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马甲猎杀系统》 第1页 [无cp向] 《（综漫同人）马甲猎杀系统》作者：白桃脆片【完结】 文案 穿越者身披无数马甲，为了营造爽感、塑造雷文剧情，严重破坏了世界线的进程，导致世界即将崩溃。 为了自救，马甲猎杀系统应运而生。 叮咚，宿主［鹿岛清］绑定成功——猎杀时刻，开启。 狂风吹散了鹿岛清的碎发，露出猩红右眼，传闻他神出鬼没，滥杀无辜： 让dk杰斩杀了被无数人发自内心深爱且有着心痛过往经歷的诅咒之王5t5。 亲手解决了太宰的救赎，抛弃善良、不惜利用朋友登上港口mafia首领之位的织田作。 就连被高专学生敬爱的夏油老师，在第38次热烈地向5t5表白失败后，也遭到了杀害。 …… 许多人对鹿岛清恨之入骨，他们疯狂查找着有关鹿岛清的一切消息，始终一无所获。 直到本该被鹿岛清杀掉的人们逐渐回归，才佐证了他是在清扫冒牌货的说法。 鹿岛清又一次执行任务，他明显感觉到上次凶过他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内疚」的眼光看他，就连交流都带着小心翼翼，不再兇狠。 对此，鹿岛清表示很奇怪：那啥，其实我一紧张就犯中二病来着…什么「美强惨」全是误会。 【高亮】 *全书除官配外均为友情向 *私设：一个世界存在正反面，正世界为柯南+运动番，无非自然元素的柯学世界，反世界为咒回+文野 *排雷：酒厂纯恶设定 *第一个任务为无难度新手任务，主要目的为教学，和正式任务差距很大 *文案2021/5/9，【拒绝写作指导】，纯粹作者个人脑洞兴趣，不拉踩任何马甲文，无代餐 内容标籤： 综漫 少年漫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岛清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禁止诈骗 立意：不靠自己努力、偷窃别人人生的人，终将受到严厉惩罚 第1章 【匹配度9981】 【马甲猎杀系统已绑定。】 脑海里突然钻出的电子音让鹿岛清顿了一下，像是没听到一般，他继续敲击键盘飞速打下gg词。 「诚意变卖：东京都米花市米花町5丁目波洛咖啡店。」 【还在为了金钱而烦恼吗？想要治好弟弟古怪的绝症吗？】 再一次响起的奇怪电子音阻止了鹿岛清点下「确认」。 电脑屏幕散发的光线模煳地照在鹿岛清的脸上，勾勒出深邃帅气的面容。 他站起来确认家里没有任何监控类电子设备，略带戒备：「不是幻听也不是阿笠博士的玩笑，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宿主你好，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世界即将毁灭，你是被世界意识选中的救世主，而我是被世界意识创造出来，辅助你拯救世界的系统。】 「拯救世界？」鹿岛清微微皱眉，有些烦躁：「世界要完蛋的话，一起毁灭吧，烦了。」 系统没有理会他的质疑，继续按照程序一板一眼地进行说明。 【经过计算，目前全世界范围内，只有你是唯一能够匹配得上的宿主。】 【你需要做的是不断猎杀偷取别人身份的穿越者，以及帮助被顶替者重新回到他们的人生轨迹。】 「杀人？」某些糟糕的回忆闪过，鹿岛清脸色一沉：「我不做这种事。」 【不算杀人。】 【你要做的是毁掉该穿越者的假身份，他的每一个假身份都在打乱我们的世界线，如果世界线波动过大至无法承受，世界就会坍塌毁灭。】 「没兴趣。」 鹿岛清转身打开冰箱，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转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每猎杀一个冒牌货，你的工资最少是2亿日元。】 两亿，足够维持弟弟身体两个月的健康。 父亲去世后，鹿岛清和乖巧懂事的弟弟相依为命。 不久前，弟弟患上怪病突然晕倒，送去医院后没有诊断出任何病因，但是各项器官都在急速衰竭。 直到鹿岛清无意发现自己银行卡里的钱全部消失后，弟弟竟然短暂地恢復了一段时间。 然而他凑出来所有的财产加起来，也只能维持弟弟一个月的健康。 鹿岛清挣扎了一个星期，在去找非法组织借高利贷和变卖家产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变卖自家咖啡店给弟弟续命。 所以现在的鹿岛清非常缺钱。如果有什么不用卖掉咖啡店也能拿到钱的方法，他根本拒绝不了。 听到工资后，他身形一顿，放下水杯：「还有什么奖励，展开说说。」 【还能找到你的弟弟[鹿岛白]身患怪病的病因和治疗办法。】 鹿岛清情绪起伏变大，右眼闪过一丝暗红光芒：「我弟弟的病和你说的那个穿越者有关？」 【没错。】 「这些奖励…我确实没办法拒绝。」 系统贴心提示：【宿主若不配合，将会强制进行任务传送。】 鹿岛清没有说话，他思考许久，最终答应了：「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可以。】 他唿了一口气：「直接开始吧，我缺钱。」 【任务开启。】 像是害怕鹿岛清反悔，系统语速加快。 第2页 【首次任务说明： 一、正反世界时间比为1:365。 二、工作期间向宿主开放世界权限（仅限本次任务使用）。 三、不得改变任何世界线。】 「等等，正反世界是什么意思？」鹿岛清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到系统回復，一阵剧烈的眩晕撕裂感就让他昏了过去。 鹿岛清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他好像上了贼船。 【本次任务目标：「狗卷棘」】 【反世界权限已开放。】 嘴角两边纹着黑色咒纹的白髮少年，扯了扯旁边的黑髮少年，用撒娇的口音讨要着甜品柜里的慕斯。 「忧太，我想要吃这个。」 被叫做忧太的男生还没开口，紧跟在他身后的可怖咒灵已经抢先一步凑上来大吼。 【你滚、滚开？ 祈本里香敌视地瞪着眼前的［狗卷棘］，巨大的手掌紧紧缠着她的恋人。 见到恋人不受控制地出来，乙骨忧太贴心照顾着她的情绪：「里香，前几天五条老师刚让狗卷君带着我做了一次任务，现在难得出来玩一次，我们好好一起玩一次好吗？」他亲昵地蹭了蹭咒灵的头颅。 在乙骨忧太的安抚下，祈本里香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 ［狗卷棘］看到这幕，脸色有些阴沉，在乙骨忧太发现之前很快调整过来。 「难得和忧太出来玩嘛。」 主要是我和忧太，你只是一个附带的异类。 ［狗卷棘］状似无意地贴近乙骨忧太：「里香妹妹能跟着我们一起吃甜点不应该开心吗？虽然你品尝不了，但是我和忧太可以把蛋糕的味道告诉你哦。」 这番话乍听是贴心的，但是琢磨回来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乙骨忧太也觉得［狗卷棘］说得有些阴阳怪气，转念一想可能是他突然解除了说话限制，太久没说话导致的。 不能这样乱揣测朋友的好意。 成功把自己说服的乙骨忧太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甜品柜上，趁着他看不到，［狗卷棘］暗戳戳地对祈本里香露出一个茶味十足地微笑。 「太可惜了，只能我和忧太两个人一起吃蛋糕。」 故意把「一起」两个字的读音咬得很重，苦于不想给恋人惹麻烦的祈本里香哪怕快被挑衅到抓狂也只好努力克制。 ［狗卷棘］享受着祈本里香抓狂的目光，脑中开始思考这次拿到的乙棘恋爱剧本该如何演下去。 忧太奇怪、这个人、坏。 祈本里香的脑海里断断续续浮现出这几个词。 「腌高菜1 达咩，那个奇怪的傢伙不是我！ 真正的狗卷棘蹲在商场角落，跟了冒牌货一路的他依旧不放弃，大喊着提醒自己的同窗，甚至疯狂比叉。 可是没有用。 没有任何人看得到他，甚至他不能走进认识自己的人一百米以内的距离。 莫名其妙被别人顶替了怎么办？ 三天前，狗卷棘睁眼醒来，迎接他的不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而是冰冷的地板。 他居然睡到了床底！ 还以为自己突然有了梦游症，狗卷棘正准备爬出来的时候，一群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他的宿舍。 「棘，你说你能主动控制自己的咒言，能说话了？」 趴在床下的狗卷棘听出了五条悟的声音，下意识否定：「木鱼花。」 没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是的，五条老师，我发现我的能力增强了。」 这是我的声音？ 震撼狗卷棘一百年。 紧接着，他又听到自己的声音继续说：「你们可以过来给我彻底检查一下，我没关系的。」 这种语气这种话，绝对不是自己会说出来的。 狗卷棘连忙爬出床底：「蛋黄酱1 你们看我！ 然后他就被一股不能反抗的力量扔到了百米开外。 被移走的过程中，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没有理他，倒是坐在床上的［狗卷棘］似乎和他对视上，还朝他笑了一下。 太奇怪了。 为了查明情况，狗卷棘一直跟在长得和他一样的那个人身后，看着那个人嫌弃真希、讨厌胖达，只对乙骨有一个好态度，甚至还会有些刻意的去讨好乙骨。 ——狗卷棘确认他绝对不是自己。 无论如何狗卷棘都不可能做出嫌弃同窗的事情。 可是一切依旧毫无办法。 趁冒牌货缠着乙骨忧太，狗卷棘找了同学、班主任、老师…… 无一例外，全部接近不了。 今天是狗卷棘被取代的第三天，他触碰不了任何东西，经过几十个小时不吃不喝，要不是有咒力保护着身体，早就因为补充不了水分倒下了。 他知道自己快要到极限了。 身体不断传来警告，胃部开始出现灼烧感。 不断的跟随让他看明白了那个话痨冒牌货的目的。 那个人，想当小三插足乙骨的感情。 狗卷棘实在是无法接受别人顶着他的一切来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纠结再三，终于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拉下衣领。 「滚出去1 对着前方的冒牌货，带有咒力的言语脱口而出。 原本坐在甜品店内还在努力和乙骨忧太攀谈的白髮少年人头落地，喷涌而出的鲜血洒满了大半个甜品店。 第3页 「木鱼花1 不是他做的！ 看到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突然变成一具无头尸体，狗卷棘脖子一凉，向后倒坐在地上十分无措。 「狗卷君1 乙骨忧太瞳孔收缩，顾不得店里尖叫逃跑的普通人，拔出武器，迅速朝着前方挥去，刀刃相接，他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在和自己对抗。 下一秒，祈本里香扶住不敌对手被击飞出去的乙骨忧太。 「忧太受伤…死……」 咒灵迅速膨胀压垮整栋商场，狗卷棘这时才看清和乙骨忧太对抗的是一个黑髮少年。 站在咒灵对立面的少年神色冰冷，右眼猩红如血，似有赤色光芒闪烁。 少年毫无惧意的看向诅咒女王，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游刃有余的强大，整个人宛如一把最危险的武器。 精緻的外貌和锋利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手里还握着一柄没有刀鞘的太刀，寒光闪烁，上面沾着未凉的鲜血。 这个人正是鹿岛清。 别看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又冷又飒，实际上刚刚解决掉任务目标的鹿岛清心里十分抓狂。 他恨不得掐着系统的脖子大喊：我只想对任务目标干脆地抹个喉，为什么一出手就变成直接把人脑袋都给干碎了！ 系统回答：【为了确保任务低调高效进行，已对宿主开放反世界权限，宿主现在掌握的力量十分强大，须小心使用。】 这样还算低调？再说目标都杀了你的提醒才知道出来？系统延迟也太严重了吧。 还有眼前的这个怪物是什么！原来这就是系统说的反世界吗？ 拿什么来拯救他岌岌可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再加上鹿岛清有一个很丢人的缺点——他不怕鬼，但是他非常害怕惊悚片里的异形怪兽。 偏偏鹿岛清还是越害怕气质崩得越强，甚至怕严重了还会口犯中二病的类型。 黑髮少年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气不要钱似的外洒，没有人知道，实际上他已经害怕到犯懵。 鹿岛清脸色更加苍白，神经崩到了极致，望向祈本里香，本能的释放着杀气形成自我保护。 和诅咒女王的对视，终于让他害怕到卡机，脱口而出：「谁允许你盯着我？低贱的东西。」 第2章 鹿岛清心里「咯噔」一下——糟糕，我这该死的中二暴言又出现了。 少年对祈本里香的蔑视让她憋了三天的气瞬间爆发：「你…去死……」 鹿岛清张口就想认怂道歉，但是太过紧张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鹿岛清：系统救我狗命！ 他有一紧张嘴巴就不听使唤的毛病，系统你懂吧？ 系统哽住，忽然怀疑第一次见到宿主的时候，那个正经样子的鹿岛清到底是不是它的错觉。 只好再次提醒：【宿主已开启反世界权限，目前掌握的能力十分强大。】 对哦，我好像可以不用怕它来着，刚刚的暴言其他人都没有听到，既然这样，杀了这个怪物自己就不会尴尬了。 反应过来的鹿岛清闭上双眼，努力举刀准备来一波乱砍攻击，突然又听到系统急促的警告声。 【监测到宿主即将改变世界线，禁止攻击？ 鹿岛清非常想举报出尔反尔的系统，这样也会改变世界线的吗！ 既然不被允许攻击，那么——鹿岛清深吸一口气，掉头开跑。 只要他跑得够帅，就没有人能发现他的狼狈。 没想到蹲在角落的狗卷棘恰好和逃跑中的鹿岛清对上眼。 他甚至还举起手对路过的鹿岛清打了个招唿：「海带。」 鹿岛清大脑卡机——他的狼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实际上得益于鹿岛清优异的外貌，在别人眼中则是黑髮少年蔑视地对着诅咒女王发出一句警告，然后不屑地转身离开，简直把酷炫大佬的气场拉满。 至少狗卷棘是这么误会的。 他看得到我！ 原本不抱希望地和这个神秘男子打招唿的狗卷棘激动起来，终于有一个看得到他的人了，顾不得其他，连忙搭话：「蛋黄酱金枪鱼。」 狗卷棘指了指鹿岛清，又指了指自己，询问他能不能跟鹿岛清一起走。 鹿岛清疑惑地看向他，看清楚人后恍然大悟，确认这个可怜兮兮的少年是自己的目标，果断一把拎起狗卷棘跑路。 为什么会造成现在这种鹿岛清带着狗卷棘逃跑的局面，时间还得从十几分钟前说起。 鹿岛清被系统传送到偏僻角落，一边扶着墙克服晕眩，一边听着系统延迟好久才加载出来关于他提出的「什么是正反世界」的解释。 【正反两个世界共同构建成一个完整世界。正世界由实质建立，反世界依託思想诞生。】 「意思是正世界唯物，反世界唯心？」 【可以这么理解。】 鹿岛清缓过劲来，马上切中要点：「我是正世界的人，只有反世界出现了穿越者吗？」 【目前只检测到反世界出现了掠夺别人身份的穿越者。虽然宿主属于正世界，但是由于两个世界是本源一致、相互依存的关系，如果反世界受到影响崩坏，正世界也会一起毁灭。】 毁灭吧，烦了。 「除了工作期间，我是不可能来到反世界，反世界的人也不能去找我吧？」 第4页 【是的。】 鹿岛清勾起嘴角：「那我就放心了。」 系统感觉不妙：【宿主绝对不能改变任何一条世界线。】 「不改，就算为了工资我怎么也会给你完成任务。」 他只不过是想稍微地放飞自我一下。 【宿主也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任何穿越者相关的信息，否则世界线依旧会改变。】 系统再三提醒。 「放心，不就是演戏吗，我懂。」 在心里确认好了接下来的任务要怎么做，鹿岛清问：「有没有目标的资料介绍？」 【……简略资料已传送。】 鹿岛清接受程度不错，快速浏览完脑中的资料，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坐在甜品店里的冒牌货和蹲在后面可怜的正牌狗卷棘。 猎杀的目标、需要帮忙回到人生的被顶替者都在。 这不巧了吗，送上门来的业绩，先捡再说。 然后就发生了鹿岛清没把持好力量，一把薅下［狗卷棘］脑袋，最后被迫带着真正的狗卷棘一起跑路的事情。 跑过不知道几个区，终于摆脱诅咒女王的追踪，气不带喘的鹿岛清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去便利店买东西，转头塞了一个饭糰给狗卷棘。 狗卷棘很惊讶——他递的东西我居然能碰到。 「吃吧。」 看到狗卷棘有点懵的眼神，鹿岛清补充：「金枪鱼蛋黄酱馅的。」 这人一见面就说饭糰馅料，肯定是饿到想吃饭糰了，被取代的人真惨，碰不到其他东西，后面饭都吃不了。 那被取代久了，不是得活生生饿死？ 鹿岛清觉得有些细思极恐。 「木鱼花1 狗卷棘推拒着鹿岛清递过来的饭糰，没想到遭受肚子背叛，发出了「咕咕咕」的惊天巨响。 他的脸瞬间烫起来。 原本的拒绝变成了尴尬。 「给你。」鹿岛清假装没听到他肚子发出的叫声，又拿出一瓶水：「刚刚在便利店一起买的。」 狗卷棘只好略微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尴尬地吃完饭糰，体力得到补充马上反应过来：「蛋黄酱？」 鹿岛清和他面面相觑：「我猜你的意思应该不是还想要吃个蛋黄酱味的饭糰？」 系统只能提供性别外貌这种简略资料，鹿岛清根本不知道狗卷棘是咒言师。 怎么还有语言不通的问题，他拿出手机：「想说什么，打字告诉我。」 ［谢谢你，冒昧问一下为什么你能看到我，以及你杀掉的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 狗卷棘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看起来充满冷清的疏离感，但是通过刚刚的接触，他对鹿岛清的印象不错。 唯一纠结的就是刚刚鹿岛清的杀人方式太兇残，让他到现在都觉得脖子发寒。 面对狗卷棘的疑问，鹿岛清早就想好了说辞。 神秘的黑髮少年长睫微颤，淡淡说出：「或许你知道二重身吗？」 二重身，泛指一个和活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灵体凭空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后来经过传播又有了，本体千万和二重身见面，否则会死的传言。 微风吹过，狗卷棘听到他的话语无端感到一丝寒意。 瞳孔微微睁大，赶紧在手机上继续打字。 [我以为那只是一个都市传说。] 鹿岛清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刀柄，为了忽悠继续解释：「其实除了正常生活的现实世界还存在一个镜像世界，二重身就来自镜像世界。」 狗卷棘被他的解释越弄越迷煳，鹿岛清接着说：「因为是镜像世界，所以二重身只能在本体被镜子类物品照到的时候才存在。」 「过于碎片化的存在时间就导致二重身大多比较极端，性格比本体奇怪很多，甚至毫不相干。」 系统啧啧称奇，该说不愧是被选出来的宿主吗，忽悠能力满分，顺带还解释了穿越者每次披马甲都ooc到几乎崩坏的性格。 鹿岛清只是觉得比起直接给任务目标解释你被别人扮演了，让他追问到底是谁扮演的自己，除了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掩盖，否则很难不揭露穿越者的信息。 即使真的隐瞒了下来，谎话说多了也容易露馅。 还不如他半真半假的编个设定，只要理解起来差不多、不妨碍任务进行就行，顺利的话，以后每次他来反世界都能一直扯这个设定。 有人怀疑怎么办？反正也不可能去正世界查到自己身上，什么也调查不出来，可信度说不定更高。 鹿岛清说话只说一半，狗卷棘就靠着脑补把剩下的逻辑完善出来。 啪啪几下又打出几个问题：［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帮我杀掉我的二重身？二重身死亡对我会有影响吗？］ 「你可以叫我歌者。」鹿岛清参考了前不久他看的科幻小说，并不打算说出真名：「我的工作有一部分内容就是清理被发现的二重身。」 「另一部分工作内容是帮助被二重身取代后的本体重回正常生活。」 二重身，或者说穿越者肆无忌惮套马甲的危害，狗卷棘也看到了。 看他脸上还有不少迷茫，鹿岛清不准备继续解惑，淡淡地说了句话结束问答环节。 「不用太纠结，你只要知道这是我的工作就行了。」 再问下去，鹿岛清就要编不出来了。 第5页 看似不在意，实则带着强势意味的打断，让狗卷棘打消了提问。 以防万一，鹿岛清最后打了个补丁：「歌者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上一任歌者死亡，新的歌者才会继任。」 狗卷棘默默消化着这些信息量巨大的消息。 眼前看起来少言寡语的冷漠少年，实际上会细心地解释他提供的问题，还说出了足够多的信息。 再加上刚才的饭糰之恩。 光凭这些，鹿岛清就刷到不少狗卷棘的好感。 狗卷棘接受能力挺好，毕竟他自己就不是普通人，某方面来说，歌者和咒术师还有些共通之处。 见忽悠过去了，鹿岛清松口气，在心里戳系统：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原来你没有那么运筹帷幄埃 鹿岛清：这种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别忘了他只是一个被赶上任的新手员工，能忽悠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新手任务指引：帮助狗卷棘重回被替代者掠夺的人生轨迹。】 鹿岛清在心里继续问系统：「我要怎么帮助他重新回去？」 【被忽略的任务目标再次被反世界的人感知到即可。】 【友情提示，羁绊越强，越容易被感知。】 羁绊越强么。 鹿岛清看了眼狗卷棘身上的校服，又想到当时自己杀了冒牌货站在旁边穿着同款校服叫忧太的少年。 回忆从乙骨忧太身上感受到的杀气和愤怒，脑中形成一个计划。 鹿岛清对狗卷棘说：「走吧，去完成最后一项工作，帮你的生活回到正轨。」 狗卷棘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看向鹿岛清，眼里一片信赖，用力点头：「鲑鱼鲑鱼。」 鹿岛清：嘶，不太对，系统，他怎么回事？ 系统：……你自己最后打的补丁让人误会了呗，还能是怎么回事。 代代单传、上一任死亡才会出现新的歌者，再加上鹿岛清刚刚猎杀二重身时候的果决狠厉。 所以眼前的少年很小的时候就成为歌者了吧。 狗卷棘就是这么想的。 鹿岛清沉默。 美强惨竟是我自己 为了不让狗卷棘再对他脑补出一些奇怪的经歷，根据系统标註出来冒牌货遗体的位置，他带着狗卷棘连忙朝东京咒术高专赶去。 「失礼了狗卷君，为了让你回归正常，接下来我们要去寻找『你\"的尸体。」 狗卷棘：诶？？ 第3章 停尸房内常年气温低冷，乙骨忧太坐在墙角，望着不远处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他双手握拳，紧紧贴在膝盖上，无力地垂下头，回忆起当时在甜品店里的场景，对站在一旁的五条悟闷声说：「那个少年很危险。」 乙骨忧太不得不承认，他在和杀死[狗卷棘]的少年对抗时，第一反应是害怕。 那是一种如同被一把杀人无数的妖刀盯上的恐惧。 看出眼前的学生情绪不太对，五条悟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怪你，别说忧太是一个入学没多久的新生，就连老师我也很少遇到诅咒师当街袭击的恶□□件。」 「和忧太没关系。」原本不靠谱的老师言语间透露着认真，一贯的笑意中带起不容忽略的杀气：「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学生。」 乙骨忧太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不，不是这样的。 只是那个少年…杀意太强，被他盯住后，自己退缩了。 「话说——」五条悟打断了他的思绪：「忧太能告诉老师那个人有什么特徵吗？」 「好的，老师1乙骨忧太回过神来，努力回忆着向五条悟提供自己知道的线索：「那个人一头黑髮、眼睛是一对异瞳，右眼是赤红色…」 某个人的身影从五条悟的脑海深处浮现，『啧』了一声：「是不是手上还拿着一把没有刀鞘的太刀？」 「对，老师知道他？」乙骨忧太有些惊讶地点头，接着补充：「那把刀的威力很大，我被击飞后，里香为了保护我才出来的，那个少年……他很强也很高傲，看到里香还不屑地出口嘲讽，而我甚至不能确认里香是不是他的对手。」 乙骨忧太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将祈本里香惹生气后还让她追不上的情况，那个人是真的很厉害。 而且他光是控制不住祈本里香的现身，就已经在市区造成了巨大混乱。 少年的黑色瞳孔里再次出现了懊恼。 五条悟却扶着额头轻笑一声，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后放松下来，一手按在乙骨忧太的头上，狠狠蹭了两下：「忧太，不用担心，棘没死。」 「相信我，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乙骨忧太不明白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带着迷茫抬起头，见五条悟态度发生转变，怀着对老师的信任，他迟疑地点了下头：「……好，老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他已经做好了在五条老师的带领下为了復活狗卷棘偷偷进行某种禁术的打算。 五条悟手指一曲，戳了一下乙骨忧太的额头：「别乱想。」 「忧太回去好好休息吧。」五条悟转身，苍蓝色眼眸里闪过几分深邃，离开前说：「这次算你是特殊情况，不过下次就要记住老师的话，不要任由里香出来，继续学会控制她。」 乙骨忧太揉着泛红的额头站起来：「记住了，五条老师，不过请问狗卷君什么时候回来？」 第6页 「唔，今天吧。」 「真的吗，太好了1 从繁华市区走到郊区，再走到荒无人烟的森林，就在鹿岛清怀疑[狗卷棘]是不是已经被埋尸山野的时候，系统终于提示他们到达目的地了。 乌瓦和上好的木材搭建的古典式房屋半隐藏于森林中，映入眼前的是一座非常具有建筑美学的别致学校。 走上台阶就能看到学校大门左侧写着长长校名的名牌。 鹿岛清在心里吐槽：「这种样子怎么看都充满了『不简单』的气息吧。」 内心的碎碎念刚结束，系统的电子音就在脑中响起。 【检测到反世界重要地点——东京咒术都立咒术高专。】 猜对了。 他略微挑眉，眼里闪过得意。 【重要地点上存在数条世界线，未出现紧急情况，建议宿主不要在此处採取强劲武力措施。】 努力让自己接受反世界存在不科学设定的鹿岛清礼貌地敲了敲学校大门。 「木鱼花。」 一直乖巧跟在鹿岛清后面的狗卷棘指了指手机。 ［高专没有门卫，直接进去就行了。］ 鹿岛清点头表示感谢，他推开门，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失礼了。」 将太刀收进了左手腕处的咒纹中，双手合十，略微欠身行了一个礼后走了进去。 手腕上的咒纹是开放世界权限后，鹿岛清得到的一个小福利，用来储存他的刀，一拿一存方便极了。 带着狗卷棘向系统标註的地点走去，少年如同清泉般的声音响起，透着丝丝凉意：「当你可以被其他任何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声音时，就能恢復正常了。」 「一般来说，关系和你越好的人越容易感知到你。」 鹿岛清回过头，一双黑色眼眸认真地注视着狗卷棘，不自觉的威压让他下意识把身子站直。 「商场里见到的那个人是你同学？我们先去找他试试。」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鹿岛清也没有什么把握可以一次成功，不过没关系，一次不成功，他相信狗卷棘还有许多个同学和老师，总能遇到一个看得见他的。 至于鹿岛清的来歷，等他想好了再编。 「亲，这边我更建议让棘去找真希和胖达喔。」 突兀响起的轻佻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鹿岛清看到一个突然出现在不远处长得很高的男子，白色头髮被眼罩束缚住，身穿和狗卷棘同款的深蓝色制服。 什么时候出现的？ 眼前的白髮男子给鹿岛清的感觉很危险，他绷紧身子，一有不对就准备拔刀相向。 五条悟看着鹿岛清这幅戒备模样，露出一个略带怀念地笑。 估摸着自己的学生就站在旁边，五条悟说：「棘，你先去找真希他们，说不定一见面就能被他们看到哦。至于这位歌者先生，他正好是老师的朋友，我和他叙一下旧。」 狗卷棘看到熟悉的五条老师，眼睛都亮了起来：「腌鱼子1 虽然对五条悟的交友范围感到奇怪，但狗卷棘还是不疑有他地朝操场跑去，这个时候一年级生都在那里训练。 五条悟看不见狗卷棘，但还是在学生离开前提醒：「棘，如果他们感知不到你不一定代表你在他们心中不重要，不要沮丧，回来找我们。」 「鲑鱼1 少年蹦跶着跑了出去，还习惯性招了招手让老师放心。 虽然这个举动只有鹿岛清看得到。 但是现在鹿岛清来不及感慨狗卷同学的可爱，他正面临着一个大难题。 ——他什么时候和眼前这个眼罩男成了朋友的？ 从五条悟说出「叙旧」的时候，鹿岛清心里的不安便达到了顶点。正因为这种不安，让他绷直的身子显得更加冷冽孤高。 也让一直暗自观察着鹿岛清的五条悟确认，这个十年未见却没有一点变化的人，就是当时那个人。 鹿岛清不清楚五条悟的想法，他在心中无奈地call着系统，脑洞大开：「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有过这么一个朋友？还是说我们真是朋友，结果我狗血失忆了，实际上也根本没有正反世界，我被你们给骗了？」 「不，宿主没有失忆，正反世界也一直存在。请不要怀疑自己。」 系统在不需要那么正式表述的时候，贯是以和同事聊天的口吻和他说话的。 「事实上，我们工作的时间线并不是按照正常的三维时间顺序进行，而是只能一路追踪穿越者披上马甲的时间进行任务。」 「穿越者活跃的时间线规律不明，我们跟着他做任务难免会遇到以三维时间来看『对方和你认识，而你完全陌生』的存在。」 鹿岛清冷静下来：「意思是我在未来做任务的时候认识了这个人，但以正常的时间线来看却是我在过去和他认识的？」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鹿岛清明白过来，却丝毫没有放松，一个更难的问题横在他面前：该怎么和这个名字也不知道的男人叙旧？ 五条悟明显有和他聊天的意思，鹿岛清为了顺利完成任务，不能让任务目标信任的老师对他产生怀疑，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五条悟的目光。 关键时刻，还是系统提醒了一句：「宿主别慌，眼前这个人叫五条悟，虽然是最强咒术师，但是你只要随意发挥就好，威胁不大。」 第7页 鹿岛清不知道什么是咒术师，可是他明白「最强」的意思，能成为其中最厉害的那个人，说到底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系统说的话简直就是扯淡，他根本不相信。 鹿岛清对着五条悟，拿出毕生演技严阵以待。 狗卷棘离开后，五条悟慢慢走上前，看着缄默不语的少年，特意观察了他漆黑如墨的右眼。 两个人的对视中，五条悟率先移开了视线，先前有些的压抑气氛瞬间轻松起来，他掌握起聊天的主动权：「清说十年不会和我见面，做到了呢。」 「真小气，是在不满意当时我对自己二重身的消极态度吗？」 鹿岛清陷入被动的谈话中，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没有。」 少年冷淡的回应让五条悟笑容消失，他左手摩挲着下巴，打量着对方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那就是说…你到现在也还认同杰的想法么，不得干涉世界的歌者先生。」 带着嘲讽的话语说了出来。 鹿岛清：要命，『杰』又是谁？ 第4章 鹿岛清觉得这个天太难聊了。 又觉得不能再沉默下去，必须说点什么，他看五条悟笑得毛骨悚然的样子——再不说话就真的危险了埃 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五条悟的问题，脑子一抽把便利店里给狗卷棘买饭糰时一起拿的棒棒糖递出去：「吃吗？草莓味。」 鹿岛清尴尬到恨不得捂脸：好了，他可以死了。 这到底是什么比话废还不如的答非所问埃 没想到五条悟愣了一下：「特意给我的？」 鹿岛清昧着良心点头。 没想到五条悟很配合地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不愧是我的老朋友。」 「这十年你也没去见过杰？」 吃着糖的声音有些含煳，已经没有了明显的敌意。 鹿岛清摇头：「没见过。」 就在刚才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是未来的他和过去的五条悟相识，那么这就意味着现在的他瞎编一些设定是不会暴露的。 因为未来的他，会对着过去的五条悟继续沿用这些设定。 「不要误会…我不是不想见你。」除去工作，在日常交往间有些不善言辞的少年解释起来有些侷促。 得知这些年鹿岛清也没见过夏油杰，五条悟一下子想到了许多，强大的气场放缓：「没关系，慢慢讲，我会认真听的。」 好嘞，真上道，您让我先慢慢编。 沉默了一会，鹿岛清说：「我是歌者。」他咬了下嘴唇，像是在纠结。 五条悟「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两个人走在绿荫小道上，四周只听得到虫鸣声。 清亮的少年音在五条悟耳边响起：「歌者是不自由的。」 和动听的声音相比，少年说出来的内容中透露出一抹淡淡的难过。 「歌者能力强大，目的是清扫二重身不让他们为祸世界。」 鹿岛清停下来，语气里的悲伤也消失干净了，不含感情的声音在五条悟身旁响起：「某方面来说，没有束缚的歌者也会为祸世界。」 他没有说得太直白，但是五条悟听懂了。 微风拂过，五条悟沉思，从鹿岛清否认和夏油杰见面开始，他就隐约想到了这种原因。 实力强大又存在严格的束缚，确实符合这个世界的等价交换。 鹿岛清的情况和天与咒缚有些类似，五条悟暂时相信了这个说法。 鹿岛清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没有任何闪躲，他接受着五条悟的注视，毫不畏惧五条悟强大的气常 「所以只有在二重身出现的时候，你才能跟着出现。」 「是的。」 鹿岛清不知道五条悟有没有相信他的解释，但他已经不准备再多说，避免画蛇添足。 根据鹿岛清说的话，五条悟脑海中迅速分析，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二重身没有出现的时候，你在哪？」 见五条悟相信，鹿岛清暗自放松：「不知道。」他还没编出来。 鹿岛清一闪而过的迷茫被五条悟捕抓到，却刚好让五条悟误会，佐证了心中某个猜想。 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妥，鹿岛清又补充：「感觉和睡着了差不多。」 「这样埃」五条悟摩挲着下巴，一下子就恢復了往日的懒散，让人捉摸不透：「先不说这些了，既然下次遇到清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么趁着这次有缘可以再次相见，我带你好好玩一下吧。」 他推着无措的鹿岛清往外走：「放心，以我过来人的经验，棘那边不需要担心，比起工作你应该更珍惜一下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时间。」 「毕竟清的私人时间被压榨得太惨了，我怎么也要抓住机会带朋友去放松一下呀。」五条悟挥起手臂：「美食！放松1 五条悟的热情让鹿岛清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被带着走。 摆脱无望，他希望狗卷君能立刻恢復正常，让他早点开熘。 他对五条悟敬谢不敏。 说是什么朋友，但是他对五条悟始终怀有戒备。 两个人已经到了校门口，系统的声音宛如及时雨在鹿岛清脑中响起。 【本次目标[狗卷棘]已成功回归，任务完成。】 【三天后宿主即将脱离反世界，请做好准备。】 第8页 鹿岛清早就问过系统，每次任务完成后，他可以在反世界逗留三天或以上不等的时间，中途也可以自己提前选择离开，离开的方式和来的方式一样。 系统保证过，鹿岛清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会採用一样的低调方式离开。 那还等什么？现在不走让五条悟带他玩一圈挖情报吗？ 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见鹿岛清停住，五条悟立刻猜出：「棘回去了？真是太好了。」 只是有点可惜，没能得到更多的接触来继续挖掘鹿岛清的秘密了。 「是的。」鹿岛清看向五条悟：「抱歉，我该走了。」 五条悟遗憾说：「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鹿岛清微微触动，这个人的确有把他当朋友，虽然刚才的杀意也不似作假。 他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识的，但说到底，能被一个系统都承认的最强者当做朋友，鹿岛清心中没有一点触动才怪。 更何况五条悟听完他的解释后，也的确能感受到对他的关心。 面对五条悟的道别，鹿岛清突然觉得良心不安，一咬牙一狠心：「不，最好不要再见面。」 除了系统给的任务，鹿岛清并不能自由来往于正反面世界，他不想在反世界交朋友，动辄数十年不能见面不说，还会让他的朋友白白担心。 「不要和我做朋友。」鹿岛清后退一步，心中让系统做好离开准备。 「你只能在身边有人被二重身顶替的情况下见到我，这是一种极小概率的事件，下次见面可能就不止十年后了，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少年的眼中带着坚决：「除此之外，我是不会出现的。」 「就算是遇到了我，也只能代表你的周围出现了不好的事情。」 「再见，还有…抱歉。」鹿岛清为自己不暴露系统进行的不得已的欺骗道歉，话已至此，已经到了一种难堪的地步，鹿岛清心里狂戳系统——准备好了没有，他要下班。 鹿岛清侧过头，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疏离感，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正在脱离反世界——3、2、1，脱离成功】 黑髮少年右眼中红芒闪过，无数断涩的时空碎片在他周围散落，无数镜子碎片凭空出现，映射出少年的倒影。 银色流质光线将少年缠绕，碎片状的玻璃浮动聚集，即将粘合前的缝隙好似漆黑可怖的深渊，碎片将少年包裹，坠入无边黑暗。 异像携带着少年消失，伴随一滴水滴滴落的声音，一切归于平静。 眼前的一幕让五条悟想到十年前鹿岛清给他说过的一句话——歌者註定孤独。 再加上刚才鹿岛清说得明明白白的绝交发言，五条悟抚着额头笑起来。 歌者的出现频率确实很低，按理来说不足以引起他过多的关注，但是没办法，歌者的能力真的太香了。 和时间挂钩还不存在副作用的能力，诱惑太大。 把鹿岛清的绝交发言抛在脑后，五条悟哼着小调朝操场走去：「有了这次遭遇，不知道棘有没有受到惊吓，亲爱的学生应该需要老师的安抚~」 「解释一下？」 鹿岛清胡乱揉着小猫咪的脑袋，小猫咪垫着后腿承受宿主的摧残。 距离鹿岛清离开正世界仅仅过去了二十秒不到，他刚回到家里，一只加菲猫就兴沖沖地扑过来：「恭喜第一次任务圆满完成，我也蹭到宿主的福利具现化了喵1 系统沉迷在自己挑选的身体中，肉垫扒拉着鹿岛清的裤脚，一只小猫咪摇头摆尾地卖着萌。 鹿岛清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冷着脸：「不是说下班离开的时候和去反世界的时候一样低调？」 「低调」两个字说得格外的重。 他知道自己有些上头，馋着工资什么都没问清楚就直接去做任务，但是系统明确说了离开的时候绝对会贯彻低调原则，他才会想在走之前和五条悟绝交。 结果那个华丽的特效，更让人在意了好不好。 拎起系统的后颈肉：「既然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就不要给我错误的信息。」 加菲猫扁扁的脸上透露着委屈，随手举例：「正反世界本来就有差异，正世界有名的文豪们在反世界还都能当mafia呢。」 「荒唐。」鹿岛清才不相信系统说的话：「你说我最喜欢的芥川老师很有可能在反世界没有投身文学反而加入了一个类似山x组的组织？」 「冤枉埃」系统把话题拐回去：「我的意思只是存在这些差异导致在不同面的世界使用能力后造成的效果也会有差异，这点我也没有权限更改。正世界不被允许出现异像，反世界则是不允许技能发动的时候没有特效出现。」 「你下班的特效真的是最低调的一个特效了。」猫咪蹭着鹿岛清：「距离下次任务还有几天时间，别生气嘛，我给你慢慢科普反世界，绝对知无不言1 系统保证：「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全力辅助你，只是我毕竟是一个刚刚被出生几天的系统，还存在很多不足，但是我绝对会改正的。」毛茸茸的爪子举在耳边卖萌。 鹿岛清略微态度软化，又rua了几遍系统：「没有下次。」 系统两爪合十讨好着说：「放心，正好有了一次任务作为实践，解释起来也方便很多，我一定知无不言！宿主想先看奖励还是任务对象的剧情回放？」 第9页 鹿岛清好奇：「剧情回放是什么？」 「狗卷棘和宿主分散后，系统已将任务目标独自完成任务的过程记录下来，方便宿主后期回放学习，因为每次任务的第二个目标，即让任务目标回归正常生活难度更大，所以提供了剧情回放功能。我的建议是先看回放，看完后更方便我向宿主解释。」 两个任务目标，鹿岛清原本以为猎杀穿越者的马甲会比让原主回归正常难来着。 他若有所思：「奖励收下，先播放回放吧。」 【奖励查寻——已获得基础奖励[2亿日元]】 【完成首次任务，系统意识具现化开启，选择——[加菲猫]拟态】 【获得抽卡次数2，抽卡功能将于下次任务前上线】 「准备好了吗，宿主，剧情回放开始1 系统猫爪一拍，鹿岛清就以旁观者的视角被塞进了剧情回放中。 第5章 胖达从他毛茸茸的额头上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拿出一张干净的毛巾递给禅院真希。 「真希，休息一下吧。」 禅院真希把长矛挥舞得发出飒飒声响，带起凌厉的风息。 「真希1 胖达用力握住长矛一端，强硬地打断了禅院真希：「你已经训练三个多小时了。」 禅院真希扫了他一眼，拿过毛巾盖在头上揉搓着被汗水浸湿的髮丝，随意坐在楼梯上。 胖达嘆了口气走过去，坐到她的旁边。 禅院真希大口灌下半瓶水，心里的烦躁丝毫没有消散：「莫名其妙。」 狗卷那傢伙，突然解除了语言限制，之后对着她和胖达一番冷言冷语，怼完后就跑去找新来的乙骨忧太了。 禅院真希原本以为是她和胖达无意中做了什么事情惹了[狗卷棘]生气，想要去追问反而又被[狗卷棘]轻视着说：「抱歉，是我忽视你们了。」 「没办法，你们一个没有咒力一个是咒骸，只有忧太才能帮我研究一下我的能力到底在哪进化了。」 想到什么似的，[狗卷棘]马上解释：「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忧太和我更像一类人。」 茶言茶语的，把禅院真希搞得十分生气——怀疑他是不是咒言进化，把脑子进化出毛病了。 禅院真希握紧拳头：「你也觉得我不是咒术师，是个另类？」 [狗卷棘]露出无辜的眼神：「我没有说啊，你别脑补，真是的，你乱想我可是会生气的。」 禅院真希：「再见1 她确认[狗卷棘]脑子肯定是反向进化，简称退化了。 尚且不知道[狗卷棘]已经在上午被杀死的两个人坐在操场上，他们心里都压着一个共同的疑问。 ——狗卷怎么了。 虽然发生了口角上的不愉快，导致两个人和[狗卷棘]疏远起来，但他们都在心里担心着同伴。 「真希，你说狗卷会不会…那个了？」胖达组织着语言。 禅院真希皱眉：「你想说他不是进化，而是被诅咒了？」 「可是他是在高专，而且咒术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 胖达嘆气：「所以我才不确定，更何况阿悟也没有看出来，那说明狗卷是正常的。」 他感觉除了自己和真希，没有人对狗卷的变化感到奇怪，就连乙骨也只是觉得有点不对，但还是很快就打消了疑虑。 禅院真希抿着嘴站起来：「我休息好了。」 她有一种直觉，那不是狗卷。 学校很大，狗卷棘跑得有些喘气，他隐约看到了胖达和禅院真希的身影，忍不住大喊：「海带——」 他比任何时候都期待看到他们。 他们能看到我吗…… 「狗卷？」 禅院真希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就看到匆匆跑来的狗卷棘。 「你这傢伙，在搞什么嘛。」单手叉腰，说着抱怨话的禅院真希却勾起嘴角。 「金枪鱼蛋黄酱1 狗卷棘跑过来，胖达一爪子拍到他的肩上：「你小子能力不稳定又退化回来了？」 狗卷棘：？ 「鲑鱼鲑鱼。」 不管其他，狗卷棘抱住禅院真希和胖达，这几天的奇妙经歷总算告一段落。 他真的很想他们。 「干嘛这么肉麻1禅院真希把脸撇到一边，胖达听到她的话放声笑起来，反抱住狗卷棘。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成了恰到好处的暖意。 【回放结束】 类似全息游戏中第三视角的体验感让鹿岛清感觉很奇妙。 「我看完了。」鹿岛清点了点系统的脑袋，让它解释。 系统从鹿岛清怀里跳出来，蹲坐在地板上，爪子一点，凭空出现一个充满了科技感的光屏。 屏幕上赫然是刚才鹿岛清身临其境看到的回放内容，系统把进度条拉到禅院真希和胖达讨论狗卷棘不对劲的地方。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已经发现了不对。」 系统说道：「要让本体回归正常生活，怎样才能判断出和目标有羁绊的那个人能感受到任务目标？这时候就需要宿主你去观察、试探那个人有没有发现穿越者披的马甲不对劲了。」 「穿越者拥有「篡改」能力，如果那个人能够意识到穿越者的不对劲，那个人就一定能感受到任务目标，让本体回归。」 鹿岛清有些疑惑：「意思是那两个人察觉到不对劲，刚好狗卷棘一过去就直接被感受到了？」 第10页 这个速度快得不对劲。 系统为宿主抓重点的能力鼓掌：「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察觉不对劲后，具体怎么样才能让本体被感受到，世界意识也不清楚。」 系统舔了舔爪子：「这就是两个任务，本体回归比猎杀马甲难的原因。」 鹿岛清瞭然：「因为『本体回归』是完全摸瞎乱找，而『猎杀马甲』我有系统开的挂，所以可以武力碾压完全不怕？」 系统摇头：「呃，其实吧也不能这么说…」 鹿岛清有种不好的预感。 「遇到五条悟的时候，我不是说宿主是遵循着穿越者的时间进行工作的吗？当时还在做任务，我就没细说。」 任务结束，有了时间后系统解释起来。 在三维空间中，人类按照时间顺序单向前进，从生到死。而世界意识和穿越者携带的系统都处在更高维度，可以随意插/入三维空间里的时间线。 所以世界意识才能看到未来世界被穿越者弄崩溃。 可是世界意识能做到的极限也不过是找到穿越者开始披上第一个马甲的时间，同步让鹿岛清开启任务。 简单来说，这是鹿岛清的第一个任务，也是穿越者的第一个任务。 为了让影响降低到最小，鹿岛清必须按照穿越者套马甲的顺序去猎杀他的马甲。 而穿越者下次的任务很有可能就是前往未来或者回到过去了。 这才有了「让鹿岛清遵循穿越者的时间轴工作「的说法。 未来的鹿岛清才能认识过去的五条悟。 至于第一次任务，无论对鹿岛清还是穿越者来说都是新手任务。 新手任务不存在难度，穿越者根本不觉得自己会出意外，没想到他信誓旦旦地觉得自己能行的时候，就被鹿岛清爆头了。 可归根到底，能轻松秒杀穿越者的原因还是世界意识给鹿岛清开了挂。 还是一个仅供新手任务使用的限时挂。 「因为如果每次做任务都让宿主拿到世界权限的话，世界线也会有大幅度改变的风险，」系统透露出自己的难处。 鹿岛清对世界权限倒是看得开，这种一看就是满级大佬才能拿到的东西，怎么也不会给一个新手村玩家，顶多在刚开始的教学环节拿给玩家过把瘾。 没错，游戏都是这样设计的，套路而已。 系统看着鹿岛清怨念丛生的背景，赶紧安慰：「也、不用担心啦，虽然不能给宿主世界权限，但是刚才不是奖励了两个抽卡次数吗？」 「抽卡是什么？」 系统挺起胸膛骄傲地说：「当然是给宿主抽技能用的，我们的池子里都是好东西，你装备上再怎么样都不会比那个穿越者差。」 这种设定，越来越像一个游戏了餵。 卡池只在任务前开放，鹿岛清现在还看不到，索性把这个奖励放在一边，问了系统另一个让他在意的事。 「完成任务后，穿越者产生的影响会怎么样？」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世界意识会把发生的一切修復到最合理的范围，穿越者的痕迹绝对不会被允许留下来。」 「就是，宿主前面忽悠出来的二重身和歌者的设定有点香，世界意识准备一直沿用下去。」 「…谢谢夸奖？」鹿岛清有一种要背黑锅的预感。 系统捂脸：「不用客气。」 鹿岛清很不满——没想到世界意识专门给了他20亿元当作补偿。 那就没问题了。 鹿岛清反覆看着手机上215亿到帐的简讯通知，根本睡不着，淡定的表情下暗藏着一颗激动到差点撸秃系统的心。 天都亮了，鹿岛清还抱着加菲猫感嘆：「不怪我的立场不坚定，没办法，上司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搞钱原来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鹿岛清觉得他已经爱上了这份给世界打工的工作。 系统：早知道宿主是个隐藏财迷，还解释那么多干嘛，直接砸钱好了。 猫猫躺平，沧桑地嘆口气。 让鹿岛清恢復正常的是早上七点的闹铃。 他瞬间收敛好情绪，蹲下来对系统说：「确定只有我能听懂你的喵喵叫吧，以及，记住你只是我在家门口捡到准备领养的一只普通猫咪。」 系统骄傲地抬头，让鹿岛清放心。 鹿岛清拿出银行卡，放在玄关鞋柜上，装作无意丢失的样子，等着弟弟鹿岛白上学的时候发现。 接着他打开电脑，将咖啡店转卖讯息改成招聘gg。 这家继承于养父的波洛咖啡店，在鹿岛清的细心经营下拥有了更大的名气。 原本他和服务生榎本梓两个人正好忙得过来，但是现在他有了另一份工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去反世界执行任务，继续像原来那样打理一个咖啡店总归是不方便的，他想要再招募一名店员。 招聘店员的原因他都想好了。 鹿岛清准备对外说，他想要追随自己的偶像——芥川龙之介老师的脚步，为了实现理想，在家潜心进行自己的小说创作，无力照看咖啡店。 写小说嘛，作息奇怪点、几天见不到人也没什么。 第6章 鹿岛白吃完早餐准备去上学，还没穿鞋就看到了鞋柜上的银行卡：「哥！我说你怎么能把银行卡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鞋柜上呢。」 第11页 和鹿岛清长得很像的14岁少年拿起银行卡，重新走回餐厅。 「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鹿岛白捏了几下鹿岛清的肩膀：「不用担心我啦，上次的晕倒只是意外，这几天我在社团的训练也恢復了，完全没有感到一点难受。」 鹿岛白比划了两下拿着网球拍颠球的动作：「你倒好，我好几次半夜起来喝水都能看到你还没睡。」 鹿岛白说到这就来气；「拜託对自己好一点，我也很担心的，要是一直熬夜老哥你英年早秃找不到女朋友了怎么办1 鹿岛清本来还有些感动，结果说到后面，呵，果然还是那个欠揍的弟弟。 握紧了手中的水杯，嫌弃道：「滚滚滚，快去上学，你才英年早秃。」 鹿岛白看了眼时间：「糟了，要来不及了。」 出门前还在大喊：「哥记得好好休息别熬夜，我先走啦1 「对了哥，忘记说，我成为替补啦1 「二年级的网球部替补，有什么高兴的。」鹿岛清翻了个白眼，嘴角却翘了起来。 确认弟弟离开后系统才从角落里跑出来接受宿主的投食。 「21亿，够他活多久。」 系统吃着鱼肉，含煳地说：「怎么也有大半年了，宿主不用担心。」 鹿岛清心中石头落下：「知道了，快吃。」 「早上好，店长1榎本梓已经整理妥当，做好了开店准备。 「早上好啊梓小姐。」 鹿岛清抱着系统走进店内。 「哇，店长，这只猫咪是哪来的？」 鹿岛清把系统放到地上：「早上捡到的，准备领养来着，所以去宠物医院看了看，不好意思来晚了。」 榎本梓摆手：「店长难得准时上班怎么能算晚，是店长平时早到太辛苦了才对。」 她知道鹿岛清家里是什么情况，收入全靠这家咖啡店维持，店长年纪小还要供弟弟上学，真的很了不起。 「真是的，店长做什么都超认真，偶尔也要给自己一点休息时间嘛。」 鹿岛清打趣：「我给自己一点休息时间，那你不是也能跟着放假了？」 榎本梓愣了一下：「咳咳，这只猫取名字了吗店长？」迅速转移话题。 「取好了，叫系统。」 「诶——好别致的名字。」 两个人闲聊一会，咖啡店开始营业，过了中午忙不开身的时间段，下午虽然也有不少客人，但还是轻松了许多。 系统趴在窗边，以往关注点大多在帅气店长身上的女孩们分出了不少注意力在这只加菲猫身上。 就在鹿岛清觉得系统多少有点用处的时候，一个金髮帅哥推门而入，吸引到了鹿岛清的注意。 哟，金髮黑皮，香。 鹿岛清默默把心中的杂念驱除出去，淡笑着迎上去：「客人一位吗？」 金髮帅哥回答：「不好意思，我听说这里招店员，是来应聘的。」 鹿岛清眼睛亮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应聘者了：「好的，你跟我来。」 休息室内，一番愉快的面试后，无论是优越的外貌还是娴熟的态度，安室透都让鹿岛清非常满意。 「这是聘用合同，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签完后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不用担心，梓小姐会暂时带着你的。」 安室透仔细看完合同，爽快地签上了名字，他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好的店长，不过我想今天下午就待在店里实习一下可以吗？」 居然还有这么积极的打工人吗？鹿岛清高兴地把安室透留下来，给他详细讲解了一番咖啡店的主要工作。 榎本梓见到换好制服的安室透后有些惊讶：「店长终于招新员工了吗？」 「是的，以后店里大部分时间就交给你们两个人来照看了。」鹿岛清用早就想好的创作理由解释一番。 榎本梓鼓掌：「哇，很棒的想法！希望能在不久后读到店长的着作。」 「我会努力的。」鹿岛清额头滑下一滴汗，掠过这个话题。 短短一个下午，鹿岛清就觉得——安室透，聘对了。 很快就上手开始工作、面对顾客井然有序不说，他更是露了一手厨艺，试吃后鹿岛清表示惊为天人，恨不得立刻这份三明治加进菜单。 鹿岛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地说：「能有聘请到你这个店员，再加上梓小姐，我就放心了。」 「哪里，我很高兴可以得到店长的夸奖呢。」安室透笑着回应，鹿岛清还想说点什么，瞧见有来客人了，他只好放安室透去休息，走上去招待。 趁着鹿岛清和榎本梓都去招唿客人，安室透独自思考。 他前脚刚接收到组织的命令接近并监视毛利小五郎，后脚就正好刷到了波洛咖啡店的招聘gg。 原本以为是一个好机会，没想到来面试时才注意到，眼前的店长很不简单。 安室透，本名降谷零，是日本公安潜伏在黑衣组织的卧底，常年浸身于这个世界的危险面。在他眼中，刑警、毒贩或者杀手这类高危职业从事者都具有一种普通人没有的特殊气质。 而安室透看到鹿岛清的第一眼，就发现他的身上也带着这种气质。 鹿岛清作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咖啡店店长，身份一下子耐人寻味起来。至少在安室透看来，他肯定还有其他的身份。 第12页 又联想到组织下达完命令后立刻出现的招聘gg。过于巧合，让安室透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组织或者琴酒的试探、鹿岛清是不是组织的人？ 所以签完合同后，他主动留了下来。 经过不留痕迹的观察，安室透发现鹿岛清手上的薄茧很像是长期练习某种刀剑武器的后果，懒散的站姿下也是本能的防御姿态。 这些举动更像一个退休的专业杀手。 可是通过聊天试探，鹿岛清又能滴水不漏的回答，塑造了一个「从小和弟弟一起被收养，高三养父去世，从此毕业后就专心继承营业养父咖啡店」的人设。 安室透看不出鹿岛清有没有在说谎，要么是真的，要么…他就是一个伪装能力极强的人。 无论如何，鹿岛清这号人都被他记在了心上，准备回去再好好调查。 没排除危险之前，安室透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会威胁到平民百姓的存在。 系统趴在窗沿上，扫着尾巴，抬眼看了几下安室透，摇着头把脸埋进爪子里。 唉，都是误会。 三天后，鹿岛清接到了第二次任务。 正值他独自在家的时候。 刚刚完成咖啡店工作的全部交接、弟弟也跟着社团集训去了， 他怀疑狗系统是卡着时间来发布任务的。 系统尾巴扫过来：「说一只小猫咪是狗，这可是奇耻大辱。」 鹿岛清抱住加菲猫揉搓了两下，没理会它的抱怨，问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做任务的吧，这个猫咪壳子怎么办？」 系统头一扬：「当然有接管功能，只要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和水，我走后，这个功能照样能模拟好一只智能小猫咪。」 甚至还会智能铲猫砂。 鹿岛清不置可否：「好吧，那开始任务？我有点好奇你说的那个抽卡池。」 【任务开启】 【抽卡池开启】 鹿岛清眼前浮现出熟悉的光屏，屏幕里只有一个简洁的抽卡按钮。 【声明： 一、每次任务前抽到的技能只能在该次任务中使用，不可累积到下次任务。 二、宿主可得的抽卡次数由世界线的偏差程度进行判定，偏差度程度越低，抽卡次数越多。】 鹿岛清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抽卡按钮，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正世界的风格十分朴素，「叮」地一声后，就出卡了。 【抽卡成功，获得技能卡［时间5min］、［咒术师基础］，已自动装备。 技能预览—— ［时间5min］ 可在宏观时间五分钟内，控制时间前进或后退任意一百年，或使时间停滞五分钟。 可随意分割使用，累积使用到五分钟后技能作废。 同时只能对一个目标使用。 ［咒术师基础］ 附带情报：《咒术界基本信息》 可以看见诅咒。 杀掉诅咒后可视为祓除成功。】 装备技能后，鹿岛清稍微活动了几下，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变化。 系统纠正：「这些技能都需要宿主抵达反世界后才会生效的。」它反覆强调：「正世界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非自然因素的。」 鹿岛清盯着它——会口吐人语的猫不算非自然因素吗？ 系统目光躲闪，吞吞吐吐地说：「那不一样啦，这个不重要，不过宿主可以在正世界先查看第二张技能卡附带的情报，就是那个《咒术界基本信息》。」 鹿岛清没有深究，把重点放在了系统说的[咒术师基础]附带情报上。 《咒术界基本信息》，概括了反世界咒术界的基本信息，包括咒术师、咒灵、诅咒师以及各类评级和一些基本原理。 「原来最强咒术师是这个意思。」鹿岛清摩挲着下巴恍然大悟：「还好我上个任务没为了装x立人设和五条悟打起来。」 不然就算他那时候拿到了反世界权限也难保打得过五条悟，再倒霉点被认为他在擅自乱改掉世界线的话，绝对会被世界给弄死。 鹿岛清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不过「普通人产生诅咒，少得可怜的咒术师需要背锅祓除诅咒还容易死的设定」也太屑了吧！ 鹿岛清不平：「这种设定就不怕有咒术师黑化，产生杀掉全人类的想法吗？」他忍不住带了一下：「如果我是咒术师，努力工作却得不到同等回报，甚至目睹到一些普通人还反过来排挤咒术师的话，绝对会黑化。」 系统愣住，一动也不敢动，它差点以为鹿岛清拿到了剧本。 「我这种人很自私的。」鹿岛清伸个懒腰：「首先确定自己活得好，才会考虑别人的好坏。」 毕竟他童年不幸嘛。 好像吓到系统了，鹿岛清恶劣地勾起嘴角：「说个玩笑，不用当真，可以开始任务了。」 话音落下，熟悉的晕眩感再度袭来。 【本次任务目标：五条悟】 【检测到穿越者已接受专业培训，以及本次任务目标的特殊性，现透露重要线索——夏油杰。】 第7章 2007年某月，高专三年级生五条悟，独自前往北海道执行任务，失踪。 两个星期后。 天元内部，巡逻的咒术师发现了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五条悟。 消失十几天后再度出现的五条悟浑身充斥着诅咒的恶悚气质。双眼下突兀地长出了两道狭长眼睛，脖子、脸颊、隐入衣内的手臂处，皆存在意义不明的黑色咒文。 第13页 种种迹象表明五条悟被人诅咒了。 而且，还诅咒成功了。 最强咒术师变成当世最强诅咒。 高层立即决定锁死信息，在最初发现五条悟的地方建起了复杂的阵法，张贴上无数符咒，阵眼处正是昏迷至今的五条悟——介于无时无刻发动着的无下限术式，没有人能触碰到他，更别提趁现在进行处决。 咒术会高层没有办法处决五条悟，只能哆嗦着把夏油杰推出来。 你挚友变成咒灵了，请务必把他揉成团吃掉。 夏油杰：愚人节？ 还没能消化掉五条悟成为诅咒的消息，他就被咒术会高层慌不择路地派遣来解决此事。 抵达天元内部，夏油杰才慢慢反应过来。 亲眼所见远比资料上的消息来得震惊。 他沉默不语，缓缓蹲下，仔细打量起眼前处于昏睡状态的五条悟。 不太对。 眼前的人是五条悟，但凭藉他贫乏的直觉判断，又不像是五条悟。 身高拔高了几分，虽然岁月没有在他的面容上留下痕迹，但是让他携带了更多的沉淀。 至少不像是17岁的五条悟。 常人眼中细微的差别很快被夏油杰发现。 是在任务途中陷入某个咒灵的领域中，待了很多年吗？ 带有模煳时间这种功能的领域不多，但也算不上罕见，他和五条悟就曾经救过被诅咒困在不正常时间里的庵歌姬和冥冥。 怀揣着想要知道五条悟失踪遭遇的迫切，夏油杰当然不会听从上层的命令。没有任何一个咒术师比他更了解诅咒，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唤醒挚友。 随着夏油杰源源不断的咒力输送，四周符咒被尽数吹散，[五条悟]睁开了苍蓝色的双眸。 眼下的两只细长眼睛微动，充斥着邪恶无序的血红色瞳孔同时睁开。 穿越者清月，回想起在系统01号空间里被狠狠抓去学习了好多年表演课的日子，每次崩掉人设后痛苦不堪的惩罚早已记忆深刻，清醒后他立刻下意识地代入马甲情绪。 清月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宅男，突然有天被系统01号选中，要么死，要么跟着01号执行任务。 01号告诉他，比起死亡，他只要披上马甲扮演好角色，乖乖按照01号给的剧本走，在他曾经嚮往过的二次元世界里执行任务、塑造01号需要的爽感，最终任务结束后就能得到巨大的好处，美滋滋地回到现实世界里实现暴富美梦。 01号还承诺，无论如何，他的生命都不会受到威胁。清月人称「一条翻面都不想翻的咸鱼」，心大又随意，秉着反抗不了不如享受的态度，开始了第一个任务。 因为是新手任务，没时间培训清月的01号简单粗暴地给了他一瓶入戏药剂，只要清月喝下一口就能扮演好狗卷棘，前期刷好感度，后期祈本里香一走，直接水到渠成上位乙棘剧本。 没想到清月身为直男，害怕自己演不下去，自作主张把整瓶入戏药剂都喝了。 结果用力过勐，演成了雷文剧情。 直到清月被鹿岛清砍下脑袋后，01号才迅速将清月带回系统空间，清月趴在地上不断喘气，忍不住爆粗：「我x，什么情况？」虽然痛觉下调到了20，但是被人砍死的心理阴影也太大了。 01号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世界意识发现，随口以「鹿岛清是阻止任务的反派」把清月搪塞了过去。 第一次任务失败得这么干脆，下个任务的世界线必须要破坏成功。 它恨恨地看着一无所知的新手宿主，居然还能把一瓶入戏药剂给喝完，简直是蠢货，要不是不能挑人，它绝对看不上清月。 01号很不满，直接眼不见心不烦地把清月丢进了封闭空间里提升演技。 时间是最精密的仪器，谁也不能擅自改动。 训练结束后，01号迫不及待地给清月下达了第二个任务——扮演五条悟。 来自平行世界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28岁五条悟。 清月看完手上的剧本，读后感只剩下两个字：刺激！ 经过大量训练，没有入戏药剂的影响，清月做好了一雪前耻的准备，他有信心扮演好这个角色。 ［五条悟］睁开双眼，看到夏油杰后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 「……杰？」眼中再次出现夏油杰的倒影，他有些呆愣。 很快，［五条悟］眼中就燃起一团暴怒的火焰，「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繁琐的阵法、费力张贴的符咒顷刻泯灭，汹涌的咒力席捲了整个空间。 诅咒是负面情绪的集合。 对于[五条悟]波动的情绪，夏油杰没有感到惊讶。 「悟，带特产了吗？」他没有召唤咒灵，伸手讨要特产。 [五条悟]听到夏油杰的问话后愣住，蔓延飞舞的恐怖咒力消失无踪。 「杰？」再次叫出挚友的名字，[五条悟]终于发现不对，这不是他的幻想。 眼前的夏油杰是真实存在的。 陷入封闭的理智堪堪回笼，看着夏油杰的打扮一眼认出此时的时间。 「今年是什么时候，杰。」他理所当然地踩着地上的咒文残痕，走了出来。 夏油杰嘴上打趣：「喂喂，不要和我说你在玩什么穿越梗，平时你不看轻小说的吧。」心里已经有了某种猜想，「现在是07年。」 第14页 [五条悟]看起来很惊讶，冰冷的表情出现裂痕：「07年吗，真好。」 他走到夏油杰身边，眼里是浓郁的偏执：「你会爱我吗？」 夏油杰愣住：「喂，我喜欢女生。」 「我知道，你以为你床底的那些杂志我没偷看过吗？」[五条悟]嗤笑一声：「但是我现在，需要爱。」 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个疯子，[五条悟]说：「杰，我已经孑然一身了。」 夏油杰皱起眉头，他认真问道：「你多少岁了。」 「28岁。」[五条悟]没有想要隐瞒，勾起一个略显疯狂的笑：「好奇十一年后我的经歷吗？」 「现在的悟在哪。」 夏油杰不关心似是而非的未来，重点也不是十年后的五条悟，而是现在。 清月不露声色地瞥了眼坐在旁边看戏看得正欢的正牌五条悟：「不知道。」 反正别人也看不到五条悟。 他仗着实力，强硬地挑起夏油杰的下巴恐吓说：「有可能被我杀死了。」 「说不定我来自平行世界？」他吐露出恶劣的话语：「不存在时间悖论，所以看这个世界的自己不爽，随手就杀掉了？」 「毕竟我讨厌自己。」 夏油杰动怒：「不，他只会瞧不起全世界，绝不会讨厌自己。」这一刻，眼前的五条悟和他印象中的挚友产生了分裂感。 清月心中，突然出现01号的警告声：「出现ooc倾向，快圆回来。」 清月吓得一抖，想到夏油杰还在和他对峙，赶紧稳祝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抹了两下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杰这么说，真是好好笑。」 「你自己的善恶观都能为了区区大义来改变，凭什么笃定我不会变？」 夏油杰隐藏在心里的动摇被直白戳中，他脸色变得难堪，不愿多说，也不想和[五条悟]吵架，僵硬地转移话题。 「上面让我除掉你。」 知道夏油杰的能力，[五条悟]不惊讶：「所以你想要把我团成小球吃掉吗？」他伸出手：「如果是杰的话，来嘛来嘛，我不介意的。」 夏油杰拒绝了他的邀请，转身向外走去。 「我会找到办法让这个时间的悟回来的，反正他们也拿你没办法，请随意吧。」 [五条悟]望着他的背影，跟上去：「什么嘛，这么确认我不会杀人吗？好歹也是个诅咒诶，真没排面。」 鹿岛清见到任务目标的时候，五条悟正坐在穿越者身边嗑瓜子看戏，并且看得津津有味。 所以为什么上个任务的狗卷棘缩在墙角弱小可怜又无助，这个五条悟就可以悠闲地近距离看戏不说，还有瓜子可以磕埃 穿越者正握住七海建人的手腕，诅咒缠身，执念深刻：「请爱我吧。」 七海建人忍住了掀开[五条悟]的举动，想起他的遭遇，最终还是有些触动，虽然他不会给诅咒许诺，但终究还是默默地承受了[五条悟]的行为。 「哇哦，精彩。」五条悟看得很欢，还跟着鼓掌：「娜娜米原来还能这样包容我诶。」 好有自知之明哦。 鹿岛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感觉这个任务目标有些难搞。 他要把五条悟从围观中拉出来，首先创造一个他和五条悟独处的空间。 [时间5min]启动 [停滞十秒] 鹿岛清花费毕生最快的速度抓起五条悟跑到偏僻角落。 感谢高专没有监控，感谢这个时期五条悟的被动能力还不完善，没有24小时待机。 五条悟好奇地看着他：「你是谁？」 鹿岛清简单说明了情况，再次捡起二重身和歌者的设定驾轻就熟。 「所以，你的任务是让我回归正常？」五条悟摆了摆手，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他完全没有被取代的不安：「回去又要为那些弱小的傢伙操心，还真是累埃」 还不如好好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刻。 鹿岛清这一瞬间，十分想念他的上一个任务目标。 第8章 鹿岛清想到了他可能得不到任务目标的信任，但是他没有料到会被拒绝得如此干脆，急忙拦住想要回去的五条悟：「等等。」 五条悟见多了陌生人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紧张样子，衣兜里还有一堆糖果，他随意拿出一颗棒棒糖上下抛着玩，打发道：「那就赶紧说完吧。」 又打了个哈欠，敷衍着说：「说完就拜拜喔。」 鹿岛清忍住了吐槽的冲动，不断提醒自己，这是他打不过的任务目标，而且本体再怎么厉害，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肯定都会出现情绪波动。 说不定五条悟心里已经慌得一批了。 十几岁的少年，多少有点中二病不愿意把觉得软弱的情绪表现出来很正常。特别是五条悟，他骨子里绝对傲得很。 对，肯定是这样。 鹿岛清通过不断的自我分析，确认了五条悟是在口是心非，又联想到五条悟比他的弟弟大不了几岁，熊孩子的模样一重合，奇怪的代入感增加了。 「如果本体长时间被二重身取代，周围的人会逐渐忘记你的。」 他神色严肃：「时间拖得越长，你无法恢復正常的机率就越大。」 世界线一旦让穿越者破坏到某一个节点，哪怕穿越者任务完成脱开了这个马甲，他的马甲也会继续以某种手段简单运行，本体彻底无法被人看见，孤独死去都成了最好结局。 第15页 同时，也宣告着鹿岛清的任务彻底失败。 五条悟不清楚其中利害，他嚼碎了口中的棒棒糖，任由酸甜的草莓味在口中散开，终于被挑起一丝干劲：「详细说说？」 他可不想玩到最后真的被偷家了。 「我还是个新手。」鹿岛清神色无奈，决定坦诚相待：「我也不清楚你完全被取代的时间点在哪，但是我一定会认真工作，还请拜託你配合我，一起寻找让你回去的办法。」 「新手埃」五条悟推了推墨镜，有些嫌弃：「你们歌者人多吗？」 他想申请换一个。 「不多，不好意思，代代相传，目前歌者只有我一个。」鹿岛清额头冒出青筋，扬起一个杀气十足的笑。 「不满意也不能退货哦。」 五条悟下意识往衣兜里抓糖，发现草莓味的糖果已经被他吃完了：「好苦恼，碰不到东西什么的……有了！如果你能帮我拿一些草莓味糖果，那我就勉强牺牲一下凑热闹的时间和你走吧。」 「反正你能看到我，一定也可以递东西给我吧。」 他是从哪知道这个事情的？ 鹿岛清微微愣住，终于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五条悟手上的瓜子糖果，只能是一个看得到他的人递给他的。 「是秘密喔。」五条悟食指抵在嘴上：「是不能告诉你的秘密，陌生的合作者。」 鹿岛清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谁能看到你」憋回去，硬生生换了个方式套话。 他主动透露情报：「本体回归正常的方法是需要找到一个存在羁绊的人感受到他。」 「既然有人已经能看到你了，那我们去杀掉你的二重身就好了。」他还以为这次任务肯定特别困难，没想到转机来得这么快。 「不——」 五条悟打断：「那个人不作数的，别想了。」 「怎么可能。」鹿岛清不相信，五条悟带着他从一条偏僻小径走出了高专，一路上他还在时不时劝说。 五条悟被逗乐，他觉得这个歌者语调平淡又意外执着地劝他不要放弃生活、时不时蹦跶出一句「没关系」的样子很好玩。 可是，他说的是实话埃 五条悟猜到鹿岛清肯定是想岔了什么没有相信他，但他不仅没戳穿，甚至还恶劣地添油加醋，故意让鹿岛清误会。 「请暂停一下。」五条悟看着又一次开口试图劝说的鹿岛清：「前面已经时不时会有人路过了，如果不想被人误会成自言自语的神经病，最好不要再和我说话了噢。」 鹿岛清哽住，他产生了自我怀疑，十年后的五条悟说他们是朋友——他们真的能做成朋友吗？ 不能吧。 这小子十年后该不会厚着脸皮安个「朋友」的身份在套他话吧？ 鹿岛清沉默。 不对不对，肯定是他太黑暗了，正常人是不会站在大气层想出这种屑到极致的操作的。 五条悟已经跑到便利店门口，转身朝鹿岛清挥手，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快来。」 又一次肩负起给任务目标买饭投餵的操作，鑑于某种不可说的报復心理，鹿岛清没有给五条悟买他吵着要的草莓味棒棒糖，唱着反调随便在收银台前拿了些甜食应付。 鹿岛清在付款时找零时，无意看到收银台钱箱里整齐码放好的纸币。 是错觉么？ 他怎么看到不管是什么面额的钞票，上面印着的头像都是夏目漱石老师埃 嗯，绝对是看走眼了。 怕便利店的监控记录下五条悟吃饭产生的闹鬼事件，他们只好蹲在旁边的小巷子里凑合解决。 五条悟刚喝了一大口矿泉水，就被鹿岛清猝不及防的尖叫呛到：「咳咳，喂，你怎么了？」 鹿岛清看着突然出现缠绕在对面水管上的弱小咒灵，他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嗓音：「没事，咒灵而已。」 为什么咒灵都要长得这么恐怖！ 身长两米，外貌像蛇，身体周围却长着六只人类手臂，它微微张嘴，唾液从无数颗锋利的牙齿间滴落。 低级咒灵感受到对面人类的恐惧，脑袋兴奋着弹起来，露出被遮盖注可以拉长到几米远的类人脖颈：「滋…欢迎……滋滋。」 它遵循本能，想要一口咬下鹿岛清。 鹿岛清敏捷跳起，躲开了攻击，五条悟没有把这个小咒灵放在眼里，随意抬手就要把咒灵消灭掉。 「没用的，现在咒灵看都看不到你，你的攻击根本打不到它身上。」 鹿岛清匆忙放好食物，隐藏在左手处的咒文浮现，他抽出武器，长刀一挥，尽力克服心中的恐惧，朝咒灵攻击而去。 他害怕咒灵，但是现在不能逃避。 鹿岛清已经对反世界和咒术界有了初步了解，他将来要继续工作，肯定会有很多时候会见到咒灵，现在他还可以害怕，以后见到咒灵的时候万一是什么命悬一线的情况，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害怕而出现意外。 眼眸颤了颤，既然系统说了他有能力祓除咒灵，那鹿岛清就一定要试试。 从来都是保护者的身份，第一次能代入被救者的视角，站在鹿岛清身后的五条悟体验新奇。 他能看到鹿岛清清瘦的身影因为战斗紧绷起来，像是从温顺无害的猫转变为伺机而动的豹，他规矩的衣角扬起，出手毫不拖沓，把暴力美学发挥到极致，眨眼间，这个咒灵就被祓除掉。 第16页 兇残的模样很难让人看得出这是一个害怕咒灵的人。 鹿岛清收起刀，虽然咒灵轻松解决了，但是他依旧腿脚发软倚靠在墙壁上，由衷地说：「我真的很佩服你们咒术师。」 如果当初他被培养的最终目标不是杀掉那群恶人，而是对付咒灵，他早就死在小时候了，哪会成为现在的普通人。 咒灵的长相一个比一个掉san值，咒术师年纪轻轻就需要去祓除诅咒经歷生死实战，真的很了不起。 五条悟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谢谢夸奖。」 鹿岛清勉强缓过来，突然听到一声别扭细小的声音。 像是金属破裂的声音。 五条悟习惯性向前一步：「喂，小心——」 头顶被咒灵腐蚀掉、裸露而出的钢筋向下倒来，刮出锐利的风声。 鹿岛清瞳孔一缩，凭藉战斗直接，下意识朝前扑去想要躲开钢筋，勐地发现脚腕已经被地下冒出来的不明诅咒死死缠祝 该死，躲不掉了。 就在他迫不得已要发动[时间]保命的前一刻，落下的重物被一只咒灵拎着，停在了空中。 「你没事吧？」 扎着半丸子头的黑髮青年，穿着简单随意的家居服，右手拿着一瓶刚打开的汽水，左手随意打了个响指，空中的咒灵就带着整块钢材平稳落地。 原本禁锢住鹿岛清的诅咒瞬间熘走。 他活过来了。 反世界怎么这么多猝不及防的咒灵，不懂就问，这是你们的特产吗？ 夏油杰根据诅咒残秽，很快判断出来：「祓除诅咒的时候被袭击了？」 他看着鹿岛清面生，但总归是咒术师，是同类的范畴，当即讲解起来：「越弱小的诅咒越习惯抱团，你除掉一只诅咒后往往还不能放松，需要再仔细观察周围是否还有诅咒会偷袭。」 在鹿岛清眼中，这个刘海很有存在感的少年，好感度直接拉满，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五条悟。 ——看看别人说得多仔细。 某最强双手插兜，无视掉鹿岛清的拉踩，五条悟也不是故意忘掉这点的，实在是实力太强，通常还没怎么出手，一大片范围内的诅咒就都被祓除干净了。 「多谢。」鹿岛清真诚地向刘海少年道谢：「我叫鹿岛清。」 夏油杰接受了他的好意：「不客气。」 「我叫夏油杰。」 系统在鹿岛清内心世界大喊：「快抱他的大腿！取得夏油杰的信任，任务就相当于完成90了1 第9章 鹿岛清表示他快被系统的刷屏吵到眼睛了，不得不紧急叫停，同时胡乱从购物袋里拿出一条为了方便找零买的巧克力。 「一点微不足道的谢礼，刚才的情况，多谢了。」 夏油杰下意识摆手，却在看到巧克力后改变主意，压住了拒绝话语，收下了。 五条悟肩膀垮掉，他闷闷不乐：「清，那是人家最喜欢的巧克力诶，就这样给杰了很过分吧——」 鹿岛清不适应五条悟脱口而出的称唿——那傢伙真的不觉得这样叫太亲密了吗？ 他抖了抖购物袋，恶趣味地把这个牌子的巧克力都拿了出来。 夏油杰笑了一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再给了。」 鹿岛清摇头：「保护了我，谢礼再多也不过分，这些不算什么。」 五条悟在一旁抗议：「你就是在报復我一开始没配合你工作吧，幼稚1 鹿岛清才不承认他的行为是幼稚。 「…保护？」夏油杰微愣，不在意地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算什么保护。」 「话说你是京都高专的咒术师吗？」他有些好奇：「我还从来没见过你。」 咒术师人少，基本上做任务的时候都能见到个七七八八。鹿岛清看起来比夏油杰的年纪要大一点，如果是学长的话，只可能是京都高专的，所以从来都没见过面。 没想到鹿岛清摇头：「我不是咒术师。」 「是普通人？」 为什么作为一个普通人，可以祓除诅咒？ 夏油杰一愣，眼睛微张，再次从诅咒残秽确认了之前就在这个地方，有咒灵被鹿岛清祓除掉了。 普通人怎么能……可是眼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更显得「咒术师保护非咒术师」这个理念像个笑话。 夏油杰的反应不对劲，鹿岛清喉咙一紧，预感到可能踩中了某个雷点，他补抓到了夏油杰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立刻补充：「不，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虽然不是咒术师，但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夏油杰迅速冷静下来，无所谓道：「没事，这不重要。」 五条悟在一旁反驳：「骗子。」 鹿岛清微微颔首，表示不能再认同。 他还以为系统不断提醒的夏油杰会是一个典型的温柔好人，才能做到对五条悟的感化。 看来是他误会了什么，这个人明明带着对普通人类的歧视却不自知。 有意思多了。 鹿岛清舔了舔嘴角，从机械式工作状态中，找到了解压的手段。 「不，这其实很重要。」鹿岛清转头看着五条悟：「我直接说了？」 五条悟竖起大拇指，表示贊同：「没错！如果要找一个羁绊对象的话，老子只承认杰。」 他对鹿岛清出其不意、没有像他想的一样率先去找他的父母表示满意。 第17页 人类总以为血亲者就拥有天然的羁绊，五条悟不喜欢这种正论。 原本想要从家人试探起的鹿岛·正常人·清误打误撞在系统的提示下，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夏油杰看到鹿岛清朝着某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提问，更加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 鹿岛清认真地说：「我的出现，和五条悟有关。」 听到挚友的名字，夏油杰下意识绷紧身体，手上暗自做着召唤咒灵的准备。 鹿岛清假装没有看到夏油杰的戒备：「五条悟就站在这里，只是你看不见。」 夏油杰想到鹿岛清从一开始就有些怪异的态度，眼睛会下意识向某处看，如果真的站着一个看不到的人，反而说得过去。 这些小动作除非是伪装高手，否则根本没办法演出得这么自然。 夏油杰不置可否：「很有趣的说法。」 「我是一名歌者，工作是清扫足以危害到世界的垃圾。」 …… 「这样埃」夏油杰想到一点：「可是，失踪后重新出现的是自称28岁的悟，如果是二重身的话，他应该也只有17岁才对。」 「难道二重身还能先于本体长大？」 对哦。 鹿岛清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狂call系统——怎么办，穿越者居然弄了一个年纪对不上的马甲。 他没有想到这点，一时答不上来，在被拆穿的边缘摇摇欲坠。 「不意外埃」五条悟十分淡然：「二重身又不是凭空产生的，有可能所谓的镜像世界，真的也是一个真情实感的平行世界。」 他这么说，相当于给了鹿岛清一根救命稻草。 鹿岛清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是的。」 「二重身来自镜面世界，但是我也没办法进入镜面世界，以及确认有多少个镜面世界产生。」 「镜面世界是混沌的，毫无规律可言。」 夏油杰捏扁了手上汽水喝完后空空的易拉罐：「很玄幻。」 沾着水汽的手指捏了两下太阳穴，虽然这种说法很神奇，但他并没有完全不相信鹿岛清。 「你说悟就在你旁边，只是我看不见，那我需要你证明他真的在。」 五条悟随意坐在一边的楼梯上，右手撑着脸，漫不经心地说：「鲱鱼荞麦面，这次去北海道完成任务后，我准备带的特产。」 鹿岛清进行了转述。 「我相信了。」 刚才还十分质疑鹿岛清的夏油杰，略略点头，态度发生转变。 鹿岛清取得了他的信任。 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互为对方的突破口。 寻求外援的第一步成功。 毕竟和新手任务的反世界权限相比，鹿岛清得到的技能强度落差太大，他不能保证面对诅咒之王是否可以成功用时间技能对付。 万一穿越者这个马甲能变态到无视他的技能，他铁定翻车。 有着自知之明的鹿岛清甚至恨不得让夏油杰既能感受到五条悟，又可以代替他和穿越者打起来。 四捨五入代替他来完成任务，鹿岛清一定给夏油杰颁发一个大大的好人奖盃。 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谈话，突然传来一阵铃声，夏油杰的手机响了。 夏油杰说了声抱歉，打开手机，发现是班主任夜蛾正道打过来的电话。 「摩西摩西。」 「杰，你在哪？就在刚才，[悟]给我们透露了一个巨大情报。」 夜蛾正道迅速回忆。 刚发现夏油杰没有处决[五条悟]，反而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夜蛾正道是不惊讶的。 夏油杰丢下一句「实力强大，我真的吃不下」后，脑袋上吃了夜蛾正道一个拳头，就被他赶出办公室了。 夜蛾正道夹在高层和学生之间，原本最令他头疼的[五条悟]反倒是十分安静。 他拥有人类的理智、可以正常交流，除了时不时释放杀意、恶念缠身的偏执样子看起来和精神患有疾病的人有些类似外，完全不像是一个诅咒。 高层原本就惧怕作为咒术师的五条悟，面对现在的[五条悟]更是心如死灰。 没想到[五条悟]待了好几天，他没有杀掉任何人，反而对身为同类的咒灵充满了排斥，已经把森林里的野生咒灵全部屠戮干净。 观察发现，[五条悟]对两个同窗拥有更多的纵容。 那几天夏油杰在外执行任务，于是家入硝子被病急乱投医的高层找过，让她一个不合格的外科医生兼职心理医生。 为这种不靠谱的计划翻了个白眼，她戳灭手上夹着的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走进[五条悟]待的房间。 发现身后开门的动静，倚坐在窗边的白髮咒灵转过头来，许多不详的黑色咒文点缀在肌肤上，和人类时期不同，他放弃了遮挡眼睛的习惯，蓝红色异瞳诡异又艷丽。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家入硝子似乎看到了[五条悟]埋在隐秘深处挥之不去的复杂情绪。 是错觉么……还是五条悟真的经歷了什么。 家入硝子思维发散，还没乱想多久，就听到[五条悟]开口对她说了第一句话：「你会永远都在吗？」 哈？ 这种伪文艺青年的苦逼矫情劲是谁啊？ 家入硝子眼睛变为死鱼眼，忍住了吐槽的欲望，都是高专的任务罢了，忍祝 第18页 她随意坐下，被迫装起心理医生的样子：「我们谈谈吧。」 [五条悟]嗤笑一声，半是安慰半是威胁：「别担心，有一天我可能会杀光全人类，但是在那之前，我肯定会先杀掉所有的咒灵。」 他对咒灵恨之入骨，正是因为若干年后，他的所有学生，全部被咒灵所杀。 再次见到死去的同窗，让他有一些控制不住的倾诉欲想要宣洩。 「那几个咒灵，他们找到了自以为可以让诅咒统治世界的办法。」 语气中显现出浓烈的不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四大咒灵突然受到启发，选择了把两所咒术高专的学生全部刺杀掉。 它们以断绝咒术师的未来为目的，缓慢而有效地为诅咒主宰的世界创造机会。 「它们成功了。」 [五条悟]没有谈论过程，只是潦草说了几句开头结尾，随意间还展现出了少许脆弱感，家入硝子却差点被他同时抑制不住散发出来的恶意挤压得喘不上气。 「抱歉，我失态了。」瞬间收回威压，[五条悟]看起来十分无害，他笑着送客：「辛苦了硝子，下次还有这种傻x任务，就拒绝掉吧。」 「有我在，你们最好肆无忌惮一点。」疯狂的偏执在眼眸中涌动：「我保证，让你们都活得好好的。」 任何人类也好，诅咒也好，都不能伤害他的人。 他把这命名为「爱」。 这次谈话家入硝子没有向高层透露。 [五条悟]的疯狂和偏执让她感到胆颤。 她最终只把这些谈话内容告诉了夜蛾正道，把决定权交给夜蛾正道，是否透露出去，全凭老师定夺。 好奇会害死人，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五条悟]会变成这样，也不想当第一个爆料的人。 清月在赌，要不是一股脑说出来效果不好，他巴不得把这个马甲的遭遇透露得人尽皆知。 还好清月赌对了，夜蛾正道最终决定向高层以及他绝对会接触到的学生们袒露了情报。 他半遮半掩说的未来再加上其他人优秀的脑补能力，让他在高专混得越发顺利，偶尔的ooc行为，也能被其他人忍下来。 01号看他有些得意，暗戳戳提醒：「别忘了上次杀掉你的反派，这次他还会来。」 清月有些就惊讶：「什么反派居然还会一直追着我？」 「这个你别管。」01号打着哈哈带过：「总之那是我们完成任务的一个障碍。」 清月心里不满，他突然想到什么：「我有办法对付他了，上次的杀身之仇，这次我绝对要报復回来。」 「系统，你有他的资料吗？知道名字也行。」 夜蛾正道回忆完毕，他提醒休假阶段，外出採购东西的夏油杰。 「悟说，他来自平行世界，让他和我们世界的悟发生意外交换的一个人。」 ——「那个人叫鹿岛清，他的目标是杀掉还作为人类存在的悟。」 第10章 鹿岛清看到夏油杰瞬间戒备起来，接着身体放松，似乎只是正常的接了个电话。 「嗯。」夏油杰漫不经心地应着：「我会小心的。」 鹿岛清没能听到电话另一端说的内容，五条悟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大条地蹭到夏油杰身边偷听。 「哇哦。」五条悟拍手：「精彩。」 他把夜蛾正道的话转述给鹿岛清：「你说杰会相信谁？」 鹿岛清后背一凉，下意识后退半步。 穿越者顶着马甲具有先天优势，他几乎没有把握让夏油杰站在自己这边。 鹿岛清做好了被夏油杰质问，甚至战斗的准备。 没想到夏油杰挂掉电话后，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道：「按照你的说法，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让悟回来的计划。」 鹿岛清眼睛微睁，旁边的五条悟被他的反应逗笑，似乎早就预判到了夏油杰的态度。 听到五条悟的嘲笑声，鹿岛清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疑惑。 心中一动，向系统默问：「可以对比一下现在的夏油杰和上个任务最后剧情回放里狗卷棘两个同窗的心理活动吗？」 鹿岛清有了某种联想。 系统和鹿岛清心灵相通，瞬间明白他的想法，通过保存的观测数据立即开始计算。 【三人心态相似度为781】 得到结论后，鹿岛清醍醐灌顶，对现在的局面明了起来。 「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三人重新找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废弃仓库。 鹿岛清努力克服恐惧，对时不时出没在管壁上的咒灵做到无视，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挥了下手，仓库内的弱小咒灵全部消灭。 鹿岛清没有发现他出手，心中长舒一口气，幸好这些咒灵都消失了。 「无意偷听，但是刚才你打电话的内容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夏油杰眼角一弯，笑出声：「是悟在偷听吧。」 「你不用替他背锅。」 五条悟不爽地「切」了一声，多亏了夏油杰感受不到他，才让两个人至今没有像熊孩子一样吵起来。 「冒昧问一下，为什么你选择相信我？」鹿岛清实在好奇。 夏油杰摇头：「不，我只是在相信我自己。」 哪怕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证明[五条悟]是本人，可是他的潜意识从一开始就明确表明了他的怀疑。 第19页 从一始终，从未动遥 「悟有一点是不会变的，他做的一切都有意义。」夏油杰拿出鹿岛清给的巧克力：「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款巧克力，那个[悟]不喜欢。」 原本还因为挚友的无条件信任在嘚瑟的五条悟石化。 鹿岛清额头留下一滴汗，「他做的一切都有意义」不代表喜欢的口味也有意义吧。 这个例子怎么看都像是夏油杰随口瞎编的。 看他充满了吐槽欲的脸，夏油杰笑了笑没有回答：「所以，我要怎么样才能看到悟？」 鹿岛清把怀疑暂且压在心底，重新回归正题。 「不知道。」少年扶着额头，把眼睛捂住，不好意思地把实话说出来。 夏油杰：？ 「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只完成了一次任务的新手而已。」 没关系，一次也是经验。 偷瞄到夏油杰鼓励的眼神，鹿岛清彻底把眼睛捂死：「上次出了点意外，受害者刚刚和他的同学见面就恢復正常了。」 当时被五条悟强拉过去叙旧的鹿岛清根本没有亲眼见到过狗卷棘回归正常的场面，全靠剧情回放，多少和现场旁观有点差距。 从新手开始就是最强的五条悟、夏油杰：「哈？」x2 他们理解不了鹿岛清复杂的心情。 「那现在怎么办？」 鹿岛清苦恼道：「说不定是时机未到？」 刚才系统给出的超高判定，已经让他能确定夏油杰就是那个能让五条悟回归正常的人。 他努力回忆：「我记得上个任务刚被二重身代替的任务目标也是见过他的同学们的，只是那时候他的同学们还看不到他，分别了一天才感受到。」 系统明确告诉过他，这次任务的时间线会有些长，所以他猜测，现在还没到夏油杰看见五条悟的时间点。 「要不再等几天？」 目前只能这样，在等待的同时还要寻找穿越者那边的突破口，越早杀掉他才行。 鹿岛清不知道任务失败的时间是否会比五条悟回归的时间先到来，巨大的压力每时每刻都伴随着他，他尽量不去想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夏油杰也没什么办法，无奈地说：「只能先这样了。」 「干脆同居吧1五条悟头顶灯泡亮起，提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主意。 鹿岛清：「什么？」 五条悟终于想到他在东京还有一处私产，是七岁生日的时候，一个巴结五条家的不重要的客人送给他的。 十多年前的记忆依靠六眼，回忆起来毫不费劲：「我记得那栋房子的钥匙被我扔在了宿舍的床头柜里，反正除了定期去打扫的僕人，那个地方也没人还记得起来。」 鹿岛清打断他：「不是房子的问题吧。」 往日里情绪波动不大的鹿岛清面对五条悟也难免有些激动。 「我需要你帮忙递东西才能维持正常生活，还需要确保不能错过杰看到我的时间点，才能以最不意外的让我恢復正常。」五条悟扶了一下墨镜：「所以三人同居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没什么不对。 鹿岛清动摇了、被说服了。 他机械地转过头：「夏油同学，五条悟想到了一个办法。」 嗨，同居吗？ 清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摆不平夏油杰的原因是一开始让他拒绝掉的一块巧克力。 作为一个男生，他真的对所有甜腻腻的甜品表示痛苦面具，能鼓起勇气不崩喜欢甜食的人设，就已经是进步了！ 如果清月真的在演技上有一丁点的天赋，他早就在第一次出门被星探挖掘的时候，答应去娱乐圈赚烂钱了。 还不是对自己烂得稀碎的演技有自知之明，良心过意不去。 01号：虽然我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它甚至不明白清月在空间里接受了那么多的演技培训，是条狗都能当影帝了，但是他的演技点——只增加了2点。 01号看着清月的属性面板，再次嘆口气，不能再想这个话题了。 不过让它满意的是，清月的「演技」再配合上它写的奇葩剧本，效果意外的好，要不了多久，这条重要的世界线就能被彻底毁坏了。 清月躺在宿舍里划水，手上拿着别人看不见的剧本随意翻弄：「为什么你给我的两个剧本感情戏都那么多。」 「对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也好，这个诅咒之王五条悟的感情太丰富了，我的生活那么平凡，根本体会不到这种天煞孤星的痛苦。」 清月毫无形象地揪了揪头髮：「但是我演得还不错？我觉得经过培训后我进步好大，这个马甲最起码演出了五分相似吧。」 01号闭眼乱吹：「对，继续保持，可以加大力度更好。」 反正有它在，清月的一切行为都会自动合理化。 清月受到鼓励更加自信：「那我再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装一个偏执狂。」 「对了。」他垮下肩膀：「这次感情的部分戏份太多了，要不我们打个商量，下个剧本让我缓缓，主要走事业线如何？」 01号翻了翻下个任务的记录，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下个任务刚好符合清月的要求。 五条悟被代替的第九天，也是鹿岛清执行任务的第四天。 任务迟迟没有进展，这让鹿岛清有些急躁。 第20页 夏油杰依旧看不到五条悟，更糟糕的是，他昨天还被外派出差，去执行一个只有他才能完成的任务。 自从鹿岛清被穿越者倒打一耙后，他隐约感受到咒术界有势力正在寻找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拒绝了和夏油杰一起出行。 而这几天穿越者一直只在高专内部行动，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鹿岛清不敢贸然去高专实行猎杀。 傍晚，又没蹲到穿越者外出的鹿岛清走在回去的路上，旁边的五条悟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有被替代后的焦急。 他有些佩服五条悟，不愧是被冠以最强的人，心态真不错。 两人路过一家超市，鹿岛清还被五条悟拽去买菜。 「清，我们是朋友吧？」 鹿岛清下意识摇头。 五条悟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直指前方，不容拒绝：「我们是朋友，所以别再吃便当了，难吃死了，今天的晚饭自己做吧，我做饭超好吃喔。」 五条悟会做饭？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鹿岛清将信将疑地买了一堆食材。 可惜，还没有领略到五条悟的厨艺，刚出超市，拎着购物袋的鹿岛清就被人「请」走了。 外面是错落有致的日式庭院，古典雅贵的和室内，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坐在主位，他吐了一口烟圈，翻动眼皮看向鹿岛清。 「我听说你的目标是杀了五条悟？」 五条悟侧卧在榻榻米上，撑着头看着熟悉的老橘子皮，笑得玩世不恭。 老人轻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鹿岛清恨不得用脚趾扣出一座咒术高专，此时此景——当着本人的面讨论要不要合作刺杀他——真的太尴尬了。 第11章 在本人面前大声密谋对他的暗杀计划，救命，这是什么比社死还可怕的局面。 鹿岛清尴尬到恨不得连夜扛起新干线离开。 他努力绷直身子，无视旁边笑得快要原地打滚的五条悟。 席上的老人看他不为所动，如此沉着冷静，在心中暗暗肯定——倒是比起某个他不喜欢的混蛋更有术师杀手的样子。 鹿岛清就能感受到门廊外时不时有家系咒术师安静走过，密集的巡逻以及把他带来后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高大保镖，香炉里升起的寥寥烟雾穿透精雕细琢的屏风，处处细节都体现出坐在主位上看起来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的老人并不好欺负。 鹿岛清猜测，恐怕他敢强硬拒绝，下一秒就会有家臣冲进来对付他。 不想把事情闹大，系统给的技能最好省着留给穿越者用，鹿岛清只好先喝着茶煳弄。 这茶不错，感觉挺贵的，他忍不住多蹭了几口， 老人先是胡乱扯了好多的废话，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他们都觉得你单独行动的成功率太低了，但是我对你的行为很感兴趣。」『 言下之意十分明确。 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自信 先不说鹿岛清暗杀五条悟这个信息的真实性，眼前这个看似有礼貌，实则强硬地把他拉过来后连句自我介绍都不说的老头，又有什么把握会觉得他们合作就能把五条悟给杀掉？ 凭他在前面冲锋陷阵，这老头坐在后方出谋划策，暗杀成功皆大欢喜，失败就拍拍屁股走人？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老头提及五条悟的时候，又恨又怕，对他却是敷衍中带着施捨，态度傲慢得很让人不爽。 就差把「你应该感到荣幸」写在脸上了。 这个位高权重的老人，不至于这么蠢…吧。 他肯定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人的后招。 尽管如此分析，鹿岛清还是很不爽，老人始终不愿意透露一点自己的信息，同时全程又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施捨态度，优越感有那么重吗，噁心又腐朽。 五条悟凑上来，慢悠悠地说：「清好惨喔，和一幅灵柩说话，真—晦—气——」 鹿岛清第一次觉得五条悟说的话那么好听。 被五条悟骂了一句的老人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缓过来后，没有理会鹿岛清沉下来的脸色，继续自顾自地说：「单凭你一个人的话，连高专都进不去吧。」 「我们合作，只要我稍微运作一番，就能把五条悟引出高专，到时候你需要什么样的暗杀条件，我们也会尽力配合你。」 写作「合作」，读作「利用」。 鹿岛清鄙夷他，但还是可耻地产生了动摇心态。 如果这个小老头真的有办法把穿越者弄出高专，那他就能找到一个没有外人的地方好好地试探穿越者的能力了，顺利得话，还能直接将他杀掉。 虽然态度恶劣，但这个老头怎么好像真的变成他的助力了。 鹿岛清突然从老头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中明白过来，一下子哭笑不得—— 穿越者透露出来的消息在传播过程中出现了误会，也有可能是有心之人的隐瞒，原本的「鹿岛清意图杀掉学生时期的五条悟」成了「意图杀掉五条悟」，少了一个限定词，谣言传到老人这里，意思就变了。 