着车钥匙,锁了车门,领先往电梯走去。 陶樱忙紧步跟上去。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驼色风衣,下面是笔直的黑色西装,从背影看去,跟广告海报里硬朗的男模背影一样。 眼看电梯在前,陶樱狗腿的几步上前,颇是殷勤地去按下电梯键。 回头,接触到男人深邃无波的眸光。 她笑得很尴尬。 为自己这么狗腿感到可耻。 车库里气味沉闷。 她这一上前,擦身而过间,顾尊闻到熟悉的青苹果香味。
假爱真婚20:如果从后面吻上她的颈 假爱真婚20:如果从后面吻上她的颈 作者: 假爱真婚20:如果从后面吻上她的颈 顾尊闻到熟悉的青苹果味。 在这样沉闷的空气里,似一股清流,直穿透他的肺腑。 那日,她埋首在他膝下。 幽幽的,传来的也是这股香味儿…… 他有一种冲动,想分清她身上的这股香味究竟是从哪里散出来的。 香水、沐浴香、发香? 亦或是体香、唇腔里的香? 目光渐渐变得漆黑如墨。 陶樱再次对他笑笑,退后几步,又站到他的后面。 礼貌地保持着尊卑之别。 「叮」的一声,电梯落下。 打断顾尊的旖旎之思。 迈步间,他又回过身来,眸意漠漠:「女士优先!」 陶樱怔怔,看他坚定的神情,只得呵呵干笑两声,迈步进去了。 结果,她正准备笔直走到最里面靠墙而站时,他紧跟着大步一迈也进来了。 而且来的也是她这个方向。 似乎也瞧中正中间靠墙的位置。 电梯里面空间本是很大。 可能是他太过高大,陶樱顿时只觉这电梯里狭窄得很。 她只得把后面的位置让出来,又不敢与他正对面。 便步子一迈,向前两步,站到了前面的位置。 顾尊如愿以偿。 占据了放肆全方位研究她的大好位置。 后面站着顾尊。 陶樱便感觉自己此刻就像古时候刚刚到皇上面前上任的宫女太监,如立针毡,百般僵硬。 顾尊两手撑到电梯里的横槓上,高大颀长的身躯微微放松。 微眯着眸,看着身前的女人,唇角嵌笑。 她身材修长窈窕,穿着小高跟站得笔直,目测刚好到自己肩膀的位置。 这样的高度比例,适合拥抱。 乌黑的发挽得整齐,露出洁白如瓷的修长颈子。 有细细碎碎的绒发在电梯里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很庆幸,那批员工围巾还没赶制出来。 不然,岂不把眼前的美好遮得严严实实? 她纤柔的双肩崩得僵直。 他不禁在心里好笑,如果从后面吻上她的颈,不知她是否还会如此僵硬? 他为自己这个念头而喉间干涩。 不管她能不能帮自己达到目的。 总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还是他三十多年人生里,第一个有亲热冲动的女人。 他甚至有一瞬间的堕落思想,依着她的背景,她做不了顾太太,他也要像其他生意伙伴一样,把她弄到身边做情-人! 尽管,他以前最看不起有这种形为的男人。 36f。 名轩私艺馆。 低调奢雅的鎏金玻璃墙面。 在穿着手绣旗袍的服务员引领下,顾尊在前,陶樱紧跟其后,进入一间雅厢。 这里处处散着一股子夕雾花的清香。 这是一种能增进人食慾的花香,陶樱为设计这里的人的精心而感到嘆服。
假爱真婚21:叫你过来不是罚站 假爱真婚21:叫你过来不是罚站 作者: 假爱真婚21:叫你过来不是罚站 这是一种能增进人食慾的花香,陶樱为设计这里的人的精心而感到嘆服。 兴起,抬眸四处环望。 顾尊进去,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回身,看到她嘴角噙着自得的笑。 与刚才在车里时紧张不自在的神色大不一样。 漂亮纯净的眉眼随着淡粉色唇角的笑意而柔柔弯起。 雨后初霁,便是她此刻浅浅笑容的写照罢。 他瞧着,不由深了眸色,也定住动作,长身玉立地站在原地等她。 目光也跟着她的目光四处望去。 没看出什么特别。 他是个商人,精通的是跟金融组织液类。 虽然事事物物都讲究品味,却并不深究。 这一点上,他跟养父家二弟霍燕庭差了许多。 等她回过神,正过脸来,便堪堪对上顾尊深意十足的双眸。 陶樱颊上红了。 蓦地垂了脖颈,快步跟进去。 之前的紧张不自在心脏窒停感再度侵袭。 顾尊看着她这小鸵鸟样,唇角微微弯了。 捡主位上坐了,陶樱素白双手纠垂在身前,低着头,杵在雅厢门口。 顾尊扬眉,语气里噙着笑意:「叫你过来不是罚站,过来坐下。」 陶樱咬唇嘆恨自己的没出息。 一直低着头,走到桌前坐下。 软软的皮椅,垫子柔软厚实,大大的玻璃圆桌,就他和她两个人。 两人呈直线坐着,各占一方。 服务员按顾尊的要求,送来茉莉花茶。 所有的点餐,都是顾尊一个人作主。 他没有问陶樱的意见。 陶樱也乐得自在,假若他客气,她还真不知怎么入手。 厢内气氛很僵。 陶樱是这么认为的。 她很少有这种时候,一向缩在厨房里,充耳不闻外面的事。 关心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药膳以及尹致恆。 按奶奶的说法,尹致恆就是她陶樱的一亩三分地。 她的所有都是他。 所以,一直以来,她特别用心倾尽所有地护着自己这全部的『私有财产』。 等服务员出去,顾尊笑:「上次在莞城遇到你可不像现在这样,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陶樱暗暗闭眼,果真都记得,就不知他此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抬起头来。」 磁沉嗓音依然平缓,可无端端地让陶樱听出慑人的气势来。 她抬起头,可是眼睛怎么也不敢落在他英俊得逼人的脸孔上,便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瞅瞅那里。 扯开的笑容干干巴巴:「顾总,您找我要,要谈什么事?」 门上响起礼貌的叩声,而后,两个身着简练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顾尊对陶樱俊雅浅笑:「吃完再谈。」 陶樱心里叫苦,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对象,叫她怎么咽得安心?
假爱真婚22:顾家的长孙,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哥 假爱真婚22:顾家的长孙,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哥 作者: 假爱真婚22:顾家的长孙,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哥 陶樱心里叫苦,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对象,叫她怎么咽得安心? 不过,她从小到大都对吃有着狂热的偏执和追求。 科沁大叔不止一次地嗤笑她: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饕口馋舌?别成也味觉,败也味觉! 陶樱便蛮缠着他的胳膊傻笑:「不吃怎么知道好不好嘛,不吃怎么知道是不是真对人有益呢?对吧?我这可是包打包的医者仁心!」 科沁说归说,每每到村里来,总会带来五湖四海各方好吃的给她。 因为有科沁大叔和尹致恆,陶樱觉得在村里的日子简直和神仙没两样。 一道道精美飘香的菜品上来,很快,陶樱就被勾进其中了。 什么总裁富翁什么气势慑人都化为乌有,黑黝黝的水眸晶晶亮,所有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 不待顾尊再客气礼让,自己拿起筷子和小勺就开动了。 一边吃一边不时抬起头对他甜笑着讲解:「什锦糯米蛋,是用豆子、玉米、冬菇、咸鸭蛋、腊肠、马蹄、糯米糰成,糯米养胃,顾总,快吃呀,这个对您绝对有好处!」 「这个!这个!宝塔扣肉!这个也好,里面的梅干菜也是开胃生津的好材料哦,顾总,吃呀!」 她一边吃,一边不忘分享给今儿带她来这儿一睹美食的恩客,自己吃一道,就给他面前的碗里也夹上一筷。 几道吃说下来,她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顾尊一直保持着唇角噙笑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陶樱尴尬,恨不得有地洞可钻。 对方是谁啊,华开现任的执行总裁,顾家的长孙,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哥,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没见过,谁会像她似的,见着吃的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个干净! 更重要的是,她每次夹给他菜时,都用的是她吃过的筷子! 总算名门之后有绅士风度,没因为嫌弃她的口水,而当场把碗给掀了。 跌份哪! 手里还拿着筷子,头埋下了。 顾尊的方向,只看到她白净的额头下忽闪忽闪的浓密长睫毛。 明明穿着成熟工装,此刻,却看起来像个孩子。 他心情变得更好。 他以前尚不懂,赏心悦目的女人,居然能令人心情愉悦。 也不作声,只沉静含笑看着她在那边羞郝难当。 好不容易不那么纠结了,她清清嗓子,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坐直身子,依然不敢看他的脸,声音有些变音:「顾总,我,我吃好了,您说要谈什么?」 从头至尾,顾尊筷子都没拿起过。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管他饿不饿,只想快点解决,快点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儿。 位高权压人哪! 陶樱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其实也挺狗腿。
假爱真婚23:不是酒店,是我个人,陶樱,和我结婚吧 假爱真婚23:不是酒店,是我个人,陶樱,和我结婚吧 作者: 假爱真婚23:不是酒店,是我个人,陶樱,和我结婚吧 就因为他是总裁,她胸腔里的心跳都不正常了,扑嗵扑嗵的,前有未有的斗志昂扬。 顾尊不答,反而姿态优雅地提起玉色的象牙筷,垂眸将碗里她夹过来的菜里的芹菜和葱花一点一点夹起,放到一旁的碟子里。 他不吃芹菜韭菜葱,从小就不吃。 陶樱看到,更加唾弃自己。 不过,唾弃归唾弃,看到他这么直接嫌弃的样子,她心里的小火苗就开始腾腾地往上跳了。 刚还觉得他绅士,有风度,就这么会子功夫就憋不住了? 嗓音不自觉就冷了几分:「顾总,您到底想谈什么?酒店的事吗?那您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尊把芹菜和葱花一丝不露地挑完了,这才正眸看向她,薄唇边笑意亲和:「不是酒店,是我个人,陶樱,和我结婚吧?」 陶樱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什么?」 顾尊笑容依然雅静:「结婚,陶樱,我们结婚。」 阿樱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到地上,她也没反应过来下去捡,双眸变滞,傻怔怔地瞪着他。 看着她木然傻住的样子,顾尊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对于她这个反应他还是满意。 该是这样的反应。 他微微侧了侧身子,俊容认真:「不用想太多,也别以为出现幻觉,一切都是真实。我明天要出趟差,需要一个星期时间,今天下午有空,待会儿我送你回去,把户口簿身份证带上,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顾尊条理清晰,时间地点事情经过讲解得一清二楚。 陶樱却是听得如坠云里雾里。 跟听天书没区别。 「不是……呃……那个……顾总……呃……」她嘴角抽搐,干巴巴呃了半天也没呃出个字来。 就听到顾尊继续不疾不徐的磁醇嗓音:「你只需要定下心来,好好想想,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想选在哪一天,提前知会我,我会派人准备,今天下午领完证,先去见你家人亦或是我家人都可以……」 「你神经病吧!」陶樱终于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吼出来。 声音之大,引得旁边一桌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瞧来。 顾尊岿然未动,墨眸里璀光流淌:「怎么?还有哪里不满意?」 陶樱整张小白脸都气红:「我有男朋友!听好了,不管今天到底什么意思,我都不可能嫁给你!真是,荒唐!荒唐至极!」 恼完,她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男人高岸的身子往前倾来,大手一伸,便牢牢握住了刚站起身的陶樱的手臂。 他手指修长,这一圈,她纤瘦的小手臂就被他箍了个牢牢实实。 隔着桌子,因着身高手长,居然显不出一丝吃力的样子,稳稳接上她的话:「分了。」 陶樱这几天本就为着尹致恆闹分手的事而糟心透顶,这男人说出荒唐的话不要紧,居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假爱真婚24:顾尊有洁癖,深到骨子里的洁癖 假爱真婚24:顾尊有洁癖,深到骨子里的洁癖 作者: 假爱真婚24:顾尊有洁癖,深到骨子里的洁癖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是总裁又怎样? 总裁还能管到员工的婚姻私事不成? 她怒声:「放手!」 顾尊不放,反握更牢,根根长指,骨节分明,握着她黑色袖子,剎是好看。 她这会子的反应倒是出乎他意料了。 因为纱墙的关系,旁边那一桌更加地关注这里。 不需顾尊出面,已经有服务员前来,将雅厢的墙帘放下。 这样两人才被完全地隔绝在这个房间的小空间里。 顾尊觉得,她之所以拒绝,应是还没完全认清他这个提议所带来的诱人现实。 他略一沉吟,握着她小手臂的手稍稍用力,示意她坐下。 陶樱直接甩他的手,秀眉轻蹙:「放开我!我觉得,和顾总没什么可谈的了!」 他不放,一幅好脾气的样子:「听我说,只是一张纸而已,嫁给我,你会凭空拥有你这一辈子都可能无法企及的东西。华开目前在全球上市公司里位列前百,国内前十,我目前的身价,正是你们女人眼里的豪门,别告诉我,你对豪门不心动,我不会相信!」 看她还死命地抠着自己的手指,尽管有些发痛,但比不上他此刻的惊讶。 他的属下无不告诉他,人人争做灰姑娘。 这丫头却在这里究竟犯什么不正常的病? 为了更诱惑她,他条理清晰地列举:「房子、车、珠宝首饰,国外的,国内的,只要你说出,我都可以送你,你只需要跟我领张证。」 陶樱见死甩不开他的手,索性低下头要去咬。 顾尊以另一只手把她的脑袋瓜子制住了,沉道:「不然,不结婚也可以,你做我的女人,刚才所说的,我照样送你!」 这话出口,顾尊自己都愣了下。 定是那次发泄让他晕了头脑。 不过他这人天生的牛脾气,决定的事定要做到,看中的东西,更是一样不少必须弄到手! 哗啦啦的水声在他头上开了花。 散着茶香的茉莉茶水被她一股脑泼向了男人俊美异常的面孔。 而后顺着他刚毅的下巴一直流淌到敞开的深驼色风衣衣领,以及里面的黑色西装上。 将衣料颜色染得一片墨黑。 陶樱嗓音冰冷:「放手!再不放我泼菜汤了!」 顾尊有洁癖,深到骨子里的洁癖。 花茶已令他怔傻。 听到她这话,立马松开了紧握着她手臂的大手。 陶樱拎起自己的包,蹬蹬就出了雅厢的门。 一阵疯跑进电梯,靠在电梯里的光面墙上,揉着自己刚才被他握疼的手臂。 把衣袖捋起,看着红了一大块的皮肤,想起他刚才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疯子!疯子!大疯子!」 出了大厦,站到阳光大好的大马路上,她脑子一下子又清明了。 他是总裁呀! 虽然不管他什么企图,她都不可能嫁给他。
假爱真婚25:以为酒店出了什么的篓子,居然是总裁亲自打过来 假爱真婚25:以为酒店出了什么的篓子,居然是总裁亲自打过来 作者: 假爱真婚25:以为酒店出了什么大的篓子,居然是总裁亲自打过来 可她刚才拒绝得那么那么直接那么潇洒那么***,又要咬他,又泼他花茶的,是个人都不会原谅她了。 在马路牙子上,也顾不上形象了,她一下子蹲下去,拍打自己的脑门,哀嘆:「工作也要丢了!彻底玩完了!」 雅厢内。 送餐后餐点的服务员看到满脸流水的顾尊,惊着了。 忙拿了干净的毛巾过来帮客人擦拭。 还未近他的身,被男人一条手臂阻住,拿过毛巾,语气淡浅:「谢谢,我自己来。」 服务员惊惶,不敢忤逆,怔在原地,担忧地看着他。 顾尊拿了毛巾给自己擦净脸上和脖颈上的水,又把衣领随意擦了擦。 又想起在西餐厅那波及的咖啡渍。 唇角一勾,便笑了。 服务员看见他笑,更加胆惊心跳。 以为他是被那个泼他茶的女人给气傻了。 她语气小心翼翼:「先生,您没事吧?」 顾尊这才察觉到她的存在,好看的唇角仍挂着浅笑,挥手示意:「我还没吃完,烦请你先出去。」 服务员不放心,还想说什么。 男人一记深眸扫过来,如潭似渊。 她心脏一悸,嘴唇都不敢再嗡动,迅速离去。 顾尊给厉山打电话,要华尔盛药膳部部长陶樱的所有资料,包括从小到大的成长经歷、就学经歷、恋爱经歷等等,事无巨细,按公司特级机密去进行。 交待完,又要来唐年的联繫号码。 酒店方面的事,一向是顾家这边有什么事情,都由厉山向唐年转达。 厉山得力,很多产业负责人的联繫方式顾尊并没有记。 唐年接到顾尊的电话,大吃其惊。 以为酒店出了什么大的篓子,居然是总裁亲自打过来询问。 额上冷汗直冒,一颗心高高吊着,嗓音轻颤:「总裁,有什么事您尽管批评,我一定尽快修正!」 顾尊淡淡嗯了一声,问:「总部酒店各部部长的离职手续,终极审核到哪层?」 高位坐久了,对于下属的诚惶诚恐怖早已见惯不惯,顾尊安然自若。 唐年恭谨地将流程一一祥答:「一般是部长提前一个月到三个月提出申请,部门经理通过,再转到人事部进行相关手续,最后是人事部经理签字确认。」 「也就是说,部长离职不需要徵得你的同意?」 顾尊语气很淡,让人猜不着意图。 可这个问题里深层的含义,唐年怎么听怎么都感觉是贬义,他抹了把额上的汗,虚道:「是,是,是不需要。」 答完,作好了心理建设,准备挨批。 顾尊又是淡淡的一个嗯字。 唐年摸不清他态度,沉下心绪等待。 几秒,才听到那端扣人心弦的磁醇嗓音不疾不徐地道:「从今天开始,所有的部长离职审核需经你手,另外,酒店培养一位部长不容易,不得轻易签字,你予人方便,他们还以为我们公司随便,传出去有损集团形象。」
假爱真婚26:要命的女人,让人连想都不敢再放开了去想! 假爱真婚26:要命的女人,让人连想都不敢再放开了去想! 作者: 假爱真婚26:要命的女人,让人连想都不敢再放开了去想! 「是是是!我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一定在这方面把好关!」 顾尊又嗯了一声,这次是满意的语气,添上一句:「是从此刻开始。」 「是,记住了!」 挂断电话,唐年后背一片泛凉。 他迅速一通内线打到人事部经理办公室,质问:「这段时间哪个部门的部长离职,出去瞎传公司闲话了?」 人事部经理被这突然一通厉声批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弱声反问:「唐总,您说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哪段时间?近一年内吗?」 「我说是这段时间那当然是近几个月内!事情都捅到顾总那里去了,赶紧给我查清楚!」 人事部经理略一回想,道:「近几个月内咱们总部酒店没有部长离职呀,最近的一位还是两年前客房部王雅副部长离职了,难道是分部闹出的事?」 唐年吼:「顾总亲口说了,是总部酒店!总部酒店!」 人事部经理委屈了:「可最近真没有部长离职呀。」 「给我再好好查查!」 「真没有呀!」 「没有也去给我查!」 人事部经理无语,明明没有的事,叫他怎么查? 那端格调高雅的包厢里,顾尊把一切事宜吩咐完,落心了。 余下,只等鱼儿跃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里来。 他顾尊要做的事,没有不成功。 他要的人,同样,不可能逃得掉。 如同,他想重拾母亲唐芳瑜的喜怒哀乐,一种法子不行,那他接下来便有更多的无数种的法子…… 在他眼里,人本就不一样。 三六九等,从出生那刻起,已在上帝那里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小部分人,生来便是王者。 比如,他,顾尊。 生来便是名门世家,连遗失被收养,都是尊贵无比的伯爵家族,他在刚出生那一刻,就已经高人一等。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得不到? 他再度拿起筷子,姿态优雅如常,开始品尝碗里已经微凉的菜餚。 是她替他夹来,味儿和平时所吃硬是感觉不一样,有点特别,有点心悸。 女人…… 若论世间一切,他都已是千帆过尽。 唯有这方面,他是初尝滋味。 三十五岁,在其他富家子弟那里,早是玩倦花丛里的年龄。 可他这一点真是来得太晚太慢,连云雨的极端之欢,都是那夜,从醉意混沌的她的那张樱桃粉嘴里所得…… 思及此,感觉自己身体的那一端又开始硬了。 女人,要命的女人哪,真是让人连想都不敢再放开了去想! ******** 「你要辞职?」人事部经理看着陶樱,一脸的不可置信。 陶樱小脸上神情忧伤,垂着眸,有气没力地点头。 「为什么?」药膳部工作轻松,给她陶樱的工资奖金甚至不比其他最红火部门的部长低,她除了那里,还能到哪里找到这么优渥而条件良好的工作?
假爱真婚27:陶樱这丫头,眼睛一定被泥煳了,不识金镶玉 假爱真婚27:陶樱这丫头,眼睛一定被泥煳了,不识金镶玉 作者: 假爱真婚27:陶樱这丫头,眼睛一定被泥煳了,不识金镶玉 最主要一点,她再到哪里,还能有后台那么强大的一直全力保她的徒弟? 当然,这事,也就只有他人事部经理以及顶头上司唐年知晓。 「我,我,我要结婚了!」想了半天,陶樱想出这么个理由。 目前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让她辞得干脆利落。 得赶在那位顾大总裁赶回来报復之前离开呀。 陶樱长长的睫毛颤着,弥天大谎,撒起来太亏心。 「我很快就要结婚,结完婚又要生小孩,如果不辞,会请很多假,会影响酒店的工作……」 人事经理不再多话,拿了水性笔,刷刷大笔挥下。 本来按正常程序怎么也得提前一个月提出申请,才可离职,可她都要结婚了,留下来确实对酒店无益。 药膳部本来就只是公司的关系部门,酒店也并未看重过,更何况她要结婚的事让二少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火冒三丈,与其后续在酒店闹得人仰马翻,现在让她离开不失为明智之举。 二少难受归难受,总归要接受现实。 如此想着,他很快签完,便把单子递给她,和善地微笑:「好吧,既然你好事在即,我们酒店也不能不通人事,虽然我们有规定要提前一到三个月提出离职,但你情况特殊,我就破例允了!祝你幸福,记得给我们请柬哦!」 陶樱心里苦涩,接过单子,对经理弯腰致礼:「谢谢经理!」 「去小叶那里把考勤核对下,到发工资的日子会一併打到你的工资卡上。」 「好的,谢谢您!」 陶樱刚走,人事经理马上给『隐姓埋名』在酒店『微服私访』的顾家二少打电话。 陶樱这次交辞职书,丝毫前兆都没有。 顾则逸一点也不知情。 得知这个消息,他还不相信,人事经理再三确认后才沉了俊颜:「我知道了,谢谢你,贺经理!」 「不敢当不敢当!」 「先这样,我打个电话。」 「好的,二少,再见!」 挂了电话,人事经理坐在办公桌前,好一阵愣忡。 陶樱这丫头,眼睛一定被泥煳了,不识金镶玉,放着闪闪发光的财阀公子看不见,偏要嫁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凤凰男! 他万分惋惜的摇摇头,将她的离职资料录入系统,作最后通过签核。 把手续办完,便开始着手进行唐年交待的事情。 查近几个月酒店员工的离职情况。 手机响起。 他拿起一看,是唐年,马上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接听。 唐年说:「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刚才忘了说,从今天开始,往后酒店但凡部长以上的职员离职,离职书必须经我签字方可离开,这也是顾总裁亲口交待的,务必执行到位!」 贺经理一愣:「今天开始吗?」 「准确来说,是从一小时前就开始!」
假爱真婚30:我脑子被驴踢了讨你喜欢! 假爱真婚30:我脑子被驴踢了讨你喜欢! 作者: 假爱真婚30:我脑子被驴踢了讨你喜欢! 陶樱没再多想,转身,上了他的车子。 陶申富关车门的手顿了顿,不过一秒,还是果断将门关上。 看到车内有手机充电线,陶樱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充上。 陶申富看了一眼:「难怪打半天也没接,没电也不知道多准备一块备用电池。」 陶樱不想和他多话,转而看向窗外。 车子到了离归林小区不远的一家酒店,陶申富在广场上将车停下。 陶樱猜疑地看他。 陶申富扯了扯嘴角:「家里没位置,给你奶奶在这里订了房间,进去吧。」 陶樱冷笑:「不是没位置,是有人容不下吧?陶申富,你也不怕子女将来有样学样,老了没人照顾你?」 陶申富宽脸崩了:「我是你爸,有你这么直唿爸爸名字的吗?你这样,才一直不讨人喜欢!」 「我讨你喜欢?我脑子被驴踢了讨你喜欢!」 「行了行了!大庭广众,别人听了还以为我这个当爸的没教好!」 「幸好不是你教!」 陶申富脸色气成猪肝,暗里咬牙:「和你妈一个烂德性!」 陶樱没听清,只听到一个妈字,怒目相向:「你说什么?」 陶申富怒哼:「走!进去!」 刚才稍微的于心不忍彻底放在了脑后。 陶樱真不想再看见他,为了奶奶,忍气吞声跟他进去。 一直将她带到六楼的一个房间,陶申富拿出房卡刷开门。 陶樱疑:「你怎么不敲门,奶奶不是在里面吗?还有你怎么会有房卡?不是奶奶拿着吗?」 陶申富面色未变:「怕她记性不好,开房前找前台拿了两张,一张留在我这里备用。」 进去后,一插卡,里面的灯尽数亮起。 陶樱更加疑惑,里面根本不曾有人住过的样子。 她紧紧蹙起眉头。 陶申富推开浴室的门查看,边看边嘀咕:「你奶奶人去哪里了?我明明送她进来了,难道是出去买吃的了?」 虽说是嘀咕,可声音很大,陶樱听得很清晰。 她在席梦思对着的长条沙发上坐下,把身上的包取下来放在一边,看自己的手机。 刚才在车上充了一会,这会儿手机显示已有40%的电。 陶申富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走过来,递给她:「你奶奶应该很快会回来,喝吧!交过钱了,不喝白不喝!」 陶樱没想其他,确实也渴了,拿过来,拧开盖子便喝了一大口。 陶申富可能是照顾那三个女人照顾习惯了,给她拿来的水还拧开了盖子,陶樱拧开时都没费什么力气。 陶申富在大床尾坐下,面对着她。 陶樱不看他,拿起手机,有好多条未读简讯。 基本上都是顾则逸发来的。 她抿了抿唇,一一略过,现在她不想对任何人解释什么。 看着看着,脑子缓缓地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重。
假爱真婚31: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狠心! 假爱真婚31: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狠心! 作者: 假爱真婚31: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狠心! 她回想自己昨天晚上似乎睡得也挺好,怎么会这么累? 努力抬起眸,她看向对面的陶申富。 陶申富看她神情渐渐恍惚,眼睛似闭非闭,知道安眠药的药效已开始发挥作用。 他站起身,居高崩着脸看着她,沉道:「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狠心!今天的冯局长见过你,他会对你好,这事成了,你那个青梅竹马的穷小子尹致恆也就摆脱目前的困境了。」 陶樱双眸里喷出火来,可是身子越来越乏,她努力维持着意识:「尹致恆现在是陶郁的男人,你找她啊……」 陶申富往房间门走去。 回头,陶樱已经软倒在沙发上。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语气谄媚:「冯局长,人来了,对对对,玉泉酒店615房间……」 拉开门,他走出去了。 陶樱手脚都软到无力。 她好不容易才将身旁的手机拿起,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才能继续保持一丝清醒。 眼前直发花,她根本看不清手机里的号码。 门上叮的一声,再次被打开。 陶樱混沌地看到一个黑色的矮胖身影渐渐走近。 她终于看到尹致恆的号码,她记得他说了他现在归林小区,离这里不远,他来救她的话应该来得及。 用尽力气拨出号码,那边很快接了,她听不清对方的声音,只隐隐听到男人低沉愉悦的嗓音:「想通了?」 陶樱嗓音干哑:「救我……」 才说完这句,手机已被人抽走,而后,她感到脸上一热,一只手掌覆在上面。 她想咬自己的嘴唇保持清醒,这点力气都没有,男人肥腻的手往她衣服里伸进去时,她彻底陷入晕迷…… ****** 陶樱这通电话打过来时,顾尊正在看厉山给他弄来的资料。 她虽然有父有母,但跟弃儿无异。 从小跟奶奶在兀宁长大。 陶申富再娶后,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连抚养费都不曾给予。 她有个青梅竹马,在本城开有一家小型建筑公司。 六年,她所赚的每一分钱都给了这位青梅竹马。 这间建筑公司能有今日的成就,与其说是那个男人拼搏而成,不如说是两人白手起家。 可现在那个男人进出有车,住的是高档公寓,穿的是名牌服装。 陶樱这个傻大妞不仅住在贫民区,连存摺都没曾拿过。 就是这样,青梅竹马要分手,她还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是自己的错…… 顾尊嘴唇微勾,意味深长地低喃:「青梅竹马?给过她帮助的青梅竹马?」 他转而看向厉山,浅笑,徐徐而问:「厉山,培养一个青梅竹马得投资多少呢?」 「呃?」厉山懵,挠了挠头皮,「对他/她好就够了吧?」
假爱真婚32:爷是有风度的人 假爱真婚32:爷是有风度的人 作者: 假爱真婚32:爷是有风度的人 青梅竹马也可以投资得来吗? 顾尊再次笑了:「如此倒真是一笔大赚的买卖。」 厉山眸里更加不解了。 顾尊说:「小施恩惠,换来一个人恨不得用她一生相抵,这个尹致恆,是个会做买卖的主。厉山哪,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去接济几个天资聪颖的穷苦娃儿呢?」 手机正在这时响起,看了眼号码,他笑意加深,慵懒地接听:「想通了?」 一声沙哑的『救我』后,那边再没了声音。 笑意一点一点冷凝在顾尊优美的唇角。 厉山从义大利开始,一直跟他数年,一个小小的表情已令他看出顾尊不对。 沉肃了表情,更加挺直了背嵴等他通话完毕。 顾尊从耳旁滑下手机。 厉山问他:「怎么了?」 顾尊英俊好看得不似真人的俊脸上勾起残酷的玩味表情:「有人狼子野心想动我顾尊的筹码呢,厉山,莘城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号不怕死的人了?勇气很可嘉!」 他玩味地笑着,已经利落起身,把身上敞着扣子的黯蓝色西装外套脱了,大肆扔在皮质转椅上,大步绕过办公桌。 「筹码?」厉山下意识看向桌上一堆资料里的相片,陶樱穿着酒店的黑色套裙,正在药膳餐厅对一桌客人微笑解释着什么。 相片拍得恰好,她嘴角的微笑绚烂,微微弯下的身子秀气大方又不失端庄礼仪。 厉山好奇。 boss找陶樱,是想用她去对抗他一直想对抗的人。 可还有谁也刚好找上陶樱,想用她做什么用? 陶樱无背无景,身份低微,一般人都不可能找上她才对。 后来,厉山总算见到那位勇气可嘉的人。 在莘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商政圈里,身份更是响噹噹——莘城中级法院院长冯有明。 这人手段圆滑,和莘城各方面人物均有来往。 顾尊用陶樱的手机号码,不到五分钟便得到地址。 两个赶到玉泉酒店,又用了四分钟,闯了四处红灯。 敲门之前,厉山低声道:「爷,别冲动!」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官场上的人,且身份不低,正面冲突不好。 心里不舒服,日后有的是法子扭转。 顾尊笑容泛寒:「你怕我揍他?厉山,你也太看低你上司了,我是顾尊,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有失颜面的事情!」 厉山崩紧的神情这才松了松:「对,爷是有风度的人。」 厉山按门铃,里面不开。 顾尊抬手敲门,依然没有回应。 顾尊蹙起浓眉,以手肘捶门。 这次,总算门里有了声音。 门被拉开,冯有明懊恼的嘟囔声:「到底是什么人?敢坏我的好事,不想活了?」 顾尊看向厉山笑:「你听,他说你爷我不想活了呢。」 厉山背冒冷汗,脸色讪讪:「爷,他是不知道外面是你,知道就不敢了。」
假爱真婚33:刚听到一个笑话,说您正在亲见我们总裁的小女友… 假爱真婚33:刚听到一个笑话,说您正在亲见我们总裁的小女友… 作者: 假爱真婚33:刚听到一个笑话,说您正在亲见我们总裁的小女友… 门开,刚洗完澡穿着酒店睡袍,正准备清清爽爽享用『美女大餐』的冯有明,在看到门口两张沉美俊容后,白胖肥腻的圆脸上由晴空灿烂瞬间转成阴云密布,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笑脸相迎:「是顾总啊,顾总怎么会到这间酒店房间里来?」 顾尊已经徐步进去。 厉山善后,客气微笑:「冯院长,我们刚才听到一个笑话,说您这会儿正在亲见我们总裁的小女友,我们不信,别人非说是真,这不,我们便来核实核实,扰了冯院长的休息还望见谅,其实我们都知道,您冯院长大手一挥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动我们顾总的女朋友对吧?不看交情看友情,更何况我们总裁可是顾家人,是顾老爷子的亲孙子呢,给您十个胆也不该是吧?我看那些人就是不安好心。」 冯有明脸色变了,嘴唇微微发抖:「敢问厉助,您说的顾总女友是哪位呢?」 「陶樱,我们集团旗下酒店的一名小部长。」 冯有明僵了,脸色转白,像突然得到死亡通知的濒危老人,他嘴唇嗡着,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尊大步进去,一眼看到纯白大床中央,已经脱得只剩遮三点衣物的女人。 她蜷着身子沉沉睡着,长发散开,睫毛悠长,安祥得像熟睡的美丽公主。 肌肤泛着淡淡的蜜粉色,与洁白无瑕的床单交相辉映,说不出的诱人贲动。 顾尊几步上前,一把掀起她身下的被子。 大手狂肆一扬,将她整个人连脸都盖在被子里面。 厉山正准备也抬步进去。 就见前面一道白色旋风捲来。 而后只听嘭的一声,冯有明惨叫着栽倒在地。 厉山瞪大眼。 顾尊白色衬衣的袖子不知何时解开了扣子挽着,抿着唇,弯身,将栽倒在地哀鸣、半边脸都开始泛肿的冯有明一把又提了起来,对他另一边好着的脸庞又是一拳下去。 冯有明只剩哀叫的份:「我错了!顾总手下留情,我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您的人,我真的错了,我没把她怎么样,真的,我才去洗了个澡,你们就来了,我错了,我错了,顾总饶命……」 厉山掩面。 我去,是谁才刚在门外大言不惭地说着:我是顾尊,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有失颜面的事情! 再一拳下去,冯有明基本上只有出的气,而没唿的声了。 厉山见势不妙,顾不上再腹诽某人的言而无信了,忙上前将这某人拉住:「爷,再打可出人命了!冯院长也说了,不知者无罪。您冷静冷静,消消气再处理不迟!」 顾尊白脸泛着异样的晕红,冷沉沉睨向厉山:「不是你的女人!」 厉山讪讪。 没敢接上『人家也还没答应要做您的女人哪』! 不过,置气归置气,总算没再继续揍。
假爱真婚34:你也想亲见亲见我的小女友? 假爱真婚34:你也想亲见亲见我的小女友? 作者: 假爱真婚34:你也想亲见亲见我的小女友? 将冯有明扔了,顾尊抽过旁边茶几上的纸巾,拭着手掌下边噁心的口水、血渍丝。 厉山知顾尊此刻正在火头。 别看三十有五的一把年纪了,发起脾气来,顾尊比孩子还幼稚。 这种时候让他处理问题估计只会越处理越糟。 便厉了声对冯有明:「冯院长,还能走吧?想再留下来让我叫救护车还抬着你走?」 冯有明两边脸肿得老高,又是鼻涕又是血水又是眼睛又是口水的,狼狈不堪。 他此刻的样子,只能说实在是枉为一方司法工职人员! 他畏畏缩缩看了顾尊一眼。 顾尊真不想再看他,多看一眼都嫌噁心骯脏。 转身,往大床走去。 冯有明便颤颤巍巍扶着墙站起来,只穿着浴袍便拉开门去了。 一边走一边疼得倒吸气。 官高又怎样,动了别人的女人,照样灰熘熘。 更何况,这别人还是莘城无人不知的顾家大少顾尊。 依着顾家的背景,别说他一个中级院长,就是莘城市长,都要忌惮三分。 夹着尾巴落逃之时,冯有明便开始替自己谋划起后路。 莘城绝顶的待不下去了。 一边又恨陶申富,女儿都是顾家的人了,还敢送过来? 因为事故一直拖着,故意使绊报復是吧? 很好,这仇他冯有明记下了! 顾尊听见冯有明离开了。 在床边回头。 正走上前的厉山定住步子。 两人四目相对。 厉山不解:「爷,干嘛这样看我?」 顾尊语气凉凉:「你也想亲见亲见我的小女友?」 厉山本能将头摇成拨浪鼓,他还年轻,未来还很长,不会不惜命。 「那还敢留在这里?」 厉山得言,迅速转身,火速撤离。 到了酒店下面,刚上车,就见身姿颀长的顾尊抱着一团『白被子』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他即刻发动车子,开过去。 下车,将后座车门拉开。 顾尊把『白被子』塞进去,自己也跟着坐入后座。 厉山把车门关上,绕过车尾,上车,发动车子。 顾尊将一边座椅上的『白被子』又抱到自己腿上,裹进强健的怀里。 将被口松开,先是凌乱的黑髮滑了出来,而后是一颗东倒西歪、打着轻鼾的小脑袋。 看着她东倒一下,西歪一下,又往后落去,顾尊唇角弯了。 一抬眸,与厉山在后视镜里撞眸。 厉山一个激灵,迅速收回目光,专注看着前方的路。 顾尊总算没再幼稚激愤的威胁恐吓,薄唇轻掀,吐出几个醇磁动听的字:「回月园。」 「好的,爷!」厉山恭谨应声,态度要多端正有多端正,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 这一觉,陶樱睡了个天昏地暗。 不记得多久没这样睡过了。
假爱真婚35:她辞是她的事,他允不允又是他的事了 假爱真婚35:她辞是她的事,他允不允又是他的事了 作者: 假爱真婚35:她辞是她的事,他允不允又是他的事了 待她悠悠醒来,只看到满室柔和的华光。 轻微的一道声音,划破室内的安静。 她惊愕地往发声源看去。 一束月色灯光下,顾尊坐在卧室与床斜对面的浅灰色单人沙发上,长腿叠起,一肘撑在沙发边上,在看书。 和沙发同色系的休闲上衣,白色棉料长裤,应是洗过又干了,短髮微微蓬松。 饶是这幅家居样,仍是俊雅不凡。 刚才的声音,正是他翻书时发出的。 许是听到床上的动静,他转过头来。 如墨深眸与陶樱堪堪对上。 陶樱微怔,而后眯了冷眸。 顾尊自然看出她眸里的敌意,将手中的厚书合了,轻扬墨眉:「是我救了你。」 这丫头,脑子不好,连豪门求婚都能拒绝。 现在该不会还蠢得把他当成欲对她不轨的冯有明之类了吧? 忍不住又上嗤一句:「我手底下没这么蠢的员工!」 前一句还正常,后一句就恼人了,陶樱反唇相讽:「我已经辞职了。」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当然知道她辞职的事了。 不过,她辞是她的事,他允不允又是他的事了。 更何况,她这等草根灰姑娘自然不是他这位权力之上高位者的对手。 他说他救了她…… 陷入昏睡之前的一幕幕从脑海里甦醒。 她下意识抱紧被子,小脸发白,眼神惊惶:「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顾尊将手放到一旁的柜子上,起身,双手自然插兜,徐步过来。 他在床边坐下来时,陶樱更往床里边缩去,看着他的一双黑白水眸里排拒意浓。 想伸手摸摸她的手安抚安抚的顾尊,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他不喜欢听女人叫。 尤其是尖叫。 会让他心脏发麻。 他看着她,想嘆气,没嘆,陈述道:「你给我打的电话,求救。」 完了还不忘数落:「打个电话也不知道说下地址,做事不经大脑!」 她给他打电话? 还求他救她? 他幻听了吧? 她百般不信,四处去找自己的包。 包里有机手机,一查拨出记录就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手抽或脑抽了! 左边没看到,又看右边,也没看到。 她掀被准备下床去找。 在看到自己身上陌生的衣物后勐地一声悽厉的惨叫:「啊——」 顾尊皱起两道好看的墨眉。 冷沉沉看着她又以光速重新缩回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并龇眉冷眼地咆哮:「谁给我换的衣服?」 又瞪向他,怀抱着侥倖:「不可能是顾总对不对?」 总算不尖叫了,顾尊松了口气。 平静看着她只露出小半张脸,及脸上两只大大水眸的小脑袋,长发如瀑在被子外散了下来,道:「这房里没别人,自然是我。」 陶樱感受着身上如纱似翼的薄薄丝质睡衣,想死。 魂淡,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啊! 不经她的同意,将黄花大闺女的身子看光光,更是魂淡中的魂淡!
假爱真婚36:把你卖给我三生三世也赔不起! 假爱真婚36:把你卖给我三生三世也赔不起! 作者: 假爱真婚36:把你卖给我三生三世也赔不起! 陶樱面色气成桃色,掐着被子的手恨不得从上面掐出水来,眼睛里隐隐有了湿意,和尹致恆在一起这么多年,他都从来没看过她的身体! 看着她微红的眼睛,他清清嗓子,虽然很生气,还是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难道你喜欢穿着冯有明碰过的衣服睡觉?你愿意,我还不愿意,看清楚了,这是我的床!要不把你洗干净,把那些被脏手脏人碰过的衣服扔掉,脏了我的房间,把你卖给我三生三世也赔不起!」 陶樱无言反对,吭哧半天吭出一句:「你可以让你家的女佣人帮我换……」 「凭什么让我的佣人给你换?你是他们什么人?主子?衣食父母?」 陶樱被嗤得瞪着他,咬住了唇。 他微微一笑:「你若跟我在一起,才有权利指使她们给你换。」 这笑,说不尽的诱人。 陶樱在心里翻了白眼。 因为她身份低微,不能指使他家的佣人替她换衣服。 可是他亲自给她换就可以。 难不成,在他家,他身价比佣人还低? 这都什么逻辑? 现在看已经看了,再懊恼也没用。 更何况,他说的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她比他更厌恶冯有明碰过的衣物。 她垂了头:「请顾总出去,我换件衣服。」 音若蚊蚋。 他闲闲道:「我这里没有女人衣物。」 她又咬住了唇,让他去帮忙买肯定不可能。 再在这里耗下去更加不是明智之举。 她更加为难地相求:「那,能不能把你的旧衣服借一套给我?」 看着小女人窘迫的样子,他心情大好,玩兴起,隐隐嵌着笑,道:「说句好听的。」 她又咬了唇,头因窘垂得更低。 那唇本是极粉极粉的嫩色,被她一咬再咬,已咬成潋滟的艷红,湿湿润润的,诱人入骨。 这卧室,除了那次她酒醉入侵过一次。 再无任何女人踏入。 本来因着她睡在大床上,他就对空气里淡淡的女人香有了丝丝痒意。 她于他,本来就是一场奇蹟。 现在,这让他身体悸动的奇蹟就近在眼前。 睡着他的床,坐在他每晚入睡的位置。 拥着他的被子,小小的脸,精緻的五官,长发下,潋滟湿润的唇。 无一不在引诱着他原始***的每一端神经末梢。 这一刻,他痒了。 彻底地痒了。 长臂一伸,就将眼前小小的脑袋扣到眼前。 陶樱还不及反应,就见眼前一片阴影袭近。 微张的双唇就被重力狠狠睹上了。 陌生的气息,强势的力道。 她懵了。 微红的水眸大大地瞪着,傻了般地僵成了石头。 顾尊故意用了重力。 知她不喜,不想还未触及眼前的美好,就被她残忍打破。
假爱真婚37:以后结了婚天天会这样,你要习惯 假爱真婚37:以后结了婚天天会这样,你要习惯 作者: 假爱真婚37:以后结了婚天天会这样,你要习惯 大手与其说是扣着她的手脑勺。 不如说是禁锢着。 陶樱很快反应过来,拼命往后缩后。 哪里缩得了分毫。 她抬手就要打他。 男人另一只手起,将她扬起的小手牢牢握住。 她又抬另一只手,顾尊已在她前一步抬起长腿,将她的这只手压在膝下,同样动弹不得。 男人一用力,女人哪是对手。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他在她唇里贪婪辗转。 陶樱嘶吼,声音在紧闭的四唇间变成呜咽。 顾尊贪婪,似要将她肺腑里的空气都吸尽。 陶樱难受得眼泪涌出来。 打湿两人紧贴的鼻樑。 顾尊依然不放,隔着温热的泪水,继续肆意。 他似着了魔,一沾上便无法再松开。 陶樱又惊又惶,又怒又恨。 直到顾尊主动放开,陶樱才得以重新唿吸新鲜空气。 两只手仍被他紧紧锢着,她看着他的双眸似要杀人。 两人的胸脯均剧烈起伏。 陶樱是气的。 顾尊是忍的。 他也松开她的手,举高抚上她的头顶,动作温柔,像对待珍视的孩子。 陶樱纵然是恨,却也没了力气。 他唿吸渐渐平復,浅浅而笑:「唇比好听的话更诱人!以后结了婚天天会这样,你要习惯。」 陶樱嗓音沙哑:「我不会嫁给你!不会!」 顾尊浅笑还在唇边,起身,踱步进衣柜间,优雅地取了崭新的女装出来,放在床边上。 女装里,一应俱全地配套挂着内衣裤。 而后,一手插兜,出了卧室。 看着这些衣服,陶樱银牙都要咬碎。 没见过这么难以沟通的男人。 人前一幅禁慾优雅的样子,人后却是强取豪夺。 这些高高在上的都是群伪君子吗? 含着恨迅速穿好衣服,陶樱跑出卧室。 眼前熟悉的大厅让她忽地顿住了步子。 这里,不是陶园吗? 现在这里到底是谁的地方? 那日顾则逸送她来住的地方,明明也是这里。 顾则逸,顾尊,顾? 他们是什么关系? 陶樱有点头晕。 男人双臂环胸,高大的身子倚在栏杆上,笑意暖人:「到这里住了不少年,以前只觉得住着还行,现在才第一次感觉买对了,知道什么原因吗?」 陶樱不理会他深眸里的含义,冷着小脸,往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楼里是復古式装修,楼梯有两处,相对而建。 他那头有一处,与之相对的又有一处。 看她走得急切,神情淡漠之极。 顾尊也不在意,他不急在这一时。 他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意外。 包手机钥匙统统都没有了。 出了曾经的熟悉入骨的陶园,她按记忆里的路走出这片豪宅区。 顾尊走到外面的阳台,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邪魅浅笑:「不出这个月,你会再回到这里,并且,是乖巧又老实地自愿回来!」
假爱真婚38:那两个该死的丫头,还是不肯放过她? 假爱真婚38:那两个该死的丫头,还是不肯放过她? 作者: 假爱真婚38:那两个该死的丫头,还是不肯放过她? 回到自己的租屋。 还离着几米远,陶樱从灯光里,看到那个莘城五保户房东,正将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一样一样往外搬。 她快步冲过去,拦住他:「大叔,您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把我的行李都搬出来?我又不是没交房租!」 房东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往手里最后一个提包扔到箱子那一堆里,平静道:「我不租了。」 又从牛仔裤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往她手里塞:「退你的房租。」 「为什么?」陶樱不肯接钞票,急急出声。 「不为什么。」房东把几张钞票扔到她脚下,转身走了。 陶樱看到,平房的门上已经重新上了把新锁。 她无力地蹲下身去。 那两个该死的丫头,还是不肯放过她? 陶樱恨得牙直痒痒。 蹲了好一会儿,还是站起身来,连着深唿吸后,背起背包,又拉起行李箱,顺着路往前走。 这片区路灯不是坏了就是一闪一闪的,没几盏好灯。 四处昏昏暗暗。 所幸也不是第一次夜里被驱出来了。 走出垃圾满地飞的巷子,来到大街上。 没地方可去。 每次从出租屋被赶出来都是去找胡音音。 麻烦她太多次,陶樱现在都不好意思再去找她了。 比如上次陶樱的房子被房东收走。 她大早上的跑到胡音音的公寓,结果人正跟一个金髮美男进行床上大战。 胡音音来开的门,后面金髮美男裸着大半个身子,弄得陶樱好尴尬。 胡音音也很恼:「我说小樱儿,咱以后别再这么突然袭击了行不?现在流行日久生情,再来时先跟我电话谈谈情,记住了没?」 陶樱灰熘熘转身。 转身的时候在心里腹诽:日久生情?你丫前天交的还是个本地土豪,今天就跟这个洋鬼子滚床单,你咋不细水长流日久生情再来上床呢? 想起之前胡音音满是欲求未满的脸,陶樱连再给她打通电话的念头都不敢冒。 走了一阵,肚子也饿。 手机没有,钱包没有,工作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 陶樱突然之间好想奶奶,好想兀宁老家。 想起兀宁便情不自禁想到尹致恆。 心头瞬间被浓浓的醉意涌满。 眼睛也涩了。 她不怪尹致恆,归林小区姓陶的那一窝子太坏了。 尹致恆被陶郁那个小狐狸精盯上,再加上陶申富那个老坏心胚子,尹致恆哪里斗得过他们? 想想尹致恆往后的人生只能跟他们一家子搅在一起,陶樱的心比自己被他甩掉还要难受。 如果能帮尹致恆把那件事故解决就好了,那样,她相信尹致恆绝对不会再跟陶郁那个绿茶婊再在一起! 想起有一次在酒店遇到一位律师顾客。 如果找他,不知道是不是能帮上尹致恆的忙?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酒店上班了。 也不可能找到那位律师的联繫方式。 为自己的无能不禁更加难受。 一边难受,一边肚子又饿得不行。 吸吸鼻子,走进路旁一家云吞饺子小吃店。
假爱真婚39:小两口闹别扭呢? 假爱真婚39:小两口闹别扭呢? 作者: 假爱真婚39:小两口闹别扭呢? 黑色锃亮的奔驰轿车悄无声息地一路尾随至小吃店门口,稳稳停下。 厉山摇下车窗,再次确认背着包又拉着行李箱的小女人走进去了,这才将车窗又合拢,下车,锁车门。 抬步往小吃店里走来。 一身笔挺西装长相俊雅的厉山,在这样的小吃店里有种格格不入的差别感。 他本身气质条件太优越,显得小吃店愈发的不起眼且低层次。 屋里廖廖的几名顾客均齐刷刷瞅向他。 挨着墙边两名学生打扮的女中学生更是一片耳红心跳。 正是这样的年纪,凭空看见这么位俊秀的男人,不悸动都对不起这番青春年华。 陶樱点的云吞还没上来。 她也跟着其他顾客看厉山。 第一眼没觉得怎么。 可收回目光后,脑海里忽地闪过熟悉的画面。 她刷地再次扭头瞅向他。 厉山大大方方对她挥了下手,笑容和煦灿烂:「hi!」 陶樱挨那两女生挨得近,明显听到她俩丧气的诅咒声。 厉山迈开长腿走过来,直接在陶樱对面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陶樱嘴角抽了抽,又盯着他的脸瞧了近一分钟,脑海里那些熟悉的画面总算勉勉强强拼凑起来。 也对他这个也就见过那么一次的熟人有了印象。 那次印象还挺深刻。 丫把他那辆装逼的车看得比她人还有存在感,让她众目睽睽之下对他那车道过歉那位! 现在想来,难怪丫这么没品加没谱,原来都是跟他那变态主子学来的!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厉山笑得亲切迷人。 迷得陶樱都能感觉后面那两小丫头片子的眼刀都快活生生将自己射穿。 「介意!我这人吃东西有个习惯,不喜欢对面有人看着,那样会消化不良!」陶樱语气冷嗖嗖,环顾其他的空位置,示意他可以走了。 厉山对她的眼神示意以及直面驱赶充耳不闻,依然微笑着对店老闆挥手:「这里再加一份,跟她一样!」 「好嘞。」宏亮的嗓音从里厨传出来。 厉山开始博好感:「上次的事很不好意思,后来我老闆也批评了我,是我没想周全,那只鞋肯定是你不小心才扔到我们车上,谁会有意做那种事呀,如果真有意,也该趁我们不在车子单独停着的时候才砸,再说了,谁会那么无聊呢对吧?」 说完看陶樱脸色更青了,忙补充:「我的意思是你绝不可能是那么无聊的人!确实是我错了,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这样,今天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全都我买单,如何?」 陶樱撇嘴,不理睬他。 厉山任务在身,自然不敢退缩,继续腆着脸:「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那次的过失?只要你肯消气,要不你打我一顿?」 如果说刚才陶樱还相信他的悔改之心。 这会儿却反而开始怀疑他的用心了。 她起身,重新将自己的背包背起,又拉起行李箱,大声向里屋:「老闆,我的那份也给这位先生!」 不管这男人怀着什么用心,她什么兴趣也没有。 她也不准备追究那次在莞城对着辆车道歉的糗事。 要连那样的事也要追究,她陶樱这辈子可有得忙,首先就得想法把那两个无缘无故处处都要和自己作对的死丫头给手撕了! 「陶小姐,你去哪里?」厉山看她要走,急得跳起来拦住她。 他可不想开着车再跟在她后面继续漫无目的地在兜了。 虽说帮老闆追女人也是他的本职工作之一,可真正做起来,真的也太丢底子了。 往后要让他的兄弟朋友们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 而且将来他女朋友要知道他曾经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跟了整整一夜,他还要不要愉快地处对象了? 「云吞来啦!」 穿着白色围裙的中年男人两手擎着个大大的托盘,托盘上面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 看着两人,笑道:「小两口闹别扭呢?不管有什么事,还是先坐下来把肚子填饱再说,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谁是小两口?!!」 厉山和陶樱同时急吼。 这声小两口可把厉山吓得不轻,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在老闆女人面前,也担不起这两个字的关系呀! 老闆被他们两道吼声吓得愣住,随即尴尬地开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眼拙,可是就算是亲戚朋友,有什么事也要先吃了再说对吧,二位还是请坐吧。」 「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她是我——」未来老闆娘几个字未出口,厉山触到陶樱怒目而向的水眸,顿时三缄其口。 陶樱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是顾尊的人。 这个霸道又可恶的男人,还真没完没了了? 如此,更加不理厉山。 绕过他就往门口大步而去,行李箱的小滚轮滚得嚓嚓直响。 厉山头疼,迅速从内袋掏出钱包,取出一张,放在动都未曾动过的云吞托盘底,疾步追出去。 老闆生怕再说错话,虽然很想对他喊道找你钱的话,可在怕又说错话的惊惶下,他默默地收下了这张大钞。 追出去后,陶樱已经要往马路对面走去了。 厉山使出杀手锏:「尹致恆先生!你认识他吧?」 陶樱本来还在气沖沖走着,听到这个名字脚步缓下来了。 厉山庆幸,自己的功课做得还算足够! 陶樱站在马路边上,脑子迅速在转动。 她在进云吞店之前还在想,要是能找到人帮尹致恆就好了。 现在这不是现成的吗?
