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被学神发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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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职被学神发现后》作者：日千引【完结】


    林时远是个直脾气的学渣，一向看不惯装模作样的正经人，这里面贺凝占第一个。


    好巧不巧，高三新学期分班，他跟贺凝分一班了。


    损友笑他太「幸运」了，林时远不爽，分班第一天正好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传闻中弱不禁风的学神，他要道歉的话顿时一转，挑起眉，哟了声，「不好意思啊，学神。」


    贺凝干干净净，推了下眼镜，很好脾气地笑着说：「没关系，林同学。」


    林同学拳头梆硬。


    他觉得他跟贺凝八字不合，这辈子都不可能好好说一句话，更别说做友好同班同学。


    谁知道撂完这句狠话的第二天，他拿着手机偷摸上最高一层的楼梯间听他友情配的广播剧，廉价耳机接触不好，不小心断开了连接，广播剧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黏腻、微喘的唿吸声。


    与此同时，楼梯上来人了，是贺凝。


    林时远拿着手机跟贺凝面面相觑，两人面上都极为淡定平静。


    几秒后，还是贺凝打破的僵局，认真点评，「叫的挺好的。」


    林时远心里不爽炸裂，一个不服输，更冷静回復，「那他妈是在哭，不是叫，还有，我叫的更好听，你要听吗？」


    贺凝婉拒，「不了，我直的。」


    不久后，林时远踢着亲完自己就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低头写卷子的贺凝，「你不是说你是直的吗？」


    贺凝从善如流，脸都不红一下，「现在又弯了。」


    林时远：「……操。」


    #这是一个被学神发现了自己兼职的马甲号，然后学神自我攻略，掰弯了自己，又掰弯了受，又跑了让受去找他的故事#


    ==


    贺凝升入高中后开始失眠，晚上睡不着觉，为此他尝试了很多种办法，最后在一款app上找到了办法，a□□r助眠。


    他听了无数的助眠音频，从一开始的听完就能睡着，到后来大脑产生免疫，再次很难入睡，直到他翻到了一个博主的视频。


    从此那就是他的晚安，他的安眠药，可惜博主非常随性，想更新的时候就一连更新五条，不想更新的时候半年不见一次踪影。


    贺凝找了很久这个博主。


    高三分班后，他跟一个不太喜欢他的人做了同学，一天晚自习，他做完试卷，无意抬起头，看到斜对面的林时远手指轻划他的课本，只是这一个动作，贺凝大脑忽然松了，有淡淡又酥软的困意袭来。


    贺凝：「……」


    找到断更的博主了，怎么办，他是我的同学，怎么才能委婉地催他更新助眠视频，在线等，挺急的，另，不想掉马甲。


    他脾气有点不好。


    小剧场：


    在一起某天，贺学神不小心掉马了，林时远坐在贺凝小腹上，准备谋杀亲夫，「好啊你，你特么就安的是这个心吧？！跟我在一起，免费让我哄你睡觉？美得你，一晚五十块！」


    贺凝连忙答应，并不动声色小心地藏了藏手机，还有好几个马甲……可得捂好了。


    贺凝攻（不是弱攻，恋爱后贼黏人没安全感）x林时远受（不能算是强受，恋爱前斗不过攻，恋爱后也斗不过）


    立意:好好学习，遵纪守法，做个有底线的人


    内容标籤：天作之合,甜文,成长,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时远，贺凝配角：接档文《变成猫后发现摄政王是猫控》求收藏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狗男人谈恋爱后变了个人，烦死


    被锁章节：68


    第01章 林同学想干架！


    南方最近正逢雨季，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雨停了就是大太阳，弄的放假在家的学生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高二以下高三以上的还好，前者刚升上高二，后者早就高考后，一身轻松，猫在家里享受生活，就夹在中间的准高三生苦了。


    暑假只放了两个星期就得继续回学校上课。


    这对于心里没高考没大学的学渣同学们来说太令人不高兴了。


    林时远翻着自己放假这两个星期打的单子，接的兼职，再算出个总金额，不太满意，假期太短，他都没钱赚了。


    通知栏忽然弹出好几条信息，林时远看了眼，又看了会儿自己的金额，不紧不慢地去看信息了。


    他此时上身躺在床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放松的曲着放在地上，双手拿着手机。这个姿势，人的脸容易显得肿，角度也不好看。可他生的好看，天生白皮，五官每一个单挑出来都很精緻，合在一起有点单纯无害，还能说是可爱。


    但他手指一动，这假象就被打破了。


    来信息的是林时远的髮小加损友，唐偕飞：


    【铁子，上学的路上能捎上可爱的我吗？】


    【林哥，林哥，你忍心我淋着雨去上学吗！】


    林时远这才看了眼窗外，还真又下雨了，他收回视线，手指懒洋洋地戳着键盘：


    【叫爹。】


    【你别太过分啊！我都叫你林哥了！】


    【那你自己去。】


    【……爹。】


    林时远眼尾唇角挑起来，似嗤似哼地笑了声，没再搭理这个傻儿子。


    唐偕飞第一次学骑电瓶车的时候，把车开到水沟里了，吓的他半死，之后都不敢再尝试，所以每次都得蹭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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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退出去看有没有老闆的信息。


    因为兼了很多职的原因，一开始林时远还能井井有条地分个大号小号小小号，来分别放自己的老闆，也是保护自己的马甲，免得哪天一不小心掉了。但是后来单子太多了，马甲也多的他自己有时候都切换不过来，这些号就乱了。


    最乱的就是这个大号了，基本上什么联繫人都有。


    不过他也没真的都混在一起，只是一些比较重要，但是又不是同一个领域的人加到了这个号上，他平时上这个号多，联繫起来方便。


    这些老闆更或者说是负责人，或者金主。


    联繫他做兼职，和发工资的。


    林时远已读了几条，看到一条未读信息，《傻夫》广播剧的。


    【太太您好呀，您上次友情给我们配音的角色在新一集就要出场啦，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钟在xx漫app准时更新，特意来告知太太一声，下面是连结，太太有空的话可以听一听嗷，再一次吹爆太太的少年音，实在是太好听啦！】


    林时远想起来了，刚放假时他确实帮忙录了一条音频过去，找他帮忙的是之前给他介绍过老闆的好友，所以他很痛快就答应了，还是免费录制。好友有点忙，就让这个妹子加了他好友，有情况就会找他。


    林时远看着妹子可爱的表情包，面无表情地熟练打下一串软萌萌的回覆，最后以一个哒收尾。


    常年在网上混的，林时远早就有了一个坚固不易崩塌又让人有好印象的人设。


    林时远心知赚钱这件事是神圣的，绝对要以最好的精神态度对待。何况这个广播剧的兼职，他很有兴趣深入一下，毕竟做好了，比他做的那些陪玩哄睡工资高不少。


    把剩下的未读信息翻完，林时远回復了几个还算重要的老闆，然后回头去看唐偕飞的。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在蹦跶。


    林时远这会儿心情好，暂时没觉得他烦。


    【别叫了，爸爸带你。】


    【你看完我上面的聊天记录再说。】


    林时远闻言才慢吞吞滑上去看唐偕飞发的信息，忽略掉语气词和没有用的废话，林时远停在了一张班级表上，他忽然有很强烈的预感，这预感真实的他都不用再点开图片了。


    唐偕飞这么激动的发过来这么多条信息，虽然只字没提那个人的名字，但就差在屏幕上写下那两个字了。


    林时远无声骂了句脏话，鼻子上皱起一点细小的纹路，他的好心情到此为止了，「真操了……怎么好死不死跟他分到一个班。」


    林时远长相毫无攻击性，但谁不知道他脾气其实一点也不好，动起手来眼都不眨一下，不过脾气差是差，但他也仗义，所以男生缘还不错。


    林时远早早兼职赚钱补贴家用的原因，心性还算成熟，要说他打心眼里真的讨厌一个人，那高一之前还是没有的。


    直到他认识了贺凝。


    那位常年稳居年级第一，每次总分都能拉第二名二十分以上的贺学神。


    外人不知道他怎么就讨厌上了贺凝，但传着传着，大部分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他跟贺凝就成了公认的死对头，一个天上的学神，一个……地上的学渣。


    要说林时远本来一开始也没那么讨厌贺凝，但随着周围的人都在起闹，林时远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听贺凝的名字就会不爽地骂一句脏话。


    这一单方面的讨厌，就讨厌到了现在，讨厌到了即将做同班同学。


    真寸了。


    林时远可不信贺凝没听说过他讨厌他的事，下午去学校可有得玩了。


    林时远倒是不怕事，他就是不想跟贺凝一个班，不想让全班同学看猴一样看他俩的戏。


    后者比前者更让林时远烦躁。


    「这他妈谁排的班。」


    唐偕飞跟他肚里的蛔虫一样，下一条信息过来：


    【电脑排的，绝对公正透明。】


    林时远把手机扔到了枕头上，烦的不想说话。


    过了会儿，唐偕飞打电话过来，林时远冷着脸，提前警告，「你要是敢用幸灾乐祸的声音说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坐我的电瓶车，滚着去上学吧。」


    唐偕飞咳了咳，及时剎住了车，十分震惊，「怎么可能呢林哥，我是那种人吗，我听说贺凝跟我们分一个班的时候我都骂了五分钟了，我看了下，我们五班两极分化挺严重的，前面二十个是学霸，后面五十个都是学渣，这怎么分的啊，分成一个班怎么上课？」


    林时远想把唐偕飞的头给打掉，面无表情，「我要是没忘了，你上学期期末排名是年级第四十五，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唐偕飞再次清了清嗓子，明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下午咱们得早点去学校，新的学期，新的约球。」


    林时远没心情跟他贫嘴，答应了就挂了电话。


    去打球也行，打完了直接进教室，省得在外面碰见贺凝。


    林时远想起贺凝那张透着三好学生气息的脸就烦的手痒，装什么温柔又有距离感身体不太好的完美学神，装的跟真的一样。


    结果林时远计划的很好，万万没想到，他一遇上跟贺凝的事，就倒霉的不行。


    他直接刚带着唐偕飞进学校，停稳车，就正面跟贺凝撞上了。


    一伙人众星捧月般，围在贺凝身边有说有笑，林时远啧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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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偕飞也看见了，还不怕死地拱他火，咂了咂嘴，「贺凝是不是又长高了？」


    放假两星期内一厘米没长的林时远握了握拳头。


    唐偕飞又眯着眼观望了会儿，突然像发现了什么稀奇事一样，抬高声音，「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讨厌他了啊？这么看你俩一个型号的啊！」


    林时远脸都黑了，这一拳险些就落在唐偕飞身上，但是贺凝那群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林时远不想发出什么动静把贺凝引过来。


    太傻逼了。


    他咬牙，「你特么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闭上嘴。」


    什么叫一个型号？屁的一个型号，谁跟他一个型号了？！


    唐偕飞越说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真的啊，以前我没注意，你看他身边那些人，可不就跟你一个型号的吗？都是人缘好的，难怪你不喜欢他了，敢情他抢了你的人气啊！」


    林时远：「……」


    林时远正想撬开唐偕飞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突然，不远处人群中被簇拥着的贺凝转头看向了他们这个方向。


    林时远跟贺凝浅色的眸子顿时对视上了，林时远放下想抽唐偕飞的手，先沖贺凝挑衅地勾了勾唇，然后冷淡道：「走了。」


    唐偕飞还没完全掉链子，哦了声，跟着走了。


    贺凝身边的同学自然也看到了林时远跟唐偕飞，对于林时远的态度，众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当着贺凝的面，他们还是打算用说笑的语气岔开这个话题。


    「林时远啊，听说跟贺学神一班了。」


    「那个就是林时远啊，之前就听说他长得可爱，还真是啊。」


    「有什么误会吧，说清了就好了。」


    贺凝收回视线，他只是无意中看了过去，并没有什么意思，事实上他对林时远的感觉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谁会对一个讨厌自己的人有好感呢。


    不过有一点没说错，贺凝唇角浮现过淡淡的笑意，是挺可爱的。


    长得像家猫，脾气是野猫。


    贺凝推了一下银色边的眼镜，笑容温淡，恰到好处，「可能吧，他对我误会挺深的。」


    众人闻言，纷纷安慰起贺凝，什么都是偏见惹的祸，其实熟悉一下就好了……


    贺凝等着他们安慰了一会儿，才笑笑说：「希望能跟他同班愉快。」


    同学：「一定的一定的，贺学神这么好说话。」


    幸亏林时远跟唐偕飞走的快，要不然听到这些话，林时远当即就要炸，开学第一天玩个处分。


    贺凝就是个绿茶！装逼鬼！


    「诶，别装了别装了，走远了看不见了，你倒是说说啊，你到底为什么讨厌他。」唐偕飞回头看了眼贺凝，叫住在前面走的气场全开的林时远。


    林时远想起临转身前看到的贺凝的那个笑，极其不爽，已经走到篮球场了，何志在里面打球，见到林时远跟唐偕飞，喊了声，「来！」


    林时远把包随手一丢，从台阶上跳下去，重重哼了声，「因为他装。」


    装温柔装正经装没有瑕疵，装身体不好，从头到脚都在装，偏偏那么多人还真信了，林时远不烦装逼的人，他自己也装，谁不装，可他烦贺凝这种装的。


    没意思。


    唐偕飞也跟着放了包跳下来，追问，「装哪儿了啊？你倒是说说。」


    林时远没搭理他，做了个热身就冲进场内抢球了。


    快两个小时下来，打的浑身都是汗，几个男生都痛快了，集体去小卖部买了水，勾肩搭背地拖着步子往教学楼走。


    平常这时候大家都是回味一下打球时候的精彩操作或者遗憾一下失误，但今天不同，今天是开学新班，有不少八卦，其中一个八卦还就走在他们前面呢。


    何志一米九的大个子快爬到唐偕飞身上了，率先开口，「啧啧，看看我们小林哥这打完球的身子，白的发光！」


    后面的男生瞬间领悟，跟着叫喊起来，「那可不是吗，小林哥这皮肤，搁谁谁不馋？说真的，时远要是个女的，我立马跪下求婚。」


    林时远呵呵，「我打得你跪下。」


    何志继续道：「可惜啊，要论白，那还是贺学神白，有一说一，不吹不黑，贺学神确实更白。」


    林时远爆了句粗，「你特么脑子……」


    几个男生异口同声，「而且贺学神更娇弱！」


    唐偕飞憋笑憋的辛苦，顶着林时远杀人的目光替林时远说了句话，「那你们敢跟贺学神表白？」


    贺凝冷白皮，是比林时远的暖白白点，可他那张脸可没林时远的可爱啊，这几个男生确定对着贺凝的脸说得出骚话？


    林时远松了松指骨，作势要找个人打架，何志余光看见一个身影，搂着唐偕飞的脖子停下了，笑的欠扁，「咱小林哥矮啊！」


    林时远不忍了，把矿泉水换了只手就要抬胳膊揍人，谁想他这一换，胳膊肘撞到了身后侧的人，林时远下意识要道歉。


    话都到嘴边了，何志那群人突然没绷住，全都笑了出来，林时远明白过来，转过头，果然看到贺凝。


    贺学神被他那根本没什么力气的胳膊肘撞到门框上了。


    林时远听见何志跟唐偕飞咬耳朵的声音，「站一块儿看，还真是贺凝更白，小时更矮。」


    林时远装没听见，却气得咬紧了后槽牙，他挑了挑眉，眼尾也跟着微微上扬，连眼下的痣也动了，皮笑肉不笑，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正面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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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里跟走廊上的人都在往这边看。


    林时远还听见有女生说：「我的天，林时远这一下把贺学神撞狠了吧……看着好用力。」


    林时远看向贺凝的胸口位置，轻嗤，面上冷淡又阴阳怪气，「不好意思啊，学神。」


    后面两个字念的极圆润清晰，从唇齿间吐出，带着浓浓的不善。


    真他妈能装。


    大老爷们装柔弱，有病？


    贺凝毫不在意般，温尔一笑，「没关系，林同学。」


    林时远：「……」


    林同学想原地干架！


    *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修改重写后的林时远和贺凝，跟以前的剧情完全一样，得麻烦大家从头再看了ttatt


    【人设和老梗呢，基本都还是那个核心，人物上，我是想的更多了一点，所以有些地方就不一样了，去掉了贺学神的暗恋，不过恋爱后的醋缸还在的，希望新版的林时远和贺凝你们也能喜欢，我已经把旧版的全都删掉了的，后面还有几章来不及更新的，也都换成了『正在耕耘中』的字眼，可能需要大家重复刷新一下，jj更新有点慢，如果看到内容迷煳，或者有点上下接不起来，那就是没有更新，得从目录重复进去几次，直到更新了为止，给大家带来了不便，非常抱歉非常抱歉……磕一个磕一个】


    接档文《变成猫后被元帅捡走了》求个收藏，宝贝们^3^


    文案：帝国上下都知道，他们的元帅大人性情暴戾，喜怒无常，随时有可能掀翻了皇帝，自己称帝。


    皇帝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一个意外，李乐童魂穿到了一只小猫的身上，他一张嘴，奶声奶气地一声喵，再转过头，看见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李乐童：！！


    李乐童惊慌地闷头乱跑，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坚硬的军靴上，李乐童疼地嗷一声，两只爪子捂住脑袋，他抬起头，发现是一脸冷漠的元帅。


    李乐童抖了一下，完了，元帅生性残忍，肯定要一脚把他踹飞。


    然而臆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褚寒只是用戴了手套的手捏住他后颈的肉，把他提着放到了草地上，然后走了。