更巧的是，鹿岛清真正的目标就是杀掉现在名义上的五条悟。 鹿岛清表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谢谢穿越者给的设定，让他感到自己不再是独自奋斗。 五条悟也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挑唆：「答应他呗。」喉咙里吐出来的话语恶意满满，「也利用利用这群白痴老橘子皮出力做事，让他们给二重身使绊子，他们想杀我结果却反向帮了我。」 第21页 在屑方面，五条悟从来不会令人失望。 鹿岛清和五条悟一拍即合，两个看着可怜的小老头，同时露出恶魔触角。 老人情不自禁地抖了两下身子，奇怪，怎么感觉有点冷。 最终，他们各怀鬼胎地达成了合作。 鹿岛清被司机原路送回了超市门口，确认无人跟踪后，他和五条悟回到了居住地。 五条悟开火做饭，把胡萝蔔当做咒术会高层快刀分解：「真讨厌埃」 鹿岛清窝在沙发里刷手机：「我以为你不会容忍他们？」 刚被五条悟简单科普了一下他最讨厌的高层，鹿岛清有些好奇，他放下手机转过来：「听起来从小到大，对你搞过的小动作也不少了，你居然还能让他们活这么老？」 五条悟指挥着鹿岛清过来帮他递个锅，不经过鹿岛清的手，他什么东西也碰不到。 「呵，我啊，早就想杀掉他们了。」五条悟没什么表情，眼神里隐约还有些不耐：「还不是杰说，咒术师是要保护非咒术师的存在。」 「这种正论什么的，烦死了。但是没办法，毕竟是挚友嘛。」 五条悟放弃了去把高层全部宰掉的想法，只是过去「稍微」警告了一番。 「升上二年级以后他们就夹紧尾巴的老鼠不敢再对搞小动作，我就没管了。」 鹿岛清坐到餐桌上，左手趁着下巴，阴谋论地说：「你怎么就确定他们没搞事？」 「说不定他们已经成功谋划了一件大事，是你没发现而已。」 五条悟表情淡漠，不屑地反驳：「绝对不可能。」 「老子可是最强。」 和高层有了勾结后，鹿岛清不用刻意去高专蹲点，每天吃吃喝喝，等待老橘子皮发来行动讯号。 五条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跟在鹿岛清身边，他偶尔会消失一段时间，鹿岛清也从来没有问他去哪了。 找到了突破口，他没有前几天那么焦急，开始和系统反覆谈论该怎么让五条悟回归正常。 可能是心情平静了许多，他有了不少启发，等夏油杰出差回来后就可以执行。 这天，鹿岛清独自在卧室里，感受到夏油杰回来，急忙下楼。 鹿岛清推开客厅的门，看到夏油杰神色莫辨，一半的年隐藏在灯光打下后形成的阴影中，他倚靠在墙边，捎带倦容，似乎上个任务让他感到很疲惫。 不是身体疲惫，而是心中产生了厌倦。 鹿岛清对夏油杰现在的状态很熟悉，让他恍惚间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他默默走了过去。 看见他，夏油杰挥了挥手打招唿，很快又眯起眼睛，他扬起熟悉的笑：「哟，这个夏天感觉比以前热。」 鹿岛清去厨房倒了一杯冰水：「其实对我来说每个夏天都好热，然后会主动寻找一个纳凉的地方或者消暑的办法。」 夏油杰接过水杯，道了声谢：「比如不健康的喝杯冰水？」 鹿岛清摇头：「是更不健康的一口灌下去，整个身子都需要被这么狠狠地冰一下。」 夏油杰听完，尝试着喝干了整整一杯冰水：「是个好办法，就是有点牙酸。」 「噗嗤。」 两个人对视，不约而过地笑了起来。 「话说——」 鹿岛清有些好奇：「你的术式的操控咒灵，那你收服了咒灵之后，怎么样才能操控它们啊？」 鹿岛清依旧怕着咒灵，这也导致他始终对夏油杰表示十分敬佩。 夏油杰没有接话，气氛冷了下来。 鹿岛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有打听你能力的意思，对你造成困扰了，这个问题就请忽略吧。」 「悟不在？」夏油杰若有所思。 鹿岛清点头，还以为夏油杰对于五条悟不在，他的擅自提问有些不满：「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抱歉，是我唐突了……」 「那就好。」 鹿岛清愣住，夏油杰脸上笑容消失，他淡淡地说：「反正你的任务做完后也会离开，我们很难再见面了。」 夏油杰丝毫没有想过任务失败的可能性。 那就偶尔吐露一下心声吧。 花园边角处一只乱飞的咒灵被夏油杰的咒力打中，咒灵化作一团黑雾飞到他手上，自行揉搓成一个黑色的糰子。 「就像这样。」他面无表情地想要把黑色的咒灵珠吞下。 鹿岛清想都没想伸手打掉夏油杰手上的咒灵珠：「四级的弱鸡，不值得吃。」 「味道很难吃？」光是想一想咒灵的模样，鹿岛清都觉得掉san值。 「习惯了。」 其实并没有。 恶意聚集的产物，自然污秽难咽。 夏油杰丢掉咒灵珠，黑子珠子掉落在地，很快就消散了。 两人的对话最后还是以尴尬收尾，鹿岛清也忘了说正事，只是让夏油杰先好好休息。 两个人都离开了以后，五条悟从院子里翻身进入，他静默了一会：「什么嘛。」 深夜。 鹿岛清陷入沉睡，五条悟小心地抬起他的右手，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床边，鹿岛清的手指触碰到手机屏幕上，让五条悟的手机一直保持着一个可以和外界取得简单联繫的状态。 谷歌搜索——世界上最令人噁心的食物是什么？ 第22页 搞定，五条悟心满意足地下单了鲱鱼罐头。他刷完鲱鱼罐头的测评，甚至觉得这玩意能帮夏油杰以臭制臭。 以后夏油杰吞一个咒灵珠，他就在旁边吃一盒鲱鱼罐头。 新概念有难同当 五条悟十分满意，却不想，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 第12章 「摩西摩西？」 「有我的…快递？好的我马上去拿，辛苦了。」 五条悟竖起耳朵，捕抓到关键词「快递」后，从沙发上翻身凑过来。 鹿岛清挂掉电话后还稍显疑惑，五条悟直接把手搭到他肩上，一幅关系很好的模样说：「有礼貌的清是做不出让快递小哥久等的事情的，对吧？」 太刻意了。 鹿岛清看过去，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还无辜地耸了耸肩，最终鹿岛清败下来。 「你到底买了什么…」鹿岛清喃喃说道：「真是得寸进尺的屑。」 一个星期的相处，五条悟摸清楚了鹿岛清的性格，把他使唤起来毫无负担：「不是有种说法吗？相逢就是缘，我们两个一见如故、特别有缘，所以我们就是朋友1 五条悟伸出食指强调：「我和杰都是把你当朋友的，朋友之间帮帮忙，等我恢復了就请你吃喜久福怎么样？」 是啊，只认识七天的朋友。 鹿岛清觉得这些话是从五条悟嘴里「哐次」跑出来的小火车，撇了撇嘴根本没有相信，默默加快了取快递的步伐。 拿到快递后，签收单上没有显示购买物品的信息，小小一个纸箱子重量十足，鹿岛清晃了两下：「这是什么？」 五条悟挺起胸膛，骄傲地说：「是我买到的宝贝1 鹿岛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五条悟，你疯了吗——」 鹿岛清带着口罩，被刚刚打开的鲱鱼罐头臭到差点神志不清。 用开罐器打开这个罐头后，居然从里面直接喷出来了一道罐头水，鹿岛清本能地绷紧身体躲开，紧接着，恶臭气息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蔓延。 五条悟闻到一丝气味后，当即将无下限式的被动运用到极致，确保每个鲱鱼罐头的气味因子都进不了他的鼻子后才算活了过来。 两个人逃到花园里躲避这场臭味灾难。 鹿岛清站在距离客厅最远处的栅栏边上：「为什么你要买这种恐怖的东西。」 持续怀疑人生中。 五条悟长腿一伸，坐在石凳上：「我觉得能吃埃」 鹿岛清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滴」地一声。 ——咒术会的臭老头髮消息了。 [高专二年级生七海建人、灰原雄已被派往静冈执行任务] [已将一级咒灵的任务情报修改为二级咒灵] 高层的计划是，他们会在两名学生前去祓除咒灵的路上不小心发现情报有误，透露给[五条悟]后，他绝对会立刻前去救人，到时候就可以达到把他引出学校的目的。 擅自隐瞒任务难度、再步步相逼，臭老头玩得很脏埃 五条悟凑过来，看到手机上的讯息，「啧」了一声，火一下子就起来了：「那群老东西。」 鹿岛清顾不上鲱鱼罐头的气味，赶紧把罐头打包扔掉后，迅速前往静冈。 途中，鹿岛清给夏油杰发了个简讯，简单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夏油杰看着九十九由基骑上摩托车远去。 嗡鸣声逐渐消失，暑气席捲而来，他用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转身看到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树下望着他的[五条悟]。 [五条悟]朝他走来，夏油杰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还是不习惯看见[五条悟]脸上的黑色咒文。 [五条悟]对他说：「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谈谈。」 清月能感受到学校里还没有人完全相信他，但大多是将信将疑，心中也逐渐偏向他就是平行世界五条悟的认知。 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夏油杰。 系统让他必须尽快取得夏油杰的信任，否则他是到达不了任务成功的时间点的。 偏偏夏油杰不是忙任务要出差，就是藉口回家不待在宿舍，见面机会少之又少。 终于让清月蹲到一个学弟们执行任务、只有夏油杰在的点了。 「杰，把我吸收了吧。」[五条悟]嘴角上扬，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和自杀无异的言语。 夏油杰的正要拒绝，对上他眼睛的时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是一双深邃繁美的眼睛，只是再也没有谁的身影可以映入他的瞳孔中，活着或死亡，对他而言，没有差别。 属于他的世界已经被毁灭，无论是咒灵还是人类，再也不会出现属于他们的新世界。 五条悟说：「如果是你的话，死在你的手下也没什么。」 这一瞬间，在夏油杰眼中，之前看着[五条悟]出现的分裂感全部消失了。 清月好像找到了感觉，他觉得自己顿悟了，这段戏演得比之前所有的抒情戏都要顺畅，近乎一气呵成，更加放任自己不自觉地表演起来。 五条悟伸手，被风吹落飘在空中的绿叶，一下被整齐地斩成五段：「杰，杀掉我，让我成为你最强的咒灵。」 夏油杰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五条悟脸颊两侧细长的眼睛睁开，陡然变为正常大小，满满恶意即将倾泻而出。 第23页 「杀掉我。」 苍蓝色眼眸中，平和而坚定，就在此刻，他是头脑最清醒的疯子。 抬起左手，深刻的执念逼迫他的左手慢慢化作一团黑雾。 夏油杰眼神空洞，略微呆滞，任由五条悟产生的黑雾将他包围。 「叮咚——」 接收到简讯后，手机发出的提示音让夏油杰清醒，他挣脱了五条悟的动作，厉声说道：「你在做什么？」 鹿岛清发来的消息非常及时，再晚几分钟，夏油杰就能稀里煳涂地杀掉[五条悟]了。 被打断后，见状五条悟收回了动作，只有一缕黑雾钻进了夏油杰的肌肤。 「没事。」 不知怎地，现在的五条悟让夏油杰觉得毛骨悚然。 和第一次见到杀掉伏黑甚尔后的五条悟有些像，但也不完全相似。 他断绝掉了和世界的联繫，更像是在只剩他一个生物的地球上孤独而坐的怪物。 「笨蛋，快反抗，别被压制了，这个马甲有bug——」 脑中，01号焦急的声音淹没在屏障外。 清月什么也听不到，他对一切异常浑然不知，还为自己的「演技进步」沾沾自喜。 夏油杰几乎快要将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的时候，五条悟抽出他的手机，一字一句地把鹿岛清发过来的消息读了出来。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执行的任务情报有误，实则为一级咒灵。」 轰。 整座建筑瞬间泯灭，高专内警报大响。 「杰，去救人。」刺骨的杀意瀰漫，上下翻飞的灰尘中，暴戾的诅咒之王面色冰冷，整片天空受到浓郁的诅咒影响，顷刻暗淡下来。 鹿岛清和五条悟提前抵达静冈，五条悟指着前面的废弃医院说：「前面就是他们的任务目标。」 「进去？」 鹿岛清迟疑：「我们蹲在外面也可以？」 五条悟早就想到了鹿岛清的反应，点头：「好啊，先去门口观察一下，再去外面找个蹲点的地方。」 鹿岛清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阵风轻轻吹过，锈蚀的铁门发出吱呀作响的酸涩声音，更显得这个地方落魄。 「看完了，正门这一片的结构……」 「人要学会克服恐惧1五条悟故意走在鹿岛清身后，勐地把他推进医院，铁门不堪重负，差点被鹿岛清撞脱落。 「看好你哟。」 五条悟大步迈进医院：「看，我也进来了。」 伴随着他的声音落地，原本脆弱的铁门瞬间化为一座厚实的铁墙，整个医院发生了某种异变，暂时找不到任何出口。 鹿岛清被推进来后：请问五条悟是狗吗？ 「克服恐惧是一回事。」左手浮现出紧贴在白皙手腕上的黑色咒文，咒文闪烁，鹿岛清抽出一把没有刀鞘的太刀：「可是你的学弟们都还没来，我们就先进来了。」 鹿岛清扶额：「五条先生，如果这里的咒灵对我发起攻击，我会忍不住除掉他的。」 「到时候，学弟们的危机解除，就不能把你的二重身引出来了。」 五条悟不置可否：「没关系，先除掉咒灵就先除掉咒灵好了。」 「你真是…很喜欢你的学弟们埃」 五条悟的做法太明显，他没办法出手，想要鹿岛清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抵达前，就将一级咒灵除掉，这样就能避免穿越者不来或者来的不及时，出现伤亡的情况。 鹿岛清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咒灵会放过闯进它地盘的人类。 飒飒风声吹过，医院不大，四周砌起高墙，方方正正看起来十分逼仄。 乌云遮住了太阳，整个地方灰濛濛一片，到处是扬起的灰尘。 隐藏在废弃仪器堆里的暗中窥伺的咒灵爬动，想要引诱眼前的人类进入建筑中。 鹿岛清小心戒备着，迈入了医院。 「轰陋—」 整座医院被拦腰砍断，一切发生地太快，鹿岛清疯狂躲避落下的水泥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踏空而至的男人随意丢出一道术式，地上轰出一个圆形的深坑，出没在废弃医院里的一级咒灵，鹿岛清连影子都没见到，就已经被祓除干净。 鹿岛清毫髮无损地跳到空地，略微抬头，看到空中冷冽的白髮男子。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站在地上的鹿岛清，看到他右眼浮现出红色的妖冶火焰，手拿一把刀。 清月在心中咂舌——果然是01号说的反派，气势好足。 如果没有马甲的属性加成，他甚至不敢和鹿岛清对视。 清月想要离开，潜意识却带着他径直向鹿岛清靠近。 这时，晚一步的夏油杰也坐着咒灵抵达。 四方会面。 第13章 唯一一个还有心情说笑的五条悟站在鹿岛清旁边，拍了拍掌：「刺激。」 鹿岛清没有像往常一样理会五条悟，他看着穿越者，更加用力地握紧刀柄，不算上次鹿岛清没把握住力量不小心把他秒杀掉的意外，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鹿岛清心中暗自盘算着，他发觉是从外表而言，穿越者仅仅只是不说话，站在那里，的确很有诅咒之王的气势。 他尚且不知，和自己见面的并不是穿越者，而是真正的本尊。 风停了下来，天上的乌云却始终没有散开。 第24页 [五条悟]走到鹿岛清身前，他有意无意地略过其他人，占据着身高优势，低头看向鹿岛清，袭来更多的压迫感。 鹿岛清没有轻视穿越者，他神色冰冷，面对能力强大的敌人，毫无惧色。 「你不属于这里。」 [五条悟]狞笑起来：「小鬼，别说得像是我主动过来的一样。」 鹿岛清做好伺机猎杀的准备，听到[五条悟]的话语后，表情未变，清瘦的身体绷紧，宛如即将出鞘的利刃，不受到任何影响，确保一击必杀后，就会果断出手。 「这都是事实。」 「喜欢用结果反推起因，这种方法，我很不喜欢。」[五条悟]微微勾动手指，霎时间，鹿岛清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涌来的危机。 [时间加速1s］ 暗红色光芒从刀尖勐然释放，目标正是[五条悟]，察觉到极致的危险，让他放弃了对鹿岛清的进攻。 十几道斩击造成的整齐切痕从鹿岛清身旁划过，来自时间的力量也被［五条悟］运用无下限术式挡下。 试探完毕。 「别妨碍我。」[五条悟]身上依旧带着极少一丝属于老师特有的习惯，他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任何事情，都别想得太片面。」 伴随着脚下巨大的撞击压力，[五条悟]说完后就瞬移离开了。 同时，一道可怕的切割攻击从鹿岛清脸边穿过，斩断了他耳旁的几缕髮丝。 鹿岛清不顾其他，连忙向前跑去，徒劳地想要追赶[五条悟]，可惜眨眼间，他已经不知所踪。 「什么情况…？」 鹿岛清隐约觉得，他见到的并不是穿越者，而是真的成为了诅咒之王的五条悟本人——穿越者的演技一个任务不见，怎么变这么好了？ 想到上个任务穿越者做作的演技，鹿岛清倒吸口凉气，穿越者的进步速度这么恐怖，他也必须要努力提升自己了。 五条悟表情不变，他伸了个懒腰，对刚刚发生、和他息息相关的事情完全不担心：「太好了，娜娜米他们的危机解决了——」 夏油杰挥散了召唤出来的咒灵，落地后从不远处走过来，没有惊讶，和五条悟一样默契地忽略了刚才的动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手指着天，上方的天空一览无余。 ——没有人在这里设「帐」。 碰巧此时远远地传来了轿车行驶的声音，隐约还掺杂着布置警戒线的响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即将到达。 三人不多思考，迅速离开这片废墟，找到一个偏僻角落藏匿起来， 刚抵达目的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还没下车就接到了窗口检测到不正常咒力指标的消息。 七海建人撇嘴：「最好不要是出什么意外了耽误我用更多的时间完成任务。」 「说不定是有什么路过的特殊人士帮我们把任务做完了呢。」灰原雄乐观地说着。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情发生。」七海建人刚下车，就发现眼前的废弃医院只有咒灵残秽，并不存在咒灵波动。 「好耶——看我说对了吧1灰原雄开心地跳起来，「进去看看？看样子是有什么前辈路过顺手把咒灵解决掉了吧。」 「这么小的概率我们都能遇到，运气真的太好了。」 七海建人没有灰原雄想得乐观，提醒说：「谨慎一点，别忘了，除了咒术师前辈，我们还有一种遇到诅咒师的可能性。」 他握着武器，跟在灰原雄身后，布下「帐」后，一起进入了医院。 清月从沉睡中甦醒，他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01，几点了？」 印象中，他刚刚去找完夏油杰，随便聊了一会天，刷了几下好感后，就回到宿舍睡觉了。 01号沉默，它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把话堵在心里。 算了，下次任务的时候还是不要图方便了，还是选多花费一些能量的第二个办法引入马甲好了。 「下午六点十分，你该去刷夜蛾正道的好感了。」 清月翻身下床，走到镜子前，打理了一下头髮，他轻轻捏起脸颊上咒文浮现的部分，侧着身子观察左脸：「这个马甲果然很酷埃」 他没有发现，镜子里没能看到的右脸上睁开的猩红色眼睛和一只裂笑的嘴巴，明晃晃地嘲笑着清月说的话。 等到他转身的时候，镜子上照到的整张脸上已经恢復了正常，清月给自己打了个气，果断开始了每天的例行打卡刷好感。 「好啦七海，那个咒灵在我们来之前就被祓除了。」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走完一圈后，从医院出来。 「诅咒师那么少，遇到的可能性太小了。」 七海建人习惯了灰原雄的话痨，听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肯定是一个人好又厉害的前辈帮我们除掉的。」 灰原雄摇晃着尾巴，毫不掩饰他的崇拜：「真希望我也能成为厉害的咒术师，厉害到可以看到诅咒出现就果断地上去除掉它们。」 七海建人笑了一声，心情不错地跟在后面：「回去吧，大咒术师。」 灰原雄已经联想到了两个三年级的学长，星星眼地崇拜了一会，七海建人快步走到他前面，率先上了车。 独自守在车上的辅助监督看到两人毫髮无损的上车，额头留下汗滴，明显松了口气：「太好了，你们都没有受伤。」 第25页 「高层传来信息，情报有误，这次你们需要祓除的是一级咒灵土地神，而不是二级咒灵。」 七海建人瞳孔一缩，突然想到前一天刚接到任务的时候，[五条悟]学长跑来和他们聊天，话里话外都是要小心这次任务。 【「嘛，我要是太无聊了，会提前去捣乱的哦。」清月扮演着[五条悟]玩世不恭地说：「到时候就去把你们的任务抢先完成。」】 灰原雄也想到了，立刻崇拜地说：「是五条学长，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救了我们1 五条学长就算是被诅咒了，也依旧还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思想，表面上看起来再奇怪不靠谱，实际上也还是存在他自己的底线，真的非常了不起。 咒术师那么少，比起需要依赖极大的好运才能遇到的好心又强大的咒术师，果然还是五条悟提前过来轰了咒灵的情况更可靠。 七海建人眨了眨眼掩饰心中的惊讶：「真不愧是他碍」 哪怕变成了咒灵，行为举止也依旧是让人意想不到，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合乎规矩。 清月走过门廊，突然听到01号提示，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对他的好感度突然增加。 清月很疑惑，他问01号：「怎么回事？」 01号沉默：……它知道，但是它一点也不想说。 鹿岛清三人后脚回了东京，他急着去找穿越者的下落，突然被夏油杰叫祝 夏油杰伸出手指，让一只小型咒灵停靠在他的手指上，接受消息：「他只是回学校了。」 言下之意是穿越者还在高专校内，不用去找了。 松了口气的鹿岛清跟着夏油杰和五条悟回家，途中，鹿岛清日常充当五条悟说话的翻译机。 走到门口，鹿岛清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 ——鲱鱼罐头！ 鹿岛清对着五条悟使眼神，夏油杰看着鹿岛清突然一个人挤眉弄眼，样子有些奇怪，他推开大门走进玄关：「怎么了吗？」 五条悟：糟糕，忘了一个东西。 两人走之前忘记通风，屋子里还有鲱鱼罐头的余臭味道。 夏油杰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腐臭味，看到厨房前的吧檯上拆一半的快递，心念一动，什么都明白了。 「还好。」他两只眼眯起来，笑着恶意满满地说：「悟想体验的话，我可以亲手给他做一个味道更贴近的食物。」 五条悟咽了咽口水：「改天吧，哈哈。」 让鹿岛清传完话后，他迅速熘走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拜拜1 高专外的森林里，入夜后依旧吵闹，各种虫鸣鸟叫声充斥在耳边，[五条悟]并不担心蚊虫的叮咬问题，他静静地站在一片漆黑中，等着一个人。 明明一点走动的响动都没有，却突然从[五条悟]的背后，传来了一道说话的声音：「我来了。」 五条悟叼着一根从鹿岛清口袋里顺出来的棒棒糖，打了个招唿后，随意地坐在草地上。 「你终于忍不了了？」他随意地问着来自某个世界的自己。 [五条悟]双手插在衣兜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需要我给你带吃的？」 「需要。」五条悟毫不客气地伸手讨要：「喜久福——」 「前几天我就想让你帮我买的，拿过来吧。」 第14章 [五条悟]随意地将一袋喜久福扔过去。 「我的计划你别管。」他抱手望着前方，即使是面对十年前的自己，也依然抱着毫不退步的强势。 「知道了。」五条悟接过礼品袋，对另一个自己再三的提示敷衍着回答：「居然真的买了喜久福，还以为会一直给我廉价瓜子和放在宿舍大厅当摆设的糖果呢。」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好心发作的时候，诅咒之王瞥了他一眼，只憋了两个字：「路过。」 「别这样冷漠嘛，我说过我很期待你的计划，怎么还担心我会捣乱呢？」 五条悟懒洋洋地换了个更方便吃东西的姿势：「你应该相信我才对，吃了你的喜久福，我就被收买了喔。」 他没有把眼前的这个人当作是自己的未来，此时的五条悟不会掩饰他的桀骜，坚信自己不会把未来的一切处理得比［五条悟］更糟糕。 被冠以诅咒之王名号的男人笑了，他望向五条悟，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我当然相信你，相信你——想拿我做实验。」 两人对视，五条悟歪了歪头，大方承认：「对啊，没错。」 「所有的诅咒包括整个咒术界，如果能把一切都毁掉……」五条悟墨镜后的眼眸中浮现出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也会很高兴的。」 从被替换的第一天晚上开始，他就和真正成为诅咒之王的那个自己搭上了话。 不同于白天伪装度日的那个二重身，[五条悟]声称他真正来自一个完整的世界。 鹿岛清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翻车的边缘摇摇欲坠。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把鹿岛清告诉他的消息转述了出来，继续刺激着眼前的咒灵：「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他缓缓开口：「你和他一样，都没有在一个完整的世界里。」 「你说的那个不被你承认的假五条也好，你透露给我的，你生活到最后的那个疯狂世界也好。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没差的。」 五条悟咽下最后一口喜久福：「你认定的假，是因为他的反应足够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显不够『五条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经歷的世界最后有那么魔幻的事情发生——本身就是镜像世界？」 第26页 「他是二重身，而你也好不到哪去，来自另一个镜像世界的疯子。」 五条悟说到最后，抬起头来，咧嘴笑着，用欠揍的表情挑衅，为他自以为近乎满分的推理鼓掌。 很好，差点翻车的鹿岛清又被五条悟从悬崖上拖了回来。 出乎意料地，[五条悟]没有被这个熊孩子激怒，他淡淡地说：「如果我待的世界是镜像世界，那更好。」 下一刻，[五条悟]嘴角张到最大，情绪陡然转变，他夸张地笑了起来，隐隐的癫狂和被他吞咽下手指的两面宿傩有得一拼。 「哈哈哈…」刺耳的笑死中带着一股苍凉，令人后背发寒。 远处有鸟儿啼叫着飞走了，他的笑声逐渐减弱，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些许眼泪：「反正我的计划，你就不要插手了。」 「这段时间暂时变成乖孩子吧。」 夏油杰心情不错，他指示着咒灵打扫房间，眼中日益减少的温度也重新浮现：「没想到悟居然喜欢吃这种东西。」 剩下的鲱鱼罐头全部被夏油杰放到了五条悟的卧室门口。 他笑眯眯地说：「等他恢復了，一定要让他全部吃下去。」 早就习惯了咒灵珠的夏油杰对气味无所畏惧，反而对看到五条悟吃瘪的情况更感兴趣。 鹿岛清缩到最远处，一方面是躲着咒灵，另一方面说对现在恶趣味满满的夏油杰感到本能危险。 他果然知道五条悟的目的了，嘶，还要坚持恶搞，不愧是五条悟的挚友，都是恐怖的男人。 「好了，趁着现在有空，我们谈谈？鹿岛君。」 夏油杰把头髮随意地扎了起来，留了些许碎发在肩上，他拿了两瓶汽水坐过来。 鹿岛清坐直，懈怠的样子消失，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是关于五条先生的事情吧。」 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不。」夏油杰摇头。 「悟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鹿岛清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嗯……暂时也还只是有一个设想。」夏油杰摆了摆手，一笔带过：「时机到了绝对告诉你。」 鹿岛清不再追问，他了解夏油杰靠谱的程度，于是转而问刚刚挑起的话头：「如果不是这件事，哪你想要找我聊什么？」 「咒术师和普通人，你怎么看？」 夏油杰笑容减淡，他严肃起来：「无论是哪一方，都会在潜意识里对自己所站的角度带有偏袒，我想要知道，一个纯粹中立的人会怎么说。」 他太渴望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反正鹿岛清很快完成任务后，也会带着和他的聊天内容离开。 面对夏油杰的这个问题，鹿岛清有一种「终于问出来」了的感觉，迅速放松下来：「怎么说呢。」 他撑着脸，用一种让人轻松的姿态坐在夏油杰之前：「不公平。」 「我觉得对咒术师非常不公平。」 从抽中的[咒术师基础]开始，鹿岛清就是这种感觉。 强行让极少数咒术师对几十亿普通人的怨气买单，凭什么？ 福利少、待遇差，死亡率还高，这是在做什么慈善。 「学习漫画里的义警吗？」鹿岛清忍不住嗤笑一声：「可是义警从最开始也有当不当的选择，咒术师却没有这种选择。」 不排除有当上咒术师后转行去做普通人的工作混日子的人，但是他们也是率先当了咒术师，才决定转职的。 最让鹿岛清不满的一点是——高专的学生需要执行任务。 「十几岁的未成年，哪怕是有老师带着，也不适合过早的带他们去一线。」鹿岛清很不理解：「你们有个咒术会吧，里面的高层应该是你们的头部力量了，他们为什么出任务的频率比学生还要低呢？」 太可笑了。 「你为什么要理所当然的觉得咒术师就一定要保护普通人？」 鹿岛清吐了口气，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有些分不清是在批判什么了，他说道激动处，语气透露出几分严厉：「夏油杰，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理念对你的身心来说，都太自私了。」 鹿岛清在夏油杰身上看到了他过去的影子。 长时间过分地执着于某个理念，会导致遇到某些和理念不合的事情的时候，一下子就把神经绷得太紧。 「世界上复杂的事情还不过多吗？」鹿岛清不明白，他迁怒地对着夏油杰说：「如果盲目的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一定遵守某个理念来允许，那也太可笑了。」 「…抱歉。」鹿岛清突然冷静下来，他的嗓子有些干渴，整个人一下子向后倒在沙发上，疲倦地说：「我太激动了。」 他不该和一个不熟的人说这些的。 夏油杰的询问，差点变成了鹿岛清抑制不住的自揭伤疤。 鹿岛清看了眼手机：「我有点困了，晚安。」 随意地找了个理由后，快步走回了房间。 他们单独的第二次谈话，依然不欢而散。 密不透风的空旷和室内，微弱的烛光摇曳，一扇又一扇的纸门随意飘散在空中。 又到了咒术会高层的例行聚会，阴森逼仄的空间内，暂时谁也没有说话。 「咳咳咳，那个任务失败了？」 突然，一道风烛残年的声音犹如破风斗，从漂浮在中间的纸门内传来，开启了会议的第一个话题。 第27页 另一个更为嘶哑的声音响起：「五条悟确实抵达了那座医院，但是很快就祓除掉咒灵后离开了。」 「我就说那个小鬼不靠谱。」最初的粗粝声音又说：「随便一个谣言也信？还是五条悟亲自说的。」 嘶哑老人回击：「我只是不愿意放过任何机会而已，再说那个小子我亲自接见过，我笃定他绝对有什么办法可以暗杀掉五条悟。」 此人正是前面把鹿岛清「请」到家中别院做客的老人。 「你怎么知道他有办法？」粗粝声音提高了几分：「如果要杀掉五条悟，我们必须确定有100的成功率才行，现在的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咒灵！我还是建议使用保守办法。」 「你都说了是咒灵，对付咒灵哪有什么保守办法？」 眼看着两个长老就要吵起来了，第三扇纸门背后的平和声音出来劝：「好了，大家目标一致，先不要吵了。」 说话人明显比两个长老的权利更大，他说完后，屋子里又恢復了安静。 「五条悟变成了诅咒，是必须要杀的，这是我们身为咒术师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在具体方法上，你们出现了分歧，既然如此，不如就採取一个折中的办法试试。」 ——「把那个鹿岛清带过来，我们一起见见他。」 鹿岛清是不想搭理咒术会的。 他上次答应合作也不过就是玩，或者说，利用更恰当，他确定咒术会没用后，就迅速把他们一脚踹开。 咒术会：好像有什么不对。 咒术会最开始听到鹿岛清拒绝他们的邀请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接连发过去的好几条消息都没有回覆，他们突然发现——居然有人敢利用他们！ 最终，鹿岛清的多次拒绝，让他被人趁夏油杰不在的时候，堵在了家门口。 「鹿岛先生，咒术会真诚地希望您能接受我们的邀请。」 禅院甚一双手背在身后：「请？」 第15章 禅院甚一对鹿岛清的态度不冷不热。 一个只会发散出微弱咒力的普通人而已。 举手投足间处处透露对鹿岛清的轻蔑，状似无视地走着流程。 鹿岛清随意地站着，对眼前气势兇横的男人说：「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最近通过五条悟无聊拉着他开始的指点，逐渐掌握了能力后，现在的鹿岛清对咒术会一点都不在意。 为什么咒术会就那么普通又自信呢？ 鹿岛清真情实感的迷惑，笃定他有杀掉五条悟的能力，又不像害怕五条悟那样害怕他。 是因为他没有展露一手吗？ 禅院甚一没有理会，带着威胁意味地开口：「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鹿岛先生总是要走一趟的。」 鹿岛清耸了耸肩，在心中打起小算盘，表面上一幅懒得挣扎的样子：「好吧好吧，那就今天呗。」 五条悟跟着他蹭上了车，一路驶向郊外偏僻一脚。 又一座保存完好的古典庭院，精美中带着浓浓的陈旧。 鹿岛清略微挑眉，光是一成不变的建筑风格，就让他稍微认识到了几分咒术会的保守。 禅院甚一把他带到了一间和室门前，恭敬地禀报完毕后，推开纸门，侧身说：「请进。」 鹿岛清走进后，他就挺拔地站在门口，充当保镖的职责。 十几扇代表高层长老的纸门漂浮在空中，其中一扇纸门半开，露出堆满了数不清褶子的半张脸。 「鹿岛清，一个多星期以前，突然出现在东京，这之前找不出关于你的任何一点资料。」 听到咒术会对他的调查消息，鹿岛清没有惊讶，他站姿不变，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泄露出来。 「而且你刚好是在五条悟被诅咒之后的不久出现的。」 他们怀疑五条悟的咒灵化和鹿岛清脱不了干系。 被cue到的五条悟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坐在榻榻米上，吃着手上的甜食，似乎高层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鹿岛清原本被说得有些不耐烦，但是看到五条悟的样子后，想到现在咒术会高层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议论要杀死的人就坐在他们对面，四捨五入此时就是高层的社死情况，鹿岛清心情又平復了。 甚至还在憋笑。 终于，令人催眠的声音停了下来，鹿岛清成功忍住了自己的笑意：「表演完了？」 「听着。」他玩味地看着这些连真面目都不敢视人的高层：「年轻人可听不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鹿岛清不屑地说：「你们也不在乎我的来歷，何必在刺杀五条悟失败后再反过来对我惺惺作态。」 「你、你，不知好歹1 哪怕是五条悟，除了小时候太高冷恶劣，现在长大了面对他们的时候也顶多是最后要走的时候放个狠话。从来没被人当面拆穿过话语的高层有些愣住，他们被鹿岛清直白的话语打得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你的回答？」为首的高层终于发言，声音从最中间的纸门内传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了咒术界的安稳，我们必须将你判定为诅咒师，全体咒术师都有杀掉你的义务。」 赤/裸/裸的威胁后，他还是聪明地在最后给了鹿岛清一个迴旋的余地。 「但是——」 「如果你能成功杀掉五条悟，你就可以自证成功，说明你不是诅咒师。哪怕是刺杀失败，也能说明你和五条悟那个咒灵毫无干系。」 第28页 听起来很划算。 鹿岛清去祓除五条悟，成功皆大欢喜，失败了也还有存活可能，但是鹿岛清要是敢拒绝咒术会给的任务，立刻就会被他们判定为诅咒师，至少明面上会彻底和整个咒术界对立。 稍有不慎，鹿岛清的想法就容易被高岑们带进沟里。 实际上，无论他答不答应，对咒术会来说都没有损失，顶多是动个嘴皮子再增加一个需要通缉的诅咒师。 鹿岛清拍了拍掌，嘲讽地语气更加强烈，对这类政治家天生的恶感让他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压在头顶，你们很不甘心吧？」 「又不愿意去前面体验一线咒术师的辛苦和压力，又害怕做任务名声大噪的天才咒术师会威胁到你们的地位。」鹿岛清勾起嘴角，笑起来后整个人显得十分生动，外貌上看起来的攻击性降至最低，口中却吐出难堪的事实—— 「你们惶恐又害怕，不过是因为你们的权力是虚的，远远匹配不上你们做出的贡献，只好声色厉苒的像条狗一个狂吠。」 鹿岛清假装一愣：「不好意思，以防误会，科普一下，我说的狂吠的狗，是那种小狗，因为没有一点自保能力，所以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只会吼起来做气势了。」 最后一字一顿地说：「是不是和你们很像？」 果然，鹿岛清说完这番刺激的言论后，早就怒不可遏的高层们纷纷合力，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咒力，他们被激怒了，甚至想要在这里将少年除掉。 「很好，看来我们没有谈的必要了，这次考核我们都知道结果了。」为首的老人还在压抑怒火，「鹿岛清，我们会按诅咒师处理你——」 「我很奇怪，你们居然没搞清楚过这么一件事。」鹿岛清打断他的话，再次抬头时，妖冶的红色异瞳出现，为了增添许多神秘感，少年的气质一下子强势起来，他的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刀。 一直掩盖着自己的少年终于锋芒毕露。 鹿岛清一想到马上就要尝试那个技能了，对面高层都没有情绪地他开始紧张起来。 必须要成功，不成功这次的装x就会大失败了。 握紧了刀柄，总是在紧张时做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你们觉得我有能力去对付五条悟，为什么不会觉得我也有同样的能力，对付更好欺负的你们呢？」 原本充斥着可怕威压的房间内氛围停滞，一个老人扯着嗓子说：「不，你不能……」 「能不能这种事，要不我们试试？」 鹿岛清抬头，看起来似乎只是随意地挥舞了一下刀刃。 禅院甚一无聊地站在门外，身姿依旧挺拔，脑子里却开始走神，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 把他的思绪拉回来的，是瞬间老化到腐败的整座屋子。 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也没有多么夸张的飞沙走石，禅院甚一身后的房子就这样静默地完成了百年时间的流淌，整座木质结构因为各种因素，被腐蚀到摇摇欲坠。 禅院甚一感受到不对，回头看到屋子情况的瞬间，后背立即被冒出来的冷汗浸湿。 ——时间。 多么可怕的能力，他嘴巴微张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无声的恐惧代表了一切。 鹿岛清让他想到了禅院家只记录了寥寥几语的某种术式。 曾经没有人把那个术式当真。 鹿岛清拍了拍掉落在衣服上的灰尘，脆弱的纸门经过五年的时间流淌，早就泛黄捲曲，就这样直愣愣地暴露在阳关下，看起来比漆黑无光的室内顺眼多了。 「五年。」他伸出左手，比了个数字：「你们都活那么久了，我拿走五年不碍事吧？」 最近五条悟晚上不出去乱跑了，无聊之下，拉起鹿岛清非要以「二重身能力和我差不多，甚至在我之上」和他比试一番。 虽然鹿岛清最开始对五条悟的印象不太好，但两个人还算聊得来，慢慢也熟悉不少。 其间，要说鹿岛清最大的收货，还是他根据五条悟对自己的无下限术式原理的讲解，灵光一闪，对[时间5min]的使用方法进行创新，把这个技能从单体攻击变成了群攻。 以刚才鹿岛清的攻击为例。 发动[时间5min]时，他在心中将需要发动的时间不断的减半，在永远也不可能减完的无限短的时间内，对一个目标发动能力，在场的高层连带着这个房间，总共十二个目标，十二个无限短的时间集合内，全部被鹿岛清单独运用了能力。 由于经歷时间过短，看起来就像是他们同步地被鹿岛清给攻击了。 不仅如此，理论来说，这个能力总共为五分钟的限制也作废了。 经过刚才的实验，系统只好紧急对这个技能卡打补叮 五条悟有些惊讶，根据他的判断，还以为鹿岛清会把这群高层当做某种憎恨目标的替身，忍不住都杀了，没想到只是让他们苍老了五年。 「好神奇，居然一个老东西都没死，他们原本的寿命都还能再活至少五年？」 五条悟对此啧啧称奇，没想到都是一群超长待机的老鬼。 鹿岛清也贊同五条悟的话，他也想要斩草除根的。 还不是系统不让他这么做，说是会影响世界线。 系统通过对宿主人生经歷的扫描，早就检测到他会忍不住带入自己，对高层产生杀意，连忙发出警告。 第29页 【对在场生命体的攻击时间最大值只能为五年？ 垂老之人总是对自己生命力的流逝感到特别明显，他们不再说话，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 「这根时针，我能往前拨，当然也能往后倒。」鹿岛清开始忽悠人，他拍了拍手引起注意：「所以，你们最好全力配合我，别耍小聪明好吗？」 「五条悟还是要杀的。」鹿岛清扬起嘴角，笑得不怀好意：「那么接下来，在我的计划中，谁能当上最听话的那条狗，我就把你们十一个人，总共五十五年的时间，让那条狗年轻五十五岁怎么样？」 禅院甚一咽了咽口水，突然莫名想到自己很久之前就离家了的兄弟—— 怪胎。 又是一个怪胎。 第16章 「啧。」 「啧啧啧。」 鹿岛清翻书的手顿住，他完全看不下去，带着些许浮躁和无奈，他对五条悟说：「你都盯大半天了，我又不是珍稀动物，也该看够了吧。」 五条悟围着鹿岛清不断绕圈，不仅没把自己绕晕，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拟声词感慨。 「我们的清，那么——那么————的厉害。」五条悟故意拖着长音，对鹿岛清竖起大拇指：「就答应我嘛。」 鹿岛清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回答：「别装了。」 五条悟明明早就猜到了他的某部分经歷，还要装出一幅讨打样来试探着吹彩虹屁，当然是没安好心啦。 不过…两人的关系最近倒是进展得不错。 五条悟接起鹿岛清扔过来的抱枕，狗狗祟祟地凑上来：「清~」 鹿岛清翻个身继续看书。 「清——」 五条悟的声音越发黏腻，终于，鹿岛清受不了地转过来，正色地拒绝道：「不去，不可能。」 他起身逃离客厅，留下最后一句：「想都不要想。」 五条悟窝在沙发上，笑容消失，冷淡下来，声音轻轻地消失在嘴边。 「那可是有些苦恼了，该怎么把清和他凑到一块呢。」 时间往回拨。 给咒术会高层们狠狠地一个下马威后，鹿岛清拍了怕衣服上的灰尘，轻松地走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 他现在只需要等待咒术会的联络就好了。 一想到那群人对他恨得牙痒，又毫无办法，只能一边无能狂怒一边争夺珍贵的返老还童机会的样子，鹿岛清的心情就好得不行。 怪不得有人对他说，动脑子完成一件事情后，就会很有成就感。 鹿岛清小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带着些许炫耀对五条悟说：「什么叫权谋，多学着点。」 五条悟吃着冰淇淋，兴致勃勃：「你真的会养蛊然后给那群老头里的一个人奖励吗？」 鹿岛清笑得狡诈，眨了眨眼睛：「谁知道呢？你猜？」 「我不猜…」五条悟躺得理直气壮：「反正很快就能看到了，干嘛要猜。」 趁着鹿岛清不注意，又禁不住低喃：「你肯定不会给的。」 草草吃完饭后，鹿岛清收拾完餐具，有一群咒术会高层疯狂卷着帮他做事，他心态放松下来，还升起几分旅游的心态，去书店逛了逛。 鹿岛清略微蹙眉，他手上这本书，是在书店最显眼的地方看到的，没想到打开一看，入眼就只觉得平庸。 期待值很高，也很失望。 明明书封上写了「名家推荐-日本近代文坛上最优秀的短篇合集」，店长也是极力推荐后买的。 原本想要看看敢大言不惭称为最优秀的短篇合集，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要知道，他作为芥川老师的唯粉，都不好意思开口吹芥川老师的短篇文学是最强的。 结果——写得什么玩意？ 一想到从店长到旁边搭话的顾客，清一色地说这本书有多么有意义、多么深刻，鹿岛清更加烦躁。 他耐着性子读下去，越读越浮躁。 五条悟是这个时候去找鹿岛清搭话的，他眼睛一转，逐渐显露他的坏心思：「你们工作有绩效吗？」 鹿岛清完全没有看得进去，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五条悟聊天：「有的吧。」 「工作嘛，当然是效率越快越好。」 五条悟不怀好意，露出他的马脚：「我有个办法可以提高你的效率，要不要试试？」 他围着鹿岛清打转，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玩意一样：「毕竟我们的清那么厉害、那么有头脑，我说的办法，肯定行得通。」 鹿岛清烦躁地翻了一页书：「别，你的夸奖听着让我害怕。」 五条悟状似无害地摇头：「怎么会，诚实的五条悟夸人从来都是真情实感的1 鹿岛清半信半疑：「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他还没忘记最开始找上五条悟，五条悟果断拒绝他的姿态。 突然急着让他做任务，太反常了。 五条悟掀起墨镜，眨了眨眼睛：「反正你都搞定那群臭老头了，干脆去混进高专当个助教？」 「增大接触时间，才更有利于对线。」五条悟笑得张扬，「才能尽快杀死他，不好吗？」 鹿岛清准确捕捉到了五条悟的不怀好意，他拒绝：「不。」 「有时候太效率了也不好。」 鹿岛清表面上假装继续看书，实则思绪飘远。 第30页 五条悟的提议，他也想过。 只可惜能力不允许。 系统将他对咒术会高层使用的能力判定为违规bug，不再允许使用。 【此外，系统也不建议您使用这个能力，无限式的使用时间能力，对您的身体负担极大。】 【很抱歉给您带来不便，后续补偿将在本次任务结束后发放。】 行吧，天大地大，系统最大，他作为打工人又能说什么呢？ 鹿岛清自我开导的同时把手中的纸张用力揉皱。 ——他、完、全、不、生、气、呢。 有的人看起来底气十足，实则是害怕被高层们发现他不能再使用这个大招，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快速逃离装x现常 所以，鹿岛清之前的技能再也不能復刻了，但是他为了增加底牌，把这个消息憋在心底，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 鹿岛清愁啊，他就是标准的有能力了就浪，上个任务拿到最高权限遇到了任务目标反手就敢直接a上去，这个任务掌握了自己技能卡的极限式增幅运用也敢直接一人威胁一整个高层。 可是一旦自身能力不足，或者让他判断出危险大于收益，鹿岛清就不莽了，他开始怂了，除非遇到不得已需要试探情报的情况，他都只会制定出一个完整的办法后再出击。 五条悟的这个提议，鹿岛清根本不会去做。 没有找到技能破开穿越者马甲的防御进行猎杀前，他不会和穿越者产生过多接触。 鹿岛清对五条悟十动然拒，他回到卧室，刷了会手机准备睡觉。 去高专当助教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什么？」 鹿岛清咬着牙，对电话另一头的咒术会高层说：「你们再说一遍？」 暂时达成表面和解的高层之间暗流涌动，面对鹿岛清的愤怒，他们对视后，集体推搡出一个最年轻的高层长老来回答鹿岛清。 被推出来高层尬笑两声：「您听我们解释。」 「之所以希望您能屈身去东京高专当助教，是有原因的。」 不愧是玩了多年的政治的人，解释起来头头是道。 高层给出的理由有三点。 鹿岛清不需要严格遵守上课时间，作为助教，划划水就行了，他有了合理的身份，可以更方便地监视[五条悟]。 再说[五条悟]出学校难，他们就把鹿岛清弄进学校啊，方法总比困难多，这样不也差不多吗？ 咒术会高层特别上心、亲自做的手脚，再三保障鹿岛清的资料严静，[五条悟]绝对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是资料不对劲的问题吗？ 这群猪队友。 鹿岛清扶额，果然人不能太放松，还是要认清咒术会的这群人——根本不靠谱。 「您别急，我们还给您准备了最厉害的易容术式。」听出了鹿岛清的不满，老人谄媚地继续说：「这是我们部下做脏活时运用的术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发现，绝对厉害。」 看来为了五十五年的寿命，他们真的很疯狂。 就最阴暗的一面都向鹿岛清袒露了。 鹿岛清略微挑眉：「哦？说来听听？」 认真听完高层们的话，鹿岛清开始仔细思考。 如果是真的五条悟，鹿岛清还担心会被发现，但是遇到穿越者，他的脑子还真的想不到这一层。 系统说了，除非极其特殊的情况，否者它和穿越者携带的系统都不能进行干涉，也就是说，鹿岛清这样混进去，哪怕穿越者的系统识破了他，也不能把话说出来。 有点刺激。 这个计划好像真的还可以？ 鹿岛清心中，这群高层又从没有的猪队友变成了多少还有点用的老橘子皮。 从另一边靠过来，五条悟侧着耳朵接近鹿岛清的手机，把高层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好耶。」五条悟连连点头，很满意地拍手打着节奏：「回高专、回高专1 「唔……」鹿岛清思考了一下。 咒术会高层们心都提到嗓子眼。 「可以试试。」鹿岛清最终松了口，接着语气一转：「不过我让你们做的事情，也绝对不能停下来。」 「那当然，都是些轻松的活，进度比预期还快。」老人赶忙承诺：「进度每天都会同步发给您的，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可以叫停修改。」 「行吧，放心，只要你们能把事情做好，说不定我心情好，给做得好的随便长个几年寿命很简单的。」 鹿岛清就像一步一步留下一个诱惑钩子的恶魔，牢牢钩住了高层们的心。 听到另一头鹿岛清的声音，当即就有几个高层忍不住倒吸了口气，甚至还有的唿吸都加重了几分。 电话挂掉后，原本因为阶级相同还算团结的十几个人，立刻冷下脸来。 前几天还会互相嘲讽几句，今天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瞬间明白是彻底撕破脸了，连出口怼几句的想法都没有了。 没了往日客套的寒暄，高层们纷纷离开了，只剩下三个老人还没走。 和其他心不和的高层不同，他们始终没有受到鹿岛清的影响和贿赂，对于自己平白损失的五年寿命并不在意。 半响过火，留下来的、咒术会中资歷最老的一个人缓缓开口：「找到合适的任务了吗？」 左侧的人接嘴：「昨天刚刚找到，是个偏僻的小村子。」 第31页 「那个村子里的诅咒累积得太多了，导致最近怪事频出，他们还虐待/囚/禁了两个有咒力的小孩。」 「哦？」资歷最老的老人来了兴趣：「那群愚民对咒术师很牴触埃」 他笑得阴冷：「就这个了。」 「把这个村子的任务操作一下，让夏油杰去执行。」 第17章 夜晚，高专深处，薨星宫本部。 在门口看守的两个咒术师时不时地聊着家常，没有察觉到一丝不对。 [五条悟]收敛了诅咒的气息，无下限式将他紧紧包围，故意泄露出去的极少量咒力，让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差别，在巡逻的咒术师察觉不到的情况下，轻松进入了薨星宫。 他双手插兜，闲庭散步似地抵达最底层，对路过的被封印的各个危险咒物视若无物，直直向中央巨大的树干走去。 [五条悟]走到干瘪的树干前，敲了敲树皮，声音低沉，语气里带着故意伪装的张狂：「喂，老东西，帮个忙？」 天元正在企图装死矇混过关，[五条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五条悟]脸上浮现出苦恼的神色，摩挲着下巴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好像不怎么好客埃」 「那就换个办法好了，反正你都咒灵化了。」[五条悟]嘴角裂得更大，身为诅咒的恐怖气息倾泻而出，让天元感到战慄。 再次说出来的话语带着浓浓戾气和警告：「别搞错了，我不是在讨论，而是在对你下命令。」 粗壮的树身经受不住磅礴压力，破开一个巨大的窟窿，[五条悟]身上的咒文显得更加漆黑，苍蓝色眼眸里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灰霾。 咒灵理应向诅咒之王臣服。 「我想你活了那么久，应该是很聪明的，天元。」 说完后[五条悟]嘴角抿成一条线，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天元纠结完毕，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下定决心后给出他想要的回答。 「——」 听到想要的答案，[五条悟]的神情重新放缓，他笑着满意地说：「这就对了，活得久的果然比较聪明。」 天元答应后，鼓起勇气偷摸瞧了一眼[五条悟]，只见他眼底的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厌恶，听到[五条悟]自嘲道：「果然，咒灵就是一种骯脏的恶念集合。」 天元一个哆嗦，重新将眼睛看向树洞里的一片漆黑，不愿过多揣测[五条悟]的想法，做好了安静如鹌鹑的工具人准备。 [五条悟]忍不住乱想，他有些看不起自己，一边极端的讨厌着咒灵，一边又利用咒灵的身份做事，用来展开自己的计划。 不过无所谓了，一切都是为了不再重蹈覆辙。 [五条悟]脑海中一幕幕头痛欲裂的画面闪现，每次回忆起过去的经歷，名为痛苦的沼泽就一刻不停地企图将他拉扯坠落，陷入泥中。 熟悉的难受感觉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切，都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又是一个需要上课的早晨，高专三年级的教室里，三个学生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等待班主任的到来。 自从五条悟成为诅咒后，夏油杰很少和他一起打闹，甚至于除非必要，话都不会说上两句。 家入硝子也大差不差，这会正坐在座位上欣赏自己昨天新涂的指甲油。 表面上看来，三个熊孩子现在的模样反而比五条悟正常的时候更好管理。 但是除了这个三人组，其他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怀揣着不安，他们不相信原本身为人类就忍不住搞事的[五条悟]，变成咒灵会后无事发生。 清月本人尚且不知，所有人都等待着他的马甲搞事情的那一天，清月咸鱼地刷着别人的好感，殊不知，他拖得时间越长，越是让人在暗中惧怕他是不是要搞什么大事情。 对此一无所知的清月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明明从昨晚到现在他睡了整整十个小时，今早起床的时候，却还是感觉自己像熬夜干了件大事一样累得不行。 不过好在，至今因为这个马甲过于强大的能力，没人敢对他身为咒灵却能大摇大摆继续上课的行为提出质疑，夜蛾正道对他上课的举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课上睡觉。 清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心里和01号吐槽：「为什么我都穿越了还要披着马甲上早课埃」 「不想上课你就应该假装接个任务出学校。」01号毫不留情地翻个白眼：「你的战力是整个咒术界的天花板，更不要说这个马甲还融合了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能力，1+1>2的战力，做什么别人都不敢阻止你，却被你活活用成了咸鱼。」 对于清月披上马甲后始终不出学校的做法，01号心塞得要命。 它嫌弃地说：「你出个任务，随便找几只厉害点的一级咒灵、特级咒灵杀一杀，再装作不经意间透露出你对咒灵讨厌的态度，让他们顺着脑洞猜一猜，任务不是直接就稳了吗？」 原本尽在掌握的发展逐渐拐向一个不可知的方向，01号有些烦躁，挑唆着清月努力：「这是计算出来最简单的完成办法，只要能让这个马甲惨得深入人心，并且让这群人都真情实感的表示对『五条悟』的关爱，最后你再在他们面前表演一个原地自杀，本次任务就完成了。」 01号必须在它和清月对话的话语权被[诅咒之王五条悟]彻底剥夺之前，让清月完成这次任务，顺利登出。 第32页 清月拒绝，他略带夸张地说：「不行不行，我真的很害怕咒灵。」 「实在是长得太猎奇了，我胆子有多小你是知道的。」清月咽了咽口水：「你也没训练我提高抗恐惧能力吧。」 01号哽住，缓缓说道：「下次任务前，一定让你好好训练一下。」 咬牙切齿的语气让清月抖了两下，不寒而慄：「喂，我说着玩的。」 他赶紧补救：「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这可不是咸鱼，而是有我自己的计划，绝对比你也不差。」 01号不想说话，他还记得刚开始这个任务的时候，清月还是很积极的，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被马甲甦醒的意识给影响了还不自知。 就在01号咬牙切齿，清月闭着眼补觉的时候，夜蛾正道走了进来。 上课之前，夜蛾正道敲了敲讲台，引起三个走神学生的注意：「咳咳，从今天开始，我们来了一个助教，是从外面来的老师，目的是帮助提高大家的文化课成绩。」 言外之意，这个助教是一个普通人，别为难人家，也别暴露了这个真实身份。 他说完，眼睛巡视一圈，底下三个学生都明白地回应了之后，夜蛾正道这才转过头示意：「请进来吧。」 文化课成绩？ 高专要求这个吗？ 一直对文化课管理松散的高专突然请了助教，三人停下自己的动作，纷纷坐直朝门外看去。 鹿岛清顶着一张普通的路人脸，抱着一本教科书和一个不厚的文件袋不紧不慢地推门走进教室。 他恶趣味发作，准备让这群没体验过学习之「苦」的学生，好好体验一下正常高中生被文化课支配的恐惧。 「你们好，我是文部省特派到这所学校的助教，大岛川四。」 「前不久文部省做调查时发现我们学校的升学率和就业率堪忧，所以特意派遣我来帮助大家努力提升学习水平。」 高专毕业的学生，除了极少数正常升学就业的学生，其他的都去当咒术师了，升学率和可以透露出来的就业率，无限接近于0。 确实是一个好理由，切入点十分合理，这些咒术会高层也就玩阴招还有点脑子了。 鹿岛清笑起来柔弱无害，却无端让三个学生感受到了和夜蛾正道不同的、文化课老师特有的威压。 「接下来的一个学期里，我会和大家一起努力的。」 和之前的极力逃避不同，鹿岛清接受现实后，重新恢復活力，他的恶趣味被挑起，开始了在任务里的角色扮演小游戏来调剂生活。 拿出文件袋里的三张卷子，鹿岛清笑得更加灿烂：「时间紧任务重，自我介绍完毕，那么，就先让我们进行一场摸底考试吧。」 「都是很简单的综合题，包含了你们目前学习的大部分科目。」 三人猝不及防地接受了鹿岛清分发下来的试卷，清月多年的学习经歷，让他下意识拿起笔，埋头做起试捲来。 01号做出人性化的捂脸举动：「ooc了…」 它从鹿岛清进门的第一时间就透过鹿岛清的伪装发现了——去他的助教，这是鹿岛清啊！ 看到自己的宿主还在学校里窝着咸鱼，对家已经理直气壮的混进高专来当助教了，01号郁闷得要死。 「你……」想要提醒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清月一边在心中抱怨为什么到这里还有文化课，一边开始做题。 清月似乎已经忘掉了他身为诅咒之王的牌面，乖巧地跟着其他两个同学一起做题。 01号差点呕血，它换了个方式催促：「我不管你有什么办法，尽快给我把任务进度提上去1 意外发生，这句话没有被清月接收到，反而被[五条悟]拦下，01号听到一声不屑地冷笑，接着一句寒冷刺骨的嘲讽声传来： 「呵，你想要他做的任务快了。」 「我来帮你做。」 01号听到诅咒之王的声音后不寒而慄。 第18章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均匀地敲了三下后放下。 鹿岛清抬头：「请进。」 夏油杰带着写好的任务报告走了进来。 「请问夜蛾老师在吗？我来交个东西。」他对鹿岛清礼貌地笑了笑。 鹿岛清不动声色地说：「夜蛾老师有事出去了，好像是校长叫他讨论职务交接的事情。」 夏油杰微愣：「好的，那我下次再来吧。」 鹿岛清把他叫住：「等等，夏油同学有空的话，我们聊一聊？」 距离鹿岛清来高专当助教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平日里除了观察穿越者之外，他倒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鹿岛清的猎杀计划逐渐完善，就等着和[五条悟]的里应外合。 是的，鹿岛清知道了穿越者的马甲拥有自我意识的消息。 还是五条悟在他来高专的第一天晚上告诉他的——「我发现，我不止一个二重身存在。」 鹿岛清刚听到的时候，心底一凉，带着些许迷茫地想还以为要翻车了。 没想到五条悟接着说：「我就知道，你果然保留了不少消息。」 他语气中带着得意，手指胡乱比划着名：「其实早就被我发现了，你所说的二重身和镜像世界都不止一个。」 「一个镜像世界之间也会有套娃一样的折射产生其他更多的镜像世界，每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都光鬼陆离，甚至会在折射中拉长了时间，所以别说17岁的我会有28岁的二重身，再来几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悟，我都不惊讶。」 第33页 五条悟跳到床上，为自己机智的分析打了个响指。 鹿岛清心态稳住了，怪不得在他和夏油杰初次见面，差点圆不过来的时候，五条悟会开口帮他找理由。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和真正的咒灵悟就见过面、并且有了类似的猜想。 他明白了，五条悟不愧是最强，就连脑补都是最强的！ 会做阅读理解的任务目标，不能再喜欢了。 鹿岛清顺着五条悟的分析点头，承认了他的想法，眼中波澜不惊，稳重的气质让五条悟深觉无趣。 不过也正是因为鹿岛清在涉及工作的事情上态度一丝不苟，才让五条悟顺着他的想法脑洞大开。 鹿岛清立刻想到：「所以现在你的二重身里有两个不同的你，而你很早就知道了？」 暂时压下心里的疑问，他稍微顺了一下五条悟的前后举动，回过味来：「初次见面时，你手上的零食，还有你的态度…原来如此。」 五条悟刚被替代，就和除了穿越者之外的另一个真正的自己联繫上，见面了。 鹿岛清心中情绪不断起伏，他把系统揪出来，在心里默默说道：「你最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会等着你。」 同样迷茫的系统哆嗦着连忙上报世界意识去排查情况。 五条悟滚了一圈：「不好奇吗？我突然告诉你这个事情？」 鹿岛清摇头：「不好奇。说吧，你想做什么？」他又暗戳戳地补充，「从你建议我来当助教开始就不太对劲。」 被拆穿后五条悟也没不好意思，他顺着鹿岛清的话说下去：「你不是说镜像世界是碎片，里面的人基本上都会走向极端的吗？」 五条悟说：「如果是我最开始见到的那个单纯的二重身，我肯定相信清能处理好一切呢。」 「可是让我苦恼的是，怎么说呢。」五条悟想了想。 「身为本体的我太强了，所以真正遭受了某些黑暗经歷，本身比我大了十岁，又堕落成了咒灵的『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还要强。」 鹿岛清接话：「更不要说现在的除了我和你的二重身，没有人能看到你，你的所有能力也全部无效化。」 「没错。」五条悟继续说：「假五条没有危害性。」 他把清月称唿为假五条，想到清月的行为，居然连今早鹿岛清发下去的试卷都做不到满分，五条悟是没有缺点的，学习这种简单的东西，怎么考不了高分呢？差评。 一看就是个反差世界来的弱鸡。 「但是另一个疯子可就不一样了。」五条悟抚了抚墨镜：「带入了一下那个咒灵五条的经歷，我肯定会想着搞事的。」 「清，你应该要去阻止他搞事情的吧？毕竟你可是身负重任，不能让二重身造成严重影响的。」 五条悟语气不明，他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仿佛比起对回归正常生活的在意，他更希望鹿岛清去帮他做点其他事情。 「拜託啦。」 第一次体会到有劲使不出的感觉，五条悟没有看起来那么的不在意，他有些讨厌此刻自己的无力感，对那个变成咒灵的自己惴惴不安，他总觉得[五条悟]的计划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五条悟的眼睛非常好看，此时被直勾勾盯着的鹿岛清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心里一软，许下承诺：「阻止他搞事情，那是肯定的。」 「只是下次有什么事情，不用试探，直说就好。」鹿岛清换位思考了一下，把五条悟带入他的弟弟鹿岛白，委婉说道：「毕竟是朋友。」 鹿岛清对自己高情商的说法表示满意，果然五条悟露出一个灿烂微笑：「果然是你会说出来的话，清真是太棒了——」 鹿岛清自觉不过是对比自己小几岁的任务目标的正常纵容，他慢悠悠地戳破他的高兴：「话说，他到底是有什么计划？」 「这个我知道。」回想到几次短暂的接触，五条悟言语中带着几分力气，十分肯定地说：「他想要除掉所有的咒灵。」 只了解咒术界基本常识的鹿岛清都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五条悟认真地回答：「不，你要相信如果是『我』想做，那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鹿岛清不置可否，他淡淡追问道：「那你知道他的具体计划吗？」 五条悟笑起来：「大概知道吧，比如天元什么的。」 鹿岛清低眸沉思，过了一会：「如果你能确定是天元的话，那我会想办法阻止他的。」 几天后的深夜，高专宿舍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是单人单间，五条悟随意找了个空宿舍睡觉去了，鹿岛清辗转反侧，他打开了木质窗户，轻微的「嘎吱」声在此时显得尤其明显。 鹿岛清表面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实则正在和系统交涉。 「为什么穿越者的马甲会拥有自我意识，这到底是个虚拟身份还是…真实存在然后被穿越者掠夺过来的？」 【世界意识扫描完毕】 系统赶紧把结论拿过来：「不是真实存在的，不可能会有所谓的平行世界存在，宿主别忘了，镜面世界这个说法是您编造出来的。」 它语气急促，害怕鹿岛清乱想出什么阴谋论。 「穿越者带有的系统并不完善，再加上被世界意识进行打压，它为了让穿越者得到提示，有84的可能性会用数据推导模拟出一个诅咒之王五条悟意识的ai，这是世界意识扫描完后向我反馈的结果，除此之外，我们也找不出其他的原因，所以这只是穿越者系统的一次bug反噬加外露而已，像穿越者一样除掉就好了，宿主不用担心。」 第34页 鹿岛清皱眉，找不到其他证据，他暂时只能暂且相信系统给出的解释。 「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持怀疑态度的鹿岛清加紧了他的计划的布置。 系统过了一会，突然回復他：「介于现在出现意外情况，这条世界线原本未来三个月的变动权限可以暂时向宿主开放。」 鹿岛清有些意外，轻挑眉毛：「这玩意你们也能给我？」 「不是说得挺重要的么。」 系统哑口无言，就听到宿主继续轻声嘲讽：「所以是遇到了世界意识也没想到的意外，开始慌了吧。」 鹿岛清挥了挥手，在系统配合下，一个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光幕浮现。 「嗯？看不出来夏油杰黑化得这么严重。」 他舔了舔嘴角，眼中的不满消失，考虑片刻，跃跃欲试地说：「那针对穿越者的计划，我得再改一改了。」 [五条悟]的想法，或许不止杀掉所有的咒灵那么简单。 茶室里，夏油杰望着捧起一杯茶就开始走神的鹿岛清，轻轻问道：「大岛老师？」 化名为大岛川四的鹿岛清回过神来：「抱歉。」 鹿岛清给夏油杰坦白了真实身份的，正好一二年级这星期被带着去京都进行姊妹学校交流会，学校里就三个三年级生，夏油杰虽然不知道鹿岛清是怎么混进来的，但瞬间明白了鹿岛清的用意，默契地配合起来。 「大岛老师找我想聊什么呢？」 鹿岛清抿了一口茶，组织好语言后开口：「夏油同学看起来压力很大呢，碰巧我辅修过心理学，考证了哦，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看？」 事实上，鹿岛清根本没读过大学，高中毕业后就继承了家里的咖啡店，心理谘询师资格证当然也是没有的。 但是他特意支开五条悟单独和夏油杰聊天，肯定早有预谋。 夏油杰眯起眼睛，毫不留情地戳穿：「没有别人，就不用演了吧。」一只体型很小的咒灵爬上他的手指，再次确保了整个办公室没有受到任何监控。 鹿岛清放下假笑，平平无奇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气质凛冽起来，倒是显得锋利起来。 「事实上，我想和你讨论的是上次没有说清楚的聊天内容。」 夏油杰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上次我问你对咒术师和普通人的看法？」 他平和地又沏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说：「清有什么看法？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来着。」 鹿岛清也没有管夏油杰的客套话，缓缓喝了一口茶。 茶水的苦涩清香在口腔里瀰漫，他强硬地开口： 「夏油杰，活下去。」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夏油杰第一次看到鹿岛清鲜少露出剧烈情绪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玩味笑容。 比起祝福，鹿岛清的话语更像是一条不怀好意的诅咒。 系统拉响警报，鹿岛清眼里的世界变成满屏的红色。 【警告！警告？ 【请宿主不要改变世界线？ 在刺眼的红色警戒中，鹿岛清的笑容逐渐扩大：「这只是我对你的祝福而已，别紧张。」 第19章 房间里十分安静，夏油杰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夏油杰喉结微动，鹿岛清诡异的祝福让他不安：「什么意思？」 鹿岛清看着茶盅里几片上下漂浮的茶叶，将大脑中滋滋作响不断发出警告的系统屏蔽，对眼前的一片红色置之不理。 「诅咒也有双面性。」 他的手指划过茶桌，带走上面的水渍，鼓舞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论极端与否，去做吧。」 鹿岛清挑起一抹笑，抬头看向夏油杰：「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更聪明的走下去。」 夏油杰没能理解鹿岛清说的话，但是鹿岛清避而不谈的某种东西很显然，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夏油杰双眼微睁，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鹿岛清：「所以…你是支持的？」 「喂，难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很正道的人吗？」鹿岛清以茶代酒：「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祝你可以成功的找到自己的道路。」 夏油杰脸色不太好，并没有因为鹿岛清最后的安慰而放缓，他僵硬地接过了鹿岛清的好意。 「找到很容易，改变就没那么简单了。」 夏油杰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抽身离开了。 两个人的第三次的谈话依旧是不欢而散。 屋子里只剩下鹿岛清一个人。 他悠闲地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背对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喃喃自语：「一个人的想法一旦形成了，就会很难改变。」 「人类的思想不是一蹴而成的，所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的。」 他状似苦恼地对系统抱怨：「只是单纯的一个小祝福，为什么你们就要警告我改变了世界线呢？」 系统察觉到宿主有些不对，夹杂在世界意识和宿主间的它畏畏缩缩地不太敢说话。 「非要说的话，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诅咒而已，除非他突然横死，不然也不会发作。」 系统炸毛，恨不得立刻具现化堵住鹿岛清的嘴。 果然，下一刻鹿岛清发散思维，继续进行他的分析。 「是因为你们在害怕，这条世界线上，夏油杰的命运註定了他会选择一条极端的路，从你们给我的三个月的剧本上，已知他成功背叛，成为了咒术界最邪恶的诅咒师——」 第35页 「既然他的目的是消灭所有的普通人……」鹿岛清慵懒地坐在阴影中，随手拿出一根细烟，夹在手上耍个玩头。 想到五条悟之前说的，关于穿越者这个保留了自我意识的马甲，他慢慢明白了什么，把玩着手上的小玩意，心中的计划微调，逐渐靠着正确的方向收拢。 「这种听起来就很邪恶的事情，註定会邪不压正的失败吧。」鹿岛清勾勒起嘲讽的嘴角。 他轻微晃荡着手指，无意义地打发着时间：「夏油杰本身就是行动派再加上他的术式很容易搞事情，我们就假设得狗血一点，几年后，他谋划了一个行动，然后由于种种原因，被身为最强的挚友五条悟给亲手手刃。」 「到那个时候，我刚才说的、感情浓烈的祝福说不定会变成诅咒，让夏油杰在濒死的时候没能成功去世，反而成为咒灵。」 几乎全部猜中。 系统差点死机，打着哈哈想要阻止宿主继续分析下去，就连刚才的对鹿岛清的警告都暂时忽略。 「不。」鹿岛清反而来了兴致：「如果夏油杰的结局註定了是死亡，你们反而不会那么着急。」 「更合理的猜测是，夏油杰这个人对世界线而言并不重要，而是他死后的某个东西才是更重要的存在。」 「变成咒灵后，夏油杰不能留下的东西……不是咒力就是尸体吧。」 「我说得对么？系统。」 系统安静得像一只鹌鹑，选择用沉默来抵抗鹿岛清的分析。 等不到系统的回答，即使是心里有底的鹿岛清也感到无趣：「不就是拱火么。」 「只要最终在我和穿越者离开前，能让这一切的走向回归正常，也不算是改变世界线吧？」 系统艰难开口：「不，时间是具有蝴蝶效应的，现在的夏油杰即使叛逃，也已经因为你的行为发生了改变。」 鹿岛清起身丢掉手上被揉得皱巴巴的还没点燃的细烟。 「按照你的说法，我的任务可就做不下去了呀。」鹿岛清提醒：「极有可能我不知道的一个举动就能对未来产生巨大影响，系统，矛盾了喔。」 系统立刻反驳：「不矛盾，我说的都是实话。」它难得生起气来，转念一想这些也不是鹿岛清的问题，气焰全无，又恹恹地解释：「我和宿主永远在一个战线上。」 「只是宿主目前权限不足，无法获得该信息。」 鹿岛清微微颔首：「这样碍我很期待得到更高权限的那天。」 「还请宿主做好准备，任务结束后，您极有可能会面对世界线被改变的惩罚。」 「扣钱吗？」 「不关金钱的问题，是…」 鹿岛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动钱就无所谓。」 系统还想解释什么，突然就看到五条悟扑了进来。 「你和杰说了什么？」五条悟稍加反应，就明白过来——他被鹿岛清故意支开了。 五条悟拎起鹿岛清的衣领，眼中怒火带起一抹亮色，低头直视着自己的塑料朋友。 鹿岛清从容不迫地扯开五条悟揪着自己的手指。 将五条悟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轻轻掰开，鹿岛清慢吞吞地回答：「别急啊，我单独找夏油杰聊天又不是什么坏事。」 顶着五条悟十足的压力，他甚至还有心情调笑：「我可是当了回心理谘询师，是在走着正常的流程放松他的心理压力，说不定过几年你会感谢我的。」 「最好是这样。」五条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希望我们能一直是朋友。」 这是在变相地说欺骗就做不了朋友了么？ 真是可爱的友情观。 鹿岛清脑海中忽然闪过上个任务他遇到五条悟时的画面，当时的五条悟语气危险，怀疑他始终认可着夏油杰的观点。 想到这，鹿岛清鬼使神差地开口：「其实对我本人而言，虽然有些极端，但我还是很贊同杰的观点。」 五条悟哽住，怒气被浇灭了一些：「保护非咒术师什么的，也就一般吧，也没什么极端的。」明明一直在按照夏油杰的准则行事，五条悟却口是心非地说：「我讨厌他的那套大义。」 鹿岛清看破不说破，但笑不语。 他说的，可不是这个观点。 而鹿岛清说的话，直到他任务完成离开后，五条悟才勐地缓过来。 五条悟手扶着下巴，恢復了往日的姿态：「勉强相信你吧，虽然感觉清这几天变得有些奇怪，但是反正我也随时可以杀掉你，无所谓喔。」 鹿岛清摊手，略微眯眼，笑得非常坦荡：「是的，你一直都可以轻易地杀掉我。」 五条悟的术式目前只对鹿岛清一人有效。 他伸出手指，对着鹿岛清比起一个手势，伴随着口中的拟声词，假装发动技能，开了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嘭。」 「嘭——」 高专的后半夜，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建筑坍塌声，进入了不平凡时刻。 敌袭。 对高专内部发动的敌袭。 鹿岛清坐在宿舍内，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拿起上次放下后就一直没看得进去的小说。 伴随着窗外的吵闹声，鹿岛清勉强将书的内容看进去了。 五条悟坐在对面，有些不安分，习惯性地想出去查看情况，祛除入侵者。 第36页 尽管他非常清楚，外面的入侵者就是另一个自己，那个给他甜食的[五条悟]。 鹿岛清又看完了一页书，他不紧不慢地将页数翻篇。 「我们的计划不也开始了？放心好了。」 那个诅咒之王，倒是有意思。 手上的书还是吸引不了鹿岛清的注意力，他开始在脑中再次模拟接下来的会发生的事情。 穿越者现在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鹿岛清舔了舔嘴角，十分期待接下来和[五条悟]的见面。 「他的目标是天元吧。」 鹿岛清看了眼手机，确定无误后，他气定神闲地继续低头努力尝试着将这本文笔稀碎的书看进去。 外面是此起彼伏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响混杂在一起，碰撞出一个热闹的夜晚。 刺耳的警报不间断地嚎叫着，不断地渲染紧张氛围。 咒术师急促地脚步声、刮过来唿啸着的风声、咒灵没有意义的嚎叫声，比白天更热闹。 五条悟啧啧称奇：「吵得我耳朵都要烦死了，你居然还看得下去？」 鹿岛清正看着书上一句矫揉造作的句子皱眉，对五条悟的话不置可否：「反正他也不会对这些无辜的建筑物下手。」 咒术师们站在薨星宫外，推搡成一团，没有一人敢抬脚走上一步楼梯。 薨星宫正门外，咒灵们前脚抵着后脚，密密麻麻地集中在这片空地上，台阶上，[五条悟]倚坐在累累白骨堆积而成的王位上，右手撑着下班，漫不经心地说：「欢迎来到地狱前殿。」 宿舍内，鹿岛清翻过书页，看着书上映入眼帘的句子，喃喃着读了出来：「可怜的恶鬼们被大火灼烧，在炙热的痛苦中露出狰狞面目，是令人胆颤的恐惧，也是对旁人的警戒。」 [五条悟]瞥了眼聚集在远处的咒术师后不再关注，把重心又放回眼前乌泱泱的咒灵上—— 「你们这群可怜的恶鬼们。」 第20章 「不，非要说恶鬼的话…」 [五条悟]把目光转向东京市区的方向，凭藉良好的视力，隐约能看到这座繁华城市的灯光。 剩下的话语隐没在一声嘲讽地轻笑中。 [五条悟]双手手指相抵，懒散地靠坐在白骨王座上，苍蓝色的眼眸更加深沉，变成了宛如海底的幽蓝色。 眼前是集结在此处全日本境内的咒灵，他望着天上云朵散去显现出来的皎洁月光：「这样的环境还挺不错。」 颇有他想像中大结局的感觉。 距离[五条悟]最近的天元缩在薨星宫殿内、 天元的身躯被刻意地覆盖在黑袍之下，他对[五条悟]不明所以的抒情沉默应对。 清月一如往常地陷入睡梦中。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心安理得占据的身体已经摆脱了自己的控制。 清月主动让出了身体控制权，窝在意识深处，睡得十分香甜。 01号和往常相比，意外地沉默乖顺。 它不再试图让清月清醒，反而纵容着[五条悟]本身的行为，巴不得顺水推舟尽可能多地造成破坏。 01号慢慢理解了这个马甲残留意识想要做的事，不论[五条悟]的计划成功与否，都对他没有坏处，分析得出结论后，它反而帮着[五条悟]，让清月陷入更深层次的睡梦中。 ——终于来了。 咒术师望着漫长台阶上桀骜不驯的[五条悟]，比起前段时间观察到在学校里无所事事的[五条悟]，现在的[五条悟]反而让他们有种尘埃即将落地的感觉。 会搞事情的五条悟，更接近他们印象里的那个人。 他们之中哪怕是最乐观的咒术师，在此时也不免会想到一个悲观走向的未来。 没有人会相信诅咒。 僵持不是办法，最终，人群中的夜蛾正道动了，他成为了第一个抬脚迈上楼梯的咒术师。 夜蛾正道抿着嘴，神色严峻，还没走出第二步，一个巨大的「帐」拦住了他的步伐。 ——不允许咒术师进入的「帐」。 [五条悟]放下布置「帐」的手势，笑意未达眼底。 「所有空闲的咒术师都集中在山底了……」 天元不明所以，他恭敬地低下头：「是的，接下来您有什么吩咐吗？」 [五条悟]扯出一个放肆地笑：「当然有。」 咒术师们迷茫无措地时候，[五条悟]又放了第二个只允许咒术师进不允许他们出的「帐」，将咒术师和外界隔离。 宿舍内，鹿岛清略微品了一口茶水，兴致很好地拉着五条悟讨论手上的书。 「这个地方写得还不错，这本书也没那么难堪嘛。」 鹿岛清的阅读速度很快，还好，反世界的文坛也没那么完蛋。 他指出书上欣赏的部分内容：「如果用最简单野蛮的方法就能达成的目的，实力差距过大的猎食者对猎物往往不会多动脑子。」 「除非一种情况……」 五条悟看向鹿岛清推到他面前的书，一字一句地接着读下去：「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猎物对于猎食者来说只是表面上的幌子。」 「猎食者真正的目标并不在猎物那一层，所以他们会用费劲的办法去捕捉站在第一层的猎物。」 鹿岛清胡乱地在笔记本上画了两个同心圆，徒手画出了完美无缺地圆形，两个圆之间的环困住了代表咒术师的火柴人，内圆中困住了代表咒灵的随意涂鸦。 第37页 五条悟看着他的动作，勐地抬头，他突然明白了鹿岛清的隐喻，苍蓝色的眼眸中堆满了不可置信：「消灭咒灵不是他的目的。」 「但…不可能，『我』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太荒谬了。」 窗外打着转吹进来了一片绿叶，鹿岛清放下胡乱作画的笔，将这片叶子轻轻碾碎：「你可以从上面走下来看看，或者，我带你去看看。」 [五条悟]放开手上揉碎的叶片，不再理会随风飘走的碎片，他站起来，双眼覆盖上一层墨色，心里十分清楚，外界再也没有一个咒术师可以庇护人类。 「不过是想让他看看。」 说完，[五条悟]自己也觉得可笑，自嘲地笑了笑，不再多言，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 用带着警告意味地眼神看了眼天元，天元下意识低头躲过了和他的对视。 「让这些咒灵待在这里，明白么？」 天元有些为难地看着[五条悟]，不杀了咒灵吗？ 天元表示，低等级的咒灵他还游刃有余，可是里面混杂的特级咒灵，和几个拥有清晰思维的咒灵，他要完全困住它们也有些吃力。 [五条悟]随意抬手，不知用了什么咒术，在场所有的咒灵应声而倒，昏死过去。 他冷冷说道：「现在呢？」 天元的腰弯得更低：「没问题，就连外层「帐」中的咒术师，也能全部将他们困祝」 [五条悟]略带满意地颔首，下一秒，他就瞬移离开了，只留下累累白骨铸成的王座。 天元好奇地摸了下这堆尸骨，受不住覆盖在上面的煞气，立刻缩回手指：「这些…是杀了多少个人埃」 冷汗滑过额头，他放弃了脑中的推测。 鹿岛清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本书，合上书本后起身对五条悟说：「他出发了，我们也走吧。」 五条悟斗志昂扬：「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按住鹿岛清的肩膀，朝着前几天才被鹿岛清带过去的地方瞬移。 咒术会高层全部没有前往高专。 也没人觉得奇怪，毕竟他们的作风大家都明白，大概又是坐在幕后「从容不迫」地等待结果吧。 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高层们没有一个人坐在后方喝茶，他们全部都集中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鹿岛清费尽心思让咒术会高层资助盘星教，改造的一个巨大祭坛。 咒术会高层们设下层层保障，寻了一个距离最远的位置，瑟缩在祭坛后方不起眼的角落。 全是因为鹿岛清兴起的一句话「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了，你们都还没上过几次一线吧」，就让他们全部的小老头被迫来到了最前线。 之所以鹿岛清会选择资助盘星教，还是因为他在最开始看完五条悟和夏油杰档案后，想要利用五条悟距今为止，最大的「污点」来进行攻击。 鹿岛清似乎总能幸运地找到和世界线有巨大关联的事物。 这波操作，是戳着人的痛点蹦迪了。 一路绿灯下来，鹿岛清故意让咒术会高层秘密资助，找关系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得到政府的允许，又将建造过程弄得声势浩大，效率极高的竣工了。 五条悟最开始从鹿岛清口中得知他的搞事地点时，有些错愕，回过味来：「确实，如果是我的话，这个地方就是想要搞事情的不二选择。」 鹿岛清本来还没有太大的把握，直到一天晚上，五条悟跑来和他说，确认另一个自己偷摸去了那个祭坛。 五条悟的瞬移能力，只能抵达他去过的地方。 盘星教的老祭坛本来就在深山老林里，他想要去那里搞事，就必须提前去探查一波。 鹿岛清意味深长地说：「看出来了，你的政治头脑很聪明。」 五条悟不爽，想了想不论是他还是另一个自己都会同样选择这个祭坛的操作，最终只能在事实面前发句恼骚：「说反话嘲讽我什么的，清真的好过分。」 十米高的祭坛外形像一个巨大的佛龛，盘星教供奉的天元形象比起正统佛像，更像是邪神，巨大的「天元」神像镶嵌在佛龛里，笑得诡异。 僻静的森林里先后响起两声巨大的轰鸣声，灰尘慢慢散去，在祭坛最高处的平面上，呈对角线的两个端点站立着三个人。 一方是人人惧怕的诅咒之王[五条悟]，另一方是坚定着想要除掉他的鹿岛清和态度不满的本体五条悟。 [五条悟]看向鹿岛清，没有任何的惊讶，语气意外地平静，就连刚才面对众多咒灵的杀气也褪去：「又见面了。」 他早就想到了这个祭坛和鹿岛清有关，却依然选择了这个地方，倒是比还是个高专学生的五条悟想得多。 盘星教，一个和他有缘，又不尽有缘的地方。 此时的[五条悟]犹如一潭死水，除了心底唯一的执念外，一切都波澜不惊，隐隐带着几分释然的味道。 鹿岛清没有抽刀，他看着[五条悟]的眼神变得迷茫，疑惑涌上心头。 「值得么？」 鹿岛清忍不住蛊惑：「只要你想，你就能代替他在这个什么都还没发生的世界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最强。」 [五条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摇头否认：「不，这是作弊，才不是一个会让我骄傲的办法。」 纵使他经歷了再多的事情，骨子里仍然带着他的狂妄和傲骨。 第38页 [五条悟]不屑于偷窃另一个世界自己的人生。 鹿岛清拔刀出鞘：「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提醒：「以自己作为刀鞘的武器，会让你长期被煞气浸染，这可不是什么方便的武器。」 鹿岛清不置可否：「我用着习惯就行。」 下一刻，电光火石间，鹿岛清出现在[五条悟]身后，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刚要向下用力，[五条悟]早就从远处消失了，一击将鹿岛清踹飞到祭坛边上堪堪停下。 [五条悟]站在祭坛中心，神色不明，冷冽疯狂的气质蔓延，墨蓝色眼眸中没有任何情感，语气平淡地从喉咙里说出—— 「我要将所有的非咒术师，屠戮干净。」 第21章 鹿岛清握着刀，从地上挣扎起来。 [五条悟]的战斗能力果然不容小嘘。 他反手握住刀柄，继续飞身向前，技能卡发动，想让[五条悟]的动作停滞下来。 [五条悟]微微愣在原地，下一秒又突兀地从中心瞬移，产生的巨大轰鸣将祭坛上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鹿岛清的能力没有破开他的防御，只在外围产生了些许影响。 但是足够了。 看了眼祭坛中间被破坏感觉的咒文，鹿岛清收刀对移动到不远处的[五条悟]说：「我说，既然真正的主角还没到场，何必一上来就演得这么认真。」 [五条悟]没有说话，嗤笑一声后盯着鹿岛清，半点都没有计划被戳穿后的慌张。 「怎么看出来的？」 五条悟蹲在地上，抹了一把咒文，手上没有沾上一点灰尘，他不甘地撇了撇嘴：「什么啊，这种东西，仔细一看根本就没有用嘛。」 差点就被另一个自己给骗了。 五条悟心中松了一口气，就说他对自己的判断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听完五条悟说的话，鹿岛清也戳破站在对面的人的想法：「没错，说得那么恐怖，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去制定一个真正要杀掉普通人的办法。」 「或许有，但绝对不是这样虚张声势？高调得太刻意了，先生。」 ［五条悟］没有选择最简单的办法——将咒术师集中隔离，再针对性地对普通人展开领域。 如果真的这样做，不出几个小时，全日本的普通人就会被他屠杀殆荆 可是［五条悟］却偏偏大费周章的选了一个很有仪式感的办法。 祭坛也好，消灭普通人的豪言壮语也罢，都不过是个幌子。 一切的联繫都指向同一个人。 [五条悟]真正想要做的目的是什么，鹿岛清已经猜出大半，他不再转换了一种思维，收起武器：「主角还没就位，何必浪费多余的体力？」 [五条悟]笑了出来，原本双眼下方睁开的猩红色细长眼睛微微闭上，他倒是对眼前的歌者产生了几分兴趣。 「我没想到会有这种时候。」 和另一个除了没保护好星浆体之外，什么事情都还没经歷过的自己，还有一个超脱了正常时空理解能力的歌者排排坐在盘星教的祭坛上闲聊。 五条悟理清了一些前因后果，他心情复杂，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杰？」 「曾经我也想不通。」[五条悟]带上一丝怀念，他闭上眼睛遮盖掉满身的锐利，呢喃自语：「仅仅是最强还远远不够。」 鹿岛清顿了顿，压低声音开口：「不一样。」 「你所在的镜像世界、经歷的一切，并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的本体会经歷的。」 [五条悟]感受着高处吹拂而来的凉风，他晃了两下脑袋，不太贊同：「或许只有之后的那么几年不同。」 亲手杀掉挚友后，突兀冒出的古怪的特级咒灵，以「诅咒才是新人类」的说法自立。 [五条悟]脑中痛苦破碎的片段又一一重现，一直以来的梦魇再次将他包裹。 咒术师的未来被尽数屠戮，盘根错杂的树枝、焦火味、畸变的人型和褪去的潮水。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学生被偷袭，想要集中保护学生的老师却被后方的命令拖累。 六眼里浮现出明显怒火：「不能再把学生们分散了。」 京都高专依旧一意孤行，禅院家和加茂家强行插手，在和[五条悟]产生巨大分歧后，他们决定将御三家的新一代送回本宅自行保护。 [五条悟]静默地感受着蝉鸣声，脑中画面跳跃，下一幕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覆灭的御三家、学生全灭的京都高专。 一切宛若炼狱，到现在他都能问道浓郁的血腥味。 东京高专。 天元内部被一个控制森林的咒灵攻破，轻而易举地闯入后，夺取了所有两面宿傩的手指和被封印在其中的各种咒物。 学校不再安全，[五条悟]自作主张暂停了新生入学，本该入读高专一年级的伏黑惠，被滞留在了五条家进行保护。 某个乡下咒术师的入学申请被驳回，[五条悟]销毁了她的一切资料，秘密接回五条家，确保不被咒灵发现的情况下对她进行保护。 新一代的咒术师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能口吐人语甚至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是比一般的特级更难缠的存在，自称漏瑚的咒灵在他面前亲口说出：「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咒术师断代绝后。」 「在百年后的荒野上放声大笑的不一定要是我，只要诅咒能作为人站起来便足矣。」1 第39页 造型别致的喷火罐子上有一只大大的独眼，它口中说着恶毒的话语，被[五条悟]动怒下，一击捏碎了头颅。 秒杀掉了一个对手的[五条悟]并没有多得意，他知道这个咒灵还有好几个同伴隐藏在黑暗中，面对他的学生伺机而动。 搞不清状况的咒术会愚蠢地进行着牵制，居然将咒灵对学生的袭击视为扳倒五条派的希望。 然后是——五条家宅受到袭击，同一时间，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被窗口同步监测到某个特级咒物的封印被解开。 监测到了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气息！ 一面是集中在本家最后的几个学生，一面是在市区莫名觉醒的两面宿傩。 他只有一个人，做不到无缝保护，想要袭击学生们的咒灵并不惧怕死亡，它们前仆后继，[五条悟]选择一方，另一方必然出现惨痛伤亡。 更不可能带着学生一起前往，费时费力，必会造成两方都出现死亡。 咒术师还是普通人？ [五条悟]置身于巨大的天平前，重担始终压在他的身上。 [五条悟]睁开眼睛，不愿再回想曾经的煎熬。 脑中却情不自禁地继续放送着回忆。 额头上顶着缝合线的挚友，带领昏迷的虎杖悠仁飞速赶回五条家时，五条悟认识的学弟、同僚、学生们… 认识熟悉的、叫得上名字的几乎全部倒在地上化为尸体。 肩上依靠着吞下手指后昏迷的虎杖悠仁，三年的回忆在当时的[五条悟]心中翻滚，羂索假装惊讶地说：「没想到还能买一送一。」 被狱门疆禁锢住的一瞬间，满脸是血的伏黑惠倒在地上，伸出双手，成功比出了最后的术式。 「不能让他们成功…再、再见了。」 一幅刻骨铭心的记忆绘卷铸成了疯狂的导火线。 [五条悟]晃了晃脑袋，略微冰凉的手扶上额头，压抑住了烦躁的情绪，他强硬地拒绝回忆自己从人类变成咒灵的过程。 狠狠揉了两下太阳穴，过去的回忆犹如噩梦，稍不注意，就将他拖入回忆的沼泽，化身为诅咒的负面情绪企图彻底吞噬他。 [五条悟]既不想过多干涉这个世界的自己，不论如何，他总归是要把别人人生还给人家的，不屑于用另一个自己的机会来做出改变，但他心中某处始终存在着不甘。 如果执念真的能放下，他就不应该成为什么咒灵，而是早就没有执念的消散成灰，撒手去地狱报导了。 [五条悟]抬手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开口：「他什么时候到？」 三个人各自走神，面对沉默许久后[五条悟]的提问，鹿岛清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想被他杀死？」 [五条悟]略微颔首：「如果可以的话。」 鹿岛清揉了揉额头，仰起脖子：「你这个心理问题可真是严重。」 五条悟不太舒服，好像有根刺横在心窝里，他没好气地说：「这是做什么？」 现在的他，本质上是迷茫无措的。 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最强，实力上甩开了挚友，又猝不及防接受了来自未来的剧透，接着隐约发现了挚友的不对。 这些问题同时还面对着他的身份被取代，什么都做不了的无能为力，这些事情接踵而至，对年仅17岁的他来说未必没有受到影响。 鹿岛清站起来，乘此机会摸了一下坐在地上的五条悟的头，故意把头顶的髮丝弄乱。 「可以把这一切当作是在做梦。」鹿岛清轻声说道：「一个荒诞诡异的大冒险。」 鹿岛清活动了一下身子，转身重新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快了，这片森林不太好找，坐着飞行咒灵赶路的话，差不多半个小时。」 [五条悟]难得有些惊讶：「这个你也想到了？」 鹿岛清大着胆子装煳涂，拿出那本写得狗屁不通的书：「书上说，捕猎者的高级行为往往不针对低级猎物。」 「所以你的高级行为，针对的只是夏油杰。」 [五条悟]两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个同心圆，看着鹿岛清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有趣多了。」 鹿岛清反问：「才发现？」 五条悟不明所以：「我感觉到了背叛。」他抗议道：「你们难道不是见面分外眼红，然后互相厮杀到一方死掉的吗？」 结果这两个人相处起来反而都比和他处着还和谐。 [五条悟]毫无形象地白了一眼过去的自己：「呵。」 感到被自己嘲笑的五条悟：「…原来我真的这么讨厌？」 鹿岛清给了五条悟一个任务把他打发走了：「去东边观察，用六眼优秀的视力发现夏油杰后，过来告诉我们。」 「我和这位咒灵先生得事先排练一下。」 可不能让夏油杰感到自己是被谦让着胜利的。 鹿岛清早从技能卡的说明里想到了一个破开[五条悟]防御的另类办法，只不过需要[五条悟]主动配合，所以在之前的计划中作罢了。 「现在用在这里刚刚好。」 [五条悟]神色微动，眼中流露出贊成的情绪。 「不过话说，杰去做什么任务了？」 [五条悟]对改变了灰原雄本该在前不久信息不对等的任务中死去的结局的事情没有多少起伏，鹿岛清却在早前就受到了系统的提示。 第40页 系统给了鹿岛清一个支线任务，让他找个机会将灰原雄抹去。 【支线任务-猎杀灰原雄，修正世界线】 鹿岛清半推半就地接了那个任务——本来世界线就被他改了，也明确了主线任务结束后，他会收到改变世界线的惩罚。 多改变一点和少改变一点没差，还让他去杀人做什么。 鹿岛清对杀人这件事十分排斥，接下任务后就没主动去探查过灰原雄的事情。 所以，世界意识亲自上手了。 鹿岛清既不帮着杀人，也没有闲心对抗着世界救人，他无所谓地说：「不是他的任务，本来是休假的，只是他去帮忙了。」 夏油杰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灰原雄接连几次差点死于意外，如果不是同行的搭档，七海建人心思敏锐，带着他一一躲过了这些意外，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无论是巧合的连续意外最后造成致命袭击，还是任务过程中突然冒出来的失控咒灵，都充满了不对劲。 特别是夏油杰，每次灰原雄一如既往地和他崇拜的学长聊天时，夏油杰都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阻塞力，留个心眼调查后，以为是灰原雄在上次的废弃医院里因为某种不明原因受到诅咒了。 暂时找不到解决办法，这次学校又给两个二年级生派发了祓除一级咒灵的任务，搞不懂学校做法的夏油杰腹诽了两句：「发放这种任务，上面到底是多缺人手。」 某种想法在夏油杰脑中一闪而过——为什么上层会越过尚处在空闲时期更适合接取这个任务的他，而直接像更不保险的二年级派发任务？ 得知前辈要和他们一起前去做任务，灰原雄非常高兴：「太好了，是夏油学长诶1 七海建人放下手上看了一半的书：「即便是夏油学长好心，我们也要记得给他带点感谢礼物。」 灰原雄竖起大拇指：「放心吧，我会留意甜食特产的。」 