假爱真婚40:绝不会为他做任何妥协 假爱真婚40:绝不会为他做任何妥协 作者: 假爱真婚40:绝不会为他做任何妥协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厉山诚恳地邀请,「尹先生公司的事我已经查过了,不是没有迴旋的余地,如果你还念及你们的同乡之情,就跟我来。」 陶樱左思右虑觉得他说得也挺在理。 于是,又拖着自己大箱小包的行李,嚓嚓嚓跟上他,往黑色的豪车走去。 这是陶樱第三次坐豪车。 说起来都可耻,第一次第二次也都是坐的他们的。 希林公寓。 厉山从书房拿来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摊开在沙发前已经安坐好的陶樱面前。 「这就是他们那件案子的前因后果,严格说来,尹先生的致恆公司也只是受害方,原材料供应上面,他并不知情,可因为陶申富也就是陶小姐你父亲出面找了人帮忙,将这件事的重责都转嫁到了尹先生头上,不过,最近我们也查出来,他现在又在想法替尹先生开脱。」 陶樱在心里冷哼,当然会找人开脱了,因为他的宝贝女儿要嫁给尹致恆嘛。 同样是女儿,那两个视作珍宝,而她,却视草根,说来也是可悲。 「本来我们总部并没有插手这件事,总部下面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准备将两家公司都追究到底,但因为陶先生找的人从中阻挠,这才拖了下来,现在情况不同,总裁提出,不管陶小姐你父亲怎么找人,他都会让他们两家公司承担起全部责任。」 陶樱听得一颗心直紧张:「可是你不是说,不关尹致恆的事吗?为什么还要一起追究?」 厉山看她并没有要看资料的意思,便将材料合了。 陶樱也确实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她也看不懂。 厉山身了靠到沙发背上,脸色变得有些意味不明,微笑道:「这就要问我们总裁了,他的心思,哪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摸得清的?」 陶樱再迟钝,也倏然明白了。 她冷下小脸:「我现在跟尹致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随便你们怎么追究好了!」 厉山也不逼她,起身,微笑暖人:「这里是我一位朋友的临时住处,他在别的地方有房子,很少会来这里,现在天色也晚了,你一个年轻女孩儿在外面不安全,今天你就在这里住下,顺便想想我说的话,虽然你现在跟尹先生已经没有关系,再怎么说,他和你也总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我总觉得,陶小姐不可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葬送大好年华吧?」 陶樱起身:「不用你关照,我自己有地方住!还有,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尹致恆自己选择,随便他落得什么下场,我都会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绝不会为他做任何妥协!」 厉山笑笑:「你就住这里吧,我走了,晚安!」 不由陶樱再拒绝,厉山已经走到玄关处,换好鞋,拉开客厅的大门,走了。 陶樱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直到天亮。 而在月园的宽敞书房里,同样也亮了一夜的灯。
假爱真婚41:他不仅小看了她的自尊,还高看了她的良善 假爱真婚41:他不仅小看了她的自尊,还高看了她的良善 作者: 假爱真婚41:他不仅小看了她的自尊,还高看了她的良善 打开的电脑屏幕上,是久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的娇小女人。 顾尊坐在电脑前的旋转皮椅上,眸色深深,唇角嵌笑。 嘴硬的女人! 陶樱不知情,厉山所说的朋友,便是顾尊。 希林公寓离公司大楼近,为就方便,顾尊偶尔会到那里住。 天色渐亮,陶樱抬头,看到窗帘大敞的落地窗外,丝丝曙光染红天际。 这一夜,她想了许多,在兀宁和尹致恆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以后到莘城后的所有日子。 她决定从此刻开始,要路他彻底道别,也跟莘城彻底告别。 本来来这里也是为了他,现在他没了,她也没有再留下去的意义。 今夜,便是她跟他的最后告别。 他也许因为公司的事会进监狱,也或许顾尊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因为她的离开,彻底放手不再追究,那样,尹致恆和陶申富的公司依然都还好好的,而尹致恆也会跟陶郁结婚,他会把他的父母也接到莘城,他们所有人都幸福地生活地莘城。 不管怎样,往后他尹致恆的生命里不会再有陶樱。 而她陶樱的人生里,也决不会再出现尹致恆这三个字。 假若,不幸他进了监狱,她会替他照顾兀宁的父母,只是不会再见他。 那会是她为他们这段感情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起身,重新将背包背上,又拉起自己的行李箱。 走时,毅然决然。 顾尊从她抬头看向窗外时,已经给厉山打了电话。 厉山马上出发,前往希林公寓。 顾尊踱至窗边,手里把玩着手机。 半个小时,厉山电话打来。 「爷,她走了。」 顾尊浅浅而笑,嗓音平和:「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厉山瞬即凛声:「爷,我知道了!」 「事情办好了再通知我。」 「好!」 挂了电话,顾尊俊容如铺上一层寒霜。 他不仅小看了她的自尊,还高看了她的良善。 ******* 霞光初上的火车站,像一幅浸染了旧时气息的復古油画。 陶樱静静地站在候车站台上,眯着眼看着远方天际已升起的荼红旭日。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一直以为,只要紧紧握住就会幸福。 现在真的放开了,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没有尹致恆的日子,她照样会做好自己的陶樱。 站台上人不多,但也有着两队。 排得井然有序。 不知什么时候,人群开始纷纷让开。 陶樱还不知所以。 直到一队肃然有序的黑衣人员将她所站的位置围一个包围圈。 她才回过神来,小脸上的惬意全然消失。 他们走过来后,再没有其他举动。 齐齐双手背在背后,目光严肃。 陶樱皱眉,从他们两个中的缝隙里想穿出去。
假爱真婚41:他不仅小看了她的自尊,还高看了她的良善 假爱真婚41:他不仅小看了她的自尊,还高看了她的良善 作者: 假爱真婚41:他不仅小看了她的自尊,还高看了她的良善 打开的电脑屏幕上,是久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的娇小女人。 顾尊坐在电脑前的旋转皮椅上,眸色深深,唇角嵌笑。 嘴硬的女人! 陶樱不知情,厉山所说的朋友,便是顾尊。 希林公寓离公司大楼近,为就方便,顾尊偶尔会到那里住。 天色渐亮,陶樱抬头,看到窗帘大敞的落地窗外,丝丝曙光染红天际。 这一夜,她想了许多,在兀宁和尹致恆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以后到莘城后的所有日子。 她决定从此刻开始,要路他彻底道别,也跟莘城彻底告别。 本来来这里也是为了他,现在他没了,她也没有再留下去的意义。 今夜,便是她跟他的最后告别。 他也许因为公司的事会进监狱,也或许顾尊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因为她的离开,彻底放手不再追究,那样,尹致恆和陶申富的公司依然都还好好的,而尹致恆也会跟陶郁结婚,他会把他的父母也接到莘城,他们所有人都幸福地生活地莘城。 不管怎样,往后他尹致恆的生命里不会再有陶樱。 而她陶樱的人生里,也决不会再出现尹致恆这三个字。 假若,不幸他进了监狱,她会替他照顾兀宁的父母,只是不会再见他。 那会是她为他们这段感情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起身,重新将背包背上,又拉起自己的行李箱。 走时,毅然决然。 顾尊从她抬头看向窗外时,已经给厉山打了电话。 厉山马上出发,前往希林公寓。 顾尊踱至窗边,手里把玩着手机。 半个小时,厉山电话打来。 「爷,她走了。」 顾尊浅浅而笑,嗓音平和:「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厉山瞬即凛声:「爷,我知道了!」 「事情办好了再通知我。」 「好!」 挂了电话,顾尊俊容如铺上一层寒霜。 他不仅小看了她的自尊,还高看了她的良善。 ******* 霞光初上的火车站,像一幅浸染了旧时气息的復古油画。 陶樱静静地站在候车站台上,眯着眼看着远方天际已升起的荼红旭日。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一直以为,只要紧紧握住就会幸福。 现在真的放开了,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没有尹致恆的日子,她照样会做好自己的陶樱。 站台上人不多,但也有着两队。 排得井然有序。 不知什么时候,人群开始纷纷让开。 陶樱还不知所以。 直到一队肃然有序的黑衣人员将她所站的位置围一个包围圈。 她才回过神来,小脸上的惬意全然消失。 他们走过来后,再没有其他举动。 齐齐双手背在背后,目光严肃。 陶樱皱眉,从他们两个中的缝隙里想穿出去。
假爱真婚42:还不请陶部长上车? 假爱真婚42:还不请陶部长上车? 作者: 假爱真婚42:还不请陶部长上车? 陶樱皱眉,从他们两个中的缝隙里想穿出去。 那两人像是突然得到什么人的命令一样,齐齐将缝隙挡死。 陶樱掉头又往另一边钻去。 后面的人也早有防备,把她挡住。 包围圈也随着紧紧缩小,陶樱被他们几人牢牢圈在中间。 陶樱怒声:「你们是什么人?」 包围圈跟哑巴一样,没人吭声。 陶樱抬声就高喊:「救命!救命啊!绑架!我不认识他们——」 话音未落,满头大汗的厉山从站台入口处大步跑来,边跑边高声解释:「抱歉抱歉,我们是华开集团的人,在处理一些内部事,请各位不要插手!」 此话一出,刚才还有些意欲并且已经靠近几步的人,刷地都退后了去。 陶樱动弹不得,怒其身边的那些路人不争气。 不就是华开集团么?又不是天王老子。 看她一个弱女子被欺负,居然就没一个敢挺身而出。 正因为这样,才更让她讨厌莘城至极。 她选择自救,手脚并用往最近的一个男人身上挥去:「走开!我要出去!」 男人纹丝不动。 她所有招式在他们眼里,就像一只猴在耍着花拳绣腿。 「徐稳你们放开她。」 男人磁醇嗓音低沉,在这里的一片嘈杂里,显得分外干净动听。 厉山几步上前,抹着头上的汗:「爷,你来了。」 陶樱身边的包围圈瞬间消失,几个黑衣人身形一变,在西装笔挺的顾尊身后站成一排。 陶樱身前身后已无阻碍,可是在那个男人幽深不明的注视里,她双脚竟似生了根,半天拔不出一步。 顾尊一直站在离陶樱约三米的距离,一双深眸直直看着她,俊容上似笑非笑,缓声下令:「厉山,还不请陶部长上车?」 陶樱回过神,掉头就要跑。 才刚迈步,前方路就被人堵了,厉山笑脸作难:「陶部长,跟我们回去吧。」 陶樱水眸瞪着,摸着被撞得发疼的鼻尖,闷声:「我已经辞职,不是你们酒店的部长了!」 陶樱身上还穿着他替她备下的衣装,白色的雪纺连衣裙。 修身服贴,将她窈窕有致的身段衬得更加诱惑迷人。 头髮扎着马尾,露出白皙的肌肤,这样抚着鼻头瞪着大大水眸的样子,让顾尊觉得更加养眼。 来之前的火气,便一丝一丝儿地烟消云散了。 他心平气和地解释:「辞没辞掉,你自己回酒店看看便清楚了。」 「什么意思?什么辞没辞掉?人事经理亲自批的,怎么会没辞掉?」陶樱不信,看向厉山。 厉山为难地点头:「陶部长,你的辞职报告经理他们都还没签,严格来说,你还是我们酒店的员工,如果擅自离职,不仅这月工资不会发到你工资卡上,华开还会追究你的不负责任,在你今天的求职路上,华开也会介入……」
假爱真婚43:她以为他是装,其实他是真睡 假爱真婚43:她以为他是装,其实他是真睡 作者: 假爱真婚43:她以为他是装,其实他是真睡 当然,后面一项是boss临时加的,厉山也是遵令办事。 陶樱怔了一分钟,心里恨极怒极,却也无法。 咬咬牙,她低吼:「行!工资不发是吗?我不要了,当做慈善,救济你们华开好了!求职路上要给我使绊子是吗?我不求职行了吧?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顾尊略略皱了皱眉。 陶樱便只看眼前一片黑色掠过,两根手臂就被铁钳般的大手给扛了起来。 双脚腾空,眼前景色迅速流动。 不过一会儿功夫,她人已经被弄出火车站,併到了大马路边上的车子边。 头顶砰的一声撞上车门顶,很快她人已被塞进车子后座。 车门开着,一名黑衣人拉着车门,对身后请道:「爷,上车。」 顾尊解开西装纽扣,坐进车里。 正好落坐在陶樱身边。 曾经还几度因为他气场而紧张万分的陶樱,此刻毫无胆怯之色,一张清透小脸满是激愤怒意恨:「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管你什么身份,堂堂青天白日抓无辜的人,就是犯法,我会告你!」 厉山过了一会儿才上车。 那些黑衣人也紧跟着上了后面的车子。 厉山将车子发动。 后面几辆也缓缓跟上,数辆豪车成线,好不威风。 顾尊腿长身高,坐在旁边,车内宽敞的空间仿佛都变得狭窄。 他问驾座的厉山:「东西找到了?」 厉山将手中的证件扬了扬:「爷,都找到了。」 厉山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陶樱一直狠瞪着顾尊,以至于也没看到厉山手中扬起的证件。 顾尊靠向椅背,阖上双眸,明显不准备跟她进行任何对话的态度。 陶樱恨恨咬牙:「你到底想怎样?我什么都不要,你怎么威胁我都不在乎,总之,我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他不出声,照旧闭着双眼。 陶樱被他的态度激得怒上加怒,低吼:「你等着,我一定会告你!」 顾尊其实并不准备冷落她,想和她具体谈谈。 奈何一夜未睡,现在她人已经在身边,心落了,困意自然而然袭来。 她以为他是装,但其实他是真睡。 她这样的喧嚣叫嚷里,他还是沉沉睡了。 陶樱懂察颜观脸色,从他沉稳的气息和略显疲态的苍白脸色里,很快看出他是真累了。 再怒,对着个睡沉的人,闹再厉害也无济无事。 更何况她又不至于扑到他身上咬他啃他,那样,还指不定他更要使什么下作的手段来逼她。 一瞬间,自己也没了生气。 颓然靠到椅背上,到底是气着,熬了一夜也仍然没有困意。 心里还是有着害怕的,他都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抓人了,她越来越相信,自己真有可能按他所想,会和他结婚。 想想,真是恐怖。 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却非捆在婚姻里,光是想想,都让人汗毛直竖。 冷冷瞪着他睡熟的脸,陶樱心里泛着醉。 要是这个男人是尹致恆,该有多好……
假爱真婚44: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他说:「听话!」 假爱真婚44: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他说:「听话!」 作者: 假爱真婚44: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掌心,他说:「听话!」 车子停下后,陶樱下意识往窗外看去。 当看到大红的底色招牌,她脸色变了。 车子一停,顾尊便醒了。 自律得像是身体里偷偷安了定时闹钟。 车门开,陶樱下意识往座位里退。 虽然没结过婚,可并不代表她就不知道民政局是做什么的。 厉山在拉开的车门外微躬下身子:「爷,到了!」 顾尊眯眸看了外面一眼,轻嗯了声,转而看向陶樱。 陶樱顿时警惕心大起,两手一下子抓紧屁股下的座椅。 「陶樱,到了,我们下车。」顾尊英俊深刻的脸上有着浅浅笑意。 陶樱摇头,再摇头。 顾尊倾身过来,把她一只手从座椅上硬抠下来,握在温暖的大手掌心:「听话!」 陶樱死赖在椅子上不动。 顾尊使了力气。 她另一只手也从座椅上滑下,她连忙又抓上前排的座椅椅背。 顾尊唇角的笑意就敛了。 一手紧握着她的右手,另一只大手上前,去抓她死抠着椅背的左手。 陶樱眼睛都急红了,吭哧出声:「顾总,你放过我吧!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都帮不了你,我什么本事也没有,真的,要是需要女人,我相信,除了我,莘城会有很多很多女人愿意跟你结婚,我是真的不想,也不愿,求你,就放过我吧。」 顾尊手上强势的动作停了,看着她的目光阴沉得可怕。 陶樱以为自己的求饶有效果,本来还想死死撑住的眼泪,索性任其巴巴地滚落下来,呜咽:「我虽然是陶申富的女儿,但其实跟孤儿没两样,如果你是因为这点才要找我,那我告诉你,真的没用的,你找我还不如去找他另外两个女儿,随便哪个都绝对比我强!真的,我绝对没骗你!」 顾尊缓缓松开了陶樱的手,又重新靠向椅背。 陶樱心里大大松了口气,眼泪落得更凶,眼睛哭得跟兔子一样,抽抽嗒嗒继续道:「只要你别找我,你想要陶申富家里的任何信息我都告诉你,绝对事无巨细!」 外面厉山看着陶樱这样子,憋笑差点憋成内伤。 这女人,要放在战争时期,绝顶绝的小汉奸一个! 看她出卖她亲父一家的样子,真是让人又好笑又好气。 也不知道爷怎么就瞧上她了,这脑袋笨得,都快跟石头有得一拼了。 凭爷在莘城的势力,会跟她那个暴发户偏心眼老爹过不去? 唉,爷平时可睿智,这次是,瞎了眼么? 顾尊抬眸看向车外的厉山,言语平静:「厉山,你去办理。」 「啊?」厉山惊声。 顾尊浓眉微蹙了蹙,一双深眸冷冷睨着他。 厉山不敢吭声了,遂不及点头:「是,爷,我马上去办!」 说着,迅速大步上前,拉开副驾座的门,将顾尊的户籍资料以及刚才在陶樱行李包里翻出的身份证、户口簿一起拿上,转而往民政局里走去。
假爱真婚45:没好意思告诉他们,其实人就在外头候着呢 假爱真婚45:没好意思告诉他们,其实人就在外头候着呢 作者: 假爱真婚45:没好意思告诉他们,其实人就在外头候着呢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再加上时间也还早,民政局里还没有其他夫妻前来。 陶樱没理会他们的意思,只是死死抓着前座椅背,一分力也不敢松。 她自然想像不到,即使本人未到场,即使她没交出证件,那份代表着夫妻婚姻关系的结婚证,依顾尊在莘城的身份地位,不过是手到拈来。 要知道在陶樱这样的草根小民眼里,要到民政局这样的公务单位办事,可是难上加难的! 她还记得那时候要从陶申富的户口簿上脱离出来,跑了好几趟都没能办成。 最后没法,也就把自己那张纸取了出来,重新到派出所买了个壳套,一本户口簿里就自己一张纸。 顾尊手机响了,他拿起接听,目光落在陶樱死箍着前座椅背的素白双手上。 他在电话里谈的是工作的事,陶樱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一通电话讲完,厉山去而復返。 顾尊将车窗摇下了,厉山脸色为难:「爷,要照片。」 长腿叠着的男人想想,合理。 放下长腿,将刚才接电话的对公手机收了,重新从西装内袋摸出自己的私用手机。 拨弄几下,健硕身躯往陶樱这边倾来。 陶樱当然往后躲,握着椅背的双手却不敢放松。 顾尊长得过分妖娆不似人的脸陡然靠近,放大在陶樱面前。 他将手机擎在两人紧贴的脸前。 陶樱迅速往下将脖子一缩。 后脑瞬地泛起疼痛,男人大手捧着她整颗后脑勺,强而有力的虎口掐着她的后颈,陶樱便纹丝不能动了。 顾尊磁沉嗓音出声:「笑。」 笑你大爷! 陶樱唿吸急促,索性将眼睛闭上。 他微微侧首,薄唇间的灼热气息拂过她耳窝:「再不听话,我强吻你!」 生怕他的气息再靠近,她倏地睁开眼。 啪的一声,顾尊及时按下拍照键。 转而递给厉山。 厉山本能的好奇心起,第一时间去看。 然后,照片里两人一本正经的脸让他再一次憋成内伤。 尤其是陶樱,两只眼睛跟铜铃似的。 他敢肯定,这照片拿进去,绝对的史无前例。 接到相片后,里面的工作人员又是阵忙碌。 换照片背景,制证。 而后,又把承诺书之类需要盖章印指纹的文件递给他,谦恭地道:「还得麻烦厉秘书一趟,这份文件需要顾总和顾少奶奶的指纹盖章……」 厉山点头接过,笑道:「好的,我马上来。」 「没关系,厉秘书慢慢来,路上注意安全。」 厉山嘿嘿直笑,没好意思告诉他们,其实人就在局外头候着呢。 再次大步出来,将文件递进车里,又把工作人员交待的事说了一遍。 里边再次激战大起。 厉山看得满头黑线,这到底是结婚还是绑架少女呀?
假爱真婚46:作属下的,就是被上司拿来用的 假爱真婚46:作属下的,就是被上司拿来用的 作者: 假爱真婚46:作属下的,就是被上司拿来用的 顾尊接过文件后,一目三行,落在指纹盖章处。 左手食指递入唇间,即使是这样的小动作,也依然优雅。 再拿出来,拇指上便成了殷红色。 陶樱瞠目,随即别开脸,不看他白皙指端的血迹。 整具小身子还遇贴在前车椅背,将前座的椅子牢牢抱在怀里。 手臂上传来陌生的掌温。 陶樱脸色雪白,两手手指头恨不得掐进真皮座椅里。 顾尊拉了拉她的手臂,不见动静。 浓眉轻蹙,手上加大了力度,不过还是把握着分寸,不至于把小女人柔细如无骨的小细腕子给掰痛了。 陶樱使出吃奶的劲继续抓着,小脸憋得通红。 死也不当杨白劳! 顾尊两道浓黑的长眉蹙得愈发的紧,嗓音倒是柔和:「厉山和工作人员都在等着,厉山胃不好,一大早跑过来候着,别耽误他吃早餐。」 厉山巨汗,胃不好的到底是谁啊? 虽说作属下的,就是被上司拿来用的,可是这种利用,让他这个当属下的很丢脸好吧,我的爷! 陶樱不回他话,心里腹悱:一伙的魂淡,她心软厉山的胃的话,谁来对她心软? 整个后背蓦地一沉,紧接着是厚重的暖意覆了上来。 陶樱一惊,下意识想顶开他。 手上的劲就松了几分,顾尊一下子就抓到了她的左手。 陶樱反手就去夺自己的手指头,男人低沉的嗓音轻轻一笑。 她整幅身子便都落在了他坚硬宽阔的怀里。 隔着薄薄西装衬衣,都能感受到他贲张的结实肌肉和一声紧似一声的沉重心跳声。 两只左手大指指相对,指尖传来粘粘的湿意。 「你放开我!神经病!变-态!」陶樱恼得直想杀人,不停尖叫怒嚷,在他怀里又挣又踹。 两条腿也被修长有力的大长腿给重重夹住。 挣扎的力度让陶樱的腿骨都泛着痛。 眼前白色掠过,陶樱染上了顾尊指血的手指重重落在了纸上。 顾尊轻快地长吁了口气,反手把文件快速递迴了厉山,这才松开陶樱。 两人皆是热汗涔涔。 厉山不敢耽搁,迅速大步又跑回局里去。 陶樱活这么大,头一次觉得窝囊透了。 又是委屈又是恨,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顾尊沉下眉眼,定定看着她,足足一分钟之久。 伸臂,要抱她入怀。 陶樱含着泪的水眸一瞪,身子就往后面缩去了。 顾尊就有些不高兴了。 这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惹他。 无底限的惹。 双臂抄起,他倒向椅背,闭目睡起。 陶樱并不是为了讨他心软而哭,是整件事情,从头至尾,真太憋屈了。 他顾尊把现代当封建社会吗?把自己当皇帝吗? 迷濛的泪眼里,看到他闭上了眼睛。 她转身就去开车门。 她这边的开关拉到顶门也纹丝不动。
假爱真婚47:做顾家少奶奶期间,我会给你报酬 假爱真婚47:做顾家少奶奶期间,我会给你报酬 作者: 假爱真婚47:做顾家大少奶奶期间,我会给你报酬 厉山回来时,脸上洋溢着喜气,将两个崭新的大红本本从车窗外递进来:「爷,恭喜!」 顾尊睁开双眼,转头看着红色的本子,薄唇勾了:「辛苦!」 接过来,拿在手上端祥。 厉山快递绕过车头,拉开驾座的车门。 女人的抽噎从车内传出。 他转头,便看头哭得一哽一哽的陶樱。 厉山讪讪,将前排台上的纸巾盒递给她,看她接了,想劝她两句,一时嘴拙,索性也不看她了,问顾尊:「爷,回月园吗?」 顾尊大手握着本子,看了陶樱两眼,掀唇:「厉山你打车去公司。」 厉山愣了一秒,识趣,马上应道:「好!」 车门再开再合的声音后,顾尊将开着的车窗也摇下了。 车内只剩下哭累了的陶樱的抽气声。 车窗关上后,车里的冷气变得纯粹干净。 顾尊一手把玩着两个本子,一肘抬起,撑在车窗边上,长指揉着眉心,薄唇轻启:「哭够了?」 陶樱一语不答,默默抽出纸巾擦脸,一张接一张,跟纸巾结仇了似的。 顾尊看着她这委屈的小女人样,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想笑,抿抿唇忍住了。 轻嘆一气,他坐起身来,从她手里轻压过纸巾盒:「再擦脸都破了,还不是得你自己疼。」 陶樱依然垂着头,就是不和他说话。 他将脸凑近她:「就这么不满意?」 只看到她红红的鼻头,得不到回应,他又復问了一声:「嗯?」 陶樱心里本就憋着巨大的气,他这么一问再问,她倏地一抬头。 顾尊吓了一惊,这丫头!眼睛跟兔子似的,吓人。 可只惊了不到一秒,唇角微弯,还是觉她好笑。 年纪也不小了,跟孩子似的。 「不满意不满意不满意!」吼完,感觉自己带着哭腔的嗓音跟撒娇似的,她更加不满,瞪起红肿的双眸更加怒声:「就是不满意!我不满意,你是不是愿意跟我进去把证退了?」 「你想创世界纪录?不巧,我对这个没兴趣!」顾尊笑,而后又沉思地凝着她,「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 就知道他不会同意,也不知道他费尽心思把她弄到这里来,又弄到那两个本本,到底是准备怎么来发挥她的价值? 不是说商人无利不下本? 她憋闷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坐在椅子上身子左扭右摆,肆发不满情绪。 顾尊重新倚回去,脸色正了,低沉出声:「不管你满不满意,证已经领了,你想换证,不是不可以……」 陶樱眼睛刷地亮了,转脸正正看着他。 就知道会有后文,他和她的身份,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搭好吧! 顾尊却不看她,手拿着两本证,在膝上慵懒把玩,再次开口,却没接着刚才的话题,反而说:「做顾家大少奶奶期间,我会给你报酬,期限越长,报酬越丰厚。」 陶樱皱眉,不耐:「先别说这个,你赶紧说条件!」 顾尊玩着结婚证的手在膝上顿住,顿了一秒,道:「一个人,你若说服她反对,我们便去换离婚证,她反对当天,我还你自由。」
假爱真婚48:小女人高兴的样子瞧着挺让人心情愉悦 假爱真婚48:小女人高兴的样子瞧着挺让人心情愉悦 作者: 假爱真婚48:小女人高兴的样子瞧着挺让人心情愉悦 「人?」陶樱一脸懵逼,一会儿后回过神,脸上有了轻松之意,一拍巴掌,粉色的菱唇勾起来了,「你真心喜欢的女人对不对?我终于知道了!」 顾尊看着她一脸喜色,不知为何,心间就跟塞了一样有了郁气。 他如果真有心仪的女人,就让她这么开心? 浓眉拧紧,他冷淡地哼了一声,正欲解释。 某女彻底释怀了,之前所有种种一扫而空,眉开眼笑:「了解了解!男人嘛好面子开不了这个口情有可原,你故意找我这种跟你们圈子完全不搭的社会最低层女,想让她怜悯心疼,然后对你这段糟糕透了的婚姻提出反对意见对不对?」 顾尊俊脸抽搐得很***。 他再次将目光沉沉移到膝上手中的红本本上,糟糕透了吗? 他好像从头至尾都没有如此认为过。 索性也不作声了,任她自导自演沉浸在她自己个的yy里。 好吧,再让她乐呵一会儿。 小女人高兴的样子瞧着挺让人心情愉悦通畅。 他菲薄的唇边微微弯起,闲闲地看着她小嘴又开始叭叭不停。 仿佛只要不紧张不委屈,她就挺能说。 嗯,还有,挺能吃。 「什么样的女人呀?豪门千金?世家名媛?还是说是哪国的公主殿下之下类?」凭着他的身份,再加上陶樱儿时所浸淫的童话故事,她想当然地胡乱猜测,「因为你们俩都身份高贵,都清高,所以谁也不肯对谁低下身段向对方表白,所以你才会想出这么一出吗?啧啧,我可真佩服你们这些有钱人,弯弯绕子还真多!」 陶樱偷瞟他手中的结婚证,嘿嘿干笑两声,继续叭叭:「可是,我觉得,你真不用这么这么实打实地演,要早告诉我该多好,我还能帮你出谋划策不是?你可能看不上我,可我到底也是个女人不是?女人肯定比你们男人了解女人对吧?」 看他依然只是闲雅地淡淡看着她。 陶樱胆子又壮了几许,伸出手,往那两个红本本伸去,胸腔里的心却是越提越高:「要我说吧,我们不用办这个证,只要你对外发个通告,说要结婚了,你那个心仪的女——唔——」 话还未完,她叽歪不停的小嘴被突如其来的一双薄唇给牢牢堵上了。 其后,下腭被他一只大手紧扣,另一个大手也牢握住了她正欲去夺证的小手。 其势之快,堪比林中极速猎豹! 陶樱被男人唇腔里的专属薄荷及菸草味震得彻底懵住。 几秒才回神,张嘴就要咬他。 顾尊似料着她这一招,手掌虎口一使劲,她小小的下巴便被控制住,纹丝也动不了。 反而让他更方便地长驱而入了。 那陌生的湿润,让她一双还涨红的水眸瞪得跟铜铃一样,眼白都怒红。
假爱真婚49:一幅委屈小媳妇的样子 假爱真婚49:一幅委屈小媳妇的样子 作者: 假爱真婚49:一幅委屈小媳妇的样子 下巴反抗不了,双膝被他掐在有力的长腿中也反抗不了,她用空着的手去帮忙。 他握着她抢证的手臂的大手,往上一跳,连带着把她两根手腕儿都握在了掌间。 直往他膝上带。 膝上两个红本本啪地落到车里羊绒地毯上。 纯洁女儿唇腔里干净的味道芬香诱人,他一沾上便捨不得轻易松开。 他放任自己狠狠地吻她。 被他禁锢在膝上的素白小手,很快感受到男人剧烈的变化。 那温度,和迅速的放大,都令她心惊。 陶樱好不容易壮起的胆子再次瓦解无存,双眸里再次泛起泪水。 他壮硕的身子崩得死紧,如崩紧的弦,仿佛下一秒便会轰然爆炸。 他难耐却又狠心地在她柔软香甜的下唇上重重一咬。 陶樱被吻得麻木的唇感受到痛意,泪水刷地滚下。 他的心瞬即软了,倏地松开她的唇,喘着粗气,低沉嗓音沙哑,深眸里浓烈情-欲依然在翻滚:「再敢瞎猜疑,我现在就办了你!」 陶樱被这样的他吓得不轻,哭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她再次被他狠狠欺负,心里自是难受到了极点。 他亦不比她好受丝毫,身体里的火,一旦燃起岂是人能受能熬的? 很庆幸,终于将证给领了。 管她情愿与否,也不管办这证真正的理由与否,再想怎样,即使实在忍无可忍对她做出什么事儿,也是合理合法。 某处实在胀得要命,他粗鲁踹开车门,出去唿吸新鲜空气。 尽管想得要命,可他不想在车里这样随意的地方将她占了。 证件手续办得已经够寒渗,不能再让她最珍贵的东西也寒渗地交出来。 出了车子身体依然热得厉害,他将西装脱下,又拉开车门扔进来,刚好扔在陶樱身上。 陶樱低低抽泣着,一脸嫌弃将他上等精工的西装外套扔开。 西装在座椅上滑下去,她又恨恨地一脚踹过去,将衣服踹到了车门角落,仿佛衣服就是它主人。 男人简单而正式的白衬衣黑西裤,长身玉立,气质矜贵,长相更是俊帅如神祗,吸引得那些本都是成双成对来办结婚证的女人都禁不住往他这边看。 而那些男人因为未婚妻看美男,个个都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顾尊强大的气场一看就是不敢招惹的主,便也不敢自讨没趣,只敢紧紧抓着自己的女人快步往民政局里快步而去。 顾尊在外头站了十多分钟,才将满身的欲气消散去半。 稳步走向驾座,拉开车门,坐进去。 回头看向陶樱,陶樱迅速别开脸,目光都不想与他接触。 顾尊浅浅勾唇,转回头,亲自开车,往月园驶去。 陶樱后知后觉又想起之前并未完的话题,咬咬唇,还是把别向窗外的小脑袋又转回来,看向前方驾座上完全的后脑勺,闷哼哼地问:「你刚才说要一个人反对我们就离婚,那个人到底是谁?你现在能带我去见见吗?」 红着两只大眼睛,一幅委屈小媳妇的样子。 只是离婚两个字说得太顺熘,让顾尊下意识地锁了眉头。
假爱真婚50:别乱跑,在这等我 假爱真婚50:别乱跑,在这等我 作者: 假爱真婚50:别乱跑,在这等我 前方红灯骤起。 顾尊勐地剎车。 陶樱毫无防备,正认真看着他后脑勺等待着回答呢,于是一头直直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疼得她啊的一声叫出口。 车子停稳,她扶着椅背上方重新坐起来,抬手摸自己的前额,感觉那儿待会铁定会起个红包。 不敢直言抱怨,她在心里严重怀疑他的开车技术。 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裁都要司机,就这样的破技术简直就是特么的马路杀手! 顾尊回头瞅了她一眼,没甚表情,淡淡哼道:「该!」 又转回头去了。 看着红灯旁边的时间指示表,长指闲闲地在方向盘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 陶樱气得咬牙,把额角揉了又揉,没好气地再次催问:「到底是谁啊?」 顾尊从后视镜打量她急切的小脸,心里的不爽又加了几分。 绿灯亮起之际,他醇沉的嗓音响起:「回家再告诉你。」 本来不准备卖关子,她现在的态度真的太令人生气。 陶樱还想继续追问,他手机响了。 而后,一段四十多分钟的路,他两部手机的铃声便没间断过。 陶樱想插话都没能再找到机会。 车子缓缓驶进一处绿荫环绕的阴凉马路,越往深开,车辆越少。 车途也渐渐有些上坡的陡度。 陶樱对里不陌生,但也没有特别的感情。 尽管在这里待过几年,现在再看,只是熟悉而已。 丁嫂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忙按下了外面青铜大门的自动按钮。 大门徐徐而开。 陶樱从车窗里眯了眸,看向那栋熟悉的房子。 在别人眼前,那是无比伦比的豪宅。 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个华丽的大屋子。 车子进去后,停在庭院前挨着院墙边的车道上,顾尊停稳车子,下车,过来把后座的车门拉开了,看着车里的人,眸色深深:「下来。」 陶樱不看他,下车,一股花香迎面而来。 衬着身旁高大男人身上的淡淡男士香水味更加清冽透心。 正是繁花似锦的季节,月园里足足有半个高尔夫场大的庭院里自是各花争艷,怒放斗奇。 顾尊将车门关了:「我去车库,别乱跑,在这等我。」 陶樱暗暗翻个白眼。 这地方她不比他陌生,虽谈不上感情,但至少哪里是什么格局,哪里是怎样的设计,事隔数年,她脑子里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车子离开,陶樱抬步便往庭院右侧的树影里走去。 经过右边的花园,到宅子后面,有一个泳池,泳池边上有棵专门从外地花重金移运过来的银杏树。 五岁离开那年,陶樱曾在那棵银杏树脚埋下过一个饼干盒。 那个盒子,是她童年的百宝箱。 很快便找到了那棵树,树数米处的泳池被维护得很好,碧波荡漾。 陶樱快步过去,从旁边的矮木观赏树上掐了根树枝下来,具体也没有标记了,开始围着圈儿地开挖。
假爱真婚51:您是鬼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假爱真婚51:您是鬼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作者: 假爱真婚51:您是鬼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连着挖了几个坑,都没挖着,虽然上有浓荫,可到底是大上午的晴天,陶樱忙得满身是汗。 起身,把甩在脑后的马尾挽了几挽,塞进底下的皮筋里。 蹲下身,继续开挖。 露出的后颈很少见阳光,皮肤格外的白皙清透,在阳光下闪着莹莹的光,像白里透红的上好白玉。 顾尊站在她身后看了近一分钟,皱着浓眉,嗓音醇沉动听:「树下有宝?」 陶樱没防着他来这么一着,吓得人都跌在地上。 她一手撑在身后,抬头看他,没好气地嗤声:「您是鬼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女人仰起的小脸上跟涂了一层淡淡的粉底,粉粉地泛着光。 额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点缀在白里粉红的肌肤上,像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顾尊本是揪着眉头,看着她这样的小脸,再加上小女人嗔怒的表情,不禁舒展了眉头,唇角浅浅弯了,目光往她挖出来的土坑里张望:「你藏的?什么时候藏的?」 对于这幢房子与陶申富的渊源,因着陶樱,顾尊已经对这些资料瞭然于心。 陶樱儿时曾在这里住到五岁,自那以后,她再没来过这里,后来这房子便改姓顾,现在她这般寻找,想是那时记忆里的东西。 陶樱撑着自己爬起身,拍拍手,转过身又蹲着开挖。 她的宝贝也没什么见不得人。 只是这男人到底时候走开? 个子那么高,跟树一样,杵在后面,遮她的光线! 泥都是新挖开的,陶樱这一摔,浅色牛仔裤屁股墩上两团新泥,滑稽极了。 顾尊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好好回答我问题,我把那个人告诉你,并且短时间内会让你跟她见面。」 陶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正是那个她想像中的他心仪的女人。 手中的断枝一扔,宝贝也顾不上挖了,腾地站起身,以袖子胡乱擦拭脸上的汗水:「好,我回答,藏的都是我小时候的一些玩意,那个人是谁?只要她说出一个反对的字,咱们的关系就结束对吧?」 她身上、头髮上都凝了不少被她挖坑时抛飞的泥块,他从裤袋里拿出一块深灰色手帕,抬手,擦上她的脸,一连串动作,自然而优雅。 倒是陶樱怔住了。 他浅笑:「脸成花猫了。」 语气低醇,笑容迷人。 便是一般男人,这般的温柔,女人都会难以抵抗。 更何况此刻对象还是于陶樱来说,身份地位都是高不可攀的顾尊。 本来就被晒得泛红的脸更是红得透出紫来。 顾尊将她额上眉间、颊边的泥都轻柔试尽,陶樱才总算回过神来,刷地退后几步。 退得太慌太急,后背啪地撞上粗壮的树干。 直疼得她眼泪都吓得崩了出来。 顾尊蓦地看向她的背,眉间紧抽了一下,正欲抬起靠近她的步子只刚动了下又收了。 深邃弯着的唇角冷凝了几分,把手中的帕子往她怀里一丢,语气也冷了:「跟我进来!」
第542章 假爱真婚52:这是我妻子陶樱,以后,待她如待我 第542章 假爱真婚52:这是我妻子陶樱,以后,待她如待我 作者: 陶樱下意识接了他扔来的手帕,摸着就知道质地上好的手帕上已经粘了不少泥块,她不情不愿跟上去。:::3 经过庭院,进入涂着黯调红漆的大门,楼里装饰无一透着低奢的雅致华贵。 西边的落地窗帘全部被挽起,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把屋内一套淡黄色的沙发套组掩映在阳光里,似油画作品一般。 顾尊带着她,经过正厅,一直往最里面的书房走去。 丁嫂从厨房那边走出来,看到陶樱,实在的脸上有着诧异,微笑着询声:「先生,这位是上次那位小姐吧?」 顾尊这才顿了步子,回身,看着一眼跟他有着近两米远的陶樱,淡声介绍:「丁嫂,这是我妻子陶樱,以后,待她如待我。」 丁嫂惊怔,半晌脸露大喜:「恭喜先生,恭喜夫人!」 人家介绍起来熟练得跟练习过似的,陶樱可没他那幅厚脸,脸红着,挠挠头,郝颜嘿嘿笑:「谢谢丁嫂,那个,其实……醢」 正准备好好解释一下,毕竟她不会是顾尊真正的妻子,他家里下人的拥护,她可承受不起。 抬头,冷不丁接触到顾尊陡然变得冷锐的目光,陶樱刷地剎住话头改口:「反正,谢谢丁嫂了,嘿嘿,嘿嘿。」 丁嫂被陶樱这幅小神态也惹笑了:「侍奉先生和夫人是我应该的,夫人不用客气,您先和先生歇着,我去准备午餐,好了过来叫你们,对了,夫人您都爱吃什么,我多准备点。」 顾尊在旁边好心地加上一句:「丁嫂厨艺不错。」 陶樱瞬间心动,眼睛亮起来,唇角勾起甜笑:「丁嫂,我不挑,只要是好吃的都喜欢。」 传说豪门家族都是请的御用厨子,想必是真好吃缇。 顾尊垂下眸子低笑,对她的反应很受用,还是有东西能引起对她陶樱的吸引的。 好的厨子都喜欢不挑嘴的,丁嫂对眼前年轻的夫人更加喜爱:「行,我现在就去做。」 陶樱与丁嫂投眼缘,主动跟上去:「我去帮忙!」 丁嫂吃惊,这夫人真是越发的让人觉得可爱:「不用了,我很快就好。」 顾尊见这丫头听见吃的什么都忘脑后了,不禁又好笑又好气。 清清嗓子凉声道:「要喜欢,长住下去好了。」 正走到一半的某狗腿女刷地松开了丁嫂的胳膊弯,几步就沖了回来,脸上含着羞惭之色:「顾先生您误会了,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跟您走。」 这又是顾先生,又是您的,让转过身来正看着两人的丁嫂满脑雾水。 顾尊神色微冷:「丁嫂你去忙!」 尽管满腔疑问,得了令的丁嫂不敢再多问一个字,应着回厨房去了。 顾尊不高兴地睨着头顶都只及他下颌骨的女人:「注意你的称唿!」 陶樱眼珠子转了几圈悟明白了,顾尊是担心丁嫂他们看出他们婚礼的端倪,要传到那个女人那里,知道他们是装的,不提出反对吧。 这点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她勇于承认错误:「您放心,我记住了,下次只要有外人在,我不叫您不和您说话便是。」
第543章 假爱真婚53:头顶的灯光都被他高大的身影遮去了一半 第543章 假爱真婚53:头顶的灯光都被他高大的身影遮去了一半 作者: 顾尊挑挑眉:「叫名字!」 转身,高冷地走了。=== 陶樱定在原地,嘴角抽搐:「顾……尊?真别扭!」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书房,窗子外,小桃林里桃花盛开,花儿粉扑扑,白艷艷,一簇簇一丛丛,叶子倒成了陪衬。 这间书房应是后来改的,陶樱记得,这里本是主卧,无奈陶申富和王一琳早已同床异梦,彼此都无法再在一个房间里共住,因着窗外的一园桃花是王一琳命人所种,陶申富也懒得为这事再大动干戈,主动退到了侧卧醢。 书房色彩单调,但不失高雅,黑白灰的三简色,酒红实木书桌及书柜。 深灰与浅灰的窗帘撩开,边上有一个与其他家具同色的高脚衣架子。 顾尊走过去,把西装挂上去,转过身,看到陶樱直愣愣站在门口。 傻乎乎的样子。 拿着那块深色手帕的两只手扭着,一手的泥。 他以眸色示意洗手间的方向:「进去把自己洗洗,里面有垃圾桶,手帕扔了。缇」 陶樱撇撇嘴,往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进去后,按他的要求,立马把手中的手帕扔了。 管它有多高级,既然他嫌她弄脏了,她自然比他更加不稀罕。 可能是手上没温度,感应水龙头下面就是不出水。 陶樱体质偏寒,不管冬天夏天,双手掌心从来就没热过,总是一片冰凉。 便转身,踮起双脚拿下支在墙上的莲蓬头,这个的水龙头不是感应的,只要一拧就能出水。 她把莲蓬头朝着跟自己相反的方向,拧开水龙头。 正在这时,外面的门开了,头顶的灯光都被他高大的身影遮去了一半。 他进来的动静太大,陶樱蓦地回头,水龙头在她惊讶间拧开。 水声哗哗而出。 「啊!」陶樱惊叫出声。 整个人都像掉进了巨大的水柱里,让她喘不过气来,手忙脚乱地把莲蓬头扔了。 结果,扔到地上的莲蓬头还是正对着她,几条水柱哗啦啦继续往她满身满头的浇。 陶樱跳着,叫着。 顾尊几步上前,把水龙头关了。 随着水声变小,渐渐平息了下来。 陶樱闭着眼睛终于可以唿吸,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这才睁眼,与顾尊的深眸四目相对。 然而,他的目光所对焦的却不是她的眼睛。 陶樱顺着他变得浓热的目光往下看, 而后,她更加大声尖叫,倏地抬起双臂挡住自己胸前:「色狼,滚出去!」 陶樱的头髮、脸上、身上全是水。 白色的裙子,此刻紧紧贴着她曼妙的曲线,勾出某处饱满的柔软。 那地方,因为她的激动,还在更加诱惑地跳着。 顾尊深深凝着她,目光如矩,丝毫不为她的尖叫张慌所动。 「我叫你出去——」 陶樱再次尖叫的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紧。 下一秒,她被强拽起他有力的胸膛。 她的马尾在空中甩出一圈水珠。 陶樱害怕了,瞪着他变得愈发漆黑的双眸,嗓音发颤:「你想干什么?」
第544章 假爱真婚54:不许扔掉手帕,给我洗干净 第544章 假爱真婚54:不许扔掉手帕,给我洗干净 作者: 顾尊不说话,目光浓郁得可怕。=== 他拨开陶樱捂在胸前的一只手,握在左手掌心,而后,又拨开她另一只也和她另一只手塞在一起。 陶樱摇头,冷着满是流水的脸:「你不能这样!」 顾尊笑了,俊容上带着邪肆,嗓音醇哑:「你我已是夫妻,有何不可?」 水珠里的小脸惨白兮兮,大脑一片空白,陶樱被吓得一时傻住。 男人唿吸变得低沉粗重,吻过她脸上的水珠,动作温柔缠绵。 大手覆上她水淋淋的身体,隔着湿漉漉的裙子,在她柔软上留连醢。 身体里异样的感觉让陶樱瞪圆水眸,像只小金鱼,满满的不可思议。 陶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唿吸,整个人都在湿衣服以及那只似妖魔鬼怪的魔掌里凌乱了。 哧啦一声,是布料被硬生生扯裂的声音。 男人略带粗砺的拇指直接覆上陶樱微凉的肌肤,刺激得她瞬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她蓦然回神,倏地从他制造的旖旎感觉里清醒过来。 从他一只大掌里将两手死命挣了出来,勐地一把推开了他缇。 她摇头:「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你别做梦!」 顾尊感觉自己的身体似要爆了一样,高大健硕的身躯往前一逼,陶樱背贴上了冷凉的瓷砖墙面。 染了浓浓***的双眸如飢饿已久的野兽,握着她两肩的大手长指仿似要掐进她的皮肉。 「你开个价!」 他的声音沙哑得变了形,唿吸粗重。 陶樱又羞又怒,不顾肩膀挣扎的痛,抬手就给眼前放大的俊颜一巴掌。 清脆响亮。 陶樱怔住,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顾尊也一怔,气氛顷刻间变得微妙。 刚才的旖旎缠绵消失殆尽。 顾尊眯了眯眸,脸上迷乱的神色渐渐变得清明。 他两只手都从她身体上撤离,定定地看了她足足一分钟之久。 陶樱恶狠狠瞪着他,胸脯起伏剧烈。 他再次抬手,陶樱以为他还要再犯,一脸戒备。 谁知,他只是默默无语地将她撕裂的衣片又合起来,遮住她***出来的肌肤。 又轻拍拍她的脸,低沉地道:「我进来,是让你不许扔掉手帕,给我洗干净。」 而后,他转身,出去了。 陶樱依然靠在墙上,惊魂未定。 她颤着身子,转身,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酡红得可怕,像刚发了一场高烧。 几分钟,门又开,陶樱惊跳着转身,双手紧紧掐住自己被撕开的衣服两角。 顾尊将一套崭新的女装送进来,看着她一幅受惊兔子的样,不禁笑了:「我又没真对你怎样,吓这么狠做什么?」 陶樱在他的笑声里回神,低吼:「滚出去!」 顾尊并未准备久留,把衣服挂在一旁的干衣架上,出去,带上门之际又探进头来交待:「把垃圾桶里的手帕捡起来洗干净了!」 陶樱跟着扑上去,把门锁死,暗暗咬牙:待会出去一定要跟这个伪君子签下明规定,不许动手动脚,任何特殊情况下都不准! 该死的,本来被强逼着结这劳什子的就够荒唐,亏得也够大发了,要再让他乘机欺负了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第545章 假爱真婚55:这叫礼尚往来,顾夫人,懂? 第545章 假爱真婚55:这叫礼尚往来,顾夫人,懂? 靠在门后,陶樱久久无法平静。 恨意有,慌张有,更多的却是害怕。 在火车站他派来的人将她团团围住的那一幕幕,再次在脑海回放,让她浑身无力加挫败。 顺着门滑坐下去,她把头抵在合拢的双膝上,为自己的未来胆怯而迷惘。 他知道不会有人帮她,所以才敢这么放肆任为,也正是如此,才故意找上自己吧醢。 莘城很大,可是像她这种连亲生父亲都不闻不问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吧? 说起来,还是自己可怜,别人欺负也是活该,谁让自己没投个好胎,没落户好人家。 想着,眼眶不自禁红了缇。 在泪水落下之前,她用两手握成拳,睹住了眼眶,没让其落下。 哭泣只会让自己更软弱。 思索良久,她重新站起来,脸色已经恢復冷静。 拿过衣架上的新衣服,她把身上破了的湿衣服脱下,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看到垃圾桶里的男式手帕,她顿了顿,走过去,从破衣服底下翻出来,扔到洗手盆里。 又把新衣服一件件穿好。 这次是简练的套装,浅蓝色,上衣配细脚九分裤,里面也准备了一应俱全的内衣裤。 拿起手感极舒适的白色小内内,陶樱脸红了。 这是对女人有多熟悉,才会想得这般周全? 把衣服穿好,陶樱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决定方案。 从盥洗室出来,书房里没有那道伟岸颀长的身影。 陶樱皱眉,说好要谈事情的人,不会因为一场耍流氓未遂熘了吧? 就这种毫无原则的男人,真不知道他怎么管理华开那么大一个集团的。 正不满腹诽着,书房的门开了。 顾尊披着白色裕袍,脸色阴沉地走进来。 虽然腰带系得很好,仍能看到胸前大块结实的肌肉。 下面汗毛浓密的结实小腿让陶樱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将目光收回,她抬手按了按狂跳的心脏,往书桌走去。 顾尊径直进了盥洗室,陶樱把洗好的手帕湿漉漉搭在毛巾架上。 他拿下来,挂在自己随手带来的衣架上,又进书房。 陶樱看着他提着那块手帕走到外面的阳台,把那块手帕晾晒到太阳底下。 让她禁不住好奇,那手帕看样子对他挺重要? 用它可不可以威胁到他? 顾尊将手帕晒好,迈动长腿进来,也走到书桌这边来。 陶樱立在书桌一侧,顾尊绕过桌子,到黑色转椅上坐了。 坐下的姿势让他睡袍的胸口更敞开了一些,令不小心又瞟到的陶樱下意识皱眉。 暴露狂! 顾尊对她招手,唇角弯起:「过来一起坐。」 表情俊雅而又邪气。 他头髮也洗过,已经擦干,微微凌乱的散着,少了一贯梳理整齐时的锐利,整个人都形成一股慵懒而又迷惑的气质。 陶樱被他这样放松而笑的样子瞧得有一瞬间的心智失神。 好容易才恍过神,她不过去,眼睛不看他的脸,落在他头顶对面的墙上:「给我纸和笔,我要和你签协议,有些规矩必须先讲清楚。」 顾尊好笑地挑挑浓眉,拉开抽屉,拿了个黑皮厚笔记本出来。 又从一个丝绒笔盒里拿了支精工钢笔,一併递到对面的她面前,戏嚯地道:「你想说我们现在虽已是夫妻,但你不负责履行妻子的床上义务?」 床上二字刺激到陶樱,水眸怒地一瞪:「当然没有义务,我们是假夫妻!我希望刚才的事情以后都不许发生,不然我就——」 顾尊看着她急红的脸,笑意加深:「你就怎样?你拿什么来约束我?钱吗?」 「你——」 顾尊伏身上前,长臂一伸,把她直直指在空中的葱白素指给握了,俊容更是邪肆:「没人敢这样用手指着我,或是——」 他顿了顿,陶樱使劲要把自己的手指抽回来,谁知他比她更快地使了力道,也不管她细细的手指被握得发疼,还是死死握着。 他继续笑道:「你愿意承担起类似刚才那些义务,我可以给你跟别人不一样的权利,比如你喜欢对我颐指气使我也可以忍受。」 「你做梦!」 还权利,他把自己当谁?皇帝吗?谁稀罕! 几次挣扎都没能将自己的手从那只铁钳一样的大手里抽出来,陶樱兇狠狠瞪着他,咬牙:「你放不放?」 「不放又怎样?」 对方明明是个对自己构不成丝毫威胁的小女人,顾尊却很愉悦,也很享受对她不时的小小捉弄。 陶樱冷笑:「不放是吗?那好,你想让我去对付的那个女人,我绝对不会配合你,一点也不配合!啊——」 手腕突然一松,她没料到他突然松手,防备不及,人往后退去,踉跄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站稳,气息不稳地喘着。 虽然差点摔倒,但她还是暗自窃喜。 还好,找到他的软肋了,总算扳回了一分胜算。 她扬了扬下巴,水眸里染上几分得意:「我们双方都订下协议,都按照条款来,我有要求,你也可以对我提出要求,都必须在我们彼此都能接受的范围内!」 顾尊握着撑在桌上的手把玩着,沉迷在她那只柔滑似水的小手陷在自己掌心里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矛盾,这才是女人真正给男人的感受吗? 为何他以前从未尝到过这种滋味。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样,挺美。 陶樱转身,环顾书房,另外只有一套沙发套组,外加窗子对着的一张单人藤椅。 她走过去,准备将那张藤椅搬过来。 谁知那椅子看着挺轻,真搬起来重量可不轻。 她手下去,椅子动也没动一分。 顾尊在书桌那里看着她。 尽管她没回头,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目光里的好整以暇。 咬咬牙,两手再次发力。 总算搬起了椅子,才走一步,又因承受不起掉下了。 身后响起男人低醇的轻笑。 陶樱耳朵根子都烧红了,皱着张通红的小脸,再次发力。 这次,两手还没用劲,椅子腾空而起。 她吃了一惊,一回头,看到男人近在眼前放大的笑脸。 男人柔软凌散的短髮,白皙刚毅的脸庞,笑意深邃的墨色双眸,说不出的魅俊迷人。 陶樱惊得大退一步。 顾尊将藤椅搬到书桌的大转椅旁边,笑意温柔:「我又不吃人,怕这么很?」 陶樱离他离得远远的,撇嘴:你比吃人更可怕! 顾尊手长脚长身高大,那么大张藤椅不费吹灰之力就搬了过去,摆放得稳稳噹噹。 他拍拍椅背,看她,戏笑:「过来,好好写你的协议条款。」 陶樱冷哼,依言走过去:「当然要好好写!」 她此刻面对的这位可是男人界第一道貌岸然言而无信大尾巴狼! 走过去落坐时,感觉两张椅子之间着实挨得太近,陶樱不喜。 想把藤椅挪远一点,拖了拖没拖动,也罢,正事要紧。 她在藤椅上坐了,伏案桌上,拿起钢笔,翻起本子准备开始干活。 以前,尹致恆常说,她这脑子,只要涉及到方案合同条款就是一脑门子的浆煳。 她便摇着他的手傻笑:「我有你嘛,你这么聪明,这些事哪里用得着我自己,你帮我不就行了。」 往事如烟,物是人非。 陶樱活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人依赖谁也依赖不了一辈子,终究还是得靠自己,总算她明白得还不算太晚。 她翻开笔记本,前面一半都记了东西。 粗粗翻过去,仍能看到里面的字迹很漂亮,遒劲有力,潇洒利落,有草书的行云流水,却又不至于草得看不懂字。 翻过去一大半,总算翻到空白页。 拿起笔,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落笔:合作协议,男方,女方。 协议期间,男方不得以任何理由,不得在任何场合对女方做出任何越矩的行为,所有事情都必须只能用语言沟通,不得有任何肢体接触。 除了男方所要求的让一个女人对两人的婚姻提出反对外,男方不得要求女方尽任何妻子的责任,否则,女方随时有权利在任务未完成前就提出终止协议。 写到这里,陶樱不知道再要怎么表达了,心里还有许多许多想要防备的话,毕竟文字表达能力有限,吭哧了半天,再没写出一个字来。 咬着笔头,冥思苦想。 顾尊耐心等了十多分钟,歪过头来,淡声:「你的要求提完了?」 陶樱白他一眼,继续苦想。 正准备落笔,本子一挪,她便只看见一只白净修长的大手从自己眼前晃过。 「你干嘛?」 顾尊拿过本子,看着她手里的钢笔,嗓音闲闲:「你写得差不多了,我加几条我的要求。」 陶樱百般不情愿,还是继续咬着笔头,看他去写。 钢笔顶上有个深绿色的宝石,圆润冰凉,含在嘴里挺舒服,从小就有咬笔习惯的陶樱咬得格外起劲。 就见顾尊写道:协议期间,如有损坏对方物品者,照价赔偿。 边写边淡淡说:「派克限量金笔一支,因女方口水嵌入,导致男方嫌弃,此笔男方到手三个月,按折旧友情价,女方以十八万赔偿——」 「咳——」陶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呛得很严重,咳得小脸通红,眼泪纷飞。 顾尊好意,停下了手头的书写,侧过身子来帮她抚背顺气,还语带关心的埋怨:「小孩子啊,自己的口水都能呛到。」 陶樱好一阵才顺过气儿来,看着男人无辜而更英俊的脸,欲哭无泪。 特么的她也不想有这么幼稚的反应啊,还不都他一句话害的。 这什么破笔,十八万?还特么的折旧价? 这么逆天价格的笔,能水货到沾点口水就会坏吗妈蛋! 见过坑姐的,没见过这么往死里坑的! 陶樱连忙拉过书桌侧桌的纸巾盒,抽了纸巾过来擦笔,拿着笔的手都在抖:「这笔又没坏,凭什么让我赔偿!」 顾尊语气依然淡然:「我并没有说笔坏才让你赔偿,这笔要真弄坏,你还得费番功夫。请听好,前提条件是我嫌弃了,所以才对你提出赔偿要求。」 言下之意,这笔质量很扎实,现在他是嫌弃她咬过他的笔,他不要了所以才让她赔钱? 「这条件无理又苛刻,我抗议!」 她疯了才会为点口水赔他十八万巨款,再说,现在就算把她卖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到这么多。 「抗议无效,你提的条款我会遵守,我提的你自然也得无条件遵从,这叫礼尚往来,顾夫人,懂?」 陶樱真是要气疯,涨红着脸瞪了他半天,总算想出套无力的回辞气哼哼道:「你不是说我们假结婚期间,你会给我报酬,从那里面扣吧,往后再要赔什么你都在那上面扣,直到扣完为止满意了吧?」 顾尊艰难地憋着笑:「我是说过给报酬,但你并没有与我协商过要多少,你知道,按照合同法,现在我们已经领证,木已成舟,现在刀柄捏在我手上,至于报酬——」