    后来李乐童的猫身住在了褚寒家里，喝着褚寒亲手倒的牛奶，吃着褚寒花大价钱请人专门做的猫饭，睡在豪华猫窝里，偶尔不高兴了，还敢给褚寒甩脸色。


    过得比他在皇宫里还滋润，因为什么也不用干，他只是个小猫咪，小猫咪能做什么呢。


    李乐童抱着褚寒给他买的鱼玩偶，看着办公桌前处理公务的褚寒，甩了甩尾巴。


    唔，帝国的元帅，好像也没传闻中那么吓人。


    如果能对他人形时候的他也敬重点就更好了。


    -


    军部领导层最近都听说了一件事，元帅大人捡了只猫，疼的跟宝贝一样，贵的能买下半颗星球的宝石，随随便便就戴到了小猫的脖子上。


    小猫把茶水洒到元帅的军装上，元帅也不生气，还拿着手帕先给小猫擦爪子。元帅精神力失控，小猫叫一声，元帅就忍着剧痛，小心地先给小猫添好猫粮，然后才联繫医护。


    平时出行，只要不是去打仗，基本上都带着小猫，谁也不许摸，谁要是胆大包天摸一下，肯定要挨元帅的冷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元帅大人养了个祖宗，但不可否认，因为这个猫祖宗，元帅的脾气肉眼可见地变好了，然而就在大家以为这种好日子可以过很久很久的时候，元帅的猫不见了。


    据说是离家出走。


    整层办公室，连口出大气的都没人了，全都垫着脚屏着唿吸麻熘做事。


    只希望猫主子赶紧回来救救他们这些苦命的人。


    -


    褚寒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他喜欢毛茸茸的小猫，可是从没有一只猫肯亲近他，他也从不去碰这些弱小的生物，直到有只猫扑到了他怀里。


    他把它带回了家，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他怕吓到了小猫。


    可是小猫还是跑了。


    褚寒很生气，但没有去找，既然不想跟他住在一起，那就不要勉强了。


    可他莫名的，越看李乐童，越觉得像他的猫。


    而且李乐童手腕上，还有他给小猫的项鍊，褚寒眯起了眼。


    「恕臣冒犯，臣养过一只小猫，前不久走丢了，陛下知道它在哪里吗？」


    漂亮美人o装a皇帝受*毛绒金髮控性格冷漠攻


    *私设比较大


    *有生子


    *小甜文，经不起考究


    鞠躬，爱大家。


    阅读愉快。


    第02章 来一个呀


    林时远觉得贺凝跟他简直八字不合，从里到外都不合！没有一点合的，这辈子别说友好同班同学了，陌生人都难做。


    要不是实在受不了被当众看猴一样，林时远绝对要跟贺凝骂架。


    什么鬼的林同学，这斯文败类就是故意的！


    真他妈的……那些人怎么就信了贺凝是个正经人？


    贺凝说完没关系，还侧过身给林时远让路，林时远脸绷得冷冷的，看也不看贺凝进去了。


    唐偕飞从何志怀里挣脱出来，忙也跟着进了去。跟贺凝擦肩而过时，贺凝朝他点了点头，唐偕飞一时受宠若惊，震惊地瞪着眼没作出反应。


    等他跟着林时远找了个旁边的位置，一坐下就扒拉住林时远的肩膀，「我操，刚才贺学神跟我打招唿，他认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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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刚输了贺凝一头，正生着气，甩开唐偕飞的手，「那你去找他坐。」


    唐偕飞立马收敛表情，「我才不去，我跟他又不熟。」


    林时远不搭理他。


    晚自习铃声还没打响，他们班的班主任就拿着卷子上来了，正巧了，是林时远高二时候的班主任，姓余，背地里都叫他老余。


    中年老大叔了，头有点秃，但人还不错，就是喜欢和稀泥，总在奇怪的地方坚持，又主张一个班的，要团结友爱，讲起话来没一个小时停不下来。


    林时远被他说教过很多次，听见他声音就反射性耳朵疼。


    老余笑呵呵的，把卷子放到讲台上，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安静，「同学们好啊，我是你们高三的班主任，我姓余，我知道你们都叫我老余，没关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老余的这第一句话就赢得了班里大半同学的掌声，老余又笑着说了几句话，问道：「咱们是新班，同学们都互相熟悉了没有啊？要不要花五分钟让所有人来做个自我介绍？」


    女生们顿时发出拒绝的声音，「不要——」


    老余想鼓励一下大家，「怎么不要啊，以后你们就是一个班的了，早点熟悉好，这自我介绍没什么的，大胆点！」


    女生还是不要，还有的男生大声起闹，一时间班里很吵，老余走下讲台，再三询问前排同学的意见，最后点了贺凝。


    「贺凝，你要不要先来做一个自我介绍？」


    贺凝没有说话。


    后排有男生笑道：「老师，你这点贺凝做什么自我介绍啊，谁不认识他？」


    老余也笑了，「说的也是说的也是。」他又四下张望，企图找出一个熟面孔来。


    林时远侧着脸，就差把别叫我写在脸上了，谁知老余还是一眼把他找了出来，仿佛看不见林时远一副要爆炸的样子，热情道：「来！时远！你来。」


    林时远紧紧咬着后槽牙，在众人的起闹声中一字一句道：「林时远。」


    多的是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他都听见后面的男生不嫌事大地在说：「哎哟哟，这前一个叫贺凝，下一个就是林时远啊，哈哈哈哈。」


    这一晚上，林时远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人把他跟贺凝的名字捆在一起。眼角余光中，还看到贺凝也看向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含着笑。林时远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到土里了，里子面子在贺凝面前都丢光了。


    果然一沾上贺凝，就没好事。


    老余引导着林时远多说点，「兴趣爱好呢？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后面的男生笑的更大声了。


    老余不明所以，还在尽心尽力地活跃班级气氛，「你多说点，让同学们都了解一下你。」


    林时远：「……」


    「老师！他讨厌的我知道啊。」


    班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太多，贺凝的名字被隐藏在其中，只言片语地传进老余的耳朵里，老余仿佛察觉到什么，但因为不了解原因，有些迟疑。


    正僵持着，一道清冷又平稳的声音响起，「老师，该测验了。」


    贺凝的眼里还有点难以察觉的真实笑意，显然他是看够了热闹才开口的。


    林时远看到了，他臭着脸把整个手臂放在桌面上上，上身一半靠在椅背上，腰身则放松地弯着，是个很嚣张和肆意的姿势。眼角的余光都不往贺凝的方向看。


    贺凝果然知道他讨厌他这件事。


    还挺不在意？跟其他人一样看自己的热闹？


    老余看确实已经打铃上晚自习了，这第一个打头的自我介绍已经很失败了，无法，歇了让大家自我介绍的心，走回讲台上让人上来拿卷子。


    「对，该测验了，你们开学第一个小测，好好做，不及格我可要找你们谈话啊，第一节 晚自习先测数学的，第二节测化学，第三节物理，来，每组第一个同学来拿卷子发下去。」


    老余刚才突发奇想让自我介绍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就得趁着发试卷的间隙把原本该说的说回来，「先把班委都确定下来啊，现在髮捲子的同学就是每组的小组长了，至于课代表，我替你们科任老师决定了，就是你们单科的第一名，站起来让大家认认脸。班长是贺凝同学，贺凝同学辛苦点，身兼几个职啊，你把学习委员也做了，至于副班长，时远。」


    林时远刚拿到卷子，闻言麻木又有点烦躁地看向老余。


    老余今晚跟他槓上了？


    他一个学渣当什么副班长，还是给贺凝当副？刚刚在走廊上就输了贺凝一头，现在继续输？


    不用往后看都知道那帮男生是什么表情了，这副班长真当上，他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林时远刚说出一个不字，老余就抬起手制止了他，一锤定音的十分彻底，还再次很热情地让确定下来的班委都站起来。


    刚才失败的自我介绍并没有让这个即将年过半百的老师死心。


    「时远兼体育委员，英语课代表兼文艺委员，后续还有什么补充的再加，来，先站起来让大家见见。」


    林时远一般不会做让老师下不来台的事，他打算等课后再找老余说说，现在先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老余看着站起来的几人，很满意，「别看我啊，都转个身，看看你们旁边的同学，以后都是要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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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


    老余真是特么的精力旺盛啊！


    班里已经再次响起笑声了，刚拿到卷子都没能阻止他们看戏。


    林时远破罐子破摔，早点看完早点坐下，他一秒钟也不想被当猴看了，率先一脸煞气地转过身，瞪着贺凝。


    贺凝笑着跟他对视。


    肯定不是错觉，贺凝笑的比刚才还开心。


    林时远瞪都不想瞪他了。


    妈的，就他一个人尴尬。


    老余见两位班长没有互动，殷切道：「握个手啊。」


    班里爆发出狂笑。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喊的跟亲一个一样。


    林时远咬牙切齿，目标太多，不能沖他们喊，他就近找了一个，笑的看不见眼的唐偕飞。


    「别笑了傻逼！」


    一抬头，老余还在很期待地看着他。


    林时远一心想把这些人的嘴都缝住得了。


    他臊地耳朵都快红了。


    从来没被这么狠地起闹过。


    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故意的啊！专跟他作对，就知道他单方面讨厌贺凝，所以都跟他作对是吧？


    闹到最后还是隔壁班的老师过来救了他，「怎么回事啊你们班，这么开心？」


    众人连带着老余这才收敛，老老实实坐下写卷子。


    林时远感觉到贺凝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但他死都不偏一下头。


    丢人丢大发了。


    等差不多安静了，唐偕飞凑过来，飞快地说了句：「可以的啊时远！高三最后一年还做了个副班长。」


    林时远怒骂，「滚！」


    唐偕飞忍笑忍的快流眼泪，缩了回去。


    因为闹的太大，前两节晚自习下课林时远都没好意思出去放风，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林时远顿时被几个相熟的男生围住了，你一声我一声叫够了副班长才走，等他们散开，讲台上老余早没影子了。


    林时远心累无比，只能等明天再说。


    他给谁做副都不可能给贺凝做副。


    因为贺凝就在后面看着，不顺了一晚上的林时远故意勾住了唐偕飞的脖子。唐偕飞：「诶诶我脖子要掉了，你勾不着就别硬勾了啊。」


    林时远不轻不重锤了他一拳，笑骂，「我去你的，闭嘴。」


    两人嬉嬉闹闹地从贺凝面前走过。


    跟安安静静低着头整理书本的贺学神形成鲜明对比。


    坐在贺凝后面的数学课代表肖杰走上来，看着林时远的背影，满是青春痘的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老师竟然让他做副班长。」


    「贺班长，你也觉得他不够格吧。」


    贺凝收好课本，抬头笑了一下，「老师这么安排有他的道理，我觉得林时远挺好的。」


    肖杰唇角的笑收了回去，贺凝没有多跟他说话，点了下头就也走了。


    贺凝一向如此，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好像每个人都能接近他，问他题目，他也都一一详细地解释，可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贺凝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甚至连普通朋友都没有。


    肖杰被无声拒绝了拉拢，翻了个白眼，那些对贺凝的不满也都随之出来了，小声骂道：「装什么清高，真当自己是学神了，不就是在这个学校厉害了点，那么牛，怎么没被保送走，装什么装。」


    后面的这个小插曲林时远跟唐偕飞都一概不知，他们两个此时已经坐上车准备回家了。


    林时远用完唐偕飞就丢，边开车边抽出一只手往唐偕飞大腿上甩了一巴掌，「离我远点！」


    唐偕飞嘶了口气，「你下手真黑啊，我屁股都没坐稳！这不坐稳了就往后坐了吗！你着什么急，我挨着你一下怎么了，又不是gay，这么激动干什么？」


    林时远吼的更大声，「热！」


    唐偕飞妥协了，嘆了口气往后坐，一点也不敢挨着林时远了，毕竟坐人车手短嘴短，哪儿都短，「臭脾气。」


    「把我放路口就行了，我买个面吃。」


    林时远：「明天老时间，过时不候，给我赶紧的别磨蹭。」


    「好嘞时哥。」


    放下唐偕飞，林时远绕了远路回自己家，近路经常有交警，林时远这个车一直没去上牌，平时都是躲着交警。


    等他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林时远住的是个老小区，最高六楼，没有电梯，林时远一口气跑上六楼，气都没喘一下。


    「这谁啊，又在走廊上扔垃圾，走廊是你家？正好把这外面的狗屎一块儿吃了算了。」


    门后面传来一阵窸窣声，林素秀开了门，「哎哟我的大姑娘啊，你可别喊了，赶紧进来吧。」


    林时远啧了声，进去边换鞋边道：「我就是故意骂的，你叫谁大姑娘呢？」


    林素秀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太了，头髮白的早，不过精神挺好，「你不就是大姑娘，都是邻居，她爱扔就扔呗，别伤了和气。」


    林时远不爱听这种言论，洗了手就去厨房找吃的，「谁跟她有和气了，下回我看见了还骂。」


    林素秀拍了一下他的背，「你啊，能好好相处就好好相处，犯不着一上去就带着恶意。」


    林时远不想跟她争论，找到一碗汤面，端着坐到沙发上吃，对林素秀耍无赖般笑了笑，「哎奶奶，咱俩观点不一样。」


    林素秀哼了声，「还观点，我又不是什么时髦的老太太，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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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咬了口林素秀特意给他煎的蛋，回了自己家，当着自己最亲的亲人的面，林时远跟一头顺够了毛的小狮子一样，放松、懒散，还带着亲昵。


    他哄老太太，「奶奶，今天老余让我当班委，你猜猜是什么职位？」


    林素秀果然被吸引了主意，「小组长？」


    林时远被看低了，没好气，「你就能猜到这个？」


    林素秀看他这嘚瑟的样，心里有数了，高兴地拍林时远的肩膀，「不会是班长吧，我一直都想让你当一次班长。」


    林时远喝了口汤才道：「副班长。」


    林素秀顿时乐的合不拢嘴，直夸林时远。


    林时远也不说别的，就让老太太高兴了再说。


    不想当副班长的事可不能让林素秀知道，否则林素秀肯定抽他一顿，然后武力逼迫他当。


    林素秀乐完了，顺势说道：「你看你现在做了班长，又是高三，就去住校吧。」


    林时远皱眉，「不去。」


    他从小跟林素秀相依为命，两人之间隔了一辈，林素秀还养他养的毫无怨言，这么多年又是供他吃穿上学，又是还他那赌鬼老爸欠下的钱，劳碌了半辈子没享一点清福。


    落了一身病。


    林时远能力有限，除了做点兼职，挣点小钱，大钱没有办法，辛苦的还是林素秀，好不容易还完债务，轻松了一点，林素秀又买了套房，写的林时远的名。


    林素秀：「钱的事啊？我这两天又开始接旗袍的单子了，没事，你尽管去住校，钱够。」


    林时远态度坚决，「不光是这个，总之不去。」


    钱只是一个小方面，家里离学校也不是很远，住校没什么必要，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跟林素秀分开过。


    林素秀腰不行，他去学校了，林素秀一个人在家，拖个地都得歇三四回才能拖完。


    「别做你那旗袍了，还嫌脖子不够疼？」


    林素秀嘿了声，作势要揍林时远，「你还教育上我了，我还没说你呢，你那成绩，都高三了，你想怎么样啊？」


    「我跟你说第一次摸底考，你要还是年级倒数，我直接就把你扫地出门。」


    说到学习的事，林时远就无法反驳了，装听不见。林素秀说起林时远的学习也是一时停不下来了，债务还完了，房贷一月四千，还行，林素秀能喘口气了，就开始发愁林时远的成绩了。


    「你实在要是学不会，你就多问问同学，问问老师，诶，那上回，我记得上回你期中考，我去开家长会，我见到的那孩子，那孩子成绩就很好啊，你跟他做个朋友，让他帮帮你不行吗？」


    林时远吃完了，把碗放到桌子上，随口问道：「你说的是谁啊？唐偕飞？」


    林素秀：「不是小唐，小唐那孩子不稳重。」


    林老太太对唐偕飞有点小偏见，尽管唐偕飞偶尔也能冲进年级前五十，但老太太就是不太满意。


    林时远把脖子放到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笑。


    谁知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林素秀终于想起了那天她一眼相中的好孩子的名字，「贺凝啊！你们全年级第一，人长得白白净净，有礼貌，说话也好听，你认不认识他？」


    林时远：「……」


    真晦气，都到家了还能听见这个名字。


    林时远瞬间变脸，气道：「我不喜欢他，你别在我面前提他。」


    林素秀恨铁不成钢，「你还不喜欢他，我看人家也不喜欢你！赶紧给我好好跟人家相处，人家可是大学霸，学着点。」


    林时远一个字也不乐意听，端起碗忙不迭躲去厨房，还丢下一句，「你看男人就没准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素秀笑着骂他。


    林时远收拾完厨房去洗澡，等他出来，林素秀已经睡踏实了，林时远放轻脚步把窗帘拉严实，调了调空调，然后一手拉着门把手，一手在虚空上点了点林素秀，用气音道：「你孙子才是好男人，贺凝是个屁，对你孙子好点。」


    说完翘着唇角关上门也回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咕叽咕叽咕咕叽叽，第二章 来啦！


    鞠躬，爱大家。


    第03章 不错


    第二天一早，林时远洗漱完就去接上唐偕飞，两人一起去学校。


    他昨晚考虑到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要调整适应一下时差，就没做兼职，直接睡了，但很显然，唐偕飞没有。