在夏油杰几次的回应下，所有在高专出任务的咒术师，有机会给他和五条悟带特产的时候都会选择甜品。 七海建人想到已然变成咒灵的[五条悟]，想提醒灰原雄什么，最终却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换了个回答：「嗯，我们一会肯定会有麻烦到前辈的地方，特产的话到时候记得认真挑选一下。」 夏油杰笑眯眯地走进来：「不麻烦，是我太无聊了想要一起去玩一下罢了。」 比起讨人厌的五条悟，七海建人更尊敬夏油杰，他稍微鞠了个躬：「麻烦了。」 「没事。」夏油杰摆手，一路上表面看来三个人也还算轻松。 暗地里，夏油杰脸色越发难看，他发现当自己越多的和灰原雄接触时，灰原雄的死亡诅咒便会来得愈发剧烈。 和他有关？ 夏油杰还没思考出头绪，刚刚祓除完任务咒灵的三个人就接到了窗口的紧急通知。 ——[五条悟]集合咒灵，准备暴乱了。 夏油杰瞳孔缩紧，他急忙带着两个学弟坐上自己的飞行咒灵朝高专赶路。 索性日本不大，他们很快就抵达了高专，望着以薨星宫为核心，两层覆盖在一起呈现同心圆式的「帐」，夏油杰拦住了想要冲进去的灰原雄。 他和七海建人对视一眼，迅速布置道：「先别进去，窗口传来消息，第一层「帐」只进不出，目前所有空闲的咒术师都被集中在这层，里面还有第二层「帐」，咒术师不得进出，关押着所有集结在高专的咒灵。」 七海建人瞬间反应过来：「[五条]学长很大可能现在并不在高专了。」 夏油杰点头：「这里不是他的目标，目前除去其他地方还在进行任务的咒术师，我们就是最后还能自由活动的三个咒术师了。」 「七海，你和灰原去市区巡查，检测有没有特殊情况，我试着去一个地方找寻悟的踪迹。」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点头，三个人就此分开。 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到底会去哪，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前不久，有意无意听到了好几遍的消息。 ——盘星教在大修祭坛，气派又高调。 凭着直觉，夏油杰飞速前往盘星教教址，粗暴地抓住了一个管事，逼问得到了祭坛所在的偏僻位置。 加大咒力输送，承载夏油杰的飞行咒灵速度很快，不过二十多分钟，就看到了那尊巨大的祭坛和上面隐约站着的白髮男人。 夏油杰和[五条悟]隔空对视。 [五条悟]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坚决地说—— 「一人杀死对方一次，这才算是扯平了。」 第22章 眨眼间,夏油杰抵达了祭坛最高处。 风声很大，他听不太清自己说话的声音：「你想要干什么？」 [五条悟]张开双手，看着他：「实现你的愿望,也是实现我的愿望。」 夏油杰忽略内心的异动：「什么愿望？」 「不要再明知故问了。」[五条悟]略感失望：「这些普通人——猴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他们早该被除掉了不是吗？」 夏油杰睁大眼睛,错愕了一会,挣扎着说道：「荒谬。」 言语中带着几分不容易察觉到的挣扎。 [五条悟]循循善诱：「和我一起来实现这个目标怎么样？」 「只要把这些普通人都杀掉,咒术师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和痛苦，也就不必生活在高压之中了。」 第41页 夏油杰愣住，他隐秘的内心被戳中了。 却在抬头看到[五条悟]脸上的咒文时,挣扎的内心稳定下来：「不,我拒绝。」 他伸出手，召唤出自己的咒灵，做好作战准备：「说起来，悟确实是我的挚友,但是你不同，你的本质是一个咒灵。」 「我的理想和大义,绝对不会是通过和咒灵合作来实现的。」 鸿龙被召唤而出,盘踞在夏油杰身后的空中,他眼神坚定：「我的大义也存在着底线。」 [五条悟]假装露出惊讶表情,没有料到夏油杰的反应，对反派的模拟绘声绘色。 「那就很遗憾了。」[五条悟]作势耸了耸肩：「没想到我们居然也是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 「没什么好说的。」 [五条悟]做出手势，无下限式发动。 你来我往的打斗间，祭坛最顶层平整的水泥地全部被摧毁,夏油杰站在飞行咒灵上,和不远处毫髮无损的[五条悟]比起来,他的衣着有些狼狈。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五条悟]有些不解：「和我一切消灭掉这些非咒术师吧，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不是也是你的大义吗？」 「不。」夏油杰继续发动攻击：「我说过了。我的大义，永远不需要通过和咒灵合作来实现。」 五条悟和鹿岛清蹲在暗处，五条悟肯定地说：「无论如何，杰的底线是不会改变的。」 鹿岛清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双眼时刻观察着战局，准备抓准时机，等到夏油杰快撑不住的时候出场。 先前，鹿岛清和[五条悟]经过一番讨论后，他彻底弄明白了[五条悟]的目的。 ——想让夏油杰围观他的失败，亲手杀掉他。 他要用生命做证，夏油杰未来的想法是错误的。 鹿岛清有些惊讶，这个计划让他猜，顶多只能猜到[五条悟]弄了一个盖了三层壳子的套娃计划，最核心的目的嘛，他还真猜不出来的。 不过平心而论，[五条悟]的这种做法鹿岛清其实很不贊同。 他左手撑着脸，把五条悟支去望风后：「既然你一直迈不过亲手杀掉挚友的这个坎，那你凭什么觉得他又能对杀掉你这件事无动于衷？」 「不怕催化他的背叛吗？」 [五条悟]看着他，心下瞭然：「你果然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合理猜测而已。」 鹿岛清敷衍了一句后，也懒得伪装上什么表情，就这样随意地等着［五条悟］开口。 [五条悟]伸手一划，不远处祭坛上吊着的巨大石质装饰物被整齐切割为五段。 他融合掉两面宿傩的能力却消灭了他的意识，哪怕算上所有时间线上的五条悟，也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咒术师 「有点累了而已。」[五条悟]眼中出现倦怠，是平日里他绝对不会外显的姿态：「翻过了孤独的顶端，就会嚮往坠入山底后的沉睡。」 「谁有资格来管我做事？」 作为咒灵，他的计划中自然而然的携带着出其不意和癫狂。 不过这个和鹿岛清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用贊同的口吻开口：「好啊，我当然会支持你，毕竟杀掉你本来就是歌者的工作。」 鹿岛清抬头和[五条悟]对视，眼神毫无惧色，半点也不肯相让。 [五条悟]扬起的嘴角扩大：「一言为定。」 似乎对于和别人讨论他的生死的问题上没有感觉到冒犯。 待会的具体行动聊得差不多了，鹿岛清起身拍了拍衣服，被远处挥手的五条悟吸引，得到夏油杰快来了的信息后，躲进提前找好的隐蔽地点。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打斗说不上有多惊天动地，只有瑟缩在不远处的咒术师高层们感受到了地动山摇。 随着时间流逝，鹿岛清和五条悟不再聊天，他们专心致志地盯着战斗场景。 就在[五条悟]将鸿龙的身体击穿，露出一个硕大空洞时，鹿岛清瞪脚一跳，抵达了战场。 鹿岛清没有废话，接替夏油杰举刀向前。 正世界和反世界的各项机能略有不同，拥有正世界顶尖身体素质的鹿岛清，在反世界里也自动拥有了反世界最强的身体素质。 力速双向大幅度提升，他和[五条悟]的攻击一时间打得有来有回。 鹿岛清凭藉单纯的近战企图攻破[五条悟]。 突然，鹿岛清没反应过来，一击近战后被[五条悟]抓住破绽，即将被攻击到的时候，勐地低头，站在他后方的夏油杰操控着咒灵擦边袭上，让[五条悟]措手不及，被迫停下了原本对鹿岛清的攻击。 夏油杰操控着咒灵迎战，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同时简洁地问了鹿岛清一句：「你来了，没事吧？」 鹿岛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着头说：「没事。」 「他不太好对付。」夏油杰略微皱眉：「不能让他的行动成功，你有什么办法吗？」 鹿岛清说：「对付他的办法确实有一个，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夏油杰没多想就同意了。 鹿岛清的办法还是依靠[时间5min]这个技能。 系统知道他这个任务面对的是诅咒之王五条悟，实力极为强大。 虽然是技能的发放为抽卡模式，但是他敢肯定系统不会真的脑抽随机发他两个不相干的技能。 一个技能让他全面了解了咒术界的基础信息，另一个肯定也和这次任务密切相关。 第42页 鹿岛清在反覆研究了技能卡上的说明后的某天晚上突然顿悟。 已知，存在两个不同概念的时间流—— 现实世界的物理时间和脑中的感性时间。 如果让[五条悟]陷入感性时间，就可以形成一个时间的闭合环流，理论上只需要非常短暂的物理时间，就能让[五条悟]在脑中的感性时间里，一直重复某段时期的记忆。 和莫比乌斯环的感觉大概相同。 之前一直没往这个使用方法上想，是因为鹿岛清始终找不到一个让[五条悟]陷入感性时间的好办法。 没想到现在[五条悟]选择合作，主动说明了会配合鹿岛清的情况。 [五条悟]不屑地冷笑一声：「陷入感性时间…」 这种经歷他还真有。 猫猫落泪jpg 夏油杰点头，向前再次和[五条悟]打起来。 [五条悟]在打架途中，还有闲心对他不断放出诱惑：「杀掉那群产生诅咒的人类不好吗？」 「只要杀光他们，我也好，咒术师们出差奔赴的任务也好，通通都会消失不见。」 夏油杰专心进行着战斗，他只在战斗到最后分出来一点注意力来回怼：「你不是悟。」 「或者说你不完全是他。」 夏油杰坚定地说：「他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和咒灵同流合污的。」 夏油杰对［五条悟］说的理念闭口不谈。 「你看，你一直不谈消灭非咒术师这一点，其实你也是贊同我的说法的。」 ［五条悟］嘴上碎叨着，实际上卡着夏油杰的视线死角，正在朝鹿岛清使眼神：你的大招再等等，杰还在贊同这个行为。 ［五条悟］相信他这波反向表演法肯定能让夏油杰亲眼看到极端办法的危害。 现在看到夏油杰闭口不谈，他恨不得上手抓住夏油杰的衣领——别这么想，你格局要大。 走窄了，路走窄了。 ［五条悟］开始费力把这条路拓宽，他接着说：「我的做法，你也想过不是么？想要通过这个简单的办法来给世界一个和平。」 鹿岛清闭眼继续假装技能还在读条，内心充斥着满满的吐槽。 他这么说，确定不会更加激化夏油杰的黑化么？ 鹿岛清在心里走着神。 没事情可做的五条悟到处乱窜，现在已经走到祭坛下，在祭坛倒塌前欣赏完了它的全部风光。 五条悟闲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祭坛最边上的一个外门处，发现这里搭建着几个高级帐篷，虽然里面是漆黑一片，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好多个人类的唿吸声。 五条悟好奇地走了过去，刚好和一个偷偷掀开帐篷窗帘，朝外观察情况的咒术师对视。 当然，掀窗帘的咒术师看不到五条悟，五条悟却能凭着裂缝窥见帐篷里的全貌。 话说回来五条悟还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相当于一个高层的保镖，任务是常年负责保护那个烂橘子，那个高层几乎从不让他离身，他怎么在帐篷里？ 五条悟转身，六眼的优异视力让他可以轻松看到祭坛上正在假装开大的鹿岛清。 坏心思还挺多的。 帐篷内，常年没亲临过前线的咒术会高层全在，少数几个，比如京都高专的校长，忙到连上次被鹿岛清夺取五年寿命的（被）施压聚会都没参与，自然对这群怂货的遭遇和要搞的事情一无所知。 五条悟勾起坏笑，猫着身子熘进帐篷里，光明正大地欣赏着这群高层的形态。 当外面每响起一次攻击发生的碰撞声，贴满了各种符咒和保护咒文的帐篷内，明明稳若金汤，却又让这群不禁吓的老人害怕不已。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长久意外的文斗，让他们畏惧[五条悟]获得胜利，甚至已经施展不出他们当年品级时的大半实力。 抛下五条悟熘进咒术会高层的帐篷里看得津津有味不说，鹿岛清这边也有来有回，十分精彩。 在[五条悟]故意的拉扯下，他和夏油杰在打斗中，互相进行了良好沟通。 「就算是非人类全部都消失了，真的又能变成你理想中的世界吗？」夏油杰又盘起一只实力强大的咒灵存货，继续朝[五条悟]进攻。 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五条悟]和鹿岛清心里同时出现这个想法。 「我知道这个世界对咒术师是非常不公平的。」夏油杰被话疗后，他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每个咒术师都在清扫着普通人产生的垃圾，但是谁又能保证，普通人被全部消灭后，不会出现其他情况？」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始终疯狂的模样反驳说道：「咒术师的亲人、爱人甚至孩子都有可能是普通人，当至亲被你消灭后，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被负面情绪沖刷，形成新的诅咒？」 「长此以往，人类只不过是走向彻底的道路罢了。」夏油杰被自己说服，他愈发坚定：「作为咒灵，其实你的目的不是毁灭普通人，而是毁灭人类吧。」 [五条悟]和鹿岛清偷偷对视一眼，按照计划，准备实施下一步行动。 谁知夏油杰话锋一转：「我确实想过很多次你的这个理想。」 夏油杰突然明白，是因为他在某一刻恍然大悟，自己的转化思维后的大义居然和诅咒之王的想法不谋而合。 诅咒的计划都是极端的，最不济，至少结果都只会是极端的，他出了那么多次差，见识过数不清的咒灵，都脱身于人类对某一项计划的执念，自以为的执行着他们的计划，最后的结果都是不好，甚至堪称恐怖的。 第43页 夏油杰愣了，[五条悟]想到了任务和他一样，这不就是证明了他原本向恶一端摇摆的理念，本身就是一种偏执吗？ 最简单的办法，往往也最为极端。 夏油杰将自己的态度表明，坦荡地选择了后退一步。 「悟，正因为你是我的挚友，所以我会尽全力将你的尸体带回去，而不是让你在死后，变成咒灵，身体骯脏的活着。」 [五条悟]努力绷紧想要露出笑意的嘴，他认真地看着夏油杰：「我也一样。」 夏油杰有些不明所以。 [五条悟]说：「我不希望你一直沉睡。」 夏油杰还想说什么，鹿岛清睁开双眼，右眼猩红如血，让他的气质徒增许多妖冶。 鹿岛清打断了夏油杰的思绪：「我好了。」 [五条悟]假装越过夏油杰，朝鹿岛清袭击而去。 夏油杰召唤出一个巨大的咒灵将鹿岛清护在中间，巨大的藤蔓飞舞，不断阻隔[五条悟]前进的道路。 鹿岛清右手拿起自己的武器举至胸前，左手向着刀柄底部狠狠一振。 运用技巧，发出来的巧劲让一柄长刀碎成了四节， 他主动碎刀，系统无偿帮忙施加了特效，让四块碎片以环形姿态围绕在鹿岛清周围一圈，在气势上算是没落下乘。 低调闪烁的银色流光隐约在碎刀上浮现，他主动走出了夏油杰召唤出来庇护他的咒灵。 此时此刻，鹿岛清体内的中二之魂爆发，脑子一抽：「[五条悟]，你的归宿必定是死亡。」 「无论如何，死神都会拥抱你。」 鹿岛清回过神来，他看到[五条悟]愣了一下：说好的剧本里没这句台词啊。 反应过来鹿岛清的耳朵瞬间通红：干、干嘛还不准人有点中二病啊。 还好[五条悟]接戏及时：「呵，谁去见死神还不一定呢。」 同时，为了确保气势，还将自己的杀气尽数释放。 鹿岛清对抗着尸山血海般恐怖的杀意，他向前一挥，四块太刀碎片围绕在[五条悟]周围。 因为各种原因和他捆绑在一起的、这把该死的破刀，再也不见。 鹿岛清忍住了爆粗口的欲望，他怨念深重地看着他的碎刀，目睹这一幕的夏油杰有些感触——就连鹿岛清日久生情的爱刀也献祭出来了，他也必须全力以赴。 夏油杰加大咒力输送，召唤出来了更多的咒灵。 这叫鹿岛清苦不堪言，他现在虽然克服了不少对这种东西的害怕，但看到一片的咒灵，还是下意识的后背发寒。 维持好表面的认知，鹿岛清左手举在身前，伸出食指和中指，对准[五条悟]：「时间——逆转————」 [五条悟]察觉到不对，想要抽身离开，却在看到夏油杰走过来的电光火石的走神间，陷入了大脑中的感性时间。 真情实感的陷入了大脑中的感性时间。 [五条悟]愣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意识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鹿岛清左手手势果断放下手指，改为握拳。 以物理时间禁锢住[五条悟]的碎刃合拢，想要将他斩杀，却不想与[五条悟]本能留下的被动防御相抵。 鹿岛清挑起右手上最后残留的刀柄和上面短短一截碎刃，迅速上前。 不带任何多余的动作，果断地刺向心脏致命处。 [五条悟]睁开了双眼，凭藉着本能和时间抗拒，鹿岛清神色一正，不带任何迟疑地继续攻击。 尖端即将触碰到[五条悟]胸口的时候，被巨大的咒力撞飞。 夏油杰操纵的咒灵拦在鹿岛清身后，帮他缓冲了大半力量，避免了掉下祭坛的悲剧发生。 「快，他可能要醒过来了。」 鹿岛清语气里带着几分惊慌，他把手上的残刀扔给夏油杰：「最后一次机会。」 夏油杰有些迟疑，却在对上[五条悟]已经漆黑如墨的六眼时，下定了决心。 「杰，要么杀了我，要么我迟早会彻底疯掉。」 夏油杰闭上眼睛，又想到作为同窗的五条悟还没有回归属于他的正常，不再过多思考，利刃刺破了[五条悟]的胸膛。 他主动解除了无下限式的被动防御，被挚友的一把碎刀击穿了心脏。 破碎太刀上残留的银色光芒，微弱地闪烁着，趁没人注意，尽数钻进了夏油杰体内。 鹿岛清没有打开的光幕内，技能卡介绍页面上： [时间5min]剩余量：3s。数字跳动。[时间5min]剩余量：0。 【技能卡转移成功，三秒后销毁该技能卡】 【滴、滴、滴……销毁成功】 [五条悟]任由伤口留血，他正视着夏油杰，一字一顿地说—— 「算上以后，一人一次，扯平了。」 眼中的黑色褪去，[五条悟]运用咒力在原本就被捅破的胸口上扩大伤口，六眼特有的苍蓝色浮现，犹如最名贵的宝石，亦是好日子里早晨的湛蓝天空。 在生命最后一刻，他的眼眸恢復了婴儿的纯洁。 终于，策划了这场闹剧后又被夏油杰亲手击杀，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夏油杰沉默，在[五条悟]彻底闭上眼睛之前，对他说：「我不会说任何诅咒的话。」 [五条悟]嘴角笑出了鲜血：「我也一样。」 他在闭眼前，模煳说道：「你做的一切也有意义。」 第44页 直到最后他倒下了。 鹿岛清脑中出现提示。 【主线任务一，猎杀穿越者马甲（1/1），已达成成就——借刀杀人】 夏油杰有些呆滞，抱住[五条悟]逐渐冰凉的遗体，不太相信他身为诅咒之王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了。 他还没从[五条悟]最后的几句遗言里缓过来，明明从一开始还能清楚的感受到割裂感，他能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人不是[五条悟]，可是现在，夏油杰心中的直觉在叫嚣，不断说着他杀掉的就是[五条悟]，或者说，另一个五条悟？ 「怎么回事。」 咒灵的尸体被祓除后化为粒子消散。 [五条悟]什么也没留下，完成任务的鹿岛清看到这一幕，喉咙口也有些堵，声音闷闷地说：「二重身不是单指一个。」 「也有不同镜面世界的二重身，出现在本体世界里同一个身体的情况。」 鹿岛清嘴里有些干涩：「占据了本体五条悟身体的，是这个诅咒版本的五条悟，但是刚来这里的时候，意识暂时被另一个不具备危险性的二重身五条悟压制了。」 「这样啊，原来如此……」夏油杰沉默半响，「事情解决了，走吧。」 此时鹿岛清脑子里搅成一团，白皙的额头被他捏得泛红：「要不，给他建个衣冠冢吧。」 夏油杰没有说话。 五条悟早就从咒术师高层的帐篷里出来了，他站在一棵高耸的大树树枝上，观望了全程。 只有他知道，远处的那个自己到底有多放水：「连个平a都不放，啧。」 五条悟迈开步子，踏空朝鹿岛清走去。 从空中不紧不慢走过来的五条悟本人倒是兴致满满：「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亲手给死了的自己修建坟墓。」 鹿岛清看不到五条悟墨镜后的眼睛，他态度不明地说：「那就建吧。」 明明任务完成了一半，鹿岛清此时心情却没有之前放松，连拥抱一下逃避心态的时间都没有，还剩下咒术会那群老头在内的一堆烂摊子还没收拾。 鹿岛清觉得自己的沉闷可能是因为杀掉的不是一个能復活的穿越者，而是一个明确死掉、消散的人。 天上开始淅淅沥沥地飘下细雨，雨落的时机刚好，算是无声的分别。 三天后。 东京高专外的森林里，一个绝对偏僻的地方，地势很高，不会受到大多数□□的影响，风景很美，能一直看到森林边界。 五条悟坐在一块孤独屹立在这里、没有刻字的墓碑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耷拉的一条腿。 「恭喜你实验失败。」 没有另一个呛声，五条悟还有些不习惯，他笑出来：「很奇妙的缘分。」 鹿岛清撑着伞从后面走出来：「他自毁倾向很严重。」 五条悟摇头否认：「不是自毁，『我』只是单纯觉得无聊了，想去死一死而已。」 鹿岛清无意和五条悟争口舌，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讨论，转而说道：「外面都在庆祝你死了。」 五条悟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拍了拍坐着的墓碑：「太有趣了，我还真的要感谢他。」 五条悟异想天开：「你看，墓碑也有了，死后的灵魂大概也就这样了，死后周围所有人的反应也知道了。」 他转头说道：「这和真正的我死去后没有什么差别。」 鹿岛清开口就打破了五条悟营造的伤感气氛：「你要的得知[五条悟]死亡消息后的躁动分子，全部在这里了。」 五条悟搓手期待：「这群老鼠。」 做好了找他们算帐的准备。 鹿岛清说：「想不到这么多人都看你不爽，人缘挺差啊。」 他无聊帮忙整理这份资料的时候，五条悟树敌数量之多，也让他感到惊讶。 五条悟向后仰去，伸了个懒腰：「我可是从出生开始就名声大噪的小鬼。」 听语气，还有些自豪。 他跳下墓碑：「走吧，去找杰，试试看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能感受到我的办法。」 五条悟又接着说：「虽然这段经歷挺神奇，但已经够久了，一个多月了吧，说实话，这种状态体验久了也有腻。」 那天[五条悟]的事情结束后，亲手斩杀掉[五条悟]的夏油杰被咒术师们簇拥着，宣布对他的赞美。 夏油杰却连往日里习惯性挂起的微笑都消失不见，匆匆找了个理由应付完聚集在高专的咒术师们后，就回宿舍写任务报告了。 鹿岛清花了两天多的时间和咒术会高层的老头子们扯皮。 他的技能早在猎杀[五条悟]的时候被用得一干二净，哪里还有什么给他们五十五年时间的能力。 但是鹿岛清面色不显，接着忽悠，要他们继续帮忙把这件事的风波尽快掩盖过去。 鹿岛清继续画饼：「谁处理得好，再多个一两百年的寿命也就看我心情了。」 一幅不在意地慵懒模样，不用他多说，咒术会高层们就乐呵着去处理后勤了。 别看这群小老头现在还很乖，鹿岛清明白得很，这群人只看利益，如果把[五条悟]事件的后续处理完后，他们还是得不到鹿岛清许诺的利益，那时候就不好忽悠了。 就像是从这群人背着他偷摸准备向五条派动手一样。 都已经没有以前乖巧了。 鹿岛清没了时间能力，好心帮五条悟追查了对他蠢蠢欲动的势力后，对他的第二个主线任务急迫起来。 第45页 那天关于[五条悟]死亡的情绪，似乎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们都默契地把情绪压在了心中，不知所想。 虽然最麻烦的后续给了咒术会去处理，但作为祓除者，夏油杰仍然逃不开一件事——写报告。 整个[五条悟]事件的报告，由于意义重大，夏油杰被要求必须写得无比细緻。 为了不暴露鹿岛清，他写得苦不堪言，几乎没有出过宿舍。 鹿岛清和五条悟去找夏油杰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桌上是重新从开头写起的任务报告。 「杰哥，帮个忙？」鹿岛清有些讨好，居然对小自己好几岁的夏油杰喊哥。 夏油杰额头滑下一滴汗水：「和悟有关？」 虽然看不见，但五条悟还是回应着点头。 鹿岛清说：「对，二重身虽然已经被消灭了，但是在外面所有人看来，他们都以为是本体死亡了，世界线反而加剧了崩坏程度，修正进度需要加快了。」 「必须在这两天的时间内，让本体回归，不然一旦所有人心中有了『五条悟已经死亡』的定向，就不好办了。」 夏油杰点头，他明白过来：「好，不过我刚才突然接到一个紧急任务……」 他把资料拿出来。 「需要前往一个偏僻村子，这个村子最近怪事频发，其他咒术师都有事情，上面想派我去看看。」 鹿岛清看了眼资料：「那就一起去呗。」 「一个小村子的任务而已，看起来也没多严重，说不定路上你一个抬头，就突然玄学地能看见五条悟了？这谁说得准呢。」 夏油杰无所谓：「可以啊。」 第23章 「不行,你以前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鹿岛清一边起身查看吊锅里食物的情况，一边模仿五条悟生气的口气把他说的话向夏油杰转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接待他们的偏僻小村子里，蔽塞到甚至还在用以前的地炉烧火做饭。 五条悟站在旁边双手抱臂,他垮着个脸,让鹿岛清传完最后一句话后就冷冷地杵在那,处于一点就着的状态。 夏油杰闭着眼睛,面无表情,脑海中还是刚才见到那两个孩子时咒灵断断续续给他说的话。 两个人隔空吵架,鹿岛清是非观本来就不完善，在他看来两个人都没什么错，很难说得清楚,他参合进去只能发展为拉偏架,索性懒得给两人劝架。 他放空头脑，决定一边准备晚餐一边专心的当个传话工具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吵架的契机还得从进到这个村子开始。 夏油杰接了一个紧急任务，任务地点是坐落于某座森林边界上的偏僻村落。 鹿岛清和五条悟跟着他一同前来调查。 村长带着一群人接待了他们，最近村子里怪事频发,对于前来调查的官方人员，他们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年迈的村长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对夏油杰十分激动。 「村子里大家都认识,所以常年不锁门,没想到几个月前各家各户的东西都开始莫名消失。」村长扶着拐杖,担惊受怕地说：「以前也出现过奇怪的情况，但因为频率低影响小，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村里出了贼，后来慢慢得,村里养的家畜接连流血暴毙,更不要提什么夜晚听到的脚步声、劳作时听到的孩子的古怪笑声…唉,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谈了，交给大人的资料里都写了。」 「直到前个星期，村子里最后一只鹅也死光了，没想到家畜没了，就开始死、死孩子了！」 村长想到什么，身体哆嗦了一下：「四五天前突然有两家的小孩失踪了，直到昨天无意中才被人发现，他们的尸体死在了后村的枯井里。」 咒术师人手短缺，这个村子的事情很早以前咒术会就发现了，但是因为一直没出大事，优先级被自然推后，咒术师都被派去处理其他更紧急的任务了。 正是因为突然接到村子里死了人的情报，夏油杰才被紧急派来调查了。 夏油杰蹙眉：「事发地点在哪？」 还没踏入村子，他就感受到了这个地方的诅咒浓度比其他地方高上不少，和高浓度诅咒一同居住的村民们脸上都出现了郁结之气。 村长摇头，坚持地说：「不、不用去那个地方了。」他咽了咽口水，十分恐惧后村的那座枯井。 「其实我们都知道出现这些问题的原因，大人不介意的话，先跟我们去一个地方。」 村长神色愈发坚定，他带着讨好地笑望向夏油杰和鹿岛清。 「这边请，大人这边的屋子里关着我们村的两个怪物——」 屋子里，一个用木头粗糙制作的大笼子，里面被关押着两个小女孩。 无论是站在那里死死瞪着他们的女孩，还是坐在后面拽紧衣角的另一个女孩，浑身上下露出的皮肤都没有一块好肉。 头髮打结、身上血块和泥土混合，凝结成脏兮兮的污垢覆盖全身。 两个小孩身形瘦弱，明显营养不良的样子。 旁边站着的是无知且洋洋得意的村民。 村长为首的一群人，他们将夏油杰围住，以邀功的姿态说道：「我们抓到了，肯定就是这两个怪物为我们村子带来了不幸。恳请大人帮我们除掉她们！」 第46页 「对，没错！」 「怪物，她们很早以前就是怪物了！」 「她们能看到脏东西！」 身后的村民们三言两语，恨不得用语言踩死两个孩子。 鹿岛清「啧」了一声，努力控制着想要开口嘲讽的欲望。 五条悟眉头越皱越紧，握紧了拳头。 普通人看不到的弱小咒灵从旁边飞来，断断续续地把它看到的两个小女孩在这个村子里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 夏油杰杀意逐渐流露，村民们发现不对后，哑了声，村长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怎么了吗？」 五条悟察觉不对，下意识伸手想要阻止夏油杰，手指穿过夏油杰的身体时，迅速转头看向鹿岛清。 鹿岛清第一次看到五条悟露出这种表情，愣了一下后帮着五条悟阻止了夏油杰。 原本夏油杰陷入自己的思考，想要召唤咒灵，想做的事情不言而喻。 被鹿岛清按下后，他的眼角因为怒气横声而有些泛红，这副模样让鹿岛清也吓了一下。 鹿岛清比他冷静，迅速给村民们下达命令：「这两个孩子交给我们吧，其他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我们会自己找个落脚处的，别打扰我们。」 鹿岛清看起来比夏油杰不好相处多了，村长本来从一开始就怕着这两个有特殊能力的人，不疑有他，一边道谢，一边赶紧带着村民们熘了。 三个人带着两个小孩找了一个暂时歇脚的小屋。 鹿岛清和夏油杰都是异性，接触不好过于亲密，索性给她们找了点换洗衣服后，放两个小孩去浴室里让她们自己去收拾了。 两个小孩刚走，在五条悟的示意下，鹿岛清让夏油杰放了一个简易的隔音结界。 背对着两个孩子，隔着一个传话人鹿岛清，五条悟和夏油杰就这样开始吵架了。 听了鹿岛清传的几句话，夏油杰睁开眼，他神色疏离：「以前……以前是我想得太片面了。更何况刚才的样子你都看到了，我不觉得想做的行为是错的。」 「悟，那两个孩子才多大，但她们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过着这种日子。」 五条悟手指用力，捏紧了自己的袖子。 「你觉得我不生气？我也想杀了那群杂碎，但是以前我们一起做任务的时候，没少遇到过这种事情吧？」 诅咒存在的地方，人类的恶意总是如影随形。 五条悟和夏油杰执行了太多次任务，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类，以前总是五条悟对人类的劣根展示出本能的厌恶，夏油杰在旁边劝他不要想着杀人。 把体温略低的手掌盖在额头上，五条悟试图给自己降火，他不明白为什么夏油杰的转变会如此巨大：「唯一的不同，以前任务里被虐待的小孩是普通人，今天我们遇到的是咒术师。」 「难道就凭他们是咒术师吗？」 「对，就凭她们是咒术师。」 夏油杰重新睁眼后的目光坚定，已经下好了决心：「我们替他们处理诅咒这个烂摊子还不够吗？咒术师还要遭到保护他们的普通人迫害，过得一点也不好，这算什么？」 五条悟重重靠到墙上，他带着不解：「你想全部杀掉，和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 「他的例子才刚过去，你亲眼看到的，还没看够吗？」 五条悟声音带着吼。 「悟，你不用再说了。」夏油杰握紧了拳头，很快又松开：「我不会像咒灵一样，把事情做得那么极端。」 「决定厌恶猴子，不代表我会和咒灵为伍。」 「你他妈想一锅端全部杀掉，还不叫极端？」 夏油杰沉默片刻：「我有我的坚持。」 自从两个人再也不能用打架决定胜负后，他们谁也无法说服谁。 最后是鹿岛清看了眼时间，用一句「她们该洗好出来了。」结束了这次争吵。 两个小女孩害怕地打量着带她们离开牢笼的两个人。 小孩子的感官更纯粹，和看着就感到害怕的鹿岛清相比，她们本能地选择了靠近更亲和咒术师的夏油杰。 五条悟恹恹地说：「把她们带回高专吧。」 「帮着那个小白脸养一个小孩也是养，再多养两个也无所谓。」挥金如土的五条少爷如此说道。 鹿岛清盛着汤，向夏油杰转述：「带去高专吧，他帮你养孩子。」 夏油杰一顿：「这话的歧义不太好听。」 鹿岛清无所谓：「其实我是支持的。」 轻描淡写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刚刚坐下的五条悟瞬间站起来：「清，你也……？」 「不能彻底报復的仇恨是会一直延续下去的。」鹿岛清在脑中不自觉回忆着自己的童年，教官的呵斥声、严厉的训练… 他用自己的经歷提炼出来的话来回答五条悟，看起来是在自言自语，却让两个小女孩原本麻木的心出现一丝颤抖。 一直以夏油杰理念行事，从未故意攻击过普通人的五条悟气笑了：「呵，我还以为只有我是个疯子。」 原来你们就没一个正常的。 夏油杰神色不明，他看向两个小女孩：「你们呢？」 「復仇但是会被通缉，还是就这样离开？」 菜菜子和美美子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火焰，她们同时开口—— 「復仇。」 第47页 五天后，一份震惊咒术界的任务报告摆在了高层面前。 「确认xx村，112名居民全部死亡。」 「……由该任务地点咒力残秽可断定，112名居民的死亡是本次任务的负责人（高专3年级夏油杰）咒灵操术所为」 同时五条悟和鹿岛清的关系，恶化至冰点。 第24章 五条悟长腿一伸,随意地坐在墓碑上，稀稀拉拉的细雨被一层无下限式的被动抵挡，他的全身依旧干燥。 白色长睫微颤,五条悟盯着前方的森林,绚丽的苍蓝色眼眸没有移动半分,对走上来的人视若无物。 鹿岛清撑着伞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他没有再杀人。」 再不找五条悟盘算明白,五条悟就不会去配合他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失去技能卡后的鹿岛清时间紧迫,在咒术会那群老鬼面前快要忽悠不下去了。 鹿岛清撑着伞走过去：「你和躺在这里的——」他眼神向下，扫了一圈他们一起给[五条悟]堆砌的空坟，「你们心里都明白,他是劝不回来的。」 五条悟没有搭理他,过了一会才漫不经心地说：「查出来了？」 「因为他们大部分人都没有参与，所以多费了点力气。但是这件事和权力最大的几个老东西脱不了干系。」 鹿岛清原本以为夏油杰接到的这个紧急任务是咒术会高层们沆瀣一气的结果。 没想到结果却出乎意料，这群蠢货并没有蠢到无药可救，犯不着把一个整天出差的一线特级咒术师给坑出去。 连游手好闲的九十九油基他们都没过多说什么,怎么可能想着把夏油杰这个劳动力往外推。 直觉不对，鹿岛清更加深入挖掘,老狐狸的尾巴终于在夏油杰被正式宣判为诅咒师后终于还是露了出来。 「不,不只是这次紧急任务,还有上次二年级情报出错的事情。」 估计也是原本就想好的计划,顺带捎上了鹿岛清而已。 五条悟突然回忆起他和鹿岛清的一段对话，想到那时他声称在自己面前老实很久的咒术会。 啧，脸有些疼。 所有的事情被一根线串联起来，五条悟明白过来：「去年的星浆体事件……？」 鹿岛清劝他看开点：「可能更早。」 面对这种安慰,五条悟更郁闷了。 夏油杰恐怕是猜到了什么,所以连报警这个想法都未曾想过。 压根没用,咒术会的小老头们人脉丰富得很，别说是偏僻村子里的两个孤女，哪怕是在东京不起眼的地方死了那么一两个人也是没人在乎的。 想要利用他的人，永远比他想得周到。 可是夏油杰没办法说拒绝，不只是因为他心中的大义和眼前两个被虐待的小女孩。 他不留痕迹地看了眼鹿岛清，选择遵从他的内心，任由体内的咒灵冲破他的束缚，召唤而来。 五条悟不愿回想那天的场景，会让他感到十分无力，以及忍不住对鹿岛清旁观的愤怒。 「我要回去。」他闭眼缓解了一下情绪，将心中郁气唿出。 再睁眼，他对鹿岛清笑着说：「合作愉快。」 两人的关系看上去重新恢復，五条悟主动上前握手。 眨眼间，两个咒术界名声大噪的特级咒术师一个化身咒灵陨落，一个背叛成为诅咒师，不免让人感到唏嘘。 家入硝子随便找了一个抽菸区坐下，左手拿出一根女士香菸，右手摸了摸衣兜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打火机了。 素来没什么表情的懒散消失了，她看起来有些急躁，一瞬间对香菸的渴望让她迫切想要找到火源点菸。 「咔塔。」 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打出小火苗的打火机帮家入硝子点燃了香菸。 「好久不见，夏油。」 对于如今让人闻风丧胆的诅咒师，她瞥了一眼后就重新盯着前方人流不再关注，淡漠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好久不见。」半扎着丸子头，黑髮松松散散搭在肩上的夏油杰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夏油杰陪家入硝子抽完了一支烟，等她想要再拿出一根的时候，夏油冷不丁开口：「戒了吧。」 家入硝子把香菸夹在手上把玩：「戒菸啊，以后再尝试。」 「有什么打算吗？」家入硝子语气冷冷地聊着家常：「以后？」 夏油杰站起来，显然是准备离开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学校也好、父母那边也好，都暂时不会回去了。」 家入硝子暗戳戳握住衣兜里的手机问：「喂，学校倒是好交代，你父母那边要怎么说？」 夏油杰无所谓：「出差或者我死了，随便你们吧。」 家入硝子目睹马路对面的绿灯亮起，夏油杰混在人潮中消失不见。 她凭着直觉拨打了本该无人接听的电话，备註显示——五条。 五条悟的手机暂时放在鹿岛清身上，穿越者消失后，所有联繫五条悟的信息都会发到鹿岛清手上的这部手机里。 刚决定去找夏油杰的两人看到手机突然响起，上面显示的备註是家入硝子。 五条悟扬了扬下巴：「接电话。」 在东京市区的大街上，每天都有川流不息的人群。 夏油杰忍受着猴子的恶臭，面色不悦地在他们之间穿行。 「杰。」 第48页 五条悟勐地站在夏油杰身后不远处，迅速追赶上来。 茫茫人海都成了背景，在五条悟眼中自动虚化。 心情复杂的夏油杰在此刻情绪叠加到顶点。 夏油杰停住。 他听到了他的声音。 时隔一个月，他再次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 夏油杰抑制住想要回头的冲动：「想杀就杀吧。」 五条悟原本已经摆好了「茈」的手势，慢慢无力地放下手臂。 「你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夏油杰情不自禁说出来的话，宛如回收的命运圆盘，看起来竟然和那天的[五条悟]一模一样。 夏油杰和另一个自己的身影重叠。 五条悟愣住。 霎时间，一切线索形成闭圆。 他明白了——[五条悟]以自毁为目的，扇动蝴蝶翅膀，创造了此时尚且微弱的风。 五条悟站在原地，任由夏油杰离开。 鹿岛清站在十字路口的对面，看着不远处的五条悟始终无动于衷。 【滴——检测到本次目标[五条悟]已成功回归，任务完成。】 【支线任务失败，滋、滋……支线任务取消】 【三分钟后宿主即将脱离反世界，请做好准备。】 灰原雄的支线被取消，证明了鹿岛清的一个猜测，他一点也不惊讶。 倒是这次居然只有三分钟的停留时间么？ 多半是系统想要回去后惩罚他。 原本以为还有三天的时间告别，这下时间突然缩短，他只好去找五条悟问了一个最让他心痒的问题。 「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五条悟看出了他即将离开，真假参半：「可以是，歌者先生。」 他的眼眸带着深意，一切想通后，他凭着分析看破了当时村子里鹿岛清在一旁看戏的原因。 好一个不得干涉世界。 「你是不能干涉世界还是在认同杰的想法？」 鹿岛清想到上个任务，他记忆不差，十年后五条悟说的话这会记得很清楚。 不能改变第一个任务里五条悟的态度，鹿岛清跟着误会回答：「都有。」 「工作来说我不能干涉，个人而言，我很认同他。」 费力把自己假装成反派的鹿岛清发挥出中二病的实力，暂时以中二病的气质唬住了五条悟。 「我个人来说，很想看看世界毁灭后的样子。」鹿岛清扬起嘴角，估摸着三分钟到了：「时间对我而言是最不当回事的事情，十年后再见，朋友。」 「十年？你等等。」 五条悟还有什么想问，鹿岛清已经感受到了反世界对他的排斥，逐步后退。 「愿世界保佑你。」鹿岛清心血来潮，右手搭在肩上，微微歪腰，起身后，脱离方法果然和上次一样。 在系统的帮助下，路上行人全部无视了鹿岛清周围的特效。 碎片散落折射，银色流质光线将异瞳少年缠绕，碎片状的玻璃浮动聚集，陷入黑暗，消散无踪。 反世界，时间线-折玉，修正完毕。 世界意识开始调整偏差，将猎杀穿越者带来的突兀疙瘩全部捋顺。 回到正世界熟悉的环境，鹿岛清一下子倒在家里的沙发上，撸了会跟着一起凭空出现的加菲猫。 鹿岛清没有查看系统消息，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让自己对五条悟的情绪在矛盾中升级到顶点么，夏油杰早就想到了用这个办法来看到五条悟。」 「居然是这么一个办法。」揉了揉鼻樑：「怪不得前面问他，神秘兮兮的要说保密。」 把系统嵴背上的毛顺了几遍，鹿岛清有些迷茫：「好人、坏人……真复杂呢。」 反世界，2017年。 百鬼夜行事件后期。 东京高专被破坏大半，夏油杰头髮散落，半躺在某条巷子里，形象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因为流血过多，夏油杰的眼睛有些发昏，看着站在眼前的五条悟泛起重影。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前不久你看到他了？」 五条悟坐到夏油杰旁边，背靠着墙：「外貌几乎没有变化。」 「时间真的很奇妙。」 夏油杰有些可惜：「有十年了吧，感觉当时的经歷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 五条悟不喜欢那段日子，皱着眉反驳：「什么爱丽丝，那种无力感明明糟糕透了。」 夏油杰忍不住笑了几声，笑着咳出了一些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五条悟站起来，脸上恢復冷漠神色：「最后时刻了。」 夏油杰抬头，笑着打趣：「你倒是说点诅咒…」 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十年前，高专办公室内一次他认为无意的谈话，突兀地在脑中重新出现。 易容后的鹿岛清长相毫无特点，普通到记忆里的面容已经模煳。 但是当时鹿岛清眼里的浓烈恶意却十分清晰，让夏油杰印象深刻到过了十年，还是无法忘怀。 【「夏油杰，活下去。」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五条悟手指对准了夏油杰，伴随着死亡来临，进入倒计时后，不对劲的感觉愈发强大。 夏油杰明显感受到自身正在像咒灵转变，手指泛黑，身体里的骨骼咔滋作响，原本接近干涸的咒力出现翻腾，似泉水般涌出。 第49页 他被鹿岛清诅咒了！ 夏油杰想停下这个过程，来不及了，狡猾的诅咒钻空子，在五条悟攻击的最后三秒的时间里发动。 五条悟的攻击即将贴近。 他不想变成咒灵。 [时间5min]剩余量：3s 转移后首次感知到宿主出现生命危险后的强烈求生欲，技能被动开启。 【世界意识阻拦—1、24、97…阻拦失败—技能发动】 技能卡上时间跳动，只剩下最后一秒。 【宿主确认存活！】 【严重警告！宿主正在遭受穿越者袭击——抵抗失败】 【[时间5min]剩余量：0，宿主状态：停滞】 鹿岛清窝在沙发上打了两个喷嚏。 「系统，上个任务里我改变世界线的惩罚是什么？」 系统沉默，感受到反世界从2017年开始瞬间被打乱的世界线，一时间无言以对。 鹿岛清还没想到他居然误打误撞改变了那么多时间线。 世界意识咬牙切齿地发布任务，寻找最近的反世界切入时间点。 【三天后，宿主开启强制性惩罚任务】 【若任务失败，将对宿主进行「存在抹除」处决】 第25章 「哥？」 鹿岛白眼睛里带着少年特有的透亮,他伸手放在鹿岛清眼前晃了晃。 「我说，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鹿岛清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你说什么来着？」 已经集训回来的鹿岛白狠狠吃了一口咖喱饭：「果然没有听我说话啊，我说——」 「集训的最后一次比赛我们打赢了冰帝,总的训练次数加起来，青学和冰帝的胜负比就3:3平了。」 鹿岛白从头讲起，他想起迹部景吾的华丽作风，一直以少年老成自居的他抖了抖身子，很是不适。 「本来都结束了，结果冰帝的部长说『一定要华丽的分出胜负,反正最近没什么比赛,不如约个时间再打一场好了\\。」 鹿岛清打断他话痨的毛病：「说重点。」 「咳咳,总之就是我们部长答应了再来一次友谊赛,又因为冰帝的部长正好是迹部集团的少爷，迹部集团和铃木集团合资建设的一栋酒店碰巧明天正式营业。」 「那个少爷人还挺好的。」鹿岛白嘀咕了一句：「他觉得反正也是自己开口打的比赛，再加上最近天气也太热了，干脆就直接邀请我们携带家属去新建的酒店里度假玩几天。」 五星级酒店里网球场和各种运动设备一应俱全。环境比学校好多了。 本来这都是正选们的事情，和鹿岛白没什么关系,不过替补也是分人的。 他目前在青学网球部的位置，严格来说和正选也不差,如果有哪个选手出了意外参加不了比赛第一顺位就该他上了。 说到底还是网球部正选位置不够，和不二周助定位稍微重合的鹿岛白又是上学期末才转到青学的。 等三年级的学长们毕业后，鹿岛白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跟着正选们一起参加了这次友谊赛。 「所以哥，明天一起去玩玩呗？」鹿岛白笑起来跃跃欲试：「你看你,一年都不出去玩一次,每天走过最远的距离都出不了米花町。」 明天？ 鹿岛清记得明天是开启惩罚任务的时间。 他有些纠结,狗系统不告诉他准确的任务时间,他原本打算一天都宅在家里随时做好准备的。 但是看了看弟弟期待的眼神，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辜负自家孩子的心意。 略微换算一下，上次他在反世界待了一个月出头，折合到正世界也只是过了两个小时。 智能託管的加菲猫都还没用过自动铲屎功能他就回来了。 鹿岛清做出决定，大不了就在系统发布任务的时候给弟弟说他准备去睡觉，藉机消失一两个小时他还是能应付过去的。 「行吧，难得有这种白嫖五星酒店的机会。」 鹿岛白兴奋地举起双手：「好耶！」 深夜，外面的世界逐渐安静下来，夜生活拉开序幕，酒吧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嘈杂。 不同的人借着酒吧吵闹的背景音大声交谈，发泄着白天生活里的各种压力。 吧檯前坐着好几对调情男女，安室透和贝尔摩德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话，顺利融入了整个吵闹的环境中。 贝尔摩德易容成了一个黑髮美人，白瘦还有些纤弱。 「麻烦来一杯君度。」 她摇晃手中的科林杯，盯着其中跟随她的动作不停晃动的冰球。 「这次是什么任务？」安室透小声问着。 前不久他接到贝尔摩德的消息，约在这间酒吧见面，说是有重要任务商量。 贝尔摩德没有太避讳，这间酒吧是组织名下的产业，有着酒保掩护，两个人小声的讨论任务只会让人以为是在调情。 酒红色的美甲在昏暗灯光下绚美夺目，贝尔摩德点点敲打着杯壁，开门见山：「波本，铃木集团和迹部集团合资建了一栋酒店大楼。」 安室透点头：「这么大的项目，很多人都知道。」 贝尔摩德接着说：「酒店只是个试水，你知道，组织不会允许这两个集团达成合作的。」 「明天正好是酒店剪彩的日子，浅岛社长也会出席。」 贝尔摩德打开手机，给安室透看浅岛社长的照片。 第50页 「组织不太好找到机会对他下手，这次剪彩仪式是近几个月以来唯一的机会，仪式结束后务必把他暗杀掉。」 安室透有些惊讶，挑眉问道：「明天？」 只有不足24小时的准备时间。 组织这次的任务安排根本不合理。 贝尔摩德摇头：「你的任务不是暗杀他，暗杀他的人组织另有安排。」 本来这次任务和安室透没有关系。 安室透一猜就知道是谁把他拉进来的：「琴酒？」 贝尔摩德不点头也不拒绝，她笑了笑岔开话题：「要阻止这两个大财团的合作，只在剪彩仪式上死个别人家的社长可不好使。」 她说：「你的任务简单，但也很重要，这次组织能不能完成暗杀和组织合作的一石二鸟，还得来靠你。」 安室透表面不显。 贝尔摩德话里的意思，就差把琴酒在试探他摆在明面上了。 奇怪。 安室透心想，他和日本警方的联繫一向隐蔽，难道有什么地方被发现了？ 脑中不断思考，安室透表面演技到位，让人挑不出毛病，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别这样说，这个任务怪怪的，我还有点不自在。」 贝尔摩德意味深长地说：「不奇怪，其实组织在日本分部还有个成员，一个连琴酒都不知道的成员。」 安室透愣住，他马上反应过来：「你是什么意思？」 额头滑下一滴冷汗。 「琴酒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想听。」 他连忙拒绝。 贝尔摩德拿出一张照片，推向安室透。 「让你知道这个消息是那位先生的意思，胆子别太小。」 君度是组织里典型的脑力成员，贝尔摩德上次见到他还是在五年前。 那件事情发生后，贝尔摩德再没听到过他的消息。 至此，君度在组织中销声匿迹。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君度居然在今天突然出现，还点名要在明天的剪彩仪式上给波本一样东西。 ——「随便挑了瓶听起来顺口的酒而已，把我的话带回去，先生会知道的，这可是一份大礼。」 突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一串文字十分刺眼，组织的顶尖黑客也没能成功追踪到发出这串文字的人。 时间紧急，贝尔摩德被那位先生派来和波本交涉，半真半假的给他说了个一番。 不过这些深层消息就不是波本能知道的事情了，她只会透露这么多。 反正不能让铃木和迹部两个财团合作，也是组织想要做的一个事情。 贝尔摩德调笑着，语气里看不出有几分真假：「看不出来波本平时胆子那么大，对待组织内部的事情…倒是衷心得很。」 安室透忽略贝尔摩德言语中的嘲讽，他拿起酒杯喝了一点酒：「只不过是不想逾越，免得被琴酒穿小鞋罢了。」 贝尔摩德看上去相信了他说的话，面对这个说谎跟喝水一样的女人，安室透不敢大意。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去酒店天台拿一份文件。浅岛社长被杀的时候乘乱上去就行。」 「好了，说得够清楚了。」贝尔摩德把照片推给安室透，她起身离开，来时点的酒一口没喝。 「他叫君度。」 「阿嚏——」 鹿岛白打了个喷嚏。 鹿岛清给他倒了杯牛奶：「昨晚踢被子了？」 鹿岛白反驳：「哥！只是鼻子痒了一下而已。我哪有那么弱。」 兄弟两穿戴整齐，鹿岛清揉了一下他的头，又梳理整齐：「好了，出发吧。」 酒店的名字简单粗暴，就叫新东京大酒店。 鹿岛清站在酒店门口，看着眼前三十多层的气派大厦，确实很符合这个名字。 青学网球部要求在酒店大门前集合，鹿岛清任由鹿岛白拉着他往队员们的地方走。 「大家早上好！」 鹿岛白扬起笑脸，和前辈们还有唯一的后辈打招唿。 每个成员带来的家属也不多，带来的都是年纪相差不大的兄弟姐妹，家长们默契地把邀请推给年轻人去玩了。 越前龙马没有带家属过来，老爹不感兴趣，老哥也在美国。 他压了压帽子，和鹿岛白打招唿：「鹿岛学长早上好。」 手冢国光作为部长，简单说了几句安排，大家做起自我介绍，气氛还算活跃。 轮到鹿岛白，他拉过哥哥开始介绍：「这是大我七岁的亲哥，虽然他看起来不太好接触的样子，但其实人超好哦！」 鹿岛清礼貌点头：「大家好，我叫鹿岛清，谢谢大家在学校里对家弟的照顾。」 菊丸英二感嘆：「哇，你们长得好像哦，哥哥弟弟一样好看，看到哥哥我都能想到小白长大以后的样子了。」 「英二。」手冢国光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对鹿岛清说：「这位是菊丸英二，性格比较活泼，抱歉。」 鹿岛清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关系，很有朝气。」 鹿岛白也跟着插嘴：「英二学长，说不定我和哥哥真的是双胞胎呢，只是他喝了快速长大的魔法药水！」 鹿岛清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幼稚。」 鹿岛白吐了吐舌头反击。 一圈介绍下来，你一眼我一句的，很快就到了约定时间，迹部景吾身着西服，胸口插了一朵娇嫩欲滴的红色玫瑰，从酒店走出来迎接众人。 第51页 「欢迎大家。」紫灰色头髮的少年扬起一个自信笑容，打了个响指：「让本大爷带着你们来一场华丽的旅行吧。」 鹿岛清想到弟弟的吐槽——「哥，那个迹部景吾的作风和你犯中二病的样子很像的。」 亲眼看到迹部景吾作风的鹿岛清沉默了。 好吧，他只承认有一点点像。 「又在你的华丽理论呢？快进去啦，迹部弟弟。」刚刚到达的铃木园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迹部景吾刚刚在说什么话。 迹部景吾和铃木园子家世相仿，年纪相差不大，虽然从小不对付到大，但是两个人玩得来，感情胜似姐弟。 「哟，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也来了？」 迹部景吾走上去和铃木园子呛声。 旁边的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看到鹿岛清兄弟，走过来打招唿。 「清哥哥，你们也在这里呀。」江户川柯南跑过来乖乖打招唿。 作为波洛咖啡店的上下楼邻居，毛利父女不仅和鹿岛兄弟两人认识已久，更是在养父去世后，真心帮助过他们的人。 一家父女两都是雪中送炭的朋友。 就连刚住过来的柯南小朋友也很可爱。 三言两语解释完，鹿岛清扬起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小兰、柯南你们也过来了？」 毛利兰点头：「是爸爸被邀请过来参加剪彩仪式啦，圆子就邀请我和柯南一起回来做个伴。」 鹿岛清打趣：「敢邀请你们来参加剪彩，勇气可嘉呀。」 江户川柯南嘴角抽了一下，拜託，总是能遇到兇杀案什么的，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啊。 「哟，小清和小白你们也在啊。」 毛利小五郎还带着宿醉后的难受，刚和几个粉丝交流完，花光了努力打起的精神，面对熟人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唿。 「爸爸…」毛利兰有些担心，又忍不住小声教训：「都说了让你少喝点酒啦。」 一番交谈，迹部景吾和铃木园子带着一行人进入酒店。 早就被布置妥当的大厅里摆满了各色美食，精緻贵气的装修充满了金钱气息。 「你们好。」 服务员举着餐盘，微微欠身：「请跟我来：」 熟练地把一行人带到大厅某处，一群人三三两两的自然分开。 鹿岛白跟着网球部的成员们去玩了，毛利小五郎周围又来了好几个粉丝，铃木园子也作为东道主暂时离开了。 鹿岛清和毛利兰、江户川柯南自然地凑到了闲逛聊天。 没一会几个人面前又来了服务员。 「各位有什么想喝的吗？」 服务员刚问完，抬头和他们对视。 「安室先生？」x3 「你们…？」 安室透看到江户川柯南，又想到今天组织的活动，冷不丁怀疑——江户川柯南和黑衣组织是不是真的有某种不可说的缘分？ 面色不显，安室透先对着鹿岛清说：「店长好巧啊。」 鹿岛清佩服安室透作为打工人的意志：「休息日也出来兼职？」 安室透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乘着年轻，什么都多干一点嘛。」 他手上动作不停，先从桌上给了江户川柯南一杯果汁，不声不响套话：「你们呢？能在这里碰上好巧啊。」 「我们都是因为朋友的邀请啦，我和柯南是圆子邀请的，清哥是迹部少爷。」 毛利兰顺口解释。 几人还没接话，突然插进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就说这种地方鹿岛小友是怎么进得来的，原来是攀上人继承人了啊。」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细小眼睛里充满了鄙视。 「当时让你跟我不还挺倔吗，这会换更有钱的就行了？」 鹿岛清挑眉，才认出这个傻x是谁。 当年养父去世得突然，咖啡店运转不太开，没经验的鹿岛清忙得焦头烂额，浅岛社长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高高在上地说：「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咖啡馆的问题。」 浅岛社长露出泛黄牙齿，第三次提出他的要求：「前提是让我成为你的新养父。」 浅岛社长说得委婉，看着鹿岛清的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他不认为鹿岛清斗得过他。 然后就被鹿岛清一脚踹出了咖啡店。 鹿岛清不后悔给这种猥琐男一脚，但同时他也做好了被报復的准备。 没想到之后浅岛社长再也没找去过他麻烦了。 更没想到，过去了五年，还能在一次宴会上遇到。 鹿岛清眼神冰冷，杀意针对浅岛社长释放：「我也没想到人的聚会狗能进来。」 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一惊，特别是安室透，他和浅岛社长距离更近，能更好得感受到鹿岛清身上的杀意。 安室透这一刻，肯定了鹿岛清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会不会是君度？ 脑中的猜测一闪而过。 鹿岛清不知道安室透在想什么，他现在严重怀疑浅岛社长这种草包能当这么多年社长还没破产，真的很不科学。 浅岛社长被激了一下，很不服气，脱口而出：「你当时不想当我养子，现在又开始立牌坊了？」 「我劝你好好查查，最近社长这个职位死亡率很高的。」鹿岛清毫不留情打断他的弱智发言。 第52页 「再瞎脑补，杀了你。」 轻描淡写地把话说出来，浅岛社长不知道是不是被唬住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威胁了。 「我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像这种死亡威胁，爷见多了，从来就没怕过。」 浅岛社长刚说完，山野秘书就找到了他，赶紧过来救场，歉意地看了眼鹿岛清，哄着把他带走了。 这段不欢的经歷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特别是鹿岛清怼完狗后浑身舒畅。 宴会马上进入正题，全场灯光暗下来，集中在前方的舞台上。 「各位，欢迎大家能来参加本次剪彩仪式！」 铃木史郎看上去很高兴。 铃木集团董事和迹部集团董事轮流上去发表讲话，鹿岛清表面认真听着，实则内心已经无聊到开小差。 好无聊，也不知道下个任务什么时候来。 【任务开启】 鹿岛清刚想到这个，系统的提示就来了。 迹部景吾已经提前给了他们一人一张对应房间的房卡以便休息。 鹿岛清打了个哈欠对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说：「我有点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会，小白要是找我就帮忙说一下。」 鹿岛清摸黑走出宴会大厅，刷房卡乘坐电梯，迅速抵达迹部景吾留给他们的房间。 整座酒店高35层，迹部景吾居然给他们发的是31层的房卡，确实够华丽。 进入房间，鹿岛清脱掉外套倒在床上，闭眼假装睡觉。 【抽卡池开启】 【惩罚…滋……没收本次抽卡机会】 鹿岛清还没反应过来，系统出现几段杂音后继续运行。 【检测到宿主缺少主武器，主武器匹配中……】 【匹配成功——逆转怀表】 【该武器存在绑定技能卡，请宿主重新抽卡】 鹿岛清闭眼「看着」脑中光幕上，抽卡（限定），果断按下抽卡键。 【抽卡成功，获得技能卡［时间缓冲液］】 此时，一楼大厅。 原本昏暗的灯光霎时间全部熄灭。伴随一声巨响，整个会场混乱起来。 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灵活地穿过人群，朝下意识记住的电闸位置移动。 果然是拉闸了。 两个人配合默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会场恢復光亮。 「啊！！！」 视力恢復后，一声尖叫响彻大厅。 浅岛社长倒在地上，身上压着一盏硕大的水晶灯。 ——死人了。 水晶灯质量很好，掉下来没有摔出碎渣对其他人造成严重伤害，只是刚好不偏不倚地把浅岛社长的脑子砸穿，各种液体流了一地。 死状可怖的尸体让许多人不适甚至呕吐，毛利小五郎神色严肃，一边要求其他人不要破坏现场，一边让保安封锁会场不让人离开。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沉睡的小五郎，有些人心里虽有不满，也不会明晃晃说出来，整体还算配合。 警察来得很快，目暮十三看到毛利小五郎露出月牙眼：「好巧啊，毛利老弟。」 没有过多闲聊，目暮十三迅速开展工作。 经过警方的简单排查，确认了水晶灯被人做过手脚，但是嫌疑人的具体手法未知。 而大厅上方的水晶灯因为设计问题，必须前往二楼打开地板在夹层里才能做手脚。 碰巧在铃木史郎讲话前，有工作人员在二楼进行地板检测，顺便确认了那时候水晶灯都是正常的。 「所以刚才灯光昏暗的时候，都有谁出过大厅？」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巡视一圈。 没想到这么一问，嫌疑人直接从整个大厅排除到只剩三人。 山野秘书——存在直接关系，外出十分钟左右，接到浅岛社长吩咐，出去帮他办事。 浅岛夫人——存在直接关系，外出十三分钟，上厕所准备补妆。 鹿岛清——无直接关系，但是刚才对死者进行过死亡威胁，外出至今未回，回房间休息。 顶着别人崇拜的目光，毛利小五郎摸着脑袋克制着说：「名侦探的基本操作啦。」 不过他心里认为，鹿岛清应该不是兇手。 忽然毛利小五郎用余光看到江户川柯南往尸体方向钻，他一把拎起江户川柯南的后衣领子，把小孩提起来。 「喂，这里不是你这个小鬼该待的地方。」 毛利小五郎不贊成让小孩直视死者恐怖的姿态，把江户川柯南打发走：「要是真想帮忙的话，就去31楼把小清叫下来。」 安室透跟上来：「师父，我也跟着柯南和小兰一起去好了。」 江户川柯南三人走进电梯，按下31层的按钮。 同时，酒店客房内。 鹿岛清做好准备，确认开始任务。 【本次任务目标：织田作之助】 【本次任务存在宿主上次任务时主动改变世界线后产生的后续影响。】 【现透露重要线索——「文豪」、「野犬」】 第26章 鹿岛清一睁眼睛就被满屋的灰尘给呛到了。 「咳咳,这是什么地方？」 系统没有回应。 屋内没有窗户，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鹿岛清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圈，这里的设施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室。 实验室面积不大,一眼望去,数十个设备摆放整齐。 第53页 几排操作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按钮,从天花板上延伸下来四大块屏幕把中间的巨大容器围住。 容器整体呈现圆柱形,上下部分都与金属座相连,哪怕是常年积灰也能大概看出表面是透明的。容器的容积很大，一个成年人站进去也绰绰有余。 所有的设备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鹿岛清还是第一次被传送到这种地方，前两次任务他的传送地点都是在任务目标附近。 难道这次的任务目标在这种地方？ 从市中心到郊外高专再到现在废弃的实验室，传送地点一个比一个偏僻。 这个任务一上来就透露出些许不对劲,不愧是惩罚任务吗… 鹿岛清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从这个地方出去寻找任务目标。 实验室内年久失修,没有找到其他信息,鹿岛清小心地推开大门后,外面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同样没有窗户,入眼全是黑暗。 鹿岛清探出头,用手机查看外界情况,发现走廊上积累的灰尘更多，地上更是有各种七歪八倒的东西,看起来以前的工作人员们是匆忙撤离的。 外面部分地方还有烧焦的痕迹,鹿岛清右手拿着手机当做手电筒照明,左手悄无声息的从以前储存太刀的咒文处重新召唤出新的武器。 一只精緻的怀表落入鹿岛清手中,表身由黑色不明金属构成,触感冰冷坚硬。 打开怀表,和其他计时的錶盘不同，上面只有一根指针，而在錶盘的左下角处还有一块贴合上去的小錶盘，小錶盘上目前只显示了「1」，代表这个武器鹿岛清只能使用一次。 这就是任务前系统匹配给他的新武器。 【主武器[逆转怀表]，基本介绍如下： 武器技能：以物理时间为准，可对过去五分钟内发生的任意一件事情进行逆转干涉。 发动条件：錶盘上指针每转动一圈，再次抵达12:00时，可发动一次，次数可累积。】 系统提供的只是基本介绍，明摆着还有很多资料需要鹿岛清自己去挖掘。 又是一个和时间沾边的东西，鹿岛清眼神一暗，不由得产生一些联想。 走出实验室，幽暗的走廊只有一端是出口，两侧有好几个房间，所有的房门都是厚重金属门，被全部焊死。 鹿岛清唯一能进去的只有位于实验室右边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金属门被暴力破坏，合都合不上了。 这个房间居然是一间资料室。 不知道是离开的人走得匆忙还是故意的，资料室里最显眼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文件袋。 鹿岛清走进，就看到文件袋上的绝密密封条。 「……这么明显摆放的东西，很难不让人觉得是故意的。」鹿岛清嫌脏，没有直接上手去拿。 嘴上嫌弃，鹿岛清动作上还是凑了过去，努力观察。 文件袋上的密封条脱落，鹿岛清隐约看到文件袋里透露出来的一角—— [造神计划-4号共生体-歌者子计划] 【重要物品触发成功】 【宿主身份激活：来歷已补齐】 鹿岛清不知道，他在新手任务时的一句忽悠，居然真的让世界意识演变出了一套来龙去脉堪称完整的势力体系，也让他被迫开始了补全设定的经歷体验。 【本次任务资料传送中】 鹿岛清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他向实验室拉扯而去，无形的锁链将他束缚。 眨眼间，鹿岛清看到实验室内的容器打开，容器内十分干净，和外面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情况？快进到科学怪人了吗？ 鹿岛清脑中闪过一系列惊悚电影，眼神里难得闪过几分慌乱，握紧怀表想要动手，又因为只有一次发动机会犹豫。 他按兵不动，更加捏紧了手中的怀表，准备在被拉入容器的时候决定是否存在危险，实在不行，这次机会也必须得用了。 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玻璃墙壁上，鹿岛清被关进去后，立刻随着一声扣合声，容器重新关闭，拉扯着他的力量消失不见，容器自带的低耗能的休眠模式启动，灌入大量营养液。 要不了多久整个圆柱容器都要被营养液灌满，即将变成罐头的鹿岛清：！ 掀开怀表表盖，鹿岛清想要发动技能，系统的声音忽然从脑海中冒出。 「宿主不用浪费技能，这个流程是安全正常的。」 它在世界意识的默许下终于可以开口解释，之前一直没有出声正是因为世界意识心里郁闷，有意想要吓唬一下鹿岛清，没有允许系统和宿主搭话。 「这次任务因为世界线发生了改变，加上宿主任务涉及的异能者势力和咒术界不同，宿主给出的设定必须拥有严谨完整的证据支撑，才能更好在这次任务中忽悠…不对，帮助任务目标。」 「故而为了加固每次任务的合理化进程，世界意识决定在本次任务伊始前进行宿主[歌者]有关设定的补全。」 鹿岛清讨厌泡在水里的感觉，虽然接受了系统的说辞，但还是十分抗拒，冷眼看着已经达到腰际的水位线：「补全设定我没问题，但是咱们打个商量。」 「一定要把我泡成罐头吗？」 鹿岛清眉头紧蹙，又想到正世界的情况：「再说待在这个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被动的当个罐头等人来发现，不太好吧。」 水位涨得很快，他急忙把手机扔到系统空间。 第54页 系统让鹿岛清放心：「这是计算出来最合理的办法，不会让宿主把时间浪费在这里的。虽然我们今天才抵达这里，但是世界意识做了点手脚，宿主看起来就跟被关在这里许多年了一样没差。」 鹿岛清看着眨眼间涨到胸口的营养液，将怀表收起：「你的意思是，很快就会有人来这里？」 「最多半天时间，整个实验室和宿主就会被任务目标所在组织港口maifa发现。」系统回答。 鹿岛清仰起头躲避淹没到下颚的溶液，白皙纤细的脖颈上喉结微微颤动：「而我只需要扮演一个牢记二重身设定、被唤醒后只会执行目标的可怜实验体？」 系统连连点头：「没错，我们已经为宿主做好了准备，宿主只需要在这里睡一觉就能正式进入任务了。」 鹿岛清闭上眼睛，心头一狠，任由蔓延过全身的营养液产生的浮力将他带离地面。 居然一点窒息的感觉都没有。 奇妙的感觉中还带着隐约的熟悉。 鹿岛清在营养液中安眠成分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中也大人，我们在前方150米左右发现了一个废弃基地。」 森林里，带着黑色礼帽的曙色少年双手抱臂，踩断一根小树枝走向前去，他想到任务前首领特意提起的事情—— 「中也君，如果在这次任务回来的路上能遇到一个废弃的基地，你就单独进去看看吧。」 首领眯眼露出一个笑容，他拿着咖啡勺轻微搅拌着咖啡。 「这件事不勉强，毕竟那是一座流窜在时间流里的基地，很难找到了。」 森鸥外没有给他解释，只说这件事全凭缘分。 「缘分未尽的话，里面有一个我想要的人，我认为能把他带来的人选只有你。」 中原中也记住了自家首领的话，当即下令让手下原地待命，自己则是几个跳动后轻松抵达了长满绿色植物的基地大门。 整个基地不大，一脚踹开了这座废弃基地的大门后，中原中也以力破巧，运用异能，很快找到了鹿岛清所在的实验室。 室内没有光亮十分昏暗，中原中也随意打了个响指，实验室侧边墙壁破了一个大洞，阳光终于照进了这个屋子。 中间的培养容器被照得一清二楚，灰尘没有完全覆盖住透明的玻璃器壁，恰巧一阵大风吹过，刮散了容器上的许多尘埃。 起初吹过的风只让尘埃被不太均匀的刮开，透出的缝隙里，恰好让中原中也看到了几缕黑髮。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灰尘被吹跑，容器里实验体的大半个样子都被暴露出来。 中原中也站在外面，略微抬头，看着浮在营养液里的少年。 鹿岛清被系统特意加长的黑色长髮随意飘散，紧闭着双眼陷入沉睡，左眼下方处有个小小的黑色倒三角标志，脖子侧边上也有两个黑色圆点的纹身。 即使确认是被制服的无害实验体，也还是充满着冰冷危险的疏离感。 中原中也盯着眼前的容器，微微皱眉。 ——这个人，他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硕大的落地窗凭藉高楼的优势可以一直俯瞰到横滨的边界线。 这是一间空间宽阔、装修华丽的屋子。 也是港口maifa首领的办公室。 「太宰君，这里有个任务需要你去执行一下。」 坐在办公桌后的黑髮男人单手抵着下巴，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语调中忍不住让人产生还有迴旋余地的错觉。 站在男人身前的是一名手上缠着的绷带的少年，他一只手搭在胸前，脖子上还挂着绷带，看起来受伤严重，还在修养期就别无量上司拉过来工作。 被叫做太宰的少年鸢色眼眸里不带任何情感，表情带着牴触，恹恹地说：「虽然很想替我们的首领工作，但是我现在是上次任务受伤严重还没痊癒的伤患病者诶。」 全然不提自己的一身伤是在任务途中闹自杀给作出来的。 嘴上该有的尊敬一丝不少，拒绝起来又完全没有惧色。 森鸥外并不在意太宰治的话，他继续说：「还记得以前刚救下你的时候，在诊所里和你说的那个故事吗？我记得你可是很有兴趣，一直说有机会想见他来着。」 鸢色眼眸里情绪闪动，太宰治兴趣被提起来：「居然是真的？」 他夸张地「哇」了一声：「当时还以为是你给我讲的童话故事，没想到真的存在『迷路在时间里的基地』。」 森鸥外笑起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算算时间中也君快回来了，去找你的搭档吧。」 「我把这个任务一起交给你们，那个人在我的印象里可是把好刀，让港口mafia拥有这把刀……我相信这个任务对你们来说不算难。」 太宰治不置可否：「任务完成后我要用他来试试那个自杀办法。」 森鸥外很大方：「没问题，期待你的成功。」 太宰治离开后，原本躲得远远的金髮小女孩从旁边窜了过来。 她抱着一只小熊玩偶，抬头对森鸥外说：「林太郎——」 森鸥外想要把她抱进怀里，女孩侧身躲开了。 「怎么了，爱丽丝酱生气了吗？」 只见他刚说完，爱丽丝就鼓着嘴巴，气嘟嘟地说：「林太郎讨厌、讨厌你这样做。」 第55页 「当时明明说好的，如果能把他们、他救出来，一定不会变向利用他。」 「放心吧，爱丽丝酱。」森鸥外露出一抹无奈地笑，哄着小女孩：「对他来说，我的安排会是最好的。」 自导自演着和他的异能完成了一场吵架，森鸥外不禁回忆起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军医时候的经歷。 正是因为一次外派，让他在一座军方的神秘小岛上意外得知了那个计划。 ——造神计划。 因为实验体暴动事件后医疗人员短缺，他被调动过去对计划里剩下的实验体进行检测，并和编码为02号的实验体产生近距离接触。 造神计划废弃多年，如今知道这个计划并且还或者的极少数人，都以为计划失败的原因是出了重大事故。 实际上还有个谣传——造神计划成功了，但是实验体带着基地跑路了。 森鸥外想起02号实验体的麻木冰冷的眼睛，到现在都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给自己说的话。 「他说歌者需要束缚…」 低声自语消失在嘴边，森鸥外看向堆积在办公桌上的文件，眼下还有另一家更需要他思考的事情。 异能开业许可证，这个东西必须要加快速度拿到了。 港口maifa总部大厦下的某条小巷。 「织田作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拜拜我们走啦。」 「你小子加油啊。」 几个港口mafia的底层人员三言两语对着站在最里面的男人打完招唿后就下班离开了。 唯一还没下班还被加油打气了一番的男人鬍子拉碴，等所有人都走后，他向着相反方向，去最后一个其他人都不愿意去收保护费的脏乱街区走去。 「一会下班了去吃什么呢…」 「咖喱饭果然才是人间最好的选择。」织田作之助没有过多纠结，加快了脚步，准备完成工作后去享用美食。 忽然，路过某个偏僻无人的巷道时，织田作之助定在原地，视野从正常视角变为他趴在地上的视角。 他的异能被动发动，在接下来5秒以上6秒不到的时间内——他看到了自己会发生的某种意外。 无故摔倒、陷入黑暗。 看到的这一幕没有任何痛觉，织田作之助甚至不明白接下来他会经歷什么事情、该怎么避免。 织田作之助没能明白，他下意识拿出手机，凭着直觉给通讯录里为数不多的联繫人群发了一个感嘆号。 消息发送成功，刚好过去五秒。 下一刻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被排斥而出，亲眼看到他的身体倒下，没有昏迷多久，又重新睁眼爬了起来，站着发了会呆果断转身离开。 织田作之助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远处走动起来的自己的身体。 他是谁，我是谁？ 第27章 1鹿岛清醒来的时候刚好和一双鸢色眼睛对上。 鹿岛清感到无端危险,本能的释放出杀意进行自我保护。 「呵。」 黑髮少年盯着鹿岛清轻笑一声，鸢色眼眸里闪过明显趣味，他身形瘦弱,浑身不少地方还缠着绷带，旁边还不情不愿的站着另一个身高略矮的赭发少年。 鹿岛清还被放在溶液里泡着当罐头。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穿着气质明显不是这个年纪的普通中学生。 鹿岛清忍不住暗自吐槽——三次任务,每次遇到的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看上去都不太正常。 反世界的人都这么勐的吗。 面色不显，鹿岛清从醒来开始，始终没有任何表情,除了戒备外,再无任何情绪。 太宰治冷不丁得按下容器前的按钮，容器「刺啦」一声，瞬间打开。 涌出的营养液将房间地板打湿，鹿岛清勐地跪坐到地上。 鹿岛清下意识寻找房间里的东西想要进行攻击。 太宰治坐到一旁的茶几上，中原中也额头上青筋浮现：「餵,一定要这么做，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中原中也把鹿岛清带回来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太宰治就找了过来，把森鸥外给他们两的任务简单说了一下。 「不是什么大任务。」太宰治看了眼中原中也背后的玻璃容器，不紧不慢地说道。 森鸥外当时给太宰治说的任务是—— 劝说唯一存活且被带回港口maifa的实验体02号，加入港口maifa。 或者说，森鸥外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刀,而不是以「人类」认知而存在的人。 「你们先去和他多聊一会吧,毕竟他可是…」森鸥外看向太宰治，话里话外听起来全像是为了口中的实验体好。 「他可是从来没有和正常的同龄人接触过,你们正好年纪相仿。」 太宰治隐去眼里的些许嘲弄,森鸥外倒是会说话,他和中原中也，谁看起来有个正常人的样子。 说是先让他们去聊，不过是率先去探探危险罢了。 太宰治低头回应：「好的。」 森鸥外在他走之前又说了一句：「对了，简单聊几句就好，他如果看起来不错的话，带他来见我吧。」 太宰治语气恭敬：「明白了。」 这么自信…看来首领手上还有什么把握，能肯定的让那个实验体成功为他所用。 一个聊天的小任务，中原中也不过是跟着太宰治去当武力压制的，中原中也闲不下来，再加上对鹿岛清的好奇，也就无所谓得跟了过去。 第56页 容器没有被带到审讯室之类的地方，而是在太宰治的命令下直接被运到了某间会客室。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要不要直接打开容器的问题上起了冲突，两个人还没呛几句，听到太宰治突然不说话了，中原中也一个扭头，就刚好看到了睁眼的鹿岛清。 最终还是让太宰治粗暴的打开了实验容器，整个会议室显得糟蹋，地板都被泡在了一层营养液里，中原中也扔给了鹿岛清一条干净毛巾。 「喂，你没事吧？」 中原中也的异能十分方便，他没有沾到任何一点溶液，太宰治笑着坐在桌子上，随意看着中原中也开始和鹿岛清搭话。 聊天这种事情，还是这只蛞蝓来做比他效果要好。 鹿岛清正在接受着系统传送的资料，表面上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还不太能消化眼前的情况。 【任务异点：本次任务限定时间，任务内容发生改变】 【任务更变： 原任务一：猎杀穿越者，改为—— 任务一：阻止穿越者猎杀港口maifa首领[森鸥外]，或阻止穿越者成为港口maifa新任首领。 任务二：帮助本体回归正常，保留。 本次任务为限定任务，宿主需在七天内完成任务，否则自动判定为任务失败。】 鹿岛清在心里抓住系统追问：「为什么这次任务会发生变化？」 系统理所当然地回答：「很简单，因为七天后，就到这次任务目标主动死亡的日期了。」想了想宿主的前科，它补充：「你改变不了这个结局的。」 「我们统计过所有的变化，除了演变出来织田作之助一开始就没有加入港口maifa的那条世界线确认存活，其他任何他加入港口maifa后的改变都无法阻止他的死亡。」 所以不用鹿岛清猎杀，即使是披着马甲的穿越者也会在七天后准点死去，所有的逻辑都已构成，是註定无法逃避的结局。 鹿岛清对系统这么肯定的说辞无感，他不相信会有命中注定这种说法。 略过他无法改变的结局这点，他举一反三，立刻追问：「穿越者这次的目标是走事业了想当新首领？」 「只能存活几天甚至更短的首领，假设他知道这个马甲生命这么短暂的份上，还一定要这么做……他是想把推翻现任首领或者其他的什么想法能传递下去，影响活着的人，最终改变世界线？」 系统为宿主点赞，贴心的给他传来了不少港口maifa的基础情报。 只见鹿岛清看到这些名字一个卡壳：「是我想像的……吗？不可能会有这么多重名吧。」 系统嘆了口气：「名字相同而已。」转而又说：「或许他们的异能也有些相关。」 鹿岛清有些质疑：「这种感觉，简直在某一瞬间就会让人有一种自己活在一个设定番里的错觉。」 系统听完鹿岛清的吐槽，把世界意识写的剧本塞给他，让他熟练掌握后不再说话。 在系统的帮助下，瞬间看透了剧本的鹿岛清，对自己的人设非常满意，拥有相似经歷的他演绎起来并不费力，中二病再次蠢蠢欲动。 中原中也看着浑身湿透的少年坐在地上，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光，带着些许病态的白皙了，简单的衣服紧紧贴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身体更加瘦削精干，哪怕是坐在地上的狼狈姿势也自带着梳理冷漠，看似随便的坐姿，又透露出本能的戒备。 「你没事吧？」中原中也迅速打量完，等了一会也不见鹿岛清回应，又问了一遍。 谁知，下一秒鹿岛清拿起毛巾迅速移动，以快到堪称瞬移的速度来到中原中也身后，中原中也绷紧身子，转身抬腿攻击。 然而中原中也估算错误。 鹿岛清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蹲在旁边桌子上还缠着不少绷带的瘦弱少年。 毛巾是对付中原中也的障眼法，鹿岛清带着全力把毛巾甩向中原中也，身手矫捷，果断反身一个跨步，右手勒住了太宰治的脖子。 「站着别动。」 长期没有说过话的嗓子有些僵硬，略带着沙哑的声音，让清冷的音色中带上几分慵懒。 鹿岛清眼神兇狠充满戒备，他勒着太宰治脆弱的脖子，向中原中也问话：「这是哪里。」 中原中也还没回答，被当做人质的太宰治率先开口了：「欢迎欢迎！我代表港口maifa欢迎你——恭喜来到人间，或者说另一个地狱。」 鹿岛清加重手上的力道，太宰治不正经的模样让他很不适应，人质没有害怕的意思，这让从他心里产生不安。 「闭嘴。」 中原中也双手插兜，想了想，还是仔细解释了一番。 「那个地方看起来荒废很久了，如果当时我不把你带出来，等到仪器里储存的营养液用完，你就死了。」 压了压帽子，中原中也语气有些不自然：「是我们救了你。」、 更确切的来说，是中原中也救了他。 鹿岛清没有完全相信，但比起刚才放松了不少。 太宰治还有心情打趣：「窒息而亡太痛苦了，并不符合我的美学，要不换种办法来那我当人质？」 他抬手敲了敲鹿岛清的手臂，懒散依旧。 鹿岛清原本放松的姿态瞬间收紧，他面对太宰治的时候心底总是有着一个戒备，太宰治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容易炸毛。 第57页 就连鹿岛清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的太宰治感到危险，甚至到达了戒备的程度。 中原中也看着原本解释完后有些软化的鹿岛清再次提防起来，眼睛里有些喷火：「喂，你能不能先不要说话。」 又转头对鹿岛清说：「或者你先把他勒死，然后我们再好好聊一下。」 鹿岛清心里一愣，差点没能演下去。 他们不是同伴？ 这两个人说的话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趁着鹿岛清略微走神之际，太宰治从他的禁锢下逃脱，他嫌弃地看着满地的营养液：「换个地方聊？」 半点没有弄脏整个屋子的罪魁祸首的样子。 太宰治双手举起来，笑得十分无害，他对鹿岛清说：「看，我们没有恶意。」 鹿岛清些许迟疑，最终还是做下决定跟着两个人走出这件会客室。 他没有在走廊上看到一个人，但是整体装修看起来精緻大气，看到这些细节，鹿岛清对于港口mafia这个组织的实力在心里有了底。 中原中也原本以为就是换到隔壁屋子的事情，没想到太宰治居然带着鹿岛清往直通首领办公室的专属电梯去了。 他制止住太宰治按电梯的手：「你在做什么？」 中原中也记得森鸥外说的是让他们两个确认这个实验体没有危害了再带他去办公室。 太宰治笑了笑：「放心，我有数。」 换了一只手按下电梯，电梯很快就到达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跟我来吧。」 太宰治语调上扬，邀请鹿岛清走进电梯。 鹿岛清表面不显，内心还有许多疑惑没有得到解决，他尽量不多思考，只纯粹的想着自己的任务。 听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小争执，对于太宰治准备带他去见首领的这件事情，鹿岛清在心里只想说—— 干得漂亮，等一下就要到他的表演的重要环节了。 电梯攀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首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得到允许后，太宰治推开气派的大门，对鹿岛清说：「请进。」 没有人看到他的鸢色眼眸里明暗不定，怀揣恶意。 大门推开，鹿岛清看到坐在正对面不远处办公桌后的男人。 即使多年过去，森鸥外的外貌并没有太大改变，鹿岛清看到他的瞬间，眼睛亮起来—— 「医生，好久不见。」 熟稔的语气和略带上扬的音调都表达着鹿岛清的高兴，就连周身的冷漠疏离感也褪去大半。 中原中也有些惊讶，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森鸥外笑着看他，作为整个计划里唯一存活下来的02号实验体：「好久不见，小清。」 第28章 听到办公室门前发出的声响,森鸥外打过招唿后，平时喜欢躲着太宰治走的爱丽丝也顾不上其他，从办公桌后面探出头来。 「小清哥哥。」 小女孩眼里带着惊喜,噔噔跑上来，伸着手想要抱抱。 清冷少年微微欠身将小女孩抱起，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细微动作间却充满了纵容。 此时危险的实验体全然没有刚才面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狠劲。 森鸥外和太宰治对视,蓦地移开视线：「辛苦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太宰治低头行礼：「好的,首领。」 离开时还恭敬地关上了门。 中原中也对眼前的变化还有些不太明白，默默听从命令，离开了首领办公室，还没走几步，他忍不住问搭档：「森先生居然和那个…认识？」 太宰治把玩着手里的按钮，漫不经心地回答：「森先生是前任首领的私人医生。」 中原中也说：「这个我知道啊。」 太宰治忍不住轻呵一声，像是在嘲讽中原中也的智商：「那我们的首领在当私人医生之前呢，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干嘛的？」 「餵,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啊。」中原中也额头冒起青筋,转而又小声低喃了一句：「除了你这条青蜻,谁没事会去想着探究森先生的过往。」 森鸥外继承港口maifa首领的方法不太正，基本上没人敢明着去调查他的过往。 太宰治把中原中也的吐槽当做夸奖，他眯着眼睛继续透露消息：「森先生以前啊,可是某个部队里的军医。」 中原中也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这个实验是在军方名下进行的？」 不然无法解释自家首领和一个沉睡多年的实验体为什么会有交集，甚至关系匪浅。 太宰治难得夸了一声：「不错嘛,这点连你也能想出来了。」 还没等中原中也呛声,他又补充了一句：「实验体能接触到的人员有限,一直被关在基地里人际关系十分简单。」 电梯显示器上的数字跳动,这才一小会就提示电梯抵达了他们所在的楼梯。 太宰治率先走进电梯，把他的分析说给中原中也。 「森先生看起来和他很熟悉的样子，说不定就是高等级的研究人员哦。」 「你猜我说得对吗？」 留下一句反问，太宰治看到接收到这条信息的中原中也还站在原地没有走进电梯，他迅速按下关门键。 「喂，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带他直接来找森先生，就想到这点了——」 第58页 中原中也反应过来，他看着逐渐缩小的电梯门缝，抬头匆忙追问。 「哇哦，你好聪明。」 太宰治弯眼笑出来，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夸奖了一下中原中也后，电梯门被彻底关上。 「混蛋！」中原中也望着电梯显示屏上逐渐下降的数字，低声咒骂了一句又是不等自己进电梯就关门的屑搭档。 首领办公室内。 哪怕是抱着爱丽丝，鹿岛清的站姿依旧笔直，一板一眼，精准地宛如一个机器人。 森鸥外眼里带上怀念：「小清当时还和爱丽丝酱差不多高。」望着眼前长大了的少年，他十分感慨：「没想到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一别多年，曾经瘦弱的面瘫小孩，早就打磨成了一把利刃。 鹿岛清低垂着眼，对昔日医生的感慨没有任何反应，许久没说过话的嗓子回答得有些干涩。 「我也没想到还能有和医生见面的一天。」 想起两个人之前的最后一面，话题不免沉重，森鸥外不说话了，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后匮乏地安慰着少年：「无论如何，至少你还活着。」 1241个实验体，再加上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共计三千余人，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他。 就连02号实验体能存活下来，也是当年因祸得福。 森鸥外想到回到部队后他听说的事情，对鹿岛清更加同情，过去的话题太沉重，他体贴地转移了话题：「爱丽丝酱很想你。」 「每年都要跟我闹腾好几次。说是想让我带她去找小清哥哥玩。」 鹿岛清低垂着眼，静静听着森鸥外讲话，森鸥外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有感到不满，一直自顾自地说着一些琐碎好玩的日常事情，时间恍惚间回到了当年两人还在实验室里的日子。 ——要不是鹿岛清借着脑中系统的视角一直在观察森鸥外，鹿岛清差点就要被这只老狐狸的演技给骗了。 森鸥外言语间的情绪表现得不错，只是可惜根本没有深入眼底。 这种表演对付一下一张白纸的实验体倒是绰绰有余，可惜，鹿岛清拿着剧本笑笑不说话。 在世界意识植入的记忆里，鹿岛清知道得很清楚，当年的造神计划，森鸥外作为人手不够被调过去的医生，观察对象可不止对一个02号实验体。 事实上当年，森鸥外一共负责六个实验体的身体检测。 老海王了 森鸥外不仅对他负责的每一个实验体都十分关怀，甚至仗着实验室「不再允许实验体相互见面」的新规定，大胆地让每个实验体都认为自己是他唯一的负责对象。 实验体的平均年龄只有五岁，森鸥外对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还让同事打趣过：「没想到森医生还好心兼职当心理医生了。」 森鸥外一笑而过，继续进行他的关怀行为。 爱丽丝连轴转着陪六个小孩玩耍，稍不注意，还真能让森鸥外在这几个从有意识开始就得到冰冷对待的实验体面前好感度大增。 偏偏森鸥外有手段，关心给得还恰到好处，只有一个数字作为称唿的实验体们最渴望的是什么——名字。 森鸥外硬是给他负责的六个实验体全部起了名字。 鹿岛清对森鸥外哄骗小孩的做法敬谢不敏。 最可气的是，这个屑，对小男孩的关心都挺正常，但是他负责的实验体里有两个小女生。 一对比，森鸥外对萝莉的关心堪称溺爱，陪玩陪聊还给玩具，要啥有啥，而且比起和男孩子们带着虚伪的相处，森鸥外明显真情实感的开心许多。 对六个实验体广泛撒网，很难让人不多想。 鹿岛清眼神幽暗，森鸥外的心思他已经猜出大半。 这么早就未雨绸缪的准备挖军方的墙脚，胆子很大，想法也很疯狂。 不得不说世界意识的设定补丁打得真强大。 鹿岛清以上帝视角查看这些好像真实发生过得经歷，摸清楚了面前这个屑人的几分真面目。 说到底能从私人医生上位成为一个mafia首领的人，可不是什么纯善。 就连此刻被他抱住的小萝莉，看起来生动可爱，也不过是面前男人的自导自演。 鹿岛清低垂的眼眸没有移动半分，只是原本空洞的眼里浮现些许光亮，淡淡地回应森鸥外：「我也很想爱丽丝。」 森鸥外嘴角扩大，当年他不过是想着无聊刷刷好感留个准备。 没想到多年后，机会真就留给了有准备的人。 「小清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一定能适应，要不先留在我这里？」森鸥外打着感情牌，和从前的态度相似，驾轻就熟地进行关怀：「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一切熟悉了，再慢慢安顿。」 「你迟早会成为正常人的。」 鹿岛清小心地把爱丽丝放下去，摸了摸她的头，站起来对森鸥外说：「不，不用了。」 少年习惯了被当做武器使用，对待医生的关怀，不肯退却半分，态度倔强又坚定。 「医生，请让我为你工作。」 鹿岛清低下脑袋，已经被基地洗脑得根深蒂固的观点不允许他成为正常人而活，基地里其他人员都不在了，层层剔除后，深埋在他脑中的指令让他选择向医生臣服：「就像以前还在基地的时候一样。」 基地给每个实验体都种下指令，实验体会根据基地人员职位高低，区分命令优先级别严格执行。 第59页 现在基地的工作人员全部消失得影子都没了，森鸥外作为唯一一个编外医生，在鹿岛清脑中，约等于拿到了最高命令权。 「请任用我，医生。」 果然，他猜得不错。 预判成功，森鸥外的笑容更加热切。 「既然这是小清的决定，那么我尊重你，后面其他的再慢慢适应好了。」 鹿岛清眼神干净纯粹，多年过去，对他的医生依然十分信任：「我的荣幸。」 眼底闪过一抹森鸥外没有看见的深色。 来啊，不就是谁比谁戏精的事情吗。 少年脸色淡淡地没有任何表情，宛如一具精緻人偶。 他一睡多年，在陌生环境里形成戒备反应，只会对曾经唯一给予过他温暖的医生唯命是从，以寻找到和曾经环境的熟悉感觉。 森鸥外对基地埋下的指令略微惊讶，过好立刻愉悦起来，得到便宜的首领眯着眼睛开口：「小清，歌者的任务——」 「现在你能感受到有二重身存在吗？」 鹿岛清抬头，坚定地说：「可以的医生。」 「他叫织田作之助。」 森鸥外有些惊讶，紧接着是忍不住的高兴，他嘴角上扬，他的计划出奇顺利。 「先别急着杀掉他，七天后再处理。」 森鸥外谋划着名什么，说出来的内容真假参半：「到时候我会让手下全力配合你的。」 lupin酒吧。 太宰治坐在吧檯前三两下地摇晃着酒杯，杯壁上因为低温凝结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手指。 「那个感嘆号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想了又想，重新趴到桌面上，耷拉着脸：「安吾——你也接到了吧，织田作发来的简讯。」 坂口安吾喝着酒默不作声，两人心中都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早就摸索到酒吧坐下的织田作之助就在旁边位置上，侧着身子看向右边的两个朋友。 已经实验完毕，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织田作之助躺平了，不再做希望能引起他们注意的事情。 就这样吧。 「咕噜——」 就在织田作之助累了的时候，他的肚子响了。 刚才还把焦虑成功埋在心底的织田作之助慌了，得不到旁人甚至友人的注意还能静观其变，但是他突然想到，连食物也不能触碰的自己，最多三天就会被渴死。 可恶。 织田作之助咽了咽口水，嘴唇比起几个小时前，略微有些干涩，相比不久后会陷入缺水的状态，现在的飢饿根本不值一提。 酒吧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全身黑衣，压低帽子的人走了进来。 看样子不是酒吧常客，穿着还有些怪异，不合理的地方却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太宰治和坂口安吾连眼神都没给他。 神秘男子走到织田作之助左边的位置坐下，问酒保要了一杯柠檬水和一杯君度橙酒做底的香榭丽舍。 织田作之助微愣，总觉得这个坐到早自己左边的男子看得见他。 况且lupin建在mafia横行的街区，很少有陌生人过来喝酒，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打眼的人，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他。 「我想比起酒，你现在更想喝这个？」 就在织田作之助心底疑问的时候，神秘男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把柠檬水推到了他的面前。 「谢谢。」下意识道完谢，织田作之助反应过来：「你看得到我？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能看到我？」 终于发现一个和他说话的人，织田作之助一下子有些高兴，想到什么，又突然泄气：「谢谢你的好意，只是你想请我喝，我也碰不到…」 「可以。」神秘男子声音清冷梳理，再次开口：「我给你的东西，你都可以碰到。」 浑身黑衣、捂得严实的男子正是鹿岛清。 时间紧迫，从森鸥外的办公室出来后，鹿岛清就让系统搜索到了被取代本体所在的地方，没想到一查，发现他正跟太宰治处于同一间酒吧。 莫名对太宰治犯憷的鹿岛清贷款向系统要了一个存在感减弱器[黑子君的祝福]。 虽然名字有些奇怪，但是鹿岛清开启[黑子君的祝福]后，效果拔群，除非他主动搭话，不然谁也看不到他，鹿岛清用着还算满意。 织田作之助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水杯，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摸到了杯子。 常人眼中则是装着柠檬水的杯子突然消失了，并且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仿佛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先是喝了几口水，缓解了有些干渴的嗓子，对鹿岛清释放善意：「谢谢你救了我。」 抬头瞬间，他的异能莫名被迫发动。 ——织田作之助看到神秘男子在和他是什么，旁边酒吧大门再次被推开，属于他的身体走了进来。 织田作之助反应极快，放下喝水的杯子，站起来就想往外跑。 他抗拒见到那个自己。 鹿岛清看到织田作之助的剧烈反应立刻跟着站起来。 「这位先生，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环境嘈杂，我请你吃饭？」 快，要来不及了。 看到织田作之助隐隐透露着慌乱的神色，鹿岛清尊重任务目标的意愿，二话不说在桌上压下酒钱，带着织田作之助迅速离开。 走出酒吧的时候，两人正好和另一个[织田作之助]擦肩而过。 第60页 鹿岛清留了个心眼，对系统说：「记得监视一下他们的对话。」 他总觉得不对劲，这个穿越者和之前的感觉比起来，好像又进步了。 鹿岛清心里出现疑问——为什么织田作之助会这么抗拒穿越者扮演的角色。 话分两头。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坐下没多久，还是坂口安吾有些迟疑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是约好了今晚喝酒吗？等一会织田作过来的时候再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情况吧。」 话音刚说完，就看到[织田作之助]从门口走来。 「抱歉抱歉，今天是收租日工作有点忙，我迟到了。」 他挠了挠头，很是自然地做到了太宰治旁边。 「这种底层工作，有点不太熟练呢……」 [织田作之助]随意地低声吐槽了一句，要了一杯往日里不常点的酒。 坂口安吾和太宰治同时盯过来。 被两个好友同时盯上，[织田作之助]还没觉得不对，他左右打量了他们一眼，疑惑地说：「怎么了？」 坂口安吾还没开口，太宰治就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没什么，只是觉得织田作今天很不对劲呢。」 [织田作之助]「哈哈」笑了两声：「大概是因为刚刚杀完人回来还莫名其妙地被叫去收租了吧，做了不属于自己的任务，对于想偷懒的人来说，可真是讨厌啊。」 …… 「喵。」 l形吧檯转角处，一只三花猫蹲在高脚椅上，舔了舔爪子上的毛髮后，发出一声唿噜叫唤。 太宰治回过神来，用眼神止住了坂口安吾想要开口的冲动，示意接下来的对话全由他来提问。 