第546章 假爱真婚56:她一侧头,两人鼻尖相触 第546章 假爱真婚56:她一侧头,两人鼻尖相触 作者: 他坏人做到底地还恶意停顿了会,才道:「即使我给价再低,你想提出异议也晚了。」 听着他慢条斯理的磁醇嗓音,陶樱有种想撕了眼前这个空有一幅完美臭皮囊男人的冲动。 话说到这分上,一向话多的陶樱哑口了。 跟商人过招,本就是找死。 更何况她眼前这位还是全莘城生意做得最大口舌最为老辣的商之巨子,她要占了上风,哪怕是一分,也不至于在莘城混到如今这般地步醢。 心头的怒火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陶樱只差把自己忍成内伤了,才勉强平静下来,忍气吞声地闷着声儿:「你能给多少,够不够赔你这什么金笔?」 顾尊假模假样地思量一番,老成正经地摇摇头:「应该不够。」 陶樱更想撕他了缇。 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先生,夫人,饭好了,出来用餐吧。」 是丁嫂。 顾尊抬高嗓音:「丁嫂,你在餐厅先布好,我们随后便来。」 「好的先生。」丁嫂去了。 「走吧,吃饭了,现在都好晚了,饿坏了吧?」陶樱挤出一脸假笑,想借吃饭岔开话题。 偷偷把笔放回他的书桌抽屉,她快速起身想离开。 屁股刚刚离椅,手臂上一重,下一秒,人又被拽回藤椅里。 顾尊长身而起,优雅侧身,两手便支在了藤椅把手两侧。 他微微曲身,与她正脸相对。 距离近得似鼻尖对鼻尖。 彼此的唿吸在这段短短的距离里缠绕。 他的,她的,清清爽爽,淡淡甜香,youhuo的味道。 「事情还没谈完。」 陶樱在他炯炯的邃眸下,浑身不自在,讪讪干笑:「吃完饭先,我一饿什么事情也谈不了。」 她目光闪烁,四处躲避,一不小心往下,又看到他敞开睡袍里更多的xinggǎn肌理。 脸哗地又红了,迅速将目光移开。 「我跟你相反,事情没敲定之前,吃不香睡不着,更休闲,依我们两人目前的情势来看,我是甲方,你是乙方,在某些条款上,甲方生来比乙方有优势,所以,按我的规矩来办,商议清楚了再吃。」一涉及到谈判,他霸道惯了,陶樱哪里他的对手。 陶樱一闭眼:「行行行,都随你行了吧?如果不够,我再攒钱赔你行了吧?」 顾尊满意而笑,松开了对她的气息逼迫。 他松开对她的包围圈后,瞬间感觉空气都变得自由的陶樱情急补充:「不过,我刚才写的那两条是板上钉钉,任何情况都不准有异议的,那是我的终极底限!钱是钱,规矩是规矩,欠你再多我都还,一时还不上我努力还,反正不能坏我立的那些规矩!」 顾尊浅笑:「这是自然,你看,我现在不是连碰都没碰你?」 一时还不上努力还,很好,他喜欢! 他想要她欠他钱,多的是法子和手段,只怕真让他惦记上的话,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立起身子,他把睡袍前面拢拢,吩咐她:「你先去餐厅等着,我去换套衣服,吃完饭接着过来把协议订完整。」 陶樱才懒得等他,他现在一不是她老闆,二不是她金主,反而是讨厌的债主,她保证一进餐厅就开吃,绝对不会等他一分钟! 走到门口,才勐地想起把最重要的茬给漏了,她回头,看向紧随而来的白色高大男人:「你要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顾尊长腿迈动,从她身旁越过,擦着她的肩头出去,门口传来他淡淡的嗓音:「我妈,你婆婆。」 陶樱愣怔,脑袋悽惶。 死男人早点说明白能死么? 害她一门心思地各种假想,古今中外但妨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公主名媛千金大xiǎojiě都想了个遍,烧死了不知道多少脑髓。 方向都弄错了。 对象从平级一下子上升到了长辈的高度,瞬间变得高深的砸场子戏码,让她这个一向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如何去破? 当然,这个好孩子是在除开对付陶家那一窝男婊女婊老婊小婊之外的陶樱。 陶樱木木地走进餐厅,餐厅的格局装潢倒没怎么变,靠墙白色的酒柜,天然色的大理石椭圆大餐桌,酒红色软垫高背靠椅,挨着透明大玻璃窗边摆着一盆巨大的郁郁葱葱的常青藤。 尽管丁嫂精心准备了半大桌子上等好菜,陶樱却没甚胃口。 他妈妈要反对他婚事,其实用不着陶樱再去特意砸什么场子,直接把她背景一报,估计对方就没了热意。 可是,那样的事情,铁定是很难堪的,陶樱其实脸皮挺薄,心里的害怕无意识又加深了一层。 看陶樱拿着筷愣神,丁嫂关切地低声问:「夫人,不合胃口吗?你喜欢咸还是淡,下次我再按量增减。」 陶樱回过神,漾开笑脸:「不是不是,丁嫂的手艺一看就好吃,快坐呀,我们一起。」 说着,她站起身,把自己旁边一张椅子拉出来,挽过丁嫂让她坐。 丁嫂为难,在月园服侍了不少年,从来没有和主人一起上过桌。 倒不是顾尊如何高高在上,而是两人的相处方式习惯了。 在外rénàn前,顾尊向来话少,面部表情也单一,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丁嫂人落在椅上,心却不自在,几次三番要起来,陶樱就是不让。 直到一道低醇透着威慑的男人嗓音响起:「丁嫂,按夫人的意思。」 丁嫂和陶樱齐齐扭头看他。 顾尊换了浅灰色的棉t,更深色的铁灰长裤。 陶樱从那支昂贵钢笔猜到,这家居服定也是上品,难怪他穿着就透出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矜持高雅来。 「诶,好吧,谢夫人,谢先生。」丁嫂笑应着,先去主位把顾尊碗里盛上米饭,这才又去取了碗筷,回到陶樱这边来落坐。 陶樱看着她笑,夺过她手中的精緻瓷碗,给她碗里也添上米饭。 「谢谢夫人。」丁嫂打心底里又高兴又感动。 新夫人不仅人长得跟花朵一样漂亮,心地更漂亮,真真是先生的福气。 丁嫂一忽儿看看表情寡淡的顾尊,一忽儿看看笑容甜兮的陶樱,越看越觉得这对壁人真是天生一对。 数道珍稀佳肴里,一道青翠有加的凉拌野菜吸引陶樱全部注意,欣喜地惊唿:「丁嫂,这是马齿苋吗?」 丁嫂笑着点头:「是,新鲜的呢,夫人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在大城市里想吃这样新鲜的野菜可不容易。」陶樱夹了一大筷子放进自己碗里,一幅捡到宝的样子,「更何况,这菜还能清热解毒,再热时的时候吃这个更好。」 丁嫂对她的喜爱不由又加了更深的分,哪个厨子都希望得到用餐者的肯定:「夫人也识得这些乡野小菜呢?」 「当然识得,我就是在乡里长大,不仅识得,我也会做,不过,可能没有丁嫂你做得好。」 两人相见恨见,你一言我一语在饭桌上聊得可投入。 唯主位上气势清冷的淡漠男人,淡睨了正聊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某女几秒,继续沉默而又优雅地自顾自吃着。 顾尊吃完,起身。 那两个人蓦地止住了谈话声,齐齐看着男人顾自出了餐厅,往书房方向而去。 陶樱讪讪,低声:「啧啧,这人要不是长得人高马大,肯定会让人以为他是空气!」 丁嫂看到先生离去,有点后悔自己身为下人,居然在主子饭桌上这么张扬忘形。 不过看新夫人也挺担心的样子,忙宽慰道:「夫人别紧张,你刚嫁进来,可能对先生的性子还摸得不太清楚,他不说话就走不是因为怪你没顾忌他,而是他天来就是这样的性子,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不爱与人亲近,话不多看起来很不好相处,但其实他心地很好,你慢慢就明白了。」 外表冰冷?不爱与人亲近?话不多? 陶樱小脸抽搐,丁嫂此刻所说的这个人,是和自己所认识的顾尊是同一人么? 还是说她陶樱从头到尾认识的顾尊原来竟是假顾尊? 这个男人明明不仅话多又毒舌,还自作多情,更恶劣的还有他明明很喜欢与人亲近好吧,最喜欢亲近的还是她宝贵的嘴唇! 顾尊离开后,餐厅里的气氛更加轻松愉快,一老一少两人吃得心满意足。 陶樱又主动帮着洗完碗,这才又往书房走去。 门关着,陶樱抬手轻叩了几声,听到里面磁沉的嗓音:「进来!」 她推开门进去。 顾尊坐在原先坐着的转椅里,脸从电脑屏幕上方抬高,双眸直直看向门口的她。 不知为何,陶樱每进去一步,都有种上刑场的感觉,死气沉沉。 陶樱没有进屋后带shàngn的习惯,顾尊淡声吩咐:「把门关上。」 她蹙了蹙眉,还是又迴转身去把门关了。 再抬步走到书桌旁。 藤椅还摆在他的转椅旁边,她也不打算过去坐了,看着桌上摊开着的笔记本:「你写好了没有?」 顾尊顿了顿,从抽屉里又把那支派克笔拿出来,正欲取笔帽,陶樱几步过去,把笔夺了,冷声:「你换另外一支,这笔是我的了!」 十八万呢,就因为这破笔,害她现在不仅亏了报酬,还欠了也不知道有多大一笔债。 顾尊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笑了:「借我使使也不行?」 「我嫌弃你的手!」 哼,君子有仇必报!还必服得现时报! 顾尊翻看自己骨节修长的大手,笑得意味深长:「很嫌弃?」 「当然,特别特别嫌弃!」陶樱护着手中的笔,重重点头。 顾尊摊摊手:「好吧,刚才我们聊到报酬,现在我告诉你,报酬就是——」 他长指指向她怀中的钢笔,眸中笑意明显:「就这个赔偿款的一半吧。」 陶樱像被点了穴,看着眼前跟刚才餐厅截然不同的男人,恨得银牙都要咬碎。 顾尊像完全没看出她目光里的恨意,悠哉地又从抽屉里取了另一支笔,在摊开的笔记本上落下龙飞凤舞的一行字:以上条款,男方会遵从女方意愿,如有异议,双方均拥有补充条款权利。 落尾他签上自己的名字,写完,把纸撕下来,抬眸看她:「完了,需要一式两份吗?」 陶樱看了一眼,总感觉其中有诈,可具体哪里有问题,她又没看出来,他都说她的要求他会遵从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 自我催眠着,陶樱也签上自己的名字:「要两份,我要存一份。」 顾尊浅笑,很好说话地又手抄了一份,两人又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 陶樱接过一份,小心翼翼放进裤子的口袋。 因为签字,陶樱人已经走到书桌这边,站着写不好写,她是在藤椅里坐着签的字。 顾尊侧头看着眼前如上等瓷品一般的肌肤,喉间滚动,笑意盎然地提醒:「记住,从现在起,笔易主,你欠我九万。」 没想到他来真的,陶樱蓦地侧头。 谁知顾尊的脸正凑在她脖颈上,她一侧头,两人鼻尖相触。
第547章 假爱真婚57:别关机,我不喜欢听关机的提示音。 第547章 假爱真婚57:别关机,我不喜欢听关机的提示音。 作者: 陶樱像触电般迅速后退开去。小说 顾尊嗅着女人唿吸间的清新甜香,不受控制地放柔嗓音youhuo她:「或者,以另一种方式赔偿?」 因着男人前科在鉴,陶樱立马猜到他的不良用意。 咬牙抬脚就要去踩男人的脚背,男人机敏一缩,她的脚落空,身子反而倾到他清爽好闻的胸怀里。 他也不取笑她,居高黑眸沉沉凝着她:「不要急着拒绝,给你时间考虑,机会我随时给你留着。醢」 「机会你大爷!」陶樱实在忍无可忍爆了cukou。 像是就故意在等着她闹腾一般,顾尊再次笑了,一把揪起她的后颈,男人柔软削薄的唇极快堵上她的唇,又极快离开。 速度快得陶樱根本反应不过来,若不是这一触,唇上留下了他唇里熟悉的薄荷香,她一定以为刚才一幕不曾发生过缇。 陶樱怒了,抬手又要往他脸上去招唿,被他稳稳接住。 她猩红了双眸:「伪君子!魂淡!你可是跟我签了协议的,我要告你!」 亏丁嫂还以为他是矜贵自恃的好男人,敢情丫的在外rénàn前就尽装高冷,关起门来自己的恶劣本性liung本质就特么全暴露出来了。 软玉在怀,顾尊在极力强忍自己身体的强烈反应,他也不明白,为何一碰到她,身体就跟着了魔似得难以自恃,真的是陈意伦所说,他顾尊第一次真正的感到饥渴了? 双眸染墨,顾尊哑声威胁:「女人越反抗,男人越兴奋,有本事再野一点再烈一点,我管他什么协议立马把你做了信不信?」 陶樱吓住,真不敢再动一丝一毫。 她力气完全拼不过他,他一只手她整具身体便都动不了。 这么大的悬殊,要真惹急,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总感觉那协议有诈了,其实协议没诈,关键是对权势滔天的他根本不起作用。 他沉沉盯着她惊惶的小脸,心有不忍:「不想看我禽-兽,就要学会乖!记住了,男人不会对没有挑战性的猎物感兴趣!」 他的手越收越紧,陶樱纤细的手腕仿佛都要被他捏断。 她疼得眼泪都要出来,可还是乖巧地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也记住了。 明明她乖乖地听话了,顾尊却愈发的感觉自己仿佛要爆裂。 握着她后劲的手情不自禁又一收力,眼看他的唇又要贴过来,陶樱吓得倏地转开脸,并紧紧闭上眼。 她像看臭虫一样噁心的嫌厌反应严重刺伤了顾尊高高的自尊。 两手齐收,松开了她。 陶樱身子倾着,他这样突然一放,头顺势撞到转椅一侧的扶手上。 咚的一声,陶樱撞得不轻。 也顾不上痛,她哧熘地坐起来,从藤椅上弹跳开,离他要多远有多远。 看她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额角,顾尊蹙眉,强压下想上去查看一番的念头,强自冷淡地道:「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继续回酒店上班。」 「我cizhi了!」 「cizhi无效。」 「你——」陶樱郁闷地抓了把头髮,沮丧至极,「我知道了,现在没事了吧?」 「我话还没说完。」顾尊语气平淡,却让人不敢违逆。 陶樱乖乖定下了步子。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威性,他不平易近人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令人心崩得连唿吸都不敢大声。 顾尊便是这种男人。 他泰然自若坐在大班椅里,长腿叠着,双手闲适交叉放在书桌上,淡漠的双眸无形之中便透着不怒自威。 陶樱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 垂着头,聆听教诲。 真特么窝囊! 某些方面的失落让男人情绪极其抑郁,他嗓音冷沉:「你在月园住下,明天会有司机过来接你上下班,我不在时有什么事跟丁嫂讲。」 陶樱抬头看他,本想说不想住在这里的话还没出口,接触到他冷森的目光,马上又把话头咽了回去。 抠着手心里的钢笔,又把头垂下。 他说了越乖巧才越安全。 把抽屉拉开,他拿出一部黑色手机和一张银行卡,推到书桌对面:「这个拿着用,别关机,我不喜欢打diànhuà时听到关机的提示音,我的号已经存在里面,打我私人号,联繫不到时再打公号。」 陶樱抿抿唇,走上前去把手机接了。 只觉得这手机沉得很,跟座山似的。 那张卡没拿,他从一开始说了要给报酬,现在她还没看到报酬的半根毛就已经被他使阴谋诡计,反害得欠了一屁股债,要把这卡拿了,还指不定他又出什么阴招把她连皮带肉都剥干净了榨油呢。 她没有拿卡,顾尊也没有什么表情,站起身,语气稍微轻松了些:「我今天没有工作安排,下午一起出去,给你添置些东西。」 想到他要和自己待一下午,陶樱浑身毛孔都吓得大张,勐地摇头:「不需要,我什么东西都有,完全不需要添置!」 顾尊看了她一会儿,才淡淡地道:「我需要。」 陶樱明白了,丫的是嫌弃她寒酸呢。 也是,就算是假夫妻,也要到有需要的rénàn前去露面的不是,怕她丢他的人。 顾尊绕过书桌走出来,往书房门口走去。 陶樱闷闷跟上:「什么时候去见您母亲?」 赶紧见了赶紧让人嫌弃赶紧提出反对也好赶紧走人。 顾尊大步未停:「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 陶樱不做声了。 顾尊没有换衣服,就穿着那一身灰色的棉料t恤和铁灰长裤去车库取了车。 只是出门前,去卧室把头髮梳理了下,刚毅的额头全露出来,邃眸淡漠,又恢復到人前的清贵冷锐。 顾尊把车子驶到莘城最烧钱的名品商厦,将车子停进车库。 和陶樱一起进入香气扑鼻的一楼大堂。 一楼有咖啡厅。 顾尊顿了步子,身后小跑步跟着的陶樱撞上来。 他本能抱住她的肩,没让她的脸撞到自己的身上,他倒无所谓,就怕撞疼了她。 刚才才在家里还撞上过椅子扶手,再撞撞傻了挺可惜。 男人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健硕身躯,陶樱撑死了也就一米六五,再加上瘦,更显娇小,人被他圈在怀里有点像未成年。 顾尊皱眉,想起她今年也才刚二十三,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轮,也难怪她会对自己如此抗拒。 小女人只记挂着她年轻的前男友呢。 尹致恆多大来着? 资料上显示二十五,确实比三十五的自己年轻许多。 如果此刻她落入的是尹致恆的怀抱,该是会笑会甜蜜,看起来也会顺眼得多吧? 这念头有点扎心,顾尊本就寡淡的脸sèqing不禁更沉了。 陶樱迅速从他怀里出来。 马尾辫从他手背滑过,顾尊的目光落在她颈间如玉般白皙的肌肤上。 细细的绒毛柔软得撩人心尖。 让人想,一口啃上去。 顾尊喉间滑动了下,他将目光移开,看向对面飘香的咖啡厅,冷声:「自己上去选,衣服鞋子都多买几套,我在这里喝杯咖啡等你。」 「好!」 正好陶樱也不想和他同进同出,乐得躲开他一边玩去。 顾尊把卡递给她。 陶樱怕不接的话,他又说一起去帮她结帐,马上麻熘儿地接了。 转身,就往电梯大步而去。 顾尊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 马尾飞扬,她离去的背影像阵欢快的风。 电梯上到二楼,陶樱下意识回头往一层大厅望去,没看到那抹熟悉的男人身影,顿时大吁了一口气。 拐进一个角落,她拿出手机,咬了咬唇,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等待对方接的时间,她不停地咬着手指指甲。 心很乱。 明知不该打,还是控制不住想联繫他。 响了三声,尹致恆终于接了。 「你好。」 熟悉的嗓音从话筒那端传来,陶樱没出息地一下子红了眼眶。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遭受的一切,心里更是酸涩泛疼。 「你好,哪位?」听到没说话,尹致恆又礼貌地问道。 陶樱怕他挂了,连忙出声问道:「哥,你公司的事解决了吗?他们没有再追究你了吧?」 尹致恆听到她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陶樱,不是说了,我的事你别再过问,也别再联繫了,没意义。」 「我不是要纠缠你,你就告诉我,陶申富还有华开的那些人没有再追究你了吧?」 「别问了,陶樱,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当为了我着想,别再让我对你的愧意更深好吗?」 「求求你告诉我,华开的人放过你了吗?」 「没事了,他们没再追究,我也没有任何责任了,你放心了吧?」 「真的?真的没再找你了吗?」陶樱激动不已,一转身,眸光不经意触到一抹灰色。 她吓得一个激灵,刷地挂断手机,身子更往角落里缩去。 尹致恆听着她这边突然没了声,想了想,到底放心不下,又按着她拨的号拨了过来。 名品商厦顾客本就稀少,空气里流淌的轻音乐中手机铃声分外突兀。 顾尊自然而然往她这边看来。 两人目光相触,陶樱心里更加紧张,两手极快地掐断了手机来电。 惊慌的小脸上强装镇定:「您怎么还是跟上来了?」 顾尊看了她几秒,又看向她的手机。 那目光,明显透着琢磨。 陶樱下意识把手机往身后藏,干笑:「我就去选衣服!」 转身,飞也似地窜进最近的一家店子。 待住下步子,才发现慌不择路跑进来的竟是一家内衣店。 她心中不由窃喜,女人内衣店他顾尊总不会跟进来了吧? 可一转头,她的脸瞬间烧红了。 顾尊双手插在裤抖,在女店员们惊艷而又羞涩热情的欢迎声里,悠闲在在地踱了进来。 陶樱僵怔在原地,久久看着他回不过神。 顾尊走近她,伸一只手抚抚她的手,嗓音低柔:「发什么呆?选几件去试试。」 明明是女人内衣店,顾尊老成在在,反倒是陶樱这个女人却脸红如赤,做贼一般逃也似地跑了。 顾尊浅笑,对女店员嘆道:「我老婆脸皮儿太薄了。」 女店员笑容如花:「二位是新婚吧?」 「嗯,你眼力不错。」 「新婚快乐!」 「谢谢!」 陶樱走了一段回头,看到那男人好死不死的总跟在后头,心里很烦很不爽。 顾尊在后头淡声道:「今天选不好,明天继续。」 陶樱脑袋发麻,一扭头又走进一家店。 看到里面一熘的男人物品在心里哀嚎:怎么还不是女装店? 正准备掉头又走,店员迎上前来了:「您好,欢迎光临!」 顾尊淡眸环顾店内一圈,指着柜檯里一个盒子道:「这条拿出来看看。」 连陶樱都听出来了,顾尊这会儿似乎心情大好。 一个气质看起来跟逛街购物毫不搭边的大男人,居然耐心十足地挑选起领带。
第550章 假爱真婚60:今年三十五了吧,男人三十一枝花 第550章 假爱真婚60:今年三十五了吧,男人三十一枝花 作者: 当搬到第三床被子,陶樱感觉自己刚才的澡都白洗了。首发哦亲 三床平铺在地上,她一屁股跌坐上去,软绵绵比那席梦思床差不了多少。 歇了一阵,她爬起来,回衣柜间,把最里面已经空出一大截的柜门关上。 三床足够了,那柜子里起码还有四五床新被子。 走出来,看着地上三床被子垒起来的被窝,陶樱自嘲苦笑,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是因为皮肤娇嫩才会铺了一层又一层被子压住碗豆,她倒好,托这段假婚姻的福,可以免费享受回公主的待遇了醢。 咔的一声,浴室的门打开,男人携一身的热气走出来。 看到地上的铺盖一愣,又看向立在一旁穿着长袖长裤睡衣的陶樱,脸色沉静了几秒问:「你睡还是我睡?」 陶樱暗里翻个白眼,还是老实作答:「我。缇」 看他眸光沉沉似要发作的样子,她耐下性子解释:「您不是交待不能让丁嫂看出异常,这房间没多的床,我觉得这样也挺方便。」 顾尊把睡袍带子系了系,继续凝视着她,嗓音冷沉:「你确定要这样睡?」 陶樱坚定地点头。 废话,不睡她费这劲吭哧吭哧铺这么多被子干嘛? 虽说晚饭是有点吃多,可她也不至于闲得蛋疼到搬他家被子玩吧? 顾尊琢磨的目光在她脸上足足停顿了一分钟之久,然后,他收回目光,掀开大床上的被子一角,坐上去,嗓音寡淡:「睡吧。」 陶樱大松一口气,扑嗵往自己厚软的地铺上滚去。 顾尊扭头就看到地上厚厚的被窝上小小的一团。 他躺下去,又揪起头:「你去关灯,灯开关在门边。」 陶樱恼,丫的早点说能死么? 不情愿但也极快地又从被窝里爬起来,趿拉上拖鞋去把卧室里的大灯都关了。 床边灯还亮着,浅桔的。 顾尊这才平躺下去。 陶樱回头看到她躺下去了,缩手缩脚回到地铺上,爬进被子里。 虽是封闭在柜子里的被子,不过可能是丁嫂收拾得妥当,味道香香的。 开了空调的室内,虽是铺在地上,就这样盖睡不热也不冷,舒服极了。 陶樱在里面满足地打了几圈小滚。 唯一不足就是那柜子里没有枕头,不管大的小的一个都没有。 正思忖着要不要把头下面的被子折高一点权当枕头,光线昏暗的空中突然飞来一个黑影。 陶樱的口鼻脸全全被遮住。 她伸手拿开,是个单人枕。 看着眼前深灰色的枕头,她微怔,半晌才抬头往大床上看去。 那上面又没动静了。 她把枕头垫到脖子下,心里划过陌生而又轻微的安宁感。 捏着香喷喷柔软的被子,她看着头顶光滑的天花板,轻声道:「谢谢!」 大床上窸窸窣窣一阵翻身的声音,而后又恢復安静。 陶樱久久无法入眠,又不敢翻身发出动静,便一直僵着身子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幸好顾尊这么个大人物居然也不习惯夜晚把灯全关掉。 这点,倒是合了陶樱的习惯。 瞪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陶樱竖起耳朵听床上的动静。 始终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暗暗吃惊,这男人睡觉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别说打唿之类,连唿吸声似乎都没有! 僵了大半个晚上,隐约仿佛都能听到外面鸟叫的声音了,陶樱才终于卸下紧张的心防累得睡死过去。 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做梦。 梦见一颗巨树倒在自己身上,重得不行,压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她拼尽吃奶的力气终于逆天地把巨树推了开去。 还没歇息一分钟,又一颗树倒过来了。 这次更重,也更大,那树身估计得好几个成年人才能抱住。 她拼命伸手撑住,可那树还是越压越低,越压越低,直到全全压在她的肚子上。 她惨叫一声,以为会痛死,谁知却没痛意,只是感觉那树更重了,她用两手又去推 就因为这些该死的树,陶樱一夜未睡好。 醒来后,还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酸得很。 在被子里大大伸了个懒腰,又习惯性地在床上大大地打起滚。 「啊」身子突然腾空,她扑嗵滚落在地。 抱着被子,她蓦地心酸过来,环顾四周,目光定在离大床一米之处的地铺上。 而后,水眸一寸一寸放大。 靠,她昨天不是在地上自己铺的窝里好好地睡着么? 什么时候居然爬上床了? 她迅速转动眼珠又看向床上,还好,床上已经没人。 可是,她究竟怎么就在床上了呢? 顾尊把她弄上去的? 不可能,打死她也不信呀。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自己半夜里爬上去的? 关键是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嘞个去,难道是梦游? 这他妈的什么时候还染上梦游的毛病了? 流年不利也至于衰到这步田地吧? 一边在心里哀嚎,一边迅速扶着床站起来,把床上的被子扔床上去,又手忙脚乱地把床上铺好。 正乱得一团浆煳时,身后传来男人低沉醇磁的嗓音:「醒了?」 跟按了暂停开关的电视画面,陶樱保持着跪姿定在大床边沿,手里还抓着横放的枕头。 过了好几秒,耳听身后脚步渐近,她倏地将枕头摆正,回头,漾起难看的微笑:「顾先生早!」 他应该不知道她是从他床上醒来的吧? 看他一身西装革履英俊潇洒的样子,应该很早就起来去洗漱了。 自己应该刚好是在他起床离开后才无意识爬上他的床吧? 肯定是的! 不然,他的表情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对,一定是这样! 思及此,陶樱飞速从大床上滚落到地,假笑扯得脸皮都发僵:「那个,我看您床上挺乱的,帮您铺铺铺铺」 顾尊又以昨晚那种琢磨的眼神定定看凝视着她。 陶樱特别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仿佛什么心事他都能够洞悉,反而在他眼前的她像个滑稽的小丑。 好在,顾尊并没有将这种眼神压力持续下去,他淡淡地回了声早,踱着优雅的步子出卧室去了。 陶樱一看看着他笔直颀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拍着胸口大大的吁了口气。 不行了不行了,一定是心神太紧张才会发生这种爬床的无意识行为。 今天得给自己弄点安神静心的汤水来调调,否则,与其下次在他睡的时候爬上床被他现抓,那不如直接让她趁早去死! 太恐怖了! 顾尊一夜也睡得并不安生,将一个女人扔在地板上睡,让他有种强烈的谴责感。 终于熬不过绅士风度,将她捞上了床,两人各盖一床被,中间摆着枕头作楚河线。 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高度佩服自己这一夜居然没有乘人之危! 与其说是佩服,不如说是后悔 虽然隔着线,仍能看到她沉睡的脸,厉山送他回来的那翻话便又开始在脑海里搅拌,搅得他心神难宁。 一大早醒来,头还有些余晕。 早餐没吃,他直接取车去公司。 路上仍不忘给公司一位驾龄老到的徐司机打diànhuà,让他以后负责少夫人的接送,并嘱咐,此事绝对保密。 上班路上,陶樱在车里接到顾尊的diànhuà。 昨晚回来后,他便把手机又还回给她。 陶樱接听,顾尊声音淡冷:「昨天没收你手机的做法是我过激。」 他顿了顿:「不过,你现在主要的工作是维持我们婚姻的假象,不管你有多少其他想法,我希望,在这件工作圆满完成之前,不要再将你的私人事件掺和到这件工作中来,以免让事情变得复杂,我的意思,懂?」 话说到这分上,陶樱自是明白。 其实不用他再三嘱咐,她昨天就已经想清楚了。 她和尹致恆之间,似乎真的已经没有可能了。 点点头,反应过来是在讲diànhuà,他根本看不到,又出声回答::「我懂。」 「好。」顾尊语气又柔了下来,「到公司,不必觉得尴尬,你再回酒店的理由是离职书酒店没批。」 听着他这样的交代,昨天晚上他扔枕头过来时那种陌生而微妙的安宁感再次袭来,陶樱嗡声:「谢谢!」 挂了手机,车子已经驶到酒店前面的那道大道。 陶樱慌忙拍前座的椅背:「大叔,麻烦您就在前面路边停车,不要开到酒店门口去。」 徐司机记得顾尊的命令,总裁如此吩咐,自是别有用意。 他忙听从陶樱的要求,把车子在离酒店数百米处便稳稳停下了。 陶樱正要推门下车。 谁知那司机更快,帮她把后座的车门拉开,又礼貌而得体地接她下车,并把车门合上。 陶樱一迭声地道谢。 徐司机笑着:「少夫人不必客气,接送您是我应该的工作。」 陶樱讪讪,嘿嘿干笑两声跟他挥手道别。 徐司机恭谨地给她递过一张纸,礼貌地道:「这上面是我的号码,您只要有用车需要,随时打给我。」 陶樱接过纸条笑着摆手:「我没什么用车的地方,麻烦大叔了。」 「我本来是准备跟着您,不过总裁说,怕这样您不自在,应该给您自由,所以我就回公司候着,您要用车一定要打给我!还有,下班后我会准时过来,您看还是在这里接吗?」 徐司机猜她这会儿不想送到酒店门口,估计下班也不想在公司门口上车,于是体贴地问道。 陶樱想了想,点头:「好,我知道了,下班后你还是等我diànhuà再过来,还是在这里,不管怎么说,可能要麻烦您一段时间了。」 徐司机倏地弯下腰:「少夫人,这都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如此,陶樱也便没与他多客气了,转身飞也似地往酒店奔去。 她知道,这人也是听从顾尊的指示才来的,她如果再刻意抗拒,怕是他在顾尊那里交不了差,自己估计也过不了顾尊那关。 她也是在外谋生的人,能体谅徐司机。 只是这突然的人上人的滋味,她还真适应不来,註定不是富贵命哪。 按照顾尊的交代,陶樱心里也轻松了许多,本来还一直在为重新又回酒店费尽脑汁地找理由呢,怎么说离过职的人又回去难免感觉尴尬。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一进入酒店,来迎她重回岗位的居然是酒店总经理唐年! 这特么未免也太隆重太逆天了! 在一干酒店高层的殷勤接待下,重新回到药膳部的陶樱就跟掉入梦境一样,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怎么都感觉不真实。 直到唐年一干人说了许多体己下属的温情话,又再三鼓励,再离开后。 陶樱都感觉自己一直飘在半空中。 直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像冷水一样从身后泼过来:「唐总可真是惜才,都已经离职的下属还亲自又接回来,哦我明白了,唐总今年三十五了吧,男人三十一枝花呀。」
第551章 假爱真婚61:酒店是您家的,当然您想去哪就去哪 第551章 假爱真婚61:酒店是您家的,当然您想去哪就去哪 作者: 黄璐刚好也和她想到一块,其实现在不只是她们这么想,被封茜云那人阴阳怪气地一传,估计全酒店都这么认为了——酒店总经理对女下属潜规则成功。 陶樱虽有嘴解释,可到底只有一口,再坚定也抵不上酒店数千张嘴。 到后来,索性也不解释了,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呃,其实倒是和高层有那么点事,可那也不是潜规则之类的丑事,而且也不是唐总,反而是华开这座金字塔顶端那位。 陶樱自然不会拿这件倒霉事去炫耀。 和所有人重新打过招唿后,进厨房问主厨今天的主打菜单。 正忙着,身后的灯光被人遮住,陶樱手里覆下一个巨大的阴影。 药膳厅厨房很大,设备很先进,厨具很齐全,但唯有一个巨大的缺陷,这里没有窗户,但是排气排烟设施都很完整。 因为没有窗子,这里便二十四小时都亮着白花花的灯。 其实也算不上花,因为灯杆虽然很多,但并不刺眼。 待在里面,不管白天晚上其实都跟白天一样。 而且是像天气睛好的白天。 「我帮你。」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陶樱微顿,若是以前,她自然而然会让他帮忙。 可是最近的事情都太诡异又离谱得不行,陶樱哪里还有胆子敢再随便对待他这个yinxing『贵人』。 陶樱将手边上正在洗的山药全挪到另一边的台上,不让他的手沾到,淡声道:「别脏了顾先生的手。」 这话一出,后面沉默了。 陶樱的声音很小,除了两人听到,再没其他人看这里。 厨房里都很忙,尽管没到用餐高峰段,但准备工作还是得做到位。 顾则逸垂于身侧的两手下意识握紧了拳,语气不復刚才的平静:「怎么这么见外?」 陶樱顿了几秒,把水龙头关掉,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俊逸脸庞,冷淡地道:「以前就是因为我太不见外了,得罪顾先生不少次吧?您这么矜贵,实在不适合做这里这里粗活,出去吧,您在这里,我不自在。」 顾则逸眉头紧紧锁起,看了她好一会儿,低声:「跟我出来。」 陶樱不动,心里来气,他们顾家人都这样霸道吗? 顾则逸回头看她没有跟上,便定在原地,静静看着她。 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尽管无声,可这会儿的情势还是让厨房有几个人注意到了,纷纷拿目光看过来。 陶樱终是拗不过他的坚持,甩甩手上水,抬步往前走去。 顾则逸也紧步跟上。 出了药膳部,陶樱回头,双手叉腰:「顾先生要让我去哪里?」 顾则逸眉头锁得更深:「师傅,能别叫我顾先生吗?还像以前那样,叫我小逸——」 「以前是我没眼力见,现在知道了您的高贵身份,我哪里高攀得起!」陶樱打断他。 她自己内心深里清楚,顾家所有人中,估计也就只有这位顾则逸才能让她放下身份差别,敢将在顾尊那里受到的所有委屈都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你怎样高兴便怎样吧,我们先找个地方,我向你道歉。」顾则逸嗓音更低了下去,眸光都不大敢看她。 陶樱平时并没什么脾气,可一旦遇到什么事火起来,那也是如风似火,来势很勐。 顾则逸一如继往下意识地给她生气的空间,也不让她憋着,怕她憋着更难受。 从电梯处渐渐有顾客上来,陶樱忍下满腔不满,闷声问:「去哪?」 顾则逸忙迁就地反问:「你想去哪?」 「酒店是您家的,当然您想去哪就去哪,我就算有想去的地方,也没那份资格不是。」陶樱反唇相讥。 顾则逸默了一瞬,垂下的澈眸里淌过受伤的痕迹。 他默默地往电梯走去,习惯性地到了普通电梯门口,站了几秒,又往里面走去。 那里面是酒店除了唐年之外,另外就是特别招待顾家以及集团更大股东的专属电梯。 陶樱看着专属电梯顶上的金属字牌,更是咬牙切齿。 就是这该死的特别权限,才欺人至甚地将她逼得连自己个儿的人身自由都没了。 顾则逸按了下指纹锁,电梯应声而开。 他退后一步,让陶樱先进去。 陶樱可不跟他客气,再说这种电梯,她也不敢在外面久留,本来酒店内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已经跟雨点似的了,再加上这特权电梯,她还不得让封茜云之类的口水给吐死。 顾则逸进来,电梯门无声合上。 他退到后面,身躯清瘦但很高的男人,倒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老老实实站到陶樱后面一侧,眸子低垂,很是忧伤。 陶樱从光面墙上看到后面顾则逸的神情,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 他有什么错,只不过是低调地在自己酒店做份工作而已。 一直以来,也特别谦虚上进。 对人对物,从无富家公子的纨绔与惰性。 若不是那次事出突然,他估计也没地方好安置她,才将她送到他家人那里,她又哪里能得知他的身份。 顾则逸一直带着她上了酒店顶楼。 陶樱一直不知道,酒店顶楼上面还有个小型休歇场所。 估计是高层们才用的地方,她这种小部长并没有资格,所以才不知情。 修整整齐的绿色藤架上,有白色的镂空靠背椅。 顾则逸过去抽过一张,放在对风的风口,示意陶樱坐。 陶樱没坐,问他:「你和总裁是什么关系?」 语气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锐利和针对性。 顾则逸跟她这么久,自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缓和,干净的脸庞微微松了松,老实回答:「顾尊是我哥。」 陶樱的嘴张大了。 靠,以为充其量也不过是顾尊的堂字一辈的亲戚。 这他妈直接就是皇亲,呃,不对,如果说顾尊是太子,他顾则逸就是阿哥皇兄皇弟? 顾则逸还是跟以前围在她身前身后一样,穿着休闲的浅米色衬衣,卡其色长裤,脸庞干净清俊,身姿挺拔清瘦。 陶樱看了他半天,想不通:「那你为什么还用到酒店厨房来,来,来给我当学徒?」 顾则逸目光落在她脸上,良久,云淡风清答:「我喜欢药膳。」 接触到他眸底隐隐的深意,陶樱不敢再往深里问了,她摇摇头干咳一声:「好吧,顾少您喜欢药膳,您的意思是,还要在咱们厨房继续待下去?」 顾则逸想也没想,便嗯了一声:「要学下去。」 陶樱看着他认真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想了好一会儿,才作难地又看向他:「其实,您已经出师了,我只是一直还没来得及跟您说而已。」 「没有,我还连成分都分不出来。」顾则逸在这点上固执起来,不再那么听她话,「师傅,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你叫我小逸。」 陶樱一甩马尾:「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知道吗?好吧,小逸,你出师了,真的出师了,那个成分是天生来的,再学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了,还是赶紧回你自己原来的位置去吧。」 顾则逸再次握了握拳:「一直以来隐瞒了师傅,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有意,就是怕如果说出来,你会像现在这样不接受,你说有压力,要怎么才能舒解?不管用什么样的法子,只要你告诉我,我都会想办法去做到,让我不学了,我做不到。」 陶樱气得双手抱胸,在原地踱来踱去。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陶樱任其响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妈的这铃声正是顾尊昨儿给她那手机的声音。 从工作西装的腰间小口袋里掏出来,一眼看到上面跳跃的顾尊私号二字。 名字和号码都是顾尊自己存进去的。 脑袋一麻,她着慌地瞟了顾则逸一眼,迅速转身到楼顶另外一边去接diànhuà。 「我今天晚上要飞莞城,明天早上在那边有个重要会议,shu给你置办了些物品,会送到月园,我在其中一个钱包里放了卡和一些xiànjin,你记得拿到身上随身携带以便需要。」 顾尊那边很安静,想是一个人在独处。 陶樱不知为何,听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单单想起这一个问题,也是,他要敢把和她的事儿曝光出来才好笑呢。 不过,晾他也不敢。 这样想着,陶樱不禁咧着唇无声笑了。 顾尊那样的大人物现在也有隐密的短处了。 好笑归好笑,可该死的这个隐密的短处却是有她陶樱在其中参与,想想还是不爽妈的。 交待完事件,顾尊问了个闲句:「再回去上班习惯吧?」 陶樱谦虚十足答:「习惯,谢总裁关心。」 顾尊在那头浅浅勾起了唇,她对身份称唿倒是转变得奇快,今天一早还顾先生呢,这么会儿功夫一回到酒店又成总裁了。
第552章 假爱真婚62:厚脸皮的女人,居然敢用这种低级无趣的话来污衊他 第552章 假爱真婚62:厚脸皮的女人,居然敢用这种低级无趣的话来污衊他 作者: 「礼拜天,我带你去见顾家人。し」顾尊知道,她一直最关心的就是这点。 本来还准备再卖些关子,此刻听着她在那头温软迁顺的嗓音,不由得心就软了,情不自禁把安排都提前报备了出来。 陶樱一听,心倏地崩紧,三天后就是礼拜天了。 三天的时间,要赶紧作准备,可是,她又不是真的去见准婆婆,反而是去砸场子的,这准备究竟该如何做? 她这头心里乱成一捆麻,顾尊却是悠闲自在地挂断diànhuà,自顾忙工作去了醢。 愣了几分钟,陶樱才想起自己是和顾则逸来谈话的,迅速回到原地。 绿色藤蔓架下,轻风依旧,早没了那抹高瘦的人影。 陶樱沮丧地抬手抓了把头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今天来上班居然没有盘头髮,幸好唐总没有当面训斥,否则,按酒店要求,她这个失误可是要罚五十大洋缇。 迅速挽好头髮,重新回到厨房,顾则逸已经穿上白色厨衣,在清洗她之前未洗完的山药。 他在水池边,神情专注。 陶樱看着他认真而完美的侧脸,无奈地嘆了口气。 走到他身后,也拿过白色的厨衣套上,和他一起干活。 顾则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继续又开始干活。 重新专注到食材上的双眸里,有旁人察觉不到的欣悦在流淌。 一下午,陶樱都心不在焉,好几次出错。 不是把食材切废了,就是把调料放错。 连主厨都对她这个部长有了意见。 后面,再有什么事顾则逸都主动帮着她做。 陶樱索性也放开了手让他独自去完全。 给他机会,也给自己想想高招的时间。 下班近半小时后,陶樱才想起自己是有人来专程接的。 不敢让顾则逸看出端倪,她自己换完装一熘烟儿跑了。 连跟下属们招唿都没来得及打。 出酒店大门,一辆白色丰田噼面驶来,在她身边稳稳停下。 车窗摇下,尹致恆的脸露出来:「上车。」 陶樱定定看着他。 明明彼此没分开多长时间,不知为何,陶樱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怅然。 尹致恆一身的精英装扮,纯深蓝精工西装,名牌手錶。 可是陶樱觉得他瘦了,脸色也憔悴了。 心疼的同时,又找到点安慰。 原来他尹致恆离开自己后,过得也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美满幸福吧? 曾经,尹致恆在她心里一直是完美无缺,极让她崇拜。 可是现在陶樱不会了,那份完美有了残缺,而且那份残缺还是陶樱极深恶痛绝的部分。 她不会再对他崇拜,更不会爱慕。 陶郁那种女人都能接受的男人,她不稀罕。 她不禁自嘲地想,还好还好,她对他尹致恆还没爱到狂热的程度。 尹致恆看她发愣,不禁笑了:「小傻子,上车吧,请你吃饭,今天随便你点。」 陶樱也跟着他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凉,以前为了省钱,他可从来不敢说让她随便点的话。 捏了捏手里的包带子,陶樱使出所有力气让自己拒绝:「不了,我刚才在酒店吃过饭了。」 话说出口,她发现,其实想开也没那么难。 这不,陶樱也能拒绝尹致恆了。 尹致恆微愣,顿了几秒才问:「为什么给我打diànhuà打到一半挂了?我一直担心,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还好你好好的。」 酒店门口熟悉的人影渐渐变多。 陶樱不经意扭头,看到唐年和几个酒店高层正从里面出来。 眉头皱了,咬咬牙还是拉开了白色丰田副驾座的车门。 闭闭眼,陶樱豁出声:「名轩私艺馆。」 妈的,就给他这一次机会好了,下次打死要拒绝! 尹致恆看着她的目光有点吃惊,可能是没想到一向省钱如命的她居然还知道莘城如此奢侈的餐厅。 因为生意上的事,尹致恆自然知道名轩私艺馆。 莘城商政场上、豪门权贵都知道那个餐厅,已经形成了一股用餐的奢侈品牌效应。 东西确实做得美妙到位,可价格也是分外的令人瞠目结舌。 尹致恆反问:「要去名轩私艺馆?」 「对,名轩私艺馆,你不是让我随便点吗?」陶樱不看他,语气坚决。 对他,她肯定是狠不下心这样莘他的。 可他现在不再只是她的尹哥哥,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陶郁她未婚夫,那别说宰他一顿饭,就是吃得他一时倾家荡产,她也丝毫不会感到愧疚。 「好,我们就去名轩私艺馆。」尹致恆居然也没跟她反对。 车子驶出一段,陶樱蓦然看到一处路边的黑色豪车,这才又想起徐司机那茬。 不想当着尹致恆的面给徐司机打diànhuà,她编了条简讯,按照早上徐司机给她留的号码发了出来。 几分钟后,接到徐司机回覆:好的少夫人,如有需要随时给我diànhuà。 这一遍又一遍的交待让陶樱不爽,想也是顾尊吩咐他这样做,敢情死男人把她当小孩儿收拾呢。 以为哄着她才能好好完全他交待的奇葩工作? 其实他还真犯不着,即使不在她鼻子前吊着胡萝蔔,她也会高效地赶紧完成,完成了才好脱离这些奇葩的人。 在名轩私艺馆,陶樱真的毫没客气点了一桌子喜爱的菜餚。 吃得饭饱食饱,fuwu员送上香味清新的碧螺春。 尹致恆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隔着桌子递过来。 陶樱怔了。 「我尽我目前所能,只能给出这么多,我知道,你为我做的绝不只这么一笔,阿樱,你曾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着,我们,好聚好散。」尹致恆脸色诚挚。 陶樱将手上一杯热茶喝尽,微微而笑:「这卡里有多少?」 尹致恆语气变弱:「你给我买车的钱上再加了一些。」 名轩私艺馆楼高36层,具有极好的採光,整面墙的落地外景。 被玻璃墙面柔和了的光线照在餐厅里,里面的盆栽绿景都似蒙了一层朦胧的纱。 从那般梦幻的餐厅里出来后,陶樱深唿了一口大街上嘈杂的空气,再狠狠吐出出,仿佛心里的抑郁都减轻了许多。 手心的卡被她握出汗来,她低头,摸挲着上面的汗渍,讽刺地勾起唇笑了。 分手以前,她一直是个顶级穷光蛋,现在分了手,反而成了个小富婆。 她以突然暴富的暴发户想法考虑,这钱究竟要和奶奶两个人怎么花呢? 在莘城买房子倒不可能,可是倒是可以租个宽敞明亮的舒服房子把奶奶接来了。 这样想,胸口的所有抑郁都散去。 回到月园,丁嫂迎出来,关切地问一堆:「夫人您怎么没坐徐司机的车?吃过晚饭了吗?您脸色怎么这么白?哪儿不舒服吗?」 陶樱还不及回答一个字,手机响了。 看着那个号码,陶樱居然有点感谢顾尊的这通来电。 丁嫂是关心,可她现在真没有心思应付这些关心的问题。 顾尊开门见山地问:「去哪了?」 陶樱呵呵笑了,他消息可真灵通,他越这样她越更加反感,秀眉一扬,颇是无谓地答:「见男人去了。」 后头跟着的丁嫂都不禁噤了声。 陶樱回头对她笑了笑,进楼换了拖鞋边继续接着diànhuà边往楼上走去。 丁嫂站在楼梯下面,看着她的背影,怔怔然。 听到她如此直白的回答,那端的顾尊沉默了。 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陶樱隐隐开始后悔,掐了自己一把,又笑着改口:「和您开玩笑呢,我出去吃了点好吃的,您不是给了我卡还有钱吗?现在我太有钱了,想起上次您带我去的名轩私艺馆里的菜,便自己去那吃了顿晚餐,您打diànhuà过来不会是怪我乱花了您的钱吧?」 顾尊继续沉默,陶樱越发的觉得心脏发紧。 自己嘴够贱的,好生生偏说些讨虐的话干嘛! 正要想方设法再安抚他一些话,那端终于又有声了:「想吃就去吃,钱随便花,这都是你应得的报酬。」 陶樱大松了口气。 晚上,顾尊不在,宽敞无边的豪华卧室只陶樱一个人。 她心情变得更加大好。 在大床上翻来滚去,滚了小半夜才安然入睡。 这一夜,睡得是数天以来最香的一觉。 第二天一整天,陶樱都没有再接到顾尊的突然diànhuà。 临近下班时间,许久许久未曾联繫过的胡音音居然约她去压马路。 神经大大放松的陶樱兴致很好,欣然应往。 胡音音不到失恋就绝不会想起陶樱。 这次,果不其然,又和一个男人掰了。 胡音音曾经在华尔盛酒店入住,阴差阳和和陶樱算是不打不相识。 她其实不喜欢陶樱,陶樱同样也不怎么待见她。 但有些人,他要的其实只单单是一个倾听者,要有一个伴,陶樱于胡音音便是如此。 陶樱反正身边也没女朋友,多个熟人总比一个都无强。 ktv光怪陆离的包厢里,胡音音醉得东倒西歪,抱着话筒在对着屏幕嘶吼。 陶樱耳朵里塞着纸巾团,根本也听不全她唱的什么,嘴里咬着干鱿鱼丝,边嚼边喝着听装啤酒。 啤酒配鱿鱼,越喝越上瘾。 胡音音扑过来,把已喝了一半的一瓶洋酒往陶樱面前一墩,抽出陶樱一边耳朵里的纸团,嘻嘻笑:「来,ii,姐姐今天请你喝好的喝贵的,姐姐请客!」 陶樱也不和她争,胡音音是inu主持,有钱。 虽然自己刚发了一笔财,和胡音音的帐户还是没法可比。 陶樱不胜酒力,几听啤酒脑袋已经有些晕晕乎乎。 意识已经不怎么受控制,看着酒红色的液体在水晶瓶里晃着,挺有吸引力的。 接过来,便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慢慢儿喝了。 喝完觉得应该确实挺贵,至少比啤酒有丝甜味。 胡音音吐词不清,抱陶樱的脑袋揉:「好喝吧?」 「还行。」陶樱又给自己倒酒。 「嘴硬!」胡音音撇嘴,又拿起话筒,陶樱再把耳朵堵上。 ******** 顾尊在莞城参加完会议,又和几个直接gongying商聚了聚。 其中有位做传媒娱乐的老总,私底里给了顾尊一份礼物。 说是最新鲜的diànying原装大片。 在莞城的项目的确需要这位老总的大力支持,合作方送自己的雅意,顾尊自是不会拒绝,便带了回来。 回到莘城,天色已晚。 出机场,顾尊第一次有了种隐隐的迫切。 至于这迫切的源头,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直到进入月园的地盘,他明白了,因为月园现在新加入的成员。 想起她他便没来由的感到兴奋。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自由计划马上会实施成功。 而这个计划的主要依靠者,便是月园刚刚入住的小女人。 顾尊是八点到的月园,陶樱没有回来。 顾尊没有给她打diànhuà。 昨天最后一通diànhuà她的玩笑话,让他很不舒服。 她说她去见男人了。 她是想激起他的反应吗? 厚脸皮的女人,居然敢用这种低级无趣的话来污衊他。 她只是他的计划成员,不是感情依赖。 说这样的话该不会以为他会吃醋? 以为不让她去见其他的男人是因为吃她的醋了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