    非但没有，还又熬夜了，导致今天六点起来困的差点站都站不稳，坐上车就靠在林时远背上补眠。


    林时远被他贴上的那一瞬间差点跳起来，顿时破口大骂，骂了一路愣是没把他骂动。


    「我□□有毒吧，我他妈就不应该让你坐上来，我应该给你绑个绳，拖着你！」


    到了学校车棚，林时远停下车还在骂，唐偕飞心态良好，拖着丧尸步子，「好了好了，走吧，去吃个早餐，上去我再眯会儿。」


    林时远想给他一脚，「你都这个肾虚样了还吃早餐，上去睡吧。」


    唐偕飞有气无力，但听到肾虚两个字，还是很坚强地回了嘴，「我肾很好，我还能吃早餐。」


    林时远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吃归吃，再敢靠到我肩膀上我大嘴巴抽你。」


    唐偕飞哀嘆，「你说你也没洁癖啊，你这是什么毛病？恐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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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头也不回，「我恐傻逼。」


    吃早餐的时候碰到了何志，林时远粥还没打完他就喊了，「副班！」


    食堂人不少，何志嗓门又大，林时远骂了句脏话，回过头骂他，「我他妈一会儿就去跟老余说不做这个副班了，你喊个屁喊。」


    何志：「别啊，做个副班多好啊，有不少特权，最后一年了，做个副班玩玩不好吗？」


    林时远又拿了两个面包，坐到何志那桌，「没兴趣。」


    何志吹了个口哨，「酷喔时哥。」


    林时远无语，「你正常点。」


    唐偕飞也坐过来了，「他不是没兴趣，他是觉得你们烦。」


    林时远让他闭嘴，两口喝完粥就走了，他赶着回教室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老闆点他，起身的时候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幸好粥都喝完了，不然得泼到他身上了。


    林时远捏着面包，抬起头，又是贺凝。


    一时间他都麻了，就是这几秒钟，让他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贺凝温和地开口了，甚至扶稳了他倾斜碗，「林同学，你再撞我，我就要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了。」


    林时远瞬间脸黑，直接开喷，反正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并不喜欢自己，「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这么宽的路你硬往我身上撞，是你碰瓷我吧？」


    「要碰瓷去马路上，我没钱。」


    何志几人死死憋着笑，唐偕飞也不困了，精神抖擞地看热闹。


    贺凝没生气，相反面上还浮现出了点意外的表情，他推了推眼镜，缓慢道：「我的意思是……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之类的想法。」


    这番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用词，或者是语气，总之噎的林时远瞪了好几秒钟也没能想到怎么怼回去。


    就是浑身不得劲儿，但又抓不到骂回去的点。


    味道怪怪的。


    像极了清新扑鼻的绿茶。


    林时远都走回教室了才琢磨出点不对，什么叫有什么误会，他讨厌贺凝的事不是全班都知道了吗？


    贺凝跟他装不知道？


    林时远无知无觉被灌了口绿茶，低骂了句脏话。


    贺凝果然会装。


    因为一大早就憋了口气，整个上午林时远都是谁叫也不理的状态，于是就把去找老余的事给忘了，等下午上完第一节 ，老余拿着保温杯过来笑呵呵地吩咐了句，「班长和副班长领着打扫一下卫生啊，收拾干净点，窗户都有尘了。」


    然后就又晃悠走了。


    林时远磨了磨后槽牙，拿着手机和一瓶水从后门熘了。


    他才不分配什么工作，早上都说了不做这个副班，现在分配工作，不是让人笑吗。


    昨天那个《傻夫》广播剧的小姑娘跟他说今天有更新，是他配音的，正好现在是三点零五分。林时远决定熘到最高一层的楼梯间听广播剧。


    他们班在五楼，往上爬一楼半就行了。


    大部分班级都开始打扫卫生了，林时远去了最右侧的楼梯，这边的安静点。


    班里五十个人，就算一人一条小过道的打扫，人手也绰绰有余，林时远这个懒偷的毫无心理负担。


    他从裤袋里拿出捲成一团的耳机线，解开，插到手机听筒里。虽然说是给广播剧友情配过音，但林时远其实是第一次接触这个app，下载登录花了点时间，接着他发现他还需要充值。


    本着大家挣钱不容易，理性支持正版原则，林时远一口气充了五十块钱进去，把全部需要购买的都购买了，然后点开最新一集开始听。


    他配的就是个小配角，统共五句话，林时远本来想听完他自己的就退出，但第一个声音一出来，林时远就惊了。


    他是知道很多声音可以用惊艷来形容的配音老师，但广播剧的真的是第一次接触。


    他耳机是地摊上买的，十块钱一条，音质差，接触也不好，可就算设备简陋到这种地步，也还是没能影响配音老师的声音。


    林时远觉得自己先前生出以后也走一走这条路的想法太打脸了，他目前的声音来说，远远不够。


    林时远跟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坐在楼梯台阶上听了起来，一条腿放松地放在下面三个台阶，另一条腿屈起，背靠着还算干净的墙壁。


    听着听着，主角受，也就是小傻子，哭了起来，不得不说老师的这个哭音真是，林时远耳朵都红了。


    明明是哭的，可是老师哭的又委屈又软糯，还时不时有黏腻的娇喘。


    ……


    「你知道林时远去哪里了吗？」贺凝分配完了工作，找到唐偕飞问道，「还有一个任务是倒垃圾的，需要我跟他一起去。」


    唐偕飞突然被贺学神这么友好的搭好，勐一下还是很受宠若惊，磕绊间不小心就把林时远供出去了，「他应该是跑到六楼上面偷懒了，在楼梯间。」


    贺凝对他笑了下，礼貌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唐偕飞呆呆地看着贺凝转身，才终于回过神，忙叫住贺凝，「你是要去找他吗？不用不用，我一会儿一个人去倒垃圾就行。」


    贺凝气质十分温和，不含一点攻击性，戴着眼镜遮住了一点五官，显得更清冷文气。很多人说叫贺凝为学神其实很大一个原因不是贺凝变态的成绩，而是他就跟个神仙一样。站在面前，跟人说话，听他说话的那个人只觉得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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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才叫他贺学神。


    唐偕飞平时虽然跟着林时远一起吐槽贺凝，看起来很坚定地站在兄弟这一边，但实际上他个人对贺凝是没有什么恶意的，甚至可以说他跟大部分同学一样，对他们的贺学神怀揣着敬仰和嚮往的心。


    于是贺凝听完他的话，温温笑着说：「别担心，我不是去指责他，只是这是他身为副班长的责任，我需要去提醒一下他。」


    唐偕飞就跟被妖精蛊惑了一样，刚清醒过来的脑子又迷煳了，愣愣地点头，学神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贺凝走了，他还转过脸一脸没缓过来地跟身边的男生道：「我操，贺学神也太他妈温柔了吧。」


    听他说话的男生叫沈江海，学渣一枚，闻言怜爱地摸了摸唐偕飞呆傻的脸，「傻孩子，别乐了，你就像那个猪八戒。」


    色令智昏。


    唐偕飞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次鬼迷心窍马上就要害死自己的好兄弟了。


    同一时刻，在他们一层楼之上，躲在楼梯间的林时远还在听着广播剧。


    小傻子不哭了，他被攻亲了。


    吸吮声中还藏着几声啜泣，暧昧到了极点。


    林时远整个耳朵都红了，他肤色白，哪里红了都特别明显，一张白皙白皙的脸，顶着两个红通通的耳朵。


    林时远觉得这简直比小h片还刺激。


    也可能是他对声音比较敏感的原因。


    林时远乱七八糟地想着，无意识舔湿发干的唇，吞了吞喉咙，他想喝点水。


    林时远目视前方，把手机放到大腿上，准备拧开水瓶喝水，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楼下好像有上楼的声音，但是耳机里，小傻子的喘息声太大了，他有点听不清楚，又着急喝水，就想着先喝口水再说。


    反正他戴了耳机。


    谁知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因为他分了神，所以拧开瓶盖后没注意把大腿上的手机碰掉了下去，而那本就廉价还耍公主脾气的耳机瞬间接触不良，断开了耳机状态。


    林时远一口水也没喝到嘴里，洒了大半在小腹和裤子上。


    有人踩着台阶一步步慢慢走了上来，林时远大脑一片空白，直愣愣看着贺凝走上来，直到两人都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


    断开了耳机的手机听筒还在尽职尽责地播放着声音。


    「啊……轻、轻点，我疼。」


    「小傻子，乖，再张开一点。」


    林时远：「……」


    没有任何形容词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场面一度十分窒息和死一般的寂静。


    贺凝显然也很意料之外，难得露出惊讶的神情。


    两人面面相觑。


    林时远耳朵嘴唇红着，裤子也湿了，手机里还传出来腻到不行的喘息，贺凝在最初几秒钟的失态后恢復了正常，只是那眼神怎么看都怎么微妙。


    林时远失去了理智，贺凝只得绅士般地先打破僵局，试图让大家都好看点，认真点评，「从声音上来讲，演员们很专业。」


    他看着一点点皱起眉，好像刺猬的刺正在慢慢竖起来，下一秒就要张牙舞爪的刺向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使了点坏，微微勾起唇角，抛弃上一句的客气，贺学神直白通俗，又有点下流地说：「叫得不错。」


    林时远的小刺收拢了回来，炸了，咬牙切齿，「谢谢你对老师们的夸奖，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没听说过广播剧，配音演员吗？书呆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没有存稿，现写就晚了，ttatt


    还有，评论没啦！没有小天使了，啥都没啦！怎么肥事！


    嚎啕大哭


    鞠躬，爱大家。


    晚安喔。


    第04章 那你们握个手


    贺凝很受教谦虚般，「确实没听说过，这是第一次听说，有机会我会去关注一下。」


    林时远险些气炸，他看着人模狗样的贺凝，气不打一处来，输人不能输阵，他不能被贺凝比下去了。


    很冷静是吧，很正经是吧。


    林时远收敛了外放的怒火，也一脸镇静，都没关手机，接着贺凝的话头，面无表情，但还是很生气没忍住带了两个脏字，「反驳一点，那他妈是哭，不是叫。」


    「还有，我叫的更好听，你要不要听听？」


    贺凝没想到他还会把话丢回来，笑了一下，还是那副斯文正经的样子，委婉道：「不了，我是直的，林同学的好意我收下了。」


    他刚说完，台阶上的林时远突然起身，瞬间跳下来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按到了墙上，林时远忍不下去了，「你再叫我一次林同学，我就抽死你，跟别人装行，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他妈什么人我一清二楚。」


    贺凝没有说话，两人距离相隔不超过五厘米，他比林时远高半头，自然垂下眼正好能跟林时远对视。


    他发现林时远真的是个炸毛的小猫，当然，看起来还挺像小狮子的，毕竟它们也都是猫科动物。


    把他按墙上的力道一点也没收着，贺凝肩胛骨被磕的生疼。


    不小心真把人惹恼了。


    贺凝挑了挑唇，「我是什么人？」


    借着这个发问，林时远松开了贺凝的衣领，拉开距离，刚才真尴尬，气上头了，一时没控制好，凑的太近了。


    林时远面上还是很兇，一点气势都不肯输，嗤笑了声，「你？你就是个装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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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播剧的声音太臊人了，林时远转身去拿手机，谁知道身后的贺凝不答他的话，反而注意力又落在了广播剧上，「不好意思，没有再惹你的意思，我就是单纯好奇，刚才的还能说是哭，现在的不是了吧？」


    林时远的手一顿，耳垂迅速攀上红，他后悔没揪着贺凝的衣领直接给他来一拳了。


    确实，小傻子哭完了，攻也哄好了，自然而然地就进行到了下一步，若隐若现的水声都出来了。


    林时远有点恼羞成怒地骂道：「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贺凝哦了一声，尾音拖长了零点几秒，其中意味顿时耐人寻味了起来。


    林时远直觉再跟贺凝打嘴炮下去他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贺凝这人的嘴跟他人一样装，他一个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的人斗不过他。


    等哪天攒够了，给他头上套个麻袋拖到小巷子里揍一顿得了。


    把手机和耳机都收好，林时远拿着水瓶准备走了，一个眼神也不给贺凝。


    可他不理贺凝，贺凝却找他，「你裤子还是湿的。」


    林时远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湿的是有点明显，他们校服是白色，湿了贴在肉上，连腹肌轮廓都能看见。


    他一个人躲在楼梯间这么久，下去后衣服裤子是湿的，贺凝要是再瞎说点什么，林时远名声不用要了。


    林时远戴有色眼镜，虽然不说，但他心里还是担心贺凝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林时远看向贺凝，想着威胁两句，谁知道看见贺凝还保持着被他按在墙上的动作，皱眉，「你干什么？」


    贺凝推了下眼镜，笑的很有脆弱感，「疼啊，我缓缓。」


    林时远一时有点一言难尽，「你碰瓷上瘾了？」


    就那个力道，能疼到需要缓缓？


    贺凝还是笑着，「真的疼，我身体一直不太好。」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林时远就想起他最讨厌贺凝的就是他这一点，「你爱缓缓着吧。」


    还跟他演戏。


    要不是林时远亲眼见过身体不好到晨跑都跑不了的贺凝在健身房一口气做了三组卷腹他就信了。


    这是小说看多了，凸文弱书生人设？


    但不得不说，贺凝还真凸成功了，看看周围的老师同学有多赞美他就知道了，所以说林时远看他不爽真是有道理的。


    林时远随便拧了一下衣摆就下楼了，贺凝在他后面也跟着下了去。


    林时远当做不认识他，还没下课，他去找老余说不做副班长的事。


    右侧的楼梯没什么人，林时远一路上也没碰到相熟的，否则他这个衣服肯定要被调侃一下。


    林时远熟门熟路走到老师办公室，门没关严实，林时远正要敲门，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办公室里有个听声音不认得是谁的男生说道：「老师，您为什么让林时远当副班啊，他成绩不太好。」


    「我认为班委是起领导作用的，让一个成绩垫底的人来做副班，不太服众吧，他之前还被广播批评过。」


    老余：「让他做副班有我的考虑……」


    林时远笑了一声，他不是按兵不动等着人说完自己的坏话再进去的性格，谁说他第一句坏话，第二句他就不会再让他说出来。


    他还好脾气地听别人怎么骂他呢？


    林时远直接踢开了门，也不看办公室里还有什么老师，就吊儿郎当又嚣张的，哟了声，「这谁啊，打我小报告呢，我差点以为这是小学办公室。」


    老余看见林时远，连忙放下茶杯，生怕他把事情闹大，「时远怎么来了，没有，没打你小报告，这是同学们的『不同的声音』，正常，来，拿罐可乐喝，贺凝也来了啊，找老师是有什么事吗？你喝可乐吗？」


    林时远没往回看，他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从他进来后就脸色特别不自然的男生，满脸青春痘，林时远靠在老余的办公桌上，状似苦恼地想了一会儿，想出个姓来，「你叫什么肖来着？」


    这明晃晃地故意羞辱让肖杰握紧了垂在腿侧的拳头，「我叫肖杰。」


    林时远哦了声，抬了抬下巴，「肖什么爱打小报告杰，说说看，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当面听你说。」


    肖杰脸憋得通红，老余打圆场，「哎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林时远压根不接老余的台阶，散漫一笑，「本来我过来就是想跟老余说不做这个副班，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着玩玩吧。」


    肖杰被前后里外损了一遍，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出的办公室，怪就怪他背后打小报告，还运气不好让正主听见了。


    林时远大摇大摆坐到老余的备用椅子上。


    老余教育他，「你就不能给人留点面子，我教了你一年了你还是这个德行，我这次让你做副班，就是想让你改改，让你学会为人处世。」


    林时远没了那股在肖杰面前故意弄出来的气质，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老余的话他也顶嘴，「打住，我才刚当上第一天，你这就让我完成目标是不是太不切合实际了点。」


    老余失笑，拍了一下他的背，「你这个嘴啊，没理都不饶人，得了理更不饶人。」


    接着他招唿还站在前面的贺凝，「来来，正巧你俩一块来了，跟我说说，第一天合作怎么样？」


    林时远偏着脸不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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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就跟长辈眼里的模范十好别人家孩子一样，又礼貌又温和稳重，「挺好的老师，以前没跟时远接触过，这次发现他性格挺好的。」


    林时远：「……」


    时远都他妈叫上了？他是不是有点给贺凝脸了？


    老余很高兴，「是吧，我就觉得你俩一起合作会不错，你细心，时远不怕惹事，一正一副，绝配。」


    林时远刚瞪向贺凝的眼神立刻转而瞪向了老余，老余疯了？？


    绝他妈什么配？


    贺凝好像也在憋着笑，点头附和老余，「是的。」


    老余身为数学老师，语文词语得到认可，更高兴了，一高兴就忍不住再次展示了一下他的语文功底，「天衣无缝！」


    林时远嘴边的脏话险些骂出去，幸亏还记得这是老师办公室，「老……」


    贺凝从善如流地接上话，把林时远挤了出去，两个人聊的十分投机。


    「我跟时远以前虽然不认识，但相信以后会成为好朋友的。」


    老余连连点头，看的林时远都震惊了，不是，贺凝这种鬼话，老余都能信？


    贺凝跟背作文有什么区别，这就是客套的！客套！老余懂吗！


    很显然老余不懂，他还求证地看向林时远，「时远，你觉得贺凝同学怎么样？有没有多了解他一点。」


    林时远心里全是脏话，被贺凝膈应的浑身不舒服，想赶紧跑了。


    贺凝迟疑着，「老师，我倒是了解到了一点时远……」他还停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


    老余追问，「什么啊？」


    贺凝：「我没想到时远喜欢听……」


    林时远差点就跳起来再揪一次贺凝的衣领，咬牙打断他的话，「我也了解了贺凝，了解的非常好，老余你别八卦了。」


    老余话听了一半很难受，想听完，但是两个孩子相处的又这么好，他不忍心干涉，只好鼓励道：「那你们握个手，以后一年你们都是要合作的对象，握个手增加一下友谊。」


    林时远这会儿连老余都想骂了，是不是更年期觉醒了大妈之魂，他妈的一个握手能从昨天执着到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贺凝笑容友好谦逊，「时远，你听的那个书能回头推给我吗？」