「织田作杀人去了…？」太宰治歪头，眼里兴趣盎然：「我记得织田作一直在说，你的底线是不会杀人来着。」 [织田作之助]感到奇怪：「太宰又在拿我打趣吗？」他的语气认真不似作假。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哟，老是拿这个来打趣，开玩笑也没有一点心意。」 [织田作之助]调笑回去，语气和往日无异，带着几分纵容。 碰巧这时，[织田作之助]还没吃饭，他点的咖喱端了上来，正好埋头吃饭。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趁他埋头吃饭之际抬起头来对视—— 很不一样。 很他妈的不一样。 偏偏除了突然改口杀人这个问题外，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观察到他们暂时找不到其他问题，01号松了口气。 原本在01号的计划中，它的宿主经歷了两个任务，特别是第二个高难度任务的磨练，肯定有所成就，到时候再加上完成任务后的一些好处，抵达异能者为主场的任务的时候，肯定会轻松许多。 可是没想到，上个任务后期一路歪着走，01号救不回来也就任由清月一睡到任务结束了。 清月站在系统空间里十分懵逼——他正常的睡了一觉，醒来后就被告知任务失败，他已经被杀死了？ 这还怎么玩。 清月憋屈得要死，抱着01号哭诉：「你确定我不是那种网上小说里写得炮灰反派吗？呜呜已经两次任务被杀了，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对面才是主角，我只是一个被你忽悠的可怜小配角。」 01号嫌弃地扒开他，不明白自己的宿主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凡你警戒心强一点，也不至于两个任务都失败。」 说起来01号也气不过：「第一个任务，那个演技药水你不看说明书就吨吨吨全喝了，过犹不及，ooc成那个模样，喊都喊不醒。」 「第二个任务又不满意我给你的剧本走恋爱线，窝在高专咸鱼，好不容易刷到几个人的好感，转眼就开始犯困，一点不对劲也没看出来，敏锐感差得要死。」01号越想越气。 「任务做得不努力，还喜欢脑补乱想。」 清月撇了撇嘴：「你的感情向剧本真的有够油腻，我真的代不进去啊。」 他眼睛转了转，想到上个任务里01号说的话：「你说过下个任务是事业流，什么时候开始下次任务？」 清月想到连续两次的被杀之仇，忍不住想要报復回去：「我发誓下个任务绝不咸鱼。」 01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就清月现在这样，还敢带他去横滨玩？ 01号还怕清月把自己连同它一起给买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虽然上个任务做得不尽人意，但是最后一结算，01号发现他居然有了不少的能量值，世界线最后还是发生了不少的偏差。 这些能量达不到01号预期的要求，但用来以一个稍微极端的办法武装一下清月，去应付那个任务也绰绰有余了。 01号暗中盘算，若非必要，它也不想这么做，只是连续两次的任务，清月都有些不太听话。 需要整治一下他了。 打定主意后，01号开口：「宿主，下个任务世界意识盯得特别紧，为了不出差错，需要带你去全息模拟环境里培训一下。」 清月答应：「好啊。」 然后清月的自主意识就毫无防备地被01号压缩到极致，以婴儿的姿态降生，作为「织田作之助」在01号构建的虚拟世界中生活了二十多年。 通过01号的暗示，他被彻底诱导成了一直以杀手作为职业的[织田作之助] 「所以——」织田作之助往嘴里塞了口炒面面包：「他的选择和我截然相反。」 第61页 鹿岛清站在旁边默默喝着牛奶。 织田作之助眼里有些迷茫：「说来丢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下意识想选择逃避。」 他很是纠结，那个始终当着杀手的自己，真的是自己吗？ 鹿岛清咬着吸管，从刚才的照面中觉得这次穿越者不太好对付。 「不用担心，你就是你。」 鹿岛清扭头看向他：「他不是你，二重身杀掉就好了。」 虽然系统说了没必要，但是鹿岛清还是好奇： 如果提前杀掉[织田作之助]，这个任务会怎么样。 第29章 织田作之助听到鹿岛清的话眼睛微微睁大：「什么意思？」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追问：「是我想的那个二重身？」 鹿岛清嘴里咬着吸管,组织着语言：「和那个都市传说不尽相同。」 作为被制造出来负责世界不被二重身攻破的实验体，鹿岛清脑中浮现出熟悉的解释。 「所谓二重身和镜像世界……」 经过世界意识润色的解释,比鹿岛清自己组织语言说出来的话简洁明了得多。 织田作之助心下瞭然，他突然记得来—— 多年前，他带着手铐，随意地坐在警局审讯室里，房间侧面的墙是一扇大大的单向玻璃。 在无聊的问询过程中，织田作之助不止一次把单向玻璃当做镜子来打发时间。 尚且年轻还带着迷茫的青年，恍惚间还是有一些摇摆不定的疑问。 他真的可以转行么？ 如果继续当着他的杀手，没有来到这个地方,会怎么样。 织田作之助仰头闭眼歇息，转眼就将脑中的这些想法抛出，重新坚定起来。 鹿岛清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舔了舔嘴角：「所以，你的二重身可能就是在警局的单向玻璃里产生的。」 织田作之助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头疼，他扶着额头缓解焦躁：「一直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很严重,并且逾期后造成的一切影响不可逆。」 鹿岛清说完，织田作之助皱眉,张口想问：「那有什么办法…」 「打扰一下,这是您点的两份咖喱饭。」 突然又端着两份食物的服务员走上来,打断了织田作之助想要提出的问题。 服务员离开前没忍住看了眼鹿岛清,看上起清瘦的精緻少年，没想到食量这么大。 服务员心里惊讶，不敢多看,小心地匆匆看了一眼后就礼貌地离开了。 鹿岛清帮织田作之助拿起勺子,把食物推到他面前：「听说这家咖喱店的食物很不错。」 织田作之助：？ 不是问题很严重吗,为什么突然吃起东西来了。 织田作之助想到什么，眼里迷惑消失，摸了摸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对面前的少年真诚道谢：「这家店的咖喱很好吃。」 看起来一丝不苟想要完成任务的冷漠少年，实际上不管从刚才初次见面时递上来的柠檬水还是现在细心得寻找了一个餐厅，都是在对他的照顾。 织田作之助觉得这个少年只是外表看上去不好相处，内里表现出来的细节还是带着温柔。 鹿岛清习惯性对刚见面的任务目标投食，他看着织田作之助，随口一问：「接下来想去哪？」 同时等着系统对穿越者的监控传送过来，对于这次任务该怎么完成，他的脑中开始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轮廓。 鹿岛清这么一提，织田作之助吃饭的手一顿，立刻就想到了被他收养的几个孩子，三两口塞完食物，瞬间站起来。 「请跟我去一个地方。」 鹿岛清纵容任务目标的选择，以两人的速度，很快就到达了织田作之助想要的地方。 ——横滨夜晚的海岸线没有白天清晰漂亮，鹿岛清和织田作之助正站在外墙老旧的二层小楼前。 这个地方位置偏僻，全然没有横滨市区的繁华，烟火气却比市中心好很多。 一楼的咖喱店已经关门，透过一大片落地窗可以把小店内的全貌观察清楚，上二楼的楼梯设立在户外，这会还没到孩子们睡觉的点，鹿岛清刻意聆听，良好的听觉让他隐约感受到房间里的嬉笑声。 织田作之助身体一松，脸上没什么表情：「还好。」 这时，lupin酒吧内，三人正好散伙，系统的监控传过来。 [织田作之助]终于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神色变得认真，他挠了挠头：「现在的氛围，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对。」 太宰治喝完了杯子里的酒，鸢色眼睛里迷上一层慵懒，没有惊讶：「织田作是从哪个平行世界过来玩的么。」 把这种严重的事情说得跟旅游一样，坂口安吾赶紧插嘴：「喂，太宰。」 「其实我有猜到哦。」太宰治语气里带着些许炫耀，「从那个感嘆号开始，两个织田作可能就交换了吧。」 01号围观得心惊肉跳，重重嘆了一口气。 好险，多亏它做了个保险。 01号实在想像不出来，如果是清月毫无准备的来做这次任务将会是什么「开场即被戳破」的惨状。 [织田作之助]略微点头：「不愧是太宰，一如既然的敏锐呢。我也是要走到酒吧了，无意中翻了下手机才发现的。」 「应该又是我和这个世界的自己走到了同一个地方，产生了什么共鸣之类的，才发生调转了。」他摆了摆手：「说来有些诡异，但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第62页 [织田作之助]笑得不甚在意：「之前去过了很多有趣的平行世界来着，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也还有些惊讶。」 「但是后面我发现最多七天我就会回到自己的事情去，相应平行世界的自己也会恢復过来。」他安抚着两个平行世界的友人，甚至还分享了在一个有趣的平行世界的经歷。 「唔，在那个世界里我转行去写小说了，没想到真的当上小说家，写了好几部大热小说出来。」 [织田作之助]虽然选择了坚持做杀手这条路，但是他知道许多个平行世界里的自己都放弃了这个职业。 「很神奇，我居然真的靠写小说写出名了。」[织田作之助]拉着平行世界的朋友热烈讨论，挠了挠头，用别扭的语气：「还是见到过的第一个写出名的。」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看着一个不尽相同的[织田作之助]，没有打断他的话，太宰治还时不时捧场几句，得到了[织田作之助]的夸赞。 坂口安吾眼里划过一道深沉——最迟七天内，织田作是不抗拒杀人的。 一不小心没收住，断断续续聊完后，[织田作之助]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和太宰治没什么事，但是身为港口mafia专属情报员的坂口安吾可是很忙的，每天都要早起。 「咳咳，时间不早了。」[织田作之助]很是为朋友着想，他从衣兜里掏出两本书，分别送给太宰治和坂口安吾。 「本来想送给我所在世界的你们两个的。」[织田作之助]眼睛微微发亮，笑着喝掉最后一口酒。 「但是能碰巧遇到你们，也是一种缘分，这本书就送给你们了。」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推，这本未开封的小说就被推到了太宰治面前。 「是我最喜欢的一本『我』写得小说哦。」 小说躺在吧檯桌上，太宰治勾起嘴角，眼里兴趣盎然，他看向小说上的四个大字——《天衣无缝》。 太宰治声音愉悦：「那么我就收下咯，很期待[织田作]的表演。」 用词奇怪，听起来似乎在一语双关。 01号背后一惊。 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这不能啊。 01号重点关注太宰治的一举一动，无比不能让他察觉。 作为备受世界意识偏爱的存在，太宰治不仅聪明，还比一般人麻烦得多。 一心扑在太宰治身上的01号，忽律了也在旁边盯着全封小说若有所思的坂口安吾。 「接下来几天我应该一直都在这里，有空再约。」[织田作之助]站起来，结束了这次无赖派的聚会。 「我对不杀人的这个自己，可是很感兴趣的。」 [织田作之助]脸上淡淡地，没什么表情。 原本已经稀松平常的穿越，经歷过许多平行世界都没情绪波动后，就连[织田作之助]都有些惊讶，这个世界的自己好像对他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另一边，由于系统只能在鹿岛清和穿越者有交集的地点进行短暂监控，太宰治三人离开酒吧后，这段监控自动接收完毕。 鹿岛清脑海中接收到这段画面，觉得这次的穿越者有些棘手，和以前不同，这次穿越者身上的违和感接近于无，要不是鹿岛清得到系统确认，差点也会受骗。 算了，鹿岛清并不排斥这种挑战，甚至有些高兴。 至于平行世界，鹿岛清把这个词深埋在心底。 他又联繫到刚才离开酒吧前织田作之助的异常，突兀地朝织田作之助问了一句：「你的异能是不是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没有隐瞒：「差不多，但是看得到的时间不多。」 这样的异能也足够厉害了。 在森鸥外的有意帮助下，鹿岛清明白了横滨的基本情况，也恶补了异能者的设定，立刻反问：「这也是底层人员？」 他带着疑惑：「无论是哪个首领，只要不瞎都不会放任你这种人才去收租吧。」 织田作之助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是港口mafia成员，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 织田作之助抗拒杀人，宁愿当一个工资勉强能养活自己和五个孩子的底层人员。 鹿岛清头脑灵活，森鸥外是个什么喜欢压榨员工屑人，按理说不会放任织田作之助这块肥肉放在嘴边又从吃不着的情况出现的。 鹿岛清看向织田作之助眼眸一垂。 除非……这个鬍子拉碴、完全看不出是在混黑的温柔青年，能在之后有什么能被森鸥外压榨的大用处。 「里面的小孩，你很在意？」鹿岛清朝小屋指了指。 织田作之助点头：「都是收养的孩子，很活泼可爱。」 鹿岛清立刻明白。 森鸥外可以容忍他以底层人员的身份存在，不过是因为织田作之助有了弱点，当需要用到他的时候，把拿捏着的弱点随意把玩一下就能轻轻达到目的。 他看了眼织田作之助。 「一个好消息。」鹿岛清左右张望，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便利店。 「你的二重身并不知道你寄养了几个孩子，针对他来说，这群孩子是安全的。」 鹿岛清按着前一个任务里五条悟喜欢的口味买了许多甜食，消费着森鸥外给他的卡毫不手软。 织田作之助跟上去：「你要去和他们见面？不行。」 这件事危险又复杂，他不想让寄养的几个孩子参合进来，如非必要，织田作之助甚至不想让孩子们发现他曾经被调包过。 第63页 和前几件由着织田作之助做选择的小事相比，鹿岛清这次的态度意外强硬。 「对才出现一天不到的二重身来说，这些孩子是完全不会在意的存在，但是对于外界来说，他们就是你唯一的软肋，或者说是缺点。」 织田作之助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作为港口mafia的底层人员，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做去调查一条小杂鱼的背景。 「你确认你的首领不知道你的异能？」鹿岛清忍不住开口：「你就没想过吗——」 「想让你杀人很简单，只要死死戳中你的软肋就行。」 「就连我也是医…你们首领下命令被救回来的。」 鹿岛清一方面想要对看不爽的森屑使用离间技能，另一方面为他之后计划的实施埋下伏笔。 鹿岛清的计划制定得很快，能在走第一步的时候就注意到后三步，这会就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渲染起了气氛基调。 「你认为真的会有一个mafia组织的首领受得了一个能人在自己手下混日子？」 「不过是手里攥着你的软肋，脑子里计算着该在什么时候捏爆这颗旗子，利益最大化。」 此时织田作之助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确实没想到这点。 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底层人员也能被看上。 鹿岛清结完帐走出便利店：「所以你还希望我不要去看望那几个孩子吗？」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牙：「…拜託了。」 鹿岛清点头，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可靠。 「歌者的职责而已。」 干脆利落，毫无感情的样子，比起正常人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精美的娃娃。 织田作之助多看了鹿岛清几眼，最终还是将眼里的深究隐藏起来。 毕竟现在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人能看得到他，他也只能相信鹿岛清。 上完楼梯敲门的前一瞬间，鹿岛清敲门的手顿在空中，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织田先生，我很喜欢小孩。」 织田作之助听出他的意思，勾起轻轻得一个笑：「他们都值得去保护。」 第二天，坂口安吾没有正常上班。 因为职务的特殊性，身为情报人员他备受组织关注，没有准点到达办公地点，港口mafia几乎瞬间反应过来。 ——坂口安吾失踪了。 港口mafia办公室内。 这是森鸥外第一次单独召唤[织田作之助]。 「我希望你可以去调查一下组织情报专员坂口安吾失踪的事情，作为我对你的信任，做得到吗，织田君？」 第30章 [织田作之助]没有异议,顺从地应了下来。 森鸥外笑得更加明显， 早在昨晚他就收到了鹿岛清的情报—— 被二重身顶替的织田作之助，并不在意杀人。 当时正在思考什么的森鸥外手一顿,放弃了即将准备下达的一条命令。 手握一枚谁都想不到作用的棋子，感觉很畅快。 鹿岛清的确是一把好刀,不外乎造神计划扯着「研究歌者,消灭二重身」维护世界的名义，也要疯狂的进行实验企图人为控制歌者。 「那么织田君,祝你任务顺利。」 森鸥外笑得体贴。 [织田作之助]没有接话，更加恭敬地低下头颅。 好友身为情报人员失踪了,组织却只让他一个人去调查这件事，他莫名对自己的上司感到不满。 推开大门,[织田作之助]和迎门走进来汇报工作的双黑擦肩而过。 中原中也目不斜视,太宰治稍微侧身,看了眼他。 办公室大门合拢,森鸥外正了正神色,看着两位年轻部下。 「最近有个危险组织从欧洲那边逃来了横滨……」 「鹿岛哥哥！」 少年半蹲在地毯上,两个小孩趴到他的背上，还有两个小男孩也站在一旁，几人里唯一的小女孩最为矜持，只是站在一旁暗戳戳地看他。 被孩子们围起来的鹿岛清十分有耐心,他手上不停,一人餵了一颗糖果,又不紧不慢地说了一个新奇的睡前童话故事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哄着让几个小孩去刷了牙爬上床。 「好了,故事也说完了,你们该睡午觉了。」鹿岛清的叙述平铺直叙,五个小孩却听得津津有味，还想要再听一个故事，在鹿岛清的眼神下又乖乖地钻进各自的被窝里。 「鹿岛哥哥要走了吗？」 唯一的女孩咲乐两手攥着被子，小小脑弟从被窝里钻出来：「还会过来看我们吗？」 鹿岛清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扫了一圈看到五个孩子不约而同露出的期待目光，做出保证：「你们乖乖睡午觉，有机会我还会过来看你们的。」 小孩们纷纷点头，被哄了下来。 「那以后鹿岛哥哥要常来哦！」 「最好和织田作一起来！」 鹿岛清忍俊不禁，在孩子面前的态度比起在大人面前来说要好上不少。 又叮嘱了几句，他才转身离开。 织田作之助跟在鹿岛清身边，离开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奇异。 ——没想到看上去不好相处的鹿岛清意外受到孩子们的欢迎，短短一晚上他们就相处得这么好。 前一天晚上，鹿岛清在织田作之助的带领下，走上了二楼。 织田作之助表情淡然，只有从不断叮嘱鹿岛清的言语间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第64页 他很在意自己收养的几个孩子。 站在房门外，织田作之助不留痕迹地打量鹿岛清，即使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也从心底排斥带鹿岛清来见孩子们。 可惜现在他的处境被鹿岛清点破，织田作之助只好捏着鼻子带鹿岛清过来。 「他们比较有戒备心，对陌生人…对你态度可能不太好。」 鹿岛清问道：「龙头战争的遗孤？」 织田作之助默认。 鹿岛清瞭然，轻轻敲了三下门。 屋内的孩子们确实很谨慎，直到鹿岛清借织田作之助之口说了好几个细节，他们才相信鹿岛清是织田作之助拜託过来的朋友打开了房门。 然后织田作之助就惊讶地目睹了他收养的孩子们放下戒心并且喜欢上鹿岛清的全过程。 刚开始五个孩子还很抗拒，礼貌地倒了杯水后，有些害怕鹿岛清。 还是几个孩子中最大的幸介鼓起勇气，抬头问：「哥哥也是mafia成员吗？」 鹿岛清看到幸介嚮往的神色，没有否认。 见鹿岛清不像是准备对他们做什么的坏人模样，幸介胆子更大，立刻崇拜得大唿一声：「哇，哥哥看起来好厉害！」 「感觉比织田作还厉害！」 坐在旁边没人看得到的织田作之助「切」了一声，鹿岛清的气场比他这种底层混混看起来要好。 从幸介开始，再由鹿岛清给孩子们买的零食为媒介，孩子们没有感受到鹿岛清的恶意，甚至还体会到在他们说话时得到的一些纵容，很快就对鹿岛清打成一片。 真嗣还是有些不安：「请问织田作呢？」两只手抓着衣角□□，「他说过今晚要过来看我们的。」 鹿岛清早有说辞：「织田先生最近比较忙，临时有事，所以才拜託我过来的。」 「大概会忙一个星期左右，他说忙完就回来看你们。」 鹿岛清晚上在这里留宿了，就睡在往日织田作之助过来住的隔壁房间。 鹿岛清和织田作之助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他对睡觉环境没什么挑剔，只是在闭眼瞬间敏锐地感受到周围有几个不对劲的气息。 鹿岛清拜託系统给森鸥外发了对织田作之助的鑑定信息，以充满忠诚的口吻给他说明被二重身调包的织田作之助不排斥杀人，异能也并未改变。 森鸥外接到信息后，过了一会，被鹿岛清察觉到不对劲的气息全部消失。 效率倒是挺高。 鹿岛清在织田作之助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抹笑意。 鹿岛清不放心几个孩子，没有理会系统的催促，第二天硬是待到他们睡午觉，确认安全后才离开的。 鹿岛清转身离开前想到一点，他又回头叮嘱年纪最大的幸介—— 「存我电话了吧，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几个孩子点头，特别是幸介，绷着个脸装作小大人的样子，看上去可爱极了。 「我们记住了。」 鹿岛清不放心，接着补充：「织田先生回来前无论发生什么危险，一定要在五分钟内给我打电话。」 几个孩子不笨，早就察觉出来织田作之助可能去做什么危险任务才出差去了，这会就差把担心挂在脸上了。 鹿岛清赶紧安慰：「我只是说如果，不必担心，他很厉害。」 他确实很喜欢小孩，鹿岛清想了想，在心里补充——熊孩子除外。 系统忍不住再次催促：「宿主我们这次任务的时间是真的不多。」 言下之意催他不要再在这几个小孩上浪费时间。 鹿岛清一边下楼一边回它：「你不懂。」 难得心血来潮多给系统说了下他的想法。 「别急，这次穿越者来势汹汹，再说织田先生很在意那几个孩子，在本体面前我多刷点好感不亏。」 鹿岛清把自己带入世界意识的剧本，沉浸式演出，一刻也不松懈。 而且鹿岛清心底总有一种感觉，他在这些小的地方做得仔细，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脑中莫名浮现出某个记忆深刻的缠着绷带的少年。 鹿岛清感觉那是一个黑泥。 偏偏还是织田作之助的朋友。 鹿岛清从出现一直到现在离开咖喱店二楼，他的所有举动织田作之助都看在眼里，虽然没有全然相信鹿岛清给他的那套二重身说法，但已经刷到了不少好感。 织田作之助真诚地道了谢。 「既然你想去的地方我们已经来过了，接下来换一个我想去的地方，你跟我走？」 鹿岛清拿出手机看了看。 「你不想让二重身顶着你的名义去杀人吧？」 听鹿岛清这么说，织田作之助很配合：「当然，二重身这件事我听专业人士的。」 「那就跟着我去找mimic。」 「mimic是一个什么组织？」 面对太宰治的疑问，森鸥外严肃地说：「很危险。」 「那个组织出身军队，是一个有着实战经验的异能犯罪组织，还有着成功从欧洲逃出来的经验。」 森鸥外带着白手套的双手相交抵住下巴：「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偷渡进入了横滨，但是他们威胁性很大，我们必须调查清楚……」 「然后把他们从横滨驱除出去。」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双双严肃起来。 第65页 「太宰君你负责去调查追踪一下mimic组织的踪迹，中也君的话…」 森鸥外看向中原中也，无意说道：「我手上还有一个需要出差的任务需要中也君负责。」 「你暂时就不用跟着在横滨处理mimic的事情了，目前比起来，那个任务更需要你，还请麻烦中也君出差一趟。」 森鸥外看着他们：「去吧，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搭档许久，好几年没有分开以两个任务行动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对视。 「切。」中原中也小声嘀咕了一声，立刻回答：「终于不用和这条青鲭一起做任务，真是太好了。」 「没问题首领，我会用双倍的认真来完成这次任务的。」 森鸥外喜欢中原中也的干劲，笑着鼓励了两句。 太宰治也勾起嘴角高兴得不得了。 「没有一个讨人厌的搭档，荣幸至极。」 太宰治和森鸥外之间暗潮涌动。 ［织田作之助］看着坂口安吾面色不虞，他熟练地拉开手/枪保险。 「安吾，我还以为你很危险，脑补了许多你被严刑拷打的情节。」 ［织田作之助］效率拉满终于找到坂口安吾可能出现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人。 匆忙赶过去，和他想像中的危险场景不同，坂口安吾比他脑补得安全许多，哪怕是待在一个陌生组织里也还是可以好吃好喝。 掌握了一个组织众多情报的重要成员还能在其他组织享受这种待遇，不是投敌就是卧底。 ［织田作之助］稍作猜想就明白过来—— 「安吾，我很讨厌卧底，你应该不是吧？」上膛的□□对准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眼底有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平行世界的好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面对朋友如此果决。 ［织田作之助］拿着武器对准坂口安吾，等他一个解释。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很抱歉，我是。」 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他继续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是卧底。」 ［织田作之助］皱眉：「我和这个不杀人的自己不一样的地方可能有点多。」 他作为多年杀手，做事果断凛冽，毫不留情。 「我是众多平行世界里，唯一一个始终选择当杀手的织田作之助，以及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从不心慈手软。」 ［织田作之助］扣下扳机。 「即使是我的朋友，背叛者也应该下地狱。」 安德烈·纪德在暗处眼睛发亮——没错，就是要这样。 就是要这样充满干劲，才能和他来一场决斗。 第31章 子弹出膛的瞬间伴随着玻璃窗户破碎的声音,原本指向坂口安吾的子弹被另一颗子弹打偏。 鹿岛清站在高处，阳光折射下来，照在他身边的碎玻璃渣上,闪着点点光芒。 「太冲动了吧。」 鹿岛清眼神凛冽，看向［织田作之助］隐隐带着怒气。 ［织田作之助］看向鹿岛清，有些迷惑：「你是…？」 坂口安吾眼神一暗：「这是森先生的意思？」 他消息灵通,是港口mafia里为数不多知道鹿岛清存在的人。 鹿岛清没有否认，继续扮演着他的人设——刚被唤醒的实验体，没有自我,只全身信赖着曾经熟悉的医生。 「他不能死。」 ［织田作之助］抬头望着鹿岛清，没盯一会放下武器转身离开了—— 「我讨厌活得没有灵魂的人偶。」 内心越发对森鸥外讨厌起来。 鹿岛清忍不住轻笑一声，在脑中对系统说：「究竟谁才是他最讨厌的样子？」 系统没有回答，鹿岛清已经把穿越者猜得七七八八。 他警告系统：「不准在我身上乱搞。」 系统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没有这种能力。」 织田作之助看到鹿岛清阻止了他的二重身之后,重新陷入发呆状态，呆呆地让他笑了出来。 呆得还怪可爱。 不过这种除了做事外就是待机状态的样子,织田作之助皱眉。 这样没点人气总让他感到不妥。 暗处察觉不对的安德烈·纪德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没有过多纠结,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早就离开了。 坂口安吾站起来,扶了扶眼镜：「多谢。」 鹿岛清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脑中和系统的对话被打断，他看着坂口安吾开口十分直白肯定：「没有我你也躲得过。」 「哪有的事。」坂口安吾笑了笑否认他说的话,依旧执意表示感谢。 织田作之助戳了戳鹿岛清，鹿岛清让织田作之助放心,他大概猜到了坂口安吾的身份不简单。 如果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敌对组织卧底,凭藉鹿岛清对森鸥外的了解,估计早就被拉去填水泥或者餵鲨鱼了。 在鹿岛清接收到的设定里,在实验室期间，森鸥外都能凭藉自己的聪明悄无声息地刷到了六个试验品好感的奇人。 从退休军医做到港口maifa首领之位，如果连坂口安吾的真实身份都看不穿，还让他担当这么重要的职位……森鸥外这么煳涂的话，鹿岛清真心认为他可以退位了。 坂口安吾察觉到鹿岛清的动作有些奇怪，就感觉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不见的人一样。 鹿岛清淡淡地说：「我需要一个没人第四个人在场的地方。」 第66页 一句话表明了坂口安吾的观察没有出错，或者说鹿岛清根本没有打算在他面前伪装。 坂口安吾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鹿岛清任由观察，态度大方，倒是让坂口安吾最终下定决心。 「你跟我来。」 坂口安吾活动了一下手腕，带着鹿岛清去了他的一处安全屋。 就连织田作之助也是第一次拜访坂口安吾的房子，一丝不苟的房间里东西全部摆放整齐，客厅里处处透露着坂口安吾的风格。 坂口安吾倒了三杯水：「另一个我看不见的人是织田作吧。」 鹿岛清点头：「我喜欢聪明人。」 坂口安吾接受能力良好：「果然。」 「虽然不可否认存在平行世界。」坂口安吾镜片反光，「但是那个平行时空的织田作，多少让我感觉不太对劲。」 「虽然只是一种可笑的直觉。」坂口安吾皱眉，只是他一向讲究以证据说话，暗自用异能读取了记忆也没能找到[织田作之助]不对劲的证据，让他在理性和直觉间产生了某种割裂感。 但是现在，坂口安吾选择了他的直觉。 鹿岛清坐姿笔直，他把一杯水推向了织田作之助。 坂口安吾见鹿岛清奇怪的举动，没有发出质疑，然后他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被鹿岛清推向一旁的水杯瞬间消失了，再次出现时杯子里的水已经少了一小半。 「如果我不让你集中注意，很难有人会发现这个奇怪的事情。」鹿岛清这才拿起另一杯冰水喝了一口。 「他被世界孤立了，除了我没有人能看到。」 坂口安吾心里咯噔一下：「甚至所有物品，都只能由你作为中介才能接触？」 鹿岛清点头。 「为什么？」这和坂口安吾在酒吧里听到的说法完全不同。 「为什么被孤立的是织田作。」坂口安吾看向空荡荡的前方，只能看见一团空气，如果没有鹿岛清坐在旁边，他完全想不到那个地方还有个人，甚至会把刚才突兀消失又出现的水杯当做错觉 鹿岛清看着坂口安吾依旧没有情绪波动：「没有为什么。」 「只是他的二重身凑巧从镜像世界里跑了出来而已。」 突然鹿岛清手机上接收到一条讯息打断了他的叙述。 [小清，暂时不要管织田作之助。] 鹿岛清看完消息后右眼红光闪过，一板一眼像极了一座精密仪器。 「检测到目前医生的指令已经超出我的权限范围。」他低头好似没了力气，不一会，重新抬起头：「备用方案启动。」 坂口安吾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看样子，那条消息应该是森鸥外发过来的，即使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从鹿岛清的表现来看，他好像玩脱了。 坂口安吾不觉得这是鹿岛清在他面前的特意演戏。 鹿岛清是实验品的印象早就深入人心，作为少数知道鹿岛清身份的人，包括刚才对自己直白的问话，坂口安吾都不认为鹿岛清是有这种心眼，会故意谋划的人。 鹿岛清看向他，主动说了出来：「医生的命令和我的基本任务相悖，优先级已自动下调。」 「作为歌者，帮助本体回归正常永远是第一目标。」 除此之外，他不介意给他的医生提供多余的情报带来便利，甚至在没有二重身出现时，无脑做他的刀。 但现在他的优先级得到了下调，还能让鹿岛清提供多少便利就不好说了。 森鸥外怎么会突然对鹿岛清下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命令？ 不管怎样对坂口安吾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如果鹿岛清的工作是真的，那么他不希望鹿岛清对任何人献上忠诚。 鹿岛清右眼红如宝石，透亮美丽，霎然间变色的妖冶眼眸没有消失，再次给坂口安吾解释了一番二重身和镜面世界的意思。 「所以，那个自称来自平行世界的织田作，实际上只是一个碎片世界里走向偏执的冒牌货？」 坂口安吾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哪怕是继续选择当杀手的织田作之助也不可能对「卧底」这个字眼反应如此过激。 织田作是做不出冲动之下对朋友开枪这种举动的，太偏执了，不像是他。 坂口安吾的感性判断，更偏向于鹿岛清。 无论是第一印象，还是有证据的解释，鹿岛清都回答得没有疑点，逻辑达成闭环。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我？」 坂口安吾相信鹿岛清不会背后算计，但是他不相信鹿岛清是一个傻白甜。 「我可是敌对组织mimic的卧底，哪怕我和织田作从前关系匪浅，现在你告诉我这些也没用了吧。」 鹿岛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转头盯着织田作之助，摆明了要他的态度。 织田作之助摆了摆手，果然不甚在意，他淡淡地说：「安吾不是这种人。」 经过鹿岛清的转述，坂口安吾眼神一暗。 「我明白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鹿岛清看向他，认真说道—— 「我想要异能特务科的联繫方式。」 坂口安吾心里一惊，表面上神色依旧：「我和异能特务科不熟，为什么要我…？」 鹿岛清有话直说：「横滨最大组织港口mafia的情报专员，不认识异能特务科的人才说不过去吧。」 第67页 坂口安吾松了口气：「联繫倒是还能联繫得上。」 鹿岛清瞭然。 「你负责联繫就好了，织田先生一定会恢復正常的。」 鹿岛清想要从中横插一脚，去处理mimic组织，断绝掉港口mafia和异能特务科的某个交易。 他伪装成森鸥外的忠犬，内心时刻清楚着自己的计划。 系统愣住——走远了，宿主路走远了。 它有些着急，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异能特务科的？」 鹿岛清反问：「不奇怪吧，政府肯定会有管理这方面的部门，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很正常的。」 系统沉默。 一般人的逻辑链只能想到11=2，宿主一口气把乘法表都要背完了，到底什么才是正常啊喂。 「森先生不是傻子，你确定要这么做？」 坂口安吾皱眉，他担心森鸥外会生鹿岛清的气。 「不用担心。」鹿岛清眨了眨眼，对忠犬觉得演足了瘾，故意透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破绽：「歌者任务结束后的宿命是回归世界本身。」 森鸥外傻吗？ 他不傻。 森鸥外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他抱着爱丽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真是困难的取捨呢。」 爱丽丝抱着头把他的手蹭走抱怨：「混蛋林太郎，摸头会让我长不高的。」 森鸥外偏又去抓弄了几番，惹得爱丽丝更加生气。 「爱丽丝酱——」森鸥外假装抹眼泪：「我可是刚刚才忍痛下定决心推开了一个好干部，还差点丢掉了一把好刀。」 「爱丽丝酱忍心生我的气吗？」 「织田作，你怎么来了？」太宰治蹲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查看。 [织田作之助]扔给他一罐咖啡，又打开自己的汽水易拉罐：「太宰，我们合作吧。」 「我有杀人的决心，如果不想几天后我走了，这个不杀人的织田作被人陷害的话。」[织田作之助]食指朝上，指了指首领办公室。 「我不希望平行世界的自己惨死。」气质更为锋利的[织田作之助]皱眉，胆子很大。 「我不想『自己』被杀掉，所以不如取而代之。」 太宰治鸢色眼睛里波澜不惊，深邃眼眸盯着[织田作之助]，直把他盯得后背发凉。 [织田作之助]面色不显，依旧保留一丝纵容微笑。 「好啊。」太宰治勾起嘴角。 「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不带我一个呢？」 第32章 「我去解决bsp;事成后你们和港口mafia的交易不变。」 鹿岛清和异能特务科联繫上，开口第一句差点让对面挂断电话。 系统哀嚎：「宿主太直白了，这样说对面肯定不会答应的。」 就很欠揍。 和系统的心惊胆战不同,鹿岛清心态很稳：「都说了你不懂。」 鹿岛清的打算很直接：不能让森鸥外对织田作之助下达命令，只要穿越者知道他遭到了森鸥外的算计，无异于主动递一个造反的理由给他。 直接向异能特务科说明，最好让他们不满，直接把这件事捅到森鸥外耳边，反正他也是一个愚忠的机器而已，作为一张白纸,鹿岛清其他什么都不懂，不是很正常吗？ 鹿岛清可是披着白皮的黑芝麻馅，这招很直接,但是效果不错。 就是这样的语气才是符合这个世界里歌者的设定，既然世界意识铁了心要补偿设定，鹿岛清就准备戏精到底。 系统不懂,但系统大为震撼。 坂口安吾站在门外,没有偷听。 他对鹿岛清找异能特务科要说的内容不感兴趣,看起来和异能特务科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旁边的地毯上趴着一只小小的三花猫，慢悠悠地舔着爪子顺毛,耷拉着眼睛懒懒地看了眼鹿岛清所在的屋内。 另一边异能特务科。 「你是谁？」对面接电话的工作人员提前被坂口安吾打过招唿,没有急着挂电话，不动声色，继续按正常流程询问。 鹿岛清不带任何感情：「我能给你们带来更好的结果。」 「这只是一个通知。」 说完鹿岛清就把电话挂断。 织田作之助和系统都被鹿岛清的行为弄得一脸迷茫。 系统想开口说什么,不对啊,宿主不像是这种人。 最终选择默默旁观,期待鹿岛清的表演,心安理得继续挂机吃瓜。 织田作之助略带迟疑：「这样只是通知有用吗？」 鹿岛清看了他一眼：「有用。」 「织田先生，为了避免一些你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生，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织田作之助有些迟钝：「加快速度？」 鹿岛清笑了笑，眼里势在必得：「跟我来。」 现在，到了该抢时间的时候了。 「打一架么？」 安德烈·纪德双手挡在胸前，望向将自己击倒后提出挑衅的少年，眼里浮现出震惊神色。 鹿岛清携带[黑子君的祝福]，花了一天时间调查、跟踪。 织田作之助看着鹿岛清目标明确，做事条理分明，侦查手法十分熟悉，不由得开口：「你以前也做过这些？」 手指熟练地敲打着按键，鹿岛清盯着从港口mafia手上顺来的便捷追踪设备，一边观察被他发现的mimic成员，一边回答织田作之助。 第68页 「我的记忆停滞在了上个任务结束后。」 鹿岛清面无表情，芝麻馅汤圆借着机会吐露人设：「比起普通人，拥有特异能力或者经歷的人类的二重身更容易打破镜面世界。」 「和以前的任务和这次难度也差不多。」 「原来如此」织田作之助缓缓说道，「辛苦你了。」 织田作之助很有鹿岛清才能看到他的自觉，对着鹿岛清当起一个无情的夸夸机器。 织田作之助的夸奖不带敷衍，也不是夸个不停，只是跟带上滤镜一样，总在鹿岛清调查进展暗自松口气的时候猝不及防来一句真心夸奖。 鹿岛清被夸得不好意思，脸上依然没有显现出什么表情，耳朵却烧得通红：「要不你去那几个孩子那里守着，我怕有人会对他们下手。」 鹿岛清拿过一部新手机递给织田作之助：「虽然这个手机的功能也只能让你和我发消息打电话，但也足够我赶过去了。」 鹿岛清觉得光让几个孩子遇到危险时发消息还是不够保险，变扭着把织田作之助喊了过去。 织田作之助没有发现鹿岛清的害羞，点了点头十分贊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对我一个底层人员收养的孩子们下手，但是鹿岛很体贴！」 织田作之助真的认为鹿岛清这么做是发现了他的无聊，害怕自己产生帮不上忙的沮丧挫败感，所以才给他找了这么个工作。 鹿岛清听出了织田作之助的意思，他听着鹿岛清的意思，保险起见做好了有人会袭击五个孩子的准备，但心底还是有些不相信。 特别是森鸥外上台后，在港口mafia的推动下，横滨的mafia谁会闲得没事随意对无辜家人，特别是孩子出手？ 这不是mafia，而是反社会，被发现后是会被港口mafia带头制裁治罪的。 鹿岛清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没有多解释，塞了一堆吃的喝的就让织田作之助先过去了。 织田作之助走后，鹿岛清也追踪到了mimic在横滨暂时的大本营，他喝了口草莓牛奶向系统说：「带脑子玩游戏的人心都脏，对吧？」 系统不说话，表示心很脏的宿主高兴就好。 鹿岛清撇了撇嘴，他不用分析都知道系统在想什么，立刻反驳：「难道最骯脏的不是那些中年大叔？」 「比如某个森姓首领。」 正在处理文件的森鸥外：「阿嚏——」 顶着爱丽丝嫌弃的目光，森鸥外自顾自地说了句：「好奇怪，是有人在想我了吗？」 爱丽丝吐舌：「林太郎自恋狂！」 森鸥外瞬间眼角微湿：「爱丽丝酱原来是这样看我的吗？」 还没有无聊到和自己异能演戏打发时间的森鸥外略微调剂了一下，爱丽丝吐槽完后就乖乖地抱着玩偶做到了森鸥外腿上，探出个头和森鸥外一起看办公桌上未处理的文件。 爱丽丝迷茫地看着文件上不认识的字，乖乖坐着等森鸥外处理工作。 森鸥外摸了摸爱丽丝的头，看着文件上鹿岛清的行踪汇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爱丽丝陪我好好看一下，我都要分不清了。」 鹿岛清进展顺利，在七天任务期限的第二天晚上，趁着夜色就潜入了mimic组织内部，猝不及防向安德烈·纪德发动攻击。 安德烈·纪德凭藉战斗直觉抵挡住了鹿岛清射来的一发子弹，他的部下闻声而动，迅速抵达屋内将鹿岛清包围。 望着被自己人包围的鹿岛清，安德烈·纪德认出了他，嗤笑一声：「又见面了。」 鹿岛清很了解mimic这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组织的诉求。 「给你们一个死在战斗中的机会。」鹿岛清环顾一圈，最后看向安德烈·纪德，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一点害怕。 安德烈·纪德被他的口出狂言笑道：「小鬼，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小聪明能熘到这里，但是你的生命大概也就到今晚了。」 他甚至没有拿起武器，只把鹿岛清看成港口mafia里一个冒失的成员。 在安德烈·纪德的计划里，mimic应该在他的带领下势均力敌得死在织田作之助的手下，而不是被一个无名小卒冲出来叫嚣着战斗。 安德烈·纪德又想到mimic初来横滨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织田作之助这号人，把港口mafia当做目标，渴望当着手下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中光荣赴死。 结果大失所望，那个叫芥川龙之介的少年可达不到和他们五五开的条件。 安德烈·纪德舔了舔嘴角，索性还没失望多久，就让他看到了织田作之助，把那个小子救下来的「底层人员」。 两个拥有相同异能的人一对视，安德烈·纪德仿佛自动安上了织田作追踪器——他找到了实现死亡的方法和执行人。 至于鹿岛清这种年轻成员闯进来想要冲动做事揽功的，安德烈·纪德见过得太多了。 特别是一个能在前几天能把前来寻找坂口安吾的织田作之助威胁走的成员，八成是继承组织高位、心高气傲的小孩，跟脚不稳，巴不得要做出点成绩来。 虽然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再次见到的织田作之助有些不同，但总共也没见过织田作之助几面的安德烈·纪德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安德烈·纪德活动了一下手指，示意手下将鹿岛清拿下，并不打算亲自出手：「你这种送死的小鬼，我见过太多了。」 第69页 鹿岛清没有因为他的态度生气，早在向森鸥外表示衷心后就顺了很多武器出来，浑身上下藏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当时森鸥外有些疑惑，又再三看了一遍，觉得鹿岛清看起来确实和从前无疑，心里留了个心眼，表面上还是任由他去了。 鹿岛清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把武器，举起枪/械毫不留情，右眼赤红如血，闪动出一抹光芒。 「你能预测我的行动吗？」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勾勒出一个淡淡地笑容。 安德烈·纪德愣住，他被点醒—— 以往面对危险时，他的异能「窄门」总是能被动开启，帮助他躲过危机。 偏偏这次鹿岛清的袭击他是依靠自己的战斗本能才躲过的，「窄门」全程没有开启。 「你的异能是什么？」安德烈·纪德马上反应过来，原本的轻蔑不再，他示意手下暂时稳在原地。 鹿岛清看向他，按下扳机迅速发射出几枚子弹，安德烈·纪德躲得还算轻松，但是依然有一发子弹从他的身边擦过。 后坐力打在鹿岛清胳膊上，他若无其事地说：「对三维生物来说时间是最奇妙的存在。」 「预支未来」和「逆转过去」相遇就会产生时间悖论。 「悖论！」安德烈·纪德反应过来，眼里发光，他明白了：「你的异能可以抵消掉窄门。」 怪不得一个人就敢来挑衅。 安德烈·纪德一直都是依靠预测短时间后的未来这个异能优势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没有敌手。 可是鹿岛清的主武器——逆转怀表，能在安德烈·纪德异能发动躲过鹿岛清的攻击后再发动逆转，让时间回溯到安德烈·纪德躲开攻击前让鹿岛清以前改变行动。 安德烈·纪德再预测，鹿岛清再逆转，得出无限套娃的结果引出时间悖论，世界不允许出现这种时间被卡死在几分钟内的情况发生，两者能力只能相互抵消。 虽然那只是理论。 一定要计较的话，鹿岛清加上缓冲液能发动怀表的次数也不过两次，但世界意识决不允许本来就有千疮百孔趋势的时间线再发生紊乱，一刀切罢了。 是一种另类的异能奇点。 能力和时间相关的人之间总会有一种特定联繫，安德烈·纪德和织田作之助如此，他觉得自己和鹿岛清也是如此。 不用多言，安德烈·纪德就猜到了鹿岛清的能力，误以为鹿岛清异能后，他的态度变缓几分。 「希望你的身手配得上你的能力，」安德烈·纪德眼神一暗：「不然给了我们希望又失望的话，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安德烈·纪德并非织田作之助不可，如果有另一个不麻烦的代餐送上门，他和整个mimic只会来者不拒。他们漫无目的的活着，已经渴望死亡太久了。 伴随着安德烈·纪德的话音落下，mimic众人已经知晓他的意思，举起武器朝鹿岛清攻去，认真严肃的样子，就像是从前对待的每一场战斗。 所有人眼里没有其他情绪，只留下奔赴死亡的努力，一切都不再重要。 安德烈·纪德站着不动，主动把自己排在最后，等待鹿岛清和其他人战斗完毕后再和他作战，让他的兄弟手下们可以早他一步实现愿望。 鹿岛清抽出一把匕首，还是用不惯热武器，来自正世界最顶尖的武力人员，在反世界经过世界差异的加持，抵达天花板的身体素质转变为一个恐怖的程度。 瘦弱的手臂下存在惊人的爆发力，比起让他觉得束手束脚的枪/械，鹿岛清挥舞着匕首，身姿飘逸，下手狠厉果断。 在鹿岛清眼中，mimic组织不过是一群被战争、上司、政客，甚至是他们的国家抛弃的可怜人，沉溺与过去刀口舔血的日子走不出来。 「我会尽全力，让你们愉悦去死的。」 鹿岛清不讨厌这种走不出过去的人。 只觉得可怜。 对这种可怜人最大的同情就是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势均力敌的死去。 鹿岛清嘴上说着尽力，实则没有发动全力，对力量炉火纯青的掌握让他始终保持着只比敌人厉害一分的程度，哪怕徒增许多不必要的伤口。 被匕首滑破血肉，mimic成员非但没有因为疼痛退缩，反而更加勇勐，努力要加倍在鹿岛清身上造成伤害。 鹿岛清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疼痛，鲜血从细碎的伤口留出，渗出的血液让他的神经也兴奋起来。 在密集的攻击下已经有两发子弹擦破了他的皮肤，阵阵烫伤让他有些发晕。 铁锈味瀰漫，鹿岛清依旧坚持以命搏命，力气没有增大一分。 系统心疼自家宿主，忍不住大喊：「不能这样下去了，你继续保存实力伤口还会增多的！」 「明明可以毫髮无损的把他们都杀掉，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 「不能这样做，那是真正的杀人，这个不是。」鹿岛清语气坚定，「这是帮助他们实现愿望。」 他继续说：「况且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帮助织田先生，帮助我完成任务。」 就连对自己也坚持着心底的原则，十分狠厉。 之后，鹿岛清就再也不愿再回答系统，甚至在它再次大喊着劝阻的时候嫌吵把它屏蔽掉。 又杀掉一个人。 鹿岛清将匕首从那个人的心脏处拔出，同时背后也遭受到了重重一刀，他面无表情，攻击的时候始终不曾增加一分力气。 第70页 鹿岛清讨厌杀人。 可是他可怜mimic，一支失去所有目标的丧家犬。 所以鹿岛清不会仗着实力肆无忌惮的杀人，他只会固执得帮助mimic完成执念，不然他绝对不会杀人。 被屏蔽的系统久久不语，它一点也不明白，最终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点出鹿岛清没有意识到的结论：「宿主，你和mimic共情了。」 它开始好奇鹿岛清的过往，向世界意识申请鹿岛清的人生经歷，没想到一向不管不问的世界意识第一次驳回了他的申请。 ——「系统权限不足，申请无法通过。」 系统有些惊讶，世界意思没有开放给它的权限极少，这下更加好奇，但目前权限不足对宿主过往资料的查阅只能作罢。 系统暗自把它的好奇埋在心中。 鹿岛清白皙的皮肤上粘连着暗色血块，分不清是敌人还是他自己的鲜血滑落。 所有的敌人在被杀死的瞬间无一例外全是解脱的神情。 这给了鹿岛清不少安慰，更加坚定这不是一个他讨厌的杀人行为，越发忽略自己身上的伤口，神经被铁锈味挑动，虽然未尽全力，但是打得酣畅淋漓。 性能优异的匕首被他用得太狠有些卷刃，刺入最后一个敌人要害时，鹿岛清清楚地感受到用起来没有最初顺手，在略微顿顿的手感中结束了这场战斗。 除了安德烈·纪德外，最后一个mimic成员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安德烈·纪德十分兴奋，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鹿岛清——黑髮少年身上有些狼狈，深深浅浅的伤口稍微一动都会渗出鲜血。 与此相反的是，少年的右眼更加妖冶，隐约从暗红色向更鲜艷的颜色转换，更显妖冶，宛如一颗骇人的红宝石。 安德烈·纪德舔了舔嘴角：「你比他更让我兴奋。」 鹿岛清起先是低低地笑了几声，接着似乎觉得笑起来很畅快，很快就转为放肆大笑。 「谢谢你的比喻。」 鹿岛清面色有些泛红，胡乱擦了一下额头上留下的鲜血。 「我说过，给你们一个战斗到死的机会。」鹿岛清脚下躺着数十具尸体，他抬头盯着前方的安德烈·纪德。 鹿岛清勾起嘴角，眼中闪过莫名情绪，表面上依旧冷静自制：「不过是承诺而已。」 安德烈·纪德却看出了他的疯狂，此时已经完全正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个疯子。 「鹿岛清。」 鹿岛清重新抽出一把长刀，缓缓朝安德烈·纪德走去。 安德烈·纪德握紧武器，期待地看着鹿岛清，他波澜不惊的内心好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激动了。 比起相同异能的织田作之助，反位异能的鹿岛清，更让他刺激，从战场上下来、身经百战的安德烈·纪德更喜欢鹿岛清。 他在战场上用厮杀餵养的、体内的野兽也更喜欢鹿岛清。 「我叫安德烈·纪德。」 自我介绍是最后一次战斗前的仪式感，安德烈·纪德完全没有鹿岛清已经经歷过一番战斗后尚且疲惫的绅士感。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右眼为什么会变成红色？」 问完后，安德烈·纪德脚底一用力，整个人迅速朝鹿岛清弹去，配合手上的武器射出几发子弹，精湛的技巧极难躲避。 即使鹿岛清躲过子弹，他也没有时间躲避安德烈·纪德到底的体术攻击。 安德烈·纪德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没有异能发动、不能百分百预判到敌人走位的战斗了。 终于没有那么枯燥了！ 鹿岛清战斗经验不比安德烈·纪德少，迅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钻出安德烈·纪德的包围。 鹿岛清抬手以刀破开子弹，翻身一脚踹向安德烈·纪德。 「没有为什么。」 鹿岛清扬起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淡淡的微笑一直伴随着他的杀戮，比起面无表情的样子更让人后背发凉。 「一定要说的话，我也说不清。」 鹿岛清拒绝承认那段记忆。 「我和你不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而已。」鹿岛清手上攻击不停，完全不顾伤口裂口变大，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还是以比安德烈·纪德多一分的力气对他进行攻击。 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他对自己力量的掌握恐怖到让人不敢相信。 安德烈·纪德战斗经验丰富，比起他的手下更容易察觉出鹿岛清的不对。 「我想要的全力以赴可不是这样。」 安德烈·纪德快要落败，他趁着攻击间隙看向鹿岛清，认真观察了几分：「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越抗拒、越想要摆脱什么，提起那个东西次数就会不自觉变多。」 「我们才是一类人。」 安德烈·纪德大笑出来：「哈哈哈，咳咳……」 他吐出一大滩鲜血：「和你比起来，我是幸运的，我同情你要很久以后才能体会到死亡的感觉。」 他轰然倒地。 鹿岛清站在安德烈·纪德背后抽出长刀，轻轻擦拭上面的血液，重新抿起嘴角：「无所谓。」 鹿岛清还来不及休息，突然他的手机传来一阵振动。 ——织田作之助的电话。 「有可疑人员朝咖喱店过来了…领头的是我的那个二重身！」 第33章 鹿岛清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bsp;他一刻不停朝着织田作之助寄养孩子们的咖喱店走去。 第71页 鹿岛清一边扯紧包扎伤口的绷带一边赶路，他终于记起来自己忘了提醒五个孩子做一件事——不要相信这七天内遇到的[织田作之助]。 如果是穿越者过去，那几个孩子是不会觉得面对[织田作之助]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是鹿岛清真的不确定穿越者会不会对他们下手。 为什么会忘了这个事情。 苦恼于自己百密一疏,鹿岛清咬了咬嘴,握紧手上的怀表链子，恨不得能瞬移过去。 [织田作之助]无视了一楼正在营业的咖喱店，向二楼走去。 老闆正好从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看到路过的[织田作之助]，有些惊讶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来店里点一份咖喱饭。 老闆又看了看时钟，马上要到打烊的点了，又一想,这么晚了织田作肯定是不想打扰他才直接去看孩子们的。 想到这点后老闆不再惊讶,继续收拾店铺准备打烊。 老闆没有看到,在他低下头整理餐具的瞬间,又有几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跟着[织田作之助]走上了楼。 给鹿岛清打完电话的织田作之助跟在他们身后，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唯一能感受到他存在的二重身更是异常坚定。 织田作之助朝他走去,忍不住想要揪起对面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的衣领。 [织田作之助]躲开了他的行动,明明看到了他，却又因为有外人在场选择了无视。 织田作之助看到了自己的二重身眼里出现的不容置疑和冷漠,他心里一紧，连忙跟着发出连续质疑：「你要做什么？」 「他们只是孩子，不论如何,你也是另一个我,对这些孩子们的感情，从决定收养他们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存在的感情,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 [织田作之助]上楼的脚步一顿,他沉默了一小会,将身后的几个人手打发走。 别问为什么港口mafia的底层人员会有人手，[织田作之助]想要搞事情，他有的是人能找出来为他所用。 几个黑衣男子左右对视，他们看到[织田作之助]的态度坚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都到目标家门口了突然叫他们离开，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地退了下去。 楼梯间只剩下织田作之助和他的二重身，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走向了孩子们发现不了的走廊尽头。 织田作之助的本意是帮鹿岛清拖延时间，顺便和自己的二重身更多的聊会天。 可是当他真正和二重身单独对话的时候，另一个想法反而涌上心头。 「既然你现在看得到我，为什么当时要无视我？」 织田作之助是指最开始他被替代后二重身的态度，他跟了二重身一路，一直到酒吧才被鹿岛清捡走。 [织田作之助]笑了，他看向自己，眼神里是织田作之助看不懂的情绪：「他不过是表面上对你好点，你就那么相信他？」 「相信一个疯子？」 织田作之助对他的离间没有感觉：「鹿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有判断，你别避重就轻。」 [织田作之助]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没有点燃：「歌者都是疯子，你最好离他远点。」 「我保证，再过四天？好吧，最多五天，就离开这个世界。」[织田作之助]说话有些不着头脑，他自顾自地说：「我保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织田作之助]眼神认真，不復之前的懒散：「我这是在改变我们两的结局。」 见本体依旧稀里煳涂什么也不明白，他嗤笑一声：「歌者对你再好，他也不会改变这个该死的命运。」 「你以为没事我喜欢跑出来？我只是你的影子，我死了你没事，但是你死了，我也会跟着玩完。」 没再坚持平行世界那套理论，[织田作之助]算是承认了鹿岛清的说法，他只是一个二重身。 织田作之助没想明白：「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听他的语气，似乎比所有人都要了解歌者。 「意思还不明显吗？还是你不愿意承认？」 [织田作之助]表情嘲讽，接着说：「最多还有五天，你会死。」 「只要我不出来顶替你做一些你绝对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就找不到任何一个活下去，这就是属于你的命运。」 他凑上前来，盯着自己的本体，仔细打量片刻：「我知道他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但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失策了，我对你收养的那几个孩子没有什么打算，这样大摇大摆过来的目的本来就是找你见一面罢了。」 「没想到我们能单独见一面，真是莫大的惊喜。」 [织田作之助]笑得真情实感，不像作假。 没等织田作之助消化，他看了眼时间，估算着歌者还有多久到达。 「没时间了，那我就在他过来之前长话短说好了。」 [织田作之助]一骨碌全部倒出。 「这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了，本体你要记住一点，无论我要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我们才是利益共同体。」 「其实你有感觉的吧？」他扬了扬下巴指向房间内早已熄灭睡下的五个孩子：「这些孩子就是转折点。」 「如果没有我在接下来的行动里准备干涉，他们会死。」 [织田作之助]有他的坚持：「本来你的死亡就难以避免，现在再加上他一个绝对不允许世界发生改变的古板歌者，五天后的结局已经没救了。」 第72页 「不过也有好处。」[织田作之助]唿出一口气：「他的出现可以让我光明正大的把横滨搅浑，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帮你摆脱原本命运的方法。」 [织田作之助]眼里闪过一抹深色：「你只要负责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被上司在背后陷害而死，或者推翻上司，下克上成功摆脱死亡命运。 [织田作之助]目标明确，反正不论如何改变都是一死，还不如胆子更大一点，这一把搏成功了他的本体就再也不会受到陷害了。 而他自己…[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他喜欢的只是自己的杀手生涯而已。 他不想本体死去，更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一个杀手，享受制定计划，杀掉目标完成任务的感觉。 「不。」 出乎意料的是织田作之助打断了他的观念：「我已经猜到孩子们会因为什么受到生命威胁，你还在纸上谈兵和我空谈要做什么，实际上，鹿岛已经做了。」 「你笃定地说他不会改变，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情况和你说得相反，我们为什么这会分开，就是因为他在mimic总部！」 [织田作之助]愣住，接着马上反驳：「不，才不是这样。」 他不相信本体说的话，鹿岛清是清月被失忆重塑后依旧刻在潜意识里的反派。 「这一定是他的阴谋，披着糖霜的陷阱罢了。」[织田作之助]本能感到抗拒：「总之我说的没错，你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本体看起来没有相信，但他认为自己这番话已经在本体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目的达到后也不再多言。 「该说的就是这些，我先走了。」 [织田作之助]沖本体笑了笑，他觉得鹿岛清快要到这了，潜意识里排斥或者说害怕和鹿岛清相见，说完准备离开。 突然一声清泉般冷冽的声音传来：「想去哪？」 [织田作之助]预感到自己的人头即将落地，和本体相同的异能被动开启，迅速躲避开… 异能居然失效了！？ 尚且不知道发生了异能奇点的[织田作之助]还是凭着战斗意识躲开了鹿岛清的攻击，只是心底那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久久不散。 淡淡铁锈味在走廊里瀰漫，鹿岛清扔出已经卷刃的匕首，看着穿越者躲开攻击，脑中分析，对他的战斗能力具体进步多少有了一个基本的底。 「说完坏话就想走？」 没有收敛住的杀气外泄，异眸少年语气平淡，却无端拥有强盛气质。 右手握着长刀一挥，月光下宛如嗜血修罗。 织田作之助第一次看到看起来精緻如木偶的乖巧少年如此模样，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他是一个有着无数残酷经歷的实验体歌者，而不是那个没事喜欢木楞发呆的无害少年。 「你想怎么样？」[织田作之助]拔出武器，嗤笑一声：「想要现在把我杀掉吗？」 「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在哪。」[织田作之助]不蠢，他既然想到用五个孩子当做诱饵逼迫着本体和他见面，自然也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太宰治也给他提议过——「既然是在织田作最在意的地方，歌者一定不会想着打架的，听你这么说的话，他应该会把织田作的感受放在第一位，闹出动静让那群小鬼发现了你们在打架，吃亏的也不是你。」 彼时已经从[织田作之助]那里知道了部分信息，太宰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他的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加油，我看这个做法可以哦。」 [织田作之助]正陷入自己的思考，没有看到太宰治的表情，能毫不留情地对准坂口安吾开枪，对他倒是十分信任。 所以，现在面对着来势汹汹，甚至连伤口血渍都没处理的鹿岛清，[织田作之助]很快稳定下来。 他只是没想到真的和鹿岛清见面，没能提前脱身让他感到麻烦而已，绝对不是害怕。 鹿岛清知道[织田作之助]指的什么，他看了眼几个小孩的房间，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屋里已经熄灯，他们都睡下了。 原本鹿岛清顾忌到穿越者顶着一模一样的马甲是不会在这里动手的，但是马不停蹄赶来的鹿岛清理智有些恍惚，经过mimic的一架，特别是最后安德烈·纪德的那句遗言，导致现在的鹿岛清难免有些暴躁。 鹿岛清承认，他看到穿越者的时候，忍不住迁怒了—— 要不是因为穿越者和弟弟的怪病有关他也不用在这里打工了。 「允许你走了，杂碎？」 在鹿岛清按捺不住的中二病加持下，他第一次爆粗了。 [织田作之助]额头青筋暴起：「呵，我无所谓，你想在这里打那就打好了。」 被鹿岛清屏蔽的系统看得心急：「不能在这里打，他是故意的，我们去其他地方！那五个小孩被吵醒他们肯定会偏向穿越者的，他披着马甲有天然优势！」 说的话全部没有被鹿岛清听到，白白激动地说了一串。 织田作之助也想劝架：「先离开这里，另外找个地方打好了。」 显然他和系统想到了一块。 鹿岛清像[织田作之助]袭去。 [织田作之助]眼底微微惊讶，很快又笑起来：「那就打一架吧。」 他没有打赢鹿岛清的把握，但是…… 第73页 「织田作！！」 「鹿岛哥哥！」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门口的响动让戒备心很强的五个孩子迅速清醒过来，他们牢记平时织田作之助的叮嘱和鹿岛清走之前的告诫，原本只是通过门缝小心窥伺，没想到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织田作和鹿岛哥哥打起来了！ 眼前浑身是血、气势强烈的鹿岛清让他们感到害怕。 和前一天见面还陪他们一起玩的鹿岛清看起来天差地别。 五个小孩趴在本口看到这样的鹿岛哥哥，又看到看起来不是对手的织田作，终于忍不住，以幸介为首从房间里钻了出来。 一言一语地把疑问提出来。 鹿岛清听到脆生生的声音愣住，眼底恢復几分清明，妖冶的右眼里血色瞳孔颜色变浅，赤红逐渐消散，眼睛变会黑色。 [织田作之助]看到鹿岛清动作停下，眼里是忍不住的高兴，他绷着脸朝五个小孩打招唿：「没事，只不过是我回来看你们遇到了一个危险分子。」 他招唿孩子们回到房间，皱着眉教训：「都说了有危险的时候不要出来，也不要随意开门，万一被坏人抓住了怎么办。」 [织田作之助]有意无意地看向鹿岛清，语句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织田作之助在这几个被他收养的孩子们的事情面前十分敏锐，看到二重身的一番举动，让他也忍不住眼底冒火。 织田作之助迎上去，他严肃打断了二重身的举动：「你想做什么？既然你没有收养这几个孩子那最好就不要来找他们，他们是我收养的，不需要你来接触，到底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 织田作之助上下打量这个二重身，霎时间十分怀疑，他觉得他们差距太大了。 「你自诩是我的影子，为什么我们根本不像？够了，我觉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鹿岛说得对，你就是一段逐渐极端产生于我却脱离了我的存在。」 [织田作之助]愣住，没想到本体会这么严肃地说他，这几句话给他的打击太大，就连其他人也无暇去管。 「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而已，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心中一阵苦涩。 「我以为你哪怕心里不相信我，也不会这样来想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这种想法？」 [织田作之助]表情冷下来，顾不得其他，只撂下一句狠话：「我有我的坚持，到最后你会明白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说完他没有管几个好久不见微微张手想要抱抱他的小孩，转身几下跳跃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幸介五人愣住，他们还不能理解现在事情的发展，不明白为什么最后织田作会对着空气说这么几句自言自语的奇怪话语。 在他们眼里，织田作之助和鹿岛清打了几下，紧接着没有理会他们就离开了。 ——难道鹿岛哥哥是坏人，前面都是在骗他们吗？ 可是如果他想要害他们，早在前面独处的时候就可以把他们绑架了呀？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小孩子更单纯，他们的直觉更准确，谁对他们释放善意或者恶意都能直观感受到，换句话说，他们感受到了鹿岛清这个不好相处的小哥哥对他们释放的善意，他们不相信鹿岛清是坏人。 可是织田作也是好人，对他们最好的人，刚刚和他在打架，现在还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五个小孩云里雾里，原本想要朝穿越者追去的鹿岛清看到他们纠结的神色嘆了口气。 算了，反正现在的身体状态也不行，先留下来修整一下好了。 后面的日子里穿越者还有的是机会碰面。 鹿岛清转身朝五个小孩走去，走到他们面前，鹿岛清蹲下从口袋里变出五颗草莓牛奶糖。 他原本想留给自己解馋的，嗯，还好顺手多抓了点，不然都不够分。 「没事。」 杀意散去，鹿岛清收起武器，嘴角努力上扬，露出一抹淡淡微笑：「和你们没关系。」 五个孩子有些迟疑，还是唯一的小女孩咲乐慢慢走上来率先拿过了鹿岛清手里的糖果。 「谢、谢谢鹿岛哥哥。」 小女孩糯糯地声音响起，让鹿岛清原本烦躁的心情平静不少。 有了示范，接着四个男孩也走上来拿过了鹿岛清的糖果。 鹿岛清摸了摸幸介的头：「今天晚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二重身的设定对这些孩子来说太复杂，没必要告诉他们让他们为了织田作之助徒增担忧。 「我保证，最迟五天，五天后织田先生回来让你们好好欺负一下，现在就当我们两个闹变扭了好吗？」 克己吸了吸鼻子举手提问：「我知道，所以是鹿岛哥哥和织田作闹矛盾了吗？」 小朋友们的害怕来得快走得也快，被一颗糖果哄完后，看到鹿岛清一如往常的态度，优也插嘴进来：「是不是你们五天后就吵完架和好了？」 「和好后织田作就会回来了？」 幸介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织田作该不会是害羞吧？那么大一个人了还和朋友吵架，羞羞！」 织田作之助嘆了口气，看着五个孩子把担心埋在心底，自认为伪装的很好，乖巧地不让鹿岛清为难。 这么懂事的养子们，织田作之助对二重身的做法更加不满。 第74页 他相信，无论是什么平行世界也好、镜像世界也好，只要是他本人，不管是什么经歷的他，对自己收养的孩子们态度都不会这么… 这么当做工具人。 全然不顾他们的感受，把他们利用到大人间的争执里来。 织田作之助不是傻子，他心里有桿秤，原本还在默默观察，可是因为二重身的操作，他也是有主观感受的人，现在已经自然而然地偏向了鹿岛清。 鹿岛清对织田作之助心中的想法全然不知，他挨个揉了揉五个孩子的头，把他们送回房间。 他又读了两个睡前故事，没有起伏的声调极其催眠，让原本把担忧埋在心底的五个孩子听得昏昏欲睡。 「乖乖睡觉，晚安。」 鹿岛清关完灯后转身离开。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又一次发出感慨：「真的看不出来你那么喜欢小孩。」 对待小孩可比对待大人要有耐心得多。 鹿岛清垂了垂眼眸，固执地纠正：「我不喜欢熊孩子，只喜欢乖的小孩。」 织田作之助一幅他都懂的模样让鹿岛清下意识多说几句。 「我有个弟弟。」鹿岛清说漏嘴，不声不响地打补丁：「是实验室的弟弟，还能见面的时候，他就很乖。」 「所以我才喜欢乖小孩，爱屋及乌罢了。」 织田作之助没对他的隐私有多好奇，分寸感很好。 「那现在我们去哪？那个二重身…通过刚才我们的单独聊天，我感觉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大动作。」 鹿岛清最后看了眼楼上安宁的房间，带着织田作之助朝港口mafia总部方向走。 「去见医生，领取我擅自杀掉mimic组织的惩罚。」 织田作之助还没太明白，又听见鹿岛清轻描淡写地抛下一枚炸弹—— 「然后告诉他，织田作之助准备夺权。」 「等等、等等。」织田作之助摸了摸鼻子：「他想夺权当首领？」 「我一个底层人员有什么资本去夺权，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啊喂。」 鹿岛清看了他一眼：「谁说只有他一个人？」 见织田作之助没反应过来，他说：「不是还有一个黑泥精吗？那个太宰治一看早就想背叛医生了吧。」 「特别是，我觉得他不想你死，就凭这点我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会和你的二重身合作。」 鹿岛清舔了舔嘴角，想到太宰治可能会站在自己任务的对面，无端觉得一阵兴奋。 织田作之助有些担忧：「他是个好孩子，我可不希望他乱来，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没有证据。」 鹿岛清当然不能说他握着剧本，只是指着自己脑袋笑了笑：「我直觉很准，你相信吗？」 第34章 「小清,为什么要擅自去找mimic。」 森鸥外说得轻松，他拿起棋盘上的战车棋子，白色手套一丝不苟，考虑再三,竖着朝前走了三步棋。 鹿岛清站得笔直,始终一言不语。 回到港口mafia总部,鹿岛清连休息都不曾，衣服也没换下,报备后直直向首领办公室走去。织田作之助说他作为小喽啰不习惯去见首领,藉口坐在楼下大厅吃起鹿岛清给的零食消磨时间来等他。 织田作之助吃了一口饼干补充能量，感慨鹿岛清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拿出好多零食。 办公室内,森鸥外抬头看他这幅严肃模样，笑了笑：「放松，我不是想让你做什么,不是问罪，小清这样做帮了我不少忙呢。」 异能许可证已经躺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只是…工作外的闲聊罢了。」 森鸥外态度明显，就连这次谈话也没选在严肃的办公桌前，反而他坐到办公室旁边的沙发,桌上摆了一盘做工精緻的西洋棋。 鹿岛清却始终站在一米外，恭敬地站立着，甚至不愿意放松点坐到对面。 鹿岛清动作未变,他咬了咬嘴唇：「是我擅自行动了。」 虽然也有医生发出错误命令后优先级下降的原因,但改变做法是一回事,口上该有的尊敬是不会改变的。 鹿岛清赶来请罪,他分明看到了森鸥外眼里的不满,但还是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态度来让他放松。 这个屑东西还挺会演戏的。 一盘西洋棋让森鸥外自己玩得不亦乐乎,他没有抬眼看鹿岛清,一边在黑白方互相下着棋，一边调笑：「小清也知道自己擅自行动了。」 「能问问为什么？是我做的哪点让小清不满了吗？」 鹿岛清半弯下腰，态度恭敬：「歌者的目标需要优先服务于被取代的本体。」 正常情况下猎杀二重身就是绝对的首要任务，所以才对森鸥外发出禁止刺杀的命令形成排斥。 「歌者任务优先级最高，当医生给予的任务与绝对任务冲突时，我会率先放弃医生的任务。」 被研究人员各种数据堆砌成功的歌者，遭受到常年的精神暗示让他对和基地有关的最后一个控制者知无不言。 听到鹿岛清详细的解释，森鸥外心下瞭然，对他的掌握更加详细，手上拿着一个白棋将黑白棋盘上的黑方国王推倒，宣告这一次自我对局中的胜负已定。 「没关系。」 只不过现在和森鸥外的计划稍微有些出入而已。 「多谢医生理解。」 森鸥外看到鹿岛清这幅乖巧模样，一瞬间觉得他比中原中也还好用的错觉，可惜註定不能长久利用了。 第75页 「没事，倒是我不了解小清，耽误你做任务了。」森鸥外一如多年前的态度，依旧是温柔地对待着他。 森鸥外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不得而知，只是他的心情没平静多久，就被鹿岛清的一句话给打断。 「医生，织田先生的二重身想要成为港口mafia首领。」 森鸥外呆住，紧接着忍不住的惊讶：「上位？」 「为什么？」 森鸥外遥远的记忆被唤醒——在他短暂的造神计划项目参与过程中，了解到的数据，被跟踪到的二重身资料里，都明明白白得写了，除去个别变异情况，二重身的目标和本体几乎相反。 森鸥外沉默了，他把疑问咽下，红色眼眸里情绪复杂，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希望小清的判断没有出错。」 如果二重身想这么做，那就证明织田作之助是真的只想当一个底层人员，不愿意为他所用。 鹿岛清没站着等森鸥外多久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爱丽丝拉走了。 小萝莉拉着鹿岛清的衣角往硕大房间的衣角跑去，举手投足间看得出十分喜欢他。 「小清快来陪我画画。」 自从发现小时候的玩伴长大了，小萝莉反而固执地不肯喊他哥哥了。 鹿岛清对森鸥示意得到允许后任由爱丽丝拉着自己走。 森鸥外和爱丽丝都没看到或者说无视了他浑身上下还沾着暗红血渍的衣服和刚刚结痂的细碎伤口。 鹿岛清浑身狼狈地让爱丽丝带走当做玩伴。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终于想起系统，把屏蔽关掉，向它吐槽：「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这个压榨员工的屑连休息都不让人休息一下。」 「信不信他只是让我陪着爱丽丝拖延一下时间，估计在等什么人，迫不及待给我安排工作呢。」 系统忍住和鹿岛清聊天的欲望，还在为自己被屏蔽了感到生气，赌着气地不肯和他说话。 鹿岛清没有注意到系统也有了情绪。 他在心里继续说：「心里果然生气了吧，又想在织田先生那里做什么『好事』又要两手抓歌者顺应着他的心意来给他做事。」 随着鹿岛清的发现增多，在闯过mimic总部后，他回味过来，在mimic和织田作之助的事情中，森鸥外的目的可没看起来那么纯粹。 鹿岛清隐约感受到森鸥外还有一层埋藏在深处的目的，但是无奈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证据，暂时猜不出来森鸥外的另一个目的。 爱丽丝拉着鹿岛清，他纵容着，面无表情地被小女孩带到角落，从铺着一层足够柔弱的地毯和各种昂贵的绘画工具，看得出森鸥外对她的宠溺，能在mafia首领的办公室里布置出一个格格不入充满温馨感的角落。 「小清我们来画画吧！」 爱丽丝眼睛亮亮地，她费力地拿出一张画纸，鹿岛清帮她固定在画架上。 「我记得小清可会画画了。」爱丽丝双手一挥，「还记得吗？当时小清画的风景好好看，那么大一片森林和日落。」 鹿岛清不声不响，回忆了一下，发现真的有这个剧情——森鸥外偷偷带了一盒蜡笔和一个画本进去，爱丽丝陪他一起画画玩，也就是因为这个举动，彼时作为02号实验体的他才慢慢对医生放下戒备，正是开始接纳他。 「画什么？」 鹿岛清脸色有些苍白，带着丝丝疲倦地开口，却没有任何怨言：「我们一起玩，爱丽丝想做什么？」 他认真地带着爱丽丝一起玩，除了神色不太好外，没有显现出任何的疲倦。 「小清你给我画画吧，我好喜欢小清画的画！」爱丽丝趁鹿岛清坐下，抱起他的左手，带着不自觉地撒娇：「小清随意发挥，画什么都可以喔。」 听到爱丽丝的要求，鹿岛清拿起铅笔安静画起来，爱丽丝乖乖地倚靠他坐着，看得津津有味。 森鸥外回到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实则暗中观察两人的相处，对鹿岛清越发满意。 实际上森鸥外越满意，鹿岛清就越开心。 他的中二和其他人不太同，如果其他人是唯我独尊，那么鹿岛清的中二更偏向脑补出一个上司来当一个最忠心的部下来满足自己的表演欲。 他沉迷于这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工具人。最后再上演一波为了某种坚持果断策反的快乐。 鹿岛清在森鸥外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幽暗，忍不住策划最后时刻从森鸥外脸上看到的惊讶表情。 一定非常刺激。 「好了，爱丽丝酱，很晚了，我的小淑女如果再不睡觉的话，明天皮肤就要变差，精神也不好了。」森鸥外在文件上划下最后一笔签名后，起身来到他们身边。 森鸥外抱起倚靠在鹿岛清左手边的爱丽丝。 爱丽丝撇着嘴：「不要，小清马上就要画完了，再让我看看嘛。」 鹿岛清停下画笔：「乖，要听医生的话。」 爱丽丝看鹿岛清也帮着森鸥外，睁大眼睛：「不要睡觉，小清居然帮着林太郎，哼！」 小萝莉逆反心上来，嫌弃地推开森鸥外的脸，企图跳下来朝鹿岛清扑去，想要继续待在这里。 鹿岛清手边蹭上不少石墨，他有些纠结，站起来：「医生…」 森鸥外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又看向鹿岛清，突然注意到什么：「小清先去换身衣服吧，抱歉，看我在忙，都忘了你这幅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累。」 第76页 又低头对爱丽丝说：「我的乖乖爱丽丝酱，先去睡觉吧。」 那副语气让鹿岛清鸡皮疙瘩直冒。 ——森鸥外不愧是个稍不留神就会进局子的变态呢。 「那我先走了医生。」 得到准许鹿岛清恭敬离开，走之前还没忘给了爱丽丝一枚和幸介五人的同款草莓牛奶糖。 「等一下。」 在鹿岛清要出门的时候，哄爱丽丝哄得手忙脚乱的森鸥外探出头来插一句：「等会处理好了再过来一下。」 「好的。」 鹿岛清合上办公室大门，进入电梯后在心里吐槽：「压榨员工的屑就是屑——」 陪着森鸥外又演了一场戏的鹿岛清虽然满足了表演欲，但丝毫不影响他对森鸥外的不满。 鹿岛清离开电梯，朝休息室走去：「早就看出了我累得要死，他还一定要故意拖着我观察一番。」 「虽然确实是当首领戒备心强点无所谓，但这也太屑了，观察完还明晃晃地表示不准人休息，换好衣服继续去找他领任务。」 系统听着鹿岛清的话，原本还在赌气的它还是放下生气，回答：「宿主别忘了。」 鹿岛清推开休息室的门，在心里问系统：「怎么了？」 系统提醒道：「他还没给你开工资。」 对比产生自豪，系统带着某种不可明说的嘚瑟：「我们可是每次任务保底给两亿当工资的。」 对哦。 一对比，鹿岛清更加不爽了，虽然他没要，但这也不是森鸥外不提的藉口。 「可恶，还是系统好，给世界意识打工，不管怎么说，工资这一点给的福利还是好的。」 系统被鹿岛清这么一说，也不再纠结被屏蔽的事情了，他高兴地跟着说了句：「当然，我们才是好的。」 一场鹿岛清不知道的系统生气事件消失无踪。 真是好哄。 鹿岛清换好衣服，熟练地处理好浑身上下的伤口，给织田作之助说了一声，抱歉可能要让他多等一会后才又回了首领办公室。 鹿岛清新换的一身衣服简洁贴身，浑身黑色衬得他劲瘦身材更加赏心悦目。 左手手腕上的咒文隐没在袖口里，让鹿岛清无时无刻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鹿岛清敲了三下门，间隔时间相同，精准如机器。得到允许后进入首领办公室。 办公室里，爱丽丝已经成功被哄去睡觉了，大片落地窗外能看到的横滨绚烂夜景也有不少地方熄了灯。 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后，他没有处理文件，除了森鸥外，办公桌前还有一个背对鹿岛清懒懒站着的身着和服、手拿细长烟杆的女人。 红髮女人拿起长烟吸了一口，随着鹿岛清的动静转身，御姐范十足地挑了挑眉：「就是这孩子？」 森鸥外点了点头，他看向鹿岛清，嘴角微微扬起，看起来心情不错，刚才的慌乱已经完全恢復。 「小清快过来，这位是尾崎红叶，接下来我就把你交给她了。」 鹿岛清乖乖点头，看着尾崎红叶做起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鹿岛清。」 尾崎红叶打量了他一番，对鹿岛清印象不错：「你好。」打了个招唿当做两人正式认识。 「好了，鸥外大人。」尾崎红叶重新看向森鸥外：「这么晚了，突然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森鸥外略微颔首：「没错。辛苦你们了。」 鹿岛清神情不变，一点也让人看不出他已经发起了呆，尾崎红叶也抽着烟习惯了被森鸥外突然喊过来的加班。 森鸥外严肃起来，几缕黑髮散落在他的额前，红色眼眸里是让人探究不到的深色。 「我联繫不上太宰君了。」 森鸥外嘆了口气，分不出他对太宰治感官的真假。 「一天前整个港口mafia的成员就没有人见过太宰君了。」 「红叶，我刚从小清那里得到一个情报。织田作之助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滑过桌面，森鸥外缓缓开口。 「我和你说过吧，他不太简单。」 尾崎红叶有些惊讶：「那个傢伙…不用你说我都能看出来，鸥外大人，你让他当个小喽啰确实是屈才了。」 森鸥外苦笑一下：「别说得跟我排挤他一样，是他一直只想当一个底层人员吧。」 森鸥外用抱怨的口气说了一句后没有继续跑题：「刚才我稍微找人查寻了一下，他和太宰君还有坂口君的关系真是…意外的好。」 一个是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一个是港口mafia的情报专员。 全都是他的骨干人员。 森鸥外难得露出带着苦涩的表情：「而且三个人里坂口君最先失踪，前不久我也才得到情报，他其实是mimic在港口mafia里的间谍。」 「紧接着太宰君和他也不见了，红叶，我希望你能带着小清一起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森鸥外摩挲着下巴：「我不希望小清说的事情会发生，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三个会不会凑到一起，那样危险性太大了，而且这个时候中也君还在出差，明白我的意思吗？」 尾崎红叶没想到这次事情那么严重，她改变站姿，一扫之前的懒散。 「放心吧鸥外大人，我会好好调查这件事的。」 鹿岛清也跟着表态：「会牢记医生的命令，一定会成功将[织田作之助]斩杀。」 第77页 他没有在尾崎红叶面前透露二重身的打算。 尾崎红叶对他说的话挑了挑眉，没有任何看法。 此时正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吃着咖喱饭的坂口安吾：「阿嚏——」 坂口安吾挠了挠头：「我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35章 离开首领办公室后,已经是深夜了。 鹿岛清略微落后于尾崎红叶，两人朝尾崎红叶的办公室走去。 尾崎红叶吐了一口烟圈，对鹿岛清说：「这件事我不方便插手。」 略带沙哑的尾调没有让鹿岛清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尾崎大人有什么想法？」他平淡地问了一声。 尾崎红叶扶着额头捏了捏,思考了一会,还是给鹿岛清提点了两句：「鸥外大人虽然是叫我带着你调查,但是说实话,他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尾崎红叶本来就还有任务在身,最近听说mimic潜入横滨，哪怕是经歷过龙头战争,利益驱使下,不少觉得港口mafia没时间管他们的组织又蠢蠢欲动。 她带着部下接连收到了好几个被抓回来的搞事分子，尾崎红叶在拷问过程中多少发现点事情不简单,只是还没抓到点苗头将这几个不同组织的犯人联繫到一块。 要说调查太宰治失踪甚至谋反的事情,几个干部里比她空闲、更方便调查的也不是没有，偏偏森鸥外哪个都没喊就叫了她一个。 尾崎红叶不是蠢货，她心里清楚得很。 只是一点她不太明白,鹿岛清到底是谁。不过尾崎红叶也没太好奇,森鸥外不告诉她的，她多余的一个也不会去碰。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尾崎红叶想到她才给森鸥外写得文件，明明鸥外大人也很在意这群乌合之众能吐出点什么东西,想要她盯紧点审讯过程顺藤摸瓜拽出点东西。 这么一想，尾崎红叶稍微动动脑子就明白了森鸥外找她的目的。 「但是我这里有一个…唔,算我的半个部下吧，调查这件事他比我合适，我带你和他认识一下,你们一起去调查怎么样？」 鹿岛清点头：「有劳了。」 啧,看起来真乖啊。 尾崎红叶不由得想。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早上来审讯部我安排你们见面吧。」 第二天早上。 为了给敌人足够的心理暗示，审讯部装修得比较阴森。 「这位是芥川龙之介。」 尾崎红叶抬手介绍：「严格来说他是太宰的部下，但是因为最近都在审讯部给我工作，所以我才说也算是我的半个部下。」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给鹿岛清选得搭档很正确。 芥川龙之介既了解太宰治，做这个任务还会有热情强烈的调查动机， 「虽然他才加入港口mafia没多久，不过芥川可是太宰亲手调/教的喔，他比我更适合来做这个任务。」 尾崎红叶笑着把耳边有两鬓挑染白髮的黑髮少年介绍给鹿岛清。 少年面容俊秀，身形瘦削到略微有些病态，即使是夏天也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白皙的脸上没什么神色，看上去凶凶的不太好接触。 鹿岛清不动声色地咽了咽，站在温度比其他部门还要低几度的屋子里，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呆愣正在走神，实际上内心十分激动。 不为别的，真是因为—— 「系统，统！芥川老师，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要不是系统没个实体，都能被他按着肩膀晃出个脑震盪：「冷静点宿主，都说了正世界会有的文豪反世界一个也跑不了。」 系统给鹿岛清打预防针：「最好不要把两个世界的文豪当做同一个人来看，他们还是又很大差异的。」 鹿岛清很上道：「这个是肯定的，我也就心里暗戳戳找你激动一下。」 「毕竟在反世界写文的都全员变mafia成员了，彪悍得不行，我不会有代入感的。」 系统只提醒了一句就听到鹿岛清激动完毕，理智重新回归，心里舒了口气。 下一秒它就听到了鹿岛清的吐槽。 「毕竟诅咒这种长相猎奇的怪物都能创造出来，我对反世界的下限是不抱有希望的。」 说完鹿岛清一愣。 对了。咒灵。 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上个任务里几乎随处可见的咒灵，在横滨他一个都没看到？ 系统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当然是宿主上个任务抽到的技能没了，现在作为普通人看不见咒灵了呀。」 它不敢说出来吓唬鹿岛清，在港口mafia的审讯部就盘旋着好几个咒灵。 不过宿主现在对反世界接受良好，果然还是对异形怪物的恐惧后遗症吧！ 系统学坏了，它也会偷偷吐槽自己的宿主了。 尾崎红叶当着中间人互相给对方介绍了一下，原本还有些期待想要看看他们两个的相处过程，但是审讯室那边传来了消息，不得已她必须赶紧过去一趟，把昨晚连夜整理的资料交给了鹿岛清。 「这是目前调查出来的太宰的行踪消息，你们自己商量着先去哪调查。」 叮嘱了几句，尾崎红叶匆匆地离开了。 尾崎红叶带着手下离开，霎时间屋内只剩下芥川龙之介和鹿岛清。 芥川龙之介不太会和陌生人交流，他第一次看到鹿岛清，这个看起来比他大几岁的人在刚才尾崎大人说话的时候就全程冷冰冰的。 第78页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对视，互相给对方定下一个不好相处的印象。 还是鹿岛清回过神来，打开尾崎红叶给他的文件袋。 「我们先看看资料再决定先去哪吧。」 鹿岛清耳朵微红，怕自己不礼貌目光没有一直盯着芥川龙之介：「冒犯了，叫您…你芥川先生可以吗？」 不管正世界如何，现在反世界里，芥川龙之介就是一个比他还小几岁的病态少年。 坐在沙发上的织田作之助这会敏锐得不行：「小清啊，我怎么觉得在这个小孩面前你有些激动？」 还有外人在，鹿岛清没有理会织田作之助的调侃，只是耳朵更加泛红。 一个迷弟的自我修养罢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和偶像的同位体一起工作的。 ——再说织田先生为什么对别人的感情那么敏锐，其他方面迟钝得要命。 系统嗑着瓜子乐得看鹿岛清和织田作之助的互相吐槽。 鹿岛清开口表示自己让出这次任务的主导权：「听说你和目标人物比较熟悉，我会配合你调查的。」 芥川龙之介被鹿岛清接连两句话弄得有些意外，毕竟他只是一个被太宰治捡回来还没什么实权的成员，组织里的人有一大半都不认识。 他能观察出来，这个比他大几岁的临时搭档很强。 「都可以的，鹿岛先生。」 原本芥川龙之介听说太宰治失踪，甚至有可能会背叛港口mafia，心里很着急，又没什么办法，他以为鹿岛清这个临时搭档会主导调查，而他自己只是一个负责配合的成员而已。 倒是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的鹿岛清，实际上那么好说话。 芥川龙之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能从鹿岛清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一丁点对他的尊敬和崇拜？ 还是迷弟的那种。 刚冒出这种想法，芥川龙之介就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他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值得一个前辈来崇拜自己。 这么想真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虽然心里十分不敢相信太宰治有可能背叛港口mafia，但是芥川龙之介上手查看资料的时候还是抱着百分百的认真。 就算是他最敬重的太宰先生，如果真的背叛了组织，芥川龙之介也绝对后在询问到一个为什么后将他抓回来的。 越看下去，芥川龙之介查看资料的手就明显加快，甚至还有些轻微颤抖，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动。 他是被太宰治捡回来的，或多或少对太宰治的行踪比其他人熟悉一点，几天的行踪看下来，一对比，芥川龙之介心里一沉。 芥川龙之介嘴里苦涩瀰漫，他心里艰难，表面却更加兇狠：「太宰先生可能真的叛变了。」 鹿岛清察觉到芥川龙之介的语气有些不对，具体说不上来也没有多问，芥川龙之介对太宰治的背叛看起来倒是很厌恶。 鹿岛清是不在意太宰治是否叛变的，从他匆匆见到的几面，鹿岛清就觉得太宰治这种人，他的气质比起当时站在他旁边的赭发男子，和森鸥外并不相合，磁场不一样，背叛是迟早的事。 他只是讨厌有自毁倾向的人。 「那我们现在去哪。」 芥川龙之介咳嗽了两声：「请跟我来。」 织田作之助在旁边听了全程，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太宰治。 关于现在太宰治失踪的动机，在他心里有一个很担忧的想法。 织田作之助觉得现在的局面，他太被动了，除了二重身和鹿岛清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到他，不依靠鹿岛清，他就连水都喝不了。 等等，没有人能感受到他？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他记起鹿岛清曾经在解释的时候说的话——「只要有人能感受到你，特别是本身就存在羁绊的人，作为本体就能回归正常，二重身则会被排挤出去。」 织田作之助想阻止太宰治。 鹿岛清怕出现意外导致他和织田作之助不得不分开，为了防止任务目标活活饿死，他早就在第一时间给织田作之助买了一大个背包，里面全是经鹿岛清之手的食物和水，满满一背包的东西，足够织田作之助生活七天了。 顺便一提，刷的是森鸥外给他的卡。 见鹿岛清和芥川龙之介准备出发，织田作之助凑到鹿岛清面前：「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织田作之助不太擅长说话，干巴巴地说：「可能接下来几天我都不会回来，有事手机联繫。」 鹿岛清顿在原地。 刚扭开门把手的芥川龙之介转身：「有什么事么？」 鹿岛清有些不好意思：「请问芥川先生有充电宝吗？」 芥川龙之介：？ 「是手机没电了吗？」 他驾轻就熟地拉开一个公共柜子：「拿一个吧」 抽屉里摆满了大容量充电宝。 鹿岛清拿起一个也没用，随意放到桌子上：「麻烦了，我们走吧。」 因为芥川龙之介还在，他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过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看到鹿岛清的举动立刻明白过来——他默认了自己的行动。 鹿岛清又担心织田作之助的手机没电后，他触碰不到插座，两人的联繫会麻烦很多，特意帮他借了个充电宝。 织田作之助伸手碰了碰，明显感受到充电宝的质感，心里一暖：「谢谢。」 第79页 接着，织田作之助收的手机里到了一条简讯。 [加油去做你想做的事，尽量保持联繫] 织田作之助握紧手机，路出一个笑容：「没问题。」 凭着了解，织田作之助朝太宰治大概会在的地方迅速走去。 芥川龙之介还没有驾照，鹿岛清负责开车，一路上跟着导航再加上芥川龙之介的指路，两人走得很快。 系统很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任务目标离开我们？」 虽然上个任务的五条悟也会时不时消失一段时间，但好歹再怎么早出晚归也还是每天都能见上一面的，可现在鹿岛清主动给织田作之助充电宝又发简讯鼓励的操作，明摆着支持织田作之助离开好几天。 在系统的算法里，把任务目标带在身边才是最有利于任务进行下去的做法。 鹿岛清趁着开车间隙，让系统帮他託管着自动驾驶。 他早就从芥川龙之介淡淡的黑眼圈看出他有些疲惫，这会在车里不想开口影响他休息，就准备好好给系统说道说道。 「织田先生离开是去找太宰治的。」 系统更加不理解：「森鸥外不就是让我们去找太宰治吗？