假爱真婚63:你这朋友的名字取得够霸气,跟顾大总裁同名呢 丁嫂看他脸色黑沉,不敢多问什么,接过他的简易行李箱和笔记本包,迅速还东西回原位去了。 把笔记本电脑包送进书房,正准备上二楼去卧放行李箱。 拿着一瓶水在喝的顾尊叫住她:「我拿样东西。」 「行李箱里吗?」丁嫂问他。 顾尊点头醢。 丁嫂把行李箱又送到他面前,顾尊拉开最外面一层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碟片盒,立起身子看着,再次问丁嫂:「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丁嫂立马反应过来问的是陶樱,忙答:「不知道呢,徐司机说夫人给他发了简讯,说是和朋友有约,会晚些回来。」 顾尊眉头轻蹙着,对丁嫂扬扬手:「去吧。缇」 丁嫂提起行李箱往二楼送去。 才上几步台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顾尊也上楼来了。 他从她身边快步而过,很快又往三楼而去。 三楼是影音厅和游戏厅。 丁嫂有些诧异,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出差回来,不是第一时间回主卧去洗澡换衣服。 三楼的影音厅占了整层楼的一半。 性能极佳的隔音墙,里面配套的影音设施,及舒适的休闲沙发套组。 顾尊将碟子拆开,里面是张干净的光碟,什么文字也没有。 像是一张裸盘。 把碟片放进碟盒,他拿了遥控坐到正对面的长条软沙发上,按下播放。 很快,有声音流淌出来,年轻女孩娇软的声音,以及数名男子与她的嬉笑谈话。 顾尊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他总算明白了那位老总所说的新鲜了。 确实够新鲜,看那女子的样子,估计没做过几次。 还是朵粉嫩嫩的娇木耳。 随着剧情的推进,那些声音愈发的不堪入耳。 顾尊沉眸看着,歪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 那幅样子,不像正在看着一部欲情大片的反应,反倒像是在看工作重要项目时的严谨表情。 顾尊努力让自己继续看下去。 他以为,自从经歷了陶樱那次的『特殊疗伤』,再看这种片子会有所反应。 反应确实是有了,可是依然是和以前同样的无力感。 该有反应的地方丝毫没有动静,反倒是强博有力的心脏,变得越来越疲软。 疲软得浑身都跟着越来越没劲。 他思绪微有些迷茫,最近,他不是正常了吗? 巨大的高清屏幕上,那女子的叫直接越来越大,两名男人将她夹在中间,一前一后,愈战愈勇。 顾尊颓然地竟生出一种冲动,他想把这东西给别的男人看看,想问问他们看了是否也和他此刻一时的反应。 还是,从始至终,他压根就根本还没有正常。 在陶樱那个丫头那里的反应,只是奇蹟般的机缘巧合而已? 握着遥控的大手收紧,心底有寒气冒起。 ******** 胡音音又接着吼了数十首,扭头准备把麦给陶樱也过过瘾。 发现那丫头居然歪在沙发上睡了。 胡音音自己早也有了醉意,她可没有闲心送另一个醉鬼回家。 从陶樱包里摸到手机,打开通讯录。 定了好一会儿神,才看到里面的号码。 就两人。 一个是顾尊公号,一个是顾尊私号。 胡音音看这名字熟得很,好一会儿啪地想起这正是莘城大财阀华开集团现任总裁的名字么? 她咧咧嘴笑了,嘀咕:「小樱子你这朋友的名字取得够霸气,跟顾大总裁同名呢。」 正准备拨,门外有人敲了敲,是她又加点的酒水。 看到酒来了,给陶樱打电话叫人来接的事又抛在脑后。 把手机又往陶樱包里一塞,拿过酒瓶又开始喝。 出来就是找醉,不喝个彻底都对不起自己。 后来,是ktv服务员用胡音音手机打了电话,通知人过来接。 胡音音的小助理接到电话,和司机一起过来,把胡音音接回了家。 又把陶樱就近安排住进了酒店。 陶樱睡到凌晨三点多,自己醒了。 脑子还是晕乎乎,可总算睡回了一丝意识。 凭着这丝意识,她退了房,出来打了辆车,给司机说了个地址。 是她以前住的贫民区。 计程车都开了位置,她才想起来,现在自己个人住在豪华高端的月园呢。 醉朦朦跟司机道了歉,又让他往月园开。 磨磨蹭蹭总算在四点十点回到了月园。 听到园子外汽车的声音,丁嫂便马上出来开了园门。 这一夜,顾尊都没有从影音厅出来,夫人也一直没回来。 丁嫂放心不下,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这才在陶樱一到园外,马上赶出来接她。 「夫人,您喝酒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先生一直在影音厅呢,也没睡。」 陶樱脚步轻浮,脑子也虚浮着。 望着丁嫂嘿嘿笑了一阵,趴着丁嫂的手臂才勉强回到楼上主卧。 她抱着丁嫂笑道:「丁嫂,快回去睡吧,我也睡了,累,累了。」 丁嫂拍拍她的脸,好意提醒:「您不上去看看先生?」 陶樱手臂一扬:「他有什么好看的,快去睡吧,晚安!」 他们是夫妻,丁嫂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看她几眼才转身下楼去睡了。 陶樱硬撑着晕沉没的脑袋进浴室洗了澡,穿上长衣长袖的保守睡衣,一头钻进柔软又舒服的大床,哼哼着打了好几个滚,抱着枕头闭上眼睛。 包里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起。 陶樱撑了好久的眼皮才勉强睁开一条缝,从床头柜的包里扒拉出手机,贴耳朵上:「作死啊?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顾尊本来只有薄薄的怒气一下子暴涨。 大半个小时前就听到她回来了。 结果在影音厅等了半天,没见到她的身影。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老公及首席上司放在眼里? 丁嫂不可能没告诉她,他没睡,这丫头就不知道上来假意关心地问候一声? 他冷冷沉沉出声:「到影音厅来。」 陶樱听到他的声音,有一丝模煳的意识还是告诉她,这人不能得罪。 可这丝意识太模煳也太不起眼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顾尊听手机里没反应,又加重声调:「给你三分钟!」 陶樱嗷嗷叫了两声,不情愿地翻身。 咚的一声,又滚到地上。 屁股上的痛传到脑神经,刺得她又清醒了一二分。 爬起来,晃晃悠悠上三楼的影音厅。 她倒要看看,大半夜这位大总裁不睡觉,在那里看的什么好电影! 一个人熬夜不睡倒也罢了,还要拉上她去作陪,是让他非想找人分享不可的豪华大片吗? 爬上三楼,又推开影音室的厚门,陶樱累得直喘。 好想睡觉,好想睡觉,他妈的还是好想睡觉。 扶着墙才把门又反关上。 身后,突兀的声音就传来了。 她扭头,眸子越瞪越大。 我靠,这他妈都放的什么玩意? 一堆白花花的肉。 她虽然一向喜欢吃肉,可眼前这些肉真他妈让人噁心。 为什么这堆男肉女肉都凑在一起又叫又喘? 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手腕上暖意袭来,她抬起头,与男人黑眸相对。 那眸里的墨色,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陶樱恍恍惚惚地被他牵着走到沙发组里,挨着他在长沙发里坐下。 沙发很软,两人坐下去,仿似陷进去一样。 顾尊已经将地上的遥控器拾回来。 陶樱看着他,不敢置信,这男人居然坐这儿看了一夜的毛片? 她看他的时候,顾尊已经将片子又拉回到开始。 稍微有点剧情,陶樱想到后面的肉,瞬间又想吐。 她想起身,无奈全身软绵绵,而且手还被一只大手紧紧握着。 从两人相握的手上,顾尊感受到了一股炙烈的热度。 陶樱只想睡觉,眼皮子沉得异常难受。 看着屏幕上的男人将那年轻女人的衣服脱掉,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被这噁心的剧情给搅成了浆煳。 她刚洗完澡,用的是他浴室里的沐浴露。 熟悉的香味,以及陶樱身上独有的女人体香,都让顾尊的身体渐渐从无力中甦醒过来。 看了一夜都没有感觉的剧情,现在却仿似成了催情药。 在他体内点燃一团火,并且愈烧愈旺。 他控制不住了。 倏地掰过陶樱的脸。 陶樱还晕乎着,嘴唇就被他含进自己了的薄唇里。 她眼皮沉没地垂着,耳朵里迴荡着音响里男人女人的各种让人激奋的声音。 陶樱身子软得像煮熟的面条。 被顾尊强壮的身子的圈在怀里,温顺地仰着头,承受着他炙热的吻。 陶樱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厚厚的云,举目全是一片白。 让她完全摸不着东南西北。 顾尊吻着她,从嘴,到下巴,再到脖子以下。 渐渐,他的喘息和音响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层层刺激着陶樱麻木的神经。 顾尊把她平放下去,一边继续吻着她,一边解她睡衣的扣子。 陶樱突地握住他解扣子的手。 顾尊抬头看她。 不知什么时候,陶樱一直未曾睁开的双眸此刻清亮地看着他。 顾尊喘着粗气,手上的动作却滞了。 陶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嗓音轻柔:「我想睡觉。」 说完,红唇微扁,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儿。 顾尊深深看了她足足五秒,才哑声应:「好,我们回房睡觉。」 陶樱听话地点头:「嗯。」 顾尊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头软成一团,俯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重重的一吻。 起身,把她打横一把抱了起来。 陶樱无力地将两只纤臂圈上他的脖颈,头歪在他宽阔的肩上,眼睛一闭,真睡了。 顾尊一只手关掉了还在播放的激昂片子,大步出了影音厅。 回到卧室,顾尊把她放在床上后,听到她已经打起轻微的细鼾。 顾尊被她撩得浑身的火都还熊熊燃着,他估计就是用凉水洗上十遍都解不了此刻的慾火。 这丫头,是个妖精,又是味奇特的良药。 看了一晚上都毫无反应,她一来,什么正常男人的反应都有了。 不仅有了,还强烈得让他根本无法控制。 陶樱被酒意和困意所扰,这会儿睡得死沉死沉。 顾尊双眸猩红的将她衣服全脱了。 深灰色的床单和被子,中间女细白的肌肤。 组合在一起,成了对男人最致命的诱惑。 他思绪全部成灰,俯首,一寸一寸把眼前太过洁白无暇的美好给残忍破坏…… ******** 陶樱是被疼醒的。 睁眼,卧室的窗帘都被拉开,只留了一层薄纱帘。 遮住了日头的明灿,但也让卧室里一片大亮。
第554章 假爱真婚64:一扭头看到花坛一角正埋头苦吃的女人 第554章 假爱真婚64:一扭头看到花坛一角正埋头苦吃的女人 作者: 大床上只有她自己。 她抓抓头,还没回神的脑子以为这间房子的主人出差还没回来。 翻了个身准备起来,胸前一股疼痛袭来,逼得她不得不又躺回原位。 胸口痛是什么原因? 她马上从脑海里所得的医学知识里搜索醢。 是胃吗? 不对,胃还在下面一点,这痛的地方好像是 难道是乳腺缇? 靠,不可能呀,一直都好好的,她勐地扯起睡衣衣口,往里面看去。 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是外伤。 一口气刚吁到一半,她又咽了回去,再次拉起睡衣去看。 又红又肿,尤其中间一条,更是红得都泛着淡紫了。 难怪是昨天喝多撞到了胸? 可到底是在哪里撞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丧气地捶捶脑袋,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多喝了。 按这种忘性,哪天喝得挂了估计都不能留个临终遗言啥的。 抬起脚下床,大腿里也痛。 她俯首去看,和胸口状况一样,两侧的肌肤同样又红又肿。 妈的,一场酒,撞得满身是伤,亏死了。 幸好没撞到骨头,都只是皮外伤,擦点药膏过两天便能好。 只是一走路,胸口两团和两腿里的皮肤都火辣辣的疼。 因为伤处干燥得不行,她拿了些润肤霜涂上后,才去衣柜间里去换衣。 穿好内衣,又把酒店的套装穿好后,胸口更加闷疼得厉害。 想着待会上班路上去药店买药,忍着痛意下楼。 丁嫂正在往餐厅送早餐,手上端着一碟三明治,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跑出来,仰头对陶樱笑:「夫人起来了?你昨天说喜欢排骨粥,今天早上的早餐就有这个,快下来吃。」 陶樱高兴地快步下来,刚跑两步,腿间又疼了,不得不缓下速度:「好的丁嫂,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丁嫂将三明治送进餐厅去了。 陶樱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去。 餐桌正位坐着正优雅用餐的男人。 深蓝衬衣黑西裤,衬衣领口扣了未扣,袖子也随意挽着,露出结实匀称的腕骨。 陶樱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招唿:「总裁早,您不是出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丁嫂呆呆看她。 昨儿个晚上她不是告诉过夫人,先生就在影音厅吗? 晚上扶她进来的时候身上有酒味,看样子醉得可是不清。 一觉醒来,跟失忆了似的。 丁嫂抿着笑,将三明治摆到顾尊面前,又拿公筷夹起一个放到陶樱欲坐下的位置前的小碟子里。 顾尊淡淡睨向陶樱。 陶樱看他脸色不善,看了丁嫂一眼,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干笑道:「呢称!呢称!嘿嘿,丁嫂,我跟那个他就喜欢这么称唿对方,闹着玩呢。」 「啊?」丁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根本对注意到陶樱刚才对顾尊的称唿。 陶樱脸色更加讪讪,不敢再看顾尊,怕越说越错,索性坐下,拿起筷子开始用餐了。 顾尊抬手揉了下眉骨,无奈。 丁嫂抿着笑,默默退下。 餐厅里只剩下顾尊和陶樱。 陶樱不时拿眼角偷瞟向上座的男人。 他将三明治用刀叉切成几小块,正用叉子叉着慢慢吃着。 那双握着银色刀叉的手,骨节分明,白净修长,每一个动作都跟广告画面一样,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虽然没正眼看她,但一举一动还是被顾尊尽收眼底。 顾尊吃下最后一口,拿餐巾拭了拭唇角,浅浅微笑:「我脸上有你的早餐?」 「什么?」陶樱下意识问出口,随即反应过来,迅速收回偷瞟的目光,开始咬自己的三明治。 她可不像他那么斯文,还又切又叉的,她直接拿筷子夹起,大口咬大口吞。 三明治是干的,她这番狼吞餐咽可不容易。 顾尊忍着笑,把自己的牛奶递给她。 陶樱有排骨粥,丁嫂便没给她热牛奶,怕喝了牛奶撑着胃,便吃不下粥。 一大口嚼着,陶樱还确实有些难以下咽,立马接过他递来的牛奶,一口喝下了大半杯,这才舒畅。 放下牛奶,端过排骨粥,再次开始战斗。 顾尊闲雅地靠向椅背,双臂环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吃。 眸光下意识往她的胸口和腿间去看。 昨夜,他像是走火入魔,动作不知轻重,把她几处蹭得可能有些过勐。 今天早上查看,都已经红肿,也不知道这会儿好些了没有。 陶樱一碗粥吃完,才反应过来男人早已经没吃,而是在看着自己。 看向他面前已经微凉的粥,舔舔唇:「你怎么不吃了?」 顾尊一眼瞧出她的心思,淡笑:「饱了。」 「排骨粥也不吃了?」陶樱双眸里光彩闪烁。 顾尊看着这样的她,不禁心笙微悸,嗓音又低了好几个度:「嗯,不吃。」 「那给我吧,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浪费了。」陶樱喜滋滋伸手就拖拉了过去。 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吃得满足。 顾尊静静地看着她,似享受般,微微眯起了双眸。 她在吃着,他抄着双臂靠在椅背淡淡看着。 画面静好。 这一餐,陶樱把桌上所有美食都收拾完,已是一个小时后。 早过了顾尊平时按点出发的时间。 两人一起出门去上班。 顾尊回房打了依带,衬衣的袖子也已系起,拿着西装和车钥匙钱包出来。 陶樱比他还先一步出门。 忍着身上的擦痛快步出园子。 在门口,徐司机已经恭候在外,车后座的门已拉开,正静候在那里。 看到两人出来,对两人打招唿:「总裁、少夫人早!」 顾尊对他淡淡点头。 陶樱热情回应:「徐司机你也早!」 因为吃了顾尊一碗排骨粥让陶樱今日心情更加大好,主动扭头向他挥手:「总裁,拜!下班后见!」 夏日里的别墅外绿树成荫,天清气朗,映着女人灿烂的笑脸,一切都如此美好。 有那么一瞬间,顾尊差点脱口而出:我送你! 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一段昙花而已,没必要上心,徒费光阴! 快到下班时间,陶樱跟下属交待了一声,明天休假。 她一直牢牢记着顾尊说过的事:礼拜天,我带你去见顾家人! 这才是她重新又回到酒店的重头戏啊,这场戏弄完,她才又能回到从前的陶樱,而不是目前这种见不得光的可笑顾夫人。 把酒店工作做完,她给徐司机打diànhuà,再次嘱咐他不用来接。 自己一个人跑到了莘城最大众化的东大门市场,去选购明天的戏服。 为了早点摆脱,她也是拼了,足足买了五大套装备。 市场里人潮拥挤,灯光明亮,为了将东西买齐不知不觉也逛了几个小时。 待提着大包小包出来,外面已是华灯绚烂。 又累又饿,一出来第一时间找吃的。 东大门她这种平民来得最多,几条街几条巷都能数得过来。 出市场便往一条小巷里钻去,那里有不少令人垂涎的美味小吃。 每间小摊上都是人挤人,好不容易空出张桌子来,马上就又有人占了去。 陶樱拼着劲总算抢了个桌子一角。 大声吆喝着点吃食。 手机在口袋里欢快震动,她拿出来一边接听还一边不忘跟老闆大喊:「少放点辣椒,多放香菜!」 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嗓音,顾尊正在书桌上轻叩着的手指顿了,默了一秒才问:「你在哪?」 陶樱羞郝得好想拿块豆腐把自己砸死。 能给自己打diànhuà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自己这猪脑子,居然对着顶头上司大吼大叫,丢人哪! 「总裁,我在外面呃,吃饭。」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麻辣烫算不上饭,可只要能填饱肚子称之为饭也不为过。 顾尊听着那里嘈杂不堪的声音,皱眉:「在哪里吃饭这么吵?」 「东大门。」陶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想想也是,人家是金贵大总裁,怎么能体会到路边摊的繁华,别说体会,估计连见都没见识过,也难怪他如此问,他吃饭的地方一般都清净高雅,连说话的声儿都怕大了。 「东大门?那里交通不好,堵车高峰段。」 陶樱撇嘴:「我坐的地铁,不堵。」 她又不开车,也没车,管他什么交通好不好堵不堵车! 说话间,顾尊已经起身,拿过书桌上的车钥匙出了书房门,一边继续对着手机命令:「说个明显的地标,我过来找你。」 陶樱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什么?不不不!不用!我待会就回去了,我坐地铁真的很快!您不过用来!」 靠,他什么意思?要来接她? 她可承受不起! 待会儿又给她来个什么嫌弃她坐了他豪华的车子,要她赔他车里的座椅不死翘翘? 赔他演戏的报酬都赔了他的金笔了,还欠一半巨债呢,现在她可没什么能赔得起他的了! 「老实在那等着!」 陶樱急忙抢道:「我刚才骗你的,我没在这里吃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都快上地铁了,你真的别过来!」 顾尊脚步未停,低笑:「陶部长,说谎是门技术活,你很不擅长,好了,把你现在的具体地址报给我,乖。」 陶樱脑子直发颤,妈蛋,她的谎话哪里说漏了?这么快就让他听了出来? 要死,肯定是刚才那句少放点辣椒,多放香菜妈的。 闭闭眼老实报了栋东大门最高的大厦。 不能继续坐在这人群里大快朵颐了,即使她想,顾大总裁也不会同意。 东大门本来就堵车,更何况这人潮高峰的市场中心,他那车要开得进来才有鬼! 将麻辣烫打包,和几个衣服袋子一起提拎着,又吭哧吭哧往那栋大厦赶去。 虽然他开车过来要一会儿,她要从这里走出去可也得费不少时间。 人多,挤呀。 终于从里面挤出来,陶樱出了一身的热汗。 到大厦前面广场的大花坛边坐下,乘着夜晚的凉风,索性把麻辣烫打开一边吃一边等。 顾尊很少经东大门,附近都很少。 这一段出了门的拥堵,他一般宁可选择绕道而行。 不过陶樱所说的大厦倒是莘城较为出名的地标性大厦之一,他很快便导航到了大厦前的广场。 大大的花坛旁,人群络绎。 他下车左右望了圈没看到人,拿出手机正准备拨号,一扭头看到花坛一角正埋头苦吃的女人。 身上还穿着他酒店的黑色工装。 只是她旁边堆着的袋子,以及那坐姿,让人一眼看去,像个小乞丐。 顾尊远远看着她,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将手机收进西装裤袋,他举步过去。 直到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映入眸底,陶樱这才放下嘴里的大嚼运动,抬起眸看向来人。 顾尊和早上餐桌上一样的穿着,居高看着她。 眸光落在她手中只剩下浓浓汤底的麻辣烫碗时,浓眉拧了。
第555章 假爱真婚65:她颤着一只手指,穿插在他浓密的短髮里,心脏狂跳 第555章 假爱真婚65:她颤着一只手指,穿插在他浓密的短髮里,心脏狂跳 作者: 相处几日,陶樱已能从他脸上表情看懂几分意思。 他平静的双眸里嫌弃的意思还未明显,她已经迅速收起手中的碗筷,起身快步往旁边走开,到一处垃圾桶旁,连碗带筷了都扔进去,摸出纸巾拭净唇角才又回来。 「谢谢总裁过来接我!」陶樱道谢。 俯身准备把自己那些衣服袋子提起来,跟他去上车。 手边一空,男人修长的大手已经先她一步,把那些袋子都握在了手中,一把提起醢。 陶樱尴尬:「我自己拿得了好吧,谢谢!」 顾尊没有看她,提起袋子,往车子走去。 一只手拿出车钥匙kāisuo,陶樱快步跟上缇。 顾尊把袋子都放入后备箱。 陶樱主动去拉后座的车门,顾尊将后备箱盖关好,转身。 空气里突然嗖的一声,紧接着,是有人欢唿的声音:「快看,喷泉开了!」 两人同时转身,往大花坛对面的一座同样大型的圆型喷水池方看去。 数束红色紫色的灯光里,几根喷泉似柱子一般喷薄往天空射出水柱。 空气里仿佛都有了凉凉的水气。 灯光与水光交相辉映,刚才还沉寂一片的广场,倾刻间变得五光十色、绚丽浪漫起来。 陶樱不由看得呆了。 顾尊收回目光,便看到陶樱出神的笑模样。 他再次回头瞅向那座音乐喷泉。 像他这样的人,类似情景见得多了,本是没什么感觉。 这会儿因为身边人一脸欣喜的样子,他也不忍扫了她的兴。 便将车门再次锁上,走过来,拍拍她的肩:「一起走走。」 陶樱被他拍得总算回神,听到他的邀请马上欣然答应:「好。」 这喷泉陶樱每次都东大门这里都见过。 可是亲眼看着它在灯光里喷水,却是第一次。 若是开车,这广场并不算大。 但走起来,这路程也不算短。 一座喷水池,一座花坛,大厦一层全是各式品牌专店。 两人一前一后,慢步向前。 这喷水池开,灯光乍起,才发现原来这栋大厦广场来往的人可不少。 各个品牌店里人进人出,喷水池那里更是恋人情侣成双成对。 少了大袋小袋的陶樱一身轻松,跟在顾尊身后,看看喷泉,伸起脖子踮起脚瞅瞅那些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 随着喷泉再一次大波升起,有年轻女孩往最中间的许愿箱里投币许愿。 陶樱心动,手准备从口袋里掏yingbi。 一摸落了空,这才想起,刚才热得很,早把外套西装脱了和那些新买的衣服都塞袋子里,现在自己只穿着白衬衣,没有口袋。 而钱和手机都放在那西装口袋里,现在袋子也都被顾尊锁进车子后备箱。 懊恼地嘆口气,继续往前走。 顾尊把她这些小心思放在眼里,她在逛街看喷泉,他却一直在看她。 这些繁华市景,在他眼里,此刻完全比不上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她跺脚,嘆气,蹙眉,撇嘴,都是异样的精彩。 他以前都不知道,一个人还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只不过因为一个小小的许愿,会做出这么多不同表情。 无声一笑,他举目往边上的商店望去。 兴起要给小女人去弄一枚yingbi。 他钱包里除了现钞和卡,连零钱都没有,更别提yingbi了。 大型品牌店里估计也没有这小玩意儿,他看中一间奶茶冷饮店。 迈步往那走去。 陶樱正自顾玩着,也没注意他去做什么。 又有女孩许愿,陶樱静静看着。 一道银光从各种颜色的灯光里划过,而后静静地掉落到地上,骨碌碌地轻快往前滚。 陶樱巴巴看着那枚银色直接滚来自己这边,而后,在触到她的中跟皮鞋后,倒在她的脚尖处。 一直盯着这小东西的陶樱手指不禁哆嗦了一下,蓦地抬头,看向那个掉yingbi的女孩。 结果,喷泉前的位置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那女孩已经许完愿走了。 陶樱刷地蹲下去,迅速捡起来,握在手心,心里直乐起花儿。 顾尊买了杯奶茶换好yingbi回来,便看到她站在喷泉前面,摊着只手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什么事这么高兴?」他唇间漾着笑意,走近到她跟前。 陶樱眉里眸间全是笑,把手掌里的yingbi用指头捏着,高高举起,到他高挺的鼻尖前:「看,我捡钱了!」 顾尊看着她素白指间小小的一块银白,不禁失声而笑:「一块钱这么高兴?」 陶樱才不会因为他的轻视而扫兴,尤自乐滋滋地转身往许愿口大步而去。 顾尊把玩着指间换来的yingbi,沉默几秒还是跟着她一起走。 她手一挥,yingbi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半弧,准备投入许愿箱口。 正好一柱水流对天而升,哗啦啦的水声,令人心情凉爽。 陶樱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虔诚地在心里默默许愿:「愿明天的事情马到成功,能早日回家!再愿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一直陪在我身边!」 如今,她又只有奶奶了。 思及此,不免伤感,陶樱久久闭着眼,不肯睁开。 顾尊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不出声,也不催她。 不时有人看过来,顾尊置若罔然。 看着她脸上先前的光彩一寸寸黯去,秀眉由飞扬转成一点点蹙拢,他想抬手去她聚拢的眉头展开。 他没有让冲动施之于行,只是淡淡出声:「年纪轻轻,许个愿而已,没必要多愁善感。」 陶樱缓缓睁开眼,凉凉看他一眼,转身走开。 刚才的飞扬不再,顾尊便没了逛下去的兴致,几个大步便阻到她前面,将吸管利落戳入杯内:「把这个喝了,我去取车。」 陶樱看他一眼,接过奶茶。 顾尊去取车,陶樱便呆呆站在原地等他。 车子开来,顾尊摇下车窗:「坐我旁边。」 陶樱便收回往后座走去的步子回到副驾座边,把门拉开,乖乖坐进去。 看她手中奶茶一口未动,顾尊皱眉:「不喜欢?」 那店里不少年轻女人女学生都买这个,他以为她也会喜欢。 陶樱双手抱着奶茶,放在膝上,双眸期期看向他:「总裁,您说,明天的事能成功吗?」 顾尊面色一顿,侧眸看了她一眼,戏嚯:「要是失败你可以继续吃丁嫂做的排骨粥、凉拌新鲜野菜。」 「您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顾尊没有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总裁不知道,许愿是不能说出来的吗?说出来就不灵了。」说完,一幅不想再和他聊天的样子,将目光转向窗外。 顾尊沉了沉颜。 她是真把他只当上司看,一句真心话都没有! 就没见过这么不道的女人,他也没有过这么不上道的下属。 虽说他一直对女人这方面有深刻洁癖,可也感觉得出来,尽管他一再避让,可还是有不少出色女人想方设法想吸引他的注意的。 而他和她,都肌肤相亲到那种地步了,她还间接弄掉他那么多子孙,她怎么就对他开不了一点点窍? 是他男人魅力不够? 陶樱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居然让身旁这位大总裁,居然因为她的冷漠而开始怀疑自己人中之龙的男性魅力。 她在忧心明天的见面会,深刻思忖着一个前后顺序的问题。 这个先后顺序就是她到底是明天一进去就掀了桌子呢? 还是等顾尊介绍完自己再掀? 亦或是和顾家人聊一会儿后再掀? 思来想去,她在自己乱糟糟的脑海里一锤定音:决定就在菜上全后掀!那样才最有杀伤力! 相信她一掀完,一屋子狼籍中,顾母估计都不用再说场面话来反对她,而是直接让她开滚。 那样才爽快。 陶樱刚在脑海里将计划敲定,顾尊的车子也已驶到了月园。 顾尊从后备箱把她的衣服袋子都拿出来,交给丁嫂:「夫人的衣服,挂衣柜间去。」 「好。」丁嫂接过。 陶樱迅速扑上去,一把抱住袋子:「不用不用!我这衣服不上档次,别挂衣柜间里去,就放我行李箱了,对了,丁嫂,我行李箱放在哪里了?」 丁嫂为难,拿眼睛看顾尊。 顾尊睨了陶樱几秒,淡声:「先挂衣柜间里,行李箱回房再告诉你。」 他出差的时候,陶樱又在月园的数间房子里找了个遍,依然没有xiāngzi和大背包的影子。 她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把她的东西扔了? 得到回应的丁嫂再次接过陶樱手上的袋子,转而送到楼里主卧去。 待丁嫂挂完衣服下楼,顾尊吩咐:「给夫人熬份排骨粥。」 陶樱肚子还有满满的麻辣烫,哪里吃得下,怕直接拒绝他又不听,苦下一张小脸水眸乞乞巴巴:「我能不能不吃了?真的很饱。」 顾尊沉眸看她。 陶樱更加眼神巴巴,迎接他的注视。 然后,顾尊难得地妥协:「丁嫂,不用了。」 陶樱又学会一招,总裁吃软不吃硬,只要放下身段放下气势,两人博弈中会增大胜算。 果真是位越高权越重的男人越大男人。 两人回到卧室。 陶樱熟门熟路去衣柜间取被子,给自己铺窝。 顾尊去洗澡。 洗完出来,陶樱已经铺好床,拿着自己的睡衣准备去隔壁的房间浴室洗澡。 顾尊目光落在她的地铺上,拿毛巾拭着自己的头髮,语气淡漠:「就在这边洗。」 「哦。」陶樱依言进浴室。 一股热气,空气里是他身上一惯带着的清凉薄荷香。 陶樱把窗子推开,散了好一会儿热气才又收拢窗子,开始洗澡。 顾尊在床沿坐下,正对着她铺好的地铺。 静静看了五分钟之久,起身,走过去,站在地铺旁边。 良久,抬起脚踹了一脚。 对于软绵绵的被子来说,别说一脚,就是来上十脚,也无动于衷。 顾尊窝火。 洗好澡出来,顾尊还坐在床沿。 陶樱不知道该不该把大灯关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被窝里躺着。 等他要睡了,自己再起来一趟关灯。 对顶头上司,她尽量要体贴,多替他着想。 顾尊磁沉的嗓音又打破安静的空气:「帮我把矮柜里的风筒拿过来。」 「哦,好。」陶樱顺从地按话去做。 矮柜门打开,里面确实有个黑色风筒。 她拿出来,走到床边,递给他。 他又问:「会吹头髮吗?」 陶樱多想回答说不会啊。 可对着顶头上司淡而威慑的深邃目光,她点头,把风筒插头插上床头的插座。 老老实实地上前,给上司吹头髮。 手刚触及他湿硬的短髮,陶樱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紧紧崩了起来。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洗手水,味道淡,但特别好闻。 风筒里传来的风都是香的。 她颤着一只手指,穿插在他浓密的短髮里,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第556章 假爱真婚66:陶樱神经崩起,这厮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第556章 假爱真婚66:陶樱神经崩起,这厮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作者: 隔着保守的长袖睡衣,仍能感觉到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的纤细。 不知是自己头髮上的洗髮水香气,还是她身上的沐浴露,空气里都是好闻的味道。 顾尊看着眼前女人纤细的腰肢,想像如果自己张臂把这么纤软的细腰环进怀里。 正在给自己吹头髮的小女人,会不会直接用风筒当场谋杀亲夫。 看她抗拒自己漠视自己的态度,估计很有这个可能醢。 陶樱将风筒开得最大的档,男人头髮虽浓,但很短,架不住风筒强劲的风力,很快吹干。 把风筒关了,陶樱退后几步:「总裁,吹好了。」 顾尊看向她的脸,小女人平平静静的样子,完全没有和吸引自己的异性亲密接触的丝毫害羞样子缇。 他心里又失落又有气,哼声:「去睡吧。」 陶樱迅速拔了风筒插头,迅速把风筒送回原位,迅速回到自己的被窝。 「等等!」床上的男人又叫住她。 陶樱坐在床上看向他。 她吹得胡乱,他短髮此刻都软软地趴在头上,把额头全遮住了。 尽管如此,仍然比diànying明星还好看。 这一点,陶樱不得不承认。 而且也被这样的美男图看得有些失神。 「关灯。」顾尊眸色很不善,冷冰冰丢下两个字,掀开被子睡下去了。 陶樱对着大床上那一大团磨了磨牙,起身,乖乖去关灯。 顾尊在床上翻了身,终于没憋住,冷声问重新回到地上被窝里的女人:「陶部长!」 陶樱神经崩起,这厮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又要使唤她做什么? 「陶部长!」顾尊再次出声。 音调比刚才都高。 陶樱背上的汗毛都竖了:「总裁,您还有什么吩咐?」 顾尊噎了一记,顿了两秒问:「在你眼里,尹致恆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陶樱不解,没事问她男朋友,呃,不对,是前友干嘛? 不是事情都不追究了吗? 「总裁为什么想起问他了?」 顾尊老脸泛郝:「问你什么答什么便是。」 陶樱在被窝里狠掐了一被角一把,当作大床上那人,闷声闷气地答:「他是个好人,有抱负,有能力,会照顾人,还长得很好」 一说起尹致恆,陶樱止不住话头。 「长得好?」顾尊皱眉打断她,「陶部长,那你觉得,我与尹致恆比起来,长相如何?」 房间里光线很暗,依两人的距离,完全看不到对方目前的样子。 听他问起长相,陶樱马上想到刚才给他把头髮吹干时的样子,短髮柔软,鼻樑高挺笔直,深眸如海,削薄的双唇,皮肤干净整洁,怎样看都像是海报里用心做过造型的完美男人。 她老实答:「总裁长得比尹致恆好,不只是尹致恆,您比许多男人都长得好。」 顾尊心里明明知道dáàn,而且对自己的外貌也一直是特别自信。 可现在在这灯光晕暗的卧室里,听着她用一个外人的语气中肯评价着他的外貌,心里竟然不自禁涌起一阵一阵的悸跳。 像一片海,在阳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绚烂水面,美好得令人不舍闭眼。 清清嗓子,他依然故作冷淡地继续问:「是么?陶部长因为这次我给你的工作里有和我结婚感到高兴过吗?或者说,有得意过吗?」 陶樱想不透他今夜问这些问题的用途,琢磨着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反问:「总裁该不是怕我因为您和我结婚的这份工作而爱上您吧?您不想出现那样的结果,所以想给我打预防针吗?」 总裁有这方面顾虑陶樱也是能理解。 毕竟她此刻面对的可是莘城万千女人都梦寐以求的钻石级金龟婿吧? 陶樱为自己终于摸到了他的想法而释怀,微笑地抬高声音:「您放心吧,总裁,绝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情,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不对,以我的生命担保好了。」 顾尊好不容易因为她淡淡几句评价而悸动的心脏倏地又沉了下去,在大床上黑着脸:「你的命还挺值钱,你到是也清楚得很,的确,即使你真有了那份心思,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陶樱对于他时缓时沖的语气很是费解,他又不是皇帝,怎么也这么喜怒无常? 不禁也微恼:「虽然您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首先在身份上就有了天大的差异,所以即使您再出色,也不可能让我产生那种不可思议的心思。天上的月亮漂亮吧?可是我们有谁能把月亮揣进兜里,别说真揣,就是想法也不会有吧?您于我来说,就像月亮那样,所以您就把心安心地放肚子里吧,我绝对绝对不会产生非分之想,明天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搞砸我们的婚姻关系!」 她都这样保证了,他总该放心了吧? 可别再费着心思找她歪了,她真的好累了,现在只想睡觉! 「月亮?」顾尊思绪又开始盪了。 「嗯,睡了,总裁,晚安!」打了个哈欠,陶樱把被子裹了裹,闭上眼,真睡了。 「天上的月亮?」顾尊眸光移向已经拉上层层窗帘的窗子,唇边缓缓有了笑意。 这个比喻,他喜欢。 原来她怕的是遥不可及,才不敢对他动心思,不是真的对他无动于衷嘛。 「陶部长。」 他把枕头垫高,看向地上唤她。 没有得到回应,浓眉微微一拧:「睡着了?」 那边,响起了秀气的轻鼾。 顾尊看了她好一会儿,失声笑了。 他是夸她睡眠质量好,还是怨她没心没肺好呢,上司还在问着她话呢,这就睡了。 摇摇头,他掀被下床,到地铺那里,把身体极轻的小女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抱到大床上,放在自己刚才躺过的地方。 替她盖好被子,自己从另一侧也上床。 伸手抱过她,想起她身上的伤。 拿过手机,开了手电筒,轻柔地把她睡衣揭开。 目光接触到女人滑若上等瓷器般的身子,他唿吸下意识变得急促。 忍了又忍,总算把强烈的欲意压下,他强制自己不往敏感的地方瞧,只看她的伤处。 上面涂了白色的膏状物,想是她自己已经上过药。 他凑脸上去,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来。 终于还是没有吻住,轻轻柔柔吻了好长时间才收起动作。 不敢再像昨晚那样,尽管他想得不行,可她身上还有伤,他不能不顾忌。 更何况,昨天的她是醉,今天却只是睡熟了。 那样大的动作,不把她弄醒才怪。 腿上的伤不敢再看了,再看他估计得比她伤得更重,严重的内伤。 却捨不得就此罢手,长指在她脸上轻叩。 陶樱依然没有反应,小女人睡得真够死沉。 睡熟的她更加youhuo人,乖巧又香软。 削薄的双唇覆上她的红唇,他一寸寸吞着她的香甜。 大手还留连在她涂了药膏的旁边 他的动作越来越深,陶樱睡梦中皱了下秀眉,咽啉了一声。 顾尊这才收了动作,几下将只穿到她半截身子的睡衣又往下拉好,迅速下床,几个大步便进了浴室。 第二次洗澡。 洗冷水澡。 把五脏六腑里的慾念都冷却下来后,才重新回到床上。 这次没有再让杂念上脑,伸手,将软玉温香贪婪地搂进怀里,强行命令自己入眠。 陶樱又是在一身酸麻之中难受醒来的。 她真觉得最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怎么连着几夜都做着同样的梦,每次都被树压,而且每次做完梦醒来还一身酸软,无力得很。 更离谱的,她居然每天都一样的梦游,每次都梦游到大床上。 真的有够恐怖。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半夜无意识爬上床,把顾尊吓坏了,所以才会很早就起了。 她每次醒来的他都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万分懊恼地进浴室洗漱完,她又万分懊恼地进衣柜间去换衣服。 因为任务在身,她昨天已经跟酒店里说好,今天休假。 当然她希望今天自己表演出色,能一次到位,那就不只是今天休假,是往后都不再去酒店,永远地回老家兀宁去休长假。 丁嫂把她昨天买来的衣服都一件件挂到了衣柜间里。 她从中选了一套颜色花哨的,满意地开始换装。 穿好衣服,又到主卧的半面墙的穿衣镜前,从自己包包里拿出化妆品往脸上扑。 在酒店上班,纵使再不化妆,也得学会化。 不过,她平时化的都是淡妆,化妆品都用不上多少。 今天这一个妆,几乎用掉了她一个星期的量,心疼呀,不知道能不能找顾大总裁报销。 待事情圆满完成,这事一定要跟他讲讲。 一切弄好,她穿着拖鞋下楼,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鞋子的袋子。 顾尊已经在餐厅吃早餐。 丁嫂还在厨房给她煲粥。 怕她天天吃一样的会腻,丁嫂今天煲的虾仁粥。 从厨房门口过,就已经闻到里面的香味。 陶樱对里面道了声丁嫂早,便走进了餐厅。 顾尊听到她的声音,已经抬起头,看向餐厅门口。 一抹绚丽的身影轻快地进入。 顾尊一口牛奶呛住。 陶樱吓住,快步上前,帮他拂着后背。 一边拂着一边腹诽,这人怎么连呛住了还这么与众不同呀。 一点也不狼狈,反而更显男子气。 顾尊拿餐巾拭拭唇,又喝了口牛奶,很快止住了。 因咳过有些泛红的深眸定定看着她。 陶樱在他定定的注视里脸色变红:「那个,我这是为了今天的工作,你们这样的名门大家,肯定看不上我这样的穿着,现在对我放心了吧?就算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但我还是挺有天赋的呢,我这样一出现在顾老夫rénàn前,一定会让她反对的!」 餐厅门口响起脚步声,陶樱只觉得自己唇上一暖。 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唇。 顾尊俊颜都沉了。 陶樱反应过来,忙对他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放开手。 顾尊这才放开了她,陶樱对他吐吐舌头,转身对丁嫂笑道:「呀,粥好啦?一定很好吃,谢谢丁嫂啦!」 然而,看到她一身衣着的丁嫂双手一抖,手中托着粥的托盘都差点滑落:「夫人,你今天穿得可真凉快。」 想了半天,丁嫂总算找到这么个词。 陶樱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短裤,嘻嘻笑:「是呀,最近天太热了。」 丁嫂好想说一句,月园可是中央空调,效果一直很好的呀夫人。 可在夫人这般灿烂美好的笑容里,硬是把话又咽了回去,讪讪道:「是挺热的,这是虾仁粥,刚刚已经放冰箱凉了几分钟,现在的温度吃刚刚好。」 「好的。」陶樱在座位坐下,开始吃早餐。 吃了几口,抬头看到那两人还一个沉沉看着自己,一个眸色闪烁地看着自己,眨眼一笑:「怎么啦?总裁您又饱啦?我看您好像根本就只喝了牛奶还什么都没吃呢?还有丁嫂,快坐下,一起吃早餐,这么多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 顾尊这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一如往常优雅地切着自己碟子里的三明治。 而丁嫂说自己很早起来已经吃过早餐,出餐厅去了。 顾尊把碟里的三明治吃完,又喝光杯里的牛奶,继续冷冷睨着正大口大口舀着虾仁粥吃得正香的女人。 随着她一口接一口的动作,他真担心,她脸上的粉会掉进那粥里。 那脸,真跟刷过的白墙一样,白得煞人。 还有她那衣服,里面一件花花绿绿的小吊带,加上外面的小罩衬衣,统共都没遮到肚脐眼。 而下面那牛仔短裤,简直短得都能看见内裤的颜色! 这身装扮虽然奇葩,但看得出来,她也确实是费了心思。 但是,就是因为这一点,更让他冒火。 就因为一个对她来说,远得像月亮一样的男人,她用得着把自己暴得这么彻底吗? 还是她对所有男人的要求都会竭尽心思去完成? 如果是另外一个男人要求她现在做和他顾尊让她做的事一样,她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在那个男rénàn前,也穿成现在这样露出大半个身子给他看? 越想越冒火。 他腾地起身,用力之大,带得椅子都发出巨响。 陶樱不解地抬眸看他,却只看到男人黑沉着一张俊脸,她弱弱地出声:「总裁,您怎么了?」 顾尊几步走到餐厅门口,砰地把门关上,吓得陶樱手中的勺子都掉回碗里。 她傻愣愣地看着他又走回来。 而后,把她一把就从椅子里提了起来。 陶樱吓得缩下脖子。 不明白,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 顾尊扯过一块餐巾布,狠命地开始擦拭她脸上的粉底液和定妆粉。 陶樱不停地躲,嚷嚷:「疼疼道道!总裁,您干嘛?我这是好不容易才上好的妆,是为您今天的事情加分的妆!」 擦掉粉,洁白餐巾布都花了。 他又扯过一张,擦她的眼睛、眉毛和嘴唇。 直到把她脸上的化妆口都擦尽,只剩下一张被狠擦过泛着红晕的脸,这才满意地松了手。 顾尊嗓音冰冷:「吃完回房换套衣服!」 还不忘严重交待:「换我给你买的!」 陶樱当然不肯,这可是她花了两百大洋买来的好几套衣服,专程就为了今天的工作,不让穿她那钱花得多冤枉啊! 以后她也不可能穿着这种衣服呀。 她是想着今天会坐他车去见面,见的也只是他母亲,同样是女人,也没什么吃亏可说。 这才豁出去了特地置办的! 她扁着嘴,瞪着他反抗:「不行,我不换!我这样才能一出场马上就得到您母亲的反对不是?难道您不想快点结束?快点让她反对?」 顾尊浓眉越锁越紧:「说了让你去换就去换,哪这么多废话!」 陶樱不动,索性还回到原座位上坐下了。 真的气啊,这人怎么这样,到底还想不想把事情办成了? 她不穿成这样,待会哪有什么气势? 顾尊怒了:「你换不换?」 陶樱将脸一别,比威严她比不过他,她不说话行了吧。 反正她今天是一定要把事情办成! 不管他说什么,这衣服死也不换! 「真不换是吧?」顾尊一个大步就又靠近过来了。 陶樱肩膀上一疼,又被他提了起来。 「你放开我!」陶樱低吼,挣扎。 顾尊钳着她肩的手力道更紧,一手啪地一下子按在她的翘臀上。 短裤刚好也就包住屁股。 他大掌包住后,长指还直往里面钻。 方便得很。 陶樱蓦地瞪大了眼,失声叫:「你干什么?把手拿开!」 顾尊愤怒的嗓音中带着邪肆:「不是不换吗?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方便男人下手?」 「不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想到这些,我是穿给你母亲看的」陶樱怕了,迅速扭动,要挣开他越来越使劲的魔掌。 「这幅鬼样子还敢说没想到?主卧里没镜子?你自己看不到到底露了多少肉?还是你的肉本来就不值钱,随便男人看随便男摸?」顾尊越说越怒,手更是往里狠狠使劲。 陶樱疼得眼眶都红了:「不要!求你快把手拿出来,我换,我马上去换还不行吗?」 「刚才不还硬气得很?现在才要换?可惜,晚了!」顾尊对她下狠手的同时,自己也起了失控的反应。 他另一只手一把就扯掉了她身上跟猴褂一样的外衬衣,吊带装包裹的身材凹凸有致,xinggǎn而饱满,衬露的皮肤吹弹可破,白皙如玉。 顾尊猩红了眸,在她牛仔裤里的手抽出来,开始解自己西裤的皮带。 陶樱真吓住了,眼泪刷地滚了出来,惊恐地看着他抽出皮带的手,哀声:「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了吗?我再不敢了,你再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他只用一只手便钳得她整个人都动不了。 而且,她已经分明感觉到他身体的某处变得特别危险。 什么逞能都不敢了。 纷飞的泪水落到顾尊拿出皮带的手背上。 他顿住,缓缓抬眸,看着她张慌惊恐的小脸。 所有的狂肆暴欲瞬间如被坠一身凉水,紧钳住她身子的手也无了力。 陶樱胸口剧烈起伏着。 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顾尊失声:「还不快回房换衣服!」 陶樱一怔,反应过来,迅速从他怀里挣出来。 捡过扔在一旁地上的小衬衣,抱着,飞一般跑出了餐厅。 陶樱丝毫不敢再挑战他的怒气,回到主卧的衣柜间,看也不敢再看自己买的那些衣服。 从他买来的奢侈女装柜里随意选了一套连衣裙。 直接套上,而后,又进浴室把脸重新洗干净,扎得乱七八糟的头髮也梳整齐,平滑地披在背后,镜子里,一个温顺小女人的样子,除了眼睛红得跟兔子眼一样。 又用水抹了眼睛,这才重新出来。 顾尊也到卧室来了。 他的皮带已经重新系好,只是脸色依然阴沉得可怕。 陶樱瑟缩地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垂头立于房间一角。 顾尊大步进了衣柜间,一分钟不到又出来。 手中拿着的全是她昨天晚上从东大门市场买的衣服。 看他像拿着垃圾似的一脸嫌弃,陶樱再心疼钱,也不敢再吭半个不字。 顾尊在门口,对楼下大声:「丁嫂,上来,把这些垃圾扔出去!」 「来了!」丁嫂应着,快步上楼来了。 陶樱眼睁睁看着丁嫂接过那些衣物,马不停蹄下去扔了。 看到顾尊又目光冷狠地看过来,她忙垂下目光。 看她此刻一幅受惊小白兔的样子,顾尊心微微划过一丝疼。 很奇怪的感觉。 步子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地走近她。 在她身前站定,陶樱下意识要后退。 他伸手,在她头顶轻柔地揉了揉,嗓音回到低缓:「要是不舒服,今天别去了,我跟她另外时间。」 陶樱迅速摇头,嗓音还发着颤:「不用,我没有不舒服,就今天,我可以的!」 顾尊的手还留在她头顶,指头抚了抚她通红的眸底,轻轻一嘆:「好吧,你说可以就可以。」 他转身,去衣架那里取了西装,想了想放回去了。 可能觉得今天的场合也不是什么工作的正式场合。 两人一起走出主卧时,他又低声叮嘱:「不需要刻意为难自己,我们顺其自然地做,别勉强自己。」