    林时远主动狠狠握上了贺凝的手，用力地快把贺凝的手捏成了鸡爪，「我、回、头、就、推、给、你。」


    老余大受感动，拍着林时远，「好，好，都知道听书了，我总算没白给你做那么多思想工作，是个好孩子，肯改变自己就是好孩子。」


    贺凝手都被捏白了脸上也没反应，林时远松开了他，气势汹汹地走了。


    贺凝跟老余道再见，不着痕迹地松动了一下手指，心里暗嘆，脾气跟力气一样大。


    不过想到林时远的反应，贺凝还是愉悦大过嘆气，怎么说呢，看林时远发脾气，他能心情好一整天。


    顶着一张柔软无害的脸发脾气实在是太可爱了，跟他家里那只被踩到尾巴就嗷嗷叫的小奶猫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冒泡泡


    依然是求评论的一天，求评论小天使们！


    鞠躬，爱大家。


    第05章 小电瓶之殇


    林时远回到教室就去找唐偕飞算帐了，贺凝能那么精准地找到他，他不信唐偕飞没说什么。


    唐偕飞此时还在扫地，被林时远找上门了，他自知理亏，但又觉得无伤大雅，抱着扫把嘤了声，「我也不想叛变你啊，可他跟我说话，还对我笑诶。」


    林时远一脚踹到了他屁股上，「去你的，好好说话！」


    唐偕飞恢復了正常，看到林时时还没干的衣服，凑过去，「不是吧，你俩真在楼梯间打了一架？你还打输了？」


    林时远不爽的很，「我跟他我会输？让他一只手都打不赢我。」


    唐偕飞真诚道：「这就装了啊，时哥，他比你高了至少六厘米。」


    还是179的林时远狠狠揍了一顿唐偕飞，揍完了揪着同样比他高的唐偕飞，「还认为身高占绝对优势吗？知道习武的人为什么都中等身高了吗？」


    唐偕飞捂着胳膊嗷嗷叫，「你他妈真揍啊，疼死了！」


    「错了错了，时哥，您威武，您挺拔，您的身姿不可卓越，我操你裤子也湿了啊，你跟贺学神在楼梯间到底干什么了啊？」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安静了，林时远头都大了，「你他妈吼那么大声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吗？要不要我给你个喇叭？」


    唐偕飞怂着脖子小声给自己解释，「你打的太疼了嘛，我一激动，就没控制好音量……」


    他不经意抬眼，看到出现在教室后门的贺凝，刚才那句话应该是让贺凝听见了，更加心虚，摸了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跟贺学神肯定是清白的。」


    林时远还没想到从哪个地方下手再揍一遍唐偕飞，后面响起贺凝的声音，光这短短十几分钟，他却感觉已经听了整整一天，有种无处不是贺凝的恐怖。


    贺凝在回答唐偕飞，但班里这么多人，更像是说给全班听，「我们没做什么，只是互相了解了一下。」


    林时远脸上无语又麻木，觉得身边这群男生没救了，说话死gay死gay。


    他回到座位上借着高高摞起的课本的遮挡，玩起了手机。


    在他没注意的地方，唐偕飞跟贺凝不知不觉走到了一起，贺凝垂下眼，给人看不出情绪，但莫名心情不好的感觉，「时远不太喜欢我，我一说话，他就走了。」

 第12页

    唐偕飞揉着被林时远打的肩膀，心有戚戚，两人像是同样被林渣男伤害、抛弃的可怜人，很容易就惺惺相惜，报团取暖了。


    唐偕飞安慰贺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以前他对你还不是这样的。」


    贺凝微微抬起眼，适当地温和发出疑惑，「嗯？」


    唐偕飞果然全盘托出，「他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还夸过你一两句，我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夸眼睛还是声音的，总之那时候还不是这个态度，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就……」


    唐偕飞说到最后，勐然醒悟，但醒悟的却不是他背叛了好兄弟，而是自己差点当着贺凝的面说出林时远讨厌他的话，贺学神这么温柔，听到别人讨厌他，多伤心啊。


    唐偕飞急剎车咬住自己的舌头，含煳道：「嗯，反正就那什么，他心情不好吧。」


    唐偕飞出卖兄弟有够狠的，不仅出卖，还反手就把帽子扣到了林时远头上，倒打一耙他自己脾气臭。


    贺凝笑了下，全然不见刚才的难过，「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时远应该是对我有很多误会，等以后慢慢熟悉了就好了，我请你喝奶茶吧。」


    他们学校学生是可以点外卖的，只要不在课堂上吃，不乱丢垃圾，动作小点，校方对这件事容忍度是极高的。


    唐偕飞欢天喜地地答应了，还提出要喝芋圆的。


    贺凝笑着点头。


    于是等大扫除结束，林时远接了个金主的小gg，抬起头就发现唐偕飞撅着个屁股在问贺凝问题。


    要是没记错，他们之前从没说过一句话，不算昨天晚上，这才第一天。


    唐偕飞昨天下午还在义愤填膺地跟他一起骂贺凝。


    早知道唐偕飞这个尿性，但林时远心情还是不太妙。


    唐偕飞问完问题，心满意足地回座位，就看见林时远冷笑着看他，下意心虚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我操，吓我一跳，你这个表情好像我给你戴绿帽子了。」


    林时远不理他的转移话题，送给他两个字，「叛徒。」说完就转过头继续看手机。


    唐偕飞磨磨蹭蹭小心地挪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


    他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自己，谁知老余来了。


    「刚才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大家打扫的很认真，很干净，不错啊，现在还剩几分钟下课，就当成是班会了，昨天没说完的现在我说一下啊。」


    「首先就是住宿的问题，现在已经是高三了，学校建议大家是都住校，当然不强制性，只是建议，这一个星期内想住宿的都可以下课后来办公室找我。」


    班里住宿舍占大半，走读生没几个，老余这话就是说给几个走读生听的。


    唐偕飞没挨揍，又去找林时远说话了，「老余这说是建议，其实就是想全都住宿，等下课了他肯定一个个叫走读生过去谈。」


    林时远嗯了声，没怎么听老余的话，「我不住宿。」


    唐偕飞立马也道：「我也不。」


    他贱兮兮的，「我有人专门接送，我才不住宿。」


    林时远嗤了一声，「滚远点。」


    老余说完宿舍的问题，接着看了看他们的座位，道：「座位就两个星期一换吧，打乱来。」


    底下顿时一片哀嚎，「不要啊，换座位麻烦死了，不换不换。」


    老余笑眯眯的，决定的事情却不会改变，「哪儿麻烦了，两个星期换一次，就当是给你们放松了，多好啊，而且最后一个学期了，你们不想多了解一下你们的同学吗？」


    这个话题一不小心延伸出去了，老余在讲台上巴拉巴拉长大以后同学的好处，林时远跟唐偕飞在下面说悄悄话。


    大部分是唐偕飞欠抽，林时远时不时想揍他，又被逗笑。


    过程中林时远很谨慎地没有多抬一分眼睛，就怕看到了唐偕飞斜后座的贺凝。


    真特么冤家路窄，座位离这么近。


    得让唐偕飞滚另一边坐去，他一点也不想脸朝着贺凝的方向。


    唐偕飞不知道林时远内心的想法，看林时远笑了，自以为过关了，放心地笑了笑，「哎，我就是去问个题目，没背叛你，林哥你别生气啊。」


    说起这个，林时远收了笑意，好像还在生气，冷笑了一下，扭过脸不理唐偕飞了。


    唐偕飞知道林时远没真生气，笑嘻嘻地也扭回身子不犯欠了。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老余也不得不结束了话头，「好，座位的事就这么决定了，还有最后一点！走读生一定要注意安全！……」


    后面的话都淹没在了学生们放学的喜悦中，谁也没听他说什么了，老余挺着中年肚腩，嘆了口气。


    林时远跟唐偕飞也跑了，两个人赶着回家吃饭，一路上又在吵座位的事。


    林时远一边骑车一边骂唐偕飞，「说多少次了！你能不能别贴着我！」


    唐偕飞哭丧着脸，大喊冤枉，「这段路那么多减速带，我屁股自己颠到前面的，又不是我想靠着你。」


    林时远啧了声，微微偏了点头想让唐偕飞赶紧滚后面点，唐偕飞也在努力地往后面蹭。林时远这个电瓶车的脚踏之前摔掉了一个，另一个也有点坏，唐偕飞每次坐他的车两条腿都没处放，能不蹭着地就不错了，往后挪却是难了。


    脚上没着力点，他只能硬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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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这一通动作，再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前方十字路口，四五个交警叔叔已经怼脸上了。


    林时远：「……」


    其中一个年长的交警看见林时远这个电瓶车就抬起手招了招，一副又抓到一个的表情。


    是的，林时远的小电瓶没有上牌。


    唐偕飞终于挪好了，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就看见了交警叔叔，傻眼了，「这这……」


    林时远的火都快兜不住全砸到唐偕飞身上了，抿着唇咬着牙，借停车下车的功夫狠狠往唐偕飞大腿上拧了一下，「我他妈一会儿再找你算帐。」


    唐偕飞疼的差点嚎叫出来，瘸着腿也下车了。


    交警叔叔让他们推着车靠到路边上，另一个年轻点的走上来，手里拿着一沓东西，开始问林时远的姓名年龄，有没有驾照之类的问题。


    这个路口常有交警突击检查，而且很明显，林时远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交警了，之前几次远远地看见就掉头走了，这一次他加上唐偕飞，两个人，两双眼睛，竟然一个也没看见交警。


    真他妈的，都是唐偕飞那个傻逼！


    旁边还有好几辆电瓶车让扣了，林时远交代完自己的信息，交警让他站好，然后拍了张照。


    「你这个车，超标了，想拿回去得交罚款，交完罚款再上个牌就可以拿回去了，可以了，走吧。」


    得亏林时远四月份的时候就过十八了，还戴了头盔，至少罪名少了两个。


    至于唐偕飞？


    交警给林时远拍照的时候他就跑远了，生怕入镜留下什么不好的「案底」。


    林时远绷着脸，瞪了他一眼，率先往人行道上走，唐偕飞拿着头盔赶紧跟上。


    后边交警叔叔在笑，「这是高中生吧，早上个牌不就完了……」


    等两人走过拐角，林时远停了下来，唐偕飞也停下来，林时远转过身，唐偕飞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拔腿就跑，还没迈开腿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林时远快气炸了，「你他妈的！我今天不打你一顿我跟你姓！」


    电瓶车两千五买的，才骑了一年半！没了！要拿回来还得交罚款！


    开学才第一天！这一年的霉都倒完了！


    唐偕飞吓得屁滚尿流，撒丫子地跑，林时远在后面追。


    「别啊别啊！这不能怪我啊！林哥！爸爸！别打了别打了，你自己不也没看见吗？」


    林时远手肘抵在唐偕飞的嵴背上往下按，「你还有脸说！我为什么没看见，不他妈是你一直往我背上贴吗！」


    唐偕飞呜呜咽咽，只能装可怜，「不是我想贴的啊，那个减速带才是罪魁祸首，林哥，你去打它吧。」


    林时远凶的要吃人，白皙的脸和脖颈都泛起了薄红，「我打它它能把电瓶车还我吗！」


    唐偕飞小声，「你打我我也还不了啊。」


    林时远又踹了他一脚。


    五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小卖部走出来，手里拿着雪糕，唐偕飞抱着两个人的头盔在后面跟小弟似的，林时远在前面看起来还没消气。


    圆圆的杏眼透着凶光。


    唐偕飞舔了口雪糕，「没电瓶车了，咱们得住宿了啊。」


    林时远斜他一眼，唐偕飞瞬间闭嘴缩脖子。


    林时远没再揍他，往市场方向走，「我去找我奶奶，你回家吧。」


    唐偕飞很想像征性说一句我也去帮忙吧，但他刚被痛扁了一顿，就算是象徵性的，他也不敢说，万一林时远真答应了，要他跟过去，然后再一不小心看他不顺眼，想起那辆註定要不回来的小电瓶，气不打一处来，又揍他一顿，那可太疼了。


    于是唐偕飞点了点头，「好，我回家，明天见！」


    林时远冷着脸一边走路一边咬雪糕，他确实很不爽，而且到现在也没消气哪怕一点，但是又不能真狠揍一顿唐偕飞。


    怪只怪他也没看见，他没有上牌。


    真是倒霉至极。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他还能更倒霉，他这一年的霉还没倒完。


    他在自家水果摊遇到了贺凝。


    林时远知道贺凝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还亲眼看见他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过，所以他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个少爷，会来菜市场，还好巧不巧的，站在他们家的小摊前。


    林时远整个人都散发着赶紧走别惹我我心情不好的气息，面无表情很兇地跟贺凝对视着。


    贺凝看见林时远的时候也很意外，随后他看到林时远的表情就想笑了。


    怎么每次……林时远都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白色小猫一样瞪着他。


    他这次又惹他什么了？


    贺学神无意识又习惯性地四下看了下，就这么几眼，就观察到林时远身边没有停他的小电瓶，再回想刚才过来的时候，路边的交警，贺凝瞬间瞭然。


    他实在没压住，浅浅勾起了唇，「被扣了？」


    林时远瞪他瞪的更凶了，好像从这一刻开始，他所有的怒火都对着的是贺凝了，不再生气那辆被扣的电瓶车。


    *


    作者有话要说：


    唐偕飞：谢贺学神转移注意力之恩，跪。


    =-=


    鞠躬，爱大家。


    第06章 姓贺的，怎么了？


    「关你屁事，你来干什么？」林时远其实更想问贺凝是怎么知道他家水果摊在这儿的，这么上赶着来看他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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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轻轻咳了声，让脸上的笑意没太明显，「来买水果。」


    林时远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正要让贺凝赶紧走远点，林素秀的声音突然从店里传出来，「谁啊？大姑娘！」


    林时远亲眼看见贺凝的眉毛往上挑了两毫米，唇角的弧度更是压不住了，林时远气的要原地爆炸，吼了一声，「买水果的！」


    「哎哟，吼那么大声想吓死谁？」


    林时远不理林素秀了，他抱着手臂，微微眯眼，声音像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含着威胁，「一斤苹果五十块，爱买不买，不买赶紧滚。」


    贺凝没有故意再去挑战林时远的底线，但他也没走，很有心情跟林时远讨价还价，「怎么这么贵，我是你的同学，不应该便宜吗，怎么更贵了？」


    林时远心里骂的贺凝狗血淋头，面上冷冷的，「为什么贵你心里没数？」


    「走不走？不走一斤一百块。」


    贺凝垂下眼没应声，他看了会儿苹果，当真扯了个袋子开始拣，林时远一把抢过袋子，怕林素秀出来，压着声音低骂，「你他妈听不懂普通话？」


    贺凝轻轻嘆了口气，直起身，他的眼镜滑下来了一点，露出来了大半的眼睛，林时远看到贺凝的眼睛很干净，黑白分明，没有一点红血丝，睫毛也又黑又长。贺学神的眼神很无奈，好像受了伤。


    「我只是偶然路过，不是故意的，时远，你对我偏见太大了。」


    林时远：「……」


    他被这一句整的面部点扭曲，贺凝又发什么疯？


    已经有过一次被绿茶经验的林时远这次反应很快，拆台也拆的毫不留情，「别叫这么亲密，我们不熟。」


    贺凝还在受伤着，伸出手推了下眼镜，点了点头，「林同学，我们真的有误会。」


    林时远强忍着没往后退，他胳膊上有点起鸡皮疙瘩，贺凝真他妈会膈应人，「也别叫林同学，你走不走？」


    贺凝垂着眼睛，像在消化委屈，好几秒才又抬起头，从林时远手里拿过塑胶袋，弯腰拣苹果，「这是你家的水果店？」


    林时远没回他，他一肚子气憋着没处放。


    贺凝拣了足足两斤才直起身，把袋子递给林时远，示意他称重，在林时远的视线中，他温和地笑了笑，「一斤一百，我知道。」


    林时远：「……」


    你怎么不直接演个绿茶妹妹？


    林时远动了下手臂，心说你自找的，一斤一百，正准备接过去，店里林素秀要出来了。电光石火间，林时远飞速记起昨晚林素秀还在惦记着贺凝，万一现在真让他们两个碰见了，那个画面光是想想林时远就头皮发麻。


    而且贺凝这个狗肯定跟林素秀拉关系，他连时远都叫得出来。


    林时远动作粗暴，抓着苹果推到贺凝胸口，「快滚！」


    贺凝尾音上扬嗯了声，「我还没给钱。」


    林时远吃了一肚子的亏，一边直接把他强行推走一边道：「请你吃了！」


    操，又被看笑话又被气又被绿茶，还一下损失两百。


    林时远甚至都有点气不起来了。从开学到现在，他没有一刻是不倒霉的。


    贺凝真他妈的是他的死对头。


    林时远等贺凝走了，一边骂一边掏出手机，给唐偕飞发信息：


    【你都出卖到什么地步了？】


    唐偕飞回信息很快：


    【是这样……林哥，爸爸，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的脑子它有自己的想法，嘤，贺学神好可怜，说你好像不喜欢他，我嘴一秃噜，就说你以前还夸过他声音还是眼睛好听了，我忘了，啊对了，你到底为什么突然不喜欢他了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事情？你这样不说弄得很神秘啊……】