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让织田作之助单独离开？直接让他去找太宰治不行吗？」 鹿岛清笑了笑：「我想试验一下不按步骤走会怎么样。」 系统：？ 「如果本体在穿越者死亡之前就被人感受到了，被排挤出来的穿越者会是什么样子。」 系统明明是机械体，却在此刻感受到后背发凉。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按部就班来不是最保险的吗？」 鹿岛清笑了笑：「开玩笑的。」 不管系统有没有相信，他继续说：「太宰治是不一样的。」 「关于他的传闻也好，我自己的切身体会也好，他是很聪明的那种人。」 系统默默听他分析。 「见面第一眼就要学会全面观察，再小的细节也有可能暴露出一个人的生活习惯甚至推导出他的性格。」 鹿岛清眼里闪过不明情绪：「这是…一个我已经忘了是谁的人交给我的观察法，这个方法很有用。」 「太宰治浑身缠着绷带但是却没有受伤，能判断出来的伤口也只有自杀才能造成那种痕迹，再结合关于他的自杀传闻，所以他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 「他和森鸥外不是普通的上下级，森鸥外在忌惮他，他也没那么敬畏自己的首领，虽然太宰治言语间很尊重森鸥外，但是在行礼离开时他的嵴背是直的。」 系统不明白：「什么意思？」 「笨。」鹿岛清让系统继续帮他负责开车：「大多数人对上司，特别是mafia中的首领鞠躬行礼时，嵴背都会微微弯曲表示尊重，他却只是弯了下腰。」 「就拿上次我们看到的太宰治和他旁边的搭档举例，看起来太宰治在告退行礼的时候的姿态和中原中也一模一样。」 系统把当天的情景再现，经过计算，瞬间反应过来：「但从侧边看，太宰治的鞠躬幅度比中原中也轻很多。」 鹿岛清点头：「还有其他的细节能佐证，包括一直以来森鸥外的对话，这些都是能观察的细节，我就懒得再说了。」 「太宰治本身就想离开港口mafia，只是还有些纠结，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很不容易改变的人。」 「从坚持的绷带就能看出来。」 系统跟着鹿岛清的节奏分析：「因为自杀太多次留下的伤口过多经常缠绷带，所以养成了这个习惯以后哪怕是没有伤口也还是会乖乖缠上绷带？」 「没错。」 鹿岛清抱着几分教导的心态：「但是还有一个半的人能改变他，猜猜？」 「织田作之助？还有半个是谁？」 鹿岛清假装甩着方向盘转弯：「还有半个是坂口安吾。」 「如果没有他们，太宰治即使是背叛了港口mafia，也永远只是在黑方阵营中游走。」 「但是有了这两个朋友，我猜坂口安吾的身份可能还和异能特务科有关，所以他的这两个朋友都是还保存着良知的。」 系统咂舌：「上次你去找坂口安吾联繫异能特务科，还有观察他是不是和异能特务科有关系的这一层目的？」 鹿岛清略微耸肩：「没办法，谁叫坂口安吾的异能太适合当卧底了？我怀疑他是多重卧底也很合理吧。」 前面是红灯，鹿岛清把车停下等待绿灯。 「别跑题了。」鹿岛清憋在心里还好，一说起自己的分析起来反倒有些停不下来。 「坂口安吾如果真的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他受到工作限制，对太宰治的帮助很有限，不会比织田作之助更大，所以我说如果太宰治背叛，只有一个半人能拉他一把——把他拉去阳光下去。」 「其实以我的私心来看，我也希望织田先生能把他拉出黑方阵营的。」 鹿岛清一针见血：「哪怕是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我觉得他也不适合待在黑暗里。」 有的人天生就适合黑暗，比如鹿岛清。 有的人生于黑暗本身还是个黑泥，实际上最终更适合被洗白。 同样混在灰色地带，鹿岛清还能自娱自乐。 但是太宰治不能。 系统懂了又好像没明白：「但是这个和你支持织田作之助单独行动有什么关系吗？」 第80页 鹿岛清淡淡地笑了一声：「穿越者带着人去咖喱店堵织田先生收养的几个小孩家的门，你以为是谁提议的？」 「太宰治？」 鹿岛清点头：「他的提醒我收到了，所以这是回报。」 「他有自信能看出织田先生，织田先生也想去找他，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 系统双眼转圈：「等等，你们什么时候隔空交流了这些？」 鹿岛清没给它挑明：「我要是像你这么笨，世界还是早点毁灭算了。」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很简单，往往寥寥几个词就能互相明白。 「太宰治为什么要帮他讨厌的冒牌货？因为他必须叛逃。」 森鸥外的上位方法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都能明白。 「作为一个首领，他能容忍当时的见证人太宰治这么久，比起隔壁咒术会，我觉得已经是个奇蹟了。」 「再联繫一下我终于想明白了，医生想要利用织田先生，另一个深层目的就是逼着太宰治跳反。」 无论被利用的织田作之助是死是活，得知这件事的太宰治都一定会离开港口mafia。 森鸥外既得了异能许可证，又用了一个委婉的办法将自己上位的见证人赶了出去。 鹿岛清皱着眉头，对森鸥外发出他的最高赞美：「真是个屑。」 而现在，提前从穿越者那里得知了事情部分真相的太宰治很容易想到现在的局面。 「我喜欢和聪明人一起做事。」 即使这一次mimic事件被鹿岛清抢先一步解决，只要织田作之助不死，或者说他还安全无虞的待在组织不能为森鸥外所用，他就一定会再找下一次机会来利用织田作之助逼走太宰治。 系统不相信：「太宰治那种黑泥精会为了朋友安危主动叛逃？」 鹿岛清嗤笑一声：「为什么不可能？人类很复杂，你还有得学。」 「他不仅叛逃了，还和最让他不爽的冒牌货合作，就是在邀请我和他一起搞事情，把水搅浑了，更好的保护织田先生。」 也让森鸥外的注意转移，无暇去想到织田作之助收养的五个孩子。 系统倒吸口凉气：「为什么你们这波都在大气层？」 鹿岛清说：「那是因为以前的任务不是靠武力值解决穿越者，就是夏油杰他们自己玩得起劲不需要我动脑子。」 这次任务从世界意识强调需要补全设定开始，鹿岛清就打起了万分警戒。 「穿越者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变聪明了很多，他都站到第三层去了，我不去大气层不被玩死？」 太宰治给他的提醒不一定是示好，如果鹿岛清没能及时反应过来，鹿岛清敢保证，他和穿越者能一起被太宰治玩死。 「不过现在我发现了，还支持织田先生过去，被玩死的也就只剩下一位了。」 [织田作之助]莫名感到一阵寒意，左右看了看。 「怎么了，织田作？」 太宰治坐在高脚凳上，手里拿着《天衣无缝》读得津津有味，突然感受到[织田作之助]的举动，问了一声。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有点冷。」 屋子侧边窗户很大，太宰治特意把窗户开到最大。 织田作之助身手很好，三两下就爬上二楼，双手一撑，出现在窗沿处，背着一个大背包，看起来很像一个探险家。 织田作之助蹲着的位置刚好和抬头的太宰治对视上。 他下意识打招唿：「早上好，太宰？」 第36章 太宰治勾起嘴角,合上正在看的小说放入贴身口袋里，轻声说道：「早上好。」 早上好，织田作。 芥川龙之介的戒备心很强,算准了时间,鹿岛清刚停好车他就睁开了双眼。 刚休息好的眼底没有半分迷茫,十分清醒：「辛苦了。」 鹿岛清跟着他左右拐了几个弯后朝一栋位置隐蔽的公寓楼走去。 芥川龙之介掩着嘴咳嗽两声：「这个地方是他的安全屋,如果他不待在总部、不出任务、不闹着自杀,其他时间基本上都会待在这里。」 凌厉的少年眼眸漆黑，他还隐去了一句话没说。 这个安全屋是曾经太宰治把他带回港口mafia后,在教导他的时候,被太宰治带来过好几次的地方。 港口mafia其他成员的调查至多就找到了一个模煳位置，是他作为唯一一个知道这个安全屋详细地址并做下决定带鹿岛清过来的。 鹿岛清没有多问,两个人一路上非常沉默,虽然都没说话，气氛倒也还显得和谐。 「到了。」 芥川龙之介伸手，伴随黑色风衣的些许异变,在风衣的帮助下,轻松暴力地推门而入。 位于公寓顶层的房间面积不大，整个屋子里的装修特别简单，约等于一尘不染的空屋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 不用看,太宰治肯定不在这里。 芥川龙之介带着鹿岛清没有脱鞋直接走了进去。 鹿岛清走到客厅里唯一的柜子前，伸出手指一抹,白皙指腹上擦出一层薄薄灰尘。 芥川龙之介看到他的举动微微皱眉，开口声音虚弱：「他只把这里当做一个住所，太宰大人平时在这里干得最多的事情是思考从哪个角度跳窗更方便。」 「请问他还有其他安全屋么？」鹿岛清一边问一边试着打开上锁的抽屉。 第81页 芥川龙之介吸入了不少屋子里的灰尘,咳嗽一阵后,见惯了各种人物眼色的他对鹿岛清礼貌的态度平添几分好感。 「咳咳,抱歉。」 鹿岛清不声不响地打开了窗户，通上风后芥川龙之介感觉好了很多。 他因为咳嗽。面色红润不少：「太宰大人我知道的房产就只有这一栋。」 还是租的。 虽然是港口mafia的干部，但是太宰治是真的存不下钱。 「原来如此。」 鹿岛清回到原地，继续研究上锁的抽屉。 芥川龙之介蹲下来：「不介意的话，交给我吧。」 鹿岛清刚点头，他就看到芥川龙之介的风衣外套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变幻出细小形态，轻松破坏了抽屉上的锁。 第二次看到芥川龙之介的行为，鹿岛清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很方便的异能。」 芥川龙之介几乎没有收到过别人的夸奖，顿了顿：「都是小把戏，谢谢。」 鹿岛清在心里对系统大喊：「好乖——为什么芥川先生这么乖，感觉是比起小白都还要乖巧的弟弟类型。」 系统撇了撇嘴：「宿主你亲弟要知道你在嫌弃他，会找你拌嘴的。」 鹿岛清心里一虚：「别瞎说，我还是一个爱弟弟的好哥哥的。」 「只是偶像滤镜加成，好想把芥川先生领回家当弟弟一起养。」 系统再次提醒：「人家在港口mafia干活发的工资比宿主的咖啡店赚的钱只多不少，不需要你养。」 倒是鹿岛清没有工资，被森鸥外一直白嫖。 鹿岛清不平：「又不是真的要再养个弟弟，心里想想而已，再说医生那里也只是暂时让他白嫖而已，我是会吃亏的人？」 欠他的工资，他迟早会找森鸥外还回来。 鹿岛清没有再和系统聊天，他拉开被破坏的抽屉，抽屉里除了一张纸卡外什么都没有。 白色的纸卡上只有一个词—— 「欢迎」 手写的字体龙飞凤舞，狷狂漂亮。 鹿岛清看到的第一反应却有些错愕：「快跑。」 情急之下他拉过芥川龙之介的手腕，翻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伴随两人刚刚跳出窗户，他们的身后响起了剧大的爆破声。整面窗户被巨大的威压炸成了数不清的碎玻璃渣。 芥川龙之介面对突发情况没有一丝慌乱，左手手腕被鹿岛清拉住，右手握住风衣一甩，黑色风衣变换形态，抵挡住了楼上的冲击。 鹿岛清配合默契，观察了一下隔壁公寓楼的结构，从系统空间里冷静快速地找出一把抛绳枪，朝对面准确无误地射出一枪。 射出的前端迅速钉稳在隔壁最高层的阳台，牢牢缠住围栏。 鹿岛清看似瘦弱的手臂充满力量，稳稳抓住芥川龙之介。 伴随凌冽风声，芥川龙之介负责抵挡爆炸产生的危害，风衣变换出来的形态酷似降落伞起到缓冲作用，鹿岛清伸出的绳索进一步将两人的速度放缓到安全范围，并且成功找到一个遮阳棚当落地点。 两人从高楼窗户跳出，落地时毫髮无伤，整个过程不过几秒时间。 系统全程看得心紧，直到两人安全落地后才松了一口气。 芥川龙之介脸色很不好，第一次将情绪外泄出来：「为什么……」 ——太宰治在自己的安全屋里放了一枚炸弹。 ——除了本人外，唯一知道那个屋子的人是芥川龙之介。 鹿岛清收好抛绳枪，仗着身高优势摸了把芥川龙之介的头做安慰：「他干得出这种事。」 芥川龙之介侧头躲开鹿岛清的安慰：「不一样。」 放炸弹这个举动和太宰治疑似背叛港口mafia的行为不一样。 他双手握拳：「我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说着拳头握得越来越紧。 芥川龙之介激动起来脸颊两边更加红润：「只有我知道这个屋子。」 最后他低垂下头，眼神暗淡，剩下的结论始终说不出口。 鹿岛清替他说了出来：「觉得他这样做是在针对你，对你太残忍了？」 嘆了口气，鹿岛清还是对芥川龙之介解释起来：「有没有觉得，你对他来说或许是特别的？再怎么说也能搭上一个师生关系。」 芥川龙之介抬起头，眼眶略微泛红。 鹿岛清真怕孩子一个激动给自己本来就病态的身体搞垮。 「把这个看做是太宰治传递消息的特殊办法，正是因为他信任你，觉得一定是你来调查他的失踪，也一定会想到这个安全屋，所以才安排了这个炸弹。」 虽然和上次咖喱店发生的事一样，鹿岛清很不喜欢太宰治这种别具一格的交流方式。 芥川龙之介眼里慢慢出现光亮：「真的？」 他还是有些怀疑：「可这算是什么办法，真的能传递消息吗？」 芥川龙之介见鹿岛清说漏嘴，连忙追问，连原本的难过都给忽略了：「所以太宰大人实际上没有背叛？他只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对不对？」 鹿岛清看到芥川龙之介现在的样子有些意外，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太宰治的…粉丝？ 解释起来太复杂，一些事情也不该让芥川龙之介知道，眼看着公寓顶楼爆炸引起的动静太大，为了避免麻烦，在警察到来之前鹿岛清先带着他离开了。 第82页 上车后，鹿岛清刚繫上安全带，芥川龙之介就钻到了副驾驶座里。 鹿岛清看到他坚定的样子，油门一踩，再次把开车的事情託管给系统，坐着表面功夫，心里走神想着要怎么说起。 「他肯定会背叛港口mafia。」 鹿岛清看着前方目不转睛地刚说出一句话，就感受到了芥川龙之介强势的目光。 「芥川先生，这里面的缘由很复杂，而且我也不是很明白他的想法。」 鹿岛清撒了个小谎，把皮球踢给太宰治：「建议你亲手把他抓住了再拷问，得到的理由都比我瞎想的好。」 芥川龙之介轻轻复述：「亲手抓住太宰大人么……」 脑海来闪过太宰治训练他时说的话。 【芥川，你还是太弱了。】 【还不够，没有达到我的标准。】 是不是亲手抓住太宰大人，就能让他承认自己呢？ 被鹿岛清的话说开窍的芥川龙之介，产生了一个坚定的想法：「你说得对，我一定会亲手抓住太宰大人，得到他的承认的。」 哪怕像一条疯犬，也要找到他，抓到他。 鹿岛清欣慰点头，对芥川龙之介的想法表示肯定——去找太宰治质问去吧，别让他瞎分析给两人产生什么误会了。 鹿岛清殊不知他的随口一句话，给太宰治找了一条执着的小尾巴。 见芥川龙之介情绪稍微稳定，鹿岛清继续刚才的爆炸事件分析：「那张纸卡上的「欢迎」字体写得很好看，但是写法上和平时的字体写得和日常的写法有些差别，结尾的「する」细心点能看到一个『5』的字样，而且从拿起纸卡的时候开始，我就听到了炸弹启动的声音。」 「我觉得他是个疯子，所以五秒后会有炸弹爆炸。」 芥川龙之介点头，承认了鹿岛清的分析：「鹿岛先生很敏锐，十分厉害了，但是你又从哪里察觉到这是太宰大人在和我们…交流的？」 「盛放的烟火。」鹿岛清只说了一个短句。 见芥川龙之介还很疑惑，他笑了笑没有准备过多解释：「可能是我觉得要用他的思维来思考，所以凑巧发现了吧。」 面对太宰治这种人，重要的不是鹿岛清怎么想，而是对方怎么想。 芥川龙之介勉强接受了鹿岛清的说法：「我不太能理解这个信息，接下来还请鹿岛先生带路。」 「他应该在一个码头附近的改装车厢里，并且那个车厢改装得还不错，最起码有两层楼高，最好还是个不太容易能住进去的网红打卡地。」 鹿岛清想了想又说：「位置刚好在港口mafia管辖范围的边上，很近，很方便观察港口mafia总部，但是并没有越界。」 芥川龙之介对鹿岛清说的特点有些印象，好像在他上次出任务前，太宰治给他说过。 有关太宰治的记忆都很容易回想起来，芥川龙之介头上灯泡亮起：「我知道了，应该是那个地方——」 位于横滨最大港口几百米处的一家荞麦面店旁边，原先停留着一个仓库，后因为种种原因废弃，被人改造成了特色住宅。 房主刚好在龙头战争时期被双黑无意间救下来过。 设定好目标后，鹿岛清踩着油门朝目的地驶去。 芥川龙之介一时语塞，过了一会缓缓说道：「能用这种方法交流，你们…」 剩下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说出来。 鹿岛清无视芥川龙之介的探究，让他给港口maafia汇报下情况，别因为爆炸的事情被查到然后给异能特务科缠上，自己又装作努力开车的样子想要煳弄过去。 系统也跟着芥川龙之介点头，说出了他没有说明的意思：「某些方面来看，宿主和太宰治真的很像。」 鹿岛清不在意地笑了下：「我和他才不像，其实我们两南辕北辙，差远了。」 「非要说的话。」鹿岛清眯起眼睛：「这个任务里接触到的人里，我和芥川先生才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系统不相信：「喂喂，宿主你就少贴金了，不能因为崇拜一个人就这么说吧。」 鹿岛清不置可否。 这时，鹿岛清的手机响了，传来了简讯的几声振动音。 「老闆两份荞麦面。」 鹿岛清顶着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的凝视，转身问他：「你加辣吗？」 芥川龙之介忍住了额头冒青筋的怒气，反覆在心里自我劝说：「鹿岛先生是前辈，他不会故意拖延的，一定有其他原因。」 没错，原本要去找太宰治的车，被鹿岛清临时转弯开向了旁边的荞麦面店。 刚停好车的鹿岛清顶着芥川龙之介错愕的目光，真的向荞麦面店走去了。 「芥川先生连早饭都没吃吧？现在都快中午了，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好了。」 起先芥川龙之介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黑话，乖乖跟着他进了店。 就在芥川龙之介想着这间店表面是荞麦面店，实际上是什么他们港口mafia的补给点的时候，鹿岛清真的就点了两碗荞麦面。 看着眼前两个同款面瘫，荞麦面店老闆心很大：「两位客人决定好了吗？」 在横滨开店，他招待过的mafia成员可多了，完全没有因为两位客人的气势感到害怕。 鹿岛清点头：「嗯，就要两份荞麦面好了，一份加辣一份不加辣。」 第83页 老闆转身准备做食物，芥川龙之介趁人不在，赶紧凑到鹿岛清旁边：「鹿岛先生，我不饿，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去找太宰大人吗？」 鹿岛清想到刚才织田作之助发来的简讯，整个人比起之前放缓了许多。 「好好吃饭，不然身体会更糟。」 芥川龙之介：？ 这个时候的鹿岛先生就很像一个长辈的关心。 鹿岛清让他放心：「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芥川龙之介还想说什么，荞麦面店门口的铃铛因为有客人进来，再次「叮铃」响起。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老闆，两份荞麦面。」 芥川龙之介瞬间回头，看到依旧缠着大量绷带的太宰治和身后鬍子拉碴的男人。 太宰治看到坐在吧檯的芥川龙之介和鹿岛清，眯着眼笑起来打招唿：「好巧喔。」 看到芥川龙之介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紧接着全身紧绷起来，他装作巧遇，走过去拉开鹿岛清旁边的高脚凳坐下。 「你们也是在这里解决午饭吗？」 太宰治笑意没有到达眼底：「既然这么巧，不如我们去拼个桌好了。」 芥川龙之介是想使用异能立刻将太宰治抓捕回港口mafia总部的，但是他看到鹿岛清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完全没有其他反应后，也就按下了自己的冲动，忍住了向太宰治的质问。 鹿岛清喝完杯子里的茶，对芥川龙之介淡淡地说：「先吃饭，别把胃也折腾坏了。」 「吃完出去再打。」 说完，转身回答太宰治的邀请：「可以。」 若无其事的样子，丝毫没有当着人家的面说一会要打他的自觉。 织田作之助忍住了嘴角抽搐，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说得上两边都了解的人，他害怕两个人拌嘴，赶在太宰治说话前插嘴：「好了，你们还想吃什么吗？就让我来请客好了。」 也算稍微还一点还没恢復正常之前，鹿岛清照顾他的人情。 太宰治趁织田作之助点菜没发现的时候，朝鹿岛清深深看了一眼。 鹿岛清：幼稚。 然后也回了太宰治一个同款眼神。 四人找了个卡座坐下。 芥川龙之介全程紧绷着身体，鹿岛清开门见山：「什么时候搞事。」 芥川龙之介转头怀疑地看向鹿岛清。 一瞬间有种上了贼船，周围全都不是好人。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织田作不想搞事喔。」 芥川龙之介在场，鹿岛清先问了另一个问题，他没有把话说得特别明白：「他呢？」 太宰治耸了耸肩说自己不知道。 织田作之助沉思了一下：「我看到他逃走了，但是状态和我之前差不多。」 也就是现在穿越者的状态和被取代时织田作之助的状态一样。 鹿岛清摸清了现在的情况：「织田先生，这已经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了，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别管嘴上说的多好听，实际上任何一个首领都不可能再容下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想到几个孩子：「我是不会杀人的，也不想牵连到他们。」 太宰治撇嘴：「就是因为不想你牵连到他们，才让你和我一起的。」 鸢色眼眸里充满不解，他像一条慵懒的猫半趴在桌上：「织田作要快做好决定喔。」 鹿岛清得知穿越者状况后更加肯定心里的计划，和太宰治一个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 ——搞不搞森鸥外。 ——搞。 鹿岛清开口：「织田先生，即使现在你成功了，最好也要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扮演他。」 织田作之助眉头皱得紧紧地，等到几人的食物都上齐了才缓缓点头。 「但是我不会杀人，这是底线。」 「当然。」鹿岛清向他保证：「其实就是做个样子。」 太宰治直接把手搭在了织田作之助的肩膀上：「我可是一向尊重织田作的。」 织田作之助最终艰难说服自己从低调的底层人员再次走进漩涡中心：「我相信太宰。」 他长唿口气，觉得太宰治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真的让他成功造反当上港口mafia的新首领。 应该不会？ 一顿饭吃下来芥川龙之介全程懵，只是觉得鹿岛清的成分好像不完全属于港口mafia。 吃的差不多了，太宰治熘去付了几人的饭钱。 回头看到织田作之助就说：「织田作的钱包比我的绷带还要干净，还是少破费好了。」 明明自己也是一个钱包比绷带干净的人。 鹿岛清叫住芥川龙之介先走出了荞麦面店，顶着芥川龙之介「你是不是叛徒」的目光，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解释。 「打入敌人内部而已。」 「对太宰治这种敌人，越了解越好。」 鹿岛清伸了个懒腰：「我对医生非常忠诚，医生大概也知道太宰治是怎么想的，所以我们最好把这次的夺权事件当做是一场他们失败又不造成任何伤亡的严重事件。」 哪怕是敌人，也未尝不可坐下来先进行一场谈话。 况且还不是敌人。 芥川龙之介加入港口mafia的时间太短，没什么经验的他不能明白鹿岛清给他说的弯弯绕绕。 ——什么叫做太宰大人的想法首领也知道？ 第84页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所有人都知道太宰大人要叛变，但是所有人都放手让他去做，并不焦急的感觉。 芥川龙之介心里不太好受，眉头皱得老高。 鹿岛清不好说得太明白，如果换做是广津柳浪这种老油条，可能早就通过几个关键词提点明白了，但芥川龙之介还很年轻。 鹿岛清理解芥川龙之介的想法，但他又不能明说，颇为无奈，刚好看到太宰治从店里走出来，只好指着他对芥川龙之介说：「好了，接下来是你的饭后活动。」 「芥川先生直接上去给太宰治一套，执行抓捕好了。」 「他已经确认背叛了。」 第37章 一个无人来往的废弃小港口,原本的大片空地上正上演着一幕刺激的战斗。 趁着绷带的瘦弱少年没有主动攻击，只是悠闲地躲避着另一个看起来更加病弱的少年的攻击。 鹿岛清坐在旁边，拉着想要还劝架的织田作之助：「放心,这是年轻人交流感情的方法。」 织田作之助迟疑了：「真的么？」 想了想还是相信鹿岛清,和他一起坐了下来。 鹿岛清若无其事地提醒：「别太像你自己了。」 织田作之助苦笑一声：「让我来扮演一个不是本人的织田作,虽然我总觉得有些难度,不过既然你和太宰都坚持的话,我会努力的。」 鹿岛清点头，这个任务目标比起上个五条悟要好交流多了。 也省心很多。 他略微思考,接着给织田作之助说：「不用很麻烦,你只要表现得傻点就行了。」 织田作之助摸了摸鼻子：「我的二重身就给你这种印象吗？」 鹿岛清不置可否，看向空地处的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他们打得好激烈。」 语调平淡,完全是为了转移话题另起的话头。 芥川龙之介抑制着心中的激动情绪,异能运用起来毫不留手，他不懂鹿岛清和太宰治的谈话，也不明白为什么四个人能做到一起和气得吃顿饭。 但是芥川龙之介有自己的坚持——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黑色眼眸里被兇恶堆满，眼底还能看到没有收敛干净的迷茫和空洞。 太宰大人,为什么要离开港口mafia，为什么始终都不认可他。 芥川龙之介心里一狠，觉得还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够强,没有强到能引起太宰治承认的地步。 太宰治没有说话,有些话并不适合说出来。 相同的话对不同的人起到的效果不同。 如果芥川龙之介以此为目标，太宰治不介意让他永远用这个目标来进行自我提示。 鸢色眼眸里下定决心,芥川龙之介尚且看不清太宰治的深意，只听到他轻描淡写地躲避着自己的攻击,淡淡地说：「没有为什么。」 「等你能够抓捕到我的那一天再说。」太宰治略微开始反击后,芥川龙之介就瞬间落入下风。 归根到底还是现在的芥川龙之介的各种经验都还是太少,太过稚嫩。 原本和织田作之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鹿岛清眼疾手快，接住芥川龙之介，反手送给太宰治一个凌冽的攻击。 太宰治躲开鹿岛清的攻击，双手举起示意自己头像，他的笑意未达眼底：「明天再见。」 明天港口mafia总部见。 鹿岛清接过芥川龙之介，没有理会太宰治，仿佛刚才和谐坐在荞麦面店里吃饭的不是他们一样。 此时鹿岛清恢復了最初的冷漠，对待太宰治正眼都没带瞧一下。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也带着织田作之助朝相反方向走去。 两人走在海边，太宰治不怕死地跳到护栏上，踩在护栏细细的横截面上，保持良好平衡。 「织田作，我觉得还挺好玩的。」 织田作之助不置可否：「太宰喜欢就好。」 太宰治撇了撇嘴，张开双手，任由风力过盛的海风吹过全身：「不只是我，织田作也要高兴才行。」 「我觉得织田作挺有写小说的天赋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声音轻轻的，夹杂在淡淡咸味的海风里，织田作之助有些听不太清，不像是太宰治说的话，倒像是远处传来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抹了把有鬍渣的下巴：「写小说确实也是我的一个目标，但是总感觉以我的水平写小说好像还养不活几个孩子哈哈。」 太宰治摇了摇头：「不，我觉得织田作说不定很厉害喔，会一举成功，变为大作家也说不定。」 在太宰治某次任务偶然误入书店后观察得出过结论——现在书店里畅销的文学作品，大多写得都没织田作之助好。 织田作之助又笑了两声：「太宰真的太捧我了。」 远处，一只三花小猫咪舔了舔毛，被海风吹得浑身的毛都在向一边倾斜，看到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走后，漂亮的琥珀色猫瞳里十分人性化的情绪一闪而过。 最终小猫咪被海风吹得一哆嗦，喵了一声后转身跳走，决定不再管这件事。 芥川龙之介不太服气，被鹿岛清拦住后看到太宰治安全离开，他还想追上去，并不能理解鹿岛清拦住他的目的。 「鹿岛前辈，到底为什么？」 到了这会，芥川龙之介也开始生气了，用上了「前辈」的敬语，提醒鹿岛清他们身为港口mafia成员的立场。 第85页 他的脾气本来就说不上好，如果不是鹿岛清一开始的率先示好，他也不一定能在芥川龙之介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此刻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暴躁。 鹿岛清只好凑到他面前小声说了一声：「医生的命令。」 并不是不抓太宰治，而是森鸥外明确了别把这个麻烦带回去。 芥川龙之介手一松，除了太宰治，他同样也十分尊重收留了他和妹妹的港口mafia，更是对森鸥外效忠得不行。 芥川龙之介不问了，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抱歉，鹿岛先生。」 开口有些干涩。 鹿岛清不在意，递个瓶水给他：「回去吧，医生要的消息已经找到了。」 芥川龙之介乖乖缩在后排座椅上，也没有推辞，接过鹿岛清的水喝了几口，他侧头望向窗外，这个地方距离港口mafia有点远，回去的车程还有一些时间。 芥川龙之介咬了咬牙，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开口请教：「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的消息，同样的任务，鹿岛清可以分析出那么多消息，还能和太宰大人的脑电波同步，而他到现在也不过是迷迷煳煳猜出大半，还是有鹿岛清提醒的结果。 「经验而已，多练习，当你习惯了去快速准确的观察很多事情的时候，自然就能发现很多以前发现不了的东西。」 「这些都能被观察出来，都是公平的。」 鹿岛清乐得给芥川龙之介解释：「医生让尾崎大人和我一起来调查太宰治失踪这件事，尾崎大人身为部长日理万机，如果说抓捕太宰治的话，到还有可能是我和她一起去。」 「如果只是先行的调查任务，尾崎大人不太可能抛下工作和我一起去，所以医生一开始的想法就是让尾崎大人再叫个部下和我一起去。」 芥川龙之介还没有听鹿岛清说过这么长一段话，不由得有些走神，声音还挺好听的。 他的走神还没被鹿岛清发现就很快反应过来：「首领一开始就是想叫我和你一起来做这个任务？」 尾崎红叶的手下都和太宰治称不上熟悉，唯一合适的人员只有一个芥川龙之介。 见驾驶座上的鹿岛清点头承认，芥川龙之介继续发问：「那为什么首领不直接见我？」 又想到什么，他眼神一暗：「也是，我还没有资格得到首领的接见。」 彼时才刚从贫民窟被太宰治捡回来的芥川龙之介心底还是有些挥之不去的自卑。 鹿岛清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淡淡说道：「别多想，太宰治叛变了他的位置自然就空了下来。」 「医生大概率不会也找不到一个完全接替太宰治手上权利的人上位了，所以他会把原本太宰治负责的事情分发给不同的人，最好能提拔一点属于他的新鲜血液上去。」 鹿岛清十分敏锐。 「干部的位置可能这些年会一直空下来一个，而医生欣赏你，你又绝对忠诚于他，所以他可能要把属于太宰治的小部分权利下放给你。」 芥川龙之介被鹿岛清给的这么大一个消息砸得有些头昏：「等等，不太可能吧？」 毕竟他才加入港口mafia没多久，资歷太浅。 鹿岛清耸肩：「医生不是那种刻板的人，他不完全以资歷论人，芥川先生，你的异能很强大，也很有能力，并且我说了足够忠诚，所以他间接让你来做这个任务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考验。」 「医生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会和太宰治一起跑路，既然我带你见了太宰治你不仅没和他一起走，还积极想要抓博他，足以让医生决定放点小权给你了。」 芥川龙之介耳朵有些滚烫，他过的生活迄今为止很少有人会夸奖他，鹿岛清几乎是头一个人。 还是如此直白的夸奖，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这些真的是他的优点一样。 鹿岛清让芥川龙之介慢慢消化，他看出点端倪，芥川龙之介的骨子是高傲的，但是因为之前环境因素的影响，现在多少还带着摆脱不了的自卑。 鹿岛清心情不错，他对系统说：「相不相信，哪怕没有我的这番话，芥川先生也会很快洗掉留在他表层的自卑。」 系统好奇：「然后呢？他会怎么样？」 鹿岛清勾起嘴角：「然后他就会变成一条野犬。」 系统：？ 你不是真的看了剧本就是在骂人。 居然连偶像都骂，难道宿主真的疯了？ 鹿岛清白了系统一眼：「这是夸奖。」 「野犬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称唿，唔，具体在哪听到的我也忘了，记忆有点模煳了，只记得当时觉得这个词很得我心，就一直记下了。」 第38章 晋江首发 鹿岛清在来的路上还在调侃芥川龙之介,结果现在却是他在面临一个尴尬的问题—— 「小清要不要来帮我接替太宰君的位置？」 两人要回到港口mafia总部的时候，对于这次森鸥外给予的任务，鹿岛清早就在心里总结好了说辞。 果然一抵达总部,就被人喊去首领办公室，现在的芥川龙之介还没见到过几次森鸥外，站在电梯里有些紧张。 鹿岛清还安慰了几句：「放心,安心等待你的安排就好了，感觉芥川先生会很受医生起重喔。」 芥川龙之介忍住咳嗽，憋得脸颊有些泛红，轻轻地说：「借前辈吉言。」 第86页 没想到鹿岛清把任务汇报完毕,等来的森鸥外的头一句话却是要给他升个大职，就连一旁的芥川龙之介也难忍惊讶面容。 这不符合规矩。 鹿岛清望着眼前黑髮红眸的男人,快要迈入中年的年纪,更有成熟魅力,面容优异，红眸略微低垂,没有示弱却能让人平白看出几分落寞神色。 换个好骗的或者稍微贪心点的看到森鸥外这么给台阶,肯定就一股脑地答应了。 呵。 鹿岛清在心中冷笑,表面低头,身姿更加恭敬：「抱歉，医生。」 「我会无条件帮助您，但是我永远不能成为干部。」 就现在这样都还白嫖着不给工资,当干部做的事情更多，而且森鸥外还是不会给他工资。 其实也不只是工资的问题。 森鸥外这个邀请说到底是很不符合规矩办事的。 上个最年轻的干部刚叛变，马上又来一个加入时间最短的港口mafia干部,鹿岛清用脑子想想都不会跳进森鸥外挖的这个大坑里。 实际上森鸥外知道鹿岛清不会答应这份邀请,他就是在做戏。 森鸥外不会让鹿岛清在港口mafia担任任何职务,只作为他的私人武器存在就是最好的存在价值。 说这种话当然是骗骗对面两个单纯的「小孩」。 鹿岛清在心里鄙视着森鸥外，面上丝毫不显，至于站在旁边的芥川龙之介…他已经惊讶完毕，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管理了。 森鸥外若无其事地看了芥川龙之介一眼，心里暗自点头，先岔开了话题：「对了，芥川也辛苦了，这段时间你先去游击部队报导吧。」 算是给被太宰治带回港口mafia的芥川龙之介一个归属。 组织暗地里讨厌太宰治或者说害怕太宰治的人可不在少数，如果森鸥外不开这个口，异能尚未训练成熟，又失去太宰治庇护的芥川龙之介少不了挨点排挤。 mafia的排斥可不是小学生过家家。 鹿岛清有些惊讶，他把自己的情绪隐藏于黑暗中，乖巧地站在旁边。 ——森鸥外这个屑居然把芥川龙之介直接调到了直属于首领的武装力量游击部队去。 相当于直接给港口mafia里各个人员明说，虽然太宰治叛变了，但是芥川龙之介还有首领在撑腰。 游击部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看来森鸥外真的很起重芥川龙之介，除了中原中也外，还想要培养另一个异能强大的心腹。 芥川龙之介有些错愕，早熟的少年竭力隐藏着激动，抿着嘴点头：「我一定不会辜负首领期望的。」 森鸥外对两人的态度让芥川龙之介更添几分忠诚。 尽管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卑，但是他自己就立刻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起来。 芥川龙之介相信他能做得更好。 他已经逐渐摆脱了从前生活对他的负面改造。 毕竟芥川龙之介深知，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森鸥外一番话，真正被骗到的只有芥川龙之介，他就这样去游击部队报告了。 鹿岛清想不到，芥川龙之介就此因为对「想要得到太宰治承认」目标的执着，飞速成长，在他离开后没一会时间就强大到迅速拿下了整个游击部队的管理权。 爱丽丝不知道去哪玩了，芥川龙之介离开后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个人。 森鸥外食指点在办公桌上，发出有节奏感的声响。 「小清能说说为什么不想来担任我的干部吗？」 鹿岛清一板一眼地解释：「我会为了医生去做除了违背优先级任务外的一切事情，但是歌者不能以任何理由加入任何一个组织。」 森鸥外勾起嘴角，笑容扩大：「原来是这样，」 见鹿岛清固执的样子，森鸥外没有再坚持，贴心地说：「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小清了。」 「我希望你能永远叫我医生。」 鹿岛清在心里嗤笑一声。 野心还真不小。 嘴上依旧十分忠诚：「当然，你永远是我的医生。」 鹿岛清开始期待见到森鸥外被背刺的表情。 已经迫不及待了。 结束了和森鸥外的谈话，鹿岛清走出首领办公室，回到森鸥外提供给他的住所。距离港口mafia总部很近，就在边上，是一座装修得很不错的公寓。 虽然没有工资，但是森鸥外还是保障了他基本的住所，屋子里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不出门添置新东西也能生活一个月以上。就连鹿岛清开车去见太宰治的车子都是港口mafia的财产。 其实鹿岛清手上还有一张森鸥外的卡，只是森鸥外一开始给他的时候就说得鸡贼：「就当我们小清的生活费好了。」 以鹿岛清演绎出来的人设是绝对不会乱花上面一分钱的，森鸥外给他的每样东西都算准了能收得回来，或者说花销不大，才对鹿岛清意外地大方。 远没有开工资得到的钱舒服。 演绎着除了对零食有着口腹之慾外，什么多余花销都没有的鹿岛清在公寓楼下的超市买完零食，再次控诉森鸥外。 鹿岛清抱着一大纸袋的零食，电梯打开，还没走到自家门口，系统的提示音就在脑中响起。 【平行距离50米内，干感应到穿越者，建议猎杀。】 鹿岛清假装没听到系统的提示，若无常人地抱着零食按下防盗门密码。 第87页 鹿岛清打开门把手，还没换鞋就被看到一团影子沖了过来。 「你去哪了？」 鹿岛清这才看清，这是顶着织田作之助壳子，处境却和本体完全调换了个位置的穿越者。 鹿岛清把零食放到柜子上，一边换鞋一边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买了点吃的。」 [织田作之助]眼神一暗，接着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復：「那我们可以吃饭了吗？其实我做的饭也还可以。」 早上被本体莫名其妙挤出来的[织田作之助]还有些懵，就听到本体说：「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不如你先跑？」 作为一个本身就没有不杀原则的人，织田作之助的这句话十分有用，本质还是清月的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逃走了。 [织田作之助]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互道早安叙旧，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本体回来了，那么之前本体一直跟着的那个人身边，不就少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织田作之助」吗？ 面临本体曾经拥有的同款危机，不想因为触碰不了饮用水而渴死的清月，毅然踏上了寻找鹿岛清假扮本体的唯一道路。『 还好被动失忆后清月重新学了不少织田作之助的技能，凭藉脑子里的知识成功找到了鹿岛清暂住的屋子。 01号要被气死了。 它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任务又出了意外，也不能说是意外，就是为什么这次马甲的本体这么快就被人看到了？ 01号忍不住自我怀疑——难道是它前期工作没有准备好，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羁绊太深了？ 可是夏油杰和五条悟也是一起待了好久才让夏油杰看到五条悟的啊。 就离谱。 01号有些挫败，不过当他看到自己的宿主哪怕是被排斥了出来，也还想着去找鹿岛清假冒本体的想法，这让它多少好受了一点，也就没急着把清月传送回区宣布任务失败。 万一真的还能再抢救一下呢。 时间回到现在，面对穿越者几乎要明示的话语，鹿岛清淡淡笑了笑：「好啊。」 「你等我去做饭就好了。」 太宰治和鹿岛清玩的一套计谋其实并不复杂。 织田作之助不喜欢坐以待毙，他迟早想要试着独自行动，如果他找到太宰治后，真的能顺利被太宰治感知出来，那么就实施这个计划—— 真正的织田作之助扮演自己的二重身，跟着太宰治一起假装夺权，随后两人想办法脱身，在森鸥外的默许下由坂口安吾帮忙洗白。 其余情报也由坂口安吾在和他工作范围不冲突的前提下提供。 太宰治这种全身而退的想法森鸥外当然不会同意，所以就需要他们合作来演一场了。 织田作之助恢復后，穿越者如果消失鹿岛清就给太宰治当内应，穿越者如果和本体的情况发生对调，鹿岛清觉得能把他交换过来更好。 鹿岛清在[织田作之助]看不到的角度笑了笑。 毕竟也是第三个任务了，他还不知道穿越者叫什么，未免太不负责了。 第39章 「鹿岛先生超棒。」 ［织田作之助］坐在餐桌前放下勺子,面前是吃得一干二净的餐盘。 「做得食物是真的超好吃！」 他笑得很真诚，夸得十分自然。 鹿岛清没有表情，略微颔首算是接受了穿越者的夸奖。 笑得这么傻,这个穿越者真是…一言难尽。 鹿岛清套话是老手了，做饭期间在穿越者主动找他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就套出了许多情报。 穿越者还沉浸在这个人不仅没看出他的伪装，还主动请他吃了一顿美食。 看出穿越者的想法,鹿岛清对着系统啧啧称奇：「居然真的会有这种完全改造不成功的人。」 和猜测得大差不差，在穿越者的诉说下，鹿岛清知道了他在这个任务里演技进步的原因。 穿越者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平行世界的织田作之助。 当前，他完全没有了身为另一个人的记忆,真正做到了沉浸式演出。 鹿岛清本来想套点话后直接送穿越者离开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连穿越者的真名都问不出来。 穿越者背后势必还有更大的一个势力。 他是明面上透露出来的靶子,却能被背后的力量洗去记忆重新被人为塑造成一个「织田作之助」。 不论这么做是否是穿越者的本意,这件事本身就足够鹿岛清戒备。 不过让鹿岛清有些不明白的还有一点,按理说以穿越者完全沉浸的演习方法，太宰治应该是认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地方的。 可是经过短暂相处,为什么就连和织田作之助只一起待了几天的鹿岛清都能分得出他和织田作之助的区别？ 只能说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 穿越者即使是经歷了织田作之助迄今为止所有的人生经歷也不可能变成他。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鹿岛清还在提点系统：「记住了，简单粗暴的方法不一定全都有用,用不对,更有可能起到的是反作用。」 他和系统讨论得十分火热。 虽然穿越者是他们的驱除目标，但就算是站在对立面，系统也不贊同用让穿越者失去记忆的这种方法来实行任务。 第88页 当系统的也要给宿主讲究人权的好吗。 鹿岛清很同意这点,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想法： 如果不让穿越者的记忆丢失,真正让他明白自己是在扮演另一个人,说不定他的任务能做得比现在好。 系统好奇：「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鹿岛清也说不清楚：「大概是直觉？」 就是可惜,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穿越者要不停的顶替别人,篡改时间线。 这个问题由于穿越者失去记忆,暂时没办法回答了。 鹿岛清不相信，没有的利益，穿越者或者说穿越者背后的势力会想要做改变时间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总不可能是个「疯子反派什么都不想要，就是要想方设法毁灭世界」这种离谱的可能吧。 [织田作之助]主动拿起自己的餐具，走到厨房要鹿岛清帮他打开水槽。 鹿岛清眨了眨眼：「要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被一顿饭收买，都忘了他是来假装另一个自己的：「辛苦了，你做饭我洗碗。」 鹿岛清默默把剩下的餐具放入洗碗机里：「不用了。」 [织田作之助]没能用洗碗的举动来报答成功，他不太服气，看到鹿岛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凑过去。 「我说…就是谢谢。」 鹿岛清看向站在面前的穿越者。 唔，这人还挺单纯的。 难道是因为没了身为穿越者的记忆，就变这样了？ 看到这一幕，01号恨不得立刻具现化出来疯狂摇晃清月的肩膀说：「你清醒一点，这个是敌人，刚刚不是还想得挺好的吗，说好的过来卧底，怎么一顿饭就倒戈要报答了？」 此时01号才发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它把清月扔进模拟空间里变成了[织田作之助]，让他在任务里暂时失去了自我的记忆。 作为代价，这次任务中只要清月坚持认为自己是［织田作之助]，他就绝对听不到01号的声音。 也就是说01号系统在这次任务里，只能全程当一个观众。 鹿岛清看到穿越者的这幅样子，和他心里想的模样区别过大，鹿岛清淡笑着回答：「没事，都是我工作分内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愣了愣，突然想起来这个人是自己的敌人。 他在心中对自己有些不满，终于发现不对—— 明明来之前都想好了这次是伪装卧底的，为什么一见到鹿岛清就把这些连带着杀手素养全忘了，还只想着为他的一顿饭报答。 很有可能是鹿岛清的什么能力，不能被迷惑了。 [织田作之助]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把走偏了的奇怪态度重新摆正，尽力伪装成本体。 「这样啊。」[织田作之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就有劳了。」 他坐到沙发另一端，有意无意地和鹿岛清聊着天。 话题顺理成章地被[织田作之助]带到了鹿岛清的任务上。 「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復正常？」 他像一个正常的、关心着自己问题的任务目标，问出了心底最想要得到的消息。 鹿岛清手指上下轻点着，眼眸里漆黑深邃。看了他一眼，让[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后背绷紧，还以为被鹿岛清看穿了。 「很快。」 两个字的回答轻轻地从鹿岛清嘴边消散。 [织田作之助]笑了两声后不再说话，心里瀰漫上一股不安。 他顶替本体，找上歌者混吃混喝顺便找机会背刺的做法，真的不会被识破吗？ [织田作之助]和鹿岛清碰巧对视。 他觉得自己会被识破。 鹿岛清进行任务的第三天夜晚，骚乱开始了。 鹿岛清刚刚睡下就收到了森鸥外的消息，迅速带着[织田作之助]向港口mafia赶去。 「港口mafia总部遇袭？」 [织田作之助]还有些错愕——听到这个消息，他能想到的只有自己向太宰治匆匆制定的那个计划。 应该不可能吧？ 先不说以他对本体的了解，本体根本不可能对他的计划感兴趣，再说这才几天，以太宰治的头脑，不至于蠢到这么冲动…吧？ [织田作之助]原本想的是率先制定出一个草率计划，然后拉拢到太宰治让他来和自己一起制定，具体的实施等到七天后，哪怕他已经必须要离开，回归的本体也会真的遭受到死亡威胁，到时候太宰治就会相信他说的话，再藉由太宰治去完善、执行计划。 不论如何，[织田作之助]是有上位成为港口mafia首领野心的，他能想到的最保险的想法也就是这个了，如果计划能提前制定成功更好，那样就能在他离开之前开启行动了。 虽然还是很大胆，但[织田作之助]凭藉分析，相信他能成功。 现在正值龙头战争结束，组织里各方面损失造成的元气都还没有恢復。 再加上森鸥外的继位过程不能也不算光明，大家都是下克上，只要有能力，再打着一个「替前任首领报仇」的藉口，勉强能堵住好多人的嘴巴。 太宰治是森鸥外继位的见证人，也是在龙头战争里大放异彩的存在。 [织田作之助]不排斥杀人，甚至以此为职业，所以实际上，在青叶的模拟经歷中，他和太宰治的关系虽然是朋友，但也没本体世界里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关系要好，甚至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底层人员能和干部成为朋友。 第89页 还好，他没有纠结这点，反而准确的抓住了太宰治这步棋，成功的走出了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织田作之助]甚至还想观察，如果用太宰治来对付森鸥外这个方法可行，他甚至想要在解决了本体的死亡危机回到自己世界后，跟着拉拢自己世界的太宰治，来效仿一出下克上。 他从未掩饰过他的野心。 太宰治脑子灵活又怎么样，[织田作之助]笑了笑，再强大的人心底脆弱也不能称之为强大。 可是，他一切的想法都被今天早上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他的本体给打破了。 被本体排斥出去后的[织田作之助]是一脸懵的，他没料到过还能有这种方法，为什么太宰治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看到本体？ [织田作之助]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觉得太宰治受到了世界的偏袒。 之后，事情就朝着他完全想不到的方向一脚踩着油门发展去了。 鹿岛清故意把他带着朝港口mafia总部而去。 和往日井井有序的情况不同，现在港口mafia总部外闹哄哄地，许多人员四散在空地上，五栋高耸的大楼本部内一片黑暗看起来好像断了电，里面也几乎没了人。 鹿岛清隔着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不断指挥着的尾崎红叶，他走上去。 「尾崎小姐。」 尾崎红叶看到鹿岛清，略微松口气，布置完最后一个命令，抽身对他说：「你来了。」 尾崎红叶情商不错，以鹿岛清的认识的人开启话题，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芥川他们已经去抓捕作乱人员了，」 突然情况是从半小时前开始的。 港口mafia总部突然停电了。 ——这是比发生地震的概率都要小的情况。 横滨大大小小的组织，稍微出头点的都有自己的备用电源，即使是整个城市停电了，都能保证自己组织的电源得以正常运转。 像港口mafia、异能特务科这种头部组织，储存的备用电源更多，即使整个横滨的基础设施被毁得一干二净，它们的电力问题应该也能安然无恙。 港口mafia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五栋大楼全部熄灭的场景，哪怕是□□和夺权的时候。 太宰治在暗处笑了笑，没有说话。 突如其来的断电，森鸥外并没有惊讶，他借着首领办公室一整面落地整座横滨夜景的微弱灯光，放下手中刚刚在文件上籤完字的钢笔。 「看来爱丽丝今晚不能早睡了。」 森鸥外摸了摸站在旁边的金色萝莉，爱丽丝撇着嘴：「真是的林太郎，放心好了。」 森鸥外坐在办公椅上，没有一点慌乱，甚至右手有规律地点着桌面，等待着他想得那个人。 另一边，还在加班的尾崎红叶，她的审讯工作刚有点眉头就遭遇了停电，以往的经验让她下令看管好所有的犯人。 森鸥外提前给她打过招唿，尾崎红叶透过窗外，看到不远处的叫嚣，冷笑一声，放下烟杆：「摸不清的蠢货。」 还真有人以为龙头战争结束，港口mafia和他们一样损失严重，现在正处于休养生息的时期。 望着一群小组织勾结在一起抱团上来的乌合之众，尾崎红叶扶着额头有些无奈：「首领还真是…」 真是懂得给亲手提携的部下抓住机会立功。 恐怕这次事件结束，芥川龙之介还会升职。 要知道森鸥外上任后，前首领留下的旧部就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 表面归顺实则无时无刻不想着拉森鸥外下马，这群人梗在森鸥外心里早就难受得不行了。 偏偏这群旧部没有正当理由，他也不能无故将他们踹走，一个组织里的职位就那么多，残党们占据着位置，森鸥外就不能顺理成章的提拔亲信。 最讽刺的是，现在直属于首领的游击部队负责人都还是上任首领任命的，在大事上森鸥外运用起来顾忌得很，下放命令还没一个中原中也用着顺手。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森鸥外巴不得内部这些不安分的人能和外面那群乌合之众联手，找到理由后正好一锅端掉。 太宰治献上了这个机会。 森鸥外和太宰治这对一琢磨就知道对方想法的上下属，真是达成了皆大欢喜的合作。 森鸥外巴不得太宰治叛逃，最好再给他一个清洗旧部的机会。 尾崎红叶作为目前为止森鸥外最信任的干部，宣布让所有人员撤出停电的大厦，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森鸥外的计划。 比起前任首领，尾崎红叶觉得她还是更习惯现在的日子。 首领办公室内，森鸥外没有惊慌，他一直坐在原地，甚至抱起爱丽丝享受此时的平静。 感受到冰冷的枪口对准自己，森鸥外没有情绪波动，甚至相比于原来没什么表情的脸，还露出了一个轻松笑容。 他摸了摸爱丽丝，连头都没有转过去：「你们来了。」 太宰治举着枪，站在森鸥外身后，枪口正对着他，鸢色眼眸里兴趣盎然。 第40章 森鸥外丝毫没有生命被威胁的感觉：「好久不见。」 太宰治眼神一暗：「嗯哼,我来了。」 「森先生，用抢指着你的感觉还挺不错。」 森鸥外像是听到一个熊孩子的发言，他无奈地笑了笑,向爱丽丝说：「不要学他。」 爱丽丝扑在森鸥外怀里,没了往日和他斗嘴的样子，紧紧依靠着森鸥外,完全不想抬起头看一下站在近处的太宰治。 第90页 森鸥外摸着爱丽丝的后背安慰了几下,无奈地笑了笑：「对于太宰君的行为,我很心痛。」 「我觉得港口mafia干部的位置,应该永远有你一位。」 刚好赶到首领办公室外，听到森鸥外这句话的鹿岛清——人间之屑。 森鸥外几个小时前还在假装邀请鹿岛清来接替太宰治的干部之位,现在又说鬼话要永远为太宰治保留位置了。 明明心里巴不得把太宰治赶出港口maifa。 ［织田作之助］也跟着撇嘴：「说得都是什么假话，撒谎撒得跟喝水一样。」 就意外的耿直。 太宰治不置可否：「可是只要我按下这个扳机，别说干部,你的位置都要换人了。」 森鸥外嘆口气：「你想要做这个位置？」血色眼眸里只能看到满满的无奈,「太宰君想要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太宰治一把拉过在旁边当背景板的织田作之助：「不不不，我觉得还是织田作更适合这个位置,你觉得呢？」 织田作之助身体绷直,听到太宰治的话后还是有些发愣,下意识想要摆手否认,还没开口就听到了森鸥外的声音。 「如果是织田君的话,好像也不错。」 织田作之助懵了，太宰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还能分得清一二,只是森鸥外怎么也跟着他疯…咳,玩到一起了。 就在这时,鹿岛清闯了进来。 站在森鸥外背面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看不到他勾起的嘴角。 鹿岛清眼眸深邃冷漠,望着太宰治毫无感情，冰冷刺骨的眼神让人不自觉打哆嗦。 「放开医生。」 淡淡的四个字说出来莫名给人一种想要服从的冲动，织田作之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鹿岛清，他感到危险，想要劝太宰治避开，不用把冲突感提得这么高。 织田作之助有点分不清太宰治和鹿岛清的对峙了，之前不是还说得挺和谐得么…… 除了这个，再退一步说，织田作之助也一直不贊成太宰治这种做事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作风。 太宰治没有受到鹿岛清的影响，拿枪的手不带半分抖动，鸢色眼眸里似乎也蕴含着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两个人对视上。 太宰治似笑非笑：「为什么要放开他？」 鹿岛清心里一紧——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和太宰治这种危险人物搭戏，太不好对付了，甚至稍不注意，节奏就会被对方带着走。 鹿岛清没有多说废话，身体迅速做出行动，抽出武器，在太宰治扣下扳机的瞬间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弹出。 比子弹更快的是他的动作，鹿岛清一手推开森鸥外的椅子，另一只拿着武器的手准确挡住子弹，将子弹噼成两半，保护住森鸥外毫髮无伤。 用刀挡子弹，违反科学到正世界里鹿岛清想都不敢想的举动，在反世界轻而易举的就能实现。 鹿岛清的举动说明一切，太宰治轻哼一声：「这么忠诚的狗不多了。」 「总比想死的狗好。」鹿岛清无情回击。 两人针锋相对，[织田作之助]咬了咬嘴，见他们的注意力都没在本体上，一下下蹭过去。 [织田作之助]眼底闪过深意：「他们都在这里缠斗，你有没有想法？」 织田作之助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观察他的言语，心里越发觉得割裂感严重。 不由得想到太宰治和鹿岛清都说过的话——「有的人长得再像也能一眼否定他们是一个人。」 织田作之助当着背景板假装沉思，他故意降低存在感就是太宰治给出的注意，钩直饵咸没想到还真能钓到一个二重身。 见到先是一言不合就顶替了自己，现在又抛出橄榄枝要找他合作的二重身，织田作之助都替二重身的厚脸皮汗颜。 [织田作之助]还仗着鹿岛清和太宰治对峙，继续肆无忌惮地蛊惑：「我知道顶楼有个对于港口mafia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去把那个东西拿下，港口mafia的首领之位就要换人了。」 织田作之助和偷听这边情况的鹿岛清心下瞭然，怪不得他胆子那么大，原来是还有底牌。 织田作之助看了眼旁边，小声问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织田作之助]来不及了，他带着本体迅速离开：「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先跟我来。」 看到织田作之助离开，一直刻意无视他的森鸥外开口了：「好了太宰君，我说过我一直很尊重你的意见。」 「小清，先停手吧。」 听到森鸥外的声音，鹿岛清立刻停了下来，靠着体术差点没打过鹿岛清的太宰治也顺势停了手。 太宰治右手上的绷带有些脱落，他重新缠紧：「如果不带个礼物，我觉得森先生没那么容易放手。」 太宰治心里清楚得很，不给森鸥外送上一个整治前任首领残党的机会，森鸥外再想他离开，也不会放手，只会捏着鼻子再忍到下一个能一箭双鵰的机会。 想到什么，太宰治又说：「芥川很不错。」 「太宰君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森鸥外接着他的话也笑了笑：「我也觉得他很不错。」 太宰治收起武器，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就这样吧，我去找织田作了。」 他十分清楚，五座总部大楼的顶层都没有任何东西。 第91页 太宰治的直觉不太对劲，他心底有些不安，眼皮跳动得厉害，现在更没有了和森鸥外聊天叙旧的乐趣。 森鸥外苦笑一声：「太宰君真是的…光是停电这齣就给港口mafia造成了多少损失。」 太宰治不以为然，转身朝织田作之助离开的方向追去。 感受到太宰治离开，爱丽丝这才从森鸥外怀里探出头来，森鸥外一边摸着她的头安慰着，一边对停下来的鹿岛清说：「辛苦小清了，先跟太宰君一起去瞧瞧。」 鹿岛清颔首，迅速离开。 办公室内还有不少打斗痕迹，楼下闹成一片，森鸥外心情却很不错。 他从继位开始就忍受太久了。 现在异能许可证拿到了，龙头战争过后也还没能除掉的眼中钉即将拔掉，这次事件后太宰治也会离开，属于他的心腹逐渐培养起来。 比起一年多前除了太宰治几乎无人可用，还需要让太宰治去设计拉中原中也进入组织的日子，现在双黑虽然要被拆没了，但森鸥外今后用人的灵活度大大增加。 森鸥外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呜呜，终于熬出头了，以后的日子里，就有时间带我们最可爱的爱丽丝酱去逛街买小裙子了。」 只有几人可用的状况持续了好几年，森鸥外这个首领表面当得风光，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他每天的生活三点一线，批文件处理事务堪称007式工作模式，连带着爱丽丝逛街的时间都没有了！ 要知道他还是医生的时候，每周都至少能有一天的时间带着爱丽丝逛街。 爱丽丝嫌弃地躲开森鸥外的摸头杀：「会长不高的混蛋林太郎，切，谁想要和你逛街了。」 先不管办公室内心情愉悦的森鸥外，太宰治和鹿岛清一前一后上了顶楼，见到的场景几乎让他们心里一紧—— 织田作之助坐在栏杆外一言不发，他坐着的地方太过危险，随时一个不小心的俯身就会从高耸的大厦摔到地上，摔下去后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太宰治看不到的[织田作之助]正拉着本体的手，企图把他从危险的位置上拽下来。 「喂喂，所以说我们去把森鸥外踹下去，自己当首领补救好了吗？差一步就要实现了，到时候所有的命运都会被打破了，你别待在这里啊——」 [织田作之助]作为不被任何人看到的存在，他只能拽拽织田作之助的衣角装样子，实际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除了徒劳的口头语言，什么也不能阻止。 现在的[织田作之助]后悔死了，带什么本体上顶楼来找好东西，早知道就不贪了，还不如就让本体在办公室里带着直接让太宰治帮他去夺权。 [织田作之助]也恨死了在他的世界里到处传播那个都市传说的人。 ——他早在自己的世界，就在机缘巧合下看到了「书」上的内容，所有的结局都在告诉他，无论哪个「织田作之助」，最迟都会在以他的时间线为准的七天后死亡。 除了一个…太宰治一开始就解决掉森鸥外上位、他并不认识太宰治的世界。 但很显然，他来到的不是那个世界，其他所有的世界里，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无一例外，关系最差也是能一起喝酒的朋友。 [织田作之助]知道「书」就在港口mafia中间那栋大楼的顶层。 他想要改变自己必死的命运活下去，找到「书」就是他最好的办法。 原本他想在本体世界，谁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即使本体已经回归了，他也可以怂恿本体上来把「书」拿到。 [织田作之助]相信当本体拿到「书」后，在他的解释下，本体肯定会打开「书」。 只要本体像他一样看到了上面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死亡，肯定会完全配合他的计划、理解他这么做的苦衷的。 [织田作之助]脑子里有一个深深的印记—— 只要有一个织田作之助打破死亡诅咒，所有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命运都会得以改变。 那个做特别的世界里，成为港口mafia首领的太宰治……大概也能救下吧，谁知道呢？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其他人不同，脑子里可以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他深信不疑。 可是计划有变，他没有料到，看完「书」后的本体抱着「书」，径直向护栏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考虑得比他更深。 只有一个世界他活了下来，可是太宰治跳楼了。 其他所有的世界里，他都没有活下来，无论是和mimic组织的首领安德烈·纪德同归于尽，还是其他各种原因，他都死了。但是那些世界里，太宰治都没有死。 并且全部因为他的遗言，离开港口mafia，活得更快乐自我了。 织田作之助觉得，他和太宰治的命运好像天然地就被安排在了一起，他快速扫完「书」上的内容，没有一个和他太宰治可以共存的世界。 织田作之助能见到大概五秒后的未来，异能的特殊性让他对命运的含义理解得更为透彻。 他和太宰治某方面很相似的。 不然他们成不了挚友。 比起二重身的反抗，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他能明白那个当上港口mafia首领的太宰治的选择。 特别在织田作之助翻看到某个结局，在众多的他坚持着不杀人原则的世界里，他看到了少有的自己还在当杀手的世界。 第92页 在所有他依旧杀人的平行世界里，他照常在龙头战争里收养了五个孩子，但是他们都没有因为mimic而死， 相反，他所有坚持不杀人的世界里，五个孩子都因为mimic死了，无一例外。 如果没有鹿岛清……织田作之助不敢相信他的经歷，可是书上的一字一句又全部摆在了他的眼前。 太宰治发现了织田作之助的不对，他皱着眉头，哪怕他智商再高，此时也不明白织田作之助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一股突然的绝望？ 明明他在意的孩子们都保护得好好的，只差一步，他和织田作就能跨过黑暗，走进正常世界，织田作昨天还和他聊过天，言语里是对未来的畅想，还摩拳擦掌地想要写小说。 为什么？ 鹿岛清却在看到织田作之助的瞬间，脑子里系统突如其来的警报快要把他吵懵了。 【警告！任务目标接触到s级危险物品，已偏离时间线！】 【警告！任务目标接触到s级危险物品，已偏离时间线！】 【警告！任务目标接触到s级危险物品，已偏离时间线！】 鹿岛清在三次连发的警告声大概摸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我要怎么做。」 【尽快猎杀掉任务目标本体！最迟猎杀时间为后天，否则任务失败！】 【绝对不能让看到「书」后的任务目标存活！】 听了系统下达的新任务，鹿岛清双眼微垂，乌黑的眼眸深邃狠戾。 他可能知道主武器的正确用法了。 现在只需要做一个实验。 太宰治还在劝说，声音难得失了几分冷静，再一次发问：「织田作，你在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回头看着他笑了起来：「嘛，我还挺过分的。」 「明明大了太宰好多岁，说实话，心里也一直把太宰当做是弟弟在看，还想着是我照顾弟弟多一点，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太宰治不太明白他说的话，织田作之助抱紧了怀里的「书」，又望了眼地面。 从港口mafia总部大楼高耸的楼层看下去，地下形形色色的人都缩成了一个个小黑点，从顶楼刮过的风很大，吹散了织田作之助的碎发，让他的眼睛有些模煳。 「太宰，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 织田作之助笑了笑，继续开口，说得话让[织田作之助]心里一紧。 [织田作之助]听过太多次这种遗言，每一个都是「书」里的自己濒死时对太宰治说得话。 「不，够了！你别说，你不能说！」[织田作之助]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为什么本体的选择和他完全不一样，扯着嗓子大喊，企图把本体的声音盖过去。 太宰治根本听不到[织田作之助]的声音，他掩耳盗铃一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在乞求本体不要再说了。 [织田作之助]全身上下都在拒绝，看向本体的眼里全是恳求——为了我们的未来，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即使声音再大，织田作之助也忽略了他，心里十分平静。 织田作之助就是这样，他下定决心后想要做的事，是任何人都无法轻易说动的。 太宰治觉得喉咙十分干涩，微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他在横滨无论多么叱咤风云，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面对敌人他可以带着兴趣，漫不经心地把敌人玩到死；面对利益，他可以凭藉脑子，不带一丝血得占上便宜。 可是连朋友都只有寥寥几人的太宰治，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太少了。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头，他看着下方化为黑点的人群，继续说：「如果太宰觉得，不管作为杀人的一方，还是救人的一方，两边都一样的话，就去好的一方吧。」 「做让你更能感到快乐、有存在意义的事情。」 鹿岛清摸向左手手腕处的咒文，平日里以透明状隐匿的咒文重新化为黑色浮现，一枚精緻大气的怀表出现在鹿岛清的右手上。 他打开「逆转怀表」的表盖，默念道—— 「存档。」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暗色光芒闪过，世界在此刻定格。 看出织田作之助的动作，太宰治不动声色地向前走去，就在他缠着绷带的手即将抓住织田作之助衣角时，鹿岛清出手了。 只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逆转，不能浪费了。 织田作之助还没来得及纵身一跃，鹿岛清就以常人无法观测到的速度来到他的身后，比太宰治距离织田作之助的位置更近。 「你要做什么？」 太宰治皱眉，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心脏的跳动声了。 鹿岛清抿起嘴巴，缓缓说了一句：「抱歉。」 紧接着，太宰治就看到鹿岛清以矫健地身姿将织田作之助甩下了大厦。 鸢色瞳孔缩小，太宰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来到护栏处，伸手想要捞住织田作之助的衣角，最后时刻，他看到的只有织田作之助平静的目光。 彼时森鸥外正牵着爱丽丝的手站在落地窗前，他低头看着楼下逐渐平息的动乱，猩红色眼眸里装着满满的冷漠，偏偏还要笑着和爱丽丝说话。 「爱丽丝酱，这能变成一件双赢的事情，简直是一个奇蹟不是么？」 话还没说话，森鸥外就看到了倒立着跌落下来的织田作之助。 第93页 隔着一整面落地窗，织田作之助和森鸥外对视上，森鸥外的眼里瞬间充满了错愕，和平静的织田作之助产生视线交叉，森鸥外来不及反应，织田作之助已经向下坠去。 ——双赢没了。 人体的坠落速度太快，从织田作之助跳下的时候，被鹿岛清拦住的太宰治就註定失去了救人的可能。 本体坠楼后，[织田作之助]也怀揣恨意，一直怨念地盯着鹿岛清，直到本体死亡，他彻底消散。 太宰治扯过鹿岛清的衣领把他狠狠按在墙上，眼里的杀意第一次对着鹿岛清全部倾泻而出：「你在做什么？」 令人胆寒的危险疯子终于露出了本性，鹿岛清拿着怀表没有害怕，不咸不淡地解释：「如果你真的想实现你的目的，世界需要他死一次。」 太宰治揪住鹿岛清衣领的手力气越来越大，最后又狠狠放下：「他回不来，我就把你也扔下去。」 楼下原本已经恢復秩序的众人又闹成一片，站在顶楼都能听到骚乱声，太宰治的杀意抵挡不住，他迫切想要将鹿岛清杀掉，但是理智告诉他还不能，鹿岛清这么做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深吸一口气，太宰治冷静下来，他想要下去给织田作之助收殓尸体，却被鹿岛清拦住。 太宰治面无表情：「让开。」 鹿岛清摇了摇头：「歌者的任务完成，我要走了，但是你还不能离开。」 太宰治压抑地怒气重新涌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鹿岛清把手上的怀表递给了他。 「这是「逆转怀表」，我离开的三分钟后打开表盖，把上面唯一的一根时针转动一圈。」 鹿岛清让系统做好传送准备：「从我离开后的第一时间准确卡好三分钟的时间，这个操作对你来说不难吧？」 鸢色眼眸里强烈地情绪已经平復，太宰治听出了鹿岛清话中的意思。 「呵，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方便脱身？」 鹿岛清笑了笑：「你都知道了不是么？必须要我离开才行。」 太宰治闭上眼睛：「滚。」 「我希望可以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伴随着脱离反世界的特效，鹿岛清也诚恳地说：「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天台上只剩下太宰治一个人，三分钟后，他准确无误地拨动了怀表上的时针。 世界在他面前发生倒退，太宰治作为唯一的正常人身处在逆转时间中，他没有多余的好奇，甚至没有左右张望周围不会再见到第二次的神奇现象。 一切都在倒退，除了不復出现的鹿岛清。 时间回到了本该是鹿岛清推出织田作之助的前一刻。 看到好好坐在护栏外的织田作之助，太宰治勾起一抹愉悦地笑。 「织田作，我们该走了，安吾那边都准备好了。」 织田作之助愣住，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人，又对太宰治=突然悠闲起来的态度感到一丝疑惑。 太宰治不慌不忙地让他再次翻看怀里的「书」。 是织田作之助看到的结局改变了。 趁他惊讶地愣住，太宰治走过来抽出「书」：「走吧，都市传说这种骗小孩的东西织田作都信？」 第41章 鹿岛清从床上醒过来,距离正世界仅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此时一楼宴会厅还没有陷入黑暗，浅岛社长还在宴会厅里摇晃着香槟社交。 酒店房间里淡淡的薰香味还在瀰漫，鹿岛清深吸了一口气,好闻的才彻底放松下来。 鹿岛清从床上坐起来，他揉了揉额头,刚刚完成的任务让他还有些疲惫，脑子一直不停打转,基本没有休息过，三四天的任务比起前两个任务加起来还累。 该说不愧是惩罚任务吗，难度大时间紧，确实刺激。 「系统,以后能不能多找点有夏油杰那种好搭档的任务。」 系统化身为加菲猫趴到鹿岛清的怀里，顶着一张小猫咪的厌世脸安慰他：「宿主别天真了，任务也不是我们能选的。」 毛绒绒的爪子拍在鹿岛清肚子上，做好小猫咪的卖萌职责。 鹿岛清看到系统这张加菲猫标准厌世脸，系统的安慰效果没多少，反而还带上了很好的嘲讽效果。 他轻嘆了一声,感觉被一只小猫咪鄙视了。 鹿岛清向后重新栽进柔软的大床里,右手手臂耷拉在眼睛上企图逃避现实。 「好累——」 上个任务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被他随随便便就忽悠瘸了的咒术会。 加菲猫继续用猫爪肉垫踩着鹿岛清的肚子，系统窝在宿主身上问：「任务结算和剧情回顾现在要看吗？」 经过系统提醒，本来打算顺势睡下休息的鹿岛清痛苦地睁开了打工人的眼睛。 「看,现在一口气全部结算了吧。」 拖延下去更痛苦。 加菲猫跳到地上，伸出爪子朝面前空中某处人性化地一点,熟悉的光幕出现,鹿岛清倚坐在床头,恹恹地看着光幕。 【奖励查寻——已获得基础奖励[2亿日元]】 【强制性惩罚任务完成,宿主权限提升,开放部分世界限制】 【主武器[逆转怀表]恢復，已从反世界回收】 【获得抽卡次数3，抽卡功能将于下次任务前上线】 面对堪称丰富的奖励，鹿岛清没有很惊讶，心里的猜测得到进一步佐证，他摸了摸左手手腕，熟悉的怀表出现在手上。 第94页 鹿岛清把怀表放回去，他原本都做好了把怀表送给太宰治的打算，没想到系统还会负责从太宰治手上回收。 他猜太宰治现在肯定很不爽。 反正仇也结下了，能多让太宰治不爽一点，鹿岛清心情就好一点。 比起其他奖励，鹿岛清更看重光幕上的这条：「系统，权限提升是什么意思？」 舔了舔爪子，系统解释：「和无良资本家不同，世界意识不会压住员工。」 顶着鹿岛清不相信的眼神，系统继续说：「我们的不压榨员工原则体现在方方面面，包括自下而上的上升渠道。」 「世界意识不打压也不会封锁宿主的上升渠道，当宿主达到隐藏标准后，宿主的权限就能提升。」 鹿岛清没去问所谓的隐藏标准是什么，反而质疑道：「你觉得只要我足够努力，以后能当你的老大吗？」 按照系统的说法，他取代世界意识统治世界的日子指日可待。 鹿岛清根本不相信这种说法，原本只想打趣一下系统，谁知蹲坐在地毯上的加菲猫认真想了想，真的严肃点头同意了。 鹿岛清轻笑一声：「呵，怎么可能。」 「哪有那么体贴打工人的老闆，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也应该是那个位置坐上去比当个打工人更累。」 系统没有多说，转而给鹿岛清说这次提升的权限具体是什么。 「系统空间扩大一倍，放松时间线的管制，在一定安全范围内可以自主改变时间线，具体可改变范围会在接下来的每次任务开始前公布。」 怪不得鹿岛清这次任务里做出来的行为比上次诅咒夏油杰更过分，但是上次任务结束明显感受到了世界意识的怒气，这次屁都没放一个，反而发了不少奖励。 鹿岛清心下瞭然，看在束手束脚的时间线被放开的份上，没有开口嘲讽。 早在拿到新的主武器「逆转怀表」的时候，鹿岛清就发现了一个矛盾点—— 世界意识让他一丁点的时间线都不能改变，只是稍微用言语暗示了一下夏油杰就被警告扔进了一个失败既死的惩罚任务，但是卡池里他抽到的技能也好绑定的新武器也好，全部都和时间有关系。 一边逼着他用技能改变短暂的时间，一边又在长时间线上卡得死死的，世界意识未免太矛盾了。 鹿岛清决定以救下织田作之助的行为来作为第二次试探，结果试探出了世界意识前后180度转变的态度，现在都能说通了。 时间线不是不能改变，而是不能在还没到时间的时候改变。 鹿岛清心里还有另一种想法——或许正是因为他在上个任务里迈出了改变世界线的第一步，牵一髮而动全身，经过世界意识的估算后，这样才能争取到从这个任务开始可以改变世界线的权利。 不管怎么说，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十分实用，少了很多束缚，行动起来更方便。 系统见鹿岛清思考得差不多了，继续问：「宿主需要查看剧情回放吗？」 鹿岛清对于他走后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后续很感兴趣，看肯定是要看的，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剧情回放的事情先不急，系统，我问你，你之前和我说过始终只有一个世界，不过是分为了正反面，绝对不存在平行世界，该解释一下了吧，嗯？」 望向后背发黑、快要黑化的宿主，系统咽了咽口水。 「那、那个，你听我解释，宿主。」 「我说的绝对是正确的，只是稍微简化了一下。」 主世界确实只有一个，只存在正反面相互依存。 但也还有很多平行世界。 不同于主世界，各个平行世界的发展都很不全面，许多依託于正反世界的平行世界都只存在某一部分人类和生物的发展。 以反世界的平行世界为例，部分平行世界里只存在异能者，并没有诅咒、妖怪这类生物，自然人类也没有发展出相应的职业。 另一部分平行世界又只存在咒术师，所有的文豪都在文坛进行文学创作，横滨也正常得很。 「所以，与其说它们是平行世界，不如说他们是「碎片」，只有主世界是发展完整的，「碎片」则有很多个，只是它们都不被世界意识承认。」 鹿岛清有些惊讶：「这种存在形式…」 「没错。」系统点头承认：「这种形式的平行世界，和宿主说的镜像世界有很多相似点。」 他明白了：「怪不得。」 怪不得只是鹿岛清随口说出来哄狗卷棘的设定就能被世界意识选中，还在这次任务里费力补充完设定。 原来是他运气好，说的设定刚好能直接套在以后的任务里。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鹿岛清轻轻弹了一下系统的脑门。 系统揉了揉自己毛茸茸的额头，声音有些委屈：「当时宿主权限不足，这些消息是严禁泄露的。」 现在彻底成了自己人，当然能说了。 鹿岛清挑了挑眉，看来所谓的权限开放，除了系统明面上说的世界线问题，涉及的其他方面也还很多。 「我知道了。」鹿岛清招手，系统关掉光幕，重新跳到他的怀里，鹿岛清顺着猫咪的嵴背摸了两把：「剧情回放吧。」 鹿岛清很好奇，上个任务的后续会是什么样。 第95页 【正在进行剧情回放——】 织田作之助被太宰治推着下楼，他还想回头看一看什么，被太宰治阻止了。 「快走吧织田作，安吾都在催了喔。」 织田作之助只好作罢，一边跟着太宰治走，一边挠了挠头问：「太宰，刚才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吗啊？」 太宰治握紧手上的怀表：「织田作以为还有谁？」 织田作之助微微皱眉：「之前…我有点忘了我是怎么上到顶楼，拿到「书」的。」 「书」作为都市传说一样的存在，他怎么会轻易拿到。 太宰治抽出织田作之助怀里的「书」，他对「书」厌恶极了：「这个东西也没什么好的。」 太宰治想要把「书」毁掉，或者说随便扔到一个谁也暂时找不到的地方。 怎么毁掉呢？ 他打开怀表。 如果想得没错的话，就是这样—— 重新拨动的錶盘夹在书里，被太宰治直接高空抛物。 织田作之助恨不贊同：「太宰，这样做砸到楼下的人了怎么办？」 唔，重点是高空抛物吗？ 正在查看剧情回放的鹿岛清想了想。 重点难道不是「书」被太宰治丢掉了吗？ 太宰治看着在半空中连带着怀表一起消失的「书」，勾起嘴角：「没事，没有砸到人，该发挥的余热也发挥掉了。」 还不等织田作之助多说，这会把楼下骚乱平定了的成员已经反向进入大楼搜查起来。 两人都知道现在不是继续聊天的时候，对视一眼后迅速离开了港口mafia总部。 「森先生，没事吧！」 看着匆忙闯入首领办公室的芥川龙之介等人，森鸥外站在落地窗前笑着说：「我没事，你们辛苦了。」 「情况怎么样？」 「报告首领，除了前任干部太宰治和背叛成员织田作之助，其余背叛的成员和藉机作乱的外部分子已经全部抓获。」 「中也大人马上就回来了，要不要……让中也大人来追踪一下后续？」 看着部下担忧的眼神，森鸥外摆了摆手：「就这样吧，先不用管他们了。」 「太宰君毕竟曾经也是我最器重的部下。」 森鸥外话里话外的意思到位了，一场虎头蛇尾的夺权活动就这样稀里煳涂地结束了。 稍微懂点门路的看到森鸥外手上的异能许可证，再查查他扔到横滨港填海的人员名单都反应了过来—— 属于港口mafia，真正不可捍卫的时代，来了。 众人离去后，一只三花猫不知道从哪里跳进了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看着这只猫苦笑：「又要熬夜了。」 另一边，某个偏僻小港口。 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一只小船前，他身后的船只虽然小，但是里面各种设备一应俱全，装修也十分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黑衣男子反覆抬起手臂查看手錶上的时间，终于在他第三次看表时，他等的人来了。 太宰治迎上去：「哟，安吾。」 坂口安吾额头冒出青筋，眼里喷火：「喂，是不是你又玩过头了？你们再不出来我都要走了。」 织田作之助拉住坂口安吾道歉：「抱歉抱歉，不管太宰的事情，这次是我的问题。」 坂口安吾看着织田作之助嘆了口气：「唉，算了算了。」 太宰治还在旁边煽风点火：「织田作不用道歉啦。」 「只是我也没想到安吾是异能特务科的人。」 鸢色眼眸覆盖上一层深意，冷不丁一下子被太宰治看着的坂口安吾无奈地笑了笑：「森先生知道的。」 太宰治的面色冷下来，紧接着又迅速恢復了：「果然是那个垃圾医生。」 离开港口mafia后他说话更肆无忌惮了。 难得的是坂口安吾想了想，没有吐槽他，反而也跟着点头：「说得没错。」 森鸥外：「阿嚏。」 肯定是小兔宰子在骂我。 反倒是差点被森鸥外害死的织田作之助没有跟他们说话，朝着船舱内走去。 「织田作！」 船舱卧室内，感受到有些摇晃，幸介从床上爬起来，小心地越过横着睡的其他伙伴，没有打扰他们，轻轻地光着脚跑过来抱住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没什么表情，看着幸介的目光却透露出温柔。 「回去睡吧，睡一觉起来我们就到目的地了。」 幸介抱了抱织田作之助，又蹭了两下后乖巧地回到床上，闭上眼睛。 织田作之助靠在门边，看了一会五个孩子，太宰治从身后走来。 「出去吧，织田作，还有些事情商量。」 驾驶室内，坂口安吾亲自开船，这只小船正在缓缓驶出横滨。 「安吾——」 太宰治蹦过来，一点困意都没有。 坂口安吾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你的活力怎么回事，总是在有活力的时候没力气。」 又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充满活力。 太宰治心情好，难得没把坂口安吾怼回去，他带着织田作之助坐下。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看着前方的茫茫大海：「二十分钟后太宰下船就好，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你，只是到了那边之后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坂口安吾已经做到了他在异能特务科能做到的全力。 第96页 「需要花多长的时间洗白能回到横滨，就全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太宰治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点也不担心：「织田作呢？」 太宰治对自己有信心，分开后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但是他很担心织田作之助，特别是还带着他收养的五个孩子。 织田作之助让他放心：「东京的那个学校已经回復我了，会去接任一段时间助教和心理老师。」 太宰治微微皱眉：「那个名字很长的什么咒术高专？」 咒术界一向比较排外，对其他力量体系的人员很不待见，织田作之助几个月前就留意过东京咒术高专招了一个助教，顺便当心理老师的消息。 当时的织田作之助还有些惊讶：「他们居然也会请心理老师？」 没想到现在他反而要去接替这个职位了。 坂口安吾一直忙着沟通退路，能亲自把织田作之助送到东京港都算努力了，他有些惊讶：「织田作什么时候和东京咒术高专搭上的？」 怪不得太宰治只让他安排了太宰治一个人的退路，早早地就说了织田作有其他的路子。 织田作之助笑了笑，有耐心地解释。 有次织田作之助又帮着别人去做了一个谁也不想做的任务，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一个…… 「带着眼罩的白髮小孩，感觉和太宰差不多就聊了一会。」 织田作之助笑着解释的时候，太宰治嘴角抽了抽：「是五条悟吧，他可不是孩子，比我大好几岁，织田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织田作之助哄着他：「他不是小孩，我说错了哈哈。」 坂口安吾接了句：「也就太宰会乖乖当你口中的小孩了。」 「咳咳，这个不是重点。」 织田作之助继续说。 他和五条悟聊得不错，已经当了六七年高专老师的五条悟心血来潮，分开时邀请：「混/黑没前途，要不要来我们学校当个心理老师？」 说得跟咒术师多有前途一样。 织田作之助愣住，反应过来后居然还有些意动。 「可是我没有教师资格证和相关的经验，会不会太唐突了？」 五条悟哈哈笑了两声—— 「完全没关系，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高专老师，也没有教师资格证。」 自从夏油杰走后，他就有了想给高专学生增加心理谘询室的想法，但是鑑于学校的特殊性，这些年一直没找到过一个适合的人。 觉得织田作之助可行后，五条悟压根就没管他是不是港口mafia的成员，挖墙脚这种事对他都是小问题。 织田作之助：？ 「你们学校…还挺包容的。」 在他表示了需要回去考虑一下的意愿后，五条悟隔三差五地就会发个简讯过来。 五条悟最后一次挥锄头挖墙脚正好是昨天晚上，织田作之助决定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没想到五条悟直接表示了织田作之助只要过去，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织田作之助终于和他达成协议，准备前往东京高专。 这么一听，坂口安吾和太宰治都比较满意。 坂口安吾没忍住，又问了一句：「那织田作以后还回横滨吗？」 织田作之助点头：「以后稳定了有机会的话，肯定回来。」 三个人和往常在酒吧聊天一样，又零零碎碎地聊了一会。 快到太宰治下船的时候了，织田作之助不太放心，他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话却被太宰治抢先一步说了。 「放心织田作，好的一方会让我更轻松一点。」 织田作之助没有疑惑太宰治怎么把自己要对他说的话给抢了，反而露出一个淡淡地笑。 「既然太宰已经做出决定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船靠岸后，三个人互相看了眼，最后互相抱了一下。 太宰治什么都没带，穿上风衣就准备打开船舱下去，直到最后，他转过身对织田作之助说：「希望回到横滨的时候，可以读到织田作的小说。」 「如果到时候织田作能亲手递给我的话，就更好了。」 伴随着太宰治的最后一句话，剧情回放结束了，光幕关闭。 鹿岛清抱着系统，原本还在想上个任务和这个任务有什么联繫，看完剧情回放后恍然大悟。 但是他又有些迷茫：「不对啊，那为什么我第一个任务遇到五条悟的时候他没给我提过织田先生？」 系统舔了舔爪子：「因为他和五条悟都没有给对方说遇到过你的事情，而且那时候…嗯，织田作那时候应该回横滨闭关写小说去了。」 「原来是这样。」 鹿岛清明白过来：「不过太宰治应该是记住我了吧。」 系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鹿岛清摸着系统的头提问：「你好好告诉我，以后还会不会遇到太宰治。」 系统假装自己是只小猫咪，什么也听不到：「喵喵，嗷呜——」 鹿岛清轻轻捏住系统的腮帮子：「行了，多半还是会遇到的，你也不用为难了。」 系统这才恢復了机灵劲，颤抖着鬍鬚还想说什么，突然感受到有三个人朝鹿岛清所在的房间走来，他立刻提醒。 「宿主，毛利兰、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他们走过来了。」 鹿岛清迅速躺下，被子一盖假装睡觉：「他们是来找我的？」 第97页 系统的加菲猫拟态迅速消散，本想结算后睡个好觉的鹿岛清心里有些不安。 ——不会是又死人了吧？ 别问他为什么会说「又」字，这源自于他每次遇到毛利一家，特别是江户川柯南在的时候，无一例外全部遇到了杀人案件，最常见的死者就是社长。 系统迅速查了一下，在鹿岛清脑内给他简单解释。 「一楼宴会厅刚刚跳闸停电了，恢復电力后浅岛社长在众目睽睽下死了。」 鹿岛清忍不住冷哼一声。 毫不意外。 「等等，死的是浅岛社长？」鹿岛清良好的记忆让他想起，他好像真的给浅岛社长说过，让他小心点别死了的这种话。 伴随着安室透的敲门声，鹿岛清好像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叫自己。 这是被当成嫌疑犯了。 第42章 伴随着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安室透的声音响起：「店长，请问你在休息吗？」 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对鹿岛清很信任，安室透心里却总觉得怪怪的。 三人没多等，房间的门就打开了。 和宴会厅里穿戴整齐的样子不同,现在的鹿岛清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松垮的衬衣,头髮也有些卷翘,声音恹恹地,很是懒散：「怎么了？」 三人看到鹿岛清略带苍白的脸色，毛利兰脸露担忧：「清哥，你没事吧？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鹿岛清摇了摇头,撩了把头髮：「你们不是在下面玩吗，发什么事了？」 安室透暗中观察着他的举动，没有找到一丝破绽。 「是这样的店长，大厅里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案件。」 安室透简单两句给他把事情解释清楚了,鹿岛清说：「好,稍等我穿个外套。」 即使没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一点被当做嫌疑人的慌张。 一行人很快回到一楼宴会厅，众多嘉宾中确认没有嫌疑的无关人员已经被请离了这里,前往酒店其他地方暂时休息。 除了警察,现场留下的只有毛利一家、安室透、鹿岛白和其他两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嫌疑人。 还有这次活动的主办方,铃木一家和迹部一家。 鹿岛清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和弟弟打招唿，一个拿着手绢正在抹眼泪的夫人看到他，情绪更加激动起来,表情狰狞地朝鹿岛清扑过来。 「是你！兇手一定是你！」 浅岛夫人不由分说地想要缠住他。 鹿岛清身体绷紧,下意识躲开了双眼哭得通红的浅岛夫人,让系统加的低烧buff果然有用，一下子的躲避动作，让他脸上更加苍白几分。 「做人要讲证据，别太激动了夫人。」 鹿岛清掩着嘴咳了两声，声音有些虚弱，不咸不淡地说：「夫人请节哀，栽赃诽谤是会犯法的。」 安室透看到鹿岛清轻松躲开的动作，从细节看得出鹿岛清的戒备心比一般人更重，或者说几乎瞬间的躲避反应，戒备心比起普通人重到了不正常。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鹿岛清，眼眸深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浅岛夫人没能扑到鹿岛清身上发泄情绪，反而被鹿岛清说得更难过，眼里好不容易停下的泪水又重新流下来。 「我、我…呜呜，一郎呜呜呜。」 她一时说不出其他话，只好一直重复喊着浅岛社长的名字哭泣。 虽然可以说她和死者夫妻情深，但是…… 江户川柯南的眼睛变成月牙状：喂喂，浅岛夫人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这种感觉。 但是人家毕竟刚刚死了丈夫，说出来也太没礼貌了。 毛利小五郎上去把浅岛夫人扶起来，往日见到美女都忍不住上去调戏两句的毛利小五郎面对年轻貌美的浅岛夫人时却没有半点轻浮。 「夫人，请你先冷静点，我们一定会帮忙找出兇手的。」 紧接着，毛利小五郎话锋一转：「毕竟有我——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在！」 江户川柯南嘴角抽搐。 真是的，他就说叔叔怎么可能正经得过一分钟。 江户川柯南不再关注这边，趁机跑到尸体旁抓紧时间观察，又去找现场的鑑定科人员，以「毛利小五郎」的名义知道了不少线索。 毛利小五郎把自己说得有些飘：「肯定能抓住兇手绳之以法，给夫人一个安慰的。」 浅岛夫人眼睛瞪大，惊讶地看向毛利小五郎：「您就是那个名侦探吗！太好了。」 得知毛利小五郎的身份后她明显安心了许多，情绪稳定下来，没有再哭了。 目暮十三插嘴：「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表情严肃：「我能再请问一下浅岛夫人为什么会在鹿岛先生一过来就控诉他是兇手吗？」 浅岛夫人才稳住的情绪立刻又有些波动，眼眶红红地，委屈地说：「只有他。」 「一郎他…我老公从来没结过仇，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他的风评都很好。」 「一郎是个工作狂，基本是公司家里三点一线，没有什么不良爱好。他对员工们很好，甚至比起别的公司，该有的员工福利他发得更丰富，和下属都打成一片。」 抹了抹眼泪，浅岛夫人接着说：「我们夫妻的感情也和睦，婚后我们从来没吵过架。身边的人…我实在想不到谁会想杀我老公。」 第98页 她越说眼泪流得越多。 「至于这个孩子…鹿岛清，我还有些印象，他和一郎曾经有过交集，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七年前我刚和一郎结婚没多久，当时我碰巧出了场车祸，整个腹部都受到了严重伤害。」 浅岛夫人在那次车祸里失去了生育能力，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因为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件事，她始终郁郁寡欢，害怕因此被心爱的丈夫抛弃。 浅岛一郎看出了她的忧郁，没有抛弃她，反而开诚布公地和她说自己不在意。 浅岛夫人几度哽咽：「一郎说会对我一辈子不离不弃。他为了安慰我也为了给我安全感，在我身体养好后，大概五年前吧，他就有了去领养孩子的想法。」 她不能生育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当年的车祸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因为当时我特别讨厌看到婴儿，一郎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对既放心年龄又合适的兄弟，那对兄弟的养父在前段时间不幸去世，我们不确定他们接不接受我们新的领养，想的是大大方方的去问一下，如果同意就皆大欢喜，如果他们兄弟不同意，那就资助他们一笔钱，当做结个善缘算了，我们重新找新的孩子领养。」 「那两个兄弟没有接受我们的领养，但我们看着两个孩子喜欢，也就一直拿钱资助着他们了。两个孩子很合一郎的眼缘，一郎基本上每个月都回去看望他们一次。前三次都好好的，没想到一郎第四次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态度大变，突然莫名其妙地对着一郎破口大骂，一郎还被兄弟里大的那个踹了一脚，当时周围好多人都听到了，兄弟两人还把一郎骂了一顿。」 浅岛夫人对于人生中唯一一次遭遇到的「白眼狼」的经歷记忆深刻，特别还是一对那么理直气壮的白眼狼。 「没错，那对兄弟就是你们这对鹿岛兄弟。」说完，她抬头看向鹿岛清，眼里有些恨意：「当时你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 「你对我丈夫说，别让他出现在你面前，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会杀了他。」 浅岛夫人捏紧手帕：「当时一郎不再去见你是因为我们被你们伤了心，谁知道现在无意见面了，还要被你记恨在心，兇手绝对是你！」 听完浅岛夫人的故事，其他人还在消化这个故事。 颠倒黑白。 但是鹿岛清忍住了发出冷笑的冲动。 一起站在旁边的鹿岛白不服气了，听到浅岛夫人的叙述后，他年纪小没忍住，立刻把话呛过去。 「才不是，你这是在污衊我和我哥！」 他们的这件事情连自家咖啡店楼上的毛利一家都不知道，鹿岛白眼睛透亮，十分坚定：「说什么想要领养我们，呵，这种话浅岛夫人居然也相信？五年前我那么小都没信。」 「难道浅岛社长是个傻子，就凭着一个眼缘要收养我和我哥？要知道当时我哥都十六岁了，当时他第一次来谈的时候说的可好听了，什么只收养我们两个人，以后他去世了浅岛家的财产都是我们的，只要是个脑子清醒点的都能想明白，嘴上说了这么多好处，心里肯定没安好心。」 鹿岛白面露讥讽，忍不住怼着说：「至于浅岛夫人说的资助，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错觉，我们从来没接受过你们的一分援助，这些都是可以查的。」 