第557章 假爱真婚67:保证一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姐妹俩呢 第557章 假爱真婚67:保证一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姐妹俩呢 作者: 顾尊真是好福气,找到了丁嫂那么用心的好保姆。 三人吃完,已离午后两点不远。 陶樱重新洗了个脸,又听顾尊的意见,拿了个崭新的特淑女的包包,跟着顾尊一起出门。 走在他后面,陶樱几次差点笑出声来。 顾尊héping常一样的白衬衣,黑西裤精英打扮,身材颀长高大,偏手上提着个小巧的蓝色保温桶,怎么看怎么不搭,怎么看怎么惹陶樱发笑。 顾尊去取车,转身把保温桶递给她。 陶樱接了。 顾尊似乎还特别不放心,又命令:「到凤景轩里之前,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菜守好!」 陶樱满不在乎:「哦。」 「好好答应!」 顾樱加重语气:「好!」 顾尊这才满意地去取车。 唐芳瑜对他从来没怎么上过心,可并不代表他对唐芳瑜也和她对他一样。 至少,他知道,唐芳瑜对这样养生的饭菜尤为讲究,也尤为喜欢。 也正是如此,顾则逸要到酒店的药膳部上班,她也同意。 那时候,顾尊还以为顾则逸那小子真是终于也找到了合心意的精神寄託。 到了才发现,他确实是在药膳部找到精神寄託,可却不是那些菜餚,真正让他长驻于那的原因,却是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女人。 顾尊唇边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陶樱被迫抱着那个保温桶,跟抱着个宝贝似的,一直抱到特别豪华高雅上档次的凤景轩。 在fuwu员的带领下,两人往名为潇湘厅包房走去。 陶樱几次都看到fuwu员似有若无落到自己手中这只保温桶上的目光,真是觉得丢人啊。 现在她这样,穿得又正式,还提着亲手做的见面礼,真不知道待会儿要怎么才能让那位顾老夫人大发脾气呀。 她真是越来越想不能顾尊的想法。 出难题也不用出到这份上吧? 正绞尽脑汁着,fuwu员温柔的声音把她从乱糟糟的思绪里清醒过来:「顾先生,顾少夫人,到了,老夫人在十分钟前已经到了,正在等二位,请进!」 顾尊矜持道谢,转头过来,拉起陶樱的手。 陶樱一怔,脑子又是一片混乱。 被他大手握着的手心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就这样,她被他拉着,推门走了进去。 唐芳瑜先看到顾尊,微侧过头,才看到他身后畏畏缩缩躲着的陶樱。 她面色未动。 尽管此刻的陶樱看起来畏首畏尾一幅死没出息上不得台面的寒碜样了。 「妈,这是陶樱。」顾尊牵着陶樱已经泛出不少热汗的小手,强行握着,走上前。 陶樱在他这里妈里倏地抬头。 接触到一双和顾尊有得一拼的黝黑双眸。 唐芳瑜穿着一袭象牙色旗袍,肩上披着酒红色丝绸披肩,髮型优雅,特别稳重得体,只是眼神颇冷,这点顾尊应该也是像她。 陶樱心里一惊,将保湿桶轻放在桌上,本能反应地长辈漾起甜美微笑:「顾老夫人您好,我是陶樱。」 顾尊对于她此刻卖乖的表现内心里很是满意,不由赞赏地重握了下她的手,以示鼓励。 随知他这一捏,蓦地唤回了陶樱的意识。 靠,她是来砸场子,可不是来争取什么印象分的真媳妇! 唐芳瑜看陶樱如此漂亮,笑容也很讨喜,点点头正准备也对她露丝好脸色。 谁知,陶樱突然清清嗓子,声音瞬地抬高了好几个音调,当着她的面甩开顾尊的手,自己跑到唐芳瑜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就靠她禹靠得贼近的坐下了。 一边坐,还一边抬手就摸向唐芳瑜耳朵上戴着的红宝石耳环,嘻嘻笑:「您这红珠子是什么材料呀?跟红色的鱼眼睛珠子一样呢。」 唐芳瑜脸色微微变了,不过一秒又恢復静雅。 转头看着陶樱。 她虽然一直认为现在年轻的女孩子和以前的人是有区别,没有以前的人懂礼,可眼前这个小丫头未免也太出乎了她的意料! 顾尊从陶樱甩开自己手的一瞬间,心就紧了一下。 果真,这丫头立马就上道了。 陶樱心里在狂打着鼓,还是撑着胆了继续胡作:「不过,这红鱼眼睛的耳环还挺特别,我挺喜欢,阿姨,我们今天也处是婆媳第一次见面,您怎么也得给我送份见面礼吧?我看上您这幅耳环了,要不您就送我吧?」 唐芳瑜面无表情看了顾尊足足三秒,这才又看向简直快靠到自己身上来的陶樱,淡声道:「可以。」 「那太谢谢啦!」陶樱蹦起来,「那快取下来给我试试,正好总呃小尊尊正好帮我看看,他眼光可好了,我们一结婚他就给我买了一屋子的衣服,特别好看,而且也特别贵,可都是奢品呢!」 小尊尊? 顾尊神经都抖了一下。 而唐芳瑜的脸更是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顾尊大步上前,一把扯过陶樱。 把她从自己母亲身上趴拉了许远,沉眉瞪她。 陶樱好不容易才壮着胆子做到这一步,哪里捨得放手,今天要是放弃了没成功。 那代表后面还要演无数次,这一次已经足够让她觉得丢人丢到底了,再演她可绝对不干! 思及此,她狠狠一把推开他,又转头望着唐芳瑜笑:「阿姨,这耳环是您自己取还是我帮您呢?」 唐芳瑜看看顾尊,又看向她,顿了顿,仪笑依然:「既然陶xiǎojiě喜欢,我送给你也是应当。」 陶樱笑得更夸张:「唉呀阿姨,您看我和小尊尊都已经结婚了,您还是叫我樱樱吧?再千万别叫我xiǎojiě啦,现在外面都不时兴叫这个呢,您肯定不知道,外面那些夜场里陪酒的女人才叫xiǎojiě呢,夜场您是不是不知道呀?这样,我告诉您哦,就是像古代妓院里那些女人啦,现在人把那样的人才叫xiǎojiě。」 顾尊脸色愈发地黑了。 已经闹到这步,他突然不想再制止了。 尽管这丫头算是把自己的路都绝死了,不过,他不在乎。 如果他要反悔改变计划,谅她也逃不过。 现在,他反而有了更关心的事情。 那就是唐芳瑜。 然而,直到现在,她依然保持着完美的优雅风度,脸上毫无一丝的破绽。 她甚至还主动把耳环取下来,亲手递给陶樱。 陶樱也是微惊,这位顾老夫人,不好对付啊。 是因为顾尊先斩后奏,所以她只好选择能忍则忍吗? 陶樱继续甜甜地笑得夸张,又把耳环凌到唐芳瑜面前:「阿姨,哦,不过,这婆婆的见面礼都收了,我可不能太没礼貌了,那个,虽然第一次叫有点不习惯,可该叫的还是得叫是吧?那个,妈妈,这幅耳环似乎真的不错呢,您哪儿买的呀?」 唐芳瑜冷冷看着她,平静答:「不是我买的,是顾尊他父亲生前送我的最后一套珠宝,这耳环是其中之一,你若喜欢,下次我再把其他的都拿给你。」 顾尊眸子收了一下,沉沉看向唐芳瑜。 他没想到,陶樱这般作,唐芳瑜居然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别说嫌弃,还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这么随便的给陶樱。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这样就接受了陶樱? 是因为她只是他顾尊要的女人吗? 若是顾则逸带回这般不堪的女人,她唐芳瑜还会这般无动于衷吗? 邃眸更冷了几分。 顾尊慢慢踱至桌子对面,在唐芳瑜面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唐芳瑜与他对视,两人皆面无表情。 而陶樱此刻继续笑着,手里拿着那对红宝石耳环吊儿郎当地甩玩着。 甩了一阵,她手一扬,那对红宝石耳环在桌子上空划出一个漂亮的红色圆弧,叮的一声掉落在地。 唐芳瑜和顾尊齐齐看向她。 陶樱继续笑,摊摊手:「唉呀,真对不起,我一时不小心,不过妈,我觉得那耳环珠子小了点,刚才没看清楚,现在看清楚了我一点也不喜欢,我反正是不要了,您要是还要留着,就让我小尊尊给您捡回来吧。我告诉您,我昨天在东大门市场也看到过那样的耳环,那珠子可比您这个大多了,好看多了,您要也喜欢,明天我买两对,一对送给您,一对我自己戴,保证一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姐妹俩呢,还把您显年轻了对吧嘻嘻。」
第558章 假爱真婚68:今天所作的孽,我会用我这一辈子的良心不安来还 第558章 假爱真婚68:今天所作的孽,我会用我这一辈子的良心不安来还 作者: 说完,根本不敢再看那两人的脸,继续往死里,重重拍起桌子:「怎么还不上菜呀!这里的fuwu员都干什么吃的这么慢?」 唐芳瑜等她又拍又吼了半天后,才淡淡地说:「我们还没点菜,我比你们先到十分钟,想等你们来齐了再点你们爱吃的。喜欢网就上。」 而后,在陶樱大张着嘴的惊诧表情中,淡定地品着一杯颜色深绿的茶。 顾尊沉沉注视了陶樱几秒,转身去捡身后被扔得东一只西一只的红宝石耳环。 唐芳瑜却叫住他:「不劳顾总动手,让它们躺着吧。醢」 顾尊手一顿,便缓缓收回手,又重新稳稳坐好。 陶樱心里冷不丁微微一窒,下意识看向顾尊。 对方也正好看向她,深眸泛冷缇。 陶樱心里打着突突,迅速又移开目光。 只是心里还在为唐芳瑜那声顾总而惊疑。 难道豪门家庭中都是这样称唿自己的儿子? 此刻她的心情真是百转千回。 一方面懊痛,一方面疑惑,一方面还要继续使坏。 对于那对故意扔到地上的耳环,她真的内心有愧。 可她不能当着顾老夫人的面表现出来,只好在心里一再地道歉,千万遍地道歉。 fuwu员很快在陶樱的砸场子似的嚷叫里快步进来,惊惶地问:「您好,几位还有什么需要?」 唐芳瑜指向地上那对耳环,婉声道:「麻烦你帮我把那对耳环捡起来一下,另外,我们可以点菜了。」 「好的。」fuwu员很快过去,弯身下去捡耳环。 陶樱心里的愧疚更重,几度想转身离去。 从脸到耳朵根子都烧红烧红的。 不小心接触到唐芳瑜探究的目光,她迅速又调整好表情,清清嗓子大声:「我们点完菜你们待会儿速度快点,别磨磨蹭蹭!」 「好的。」fuwu员应声,并将捡起来的耳环双手送还给唐芳瑜。 唐芳瑜礼貌道谢。 菜单送来,顾尊正准备帮她们点。 陶樱啪地一把夺过去,望着唐芳瑜嘻嘻笑:「妈,您是长辈,肯定会让着我们小辈的对吧,今天的菜我来定吧?我是做这一行的,知道什么最适应老人家吃了。」 唐芳瑜又抿了口茶,淡淡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看向顾尊的目光里有了意味深长。 顾尊迎着她的目光,继续一幅事外人的样子。 陶樱大鱼大肉大海鲜地点了数道,专捡价高的点。 虽然心里一直在打着突突,但觉得顾尊为了这件事,出这点血应该不会介意。 点完,唐芳瑜看了一眼,只问了一句:「我们只有三个人,你会不会点得过多?」 陶樱始终不敢看她的眼睛,潇洒地一扬手:「第一次请妈妈吃饭,当然不能太寒酸了,我刚才问了,这些据说都是这样里的招牌菜,您可要都尝一尝。」 唐芳瑜一直什么问题都没有,这一点也让陶樱起疑。 对于这母子俩,真的跟常人太不一样了。 虽然,陶樱自家的父母和自己也更常人完全不一样。 那些天伦之乐,原来不只是于她一人来说,只是别人家。 至少,顾尊在他这位母亲面前,同样也不是那么乐的。 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为顾尊有些不忍。 也许因为在这一点上,两人有些相似,同病相怜。 等菜的时间里,唐芳瑜不问什么,顾尊也一直默着。 陶樱索性利用这段时间更加来加码。 因为耳环的事,让陶樱心里负担已经很重,她已经在心里把掀桌子的环节自动省去了。 「妈,我从小就被我爸妈抛弃,丢在一个小山沟沟里长大,在酒店上班才认识了小尊尊,现在看到您,我真是觉得特别亲切,往后您就当我亲妈吧?」 唐芳瑜还是有一口没一口地优雅喝着茶,连顾尊都看不出来此刻她的心思。 不过,陶樱这句话让他很受用。 身为婆婆谁都愿意听到媳妇要把自己当亲妈的话。 但是陶樱说这番话的原因,却是想让唐芳瑜马上对自己的单薄背景产生反感,豪门不都是很在乎门第之说? 看唐芳瑜脸色依然没什么变化,陶樱继续说着既噁心自己又噁心别人的话:「您放心,虽然我什么都没有,但我有一颗爱小尊尊的心,我一定会对他好,我们现在在一起了,我马上会cizhi,到家里做个全职太太,我会一心一意对小尊尊好,给他洗衣做饭,还有……呃,那个,生孩子……」 说到这里,陶樱自己都巨噁心了一番。 而对面的顾尊却是分明邃眸抽了。 她可编得真长远! 只是,孩子?她可以给他生孩子吗? 顾尊勐地惊醒,自己都为这突然产生的想法而后怕。 菜一道一道送进来。 陶樱还要说,唐芳瑜终于开了金口:「好,都依你,菜上来了,我们吃饭吧。」 陶樱哑哑,怔怔地看向顾尊。 顾尊站起身,把那个保温桶拿过去。 这一桌子的大荤,唐芳瑜自是不会喜欢。 他准备把那些陶樱做的菜品摆出来,也算是替这个丫头弥补点愧疚。 今儿,她作得他都丢尽了脸。 虽然找她来,计划也是跟现在所进行的一样,可他不知怎么就是满意不起来。 他把菜一格格摆到唐芳瑜面前,淡声:「这是陶樱新手所做,手艺不赖,您这会儿还没吃午餐,该是饿了,尝尝吧。」 唐芳瑜这才深深看了他好一会儿。 点点头,和刚才对那个fuwu员一样的语气也对顾尊道了声谢,取过象牙色的筷子,夹了一小筷子苦笋,送入嘴里,轻嚼慢咽。 谁知,陶樱又腾地站起来,侧过身子就把她手中的筷子夺了过来。 这次她的动作太勐太快,真的惊住了唐芳瑜。 唐芳瑜定定地看向她,嘴里还未咽完的苦笋都忘了咽,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 顾尊终于忍无可忍,冷厉了嗓音:「陶樱!」 陶樱心里一遍遍地道歉,一遍遍地骂着自己该死,千该万死,脸上却是依然端着嘻嘻的笑:「那个,真对不起妈妈,这个不能吃,我……那个……我就是我做菜的时候,突然要小便,然后去了厕所,后来再回去炒菜时忘了洗手……」 这时,唐芳瑜的脸终于有了大大的变化,不只是变化,是大大地变白,惨白惨白。 顾尊看向陶樱的目光里已经有了凌厉的狠意。 既然已经作好送死的准备,陶樱索性一次性死到底:「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敢拿给您的原因,小尊尊一直让我给您带见面礼,他很看重我做的这些菜,说是要让我好好讨好讨好您,我怕他不高兴,所以才没跟他讲,以为他不会再把菜给您吃的……」 唐芳瑜含着那半咽未咽的苦笋,终于,啪地放下筷子,起身,往洗手间去了。 陶樱跌回到座椅上,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 今天,她把这一辈子的孽都作了,她一定会因为今天的事而下地狱! 顾尊阴沉沉地看着她,却是任何责怪她的话也说不出来。 是他起的头,怨她也是冤枉。 只是,心里的烦躁一层层放大,让他浑身都不舒服,像要爆炸一般。 陶樱心里难受得不行,蔫蔫地起身,对顾尊鞠了个很深的躬,表情伤感:「现在,我可以走了吧?看顾老夫人刚才的表情,这桩婚事她铁定会反对,您可以落心了。我希望,这件事过去后,有机会的话您能帮我向老夫人道歉,今天是我太对不起她,今天所作的孽,我会用我这一辈子的良心不安来还。那么,再见了!」 她颓然地转身欲走。 身后响起顾尊冷沉的声音:「坐下!」 陶樱一愣,转过头看向他,小脸上半是嘲讽半是悲凉:「怎么?难不成还真要我掀桌子不成?」 顾尊冷眉冷眼:「让你坐下便坐下!」 「不是可以结束了吗?」陶樱心里对他有无限的怨气,今天这个坏人,也都是他让她做的! 话音未落,听到门响,唐芳瑜回来了。 陶樱脸上有愧,迅速垂下眼。 唐芳瑜看她站着,不解地问:「你怎么不坐着吃饭?」 顾尊冷冷替陶樱回答:「听到您回来,她站起来迎接,等您一起来了再吃。」 陶樱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便又坐下了,笑得要多假有多假,索性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拆顾尊的台:「我那个,我一点也不饿,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吃饱了。」 「哦,是吗?」唐芳瑜过来坐回原位,环顾一桌子的菜,淡淡地道:「看你点这么多,还以为你们也饿着。」 陶樱接嘴:「这不是想让您都尝尝嘛!」 说完,拿眼睛挑衅地看着顾尊。 顾尊面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然很冷很沉。 唐芳瑜回到座位后拿起筷子随意吃了几口便又放下了。 陶樱期待地等着她的开口,最好是马上开口反对,她的工作也就圆满完成。 顾尊握着筷子的手下意识地紧了。 他也猜到,唐芳瑜是要出言反对了。 唐芳瑜再次抿了口茶,看了看两人,而后目光定在顾尊脸上,语气平静:「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什么?」顾尊还未及说话,陶樱刷地大惊出声。 顾尊紧握着筷子的手松了,像是大松了一口气。 唐芳瑜依然没有看她,继续定定看着顾尊:「证都领了,我们顾家不能做出隐婚这样失面子的事。当然要办婚礼,不仅要办,还要讲究排场,我们这样的家世,不能在这点上落笑话。」 「不是不是!那个,您可能……」陶樱满脸慌张。 顾尊却出言打断了她:「您放心,我不会让顾家出笑话!婚礼这事,我和陶樱不太熟悉,您若有时间,能不能帮我们操办?」 「这是自然,你是我儿子,我为你做这些是应当。」 陶樱被他们俩平静地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头皮都炸了。 这是几个意思?这顾家人怎么一个二个都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这样的儿媳妇,她刚才那样奇葩linglèi的那些行为,唐芳瑜压根没看清吗? 谁能告诉她,眼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急得再次弹跳起来,思考着是不是真的要表演一场掀桌大戏? 可是,她打量来打量去,这桌子是实木的,而且还大得惊人,她估计使上全身力气也掀不起来呀。 这可怎么办? 直接跟唐芳瑜说,自己是顾尊强行弄来帮他演戏的? 顾尊会不会活剐了她? 这两人,没一个她惹得起啊! 正五心不定时,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了,只听身边高大颀长的男人磁沉的声音:「今天我们先回去,关于婚礼的事项我会回家跟你们细商。」 「去吧。」唐芳瑜应了声。 然后,晕晕乎乎的陶樱就被一股大力一拽,人就踉踉跄跄被拖出了包房。 男人腿长,一路疾走,穿过凤景轩大厅,一直到外面的停车场,陶樱都是小跑着才没被他拖得摔跤。
第559章 假爱真婚69:正是因为我的风度,才让你还能这般高姿态地拒绝我 第559章 假爱真婚69:正是因为我的风度,才让你还能这般高姿态地拒绝我 作者: 陶樱越陷越深,一双手都不由自主紧紧握住了他的衬衣。 顾尊被她这样顺从的承受,更加情动。 这几日所有强行压抑的慾念仿佛都想倾泄在这个吻里。 直将她吻得嘴唇肿麻,这才喘着粗气放开她。 四目相对,车里空气诡异的沉默。 顾尊拍拍她红晕晕的脸,动作温柔。 重新发动车子。 一个念头在心里如野草般疯狂滋长起来。 各种惊惶惊慌惊吓后,陶樱心脏狂跳得似要蹦出来,只觉得口干舌燥。 车里有未开盖的新矿泉水。 陶樱拿过一瓶正准备喝。 正准备发动车子的顾尊停下了动作,拿过她手中的水,长指轻松一拧,将水瓶盖子拧开,才又递迴给她。 陶樱又被震动。 抬起眸子震惊地看向他。 对方却是自然得很,双手又去打方向盘。 车子平稳地滑出去,速度也很平稳,想是他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好了一会儿,陶樱才缓缓收起震惊不已的心绪。 安静地一口接一口喝水。 顾尊一边娴熟地打着方向盘,一边用随意的语气说:「我们一起试试,做真的夫妻。」 「噗——」陶樱一口水全喷在了前车窗玻璃上。 顿时玻璃上如刚下过一场雨,顾尊淡淡看了她一眼,启动雨刮器,把车窗玻璃很快刮净了。 陶樱成功受到今天的第三次惊吓。 结结巴巴地问:「什么,什么叫,叫真的夫妻?」 顾尊没有回答她的话,目光在外面的高楼大厦里搜索。 很快,车子驶到了一座摩天大楼前。 陶樱认得,这是上次跟他来过的名品商场。 把车泊好后,顾尊先行下车,大步绕过车头,到副驾座这边,把车门拉开。 一手撑在车门顶,俯下头,看着陶樱,简短命令:「下车。」 陶樱小脸青白,被他这一路活生生吓得,摇头,摇头,再摇头。 总感觉不会是好事。 顾尊被她惹得笑了:「乖,下来,我下这个决定也不容易。」 「既然不容易那还是不要了,总裁,我们做真夫妻不合适的,您看,首先,我跟您母亲她们那样的人差得完全不只是火星和地球这么遥远,您那么高雅的家人怎么可能接受我这么毫无礼数的普通女人?另外,我和您之间也完全不同,您看您各方面都有,我各方面都不行,完全没有可以试一试的必要嘛对吧?您身为集团总裁,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犯冲动毛病的对吧?」 陶樱突然觉得,自己在嘴皮子似乎也蛮有天赋的,要搁平时,她真不敢相信这么一番话是出自自己的口。 顾尊抬手,掐了掐她白皙得跟学生一样的脸颊,笑:「首先,婚礼是我母亲亲口答应让我们举行,刚才你也在场,不需要我再跟你复述,其次,正因为你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有,各方面都可以弥补你的不足,这叫取长补短,婚礼学里,这也是一种合格的夫妻关系。」 陶樱被他驳得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她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呀。 颊上突然一热,顾尊落下一吻后,主动牵她的手:「下来。」 他用了力,陶樱几乎是被半拖半拉下车。 她努力地反驳:「总裁,您知道,如果真的办婚礼,会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您会很丢人的知道吗?很多人会说您一定是瞎了眼,或者说是被我骗了,然后他们会因为你娶了我而看不起你,很有可能还会影响您的事业,真的,我绝对没有夸大其辞,我是真心为您好……」 顾尊不由笑出声,扭头在她头上叩了一长指:「这都哪里听来的歪理?」 陶樱秀眉深锁:「电视里都那样演的。」 「以后少看那些脑残的东西!」 「……」 顾尊脸上一直带着笑。 突然下这个决定,他并没有想到底会坚持多久。 但至少此刻,他愿意去尝试。 正好他也可以用这段时间,试试自己那些深重的心魔到底消了多少。 可能这样对陶樱并不公平,可如果真的仍然无法进行下去,他会给她巨额补偿。 陶樱还紧揪着细细的眉头,还在努力想着到底要如何说服他放弃这个决定。 顾尊伸手,强行将她拢起的眉头抚开:「做我的女人,不准这么愁眉苦脸!你所说的这些理由,都是外人,我们两个人事,关别人何事?我顾尊若是一个看别人眼色的人,又如何会坐上现在的位置?好了,记住,婚姻只是你和我两个人的事,不许拿别人作藉口再拒绝我。」 陶樱吭哧了一阵,一咬牙:「好,既然您都说是您和我两个人的事,那么,您问过我意见吗?我同意了吗?」 「问过,你同意了。」 「什么时候?!!」陶樱今天所受到的惊吓太多,现在心脏也变盾了些,他这样说才没至于让她在奢华大气的商厦里惊叫出声。 顾尊大手抚上她的脸,长指划过她微肿的嘴唇:「刚才的吻这么快忘了?你身体同意了。」 陶樱脸刷地一片血红:「那是……」 好吧,既然他这么不要脸,她也不要脸好了,咬咬牙道:「就算我身体同意了,可我的心呢?」 顾尊握牢了她的手,一拉,两rénàn对面了。 他高得她只能仰起头,才能与他目光相对。 他浅笑:「听好了,我不在乎什么真心,也不信,我们俩现在身体都互相吸引,所以,我们试着在一起真结婚,我绝对能让你感到满足,不管是身体还是物质,你刚才在凤景轩里对我母亲说,想cizhi做全职太太?可以,类似的条件我都答应,不是全职太太,我不用你全职,你只需做好我的太太便行,家里的活都不用你动手,这样,没问题了吗?」 陶樱听着听着,就大动了肝火。 倏地从他对视下扭开去,退了好几步之远,她恼怒地低嚷:「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顾尊摊手,蹙起浓眉:「什么问题?」 陶樱哑口了。 什么问题?难道她要对他说,不要这种所谓的身体婚姻,她要跟他真心结婚不成? 那样也不对呀,特么的她压根就不要跟他结婚好吧! 管他的真心还是身体的统统都不行! 「反正,不管哪种,我都不答应!」就算她往后要嫁,他顾尊这种目中无人的自私男人绝对不是她陶樱的选择! 顾尊没了耐性,浓眉更紧地拧起,深深看着她,顿了几秒,才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你究竟想怎样才没问题?」 「我什么都不想,反正不行!」 幸好这里消费高端,来往的人不多。 虽然两人的久谈也引起了关注,但好在关注度并不高。 而且两人都尽量压制着语气。 顾尊深邃的墨眸有些郁了,走近她,再次面与面相对,他嗓音低到极致:「你想否认你的身体对我有反应?还是你想刻意压抑自己的***?不只是刚才那个吻,有些事,我没跟你说,这几夜,你在我怀里,因为我强行克制,我很不好受,但我也感觉得出来,你同样不比我好受,好几次就因为你的纠缠,我差点就真进了,你此刻真该庆幸,正是因为我的风度,才让你现在还能这般高姿态地拒绝我。」
第560章 假爱真婚70:一条腿伸进去,陶樱还是又抽了回来 第560章 假爱真婚70:一条腿伸进去,陶樱还是又抽了回来 作者: 陶樱听得脸色青红相加,双手死死地紧握成拳,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半晌才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来:「你……留亡!」 顾尊眸色变得更深,俊脸冷凝起来…… 陶樱气得在原地跳了一个圈,再看了他一会儿,跺跺脚转身大步就往商厦外面走去。 亏她还担心了好久,一直以为自己得了梦游症之类的可怕病症。 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能醢? 顾尊也不去追,长身如松般玉立在原地,沉凝地看着她。 陶樱出门就去招车。 等车的时间,从巨大的玻璃橱窗里瞥到高大伟岸的男人的影子。 她回头,与他四目对。 顾尊脸色沉静,那睹定的样子,似乎料定她一定又会回去一样。 陶樱心里打了起鼓,有心想走,脚步却迈不开缇。 她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心里到底是害怕。 在门口徘徊了几圈,计程车来了,在她身边停下。 陶樱再次回头看向顾尊。 对方淡淡地挑了挑眉。 陶樱一颗心不禁瑟缩了下。 「inu,去哪里?」计程车司机摇下车窗问她。 陶樱收回目光,一咬牙,拉开后座的车门。 又回头,顾尊依然没动。 一条腿伸进去,陶樱还是又抽了回来。 顾尊看着她重新把计程车门关上,而后,让司机走了,心里顿时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也只是一时兴起打个赌而已。 赌她不敢,亦或是不舍。 不管哪一点,他都很满意现在这个结果。 双手闲适地揣进西裤裤袋,他才发现,双手手心居然都是汗。 陶樱抬头望望碧空如洗的天空,连着深唿吸,转身,又一步一步走回来。 顾尊浅浅而笑,对她走来的方向伸出一只手。 大堂光线明亮,男人的衬衣随意挽起,露出的腕骨上戴着深色手錶,那只手,骨节分明,白净修长,特别好看。 陶樱再次像被蛊惑一样,将手伸出,在快要触及时,像是突然惊醒,又把手收回了。 顾尊挑挑眉,也没说什么,而是向前一步,强行牵起了她,低声而笑:「要忙了,再怎么说我们才是当事人,婚礼的事再不上心,也会有许多事情要亲自到场。」 陶樱苦着一张脸。 顾尊笑着继续:「我妈如果较起真,挺能折腾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陶樱心里窝着一团火,却又找不出发泄处,浑身都不是滋味。 顾尊却不同,心情格外的好。 一边往前走,一边交待她:「你该庆幸,能让我妈较真的人没几个,你刚才说喜欢工作,可以继续,我会跟唐年事先打好招唿,她让你出去你尽量都去,酒店的事可以先放放,婚礼才是你目前要做的大事。」 「婚礼……」陶樱喃喃。 如此美好的词语,此刻,却让她觉得心情沉甸甸,难以言喻。 「对,婚礼!」顾尊神情愉悦。 两人已经上了电梯。 今天陶樱没上班,顾则逸自然也没去。 到商厦来买东西,远远看到电梯上两个人熟悉。 待他迅速跟到那一层去,转眼却已没了两人的身影。 怀疑是自己看错。 看他们亲密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他想像的那两个人。 摇摇头,重新下去到男人专用层去。 三楼占地最广、装潢最简约、价格奢侈,但也最大气的专店是一家来自义大利的珠宝品牌。 顾尊牵着陶樱,直进这间店。 一名气质端庄、妆容精緻的女店员雅步过来接待。 俏脸上含笑嗓音低柔:「欢迎光临,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二位吗?」 顾尊回她微笑:「带我们去看戒指,结婚戒指。」 「好的,这边请!」女店员彬彬有礼,不卑不亢让人很舒服的态度。 陶樱看着她这样,心里很羡慕。 好像每一个女人都比她活得有骨气。 玻璃柜檯里打着射台,把里面的珠宝映得光芒万丈。 是能令所有女人都心动的色彩。 陶樱也被吸引。 一排排看了半天,顾尊也选了一番,拍拍她的头,徵询她的意见:「看中哪款?」 陶樱摇头:「我没钱。」 旁边那女店员都不由听得笑了。 顾尊笑着看看女店员,再重重抚了抚陶樱的头,无奈地嘆气:「你这样说,显得我这个老公当得是有多不合格啊,好了,快挑吧。」 陶樱却较上了真:「你帮我付钱?不会事后又找我还吧?」 有了钢笔的前车之鑑,关乎钱的事必须提前说清楚。 顾尊笑意加深,却不回她的话,转头,指着柜檯里一对戒指看向女店员:「把这个拿出来我看看。」 女店员纤縴手指托出一对铂金钻戒。 顾尊接过来,从托架上取出女戒,拉过陶樱的右手便往无名指上套。 陶樱几挣都没挣掉。 硬是被他强行套上了。 顾尊的眼光和他一向的口味一向独到,这戒指不夸张但又不失华丽,简约的铂金圆环中间一点钻,两枚一模一样,只除了大小不同。 尽管款式并不张扬,可陶樱戴在手上,还是一阵胆怯。 她和顾尊两个人戴一样的戒指,这要给外人看到,会怎么想? 像是料到她此刻心中所,顾尊一边把男戒递给她,又把自己的左手伸到她面前:「迟早会知道,我们的婚礼会很张扬,我母亲在这些面子问题上,一向处事严谨,绝不会给外人对我们家族落一点口舌。」 本来还因为戒指的漂亮而有些沉迷心绪的陶樱冷不丁打了个寒禁。 和顾尊一起成双成对,酒店里的那些人会怎么看她? 唉! 这幅戒指不是订制却似订制,两款大小都与两人一致,都不用再作任何修改。
假爱真婚71:以后她会多一顶离婚女的帽子 00 假爱真婚71:以后她会多一顶离婚女的帽子 顾尊对她抬抬手:「我很满意,你呢」 陶樱再一次确认:「这个是你给我的,真不用我出钱」 顾尊又揉揉她的头,笑着拿钱包,去结帐。 结完帐,店里送了条女式手鍊。 顾尊又给陶樱戴好,这才牢牢牵着她的手出店。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陶樱被他牵在身后。 抬起头,看向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茫茫。 突然还有段婚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不用一个人待着。 尹致恆和陶郁要结婚了,她为什么不能也找个男人结婚 而这个男人,还是顾尊,她该觉得虚荣感爆棚才是。 也许会被身边所有人说她是贪图他的事,而他是贪图一时新鲜,谁也不会看好他们这段婚姻。 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和他确实也没有感情,只是为结婚而结婚,也不怕别人笑话。 其实结婚也改变不了什么,她照上她的班,他照做他的华开总裁,谁也碍不着谁。 而且,占尽便利的似乎是她而不是他。 至多,以后她会多一顶离婚女的帽子。 离婚女 她又嘆了一声。 一口气还没嘆完,前面的男人住了步子。 她一时没防备,脸直撞上他厚实的背。 背可真硬,撞得她鼻尖生疼。 她一边揉着鼻子,一边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幽怨地质问:「怎么突然停下」 觉得自己真跟古时候的媳妇似的,结了婚,丈夫就是天,声都不敢放大声,怕他发脾气。 事实就是,她也确实是真的怕他发脾气。 鬼知道他又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她越来越不敢以常人的行为来看待自己这位临时丈夫了。 「则逸」 「哥」 两道嗓音,一道低沉,一道清越。 陶樱傻了。 「你怎么在这里」顾尊眉色微敛,问顾则逸。 顾则逸今天不去酒店,不用装员工,穿着上没有再刻意。 顾家专门定制的白衬衣黑西裤,衬得男人身形修挺,俊逸不凡。 顾尊下意识又把一脸傻相的陶樱往自己身后收。 这样的顾则逸,看起来比自己明显多了份朝气。 顾尊不喜。 尤为不喜的是在陶樱面前,自己亲兄弟把自己给比下去。 「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顾则逸俊脸震惊异常,目光往下,看到他们两人紧握的手,以及顾尊故意亮出来的崭新戒指,他默了。 脸色瞬间变得雪白无色。 陶樱心脏剧烈狂跳,不用顾尊藏,她自己个儿就往顾尊高大的身躯后 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00推荐阅读: 头躲。 跟被捉了奸的小媳妇一样。 难堪得不行。 顾尊感觉到陶樱的不自在,嗓音微沉:「我们还有事,改日再跟你说。」 说完,更用力地牵紧陶樱,大步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过几天会给你请柬,结婚请柬。」 顾则逸挺直的身躯明显轻颤了一下。 顾尊都有些不忍再看下去,转过头重新往外走。 身后突然一阵脚步声,顾则逸已经快步冲到两人前面。 陶樱超没出息地又往顾尊身后躲。 闻着顾尊身上熟悉的好闻香味,这样似乎心里才安定一些。 顾则逸却不打算放过她,冷冷出声:「陶樱,你果真要嫁给我哥」 陶樱不做声。 虽然没有理亏,可就是感觉没有颜面面对他。 顾尊却冷厉了颜色:「则逸,注意你的言行,往后她便是你的嫂子」 顾则逸不理会,直直迎视顾尊深邃的冷眸:「我要她亲口回答我」 顾尊与他对视近一分钟,突而浅浅笑了,把陶樱抱在怀里面对向他:「陶樱,不用紧张,是熟人,我弟弟,你在酒店的小徒弟,往后可是一家人,见一面。」 陶樱被他推出来,万般无奈,挤上一脸干巴巴的笑,眼睛依然不敢看顾则逸的脸,嗡声嗡声:「hi,小逸,那个」 顾则逸厉声打断她:「是你真心愿意嫁给我哥的」 陶樱尴尬,继续傻笑:「呃,这个对对呀。」 「他逼你了吗」顾则逸死沉沉地看向顾尊,冷冷地问。 虽然一直在一起,可顾则逸不是没听说过大哥的手段。 陶樱前段时间还为尹致恆提出分手而黯然伤神,没道理这么快就会嫁给顾尊。 而且现在两人的表情,明显看不出来心甘情愿的喜悦。 最大的理由,就是顾尊利用职务之便,对陶樱做了什么。 才让她同意和他结婚。 而且最近母亲唐芳瑜逼大哥相亲逼得很紧,这两人提出结婚的理由,不得不让人怀疑。 「顾则逸」顾尊已经隐隐有了怒气。 以往,顾尊一旦用这样的语气,顾则逸便不敢再吭声。 今天他第一次迎着顾尊的权威,继续死盯着陶樱:「告诉我,是不是他逼的你」 陶樱已经缓缓冷静了下来。 在心里第n次嘆气,逼得又怎样,甘心情愿又怎样,事已至此,再说了,她真说了也没人能帮得上她呀。 她可不想惹得顾老夫人百般不爽的同时,又来让顾家这位二少爷为自己打抱不平,而引起兄弟矛盾。 笑容自然了许多,她平静地点头:「对,是我答应嫁的,谁也没有逼我。」 而后又打着哈哈:「这种事情,哪是逼得来的,再说了,你哥多有魅力呀,别说我一个小员工,就是天上的嫦娥应该也会心动吧,哈哈。」 说完,拿眼偷瞟顾尊,明明是夸他,可为什么她还是感觉他的脸更黑了呢 00
假爱真婚72: 看这两人的脸,一个比一个黑。 陶樱试着做和事佬:「呃,那个,小逸,我和你哥真还有事,今天先不聊了,你继续逛吧,再见!」 说完,居然主动挽起顾尊的手臂,快步便往前走。 顾尊哪是她拉得动的,只是看着手腕上紧紧挽着的素白小手,顾尊这才阴沉着脸主动跟她走了。 顾则逸定在原地。 明明光朗明洁的大堂,他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沉沉不见天日。 这边,一直挽着出了大厦,陶樱才松了口气,手上也无力,从男人粗壮的手臂上松了下来醢。 顾尊脸色一直死沉死沉,陶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不高兴些什么。 她又不是他喜欢的女人,有得着为遇到了一个男人而不高兴吗? 更何况,这男人还是他的亲弟弟。 顾尊不说话,也不再牵她。 大步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停车场上车子比刚才来时停得更密集缇。 一直走到最后一排,顾尊的车便停在那里。 他开了车锁,拉开驾座的门。 陶樱乖乖地马上去拉副驾座的门,顾尊冷沉沉开口:「坐后面。」 「哦。」陶樱无语,将车关甩上,又屁癫癫开后座的门,坐进去。 只听前面一阵车门勐摔上的声音。 陶樱旁边的座位便被他强壮的身子给挤了进来。 她眨巴着大眼,懵比地瞅着他。 他不开车吗?坐后面谁来开车?车自己跑啊? 正对上男人冷厉的双眸,陶樱瑟缩地往这边车门贴紧。 顾尊长臂一伸,陶樱便觉后颈子落下他重重的大掌,倏地将她拉近。 他就吻住了她。 熟悉的好闻气息,只是动作比之前面几次都要狂野。 陶樱感觉自己的嘴唇皮肉都被他咬得发疼。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气个什么劲。 听到她倒吸冷声的唿声。 他动作很快温柔下来。 那种快要溺毙一样的沉沦让陶樱不由自主伸手揪住他的衬衣。 他话虽然说得难听至极,却一点没错。 她的身体很诚实。 至少,她的身体没有反抗过他。 比以前接受尹致恆还要来得快。 她和尹致恆,第一次接吻都没有这么让她沉醉。 对尹致恆,她从来没有这么不矜持,更没有这么放荡。 此刻,只不过一个吻,她已经迷失在他的怀里。 像顾尊自己所说,如果不是他自律,只怕她早不知道被他吃过多少回。 两人都像久逢甘露一样,贪婪地吸取着对方的气息。 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吻。 顾尊薄唇往下,吻上她雪白的颈子。 陶樱脑海和身子都晕晕乎乎,神经都在发着颤。 裙子后背拉链被拉开,他的手一直往里。 他将她一把抱坐到自己腿上。 陶樱浑身无力地趴在他肩上,两只手环抱住他结实的脖颈。 脑海里划过邪恶的念头。 如果让陶申富和陶郁知道她要跟全莘城女人都趋之若鹜的男人结婚,他们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 陶樱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坏了。 胸口一疼,她迅速从旖旎而邪恶的幻境中醒来。 低头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羞愧得简直想死掉,连忙推开男人,他的手还在她衣服里。 她娇嚷:「您在做什么?我们不能……不能……」 顾尊也从意乱情迷里抽出意识,紧紧搂住她柔软馨香的身子,在她胸口连着深唿吸了好久,这才缓缓抬起头。 陶樱迅速从他腿上滑到旁边的座位,脸红得滴血地整理自己的衣裙。 顾尊俯身过来,帮她拉后背的拉链。 一边拉一边哑声在她耳边低语:「今天晚上,我们洞房花烛!」 陶樱勐地心间一颤。 顾尊将她衣服整好,又在她额上落下重重一吻,开车门,下去,到前车驾座发动车子。 陶樱可耻地发现,对于他突然而来的决定,竟然刚才会有一秒间的期待。 难道自己一直是个坏女人,只是以前隐藏得太深? 她怎么能对一个并没有爱情的男人产生期待? 她一定是疯了! 回到月园,丁嫂的晚餐已经做好。 陶樱烧红着一张脸,从丁嫂面前一闪而过。 风一样冲进书房,拿了顾尊给她用的笔记本电脑,又风一样冲上二楼的主卧室。 楼上传来她的声音:「丁嫂,我不饿,刚才在外面吃了,今天晚上不吃饭了!」 丁嫂愕然。 不过出去见了婆婆,怎么回来就成脸红小媳妇了? 顾尊换好拖鞋,心情很好地浅笑:「晚餐好了?」 「好了,做了好几道您和夫人爱吃的菜。」 「你去休息吧。」 丁嫂应了一声,回自己房去了。 顾尊进餐厅,用碗盛了饭,又拿一个空盘,各种菜装了点,端着,上二楼。 从光可鑑人的墙上看到自己手上的两个碗,不由自嘲地笑了。 让他顾尊亲自送饭,从小到大她是第一人。 不过刚才在车里,小女人表现很好,值得奖励。 到二楼主卧,他手里没空,拿脚轻踢门脚,嗓音柔得前所未见:「陶樱,开门。」 陶樱迅速冲过来,不仅没开,还把门锁了。 听到里面的锁门声,顾尊无语而笑,小女人害羞有完没完了? 「再不开我让丁嫂送钥匙上来啦?」 又等了几秒,陶樱终于过来开了门。 除了高跟鞋,穿着拖鞋的她又矮了一截。
假爱真婚73:他一个集团总裁,没事跑她这药膳部里来干嘛? 「在凤景轩你又没吃什么,赶紧吃点。」顾尊将饭菜端进卧室,放在窗边的小桌子上,又把摇椅搬过去摆好。 陶樱自始至终低着头,只看到通红的鼻尖。 陶樱杵着未动,两根手指头互相拨拉。 脑海里还在循环播放自己之前在车里,坐在他腿上那般无耻的样子。 实在是太无耻了醢。 她怎么能那样? 羞愧到死! 顾尊失笑,走过来,揽过她的肩,一路推着到摇椅边坐下,又把筷子硬塞入她手里:「半小时后我上来检查,再不饿也给我动一点!缇」 而后,给她留下空间,转身下楼,自己去餐厅用餐。 陶樱怕他的检查,怎么的也吃下了半碗,便再也一颗也吃不下。 可不好意思再让他来收碗,自己把碗收好,端着送楼下去。 看到丁嫂也不在,顾尊一个人在餐厅吃着。 见她进来,抬眸对她笑。 陶樱又是一阵脸红。 要命,现在光看到他就会想起车里那一幕,要怎么破? 顾尊也已吃完。 陶樱看他站起来,连忙找话题:「丁嫂呢?」 「我让他休息去了。」 陶樱忙找件差事:「我洗碗。」 顾尊想想,点头:「需要帮忙吗?」 「不用!」 为了就是能避开他,虽然说避无可避,能避一时是一时。 「也好。」这时候的顾尊特别好说话,「你洗好再上来,我先去洗澡。」 陶樱看向餐厅玻璃窗外的天际,晚霞还在,天也还亮着。 他这么早去洗澡? 今天晚上,我们洞房花烛…… 这话又在耳边滑过,陶樱脸又发烧了。 而且是空前绝后的高烧。 送走无形之中就给人压力的他,陶樱开始收拾桌面。 又进厨房洗碗,那真的是一寸一寸地洗,洗得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磨磨蹭蹭,外面天都大黑,她才算洗。 实在没什么再可法,她双肩垮下来。 顾尊倒是显得耐性十足。 她在下面磨蹭了近两个小时,他居然也没下来催她。 该死的总是要来! 陶樱给自己打打气,把楼下的灯都关了,摸着黑上楼梯。 啪的一声轻响。 楼梯间顿时一片光明。 陶樱抬头,便看到眉目深邃的男人双手背于背后穿着白色睡袍的清爽男人。 这样仰头看他,灯光照射下,他英俊得不似真人。 陶樱看得有些发怔。 顾尊取笑:「丁嫂可以半年不用再打扫厨房了。」 陶樱小脸一红,他知道她故意在下面磨蹭。 他对她伸手,嗓音温柔似水:「上来。」 他深邃含笑的目光像一潭深海,她感觉自己连心带魂仿佛都被吸了进去,想爬都爬不出来。 她傻愣愣地定在楼梯上。 顾尊轻笑,下去一个台阶,伸手,牵过她垂于一侧的小手,强行拉了上来。 待陶樱上来,两脚刚落地,身子顿时一轻,眼前的景物便都横了过来。 她一声惊唿,本能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顺势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很快的一个吻。 他身上的气息特别迷惑人。 陶樱已经被迷得找不着方向。 一路抱着她,进入主卧,他用脚将门反关上。 很快走到大床边,他直接抱着她,一起往床上倒下去。 陶樱心慌,心乱,心惶恐,又不知所措,还紧张。 抬头看到他湿漉的头髮,忙说:「我帮你吹头髮。」 顾尊这时哪里有丝毫心思吹头髮:「无碍,明天让丁嫂换床单被子。」 陶樱往一边缩去:「那个,我,我先去洗澡。」 这理由,终于让顾尊顿下逼上前来的动作。 深深看了她一会,抬手重重揉揉她的头顶:「去吧,速度快点,别再磨蹭,否则,我会进去抓人。」 陶樱连忙点头。 下床,跑进衣柜间,拿了睡衣,飞速跑进浴室。 一刻钟不到,门外就响起了扭动门把手的声音,陶樱吓得大叫:「我在穿衣服,很快!」 「不用穿了,出来吧。」 穿好了待会也要脱。 想像着她没穿衣服,此刻在浴室里的画面,顾尊唿吸重了。 陶樱才不管他,好生生地把长袖长裤的睡衣穿好,才慢腾腾拉开门。 一只强壮的手臂倏地伸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往门外一带。 她的身子就坠入了一个强健的怀抱。 男人的心跳兇勐有力。 陶樱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推他。 顾尊不由她,紧紧抱着,几步到大床边,将她轻抛到床上。 几下脱掉了白色睡袍。 只穿着一条深色短裤的男人,肌肤强健得可怕。 陶樱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们能不能再缓缓……」 顾尊已经掀被上床,听到她的话,动作窒了一下,而后眸色漆黑地直直看着她:「你想让我强要你?」 陶樱吓住:「什么?」 「箭都在弦上了,你不让我发,你说我该不该惩罚你?」顾尊低沉下来的语气迫力十足。 陶樱迅速将自己埋进被子,重重闭了闭眼,暗里不停催眠自己:当一夜情好了,现在不是好多人都这样吗?想开点好了,不然,听说第一次会来就很痛,他要再强来,那她会不会死啊? 顾尊并没有真的过来使强。 只是静静坐在大床一侧,对缩里被里的人平静命令:「出来。」 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 陶樱又在被里抖了一分钟,终于还是慢腾腾掀开了被子。 顾尊眸色异常温柔地看着她,拍拍自己强健结实的双腿:「过来,坐这里。」 陶樱身子颤了颤。 闭上眼,起来,往他那边挪过去。 手腕上勐地一紧,他一个翻身,便将她柔弱的身子压在了身下…… …… 天色破晓。 陶樱思绪迷迷晕晕的,全身哪儿哪儿都痛,可具体哪里痛,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也感觉不出来。 身子刚微微一动,旁边的男人马上不满地轻拍了下她的屁股。 她也是够了。 这男人完全就是头野兽,折腾她半宿了,还不放过。 这样紧贴着睡觉哪里舒服,紧贴着倒是其实,最主要是他某个可恶的地方还放在她体里…… 真是让她羞得想钻地。 很快,她脸刷地又通红了。 一睁眼,对上男人含笑的漆黑深眸:「顾夫人精力不错,我很满意。」 陶樱红着脸低嚷:「没有,我精力一点也不好,我睡觉了。」 「可是你已经醒了,既然醒了,那就把刚才没完的继续,已经放过你一次了,说好醒来要还,顾夫人,可不能言而无信,尤其是对一个欲求未满的男人!否则,后果会比这一夜还要严重。」 说是这样说,哪里还由得陶樱再说一个不字。 身上的重量又跟山似地重了。 她是第一次,顾尊本来要疼惜地珍惜着少一些,可那几夜积存的东西太深厚,好不容易得到她欲拒还迎的同意,他想控制,身体也已经无法控制。 「您不能这样,我真要睡觉了……」陶樱抗议。 话音完全被男人的薄唇全全吞了进去。 ********* 陶樱再次醒来时,顾尊已经不在。 浑身都又酸又痛,完全提不起力气。 她又在床上赖了十多分钟,才忍着酸意和痛意慢慢起床。 以为他去楼下吃早餐了,她紧崩着一颗心,洗漱好后,等了半天,才磨磨蹭蹭下楼。 一下楼,便闻到排骨的香味。 她先从餐厅门口探进头去,没看到那个人,大大地松了口气。 一回头,正撞上丁嫂从厨房端了早餐过来。 她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丁嫂笑:「家里又不可能有坏人进来,夫人怕什么?对了,先生一大早去公司了,说是昨天没去,有件急事等着他处理,这个是他吩咐我给你做的排骨粥,说是等你醒来就嘱咐你记着吃。」 陶樱看着托盘上大大的一砂锅,小嘴抽抽:「我们两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丁嫂摇头:「不是我们俩,这一锅都是夫人的。」 陶樱笑着往餐厅里面走去:「这么多我哪里吃得完。」 丁嫂把粥放到餐桌上去,又拿碗给她盛:「先生特地嘱咐让我做一大锅,说夫人你昨晚累着了,今天要大补,早餐先只吃粥,午餐我再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这话,丁嫂说得暧昧。 陶樱顿时全身都红透了。 什么话也不敢说了,捧起碗老老实实喝粥。 丁嫂看着她直笑。 吃过早餐,陶樱说什么也不再留在月园休息,去酒店上班。 丁嫂留她不住,人跑走后,丁嫂便给顾尊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夫人又去酒店上班了。 陶樱上班得知顾则逸没来上班,顿时紧崩的心松卸下来。 猜想估计以后都不会再在药膳部看到他了吧? 有点失落,说是徒弟,不如说是帮手,他真的是一个称职的好帮手。 陶樱将心情收了收,马上进入后厨开始干活。 中午时分,用餐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过来。 厨房里开始一天最忙碌的时段。 陶樱正在热火朝天的炉灶上炒着菜,黄璐和许一园跑进后厨来,一惊一乍:「各位各位,今儿咱们药膳部来了一位超级无敌大帅哥!绝对只应天上有,人间压根找不着!」 有小姑娘马上凑上去:「真的真的?」 男同事则不屑地撇嘴:「咱们这里可是华尔盛酒店,别说帅哥,明星模特到莘城住我们酒店都要预约,能不能人咱们酒店长长脸,不过一个普通男人,看把你们乐得!」 「真的帅嘛!」 「我去看看!」 「我也去!我也去!」 陶樱炒好菜后,传菜的员工都找不到女服务员了。 陶樱气得咬牙,准备下班后要开一个批斗大会。 免得耽误送菜时间,陶樱把外面的白色罩衣脱了,整整头髮,自己端着送出去。 这种互相帮忙的事在药膳经常有,也不足为奇。 她把菜送到17号桌,就见那些女服务员个个都围着窗边最末尾一张桌子转来转去。 陶樱一抬眸,不经意与顾尊的深眸遥相对视。 她的心脏都漏跳了一秒。 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终于明白女员工们所说的大帅哥了。 顾尊没有在酒店员工面前露过面,药膳部这方面的信息本来就少,不知道顾尊是上头总裁也不出奇。 只是,他一个大总裁,没事跑她这药膳部里来干嘛? 公司总部那么大,听说那里的食堂各种菜品一应俱全,还没有入他顾尊金口的菜餚么? 「刚才那个服务员!就你,过来!」17号桌的顾客敲着桌子高声喊着。 陶樱迅速收起心绪,快步过去,微笑:「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那桌是两个年轻男人,衣装革履,油头粉面,应也是富贵家庭出身。 其中穿着粉白色衬衣的男子指着桌下一根筷子道:「服务员,我筷子掉了,你帮我捡一下。」