    后面的废话林时远一个字也没看，他就一字一句地看着中间那段话了。唐！偕！飞！他把这事也说出去了！难怪贺凝刚才那一通表演的，他重重敲着键盘：


    【还有什么？】


    等晚自习就把唐偕飞的皮给扒了！


    唐偕飞也感觉到了杀意，打的越发小心：


    【我还……喝了贺学神给的奶茶。】


    他故技重施，跟个嘤嘤怪一样：


    【谁能拒绝贺学神的奶茶呢，而且还是芋泥波波。】


    林时远最后发送了几个字林素秀就出来叫他了：


    【你等死吧。】


    林素秀收拾了一下水果，顺口问道：「刚才那人买了多少钱苹果啊？」


    林时远打碎了牙和血往里吞，「没买。」


    林素秀不疑有他，「走吧，进去吃饭。」


    贺凝问的那个问题，这是不是他家的水果店，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也不是，因为只有外面摆了点水果卖，里面是林素秀做旗袍的工作间，偶尔再卖点大米油盐，跟个杂货铺一样。


    所以不能叫水果店。


    吃饭的时候林时远把自己电瓶车被扣了的事说了，林素秀没可惜车，而是说着：「那正好啊，去住宿吧。」


    林时远皱眉，还想说他不去，林素秀放下筷子，刚要教育他，就咳了起来，咳的惊天动地，林时远忙放下碗筷去给她拍背。


    「怎么又咳了？」


    林素秀咳了足有两分钟才缓过来点，摆摆手，「断断续续的，老毛病，刚才又让米饭呛了一口，不碍事不碍事，说到哪儿了？你给我去住宿啊，这下电瓶车也没收了，你老老实实住宿去，可别一天到晚地跑来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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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早有想法，「我骑共享单车。」


    林素秀一巴掌拍到他背上，瞪着眼，「让你去你就去！」


    林时远吃饭的动作一顿，忽然慢慢抬起头，震惊加狐疑地看着林素秀，「我电瓶车被扣，不会是你举报给警察的吧，就为了让我去住宿。」


    林素秀失笑，严肃的神情板不住了，「死孩子。」却也没再说住宿的事了。


    林时远以为她终于放弃，也笑了笑，谁知到刚把碗洗完，还没擦干手。林素秀就端着她的专用茶杯从后面飘过，「今天晚自习别去上了，给你请假了，你回家收拾收拾行李，我跟你余老师说了，让你住宿，钱也交了。」


    林时远都愣住了，这一天起落落落的，他现在听到这话硬是没气起来，嘆了口气，「你到底图什么？这么执着，非要我去住宿。」


    林素秀：「图你最后一年努努力，瞎猫碰上死耗子考上个好大学，将来给我养老送终，够不够。」


    林时远没说话，不太高兴。


    换林素秀嘆了口气，放下茶杯开始哄大孙子，「你奶奶我小学都没上完，前几年跟着我还你爸的债辛苦了，我就想现在让你好好上学，能考上大学当然好，考不上，至少我让你去学了，等以后了，我也不用自责。」


    林时远动了一下，林素秀不愧是他亲奶奶，从小带到大的，最后一句话简直砸到他心窝上了。这话要是换成「将来你长大了不会恨我」，林时远就绝不会去住宿了，但主语换成林素秀自己，林时远就妥协了。


    他不想让林素秀后悔。


    她已经后悔了半辈子，后悔当初嫁给了爷爷，后悔生下了他爸，后悔由着他爸娶了他妈，后悔让他没有童年，没过上好日子。


    林时远原本的名字不叫这个，他叫时远，时才是家里男人的姓，但他出生没多久，刚上完户口，爸妈就前后脚跑了，前者欠钱太多跑了，后者跟男人跑了，林素秀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林时远哭了一宿，第二天去把名字改了。


    她把时家男人骂了个遍，「姓时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以后跟我姓！」


    林时远这才叫了林时远。


    所以他不想再让林素秀有多的后悔了。


    「行吧，但我今晚不搬，明天再般。」


    林素秀也答应了，「都行，反正今晚不用上晚自习了，好好收拾一下吧。」


    林时远没收拾，他洗完澡出来把设备打开了。


    今天白天接了个老闆的gg，asmr的，这视频要在很安静的地方做，去了学校以后估计就做不了了。


    林时远准备了一下，把自己尾指的痣贴上创可贴，尽量不露出能把他马甲扒了的痕迹。


    他不露脸，也就这颗痣得遮一下了。


    林时远打开了拍摄，然后手指在桌面上随便轻轻敲了两下，他拿了本小说，很干净，没有写任何字。指腹放在侧面上，缓慢扫过，然后挑了一页纸，轻轻揉捏。


    林时远当初买设备的时候，咬牙挑着贵的买的，收音很好，所以他的动作都放得很轻很慢，书页本身摩擦力就比较大，更需要慢了。


    林时远的手指在檯灯的光晕下仿佛变得很暧昧，他的动作也很轻挑，不像游走在书页上，而是人大脑的神经上。


    他又拆了一根棒棒糖，放在唇齿间舔舐，舌头时不时刮过糖球，泛起细微的黏腻声。


    asmr本就是颅内高潮，不少做asmr助眠的还会打一些擦边球，但很少有林时远这样的，只露手指，一点唇部的声音，就让贺凝放松了神经。


    贺凝听着视频的声音，已经阖上眼昏昏欲睡了。他从高一就开始失眠，这期间看过数不清的助眠视频，国外的国内的，男的女的，有人声的无人声的。刚开始还好，随便挑一个听着都能睡着，可很快，他就产生了免疫性，要花很多时间去挑选一个助眠视频，再放在耳边，可还是需要一个小时甚至更久才能入睡。


    直到高二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叫@95667的博主，偶然刷到的时候，贺凝光看了一分钟眼睛就想闭上了。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光是看@95667的手，他就觉得颅内放松，想要睡觉。


    但是@95667的更新速度很任性，想更的时候一连五条，不更新的时候，守一个月都未必能等到他更新，这次距离他更新，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贺凝洗完澡出来收到更新提示的时候还很惊讶。


    头髮都没擦就赶忙戴上耳机听更新了。


    还是熟悉的手，只是竟然吃了好些东西，一根棒棒糖，一块小蛋糕，一杯水。@95667很少用嘴唇，但贺凝尤其喜欢她的口腔音，吃棒棒糖的时候他就浑身都有点软了。他想像不出来，这么软，又恰到好处的口腔音，是从怎么样的嘴唇和口腔里发出的。


    一条七分钟的助眠视频结束，贺凝迷迷煳煳地睁开了点眼，习惯性点开评论区，发送了三个微笑表情。


    @95667博主的视频虽然他很爱看，但他粉丝只是一般，贺凝担心没人给他评论，他就不更了，所以每次都会贡献一条评论。


    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不等他从头再看一遍，通知栏忽然多出一个点，有人回復他了，他点了进去，是@95667回復他的：


    【又是贺？】


    贺凝的睡意驱散了些，他缓缓，尾音上扬嗯了声，贺，怎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页

    才写到第六章 ！！快写快写快写……有重新看的小天使吗，能评个论让我看看吗tat


    鞠躬，爱大家。


    感谢吱吱不是喳喳的地雷，抱住亲亲(* ￣3)(e￣ *)


    第07章 早餐~


    这短短的三个字，因为白天在学校总面对林时远，所以看到这条回復，贺凝下意识抬起眼，看向了放在书桌上，跟这间房间格格不入的大红塑胶袋。


    那里面装着的是两斤苹果。


    看到这袋苹果，贺凝就想起林时远，不由弯了下唇，他睡意消失了不少，思绪回笼，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博主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又是他，就是在说，又见面了。


    @95667眼熟他。


    贺凝粉@95667也粉一年多了，眼熟是正常的，只不过这还是@95667第一次回復他。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竟然还在等我吧。


    跟他的姓没什么关系。


    贺凝回了两个字：


    【是我。】


    @95667没再回他。


    贺凝吹干头髮，把视频点开放在枕头边，在循环播放中也很快睡着了。


    另一边林时远还没睡，他还有工作，接了个游戏陪玩的，结果又是id里带贺字的，他在开麦前嘀咕骂了几句，「怎么又特么是姓贺的，我让姓贺的给包围了，真晦气……」


    最后一晚上在家，林时远工作的晚了点，因为都是需要说话的，等去了宿舍，就没这个条件了，估计就只能偶尔接点代打，剩下的时间他得看看书，学习一下。


    不管他现在怎么做，林素秀说他什么，林时远知道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他会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只不过还没开始而已。


    次日六点十分起床，林时远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眼睛差点睁不开，他起床气大，再一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床去赶公交，就更生气了，摔摔打打地出了门。


    唐偕飞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


    等去了学校，掏出手机，才看到唐偕飞说他已经到学校宿舍了，这狗叛徒昨天晚上也给老余打电话说住宿了，还直接收拾好了行李，今早就让他爸开着车把他送过来了，这会儿床估计都铺好了。


    林时远不舒服，浑身都不得劲，早餐也不吃了，就趴在课桌上补觉。


    真的睡着是不可能睡着的，马上就早读了，还有值班生在打扫卫生，兵兵锵锵个不停，所以有人往林时远桌子上放了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林时远就一脸忍无可忍不耐烦地抬起头了。


    「你他妈想……」


    贺凝今天没戴眼镜，当着一众围观群众的面沖林时远温和又自然地笑了笑，「吵醒你了？我已经放的很轻了，没想到还是打扰你了，专门给你带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林时远看向桌角上的袋子，是早餐，印着xx餐厅的logo，他有点，无语又烦躁地皱了皱眉，加上本来就没睡够，心情差的要死，他决定今天就跟贺凝正式翻脸一下。


    如果正式翻脸能让贺凝别再故意噁心他，跟他保持距离，能让这些围观群众不再一天到晚看猴一样看他俩，林时远觉得值。


    「拿走，你能不能有点……」


    贺凝突然靠近，手虽然没撑在他桌面上，但上身倾斜的弧度很大，林时远都感觉瞬间凑脸上了，他怔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能及时说出来。


    贺凝说：「昨天你不是送了我苹果吗，这是给你的回礼。」


    林时远：「……」


    那袋原本应该卖贺凝两百块钱的两斤苹果，林时远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但是脸上戾气少了很多，变成了另一种，类似纠结，又像是被不上不下噎住了的表情。


    苹果，是他亏了，可要真吃了贺凝给他的早餐，林时远又觉得更不得劲，况且看到的人会怎么想。


    又他妈要被调侃一整天了。


    贺凝是故意的吧？！他从昨天晚上就盘算好了？


    贺凝慢慢的，明着道谢实则刺激，「苹果很好吃，谢谢你。」


    林时远顿时像生吃了两只苍蝇，低骂，「你他妈的是真有心机。」说完推开贺凝，泄愤一样抓起早餐，狠狠撕开袋子，吃了起来。


    嗯……还挺好吃。


    林时远的表情没有就此松懈，还是兇巴巴的，可惜他长得真的太无害了，眼睛已经是最凶的了，现在垂着眼吃东西，眼睛看不见，整个人，连带毛茸茸的头颅，都透着可爱纯良。


    白皙的手指夹着酥饼，指甲压出点薄粉，比酥饼还好看。


    贺凝眼里蕴着笑意，站在一边无声无息欣赏了一会儿，在林时远抬起头瞪人之前先走了。


    林时远吃完了贺凝拿来的非常好吃的早餐，起床气消下去了，人好受多了，在看到早餐袋里的□□时候，心情更好了。


    这袋子早餐一百八。


    可以，剩下那二十送给贺凝了。


    飞扬了半分钟，林时远又不爽了，一个早餐一百八？这特么不是在挑衅他吧？


    林时远磨了磨牙，暗暗记下，下次要是有机会，一斤苹果卖五百！让他装。


    早读前收作业，沈江海收到林时远时，左右看看，弯下腰飞速八卦问了一句，「林哥，你俩和好了？」


    一般这些人求林时远办事，或者要找死的时候，他们就会很默契地叫林哥。林时远在听到他前两个字的时候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了，但沈江海后面还有无数在八卦的兄弟，他必须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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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着头皮问完话，眼巴巴地等林时远给个回復。


    林时远给了他一脚，「好你大爷！」


    沈江海也意识到了自己用词不谨慎，一边躲一边赔笑道歉，「我的错我的错，不是和好，你俩就没好过……」


    林时远想捂住他嘴，「你闭嘴吧！」


    沈江海笑着跑了。


    林时远泄气，靠在椅背上，不经意侧头，正好对视上贺凝的双眼，他眼镜又戴回来了。


    林时远怀疑他的眼镜根本就没度数，就是为了装逼的。


    刚才吃的一百八早餐的愉悦已经全部消失了，林时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果然横竖上下都是他受气他吃亏。


    贺凝这个心机绿茶婊一点事没有。


    亏了，又亏了。


    唐偕飞是快上第一节 课时才回来的，一回来就趴到林时远的桌子上，兴奋道：「我让我爸跟老余说，你猜我抢到了哪间宿舍？」


    唐偕飞就是这德行，忘性大，林时远有时候都生不了太久他的气，「哪间？」


    唐偕飞拍了下桌子，生生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先问林时远，「你也要住宿了吧？」


    林时远点了下头。


    唐偕飞更兴奋了，又拍了巴掌桌子，眉飞色舞，「我就知道！看看，我直接就抢了个单间！就等你呢。」


    林时远气乐了，这拙劣的顺势讨好。


    「行了回你座位上，别拍我书了，我今晚才搬。」


    唐偕飞不依不挠，「你还没说我聪不聪明厉不厉害呢。」


    林时远敷衍地夸了他两句，「厉害厉害，抢宿舍都想着我，你的心意爸爸都知道，不用多说。」


    唐偕飞大手一挥，照单全收，高兴地回自己座位了，「这还是我第一次住宿，两人间，挺好挺好。」


    唐偕飞前桌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等唐偕飞回去，他就转了过去，道：「两人间是挺爽，但是不好玩啊。」


    唐偕飞：「串门不就行了。」


    前桌咂摸了一下，点头，「也是。」说完他想起什么，勐地瞪大眼，看了眼林时远，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两人间！那学、学神要是也住宿，不就进你们宿舍了？这么好！我操。」


    唐偕飞倒是不知道贺凝还是走读，两人顿时凑在一起八卦起来，嘀嘀咕咕了一会儿，错过了早读的唐偕飞被科普了一下他错过的事，人都傻了。


    「不能吧！时远会吃贺学神给的早餐？」


    「可不……林哥还全吃完了，就那个豆浆，我看他喝的嘴唇都红了，还有那小笼包，别说还真香，要不是我跟贺学神不熟，又怕林哥揍我，我都想去吃一个。」


    林时远太阳穴突突地跳，拳头梆硬，这两个人，是当他不存在吗？


    「你俩……」


    前桌跟唐偕飞立时做鸟兽散，一声不敢吱了，可惜没消停一会儿，离他最近的唐偕飞，因为错过了直播现场而耿耿于怀，最终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真的很好吃吗？」


    回应他的是一记直拳。


    至此终于消停了。


    林时远收回手，感觉到一个视线，他潜意识里没防，撩起了眼皮，是贺凝在看他。


    林时远：「……」


    他妈的果然听见了，这两个傻逼，下课了就把他们拖厕所弄死。


    数学老师匆匆进来，人还到讲台上就张口了，「同学们不好意思，稍微来晚了一会儿啊，周日晚自习测的卷子我批改完了，来小组长上来发一下。」


    林时远不想跟贺凝对视太久，不巧他转头的时候贺凝正好做了个口型，说的什么林时远也没看清，反正他没兴趣跟贺凝友好。


    上午放了学林时远跟唐偕飞还有几个认识的去吃饭，唐偕飞提到了那张数学小卷，「时远就考了五十四分，离及格都差了好大一段距离。」


    林时远也皱着眉，那五十四分他也不知道他怎么考的，周日写的时候，还感觉能考个不错的成绩，结果六十都没摸到。


    沈江海搭住唐偕飞的肩膀，「哎，我还五十一呢，不慌不慌。」


    唐偕飞用屁股顶他，「你个学渣，时远平时好歹还听一下课。」


    这话说的，都不知道唐偕飞究竟是安慰林时远，还是讽刺他了。


    林时远心情郁闷，拧着眉没搭理唐偕飞。


    几个男生大笑，笑过后不知道谁说了句，「其实也不怕啊，时远可以去让学神给开小灶，唐偕飞不顶用，学神肯定能教会你啊。」


    唐偕飞疯狂附和，「真的，那天我问了他一道题，他几下就给我讲明白了，比老师讲的还简单清楚，我感觉时远的成绩有戏，不是说分数越低，进步空间就越大吗，时远行！时远上！」


    「我上你大爷……」林时远让他们喊的耳膜疼，「开个屁小灶，我找老余开都不让他开。」


    沈江海嘶了声，摸下巴，「不知道为什么透着股g的味儿。」


    剩下的男生瞬间笑疯，林时远黑了会儿脸，骂都不骂他们了。一天天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逮着他跟贺凝八卦，有那么好玩吗？


    这群人的脑子真不能细想。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因为锁定太多所以禁止上榜了，只能把后面的内容全换成空白章，慢慢填


    真的没有小天使在看吗！！啊我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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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是要鞠躬，爱大家。