见弟弟生气了，鹿岛清摸了摸他的头，接过鹿岛白的话继续说：「浅岛夫人，我不知道你口中那个虚假的浅岛社长是谁，但是我知道，当初他的目的不是很单纯。」 「之所以我会说出那种话是因为他提出的领养要求太离谱了。」 领养要求，浅岛社长想要将九岁的弟弟鹿岛白带到身边抚养，当做一个靶子，实则为他的私生子铺路。 鹿岛清从此再也不能和鹿岛白见面，由他资助出国读书，并且最好能在国外定居下来。 表面是这么说的，但是看到鹿岛清的脸后，浅岛社长又存了几分其他的龌龊心思，反正他男女不忌。 「并且他还威胁过我，如果我们拒绝接受领养，他动动手指我们赖以生存的咖啡店就能直接开不下去，所以我的确想让他死。」 「还好后来的威胁解决了。」 鹿岛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杀机：「浅岛社长死了对我来说确实是大快人心，但是不好意思，我有不在场证明。」 浅岛夫人愣住，她像是才知道这些事情一样震惊：「不、不可能。」 鹿岛清管她信不信：「有时候其实我很好奇，据我对他浅显的了解，以他的能力，他到底是怎么当上社长还一连当到现在，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乱子的？」 阴阳怪气完了，鹿岛清没再理浅岛夫人，他转头对铃木园子说：「铃木小姐，我记得这个酒店每层的走廊都有摄像头吧？」 突然被cue的铃木园子立刻反应过来：「是的，没错，我们的监控一直开着，整个走廊包括楼梯口都能看到。」 鹿岛清点了点头，对目暮十三说：「从我走出电梯到进入房间，出现在监控范围内的时间大概是两分钟左右，一来一回能被电梯抓到的时间差不多是五分钟。」 「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听柯南他们说，宴会厅就停了一小会电，如果是我要从31楼下楼到宴会厅完成断电、杀人、返回一系列操作的话，我需要的时间如果是乘坐电梯最起码也要十分钟吧，走楼梯上下楼更是要大大延长。」 第99页 鹿岛清不慌不忙、逻辑清晰：「但是一路的监控和旁边看到我提前离开的很多人都能给我佐证，我是在出事前就不太舒服才回的房间休息，唯二能下来的路不是电梯就是楼梯，而这些全部、全程都有监控。」 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也是在上楼去叫人的时候发现了这点，走出电梯的时候，他们在心中就不约而同地排除了鹿岛清的嫌疑。 时间太短了，除非在后续能找到鹿岛清通过其他方法下楼，不然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因为新东京大酒店今天才开业，在此之前，铃木集团和迹部集团联手安排了严密的保安部署，就怕有人提前进入酒店捣乱，所以基本排除了兇手能提前到达宴会厅进行道具布置的可能。 而今天鹿岛清是跟着青学的一群人到达的酒店，算是比较晚的一批客人，现场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有任何不合理的举动。 所以从一开始，鹿岛清不需要亲自到场就能杀掉浅岛社长的可能就没有了。 浅岛夫人听完后当即腿软得站不住，还是山野助手扶了她一把，带着她做到椅子上。 目暮十三对鹿岛清说的话连连点头，因为毛利小五郎的原因，目暮十三连带着他周围的一圈熟人都认识了，感情上来说目暮十三也不认为鹿岛清有杀人嫌疑。 当然了，办案的时候，目暮十三是不会带入个人情感的：「这么一说，确实可以排除掉你的嫌疑。」 他没有完全松口，继续例行问话：「那方便你完整的说一下自己的时间线吗？」 鹿岛清点头：「七点五十左右，我感到头昏，身体也有点发热，就上了酒店房间准备休息。」 「给小兰他们说了一声后我就离开了，八点左右我刷卡进的房间，那时候脑子更昏就直接躺床上了。」 鹿岛清努力回忆：「中间半梦半醒的，迷煳了一会就听到敲门声了。」 鹿岛白看着他的面色，忍不住抬手摸向哥哥的额头：「哥，怪不得你感觉头昏脑热，你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站在旁边记笔记的高木涉顿住，目暮十三开口：「发烧了？该问的差不多了，你先去吃点药休息吧。」 没人提醒还好，被人这么一说，鹿岛清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 「系统，我不是只要了一个低烧buff吗？」 系统的回答有理有据：「这里空调开得那么低，你穿的又不厚，汗都没悟出来就跟着他们下来了，空调冷风再吹吹，低烧病情加重不是很正常吗？」 「宿主，这不是一个人能连续砸穿好几个墙壁还毫髮无损的反世界。」 鹿岛清现在感觉脑袋沉沉得，感受到了系统的吐槽也无心反驳回去，他被鹿岛白暂时带着坐到了旁边休息。 毛利兰带着热水过来：「清哥你还好吧？爸爸他们要破案，你先喝着这个，我去给你买点药回来。」 鹿岛清刚刚说的话有点多，嘴巴有些干渴，接过水：「谢谢小兰。」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比起刚才虚弱了许多，有气无力地样子让人担心，铃木园子干脆大手一挥，让家里的私人医生过来看病了。 鹿岛清的发烧更是让他摆脱了嫌疑，这让坐在另一端的浅岛夫人更为不满，即使是听到了鹿岛兄弟的话，她也依旧深信自己的丈夫是个好人，不承认鹿岛清说的一切。 浅岛夫人和山野助手的时间线早就说完了，现在大家都坐了下来，只等待警方的调查处理结果。 江户川柯南又被毛利小五郎拎着后衣领从尸体白线旁边提了出来。 毛利小五郎火大地说：「餵小鬼，案发现场有什么好好奇的，你给我乖乖跟在小兰身边。」 说完，放下头顶一个大包的江户川柯南后，他还揪了一下江户川柯南的耳朵作为惩罚。 「柯南——」毛利兰把他带过来：「真是的，怎么能又去乱跑呢。」 江户川柯南低着头露出月牙眼，无奈地笑了下，再抬起头后，恢復小朋友的口吻：「小兰姐姐，我好奇嘛。」 毛利兰看到他已经被毛利小五郎教训过了，嘆了口气，也就没再追究：「下次不要去案发现场乱逛了知道了吗？」 「嗯嗯，知道啦小兰姐姐！」 江户川柯南的眼镜闪过一瞬的反光，他的眼睛里全是充满违和感的成熟。 他把整个宴会厅自己想看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找到了不少线索，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目标，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关键性证据。 不过现在他只需要去看看电闸，只要能在那里观察到那样东西，他那就可以破案了。 把江户川柯南交给毛利兰照看后，毛利小五郎回去继续和「协助」警察破案，毛利兰还担心着鹿岛清，和鹿岛白一起注意力难免会偏到鹿岛清身上，江户川柯南上一秒还保证会乖乖的坐在原地听哈，下一秒看到毛利兰给鹿岛清倒水后偷偷熘走了。 宴会厅的顶层很高，四边还环着一层半阳台，通过左右两侧的楼梯上去，宴会厅的总电闸就在左边一角的上方挂着。 这半层空间本来也是进行宴会的地方，被精心布置过，上面还摆放着长桌，上面放有各种各样的小蛋糕，只是出事时，铃木史郎刚好在讲话，那个环节全程所有人都是站在大厅里的，原本待在半阳台上的客人都走了下来。 第100页 所以那个时候电闸附近根本没有人，只能是快要到讲话环节前，上去的人才有机会提前布置好机关，在铃木史郎讲话时远程拉下电闸，在黑暗中完成兇杀。 江户川柯南小心翼翼地朝上跑，时不时回头观察毛利兰有没有发现他又熘了。 这时他万分想念安室透和他打配合的日子。 真是的，不是说好的查案吗？那傢伙现在去哪了，整个一楼大厅都没见到他。 江户川柯南在心里埋下疑惑，趁没人发现他，上了半阳台后立刻向电闸跑去。 结果他错误估计了自己现在的身高。 望着特意设计在高处以防小孩乱碰或者影响设计美观的电闸箱，江户川柯南头一次无比想念安室透，至少安室透在的话这会就不用他再想要怎么够得着电闸了。 算了，还是暂时不想安室透那个傢伙了。 哪怕是一个人，江户川柯南没有放弃，他四处搬来了椅子，摇摇晃晃地站到了最高处，打开电闸箱—— 电闸箱底部有极为少量的黑色髮丝。 他戴上手套，拿起一点点髮丝，仔细观察了几下，眼镜闪起一阵反光， 他知道兇手是谁了！ 等等。 江户川柯南脑中突然有了刚才鹿岛清和浅岛夫人的对话。 浅岛社长如果真的没有能力，那他到底是怎么一直放得下去，他家公司还没倒闭呢？ 背后恐怕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江户川柯南本能地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只是还没等他过多思考，就看到琴酒和伏特加居然出现在了外面大厅。 江户川柯南面色一沉，十分严肃，他朝毛利小五郎的方向看了眼，这次兇手採用的杀人手法不难。 叔叔应该能自己分析出兇手的…吧？ 江户川柯南没有犹豫，果断朝琴酒和伏特加方向跟踪而去。 难得见到一次黑衣组织，江户川柯南不能错过。 说不定这次他们又在进行什么秘密交易。 琴酒提前订了两张31楼的房，他带着伏特加走进电梯，假装是两个普通客人。他们暂时没有发现身后还有一条小尾巴。 电梯到达31楼后，琴酒让伏特加留在房间里，他自己一个人出去行动。 伏特加听从琴酒的命令没有多问，乖乖待在了房间里。 琴酒扫了眼31楼的监控，没有管它们，大摇大摆地走上天台。 此时，安室透也不得已在丢下一楼宴会厅里还没破掉的案子，趁着浅岛社长被杀后的混乱空挡，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台。 琴酒走上来看到波本后没什么意外，淡淡地瞥了眼他，走到另一边站着，明显也在等人。 安室透反而有些意外，他试探着问：「贝尔摩德跟我说今天这里只有我来着。」 琴酒冷冷地说：「那位大人也和我说了，君度后来又要我和你都来。」 语气没什么起伏，但是显然他对君度橙酒的感官很不满。更没想到他们都来了，对方却还没到。 更别说琴酒不喜欢不准时的人，特别是这种其他人都到了，还要专门等一个人的情。 一楼宴会厅。 鹿岛白摸了下哥哥的头，又看了遍鹿岛清的体温，虽然体温还没降下去，但是鹿岛清的感觉已经没有刚才严重了。 「哥，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烧了，真是要吓死我了。」 鹿岛白这时才抱怨着找哥哥算起帐来：「该不会是哥你晚上睡觉还要打被子吧？」 鹿岛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才掀被子，我睡姿很老实的好吗？」 他当然不可能给鹿岛白说自己本来没病，是他主动找系统要得的病。 「人都有生病的时候，再说这会我缓过来了，感觉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 鹿岛清让弟弟别再盯着他，一口咬定自己缓过来了，慢慢等退烧就行。 鹿岛白又仔细瞧了好几眼，把鹿岛清都问烦了才答应下来。 「既然哥坚持的话。」鹿岛白挠了挠头：「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和我说啊。」 「哥你在这里休息会，我上楼一趟，部长他们找我有点事。」 第43章 做完笔录后,鹿岛清就昏昏沉沉地休息了十几分钟，现在终于恢復过来。 头暂时不昏了，鹿岛清撑着扶手坐起来，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左右扫了眼宴会厅,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柯南不见了。 不只是江户川柯南,还有他的店员，安室透也没在这里。 鹿岛清在以前就和江户川柯南一起经歷了好几次的杀人事件，到底是毛利小五郎破的案,还是江户川柯南破的案，他心里清清楚楚。 更别说作为阿笠博士的好友,他给江户川柯南的道具，鹿岛清基本都认识。 鹿岛清第一次看到「沉睡的小五郎」时，就想到了江户川柯南的变声领带和麻醉手錶。 至于安室透，他平时也表现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鹿岛清有次还看到他和江户川柯南两个人在咖啡馆后门聊天。 他捨不得安室透这个好用的员工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鹿岛清心里很清楚江户川柯南那小子到底有多人小鬼大,稍微没看住他一点都能搞出大事。 更别说往常最能吸引他注意力的就是各种需要推理的案件,尤其是杀人案，结果现在江户川柯南居然放下了案子,没有在宴会厅现场。 第101页 鹿岛清想去找江户川柯南,他担心江户川柯南发现了什么更危险的事情，可是很快,鹿岛清就改变了想法。 因为他刚一抬眼就看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自信模样。 毛利小五郎正在对着目暮十三说话,他十分笃定：「既然是这样的话,浅岛社长的这次死亡应该就是意外了。」 「我知道了,这次事件其实根本没有兇手。」 鹿岛清原本已经好了不少的脑袋重新发痛,系统也忍不住吐槽：「这个人真的是名侦探吗？」 一副正世界侦探界要完了的口吻。 虽然不知道毛利小五郎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在装煳涂炸人,但是为了别让他的名声被破坏掉，鹿岛清有些看不下去了。 虽然鹿岛清没有去寻找这个案子的线索，准备坐等「沉睡的小五郎」破案，但是他心里清楚，兇手不是浅岛夫人就是旁边坐着的山野助手。 浅岛社长做的那些黑活，当时他想杀了浅岛社长都因为牵扯太多没能下得了手，只看看到这个废物社长继续蹦跶，选择了给个教训不再关注。 只要浅岛社长一天还有用，背后保他的人就不会让他死。 鬼知道毛利小五郎怎么得出了意外身亡这种结论的。 「系统，能帮我找一下柯南在哪吗？」 鹿岛清作为刚找到不在场证明的前嫌疑人，实在不方便亲自去找线索分析，如果能利用系统得知江户川柯南的位置，把他带回来就最好了。 系统拒绝了他：「宿主暂时没有这个权限，不能这么做。」 「暂时…意思是以后可以？」 系统没搭理他，鹿岛清又换了种问法：「那能当我的眼睛帮我观察一下宴会厅里我想观察的地方吗？」 眼见着毛利小五郎就要说完他的推理「破案」，系统答应了。 「只提供观察帮助，其他的事情全部由宿主来做。」 「也行。」 鹿岛清重新闭上眼睛假装休息，实则在脑海中操纵系统给他的视角观察。 视角率先□□控着来到了死者附近，地上的白线一目了然的显示出了死者死亡后的姿势。 根据白线来看，浅岛社长确实是突然毫无防备倒在地上的样子，但是望着地上用以勾勒死姿的白线，有一点让鹿岛清很在意。 鹿岛清让系统把视角推近，看到浅岛社长倒在地上的时候，头部和脖颈倒下的姿势略微有点奇怪。 和失去意识后直接倒下的状态不同，这个样子更像是中间又被什么东西轻轻勒了一下。 这个差别很细微，如果不是鹿岛清可能就连专业人员也需要经过仔细观察。 整个现场已经取证完毕，没有什么其他证据能看，鹿岛清抓紧时间，直接去看了搜查科警察写的资料，看到浅岛社长的尸检报告。 死因居然是心脏衰竭？ 鹿岛清有些意外，再定睛一看，资料上显示浅岛社长一直都有很严重的心脏病病史，平时也会随身携带相关药物用于突然犯病时的治疗。 怪不得毛利小五郎会得出浅岛社长死于意外的结论。 宴会厅停电的时候，浅岛社长碰巧心脏病发作，周围一片漆黑大家都比较哄闹，他没能摸到药瓶也没能在第一时间服下药物，自然也就意外身亡了。 只是浅岛社长自己摸不到，为什么不问站在旁边的助理或者浅岛夫人？ 鹿岛清当时没在现场，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吵闹声太大有可能盖过浅岛社长的求助声，所以毛利小五郎才会得出意外死亡的结论。 不，绝对不可能是意外死亡。 但是尸检报告上的死因又写得明明白白。 该死，他不擅长推理啊。 更别说鹿岛清的脑子始终昏昏沉沉的，思考没有以往那么迅速。 他又看了总电闸，系统只提供了视野，不能主动帮他打开电闸箱，看不清电闸内部是什么情况。 鹿岛清皱着眉心烦，他看到的信息有限，束手束脚的，这次又不能亲自去找线索。 揉了揉太阳穴，鹿岛清开口打断了毛利小五郎说的话。 「可是毛利叔叔，如果浅岛社长真的碰巧在停电的时候突发了心脏病，山野助手和浅岛夫人都就在旁边站得那么近，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感受不到吧？」 毛利小五郎被质疑，他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确实有这种可能。」 「老实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确实也不能排斥他们熟人见死不救的做法。」 目暮十三一脸顿悟，他拍手说：「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是一场意外事件。」 「可是毛利老弟啊，停电的事要怎么解决呢？鑑定科在电闸那里找到了少量的黑色头髮丝。」 目暮十三刚说完，鑑定科的人正好过来告诉新消息：「查出来了，电闸箱里的头髮是假髮。」 鹿岛清有些口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旁边正好放着一盒退烧药。 退烧药？ 鹿岛清想到什么：「毛利叔叔，浅岛社长也不一定是意外病发。」 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鹿岛清接着淡淡地说：「新东京大酒店的开业宴会上遇到停电的机率有多少？铃木集团和迹部集团不可能连这么重要的宴会工作都做不好准备。」 作为日本三大企业之二，要说他们活动的准备工作不行，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第102页 铃木园子帮着说：「没错，宴会开始前我们就做过多次排查，别说电闸，整个酒店的电路都是全新的，除非人为破坏，不然整个东京停电了，酒店都不可能停电。」 浅岛夫人不屑地轻笑一声，山野助手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浅岛夫人忍不住说：「话可不要说得那么满，万一呢。」 铃木园子皱了皱眉，刚想反驳，鹿岛清先开口了，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不论是人为还是真的意外，宴会上发生的停电的机率都很小，这点大家同意吗？」 众人点头，都贊同了这个说法。 「以浅岛社长还能出来参加宴会、一直照常工作的状态来说，他的心脏病不算严重，按时服用药物就不会出现危险。」 鹿岛清话说多了一下子有些头晕，喝了口温水接着说：「一般情况下心脏病发作的原因都和受到惊吓、过度劳累有关，浅岛社长应该不至于因为停电就害怕到犯病吧？」 毛利小五郎顺着鹿岛清的思路捋下去：「小清的意思是浅岛社长并不是意外犯病的，而是有人利用了他有心脏病的事情，从停电开始就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 鹿岛清谨慎地说：「这个我不确定，毕竟没有证据，我只是觉得宴会上停电的机率再撞上浅岛社长刚好在没电的时候病发并且死亡的机率，这个概率太小了。」 「全是巧合堆起来的意外死亡，有可能吗？」 鹿岛清拿起退烧药：「我也是看到这个想起来的，心血管的药物及一些对于心脏有损伤的药物，都会有可能诱发心脏病病发。」 更详细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浅岛社长体内的药物含量还在检测。 目暮十三想了一会：「这么说也有道理。」 更不要提电闸箱内部还有少量的假髮，至今没搞清楚那些假髮是怎么来的。 毛利小五郎也被说动，没有再坚持原本意外死亡的想法。 浅岛夫人摇了摇嘴，要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突然想到什么，眼中的不安消失，坐在位置上重新稳定下来。 见毛利小五郎重新认真分析起来，鹿岛清松了口气。 酒店天台上。 安室透心里有些不安，琴酒的到来和贝尔摩德和他说的话产生矛盾。 为什么君度最开始偏偏选了他，又在后来突然反悔要再点名一个琴酒。 这些操作不得不让安室透多想。 安室透脑子里转的飞快，但是他没有再和琴酒搭话，两个人距离四五米远，默默等待着。 新东京大酒店的天台很空旷，除了一些太阳能设备和蓄水池外什么都没有，这给江户川柯南的躲避带来了难度。 江户川柯南跟着琴酒上来后，先是匆匆观察了天台整体的环境，心里有数后他谨慎地往外走，仗着身型优势，偷偷摸摸挨在门口，成功滚到了蓄水池背面。 天台上的风吹个不停，江户川柯南缩在地上，跟着琴酒一起等待。 黑衣组织又要在这里干什么？ 江户川柯南心里一沉，在等待的时候脑子里浮现了很多想法。 江户川柯南的脑内分析还没发散多远，紧接着他又听到了安室透的声音。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 看样子安室透已经先一步等在天台上了。 琴酒和安室透前后脚来到天台，难道琴酒等的人是安室透？ 江户川柯南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他就发现了不对。 等一下，如果黑衣组织只来了他们两个，江户川柯南偷听到的动静不应该这样。 琴酒和安室透没有聊天的兴趣，一时间天台上十分安静，只有风吹过的「唿唿」声。 三个人都在等，江户川柯南怎么也想不到，只是来参加一个剪彩活动——他见到了黑衣组织的一个新成员。 黑衣组织的资料不好收集，江户川柯南紧贴在蓄水池外墙上，仔细听着想要收集尽可能多的消息。 江户川柯南心跳得很快，不知不觉额头冒出的冷汗已经流到了脖子。 酒店一楼，黑髮少年带着一个挎包走进电梯，电梯逐渐向上，直奔天台而去。 伴随着一声「叮咚」声，电梯门被打开。 「抱歉久等了。」 没什么诚意的声音从天台门口传来，少年清脆的声音十分好辨别。安室透转身，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 好年轻的声音。 琴酒跟着回头，眼里也划过一丝惊讶。 站在门口的人体型瘦削，身着黑衣，带着口罩和帽子，别说看清长相，就连一根髮丝也没露出来。 但是不论是声音还是看起来的体型，琴酒和安室透都看出了来的这个人年纪不大，甚至说还很年轻，年轻得过分。 安室透率先开口：「你好？」 黑衣少年点了点头，用老成又怀念的口气说道：「新成员么…没想到我还有见到组织新成员的时候。」 听上去充满了违和感。 安室透在心中吐槽，这种老人家的口吻，这个人难不成几岁的时候就加入组织了吗。 琴酒暂时把眼里的不爽情绪压下，他问：「你是…」 少年打断了他的问话，承认身份：「treau，你好，久闻大名，琴酒。」 琴酒没什么情绪，似乎对被人打断了自己的问话也不在意：「东西呢？」 第103页 君度晃了晃手上的挎包，从大概轮廓看得出里面应该是一叠纸。 或者说是一叠资料。 安室透嘴角抽了抽，那位先生都看重的东西居然被君度这样大咧咧的带过来。 等等，安室透突然想到，除了眼前的少年几岁就加入组织外，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君度现在的样子是服用了aptx4869后重新长大的样子。 可aptx4869是组织近几年才研发的药物，主要是作为毒药在使用。 君度应该没有服用aptx4869，也没有理由服用，所以时间对不上。 可恶。 就在安室透心里猜想的时候，琴酒已经和君度交涉上，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君度的做法没什么质疑。 君度没有立刻把资料给他，或者说他的目的也不是当个免费快递员来送东西。 「琴酒，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见你了吗？」 君度兴趣盎然。 琴酒沉默了一会，一头银色长髮顶着月色很是好看。 「不清楚。」 他冷冷地看了眼君度：「今天之前，我和你从来没见过面。」 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安室透隐约看见君度听到琴酒的话后在笑。 确实在笑，琴酒看到君度的眼睛都笑弯了。 「我叫你来，其实是在帮你。」 君度抛出一个钩子，琴酒还在等他的后续，没想到君度点到为止，没有再说，转而看向安室透。 「波本，我知道你。」 安室透心里一跳，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暴露了，表面上他不动声色：「该说我的荣幸？」 琴酒冷冷地看着君度闹腾。 君度点头：「对啊，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你的荣幸。」 活脱脱一个任性小孩的模样 安室透有点卡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琴酒接了一句：「好了，闲话就先别说了吧。」 君度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冷笑，可惜没人看到。 他的语气没有改变，琴酒看不出来他的嘲讽。 「真是没意思。」 君度把挎包随手扔到了安室透的怀里，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蓄水池：「帮我给那位先生带句话。」 「那个项目必须停下来。」 君度直视着琴酒，安室透根本不知道「那个项目」是什么，他在心里暗自记下。 琴酒微微皱起眉头，下意识拒绝：「不可能。」 他又接着解释：「你应该知道那个项目的重要性。」 顾忌到在场的波本，他没有说得很清楚：「那个项目就是组织的目的。」 琴酒知道的消息也不多，那个项目的名字和具体内容他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结果。 虽然前前后后有包括aptx4869在内的其他实验项目立项，但是出来的效果都不能让人完全满意。 这些项目的进展无论取得怎么样的突破都比不上「那个项目」。 因为「那个项目」是成功了的，已经有了两个成功的样本。 哪怕只成功了一次，组织也不会放弃继续研究那个项目，只要调整好稳定性，对那位先生的目标几乎一步之遥。 即使欧洲分部的核心科学家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项目校准还是没有进展，那位先生也不会放弃，或者说更不可能放弃了，先生不会甘心的。 琴酒可没什么好脾气来给君度解释，说到底还是因为忌惮着君度在组织里的分量。 他从来没有和君度见过面，甚至君度还一度在组织里边缘化消失了，但是琴酒心里清楚，一旦加入组织，除了死亡外，很难有脱离组织的可能，君度能在日本一连几年不出现，那位先生还纵容了他的懈怠，其中关系肯定没那么简单。 「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 君度故意说出来：「波本，包里是项目的一组实验数据，那个先生想要很久了，我也是前不久有了参考才测出来的。」 「重要程度的话，大概能把你们的校准工作进度推进60左右吧。」 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心里同时产生一个想法——这组数据不能彻底落入黑衣组织手里。 琴酒这会真的惊讶了：「居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该死，如果君度早点透露出是这个东西，以组织的重视程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草率了。 君度拍了拍手：「就这样人少点我才喜欢，人再多点我就不出来了。」 「这个东西我只想让波本带回去。」他像一个小孩，明确地表示了自己对琴酒的不喜欢：「你只要记住我的警告帮忙带个话就行。」 「别再玩潘多拉的盒子了，上次运气好，组织碰巧打开盒子后钻出来的不是恶魔，下次可就没这种好运了。」 君度笑着对安室透说：「我把钥匙给你了，剩下的你来决定喔。」 安室透心里一紧，他脸色沉下来，隐约有些生气：「这是什么意思？」 他很清楚在黑衣组织面前，君度的口头警告比废纸还没用。 口头上说着无用的警告，实际上又给了他一串重要数据要交给组织。 看似矛盾的做法根本就是想要勾着组织去研究。 除此之外安室透心里还有一层猜测。 君度居然特意把东西给了他，而不是让更有资格的琴酒带走数据。 安室透肯定是要尽全力破坏这组数据的，但是这组数据落入他的手中反而就不好操作了。 第104页 数据经他手里带回组织，无论是成功毁掉或者篡改数据，组织发现不对第一个陷入危险被怀疑的就是他，更别提琴酒本来就对他有点怀疑。 可是安室透身为卧底，他的目的是保护这个国家，又实在做不出亲自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组织的行为。 安室透拿着挎包宛如拿着一块烫手山芋，他推脱：「东西还是给琴酒吧，他比更我适合。」 第44章 君度眨了眨眼睛：「如果你想的话,给他也行。」 安室透立刻把挎包给了琴酒：「我不要。」 一幅懒得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态度。 琴酒接过挎包脸色没有变化，他默认了波本的举动，君度见自己的目的完成得差不多，准备走了。 「记住我的话,有机会再见啦。」 君度背对着天台边缘站立,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没有转身，直接向下一坠，从天台跳了下去。 安室透下意识长腿一迈走到天台边朝下一看,果然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看到君度独特的离开方法，安室透稳住心神，重新变得波澜不惊。 刚才的对话暴露出来的信息量太大,安室透心中暗自消化,琴酒一向不是多喜欢维持同事爱的人,拿到挎包后看都没看安室透就离开了。 等了好一会,确认天台只有安室透后,江户川柯南才从蓄水池背后走出来。 眼镜框上闪过反光，江户川柯南表情严肃,气质强势，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学生。 「君度橙酒…他是谁？」 安室透看到他完全不意外,走过去抱起江户川柯南：「先离开这里,在这说话不方便。」 江户川柯南待在安室透怀里：「还有「那个项目」,到底是什么？」 对于黑衣组织的事情他十分认真,一定要追问到底。 安室透带着他下楼：「这个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你应该问在组织里进行过科研项目的人。」 他的暗示十分明显,江户川柯南记在心里,决定回家后再找时间去问问灰原哀这个事情。 两个人没有从电梯下去,一是害怕撞上黑衣组织成员，二是电梯里有监控，他们的谈话被记录下来就不太方便了。 酒店里的监控只设在楼梯门口，整个楼梯内都只有无声监控，避免了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聊天内容被监控的可能。 进入楼梯后，江户川柯南跳到地面，他和安室透一边下楼一边聊天。 安室透说：「君度橙酒，作为黑衣组织成员却能在日本隐居五年，并且很少有人能知道他的存在。」 「隐居这种事…黑衣组织居然会同意。」这可不像他们的作风。 江户川柯南沉思：「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 「昨天晚上。」 「昨天？」 江户川柯南有些惊讶，紧接着他问：「你是怎么听说到他的？」 安室透干脆一五一十说了不少，江户川柯南皱着眉头总感觉有点不对。 「他选的你，可是他为什么就挑中了你？」 这个问题安室透也不清楚，江户川柯南心里下意识想法和他一样——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暴露了。 等等。 江户川柯南灵光一闪：「还有一种可能，万一君度不是黑方的人呢？」 安室透皱眉：「你是说他也是卧底？不，不一定是卧底。」 「反正他很有可能对黑衣组织不满意。」两个人想到一块。 「无论是那个先生、那个项目、还是他打算给你的一串数据，透露出来的三个消息都很重要。」 江户川柯南接着安室透的话说：「如果他没有点名和你见面的话，这些消息可能我们还要好久才知道。」 「有一点我很不明白，君度要见我到底真的是随便选了一个人，还是他确实知道了什么？」安室透一时也拿不准，突然出现的君度打乱了他的思路。 江户川柯南推了推眼镜：「不管怎样，得到了三个重要情报，都对黑衣组织的调查有了突破。」 只是不知道这是真的情报，还是君度和那位先生合谋故意放出来的饵，等着卧底上钩。 安室透下定决心：「我会去调查的，这事你别管了。」 无论是不是一个陷阱，他都必须去调查，但是这件事的危险太大，他不想让江户川柯南涉陷。 江户川柯南撇了撇嘴：「那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嘴上妥协，实则心里还是在想着要怎么去调查。 两个人迅速下着楼梯，他们走得很快，在到达第十层的时候，安室透突然停下来。 「我记起来了，这个浅岛社长和黑衣组织有关系。」 黑衣组织惯用的手法就是以金钱贿赂官员再逐渐把政府官员绑架在一条船上，对商界要来往的重要人员採取威胁态度，再用商界人士的钱拿去贿赂官员。 黑衣组织能在日本商政两界高层畅通无阻，除了自身成员杀戮无数和跨过日本三大集团在商界寻找可以威胁的富商之外开启整个威胁链之外，还得有个中间人，不然做不到那么畅通无阻。 「中间人很谨慎，黑衣组织也一直在掩盖他，警方跟踪调查了很久。」 江户川柯南才知道这个消息：「你是说浅岛社长就是那个中间人？」 安室透没给他解释自己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接着说：「嗯，你也知道黑衣组织的成员分工明确，关系冷漠，一般情况连闲聊都很少，更不会平白无故给同事们透露自己的工作内容。」 第105页 黑衣组织给波本的任务一向是暗杀、灰色交易等，中间人的事情是贝尔摩德在负责，他一直没套出话来，直到刚刚才明白。 「组织已经放弃他了，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再给他掩盖身份。」 「或者，换句话说，一般情况浅岛社长是绝不会死的，除非黑衣组织决定抛弃他。」 江户川柯南没有特别惊讶，因为安室透的说法和他刚才找到浅岛社长的死亡线索分析出来兇手的杀人手法对上了。 「不对，快走！」 江户川柯南向下跑去，想赶紧回到宴会厅看能不能抓住黑衣组织的马脚。 安室透勾住他的后衣领：「那就坐电梯下去。」 江户川柯南额头划下一滴冷汗：「好。」 他着急得差点忘了电梯。 君度说的话不多，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从上天台到现在下来，也就只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鹿岛清刚给毛利小五郎他们重新提供了思路，他重新坐在椅子上闭眼休息没多久，就听到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回来的动静。 毛利兰看到他们两人进来，她站起来问：「柯南，你又去哪里了？」 江户川柯南挠了挠头：「抱歉，我觉得太无聊啦，就让安室哥哥带我去外面玩了一下嘛。」 一幅小孩子耐不住无聊跑去玩的样子。 毛利兰又看向旁边的安室透，安室透也帮着江户川柯南说话，说自己全程都陪在身边，让毛利兰放心。 看在安室透靠谱的份上，毛利兰没有再追究江户川柯南乱跑的责任，她弯下腰，平时着江户川柯南：「柯南，记住只要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乱跑哦，不然很危险的。」 江户川柯南用力点头：「嗯，放心吧，小兰姐姐。」 鹿岛清继续假寐听江户川柯南表演，嘴角微微勾起。 他挺喜欢看江户川柯南装小孩的，围观起来觉得很有意思。 「哥，好点了吗？」 鹿岛白突然发声，吓了鹿岛清一跳，他睁开眼，眼里一点迷茫都没有：「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都吓到我了。」 鹿岛白吐了吐舌头：「抱歉哥，不是故意吓你的啦，走路轻了点，再说怎么生个病胆子还变小了。」 安室透听到动静，朝鹿岛清方向看了眼，刚好看到鹿岛白在闹腾逗自己哥哥笑，他微微愣住，立刻低下头。 店长的弟弟十四岁，虽然他成了波洛咖啡店的店员，但是见到店长鹿岛清的次数还没见到来鹿岛白的次数多。 难道鹿岛白就是君度？ 这样就说得通君度为什么要点名和他今晚碰面了，因为他早就在安室透没注意的情况下观察到了他。 安室透心里是不相信君度说的「随便一挑」这种说法的。 这样推理了一下，安室透暗自对鹿岛白提起防备，只是心里还有些从迟疑——鹿岛白才14岁，会不会太小了？ 当了那么多天的店员，安室透对鹿岛清的戒备已经下降了很多，从一个危险人员变成了一个咸鱼的危险人员。 毕竟安室透也没想到，自家店长说不出门就真的做到了不出门。 鹿岛清如果能听到他的想法只会冷笑一声，要知道作为一个打工人来说那都是任务后的休假，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 不过鹿岛清也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做完任务后忍不住想休息，反而让他在安室透心里降低了防备。 鹿岛清轻轻戳了两下鹿岛白的额头：「没大没小。」 鹿岛白走到鹿岛清身后给他捏肩示好：「嘿嘿哥别气，我闹着玩呢，你还在生病。」 鹿岛清抬眼扫了扫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弟弟的服务：「我困了。」 先是在反世界一直没怎么休息，总共就睡了三四个小时，还一直转着脑子，本来以为回到正世界能先睡上一觉休息会，没想到还牵扯进了一个杀人案件里。 更别说鹿岛清自己还作出一个发烧，疲惫。 「哥哥太累了吗？」鹿岛白凑到鹿岛清耳边：「坚持下，再过一会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鹿岛清点头：「好。」 弟弟真可爱。 系统很想问它的宿主——为什么对任务和其他人都那么敏锐的宿主，对自己的弟弟能迟钝成这样啊！ 这就是弟控的威力吗？系统疯狂吃瓜，并不准备做提醒。 「鹿岛同学。」 走过来和鹿岛白的少年身着服帖西装，有着一头紫灰色的头髮，发尾微微翘起，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深蓝色的眼睛十分好看。 打扮精緻的少年正是迹部集团的少爷，迹部景吾。 「我听说你哥哥身体不太舒服。」 贴心地隐去了后半句「因为是嫌疑人所以暂时不能离开宴会厅」，他打了个响指，矜贵的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桦地，再安排一些医生过来。」 铃木园子走过来，抱着手说：「拜託小少爷，请你看看医生什么的都来过了，你是在当我铃木园子的朋友得不到好的照顾吗？」 迹部景吾扬了扬头：「呵，女人，他们作为我邀请来的客人，需要更完备的保障才行。」 两个人对视间电花直闪，奇怪的胜负欲增加了。 鹿岛白起身安抚：「好啦好啦，我哥已经没什么事了，多谢担心。」 他两头道谢：「谢谢园子姐姐，也多谢迹部部长。」 第106页 铃木园子揉了揉鹿岛白的脸：「哼，还是小白可爱，比起某个大爷可爱多了。」 迹部景吾当然知道她在暗示谁，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最终还是顾忌着有病人在这里休息，说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刚走出宴会厅，迹部景吾就让服务员去安排，随时注意好鹿岛清的生病情况。 「再怎么也是本大爷邀请过来的人，一定要服务好了。」 迹部景吾不服输，特别鹿岛白还是青学的人。 迹部景吾说完之后和桦地崇弘一起去了二楼的网球馆，青学部长手冢国光和他们的教练还在那里等他过去安排明天的友谊赛。 经过迹部景吾的关心后，鹿岛清就睁开了眼睛，现在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弟弟聊天。 江户川柯南被毛利兰看住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有些焦急该怎么找个理由去查看，安室透已经率先以「去帮师父毛利小五郎的忙」为藉口，不动声色地去查看黑衣组织踪迹了。 他得找个理由熘走，江户川柯南一抬头，嘴角忍不住抽搐——叔叔居然这个时候还没破案。 江户川柯南看到毛利小五郎一直在努力分析，终于有些眉目的时候，毛利小五郎一拍手：「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浅岛社长不小心吃错药了！」 江户川柯南差点脚一滑摔下板凳，心想，拜託毛利叔叔，哪有这种事情啊。 坐在旁边的浅岛夫人掩住了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不愧是「沉睡的小五郎」。 江户川柯南看不下去了，他注意到浅岛夫人的神色，算了，既然黑衣组织的事情有安室透去调查，他就帮着毛利叔叔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他小心翼翼地爬下椅子，蹲着身子慢慢靠近毛利小五郎。 鹿岛清问弟弟：「在网球部待得怎么样？」 「放心吧哥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和队友们在一起很好玩。」鹿岛白知道哥哥在担心他：「就是当替补什么的，还是有点不甘心，想要继续努力成为正选。」 鹿岛清看到弟弟断断续续地说着，从他眼里看出来弟弟说的都是实话，转学后的生活确实过得很不错，鹿岛清放心了不少。 「挺好的。」虽然说出来的语调没什么情绪，但是鹿岛白听到了哥哥的放心。 鹿岛白勾起一抹笑容，他不会给哥哥坦白，在上个学校受到校园暴力的可不是他。 他是不良们的大哥。 「当然，哥哥别只关心我啦，你才是，好不容易放下咖啡店对自己好点开始休息，结果现在看来也还是好累。」 「哥，不要一休息就日夜颠掉，我听说作息不稳免疫力会下降的。」鹿岛白凑上来，少年显得十分强势。 「你以前都没生过病，今天突然就生病了，最近你肯定是熬夜了。」 鹿岛清看着弟弟乌黑透亮的眼睛，面对弟弟的关心违背着良心撒谎：「没有，纯粹是意外，你相信我。」 他没法直说生病全是因为他自己作出来的。 鹿岛清想找个其他话题把弟弟的关心堵过去，刚抬眼就看到毛利小五郎晃荡着向后走了两步，一屁股倒了下来，刚好坐在了一把座椅上。 毛利小五郎低垂着头、双手扶在膝盖上，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他的脸上覆盖着半层阴影，倒是比站着的时候更有气场。 毛利小五郎的动作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出现了吗，毛利老弟！」目暮十三有些惊讶。 浅岛夫人也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传说中『沉睡的小五郎』吗？」 只要出现这种状态必定能破案的传说。 她捏了捏衣角，努力稳住，山野管家藉机贴心地给她送上热茶。 鹿岛清见缝插针，对鹿岛白说：「快看毛利叔叔，他要开始破案了。」 鹿岛白被打断，他往毛利小五郎的方向看去，想到哥哥不小心成了嫌疑人，他不爽地撇了撇嘴，又有些期待地说：「太好了，哥哥终于可以早点回房间休息了。」 江户川柯南半蹲在毛利小五郎坐着的椅子背后，他拿过蝴蝶结，眼镜闪过亮光。 一开口就是透过变声器发出的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这起案子的兇手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目暮十三好奇：「毛利老弟啊，这是你刚才不是还说这起案子是意外死亡吗？」 「抱歉啊目暮警官，那是我为了诈一下兇手故意说的。」 「之所以一直在强调浅岛社长的死是意外，就是为了安抚住兇手的情绪，不让她有机会去破坏掉关键证据。」 「她？」 目暮十三立刻反应过来：「毛利老弟，你的意思……兇手是浅岛夫人？」 「没错。」 江户川柯南提高音量：「杀害浅岛社长的兇手就是——浅岛夫人！」 听到这话，浅岛夫人下意识站起来，她激动得脸颊通红：「胡说！我和一郎感情一向很好，我根本没有理由杀他。」 她吸了口气，重新冷静下来：「我只是碰巧在停电前去卫生间补了一下妆而已。」 江户川柯南等她说完继续说：「恐怕不只是补妆那么简单吧？」 「新东京大酒店的所有设备都力求要使用最好的，包括运用于酒店的电闸。整个酒店里的电闸就都用了一种新型材料。」 第107页 「没记错的话，这种材料就是浅岛社长所在的公司才研发出来的新材料吧，价格可不便宜。」 浅岛夫人点了点头，站在旁边的山野助手替她回答：「没错，这是我们公司研究了三年多才取得突破的技术。」 「不知运用于电闸箱里的材料，优秀的性能还能运用于…」 浅岛夫人打断了山野助手的介绍：「这不是公司，山野助手，分清楚一点场合，不需要你介绍得那么详细。」 山野助手欠了欠身：「抱歉。」 江户川柯南接着分析：「之所以我能确认这不是一起意外事故，就是因为电闸箱里的少量假髮，柯南！」 「刚才我正好让柯南帮我去看了一下电闸箱，就让他来告诉你们我的发现好了。」 江户川柯南从椅子后面走出来，假装是毛利小五郎的助手：「嗨！我在这里。」 毛利兰有些惊讶：「柯南？奇怪，他什么时候又跑过去了？」 江户川柯南完全不怯场，他当着大家的面用小孩子的语气说：「因为电闸箱的材质很好，完全不担心小孩子也会出安全事故，所以刚才毛利叔叔让我去看的。」 「我在电闸箱里发现了假髮诶。」江户川柯南天真地说：「我们学校昨天的手工课上老师才教过我们，假髮分为人造纤维和真人发。」 「老师还教了我们怎么区分两种假髮。」 江户川柯南站直身子，十分骄傲：「我分辨出来啦，刚好电闸箱里的假髮就是人造纤维！」 趁其他人被假髮吸引互相交流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又跑回椅子后背，拿起蝴蝶结：「没错，后面我又拜託柯南去找了鑑定科的人，他们也确认了假髮的材质是蛋白丝，是一种高档的假髮材质。」 目暮十三挠了挠头：「毛利老弟啊，假髮用的是什么材质和我们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有关系。」江户川柯南神情严肃，缓缓道来：「用浅岛集团生产的特殊材质做成的电闸箱很难跳闸，除非用蛋白丝当做材料来使其跳闸。」 「把一捆蛋白丝缠绕在特殊材料的裸/露部分，大概十分钟后就能让电闸散热被阻，最终因为温度过高而跳闸。」 「这是写在你们公司发布的说明书上唯一能跳闸的办法，但是除非是有关的工作人员，不然一般人是不会注意这个人，毕竟你们是不会把一个缺点大力宣传的。」 江户川柯南语气逐渐犀利：「浅岛夫人，我看了宴会厅的监控，直到停电前山野助手都没有上过那个半阳台，而你可是和几位夫人一起上去吃过点心的。」 「你怀疑我？」浅岛夫人有些慌乱，又立刻缓过神来，她声音笃定：「我是上去过没错，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都说了我是和朋友一起上去吃点心聊天的，我又不是一个人，怎么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去打开电闸箱，再弄个假髮进去？」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不是更没有嫌疑了吗？」 江户川柯南轻笑一声：「浅岛夫人我只是随口提一下，又没说你是在今天的宴会上动的手脚。」 浅岛夫人一愣，山野助手想到什么：「对了，我记起来了，因为新东京大酒店给我们公司的是一笔很大的单子，所以我们都很重视，当时到了实地安装的时候社长不得不带我去出个差，实在过不来……」 「没错，当时一起过来监督视察的正是浅岛夫人。」 江户川柯南刚刚已经从毛利兰口中知道了鹿岛清为自己证明的说法，他用毛利小五郎的口吻说：「就是刚才小清说今天是酒店的剪彩仪式，酒店第一天开业他不可能提前过来部署现场才让我想到了——」 「一般人是不可能提前到未开业的酒店，但是产品供应商就就不一定了。」 因为是剪彩仪式，酒店大堂也经过一些布置，整个酒店的建造过程经过了简单的设计后以展览板的形式出现在了大堂两边，十分明显。 虽然浅岛夫人没在展览板上出镜，但江户川柯南却在旁边的介绍上看到了浅岛夫人的名字。 「我呢，刚好在大堂等小兰和柯南过来的时候，观摩了一下。」 「浅岛夫人，你以为提前去就万无一失了吗？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你去了，反而显得你做手脚的样子尤其明显。」 浅岛夫人脸色一变，努力稳住心神：「就算我去了又怎么样，这样就能说明是我做的吗？」 「我可是光明正大过去的，我如果要去摆弄电闸不是反而给自己留下证据了吗？可是山野助手或者其他员工呢，他们都能在我之后悄悄进去然后去摆弄电闸啊？」 「呵。」江户川柯南笑了一声接着说：「确实有这种可能，我也这么想过。」 「但是浅岛夫人你是不是忘了，那天你的髮型是黑色直发，今天你的髮型却变成了棕色捲髮。」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你直接带着假髮来的酒店，浅岛夫人，当时你的头髮有一缕很明显被剪掉的痕迹，让见到的工作人员记忆深刻，正好方便了我让柯南去问的时候，工作人员能准确复述出这点改变。」 「我想应该是你自己剪头髮操作的时候不太方便还要赶时间，所以剪的假髮很让人印象深刻，浅岛夫人先不要急着否认，因为除了这些人证外，你还被监控拍到了。你以为开业前监控没开，实际上当时已经开起来了，我想现在这些备份还没有被删掉吧？」 第108页 新东京大酒店根本不差钱，整个大楼的监控在建好那一刻开始就投入使用了，浅岛夫人低估了顶级集团的任性程度。 「但是浅岛夫人，不只是假髮这点，虽然刚才我一直在说是意外事件，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柯南和安室透那小子还没有给我带来关于假髮准确的答覆，二来则是因为你的丈夫为什么会心脏病发是因为……」 「够了。」浅岛夫人瘫坐在地上：「是我杀的他，你不用再说了。」 她眼神空洞，不再决定抵抗：「外界都评价他是个好人，但是作为他的妻子，浅岛一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再骗自己了。」 浅岛夫人紧紧揪着衣角：「我确实是因为出了车祸无发生育，但是他给我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理解，或许最开始有过理解，但是慢慢的，他开始不断提起这件事，无论我们夫妻间有过什么样的矛盾，他都会提起这件事，一直说是他给了我包容，不然早就和我离婚了，他一直在对我不离不弃。」 浅岛夫人语气平淡，她对自己的丈夫因为爱而生出仇恨，又因为仇恨消散也波澜不惊。 「我一直都是相信他的，所以他只要一提这件事我就会后退服软，渐渐地我甚至不和他吵架了，什么事都纵容着他，哪怕他出轨甚至找上鹿岛兄弟威胁他们，我都知道，但是因为我认为对他有愧，所以一直忍住了，和他当着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 「可是前不久，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当年我的车祸就是他、这个可恶的男人，他居然是背后主谋！」 当一个女人从欺骗中清醒过来，她可以比任何人都要狠。 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浅岛夫人的身体微微发抖，还是忍不住的生气：「那个时候我突然醒悟过来，以前我们所有吵架里他反覆提及的不离不弃简直就是个笑话！」 「我父母早逝，继承了一大批遗产，挑了半天对象到三十岁才结婚，原本以为自己真的选到了一个不图钱的爱人，没想到我最后找到的是一条毒蛇。」 浅岛一郎为了钱财策划车祸没能害死她，就一直用语言当做武器给她洗脑。 「被他的语言欺骗，还好那时候我明白了过来，不再忍受下去。」 浅岛夫人抹了把眼泪，站起来拿出包里的小镜子开始补妆：「所以我下定决心要杀了他，要最爱面子的他在众目睽睽下死去，要他最在意的各类名流看到他的死状，被抓就被抓吧，是我没考虑周到而已。」 浅岛夫人看向毛利小五郎：「是我疏忽了，毕竟没有经验，我认输，但是我并不后悔。」 这是她的胜利，她要以对体面的样子走进警局。 被带上手铐带走的时候，浅岛夫人妆容精緻，造型漂亮，不像是去警局，更像是去参见一场盛大的宴会。 她回过头来说了最后一句：「我叫上野美月，不是浅岛夫人。」 上野美月被警察带走，像是一出舞台剧的退场，宴会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配角。 案件结束了，旁观的鹿岛清不作评价，鹿岛白却有些高兴：「这对夫妻，当初一个当恶人来威胁我们，一个当时不管不问当个帮凶，刚才还想栽赃哥哥，现在真是报应。」 鹿岛清塞了一个小蛋糕到他嘴里：「吵死了。」 鹿岛白嚼了几下吞下蛋糕：「知道了哥，要不要我背你回房间休息？」 鹿岛白虽然比鹿岛清小了七岁，但是因为鹿岛白从小喜欢网球，一直锻鍊到现在，身上不仅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身高更是和鹿岛清几乎持平，背他一个毫不费劲。 鹿岛清站起来：「别，我还没病到那种程度，想背我等我老了再说。」 鹿岛清身为哥哥的自尊心作祟，甚至拒绝了鹿岛白的陪伴，走向还站在宴会厅出口的警察：「请问没什么事情了的话，我可以先回房间吗？」 得到允许后，鹿岛清独自回了房间，面对弟弟的关心他有些变扭：「我先回去休息，明天恢復好了才有精力去看你的比赛，你不是说明天你有很大的可能会上一次场吗？去和你的部员们一起玩玩吧。」 鹿岛白挠了挠头：「那好吧，哥你小心点。」 目送哥哥离开，鹿岛白的步伐却不是回家，他重新返回了宴会厅。 江户川柯南又破了一起案件，他靠在椅子背面唿出一口气。 毛利小五郎迷迷煳煳醒了，正准备坐起来，这一幕刚好被鹿岛白走回来的看到，他立马过来：「毛利叔叔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鹿岛白急急忙忙赶过来扶住还有些迷煳的毛利小五郎，江户川柯南愣住，原本想要趁着别人不注意偷熘出来的动作硬生生停了下来。 糟糕。 江户川柯南心里一紧。 被鹿岛白架住的毛利小五郎努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这么晕啊，这种熟悉的感觉……」 他小声低喃，感受着熟悉的麻痹感。 江户川柯南眼睛迅速打量着视线范围内能转移的地方，同时缩小身体，恨不得整个人贴到椅子上别让鹿岛白髮现自己。 鹿岛白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毛利小五郎原本坐着的椅子后背，刚好和抬头的江户川柯南对视上。 江户川柯南瞳孔缩小。 第45章 第109页 江户川柯南十分紧张,他都已经想好了要用什么说辞把鹿岛白给应付过去。 没想到鹿岛白看到江户川柯南后只对他笑了一下，压根没有和毛利小五郎说，鹿岛白扶着毛利小五郎就这样离开了。 江户川柯南滑坐到地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脑子里也开始思考——被鹿岛白髮现了,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说？ 江户川柯南心里的紧张并没有减少多少,他不太明白鹿岛白的想法,究竟鹿岛清是觉得他一个小孩子在乱跑着玩还是真的发现了他的不对？ 江户川柯南没办法分辨,他一咬牙,最终还是赶紧跑回了毛利兰身边。 毛利兰正围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爸爸真是的，刚才你一直在说是意外事件,后面又突然破案，都要吓死我了。」 毛利小五郎眨了眨眼：「破案？是…是吗，哈哈,那都是我的障眼法啦。」 叔叔果然从不让人失望。 江户川柯南嘴角抽搐。 「不愧是毛利叔叔。」鹿岛白也跟着说：「名侦探的推理就是厉害。」 毛利小五郎仰头大笑接受了众人的夸奖，差点没笑出一朵花来。 最后安室透匆匆从门外跑来,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后被毛利小五郎臭骂了一顿，这次杀人事情就在安室透对师父的解释中过去了。 江户川柯南正要跟着毛利兰上酒店房间，突然被鹿岛白叫住：「柯南,你不是说要来找我一起玩游戏吗？」 毛利兰愣了一下,她低头问：「诶，是这样的吗柯南？既然你要和小白去玩那就去玩会再回来吧,记得要在睡觉前回来哦。」 「好的，小兰姐姐！」江户川柯南根本没有和鹿岛白说过要和他一起玩，但是他完全不能拒绝——可恶，他果然是知道什么了。 因为从小熟悉的原因毛利兰也没有多问,她很放心的把江户川柯南交给了鹿岛白。 鹿岛兄弟的房间正好就在她们房间的上一层。 安室透看出了不对，主动接话： 「哈哈你们准备玩什么？要不要加我一个？」 鹿岛白舔了舔嘴角：「安室哥哥，这是我和柯南的二人局，上次游戏我们打成了平局，这次可是都很有胜负欲呢。」 真的就像是两个小孩准备去游戏一样。 「这样啊，那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安室透挠了挠头，贴心地说：「希望你们一会玩得开心喔。」 江户川柯南点了点头：「那我先和小白哥哥过去啦。」 和毛利兰几人道别后，鹿岛白带着江户川柯南到了31楼，鹿岛清还在房间里睡觉休息，他不可能带着江户川柯南过去，鹿岛白转身拿出一张房卡，反手刷开另一个房间的锁。 完全不知道他从哪又弄来了一张房卡。 「随便坐吧。」 鹿岛白走向电视柜，蹲下来认真翻找的样子似乎真的打算从抽屉里拿出什么游戏碟开始玩。 江户川柯南坐在床边，一脸天真地问：「小白哥哥，我记得你最近都没有和我玩过游戏诶？」 「确实没有。」鹿岛白从抽屉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把东西拿出来后转身看着江户川柯南的眼睛：「但是我觉得接下来的这个游戏你会很想和我玩。」 江户川柯南歪了歪头：「小白哥哥说的话我听不懂诶，哥哥你在说什么？」 鹿岛白状似无奈地嘆了口气：「怪不得小兰姐姐都没怀疑过你，演技真的很好。」 「你说对吧，新一哥？」 江户川柯南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笑了两下：「哈哈，新一哥哥没有在这里啊，小白哥哥再说什么？」 鹿岛白见他还不承认，走过来用手上的资料轻轻拍了一下江户川柯南的头：「别装了，如果不是我，你可是就差点要被组织里的人发现了。」 「小白哥哥，我…」 江户川柯南开口，还想要继续辩解，话还没说完，鹿岛白就强硬地把手上的资料给了他，江户川柯南看到资料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原本想说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aptx4869餵食者倖存名单】 江户川柯南看着资料上硕大的标题字眼，浑身愣住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 江户川柯南卸下了伪装的小孩声调，表面上在严肃追问，实际上看到这个资料他的后背发凉，忍不住冒出冷汗。 「组织里的科研人员也是分组研究的，每个小组负责的课题不同，主要研究方向和实验数据也不同。」 鹿岛白缓缓解释。 「宫野志保是aptx4869的研发者之一，她能接触的名单上，应该帮你把状态改成『死亡』了吧。」 房间里只开了一圈微弱的灯光，显得鹿岛白乌黑的眼眸更加深邃。 「但是很显然，由于她年纪太小，又因为她父母的事情在组织里的声望也不够，所以并没有真正的进入组织的核心。」 没有进入核心，自然也就不知道鹿岛白手上的那份倖存名单。 「你究竟是谁？」 江户川柯南一手撑在背后，下意识寻找一个支撑。 「君度，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鹿岛白狡黠一笑：「我还蛮喜欢喝这个酒的，不过比起这个，你更想要问的难道不是我怎么知道这些雪莉都不知道的消息吗？」 江户川柯南脸上完全没了小孩的伪装，小小一张脸上神情严肃，看起来却一点也不违和。 第110页 「我问了你就会回答吗？」 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手錶上，企图趁着鹿岛白不注意的情况下对他发射□□。 鹿岛白抢先一步禁锢住江户川柯南的手腕：「你怎么觉得我不会回答？我可是帮了你很多的。」 鹿岛白示意他别着急，三两下拆下了江户川柯南的手錶：「以防得到毛利叔叔的待遇，还是这样保险点。」 无视江户川柯南抽了抽嘴角的样子，鹿岛白慢慢解释起来。 「在组织里大多数人都是上下级独立联繫，比如波本就完全没有越过琴酒直接联繫那位先生的可能，每个人的权力大小不一样，知道的消息也全然不同，雪莉自然也有她不知道的消息。」 「组织的所有科研项目都 有一个总负责人，只要是立项的科研活动都必须经过总负责人的查阅，确认后才能立项。」 「不只是立项，还包括每个科研项目进行过程中的数据，最核心的数据都是保存在总负责人那里，有的数据因为不相信核心研究者，组织甚至会想方设法模煳部分数据，他们得到的实验结果可能还没有总负责人知道的多。」 江户川柯南认真听着，虽然依旧防备着鹿岛白，但在动作上也暂时放下了敌意：「真是有够谨慎的。」 言语间透露着嘲讽。 鹿岛白贊同道：「所以组织里很多项目实际上是可以研究成功的。」 他看向江户川柯南，十分认真地说：「只要那个总负责人没有二心，真的忠诚于组织。」 江户川柯南接过话：「但是事实证明，总负责人没有那么忠心。」 他抬起头毫不退却：「对吗，总负责人，君度？」 鹿岛白涂了吐舌，一举一动完全就是14岁的少年模样。 「我也很难的，没想到前几天还能在办公桌上的aptx4869名单里看到新一哥的名字。」 江户川柯南皱了皱眉：「你是因为认识我才……？」 鹿岛白摇头：「新一哥，你要相信你从小的运气，名单上成功活下来的确实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这份名单我就私扣了下来，今天特意去找毛利叔叔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你，新一哥你在我这里翻车不亏。」 江户川柯南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翻车的事实，不再掩饰：「君度……为什么会是你？」 鹿岛兄弟很小的时候就被毛利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店老闆收养，和当时的工藤新一、毛利兰年纪相仿，四人再加上后面经过毛利兰认识的铃木园子，一度玩得很好。 江户川柯南想不明白，为什么鹿岛白一个14岁的少年，真实身份会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重要成员。 这种话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国中生的中二病。 「新一哥，你都可以重读小学，我为什么一定只有1 4岁？」 江户川柯南后背一凉：「等等，我记得鹿岛叔叔收养你们的时候，那时候清哥14岁，你刚好7岁。」 工藤新一变小后的身体年龄也是七岁。 「难道七年前你就服下了aptx4869？」 可是那个时候灰原哀，也就是宫野志保还在外留学读书，根本还没开始相关研究。 鹿岛白鼓掌：「脑洞开得不错，但是还不够大。」 「虽然和你想的很不一样，但结果也差不多，总之你不用当我14岁。」 鹿岛白只说了一些：「但是因为我一直都反对「那个计划」，先生就把我下放了，我也藉机和哥哥一起来了日本。」 「之后先生不打算再设总负责人，aptx4869就是除了「那个计划」的数据外，从我手上移交的最后一个项目。」 江户川柯南插话：「等等，清哥也是组织的人吗？」 鹿岛白摇了摇头：「不算，哥哥和我不一样，他是个好人。」 突然接收到了这么多的信息，江户川柯南一时间脑子很乱：「所以你是卧底还是叛变了？」 鹿岛白全部否认了：「两种情况都不是，你只要知道现在我是站在你们这一方的就行了。」 面对他的这种说辞江户川柯南不置可否：「抱歉，这种说法的话我并不能相信你。」 「随便你怎么想。」鹿岛白说，「反正我想说的都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你们红方的人继续努力好了。」 「可以当我是中立混乱，谁知道呢？」鹿岛白笑起来：「但是你放心，新一哥的身份我是肯定会保密的。」 江户川柯南双手攥紧：「这都是什么话啊喂。」 怎么能让人放心。 「最后再问一件事。」江户川柯南从床沿边上跳下来。 「你和清哥真的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吗？如果你们真的是兄弟，那有没有实际上你才是哥哥的可能？」 「别想太多。」 鹿岛白露出一个坏笑，对着江户川柯南眨了眨眼睛：「没这个可能，我哥肯定是我亲哥。 」 鹿岛白借着身高揉了一把江户川柯南的头：「加油咯，新一哥。」 说完想说的话，他先一步离开了，打开房门前还对江户川柯南说了一句：「这个房间就先送给你慢慢思考了，走的时候房卡不用拔，会有人来收拾的。」 鹿岛白离开后，安室透摸了过来，江户川柯南和他说了很久。 「我知道了。」 第111页 两人一合计觉得还是关于君度这个人暂时不做过多处理，当务之急是解决琴酒手上的那串数据，鹿岛白给江户川柯南确认过那是真的数据，他没有修改。 再然后是调查那位先生。 这两项是目前的重点，安室透暂时腾不出多余的精力去管鹿岛白。 「既然他选择了向你自爆，那就说明他有信心即使你那这些消息全部告诉警方也不能那他怎么样，毕竟贝尔摩德都不知道君度现在只有14岁。」 江户川柯南无奈地笑了一声：「是啊14岁，没有明确找到他变小的证据，谁会相信一个国中生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年纪本身就是鹿岛白最好的保护层。 安室透揉了揉太阳穴：「刚才我去调查了，浅岛夫人也就是上野美月，她之所以时隔多年后会突然知道自己的车祸是浅岛一郎搞的鬼，是因为有组织成员告诉了她。」 「但是现在上野美月自家的企业早就被浅岛一郎蚕食，甚至公司名字都改成了浅岛社，所以被架空了的她明知道是被组织利用，也要向浅岛一郎復仇。」 江户川柯南摸着下巴：「这样的话，我还有一个想法。」 「鹿岛兄弟不是被浅岛社长威胁过吗？而且刚才宴会厅上还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差。」 「你说会不会有部分原因是小白和他结仇，正好也借着这次机会就除掉了？」 安室透想了想：「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还没有弄清楚浅岛社长作为中间人为什么会被组织抛弃。」 浅岛一郎被黑衣组织抛弃可能有一部分是君度的意思，但是他做不了不属 于科研范围内的决定。 「可能是他做了太久中间人，胃口被养大，太贪婪了吧，所以组织才没能容下他。」 「哥，好点了吗？」 鹿岛白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打了声招唿见哥哥还在睡觉，动作更轻了。 房间内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也被先一步回来睡觉的鹿岛清拉上，一丝月光也透露不进来。 鹿岛白走到床边，微微弯腰，准确无误地摸到了哥哥的额头，感觉体温差不多恢復了正常，这才舒了口气。 「哥，你真是担心死我了。」 一片漆黑中，看不清鹿岛白的神色，他喃喃自语道：「别太累了，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鹿岛白低头，贴了贴哥哥的脸。 第二天。 鹿岛清睡醒后已经完全没了昨天生病的感觉，多亏了年轻，身体能让他使劲作。 鹿岛清把弟弟的头髮揉乱：「我好了。」 鹿岛白仔细盯着哥哥，无声控诉鹿岛清这种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十分幼稚的行为。 「我看哥哥确定是恢復健康了。」 鹿岛清顺利观看了弟弟第一场网球比赛的同时，江户川柯南已经跟着毛利一家回了事务所。 江户川柯南去找了阿笠博士。 「你说小清啊。」阿笠博士给江户川柯南倒了杯果汁：「我和他能成为忘年交还是因为当年他对我的发明就很感兴趣。」 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但是他们兄弟俩，小白的话，我就不怎么熟了，印象里他一般都是跟在小清后面玩。」 虽然阿笠博士一样热情招待了鹿岛白，但是当时鹿岛白给他的感觉还是太内向了，躲在哥哥背后很怕生，阿笠博士表示理解，担心小孩害怕，最终也没和鹿岛白怎么聊过天。 「对了工藤，为什么你今天要来我这里问我小清他们的事啊？」 江户川柯南笑了笑：「就是突然好奇啦阿笠博士，已经没事了。」 「那好，你和小哀一起玩吧，我就不打扰了。」 阿笠博士说完去 了实验室继续捣鼓他的新发明，灰原哀坐在沙发上不急不缓地喝了口咖啡。 「说吧大侦探，这次你过来又想问什么。」 「灰原，你知不知道黑衣组织里有一个成员叫君度。」江户川柯南直接了当。 安室透代表警方把重心放在了那位先生和琴酒手里的数据资料上，那么江户川柯南就准备自己想办法去调查君度。 「treau？」灰原哀原本淡然的表情消失，她轻轻皱眉：「我确实听说过。」 「但我以为那只是组织里流传在科研组的一个传闻。」 灰原哀离开沙发，走到桌前打开阿笠博士特意为她准备的电脑：「君度是当时所有项目组里的一个传闻——我们其实有一个代号为君度的上司，掌握着所有项目组数据，甚至比小组负责人掌握的数据更详细的说法。」 灰原哀不停敲着键盘：「组里有人相信君度的存在，但当时的我是不相信的。因为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君度，组织也没有明确给我们说过这个人。」 「那时候我觉得组织不可能真的为了把握住我们的研究成果，弄个什么总负责人，因为一旦我们拿不到一手数据，会很拖研究进度的。」 说话间灰原哀打开了她加密的资料。 「但是在我研发a药到了后期的时候，我明确感受到了数据的阻塞感，这种感觉让我的研究很不顺，但是那时候对我的项目，组织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着急了。」 灰原哀带着一些自嘲：「当时我还以为是组织给不出姐姐的死亡原因，所以心虚才没催我进度的。」 第112页 「实际上是因为他们很清楚，我的研究到了需要数据的关键时刻，但是我的数据并不准确。」 灰原哀把电脑推到江户川柯南面前。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了「那个项目」。」 江户川柯南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的标题—— 【反物质世界研究暨利用世界夹缝实现时间暂停问题】 「这是什么？」江户川柯南盯着「时间暂停」四个字。 灰原哀不愧是科 研天才，她凭藉自己的直觉摸索和专业知识联想，终于在最后一刻摸到了「那个项目」。 「我本来不想说的。」灰原哀看向江户川柯南，「没想到你真的打听到了这个。」 「工藤，你相信我们的世界存在反面吗？」 江户川柯南迟疑地点了点头：「应该相信吧，毕竟新闻里也报导过反物质的消息。」 灰原哀把阿笠博士也叫了过来，准备一起给他们说。 「组织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并证明了反世界的存在，但是让他们的重点却没放在反世界。」 灰原哀声音平淡：「因为反世界很有可能存在我们无法预知的巨大风险，那里的人类可能拥有超能力，也可能真的存在传说中的妖怪，甚至反世界根本没有人类而是被另一种怪物统治着。」 「黑衣组织估算后觉得风险太大而且也没有好处。」 只能说科学的尽头可能真的是魔法。 「本来这个计划就这样被搁浅了，直到有一天，组织得到了意外发现。」 那时候太小，灰原哀的记忆已经很模煳了。 「组织在进行另一项实验，一个新人打下手时不小心启动了旁边观测反世界的机器，那个机器好像带回来了什么东西。」 灰原哀有些遗憾：「我没能搞清楚带回来的是什么，但是因为这个，让组织在后来发现了我们的世界和反面世界并不是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的，两个世界中间还有一条狭长混乱的时间缝隙。」 「理论上人类可以从时间缝隙里进入更高维的世界，技术成熟后，时间不再是不可操纵的东西，不管是穿梭过去未来的时光机还是将身体的时间固定、实现永生，都不再是难题。」 「掌握了这样的技术，将时间裂缝占为己有，黑衣组织甚至能统治地球。」 到时候反世界的危险性在他们眼里也会大大降低，侵略成了必然。 江户川柯南听愣了，他没想到这种科幻片里才有的东西居然真的差点出现在现实里。 第46章 和弟弟度过了一个还算愉快的周末后,鹿岛清回家感觉还没休息了多久，就收到了系统发出的新任务。 鹿岛清趴在床上吶喊：「不要——为什么我感觉距离上次任务也就一眨眼的时间，我的三天假期就过去了。」 摆着臭脸的加菲猫轻轻挠了宿主一爪子：「请宿主不要再放纵自己身为人类的拖延症,该上班了。」 鹿岛清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走吧,这次是什么任务？」 「我不想再去横滨了,在那里待着太费脑力了,好烦——」 面对宿主的抱怨,系统保证：「这次任务和横滨那边的异能者没关系,你绝对见不到他们。」 「那还行。」鹿岛清坐直身子，准备开始这次的任务。 【任务开启】 熟悉的声音从脑中响起,鹿岛清抱着系统一边撸猫一边看向前方出现的光幕。 【抽卡池开启】 【声明： 一、每次任务前抽到的技能只能在该次任务中使用，不可累积到下次任务。 二、宿主可得的抽卡次数由世界线的偏差程度进行判定，偏差度程度越低,抽卡次数越多。】 鹿岛清在上次任务中有了三次抽卡机会，他随意点了抽奖按钮。 他始终认为这个名为抽奖的环节,实际上全是系统的暗箱操作，从前两次的经验来看，鹿岛清是不相信这个是真的抽奖，而不是系统的「宏观调控」。 【抽卡成功,获得道具卡［时间缓冲液］2、［咒术师基础］,已自动装备。】 鹿岛清愣了一下，他抽到了什么？ 两张一模一样的道具卡,用来增加[逆转怀表]的使用次数，一个曾经抽到过的[咒术师基础]。 好，他确定了这肯定不是抽奖，背后绝对是系统的暗箱操作。 鹿岛清不承认是他自己脸黑。 「系统解释一下？」 系统抬起头看他,加菲猫的一张平平无奇的丧脸看起来像是在对宿主进行无声的抗议——你自己多黑心里没点数吗 ？ 鹿岛清假装咳嗽了几声：「开始任务吧。」 抽到的东西黑就黑点吧，也不能说没有用处，反正他已经有了新的主武器，又给武器多充了两次能的机会，再加上重新抽到的[咒术师基础]，他很快明白过来，自己应该又要去咒术界了。 鹿岛清花了大半个月才适应了的咒灵，这次又要和它们重新见面了。 【本次目标：夏油杰】 【现透露重要线索——五条悟】 等等，这对挚友怎么回事？轮流被穿越者盯上，这也太倒霉了吧。 一阵熟悉的晕眩后，鹿岛清再次睁开双眼，入眼的环境是一间古典雅致的庭院和别屋。 鹿岛清还没仔细打量环境，就勐然被人拎起衣领，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挣脱开来，结果经过三两下交锋，鹿岛清才勉强挣脱开来。 第113页 「解释一下？」 鹿岛清对上一双白色睫毛、苍蓝色瞳孔的漂亮眼睛。 五条悟仗着身高优势低头紧盯着他，面色严肃，眼底还有几分怒火。 鹿岛清闪过一丝迷茫：「现在是什么时候？」 五条悟看着他，两个人没对视多久，五条悟率先移开了眼睛：「你想我怎么回答你？」 鹿岛清思考了一下：「你……」 五条悟说得对，他瞬间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五条悟放开鹿岛清，从衣兜里拿出一条眼罩，他把所有头髮一丝不苟地竖起来，戴上眼罩。 「上次还说再也不见，没想到小清一点也不诚实嘛。」 五条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只过了一年我们就见面了，而且这次小清还直接在我家里出现了，很热情喔。」 话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还是给鹿岛清解答了现在反世界的时间线。 就是有点尴尬，鹿岛清想起了第一次任务结束的时候，自己和五条悟说的话。 不行，太尴尬了，他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不谈。 五条悟早就发现鹿岛清的模样十年未变，十年前他看起来比鹿岛清小，十年后，他已经能肆无忌惮的喊「小清」了。 「其实我也不太想见到你。」 五条悟看到鹿岛清时总会想到十年前自己被取代的那件事。 当年的经歷可是很让他难忘。 鹿岛清看了看周围，发现五条悟说的他家实在是……大得离谱。 整个宅子大气典雅，各种布局充满考究，越过院墙能看到外面还有很大一片同样的建筑，尽管在前面的任务里鹿岛清早就领略过了五条悟的豪气，但是现在站在五条家，他才直观的感受到了五条悟的有钱程度。 鹿岛清沉默了一会，又想到这次的任务目标以及五条悟的战力程度，最终还是缓缓开口。 「抱歉，见到我是你的不幸。」 五条悟像是突然泄气的气球，一下子从正经生气的样子变得嬉笑起来：「别呀，我开玩笑的。」 鹿岛清不置可否，五条悟一手搂在他的肩上，微微弯下腰：「早就知道你会来。」 鹿岛清被他带着往屋子里走。 「来来来，我们小清吃饭了吗？先来吃你吃个饭好了。」 五条悟一点也不急，像是重新遇到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先拉着人不断说着琐碎小事叙旧。 这样的操作让鹿岛清愣住了。 距离他在第一个任务里见五条悟已经过了很久，鹿岛清记得更清楚的还是上次在一起和他待了一个多月的少年五条悟。 那个不好相处的死小孩，现在似乎把自己的冷漠疏离的模样全部藏了起来，变得……平易近人得过分？ 「小清。」 五条悟无视了几次见到鹿岛清他都没有变化的外貌：「你这次要待多久？」 「已经有苗头了吗？」 五条悟左凑一下右说一嘴，绕着鹿岛清说个不停。 「我已经是个有经验的人了，快说说，你这次的目标是不是我猜的那个？」 「需要我帮忙吗？需要的话我马上就去杀了他。」 一直到进屋坐下，鹿岛清才终于从五条悟喋喋不休的说话里找到一个机会，插嘴问出话来。 鹿岛清被五条悟一连串的 话问得脑子有些发懵。 鹿岛清是已经摸清楚规律了的，每次他在任务一开始出现的地方不是在任务目标附近也能很顺利的找到任务目标。 但是这次系统告诉他不用去找任务目标了。 【本次任务内容发生更改】 【无须寻找且帮助任务目标［夏油杰］本体】 【唯一的任务目标为猎杀穿越者】 鹿岛清有些意外：「为什么会有这种改变？」 他还记得之前系统说过的话，比起猎杀穿越者，第二个任务内容更重要。毕竟世界意识最不想改变的就是世界线。 但是现在，系统发布的任务话里话外都在说别让他花时间去找夏油杰。 系统没有说话，鹿岛清思维一下子开始发散。 「系统，世界意识是不是不再限制我改变时间线了？」 鹿岛清又一想：「还是说因为我的权限提高了所以第二个任务就自然消失了？」 其实还有第三种想法，只是鹿岛清明显不愿意相信。 系统一直没有给他回復，鹿岛清觉得没意思，也就没在追问。 系统任务这边先不说，终于从五条悟的一连套提问中找到说话机会的鹿岛清直接问：「夏油在哪？」 鹿岛清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有五条悟存在他甚至不用多动脑子，只要小心点统筹一下大局这个任务应该也还算轻松。 鹿岛清喝了口茶，想要早点结束任务回家陪弟弟。 「他死了。」五条悟语气不咸不淡。 鹿岛清一口茶差点吐出来，看向五条悟，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早就猜到了夏油杰会有这种未来，提前做了改变，居然没有改变吗？ 不对，如果没有改变，上次世界意识就不会那么生气，一定要给他惩罚。 看五条悟回答的时候不像作假，他确实觉得夏油杰已经死了，但是鹿岛清还是觉得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内情。 鹿岛清对自己的布局很有信心。 第114页 「可是这次我的任务就是夏油杰。」鹿岛清略微皱眉，淡淡说了出 来。 总不能是死人诈尸吧？ 「没错，他『復活』了。」 「当时是我亲手杀的他，我敢肯定他死了。」 五条悟语气平稳，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鹿岛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听着他说话。 「从他回来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等你出现。」五条悟塞了一口甜点，语气里带着抱怨：「等了好几个星期，我都躲到家里等了，你再不来我真的要以为自己撞鬼了。」 鹿岛清有些疑惑：「抱歉……？」 「只是你说的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开口就是一句雷击：「我已经被他，嗯，那玩意我不想叫他『杰』，表白38次了。」 鹿岛清愣住，五条悟凑上前，继续把他前段时间的经歷吐出来：「不知道受到什么影响，所有人都忘了他的所作所为，从咒术会到夜蛾校长、硝子……他们全部都在欢迎那玩意来高专教书。」 「其实很恐怖。」五条悟歪着头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他们都忘了，觉得[夏油杰]正常毕业后去海外驻守了一段时间，过了十年才回来，先不说这么扯的理由，当时他们都这么认为，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 「但是杰才不会那样搞老子。」五条悟原本在当上高专老师后很少说脏话。 「所以我一直都很坚定，他就是故意过来噁心人的。」 鹿岛清挑了挑眉：「这话怎么说？」 「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也很高兴。」五条悟大方承认：「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奇蹟。」 「原来只是一层一碰就碎的幻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图书馆码字头昏眼花差点昏倒，苦夏真的好难，太阳不下山根本吃不下东西，然后低血糖自己又难受，作者终于在晚上缓过来了，日万第一天就因为身体原因失败，我对自己都无语了 【真的杰哥确认存活，后面会出场】 感谢在2021-07-2405:18:01~2021-07-2500:5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 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小泽5瓶；思尧3瓶；吟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清月醒过来的同时接收到了上个任务里自己所有的记忆。 「01号你在乱搞什么？」 清月气炸了。 01号一声不发,因为理亏，它面对清月的指责只能捏着鼻子承认。 清月一方面因为01号没说一声就把他封锁记忆送去当织田作之助模拟，强硬的态度换来的却不是任务的成功,甚至清月觉得，那个模样的自己去做任务还不如没封印记忆的自己。 「那个鹿岛清,明摆着从一开始就在布局,啊——我居然还傻得要死的跑过去找他装真正的织田作之助！」 清月脸皮再厚这次都觉得尴尬,他认为自信的能搞事业扳回一成的任务被01号多此一举的操作,把他变成了没有记忆的羔羊。 「你这不是在乱搞拖后腿吗？如果我不失忆早就能看出来的。」 清月捂着头抱怨,刚恢復记忆就立刻復盘，看出了上个任务的漏洞。 「我和织田作之助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人,即使是从小经歷一样，我也会选择继续当个杀手，我做不到像他那样放弃这份职业去当个底层人员。」 清月越发不满：「不是有了同样的经歷就能变成一样的人。我实在搞不懂,之前的两次任务你都坚持要我ooc，剧本越扯你越满意,这次为什么突然要我遵守人设了？」 01号想说那是因为如果人设不对，清月根本就做不了这个任务，横滨和东京他们要走的风格不同。 然而要解释的太多，它最终还是接着选择沉默。 清月生气的另一方面则更细思极快。 「01,既然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我失忆,肆意篡改我的记忆……是不是哪天我就不是我了，」 在说这话时,清月的情绪比起刚才的激烈，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语气里还透露着丝丝寒意。 清月真的后怕起来，今天01号能不经过他的同 意做这种事情,指不定下次任务他做得让01号不满意了，就有可能在任务结束后被偷偷杀掉。 这种可能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在清月早已经种下的忌惮的种子，在此刻萌发出来。 见清月思维发散越脑补越多，01号终于还是开口了。 「不用太担心，这次是意外。」 01号有些泄气：「你只要继续好好做任务就行了。」 「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我还不能告诉你，但上次的任务真的是意外，而且还有很大的限制。不然在你失忆后我为什么连最基本的沟通都不能和你进行？」 清月努力冷静下来：「什么意思？」 「不用把我的能力想得太万能。」01号系统安慰他，「当时在任务期间我说的话你不能听到，包括现在任务结束了，你的记忆全部恢復过来。这两点全都是限制，我没办法阻止。」 01号说得认真，清月想了想，勉强相信：「可是有限制也不代表你不能再对我动手脚吧？」 记忆这种东西太隐私了，01号的做法让清月不得不戒备。 01号信誓旦旦：「不会了，下次再怎么做也会先和你商量，我是不会害你死的。」 第115页 虽然它的态度很坚定，但是一直也不肯开口多说一句，为什么这次要让清月失忆，企图把他打造成另一个织田作之助，只是匆忙带过。 「接下来的任务你只需要继续ooc就行了，尽最大的限度去改变时间线。」 「最好改的面目全非，马甲周围的人相不相信已经无所谓了。」 01号改变策略：「我们现在缺少能量，只要能得到能量，被杀也可以。」 这话清月听着怪怪的。 「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自己才是反派？」 清月逐渐回过味来：「那么噁心的人设也多亏我是个厚脸皮。」 清月一直是闭眼演戏，抱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只能是别人的态度」完成任务，只是现在他的心再大也发现 了不对劲。 「再坚持一下，任务完成后，你的奖励少不了。」 清月表面被说服：「好吧，接下来的任务我只需要使劲ooc，再夸张点努力汲取能量就行了？」 01号肯定地说：「没错，我保证只要你这样做，无论如何，都能为系统积攒出足够的能量。」 实际上，清月的心里逐渐有了自己独特的想法，他和01号系统已经出现了信任危机。 本来从第二个任务开始清月就暗自对01号系统起了戒备，再把上次任务的失忆记在心里，清月觉得他必须要为自己考虑了，任务没什么难度，可以随心所欲，但是他不想再给01号系统打工了。 或者说，清月不想再和01号系统绑定了。 想起上次他的鹿岛清待在一起的相处过程，清月想到了什么，他觉得或许那个办法能行。 只要能保证01号系统说的话不作假，它真的不能伤害到自己，那么清月就做好了准备—— 他想要去找鹿岛清。 只要进入任务，01号系统除了说话外，就不能再阻止他了。 没有过多休息，清月揉了揉眼睛，很快和01号开始了下一个任务。 五条悟悠闲地吃着喜久福，终于在五条家的宅子里躲得了片刻的清静。 鹿岛清微微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他想知道穿越者来了之后五条悟的具体经歷。 唔，绝不是想要幸灾乐祸，只是好奇到底穿越者做了什么居然让五条悟都躲到了家里。 五条悟向后倒下，躺在榻榻米上：「这事说来话长。」 原本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五条悟正在高专里教（迫）育（害）学生，突然看到伊地知洁高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脸上还带着十分高兴的脸色。 「五条大人，太好了，夏油大人从国外的驻守地回来了！以后他就要回到高专当我们的同事了。」 「什么？」 当听到伊地知洁高说的话，五条悟有些错愕，努力想要 辨别，觉得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伊地知洁高被诅咒附身了。 嗯，果然还是伊地知洁高的问题，被袭击到脑子都不正常了。 五条悟这个时候正穿着常服在给伏黑惠训练，看到伊地知洁高走过来，他直接拿下墨镜，好好观察了一番——六眼并没有观察到伊地知洁高身上有任何诅咒。 五条悟这才皱眉：「怎么回事？」 伊地知洁高这才反应过来，看五条悟现在的这幅样子，他挠了挠头：「五条大人又和夏油大人吵架了吧？哈哈，那什么，夏油大人马上回来了，你们自己聊？」 不想被这对时不时就吵一架的挚友牵连，打工人伊地知洁高已经锻鍊出了经验丰富的逃脱方法。 「等等，你回来。」 五条悟长腿一迈，拎过伊地知洁高的后领：「到底怎么回事？」 一年前的百鬼夜行还歷歷在目，没有人忘得掉，当时夏油杰是被五条悟亲手杀掉的。 伊地知洁高这幅没事人的样子，五条悟很不解：「把话说清楚，不然打你喔。」 威胁起来游刃有余。 伊地知洁高咽了咽口水：「就、就是这样啊，五条大人，您忘了吗？十年前你们毕业后，夏油大人就去了国外驻守，因为这件事情，您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五条悟没什么表情，略微皱了两下眉：「继续。」 伊地知洁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他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按照五条悟的意思说下去：「然后五条大人您就一直在高专任教，和夏油大人基本上靠电话和视频什么的交流。」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接着说：「所以、所以你们就一直这样吵了又好，差不多就这样到了现在吧。」 害怕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伊地知洁高立刻补充：「也不能说吵架，不是吵架！就是你们关系一直都很好，虽然在吵架，但也一直互相关心着对方来着。」 求生欲可以说是很强了。 伊地知洁高试探 性地说：「您要不要过去接一下夏油大人？」 五条悟盯着他看，让伊地知洁高充满了压力，在他快要顶不住的时候把目光移开，转头看了看伏黑惠。 伏黑惠拿着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伊地知洁高说的话毫不意外，看得出他也很期待。 「惠，你也在想他回来？」 伏黑惠果断点头，对五条悟很不客气：「夏油老师比你靠谱很多。」 看到两个人这样不正常的态度，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只说了一句话：「……真好啊。」 第116页 如果夏油杰没成为诅咒师，他们可能真的会这么相处也说不定。 夏油杰肯定是在毕业后为了保护更多的普通人，所以又做了一个他不贊成的决定。 五条悟似乎已经想到了，如果是真的，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和夏油杰吵一架，哪怕明知道夏油杰的决定不会改变。 然后再在夏油杰离开后，两个人又会吵闹着和好。 五条悟轻唿了一口气，虽然还是不相信伊地知洁高说的话，但在心里还有一点期待。 「杰到哪了，如果快回来了的话，我们一起去接人吧。」上调的语气说得很轻快，他一手拉过伏黑惠，想带着学生一起去，伏黑惠没有拒绝，他也很想夏油老师。 伊地知洁高扶了扶眼镜：「刚才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夏油大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现在估计已经快到高专门口了。」 五条悟心里不自觉升起一丝希望：「这样啊，那我们过去呗。」 五条悟给鹿岛清说到这，手放到额头上，痛苦捂脸。 「这就是噩梦的开始。」 「我在高专门口看到了他。」 [夏油杰]看到五条悟的第一眼就开口了：「悟，我喜欢你。」 清月对自己的行为很满意，五条悟被这句话吓得很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还有一更…吧 感谢在2021-07-2500:56:02~2021-07-26 20:3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元沧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太吓人了。」五条悟坐起来,向鹿岛清控诉：「虽然那时候我就百分百的肯定了他不是杰，但是你能想像吗，他…再怎么说也是杰的壳子,老子要被吓死了。」 「我最重要的朋友诶。」五条悟吃口甜点压惊：「虽然是被我杀死的，但这不重要。你能懂那种好友復活回来见面做的第一件事是告白的恐惧吗？」 五条悟就差把「莫挨老子」写在脸上了,鹿岛清缓过神来,他看到五条悟的样子挑了挑眉：「然后呢？」 五条悟搓了搓手臂：「之后的情况当然是前面我和你说得了呗。」 [夏油杰]的当众表白不仅没人其他人觉得不对,甚至还引来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年级,就连最正常的伏黑惠都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如果能把五条老师收走的话,其实我是支持夏油老师的。」 五条悟不用六眼都能看出这个[夏油杰]是个什么货色，瞬间就想到了鹿岛清。 ——小清再不来,他就要先动手了。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那玩意很正常，所以我不正常了。」 五条悟还有一点没说，因为他平时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法,再加上心里还是对[夏油杰]的态度比较严谨，并没有打草惊蛇,多是带着嬉笑的举动来试探。 「所以他们就觉得是我在开玩笑，并没有当真。」 鹿岛清说：「你怎么…」他努力找着形容词：「变得那么随意了？」 当年五条悟那副拽样和拒绝他帮助的时候，可是很让人印象深刻，从那刻开始鹿岛清就把五条悟当成了一个熊孩子看待。 五条悟听到他高情商的说法笑了两声,全当在夸他了：「没办法,我太厉害了，不接点地气怎么行？」 鹿岛清略过这个话题：「所以他就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给你表白了38次？」 这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都离谱到家了。 鹿岛清忍不住 向系统吐槽：「穿越者是恢復记忆了还是没有？我觉得他应该恢復了，而且他的浮夸做法还变本加厉了。」 系统提醒鹿岛清小心：「他应该是故意的，他的马甲和本体差距越大、越崩坏，他的任务就会进展越顺利。」 鹿岛清追着问了一句：「他的任务是什么？」 「经过三次任务,我已经将穿越者的目的破译出来了一部分。」系统回答，「改变世界线能从时间波动和偏差中获得某种能量，收集到那种能量后经过科技转换，就能利用那种能量——」 「破坏世界。」 系统语气十分严肃：「那个穿越者的目的，无论是我们任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能达到。」 穿越者如果成功改变世界线，只要存在多条世界线被改变，世界最终的结局只能是走向坍塌，如果他任务失败，也能从已经改变的世界线中吸收能量，只要积攒到足够的能量，他也一样能毁灭世界。 尚且不知穿越者已经积攒了多少能量，鹿岛清听到系统的解释后，他的第一想法是——如果没有能量了，穿越者会怎么样？ 鹿岛清可没忘记他答应系统绑定的初衷是因为系统说了，弟弟鹿岛白的那个无异议用烧钱来治的怪病和穿越者有关。 「如果穿越者没有能量了，他会怎么做？我弟弟的怪病是不是就和这个能量有关系？」 系统没有否认，得到世界意识的指示后，它回答了宿主。 「确实和这个有关系。」 「如果穿越者的能量不足，根据我们的算法计算，他或者说他身上的那个系统，就会启用特殊的办法。」 「暂时还不知道那个系统的挑选标准，但是它能启动就是因为它最开始从正世界里选取一个人类去吸收那个人的生命力，之后相当于变成用聚集了复杂情绪的金钱给那个人类充值。」 第117页 「而那个被选中的第一个人就是 你的弟弟。」 鹿岛清第一次从系统的话中听到了它的情绪：「这可是它保命的底牌。」 系统明显鄙视穿越者的做法。 「所以一味的把钱砸给小白，只是治标不治本么？」鹿岛清眼睛越发深邃，「不仅不能一劳永逸，我们还变相的给穿越者提供了能量？」 「这他么我和穿越者的任务关系不是永动了吗？」 鹿岛清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合着他辛苦打工完成任务赚到的奖励都成了穿越者能做得成任务的延续？ 系统安抚他：「不是的，一步一步来，宿主，请相信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宿主，很快我们就会有一个彻底解决穿越者的机会。」 但是系统不能说。 行吧，鹿岛清已经习惯了，现在又正在执行任务，他不可能不顾任务强抓着系统逼问。 鹿岛清又沉思了一会：「怪不得世界意识同步给我开放了权限。」 「其实这已经变成了一场拉扯吧，他努力向着崩坏的方向改变，这个时候世界意识也就希望我来改变世界线了，不然世界可经不起穿越者这种折腾。」鹿岛清头脑聪明，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恰好我做的事情误打误撞沿着世界意识希望的方向改变了世界线，所以你们顺便就给我升级了权限，我说得对吗？」 系统否认：「不是这样的。」 却也只是否认，没有开口给出一个解释。 鹿岛清不置可否：「二重身的设定也好、我之前心血来潮改变的世界线也好，真是太巧了。」 系统吓到炸毛，幸好鹿岛清还在和五条悟聊天，他不方便在脑子里和系统过多的说话，趁着五条悟说话，也就没再找系统聊下去了。 系统松了一口气。 五条悟咽下嘴里的食物：「对啊，他就是一个月表白了38次。」 他没好气地点头：「他的表白，唉一天至少一次，多的时候有两三次。」 五条悟 语气里还带着可惜：「为了躲他我花了太多时间，我可爱的学生们，这段时间都没有得到五条老师认真的指导。」 他双手捂住胸口，做出心痛的表情，开启自己的表演：「严重打扰了我的上学进度，学生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他们的好班主任五条老师的带领下，去实地祓除过咒灵了。」 一年级三人：谢谢，不需要！ 鹿岛清放下茶杯：「五条先生，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 除了五条悟的成长转变让他有些意外，其他情况他都接受良好。 「但是——」 鹿岛清表情有些严肃：「这次的情况和以往都不太相同，我并没有看到夏油。」 五条悟原本放松的心脏再次提起：「什么意思？」 嘴角一直挂着的笑瞬间消失，属于最强咒术师的威压全部释放出来，整个茶室里的空气都变得压抑黏腻。 他感觉喉咙干涩，又问了一遍：「你没看到他？」 鹿岛清点头，完全没有受到五条悟的影响。 「你也说了，夏油是被你亲手杀掉的，他已经去世了。」 鹿岛清持续戳着五条悟的痛点，淡淡地给他诉说着事实：「因为他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我看不到他。」 五条悟下意识否认：「不……」 但是一切辩驳的话语都显得苍白。 「不过，实际上我也不确定，我觉得他没有死。」 鹿岛清这句转折说得五条悟坐直身子：「什么意思？」 鹿岛清给他解释：「因为一旦本体死亡，所有的二重身也会跟着死亡。」 不然上个任务里失忆的穿越者作为[织田作之助]，他为什么要执着于把本体救出来，躲过死亡的结局？ 二重身和本体，或者说，穿越者和他们的马甲，本就是绑定在一起的关系。 五条悟反应很快，勐然抬头：「你的意思是，既然这个奇怪的二重身存在，那么杰很有肯定还没死？」 鹿岛清认同了他的说法。 「夏 油如果真的死了，他的二重身绝对不可能存在。」 「可是……」五条悟有些迟疑退却，「杰真的可能没死吗？」 他始终忘不了一年前的那场梦魇，无比的清晰记得当时的场景。 从夏油杰体内留出的鲜血，让整个小巷子里都瀰漫着一股铁锈味。 虽然五条悟的心底始终有一块地方坚持着夏油杰没死，但是他是在无法无视现实。 「我也不确定。」鹿岛清有些迟疑，「但是还有一个办法——」 「如果本体去世，二重身真的用了什么方法躲过了和本体一起死亡，那么本体的遗体应该还是存在的。」 「如果遗体不在的话，二重身用着的就还是本体的身体。」鹿岛清想到本体被二重身顶替后的状况：「出现那种情况我就必须尽快找到本体，不然……」 鹿岛清意识到什么，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五条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们走。」 