假爱真婚74:顾尊头也未抬,慵懒作答:假作真时真亦假 顾客是上帝,陶樱马上弯腰替他拾起筷子,微笑:「我马上给您换双新br> 正欲走开,身后那男人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你们这地上挺干净,不用换了,不过,我还有个勺子也掉了,也麻烦你帮我捡一下?」 这语气虽说是问句,上挑的长眸却看在地上,就是要陶樱帮他捡。 陶樱继续笑着,侧头果真看到桌下还有一个银色勺子。 她又低头去捡醢。 酒店的小西装和衬衣都是开口式,扣子只及胸口上方几寸处。 陶樱这样一起一落间,某些饱满的部分便能让眼前的两个男人占去不少便宜。 她只想着怎么把这两个顾客的吩咐做好,却没想到这点缇。 而且,虽说占便宜,但到底只是看到微微一点。 顾尊浓眉皱了。 他认识这两个纨绔男子。 在莘城,一般人顾尊可能不认识,可高干富家,却没有他不认识的。 而一般人是绝不敢在华开集团的产业内做这种低俗的小游戏。 他站起身,往餐厅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公号手机拨了个号,凉薄地冷声:「徐总,最近胃口见长?……不是胃口变大你徐家公子敢公然跑到我集团酒店来闹事?俗话说艺高撑人肥,看样子徐总是有做莘城商界之首的势头了?」 一通电话落,很快餐厅里的两公子马上接到自家老爹的质问电话,并且双双离席而去。 顾尊一直看着这两人离开药膳部餐厅,这才走开。 陶樱送那两名年轻男子结完帐走后,再抬头看向顾尊所在的桌子,已经人走桌空。 而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回到家后,双双被候在家里的父亲一顿狠批,姓徐的更是直接被打。 一边打一边还喊冤:「我真没做什么,我知道那是他姓顾的地盘,哪里敢放肆,不过就是让他们酒店服务员帮我捡了双筷子和勺子,我们又不会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哪知道他刚好也在……啊,痛痛痛,爸,您就饶了我吧,顾尊这不是也没追究了吗?你至于生这么大气?」 徐父气得又是一脚踹在徐公子屁股上:「他没当场揍你一顿算是没追究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开眼的东西,莘城谁不知道顾尊是匹『绅士狼』,报仇都是笑着做的,杀人于无形知道吗?」 徐公子也是火了:「我又没做错什么大事,他敢对我怎么样?他敢动我们徐家,我们两家一起对付他,还怕弄不死他!」 屁股再次挨上重重一脚:「他家老爷子什么后台你不知道啊?顾家有多少硬实人脉做后盾你知道吗?行了!你别再给我惹事,再让我知道你到华开去做什么小手脚,我直接打死你,免得你祸害这一大家子!」 「知道了知道了!」徐公子到底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玩货,自是不敢真再在华开地盘上瞎闹,别说闹,连华开的产业都是绕着走。 不过,自这事后一年,徐家和另外那家都因为一些生意上的事,退而迁出了莘城。 至时,顾家一场世纪婚礼,莘城都已知陶樱是顾尊的妻子,便有传言,那两家的公子是因为得罪了顾少奶奶,才惹得顾尊大怒,一举将两家都驱出莘城。 华开做那么大,涉及的各行各业也广,而那两家也都是生意人,在莘城,所有商家基本上都和顾家有着各种各样的利益来往也是正常,于是这个传言便愈发传得神神乎乎。 (某一日,陶樱也知道了这个传言,便问正闲适坐在窗边摇椅上看书的男人,到底是真是假? 顾尊头也未抬,慵懒作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陶樱一个抱枕砸过来:能好好说话不? 顾尊浅笑抬眸,对她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陶樱癫癫路过来,便被男人一把拽进怀里,将她剥光吃之,后来……后来这问题自然又是不了了之……) …… 陶樱看到顾尊已走,松了口气,还生怕他在药膳部直接来找她,还好他还没脑抽地那么招摇,便又回后厨去。 刚刚穿上白色罩衣,手机响了,她从西装腰间小口袋里摸出来,一看号码是顾尊的私号。 按下接听,正要习惯性地叫总裁,看到厨房里还有不少人,便改口:「您好!」 顾尊噼头质问:「长没长脑子?那里很大就要给男人看?显摆吗?」 陶樱被这一通骂得直发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才在餐厅的事,也动了怒:「您瞎说什么呢?我显摆什么了?」 顾尊压抑着:「胸!」 陶樱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而后,气得哑口。 顾尊还在发火:「以后不准出后厨!」 神经病哪! 陶樱索性将电话挂了。 顾尊听到这头的嘟嘟声,更是一肚子火。 这该死的工作服! 又给唐年打电话,怒气腾腾:「不是让你加围巾吗?」 唐年马上想起那茬都是好一段时间前的事了,遂小心作答:「总裁,现在已是夏季,虽说酒店有空调,但也没必要加围巾了吧?」 顾尊看看客房外灿蓝的天空和火热的太阳,想想也对,便另外下命令:「围巾不加,给女员工工装上面多加一颗扣子!速办!」 唐年接命令接得一头雾水,可还是不迭点头:「好的好的!总裁,我知道了,马上着手去办!」 一刻钟后,陶樱接到客房服务,让她送餐去909房间。 顾客指名让她去。 不知怎么,陶樱第一反应便是顾尊。 心里也正冒着火,便问客房那边,指名让她去的客人姓什么? 客房那边说不知道。 陶樱在厨房顿了两秒,拿出手机拨顾尊的号码。 顾尊语气凉凉:「嗯?」 陶樱咬牙:「您是不是在909房?」 顾尊这才微微一勾唇,能主动想到是他,还能主动打电话,不错:「你说呢?还不赶紧把餐送过来!」 「您叫别人吧,您不是让我不准出后厨?」陶樱将他一军。 小女人顶嘴的样子让顾尊心里直痒痒:「顾客是上帝,陶部长连这点小常识也没有?要我投诉到酒店高层?」 「我送!」 该死的职务之便! 「我要你亲手做!」 「您想吃什么?」 顾尊想了想,她挺喜欢排骨,答:「排骨。」 「清蒸红烧水煮还是油焖呢?」 「你推荐推荐。」 「我就喜欢生煎。」 「好,生煎。」 陶樱笑里藏刀的小模样:「那好,您等一会,我马上把您生煎了去!」 顾尊心情转好,而且他相信待会心情会变得更好,也不计较她嘴皮子上的打击报復,笑笑,挂了。 隗樱在厨房里开始忙碌。 排骨剁得咔咔响,葱蒜也剁得咔咔响,看得旁边的直心惊。 主厨看她一脸激愤填膺的模样,小心地出声:「部长,要不我来做吧?」 「一边去!」 主厨嗖地闪去老远。 其他帮厨更加不敢靠近她。 谁都看出来了,部长今儿心情不善。 陶樱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生煎排骨外送一盘绿油油的青菜,用盘子盛着,再加上米饭,都盖上盖,又用小餐车推着,送去909房。 心里再有气,都不会影响她做菜,简单的菜品,被她做得令人垂涎三尺。 看她进来,顾尊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没下药吧?」 一句话又把陶樱点头,揭开盖子,就要试吃。 顾尊捉住她的小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先不急,我得检查我的东西都被人看去了多少!」 一手将她的小西装和衬衣领口扒拉开。 陶樱脸红了,要从他脸上挣开:「放开我!」 顾尊把她搂紧:「以后,这里的每一寸都只能我碰,听见了没有?」 陶樱脸红得滴血,抿着唇不语。 顾尊看着推拉开的衬衣里面,肌肤似雪,心里的一股饿意更甚。 索性将她小西装和衬衣的扣子都解了,将脸埋在里面。 陶樱两手无力地推他。 手指却埋进他浓密整齐的短髮里,硬硬的扎手。 他吻着,咬着。 陶樱便一下子心防崩塌,身子也变得不由自主。 茶几上摆开了盖子的饭菜香味扑鼻。 此刻,在他眼里,却及不上她身体香甜的丝毫。 他不喜欢沙发的狭窄,直接将她摁在地毯上…… 陶樱应承着男人。 倏地想起酒店各个餐厅有不少被客房这边男顾客点名送餐的女服务员。 那她们送餐的时候,是不是也和自己此刻一样…… 如此邪恶的想法,让她不由更红了。 唾弃自己,她和顾尊是领了证的人,这样不违法。 可是别的女服务员其实只是单纯的送菜。 她怎么能对别人也作如此不良不纯的想像。 她真是,越来越污了…… 顾尊明明还没有吃饭,却体力吓人。 把陶樱折腾得浑身酸软,也饿得前胸贴后背。 两手两脚都没了力气。 是被顾尊从地毯上捞起来,又坐在他腿上,把筷子送入她手里,柔声命令:「吃饭!」 陶樱这时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此行其实是来送餐的。 脸一红,拿过衣服往身上穿:「我是给您送餐来的,怎么能吃您点的东西?」 顾尊在她红如苹果的脸上重啃了一口,笑得邪气地又夺下她手中的衣服:「你这秀色我已经享用,但不满足,还需要加餐!不过,得先把我的秀色餵饱了,做的时候就听见你肚子咕咕叫,赶紧把这些吃了。」 陶樱脚趾尖都红透了,从他腿上直接滑到地毯上坐着,真饿得很了,只穿了衬衣裙子,端起米饭果真吃了,不理会他。 顾尊也席地在她身后坐下。 一双长臂搂着她柔软的身子,大手隔着衬衣使坏。 他这样,陶樱没法好好吃。 一边吃一边扭开身子去,嘟囔:「……我真饿了,您放过我吧。」 顾尊恬不知耻:「你吃你的,我做我的,不妨碍你。」 陶樱嗔怒:「您这样我吃不好。」 顾尊便不动了,顺从坐她身旁。 看她夹起一块排骨,刚咬一口,他捉过她的手,把那半块排骨都送入他自己嘴里。 陶樱瞪他。 他都不嫌她吗?那可是她咬过的! 他笑着咬排骨:「口水都直接吃过了,待会儿还要吃。」 陶樱无语,男人无耻起来真可怕,太没下限! 她又夹起一筷子米饭,也被他夺走。 为防他再抢,她都吃不饱,她以更快的速度夹起,但又被他以更快的速度抢走。 她生气,把筷子一扔,这饭,没法吃了! 她不吃了更好。 反正也已经吃了不下半碗,依着她平时的食量,这些足够她接下来应付他。 顾尊某处正还饿得厉害。 刚才只能算是餐前甜点,正餐都还没开始,他都还没下勐力……
假爱真婚75:美人都是男人的软肋 依偎抱着在客房睡着的两人是被顾尊的公号手机吵醒。 陶樱醒来,立马虎起小脸,推开身边健硕的身躯。 顾尊笑笑,拍拍她的脸,拿过手机接听。 而后说了声好,挂断手机,便开始着衣起床。 陶樱也拿过自己的手机看时间醢。 一看都已经下午三点,吓得刷地从床上坐起。 顾尊衣服已经穿好,衬衣西装整齐,恢復人前矜持优雅的样子。 他一边往洗浴室去洗漱,一边回头对她嘱咐:「我已经替你请假,下午就在这里休息,我把公司的事忙完过来接你。缇」 陶樱很窝气:「我要上班。」 她又不是他孩子,现在连上个班也服他管? 顾尊本已走到洗浴室门口,又大步回来,把她重新按回被子里:「你现在去上班会吃不消。」 他脸上的笑,让陶樱脸红。 她会吃不消都是谁害的? 「好了,乖乖听话!再睡一觉我就来了。」 说完,又吻她的脸:「若不是你太累,我今天也会和你一样,在这里一直休息下去!」 陶樱听得胆颤心惊:「你赶紧走!」 顾尊低笑:「又没说真要留下来和你做一天,吓成这样?」 一字撩到自己,顾尊的手又要从被子外伸进来。 陶樱吓得用两手去挡。 他没再强势伸进去,轻咬了咬她红肿的唇,低哑而嘆:「你这身子,可真是个甜蜜的小东西!」 陶樱要拍他时,他已经起身,再去洗漱。 可能是真有急事,他洗漱后,很快离开酒店去了。 身子又酸又麻又胀又涩,她睁着一双眼,看着天花板上漂亮的水晶灯,却没了睡意。 脑子仿佛只在此刻才突然清明了过来。 怎么就走了这一步? 她也煳涂了。 最关键的是,走到这一步后,她居然一点也恨不起来。 她原来竟是这般见异思迁的女人? 不是一直最爱的人是尹致恆吗? 而且,和尹致恆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和他做成的事。 可是和顾尊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却全做了? 门外响起门铃响起。 她一愣,随即套了睡袍出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客房服务员,她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 他说了公司有事去处理,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她真的是,完全魔怔了。 他明明对她说得很明确,他们彼此交的只是身体,不会交心。 她怎么可能这样就对他动心? 捂着胸口狂跳的心脏,她安慰自己,还好还好,心是自己的。 客房服务只识陶樱的名,并不认识她人,因此也只当陶樱是普通客人。 顾尊刚才给酒店客房服打了电话,要求给909的客人送吃食。 按其要求,这位服务员给陶樱送来了满满一辆餐车的食物。 牛扒,排骨粥,水果,甜品,饮料,都是陶樱爱吃的几种。 陶樱坐在沙发上吃着。 怀疑他的话能有几分可信,他说处理完公司的事来接她,真的会来吗? 他那么忙的一个人,对她应该不至于会那么上心。 还是,在他身边,像她这样的女人本就不只她一个? 其实想得通,他那样的男人,就算真对外宣布真结了婚,估计外面的桃花依然断不彻底。 本来只是身子酸,现在心口也开始微酸。 她以为是手里的水果酸,没精打采地扔回茶几上。 而后,又因为自己的没出息而痛恨自己。 如此矛盾着,手机响了。 她迅速拿过来看屏幕上的来电号码。 是他。 心里狠悸了一下,可随即又变得复杂。 这男人,太出色了,于女人来说,跟罂粟一样。 她这颗心,究竟还守不守得住? 如果没守住,到时候被他踹掉,又该会是怎样的悽惨。 反正肯定比被尹致恆甩掉更惨。 她嘆了口气,按下接听。 「客房部给你送吃的没?」 她点头:「送了。」 「在吃?」 「嗯。」 「怎么这么没精神?还很累?」 陶樱沉默,他这样关切的话语,能不能少对她说一些? 只是玩玩,只是玩玩而已啊! 他说他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她同样也只是对他的身体感兴趣而已,既然如此,彼此在一起就只能算是玩玩。 他玩他,她也玩他,谁也不亏。 「累就去睡吧,睡好了再起来吃,我可能会晚一些再过来。」 「好,您忙。」 「别用这么冷淡的语气和我说话,我还是喜欢你在我身下时的样子。」 陶樱羞愧得脸红:「你滚蛋!」 「嗯,就是这样子,休息吧,养好精气神,我待会就去找你!」 不过一通电话,陶樱却发现,先前各种不安思绪全都被驱散。 她吃了许多东西,又去洗漱再洗了个澡。 清清爽爽回到大床上,掀起被子盖住身子,居然一觉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吻醒。 身上有一双微凉的大手。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顾尊还是一身西装革履,头髮上还带着车子里的凉气。 他都没上床,只在床边站着。 半个身子都埋到大床上来。 头从被子外钻进去,她身上的睡袍已被他全部解开。 他梳理整齐的头髮也因为钻进了被子而被蹭得凌乱。 陶樱低低地惊声。 双手本能反应紧紧抱住他的头。 十指插进他浓密的短髮。 他低低地喘着,一边继续吻她,一边脱掉身上整齐的衣装。 而后,强健的身躯也进来了。 他回来路上车里空调一定开得极低,身上皮肤都有些冰凉。 陶樱要往一边熘去。 她要温暖的被窝,不会冰凉的男人。 他强行将她整个收进臂弯。 「冷!不行,你太冰了!」陶樱抗议。 「不让自己冷下来,我怕无法静心工作。」顾尊哑着声解释。 新婚夫妻,做过一次便会上瘾。 顾尊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以前的那次,于他来说,是噩梦的话。 那么这一次,却是天堂。 让他想溺死在里面永远不用再离开的天堂。 刚才即使在工作,他满门心思,也是想着怎么赶紧结束,赶紧回到她所在的温柔乡来,发泄体内似乎都永远发泄不完的炙热。 以前他一旦投入工作,哪会有这样的状态? 陶樱在心里害怕自己是着了磨。 可是她不知道,他何尝不也是着了魔。 重新回到月园,已近凌晨。 顾尊直接用抱代替她的脚。 将她从车里一直抱进主楼二楼的卧室。 陶樱沉醉在他的浓情里,因为不真实,索性只当梦。 日上三竿,两人才从家里的大床上醒来。 顾尊习惯性拍拍她的脸。 陶樱迷煳看着他。 「这段时间先不去酒店了。」 他起身穿衣。 就那么大刺刺地光着。 尽管一起过了两夜,陶樱亦是羞得不行。 将头藏进被子,声音从里面传来闷闷的:「怎么不能去酒店?我还要上班。」 他想了想,委婉地道:「你看,酒店的工作要不要辞了?或是请一段时间长假,至少等婚礼结束我们度完蜜月回来。」 他真实的想法自是希望她将工作辞了。 依她现在的样子,最好别上班,天天守在他身边才安全。 虽说徐公子他们的事已解决,可保不齐又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而且她以前的男人,以及顾则逸。 那小子的心思顾尊看得比谁都清楚。 想到这些,顾尊浓眉皱了。 他的女人长得太好,放出去太容易招蜂引碟。 可是要强行让她辞职又怕引起她的反感。 现在不比前几天。 她要使起不脾气,他怎么都能狠下心。 可现在,他却狠不下心。 百般的由着她顺着她都尤嫌不及。 只想呵在手上宠到极致,要到深处看她动情。 陶樱想了想回答:「我想请长假,那是我的工作,不能丢了。」 以前是想着回家,现在她捨不得…… 所以,即使会有期限,她也想先这样装着迷煳。 「好,都由你。」 听到他皮带扣上的声音,她从被子里探出头。 凌乱的乌黑长髮下,小脸清透雪白,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迷濛如月。 美好得让人只想好好收进怀里,狠狠揉搌。 她轻声:「那你呢?」 自从他昨天电话里说她语气冷淡后,她在心里已经练习了n次叫他的名字。 他过来,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抱起她,一直放到地上,紧搂着她柔软的细腰,头埋在她颈窝:「我也会休长假,只是我要休的话,需要几天的时间安排好工作,这几天,妈妈应该会找你去进行婚礼的相关准备,抱歉,只能先辛苦你一个人了。」 陶樱被他吻得痒,笑:「怎么是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妈妈吗?」 随即又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我那天,她会不会恨死我了?」 顾尊顿了顿:「是我的错。」 果真美人都是男人的软肋,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心软到了这般。 她原是被他拿来利用,现在却仿佛是他被她拿捏在手上。 他这样的人跟自己道歉,陶樱一颗心顿时全化成了水。 在他怀里转身,踮起脚,主动在他嘴角印下柔柔一吻。 吻落,脸已红透。 他顺热将她搂向床边,让她俯撑在大床床沿。 解开自己刚刚扣好的皮带。 她穿着一条丝质睡衣,是顾尊所买。 这样特别方便。 这次,两人都没有脱衣服。 一段时间,她已经软趴在大床,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 顾尊去公司后,陶樱又被送回床上睡觉。 这一觉,不知道又睡了多久。 再醒来,飢肠辘辘。 洗漱完下楼。 丁嫂似是早就在等着她起床。 陶樱脸一红:「丁嫂……」 丁嫂柔声:「饿了吧?粥刚刚又热了一次,也温得刚刚好,快下来先吃些再吃干饭。」 「谢谢丁嫂。」 陶樱是真饿了,一连喝了三大碗热粥,又吃了一个颗煮鸡蛋。 吃饱喝足才想起时间:「丁嫂几点了?」 「午后两点。」 「都这么晚了?」她这两天过得,太颓废了。 「夫人,顾老夫人早上来过电话,说等您醒了,给她回个电话过去。」 「顾老夫人?!!」陶樱吓得刷地从椅子上弹起。 丁嫂笑着点头:「对,应该是要约您出去买什么东西,因为她问您最近都是否有空,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说等您醒来再给她回电话。」 陶樱在明亮豪华的餐厅里急头慌尾地来回走了两圈,这才又出餐厅,去楼上卧室取手机。
假爱真婚76:她钱多,也没什么地方可花 00 假爱真婚76:她钱多,也没什么地方可花 她下意识先打给顾尊。 他那边说话讨论声不断,两分钟后,才静下来。 应是他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他嗓音低沉:「睡好了吃饭了吗」 陶樱胡乱点头,现在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你妈妈找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别担心,她找你只是买东西。」 「为什么要她帮我买东西啊,我可以自己买。」 顾尊笑:「让她买吧,她钱多,也没什么地方可花,给自己儿媳妇花点理所应当。」 通完电话,陶樱沉了几分钟的气,才按顾尊发来的号码拨过去。 唐芳瑜嗓音淡淡的,和之前见面没什么变化。 而且果真是说要带她出去。 一直在等她的电话,今天约好了要试婚纱。 陶樱被她的这个一直在等吓到了,连忙答应很快会赶到。 又火速赶到主卧换衣服,里面的衣服都淑女得很,连件t恤都没有。 她穿了件湖蓝色衬衣,又配条休闲长裤,踩着平底软鞋出门。 生怕再晚了,直接给徐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接。 唐芳瑜所选的艾薇婚纱离月园可不近。 徐司机开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将她送达。 一路跑进婚纱店,被服务员引到唐芳瑜所在的房间,陶樱已是气喘吁吁。 唐芳瑜坐在裸色的沙发上,在喝茶。 姿势和上次一样优雅。 今天她穿了一套米色西装裙,颇有些女强人的风范。 陶樱快步过去,对她弯腰点头:「抱歉,阿姨,我来晚了。」 唐芳瑜不说话,抬头冷淡淡直看着她。 陶樱反应过来,干笑:「呃,妈,我来晚了。」 唐芳瑜这才微微一笑,对站在一旁等候的女店员淡声道:「开始吧。」 「顾少奶奶这边请」女店员是个笑容甜美的年轻女子,一看眉眼就是生得极有耐心那种。 陶樱把包放在唐芳瑜身边的沙发上,对她笑笑。 跟着女店员走进挂满婚纱的衣柜间。 这衣柜间可比她月园整个二层还大。 各种婚纱,式样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陶樱一眼望去,根本分不出哪套好看还是哪套更好看,总之都很好看。 它们一套套被挂在被故意垫高的高台里,顶上打着射灯,像一个个光芒闪耀的大明星。 陶樱还没下定决心要试哪套呢。 女店员从最左边提出来一套,笑盈盈过来:「顾少奶奶,我们从这套试起吧」 陶樱一脸懵逼,不过有人帮忙挑她求之不得。 正好她一向就有轻微的选择强迫症。 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00推荐阅读: 点点头,要去接。 女店员手一退:「顾少奶奶,我进试衣间帮您。」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虽说都是女人,陶樱一想到在陌生人面前脱光衣服,心里一阵发寒。 却没想,在跟顾尊脱光衣服上床前,两人其实也是陌生人。 女店员笑着将她引到试衣室:「好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在里面叫一声,我再进去帮忙。」 女店员说得还真是没错啊,陶樱穿好婚纱,下面一个竹撑却愣是不知道干嘛用。 开门出来,女店员蹲下去,替她穿在婚纱裙里面。 弄好婚纱,又带她到化妆檯前,化妆,盘头髮。 一番折腾,总算全部妥当。 陶樱一回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平生第一次被自己美呆。 这是一套雪白的抹胸式婚纱,将她如雪的双肩露出来,下面的婚纱层层叠叠。 化的妆主调是桃粉色,头髮被高高盘起,戴着小水晶花冠。 镜子里的女人,跟梦幻里走出来的一样。 陶樱一直陶醉着,被女店员带到一个圆舞台一样的高台上,而后,米黄色的帷缦自动徐徐打开。 陶樱还愣着神,便看到了对面的裸色沙发,上面端坐的唐芳瑜。 搞半天,让她站上这射灯打着的高台,是为了表演给那位看呢 好吧,电视里好像试婚纱也都是这样。 看样子,那些镜头就是从这种婚纱店里拍的。 「陶樱。」 这是陶樱第一次听唐芳瑜叫自己的名字,从她温婉悠转的嗓音里,陶樱感觉自己的名字在她嘴里仿佛成了花儿一样,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竟然取得如此美妙。 陶樱恍恍惚地对她笑:「是,妈妈。」 「你自己觉得怎么样」唐芳瑜的语气一直温温婉婉。 陶樱点头:「不错,挺好。」 唐芳瑜又端祥了一会儿,摇头:「我觉得这套腰身部分设计有点繁复,年轻女孩子还是穿腰际纤细点的好。」 陶樱蓦地低头,虽然腰间是有一些蕾丝,可她没觉得繁复啊,倒挺别致,像腰带一样。 不过既然唐芳瑜这么说,肯定是对的,再怎么说,人家是穿惯无数好衣服的豪门夫人,眼光自然比陶樱独到。 陶樱这样想着,跟着女店员换婚纱去了。 第二次选的这套腰间要多纤细有多纤细,要多简约有多简约。 女店员又给她稍微改了些妆色,再重新改了髮型。 再给唐芳瑜看。 唐芳瑜依然用那么动听的嗓音叫着陶樱。 陶樱便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了。 这次唐芳瑜的意见是裙摆有些死板。 这是陶樱翻译过来的意思,唐芳瑜当然不会说死板这个词,她说的是婚纱的裙尾应该跟美人鱼一样,具有活力,那样才能让穿上它的新娘心情更加愉悦飞扬。 好吧,又去换,改装,换髮型。 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00推荐阅读: br /> 一直这样换到第九套,陶樱木了。 小人心思便开始转动了,这根本就是在整她嘛。 她长得再不济,也不可能一连试了九套婚纱都没一套让她看起来稍微漂亮那么些的 陶樱脚站得生疼,肯定被一双接一双的高跟鞋磨起了泡。 脖子酸,头髮也疼。 浑身都酸疼。 比特么和顾尊做一夜还酸疼。 陶樱想抗议了。 可唐芳瑜再一次叫她陶樱的名字时,陶樱便又晕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那声唤像魔音一样,让陶樱头髮都发麻,脑筋也变得迟钝。 便由着那样精神奇好、挑剔得简直不是凡人的顾家老夫人唐芳瑜继续表演婚纱秀。 陶樱是在夜晚十一点多回到月园的。 中间,顾尊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都没接到。 她接得到才怪。 包放在唐芳瑜那里,手机放在包里。 而这一连十来个电话,唐芳瑜一次都没跟她提起。 顾尊后来打唐芳瑜的电话,才知道他们是去拭婚纱了。 本想亲自去找陶樱,唐芳瑜却轻轻婉婉地说:「怎么对我这个婆婆还不放心」 如果说以前,顾尊希望大闹一番,直接让她唐芳瑜提出反对。 而他自然坐享其果,只要唐芳瑜反对,他就有理由拒绝她再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也可以一直这么自由下去。 可现在,他突然一点也不想听到唐芳瑜对他这桩婚姻提出反对了。 他开始期待和陶樱一起走进结婚礼堂,看她穿着华美的婚纱,宣誓:我愿意。 于是,唐芳瑜这样反问后,为了不引起她的反感,顾尊没有再继续坚持。 公司的事告一段落,他回到月园,耐心等。 听到月园外的汽车声音,他便从书房出来,一直迎到园门外去。 丁嫂看他出去迎了,自己便进厨房去继续做着陶樱要吃的晚餐。 不管陶樱在外面有没有吃,顾尊都交待了,给陶樱做晚餐。 徐司机把车停下,陶樱下来。 手里晃晃地提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顾尊脸一沉,疾步过去,握住她的肩,看下面的脚:「怎么」 陶樱抬眸看到他,顿时感觉胸腔里的无数的委屈差点就倾泄而出。 嗓音里就带了些哭音:「脚起泡了,腿肿了。」 「怎么这么严重」 他将她抱起来,一路往月园里走去。 徐司机默默调转车头离开。 顾尊不喜月园住太多人,即使是为月园工作的司机园丁都没在这里住。 把陶樱放在卧室床上,他这才把她鞋子脱掉。 再脱掉短袜,一双本来白嘟嘟的脚此刻红肿得不成样。 几个小脚趾头上相继都起了水泡或血泡。 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00推荐阅读: /> 「她到底带你走了多少地方把脚伤成这样」顾尊后悔了,后悔不该让陶樱跟着唐芳瑜。 此刻舒服多了,陶樱回答:「就一个地方,一直都在艾薇婚纱店里。」 「那怎么还伤成这样」又揉她的腿,「腿也肿了。」 「从下午去找她,一直试婚纱一直试婚纱,每试一套还要换不同的高跟鞋,那些鞋子又高又硬,我这穿惯了俗物的脚,还真穿不惯那些高贵玩意。」陶樱笑。 顾尊冷沉沉瞪她一眼,去楼下拿了药箱。 先把她抱进浴室洗澡。 他给浴缸里放水,又转过来给她脱衣。 陶樱笑着往后躲:「你赶紧出去,我自己洗很快就洗好」 「脚伤成这样站都站不稳,自己怎么洗别胡闹,听话」不由分说,他几下就把她的衬衣和长裤脱了,「我们一起洗,很晚了,明天说不定她还会有事找你,今晚要早睡,我会交待她,买东西是买东西,不能再这么折腾你。」 浴缸里的水已放好,陶樱被放进去。 而后,顾尊也光着走进来坐下。 顿时,浴缸的水直往外溢。 陶樱脸红得想钻地。 温水让她的脚变得舒服,痛感也完全消失。 顾尊轻柔地帮她揉着皮肤。 与其说是在帮她洗澡。 不如说是在。 陶樱不受控制被他撩得火起。 转过身,扑在他强健的胸膛上,娇羞地主动吻上他的薄唇。 顾尊长臂将她紧紧搂住,不让她滑下去。 两人的身体早已熟识。 自然而然就找到了去处。 很快便火热地融合在一起。 从浴室出来,丁嫂给陶樱做的晚餐已经送上来。 热腾腾地放在茶几上。 陶樱坐在沙发上,开始狼吞虎咽。 不知道那位顾老夫人饿不饿。 从下午见面,一直到最后结束,陶樱可是粒米未沾,滴水未进。 早饿得前胸贴后背,渴得嗓子冒烟。 不过,这种难受的感觉估计也就只有她陶樱才有。 因为唐芳瑜一直都淡定地坐在沙发上。 喝着小茶,吃着小点心。 她只需要给一句评价,陶樱就忙得个底朝天。 所以唐芳瑜肯定是不累不饿的,所以体会不到陶樱那时候的感觉啊。 陶樱后知后觉地想到,那时候她怎么就没有提醒一下唐芳瑜呢。 不行,再这样折腾,她一定要事先提醒她,人是会饿会累会渴的 她吃着饭,顾尊在她旁边坐下,拿过棉签和药。 把她的脚放在他腿上,细緻而温柔地给她上药。 00
假爱真婚77:你跟顾尊,还准备演到什么时候? 上完药,陶樱也吃得差不多了。首发哦亲 他把她重新送到床上,给她揉腿。 陶樱整颗心都被暖得融融的。 瞬间,又觉得今天一天的累都受得很值得。 如果顾尊能一直这么对她,她天天那样累也愿意醢。 第二天,陶樱是在丁嫂一连敲了三声门后,才幽幽转醒。 「夫人,醒了吗?」丁嫂有些着急的声音,和往常的温和不大一样缇。 陶樱坐上身,发现未着一衣,忙应着:「醒了。」 「老夫人电话又来了,刚才敲门你都没醒,现在都打到第二通了。」 「啊?真的?」陶樱倏地从迷濛中惊醒。 迅速爬下床,对镜去梳头,一边大声应着:「我马上马上!丁嫂,赶紧给我整点吃的,要快!」 「好。」 很快,外面响起下楼的急促脚步声。 陶樱是活怕像昨天一样,又得饿上一整天,管她第几通电话了,先吃饱再说。 待她穿好衣服洗漱下楼,丁嫂的吃食也已做好。 本就是现成的,不过是热热。 陶樱一看,眼前一亮,果真还是丁嫂贴心。 三明治,奶黄包,黄油面包,都是可以打包的食物,待会儿无论如何要提一些在手上。 如果还像昨天一样换无数套衣服,即使唐芳瑜不让她吃,自己个儿也要躲试衣室里吃!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吃完,手里提着,嘴里还含着,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咕哝问丁嫂:「先生他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八点,吃过早餐后才走,这些食物也是他叮嘱我做好,等你醒来就给你。」丁嫂跟着她,一直送着经过园子,快速作答。 丁嫂也是觉着少夫人可怜,明明为婚礼作准备是件高兴的事。 可到自家少夫人这样,整天搞得跟赶场似的。 忙都忙死,哪里还谈得上高兴与否。 陶樱心里泛甜,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周到。 以前尹致恆在路上给她一颗捡来的甜枣,她都能高兴半天,也正是因为那样,她便以为尹致恆是真的对自己好,真的会喜欢自己一辈子。 可是,尹致恆曾经对她的好,跟现在这个才见过短短时间的顾尊比起来,哪及分毫? 想着,脚下步子迈得更急更快。 她要更加地对他母亲好,更加地听她母亲的话! 今天就是她把自己往死里整,她也绝不怨一个字。 怀着这样的士气,陶樱钻进徐司机一早就过来候在月园外的豪车里。 「徐叔早!」 陶樱响亮地打着招唿,将手中的袋子和包都放在一旁的座位上,仰头舒服地坐着。 「少夫人早!」 徐司机感染到她的好心情,笑着回声,而后平稳发动车子。 手机响起。 陶樱一看来电号码,顿时心里悸得不行。 「餵。」接电话的声音柔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顾尊一边继续回着电邮,一边浅笑:「出发了?」 「对,正在去的路上。」 「知道今天去哪儿吗?」 「还不知道,她约我先见面再带我去一个地方。」 「有了地址发给我。」 「不了,她既然没有告诉你,肯定是不想看到你掺和到我们女人的事里来,我想好好表现。」 顾尊心里一动,喜欢她说的好好表现,罗声:「谢谢你!还有,辛苦了!」 陶樱脸儿红着,轻轻嗯了一声。 这声嗯,在顾尊耳里,简直比晚上她在床上的声音还要命,握着手机的手收紧:「没时间打电话的话,偷偷给我来条信息也行,别让她把手机关了让我搜你的地址都搜不到。」 难怪昨天手机一丝儿声都没有,陶樱没想到,唐芳瑜居然是把她的手机给关了。 越是这样,陶樱越不敢告诉顾尊地址。 本来她惹唐芳瑜已经惹得够严重,再不顺从,她怕顾尊在顾家难做,而她不想给顾尊添任何麻烦。 自己什么身份都没有,本来就帮不上顾尊什么,只求能别让他为自己而为难,已是万幸。 得不到她回应,顾尊低声:「乖,记得给我地址,想你了,想要你!」 只一句话,陶樱心思动了,身体仿佛也动了。 这个令女人魔怔的男人! 两人接下来都没再说话,可是手机也都没挂,静静地,在手机里听着彼此的唿吸。 仿佛彼此也都在彼此的身边一样。 唐芳瑜带陶樱来的是一处酒庄。 龙谷酒庄。 陶樱发现跟着她,总能发现一些让她曾经想都不曾想及的地方。 更加不敢相信所在的地方还是莘城。 毕竟她也在莘城待了许多年,可从来都不知道昨天去的婚纱店,以及今天来的这处酒庄。 和酒店一样洋派的装潢。 若不进入里面,看到精装背景墙上的大字,她还真以为又到了莘城的哪家知名酒店。 还疑惑着,唐芳瑜不去自家的酒店跑来别人家酒店做什么? 难不成,她要把顾尊和自己的婚礼定在这里? 穿着礼服的金髮男子热烈地迎接两人。 而后,一边用英语跟唐芳瑜介绍着酒品种类。 将两人一直带进一个两面墙全是酒水的酒窖。 他又说了一串英语,陶樱除了听懂红酒,其他词彙一个都没听懂。 唐芳瑜则是老练而纯熟用英语和他对话。 陶樱正看着那些酒水的外瓶子发怔。 金髮男子端了一杯红色液体到她面前,对她微笑:「ps,rs!」 陶樱回他微笑,接过来,浅抿了一口。 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反正是红酒的味道。 她一向对酒内成分极其敏感。 喝过这一口,顿时对这里没了刚才来之前的神秘感。 唐芳瑜却没有试,淡淡看了陶樱一眼。 又去跟金髮黑色礼服男人交谈。 金髮男人这才又带着她们进入另一间酒窖。 又倒了一杯白色的液体给陶樱。 陶樱再次接过喝了一口。 这次,给了她惊喜。 她分几口将杯中酒饮了个干净。 是净纯白葡萄酒。 口感很干净,很纯粹,是她喜欢的味道。 正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买一瓶回月园,也给顾尊尝尝。 顾尊最近对她喜欢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许是看她是厨师,这才对她比较信任。 能得到他的信任,她也很高兴。 再尝到什么好东西,首先都会想到他,其次才会是奶奶。 金髮男人却拿过了她手中喝光的杯子,又重新端了一杯过来给她。 唐芳瑜只是静静地看着。 等她又喝了一口桔色的液体,才低婉地出声:「陶樱」 这声音,和昨天在影楼时听到的一样。 可今天,陶樱更加晕了。 她想许是喝了几口酒的缘故。 随即对唐芳瑜绽开笑容:「是,妈妈。」 「你感觉这酒如何?今天我们要选的是在婚礼上需用到的酒水。」 陶樱马上回答:「刚才那种我很喜欢,就那种吧。」 唐芳瑜明明先问的陶樱,等陶樱刚回答完,她却淡淡摇头:「不行,档次不够,顾家长孙的婚礼,一定会轰动莘城,即使再小的细节,都不可轻易作决定,更何况这可是要给所有给顾家宾客们入口的东西,更加得慎之又慎。」 陶樱讪讪,脸上臊得慌,豪门夫人就是有涵养,说话一套一套的:「是是是,妈妈,我们再选。」 「嗯。」唐芳瑜这才满意点头,又轻声对金髮男人用英语说了句我们去下一间。 这酒庄不仅外表像酒店,里面更加和酒店无异。 一间酒窖挨着一间酒窖。 陶樱眼前直打晃晃,她自己都记不清已经走了多少间酒窖,喝了多少种酒。 反正现在整幅脑子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脚步也像变成了木头,只是无意识地随着前面穿着酒红色套装的唐芳瑜继续往前走。 前面明明只有两人,可在她眼前,简直成了千军万马。 终于,他们再给她送来一杯酒时,陶樱喘着气,捧着摇摇晃晃却沉重如山的脑袋,摇头:「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我醉了!我要回家!」 「陶樱」 唐芳瑜如魔音一样的唿唤又传来。 陶樱只觉得那声音像是从深山老谷里传来,她迷茫地到处看,始终看不到人影。 「这瓶是皇宾香槟,比刚才那些要珍贵得多,你不尝一尝?」唐芳瑜继续静静看着陶樱。 这时的陶樱,已经醉得脚步踉跄,意识模煳,双眼迷濛。 「好。」残存的意识告诉她,要讨好顾尊的母亲。 接过黑色的杯子,陶樱索性一饮而尽。 然后,人就栽了下去 休憩室里,一阵凉风灌来。 陶樱艰难地睁开眼睛。 唐芳瑜坐在她对面,温婉地抿着绿茶,看到陶樱醒来,对她淡淡地笑:「醒了?」 陶樱脑袋依然沉得如山。 她全身没一处地方听使唤,明明想回话,却一点反应也作不出来。 真是醉得很了。 唐芳瑜放下茶,很满意陶樱此刻的状态。 笑容加深了些:「说吧,你跟顾尊,还准备演到什么时候?」 陶樱后知后觉地心脏一紧。 她看出来了?知道真相了? 陶樱瞪着一双醉红的眸,惶恐尽在眼里瀰漫。 难怪唐芳瑜丝毫不怪罪于她,难怪要用这两天的时间来做这些刁难的事情。 原来她也是有所图。 陶樱重重甩了甩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行!不行马上就承认! 既然她那天在凤景轩没有发作,而且现在又做这些不是她本意的事情。 只能证明,她是在试探。 她并没有确凿地肯定! 醉后的陶樱大脑反应还算正常,摇头:「妈妈,您说什么呢?小尊尊和我演?我们演什么了?」 「陶樱」唐芳瑜又一次像叫花儿一样唤她的名字。 陶樱头又是一阵勐晕,还好她紧咬住了唇,才没至于一口承认下来。 「他请你帮忙是吗?帮忙演对抗我这个亲生母亲的妻子?你能告诉我,他给你的理由是什么吗?」唐芳瑜依然在微笑,话音也依然柔婉,丝毫没有质问的一丝强势。「难怪是因为不想我继续给他找结婚的女人,所以请你来对抗我?」 陶樱摇头,再摇头,耳朵里嗡嗡的。 「你不肯回答,还要继续帮他掩饰,或许,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唐芳瑜循序渐进,「你自认为,他喜欢你的成分有几分?」 陶樱懵了一下,双眸里有了不确定。 唐芳瑜见希望在即,继续道:「你和他住在一起?可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碰过你,对吗?」 陶樱没有反应,只是懵懵地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假爱真婚78:顾尊那样严谨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冒失丫头! 唐芳瑜浅笑:「他是我的儿子,他有什么样的过往,有什么样的心结,我很清楚,所以,陶樱,跟我说实话吧,你都告诉我,我才尽我所能帮上你。」 陶樱继续发呆。 其实她不想发呆,可是脑子已经被酒精侵蚀得木了。 「陶樱——」 唐芳瑜微微倾头看向陶樱的脸醢。 发现,这丫头居然死了。 还默默地打起了唿。 两天下来,她什么结果都没得到缇。 第一眼见到陶樱,她便丝毫不相信,顾尊和她会是真结婚。 这么多年来,顾尊一向对她这个生母颇多不满。 她让他结婚,给他安排相亲对象,他同样不满。 陶樱是顾尊找来的人,她早做好难对付的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醉到如此人事不醒的地步,她竟然还是守口如瓶。 不过,要让她唐芳瑜相信他想娶的人是陶樱,她怎么也不会相信。 别说她不相信,就是陶樱到时候给顾家老爷子看了,估计也和她一样的想法。 顾尊那样严谨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冒失丫头! ******* 陶樱这段时间因为不上班,一直都没有设闹钟。 这天丁嫂没叫她,竟一觉晕睡到了中午。 等她醒来,一看时间吓了一跳。 已经午后一点多。 要搁昨天,这个时间段唐芳瑜早不知道打几通电话过来了。 陶樱刷地从床上坐起。 先不问丁嫂是什么情况,马上冲进浴室洗漱完,又换好衣服,蹬蹬蹬下楼。 丁嫂从她的房间出来:「夫人起来了?饿了吧?我就这去给您准备吃的,都是现成,热一热就成。」 陶樱一脸惊恐:「老夫人没打电话来?」 丁嫂摇头:「没有,今天一通电话也没有。」 「难道今天她有事?」 「老夫人虽然不大参与那些名门夫人之间的交际,但偶尔会有一些重要场合也是需要她出席,今天有事也有可能。」丁嫂想了想回答。 陶樱马上松下心防,心情大好。 轻快地走进餐厅,坐等开餐。 吃过饭,又到书房玩了会儿电脑,两个小时里,又研究出一道新菜。 自己进厨房去鼓捣。 她只要钻进厨房,钻研新菜的做法,时间就过得飞快。 顾尊回来时,从迎到园门口的丁嫂嘴里得知,陶樱已经在厨房忙了一下午。 车子都没停进车库,直接往别墅楼的厨房大步而去。 难得,陶樱今天这么早回家。 他脱了西装外套,扔在客厅沙发上,嘴角噙着笑进入厨房。 陶樱已经把新研发的菜做了一次又一次。 直至刚才才觉得完全满意。 洗了手,正准备脱掉围兜,腰间一紧。 男人熟悉的气息从背后传来。 她心中一悸,抱住他环到她小腹前的大手,笑容甜蜜:「你下班了?正好赶上我做了道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什么好吃的?」 「对胃极好的菜,新品,你第一个尝鲜。」 顾尊看着案台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满意地点头:「酒店药膳部的菜品也是你做的?」 「一半,还有一半是主厨的功劳。」 其实功劳要分三份,开发人以及试菜人。 以前在药膳部,她做的新菜都是顾则逸尝鲜。 顾则逸是个合格的试菜者,每每都能给出老道的建议和意见。 本来药膳部在酒店一向是个不讨喜的部分,虽一直以来仍然比不上其他餐饮部门,但也被几人的认真用心经营得有声有色。 现在再让顾则逸尝试已经不可能。 陶樱满怀希望地给顾尊递上筷子,又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嘴里。 顾尊吃完,点头:「很不错,今天晚餐我们就吃这个菜。」 「真的吗?」陶樱高兴得不行,顾尊再怎么说也是集团总裁,见识度肯定比顾则逸还高,能得到他的肯定,在酒店肯定也能大卖。 等再回到酒店,这道菜也可以加上菜谱了。 两人一起进餐厅吃晚饭,陶樱兴高采烈地邀功:「我一天的功劳,好吃是应该的。」 顾尊缓下筷子:「一天?你今天没出去?」 「对呀,今天你妈妈没找我,可能是她有事,今天我便放假了。」陶樱想起今儿一天的收穫,还高兴得很。 顾尊却微微一沉眉:「今天她没事,我打电话给你你没接,我便打电话去问了顾宅那边的保姆,说她在家里待了一天,我以为你又闹了什么事,这才让她止了心思。」 「我没有闹事了。」陶樱不满,那天做到那份上,她已经很不好意思。 再说她内心里现在只一门心思想讨好唐芳瑜还来不及,自然,这种心思她永远都不会跟他顾尊表明。 「我想起来了,难道是因为我昨天闹事了?」陶樱想起昨天她因为试酒,可是醉得不轻。 而且她这人一向有个毛病,只要喝酒,闹再大的事醒来后都丝毫会记不起。 如果真是惹着唐芳瑜不高兴,那原因只能是昨天了。 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陶樱饭也吃不下,把筷子放下,担心得坐立难安:「我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她今天都气得不来找我了,那一天是很严重,比那天还要严重!完蛋了,她要从今天开始,再不替我们操办婚礼怎么办?」 顾尊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无言笑了:「你很喜欢她替我们准备的婚礼?」 陶樱没回过味儿,转头看他:「嗯?如果真要办,当然是她出面比较好,我什么都不懂。」 顾尊愈发的高兴,对她招手:「过来。」 陶樱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又给她出招。 迅速起身,走到他这边,俯下首:「怎么做?」 顾尊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柔声:「不慌,明天去顾宅看看便知道了,她如果真不想帮忙了也没关系,我们自己来,我最多还需要三天时间,以后会一直陪你到蜜月结束后再开始工作。」 「不行啊,我如果真让她生气了,得让她消气才行哪。」陶樱揪着一双秀眉,心里百般忐忑。 她可真够迟钝,唐芳瑜那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可能一声招唿都不打便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我说行就行!」顾尊嗓音温柔,语气却不容人置疑。 长臂搂紧了她,开始慢慢地揉。 嘴唇也贴到她的脖颈上,轻吸慢吻。 丁嫂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热烈气氛。 马上掉头走开去,不禁笑了。 陶樱娇声推身后的男人:「不行……待会丁嫂会看见……」 「放心,就算看见了,也会知趣离开。」 他是主子,丁嫂一个下人不可能这么没眼力见。 陶樱今天没准备出门,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棉料连衣裙,弹性很足。 他只把领口轻轻一扯,她大半个身子便显了出来。 顾尊更加如鱼得水,弄得畅快。 陶樱羞得无以为地,不管丁嫂会不会走开,到底是会看见。 叫她往后还怎么在丁嫂面前做人? 她反抗得愈发厉害。 顾尊邪气低问:「真的不行?」 陶樱两手撑在他坚硬的膝盖上,喘着气艰难摇头:「不行。」 顾尊突然将她抬高。 顿时,身体里一阵空虚。 强烈的失落落让她差点主动又坐回去。 他哑着嗓音低笑:「这可是你说不行的,好,你回自己座位去吧。」 陶樱羞红着一张脸:「你……」 「我怎么?」顾尊看着她通红的小脸,笑得更深意。 陶樱咬着粉唇:「可恶!」 顾尊得意地拿嘴唇到她耳边摩擦:「怎么可恶了?因为你还饿着对不对?来,亲口告诉老公,你还饿呢,很饿,需要我来餵你。」 陶樱扭过脸,不跟他对话。 太不知羞了。 「听话,乖乖叫声老公,我饿,老公马上让你饱足……」顾尊继续诱惑她。 手上的力道也一点一点加重,像魔术棒一样。 所过一处,点起一团团炙火。 烧得陶樱浑身都痒得不行。 陶樱难以抑止地低吟出声:「你……」 顾尊继续折磨她:「还不叫饿?」 陶樱浑身扉红,终于败下阵来:「……饿。」 顾尊满意地笑了,又勐地把她放回腿上:「虽然没有那么满意,老公这次便放过你了,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饶过……」 高背椅摩擦地毯的沉闷声音,在夕阳西下的餐厅里,激盪而动情。 他把她抱起来,一直放到长桌另一侧未放饭菜的一端。 眼角接触到桌上盘子里她切好的半截新鲜青瓜。 顿时心里异样一动。 大掌握起青瓜,他自己离开她一点距离。 而后,陶樱不由惊叫出声。 那种冰凉。 无法言喻。 她无力地趴在桌面上,低嚷:「不能……我怕……」 尽管他很喜欢,可看她真害怕的样子,忙拿出来扔掉。 自己紧跟着贴近她。 陶樱无力地软在他怀里,全幅身心都交给他…… ******** 已经耽误了一天时间,陶樱不敢再偷懒。 早上八点,准时赶到顾家老宅。 一位一脸慈祥穿着蓝布衣裳的老妇人听过陶樱的自报姓名,马上替陶樱开门。 那态度热情得陶樱都有些招架不住。 「原来是少夫人,老爷子一直念叨着让大少爷带您回来,给大伙看看,他一直都没抽出时间,说还得几天才能抽出空来,还好还好,你终于了,少夫人,您做得很对,做小辈的就该先来给老辈请请安,闲话闲话家常,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才能愈发熟悉得快。」 「是是是,您说得对。」陶樱喏喏应着。 一直聊着,走过宽大无比的花园,陶樱还不知道这位老妇人到底是顾家哪位。 反正统一尊称您是不会错的了。 顾尊一大早本来无论如何都要陪她来。 陶樱死活没让。 谁知道那天喝醉后自己都做了哪些丢人丢底子的事,她可不想再在顾尊面前丢面子。 这些丢人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 不过这话她可没说,只说想让他赶紧把工作做完,别因为今天耽误一天,后面又得补上几天的时间,那样可划不来。 顾尊现在凡事都是依着她。 她这般坚持,自是也应着她。 不过在她来之前,已经跟顾宅这边上下都打好招唿。 「老夫人刚起来,正在后院浇花,少夫人快去吧。」老妇人殷勤地把陶樱送到后花园拱形的园门口,向里面指道。 陶樱笑着:「谢谢您,还不知道怎么称唿您呢?」 「少夫人不必客气,老夫人要听见这样的话可不高兴,我是这里的管家,跟着老爷子他们二十多年了,您叫我韩妈就行。」