    嘤，小手绢擦眼泪


    第08章 想跟你交个好


    林时远晚上把行李都搬到了学校宿舍，跟唐偕飞对角睡，他不乐意跟他睡上下铺或者面对面，唐偕飞表示很伤心。


    林时远：「别嘤了，去给我洗抹布。」


    唐偕飞欢快地应了声好嘞去了。


    林时远也是头一次住宿，但感觉没什么区别，就是晚上不能跟林素秀聊聊天了，不过他跟老余说了，周六日还能出去两次。


    周日那天测的三科全出来了，林时远就化学及格了，还是刚刚好六十分，老师要是较个真，他就不及格了。


    林时远拿到卷子后也认真重做了错题，听了课，但感觉还是跟听天书一样，什么都不会。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立马就不想写了，但是又非学不可，就更烦了。


    这天早上在背英语单词，正背到一串比较长的单词，后面的总他妈背成siv，一个装有早餐的袋子又轻轻放到了他桌子上。


    林时远啪地放下了书，带着一脸就是背不下那个他妈的单词的脸怒气沖沖看向了来人。


    「你有完没完？」


    都他妈送五天了！


    他跟贺凝疑似复合/和好，鬼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两个词语的谣言都传到一楼15班了！这个人还送？他是有什么大病医院治不好还是先天疾病？


    贺凝没有在意他的怒火，而是笑着道：「背这种单词可以拆分来背，前面和后面拆开，然后就可以顺便把他的形容词和副词都记住。」


    林时远看他就烦，「用你教？拿走拿走。」


    心里骂的更厉害，谁他妈知道形容词和副词，还一起背？这个玩意儿他就背不下来，现在背下来了一个小时后就忘了。


    贺凝没有走，他仿佛知道林时远心里说的什么。往前走了半步，拿起林时远桌上的一支笔，微微弯腰，按住林时远想抽走的书，语气和声音都很低，让人听着很舒服，可林时远愣是没把书抽走。


    看不出来，贺凝力气挺大。


    「这样，前面是intro，就是向内的意思，后面vert是转变的意思，它们加起来名词就是内向的人，动词是内向，如果你还是记不住，那就把intro再拆一下吧。」


    唐偕飞之前叛变贺凝的时候，向贺凝透露了一个情报，但是他记错了，所以他告诉贺凝，林时远在很久前夸过他声音还是眼睛不错。


    林时远在这里确认一下。


    是声音。


    他对声音敏感，第一次听贺凝的声音时，没看到人，光听声音，他就夸了贺凝声音好听。声线很稳，所以就听着舒服，干干净净的。


    可惜还没等到发展一下友谊，他就发现了贺凝是个人前人后两个样的，什么好感都没了，还逐渐讨厌上了他。


    但心理上的讨厌归讨厌，他的身体并不太听他的指挥。于是贺凝在他旁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的时候，他的耳朵就不自觉听进去了。


    还琢磨了一下，好像这样背确实能记住。


    林时远沉默了。


    贺凝也没说话，站在他桌子边。


    几秒后，林时远敲了敲那个单词，「是不是还有个外向的单词。」


    贺凝笑了，「嗯，有，但是你先把早餐吃了我再告诉你，不吃早餐对胃不好，十点钟的时候就会饿了。」


    林时远陷入六个点点的无言里，鸡皮疙瘩又有点冒出来，很抓狂。


    贺凝这样是搞毛线啊！这么绿茶！但又……怎么说，就反正，好像你常年的死对头，强行给你餵了一坨屎，只不过这屎是蛋糕。


    又噁心，又香。


    林时远被自己的比喻噁心到了，他合上了书，冷着脸拆开早餐，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


    这个粥也太香了吧，鱼太好吃了，蘑菇也好吃，还有油条？……


    这早餐比食堂早餐好吃一万倍，绝。


    吃到包子的时候，贺凝说：「我那天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但是你不想看我，转过了头。」


    声音放的很低，含着委屈一样，林时远差点一口咬到自己的手指上，脑子下意识跟着贺凝的话运转，想起来了，是搬宿舍那天。


    贺凝确实是要跟他说什么的，但林时远不想跟他有交际，对视两秒就已经是破天荒地了，还说什么话？


    鑑于贺凝这一袋早餐接近两百，鑑于虽然林时远一直拒绝，可确确实实每天，每一次的早餐，都让贺凝想方设法拐弯抹角，总之都吃进了他肚子里，林时远不喜欢贺凝这个人归不喜欢，但也不是个混蛋。


    他吃了人家这么多天早餐，贺凝这时候这么委屈地问他，他于情于理，都应该……


    应该……


    贺凝只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就像收敛了情绪，把委屈和难过坚强地丢到了脑后，重新微笑待人，「我看你挺喜欢吃的，所以每天就专门去给你买了点带过来，还喜欢吗？」


    林时远应该不下去了，贺凝太他妈能绿茶了。


    他包子都咽不下去了。


    还有一半包子没吃完，举着包子抬起头，就这么跟贺凝四目相对，林时远差点没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这么gay」。


    他忍住了，呲出一个生硬、真诚的笑，「我谢谢你，以后别给我带了。」


    贺凝没想到林时远会在这时候抬起头，他站着，林时远坐着，这让他有种完完整整看着林时远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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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林时远的嘴唇。


    其实很早前，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林时远的嘴唇，因为这张嘴唇是他五官中最显眼的一个部位，是桃唇。


    没有一些女生的那么形状深，下嘴唇中间微微凹陷下去一点，只有一点，但因为这种唇形在普通人中很少见，所以还是很明显。


    他皮肤白，嘴唇容易红，有段时间贺凝路过篮球场去办公楼，就总能看到烈阳下大汗淋漓皮肤发着光，嘴唇比女生还红的林时远。


    贺凝微微移开了点视线，虽然他给自己的定位是直男，他也不觉得注意一个男生的嘴唇就有什么不对，但他还是下意识移开了。


    他莫名想到个词，不太合适，但他又觉得就该是这个词。


    林时远的嘴唇，很性感。


    可能所有桃唇都是性感的吧。


    「没关系，我顺路，我也很希望林同学能吃到满意的早餐……」


    林时远受不了的打断他，再听下去他要吃不下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他问过贺凝很多次，贺凝每次都是说他对他有误会，所以？贺凝包袱有这么重？注意形象注意到连不喜欢他的人都要感化然后收入自己阵营？


    他这人设未免太厉害了。


    贺凝这次正面回答了，他直直看着林时远的眼睛，很大方坦荡一般，眼神温润，含笑，像在正式向林时远低头，发出求和信号。


    贺凝说道：「老余说一周换一次座位，所以我想跟你结一下好。」


    林时远轻轻挑了半边眉，第一反应是，叫老余了，不装了，第二反应是换座位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随后想到老余当初竭力鼓励他们握手的场景，觉得这个换座位，似乎真的会跟他们有关系。


    老余很大概率会让他们一起坐。


    最后才是这句话的重点。


    结好？


    第09章 贺学神身手不错


    林时远听着这个词一阵说不出的感觉，结好？学神都这么用词的？


    怎么这么奇怪，交好都比这个结好正常吧？


    林时远想起来了，前几天晚上在家里的时候，因为他把《傻夫》的广播剧都买了，不听浪费，就听完了。


    里面就有这个结好。


    人家是结婚时候求婚用的。


    林时远十分艰难地把最后半个包子吃了，然后打包好垃圾，拒绝了贺凝，「不了，我不想跟不坦诚的人做朋友，别再带早餐贿赂了，我没钱还。」


    贺凝被拒绝了似乎有点伤心，垂下眼，在林时远起身越过他要去丢垃圾时抬起了头，将有些下滑的眼镜推起，笑的温和，真诚道：「没关系的，其实第一次给你的早餐，袋子里的小票是我故意放进去的，我没有花钱买，都是我自己家的。」


    林时远提着垃圾的手顿住了，瞪着贺凝。


    这狗逼说什么？


    迈开坦诚的第一步就给了他这么大个重磅炸弹？他妈的一百八是假的？！


    他吃的那么开心的一百八是假的？！


    他果然跟贺凝八字不合，这辈子都不合！


    这么假的人他永远都不会跟他好！


    「所以你就把垃圾摔学神身上了？」唐偕飞蹲在台阶上吃着雪糕问坐在身边的林时远。


    林时远到这会儿脸还气的黑着，粗声粗气地嗯了声，咬牙，「我没扔他脸上就不错了。」


    唐偕飞死命忍着笑，但还是没忍住，嘎嘎地跟鸭子一样笑开了，林时远阴恻恻地看向他，「你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


    唐偕飞举手讨饶，「看在我请你吃雪糕的份上，别踹我，哈哈哈哈……」


    林时远也没心情踹他，咬了口雪糕。


    唐偕飞笑够了，拍拍屁股下的台阶，也坐了下去，缓了口气说道：「学神太狠了，我终于知道为啥你单方面讨厌了他那么久，人家都没理你，原来是压根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你玩不过他啊！爸爸！」


    林时远当然也发现了，所以更加憋屈郁闷，他竟然玩不过贺凝。论不要脸，论心机，论装模作样，他斗不过贺凝。


    贺凝太不要脸了。


    说话茶里茶气，一句话套着另一句话，在外人看来他还受尽了委屈，真他妈……


    林时远有苦说不出，快活活憋死了。


    唐偕飞看林时远绷的紧紧的脸，幸灾乐祸了一会儿，然后咳了咳，碰林时远的胳膊，「那他再给你拿早餐你还吃不吃，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尝尝，实在是太香了。」


    林时远冷笑一声，把唐偕飞手里的雪糕塞他嘴里，「叛徒。」


    唐偕飞：「诶，我还没吃呢，怎么就叫叛徒了……」


    周六上半天，放一天半假，作业奇多，林时远在学校连蒙带抄做了一半，晚上回家了一趟，十点还得回学校。


    林素秀见到他挺高兴，指挥着他把杂货铺里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


    林时远脱了上衣站在货架前忙活，无奈地嘆了口气，「我回来就是给你干活的。」


    林素秀坐在躺椅上笑个不停，「不是你说的这些重的都让我放着吗，我腰也不好，哎，我大孙子的腹肌好像不明显了。」


    林时远白，骨架也有点小，但别看这样，脱了衣服，他还是有肌肉的，尤其嵴背肌肉，线条流畅又漂亮，腹部上也有几块明显的腹肌。


    因为干了好一会儿活了，林时远背上都是汗，亮晶晶的，随着动作都往下滑落，在嵴背上逐渐凝聚成一颗颗汗珠，最后聚在了腰窝里，挂着掉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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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把重的东西都放在最下面两格架子上，方便林素秀拿，「我一天天就握在座位上学习，都没时间打篮球，还能有个屁腹肌。」


    林素秀立刻大声：「那不行，也不能光学习，要劳逸结合知不知道，早上起早点，去跑了步再学习。」


    林时远：「六点四十五早读，六点半就得起，再跑个步，我天不亮就得起了啊？」


    林·每天都很早醒老太太·素秀并不能懂林时远这个年轻人的苦，扇了扇她的芭蕉扇，「少蒙我，你同学，天天来我这儿买苹果的那个同学，人家就跟我说，早上起床跑两圈，精神好，还能记不少单词，你多学学。」


    林时远累的要死要活，还得在这里听林素秀说别人家的孩子，老大不爽，「又是谁？我才去住宿没几天，你就又认识我学校的人了？」


    林素秀指了指林时远，正要回答，店外突然传来道声音，礼貌中透着熟稔，显然这一个星期已经跟林素秀混熟了，「奶奶，我来了。」


    林时远：「？？」


    这声音不他妈的是贺凝那个狗逼的吗？


    我操？


    林时远懵了，连反应都忘了做，直愣愣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几秒后，上午刚在学校见过面的两人再次出现在了对方面前。


    只不过这次时间地点都对林时远有利，这毕竟是他的地盘，但还没等林时远有利一下，他比贺凝慢了点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贺凝偏过了头，眼角的视线也收的干干净净。


    尽管这已经没什么用了，人的目光是全面性的，早在进门的那一刻，他就把林时远光着上身的模样全看清楚了。


    林时远看到他偏头，身体的条件反射和下意识就要扯衣服挡住，扯到一半，他硬生生停住了。


    林时远咬紧了牙，再扯衣服就特么场面更窒息了。


    但是现在也很尴尬！！


    林时远连唐偕飞坐车的时候贴近他一点都骂骂咧咧，这回还直接正面面对贺凝了，要是贺凝正常点，还好，结果他好死不死移开了视线，弄得这么尴尬。


    好像他是女的一样。


    林时远这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怎么样都浑身僵硬。


    林素秀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看见贺凝，高兴地站起身，「来了啊，小同学，你看你天天来照顾我这小店的生意，我今天多给你送瓶酱油。」


    说完客套话，林素秀笑眯眯地给两个同校生牵线，「那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大孙子，林时远，你们说不定见过。」


    林时远侧过身继续收拾货架，不让自己一览无余坦荡荡地直面贺凝，太他妈尴尬了，他的耳垂连着脖颈都泛起了红。


    因为突发情况，可能还有空气，心情起伏，各种原因，林时远的身体出现了点反应。


    胸前很尴尬。


    简单来说就是激凸。


    林时远捏着颗西红柿，指甲都抠进去了。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自然而然地穿上衣服！！贺凝为什么会来他家的杂货店！！


    他妈的他是欠打吗？他老盯着他干什么？！


    狗皮膏药，还甩不掉了！


    还有林老太太！她干什么？！引狼入室了知不知道？之前不是还夸过贺凝是学神吗？怎么这又认不出来了？！


    林时远在脑子里咆哮的自己耳朵都耳鸣了，可惜那两个人谁也听不见。


    贺凝装的人模狗样，逗的林素秀直笑，连着叫了林时远三次，让他别忙活了，先认识认识同学。


    林时远要是穿了衣服，这会儿已经转过身用眼神生吃了贺凝了。


    贺凝上前给林素秀喝空了的茶杯里又倒了杯茶，递给林素秀，「奶奶，刚才看见您有点想咳嗽，您喝口水。」


    给林素秀感动的，林时远不用转头看都能猜到林素秀脸上的表情，要不是亲孙子不在，她就该跟贺凝说想让他当她孙子了吧。


    呵、呵。


    都打入内部了。


    行，贺凝可以的。


    林时远要生气了，是真正的生气，前几次可以说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但这次是真的，他很厌烦这种行为。


    故意接近他的家人。


    贺凝触碰到他底线了。


    「同学，你要不把衣服穿上吧，虽然还是夏天，但也快立秋了，还是注意点好。」贺凝温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林时远放下手里的东西，侧身把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穿上了，他用眼角冷冷地斜了眼贺凝，是警告也是威胁。


    贺凝仿佛没看到，像两人真的不认识，友善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林素秀笑着说：「奶奶，我去挑点水果就回家了。」


    林素秀是越看贺凝越满意，放下茶杯也跟着出去了，「别跟奶奶客气，多拿点，不收你钱，时远，你也来，帮着拿袋子。」


    林时远在后面死死瞪着贺凝的后脑勺，恨不得把这个神经病学神的脑袋给瞪个窟窿。


    可能是林时远的意念真的有用，贺凝跟林素秀在外面没挑一会儿，隔壁店突然响起玻璃掉到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是跟雷一样勐地噼到地上的吵架声，轰然响起，没有个过渡就直接到了巅峰。


    一男一女吵的整条街都快听见了。


    「我操你妈你给我戴绿帽子！」


    「要死了谁给你戴绿帽子，那是我亲哥！你知不知道你像个疯子？！天天晚上出去喝酒谁受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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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伴随着更多的噼里啪啦声音，椅子和花盆都从店里飞到街上，这吵架吵的有点勐了，有几个路人想看热闹都没敢看，赶紧走了。


    林时远倒是很习惯，从租下这里开始，隔壁的小情侣就隔三差五地吵架，不出点血是不会停的，每次都吵的跟杀人现场一样。


    林时远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一件件飞出外面的物件，很想其中一个砸到贺凝身上，不用砸出好歹，就砸一下，让他出出气也行。


    但是没等他看够热闹，隔壁店的男的出来了，脸红脖子粗，身上一股酒味，一看就是酒后发疯，林时远皱起眉，站直了身子。


    「奶奶。」


    贺凝反应很快，护着林素秀退到了远处。


    「你真几把噁心，给你哥舔！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我杀了他回来再把你也杀了！」


    女的哭着跑出来，把一个杯子往男的头上砸，尖叫，「你去死吧！我操你祖宗！你去死吧！」


    男的被砸了头，竟然也没动手打女的，而是满头血地怒吼，围观路人赶紧跑的更远，男的不伤人，就是到处掀东西砸。


    林时远他们家的水果摊子离得最近，林时远看他砸东西就感觉不妙，果然，他掀了他们家的葡萄。


    店门口位置有限，也不能摆太多挡住路，所以只有几条小缝隙能过人，还有张椅子是给林素秀坐的，林时远赶着出去，只能撑了下椅子飞快跳出去，握住男人还要砸的手腕扭到背后。


    「我操了你妈的，你掀谁摊子呢？」


    林素秀一个老太太心脏不好，虽然看过好几次林时远耍横，但每次都心惊肉跳的，忍不住诶了声。


    「你小心点！」


    贺凝让林素秀站好，也赶紧去帮忙了，对方是成年人，比林时远高一点，还喝了酒，手上没轻重，他怕林时远受伤。


    幸亏他一看林时远行动就也动了，那个女人见自己男人被打，叫了声，抓起地上的葡萄拼命一样冲到林时远面前往他身上砸！


    「松开！你松开！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


    林时远不打女人，这女人力气大，还真有几下打的他脸上都是疼的，他骂道：「我看你男朋友才他妈是毛都没长齐的废物，你他妈再疯一个？」


    贺凝到的及时，从后面禁锢住女人，把她连拖带抱地弄走了，平时斯文温柔的脸也变得冷冷的，皱着眉，「冷静点，再打他我报警了，你跟你男朋友，都送去拘留，听懂了吗？」


    女人才不听，破口大骂，贺凝被她乱挣扎的手肘打到胸膛，脸色不好了一瞬，单手把女人的两只手腕都紧紧抓住，拉开店门直接把她丢进去了，然后从裤兜里摸出校牌，用绳子绑住门把手，不让女人出来。