五条悟比夏油杰更早的体验过被二重身取代的状态，他和鹿岛清同时明白过来，假如夏油杰没死，还在一个月前就被他的二重身替代了的话。 夏油杰可能早就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情况下，渴死了。 第118页 五条悟光是这么一想都不能接受。 此时的他不再悠闲，时间显得紧迫起来，鹿岛清被他带出五条家宅，一路上五条悟都没有理会路过的其他想打招唿的人。 鹿岛清被带得有些迷煳：「我们去哪？」 五条悟领着鹿岛清直奔东京郊区的一个墓园。 「当时我给杰买了块墓地，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现在我们去挖墓，核实一下。」 五条悟没有把那具尸体交给加入硝子，而是自己埋葬了他。 鹿岛清：？ 他怎么觉得，如果是五条悟想做这种事情，真是完全不意外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620:35:39~2021-07-2703:24:4 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般通过帽子架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鹿岛清和五条悟出来的时候刚好是傍晚,两人抵达墓地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整个墓地都笼罩黑暗中。 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乌云遮住,连最后一丝能提供光亮的月光都消失掉。 五条悟双手抱臂：「开始吧。」 鹿岛清看向他：「你来？」 怎么想这事都很奇怪，鹿岛清嘆了口气,感觉自己和五条悟待在一起,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五条悟跃跃欲试：「好。」 两个人像是做贼一样,鹿岛清负责盯梢,五条悟举起食指,精准地控制咒力发动。 五条悟给夏油杰准备的墓碑上并没有镌刻任何文字，一块简单的墓碑上连照片都没有。 在五条悟的动作下,墓地很快就暴露了出来，重见天日后，五条悟和鹿岛清沉默了,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墓地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夏油杰的尸体。 「他没死。」 五条悟心里不可遏制的升起某种希望：「他一定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如果杰和我以前的状态一样,无敌的五条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 五条悟语气笃定，十分自信。 「哪怕小清不在，也不会存在我会错过杰的机会喔。」 鹿岛清不置可否：「既然这样说的话，夏油在哪？」 五条悟拍了拍手,随意地将挖开的墓地重新掩盖上。 等等,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鹿岛清脑子里突然想到，上次任务他最后离开的时候,技能卡是不对的，他的眼睛突然发亮。 「系统，我上次的技能卡，是不是还剩下三秒？」 【[时间5min],歷史技能查寻中——】 鹿岛清无意的一问中又发现了系统的一个功能。 系统已经把[时间5min]的技能卡使用经过全部做了个表格列出来，鹿岛清拿到表格后一目了然。 直接在脑海里把表格拉到最底下，看到最后三秒的[时间5min]被鹿岛清看到，他脑子反应很快，瞬间什么都明白 了。 「我知道夏油在哪了。」 鹿岛清突然抬头，眼里熠熠发光：「他没死。」 五条悟嘴角扬起来：「我当然知道。」 这时他的心才彻底落下来。 「说起来还和我有关系。」鹿岛清刚说了一句，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狂吠声。 两人在陵园里的奇怪举动被看守养的德牧发现，对视一眼，鹿岛清和五条悟直接开跑，两个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以鹿岛清和五条悟的速度，让跑上来的狗勾左右张望，它的鼻子凑在原地不断打转，却找不到刚刚察觉到的陌生人，不得不迷茫地掉头离开。 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下，鹿岛清接着刚才的话给五条悟说。 「夏油现在应该处于某种时间停滞状态。」鹿岛清没有过多解释这是因为他上次抽到的技能卡的原因。 鹿岛清回忆着表格上技能卡最后使用的时间线，「但是我还不能确认他到底在哪。」 「我只知道他的状态，具体定位还需要再想办法去找。」 系统一直沉默，这会它很识趣，没有跳出来问鹿岛清为什么要这样给五条悟说。 鹿岛清实际上已经猜到了夏油杰在哪，但是他因为种种顾虑，最终没有选择告诉五条悟。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足够了。」 「知道这些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五条悟语调一转：「不过——」 「小清，那个天天表白吓唬我的玩意，我可以先杀了吗？」 五条悟语气散漫，状似无意说的话里真的带着杀气。 鹿岛清点头：「你随意。」 他巴不得五条悟替自己把任务完成了。 五条悟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胳膊：「好。」 又想到什么，他突然泄气：「啊——不对，还不能杀了他。」 「院长他们的记忆还没变回来。」 除了五条悟，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了问题，如果这时候五条悟突然把[夏油杰]杀了，一定会遭到其他人的反对。 别人的态度在五条悟眼里是无所谓的，只是他怕咒术会借题发挥。 无论除掉[夏油杰]后其他人是否恢復记忆，咒术会都可能给他打上一个「杀人」的罪名。 咒术会早就想让五条悟离开咒术高专了，曾经就用过「五条悟没有教师资格证」这个理由想让他离开学校，但是碍于五条悟的实力，那次的事件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119页 如果这次能被他们抓住机会，一个「杀了同事」的教师，再怎么肆无忌惮，于情于理也该离开高专了。 虽然五条悟要找办法也不是不能继续待在学校，只是重重权衡下，他先把自己的情绪按捺了下来。 五条悟重新坐下去：「真是麻烦呀。」 说着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鹿岛清。 鹿岛清刚从便利店里买了一盒牛奶，刚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就感受到五条悟隔着眼罩存在感也很强的视线。 鹿岛清：？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五条悟凑上来：「小清，我们是朋友吧？」 鹿岛清迟疑地点了点头：「应该……算？」 「把那个傢伙杀掉也是你的任务吧。」五条悟不怀好意地搓着手：「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肯定会全力支持你。」 鹿岛清挑了挑眉：「你想做什么，直说好了。」 五条悟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既然是小清的任务，那就还是你去杀掉他好了。」 鹿岛清咬着吸管：「无所谓，我去猎杀也行。」 五条悟拍了下手：「就这样，到了高专后，我负责表演原地眼瞎，绝对不出手，你很自然的得手就好了，毕竟小清的能力可是很强的。」 五条悟先是把鹿岛清一顿夸，又说道：「到时候解决了他，我们再去找杰好了。」 鹿岛清故意把他这次任务的主动权让给了五条悟想要偷懒，五条悟也很顺势接过了鹿岛清递过来的机会。 「我一定要揍他一顿。」五条悟塞了一口草莓牛奶糖到嘴里，「真是让人不爽。」 比起十年前，现在的五条悟已经慢慢了解了夏油杰的想法，了解，但他并不认同。 对咒术界的现状，五条悟逐 渐形成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才是对的，也自信可以说服夏油杰不再当那个什么破盘星教的教主。 鹿岛清对系统说：「果然，咒术界才是我的快乐老家。」 系统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鹿岛清擦去指尖上的水滴，喝完冰牛奶的最后一口，在心里不咸不淡地回答系统。 「五条悟看出来了。」 鹿岛清的意思从来没掩饰过，他想要把任务的重心分担给五条悟，反正是个劳动力，还是实力天花板的那种，鹿岛清乐得躲清闲，并且他不介意给五条悟透露更多的信息。 五条悟和他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如果在横滨…… 鹿岛清想到太宰治，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本能的感到危险，是和五条悟不太一样的危险感觉。 鹿岛清更讨厌这种动脑子的剧本精，况且只要他敢把多余的消息透露出去，太宰治指不定就能猜出很多其他的东西，并且最后还把原本就属于鹿岛清的任务算计到更多。 「对于那种无时无刻都要动脑子以防说漏嘴的任务，咒术界难道还不能是快乐老家吗？」 无论是新手任务还是现在，五条悟的自觉配合，都让鹿岛清表演得很满意。 「说起来，我还有点想狗卷君了。」 狗卷棘给鹿岛清的印象很好，不仅是一个很乖巧的任务目标，还是一个很好忽悠的人。 系统默默接嘴：「会见到他的。」 深夜，咒术高专。 宿舍楼内，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就连旁边层层叠叠的树木上，蝉鸣声也停了下来。 已经除了上课，三四天没在学校多待的五条悟老师带着一个黑髮青年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宿舍楼楼下。 五条悟小声问鹿岛清：「我记得当时你来学校做过助教吧？」 一想到那段威胁咒术会的日子，鹿岛清笑了笑，企图敷衍过去。 五条悟没有多提咒术会，他给鹿岛清加油打气：「宿舍楼里的教师宿舍你还知道在哪吗？」 鹿岛清回忆了一下，又给五条悟复述 了一遍他记忆里的路线。 「那个二重身现在就住在杰以前上学时住的宿舍。」说到这个，五条悟有些不爽。 「我在外面看着，随时保持联繫，你过去把人刺杀掉就好了。」 五条悟拍了拍鹿岛清的肩膀：「小清超级——棒！」 打完气，他语气一沉，又说：「但是如果有任何意外的话，我也会上来的，不用担心。」 鹿岛清临时起意，突然想单独见见穿越者。 「没事，我先上去了。」 眨眼间，鹿岛清就从原地消失了，五条悟倚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潜入宿舍对鹿岛清来说并不难，他轻松翻身，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夏油杰]的房间。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户隐约透进来的几缕月光。 床上十分整洁，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你来了。」 [夏油杰]披散着头髮，穿着一身宽松的便装，他倚靠在墙上，被水杯放在桌子上，看到鹿岛清毫不意外。 「我等你都等了一个月。」 [夏油杰]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整整三十八次，你知道这种天天表白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鹿岛清被他的举动弄得猝不及防。 穿越者走上来：「你好，我叫清月，要不我们一起反了系统吧，我受不了那个玩意了。」 围观了全程但是不能具现化阻止的01号系统：怎么回事？ 第120页 鹿岛清眨了眨眼：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上午都被我妈抓去当工具人有事，日万可能有点困难qwq 感谢在2021-07-2703:24:41~2021-07-2801:4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句号3瓶；元沧、沃奇明亨遂便德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清月趁01号系统震惊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把它屏蔽了，让01号系统有好多话想说都说不了。 01号一堆话憋着说不出来，都快心梗了。 清月这次在高专一个月的等待,摸清楚了任务期间01号系统的限制，果然除了和他聊聊天之外,01号系统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被清月摸清楚了一个屏蔽方法。 居然还能屏蔽？ 这不就是明确着要给他跳反的机会了吗？ 清月在心里下定决心,他已经不信任01号了,不想一直被当做无情的工具人,更不想要自己的隐私完全没有安全感，他必须要脱离01号。 他想回家。 清月抬头,仗着上次任务的最后时候和鹿岛清待在一起的时间，直接大胆的对找上自己的鹿岛清坦诚布公，准备合作。 哪怕鹿岛清不想合作……清月捏了捏衣角,他随时做好了召唤咒灵跑路的准备。 鹿岛清承受能力不错，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他这么问不知道又在打算做什么坏事。 清月咧嘴一笑,活脱脱把夏油杰的壳子弄出了几分阳光少年的模样。 「我知道真正的夏油杰在哪，他没死。」 「我知道你的任务是想要把我赶出去，顺便把世界恢復成原本的样子。」 清月眼神认真，没有01号系统的束缚后,摆脱了他原本就不想演的剧本,终于做回了自己。 「如果你要完成任务，必须要找到他的人在哪吧？」 清月继续周旋：「我不仅知道他在哪,我还能带你过去，他在的那个地方……如果只凭你一个人，哪怕再加上五条悟也搞不定。」 「但是我有办法。」 鹿岛清听到清月这话，眼都没抬：「我可以不去找他,这次他不算我的目标。」 清月一愣，想了一会：「我不在意你杀了我的。」 他正视着鹿岛清：「只要你想，我现在就不反抗。」 清月把手摊开，放弃了召唤咒灵的戒备动作。 鹿岛清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用。」 清月听出了他的意思，嘴角上扬，笑得更加灿烂：「来来来，我们直接去找人？」 「去哪找？」 清月见自己把人说动了，赶紧接着说：「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马上带你去那个地方。」 清月想提出条件，鹿岛清倒是不意外：「你说。」 清月几句话简单给鹿岛清说了01号系统找他的事。 「你知道我有多隐忍吗！」清月莫名对鹿岛清没有防备。 「我又不蠢，莫名被01号系统这玩意拉进来，我就是个喜欢追番的宅男，即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也没想过要穿越异世界当男主。」 清月忍不住吐露心声：「要是01号这玩意靠谱点就算了，关键是他不靠谱啊——」 「我能理解它想要做什么，偶尔来一次闭眼放纵的恋爱剧本还行，这天天来，好不容易弄了次我期待的事业型，你知道的，我又被莫名其妙的那啥了嘛，简直离谱。」 清月并不是全心全意的给01号工作，第一个任务是人还没缓过神来，没有接受一点培训，又不小心吞下了太多的入戏药水变成了戏精，堪称给鹿岛清放海。 如果第一个任务清月是稀里煳涂的死了，那么第二次扮演五条悟，他就不太开心了。 清月并不喜欢01号给他的剧本，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太对，所以从01号系统里说出的「反派」，自然就引起了清月的注意。 01号给的奖励不清不楚，清月从一开始就想要回家，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第二个任务后期几乎就待在高专，不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只是想尽了办法煳弄01号，然后消极比赛，在心里不知道观察了什么。 鹿岛清接收到了一点他的意思，给了清月一个说话交流的机会，而不是一上来就直接果断猎杀。 鹿岛清给了清月一颗糖，连忙打住了他思维发散后的逐渐偏题的话。 清月反应过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哈，憋久了好不容易能说点话，其实 我不是话痨！」 「我们合作，我尽全力配合你，你只要帮我把01号系统和我分离出来就好了。」 还没等鹿岛清说话，清月继续解释：「分离出来不难，我特意让01号系统早了一个月带我过来，就是为了在任务期间继续观察，确保我之前猜的办法没错。」 清月其实很聪明，他打心里提不起兴趣跟着01号系统去干大事，本来想用敷衍划水，只是没想到上次01号会直接不经允许修改他的记忆。 不能再划下去了。 「夏油杰在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我给你描述不出来，但是我能和你一起进去，那个进去的方法只有我知道，让我摆脱01号的办法也需要在那个地方进行。」 清月喝了口水：「我需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现在这个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虚握了两下，「这是01号用能量自己造出来的。」 第121页 「我自己的身体应该也在那个地方，只要让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系统自然就和我分离了出来。」 清月有把握鹿岛清会答应和他合作。 这本来就是一个送上来消灭01号的机会，没人想在无限的任务里做着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工作。 他坚持这是双赢！ 鹿岛清坐了下来，他姿势随意，看上去放松了不少：「分离了以后呢？」 「这都是一面之词。」鹿岛清表情不变，淡淡地说：「不能保证真假。」 清月摇头否认：「不，我给你描述一下那个地方吧要不？」 他有些手足无措：「就是那个地方没有和我们这个世界处在一个维度，更像是…嗯我想想，更像是一个夹缝。」 「里面充斥着可以具现化的时间，我看到了，那里有很多扇门，每扇门都可以通向不同的时间，这些门不断开合，我亲眼看到夏油杰的身体就在其中一扇门背后。」 「我的身体也在其中一扇门背后。」 「01号给我说过，那是两个世界的连接处，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 鹿岛清听了清月的 描述，立刻想到一个地方：「时间缝隙。」 介于正世界和反世界之间的一个狭长缝隙，粘连着两个出自同源的世界，系统和鹿岛清闲聊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地方。 时间裂缝里到处都是混乱无序的时间流，里面的能量十分暴躁，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卷进时间漩涡。 可就是那么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也充斥着常人无法想像的利益。 时间裂缝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是残暴无序的，系统就在世界意识的允许下圈定了一小块地方封锁后作为系统空间，让鹿岛清当便携背包用，给他存放各种东西。 在人类眼中，时间裂缝内过于抽象，系统就曾给鹿岛清说过：「因为当人类看见时间裂缝的时候，你们的大脑并不能反应、处理时间裂缝的真正样貌，所以在不能理解的情况下，为了保护大脑避免受到过激伤害，会自动用心中的幻想替代看到的东西来进行表达。」 清月看到的门就是他心中对时间裂缝的理解和表达。 从清月开口的瞬间，鹿岛清几乎可以确认，他说的就是时间裂缝。 那个地方也确实很符合条件，鹿岛清先前猜的也是那里。 没有和清月解释时间裂缝是什么，鹿岛清接着说：「你有什么办法进去？还有，即便找到了你的身体，分离后你怎么回家？」 鹿岛清还没忘记系统之前说的，很快他就有一个彻底完成工作的机会，鹿岛清不是傻子，怎么想都知道现在机会来了。 「进去的办法你跟我走就行了。夏油杰的身体有点问题，当时任务前01号就和我说，马甲的身体存在bug，所以用剩余的能量给我塑造了一个差不多的身体。」 01号不想说话，现在他看到清月就烦。 这倒霉宿主，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清月又迟疑地开口：「怎么回家暂时我还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先把01号和我分离出来吧，它跟我绑定在一起我就一直没有安全感。」 必须在这 个任务期间和01号系分开，不然清月觉得以他的这波背刺，任务结束后就真的完了。 鹿岛清仔细想了想，清月不像是说谎，或者没有完全说假话。 既然说的话里有真的，他就不怕清月捣鬼。 鹿岛清垂眼：「可以。」 「我们可以合作。」 清月眼里浮现喜色：「好耶——」 他忍不住说道：「再也不用给臭男人表白了！」 清月永远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姐姐。 鹿岛清看了眼表，距离他上来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担心五条悟上来查看情况，鹿岛清对着清月率先开口。 「合作可以，但是我们要先对对剧本。」 清月懵了一下：「对剧本？什么剧本？」 鹿岛清勾起一抹淡淡地笑。 「我给你简单说一下。」 已经不知道的第几次说出二重身那套理论了，鹿岛清驾轻就熟地给清月解释了一遍。 清月咂舌：「所以……怪不得！」 怪不得他表现得越乖张怪癖，越是有人帮着鹿岛清，之前他还怀疑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还能这样写剧本的？」 清月一时间心情复杂：「我只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任务的匹配机制那么不公平——」 居然直接匹配到了鹿岛清。 「明白了，那我现在就是夏油杰的二重身。」 清月缓过来，点了点头，答应和鹿岛清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心情不太好，亲朋好友都在南京，又有点事情在忙需要天天早起，尽量维持更新 感谢在2021-07-2801:49:43~2021-07-3000:26: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帽子架上挂着单片眼镜13瓶；燕然未勒4瓶；妍妍子、沃奇明亨遂便德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两位——你们在干嘛呢？」 五条悟从窗外探出头来,三楼外的窗户空地处他如履平地，拉开窗户，五条悟从容地从外面钻进来。 「小清,等得我好烦哦。」 第122页 五条悟摸了摸眼罩，虽然笑着，语气里却带着莫名的危险。 鹿岛清完全不在乎五条悟的深意，随意地说：「抱歉。」 「我们谈了一下。」 五条悟听到鹿岛清的话，心底瞬间明白：「你们谈的什么呀。」 嘴上还在提问，五条悟动作上已经开始浪了，他看着清月抱怨：「居然忍心让我在楼下等那么久，真的好冷。」 他假装打了个哆嗦，双手不断搓着手臂。 清月向后退了一步,和鹿岛清把话说开后面对五条悟他反而厚不起脸皮，清月退缩了，五条悟就活了过来，自己掌握着节奏,嬉皮笑脸的样子,和之前的躲闪态度完全不同。 鹿岛清伸手想要按住五条悟的肩膀，被不知名的力量停顿在即将接触到五条悟的前方。 他不留痕迹地放下手：「五条先生，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 「什么意思？」 鹿岛清咬了咬嘴，看向清月：「他不能杀。」 「还记得我说的么？二重身本来就是依託于本体存在，本体死亡的时候，二重身也会消失。」 「现在情况特殊，夏油被困在一个地方,这个二重身出现和向你…这么做的原因也只是为了引起我的到来。」 意思是[夏油杰]知道自己做得是什么事，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五条悟，只是在用一个崩坏的办法,引起歌者注意，换取帮助。 五条悟拍了两下手，围着看起来恢復正常的清月走了两圈：「这样啊。」 也没说出来到底有没有相信鹿岛清说的话。 褪去伪装后，清月反而很不自在，双手抱臂想要揉搓皮肤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突然意识到他还是夏油杰的外貌，瞬间放下手臂。 清月越发膈应，坚定了想要找回自己身体的想法。 清月知道自己一直不擅长演戏，和鹿岛清说清楚了合作后，不像是在01号系统的领导下单干，清月对自己有数，所以现在在五条悟面前他忍住了不说话，做好配合鹿岛清的准备。 还好五条悟观察了几下这个二重身后，他没什么兴趣地回头问了鹿岛清一句：「那现在怎么办？」 清月也疑惑地看向鹿岛清，向他询问接下来的行动。 顶着两个人的询问目光，鹿岛清向后一倒—— 「睡觉。」 五条悟拎起他的衣领，把想要倒下睡觉的鹿岛清揪起来：「睡觉？」 鹿岛清睁开眼睛：「对啊。」 「现在还不到时候，我困了。」 五条悟见到他突然放松，哪怕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也有了把握。 十年过去了，真是一点没变。 五条悟卓越的记忆力让他想到了当年他被二重身替代后待着鹿岛清身边的日子。 「也是，这么晚了，该睡觉了。来，小清，我带你去住下。」 五条悟搂过鹿岛清的肩膀，像个好朋友一样把他带走。 「走吧走吧，先去我的宿舍好了。」 两个人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清月站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想到什么，双眼睁大，又很快恢復了正常表情。 清月反应过来——鹿岛清知道夏油杰在哪。 不是因为他告诉了鹿岛清，鹿岛清才知道的。 清月坐到椅子上，脑子里仍然在害怕。 他原本以为的筹码，实际上只是鹿岛清分辨他有没有说谎而已。 如果他稍微撒了点谎，没能对得上鹿岛清心里的信息…… 清月后背忍不住冒出冷汗。 鹿岛清最后离开时说的这句话可不是故意的，他听出来了鹿岛清的深意，那是警告。 清月靠在椅子后背上，终于放松下来：「幸亏刚才没有起什么小心思。」 鹿岛清这种人真可怕。 清月长舒一口气，对于鹿岛清的警告，回过味来后，他其实没有多惊讶了。 清月觉得鹿岛清的心思要是真的和他差不多，他就不会在之前的几次任务中每次都失败了。 还失败得一次比一次惨。 - 「什么？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都要出差了？」 钉崎野蔷薇双手叉腰，站在操场上有些惊讶：「好奇怪，以前他们两个不都是至少有一个留在学校里给我们上课吗？」 「鲑鱼鲑鱼。」 狗卷棘坐在一旁树下的阴影里，举起手面无表情地表示贊成。 禅院真希拿起长棍挽出一个漂亮的动作，她把棍子一横：「放心，你们一年级的训练是不会落下的，和京都校的交流会没有几天了，大家要加油。」 胖达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狗卷棘旁边，他探出头来，伸出一根手指：「好像这次是阿悟和杰一起出任务来着。」 「这可是他们两个最强搭档时隔十年再一次的合作出任务。」胖达语气里透露出感慨。 「放心好了，他们两个的话，大概很快就会出差回来了。」 虎杖悠仁跑过来，脚底一顿，稳稳地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早上好！」 他扬起一个灿烂笑容，钉崎野蔷薇双手抱臂，有些不满：「话说，虎杖同学，你迟早了。」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帮他指了下路哈哈。」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所有人都看向他，虎杖悠仁双眼变成豆豆眼，他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吗？」 第123页 钉崎野蔷薇拉上伏黑惠、胖达拉上狗卷棘，四个人凑上来：「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看到虎杖悠仁脸上写满了迷茫，伏黑惠看不下去了，他淡淡地解释：「高专对外是宗教性质的学校，位置偏离，还有校方故意的掩护，平时是不会有普通人特意过来的。」 禅院真希跟着解释：「但是来学校有事情或者交任务的咒术师，哪怕是隔壁京都校的学生也认得路，不需要你帮忙指路。」 「诶？」 虎杖悠仁歪了歪头：「这么说的话，那个小哥好像是有点奇怪。」 「但是我看起来，觉得他不像是个坏人！」 虎杖悠仁的话刚说完就被钉崎野蔷薇打了一个暴栗：「笨蛋，一个人是不是坏人是看能看得出来的吗？」 「好痛。」虎杖悠仁不服气：「是真的，他长得可好看了，虽然表情和伏黑有点像，但是态度超好，因为我帮忙指路，他还给了我一颗棒棒糖做礼物。」 虎杖悠仁拿出糖果：「看，草莓味的。」 刚拿出来的时候，糖果正好晃到了狗卷棘的眼前。 狗卷棘：！ 「金枪鱼。」 狗卷棘指了指虎杖悠仁手上的糖，想要拿过来仔细看看。 虎杖悠仁误以为狗卷学长想要吃糖，大方地递了过去：「狗卷学长想要吃吗？送你啦。」 狗卷棘难得焦急，就连虎杖悠仁说的话都忘了回应。 胖达觉得有些奇怪，他凑过去：「怎么了？」 狗卷棘拿起糖果，仔细看着手上的棒棒糖的包装糖纸——果然没记错。 他忘不掉一年前遇到的那件奇怪的事。 被二重身取代，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个歌者，狗卷棘早就死在了谁也看不到的角落。 狗卷棘上次心里急着跑去找胖达和禅院真希，看到五条悟和鹿岛清要聊天，还想着回来了再好好感谢鹿岛清，狗卷棘当时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狗卷棘一直在心里觉得可惜，却在恢復正常后怎么都找不到鹿岛清，五条老师也让他别找了。 就在狗卷棘心里都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虎杖悠然手上拿着的那颗棒棒糖。 狗卷棘没有忘记鹿岛清带着他朝高专赶路的时候，还下意识从衣兜里拿了一颗草莓棒棒糖。 想了想，还是接过鹿岛清手里的棒棒糖，狗卷棘点头：「腌鱼子。」 还好当时没有因为不好意思拒收，这才让现在的狗卷棘认出了虎杖悠仁手上的棒棒糖包装。 狗卷棘对这个糖果的包装记忆很深刻，因为鹿岛清给他的棒棒糖是狗卷棘从来没有见过的包装，甚至于狗卷棘都没有再找到过一根一模一样的棒棒糖。 鹿岛清不知道，因为他习惯性带着糖果的无心之举，把正世界生产制作的棒棒糖送到了反世界，让狗卷棘时隔一年，几乎要重新找到了他。 狗卷棘看向虎杖悠仁：「金枪鱼。」 见虎杖悠仁一脸没听懂的样子，伏黑惠在一旁给狗卷棘翻译：「给你棒棒糖的那个人去哪了你知道吗？」 「哦，他啊，去那边了。」 虎杖悠仁一指，狗卷棘就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金枪鱼！」 我有点事，交流会的事你们先练习！ 虎杖悠仁还没见过狗卷棘这个样子：「诶，难道向我问路的人是狗卷学长的亲戚？」 禅院真希朝操场上走去：「好了，我们先去训练吧，交流会的时间快到了，留给我们的训练时间不错了。」 钉崎野蔷薇紧跟上去：「来了！」 比起一个小插曲，显然还是提升实力对他们来说诱惑更大。 伏黑惠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虎杖悠仁也掀起袖子向前走去：「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之前在少年所调查诅咒事件，一年级三人组遭遇到了出乎意料的特级假想咒灵，差点没死在里面。 几个人运气好都能活下来还多亏了路过的[夏油杰]。 伏黑惠刚带着受伤的钉崎野蔷薇走出少年所，就看到夏油老师朝这赶来，阻止了虎杖悠仁把身体交给两面宿傩，将咒灵祓除，让他和死亡擦肩而过。 从那次的危机之后，他们见识到了[夏油杰]的强大，一年级三人组心里对变强的渴望越发执着。 刚好二年级的学长学姐做完任务回来，几人索性就一起训练，为了和姊妹学校的交流会做准备，也能让二年级生多给他们指点指点。 虎杖悠仁比他们要辛苦点，训练结束后还需要进行五条悟的补课，最近他眼睛一闭，脑子里全都是电影片段和某只打拳的咒骸玩偶。 - 鹿岛清一个人在学校乱逛，静静等着，希望能钓到一条大鱼。 「海带。」 没什么起伏的声调从身后响起，鹿岛清听到熟悉的饭糰馅料限定词，转头看去。 ——大鱼没钓到，倒是先把新手任务的任务目标见到了。 狗卷棘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有些激动，想了想，最后指了指手上的棒棒糖。 「海带。」 狗卷棘乖巧地伸出一只手，想要和鹿岛清先打个招唿。 第52章 鹿岛清看到棒棒糖,稍微一想就知道狗卷棘是怎么找过来的。 第124页 没想到随便拉了一个学生问路，都能辗转到让狗卷棘发现他。 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鹿岛清这么想，再加上他对狗卷棘的好感度本来就不低,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 「好久不见。」 狗卷棘用贫乏的饭糰馅料说了两句话，突然想到鹿岛清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又立刻从包里翻出手机。 [好久不见，歌者先生！] 给鹿岛清看了下手机屏幕之后，他接着继续打字。 [去年的事情，真是十分感谢了，歌者先生有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帮忙吗？] 狗卷棘体贴地没有询问为什么他一直找不到鹿岛清。 鹿岛清摇了摇头：「没事。」 这次是抓不住大鱼了。 鹿岛清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某处。 但是没关系，猎物还会再次上钩的。 鹿岛清不急在一时，他摸了摸狗卷棘的头髮：「我还有点事,过几天有空再聊。」 告诉了狗卷棘自己的联繫方式后，鹿岛清想到什么，他又从兜里摸出了一颗牛奶糖。 「这个也好吃。」 狗卷棘：？ 诶？ 他手里拿着两颗糖果，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鹿岛清三两下很快就离开了高专。 「金枪鱼蛋黄酱……」 狗卷棘挠了挠头。 - 「好慢啊,小清。」 五条悟坐在驾驶座，趴在方向盘上。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让五条悟当司机的。」 鹿岛清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抱歉，辛苦了。」 绝口不提刚才去做了什么。 关上车门，五条悟方向盘一转，整个车子迅速飞驰出去。 「嗯哼，话说你说的我们一起去找杰，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开车？」 坐在鹿岛清旁边的清月也不太理解,竖着耳朵好奇鹿岛清的回答。 「这个问题很简单啊，一会你们自己看就好了。」 在系统细心提供的导航下，飞驰的汽车不断变化路线,从东京郊外的咒术高专绕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偏僻路上。 四周逐渐荒芜，原本还能隐约见到村落，车子行驶了快三个小时的时候，周围已经见不到任何建筑了，道路两边的田野逐渐被荒芜取缔，沿路的绿植树木也越来越高大。 车上的人眨了几次眼睛，两三秒后，车外的环境彻底变成了茂密森林。 五条悟心里一直在记路，他皱着眉头——这个地方他完全没有印象。 常年出差的他肯定，这里完全不像是日本境内。 「小清，你指路的地方对吗？」 鹿岛清点了点头：「就是这里。」 夏油杰当时在高专里最后发动了[时间5min]，系统手上有技能卡的所有数据，把各种数据简单代入后，算出了夏油杰真正进入时间缝隙的地点。 「这里原本是没有公路的，之所以出现，唔，这是一个有点复杂的因果关系，我觉得你不想听。要说一大堆，太无聊了。」 先是给五条悟解释了一下，接着鹿岛清示意清月：「还会打架吧？」 清月点头。 被01号抓去失去记忆在模拟世界里当了十多年的的织田作之助，清月记忆恢復了，这些十多年的杀手能力却没有丢弃，顶多是自己的身体素质跟不上。 所幸这次他用的壳子是01号用能量打造的，身体素质拉满后清月的战斗力十分不错，更何况在真正的夏油杰没有回来之前，他还有咒灵操术这么个能力可以使用。 得到清月的肯定，鹿岛清直接打开了车窗。 「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开车，原因嘛就是——」 「只有我们才能攻击这些东西。」 随着鹿岛清的话音落下，清月下意识提问，回答他的是无数扭曲的光线：　「什么东西？现在突然变成了什么情况？」 「时间缝隙哪有那么好进，是一定会遭到危机的。」鹿岛清习惯了清月的智商水平，「只有我们跨越过时间，所以我的猜想是大概只有我们才能摆平这些危机。」 五条悟车技很不错，不断拽着方向盘躲过袭来的障碍物，鹿岛清稳坐在后面，清月差点被晃得七倒八歪。 窗外的世界已经从正常的森林轰然发生变化，直射的光线变得扭曲，无数树木抖动、变换，滚石、齿轮、巨大的树木裹挟着扭曲的景象，全部向这个环境里唯一正常的车子攻击。 五条悟表情认真，意外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发动了自己的咒力。 和鹿岛清说的差不多，五条悟的能力并没有用，他从来没有在时间缝隙里往来过，身上没有时间的气息。 这个地方是最准确的、夏油杰最后消失的位置，和时间缝隙的壁垒被打破过，刚恢復了一年，现在还不稳定，很容易被鹿岛清和清月诱发出不问题，引起剧烈变化。 五条悟的攻击自然是无效的。 比起使用术式，五条悟瞬间明白，他现在的作用就是当司机。 啧，就算是当司机，他也要做到最好。 清月在车内努力保持平衡，他看着窗外光怪陆离、没有退路的环境，忍不住问：「你说这些是你的猜想？」 「你怎么能保证这些都是对的？」 清月看向鹿岛清，眼底带着希望：「所以你还留个后手的对吧？」 第125页 之前他看到鹿岛清很有把握的样子，现在突然一懵，特别是现在这片地方一幅近乎天崩地裂的样子，连退路都没有。 「没有喔，如果不能顺利进入时间裂缝，大概我们都要死。」 故意这么说，想要清月全力以赴。 鹿岛清坚决不承认他是心脏。 鹿岛清表面上没有慌张，他拿出怀表对清月说：「快，把这些东西处理掉，我在寻找夏油被拽进去的准确点。」 车外的环境进一步崩坏，车子的目标太大，五条悟已经有些吃力。 越来越多奇葩的东西出现，就连大卡车都从高处翻滚下来，像是有意识一样撞向他们。 玻璃酒杯、沙发、甚至巨大的鲸鱼骨架，还有数都数不清的小玩意，通通像是有意识一样，想要绊住三人一车前行的路。 最糟糕的是脚下的公路逐渐消失，车子刚刚驶过，公路的路块就在下一秒掉落，完全没有退路。 清月系好安全带，一个抬手，三只咒灵从车内飞出，两只体型巨大的咒灵挡住了大体积的东西，一只娇小灵敏的咒灵在四处游走，防止尖锐物品扎入轮胎的同时充当探路的作用。 「转弯，去左边。」 系统时刻在鹿岛清脑中提醒，五条悟迅速开车变道。 「清月，再坚持一下。」 面对着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四不像的东西，清月咬了咬牙，又召唤出两个咒灵。 「现在还能坚持，只是——」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离谱的东西啊！」 趁着五条悟调转方向，清月看到他们原本的正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摩天轮，摩天轮中间又穿插连接着一个路线复杂的过山车。 「为什么游乐园的东西都来了？还是融合版。」 清月立刻指挥咒灵过去抗住这个变异的摩天轮。 五条悟按照鹿岛清的导航奋力赶路，也就是五条悟驾车的高超技术，让他们三个人躲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清月被甩得十分晕乎，一手扒着座椅，努力控制着咒灵。 鹿岛清拿出两瓶时间缓冲液，打开逆转怀表上一个精緻隐蔽的小孔，即使是在晃动的车辆上，拿着缓冲液的手也十分稳定。 平稳迅速地将时间缓冲液倒入怀表中，两瓶药剂「餵」下去后，錶盘上唯一的一根时针开始转动，一下子鹿岛清能使用的时间从五分钟扩大了十六倍。 「再坚持一下。」 鹿岛清随手把时间缓冲液的瓶子摔碎。 「前面五百米，冲到那里我们就能进入时间缝隙了。」 清月看到后面已经出现了夸张的大摆锤，马上一个硕大的锤子就要向他们的车子飞过来攻击，哪怕五条悟能赶在锤子砸过来之前抵达鹿岛清说的五百米外的地方，他们也来不及做其他动作就会被锤子砸到了。 咬了咬牙，清月打开汽车的天窗，站起来后半个身子探出车外。 虹龙被他召唤了出来，巨大修长的身姿拦住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在晃荡的环境中，虹龙盘旋着缠住了巨大的锤柄。 伴随着震盪的声响，摆锤的力量被逐渐抵消，虹龙缠住锤柄，死死拖住了想要攻向鹿岛清三人的袭击。 清月全力注意着周围环境，终于：「到了！」 清月收回多余的咒灵，只留下虹龙继续对抗大到夸张的摆锤。 五条悟开口：「进去的话，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鹿岛清抬头，拿着怀錶带，垂下的怀表左右晃荡：「沖就完事了。」 也亏清月在努力抵抗各种东西的攻击，快被光污染闪昏了眼睛，不然他心中关于鹿岛清的某种滤镜绝对会破碎。 清月：我拿你当走一步看三步的幕后操手，你怎么就变成一个莽就完事的赌徒了？ 鹿岛清眼神冰冷，完全不受环境的影响，五条悟把车停在原地，手敲着方向盘，看起来甚至比鹿岛清还轻松。 三个人，只有清月一个又做事又害怕。 拿着錶带，鹿岛清打开车门：「下车。」 此时外面的环境已经扭曲到什么也分辨不清，鹿岛清站在原地，怀表迸发出并不刺眼的白光，五条悟隐约听到了镜子破碎的声音。 光被切割成了碎片，一切都在逆转。 「击碎这里。」 一阵狂风升起，怀表上的时针开始疯狂转动，鹿岛清示意清月。 清月收回虹龙，在巨大的石锤锤下之前，释放出一只体型比较小的咒灵。 咒灵飞向鹿岛清手指的地方，经过时间回溯，两股「时间」的力量相碰，那个地点的空间壁垒已经薄弱到肉眼可见。 五条悟紧盯着壁垒薄弱处，六眼已经观察到了里面混乱无序的时间，还有蕴含的危险力量。 还没等他多看几眼，清月已经操控着咒灵给予了壁垒沉重一击。 刚打开一个奇异裂缝，三人就默契的飞速钻了进去，在他们进入时间缝隙的前一秒，失去虹龙控制的石锤恰好砸中他们的车。 在一阵如同身处湍流的带动中，五条悟终于站稳了脚。 「这是？」 五条悟看着包裹在外的一圈脆弱薄膜，就像是小孩吹起的一个巨大泡泡，他还想伸手去戳，被鹿岛清熟练地阻止了。 清月还在缓神，鹿岛清对五条悟说：「欢迎来到时间缝隙。」 第126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3111:41:44~2021-08-0105:4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好你好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鹿岛清不紧不慢地问五条悟：「你看到了什么？」 五条悟站起来环顾四周,不用六眼告诉他，他都知道眼前的场景并不真实。 「为什么这里的环境是高专？」 五条悟左右查看，眼前赫然出现的地方和咒术高专没有任何区别。 伴随着五条悟说的话,鹿岛清眼前的景色也变成了熟悉的高专校门。 多人一起进入时间缝隙，果然在人脑中自动生成的合理化场景是根据第一个提出相应概念的人来的。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的脑子里为什么想的是咒术高专，但是比起鹿岛清预想的其他抽象环境要方便多了。 鹿岛清真的担心以五条悟的想法，会不会让时间缝隙变成一个他理解不了的环境，如果不是为了方便寻找夏油杰，鹿岛清会在进入时间裂缝的第一瞬间就把自己的想法强制覆盖。 清月缓过神，他站起来：「怎么会？我记得这里应该是很多扇门才对……」 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正常，甚至他都能感受到阳光照射在皮肤上的暖意。 鹿岛清撤掉屏障，环境生成后,三人暴露在时间缝隙里的危险性已经降低了很多。 五条悟在泡泡消失前终于抬手蹭着戳破了泡泡，心情不错。 「这里真是很神奇的地方呢。」 五条悟说出这句话，鹿岛清就明白他知道得差不多了，不再解释,鹿岛清向前走去。 鹿岛清推开高专大门,示意两人跟上。 清月咽了咽口水：「我们去哪找人？」 鹿岛清想了想：「这个问题嘛……」他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朝着某个方向眺望：「他就在这里？」 「身受重伤，时间停滞。」 鹿岛清果断地说：「夏油现在的状态维持在受到重创后，虽然时间停滞依然会对他作用，但是从外面进入这里开始，我们找到他的时间越久，越不利于他的恢復。」 「什么意思？」 五条悟跟上，他走到鹿岛清身边,涉及夏油杰的事情，他严肃起来。 鹿岛清点了点头：「夏油杰之所以没有死亡还进入了这个地方，应该是我的能力导致的。」 「时间是个很精确的东西,使用的束缚很多。」 鹿岛清略微皱眉，想了想该怎么解释：「如果只是单一时间的运用，比如上次对付你的二重身的时候。」 忽然被cue的清月摸了摸鼻子。 五条悟在前面带路，鹿岛清接着说：「那时候我还能比较放肆的使用。」 「只是一旦两种可以使时间乱序的力量发生碰撞，就会开始出现不可预测的结果。」 五条悟跟着说：「所以只要你进入时间缝隙，杰身上的时间停滞可能会消失？」 长腿一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鹿岛清必须进来寻找夏油杰，但是他进开就一定会发生改变。 五条悟向学校里的宿舍楼走去：「我先走一步。」 鹿岛清刚想跟上去，被清月一扯：「哥，同样是打工人，你怎么就知道那么多？」 「不说别的，从进入时间裂缝前因为一个猜想让五条悟开车，再到时间那套玩意的解释，总不能是你编的吧？」 鹿岛清朝前看了看，想着夏油杰不一定就在宿舍楼，还是让五条悟先去打探一下，他不急着跟上去。 索性在这里和清月聊几句。 「我不知道。」 系统没有给鹿岛清说过这些，但是从第一个任务开始，鹿岛清上手速度很快，熟悉又迅速的掌握了「时间」这种概念。 顶着清月不相信的目光，鹿岛清继续说：「这些都是我编的。」 系统所谓的抽卡，给的这些东西，鹿岛清都很能适应，就感觉…… 就感觉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一样。 清月瞪大眼睛：「不可能吧。」见鹿岛清不像说谎，他更惊讶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要这样给五条悟说？」 鹿岛清笑了笑，他不好给清月说这是他的直觉，他觉得一定会是这样发展，只好随意说了几句。 「打发他去探路罢了。」鹿岛清话里显得无情：「这样会让五条悟更用心的去找夏油杰。」 「难道你不希望时间越快越好么？」 鹿岛清回头，清月看到他那双乌黑深邃的漂亮眸子，忍不住抖了一下。 鹿岛清戏弄戏弄起穿越者来良心完全不会痛。 「现在找到夏油只是快慢的问题，你呢？」 鹿岛清在脑中查看系统发过来的［时间5min］还散发微弱记号的定位。 清月挠了挠他：「如果是原来许多扇门的那个时间裂缝，我肯定知道在哪，但是现在这个……」 清月环顾四周，指着高专：「这个环境也太具像化了吧。」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出现在高专哪里。 鹿岛清嘆了口气：「所以才是暂时和五条分开，去找你的身体。」 也只有先把清月从［夏油杰］的壳子里出来，才能让夏油杰醒来。 鹿岛清想要救下夏油杰，不是因为他好心想要帮人，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有这种好心。 第127页 最开始是突发奇想给夏油杰说几句拱火的话挑拨系统或者说世界意识的权限，接着因为自己的经歷逐渐有些认可夏油杰的观念，虽然他觉得夏油杰会走上极端提点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几句。 鹿岛清还是坚持他没有什么好心，只是责任。 现在无论怎样，夏油杰落入时间裂缝都是因为他的那张技能卡，鹿岛清知道，夏油杰之所以进入时间裂缝，多半也是因为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在之前说鹿岛清改变了夏油杰的时间线，他还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现在看来，原来真的是改变了夏油杰的死亡。 夏油杰没死，但是世界意识想让他消失，无论夏油杰有没有死亡，把他弄消失后时间线都能重新回来。 鹿岛清揉了揉太阳穴。 至于为什么想要救出夏油杰，让他清醒过来就必须先要让清月回归自己的身体。这还是一个悖论问题。 不能让两个夏油杰同时出现，鹿岛清又答应了和清月合作，以往那种粗暴的把穿越者杀了就能解决的办法不能再用，就必须要先把清月弄回去，才能让夏油杰出现。 更何况…… 鹿岛清轻轻地咬了下嘴。 他没有忘记系统说的话，所谓的马上就有一个能结束工作的机会。 鹿岛清是个傻子才会放弃这个机会。 鹿岛清拜託系统帮忙联繫了五条悟。 鹿岛清告诉五条悟三人分头行动，他需要和二重身[夏油杰]一起完成某个任务，让五条悟当做在正常世界处理就行了。 五条悟用同样的联繫方式回復了鹿岛清。 鹿岛清带着清月有些迷茫不知道向什么地方走：「你觉得你的身体应该在哪？」 清月摇头：「我就见到过那么一次，还是在门外匆匆一瞥。」 突然变了环境的时间裂缝，清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鹿岛清思考了一会，他在脑海中问系统：「你可以看到清月真正的身体在哪吗？」 「理论上可以。」 系统回復了鹿岛清一句话后，接着说：「但是需要那个穿越者配合。」 系统没有鹿岛清那么放心清月。 鹿岛清说：「没事，需要他做什么。」 系统遵从宿主的意思：「需要穿越者提供他的一滴血。」 「一滴血？」 「对，必须是他主动给予的，用以分析定位穿越者的身体。」 鹿岛清答应了，他转身把四处张望想要靠着缘分寻找自己身体的清月叫了过来。 「清月，过来。」 鹿岛清仗着身高优势，抬手摸了下他的头。 清月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鹿岛清一点也不慌乱的样子：「怎么了？」 「我能找到你的身体，只是要你一滴血，给么？」 清月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控制着咒力在自己手指上划出一滴血。 系统默默在鹿岛清脑内说：……这孩子还真的挺单纯的。 鹿岛清不置可否，他笑了笑，让系统开始找身体。 清月流出的这滴血液浮在空中，在系统的运算下，血液从液滴状变成细小的竖状，像是一个路标，朝偏左的方向指了过去。 「跟上。」 鹿岛清带着清月跟着这滴血液赶路，清月看得一愣一愣的。 高专占地面积很大，还好两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走到了校区边缘。 清月越走越觉得眼熟：「这地方……」 鹿岛清看向他：「怎么了？」 清月想了想，接着说：「01号带我来过，如果是前面的那个巷子的话。」 果然，血滴带着两个人来到巷门口就在空中蒸发了。 清月皱着眉头：「为了塑造一个夏油杰的身体，这个地方01号带我来取过样，它说这里是五条悟杀掉夏油杰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 鹿岛清探身进去，整个狭小巷子里别说谁的身体，就连一块血渍都没有，干净又普通。 清月跟着走了进来：「这里这么干净，鹿岛哥，怎么找？」 自从依靠上鹿岛清后，清月心里安全感多了很多。 鹿岛清在巷子里前前后后走了几圈，观察来观察去，终于停在某处。 「找到了。」 鹿岛清脚上用力，直接把巷子里一片墙踹塌，一片灰尘中，正常的景象被打破，从坍塌的墙外看到的不是学校里的其他建筑，而是一片漆黑。 漆黑中散发着亮光，两个青年的身影出现在鹿岛清和清月眼前。 右边的身影被装在一个很有科技感的玻璃罐中，里面装满了营养液，鹿岛清看不清他的脸，但看着清月激动的反应，应该就是他的身体。 出乎意料的是，左边还有一个被许多锁链缠绕、黑髮披散双眼紧闭的俊朗青年——夏油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105:49:53~2021-08-0206:5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ms-0910瓶；沃奇明亨遂便德、萧砂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也没有再鹿岛清面色不变,长腿一迈：「走吧，时间不多了。」 清月缓过神来：「好。」 他太久没见到自己的身体，恍惚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这样就找到了。 第128页 鹿岛清站在后面不经意一瞥,不仅看到了穿越者的真实面目，还看到了熟悉的玻璃罐。 「系统，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和上个任务里世界意识让我补齐设定的时候，世界意识安排的那个实验室，两样产品一模一样？」 鹿岛清指的是存放着清月本体的玻璃罐，和当时他假装试验品待着之后被太宰治打开的玻璃罐一模一样。 【权限不足，暂时不予回復】 不同于以往系统熟稔的语气，更加公事公办的态度，更像是那个一直在提示的程式化声音。 鹿岛清眼眸深邃：「这样啊。」 他没有多问,现在要做的是抓紧时间让清月回到自己的身体，再带着五条悟过来。 鹿岛清没有看到，巷子外闪过的一角制服。 五条悟重新带上眼罩，倚靠在墙上,望着和真实世界没有区别的蔚蓝天空,轻呵一声。 他没有上去和鹿岛清起冲突。 清月已经越过鹿岛清，走到了自己的身体前面，抬手摸上玻璃，和自己对视。 因为角度问题，清月真正的脸鹿岛清没有看得很清楚。 「速战速决。」 鹿岛清走过来提醒清月：「你有什么回到自己身体的办法吗？」 清月感受着手指尖上冰冷的玻璃质感：「应该有吧？」 鹿岛清听到清月的这句话：「什么叫应该？」 清月想说他的方法都是从01号系统那里炸出来的，本来就没有实验过，他也慌得一批。 只是清月还没来得及开口,鹿岛清直接一脚踹到玻璃罐的控制按钮上：「我帮你。」 「夏油的时间等不起。」 鹿岛清注意到另一边夏油杰身上被停滞的血痕开始缓慢下落，已经向下掉落走过了很微小的距离。 ——时间停滞开始消散的信号。 唯一幸运的是，还好作用在夏油杰身上的时间效果现在才开始消散。 清月连忙点头,二话不说做好配合工作。 鹿岛清右手朝着左手手腕一划，逆转怀表从咒文中翻转出来，被鹿岛清握在手上。 鹿岛清不留痕迹地看了眼身后，让清月做好准备。 清月：「好的，我准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鹿岛清一脚揣进被鹿岛清半打开的玻璃罐。 鹿岛清打开怀表，开始在时间裂缝里吸取能量。 系统说过，鹿岛清的士武器需要充能使用，他在进入时间裂缝的时候把两瓶时间缓冲液都用完了，但是别忘了，这里是时间裂缝，最不缺的能量就是时间。 能量充足，逆转怀表不再受到五分钟的限制，周围的能量尽数被怀表吸收。 鹿岛清手上的怀表指针转动，突破束缚后，他用得更加顺手。 无师自通，鹿岛清精准地控制着怀表让清月的时间线向前推进，到达01号系统把清月的意识抓去的空闲。 鹿岛清抓住机会，裹挟着清月意识的[夏油杰]数据躯壳泯灭，玻璃罐里的身体发出亮光，光亮逐渐减弱，[夏油杰]消失，只留下一个浓缩的黑色立方块。 鹿岛清伸手接住了浮在空中的立方体。 「系统，这玩意是不是很有用，所谓的机会？」 陈述句的语气说明鹿岛清早就明白了过来。 系统承认了他的想法：「是的。」 「意外收穫。」 鹿岛清心情不错，把玩着黑色立方，没有把这个东西收进系统空间里，转手随意地放进来衣兜里。 一切操作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极其短暂的时间并没有耽误夏油杰缓慢恢復的时间，清月陷入意识回归本体后的正常昏迷。 鹿岛清十分自然地知道这是清月意识回归的正常现象，没有再管回到自己身体的清月，自然也忽略了清月的本体脸上缠满了绷带，让人半点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鹿岛清对清月的外貌长相併不好奇，他拿着怀表，打开表盖，重新装载能量，转动指针，企图恢復夏油杰的时间停滞。 所有束缚住夏油杰的铁链在一瞬间崩溃，金属物窸窸窣窣的碰撞声逐渐变大，全部掉入黑暗中。 鹿岛清看到夏油杰只剩下一只手，黑髮散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狼狈模样。 「啧。」鹿岛清语气不明：「算是还人情好了。」 鹿岛清想到夏油杰在上次任务里对他的帮助，如果不是夏油杰，第二个任务就是地狱难度，他绝对不会做得那么轻松。 时针再一次转动，再稍微向前，移动了肉眼不可见的距离，夏油杰的所有重伤全部被修復，变回了鹿岛清更熟悉的样子。 夏油杰恢復正常，[时间5min]最后三秒钟彻底流逝，技能卡报废。 失去了时间停滞，从外表来看，夏油杰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就好像他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住持，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鹿岛清看到好久不见的夏油清醒过来，想要打个招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夏油杰召唤出一个咒灵朝鹿岛清袭来。 比起清月，夏油杰的咒灵操术熟练许多，鹿岛清躲过了咒灵的攻击，没想到这是一个声东击西，让夏油杰上前成功抓住了鹿岛清的脖子。 「好久不见，我觉得我们要说的话大概有点多。」 夏油杰眯起眼睛，笑容浮于表面，语气充满深意。 第129页 鹿岛清歪了下头，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有些不理解：「你好像变得不太喜欢我？」 夏油杰手上的力气加重：「不要明知故问。」 多年前鹿岛清的一句话让他的归宿从死亡变成诅咒，直到去年夏油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能死。 咒灵操术的拥有者可以死亡，但绝不能变成咒灵。 没有人比夏油杰更能明白这个道理。 「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油杰始终想不明白，杀戮在他心里浮现，看到鹿岛清脖子被勒得泛红也没有收起几分力气。 鹿岛清没有反抗，看着夏油杰反而勾起一个笑：「好奇怪。」 脖子被掐住，鹿岛清说话有些断断续续，说话间嗓子有些火辣。 「我帮你活了下来，你不应该感谢我么？」 夏油杰压身凑近，他和鹿岛清隔得很近，两人死死对视，互不相让。 鹿岛清没有一点害怕，气势和夏油杰不相上下。 夏油杰眼里的某种坚持始终没有退缩，被鹿岛清看得明明白白。 鹿岛清右眼中几缕红色隐约浮现，深邃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对上夏油杰毫无惧色。 几秒后，夏油杰修长白皙的手指放松力气，从鹿岛清被恰到泛红的脖子上放下来。 「感谢么……」声音消失在嘴边，夏油杰的笑变了味道，看起来和从前一样，温柔无害。 「确实应该谢谢你。」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真正的意思只有夏油杰自己知道。 鹿岛清揉了揉脖子，淡淡地说：「不用谢。」 夏油杰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双手抱臂，看起来倒是很想一个正经和尚：「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刚才他对鹿岛清的杀意似乎是错觉，现在又重新变回了鹿岛清记忆里熟悉的夏油杰。 鹿岛清笑了笑，表情牵扯着嗓子开始不断咳嗽，缓了一会：「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这里不能待太久。」鹿岛清刚说完，五条悟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借着身高优势，从背后摸上鹿岛清的脖子，手指刚好放在夏油杰造成的淤血伤痕上。 「要怎么出去呢，小清？」 五条悟勾起嘴角，语气雀跃，凑过来揶揄地开口：「歌者大人。」 也不知道跟在鹿岛清和清月身后跟了多久，又听到多少他们两人的对话。 假装听不出五条悟口中的嘲讽，鹿岛清眨了眨眼：「很简单。」 五条悟看到夏油杰还能蹦跶后，原本表现得明显态度被重新掩饰，站在鹿岛清身后，没有搭理夏油杰。 夏油杰偏头看着之前将他禁锢现在已经碎成许多断的铁链，看起来观察得正仔细。 鹿岛清朝清月昏倒的方向走去：「再接个人一起……」 话还没说完，鹿岛清目光看过去，原本清月倒下昏倒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系统惊唿：「他熘走了！」 鹿岛清伸手握了握衣兜里的黑色立方，原本有些惊讶的心稳定下来：「没事。」 无论清月是士动还是被迫离开，都不要紧。 被鹿岛清打断说话后，系统乖乖听着宿士的话，不再多言。 五条悟从后面探头，晃晃悠悠地说：「小清，你在干嘛？」 鹿岛清深深地看了一眼清月原本待着的地方。 「没事。」 「先走吧，出去后的情况可能有点严峻。」 鹿岛清在空中随手一抓，拿出一把长刀——正是在十年前那次任务中，猎杀诅咒之王五条悟的时候碎掉的长刀。 没有刀鞘的长刀十分锋利，鹿岛清随手一划，轻松破开了时间裂缝。 「就这么简单？」五条悟自来熟地凑过来，「为什么和来的时候不一样？」 五条悟没有忘记进入时间裂缝时刺激的经过。 鹿岛清的能力突然运用熟练，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些片段，没有梳理过记忆碎片的脑子很乱遭。 「相信我，五条先生不会想要听一大段冗长的原理解释。」 「那就赶紧出去吧。」五条悟耸了耸肩，看着远处已经开始崩塌的高专：「当然相信你啦。」 鹿岛清不置可否：「事先声明，出去的时候做好准备。」 五条悟举手：「什么准备？」 夏油杰默默走过来，丑宝盘旋在他的肩膀上，和十年前一样，三个人久违的站在一起行动。 只是现在的情况又和十年前很不一样。 此时此刻，他们的目标和立场已经各不相同。 鹿岛清拜託系统又拿出了刚进来时间裂缝时帮助保护他们的薄薄的保护膜。 把三个人全部包裹在保护膜内，鹿岛清走在前面引导。 「因为五条先生的原因，出去后我们应该会直接回到高专。」 经过一瞬间的扭曲，三人在一阵奇妙的感受后抵达正常世界——东京高专的宿舍楼前。 三人和刚刚训练完的一、二年级学生相遇，学生们看到夏油杰除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虎杖悠仁外，全部瞬间进入战斗姿态，做好咒术释放的准备，表情严肃。 鹿岛清把剩下的半句话说了出来：「做好在众人印象里夏油已经恢復了他是诅咒师记忆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206:51:40~2021-08-0316:36: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30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句号2瓶；唐微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五条老师。」 伏黑惠比好手势,脚下一横，严肃地看着对面三人。 就差问五条悟「怎么回事」了。 五条悟挠了挠头：「嘛，大家都冷静一点。」 「别太紧张。」他走到夏油杰身边,捏了捏夏油杰的脸：「你们看，噹噹噹噹——」 五条悟夸张地比划着名，硬生生把紧张的冲突氛围变轻松。 任由五条悟摆动的夏油杰：== 一众学生：？ 他们走在路上，原本正在出差的五条老师，突然出现在前方，还带着一个本应该在去年百鬼夜行事件中死去的夏油杰和另一个不明人物。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五条悟的动作，他们有些迟疑，禅院真希扶了扶眼镜：「等等，眼罩笨蛋,你到底在做什么，又是恶作剧？」 不愧是五条悟。 看到满脸迷惑的学生们，鹿岛清向后退了一步看五条悟怎么编，他还暗暗朝狗卷棘眨了眨眼当作打招唿。 狗卷棘提了提衣领,挡住下半张脸,回了鹿岛清一个点头。 五条悟一手搭在夏油杰的肩上：「这个夏油杰，当然——是假的啦。」 「你们看，是不是很逼真？」 除了虎杖悠仁，其他学生全部露出无语的表情，钉崎野蔷薇更是怒气上头：「五条老师太过分了吧，这种恶作剧是会吓死人的！」 五条悟哈哈笑着：「都说了是个惊喜嘛。」 「话说，这个也太逼真了吧？」胖达挠了挠头,指着自己毛绒绒的身子说：「那到底是什么？」 他们对五条悟时不时从出差途中带回来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接受度良好。 就是这次太古怪了。 胖达问：「这是什么材质的人偶吗？」 「和我的材质完全不一样呢。」 胖·大型玩偶·达很好奇。 五条悟暗中按下夏油杰想要行动的手指，对着夏油杰笑得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这个嘛，确实不一样。」 现在不是在高专起冲突的时候,还有些事情他们需要谈一谈。 更何况，过程魔幻，夏油杰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他是怎么从一年前的事件里活下来的，只好压下额头隐隐浮起的青筋。 他知道这个是五条悟不满他的报復，也是一种暂时的忽悠。 五条悟这么一搅合，虽然学生们不一定会相信，但也不会再觉得是「夏油杰」復活。 五条悟还在忽悠：「这个是我的朋友！」他一把拉过鹿岛清，咳嗽了两下：「是出差路上遇到的。」 厚着脸皮完全不在意。 「亲爱的学生们，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五条悟十分活泼，他伸出一根手指，表面活跃，实际上在心里计算着夜蛾校长会发现他们的时间。 五条悟加快嘴速：「除了咒术师，世界上还有很多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吧。」 「不仅是横滨那种当黑手党的异能者，还有其他很多奇怪好玩的人哦。」五条悟拍了拍手，「鹿岛清，小清。他就是其中一个超厉害的存在。」 「不用太大惊小怪啦，这个杰是小清帮我捣鼓出来玩的。」 禅院真希拳头捏紧：「果然是你让别人帮忙做的。」 她对夏油杰的心理阴影可不小。 五条悟看出来了，有些歉意地说：「抱歉真希，好像欠考虑了。」 这事不能细想，细想后哪怕是五条悟总是做不靠谱的行为也会觉得不对劲，被鹿岛清摆了一道的五条悟心里直唿鹿岛清心脏。 「小清这个人，棘是知道的吧，老师的朋友，这个杰还有『蹦』地一下出现在高专里，这些都是他的能力哟，超厉害的。」 忽然被cue的狗卷棘抬头，看到五条悟的眼神，他明白过来。 鹿岛清肯定是回来有重要任务，狗卷棘对一年前和鹿岛清在一起的那段奇妙经歷印象深刻，他瞬间开口，给五条悟打掩护。 「鲑鱼鲑鱼。」 狗卷棘点头，略微比划，也算是和五条悟配合，三两下解决了刚才的冲突。 还好乙骨忧太在国外出差。 总算是把学生们给忽悠过去了，五条悟一手拉过一个，鹿岛清和夏油杰被他带走：「你们训练完，好好休息，老师有事先走了。」 五条悟带着人迅速撤离，虎杖悠仁左顾右盼，面露迷茫：「等等、等等，现在是怎么回事？」 虎杖悠仁进入咒术界没多久，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但是他清楚的记得……那个人明明就是夏油老师啊，为什么伏黑他们见到夏油老师突然变得充满敌意。 以为虎杖悠仁不知道夏油杰是谁、做多少事情，钉崎野蔷薇看着他嘆了口气：「我说比起我，你才是乡下来的吧。」 伏黑惠开口解释：「那个人叫夏油杰，是最邪恶的诅咒师。」 虎杖悠仁：！ 「但是他在一年前就死了。」伏黑惠面色不变，淡淡地说：「一年前他在京都举行了百鬼夜行，还袭击了高专，真希学姐他们……差点被夏油杰杀死。」 虎杖悠仁更加惊讶——诅咒师？ 伏黑惠的说话和虎杖悠仁印象里的夏油老师比起来，两者太分裂了。 第131页 怎么回事？ 虎杖悠仁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还是其他人的记忆错了。 钉崎野蔷薇看到虎杖悠仁脸上的表情：「夏油杰确实是在一年前死了，不用太惊讶，刚刚那个是假的。」 虎杖悠仁：啊嘞？ 眨了眨豆豆眼，他怎么觉得刚才在五条老师旁边的夏油老师是真的。 虎杖悠仁没有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表面不显，心里十分认真，作为唯一一个记忆没有被覆盖的人，他仔细听着其他人给他科普。 「本来我们都还很戒备。」钉崎野蔷薇继续说，「但是五条老师那么一解释，也就没事了。」 怕虎杖悠仁不理解，她的解释很详细：「虎杖同学，你去过横滨吗？」 虎杖悠仁摇头。 「那乡下呢？」 虎杖悠仁「唔」了一声，回忆了一会：「很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去玩过吧，但是因为我家没住在乡下，所以也不怎么去。」 「怪不得。」钉崎野蔷薇扶着额头：「算了，其实也不怪你，毕竟之前的虎杖同学都是普通人。」 「除了普通人生活的正常社会，实际上，除了我们咒术界，还有以横滨为主要活动范围的异能界、乡下或者偏僻深山为主的神社或者抓捕妖怪的阴阳寮，还有很多拥有奇怪能力的人或者势力，通通被称为里世界。」 胖达手指着下巴思考：「确实是这样，阿悟认识几个奇怪能力的人也很正常。」 「所以说。」钉崎野蔷薇接过胖达的话茬：「不用太惊讶，只是假象的话，这种能力还算正常啦。」 「不愧是五条老师，真的太坏了。」 怀着对五条悟的信任，钉崎野蔷薇没有多想。 她忽然凑到虎杖悠仁眼前：「喂，我说——你有在听吗？」 虎杖悠仁回过神来：「有！有在听啦。」 「原来是这样。」他嘻嘻一笑：「多谢钉崎同学的解惑！」 压下心底的疑惑，同样是对五条悟的相信，虎杖悠仁没有吭声，他准备暂时揭过这件事，再找个时间单独去询问五条老师。 伏黑惠走在前面，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管五条老师。」 手拿冒着凉气的汽水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平淡的语调，似乎已经习惯了五条悟的一系列行为。 伏黑惠眼眸看向某处，又提了一嘴：「在你和钉崎同学入学前，学校里还有一个心理老师。」 「织田老师就是来自横滨的异能者。」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注意力被吸引，两个人凑到伏黑惠旁边。 「心理老师诶。」钉崎野蔷薇很好奇，「之后呢？那个心理老师怎么离开了？」 禅院真希说：「织田老师去追逐梦想了。」 从她的语气里听得出禅院真希对织田作之助的印象很不错。 「织田老师是个很厉害的异能者，性格也很好……」 注意到自己话题跑偏，禅院真希尽快纠正：「织田老师很喜欢写作，前不久他的第一部 小说出版了，就辞职去当全职小说家了。」 「哇，好厉害！」 虎杖悠仁忍不住赞嘆，眼里闪着亮光。 五条悟的话题算是过去了，几个人断断续续聊着天走进宿舍。 狗卷棘沉默地走在胖达旁边，眼神一沉，安静地跟着众人回去。 虎杖悠仁拍了两下手，露出一个灿烂笑容：「不说这些了，今晚我请你们吃饭吧，我做的鸡肉丸子超级棒！」 鹿岛清三人没有在高专逗留，五条悟也没带他们回五条宅， 看到眼前有些熟悉的住宅——鹿岛清上次做任务时，五条悟提供的住所。 鹿岛清推开大门，屋里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他回头对两个有些僵持的人说：「进去说？」 看到鹿岛清反客为主，五条悟摘下眼罩，苍蓝色的眼睛让人对视起来特别有压迫感。 「小清。」 不是调侃的语调，五条悟的声音中带上了鹿岛清更熟悉的高冷。 五条悟进屋子后顺手带上了门。 「我听到了。」 鹿岛清有心理准备，没有半点惊讶，他从左手手腕上的咒文中拿出纤细的金属錶带，逆转怀表打开，在时间裂缝里充能过多，让鹿岛清奢侈地运用着能力。 整座房子的时间瞬间向前推移，重新变得干净。 鹿岛清随意收起怀表，把自己塞进柔软的沙发里：「说来话长。」 鹿岛清知道五条悟听到了他和清月的对话，对鹿岛清之前的那套说法抱有怀疑。 「一个拯救世界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要入伙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316:36:58~2021-08-0413:56: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云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鹿岛清话音刚落,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笑了出声，两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夏油杰没有说话，五条悟捧着肚子：「小清,别傻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个比一个更像反派，不，夏油杰就是个妥妥的反派，两个和拯救世界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去拯救世界，这不是扯淡吗？ 五条悟凑过来捏了捏鹿岛清没什么表情的脸：「没事，你继续说。」 第132页 明显是打算听个笑话。 鹿岛清对他们的反应早有预料，接着说：「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人容易出现二重身？」 夏油杰沉思了一下：「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就像是咒术师必须背负不属于他们的不公责任。 五条悟也跟着说：「我觉得应该是生活丰富的人。」 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大多三点一线，并没有什么很刺激的经歷，也就只有他们这种稍不注意就要和死亡打交道的人的经歷才足够惊心动魄。 「你们的理解都可以。」 鹿岛清不紧不慢：「我不想当歌者了。」 眼神坚定,甚至透露出几分危险，鹿岛清开口：「如果像以前那样做任务，二重身是永远消灭不完的。」 「没有自我，一直重复这种工作……」 手指撑在榻榻米上,鹿岛清垂眼间,往日看起来强硬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脆弱。 鹿岛清：我先装的惨一点。 「我不想这样。」 鹿岛清在说到自己时，依旧很冷静，说完了自己，他接着说其他的分析。 「以二重身出现的概率，普通人几乎一辈子都不会出现二重身，换句话说，但凡出现二重身的人,或多或少都具有麻烦的能力。」 鹿岛清盯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你们应该感受得出来吧。」 就说五条悟身边，到现在为止就出现了他自己、夏油杰还有学生狗卷棘的三次取代事件。 「不止三次。」鹿岛清属实把时间玩明白了，「按照现在的频率,你们周围人被取代的次数应该更高。」 五条悟眼睛一转，六眼对鹿岛清观察入微：「你的意思是在某个时间点我们合作真的彻底消灭了二重身？」 此后再也没有二重身那玩意出现，所以也就再也没有了被取代的事件发生。 五条悟想到前面几次二重身的态度都挺一言难尽，不说别的，光是想到[夏油杰]那三十多次的告白，纵使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二重身的顶替无法避免。」 鹿岛清说：「这点你是清楚的，无法避免后再没有发生取代事件……」勾起嘴角，他露出一个淡淡笑容：「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那就提前说了，合作愉快。」 鹿岛清抬眼看向两人，笑得更加愉悦。 夏油杰率先默认，他略过这个话题，问另一个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为什么是拯救世界？」 或者说，鹿岛清想找个合作伙伴，五条悟就足够了，为什么要找他。 找一个已经背叛了的诅咒师，太可笑了。 鹿岛清让系统展示光幕，暂时取消了光幕对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屏蔽。 看着突兀出现在半空中充满高科技质感的光幕，五条悟和夏油杰藏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 光幕上的火柴人代表了二重身，随着火柴人的动作，代表世界线的线条上能量被夺取，无数线条逐渐变细消散。 当消失的线条变多，原本由不同粗细的线条构成的「面」。也就是世界就会面临崩溃。 世界意识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预料到可能会有忽悠反世界原住民的那一天，一套二重身破坏世界线偷窃能量的ppt做得简单明了。 「二重身不会无缘无故来取代人。」 鹿岛清真假参半地说：「他们需要以偏激、崩坏的行为破坏士世界本该进行的时间线，用这样的方式来掠夺士世界的能量，为自己的镜像世界注入更多能量，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镜像世界不会因为缺乏能量导致的不稳定而消散。」 「还记得上次的聊天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哪怕是十年前和鹿岛清看似无意的一次聊天，该记下的情报消息他们都半点没忘。 夏油杰开口：「镜像世界全都是碎片，可能从某个照镜子的瞬间产生，产生后也可能随时消散。」 「没错。」 甚至和当时鹿岛清说的话一字不差。 「有意识的生命体只要活着都有最基本的求生欲。」 鹿岛清揉了揉太阳穴：「很多消息也是最近我才发现的。」 准确的说是清月给他透露了不少消息后他重新编的。 「无数的镜像世界全部是竞争者，他们都想要掠夺这个士世界的能量用来求生，对你们的取代就会前赴后继源源不断。」 「士世界和镜像世界的差异性又导致你们没办法防住二重身的取代。」 五条悟稍微一想就意识到一个后果：「但是歌者只有一个。」 「万一同一时间的许多个二重身一起对本体发动取代，就会出现套娃一样的取代再取代的过程，到时候对本体的回归只会越来越麻烦。」 「更不用说，随着越来越多的镜像世界想想要对士世界发动能量掠夺，肯定会发生同一时间段出现多个二重身取代事件的情况，到时候只有一个歌者很容易自顾不暇。」 就连五条悟他自己被取代的时候，不也有遭遇了两个二重身么？ 只是其中的一个二重身，那个诅咒之王，并不在意掠夺能量的事情，只想…… 五条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夏油杰。 啧。 暂时不去想其他的糟心事，夏油杰从鹿岛清透露出来的消息里思考着，全当是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散个心，无论怎样，某种意义上来说，鹿岛清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第133页 或许想办法把那群猴子全部赶到镜像世界里去生活也还不错？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夏油杰很快抓住重点：「你不是第一个歌者。」 「你说歌者代代单传，只有上任歌者死了才会出现下一任。」 「嗯。」 鹿岛清点了点头，心里——糟糕系统我忘了这个设定了啊啊啊啊，救命啊系统。 系统差点被鹿岛清的咆哮吵得耳朵疼，见多了鹿岛清运筹帷幄的样子，宿士突然的慌乱让系统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还好发懵不耽误系统的核心照常运转，很快系统稳住了：「宿士别慌。」 「就当是从你开始镜像世界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几何倍增加不就好了？」系统给他举例：「就想因为五条悟的出生全日本的诅咒都变强了一样。」 因为这届歌者过于厉害，所以为了某种平衡，镜像世界也变多了，不是很合理吗？ 好系统。 鹿岛清心里默默夸奖，表面上把系统的话复述了一遍。 「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些镜像世界发生了这种事情。」 鹿岛清心想，是时候把清月的存在抛出来了。 虽然清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消失了，但是鹿岛清有预感，清月并没有回家，他们还会再见面。 他必须未雨绸缪。 「直到我的二重身也出现了。」 五条悟直勾勾地看着他，在系统的掩盖下，六眼没有发现鹿岛清在说谎。 「什么意思？」 鹿岛清直接说：「五条先生，我知道你听到了，在时间裂缝里。」 多亏了世界意识的常规性补丁，鹿岛清和清月说话时「穿越者」之类的字眼被模煳了，由「二重身」这种词来代替。 五条悟用手撑着下巴，鹿岛清顶着六眼的威压继续解释。 「小清在说什么话！」五条悟睁大眼睛，很是惊讶：「歌者大人怎么会有二重身呢？而且刚才我看到的是杰的二重身哦。」 好奇的语气下是步步逼近。 鹿岛清和五条悟是朋友，但是对彼此的戒备从来没有放松。 鹿岛清忌惮对方是咒术届天花板，对五条悟毫不犹豫拒绝他的第一印象太深刻，始终没有忘记这个人的本质是个疯子。 五条悟从不相信一面之词，鹿岛清说得再滴水不漏，五条悟得不到其他的佐证信息，是不会放松对鹿岛清的戒备的。 五条悟能接触到的二重身要么是太沉迷演戏的［夏油杰］，要么就是自己都对二重身这种概念浑然不知的诅咒之王。 「不是。」 鹿岛清依旧坚持闭眼乱说：「夏油的二重身能坚持进入时间裂缝已经是极限了。」 「时间裂缝紊乱了你的认知，当时我们分开后，夏油的二重身离开，我的二重身出现，你认错了。」 五条悟嗤笑一声，他是不相信的。 等等，他忽然想到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五条悟发现哪怕拥有六眼，他也忘了当时看穿包裹着夏油杰的黑暗是什么。 这是法则对时间的保护？没错了，只有这样才会保证时间这种基本性的东西不被人类看破，这不是人类或者说任何智慧生物应该能看破的东西。 五条悟思考着思考着，不用鹿岛清多说就自己把自己想明白了。 「…原来如此。」 鹿岛清：就挺突然的。 什么叫原来如此啊喂，这就是聪明人的脑补吗？ 鹿岛清轻咳了一声，不管五条悟想了什么，这事能忽悠过去最好。 「歌者是绝对不会出现二重身的，当我见到自己的二重身时，说明镜像世界已经多到一种严重的地步了。」 为了寻找苦力，鹿岛清决定说得严重点。 「还好我的二重身没有忘记歌者的责任，决定对这些镜像世界『大义灭亲』。」 鹿岛清拿出黑色立方快。 「拯救世界很简单，毁掉这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　　鹿岛清：对自己的口才越发满意（骄傲 感谢在2021-08-0413:56:59~2021-08-0509:3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苍泽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句号2瓶；元沧、千朝復云、素神一残风、沃奇明亨遂便德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细枝末节的事情忽略,看到鹿岛清拿出来的黑色立方，五条悟挑眉：「你又拿出了个什么玩意？」 他总觉得鹿岛清老是能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不知道。」鹿岛清大方承认：「我也不是什么东西都知道，这玩意是偶然得到的。」 五条悟凑过来戳了两下黑色立方：「那你凭什么说毁掉这个就行了？」 鹿岛清想到黑色立方出现的时候,黑色立方之所以出现，是因为这是清月分离后他的系统开启自动防御后出现的东西。 但是他不能这样说出呀。 鹿岛清笑了笑：「曾经我在横滨做过任务。」 五条悟和夏油杰并不意外。 「所以？」 「所以，我接触过『书』。」 五条悟好奇：「这不就是一个都市传说么，真的有『书』？」 鹿岛清扫过自己左手手腕，想了想——为什么『书』从有迹可循的都市传说变成一个彻底的都市传说。 第134页 唔，和他绝对没关系，肯定是太宰治把书毁了的。 「『书』确实存在。」鹿岛清说：「但是在我做任务的时候被人毁掉了。」 「小清，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鹿岛清摇头；「怎么可能。」 五条悟不置可否：「假设『书』真的存在,那东西又和你手上这个立方体有什么关系？」 「这两样东西给我的感觉很像。」鹿岛清眼里满是严肃认真。 「它们都应该毁掉，毁掉后所有的镜像世界就会消失，其实是我的直觉。」 鹿岛清抬头，对上了两人的视线：「但即使是存在一点希望的直觉,赌赌也没关系不是吗？」 他露出一个势在必得地笑,他本身就是一个有一点可能就会赌的狂徒。 特别是这次任务太特殊，任务目标是只需要杀掉穿越者不说，穿越者还直接投敌和鹿岛清合作了，任务地点更是鹿岛清最熟悉的一个咒术界，他还嘴遁到了两个帮手。 鹿岛清没道理不赌，要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他说不定还要当到打工人等多久。 「很有意思。」 夏油杰：「但是怎么销毁这个东西？」 他不认为这是个普通物件，用正常的办法就能毁掉。 鹿岛清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就摆脱两位了？」 像是可以洞察到夏油杰的心思，鹿岛清接着说：「就当是放假呗，而且……」 看向两个人,鹿岛清勾起嘴角：「时间是很有可能被逆转的。」 「只要毁掉这个东西，我就有办法让你们的时间线倒退。」 这话主要是说给五条悟听的。 「是五条老师吗？」 虎杖悠仁把手机夹在脑袋和脖子之间，右手捂在另一只手上，企图阻止身上不属于自己的嘴巴喋喋不休。 五条悟侧躺在沙发上看着半开放式的厨房里正在做饭的鹿岛清和夏油杰，心情莫名不错，他嚼着零食拿起手机：「怎么啦，是悠仁想老师了吗？」 「真让老师感动呢。」 如果是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在，他们一定会说：「请打住用这种流氓一样的声音自我感动。」 虎杖悠仁没有在意五条悟的语气，诚恳地说：「是的呀，五条老师，你都好久没带我们训练了，最开始是有点不习惯来着哈哈。」 五条悟勾起嘴角：「抱歉悠仁，老师这几天有点忙，不过我还是很相信我的学生，交流会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还隔空给虎杖悠仁竖起了大拇指。 忽然，从虎杖悠仁捂住左手的右手手背上皮肤抖动，出现一张嘴巴和一只细长暴戾的眼睛：「小鬼，别跑题了。」 眼睛里充满了对虎杖悠仁的鄙视。 虎杖悠仁换了之手，狠狠拍下，重新把身上的怪异现象按下去。 经过两面宿傩不客气的提醒，虎杖悠仁赶紧说：「对了，五条老师，其实我找你是想问一件事的，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五条悟随意地说：「有喔，回答学生的疑惑是五条老师的责任。」 他还以为虎杖悠仁想问的是什么和咒术有关的问题。 「五条老师，就是、那个……」 虎杖悠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刚被同窗们科普了一些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关系，虎杖悠仁觉得自己这么问实在不好。 但是他的记忆真的太奇怪，也太真实了。 虎杖悠仁一咬牙，他还是说了出来：「五条老师，我的记忆可能出了点问题。」 五条悟眼皮一跳。 「就是那个夏油杰……伏黑他们说他是个诅咒师，还是最邪恶的那种。」 「但是在我记忆里，夏油老师他明明是才从国外驻守了十年回来不久的高专老师。」 开了个头后，虎杖悠仁的话说起来流畅多了。 「但是伏黑他们和我的记忆都完全不一样，我没和他们说我和他们不一样的记忆。」 「在少年院的时候夏油老师还来救过我们，不然当时我们遇到那个假想特级，绝对可能会死。」 正是因为被夏油老师救过，虎杖悠仁才会坚持把自己记忆出错的事情告诉五条悟。 听到电话另一头虎杖悠仁说的话，五条悟从沙发上躺着的懒散模样立刻站起来。 「我知道了。」 五条悟说完，他还没挂断电话，虎杖悠仁肩膀一松，绷着的身体放松大半。 「既然五条老师知道了，那就放心了。」 虎杖悠仁心里这么想着，刚想转身回宿舍，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悠仁，跟我走一趟吧。」 五条悟凑过来，语气跳脱。 「哇，五条老师！」虎杖悠仁被突然出现的五条悟吓了一跳，「诶，老师你怎么过来得这么快？」 虎杖悠仁想到了五条悟会过来，只是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快。 五条悟没有解释：「悠仁，跟着老师去拯救世界吧。」 虎杖悠仁：？ 鹿岛清刚刚把做好的食物摆上餐桌，五条悟就打开房门，带着一个一头粉发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看到餐桌前的鹿岛清和夏油杰瞳孔地震，只要是脑子不笨的人都能明白过来刚才他们撞上突然出现的五条悟是怎么回事。 虎杖悠仁说：「五条老师，你们，这个，那个是真的夏油老师吧？」 第135页 夏油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五条悟一手放在虎杖悠仁的肩上：「不是哦，他是坏蛋，是反派诅咒师的那个。」 面对五条悟的回答，虎杖悠仁很疑惑：「五条老师，你带我来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有忘记走之前五条悟的那句「拯救世界」。 鹿岛清从虎杖悠仁进门的时候就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看着虎杖悠仁两只眼睛下的狭长痕迹和脸上的黑色咒文，造型上来说和上次鹿岛清做任务时看到的诅咒之王版的五条悟有些类似。 再加上虎杖悠仁看向夏油杰时的态度…… 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 「过来吃饭。」 鹿岛清没有惊讶，转头又多盛了一个人的饭菜。 五条悟笑了笑，他看向鹿岛清：「小清知道啦，真聪明。」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变成豆豆眼的两只眼睛里全是迷茫：「诶？」 直到被五条悟带着坐下，虎杖悠仁才反应过来：「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你们慢慢吃！」 虎杖悠仁被五条悟按着坐下：「没事，饭桌上解释起来氛围很轻松哟。」 鹿岛清看着虎杖悠仁，他忽然出声：「诅咒之王。」 五条悟点头：「没错，所以这次小清又有什么解释？」 五条悟至今觉得鹿岛清给他们说的都不是实话，或者说全是真假参半的解释。 不知道鹿岛清对虎杖悠仁这件事是编故事还是真的解释，五条悟都很期待。 他可是很担心自己学生安全的。 「没有解释。」 和以前不同，鹿岛清这次并没有像从前那样什么都做到了答疑解惑。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鹿岛清接着说：「按理来说，二重身消失后，他带来的和本体不相符的改变都会被世界意识进行修正，让一切重新回归正常。」 所以其他人都不记得有个夏油老师，只记得那个最邪恶的诅咒师在一年前被五条悟亲自消灭了。 鹿岛清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意外情况，他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五条悟也愣了一下。 夏油杰这时候开口：「这小子是容器？」 身为咒灵操使的他，能够更清晰的感受到虎杖悠仁体内的诅咒。 鹿岛清刚才的挑明和他自己感受到的这股气息，夏油杰几乎瞬间就发现眼前的这个学生，并不普通。 他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容器。 「喂喂喂，你们再说下去，我学生的底裤都要被你们扒光了。」五条悟给虎杖悠仁撑腰。 虎杖悠仁——五条老师，说好的这个夏油杰是假的呢——为什么他是这么大一个活人，难道这个世界已经扯淡到死人还能復活吗？ 他左右看了看坐着的鹿岛清和夏油杰，满头问号。 没有理会虎杖悠仁的疑问，夏油杰想了一下：「会不会和上次有关？」 三人都知道夏油杰说的是什么，虎杖悠仁即使听不明白也乖乖坐着听他们打哑谜。 鹿岛清沉思着说：「有可能。」 十年前五条悟被取代的时候，夏油杰最有发言权，严格意义来说，鹿岛清那次的任务有一半功劳得归夏油杰，更不要说夏油杰本身就比鹿岛清更了解五条悟。 夏油杰接着说：「上次那个诅咒之王……」 [五条悟]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他会不会影响了这个时间的诅咒之王？」 五条悟举手：「可是情况不一样哟。」 「那个我属于是融合了两面宿傩的能力，算是把他吃掉消化了，占主导的一直是『五条悟』本人。」 虎杖悠仁则不同，五条悟对自己的学生有信心，或许有一天，虎杖悠仁真的能把两面宿傩的能力消化蚕食，做到从容器变成主动者，但也不是现在。 现在的虎杖悠仁，说白了还是一个容器，他虽然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是情况并不稳定，谁也说不清楚再吞下几根手指，两面宿傩就会失控。 哪怕都和诅咒之王沾个边，五条悟和虎杖悠仁的本质也不同。 鹿岛清站起来：「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走到虎杖悠仁对面。 「把两面宿傩叫出来问问就好了。」 早就了解了一遍咒术界的基本消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 听过归听过，但是鹿岛清没有一点害怕，怀表不知不觉出现在他手上，握紧自己的武器，鹿岛清又准备开始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最近的作息都是晚上□□点睡，早上四五点起床码字，七点半出门办事，作息是有点奇葩orz 感谢在2021-08-0509:30:42~2021-08-0607:1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羽浮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句号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虎杖悠仁向后紧靠在椅背上：「五条老师,他是？」 还没有人给他介绍过鹿岛清，或者说五条悟的其他学生，除了狗卷棘外,还没有人知道鹿岛清是谁。 虎杖悠仁觉得有些不太对，但是怀着对自己老师的信任，他看着鹿岛清咽了咽口水，还想说什么，鹿岛清就开口了。 「不用太担心。」 第136页 鹿岛清看着眼前的粉发少年笑了笑。 这么说虎杖悠仁更加觉得危险了啊喂。 鹿岛清手握怀表，他看着虎杖悠仁脸上微微闭合到两只狭长眼睛。 ——始终不肯出现么，还是说不能出现？ 鹿岛清对大名鼎鼎的诅咒之王，可是无比好奇。 不知道以反世界的战力，他对上两面宿傩到底有多少胜算。 以战力来说,这关系到鹿岛清之后的计划。 虎杖悠仁转头看向五条悟：「老师……？」 五条悟和鹿岛清倒是有些默契，他按在虎杖悠仁肩上：「放心喔。」 趁虎杖悠仁不注意，鹿岛清手指用力，推开怀表。 仗着能量充沛,鹿岛清对着虎杖悠仁拨动时针。 五条悟看似放心没有在意,实际上全程都在关注着虎杖悠仁，只要鹿岛清的做法稍有不对，五条悟藏在桌下的手就做好了阻止准备。 鹿岛清想要试着用时间倒流的办法把两面宿傩从虎杖悠仁体内逼出来。 细碎的白色闪光有些刺眼，虎杖悠仁两只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 怀表的能力即将触碰到虎杖悠仁的时候，一阵浓郁到肉眼可见的昏黑腥色的咒力涌出。 「什么都不懂的小鬼。」 虎仗悠仁双眼下的细长眼缝骤然睁开，一张怪异的嘴在他的脸颊上浮现。 两面宿傩心里还有计划没有实现，或许前几个星期他还会无所谓地恢復封印,但是现在嘛…… 休想。 嘲讽了一下虎仗悠仁后，两面宿傩看着鹿岛清：「给老子滚。」 虽然没有夺取虎仗悠仁的身体，但是他依旧脾气暴躁,不耐烦地排斥着鹿岛清的举动。 两种力量相碰撞，看到两面宿傩的排斥，鹿岛清做到了逼出两面宿傩的目的，他见好就收——也不是非要让时间倒退到让两面宿傩和虎仗悠仁分开。 对自己的武器，鹿岛清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瞬间收拢怀表，屋子里的能量冲击消失，一切又变得风平浪静。 五条悟这才拿起筷子，正儿八经地吃了今晚的第一口饭。 「悠仁，让他出来玩会好了。」 五条悟十分放心：「十分钟后见？」 不愧是五条悟，也只有他会主动拱火让诅咒之王从容器里出来放个风。 「不用担心悠仁，嘛嘛嘛，这不是还有老师在？」 顶着夏油杰下意识不贊同的表情，五条悟习惯性解释了一句。 鹿岛清巴不得让两面宿傩出来，完全没有阻止。 ——你的学生怎么样，和他没有关系。 唯一不太满意的可能就是两面宿傩了，虎仗悠仁侧脸上的眼睛不屑地眯起来，嘴巴开口就透露出自己的不满：「喂，你们这群垃圾，杀了你们。」 鹿岛清忍不住笑了下，对两面宿傩说：「我等你。」 不动声色地接下了两面宿傩的挑衅。 虎仗悠仁很不喜欢两面宿傩，但还是听了自己老师的话，自如地放任身体让两面宿傩接管。 黑色的咒文攀上虎仗悠仁的身体，就在两面宿傩接管身体准备撕开上衣的时候，鹿岛清抬手阻止了他的举动。 白皙修长的手指止住了覆盖着有力肌肉的手臂的举动。 「给这个孩子留件衣服吧，这里可没有能让他穿的多余衣服。」 鹿岛清可不想看到虎仗悠仁裸着上身回学校。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微小举动，两人的对持胜负算是心知肚明。 两面宿傩狠狠放下衣角，不太习惯地左右晃动了几下。 「有什么话给老子说。」 鹿岛清对两面宿傩的态度很平常，要论态度恶劣，犯中二病的鹿岛清比起来气势也丝毫不输。 两面宿傩很不爽，如果不是因为实力还没有恢復，这三个人敢对自己不敬，现在早就被他把头都拧下来当球踢了。 强忍着心里的不爽，两面宿傩催促：「喂，快点。」 鹿岛清心里想着十分钟的时间安排，他不紧不慢地说：「不该是我来问吧。」 两面宿傩暴戾地瞥了眼鹿岛清，语气里多少还有些不情愿。 「我知道。」 「小鬼，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脑子里被塞了一团莫名其妙的记忆。」 同样自己的手指被虎杖悠仁咽下的经歷，不同的记忆是从虎杖悠仁进入少年院的时候开始。 同样是遭遇了特级假想咒灵，虎杖悠仁陷入绝境，他刚刚控制住这具身体，尚且只有两根手指实力还没有吞下眼前咒灵身上的手指时，他就被几个莫名出现的特级咒灵袭击了。 两面宿傩实力恢復得太少，他成功熘了出去，就是可惜这个小鬼的同伴，两个弱小的咒术师被三个咒灵轻而易举的杀害了。 鹿岛清心想对上了，他问：「我猜你的那个并不存在的记忆，是不是五条先生的学生们都被某伙咒灵有预谋的杀害了？」 「然后你就被疯掉的五条先生盯上了。」 鹿岛清说得轻描淡写，两面宿傩的脸色却越发难堪，无论是那份记忆里或者是现在，他目前的实力都只有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原本打算慢慢来的诅咒之王现在改变计划，想要更快拿回属于自己的手指。 