假爱真婚79:尽管婚后数年,这习惯却一直没改 陶樱继续乖乖应喏:「好的,我记住了韩妈。看小」 「诶,快去吧,老爷子应该也快起来了,我去那边看看,也告诉他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都念叨好一段日子,只可惜一直没见上您面。」 陶樱一脸冷汗,心里直发紧。 这顾家老宅,要讨好的可不只唐芳瑜一位啊! 今天这趟孤身前来,到底是对是错醢? 后花园里,仿若是个奇花异卉的世界。 若不是精心打理,还真不可能有现在这种奇花竞放的盛况。 可惜陶樱一眼看到花园深处一抹降蓝色的身影,顿时什么赏花的心都敛了缇。 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咬咬牙,陶樱大步走过去,脸上堆笑:「妈,我来帮您。」 唐芳瑜一愣:「你怎么来了?」 下意识往陶樱身后去看,没有看到顾尊的身影。 眸色便更加地冷了。 昨天撬了半天,都没撬开这丫头的嘴。 她现在连陶樱的影子都不想看见。 没让陶樱碰到自己的水壶。 她侧个身,往另外一片花圃走去。 里面的白花茉莉被浇上水,水珠在花瓣上滚落下来,清雅而脱俗。 陶樱又跟上去,笑嘻嘻地低下头看她:「妈,那天不是说还有很多要准备的吗?这两天您怎么没找我呀?嗨,您看我这脑子,您是长辈,我这个小辈总让您来叫真是太不知礼了,我今天就是特地来接您,一起去继续挑东西,酒水婚纱都好了,您不是说过还有请帖、喜糖、酒店好多都要去选吗?您吃过早餐了没有?我们一起走吧?」 唐芳瑜依然不理会,水壶口一转,又对着另一方的茉莉洒去。 陶樱索性耍起小赖皮,紧紧跟上:「妈,是不是我前天喝醉后做什么惹您生气的事了?」 唐芳瑜这才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能做出什么让我生气的事?」 对一个毫不抱希望的人,根本谈不上生气与否。 唐芳瑜是不屑。 「妈妈——」 陶樱索性拦到她面前:「我们去吧,您不是说已经请人在定日子了,日子一定下来,许多事情可就更加着急了,再说了,您不是说顾尊是顾家长孙,长孙结婚怎么也不能丢顾家的面子不是?」 唐芳瑜收起手中的水壶,神色淡漠:「我不舒服,你自己去准备,我这性子挑剔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折腾了你,你又不高兴,与其我们互相在一起彼此都不舒服,还不如这件事全权交给你们自己去办,你若不知道的,可以问你丈夫,他的眼光向来独到。」 陶樱一惊,上下查看唐芳瑜:「您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很难受?您快告诉我,我略懂一些,我给您看看!」 唐芳瑜不喜她的手靠自己太近,皱眉:「腿不舒服,哪儿也去不了!」 陶樱往她腿上看去。 虽然是在家里庭院,唐芳瑜也仍然穿着得体。 脚下一双小跟软皮鞋,怎么看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她微微笑了,索性跑到唐芳瑜面前,俯下身子,俏皮地道:「这样,我背您过去,您到时候只需要在沙发上坐着给意见就行,看中哪款我去拿给您挑!」 唐芳瑜被她吓得脸都抽了一下。 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可以没脸没皮到这种程度。 正准备转身走开。 她才没心思跟这个一身野气的山里丫头计较生气。 谁知,陶樱却突然伸手,竟真的一下子将因为保养得当身材偏向于清瘦的唐芳瑜给背了起来。 茉莉花坛下来有数坎宽平的台阶。 唐芳瑜根本来不及反抗。 陶樱已经双手紧托着唐芳瑜的双腿后部分,吭哧吭哧下台阶。 到底力气不足。 唐芳瑜瞬间从陶樱背下滑下来。 两人都没顾得上防备。 『咚——咚——咚』唐芳瑜跟坐滑滑板似的,一下子从茉莉花坛最顶上的台阶,一阶一阶跌坐到了下面的土地上。 陶樱僵在原地,下意识紧紧捂住了嘴。 而唐芳瑜更是傻了般,坐在满是泥尘的地上,半晌未见动弹,眼睛发直。 「妈妈——」终于恍过神来的陶樱迅速追下去。 要把唐芳瑜搀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妈,您摔疼了没有?快给我看看!」 唐芳瑜倏然回神,一张脸气得雪白,一把推开陶樱:「你离我远点!」 陶樱千道歉万道歉,并且诚心诚意要再将她背到屋里去。 唐芳瑜气恼得胃直疼,叫了韩妈过来,吩咐马上把陶樱轰出去! 陶樱脸色讪讪,站在花园一角,眼睁睁看着韩妈搀扶着唐芳瑜往别墅楼走去,心里怅然。 这下,她似乎错得愈发的离谱了。 她也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会冲动得跑过去就要背她? 背就背了不要紧,还把她给摔了…… 唐芳瑜进屋之前,最后回头,看到陶樱还呆呆地跟在她们后面。 冷着嗓音大声:「怎么还不走?」 陶樱在花园里定住了步子,眼睛畏缩地直巴巴看着她。 「芳瑜,你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威严而磁厚的嗓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陶樱举目去看。 一位鹤髮老人立在红木厚门里,穿着藏青色上衣,黑色裤子,眉目间尽是沧桑的锐利。 「爸,您怎么到这楼来了?」唐芳瑜看到顾元仲,蹙眉出声。 顾元仲一向住在主楼后面一栋,竹林环绕,环境清幽。 主楼他偶尔也来,但除了顾尊回来住的日子,他基本上都不怎么到前面来。 听到这声爸,陶樱的心也崩紧了。 顾尊的爷爷,顾家真正的大家长出场了! 看起来就严厉得很,会不会比唐芳瑜更加让人难以琢磨。 陶樱偷偷拿眼打量顾元仲的时候,顾元仲则是意味极浓地直接在打量她。 丫头生得很利落,是个能讨人喜欢的水灵样子。 这样一脸干净纯澈的孩子,顾尊能动真心,也不是不可。 「你便是陶樱?我孙子顾尊要娶过门的妻子?」老人声响沉浑。 陶樱遂不迭点头:「您您您好!」 小丫头怎么说个话都不利落了? 被自己吓的? 老爷子思及此,不由抬手,抚了抚自己冷厉的老脸下巴:「我是顾尊爷爷,你是不是也该跟着他叫一声?」 陶樱这才惊惊颤颤地抬头快速瞟了顾元仲一眼:「爷爷您好!」 总算是把话撸清楚了。 顾元仲满意地点头:「没吃早餐的话,一起进来用餐吧。」 唐芳瑜看着陶樱,目光冷郁。 老爷子事事顺顾尊,看不出他们两个小年轻的把戏,她唐芳瑜却是从第一眼就觉出这其中有蹊跷。 顾尊他要怎么闹自己的名誉都好,可是要事关到华开集团的声誉,她说什么也不答应! 这件事若是最后被捅出去,顾家这张脸要往哪儿搁? 不过,心里再不满,也不敢当着老爷子发作。 于是,陶樱乖巧兮兮地在顾家陪着老爷子和唐芳瑜这个未来准婆婆吃了一顿家庭会餐。 顾则逸这段时间去了邻市散心,也幸好没赶上这一幕。 若是都在桌上,到底会有些尴尬。 陶樱吃完早餐,没在顾宅再久留,唐芳瑜一脸坚决不被打动的样子。 而顾家老爷子,陶樱虽然感觉到了老人对她的宽容和喜爱,可到底还只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好在他面前待太久。 回到月园,因为唐芳瑜的态度,陶樱郁郁寡欢。 顾尊给她打电话问她去顾宅的情况,听到她声音低落。 心思一转,想到她做食物时令人惊艷的专注样子,于是提出,让陶樱给他在家里做营养午餐,再给他送到公司去。 做午餐陶樱很乐意,可送到公司去却不敢。 她越不敢,顾尊越想她来,便耍着男人脾气威胁:「你不来我今儿一天不吃!」 男人使起性子,其实也是像孩子似的,那么几招。 果真陶樱服软了。 餐盒漂亮温馨,陶樱用一个粉色的纸袋子提着,在午餐时间赶过来。 在华开集团总部大楼前连着深唿吸几次,大踏步进去。 因着顾尊的提前招唿,陶樱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办公室,顾尊一边继续在电脑上忙,一边抬头望着她笑:「把门锁上!」 陶樱也不想让外人进来看到两人在一起的样子,听话地把办公室的大门锁了。 陶樱提着餐盒,正准备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摆餐。 顾尊吩咐:「这几天忙得很,要赶紧处理完了好休假陪你一起准备婚礼的事项,你把餐盒拿过来。」 陶樱又给他提过去。 帮他把堆满文件的桌上腾挪出一块空位置,把餐盒摆上,一层一层揭开。 顾尊看她体贴认真的样子,心里悸动,看着她白皙的小脸,浅笑:「你餵我。」 陶樱瞪他,得寸进尺还有完没完了? 顾尊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得工作,你餵我又得省下不少时间。」 看她不为所动,他又加柔语气:「心疼心疼你老公吧,来,餵我。」 陶樱看着他仰起的如刀刻般的坚毅下巴,无语,舔了舔红唇,一手托着饭盒,一手拿筷子夹了菜,送到他嘴边。 顾尊含下吃了。 又顺着筷子一直往下,直到舔到她的手指。 陶樱拿筷子敲他:「好好吃饭!」 顾尊索性将她一把拉到自己怀里:「美色当前,一切让步。」 陶樱拿他毫无办法。 手中的筷子和食盒自然而然被他夺走,重新放回办公桌。 而后,隔着外面的衬衣,把她里面衣服的内扣解了。 隔着衣服继续美人大餐。 陶樱听话地顺从着。 仿佛只要有他的地方,所有一切的不如意都会被抛到九宵云外。 她的世界里只有他,而他的世界里亦只有她。 他放肆地将她剥了个干净。 自己却依然穿着整洁衬衣,修长西裤,只是将裤链拉开,而后紧紧贴上她雪白的肌肤。 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只隔了一层挡光玻璃的里面,春间肆意流淌。 顾尊深深地吻她,一次一次。 两人均欲罢不能。 陶樱明明是来为他送餐补充他营养。 最后却是双双都被弄得筋疲力尽,然后,精神和思想以及心灵却是满足到天堂。 你一口我一口将饭菜吃完,一起到顾尊办公室里间的休憩床上搂抱着休息。 顾尊现在就喜欢这样抱着她睡觉。 摸摸搓搓,哪怕只是紧密相贴,变是满足。 (自此,便上了瘾,每天都耍娇卖嗔的想着法子让陶樱过来给他送餐。 尽管婚后数年,这习惯却一直没改。 后来,陶樱有孕的那段时间,他依然让丁嫂做好饭,命司机载着陶樱给他送来。 特殊时间,自是要特殊对待,陶樱自然不会再由他胡来。
假爱真婚80:人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看,要我相片做什么? 至多也就是两人躺在一起,任他又蹭又摸,几番整得欲求不满的顾尊要崩溃到炸掉。し 为此,他可没少忌恨她肚子里的小团肉肉。) 顾尊手机响起,将内室里正在休息的二人扰醒。 顾尊还不想动。 陶樱推他:「是你的电话在响。醢」 「让它响着,再躺一会儿。」 陶樱摸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都下午两点过了:「到上班时间了,快起来。」 顾尊又吻了吻陶樱水润的红唇,这才起了,去接电话缇。 听到对方的声音,顾尊脸沉下来。 陶樱也已经出来,看到他脸色不好,心里疑惑。 顾尊接完电话,也没说什么事。 拥住她,又拿过她早已洗净的餐盒,一起往外面走去。 外面秘书室的人早因为陶樱的进去而各种猜测。 现在看到两人出来,更是个个眼睛跟加了无数度光的电灯,直喇喇都关注着这里。 陶樱脸红得苹果,窝在顾尊怀里,头压根不敢抬起来丝毫。 刚才陶樱来时,许多人都因为一时反应不及,没看到她的长相。 这会儿可卯足了劲要看看她的脸,结果陶樱一直躲着。 直到两人进了电梯,众人无不失望至极。 可惜,错失了一次摸清总裁胃口的机会。 这办公室里有多少年轻妹子想拥有这个机会。 尽管总裁高高在上,根本难以接近。 可再难以实现,梦想还是要有的。 可惜总裁身边好不容易出现了个让他如此宠溺的主,那位受宠女子却不肯露一点面出来,也让她们参摩参摩。 陶樱就怕这样被人言语的样子,这才死活不肯让顾尊送她出来。 结果,顾尊丝毫不在意。 不仅送她进电梯,又送她下楼。 陶樱不用四处看,都知道自己此刻早已成了人们眼中的大熊猫。 顾尊一直把她送到外面徐司机车上。 这才揉揉她的头:「回到家给我来个电话,本来想送你,临时有点事。」 「没事,你去忙,徐司机送我也是一样。」陶樱回他一笑。 顾尊俯首在她白皙的额上印下一吻。 徐司机就在前面,陶樱瞬间脸爆红,抬起素白小手就将男人一把推出去。 顾尊大笑,而后叮嘱徐司机:「夫人不赶时间,你慢点开。」 徐司机忍着笑意:「会的,先生尽管放心。」 一路上,陶樱都不敢看徐司机的脸,话也不说一句,一直一本正经地看着窗外。 到了月园,丁嫂在花园里迎到的她。 「夫人,顾家爷爷过来了。」 陶樱一愣,顾爷爷? 心蓦地又紧张起来。 这位老人家,可比面对唐芳瑜更让她紧张。 老人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不简单的人物,陶樱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忐忑而快步穿过花园,陶樱快步进屋。 顾元仲正在客厅看着靠窗桌子上摆放的一盆玉石兰花。 陶樱走过去,礼貌地出声:「爷爷,您好。」 顾元仲回过头来,又今早上看陶樱时一般,打量了几秒,缓缓儿地噙起笑容,和善地问:「回来了?」 又看到陶樱手上还未来得及放回厨房的餐盒,笑容不由更加深刻:「特意给顾尊那小子送饭去了?」 陶樱脸一红,点头:「是,他说今天胃不舒服,想吃药膳,我便给他送了一些送过去。」 「好好好。」顾元仲点头微笑。 陶樱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药膳好,还是说她送饭送得好。 紧张兮兮地又邀请他坐下:「爷爷,您到沙发上坐,我去给您沏茶。」 大门大户里的老人,肯定跟她乡下的奶奶不一样,看电视上,都喜欢喝些上等茶叶。 而陶樱的奶奶,却是喝不惯的,她只喜欢喝自己屋后面自己栽种的一棵茶树。 等叶子成熟,摘下来,用水泡上一大壶,连着能喝上一整天。 那味道,浓香清爽得很。 「不用了,要没什么事,我们一起出去?」顾元仲看似问她的意见,实则是肯定句。 陶樱作为小辈,不敢问太多,马上点头:「我没事,我这就陪您去。」 顾元仲心情大好:「小丫头你也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 「您是顾尊的爷爷,往后也就是我的爷爷,只要您不嫌弃,您想去哪里我都会陪您。」陶樱这话是发自内心。 她从小到大,一向最亲善的人就只有奶奶一个。 而这位爷爷,笑起来的时候和奶奶的慈善还真有几分像。 很让人安心。 顾元仲高兴地连连点头。 本来还以为年轻人都不喜欢跟他这样的老头子在一起。 这丫头倒是合人眼缘得很。 他瞧着,愈发的喜欢。 当然,这其中更大的原因也是因为是顾尊难得在意的对象。 「爷爷您等我一下,我放好东西就来。」陶樱马上把餐盒送回去,又跑上楼上主卧,从衣柜间里拿了包,那里面有顾尊给她的卡。 平时用不着,今天出去,如果碰上用钱的地方,她可不想让一位老人家掏钱。 更休况,这位老人家还是自己丈夫的爷爷。 一老一少坐上顾元仲司机开来的车,出发。 陶樱为了让老人一个人坐得更宽敞更舒服,自己主动坐在副驾座,不时回头跟顾元仲说一些家常话。 顾元仲说了不少顾尊从义大利回到顾家后的事情。 听得陶樱又是唏嘘又是羡慕。 至少,他的亲人不是因为不喜欢他才让他流落在外,也羡慕他家人后来终于还是找到他并接回了家。 车子缓缓驶进一条绿荫环绕的大道。 而后在尽头一片大草坪边上停了下来。 放眼望去,里头是一座蓝白相间呈三角形的教堂。 那座教堂可真是漂亮,陶樱不由看得傻眼。 参天的松树,绿荫荫的草坪,中间是希腊式建筑风格的建筑物。 一眼望去,仿佛走进了绿海里。 顾元仲下来,陶樱忙也跟着他下来。 「小丫头,喜欢这里吗?」顾元仲看陶樱一脸入迷的样子,很是欣慰,不过还是先问问她的意思。 陶樱马上点头:「喜欢呀,很漂亮,爷爷,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再进去看看。」顾元仲率先背着手往里面走去。 陶樱忙快步跟上。 顾元仲一边走一边说:「那么,这里作你们的结婚礼堂怎么样?」 结婚礼堂?陶樱心里蓦地一阵荡漾。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从心理上都愿意和顾尊结婚,可却从来还没有想到过细节。 而眼前漂亮的建筑物,更是她从来不敢企及的结婚场所,还以为这一辈子都只会在电视剧里才看到这样的情景。 陶樱满脸幸福地跟着他进去。 一排排整齐的座位,象牙色的大柱子,前方粉白色的礼台。 所有的一切都如梦如幻。 陶樱真想像不出来,顾爷爷虽然年纪一大把了,思想还是挺前卫和浪漫,至少,顾尊都没跟她提起过如此浪漫的事情。 在这样的地方结婚,一定妙不可言。 她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和顾尊携手走在铺着鲜花红毯上的情景。 两人参加了教堂,顾爷爷看陶樱满意,连亲孙子的意见都不问一声,马上自作主张把教堂先订了下来。 虽然现在日期都还没定。 但对方已经许诺,只要顾家长孙大婚,整间教堂随时都会空出来。 陶樱乍舌,顾家在莘城的脸真是大破天去了。 从教堂出来,两人又去了订喜帖的地方,订喜糖的地方都看了一趟。 最后又去了一家彩绸老铺。 是顾家老爷子认识了许多年的老店。 从那里出来,一下午也过了。 中间陶樱已经接到过顾尊的电话。 并把自己和谁在一起报备。 顾尊还想问其中原因,陶樱简单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眼下当然是陪顾爷爷比较重要。 听陶樱说到药膳,老爷子也馋了。 让陶樱一起再回顾家,给他做药膳晚餐。 陶樱自然满口答应。 别的不行,做这个她可是最拿手。 按老爷子的要求,彩绸店一位师傅也跟着二人来顾宅。 唐芳瑜出来迎接顾爷爷。 看到一行人愣住。 面上礼仪地笑着跟彩绸店师傅打完招唿后,又看向顾元仲:「爷爷,您这是做什么?怎么把胡师傅请来了?」 这家店跟顾家是老旧识,唐芳瑜认识这位胡师傅。 顾元仲淡声:「家里要办喜事,自然要挂红绸,我让胡师傅过来看看到底需要多少料子!」 唐芳瑜更吃惊:「爸,您一把年纪了,这些事有我们这些晚辈来做就行了,您好好歇着才是真,到时候只需要参加婚礼就行,哪用得着您来忙?」 顾元仲冷哼一声:「我也想享享清福,该办事的人身子不舒服不尽心做事,老的能歇得住吗?让他们两个小年轻去做,到时候让别人笑话我们顾家连个操办喜事的人都没有!」 唐芳瑜淡脸微郝:「爸,看您说的,怎么没人?我不是这几天就在为这事忙着吗?」 又看向陶樱:「陶樱你说说,我到底对你们的婚事尽上心没有?」 陶樱一忽儿看看脸色严厉的顾爷爷,一会儿看向凝重冷眼的唐芳瑜,不停点头:「尽了尽了,妈可比我自己还尽心呢。」 顾元仲也不再跟唐芳瑜说什么,看向后面的人:「胡师傅,你去忙,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 「顾老先生您不必客气,那我先去工作。」胡师傅笑道,而后拿着尺和一干什物去忙了。 顾元仲又转身陶樱:「小丫头,你也去做饭吧,好了叫我。」 「诶,好的爷爷,我这就去。」陶樱应着。 唐芳瑜微微皱眉:「你做饭?爸,家里不是有做饭的阿姨吗?这丫头年纪轻轻的,待会儿做得不合您胃口怎么办?您这在外面跑了一天该也饿了,我看还是让厨房赶紧准备?」 「你别管!」顾元仲冷着一张老脸。 唐芳瑜被呛,脸色尴尬。 陶樱出来打圆场:「妈,我是酒店药膳部的部长,您放心,我做的药膳可能跟顶级厨师没法比,可营养却是极好,今天爷爷受累,我也会专挑些对他这个年纪的食材来做。」 唐芳瑜一听酒店药膳部,顿时起疑:「哪个酒店?」 陶樱笑盈盈地回答:「就是咱们公司的酒店,华尔盛酒店。」 唐芳瑜脸色蓦地变了。 陶樱再次对两人笑笑,转身找韩妈,而后一起往厨房去了。 唐芳瑜回房,在床上坐下,脸色凝冷。 而后,拿起手机,拨打顾则逸的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则逸正在登邻市闻名的大脉山,一边喘着气一边接电话:「妈,我还待一段时间。」 「你大哥要结婚了,你这个做弟弟的不在家里帮帮忙,像话吗?」唐芳瑜故意提起顾尊的婚事。 顾则逸只是喘着气,默了好一会儿才答:「家里不是有您和爷爷吗?我一个半自闭的人,能帮什么忙。」 说完,不等唐芳瑜再问什么,将手机断了。 听着那头嘟嘟嘟的茫音,唐芳瑜一阵咬牙。 虽说两个都是亲生,可毕竟顾则逸才是自己一手抚大,唐芳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反正就是对顾则逸偏爱一些。 不是一些,几乎是全部。 任何事情只要涉及到两个人的话,她情不自禁就会全部偏向于顾则逸。 她知道,顾尊一直对她颇有不满。 她也努力在他面前尽到一个生母的责任,可一个人的心意怎样,日子久了总是能感觉得到。 她相信,顾尊早已感觉得到。 要不然,也不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和她站在对抗的一面。 比如相亲,比如结婚。 他样样都没有如她的意。 尽管如此,她虽然生气,却也不是气到极致。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顾则逸在婚事上这样对她,她是不是会觉得生无可恋? 明明一家人。 她和顾尊之间,怎么都不会像一对母子。 可现在,顾则逸也和这个实在毫不起眼的乡野丫头陶樱之间,他…… 三年前,顾则逸主动提出要到酒店做学徒。 那次主动,也是他人生里的第一次。 唐芳瑜比如何人都激动,尽管她表现得很平静,可从她的一口答应上就感觉得出来,她是特别高兴。 高兴于儿子的迟迟开窍。 那时候她就在想,只要顾则逸能跟普通正常人一样生活,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酒店上班那么几年里,顾则逸变得真的越来越不一样。 从开始的说话,到后来的话还变多,再到真的能跟正常人一样与人交流。 唐芳瑜满足得不得了。 后来,她从顾则逸极少极少的字里行间里,听到了一个人,酒店药膳部的部长,他称她为师傅。 一开始她一直以为是位厨艺精湛、又懂医理草药的男师傅。 直到半年前,她才从顾则逸所买的一份元宵节礼物里,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女人。 因为顾则逸所买的礼物,是一个女人才用的发卡。 而且,看那式样和颜色,还是个年轻女人。 唐芳瑜心思活泛了。 她几次升起要去看眼这个女人的想法,可因为怕打草惊蛇,怕刺激到好不容易变得正常的儿子。 这才又几次打消了想法。 而后来再想去看时,顾尊的婚事被突然提了出来。 她一忙,便把这茬又压在了心里。 现在陡然发现,这个女人居然就是她陶樱。 这怎么可能,两兄弟居然同时…… 她着实没看出这陶樱到底有多迷人,除了长得漂亮,可这天下,长得漂亮的女孩儿何其多? 她陶樱那么没素质,没涵养,她怎么都想不通? 现在更为恼火的是,陶樱要跟顾尊结婚。 却不是一直跟在她身边跟了三年的顾则逸。 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 不是也就罢了,她还让自己的儿子因伤而远避他市,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 她陶樱何德何能? 唐芳瑜越想越气。 可她现在根本阻止不了这个陶樱进门。 首先是顾尊,一门心思要娶她,连结婚证都领了。 现在爷爷也支持他们。 可是自己的则逸该怎么办? 但愿,他能很快地放下这段记忆…… 顾尊得知陶樱在顾家做晚餐,做完事马上也赶了回来。 顾家的餐桌了,出现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但这欢声笑语里,只除了一个人,唐芳瑜。 从头到尾,她都沉着脸吃饭。 不说话,只偶尔看陶樱一眼,目光很冷。 陶樱自然也察觉到了,可她也无可奈何。 谁让在凤景轩的一幕,伤透了唐芳瑜的心。 所以,即使她再怎么为难自己,陶樱也毫无怨言。 不过唐芳瑜除了偶尔看她的时候目光冰冷,却也并没做什么让她为难的事。 这也许就是豪门贵夫人的性子,再生气也保持着涵养和气度。 陶樱自嘆不如。 便愈发的想对唐芳瑜好。 唐芳瑜最先离桌。 都吃完饭后,陶樱又给爷爷和顾尊切了新鲜的水果端上桌。 另外又弄了一小碗,专门给唐芳瑜送去。 唐芳瑜冷着脸看陶樱把水果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桌上。 几次想问她和则逸的事,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现在事已至此,她再参与进来又能如何。 更何况,如果没有她和顾尊的婚事,是则逸提出来要跟她陶樱结婚,唐芳瑜想,自己可能会更生气。 现在这样,仿佛还是一件好事。 只是自己该对则逸的婚事也上上心了。 则逸和顾尊不同,不能直接让他去相亲,所以他反感的事都不能逼着他去做。 如果有合适的女孩,她还要想想法子,给他们制造巧遇的机会让顾则逸去间接地相亲。 顾元仲好久没像今天过得这么丰富。 吃完水果,又和孙子们闲聊了一会儿,回房休息去了。 顾尊牵着陶樱的手,回自己在顾宅的房间。 那是和顾爷爷同一栋楼的二楼。 卧室大得出奇,一半的地方摆着书柜,书柜里全是书。 如果不是有一张大床,还以为是书房而非卧室。 顾尊一路牵着陶樱,看阳台,看浴室,看衣柜间,每个角落都带她看了一遍。 陶樱兴起,在书柜里翻找相册。 她在月园就没看到顾尊有相册。 不过一般人都会把儿时相片放在家里,想必顾尊以前的相片都放在这里吧? 结果找了好几格书柜,都没看到一本。 不禁失望,转头看向已经将两人睡衣都取出来的顾尊:「你家都没有相册吗?你以前的相片呢?」 顾尊茫然:「相册?没有。」 「不会吧?你都不照相?」 顾尊摇头:「人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看,要我相片做什么?」 陶樱还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没有拍过任何相片的人。 不对,他还是拍过的,就是结婚证上两人的相片。 那次她还是被他强逼着拍的照。 「真的一张都没拍过啊?」 看陶樱一脸失望的样子,顾尊便真认真回想起来。 约一分钟,才点点头:「有倒是有,但许多年了,也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 「真的?什么时候拍的?」 「许多年了吧,还是在义大利拍的几张。」 陶樱马上兴致来了:「在哪里在哪里?」 顾尊又想想:「我在义大利带回来的东西应该都放在阁楼了,我不喜欢把它们放在我房间。」 虽然在那件事以前,在义大利的记忆都是美好的,可也是因为那件事,彻底抹消了一切他在义大利成长时的所有美好。 自此,他把一切记忆都尘封在了这座竹林别墅的顶楼。 见陶樱一脸期待的样子,顾尊宠溺地揉揉她头髮,还是顺着她,两人一起上别墅的顶楼。 虽说是储物的阁楼。 但因为家里佣人清理到件,阁楼上也整理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 顾尊从一个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终于翻出一个陈旧的相册。 很薄,也就几页的样子。 陶樱欢快地马上夺过来。 直接在落地玻璃窗边上的窗台上坐了,翻开来看。 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全是合影。 顾尊没有单人的。 其中一个英俊得和顾尊不相上下的男人有些眼熟。 陶樱想了一会儿,认出他便是自己那位姐姐苏乔的丈夫——莞城名人霍燕庭。 她不禁喃喃:「这位霍先生真的很帅,难怪我那时候第一次到莞城就到处听到他的消息,看到他的新闻。」 顾尊脸色冷了,一腔的醋意:「我不帅?」
假爱真婚81:即使再疯狂,也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有顾老爷子出面,唐芳瑜不敢再推诿,第二天便带着陶樱又按之前设定好的安排开始进行准备工r> 两人一起去请大师在最近的日子里选了良辰吉日。 农历七夕节,这年正是阳历八月十八日。 不管新历旧历,都是个吉祥如意的好日子。 日期订好,又把其他一切琐碎的事安排好后,顾尊也正式开始休婚假醢。 顾尊和陶樱去拍婚纱照。 唐芳瑜和顾老爷子准备请帖,弄好后,又一一送出去。 一时间,全莘城都知道了顾家要办喜事缇。 所有媒体也蜂拥而至,从各处将得到的消息发布出去。 莘城都在热烈谈论这桩婚事,都在猜测神秘新娘的身份时,两位新人正在风景怡人的槟岛亲亲蜜蜜地拍婚纱照。 顾尊早在不经意时,听公司的人谈论拍婚纱照如何如何累,如何如何辛苦。 这次他将两人的拍照时间特地比其他人延长,别人至多三天,他定了一个星期,如果还累,可以再延延到半个月。 顾尊请的专门摄影团队,整座旅游小岛都被包下来。 离婚期订的时间也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 家里的事情有那两位准备着,他们两人倒也有时间专心做这一件事情。 槟岛依山傍海,这时节,正是各种花竞相怒放的时节。 整片整片的薰衣草将小岛的三分之一铺成了一片片紫色的花海。 设计浪漫的白色小楼,各种颜色的花海,棕榈成荫。 说是拍照,不如说是旅游。 顾尊完全看陶樱心情,她心情好时,才让服装师和化妆师过来给两人准备,再拍照。 哪天稍微露出疲态,这一整天,便所有工作人员都放假,大家全体休息,在岛上随意吃随意玩。 他们两位主人公高兴,这个被他们请来的摄影团队玩得更加高兴。 每次出任务都累个半死,唯有这次,不是天堂,胜似到了天堂。 果真还是有钱任性! 夜幕降临,海风袭袭,海浪阵阵。 顾尊搂着陶樱在沙滩上散了一圈步,一起回到小楼。 和在月园一样,独栋小楼两层都有房间。 不过两人没有住一楼的主卧,而是选择住在二楼的客房。 把窗帘都拉开,入目便是蔚蓝的大海。 让人要多心情舒畅就有多畅意。 洗过澡,陶樱依然没有睡意。 在短衣短裤的睡衣外裹了一件丝质披巾,走到阳台上看海。 如玉的月色下,远处的大海波光鳞鳞。 空气里都带着湿意。 远处的大海,近处的沙滩,旁边的棕榈和椰子树环绕,一切都美得不像话。 陶樱开始想念远在兀宁的奶奶。 要是她也在身边,看着自己过着这神仙一般的生活,该是有多高兴。 要是婚礼,能让奶奶来就好了。 可惜…… 顾尊洗完出来,在房间里没看到她人。 转身,看到站台上纤细的人影。 他走出去。 陶樱正望着远方的大海发着呆。 脸色有些郁郁。 顾尊略略一顿,举步过去。 从后面,伸臂环过她的细腰。 而后,把她柔软的身子全全抱紧在自己胸前,头抵在她头顶,一起看着夜幕月光下的大海。 他低声:「在想什么?」 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宁人。 陶樱收回心神,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我这样的人还能想什么呀,这里什么都漂亮,可惜我不是诗人也不是摄像师,写不了赞美的诗也拍不出漂亮的作品,再漂亮也没法告诉别人,就觉得太可惜了。」 顾尊笑着,吻了吻她的脸:「婚纱照出来了,你想给谁看就给谁看,里面全是这里的景。」 陶樱笑了,笑容在海风里甜蜜如花:「是哦,看我傻的,连我们到这来做什么的都忘了。」 「那证明我的小新娘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嘛。」 陶樱脸红了,垂下头去。 他说得没错,她现在不仅开心,还很幸福。 可是,她也很清楚,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是因为他在身边,都是他带给她的。 像海市蜃楼一样,这些,迟早会离她而去吧。 他于她来说,像个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以前和尹致恆在一起,彼此之间以为还会一辈子都在一起。 那样的男人,她都没能留住。 这样的顾尊,又岂是她能贪恋的。 陶樱再次从他怀里转向外去,重新看向远处看起来明明宁静着,却暗里依然波涛翻涌的大海,眸里有了伤意。 顾尊感受到她的伤感。 将怀里的小女人搂得更紧,她所有的感伤他都不允许,她以后人生里的任何事都有他顶着,她只需要负责在他营造的世界里,每天开开心心做她喜欢做的菜,开发新的药膳,让他每天看到她的笑容,足矣。 他深深吻住她,用力之大,让她根本无暇再思考任何东西。 他要把她脑海里的所有感伤都驱逐出去。 夜风温凉,他的吻炙热如火。 陶樱单纯的脑海果真再容不下其他东西。 顾尊的动作越来越大。 海边偶尔会有摄影团队里的人在那里散步。 陶樱害羞。 顾尊大步进房,陶樱正准备跟他一起进去。 却听啪一声,房间里的灯灭了。 眼前一片漆黑。 他又走回来,把她重新搂到阳台上。 嗓音低哑:「我们就在外面,灯光着,外面看不到这里。」 陶樱脸红透。 这人怎么成天脑海里尽想着这些事? 怕海风把声音传出来。 陶樱努力不让自己的低吟发出来。 一直紧紧咬着唇。 顾尊怕她把唇肉咬痛,长指用力,抚开她的嘴唇,伸一根指头进去。 阻止她再咬住自己。 海边,景色依然怡人清爽。 小楼上,漆黑阳台上的空气却滚烫如火。 淡淡的月色被小楼阻挠在屋檐上,只让屋檐下的一方空间变得更加黑暗而神秘。 偶尔,会传出两声女子娇柔的声音。 以及男人粗喘的气息。 因为还有拍婚纱照任务,顾尊尽量还在压抑自己,没有彻底满足过。 他哑着出声:「蜜月,我们到这里来过。」 意乱情迷的陶樱根本没想其他,羞着声应着嗯。 顾尊最后终于没忍住兇勐地撞了几下,这才紧紧抱着挂在自己昂藏身躯上的柔躯,伏在她胸口,久久不动。 他咬牙,似在宣誓般:「蜜月期间,至少三天三夜我们都不下楼!」 累到极致的陶樱若不是他一直紧搂着,早就软到地上去,听到他这话,立马出声抗议:「我不要,一直只在房间,得无聊死!」 他邪笑,手指还在她身上占着便宜:「放心,绝对不会让你无聊。」 依着她现在这样,到时候累都累得不行,她还哪有时间哪有心思感到无聊? 婚期越来越近,明天真得抓紧拍照,他不敢再任由自己发泄,抱起她,一起回房睡觉。 怕再折腾下去,明天她又得起不了床。 只是身体某处,只要一接触到她的肌肤,马上又紧得不行。 这日子,真是比没有时难熬多了。 他在考虑,婚后,是不是该把她纱皮带上,随时带在身边,想要时随时就能要到,至少不会再用像现在这样,忍得这般辛苦。 到时候,全国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不管在哪里,她都不用再害羞,也不用怕别人再在身后各种议论各种猜测。 如此想着,他顿时对婚后的生活更加万分期待。 尤记得,陈意伦当年给他的身体最后下的判决:性冷淡。 可如此让他看到他顾尊此刻的模样,该是作何感想,会不会对他这么多年的潜心心理学和医术都感到怀疑? 不过,他不会把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告诉他。 陈意伦居然因为他重新结婚,就在前几天突然回到了国内,在莘城一家酒店住下。 并且说一定要参加他的婚礼。 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陈意伦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不是不应该。 只是,那天在机场接到他,顾尊心里就有种没来由的不舒服感。 可能也是因为陈意伦和jocelyn太过亲近的关系。 在米兰,陈意伦和jocelyn一向是闺蜜,尽管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可是他们之间那种友谊,却是让许多人都羡慕。 jocelyn这么多年,连她家人都对她已经似有若无,但唯有陈意伦,自始至终,从未对她放弃。 想到此,对于陈意伦的突然回国,让顾尊不得不起疑心。 深夜里,拥着软玉甜香,却睡意尽无。 最后一天,拍的是便装照。 服装师依着陶樱的身材,给她挑的是一款极性感的连衣裙。 嫩黄色,抹胸,露出波涛汹涌的轮廓,裙子也短得刚好只遮住臀部。 看得顾尊热血沸腾。 一个又一个镜头拍下来,顾尊抱着她,几番都要崩溃。 阳光有点烈,不一会儿,陶樱额上起了细细的汗珠。 顾尊沉静地令工作人员休息一阵,暂停工作。 拉起陶樱,一起去最近的洗手间。 这间洗手间不分男女。 占尽了一切优势。 顾尊进来便把门锁上。 而后,便一把将陶樱抵在墙上,贪婪吻住她。 像饿了一天似的,动作急切。 陶樱早从换上这套衣服后,就感受到了他目光的热切。 此刻,也懂得他已经隐忍了一上午,着实也挺可怜。 便羞红着脸,乖巧地配合着他。 尽管他动作狂得令她有些吃不消。 可还是乖乖承受。 抹胸裙,里面只贴了胸贴。 顾尊直接拉下来,便吻上去。 陶樱紧紧抱着他的头,才勉强支撑继续站着。 顾尊一点一点将她蚕噬。 而后进攻。 看到他熟练地用套。 陶樱再次脸红得滴血。 他居然在拍照期间随身都带着这个? 她也是醉了。 一直到陶樱软得如水一般。 顾尊又将她放到洗手台边,让她两手扶着光滑的洗手台。 他从后面把她抱住。 陶樱两手死死掐住洗手台…… 对面的大镜子里,两人动作放浪。 她裙子早只挂在腰间,羞得完全不敢抬头看向镜子。 终于一切安静下来,他这才一手搂着她,一手把某个用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陶樱软棉棉靠在他精壮的身上。 目光随着他的手,落在垃圾桶里。 突然想到,那些东西,如果没被挡住,她是会怀孕的呀。 这想法,让她不禁忧伤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桩婚姻,她不配。 正是因为不配,他才会即使再疯狂,也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现在这般地宠着她,愿意让她继续陪着他演戏。
假爱真婚82: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当心尖儿一样地宠着吗? 甚至举行真实的婚礼,是因为对她的身体有了狂热的兴致吗? 她突然泛起一丝贪婪,如果,她的身体一直让他喜爱,是否她就能因此而一直留住他? 孩子…… 顾尊看着她重现郁色的小脸,不禁蹙了眉,她还是对他,没有安全感。 是他依然做得不够,还是,她从来就不曾相信过他醢? 从来没对女人呵之如此,她一丝的不霁,他便会患得患失。 ******** 拍摄结束,一行人重回莘城缇。 到机场,工作人员跟他们告别离去。 厉山已经候在机场。 对顾尊热烈地打了招唿,对陶樱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 回去路上,厉山不停地问顾尊,他们此行的事儿。 顾尊偶尔答几句,手是一直搂着陶樱。 厉山从后视镜里看到,微微有些愣神,很快又恢復自然。 顾尊等他终于不再问东问西,才问他:「事情办得顺利吗?」 厉山立马抱怨:「可不好办,那位老——」 后面的话还未出,后座被踹了一脚。 陶樱不解地看向顾尊,好好的他没事踢前面的座位干嘛? 厉山也没说什么呀。 顾尊也看她,读出她眸子里的不满,笑笑,揉揉她的头,也不解释。 厉山已经噤声,改口道:「那位老人可不好接,一点也不相信我们,无论我们怎么说,就是不跟我们来莘城。」 顾尊不由想到最开始的陶樱,瞭然而笑:「后来怎么来的?」 「后来……后来……」厉山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看了看陶樱,想了又想,才说,「后来我们让当初给您办证的地方,出具了一份带有照片的证明,老人这才信了,信了后又跟我们闹,说她那个……呃就那个一定是给您骗了,说她那个什么绝不可能和您……呃办证,然后我们就激她,说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来验证,她这才来了,来的时候说……说……说……」 厉山又不敢说了。 他说了这么一大篇,陶樱完全是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想着他们可能说的是工作上的人和事,索性也不去想了,将头扭向窗外,让他们两人谈,自己看风景。 顾尊懒洋洋地笑着:「她说什么了?」 厉山又等了等,这才勉为其难地开口:「说无论如何要把她那个给救回去,不能让您这么骗了,她绝不可能将她那个交给一个陌生男人!」 顾尊朗声而笑,又把怀里的陶樱紧了紧,吻了吻她的发,道:「这点我不担心。」 前面还有厉山在,陶樱害羞,将他的头一把推开。 厉山从后视镜看到两人的小动作,脸色讪讪,不做声了。 顾尊突然之间很想赶紧看到陶樱见到那人后的表情,那一定是异常的美丽,催厉山:「开快点。」 厉山二话不说,马上提速。 到了月园,下车。 顾尊不让陶樱搬行李,却把临离开槟岛时买的一大盒适合老人吃的营养软糕递给她,让她提进去。 陶樱会意而笑:「丁嫂肯定很高兴,她自己会做吃的,却和我一样爱吃。」 顾尊道:「丁嫂另外有礼物,这份是给另外一位老人。」 陶樱随即想到:「爷爷?」 顾尊想了想:「也可以,反正多,到时候她可以给爷爷和丁嫂都分分。」 陶樱正要猜是婆婆唐芳瑜,顾尊笑着推她:「别猜了,进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陶樱半信半疑地往园门走进去。 主楼里快步走出一个青蓝布的身影,欢喜异常:「阿樱啊!可算见着你了!」 陶樱当即定了脚步,愣在原地。 一秒后,惊喜爆表,激动似潮水将她淹没。 她迅速抬步,飞也似地奔过去:「奶奶!」 奶奶一把将她抱住,笑着拍她的背:「唉哟唉哟,没良心的丫头,出这么大事也不知道给奶奶打个电话,我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再给我来电话了,原来是被坏人骗了。」 顾尊和厉山一起提着行李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不由都笑了。 顾尊上前:「奶奶,我可不是坏人,我是陶樱的丈夫,已经领过证,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这不,特地接您过来就是为了让您参加我们的婚礼。」 陶樱后知后觉地终于明白,刚才顾尊和厉山在车上说的事儿,原来就是接自己的奶奶。 他们还说奶奶以为自己是给顾尊骗了,不由扑哧一声笑了,从奶奶怀里站起身子,笑道:「奶奶,你误会了,他没有骗我,都是我自己愿意,我还在想着,在婚礼前一定要回去把您接过来,再怎么说您唯一的孙女儿要结婚,谁都可以不来,您可一定要来,没想到,他们这就把您接来了,我现在快高兴死了。」 顾尊把行李箱递给已经送过一趟箱子进去的厉山,走到两人面前,难得的,在老人家面前有丝紧张:「奶奶,您好,我是顾尊,往后会和陶樱一直孝敬您,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指教。」 厉山和陶樱在一旁不由都听得抿嘴笑。 厉山更是大开眼界,何时见过千帆过尽沉稳如山的顾尊此等表情? 早跟着出来的丁嫂也在一旁笑。 奶奶看了顾尊好一会儿,也只是点了点头,面色并未见大好。 丁嫂出来打破尴尬:「夫人,你和奶奶好一段时间没见,一起去房间说说话吧。」 陶樱求之不得,马上拉起奶奶的手,一起回屋。 老人又回头看了顾尊一眼,这才和陶樱进去了。 顾尊今日穿着深灰色衬衣和更深色的西裤,拍了几天的照片,皮肤稍微晒黑了一些,却并不影响他的英俊出色,一表人才。 其实,老人也正是因为他的太过出色,才更加担心。 丁嫂给老人准备的房间就在一楼,这样进出也方便,不用爬楼梯。 陶樱和奶奶一起到奶奶住的房间。 看到房间里布置得温馨舒服。 猜想顾尊一定是提早通知丁嫂,丁嫂用心做过准备的。 心里不禁又是一片温暖。 在房间里铺着蓝布碎花的沙发上坐下,陶樱把软糕放在桌上,打开,要给奶奶切。 奶奶伸手阻住她:「刚和那位丁嫂吃过早饭,这会子不饿,你别忙了。」 正说着,丁嫂敲门进来,送来切好的水果和奶奶带来的茶叶烧好的茶水。 陶樱笑着:「谢谢丁嫂!」 「陶奶奶,您这孙女教得好哇,人好看嘴也甜,我要是也有这么个孙女可就好了。」丁嫂羡慕地对陶奶奶道。 老人笑着,这话她爱听。 陶樱笑:「丁嫂要喜欢,我也做的孙女,往后就叫你丁奶奶。」 丁嫂高兴地笑着应着,出去了,把门带上。 老人牵过陶樱的手,看着孙女的脸,看了良久,才问:「你和这位顾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当着他们的面,我便没有问,上次打电话给我不还跟小恆好好的吗?这才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和这位顾先生结婚了?」 陶樱低了头,默了一会儿,才答:「尹致恆也要结婚了,不过不是和我,他要和陶郁结婚。」 陶奶奶被震了一颤:「你说什么?小恆要和谁结婚?」 陶樱用力握住奶奶的手:「奶奶,算了,随便他吧,他也有他的苦衷。」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婚可不是儿戏,什么苦衷就可以随便和人结婚了?」陶奶奶来了气,「你这样,这桩婚事我不同意!你把尹致恆找来,我倒要问问,究竟是怎么个苦衷!」 陶奶奶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在她心里,早把尹致恆当做自己的孙女婿。 常言道,一个女婿半个儿,在兀宁,尹致恆帮他们做这做那,那么多年,不是亲孙子胜似亲孙子。 这突然一切都变了,叫老人如何接受得了? 「奶奶,别再找他了,我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陶樱很坚决。 她不想再让奶奶因为自己的事而窝心生火。 老人一把年纪了,拉扯她长大很不容易,她只想让奶奶好好享享福,不想再让她为自己担心。 更何况,顾尊无论从哪方面,都比尹致恆还要对她好。 她所求不多,只要对她好,对奶奶好,便再无他求。 而顾尊正好把这两项都占全了。 他为她做的这些,她会一直牢记。 或许,哪一天他不再对她好,她也会用这些事来念着他,一如继往一门心思地对他。 「我现在马上就要结婚了,顾尊对我真的很好,无论什么事他都先替我着想,我一个爹娘都不要的野丫头,能有人如此疼惜,我觉得足够了。」 陶奶奶看着她,心里泛疼,嘆了一声,也紧握着她的手,不再提尹致恆。 她确实也是老了,这些小年轻的事儿,她有心也力不及。 就算她想把他们之间的事弄清楚,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尹致恆。 莘城这么大,毕竟不比兀宁。 她忧虑重重地道:「这位顾先生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他能买下你爸当年在莘城建的这么好的园子,他很有钱?」 陶樱点头,不只是有钱,是很有钱。 不过她没说,怕吓着奶奶。 奶奶和她一样,因为陶申富,打心底里对有钱人有着偏见。 「你现在跟着他,新婚燕尔,他自然对你千好万好,只怕往后的日子你要受委屈,要是你受委屈了,奶奶可怎么办?」说着,老人红了眼眶。 孙女儿就一个人,她若受了委屈,自己也帮不上,而其他人,又没有能帮她的。 现在这位顾先生贪孙女儿年轻漂亮,时日久了,相貌老去,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当心尖儿一样地宠着吗? 想想都觉着害怕。 「奶奶,不会的,顾尊若真是靠不住的人,他又何苦和我结婚,和我领证,对吧?」陶樱拿话安慰老人,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奶奶可能担心的是她受了委屈无处可诉,可陶樱自己却是想的,将来顾尊真不喜她了,她现在一腔的心意,是不是也会沉入深渊? 「我还是不放心哪,我刚才仔细看了他几眼,他眼神太厉,这样的男人,心狠起来可比一般人厉害,我的孙女儿我心里清楚,小樱你一向心软性痴,和他在一起,吃亏的多半会是你。」 「哪呀,都是他比较吃亏呢,我又没背景又没钱没权,他什么都有,你说,我们两在一起谁比较吃亏?」陶樱撒娇,想尽方法宽慰老人。 老人看着一脸娇憨的她,依然满心满腹的不放心。 ********* 陶奶奶从老家带了许多土特产,陶樱和顾尊也从槟城带了些当地食材,丁嫂几样都做了一些。 厉山也留了下来,一屋子人在月园,难得地吃了一顿热闹的晚餐。 餐后,陶樱陪奶奶散步。 散完步,又送奶奶回房。 顾尊在二楼的主卧室间里等得望穿秋水。