    他这边解决完，林时远那边也好了，他把男人的脸砸到了一个西瓜里，男人安分地躺在地上了。


    看样子发完酒疯快睡着了。


    林素秀心疼地赶忙跑过来看林时远的脸，「打到眼睛没？这死丫头！不忍了！一会儿我就去投诉去！非让他们搬走！」


    林时远让林素秀看够了才按下她的手，他看了眼贺凝，「我没事，奶奶你进去吧，一会儿我收拾。」


    林素秀心脏有点毛病，这会儿手都是抖的，确定林时远没事，揉着心口进去了。


    贺凝在几步外，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神色也恢復到平时的模样了，但林时远可没看错，刚才贺凝仅凭单手的力量就制服住了女人。


    这一次抛开对贺凝人前人后两个样的不爽，还有其他很多，林时远纯粹地夸了句，「身手不错。」


    贺凝微微愣了下，好像意外林时远会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就是简单的一句夸赞他。


    林时远看着一地的烂摊子，有些烦地啧了声，店里的还没收拾完，现在又多了外面的。


    贺凝弯下腰，捡起地上一个完好的橙子，递给林时远，笑道：「我还有很多不错的地方，是你对我的偏见和误会太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孤零零一个人改稿的深夜，啃一口炸鸡。


    鞠躬，爱大家。


    （希望后来的小天使能看到这条作话并给我留一个爪子）


    第10章 不熟！！


    林时远接过橙子，收拾起地上的残局，先把还能吃的水果捡起来，那些踩烂的就等会儿拿扫把扫了。


    他没有回应贺凝的那句话，比起贺凝说的，他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而且事实也告诉了他，贺凝的嘴的确不能信。


    只不过，经过了这件事，林时远不得不稍微承认，也理智了一点，也许，贺凝真的是有什么原因？


    但那都跟他没关系，林时远也不好奇。


    林时远捡好了干净的水果，进屋里拿扫把，结果没找到，林素秀经常把扫把和垃圾铲借出去，正巧，休息了会儿，感觉没什么大碍了的林素秀又出来了，看见他两手空空，而外面贺凝还在收拾被掀在地上的水果摊。


    林素秀顿时道：「时远！你怎么让客人帮忙收拾？」


    林时远手里还提着一袋干净的，没被摔的水果，是给贺凝的。刚才他帮了忙，这星期他也吃了他不少早餐，所以林时远不情不愿的，但还是准备好了谢礼。


    此时他被林素秀吼了一通，脸色无语又一言难尽。


    贺凝直起身，温声解释，「不是的奶奶，时远刚才进去放水果了，我只是把这些摆好，时远更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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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太太是个在外面经常卖孙子的，闻言毫不犹豫道：「他能辛苦什么，你快别弄了，来，奶奶给你弄点水果，你快拿着回家吧，哎哟你眼镜都碎了，那死丫头力气真大，不要紧吧？」


    贺凝：「不要紧，我家里还有好几副。」


    林时远黑着脸回店里了，准备好的水果一扔，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游戏。


    去他妈的吧，就算有个狗屁的内因，他也这辈子都跟贺凝合不来！


    林素秀当贺凝奶奶去吧！


    过了几分钟，林时远结束了把消消乐，林素秀进来了，看见他这腿都快翘到天花板上的姿势，失笑，「你又发什么脾气，人家小同学确实帮忙了，你什么也不表示，还臭着个脸。」


    林时远阴阳怪气，「不敢，是没你那小同学好。」


    林素秀甩了巴掌他的小腿，「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你这孩子。」


    林时远换了个腿继续翘，因为太过生气，他竟然阴阳怪气着把贺凝的身份给阴阳了出去，「是，人家年级第一，你就喜欢年级第一，你怎么不把他留下来给你当孙子。」


    林素秀诶了声，睁大眼，「就是他啊！我说他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他就是贺凝吧！」


    林时远：「……」


    林素秀笑的更开心了，直捏林时远的小腿，「你们认识怎么不早说啊！该不会你俩就是同班同学吧，那你抓紧啊！跟他好好学习！」


    林时远气都气不起来了，就是心累，他勐地放下脚，啊了声，跑走了。


    「我跟他不熟！」


    林素秀的声音追着他，「他脾气那么好，你多跟他说说话不就熟了吗！改改你那臭脾气！」


    林时远更郁闷地狠狠骂了句脏话。


    果然，林素秀看男人的眼光就没一次准过！


    气的林时远周日都没回去，在宿舍里写作业，写最多十分钟就不会写，去拿手机了。不是他想玩手机，是真的不会写，怎么想都不会，还不如拿手机接个单去挣点钱。


    晚上晚自习又要小测，林时远很烦，不出意外又是全班倒数了。


    外面走廊上闹哄哄的，不知道在玩什么，林时远彻底放弃写习题，登上小号翻老闆的信息。


    有个老顾客在上周五给他留了信息，要打上王者，还差十颗星。


    林时远回了他：


    【老闆好，在上学，现在才看到手机，你现在打完了吗？】


    对方很快回復，态度熟络：


    【打什么啊，没你我敢打？还是那十颗，就没动过。】


    十颗星，保守估计得打两个半小时了，林时远看了下时间，可以打。


    【还是那个价钱，先给一半，打完后给另一半，密码给我吧。】


    老闆爽快地付了一半的钱，把密码发过去，就不打扰林时远上分了。


    宿舍虽然可以玩手机，但教官和老师都会突击检查，尤其是晚上的时候，看到有学生玩的太晚会直接没收。


    林时远伸长腿勾了张椅子，放到门后面，戴上耳机进入游戏。


    九分钟后，正在打最后一波团战，宿舍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是老余，「时远，在宿舍吗？开开门，我找你有点事。」


    林时远把耳朵里的一只耳机在肩膀上蹭掉，这才听到除了老余的，还有同班男生的声音，老余可能早就来了，但他在打游戏，没注意到。


    唐偕飞去高一找他表弟玩了。


    林时远手上不停，还在飞快地按平a键，骂了句脏话，拿着手机躲去洗手间。


    老余还在敲门，「没人啊？」


    其他男生不知道里面林时远的情况，还给老余出主意，「有钥匙啊，就放在电箱里。」


    林时远分了会儿心，差点死，这波团失误了，只能再找下一个机会。


    老余犹豫了会儿，从电箱里拿出钥匙开门了，主要是他找林时远真的有事。


    「行，我开门看看，你们都别在走廊上了，赶紧都回去吧。」


    林时远关上了厕所门，没有锁，要是锁了，一会儿老余进来，那就更说不清了，只能躲在门后面，只要老余不推门，他就不在宿舍。


    随着老余把门打开，林时远听见还有贺凝的声音。


    「老师，不急于一时，等明天再说也可以的。」


    林时远的游戏人物被对面三个人追着打，宿舍里老余还在到处找林时远的身影，「不在宿舍啊，刚刚江海不是说没见他出来吗？」


    贺凝走的深一点，透过窗户看见阳台外面厕所的门虚掩着，林时远在宿舍。


    他上前不着痕迹堵住老余的视线和路，「既然不在就先出去吧，老师，其实我更希望能自己跟时远说。」


    老余嘆了口气，「我担心时远不肯听，他心地是善良的，就是有点不服管，学习也落下了太多。」


    贺凝带着老余往外走，轻笑，「我觉得时远挺好的，我们相处的很愉快，老师不是也想让我们更多的交流交流吗，我会找他好好谈一下的。」


    老余对自己这个学生是非常满意和放心的，做事稳重，点点头，「行，那就交给你了，辛苦一下你了。」


    贺凝含笑，「不辛苦。」


    老余摸了把自己所剩无几的头髮，心满意足地走了，两人快一起出门时，老余诶了声，拉住贺凝，「你就在这里等他吧，你俩好好聊聊，聊完了再走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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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眼中笑意更多，垂下眼，「好的，老师。」


    沈江海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不应该啊，真不在？」


    老余没见到林时远，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正没处说，见到沈江海，立马拉着他走了，「江海啊，你上周的表现……」


    沈江海一脸我操加欲哭无泪地被半路拎走了，他就是来看个热闹啊，怎么把自己给看进去了。


    等人都走了，贺凝把门关上，阳台上林时远也出来了，他赢了游戏，暂时还没开第二局。


    贺凝对他笑了笑。


    林时远把手机放进裤兜里，「你跟老余怎么来宿舍了？找我？」


    贺凝看到了他手机界面上的游戏，不答反说：「原来在玩游戏。」


    林时远坐到了椅子上，根据老余跟贺凝的对话，他隐约猜出来一点，而且高二的时候老余就很热衷于提升他的成绩，现在高三了，应该更上心了，他不想给贺凝这个讨厌鬼树立一个他学习不好还总打游戏的形象，解释了句，「代打。」


    贺凝不知道游戏的这些东西，但他没让林时远看出来，因为没得到主人的邀请，所以他还是站着。


    「老余想让我们这星期做同桌试试，如果可以，就不换了，他想让我带你学习。」


    不止是林时远，老余把班里五十个人分成了两半，前二十五名，就跟后二十五名的其中一个做同桌，希望能拉一个是一个。


    当然，因为这种方法有点危险，很可能受到的是负面影响，而不是积极的，所以老余打算先试验一个星期，如果不行，就再想别的办法。


    林时远裤兜里的手机微微发着烫，他桌面上还摊着两本习题，只做了选择题，到计算题就空了，只潦草烦躁地写下个答字。


    贺凝怕林时远抗拒，声音轻缓，像在商量，也像循序善诱，「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但我认为是我们之间有误会，唐偕飞成绩也不错，但没有我好，整个班里，如果有人有时间，又有能力从头教你的，那个人就是我。」


    林时远皱紧眉，他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帮我？」


    贺凝笑了下，「我不是说了吗？想跟你结个好，我挺想跟你做朋友的。」


    林时远做了个受不了快吐了的表情，「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说实话。」


    贺凝有些无奈，挺直的嵴背随着这个情绪而稍稍放松了点，使他看上去比原来温和有礼的样子更自然易接近了，林时远挑了下眉。


    这模样倒是顺眼了点。


    不装了。


    贺凝嘆过气后看向林时远，含着点笑，这是两人为数不多的，没有单方面的争锋相对，心平气和的说话，「我说的是实话，时远。」


    「也许你知道，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它们都是相互吸引的，否则怎么会有相爱相杀。」


    林时远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和考虑，贺凝这个人能不能做朋友，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是很难的。


    可能贺凝那边的磁铁，确实转了个极，但林时远这边的，还是南极。


    在不知不觉间，林时远已经受贺凝影响，短短两天，第二次思考这个问题了。他意识到这点，不太爽。


    他不喜欢贺凝在他身上耍弄心机的感觉。


    尽管这可能就是贺凝，这就是贺凝的真实样子和性格，但偏见根深蒂固，林时远很难去摆脱，重新塑造一个贺凝的形象。


    至于贺凝提出的那个很诱人的一对一辅导，林时远在心里嘀咕，那他不就是把贺凝当工具人了吗？他还没那么不要脸。


    「两个点。」林时远面无表情的，掀起眼皮，「第一，大学神，你把做朋友跟教我学习拉等于号了，我交朋友不看利益，所以咱俩想法不一样，不合适，第二，再说吧。」


    林时远站起身，送客，「你该走了。」


    贺凝没有被唬到，笑起来，「感谢林同学给我一个机会。」


    第一说的那么坚决，第二还是给贺凝留了再说吧的机会。


    狐假虎威的，其实很心软。


    别人要跟他做朋友，他就凶不起来了。


    林时远别扭，不想跟他多说，「赶紧走。」


    贺凝收了笑容，认真道：「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好的。」


    林时远：「……」


    再一次听到这个结好，他真的忍不住了，鸡皮疙瘩起一手，「交好！」


    贺凝愣了下，「嗯？是吗？」我声音低下去，似自言自语，「我以为交好是……」


    他重新说那句话，只不过说到交好两个字时，磕绊了一下，眼神也不自觉移开了，「跟你交个好。」


    林时远没注意他的不对劲，只觉得尴尬，冷着脸挥手赶人，「快走。」


    他还没答应跟贺凝做朋友！一撇都没有！不要跟他说这么多话！他们不熟！！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四章，流下眼泪


    爱大家，鞠躬。


    第11章 加个好友吧


    「学神？」英代弯腰在贺凝面前挥了挥手，感嘆，「学神你也太牛了，写试卷能这么专注，我叫你两次了都没反应。」


    贺凝停下笔抬起头，笑，「没注意，怎么了吗？」


    英代把手里的座位表给贺凝，「老余说晚自习结束调座位。」


    贺凝接过座位表，「好，谢谢。」


    英代连说没事，「你继续写吧，我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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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粗略看了眼座位表，就锁定他跟林时远的位置了，是同桌，倒数第二排。


    他刚才其实就是走神了，一边刷题一边走神，外界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此时看到林时远的名字，他又想到他说的那些话了。


    他无意识想用等价交换法让林时远放下偏见，跟他友好相处，林时远拒绝了，他说朋友不等于利益。


    贺凝不应该说不明白，他是明白的，只是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


    也感到惊讶，惊讶林时远的态度。


    确实像他说的那样，讨厌跟喜欢，都是一种吸引，至少贺凝就是这样被林时远吸引到的。但随着距离的缩短，偶尔和谐的相处，贺凝每一次都在刷新着林时远的印象。


    林时远远比他看到的，所想的，都要值得深交。


    林时远对他有偏见和误会，他自己何尝不是还停留在短浅的层面。


    贺凝把座位表压到课本下面，习惯性在卷子上按了按笔帽，不过还好，他们马上就是同桌了，会有机会更了解彼此。


    贺凝听到唐偕飞在跟林时远聊天，其中战力、排位、连胜几个词语进入了他的耳朵里，贺凝立刻明白唐偕飞是在说林时远下午在宿舍时，躲着老余玩的游戏。


    他忽然有了个想法。


    贺凝理解林时远说的朋友不等于利益，但并不代表他也会这么做。


    他们的性格始终是不一样的。


    何况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朋友不等于利益』这样缓慢的进展，太缓慢随缘了，贺凝还是喜欢自己掌握主动。


    可惜这晚他没有再能跟林时远说话的机会，晚自习放学后，换完位置，唐偕飞就拉着林时远去吃宵夜了，贺凝看着两人的桌子并排放在一起，觉得也不用着急，笑了下走了。


    贺凝家里的车停在离学校五百米的路口，贺凝像往常那样步行过去，司机老张在前面微微侧身，向他点了点头，「少爷。」


    老张在他们家做了五年了，在贺凝还小的时候也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但贺先生和贺太太并不喜欢，他们认为没有规矩，于是老张逐渐也变成了在工作的时候不苟言笑。


    贺凝此时脸上的笑跟在学校里不一样，更疏离，仅仅只是一种礼仪般，「嗯，张叔，开车吧。」


    车程足足四十分钟，贺凝居住的别墅才出现在眼前，保安拉开大门，车子驶进去。


    这里的世界跟外面的像两个世界，贺凝就是从小住在这里的人。


    其实这里还不能说是他的家，因为他父亲是不住在这边的，住这里的只有他和贺夫人，每年过春节的时候，他们才会前往b市，去那个家。


    贺夫人没有用晚饭的习惯，现在十一点快半，正是她做美容的时候，但她从来不会敷着面膜就下楼，她在家也永远保持优雅和高贵。


    穿着身黑色的长裙，大波浪黑髮垂在肩背上，贺夫人站在楼梯上，一手扶着扶梯，对贺凝淡淡道：「回来了。」


    贺凝对贺夫人也没有太热烈的情绪，简单笑了下，「刚回来。」


    贺夫人就嗯了声，又上楼了。


    这就是他们一天中唯一的交流，比起交流，更像做任务，就是这任务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坚持的意义又是什么。


    家里的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是跟张叔如出一辙的恪守本分，习惯性微微弯腰，「少爷，宵夜准备好了。」


    贺凝没有看她，迳自上楼，「不了，今天没有胃口。」


    四十分钟的车程，回到无声的偌大别墅，贺凝一天比一天的觉得无趣，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没有林时远一个眼神来的鲜活。


    贺凝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厌烦这里，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去学校见林时远，成了他每天入睡，清晨睁开眼的盼头，想到林时远，贺凝眼里唇角浮现出了真实的笑意。