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是诅咒悟世界的走向了。 第137页 「果然是这样。」 五条悟突然开口，他摆了摆手：「好了，证实得差不多，悠仁——」 他随意地想把自己的学生喊出来，两面宿傩在失去容器的身体控制权之前，猝不及防向鹿岛清袭去。 鲜红色的血液从鹿岛清的白皙脖颈上留下来，他歪了歪头，不甚在意地用手擦了一下破皮的脖子，完全不在意两面宿傩再稍微用点力他的脑袋就要分家。 唔，是有一点痛。 想到前后被夏油杰和五条悟掐过，现在又被两面宿傩割破了表皮，鹿岛清在心里嘆了口气。 为什么都是和他的脖子过不去。 系统好奇：「宿主你可以躲开的吧？为什么要让两面宿傩袭击？」 鹿岛清摆了摆手，让虎杖悠仁不用关心。 他熟练地从抽屉里抽出一卷绷带，在心里回答系统：「这叫做人的情谊，你又不懂了。」 在脖子上缠了两圈，鹿岛清晃动了几下觉得没问题后，才走了回来。 似乎以此为界限，五条悟对鹿岛清的态度也重新回来了。 从十年前鹿岛清在最后任务要完成的时候坑了五条悟一把，再到现在，五条悟笑了笑，到了这个时候，看明白了鹿岛清的态度，他和鹿岛清才终于是心照不限的放下了过往。 这就是系统不明白的地方。 五条悟强行把虎杖悠仁带过来一起行动：「悠仁，你的训练就和惠他们有点不一样了哦。」 虎杖悠仁算得上是最特殊的咒术师也不为过了，也不知道五条悟又想出了什么样的使坏办法训练他。 习惯了五条悟的随心所欲，夏油杰吃完最后一口食物：「小清，接下来要做什么，你有计划么？」 称唿的改变让鹿岛清心情变得不错，夏油杰能想明白给他帮忙是最好的，至于接下来的打算…… 「不知道。」 他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勾起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用麻烦大家了。」 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才想要集思广益。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忽然一只神似飞鸟的咒灵从窗外飞进来，停到了夏油杰的肩上。 「菜菜子和美美子在横滨出没。」 从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夏油杰就没有忘记当时他收养的两个孩子，一直没机会去补办手机，再加上作为已经去世了的人，补办这些东西也足够麻烦，当时夏油杰就决定放出咒灵去寻找两个孩子。 只是没想到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在横滨。 五条悟不甚在意：「横滨嘛，估计是小女孩们觉得好玩。」 「横滨？」虎杖悠仁睁大眼睛：「我记得那个地方有很多异能者和黑手党吧。」 ——这种地方哪里好玩啊老师！ 虎杖悠仁转念一想，双眼发光：「真的很好玩吗？」 看这对师徒其乐融融的对话，鹿岛清额头滑下一滴汗。 鹿岛清想起记忆里两个可怜的小女孩，想到她们无论怎么样，也是被夏油杰亲自教导出来的咒术师。 以两个夏油杰培养出来的会互相照应的咒术师的水准，横滨的确没有什么危险。 就连夏油杰都是这样想得，他最开始还在为打听到了两个女孩的消息高兴。 只是咒灵还没传递完情报，等它向自己的主人汇报完所有情报消失后，夏油杰的表情却严肃起来。 「不，不只是这个。」 夏油杰的声音打断了五条悟师徒的对话，他有些不太确定地说—— 「之所以她们会去横滨，是因为『我』在那。」 鹿岛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咒灵告诉我，它在横滨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无论是咒力或者特殊的术式，都完全相同。」 如果不是因为夏油杰派出去探查的这只咒灵特殊，被横滨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察觉到甚至反向打探情报也完全有可能。 夏油杰有些愣住，脑子里想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二重身。 「是他还是我？」 忍不住产生这种猜想。 「你是本体。」 鹿岛清一边问系统怎么回事，一边坚定地说：「如果硬要说，『不许死』的这种诅咒，我只对本体说过。」 五条悟已经看起了去往横滨的车票。 鹿岛清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夏油，你确定你得到的消息是，横滨的那个人和你完全一样吗？」 夏油杰先是点头，然后摇了摇头：「不，只有一个地方不一样。」 「他的额头上好像有条缝合线。」 骨头堆砌的王座上，一手撑着下巴的诅咒之王轻笑一声。 拥有了不存在的记忆，两面宿傩借着虎杖悠仁的躯体，听到了外界的一举一动，他早就知道夏油杰说的是谁，但是—— 他就不想说。 免费提供消息可比看戏无聊多了。 几人决定前往横滨。 就在这时，鹿岛清接到了清月的消息。 清月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和鹿岛清的系统取得了联繫，只是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像是信号不好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 「我全都知道了，实验室…你不配，横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607:11:45~2021-08-0716:2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38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唐微凉、句号2瓶；gi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幽暗阴冷的封闭室内,没有任何一扇窗户可以让光线钻进来。 清月刚刚回到自己的身体，恍惚间就感受到了某种移动，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一个看起来甚至有些恐怖气氛的地方。 「鹿岛？01号？」 清月尝试着喊了两个名字，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房间里没有镜子，他被困在一个玻璃罐、泡在营养液里，现在的样子和清月第一眼见到的他的身体一模一样。 清月被禁锢住，没有光的房间一片漆黑，他入眼只能勉强靠着一点玻璃罐上某处发出的细小微光观察。 努力看了好几遍，清月才发现这里应该是一座废弃的实验室，没带走的仪器上都积了好厚一层灰。 和之前的感觉不同，清月能感受到他的体内没有了01号的声音,彻底摆脱了它的束缚。 只是一个人面临这样的处境，清月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清月本能地想要离开这里，他没有放弃，磕磕绊绊地在玻璃罐上摸索,期待能在内部找到打开玻璃仓的办法。 虽然应该是不可能了。 清月想,哪里设计的玻璃仓会允许在容器内部弄一个开关。 这不是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嗯？ 清月扑腾了一下，他的右手抬起来，一寸一寸地摸索了容器壁，终于在玻璃壁和顶部金属盖相交的内陷处摸到了一个按钮。 按钮安装的地方毫不起眼，若不是清月除了寻找无事可做，不然没点耐心的人可看不到这个。 这玩意不会还真的是开关吧？ 清月一咬牙，果断按了下去。 清月听到某种机关开启的声音,营养液缓缓从容器内留出，不一会他就能站在容器底了。 紧接着，直到玻璃仓彻底打开,唿吸间闻到封闭久了的灰尘味道，清月的安全感忽然又回来了。 毫不犹豫从玻璃仓里踏出来，清月看到自己脚上的绷带，唿吸间感受到鼻尖闷闷的，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还被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缠绕。 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被他发现，清月把手伸到脑后，三两下解开绷带。 脸上的绷带倒是意外的好解。 把松垮的绷带拿走，清月尝试着走出实验室。 他还不知道这里是哪。 出乎意料地是，这座废弃的实验室房门很好打开。 打开门后，是闪着绿色安全灯光的走廊，清月探出头望了望，左右两端都很长，尽头也是转角，让人看不清更深的地方。 他没有选择，眼神扫过实验室内的空间，只好尝试着先寻找一个可以防身的武器。 某个巨大仪器的桌面上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离开的时候忘了带走的扳手。 ——就是你了。 清月走过去拿起扳手，作为自己暂时的武器防身。 仪器上刚好有一排玻璃屏幕，因为设计原因，这排玻璃没有沾上任何灰尘。 走廊的萤光洒进来，借着玻璃上的反光，清月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外貌。 霎时间，清月向后退了两步，脸上是忍不住的错愕——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脸和鹿岛清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见到鹿岛清的时候他从不怀疑自己和他的长相问题？ 太多的疑问涌进了清月的脑中，让他缓不过神来。 行走在横滨的街道上，虎杖悠仁左右看着：「哇。」 他小声地对着五条悟说：「这就是横滨吗？感觉和东京也差不多呀。」 从钉崎野蔷薇那里听到了不少横滨的传说，在虎杖悠仁的想像里，横滨应该充满了严肃的火药味。 就连虎杖悠仁的想像，都自动覆盖上了一层电影滤镜。 五条悟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袋：「本来就差不多。」 四人抵达横滨后就暂时分开了。 鹿岛清和夏油杰去找两个小女孩还有调查冒牌『夏油杰』的事情。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没什么目的，主要目标是在横滨寻找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毁掉黑色立方。 五条悟师生这边氛围还算比较悠闲，五条悟并不着急，看模样似乎还要带着学生继续参观，活像两个游客。 和另一边的比较轻松的氛围不同，鹿岛清这边从再次踏上横滨这座城市开始，他的脑子就开始隐隐作痛。 更不要说最后接到的清月的消息。 他为什么能直接通过系统来联繫自己？ 说得话又是什么意思？ 鹿岛清轻唿一口气，迎着把空气都染得略咸的海风，最终还是踏上了横滨。 ——希望太宰治不在这里。 夏油杰是几个人里目标最明确的。 一落地他就带着鹿岛清朝某个方向走，没有注意到鹿岛清的走神。 这是一个距离港口有段距离但还是能感受到海风的地方。 周围都是居民区，但是和繁华市区里比较安全的住宅相比，在这里的人大多是租住客，又因为房租便宜、人流量大，整片街区都是鱼龙混杂。 虽然比不上镭钵街这种贫民窟，但也说不上有多好。 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加入了各种□□势力的底层人员，好几个成员一起混住，整天不是收收保护费做些主流社会里不务正业的事情，就是在晚上跟着上司拿起武器去打架抢地盘。 第139页 虽然都是些小打小闹。 但是动静弄太大，会被港口mafia物理劝架的。 走进小巷，朝着咒灵告诉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暂时居住的地址走去。 看着坐在巷子里聚着三个混混，他们几乎都是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酒杯的造型，把铁桶当做餐桌，上面还放着好些下酒菜。 他们正仗着休息日，在没有人管的偏僻地方放松。 闻到一股劣质香菸的气味，夏油杰皱起眉头。 鹿岛清也很讨厌闻到别人的二手菸。 但是讨厌和厌恶是有区别的。 夏油杰看到了三个混混或背后或身上的咒灵，他们正跟着小混混们一起吞云吐雾，眼神贪婪，声音尖锐，影响着三人的情绪。 扫了眼地下散落一地的菸头，夏油杰什么也没说，打算带着鹿岛清先上去找菜菜子和美美子。 两个女孩住这种地方，太危险了。 顽劣的猴子太多，她们住在这里，哪怕是咒术师也不行。 夏油杰心里做好安置两个女孩的决定，快步走进公寓楼内。 他虽然对这些猴子起了杀心，但是从没表现过。只是无奈，他难得一次无视，对面的三个混混却没有眼力见。 确实，但凡他们会看点眼色，也不至于蹲在这里当不入流势力的底层混混。 「喂，那边那个和尚——」 故意拖长的语调让人很不舒服。 夏油杰已经换回了自己更为熟悉的衣服，嘴角挂起伪装成和尚时特有的和蔼笑容。 或许是伪装太像，他看起来很是无害，包括跟在他身后的鹿岛清，也被夏油杰遮挡了大半，瘦削的体型看起来也很好欺负。 不知为何，今天脾气格外暴躁的三个混混冲着他们阴阳怪气，看到陌生人，忽然想要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鹿岛清看着三个已经被咒灵束缚缠绕，引导着头脑发昏的混混，从夏油杰身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之后就没什么兴趣了。 他讨厌二手菸。 所以他不会阻止接下来夏油杰的举动。 再说，鹿岛清觉得，勐然接收到这么多信息，夏油杰现在也需要一个发泄。 夏油杰脸上带着适当的疑惑表情，他朝着三个混混走去。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和尚礼貌的态度反而让三个人得寸进尺，觉得他好欺负。 殊不知夏油杰的右手已经在晃动，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这三个诅咒给吸收了。 「喂，和尚，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也不是真正的关心，只是知道和尚来这里的理由后就能更好的找到藉口揍他一顿。 就在他们摩拳擦掌的时候，夏油杰问道：「请问你们有看到两个女孩吗？」 「应该是才搬进来的，看模样是对双胞胎。」 巧了，他也不是真的要问这三个人。 直到现在夏油杰的嘴角都是挂着笑的。 「那对小女孩啊，有点印象。」 「你是她们爹？」 嘴上这样说着，某种噁心的调笑声却响起，原来是几个混混相视一笑，做出事实而非的表情。 「和尚，我劝你做好准备，因为住在我们这片地方的女的……」 又抽了口烟，其中一个混混挤眉弄眼地说：「可没一个好东西，特别是那两个独居的女孩。」 刚说完，他们被咒灵跳动得已经忘记观察不对劲的地方，根本没有发现眼前的和尚脸上已经没了表情。 「呵。」 冷笑一声，直到依附在他们身上的诅咒被夏油杰瞬间祓除，三个混混才像是突然醒悟。 只是时间已经晚了。 鹿岛清倚靠在一块干净的墙上，看着夏油杰把三个人餵了自己的咒灵。 「死得真惨。」 看似同情，实际上鹿岛清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情绪。 鹿岛清心想：看夏油杰这态度，五条悟想做的事情可有点难度。 巷子里原本坐着的三个混混只剩下三张皮囊。 夏油杰拿出随身携带的湿巾，反覆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刚才连碰都没碰到的三个人是什么骯脏的东西。 「呵，猴子只会是猴子。」 鹿岛清还准备说什么，忽然巷子口就拐进来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子正在聊着她们的话题，抱着满满一个纸箱子食物的菜菜子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手上稍微空闲，没有被遮挡视线的美美子却在一瞬间就发现了异常。 「夏油大人！真的是夏油大人！」 少女的声音里还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第60章 两个孩子连手上的东西都不顾,看到夏油杰迅速扑过来：「夏油大人——」 鹿岛清倚在墙上，看着前面的三个人，打了个哈欠。 「就知道夏油大人会回来的。」 夏油杰几乎没有看到过两个女孩子这样「活泼」的样子。 他摸了两个小女孩的头：「嗯,回来了。」 对比起被他称为「猴子」的普通人，夏油杰现在的态度可以说是好了很多。 鹿岛清随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嗯？ 手机上弹出了一条新闻。 「夏油，走了。」 打断三个人的对话，鹿岛清走了过来。 「别忘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 第140页 菜菜子和美美子这才注意到巷子里的另外一个陌生人。 没有从这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咒术师的气息，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两个女孩眼底带上点点不屑，在夏油杰的教导和曾经的经歷下，她们对普通人的态度也很恶劣。 早在村子里就见过鹿岛清的两个女孩记忆被模煳，已经完全想不清当时收养两人的夏油杰旁边还站着鹿岛清。 美美子想要开口嘲讽什么，被菜菜子扯住衣角阻止了。 夏油杰开口：「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手上也不闲着,他不动声色地把两个女孩送进住宅楼。 鹿岛清看他这个模样，轻嘆了一口气：「算了，我不急。」 清月再怎么样，应该也能有自保能力。 现在横滨的治安也还不错,所以他应该还是安全的。 鹿岛清一边在脑中让系统帮忙打探注意点清月的消息,一边对夏油杰说： 「先去打探一下你那个冒牌货的事情，我总觉得还有一条线可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联繫起来。」 只是还需要深挖。 夏油杰嘴角微微勾起，他明白这是鹿岛清的帮忙。 让他能和美美子她们多待一会。 「可以。」 夏油杰迈步进去，美美子和菜菜子租住的公寓虽然外表老旧，但是卫生还很不错，算是这片区里打扫得比较干净的公寓里。 夏油杰微微点头。 美美子在前面带头，菜菜子时不时说几句家常,她们显然还有很多话想和夏油杰说，只是外面井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 两个小姑娘全然听着夏油杰的话，见夏油大人改变主意准备跟着她们上楼,心情变得很不错。 「夏油大人，请喝茶！」 进屋后，四人坐在客厅，房子不大，但是十分整洁。 夏油杰道完谢，抿了一口乌龙茶：「抱歉，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还是没忍得住，差点扑到夏油杰身上。 菜菜子和美美子一言一语地从她们去年百鬼夜行后发生的事情说起。 「呜呜，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我们本来想继承您的理想。」 「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和夏油大人长得一模一样的混蛋找到了我们。」 「我们知道他不是您，终于把您等到了！」 两个女孩一边假装听从着假夏油的话，一边在背地里寻找能救出夏油大人的办法。 最开始她们还相信夏油大人被挚友杀死了，但是自从她们见到了冒牌货后就不相信夏油杰真的死了。 夏油大人肯定是被这个假货关在了什么地方！ 两个女孩一合计，越想越有可能，就想要用自己的办法救出夏油杰。 夏油杰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又有些暖意。 「辛苦了。」 「所以你们是跟着那个『夏油杰』来的横滨？」 鹿岛清突然出声，两个女孩愣了一下，发现夏油杰对他的态度和对其他猴子不同，两个聪明的姑娘态度跟着夏油杰走，看在夏油杰的份上，对鹿岛清也还算有礼貌。 菜菜子说：「嗯，前段时间他说要来横滨找东西。」 「虽然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但是看样子那个冒牌货打算在横滨常住。」 两个女孩一口一个冒牌货，显然对那个假货又嫌弃又厌恶。 「我们没有其他突破就想着跟过来观察他。」 主要是想知道那个假货在找什么。 两个女孩仔细找了好久，才在这里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地址住下。 「他没有避着我们，态度更像是让我们随便折腾。」 那个假货似乎很有自信，从不避讳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调查。 「他的活动范围要么在这一片，要么就是去了镭钵街，再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两个女孩在横滨住了下来，但是也还是没找到什么线索。 还好现在夏油大人回来了。 两个人看着夏油杰，双眼发亮：「我们就知道夏油大人没死！」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鹿岛清。 鹿岛清毫不所动，厚着脸皮露出一个笑：不用谢，我只是一个做好事的好人。 夏油杰没有管他，抬手摸了摸两个孩子：「嗯，我回来了。」 想到什么，又问得仔细了些：「那个……冒充我的人，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菜菜子和美美子对视一眼。 菜菜子眼神向上，显然是陷入了回忆：「确实有一点。」 「那个人和夏油大人的外貌、咒力、咒术都一模一样，完全没办法分辨。」 「但是有一点。」 两个女孩肯定地说：「那个人的额头上有一条缝合线。」 鹿岛清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应该是一种『束缚』。」 夏油杰也跟着贊成：「确实很像。」 「不然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伪装，没道理在显眼的额头处弄一个缝合线。」 鹿岛清看向夏油杰：「会不会是一个诅咒？」 诅咒么…… 「但是从来没有记载过这种诅咒，智商太高了，和普遍的诅咒都不太像。」夏油杰不太确定。 不知怎地，以往这种时候从不吭声的系统突然说话。 第141页 「那个假货就是咒灵。」 系统在给自己正名：「没有多的穿越者。也不存在真的二重身。」 「世界意识让我提醒你，不要把当时自己说的设定弄混了。」 鹿岛清不服：「你才会弄混。」 「放心，我不会。」 回復完系统，某种想法忽然在鹿岛清脑子里闪过，他直接说了出来：「等等。」 「五条悟那个笨蛋，杀了你之后，是怎么处理遗体的？」 夏油杰顿了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你觉得我知道？」 他可是在选择拒绝死亡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 望了眼刚刚去厨房准备晚饭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客厅里只有两个人，夏油杰顺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说到死亡……先不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时间裂缝，就问你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都会觉得我死了？」 「或者，换句话说。」夏油杰喝了一口茶，「你为什么要问悟有没有处理我的『尸体』？」 鹿岛清揉了揉额头：「很简单。」 「世界要你死在那个时候。」 鹿岛清咬了咬嘴唇：「你没有死在那个时候，自然就需要世界来煳弄一下。」 夏油杰动作不显，他指了指天花板：「所以，是有意识的？」 「谈不上来。」鹿岛清随意地说：「更像是一道程序，按规矩办事。」 「但是……就是有点奇妙。」 鹿岛清在想着要怎么解释，夏油杰的接受程度倒是很好：「所以世界帮我弄了一具尸体？」 「我想想。」 夏油杰的声音响起：「包括我陷入沉睡，进入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虽然阻止不了我，但是它需要我去死。」 他摩搓着下巴，小声说了一句：「弄具一模一样的尸体出来还挺合理的。」 「换句话说，那就是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么这个冒牌货就真的会占据我的身体。」 「连别人的遗体都要占用，还真是恶臭。」 鹿岛清难得吐槽了一句。 夏油杰手指戳着桌子，不置可否：「我有点好奇了，世界这样都要帮着给那个冒牌货提供身体，那个人到底有多重要。」 鹿岛清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那当然是个……」 「和世界线有重大关系的人。」 夏油杰和他一个对视，读懂了对方的态度。 夏油杰在鹿岛清面前放出一个咒灵：「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见一面吧。」 港口mafia总部，首领办公室。 「森先生，有什么事吗？」 带着黑色帽子的赭发青年礼貌地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后态度恭敬。 森鸥外放下手里正在批改的文件，让中原中也坐下。 「中也君，给你看个东西。」 「小清以前带着的实验室，你还记得吧，几年前你救出的那个人。」 中原中也记忆不错，森鸥外一说，他就想起来了：「嗯，还有印象，怎么了，森先生？」 他刚刚出差回来，身上还带着工作完的几分倦意。 「前段时间组织里的那些科研成员申请了对那个实验基地进行探查，我允许了。」 森鸥外脸上适当地浮现出惊讶表情：「没想到还真的有意外收穫。」 「前几天，他们的报告就交上来了，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让中也君来做最好了。」 中原中也眼皮跳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他拿起森鸥外推过来的资料，看到资料的时候，瞳孔不自觉缩小了一些。 「怎么会——」 「实验室地下还埋着823个确认死亡的克隆体？」 中原中也嘴角抿起：「呵，这些人。」 森鸥外让他看下去。 「但是破译的资料里，小清的克隆体有824个。」 「理论上来说，还有个孩子生死不明。」 「中也君，把那个孩子找出来。」 森鸥外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那个孩子。 但是他有自己的情报网知道，那个人现在在横滨：「真是个小可怜，需要我们帮帮忙不是吗？」 「好的，森先生。」 中原中也接下任务。 森鸥外和中原中也不知道，此刻被他们讨论的那个人，正坐在武侦办公室的沙发上，像个真正的小可怜，裹在毛巾里瑟瑟发抖。 国木田乱步头顶青筋，他拎起太宰治的衣领：「太宰治——」 「自杀就自杀，不给别人添麻烦不是算你的一个自杀准则吗？」 鬼知道为什么又一次去给搭档收拾烂摊子的国木田乱步看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一幕： 太宰治跳河的时候，手上还抓着一个……人？ 向来只想找美女殉情不然就宁愿一个人自杀的太宰治，居然抱着一个男人自杀？ 很明显，男人还是「被」自杀的。 国木田乱步一想到这点就火大：「这是谋杀啊谋杀。」 他说话间喷出来的火差点把太宰治点燃。 太宰治眼睛眯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不是认错人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823:59:22~2021-08-0921:26: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42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句号2瓶；沃奇明亨遂便德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江户川乱步推了推脸上的装饰眼镜框,他看着手上的报纸，目光没有从报纸上的新闻移开。 在翻报纸的间隙，江户川乱步抽空理了一下旁边的太宰治一群人。 中岛敦给了清月一杯热水。 「抱歉,这位先生。」 他带着歉意给清月道歉，对这位被太宰治抓去的人抱有十分的同情。 毕竟太宰先生，这方面……嗯，确实是不太好。 清月面对中岛敦等人的关心，又喝了几口送来的热茶，才把心里的惊讶压下去。 清月才刚刚从实验室里逃出来，脑海里还在惊讶于自己和鹿岛清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完全没有印象，或者说他完全没有在意过外貌的事情。 绝不可能。 清月觉得,他和鹿岛清之间肯定存在某种关系。 甚至是很亲密的关系。 只是他完全没有印象。 清月脑子隐隐作痛，他又重新回忆了一遍，从自己的幼儿园生活一直想到莫名失去意识穿越的时候。 无一例外，他的记忆都很连贯,自己根本找不到弱点,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对，肯定是有关系的。 清月咬了咬嘴唇，摇了两下头，把脑子里越想越乱的各种思考全部都甩了出去。 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 清月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他感觉在这个实验室里说不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是…… 清月站在墙角，看着前方标着「安全出口」标志的绿光，又回头看了眼后面彻底幽暗无光的楼梯。 那是通向地下的楼梯口。 往前走就能出去,但是清月的潜意识催促着他转身向下。 清月不想下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失去了01系统的普通人，连自保都是个问题,还因为是个宅男，真正的身体素质比正常人还要差一点。 身为织田作之助生活时候学到的技能还在脑海中，但是因为他的这幅身体…… 清月礼貌微笑：不谈也罢。 清月知道这会他就应该怂点直接从实验室冲出去，就连沖，估计以他怕一千米跑步都稀烂的成绩都费劲。 但是就这样放弃了吗？ 清月忍不住又想起以前的种种，他不甘心。 他迫切想要知道好多个为什么。 最急迫的一个问题就是他和鹿岛清一模一样的外貌。 哪怕清月反覆回想他的记忆也找不出破绽，但是他还是坚持认为，从见到鹿岛清开始就忽略了鹿岛清和自己的长相，这样的自己是显然是不对劲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月本来已经一只脚都向前走出去了，最终还是纠结地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转头拿起一只遗弃在走廊上的手电，朝后面的黑暗走去。 向下走的时候，清月越走越深，渐渐闻到一股地底潮湿的味道。 手上拿着的这支手电电量不太足，光照得很暗淡，向下走了之后，清月心里的害怕反而消失了，和被困在实验室里的心情完全不同，他现在十分平静。 他什么都没想，除了好奇。 彻底走到地下后，清月发现这不是他想像中的黑心实验室，整个地下就只有一个负一层，负一层又只有一个很大的房间，换句话说，清月面前就只有一个房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房间门口的铭牌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清月捡起来很努力的想要查看，看了半天没有看清楚上面原本写着的任何字。 他无奈放弃了查看铭牌。 「我在干什么？」 清月拍了拍脸，喃喃自语：「在这里看半天，还不如直接推门进去看看。」 「真是的，直接进去看看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不就能推测出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的了吗？」 他推开了门走进去，此时的清月没有任何防备，猝不及防下就看到了—— 打开门后，整个巨大的屋子，或者说面积堪比地下广场，几乎把实验基地地下所有能挖的地方全都挖了出来，整齐的堆满了清月熟悉的玻璃仓，每个玻璃仓里都睡着一个人。 不，不能说是睡着，清月看着他们没了起伏的胸膛，应该说是死了。 不止如此，更让他惊讶的是放眼望去，每个他能看到的玻璃仓，里面的人都是和他外貌相同的人。 骤然目睹到这么多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对清月的冲击可想而知。 他的脑子对眼前的信息处理很慢，他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克隆。 清月还愣在原地，忽然隐约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在这瞬间他的听力似乎得到了加强，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股记忆，耳边则是有人向下走来的动静。 记忆里，周围全是身穿白色外套的人，站在主位的人看不清他的脸，清月只记得他手里拿着一根试管：「复制，再加大复制数量。」 「容量增多，就不止本体一个成功了。」 冷漠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慄：「理论上来说，肯定会有成功的复制体。」 旁边是机器运转的声音，清月只记起了最害怕的回忆。 「全部失败那就全部丢弃。」 第143页 伴随着这样一句话，清月的记忆戛然而止，这是一段没有前因后果的记忆，但是却让清月害怕到全身血液凝固。 耳边的声音也一直在说话。 似乎是两个什么组织的科研人员正咋挖掘这座废弃的实验基地。 「奇怪，以前一直打不开的地下部分，今天怎么自己就打开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让我们两碰到了就是运气，赶紧先下去看看，等我们发现地下是什么了之后再叫组长来，这次我们要立功了。」 两个实验员没有第一时间向上汇报。 「说的也是，首领可是很重视这个地方。」 而这，恰好给了清月逃走的机会。 清月的脑子里随着那段莫名其妙的记忆一起甦醒的是他刻在了脑子里的基地地图。 他知道左边有个通风管道能直接通向外界。 清月趴在管道里轻松地躲开了两个实验员，没有急着出去，他还想听听实验员的谈话，获取更多消息。 听了一会两个实验员的对话，清月眼色一沉，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和鹿岛清更为相似。 明明只是一小段记忆，但就是被打破了的镜子，清月觉得现在的他距离以前那个作为正常人生活的自己一下子变得好远。 后来的事情呢？ 后来到底怎么了？ 最让清月难过的是，他只是02号实验体成千上百个复制体的其中一个，甚至他连鹿岛清是02号本体还是复制体都不清楚。 除了02号实验体，整个基地还有其他编号的实验体本体。 忽然，清月脑子里出现轻微电流声，似乎是某种信号建立联繫前的调试。 某一瞬间，电流声音消失，清月听到了鹿岛清的声音。 ！ 清月的心底本来就不自觉的信赖鹿岛清，这会他对鹿岛清的信赖程度更加厉害，恨不得把所有话都给鹿岛清说了。 「我全都知道了，我们都来自一座实验室，你不配合他们……我也说不清是谁，不配合他们就会处理掉我们，快来横滨，实验基地在这附近。」 清月的话有点颠倒，他自己脑子都很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给鹿岛清说的话就有些模煳。 可惜，清月想不到，他的话只有断断续续的少部分被鹿岛清听到了。 感觉脑子里的信号消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鹿岛清建立连结又断掉。 清月松开眼前通风管道的隔板，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对这条通风管道格外熟悉的他知道跳下去后是一条河流。 别问为什么通风管道设计得这么不合理，问就是—— 不这么设计，怎么让人逃跑？ 两米多深一点也不湍急的河流跳进去后没有什么危险，清月憋着气从水中游着泳爬上岸。 浑身都是湿淋淋的，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清月爬上岸后，太阳已经向西边倾斜，天气慢慢冷了下来，河边一阵阵的风吹过来，清月被吹得有些清醒又有些迷煳。 所以现在……他该做什么？ 清月左右望去，这里十分偏僻，看起来像是在横滨的郊区。 清月又摸索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手机、钱、信用卡，一样也没有。 抱紧可怜的自己。 清月的肚子这时候也开始咕咕作响。 「这都是什么事——」 他的抱怨还没有说完，后背忽然被人扑住，又一下子跳进了河里。 清月：粗口！ 怎么回事？ 他努力挣脱，却被人用手禁锢住，恍惚间，清月还能看到从背后挟持着他的两只手都缠满了绷带。 清月费力挣扎，比正常人还稍弱的力气没能挣脱开来。 为什么这个人的胳膊那么洗，力气却比自己还大啊喂？ 过分了吧。 就在清月脑子充血，呛水到窒息，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模煳着听到了疑惑的一声。 「咦？」 清月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他被想要谋杀自己的男人又带着上了岸。 清月上岸后大口唿吸了两下，最后听着一个人从远到近的跑来，似乎一边跑一边还在大声的责备着带着清月跳河又爬上来的男人。 「清月先生，没事吧？」 忽然的关心打断了清月的回忆，他抱着一杯热水摇了摇头：「谢谢你们收留了我。」 原本还在和国木田独步吵架的太宰治藉机凑过来，看着清月的一举一动，脸上是止不住的惊讶。 「真是没想到啊。」 太宰治摩挲着下巴，啧啧称奇。 清月这时候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人是把他当做了鹿岛清—— 鹿岛清，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神经病想拉着你一起自杀？ 太宰治拿了一颗糖过来：「草莓味的，你再笑笑，就那种傻傻的软乎乎的那种笑。」 清月沉默，国木田乱步跟着走上前：「太宰治！」 他的眼睛里放火：「不要像逗猫一样啊喂，这么做很不尊重人的。」 「可是这个表情真的很难见诶。」太宰治小声说了一句话，举起手准备日常向国木田乱步胡说一通小知识。 就在这时，武装侦探社的大门被人敲了两下后推了开来：「抱歉，打扰一下。」 五条悟调笑的声音传来，跟着他走进来的虎杖悠仁有些好奇，但是很有礼貌的没有胡乱张看。 第144页 「居然来了稀客。」 太宰治站起来拍了拍手，看着五条悟说：「是你的话，委託费十个亿，谢谢。」 五条悟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清月，他勾了勾嘴角。 「不是来委託的喔。我们是来接人的。」 五条悟向清月发出邀请：「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要完结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16号晚上零点开下本，指路专栏→《别用疯批马甲玩游戏》 想写一个疯疯美人，有事请假，无事日更作者放心跳坑啦 ps：本章描述都是清月视角，不一定全是真相 第62章 清月眨了眨眼,伸手指着自己：「我吗？」 五条悟点了点头：「没错喔。」 他走过来挤掉太宰治，站在清月面前，语气让人分不清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们去拯救世界怎么样？」 清月吓得一抖,看向五条悟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五条悟说完，直接把人带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们就不麻烦武装侦探社的各位啦。」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五条悟就带着清月和虎杖悠仁出去了。 侦探社里其他人还没从五条悟来去匆匆的效率里回过神，太宰治就跟着出去了。 「我预感会有大委託，提前去『服务』客人啦，国木田，接下来我的工作就交给好搭档你啦。」 国木田独步拿出自己的笔记本不知道在记录什么，大概率是太宰治嘴里的某句话又让他找到了可以记录的点。 中岛敦挠了挠头：「诶,太宰先生就这样走了吗？」 他看着太宰治办公桌上堆得很高的文件，咽了咽口水——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吧，国木田先生，我们是被坑了吧？ 谷崎润一郎摸着下巴,围观了全程：「奇怪,五条悟那个傢伙是怎么能闻着味来的这么快的？」 他的思考还没深入，就被推门进来扑到自己身上的谷崎直美给打断。 「哥哥大人！」谷崎直美蹭了蹭谷崎润一郎的胳膊：「我们该去吃晚饭了，或者说……」她把脸凑到谷崎润一郎的眼前，嘟着嘴巴还准备说些什么过分的词语。 谷崎润一郎绷直身子，开始对付自己的妹妹，原本的思考都没了心思去想。 跟在谷崎直美身后走进来的与谢野晶子灭掉手上拿着的细长香菸，吐出最后一口淡淡的烟圈,深藏功与名。 江户川乱步翻动报纸的手顿了一下，不留痕迹地扫了眼与谢野晶子。 「我说，拯救世界怎么也要算我一个吧。」 太宰治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挡住头顶直晃晃的阳光,一手搭在虎杖悠仁的肩上：「对吧，这种事情，人人有责。」 似乎还嫌自己的举动不够浮夸，太宰治又继续对着虎杖悠仁说：「横滨这个地方，你的老师可都没有我熟悉喔。」 虎杖悠仁被太宰治忽悠得一愣一愣地，对太宰治说的话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说得很对。」 太宰治轻轻扫了眼虎杖悠仁侧脸的眼角处，笑得耐人寻味。 五条悟捏住清月的脖子，像是捏住猎物的猎人，轻描淡写的说着话，却让清月咽了咽口水，心理压力极大。 ——这可是他的受害者诶。 清月一直没有忘记，他的第二个任务就是在01号系统的带领下，占据了五条悟的身体，还在本体面前「闭眼」表演了一波什么叫做尴尬。 当时清月想的是「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任务完成后也遇不到，赶紧努把力完成任务算了」这种想法。 最尴尬的就是清月没想过他还能和五条悟再见面，还是这种在他恢復了自己的身体的时候见面。 这个样子就像…… 清月想了想，觉得他的前后对比就像是—— 在任务时，他是个在匿名论坛肆意妄为的人，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现在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像是从发言一次就抛开的匿名区回到实名区上网冲浪。 清月被迟来的尴尬包围，在五条悟面前怂得不行。 早知道当时就不听01号的建议演得那么卖力了。 五条悟不知道清月在想什么，他看着鹿岛清的二重身，在心里啧啧称奇。 果然二重身和本体的差别都是巨大的。 五条悟看着眼前又怂又弱的清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清月还等着五条悟的质问，以为自己的一切已经被鹿岛清暴露给了五条悟，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报復。 「你是他的二重身吧。」 诶？ 清月原本等待挨揍时紧闭的双眼睁开一只。 怎么感觉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五条悟趁着太宰治忽悠虎杖悠太的时候，凑过来对清月小声说道：「你又是怎么诞生的呢？小清的二重身。」 清月瞳孔一缩。 他想到鹿岛清编造的设定，看五条悟这个样子，心里勐然放松。 这幅快要被鹿岛清给忽悠瘸了的样子，他在担心什么？ 清月唿出一口气，给自己想出一条生路。 不愧是鹿岛清，四捨五入就不愧是我了。 「阿嚏——」 鹿岛清裹紧身上的外套，抬头看了眼正当头的太阳，被阳光刺激得很快又低下头来。 第145页 奇怪，他怎么会突然打起喷嚏。 夏油杰也跟着瞥了一眼天空：「感冒？」 鹿岛清摇了摇头：「没事。」 两人走在去寻找假夏油的路上，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小孩本来也想跟着过来调查，被夏油杰一顿煳弄，抖出了两个女孩这么多天调查的情报，不留痕迹的把她们送去了更安全的地方。 夏油杰眯眼笑起来：「没事就好。」 两个人走到某个港口边上的废弃仓库前。 鹿岛清和夏油杰并排站在门前，夏油杰手上拿着咒丸，鹿岛清拿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的枪。 看样子两个人早就是准备来物理谈判的了。 鹿岛清歪了歪头：「就在这里？」 回应鹿岛清的是夏油杰的直接的动作，一个硕大的鸟类咒灵直接冲进了仓库大门，一头扎进了仓库里。 仓库内的景象不是堆积着厚厚灰尘的骯脏样子，而是一幅和仓库外面的环境很割裂的样子。 外面鹿岛清和夏油杰站着的地方还是水泥地面，仓库内则是一大片沙滩，还有一个「太阳」高高挂在蓝色天空上，远处点缀着森林，剩下一大半的地方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一个章鱼状的咒灵正泡在水里游泳，沙滩上的几把沙滩椅上也坐着几个咒灵。 除了这会正在外面的花御和漏瑚，还有不常待在这里的里梅外，真人和羂索两个咒灵恰好就坐在沙滩椅上正在晒太阳。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真人看了眼夏油杰，又看了眼身边的羂索。 「哇哦。」 意义不明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兴奋。 「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诶。」 哪里来的熊孩子。 鹿岛清扫了眼真人，看到他身上的缝合线，心里原本的想法被自己打断。 救命，果然诅咒的造型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型咒灵，但是他身上的缝合线看起来就像是强行把身体上的肉块缝合到一起一样。 被自己的想像噁心到，鹿岛清沉默了。 真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羂索和夏油杰疯狂拱火。 眼前的景象就连羂索都愣住了。 明明是他亲自去挖的尸体，确认了夏油杰已经死亡。 明明他现在占据的这个身体也能使用咒灵操术。 那么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夏油杰又是谁？ 羂索活了这么多年，如果对面的夏油杰是假的，不可能不被他看出破绽。 鹿岛清接触多了咒灵，比起一开始见到诅咒就恨不得跳起来的害怕模样，现在他已经能做到很快回过了神来忽略自己的害怕了。 羂索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可以连带着肉体都能重新长个新的从出来死而復生。 鹿岛清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夏油杰明明是被世界意识藏在时间裂缝里藏了一年，出来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翻版。 世界意识在幕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要不是它聪明，夏油杰的世界线改变程度过大，导致其他世界线发展不下去，整个世界差点就被鹿岛清这小子玩崩溃了好吗。 「不是。」 再次感受到夏油杰的目光，鹿岛清坚定地否认了。 夏油杰的疑惑鹿岛清随便一想都能明白。 这个真的不是他的二重身？ 乍看之下有点像，但是鹿岛清知道真相，对面站着的人不是穿越者。 根本没有二重身这个概念。 羂索看着来势汹汹的两个人，勾起嘴角，他的笑容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温柔。 「今天真是惊喜连连。」 夏油杰很不爽这个冒牌货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这个笑，就好像在特意模仿他一样。 夏油杰眯起眼睛，召唤出虹龙：「是诅咒吧。」 鹿岛清随意地丢掉手上拿着的热武器。 这玩意反正对诅咒又没有用。 他拿出怀表，后退了一步站在夏油杰身后，很明显谁想当夏油杰的辅助。 即偷懒又没有把自己暴露得很过分。 夏油杰知道鹿岛清的小心思，也就随他去了。 夏油杰勐地被迫经歷了这么多的转折事情，正需要找个发泄口子。 又想要祓除掉这个不知道什么原因顶着自己外貌、能力的冒牌货。 夏油杰早就手痒了。 被他收藏着的数不清的诅咒倾泻而出，包围了整个仓库。 真人像个什么都好奇的孩子一样戳了戳迅速游走过去的展开攻击的诅咒。 瞬间，被真人碰到的诅咒就变换成了另一个和之前毫不相干的形态。 夏油杰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几乎是看到的瞬间就明白这个诅咒不好对付。 鹿岛清打开怀表，看着真人，又看了看海里不断用触手翻搅海水的章鱼诅咒：「这两个交给我。」 他想让夏油杰专心和羂索战斗。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天上砸了下来。 中原中也双手抱臂，稳稳地站到了地上，周围因为他的降落扬起好大一层灰尘。 中原中也看着鹿岛清：「找到你了。」 鹿岛清：？情况好像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好难，我恨最开始设定复杂的自己 对不起八月底完结作者真的做不到了只能说尽量早点完结，但是这篇文写到后面我真的无数次推翻重写，卡文卡的太严重了，今天之后尽量恢復日更，抱歉了 第146页 感谢在2021-08-1121:48:07~2021-08-3102:0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滥辞不吃鱼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贝银十三月15瓶；镜花水月10瓶；多喝热水5瓶；沃奇明亨遂便德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鹿岛清当然还记得中原中也。 上次任务的时候,他被泡在玻璃罐里，还是中原中也帮他开的罐子。 虽然这种说法有些奇怪。 但是中原中也现在的语气……他们是不是有些奇怪的误会？ 中原中也的态度就像是认错了人一样。 鹿岛清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 因为刚才的打斗半个仓库都报废了，海风从大开的墙洞里灌进来。 中原中也注意到现在的情况,站在鹿岛清一边，活动了一下手指：「这些是……？」 他看到羂索一行人，明晃晃的看清楚了这群咒灵的样子。 按理来说普通人是看不到诅咒的，只是中原中也是个羂索都没有料到的例外。 没有人类会喜欢诅咒，他们对诅咒只有天然的厌恶。 中原中也身为港口mafia的干部，本身就见多识广，看到羂索这几个咒灵后，心里瞬间清楚。 「谁允许你们来横滨的？」 重力使的异能蠢蠢欲动，哪怕他不是咒术师,不能彻底祓除诅咒，但是眼前的夏油杰不就是一个咒术师吗？ 他完全可以帮忙把咒灵先揍得半死不活。 羂索摩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现在的局面，果断地做下决定。 「真人,我们走。」 叫住了跃跃欲试、最想上前的真人,羂索召唤出一个巨大的飞行咒灵，一行几个咒灵全部听话的搭了上去。 羂索眯着眼睛，把夏油杰的笑学得十足十的像：「各位，下次有缘再见了。」 一场战斗因为中原中也的到来，就这样稀里煳涂的结束了。 羂索有着他们的顾忌，夏油杰和鹿岛清想追上去。 特别是夏油杰，看到羂索顶着自己的样貌,皱起的眉头就没有下去过。 但是在中原中也面前闹大了总归不太好。 这里是横滨港口mafia的地盘，大张旗鼓的追上去太麻烦了。 鹿岛清收起了武器，淡淡地说：「总会遇到的。」 就好像在安慰夏油杰一样。 中原中也「切」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找错了。 森鸥外让中原中也找的是另一个丢失的实验体。 不仅找错了目标,中原中也还让自己陷入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他瞎了才看不到刚才的诅咒里有个人型咒灵，和鹿岛清旁边的人长得一模一样，除了额头上缝合线。 他看到了这么奇怪的事情，麻烦死了。 鹿岛清看了一眼中原中也：「有什么事吗？」 当初鹿岛清在森鸥外手下做事的时候，他和中原中也有过不少接触。 虽然最后他坑了一把森鸥外，但是对中原中也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是唯一一个热心肠的正常人。 这次到横滨，他也已经做好了和之前任务时遇到的熟人再次见面的准备。 中原中也重新把手插进衣兜里：「我说没事你相信吗？」 同时顶着鹿岛清和夏油杰不放过的目光，他像是放弃了什么，重新有些烦躁地说：「好吧。」 中原中也没有想到他会撞见羂索和夏油杰对峙的场景。 夏油杰怎么说也是一个黑暗世界里的名人。 虽然从名义上来说一年前他就已经死了，而不是变成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类和咒灵。 既然他撞见了这个秘密，就不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但是中原中也再是一个工作狂也不会无聊到免费揽下组织外的工作吧。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合作？」 鹿岛清提起一点兴趣。 中原中也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子：「那群诅咒只要还没走出横滨，无论是抓捕还是祓除，我都比你们有优势。」 「相反，我要办的事情你去做的话会比我更方便。」 鹿岛清了解中原中也的为人，夏油杰看他们两个认识，也就默契的没有说话，把主动权给了鹿岛清。 听完中原中也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后，鹿岛清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中原中也倒也没有蠢到什么都说出来，但是他的避重就轻还是让鹿岛清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森鸥外可能知道一些东西。 当初系统说它为了防止反世界的人怀疑，才给鹿岛清在反世界设定出来的人物背景，当时的鹿岛清没有怀疑，但是现在他却感觉到了什么不对。 「可以。」 心里有了某种想法后，鹿岛清口头上果断答应了中原中也的交换。 夏油杰为了不想再遭遇到像这次一样遇到中原中也的麻烦，也答应了。 他是很想亲手祓除那个冒牌货，但是总比随便被人撞见后发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要好。 特别这两个人还一个是诅咒师，一个是咒灵。 稍微有点智商的都不知道会脑补出什么样的事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其实鹿岛清还有一个私心，他要找到清月，想办法毁掉手上的黑色立方。 第147页 鹿岛清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黑色立方消失，他的工作才可以彻底结束，弟弟的病也会有办法治好。 鹿岛清想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他对这种掌握了力量的刺激生活毫不留恋。 三个人在某种「各怀鬼胎」的程度上达成合作。 鹿岛清的任务很简单，他只需要找到清月就行了。 商量好后三个人没有过多交谈，中原中也率先离开了。 夏油杰似笑非笑地盯着鹿岛清。 鹿岛清感觉有些不自然。 「那是一个有智慧的咒灵。」 鹿岛清找了个话题想要岔开夏油杰的打量。 夏油杰感受到仓库里的诅咒残秽，轻轻唿出一口气：「不止一个有智慧的咒灵。」 有些棘手，这几个奇怪的咒灵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鹿岛清拿出电话准备联繫五条悟：「无所谓，如果是中也君的话，这些咒灵一个都跑不了。」 夏油杰没有多问，他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 五条悟很快就接了鹿岛清的电话。 「餵？」 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鹿岛清还能听到阵阵海风的声音。 听起来五条悟似乎正在海边。 鹿岛清开门见山地说：「请帮忙把电话递给清月一下，谢谢。」 五条悟看着对面，太宰治正带着虎杖悠仁和清月在沙滩上玩乐。 或者说，是太宰治在单方面的忽悠那两个笨蛋。 五条悟撇了撇嘴，「伤心」地对说：「原来我只是一个工具人吗？小清真是太让我难过了。」 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鹿岛清的回答。 五条悟自觉无趣，这才朝着清月挥了挥手。 这是鹿岛清面对五条悟恶趣味的时候，惯用的手段。 清月不明所以地把喊了过来。 听到鹿岛清的声音时，他差点热泪盈眶—— 从来没有觉得鹿岛清这么亲切过！ 「喂，你现在在哪？需要我们过去吗？」 鹿岛清听到清月带着几分急切的关心声，莫名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用。」 他对清月说：「你们在哪，我和夏油过去。」 有些话还是要他当面和清月说，以免被多余的人听到。 清月毫无防备地就告诉了鹿岛清他们的地址。 夏油杰没有个鹿岛清一起过去，他辞别了鹿岛清，说完就朝着他之前安顿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地方走去。 鹿岛清差点都要忘了，夏油杰和五条悟要走的路终究是不一样的。 再见面的时候，他们只能是敌人。 他没有强求，告别夏油杰后，很快就赶到了五条悟他们在的地方。 五条悟看到鹿岛清一个人的身影时也没有很意外。 「你来了，要喝点什么吗？」 横滨某个着名的沙滩上，熙熙攘攘分布着很多游客，五条悟正躺在沙滩椅上，懒散地喝着果汁。 鹿岛清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即使是坐着，他的后背也绷得很直。 「不用。」 原本正在和虎杖悠仁打闹的清月看到了鹿岛清，也朝着虎杖悠仁摆摆手，说了几句后朝这边走来。 清月和虎杖悠仁两个人出乎意料的合拍。 清月走过来的时候还给鹿岛清端了一杯果汁。 清月问了一句：「是有什么进展吗？」 倒也没有把回家这种重要的事情直接给问出来。 自从发现了实验室的秘密，从某种奇怪的限制中醒悟过来后，清月就得知了自己和鹿岛清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清月还是有些不习惯看到鹿岛清。 别人只当他们两是双胞胎，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眼光。 只是清月自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变扭。 鹿岛清看到清月这幅憋不住事情的表情就知道他可能知道了什么，没有回答清月的问题，鹿岛清直接说。 「你跟我去见个人。」 明显是拒绝了反世界的其他人一起同行。 五条悟吸了口甜甜的果汁，好奇地问：「见谁？」 清月也给出了同样的好奇目光。 鹿岛清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们：「森鸥外。」 突然，太宰治从旁边的沙堆里伸出头来，看起来像是准备埋在沙滩里自杀但好像失败了的狼狈样子。 「小清为什么想去找森鸥外那个变态萝莉控？」 鹿岛清没有回答，太宰治也没有生气，很自然地换了个问题。 太宰治一边从沙堆里拔出自己的身体，一边提问：「森鸥外一般只会待在港口mafia总部，小清准备怎么过去找他呢？」 太宰治眨了眨他的鸢色眼睛，看起来好像就只是在单纯的好奇。 鹿岛清上下打量了一下清月，估算带着他是否方便行动。 清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鹿岛清回答道：「一个不太常规的办法，跳楼去找。」 - 当晚，港口mafia总部首领办公室的落地窗就被鹿岛清打破了。 他带着清月从天台跳下，正好破窗而入。 「森先生，好久不见。」 第64章 森鸥外看清楚来者后, 没有特别惊讶。 只是额头上冒出的青筋没能忍得住，森鸥外对鹿岛清抱怨：「高层大厦的落地窗玻璃修补起来会很贵的。」 第148页 森鸥外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没有多少惊讶，看样子早就猜到鹿岛清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他。 为了表示自己想要友好交流的态度。鹿岛清主动松手把自己的武器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熟稔地对着森鸥外说：「谈一谈？」 鹿岛清的话刚说出口, 森鸥外就分清楚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当初他在实验基地里最后看到的那堆复制品。 或者说，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一堆复制品的本体。 森鸥外坐回椅子上, 笑了笑：「我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居然会是你。」 他稍微一想之前的事情也明白过来。 「怪不得，原来之前也都是你。」 森鸥外指的是之前鹿岛清还为他工作的时候。 如果是那个本体的话，那之前发生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他被坑一下也不算意外。 鹿岛清没有接森鸥外的话，他转而问了另一个更关心的问题：「当年的计划是什么。」 鹿岛清一直都记得。 记忆里那座模煳存在的海岛, 一望无际的大海和高高的电网围栏, 他和另一个小孩坐在院子里一起发呆。 这就是鹿岛清认知里，自己六岁之前全部的记忆。 也只有这一幕的记忆。 偏偏鹿岛白就比鹿岛清小了六岁，鹿岛清前六岁的经歷也不可能问到他弟弟头上去。 之前鹿岛清觉得不重要, 便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直到中原中也对他说起自己的任务，鹿岛清才开始觉得奇怪。 他没有忘记之前做任务时森鸥外的说辞, 也没有忘记自己系统在反世界给他伪造出来的身份背景。 既然如此，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所谓的系统给他创造的身份背景其实是真的。 他就是反世界的人。 只不过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最后打破世界屏障，流落到了正世界。 系统能找上他来执行这些任务总归是有原因的。 鹿岛清记忆很好, 他还记得早在系统第一次找上他的时候就说过, 不是随便找一个人就可以绑定系统去执行任务的。 既然是这样, 那他总得有一些足够特别的条件才能被系统选中吧。 如果他是一个反世界出生，最后却因为意外流落到正世界的人呢？ 这个原因足够特别，也完全符合系统找上他的条件。 鹿岛清脑子里逐渐产生这么一个猜想, 但是他现在还缺少证据，他对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实在是太模煳了, 得不到有力的证明，鹿岛清不敢随便做出决定。 他必须要确认什么，然后再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这个时候，单独找机会和森鸥外聊一聊，就成了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了。 森鸥外果然没有让鹿岛清失望。 他确实知道一些消息。 森鸥外不是一个好心到会乐于助人无条件帮忙的人。 但凡事也有例外。 如果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足够，在森鸥外自己解决不了或者付出代价过高的情况下，他是很乐意把情报分享出去让别人去解决的。 爱丽丝已经被森鸥外打发去睡觉了，可以看得出他对于和鹿岛清「单独会面」的仪式感很足。 回想当初战争还没有结束、日本还没有战败的时候，森鸥外虽然军衔不高，但是作为一个医疗技术高深的军医，他属于是极其宝贵的高级人员。 战争导致人才短缺，特别是某次战役失败后，有一车研究员全部都被炸死了，人手严重不足后，森鸥外曾经被秘密调去某个军事基地执行过任务。 而那个在小岛上的军事基地，里面进行的项目正是和鹿岛清有关。 或者说，那座小岛就是鹿岛清的出生地。 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上托起下巴，戏嚯地对着鹿岛清说：「本来我是不应该知道这些消息的。」 几乎岛上涉及到的所有消息都是绝密。 森鸥外是作为研究员严重不足后没办法才调过去的候补，本质还是一个医生，按理来说他只配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对岛上的事情一概不知。 但是耐不住森鸥外本人聪明，对这些东西的灵敏度还很高。 也怪当时人手严重不足，后期则是快要战败的阴云一直笼罩在实验基地的头上，谁也没有了对实验室里的资料严防死守的心思。 更是便宜了森鸥外的调查。 他看向鹿岛清，压下眼里的复杂情绪。 森鸥外接下来准备对鹿岛清说的事情，是他隐瞒了十多年的秘密。 和当年实验基地有关的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剩到现在，居然只有他一个人还知道这个完整的秘密。 森鸥外秘而不宣了这么多年，忽然对外说出来，显然是早有准备，说出来的事情条例清晰，很快就让鹿岛清弄清楚的来龙去脉。 在战争初期的时候，军方偶然在一次后勤调备途中，在一座无人的深山山洞里找到了一个精密设备。 设备被移交给了后方的研究人员，当时在在军方就职统筹着所有研究人员的角色是一个脑部强化异能者。 他破译出了这个机器的用途。 这是一台时空穿梭机。 是一台被人为驾驶着从未来穿越到现在这个时间点的机器。 第149页 只要第一台时空穿梭机在时间轴上被顺利研发出来，那么在穿梭机被研发出来的那一刻，整条时间轴上都将遍布时空穿梭机。 这是已知的客观条件。 脑部强化异能者瞬间就明白过来——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上，有人研究出来了这个机器。 并且这个机器，很有可能是来自正世界的。 是的，研究着这个世界最前沿科技的科学家们，已经猜测并且简单举证了正反世界的存在方式。 他们属于反世界，但是还有另一个不完全相同的正世界存在。 和被推翻的平行世界假说不同，正、反两个世界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繫的关系。 并且正反世界间是由一种黑暗物质进行连接的。 只是人类至今没有穿梭这种黑暗物质的能力，别说穿梭了，就连对这种物质的研究都还没有一点进展。 人类只能捕捉到一点黑暗物质在反世界上的残留痕迹或者本体投影，甚至不能真正获得黑暗物质的本体来研究。 普通人运用科技没有办法获得，可是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异能者利用五花八门的异能捕捉到黑暗物质的本体，明面上大家都不知道。 但是暗地里，是肯定有异能者科学家捕捉到这种物质的。 只是和正反世界猜想有关的一切在各国都属于核心机密，是科技封锁最重要的部分。 尚未取得联繫的正世界。 在反世界各种势力的眼里，就是一份巨大利益，那里有一份堪比整个反世界大小的自然资源，对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程度。 虽然他们忽略了正世界很有可能拥有和他们同样等级的文明。 不，也不算忽略。 反世界的顶尖前沿研究，早就证明了正世界没有任何特殊能量存在。 也就是说正世界是没有异能、咒术、妖怪等等这些势力存在的。 哪怕科技水平相同，反世界的人也有 这就是属于人类骨子里的傲慢。 巨大的利益让反世界的顶尖势力在背后一直在进行着相关研究。 而被军方找到的这台时光穿梭机同样也证明现在人们没有办法突破的技术屏障「时光穿梭假说」或者甚至是「正反世界理论」已经由果推因得到了部分证实。 一台很有可能来自正世界未来、可以无视黑暗物质穿梭时空的机器。 实在是太过诱人。 得到消息的军方也很兴奋，核心高层立刻共同决定在远离岛国本土的一座小岛上修建了实验基地，秘密调配了许多研究眼过去研究这台机器。 许多有关的实验都在岛上立项，在上司的鼎力支持和巨大的实验资金流入下，整个岛上的科研人员胆子出奇的大，什么样子的疯狂实验都敢立项做出来。 甚至包括人体试验。 异能者a5158和实验体s4124就是岛上两个不同实验组的研究对象。 鹿岛清曾经的代号是s4124-01，中原中也曾经的代号是异能者a5158。 两个人在岛上还做过邻居。 只是后来拥有异能者a5158的实验小组从岛上搬到了横滨的实验基地，再然后就是爆炸产生镭钵街。 中原中也和鹿岛清的交集到此结束。 暂时不提其他小组的实验，单说代号为s4124的实验。 时空穿梭机的研究没有那么顺利，但是机器研究出来终究是为了使用的。 无论怎么样，最后总要有人进入那台时空穿梭机进行穿梭尝试的。 特别是他们研究出来，这台机器不仅能穿梭时空，更能自如穿梭正反世界。 这就意味着，在正反世界科技水平相同的情况下，两个世界里时空穿梭机出现的时间是相同的。 正反世界正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进行科研角逐。 反世界必须要保证他们的研究进度始终快于正世界，这样才能率先一步进攻正世界掠夺资源。 两个科技水平差不多的世界文明，已经在尚未取得联繫的情况下互相之间形成了猜疑链。 那么首次进行世界穿梭的人选就显得十分重要。 这个人选必须绝对忠诚于反世界，忠诚于军方实验基地。 还需要保证自身拥有强大的能力和足够穿梭世界的身体素质作为前置条件。 与其花费大量的精神去满世界寻找这么一个人，不如从一开始就人工培养一个合格的候选人。 这样洗脑也方便，这个候选人各方面数据还都是可掌控的，在研究员心里和其他的仪器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这可比现找一个穿梭世界的人选要方便得多。 所以就出现了编号为s4124的实验。 该项实验的目标是通过人工培育，创造出拥有穿梭正反世界所有条件的实验品。 鹿岛清曾经在实验室的编号是s4124-01，不是说他是研究出来的第一个实验品，而是说他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 之前所有的残次品实验基地都进行了有计划的销毁。 但是s4124-02的编号，几乎是和01号同时记录在案的。 ——鹿岛清有个双胞胎弟弟。 「什么？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鹿岛清睁大双眼，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忽然知道的这个消息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就连鹿岛清往常时间里那么淡然的一个人都没忍住自己的惊讶情绪。 第150页 他唯一的弟弟，明明就是鹿岛白。 而鹿岛白比他小了整整六岁。 鹿岛清六岁之前的记忆虽然模煳，但是他绝对不可能记错六岁之后的记忆。 鹿岛白是他的亲弟弟。 森鸥外看他那么笃定，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么说的话，你那个叫鹿岛白的弟弟，是从哪生出来的？」 鹿岛清是实验室的产物，是研究员运用前沿科技试管出来的，鹿岛清的婴儿时期全程连母体子.宫都没待过就在培养罐里直接强行成长到了五岁。 鹿岛清真正从营养液里出来的时候是五岁的年纪。 实验基地严密监控了他的一切行程，控制着给他洗脑。 鹿岛清是没有母亲的。 既然他没有母亲，鹿岛白这个比他小了六岁的弟弟，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鹿岛清听着森鸥外的话，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来。 鹿岛清眼里的情绪晦涩难耐。 森鸥外看着他说：「只有一种可能。」 鹿岛白就是鹿岛清的双胞胎弟弟。 但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时间在他身上多停滞了六年。 第65章 哥哥已经失踪三个月了, 连带着他养的那只猫。 鹿岛白髮现鹿岛清不见的时候是在一个普通的星期一。 和哥哥过完周末后，鹿岛白就回学校上学了。 本来结束了社团训练后，鹿岛白像往常一样会在下午六点半的时候准时到家。 一般这个时候鹿岛清都是刚刚做好饭菜, 兄弟两个人吃完饭后，再由鹿岛白负责洗碗，兄弟两个人分工明确, 相处和谐。 但是鹿岛白在星期一回到家后，并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 往常鹿岛清哪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外出处理，也会在玄关的小黑板上写上原因，让鹿岛白不要担心。 可是今天并没有。 什么消息都没有留下。 鹿岛白翻遍了整个家后, 确定鹿岛清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眼底逐渐深沉。 周身的气质也从饱含着精神气的活力少年，变得沉寂内敛。 一种矛盾的、和年纪完全不相符的稳重出现在鹿岛白身上。 哥哥失踪了。 鹿岛白可以确认，鹿岛清是失踪了。 不是外出办事, 也不是因为什么原因暂时离开。 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踪了。 鹿岛白对鹿岛清的行踪了如指掌，或者说他很难不注意鹿岛清。 甚至鹿岛白对鹿岛清的在意程度实在是有些过分。 无论是隐藏在家里暗各处的针孔摄像机, 还是街边若有若无一直观察着鹿岛清的邻居，这些都是鹿岛白的手脚。 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16岁少年。 事实上，鹿岛白实在是控制不了对自己双胞胎哥哥的关注。 鹿岛白是鹿岛清的双胞胎弟弟。 他们是同卵双胞胎，来自同一个单和子。 还在实验基地的时候, 鹿岛白或者说s4124-02就被检测出来, 他的智商高于s4124-01, 是实验的第一观察目标。 所以鹿岛清被清洗记忆后对六岁之前在实验基地里的记忆十分模煳，而清洗记忆这种办法对鹿岛白没有用。 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和哥哥的所有经歷, 鹿岛白都记得十分清楚。 鹿岛白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是一个在六岁的年纪，就可以成功操作时空穿梭机的天才。 反世界里日本战败后, 整个实验基地就陷入了一种没有管理者的状态，毕竟他们的上司都成了战犯绞死在了法庭上。 各个实验小组纷纷抱着他们的研究课题寻求出路。 负责研究异能者a5158（中原中也）的实验小组在横滨找到了下家，整个小组连带着实验室都搬去了横滨。 但不是每个实验小组都有那么幸运。 s4124实验组的研究课题就没有人感兴趣。 得不到新的研究资金，也找不到一个下家谋求出路，s4124实验组的研究人员当即就决定【摧毁】所有可能被当做证据对他们不利的研究结果，只带着一些核心的资料资料离开。 年仅六岁的鹿岛清和鹿岛白就属于需要被销毁的研究结果。 没有研究员把他们当做真正的人类，都只看做是必要的实验工具。 鹿岛白眼神晦涩难耐，他坐在沙发上微微低头。 鹿岛白还记得当时那座动盪不堪的小岛。 在最后的日子里，所有的研究员都在寻找出路，害怕一个不留神没有抱到大腿就等待他们的会是战后清算。 鹿岛清和鹿岛白就是在那个时候趁着研究员对他们的管理疏忽，才抓住的机会。 鹿岛白是一个智商极高的天才，负责出谋划策。 鹿岛清展现出来的战斗天赋也足够应对不携带针对性武器的基地安保人员。 鹿岛白闭了闭眼，意识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中。 他们都说双子是厄运的代表。 但是鹿岛清对鹿岛白真的很好，他们两个是对彼此而言不可缺少的存在。 在实验基地的时候，鹿岛清体质比鹿岛白要好，经常护着他主动选择去做实验 很多实验测试，只需要针对一个研究对象来进行就可以了，而几乎所有的这类实验，都是鹿岛清去做的。 鹿岛白被他护在身后，从来没有去做过单独实验。 第151页 鹿岛清替他扛下了很多，鹿岛白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哥哥。 实验基地不能再待下去了。 哪怕是被当做实验品对待的鹿岛清和鹿岛白都已经从研究员们反常的态度下认识到了这点。 他们不想被摧毁掉，只能尽力逃出去。 严防死守的小岛，岛上所有人都是敌对状态，两个六岁的小孩，且孤立无援。 他们想要逃走，面对的这些严苛条件，每一条都十分棘手。 所以他们没能逃出去。 或者说没能在小岛被遗弃、沉没之前逃出去。 研究员们在离开的时候达成共识——炸岛。 彼时鹿岛清和鹿岛白正在进行最后的逃生计划。 他们想要活下去，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有人给他们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大，也比这个冷冰冰的小岛精彩很多。 他们好不容易想办法躲过了摧毁程序，怎么也不甘心就此跟着小岛沉没。 鹿岛白想到了一个办法——逃到了时空穿梭机里去。 时空穿梭机是整个小岛上最重要的一个东西，肯定会被带出这座小岛，他们两个小孩的身形很小，只要能成功熘进时空穿梭机里，就肯定可以跟着这些研究员一起离开。 只是时空穿梭机作为最重要的实验仪器，哪怕到了现在这种混乱时刻，它的看守也十分严格。 但是鹿岛清和鹿岛白已经没有办法了。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他们两个被发现了。 绝对不能被抓住。 情急之下，鹿岛白和鹿岛清一头钻进时空穿梭机里——此时的鹿岛白想到了一个疯狂的逃生方法。 他们准备启动这台机器，穿梭时空逃离这里。 无论是去到所谓的正世界，还是去到反世界的其他时间线上，都比死在这个小岛上要好。 还好，他们两个人本身就是作为时空穿梭机的驾驶员来培养的，鹿岛白清楚地记得这个机器该怎么操作。 研究人员已经摸索清楚了时空穿梭机的运作形式，只是现阶段人类的体质无论是否拥有异能，都不满足操纵机器的身体条件。 只有鹿岛清和鹿岛白，被实验室人工培养出来的两个实验体可以无视黑暗物质对身体的损害进行时空穿梭。 在最后孤注一掷的疯狂下，他们居然真的操控成功——时间穿梭机启动了。 但是机器启动，并不代表真的彻底安全。 他们还需要穿过那个传说中十分危险的黑暗物质。 鹿岛清护主鹿岛白，两个人捲缩着抱成一团，闭眼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能不能抵抗住那个传说中的黑暗物质。 直到黑暗物质真的袭来。 他们正在朝着正世界前进，没有退路，不能返回。 鹿岛白很难说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为了逃离实验基地，已经绞尽脑汁，能用的方法也全部实施过了。 听天由命吧。 鹿岛白和鹿岛清捲缩在时空穿梭机里闭眼的时候，之前所有的慌张的求生欲都理他远去。 如果可以和哥哥一起死在这里，也还不错。 但是命运似乎很喜欢给他们开玩笑。 鹿岛白没有想到的情况出现了。 鹿岛清因为身体素质比他强，可以毫无阻隔的穿过黑暗物质进入正世界，但是鹿岛白不行。 鹿岛白作为弟弟本身就要弱小一点，按理来说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是穿越不了黑暗物质的。 换句话说，鹿岛白会死。 在穿越世界间隙的时候黑暗物质将他完全浸润后，他就会死掉。 在鹿岛白的设想里，他和哥哥始终是一体的，要么死在一起，要么一起逃出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双子会被分开。 鹿岛白绝对不接受。 但是他也做不出杀掉哥哥，然后死在一起的动作。 ——没错，鹿岛清已经昏睡过去，而大脑比哥哥更加强悍的鹿岛白始终还保持着清醒。 鹿岛白咬了咬下嘴唇，瞒着哥哥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正世界的危险程度对孤立无援的两个小孩来说，同样危险，鹿岛白不可能就此死掉，让哥哥一个人去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鹿岛白一定要活下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所以他自愿捨弃了六年的生命。 在世界间隙的黑暗物质中，这里是一种超脱于现实世界的高纬度世界，在这里一切都可以被量化。 人类的生命，说白了就是一种时间向量。 是一种可以切割出来保护鹿岛白离开这里的东西。 鹿岛白准确无误地拿出了自己六年的时间，重新变成了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安静地躺到鹿岛清怀里。 就算是变成婴儿，鹿岛白的灵魂也没有跟着变小，他依然拥有着这些记忆。 鹿岛白有信心，只要他可以和哥哥在一起，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抛弃的。 两个人终于成功的穿梭了时间。 然而，他们的降落地点是——黑衣组织的实验室。 更准确的说，在正世界的黑衣组织眼里，一个小孩和一个婴儿是凭空出现在了放置在他们实验室里的时空穿梭机里。 正世界和反世界的时空穿梭机是同时出现的。 第152页 反世界的仪器掌握在实验基地手里，正世界的时空穿梭机被黑衣组织找到并且展开研究。 哪怕正世界没有异能者，黑衣组织的科研人员都是「普通人」，但是在柯学的加持下，正世界的科技水平意外地好。 正世界的科技水平比反世界还要高一点。 所以那个时候的黑衣组织对时空穿梭机的研究甚至比反世界更近一步。 曾经的经歷一幕幕在鹿岛白脑中出现，他眼里的戾气也止不住的外泄出来。 鹿岛清和鹿岛白在好不容易逃离了实验基地后，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居然是另一个实验室。 甚至这个时候的鹿岛清还因为穿梭正反世界，有了不小的后遗症。 鹿岛清忘掉了反世界里的绝大部分记忆。 所有人都把鹿岛白错认是小了鹿岛清六岁的弟弟，而忘掉了原本的鹿岛白，其实是鹿岛清的双生弟弟。 最终两个人被黑衣组织收留。 鹿岛白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全部来龙去脉的人，下定决心要保护哥哥。 所以两兄弟在明面上被上一任君度收留后，也还是鹿岛白拼尽全力成为了新一任的君度。 甚至…… 鹿岛白闭了闭眼。 上一任君度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但是现在哥哥失踪了。 鹿岛白陷入一种暴躁情绪中。 早知道就不让哥哥去接触那个系统了。 早知道就藏好自己的「怪病」，不要让哥哥发现。 鹿岛白一直都知道，鹿岛清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但是他没有阻挡。 鹿岛白原本以为一切都没有关系的，无论是那个复制体身上的系统还是哥哥身上的系统，都不会伤害哥哥。 ——因为那个系统，本身就是鹿岛白抛弃在世界间隙里六年的时间。 换句话说，是另一个一直被困在世界间隙里多年的六岁鹿岛白。 鹿岛白原本以为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 但是现在他不敢确定。 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最开始的计划。 第66章 鹿岛白在很久之前的时候, 就知道了系统的存在。 或者说，他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鹿岛白捨弃了六年时间，属于他六年的时间在世界间隙里重新塑造成了另一个自己。 这些鹿岛白一直都知道的。 他也明白, 是自己捨弃了六年时光，所以对于重新出现在世界缝隙里的自己内心多少有点愧疚。 以六岁姿态在世界缝隙里与黑暗为伴生活了许多年的「鹿岛白」甚至拒绝用这个名字自称，他继续用着s4124-02的名字, 联繫到鹿岛白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 s4124-02有一个毁灭世界的目标。 不是漫画里那种中二病发作的反派。 这是s4124-02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他在世界缝隙待了太久。 这是一个纬度高于正反世界的地方，他窥伺到了很多东西。 无论是正世界的人类还是反世界的人类，傲慢和贪慾的本质都是永远不变的。 s4124-02厌倦了这样的世界。 他讨厌人类。 无论是正世界还是反世界的人类。 s4124-02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想一个问题——人类为什么不能把地球归还给地球呢？ #虽然但是，一个物理层面上的环保战士诞生了# 也不能这么说。 鹿岛白捨弃的不只是他六年的时间。 更是一身恶骨。 鹿岛白是个聪明的天才, 他天生就比鹿岛清要敏锐很多。 接触到的人类恶多了, 本身充斥着他的恶意就会变多。 鹿岛白六年的存在和自身全部的恶意，在他有意的捨弃下，变成了一个全新的s4124-02。 他想要毁灭世界。 毁灭的办法也十分「简单」, s4124-02身处更高纬度，看得清清楚楚。 ——只要摧毁掉由一个个重要人类构成的世界线, 世界自然就会毁灭。 而正反世界中，但凡有一个世界毁灭，另一个互相依存的世界也会跟着不復存在。 但是他不能从世界间隙里出去。 计划很完备，可是一切都必须建立在s4124-02可以从世界缝隙里出去的情况下才可以实现。 他被严格地困在了这个地方, 和寂静无边的黑暗物质相伴。 终于, s4124-02在和鹿岛白取得联繫后, 他找到了s4124实验组摧毁后那条唯一的漏网之鱼。 实验组给鹿岛清做的单独实验里，有一项复制体实验。 鹿岛清有着上千个复制体，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复制体的数据比得过鹿岛清, 所以实验组将他们全部遗弃在了实验基地的最底层。 直到最后摧毁的时候，也是很方便地一键销毁掉了。 没人知道还有一个清月幸运地活了下来。 s4124-02没有把所有的机会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他主动分裂成了两个部分。 恶念占上风的一部分跟随清月，成了妄图操纵清月的系统。顺便……藉机吸收鹿岛白的生命值。 毕竟他觉得自己才应该是那个本体。 智慧占上风的一部分则是封印记忆，只剩下最基础的本性主动找上了鹿岛清，假借修復世界线的理由搞破坏。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鹿岛白终于在和更高维度的自我对抗中，发现蛛丝马迹，层层抽丝剥茧后明白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第153页 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鹿岛白是一个天才。 或者说，比天才还要耀眼的存在。 他六岁就可以操纵时空穿梭机。 鹿岛白从来不会小巧世界缝隙里只有六年本我的那个自己，特别是那个自己身上还有足够多的恶欲。 鹿岛白要去救哥哥。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除了哥哥什么也没有。 绝对不允许哥哥受到任何伤害。 这个世界也不能毁灭。 鹿岛白在鹿岛清失踪的三个月里，除了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外，就是在做充足准备。 ——他要去反世界寻找哥哥。 如今一切准备就绪，鹿岛清偷偷熘进了黑衣组织的实验室。 君度的身份让鹿岛白拥有了外围实验室的权限，偷熘到核心实验室并不算困难。 多年前操纵时空穿梭机的记忆依然清晰，鹿岛白熟练地钻进机器里，操作台上密密麻麻的按钮亮起，他坐在驾驶座上，手指熟练地敲打着按钮。 此刻的鹿岛白比起小的时候，更加的熟练。 甚至可以准确无误地进行定点穿梭。 鹿岛白敲打着键盘，设定好想要抵达的坐标值，义无反顾地按下了传送键。 - 森鸥外只知道鹿岛清和鹿岛白最终从实验基地里逃走了，具体用什么方法逃走的，这个事情被封锁得特别死，就连他都没有打听到。 森鸥外微微坐直：「不过曾经有一种猜想留出过。」 他看向若有所思的鹿岛清，接着说：「有传闻说你们两个差点被抓住，最后逃进了时空穿梭机，然后启动机器传送走了。」 但是当时两个小孩才六岁，怎么会操控那么复杂的高科技仪器。 所以即使有这种消息流传出来，也没有人把这个消息真的当一回事。 像森鸥外这种知道部分实情的人都不相信。他们就当最后的那一点消息还没有被泄露出来。 「不。」 然而鹿岛清反驳了森鸥外的想法。 鹿岛清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森鸥外，好像正越过他看向不知名的某个空间。 「我大概想起一点东西了。」 「我们就是乘坐那个机器逃走的。」 一直逃到了正世界。 鹿岛清没有完全想起六岁之前的记忆，但是稍微浮现出来的丁点记忆就足够他知道内幕了。 他的弟弟是个天才。 一直是一个让他感到十分骄傲的天才。 别人不相信，但是鹿岛清稍微一想就明白。 森鸥外明白了鹿岛清想说的意思：「六岁的小孩可以操纵一台被顶尖科学家研究了好几年都没有完全弄明白的机器？」 他不太相信。 然后森鸥外就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忽然一台比普通汽车稍微大一点的球形机器，闪烁着不知名的金属光泽，划破空气，从一个暗无边际的黑暗中钻了出来，陡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还好森鸥外的办公室很大，足够装下这么一个机器。 时空穿梭机的舱门缓缓打开，鹿岛白掀开头盔，迅速走了出来。 「哥哥！」 他带着所有的真相，不再逃避。 捨弃了最纯粹恶意的鹿岛白是个很有底线的人。 他想和哥哥一起活下去，但又不止想要做到这么一个目标。 鹿岛白清楚地认识到，严格来说这一切会发生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在运用时空穿梭机的逃离过程中，为了活下去做出的选择。 如果他不分离掉自己的六年时间，一切都不会发生。 虽然鹿岛白并不后悔这么做，他想要活下去。 但是他是个有担当的人，既然是自己制造出来的麻烦，那就让他自己来解决掉这件事情。 森鸥外看到和鹿岛清在面貌上几乎如出一辙的鹿岛白，顿时明白过来。 鹿岛白的长相和鹿岛清几乎一模一样，完全就是缩小版的鹿岛清。 以前有人这么说大家都会觉得是兄弟两强大的基因，但是现在知道双子的真相后，再看到这两幅相似的面容反而这会看起来更加合理。 森鸥外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幕消息。 但是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想知道的消息，并不是一件好事。 森鸥外找了个理由把鹿岛清兄弟两人踹出了港口mafia总部。 反正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港口mafia参与了，拿不到好处的事情，森鸥外决定及时抽身。 情况紧急，鹿岛白是一点废话都没说，兄弟两随便去了一个没有人的偏僻地方，鹿岛白乖乖向鹿岛清坦白了一切。 「而且哥……你已经消失三个月了。」 鹿岛白向鹿岛清解释为什么他要不顾一切来到反世界。 「反世界已经有一条世界线严重崩坏了。」 夏油杰没有如期死去，反世界为了自救，擅自给羂索杜撰了一个假冒的身体，本身就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现在时间一久已经到了满不下去的地步。 一条世界线的毁灭，让反世界出现严重动盪。 虽然表面上暂时还看不出问题，但是正反世界的时间差飞速缩短，本身就是一种来自世界意识的警告了。 鹿岛白害怕反世界出现连锁反应，世界线会接二连三的跟着崩坏，所以他必须要跟着过来解决问题。 第154页 鹿岛清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点了点头，接受得很快。 知道他的记忆是有点问题的。 这点问题指的是六岁之后的记忆。 鹿岛白强行切断了鹿岛清对于黑衣组织的全部记忆。 鹿岛清心里有些察觉，但是为了和弟弟一起安稳生活，他强行忽视掉了心里的那些违和感。 直到现在，鹿岛白甚至当着他的面抽离了鹿岛清身上的系统——作为武器的怀表没有消失。 鹿岛白面对哥哥时十分乖巧，立刻滑轨认错：「对不起，哥哥。」 态度认真诚恳，鹿岛清实在是责备不出来。 鹿岛清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嗓子里。 他知道鹿岛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双子之间的默契无需赘述。 他们都是想要为对方好。 鹿岛白甚至还当面拽出了驻扎在鹿岛清精神海内的系统意识。 因为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从他体内分裂出去的东西，现在收回来也毫不费力。 鹿岛白长大后，体质更上了，再次穿梭世界缝隙已经不需要分裂出任何时间就可以成功了。 鹿岛清因为穿梭世界缝隙造成的后遗症现在慢慢减弱，他的记忆逐渐恢復，很多事情已经自己想出来了，对现在这个鹿岛白的接受速度也很快，终究是他的弟弟。 这使得兄弟二人更加默契——阻止世界毁灭。 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这个。 已经有一条世界线面临崩坏，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和鹿岛清之前做的所有任务不同，这次是鹿岛白做出的谋略，鹿岛白的脑子要比鹿岛清转得快一点，有了他的帮助，鹿岛清很快就抓住重点。 想要解决系统拯救世界，他们没有把首要目标放在身上清月身上，饱含恶念的系统并不好回收。 鹿岛白和鹿岛清把目标对准了——羂索。 羂索作为一个特殊且强大的诅咒，本身包含的恶意就足够了。 他们决定把s4124-02的恶意引渡到羂索身上，再去找到五条悟和清月他们，将羂索彻底祓除。 要找到羂索不难。 鹿岛白研发的小玩意很多，他可以用高科技来打败魔法，很快就定位到了羂索的位置。 要对付羂索更不难。 伴随着鹿岛清记忆的恢復，他对自己的能力更是运用自如。 鹿岛清的能力本身就和时空有关，这条怀表也是一直都属于他的武器。 在找到羂索后，为了赶时间，兄弟两人都没有多说一句废话，鹿岛清手上怀表一盪，略微波动的指针间传出某种神秘恐怖的威压，朝着羂索袭去。 「所以，这一切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五条悟双手抱臂，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羂索和鹿岛兄弟。 屋子里很是热闹。 五条悟一行人和夏油杰一行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横滨的接上直接撞见了，还没打起来就被匆匆赶到的鹿岛清和鹿岛白找了上来。 鹿岛清一开口就是：「跟我来，时间紧急，世界要毁灭了。」 这才有了一行人出现在同一个屋子里听鹿岛清坦白一切的状况。 鹿岛清亲自戳穿了自己构造的谎言，重新把正反世界的一切说了出来。 所谓的二重身也不过是s4124-02搞的鬼。 栖身在清月身上的恶念系统想要逃跑，却被鹿岛白察觉到，一声「不好」就让鹿岛清给逮住机会一手粗暴地把恶念系统塞到了羂索体内。 五条悟很乐意帮他们解决掉羂索。 或者说，羂索从伪装成夏油杰开始，就已经触动到五条悟的底线让他足够生气了。 这是对他挚友的不尊重。 「解、解决了？」 直到五条悟祓除掉羂索，清月还有些迷煳。 他差不多就是一个普通人，算是对目前状况最迷茫的一个人。 清月一直都知道五条悟很厉害，但是他没有想到五条悟居然这么厉害。 在看到五条悟轻描淡写除掉羂索后，清月一阵后怕——还好他当时没有做出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此时的鹿岛白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六年时间，变得和鹿岛清一样大。 他看向和自己哥哥几乎可以说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清月：「你该回去了。」 当初实验组摧毁实验品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放出一条漏网之鱼呢？ 「回去？」 清月听了鹿岛白的话后低垂着头喃喃自语，明显情绪不太对劲。 ——回去？回去！ 清月想起来了，他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他是上千个复制体被遗弃、被摧毁后形成的不甘执念。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在世界上走了一圈，体验到了足够多的别样经歷。 应该回去了。 只有最后一缕执念构成的清月消散，上千个无辜产生的实验体才能在地府中重新轮迴。 清月的身影逐渐散去，鹿岛清和鹿岛白默默注视着直到他完全消失。 现在事情才算彻底解决。 鹿岛白戳了戳自己的哥哥：「我们回去吧，咖啡店的好多老顾客都开始想哥哥了。」 鹿岛清沉默了一会：「好。」 「哥哥，他们曾经说，双子的降生代表着不详。」 鹿岛清笑了笑，他对着已经恢復到和自己一个年纪的鹿岛白说：「我不这么认为。」 第155页 鹿岛清的语气十分坚决，清冷语调里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倔强。 鹿岛白看到哥哥这样也跟着笑了出来。 他勾了勾鹿岛清的手指：「没错，我也不这么认为。」 他们是一对双生子。 一对拯救了世界的双生子。 从不代表厄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最开始出现的想法是「如何平衡柯南和文野这类漫画的战力呢」，然后逐渐一点一点构成的世界观 我是个理科生，自认为物理学得不错就开始了这个世界观的搭建，但是无奈作者本人的学识有限，写下来后越写越发现自己构建的世界观问题很大 如果我闭眼乱写，实在是过不了自己的逻辑，可是如果我要搞清楚自己的疑惑，我实在是个智商不高的笨蛋，钻研不出来那些高深理论，也是对读者小可爱们的走偏，所以我选择了闭眼写出来的不完美，尽管这个世界观它不完美，但是最终它被我写圆满了，写完是我作为一个作者对读者必须的责任和交代 弟弟是我很早之前就埋下的伏笔，应该是从第一章 开始就想写的。 双子的降生真的代表厄运吗？ 我不觉得。 就写了一个哥哥和弟弟互相扶持的故事，自认为故事还算圆满，招待不周，请多包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