假爱真婚83:这个大半夜陪自己一起吃面条的男人 拿着手提在床上又工作了好一会儿,再看钟,已是夜里十文移动网 顾尊锁眉,拿过手机,正准备给陶樱拨过去。 她先打过来了。 嗓音压得很低,应是躲着打的:「那个,我今天就在奶奶这里睡了,我想好好陪陪她。」 顾尊大失所望,不依:「奶奶还没睡?醢」 「刚刚睡着。」 「那就回来。」 「不行,我答应过她,今天晚上陪她睡一晚。」陶樱不肯缇。 「你回不回来?」 「真的不行!明天,明天晚上我再回去睡。」说完,陶樱就要挂电话。 她想陪奶奶,但也想陪他。 可奶奶现在对他还不熟悉,听刚才的样子,应是对他也还不满意。 陶樱不想让奶奶对自己也失望。 顾尊索性下床,拿着手机便往卧室外走去:「你不上来,我下去找你。」 「你想干什么?」陶樱惊住,「大半夜的你想把奶奶吵醒吗?」 「我不吵她,我在门外等你,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什么时候再上楼。」 陶樱哭笑不得:「你威胁人?」 「就上来待一会儿,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我再放你下去,明天早上奶奶醒来,自然什么都不知道。」顾尊好脾气地耐下性子诱哄。 「真的只一个小时?」 陶樱虽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可又怕他真守到下面房间的门外来。 顾尊柔了嗓音:「来吧宝贝,就一个小时。」 陶樱咬咬唇,应了,重新回到房间。 轻手轻脚去看已经熟睡的奶奶。 老人眉头紧锁,她伸手,轻轻替她抚平,小声:「奶奶,放心吧,小樱一定会幸福,不仅小樱幸福,奶奶也要幸福,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而后,才转身离开。 今天和陶樱说了许多话,又散了步,老人确实累了。 因为孙女在身边,也没什么再担心的事情,此刻睡得很熟。 陶樱刚刚将门合上,腰间便一重,她吓了一跳。 扭头,是顾尊英俊的脸。 她拍他宽实的肩,小小声:「你还真下来了?」 顾尊不以为然:「君子无戏言。」 陶樱低笑:「你现在这样子哪里像君子?」 顾尊在她唇上啄了一记:「君子也风留!」 「不要脸!」 顾尊将她抱起,大步上楼梯,很快便回到宽敞的大卧室。 把她放在床上,几下便将自己的睡衣脱了,露出精壮的身躯。 而后,上床。 陶樱很快被精力严重过度旺盛的他,全全淹没。 说好的一个小时。 最后哪里只一个小时。 等终于停下来时,陶樱晚上吃得饱饱的肚子都饿得咕噜直叫。 陶樱已经累到极致,却无法放任饿着的肚子。 歇了一会,起身,准备下楼去做吃的。 顾尊让她躺着,他去做。 陶樱可不放心。 他做的东西,能吃么? 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更信任自己。 顾尊拗不过她,索性一起下楼。 进了厨房,陶樱怕声音吵到别人,把门关上。 尽管,楼里都很宽敞,即使开着门,厨房里的声音也传不到里面的房间去。 顾尊给她帮忙,打开了冰箱,问她都需要什么。 大半夜的,陶樱自是不会大动干戈。 取了龙鬚面条,又拿了瘦肉和蘑菇。 煮蘑菇汤面条。 顾尊一听就垂涎三尺。 将微冰的瘦肉切丝,再给锅里烧开水,放面条。 陶樱做得有条不紊。 顾尊帮她切小葱。 虽然从来没做来,但脑子好使的男人就是方便。 陶樱只简单说了下,他切出来的葱花倒也有模有样。 面条煮好,陶樱盛了两碗。 就倚着流理台,一人一碗端着吃。 偶尔,相视一笑。 陶樱对于奶奶所说的担心,仿佛一瞬间都化为了乌有。 这个男人,这个半夜陪自己一起下面条吃面条的男人,他有可能会变心吗? 陶樱不相信奶奶的怀疑。 吃完面条,陶樱洗碗。 顾尊站在冰箱门前看着她。 心里被暖暖的柔情填满。 他走上前,将女人小小的身子揉进怀里。 陶樱轻笑:「放开我啦,碗还没洗完。」 顾尊不说话,只是将她更紧地抱着。 在他的干扰下,陶樱洗碗的效率又低了许多。 终于将碗洗净,还没放进碗柜。 顾尊捉住她两只手。 让她转过身,轻轻吻住她。 陶樱乖顺地闭上嘴。 任他慢慢将这个吻加深。 他的手解开她的围兜,又从她睡衣的下摆一直往里。 陶樱低声喘着。 被他抵在冰凉的流理台上…… 突然,客厅里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陶樱一怔。 顾尊马上也停住了动作。 他搂紧她,一起快速移到墙边,而后,他伸出长臂,把厨房的灯关了。 很快,客厅里响起脚步声。 又响起按开关的声音。 隔着厨房的门,客厅的灯光亮起。 两人清晰地听到那脚步声往书房那边去了。 陶樱轻声:「应该是奶奶去洗手间。」 「下面的房间不是有吗?」 陶樱早就听奶奶说了,轻声笑:「奶奶只习惯去书房后面的那个。」 很多年前,奶奶到月园住过。 那时候,她住的就是书房后面的那间房。 现在,顾尊觉得那房间太小,朝向也不好,自然不会再让老人住。 让丁嫂准备的也是这一楼里最好的房间。 听到外面没动静了。 顾尊再忍不住,又抱紧了她。 陶樱吓了一跳,他胆子未免太大了。 待会儿外面听到声响怎么办。 他胆大,她却不敢。 用手捂住唇,软软地扶在墙上,一丝儿声音不让自己发出来。 这种压抑的环境令顾尊更觉刺激。 顿时,动作越来越大。 陶樱伸手掐他。 他腿上肌肉却跟铁块一样,她根本没掐进去。 这时,外面又响起脚步声,顾尊这才又停住了。 陶樱听到外面奶奶的嘀咕:「这丫头大半夜不睡觉跑哪去了?」 顾尊直笑。 陶樱又抬手要掐他。 顾尊一使坏,她差点惊叫出声。 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再次等外面的门开了又关上。 一颗心才又落回原地。 顾尊却不让她松口气,再次袭来…… *********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为了掩饰昨天半夜的离开,陶樱提前两个小时在厨房开始忙碌。 做了许多精緻的药膳,特地去客房唤奶奶起床用餐。 陶奶奶已经在洗漱,陶樱轻快地跑进去,笑道:「奶奶早,我凌晨就起床去给你做了最近新学的好几种菜式,你赶紧出来尝尝。」 陶奶奶心疼:「我一个老人能吃得了多少,你现正是好睡的年纪,以后不许再这样耽误了!」 陶樱见奶奶没追问,这才松了口气:「好的,我记住了奶奶,走吧,一起吃早饭。」 「你先出去,我洗好就出来。」 「好呢。」 陶樱走了,老人看着她离去的背景,心思重重。 上了年纪的人一向觉少,陶樱昨夜到底什么时候离去的,她自然知道。 虽没亲眼看到她去顾尊的房间,但想像得出来,这丫头,已是一门心思要嫁了。 两人之间这么大的差距,让她百般担心。 午餐后,顾爷爷又让司机,把他送了过来。 说是酒店让唐年已经准备好,让顾尊和陶樱今天一起去确定下来婚宴菜单。 顾元仲一进园子,看到一位老太太穿着青蓝色布衣,头上扎着条干净毛巾,在给园子里的花朵浇水。 顿时微愣,这园子里要修整不都是主人不在的时候园丁才来吗? 什么时候顾尊那小子连这习惯也改了? 还是说是陶樱那丫头的主意? 不过这样正好,一座偌大的园子,自然住的人越多越热闹。 以前顾尊一个人,就只让丁嫂一个人住下,确实太孤单了。 果然还是有个女主人好。 陶奶奶还在想着孙女和顾尊的事,也就没注意到园门外进来人了。 顾爷爷进来的时候,园门正好也开着。 也就没惊动屋里的人,更加也没像以前一起杴门铃。 看到陌生老太太浇花,顾爷爷想当然以为是新加进来帮忙的人。 便走上前来,准备闲话几句。 陶奶奶缓缓转身,根本没注意到对面来人。 顿时,水壶里的一股水柱全往顾爷爷身上浇了过去。 「唉呀!」顾爷爷本能低吼。 他嗓音本就宏亮,这一吼,顿时惊得陶奶奶吓得心脏一颤,水壶就掉到了地上。 顾元仲这才恍过神,不顾衣服上的水,快步过去扶她:「没事吧?真是对不住,没想到吓着了你。」 陶奶奶终于镇住心脏,抬起头看他:「你是?」 「我是那小子的爷爷。」顾元仲笑道。 屋里的人听到声响,马上也个个都走了出来。 顾尊和陶樱都快步过来:「爷爷!」 陶奶奶这才明白,这位老人家便是顾尊的爷爷。 于是又蹙眉看他。 陶樱拉过奶奶,已经开始介绍:「爷爷,这是我奶奶,前几天从乡下来的。」 顾尊也续道:「奶奶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以后就和我们一起住。」 陶奶奶和陶樱同时一愣。 顾尊微笑:「奶奶,我知道,您把小樱交给我肯定有许多不放心,现在我说再多您可能也相信不了,您留下来,月园您也熟悉,相信也住得习惯,以后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日子久了,我是怎样的人您也会看个仔细不是?」 陶樱看着他,满心感动。 顾元仲也贊同:「做得好,我之前也听顾尊说过,说小樱奶奶一个人住在乡下不放心,我早就想提议让他们把你接过来,你跟他们住一起,我也好放心,顾尊要敢欺负小樱,你第一个告诉我,我饶不了他!」 几个人,包括陶奶奶都不禁笑了。 这老头子,倒是个爽快人。 顾元仲见他们都贊同他的意见,越说越来劲:「我住在老宅,你告诉我也不方便,这样,从明天起,我也搬过来住,我和你一起看着这小子,怎么样?老人家,这样该放心了吧?」 顾尊啊了一声:「爷爷,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我们这一家子住着才自然,就你那爆脾气,也要搬过来?我看还是算了吧?」 顾元仲脖子一梗:「臭小子,怎么说爷爷呢?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回去就让韩妈收拾,明天一早就过来,丁嫂,马上给我准备房间,就和小樱奶奶同一层,房间别离太远,往后她要找我也方便!」
假爱真婚84:谁知道这丫头居然这么好命! 顾元仲脖子一梗:「臭小子,怎么说爷爷呢?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回去就让韩妈收拾,明天一早就过来,丁嫂,马上给我准备房间,就和小樱奶奶同一层,房间别离太远,往后她要找我也方便!」 顾尊看着他,还想拒绝。 陶樱悄悄拉他袖子。 她倒挺喜欢两位老人都住过来,一直觉得月园就住他们三个人确实太孤单了。 顾尊倒是不反对都住在一起,毕竟热闹,陶樱也喜欢热闹醢。 可是,像昨夜那样在厨房的事,可就更加不方便了。 他本来还想在月园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 顾元仲当晚真搬了过来缇。 唐芳瑜过来帮他送行李,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人,没说什么,自己又回顾宅去了。 ******** 婚礼前一天,莘城各大报刊娱乐频道都开始竞相播报这则新闻,以头条的方式出现在各大娱版娱刊。 这是华开集团公关部门对外放出的消息。 新郎新娘的婚纱照全莘城人都得以睹目。 所有跟陶樱有关的人都看到她的脸,从不可置信到开始不停找她。 以前的号早没用了。 根本没人找得到她。 陶申富动用生意上的一切圈子,查找自己这个女儿的联繫方式。 号码没问到,反落不少嘲讽。 顾少奶奶是你女儿?从来没听你说过有这么个女儿,听说人家要嫁的是华开总裁,你就来认女儿了?姓陶难道就是女儿了?最好说话注意点,风大,别闪了舌头。 把陶申富气得好一顿呛。 给家里老母打电话,却被那电话机旁的主人告知,陶奶奶早就不在兀宁了。 问去了哪里。 只说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给接走了。 陶申富下意识想到顾尊。 顾尊可不就是长得特别好看么? 他真是悔之又悔,平日里应该对陶樱好点的。 谁知道这丫头居然这么好命! 看样子投资女儿就要投资在漂亮的女儿身上这话真是没假。 其实这三个女儿里,只有陶樱长得最出色,她随她妈,从小就漂亮。 可那性格,跟牛似的,他往往看见她就来气,哪里还想得到她的长相原来竟是支潜力股。 现在,悔之晚矣。 他只巴望这无法改变的血缘关系,去多找找几次陶樱,再补补救,说不定她念及他是她亲生父亲,能再重修父女关系。 陶申富一颗心着急着慌时,有一个人心里比他更不好受。 尹致恆在办公室里大发了一通脾气。 把公司惯订的所有报纸都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助理进都不敢进来他的办公室,听着里面的地动山摇,也猜不透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生这么大气。 要说公司最近顺风顺水,单子接得越来越多,生意也做得越来越顺,什么坏事也没见着呀。 「早啊,小罗!」陶郁穿着超短包臀裙,踩着恨天高一扭一摆走进来,把一袋蛋糕甜品放在她桌子上,「请你们吃早餐,你拿去分一下。」 「谢谢老闆娘!」小罗专捡她最喜欢的话说。 「不客气!」陶郁果真笑得更加欢灿,往尹致恆办公室进去了。 今天的特大新闻陶郁当然也知道了,她就想不通,这陶樱到底走了哪门子狗屎运,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精品。 本以为把她帅气的青梅竹马给抢了,她这一生也就算完了。 谁曾想,她竟然还攀上了华开的总裁,这个死丫头真是勾男人的好手,不过,陶郁觉得,顾尊那样的男人,即使给了陶樱正宫夫人的名门,但暗地里肯定很不好过,哪个豪门公子不是三妻四妾,不过是藏着掖着没让世人发现罢了。 这一点,尹致恆可强多了,虽然没顾尊有钱,但他有能力,而且专一,只要结了婚,就一辈子都不用担心他再在别的女人身上花心思。 明知道陶樱喜欢尹致恆,陶郁非要气死她。 尹致恆坐在电脑前看图纸,办公室里明显一股子低气压。 陶郁走过来,在他手边儿的桌沿坐下。 姿态撩人。 「才起床?」尹致恆看也没看她,淡声问。 「嗯。」陶郁看他没有反应,有些不高兴,故意把叠起的腿放开。 「怎么一起床就往这儿跑?怕我跑了不成?」 「喂,尹致恆,一大早吃枪子儿了?火气十足的,还是昨儿晚上还没吃饱憋着火呢?」说着,她往他身上挤。 要搁平时,她穿成这样在他面前,他的手早不老实了。 「瞎想什么?我在工作,你赶紧回家去!」 「我就不!」陶郁撒娇,还把自己上面有弹性的紧身衣从领口拉下。 又把里面的衣服解开,公然诱惑他。 「这里是办公室,早会还没开,随时会有人进来!」不知为何,此刻尹致恆对她丝毫兴趣都没有。 以前,因为酒醉他才下了水,后来,她比陶樱有风情,招数又多,他才一次又一次都没能控制住,和她真枪实干。 可现在,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门外果然响起敲门声。 尹致恆恼怒地瞪她。 陶郁也吓了一跳,身上衣物已经脱得所剩无几,外面的人已经在拧门把手了。 看样子是和尹致恆亲近的人,敲了门直接进来的那种。 陶郁马上一缩身子,往办公桌底下钻去了。 所蹲的位置,正是尹致恆的跨间。 办公室下面对着外面都是木板,外面的人进来,只要不绕到尹致恆这边来,便压根不知道下面蹲了个人。 那人进来,尹致恆让他就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 便开始谈工作。 陶郁这才松了口气。 想到尹致恆刚才的冷淡,心里有气。 眼珠一转,对着他的西装口开始使坏。 尹致恆马上感受到一只柔软的手在自己某部分游移。 顿时身子一僵。 面对着下属,自然不敢发作。 便依然端坐着,任她在下面胡来。 陶郁这方面的技法一向纯熟。 她含在嘴里,时快时慢…… 尹致恆是个男人,是个极正常的男人。 哪里受得住她这般的***的勾引。 他很快对那人吩咐:「你们先去会议室,我马上过来!」 「好的!」 那人去了。 尹致恆倏地将桌底下的人一把提起来,也顾不上办公室的门,把她直接挂在自己精壮的身躯上。 边发泄,边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到了门边,将她抵在墙上,继续着,伸手把门锁死。 陶郁洋洋得意地紧抱着他的脖子。 很快也陷入欲网。 尹致恆低吼:「不知羞耻的搔货,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陶郁求之不得,即使被骂,还乐滋滋地回吻他…… ******* 因为顾尊的朋友要来月园,陶樱一大早便开始在厨房亲自做菜。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朋友。 她还一直以为他性格孤傲,工作又忙,所以根本没朋友呢。 在她眼里,不管平时联繫多不多,人还是有个朋友比较好。 就像她和胡音音,两人联繫少得不得了,但她一直认为,胡音音还算是自己的朋友。 因为发布了结婚的消息,这丫头终于难得的又联繫了她一次。 并约好了一个时间见见面。 陶樱正好想找她算帐来着,上次喝醉后,居然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怎么说也是朋友,应该把她带回家不是。 陈意伦很快到了。 陶樱和顾尊一起出去接他。 顾尊情绪似乎很低,从昨天得知他要来家里的消息,顾尊一直就提不起精神。 陶樱问了几句,没得到回应,也就没再多问。 接待他的朋友,陶樱比他热烈多了。 陈意伦很瘦很高,穿着蓝白条纹t恤,牛仔裤,给两人送了一大盒的咖啡豆, 说是顾尊以前在米兰时,最喜欢的。 陶樱兴高采烈地收下,顾尊皱眉。 陈意伦倒是自然得很,主动去跟家里其他人打招唿送礼物。 陶樱让顾尊去陪着。 顾尊不去,非跟她到厨房帮忙。 她炒菜,他便帮她切菜。 两人一左一右,搭配默契。 偶尔,顾尊还占占小女人的便宜。 陈意伦去和后院浇花的老人们都打了招唿,回来便在离厨房门斜对着的小沙发上坐了。 远远看着两人在厨房里亲亲蜜蜜。 眸色寒凉。 因为和顾尊说话,陶樱手腕不小心溅到了一滴热油。 顾尊心疼得不行,抓过她的手就含进嘴里。 动作自然得像练习过许多遍。 陶樱吃吃地笑:「又没多大事。」 顾尊含着她的手指又轻咬了几口才放开:「小心点!再这样不让你做饭了!」 陶樱嘟嘴:「知道了,会小心。」 顾尊看着她嘟起的小嘴心直痒痒,客厅里静悄悄的,他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陶樱躲开,两人一阵笑闹。 远在小沙发上的陈意伦不禁双手紧握成拳。 他极其讨厌看到这一幕。 这个叫陶樱的女人,没有任何资格拥有这一切。 晚上,陶意伦在月园住下。 他自己选的在二楼的客房就住。 夜深,他却毫无睡意。 站在主卧门口,良久未动。 主卧墙体隔音极好,在外面一丝声音也听不到。 厚的木门虽然也隔音,却没那么纯粹。 从门后面,隐隐传来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 陈意伦听得出来,他们半宿没睡觉,一直在做着同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很变态。 可他想知道,顾尊是否真的那方面问题已经好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确实是好了。 完完全全地好了。 或者说,压根就没病过,只是他对jocelyn,从来不曾有过***。 可怜jocelyn,还一直以为他有病,甚至不惜惹起他的强烈反感而做出那件事。 她以为,是为他好。 谁知,却是把他越逼越远,最后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房内,传来女人低低的求饶:「我们睡觉吧,我真的累了……」 「好,睡。」顾尊低笑,嗓音熟悉,语气却温柔得陌生。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睡?你出去……」 「好,这次完了就出去!」 「讨厌!」 「真的最后一次……」又陷入一轮奋战。 陈意伦冷着脸,转身离去。 ********* 早餐桌上,顾尊刚把陶樱喜欢的排骨粥盛了大大一碗,放她面前。 顾爷爷出声了:「你小子也不给你奶奶多留一点,不知道奶奶喜欢吃这个啊?」 陶奶奶和陶樱喜欢的东西大致相同。 陶樱喜欢排骨粥,陶奶奶也喜欢。
假爱真婚85:位置,大小,和顾尊的一模一样 「锅里还有呢。」顾尊把粥给陶樱吃。 顾爷爷依然不满:「你奶奶每天都能吃三碗。」 陶奶奶不好意思了:「我哪有这么大胃口,我孙女儿才要多吃,她年轻消耗大。」 顾爷爷把锅都摆她面前来:「年轻人吃那么多够了,这些都给你!」 语气强势而霸道醢。 顾尊和陶樱双双相视而笑。 (话说,顾爷爷自此在月园住下后,在顾尊和陶樱婚后许久都没有再搬回去的意思。 因为顾爷爷跟陶奶奶学会了打花牌,长竖条的那种,没事就拖上陶樱和顾尊陪打缇。 老人觉少,一打就是大半夜,陶樱打得乐呵呵,顾尊可不乐意了,他还要更重要的人生大事要进行好吧。 比如他们小夫妻的床上运动,比如给家里添上几个小萝蔔头等等,这些事都不是光打花牌能解决的好吧。 一日,顾尊趁他一人在自己书房练书法时,进去,开门见山地问:「您什么时候回老宅?」 顾爷爷头也未抬,笔锋潇洒地落下一撇:「怎么?要赶我走?有你这么没良心的孙子吗?亲爷爷住几天还嫌弃了?」 顾尊汗:「您这是几天吗?您都住小半年了。我还不是替您记挂着老宅子里您那些花花草草么,它们要没您在身边,得多孤单。」 顾爷爷不解:「我在这里住哪碍你眼了?再说,小樱奶奶不还在你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没见你去嫌她?」 顾尊当然不会让陶奶奶走,陶奶奶走了,陶樱哪天闹脾气也跟着走了,他到哪儿哭去? 自己的亲爷爷不同,而且老宅跟兀宁比起来,那真是近得不能再近了。 只要爷爷回老宅,肯定不会日日晚上在这里打到半夜,那么他的夜生活才能重拾美好! 当然,顾尊也不敢直接说嫌他老人家,笑容满面地拿过爷爷手上的毛笔:「爷爷,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花牌只是您的幌子,真正的意图却是小樱奶奶吧?」 顾爷爷蓦地老脸胀红:「胡闹!你这意思,是说我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地喜欢上小樱奶奶不成?不是我说你这小子,思想太浅薄!」 顾尊给他笔上蘸了饱满的墨又递还给他:「我浅薄,您要是没其他想法,您回老宅去住啊!」 「臭小子,你激我?我还偏不上当,就不回去了,往后就在你这月园养老了!」 顾尊俊脸苦了:「为什么?」 顾爷爷拍拍他的肩:「爷爷也要伴嘛,你妈那个人你也清楚,成天这规矩那规矩,把家里搞得跟个军训营一样,你就让我这儿放松放松,这样,以后要打花牌最晚也不超过九点,呃,还是十点,最晚绝不超过十点行了吧?」 「好吧。」尽管只争取到两个小时,但总比每天都熬到半夜十二点强。) 两位老人一见如故。 顾爷爷搬过来,陶奶奶也不用陶樱陪着散步了。 晚上,早早回房。 软玉在怀,顾尊欲求不满地不停折腾。 对爷爷的入住感到非常满意。 夜里,月园异常的安静。 陈意伦独自一人,趁夜离开。 丁嫂听到动静起床出来看,只看到他已经出了园门的背影。 嘀咕:「这位陈先生怎么大半夜的走了?」 他是先生的朋友,丁嫂也就没去惊扰其他人。 ********* 胡音音约在一家菜品贵得吓人的名轩私艺馆,选的最昂贵的包厢。 陶樱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才找到她人。 胡音音对她招手,笑容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迷人:「来了?快坐,先说好,今天你买单。」 陶樱在她对面坐下,她跟顾尊来过,自是知道这里菜单的价格。 那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 本来来和胡音音见面,她确实是准备买单。 可没想到这丫头找的居然是这么贵的地方,她自己卡里存下的钱都不够这里吃上半顿的。 请自己朋友吃饭,她可不好意思刷顾尊的卡。 「我没钱。」把胡音音递过来的菜单又推回去。 没钱不敢随便点菜,要胡音音也不肯出钱,两人就喝完这免费的玫瑰花茶得了。 胡音音低嚷:「你不会吧?都豪门阔太了,一顿饭饭都没有?我告诉你,可不能替他省钱,到时候全用到别的女人身上,你可后悔都来不及了!」 陶樱笑笑:「我真没钱,我替谁省啊。」 「得了,待会结帐就刷你老公的卡,你该不会怕我找你借钱故意到我面前来装穷吧?你不是不知道我啊,再不济也不会向朋友伸手,你就把心安肚子里,对了,他给你的是什么卡?无限额对吧?你尽管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向你伸手,最多就是让你给我介绍个男朋友,最好是你老公的朋友,多多益善哈!」 陶樱无语:「你要那么多干嘛?」 「我从中选优嘛!说真的,有没有?一定有对吧?就算是你老公的跟腿的也行。」 陶樱一口茶水都差点喷出来,她胡音音可是美女主持,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什么时候看得上跑腿的了。 不过,听她这样提起,陶樱倒还真想起个人。 那便是陈意伦。 似乎听顾尊说过,陈意伦是个着名的心理医生,提起过他是单身。 胡音音斜着精緻眉眼笑:「你也藏得够深的,那次看到你手机存的名字,我还以为只是和顾总同名呢,没想到居然真是他,那时候打死我也想不到此顾尊便是大名鼎鼎的真顾尊。」 陶樱讪讪而笑,没答她这茬:「到是有个朋友,还没结婚,看起来和顾尊年纪差不多,心理医生,是从米兰过来的,到时候我们婚礼他会来参加。」 「真的?」胡音音顿时眼前亮了,「长得怎么样?是义大利人?」 「长得不错,应该不是义大利人吧,跟我们国人长得一样,黑头髮黄皮肤,不过他皮肤很白,这点倒和外国人真有点像,个子也高。」陶樱想了想,「至少得有一米八,有点瘦。」 「有没有相片?给我看看!」胡音音明显越听越有兴致。 陶樱摇头:「我也才见过他一次,他到我们家来住过一夜就走了,好像挺忙的。」 「那当然了,能跟顾尊做朋友的人能不忙吗?他们都是日理万机的上流人士好吧。」胡音音说起来头头是道,可比她陶樱了解得还多。 「这样吧,到时候我指给你看,要你觉得合适再说。」陶樱真诚地道。 胡音音花是花了点,不过在国外的人这方面应该比国内人开放多了。 除了花这一个缺点外,胡音音真再挑不出什么毛病,职业好,长相好,能力好,最主要的还擅长好几国语言,这可是嫁到国外的绝大优势。 看那陈意伦,确实也应是在国外定居了的。 胡音音提议:「要不,你抽个空把他约出来吃个饭,我请客!」 「我没他号码,还是到时候婚礼上再说吧。」 胡音音失望:「那好吧,现在上赶着去找他,似乎也有点太不矜持了是吧?」 聊天间,胡音音已经点了不少菜。 此刻,菜也一道一道送上来。 服务员把冰糖炖燕窝盛好两碗,分别放在陶樱和胡音音面前各一碗。 陶樱看着这昂贵的东西可不敢下口。 胡音音直笑:「你这丫头,当了豪门阔太往后这小里小家子气可要改改了,这些东西对女人尤其好,很补,你往后可得多吃,早为他们顾家开枝散叶,保住顾太太位置,能保你陶樱几生几世的荣华富贵晓得不!」 「什么几生几世,谁还不都只活一世。」 「对,我们只活一世,可你以后得有后人吧,后人还会有后人吧?只要你坐牢了这顾太太之位,往后你子孙后代可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顾家人!」 陶樱被她说得神经直跳,现在所有人都是这样看她的吧? 一只无名小麻雀,依着顾尊,飞上了枝头,当着假模假样的凤凰? 她不说话了,拿起精緻的银勺,舀起小小一勺,送入嘴里。 很爽口,很滑,也很甜。 甜得让人腻味。 偶尔吃一下还行,要总吃,她还真受不了这份甜。 正准备再吃第二口,手机叮的一声响了。 是简讯的提示音。 她正好也不想再和胡音音说这些令人难堪的话题,尽管平时收到的也就是电信公司的一些服务信息。 她还是从包里取出来翻看。 这次,却不是服务信息。 显示是好几张图片。 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相片很暗,她把它放大了看。 然后,拿着勺子的手就顿住了。 半勺燕窝汤僵在半空中。 胡音音好奇:「什么信息?」 陶樱脸色微白:「没什么。」 把勺子放回了碗里。 接着将照片一张一张打开。 她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最后终于再忍不住,呕的一声,捏紧了手机,转身,夺步而跑。 胡音音惊住。 看着陶樱突然像阵风似地跑进了洗手间。 她呆在座位上。 这丫头,难道真是有了? 她这命未免太好了? 这才在一起多久,居然这么快就有了! 天生的富贵命吗? 洗手间里。 本没吃什么东西,陶樱直吐得胆汁都出来,酸得嘴里直发麻。 这才沖漱了嘴脸,把马桶沖干净,而后,盖上盖子,反身颓然地坐在上面。 坐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把手中的手机缓缓抬起。 每张相片下面,都有配一条简讯。 「认识它吗?如果你试过它的滋味,应该看得出来它是谁的吧?」 「如果还不认识的吧,看看这颗痣。」 「这是他一次金夜的数量,怎么样?他们俩在一起很多勐很疯狂吧?」 「他和你在一起时,有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数量多?」 …… 她死死盯着第二张照片上,黑森森的东西旁,那颗显眼的黑痣。 位置,大小,和顾尊的一模一样。 其实,她早想过顾尊那样的男人,不可能在男女方面那么单纯。 陶樱脑子里一片发懵。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顿觉前途一片渺茫。 明明一直在给自己作心里防备,防备着迟早这些东西会曝光在自己眼前。 因为,顾尊在自己面前,对这事前情旧事从来都是闭口不谈。 什么准备都作过。 却唯独没想过,这些东西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让她完全不知所措。 她连质问的胆子都没有。 害怕,如果一旦去质问,他是不是会走得远远的。 现在才发现,他于她,根本还是和刚开始认识时一样。 远得遥不可及。 慢慢儿地缓过劲来,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现在该担心的,是这个发信息和照片来的人,他/她到底是何目的。 早不发晚不发,偏是在她快要和他举行结婚典礼的前面发来了。
假爱真婚86:她在说谎 胡音音半天没等到她再现身。.. 担心了,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敲门:「小樱子,怎么了?还不出来?」 门开,陶樱走了出来。 脸色如纸,失魂丧魄,紧握着手中的手机,嗓音低弱:「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你是不是有啦?那是好事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胡音音追问醢。 陶樱回头看她,目光定定,而后,似是而非的什么也没答,拿过自己的包,走了。 留下胡音音对着一桌子还未动的菜,太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出了名轩私艺馆,陶樱没让徐司机来接缇。 来时是徐司机送的,她让他先回去,想着要和胡音音待上半天到一天的时间,让他等着不好。 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突觉孤单异常。 身边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似乎都很忙。 他们每一个人都对自己的目的和所有一切都清清楚楚。 唯有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一颗心扔了出去。 她的心似乎从来都是这么廉价。 从出生,依赖的父母压根就不把她当回事。 好不容易遇到个对她体贴的尹致恆,又噼腿她最讨厌的人。 现在,这个自己找上门来的男人,他…… 其实,仔细想想,从相识以来,他对她似乎从未有过不好的地方。 他那么完美,他拥有这世上所有人都艷羡的一切,可他却对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女人疼之宠之。 任是个女人,想不动心都难。 更何况,她这么个弃儿。 她感觉,即使她把手机信息里的事情抛之脑后。 刻意将其掩埋。 那个发信息的人,依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顾尊吗? 因为什么原因,没在一起,现在反悔了?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的存在,顾尊会再回头吗? 或许,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为了逼这个人现身? 陶樱有种预感,这个人,似乎随时会蓄势待发,在最重要的时刻,就那么遂不及防的出现在顾尊面前。 如果,如果顾尊乐见其成,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成为全莘城的笑话她不在乎,可是,这颗心又该怎么办? 又要再次无处安放了吗? 陶樱蓦地定住步子,双眸变得冷然。 她要去查一查,查发这条信息的人究竟是谁? 如此想着,她重新迈动步子。 号码是移动的,她直接去派出所查这个人所在地以及身份信息。 因为信息的违法图片内容,派出所工作人员接了她的案子,并去有关部门搜查。 最后得知,是个新号,发完这条信息后,号码又被弃了。 根本未来得及登记身份证信息。 陶樱失望而出。 顾尊的电话打过来:「还和那位朋友在一起?」 陶樱仰起头,看着天际万里蓝空中的一片白云。 那云白得近乎透明,剎是纯洁如斯。 她努力装出含笑的语气:「嗯,在一起呢。」 顾尊默了一瞬才又问:「你们俩在哪玩?」 陶樱脱口而出,语带俏皮:「名轩私艺馆,我那好友说我现在嫁入豪门,非让我请最贵的,我们一直在这里吃呢,今天可得刷你不少钱,你可别心疼。」 顾尊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定位图,目光深幽:「我的便是你的,谈何心疼?」 她在说谎。 顾尊最近休婚假,全天的中心都只有她。 她从一大早出去会朋友,还不让他同去,他闲极无聊,便用定位图导出了她手机所在的位置,她在一个多小时以前就已经离开名轩私艺馆。 一直在街上待到半小时前,又去了所在片区的派出所,现在刚刚从派出所出来。 她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 挂了手机,他又坐了一会儿,找厉山查到她所去的派出所电话号码。 拨过去,涉及到公民**,他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隐隐有些烦躁。 ******** 直到天黑,陶樱才回到月园。 一家子都迎了出来,只除了顾尊。 陶樱强颜欢笑,一一回应,而后回房。 丁嫂告诉她,说先生今天在书房待了一下午,晚上才见出来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回房。 她进房,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 还以为他不在房里。 正准备开灯,只听啪的一声。 窗边亮起一束蓝色火苗。 她吓了一跳,随即开灯。 落地窗都大开着,夜风拂动窗边的层层帘子。 顾尊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旁边的矮木柜上放着菸灰缸,里面已经有几支抽完的菸头。 这会儿,他手里又点燃一根。 这是陶樱第一次看他抽菸,有点陌生,有点悸怕。 她软下声线:「怎么不开灯?」 顾尊起身,顺势将刚点燃不久的烟摁灭在菸灰缸里。 徐徐走过来,俊脸上盪起笑:「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陶樱脑子微微有些木疼,她笑笑:「还能做什么,无非是吃吃饭逛逛街。」 顾尊在她身前拿过她手里的包,随手扔到地上,将她搂住,温言低语:「就没什么要跟我讲讲的?」 陶樱心间一顿。 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根本说不出口,也问不出口。 要查出她在派出所办了什么事,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有些难度。 可于他顾尊,不过是轻而易举。 无非是让厉山打几通电话的事。 那些图片,事隔多年,再次曝露在他的面前。 他有过熟悉的窒息感。 可这次,却恢復得很快。 只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就恢復正常。 只是,要他光明正大面对那些事情,这一辈子都绝无可能。 不过,他等着她来问。 她亲口来问他。 那么,即使再难,他也会剖开伤口,让她看得仔细。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问。 什么也没有说。 她宁可自己去查,宁可把他那些伤痛曝光在那群陌生人面前,却不来问他这个最亲密的枕边人。 她到底是有多不信任他? 还是,和许多女人一样,从头至尾,看中的从来就是他的权势地位财富。 所以对于这类桃色事件,宁可选择隐忍,也要保住她现在这个位置。 当初,她还装得多么的高尚无辜。 是藏得连他都未能发觉的欲擒故纵吗? 如真是如此,他是否该感到幸运? 他现在对她上了瘾,正好,她也有所需。 那么,只要他不破产,至少,他还是怎么都能留住她的。 顾尊长指轻轻滑过她如玉般娇嫩的脸庞,笑了。 笑容里透着可悲。 陶樱本能皱眉。 他这样亲密的动作,她再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倘然受之。 那些图片里,他和另一个女人光着的样子。 厮缠亲密的样子。 在他刚刚挨近她那一刻,就开始清晰而深刻地在她脑海里连续播放。 这样,真是让她感觉百般折磨。 她无法做到,完全忽视那些镜头。 他此刻和她做得有多亲密,曾经,就和那个女人有多亲密。 她真的无法忍受。 是她在他一步一步的宠溺里,变得越来越贪婪了吗? 顾尊明显感受到她的不情愿。 手上用了力,一把掐过她的下腭。 逼着她对他转过脸:「一天没见,你该是会想我,不是吗?怎么这幅抗拒的模样?」 陶樱拨他的手,想将他拨开:「我,我今天累了,不……不想……」 「是只今天不行,还是从头至尾,你从没有心甘情愿过?」 陶樱水眸里一阵错愕。 他咬她的耳垂:「告诉我,是不是一直都不愿意?」 陶樱摇头:「我没有。」 「没有是吗?那就永远别对我说不这个字!」 他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 陶樱一声不敢吭,他隔着衣服便开始折磨她。 他身上带着陌生的烟味,呛得她直想躲。 他不容她退丝毫。 只一条劲实的手臂,便将她强行压在床沿边上。 而后,没有一丝柔情,毫无怜香惜玉。 如狂风骤雨,将她折磨得几近晕厥。 她这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隐忍了又隐忍的。 今夜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尽管,她丝毫不懂,他气从何来。 本来,该生气的是她,有着满腹委屈的也明明是她…… ******** 第二天,陶樱一直晕睡到下午才醒。 醒来后,身下面疼痛难忍。 顾尊虽然面有愧意,却并没说出来。 看她小脸上布满痛苦,令徐司机送她去医院。 给医院那边也打了招唿。 陶樱是真的痛得不行,便也没再矜持。 任徐司机把她送到医院,又送到顾尊找好的女医生那里。 顾尊并没有跟来。 自徐司机送了陶樱去医院,陶奶奶跟着去了后,顾尊便成了上了螺丝的机器一样。 在大厅里来回地踱,是人都能看出他心情烦躁到极点。 顾爷爷嘲讽了他几句,两公孙都愈发的生气。 「你就作吧!哪天把老婆作跑心里就舒服了!」顾爷爷丢下一句,气哼哼回了自己房。 顾尊更烦更气,却又不知道气什么。 等不及又给那个女医生打电话问情况。 陶樱送过来,女医生替她一检查,吓了一跳。 伤处又红又肿。 像被几个男人狠狠轮过一样令人惊悚。 要不是顾尊说得明白,她真要报警了。 接顾尊电话,把他训了一顿。 开始给陶樱细心治疗。 先用比较温和清凉的药物清洗,再上药。 一边治一边嘆:「这些个权贵公子,真是被宠坏到了极点,这种事怎么可以这么变态,真是的……」 陶樱脸红得滴出血来。 又羞的同时,更加觉得委屈。 眼眶不由自主红了。 最后还不忘叮嘱女医生:「麻烦您对我奶奶别说那么严重……」 女医生意会,爽快道:「放心吧,老人年纪大了,不让她担心也是你们做子女的孝心。」 完事,又开了不少药。 特地给顾尊打电话交待:「至少一个月,不能再碰她了!」 本就因为自己毫无保留髮泄而深深忏悔的顾尊,此刻更加痛恨自己。 一个月不能碰,陶樱该是有多痛?伤得是有多重? 他真是,混帐透顶! 明明清楚,她的身子一向娇嫩,他还…… 悔也晚了。 现在只唯愿陶樱记恨他可千万别记恨上一辈子! 终于还是等不及,他取了车,去接陶樱。 这时,陶樱他们已经从医院回来。 顾尊在半道上碰到他们的车。
假爱真婚87:即使我死了你依然不是一个人(全文完) 假爱真婚87:即使我死了你依然不是一个人(全文完) 不敢去见陶樱,便只默默在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月园。 顾才爷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到这一幕,哼笑:「这臭小子,该!」 车门打开,顾尊长腿几步走过来:「我抱你进去。」 他定定看着里面的陶樱,深眸里盛满自责和悔意。 陶樱自是看得明白他的双眸。 顿了顿,还是伸开双手,同意让他抱。 顾尊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同意了,顿时狂喜。 伸手如搂珍宝一样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有力的双臂都在微微发抖。 陶樱心里悸动,伸手,柔柔地抱住他结实的脖颈。 温顺地把头歪在他宽厚的一侧肩上。 顾尊一颗心高高飞扬起来。 侧首,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狠狠吻了一记,这才健步进园。 婚期一天天靠近,顾尊按照医嘱,果真没有再碰她。 晚上抱着怕自己控制不住,便将大床中竖了一个长枕头。 尽管,每次醒来,枕头都是在地上。 第二晚上依然照摆枕头不误。 陶樱看着,又觉好笑。 连着几日,顾尊按时给她清洗,上药。 伤处也渐渐见好。 陈意伦又来过月园一次。 陶樱记得胡音音的嘱託,将他电话号码记了下来。 顾尊见到两人说话,当天夜里便让陶樱与这个人离远点。 陶樱笑:「他不是你朋友吗?我是看你的面子才对他好。」 她自然没把胡音音在打陈意伦的主意告诉他。 免得让他笑话。 找上流社会的男人是胡音音的终生理想,在她眼里,这没什么错。 其实陶樱倒没想那么多,既然两人都未婚,让他们认识好了。 况且,两人性格地域不同,到时候能不能在一起,合不合适还不一定呢。 只是,有些事情往往会出乎她的想像。 她想像的世界里,一切简单单纯。 而真实的事情,却是让人难以接受。 (后来过了很长时间,陶樱才终于知道,陈意伦居然真和胡音音在一起。 按两人所说,是一见钟情。 可这情没坚持到最后,陈意伦是有意为之,而胡音音却陷了进去,一向精明的她,居然在短短时间里,还为他怀上了孩子。 她听信了陈意伦的虚假誓言,把引以为傲的工作也辞了,自己的小公寓转手卖了。 要跟着陈意伦去国外定居。 几个月的时间把国内一切都处理完后,她怀着对未来无限美好的希望飞去了陈意伦所在的义大利。 然而,说好来接她的那个人,却蓦然不见。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那么绅士的一个男人,会是欺骗感情的骗子。 傻了一样在机场坐了一天一夜,人都坐麻了,他依然没来。 而且,他留的电话号码也关机。 陈意伦也只是他回国后用的名字,他在义大利的英文名户籍名都没告诉过胡音音。 一天一夜里都关机。 这场骗局,是在胡音音终于彻底无望后,联繫了陶樱,陶樱马上让顾尊去找陈意伦,才终于揭晓。 陈意伦就是故意,他对胡音音根本没有感情,他说得轻扫淡写,就是想玩一玩,谁想,那样游戏感情的胡音音居然当真了。 而后,陈意伦彻底失踪。 顾尊也再联繫不上他。 为此事,顾尊也受牵连,被陶樱冷落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后,事已至此,这种事情,一没领证二没公证,法律也管不了,胡音音头一次在男人身上了跌了个大跟头。) 婚礼前一夜,陶樱再次收到一条简讯。 这次的号码和上次又不一样。 内容比上次更加不堪入目。 相片里,顾尊两只手都高举,只看到两条劲壮的手臂。 只露一个背影的女人坐在他身上。 两人结合的地方拍得尤其清楚。 顾尊虽然也没露正脸,却能看到他半张侧脸。 手举得应该很高,超出了相片范围,看那姿势,应该是很享受。 陶樱知道,对于这种事,他一向是食之如饴,永不知疲倦。 他和她在一起时,也和现在一样吗? 那个女人,是不是比她厉害,随便他怎么折腾都不嫌累? 这两人究竟为什么就没在一起呢? 她发这些东西,是要她陶樱知难而退? 一直不露面。 是准备在明天那样的场合出现,给陶樱更难堪的一击吗? ********* 婚礼所有的事情都已准备完毕。 今天晚上,两位主人公很早便被老人们赶回房。 让他们早些休息,休息好了明天才精神饱满。 并排躺在床上,陶樱丝毫没有睡意。 心里如吞了黄连,苦涩无边。 顾尊也睡不着,居然生平第一次会感到难以抑止的激动。 他握着陶樱的手,轻声问她:「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 陶樱默了许久,才答:「没有。」 顾尊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那件事他心里不是没有哽。 可她这些日子,对他一如继往,他好不容易才劝自己想开了。 就这样吧,感情的事,何必追究那么深。 往后,结了婚,她就是他的人。 他不同意,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安安分分在他的户口簿上老实待着。 什么事情都没有再问。 他只问她一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陶樱看着天花板,淡声:「好。」 顾尊语气变得有点不自在,也少了平常说话的习惯性自信:「我,你喜不喜欢?」 陶樱心间狠狠一颤。 过了一会儿,转过身,看着他。 顾尊也转过来,与她面对面。 她一双眼睛里跟盛满水一样,明亮干净。 她的表情有些深重,抬手,她轻轻摸着他的一侧耳朵,摇头:「不……我爱你。」 她声音很小,顾尊却依然听得分外清楚。 顾尊忽然将她紧紧抱入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 抱得太紧,她连唿吸都困难。 刚想挣开他,就听耳边他低沉的声音:「我亦如此。」 陶樱便傻住了。 即使唿吸不畅,也变得不再重要。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反正她前面多年都未曾体验过。 安心,美好。 所有的阴霾都消失殆尽。 他抱着她,讲了相片上的事。 讲得很简单,然而,陶樱听得出来。 这也许是他一辈子唯一一次亲口提起这件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此后余生,他再未曾提起过哪怕一个字。 jocelyn和他很小便是同学。 家里是贵族,她自小便骄傲如公主。 追了他数年,他都未曾动心。 那时,他们这三个被收养在霍家的男孩,身边从小到大都未曾少过追求者。 为此,jocelyn没少费心赶跑那些追求者。 顾尊虽然也没接受她,但她出面替他挡桃花,他也没有拒绝。 他当时要的不过是她赶走那些女孩后的清静。 得知他要回国,并再也不回去后,jocelyn阻止,她想他留在义大利。 她身后那样的家族,不可能让她跟着顾尊回到国内。 他们会看不起她。 顾尊自然不会答应她。 难堪而又气极的jocelyn听从她一个狐朋狗友的话,给顾尊下药,并将他绑在房间里,强了他。 尽管,她做尽一切功夫,顾尊都没能让她如愿。 jocelyn却并未放弃。 她以为顾尊身体有病,还给他请了专门的心理医生,也就是陈意伦。 陈意伦喜欢jocelyn,这事后来jocelyn出事,顾尊才知道。 陈意伦给顾尊检查数次,也建议他找女人尝试过,得出结果:性冷淡。 当时的顾尊也曾以为,自己真的有病,这才接受了陈意伦的治疗。 虽然接受了治疗,顾尊还是坚持当初的意见,要回国,要回顾家。 临走前一个月,jocelyn又来找他,两人大吵一架。 顾尊让霍家的司机去送正气头上的她。 习过跆拳道的jocelyn一脚将忠厚的老司机踢进了医院。 顾尊忍无可忍,大骂了她后,送司机去医院。 在医院照顾司机时,接到电话。 jocelyn出了车祸。 她家里请了全世界顶级的各国专家,最后还是得出同一个结论:pere,处于植物人状态。 后来许多年,顾尊心里都背着这个包袱,一直在请人帮忙照顾她,每年定时去看她。 jocelyn在这件事上倒是明智,他们并没有追究顾尊的任何连带责任。 不过他为她去做这些事,逢年过节给jocelyn送礼物,亲自飞过去看她,在他们家里请了许多专护后还又单独加专护去照顾jocelyn,jocelyn家人都没有拒绝。 直到和陶樱结婚,顾尊才将这个包包袱自己渐渐卸了下来。 出钱的事还在做,只是没再亲自去看她。 他现在已经结婚,他有自己要疼惜的女人,而且,他不想让陶樱对他有一丝误会。 他既然娶了陶樱,就要给她一个完完全全的顾尊。 一心一意只守护她一个女人、毫无丝毫杂念的丈夫。 顾尊讲完,陶樱久久没有回声。 顾尊心慌:「你,刚才的心意没变吧?」 陶樱从他怀里怀起头,吻上他的唇。 主动与他唇舌相缠。 顾尊心里依然有着担心,一边接受她的吻一边含煳问:「为什么,没把收到信息的事告诉我?」 陶樱倏地停了动作:「你怎么知道?也给你发了?」 说到这里,又想起另一个重要问题:「jocelyn成了植物人,那这信息是谁给我们发的?」 顾尊没有说他并没有收到信息,要让她知道他是从手机定位跟踪到她的行踪,估计往后就没这权利了。 继续吻着她的脸:「应该是陈意伦,他对jocelyn一门心思,据说还对她家里人提出过,要和已经成为植物人的jocelyn举行婚礼,想用这个行动刺激她,希望她能早点醒来。jocelyn家人不同意,说如果不能醒来,会影响他的名誉,陈意伦一直没放弃这个想法,一直在设法得到jocelyn的同意而努力,他私下跟我说过,***有可能会刺激到植物人的大脑,而产生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陶樱张了张嘴,想说这人真是个疯子。 可又想到他是着名的心理医生,不可能是疯子,那么她该理解这是真爱吗? 不过,想着陈意伦现在天天夜夜地守在jocelyn身边,他说***对她有益,那么,他会不会每天都对jocelyn…… 那样的情景,光想想,就让陶樱无法接受。 顾尊咬着她白嫩嫩的耳朵:「你呢?为什么没问我?」 陶樱脸红了:「我怕说出来,你就不要我了,我当时想,就算你真的只是想用我们俩的婚礼引起真心喜欢的女人的回头,我也想和你一起结婚,哪怕,结到一半你就和她走了,至少我也曾经和你一起结过,那样,我又会多出一些和你在一起的回忆,因为我捨不得,怕戳穿后这些就成了梦,梦醒后你走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顾尊心疼得揪起:「傻女人,你放心,这一辈子我都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陶樱玩心起:「一辈子?人老了都会死,谁能保证谁先死?」 「我死了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生一堆孩子,这样,即使我死了你依然不是一个人,依然不会孤单。」 陶樱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要,我不要你先死,要死也要我先死,我害怕靠回忆活着的日子……」 顾尊直接翻身将她压住,低笑:「大好的夜晚,我们谈论这些真是太对不起这良辰美景了。」 陶樱咯咯直笑:「不行,医生说了不能碰我!」 「医生只说伤处未好不能碰,现在你都好几天了,宝贝,别担心,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会温柔……」 ********* 得知陈意伦竟是那样的人后,陶樱马上联繫胡音音。 让她赶紧打消对陈意伦的念头。 胡音音答应了。 可陶樱不知道,胡音音明面上答应了她。 实际上却已经和陈意伦好成一团。 陶樱说的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直到事发,陶樱自责不已。 后来陪心意已定的胡音音打掉了孩子。 又让顾尊出面,让她重新回到了电视台当主持人。 ********* 霍燕庭和苏乔带着儿子女儿盛装来参加顾尊和陶樱的婚礼。 教堂里。 九九穿着白色小西装,正襟危坐,像个小王子。 可是他旁边穿得洋娃娃一样的小妹妹可就没那么好耐心。 一会儿趁人没注意。 倏地从凳子上滑下来,往一边儿跑去了。 小丫头已经会跑会跳,就是说话还不是很会。 台上,一对新人在神父的引领下,正在宣着爱的誓言。 突然,哧啦一声。 教堂里本来很安静,这声响显得更加的突兀。 顿时,所有人都看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马上有就大声惊叫:「那个孩子,快点扶住那个架子……」 紧接着,哗啦啦一声,一连串绕着粉色纱缦的架子跟骨牌一样齐刷刷倒下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霍燕庭和苏乔气得不行。 双双已经往倒下的架子那里跑去,追那个精灵一样又笑又跳还在继续做坏事的小女儿。 紧接着,又有花瓶掉地上摔坏的声音。 更加混乱了。 新娘陶樱回头看到这一幕,目光追寻到那个粉色的小娃娃。 顾尊也跟着去追那个娃娃了。 陶樱看着下面混乱的一堂,俏脸抽搐,无语而嘆:「这是我亲姐吗?」 好多人都追了一阵,都没捉住小丫头。 顾尊真火了,喘着气站在礼堂一角大吼:「lucien,再不把你女儿管住,我动粗了!」 霍燕庭没空理会他的叫嚣,继续追捉女儿。 苏乔定了步子,对他和陶樱一连声道歉。 而后才又去追女儿。 陶樱又嘆了一声,弯下腰去,把脚下的高跟鞋脱了,也加入追小丫头的行列…… 终于还是追到了。 顾尊重新回到台上,喘着气:「老婆,我们以后只生儿子,绝对不生丫头!」 全场一阵爆笑。 (后来的后来,陶樱怀孕,第一个生的就是女儿,顾尊想起婚礼上霍燕庭和苏乔的女儿,当时脸就一阵发黑。 只是,没过三个月,说过一点也不喜欢女儿的男人,回来第一件就是找他那女儿,成天宝贝得跟心肝似的,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张口闭口都离不了他女儿,让陶樱都好一阵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