    他很期待，林时远明天又会怎样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像个刺猬，也像个奶猫。


    贺凝回到房间，洗漱好后照例先看一下@9567有没有更新，虽然更新了会有提示，但他忍不住自己去确认。


    距上个星期更新了一条后，又不更了，贺凝从前天晚上开始就睡不着了。


    一条新视频最多能让他睡两三天，上次更新的有口腔音，才坚持了五天。


    贺凝退出了app，坐在椅子上想了会儿要做什么，半分钟后，他又点开了浏览器。他想找到林时远当时听的那个广播剧。


    林时远今天说的那番话给了他启发，贺凝也觉得自己需要更了解点林时远了。


    就先从爱好开始吧。


    他听到的内容实在太少了，找了很久才找到，根据提示下载正版app，又充钱，快一个小时，贺凝才终于正式开始听第一集 了。


    贺凝的房间隔音很好，但他还是戴上了耳机。


    一边听，一边去找林时远玩的那款游戏，贺凝完全是凭着下午那一眼来找的，幸好，是比较热门的游戏，贺凝在详情找到了相似的地图界面。


    就是它了。


    与此同时，《傻夫》第一集 的第一个剧情高潮来了。


    像在人耳边哭喘的声音让贺凝愣了下，虽然那次也听到了，但外放和耳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所以林时远喜欢的是这样的吗？


    这个爱好是有点特别。


    贺凝没有往别处想，他只当林时远是腐男。腐男是贺凝在@95667的评论区里学到的，否则他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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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从小的教育让他接触不到这些。


    按照那个女孩子的解释，腐男跟腐女是一样的，只是喜欢耽美罢了，没有区别。


    贺凝表示尊重。


    他觉得这个广播剧也挺好的，很专业，演员……演员很强。


    贺凝关了广播剧，把游戏的界面截屏，然后在班群里找到林时远，他就像在一大锅粥里，把他喜欢吃的、仅有的萝蔔挑了出来。


    他主动添加了林时远。


    在添加前，贺凝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用他熟悉的那套方法来。


    否则他怕林时远不会同意他。


    他设置了一个陷阱，在陷阱上放下勾引人的条件，引诱胡萝蔔过来。


    【我们做一个交换。】


    贺凝放下了手机，静静躺在床上，一边在心里随便挑了篇文言文背，一边等手机的提示音，他失眠的时间很久，他可以等到林时远同意他。


    学校宿舍里，林时远打完单子已经十二点二十分了，唐偕飞早睡熟了，他收了钱，准备去沖个澡再睡，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重新登录大号，才发现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是贺凝那个阴魂不散的。


    刚打完单子，林时远脑子有点累，骂了一句才想起来，这个阴魂不散的，从今天六点半开始，就要彻底阴魂不散地跟他做同桌了。


    林时远揉捏着脖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跟贺凝做同桌了。


    林时远看着那行添加信息，轻啧了声，交换，交换什么交换。


    把手机扔到床上，林时远拿上换洗的衣物推开阳台门去洗澡了，两分钟后，他一脸水珠子，烦躁地走了回来。


    解锁手机，看也不看地同意了申请。


    「妈的，看在老余的面子上。」


    都做同桌了，关系是不好太僵。


    *


    作者有话要说：


    mua! (*╯3╰)


    鞠躬，爱大家。


    第12章 同桌


    林时远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没有新信息，学神已经睡了。


    唐偕飞听见点响动，醒了两秒钟，眼睛都没睁开，往林时远的方向挪了挪头，又睡着了。


    林时远也上了床，一夜无梦。


    清晨六点十五，宿舍的铃声响了，唐偕飞跟林时远都没动，一直到第二遍铃他们才起来，还是唐偕飞先起来的。他昨晚没熬夜。


    「起来了起来了，时远，再不起赶不上吃早餐了。」


    林时远快一点才睡，困的要命，推开唐偕飞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唐偕飞不管他，先去挤牙膏，挤完牙膏再回来一边刷一边慢悠悠地戳林时远，「起来啊！真赶不上早餐了！」


    喊完他想起什么，艷羡地哦了声，「完了，你现在跟贺学神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他肯定给你带早餐。」


    唐偕飞长吁短嘆的，「命苦啊，我怎么就没这种学神同桌，啧啧啧……」


    林时远忍无可忍，攥着拳头起来了，「我今天不抽你一顿我跟你姓！」


    唐偕飞见他起来连忙笑着跑了，牙膏沫子差点喷出去。


    两人都洗漱完，并肩下楼，唐偕飞还在说着：「说真的，你到底又是什么时候，趁着我不知道，偷偷跟贺学神和好了，你俩都直接做同桌了。」


    林时远打了个哈欠，眼皮有点肿，「别他妈瞎说。」


    唐偕飞，不，除了唐偕飞，还有更多的，看热闹的，从昨晚晚自习放学，换座位的时候，知道他这周跟贺凝坐，场面就莫名沸腾了起来。


    林时远随便放好椅子就赶紧让唐偕飞拉着他走了。


    唐偕飞问不出内幕，也很难受，开始装受伤，「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讨厌他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现在你们都和好了，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像个外人。」


    林时远面无表情给了他一脚，「别发神经。」


    唐偕飞揉了揉屁股，「你有本事打我，你有本事打贺凝啊！」


    林时远直接不理他了，对付这种看戏想听八卦的，不理就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林时远用这个办法在食堂顺利躲过了何志、沈江海还有一众名字有点忘了的男生的起闹。


    但躲过去了不代表他心里不生气，咬着面包，想把贺凝的脖子也咬下来，他最好别再给他惹事，他俩的事最好也快点过去。


    他受不了天天像早恋小情侣一样走到哪儿被调侃到哪儿。


    这群人就他妈是闲的。


    两个大老爷们的热闹天天乐此不疲地看。


    「主要是你俩人缘都挺好，一个是学渣圈的，一个是学霸圈的，而且女生那边也很感兴趣，所以这注意力不就自然而然地来了吗，你说要换成肖杰那样的，还没人看他呢。」沈江海不怕死地勾着林时远的肩膀，挑了挑眉说道。


    林时远看也没看他，抓着他的手按到了唐偕飞的肩膀上。


    唐偕飞正在前面走着，忽然感觉到肩膀上的手，一回头发现是沈江海，顿时哎哟了声，噁心又做作，靠过去跟沈江海抱在一起，「江哥~~」


    沈江海也极其配合，「飞宝儿~」


    两人基的就差亲一口了，抱的跟个八爪鱼。


    之前说过，唐偕飞成绩不错，所以他这次的同桌就是沈江海。


    林时远没眼看，从后门进教室了，眼神本能看向原先的位置，一秒后反应过来他已经换了新位置，于是又看向教室靠里侧第三组的倒数第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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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成了双人座，教室突然空了许多，走廊也更宽了。


    林时远一眼看到他的座位旁边，贺凝已经在了。


    有点尴尬。


    但座位昨晚就换了，好友他也通过了，现在反悔太晚了。


    林时远举止动作自然地走过去，像往常一样大剌剌坐到椅子上，靠着，把手机摸出来先放到桌兜里。


    贺凝的桌上放着一袋早餐。


    不过贺凝没有递给他，笑了笑，说出他们当同桌后的第一句话，「没想到你吃了，昨晚太晚了，你同意了好友后我怕再给你发信息打扰你，就没有问你，早知道跟你说一下了，我以为你今天也会等我的早餐。」


    林时远：「……没有也，我没等过你的早餐。」


    话是这么说，但可能真的哪里不一样了，林时远说这话时神情如常，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这是个良好的开端。


    贺凝温笑，点头，「是，没等过。」


    林时远扯了扯耳垂，心知贺凝这是又来了。


    一股茶味。


    贺凝不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从早餐袋里拿出豆浆，插上吸管，轻轻放到林时远桌面上，「那不如从今天开始，试着等一等？同桌。」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早上就吃食堂的那么点东西怎么可能饱，不到十一点就饿了。贺凝带来的早餐就不一样了，好吃，量多，营养丰富，能顶一个上午。


    林时远看着豆浆，没有立刻接过，问道：「你说的那个交换是什么交换。」


    离早读还有几分钟，班里吵的过分，贺凝不得不往林时远身边倾近了点，「我挺喜欢玩荣耀的，但是玩的不太好，你可以教我玩吗？作为交换，你所有不会的题目我都教会你。」


    这个交换简直就像是给林时远量身打造的，太平洋的水都是贺学神放的。


    林时远的嵴背离开椅子，拿过桌面上的豆浆，借着这个动作，他跟贺凝的距离拉开了点，他同意了，「行。」


    贺凝注意到了林时远的这个动作，不动声色地也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范围，不越界，「我以为你会不同意。」


    林时远喝了口豆浆，还是热的，他嘴唇实在敏感，碰到点热的就红了，桃唇更加饱满鲜艷，他没有看贺凝，两人之间的氛围介乎于和平相处和陌生之间，或许现在稍微往和平相处的方向靠了点，但还是没有彻底平衡。


    非常危险。


    「为什么不同意，就是想不到，学神也会玩游戏。」


    林时远看了眼贺凝，并没有输人输阵，他给贺凝算了笔帐，「如果有时间，我一个月稳五国服，我的教学一个人能收五千以上，一把游戏看心情收费，是你赚了。」


    贺凝短暂地愣怔过后笑了，认真道：「是我赚了。」


    「所以给你带早餐是我应该的，否则你要亏得血本无归了。」


    林时远移开视线，又吸了口豆浆，轻咳了一下，耳垂有点红，「别带豆浆，我不爱喝。」


    贺凝蕴着笑意，「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时远耳朵红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占贺学神便宜了嗷~游戏跟学习是比不了的。


    他这人就是得顺毛捋，自信，脾气差，倔，但是也非好歹，后面会更好的。


    鞠躬，爱大家。


    第13章 所以是为什么呢


    林时远现在跟贺凝是同桌，他们后面还有一桌，恰好是林时远叫不上名字的，他点了个头当做打招唿。


    后面两个男生也对他笑了笑。


    至于前桌，一直到上早读，也没人来。


    贺凝把他手里的那份座位表给林时远，「肖杰和展宁西。」


    林时远刚接了人家的早餐，还做了那么大一个交换，现在贺凝跟他说话，他也不能不理。


    就是还是不太习惯。


    习惯这种往朋友的路上慢慢发展的感觉。


    贺凝把纸张轻飘飘放在了他桌面上，「这是你的那份。」


    林时远这才想起来，哦，他还是个副班长，平时不管事太多，都给忘了。


    林时远拿起纸，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看着肖杰的名字，哼笑了声。


    贺凝以为他要做坏事，低声道：「都是同学，算了。」


    声音含着无奈，又有点笑意，像安抚。林时远的耳朵动了动，往边上靠了下，轻嗤道：「我能做什么，就吓吓他。」


    贺凝没再说话，好像随他了。


    很纵容的感觉。身为班长，却纵容林时远干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林时远用眼角看了眼贺凝，「你要当共犯？」


    贺凝用林时远自己的话回答他，笑道：「不会，你就吓吓他。」


    英代匆忙拿出课本上讲台上领读了，他们这边，小小的同桌之间，还在讲些跟学习不沾任何一边的话。


    贺凝说完似乎怕林时远没有明白他的笑话，反而误会了他不肯跟他做共犯，于是贺学神想了想，尽力搜刮出一些林时远可能感兴趣的话题，他道：「展宁西跟我一样是走读生，他每天都会迟到十分钟。」


    林时远没跟上贺凝的脑迴路，边翻课本边嗯了声。


    显然对这个不是很关注。


    贺凝只好也收回了思绪，先上早读。


    早读快下课时，展宁西来了，还真是十分钟，不早不晚，林时远背靠在椅子上，手臂懒懒地放在桌面，占了大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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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杰还没回来。


    早读下课前两分钟，英代收了课本，很人性化地让大家自己复习，基本上这个自己复习，就是玩到下课了。


    肖杰终于回来了，拉着老长一张脸，谁也不看，坐到座位上就拿出试卷做。


    林时远啧了声，就看不惯这种死读书的四眼仔，没点情商，就会背地里跟老师告状，学他妈什么不好，学长舌妇。


    白读了那么多书。


    骂完林时远想起来他旁边也坐了一个四眼仔，他保持着不爽转过头看贺凝。贺凝的四眼跟肖杰的四眼完全不一样。


    他俩像偶像剧男主跟普通男高中生，差别不要太大。


    林时远乐起来。


    贺凝脸上干干净净的，别说青春痘，连毛孔都没有一个是粗的，以往林时远觉得他装逼用的银丝边眼镜此时跟肖杰的髮油眼镜一对比，顿时顺眼了。


    贺凝也笑，「怎么了？」


    林时远抬了抬下巴，「新眼镜？」


    贺凝点头，顺势把眼镜摘了下来，「其实我近视度数不高，就是散光有点严重。」


    林时远收回了视线，哦了声，「看出来了。」


    他无聊地转着笔，心道果然不是近视，但他也没全猜对。贺凝有散光。


    「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时远又看向他的眼睛，手指上的笔旋够了一圈半，掉在了虎口处，「近视眼很好分辨，你不近视。」


    他本来想保持一下距离，现在下课了，让太多人看见他跟贺凝有说有笑就不好了，但贺凝好像真的没听明白，追问：


    「怎么分辨的呢？」


    林时远哪知道，他就是连猜带恶意揣摩的得出贺凝戴眼镜根本不是近视，是装逼，他正想找个什么说法煳弄了贺凝，前桌的肖杰忽然像是忍无可忍地发作了。


    用力地推了两下课桌，头也不回地大喊，「你不学习别人还学！能不能小点声！」


    教室里静了一瞬。


    林时远也被喊的脸色冷了起来，挑起眉，那股贺凝在开学第一天，跟林时远一起去办公室找老余，却意外听到肖杰在告状的气质又出来了，不是好学生的气质。


    林时远抬起一条腿，不是跷二郎腿那种，是脚踝骨搭在另一条腿上，这个姿势特别霸道，勾唇，「转过来当我面说啊，上回丢人没丢够？」


    肖杰在前面趴着一动不动，从后面看，能看见他手里的笔不知道在写什么，一刻也不停。


    林时远等了几秒钟，肖杰还是一动不动，他放下唇角，不打算客气了。


    林时远性子里就不是个会忍让的，抓到别人背后告他的状他都当面嘲回去了，更何况是这样当着全班的面让肖杰吼了。


    告状的事林时远还没吓他，他现在又上赶着来找事。


    林时远不可能轻拿轻放了这事。


    「听见没有，别装死，转过来，当我面说。」林时远马上要上脚踹了。


    教室后半部分几乎都抬着头看这边的热闹，前面的不明所以，小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唐偕飞怕林时远就一个人没气势，隔着半个教室哟了声，「我寻思着这是下课啊，哪个大学霸下课了也这么废寝忘食，周围的人都不能出一点声音打扰他？谁啊，指出来我看看呗。」


    不得不说，唐偕飞帮腔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有种做了十年小跟班的效果。


    周围人顿时笑起来，不过也没叫出肖杰的名字。


    肖杰跟林时远是不同的，后者能肆意开玩笑，前者却不行，前者要是笑狠了，人家去告老师告校长怎么办，到时候再说个他们班集体霸凌。


    这群男生玩归玩，心里还是门儿清，有分寸的很。


    贺凝这时候也叫了林时远，「时远，快上课了。」


    林时远看了会儿肖杰的后脑勺，无趣地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放下腿，「没种。」


    众人见没热闹看了，顿时恢復了热闹，说笑起来，其中前排两个女生，不知道在说什么，是什么话题，声音一下子没压住，都传到他们后边了。


    「真的啊！副班在班长面前就不这样！嘤……」


    林时远：「？」


    接触过耽美的本能直觉告诉他，这两个女生在讨论的话题对他有点不利。但他身边的贺凝应该是听不懂的，所以林时远也不能表现的太奇怪，可……可林时远第一次这么明确地听到女生嗑cp，还是嗑的他跟贺凝的。


    林时远坐不太住。


    坚持了几秒，余光看到贺凝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个女生，这是当然的，他都听到了，贺凝肯定也能听到。


    林时远更稳不住了，他开口道：「我在你面前不这样？」


    光明正大，冷静的直接把话题放到明面上！这样才没有鬼！


    他赌贺凝不懂女生那些兴趣爱好。


    贺凝收回了视线和注意力，放在林时远身上，他果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他评价道：「是不太一样，不过你刚才那样……也很酷。」


    最后几个字贺凝停顿了一下才说出来，好像他心中原本有更合适的词，但临到嘴边，还是换了。


    林时远只要确定了他没多想就行，随意结束了话题，「就装装逼而已。」


    贺凝转过头，重新拿起笔写大题，看起来也已经不在意那句话了。


    但贺凝其实在走神，他飞快写下一串公式，心算着答案，几乎刚写完步骤，最终答案就出来了。

 第28页

    他很少有停笔的时候。


    刚才想说的不是酷，贺凝心道，他想说的是……挺劲儿的，贺凝那拽拽的模样，挺劲儿的。


    看着很不一样。


    那两个女生的关注点虽然有点让人疑惑，但的确提醒了贺凝。林时远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气质过。


    他更像虚张声势的猫，他随便逗他一下，林时远就气的直着尾巴乱跳了。


    贺凝也好奇了，所以是为什么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时远：曾经我也是个王者，直到我遇到了贺凝这个把绿茶当洗澡水泡的绿茶【翻白眼】


    鞠躬，爱大家。


    第14章 感情升温嘛


    一直到上午放学，唐偕飞才带着上午肖杰突然异常的小道消息来了，顺手还带着他的错题本。


    趴在林时远的桌子上，「打听到了，就那个谁，不太满意老余这次的调座位，听人说早上就在老余办公室闹了，没闹成，让老余劝回来了。」


    唐偕飞还没那么嚣张，在肖杰背后说他坏话，真的字面意义上的背后，肖杰就在后面。


    然而他小心，林时远就丝毫不顾及了，还嫌唐偕飞神神秘秘地凑在他耳边说话烦，皱起眉，「直接说就行了。」


    唐偕飞下意识看了眼肖杰的背影，摸摸鼻子，「这不是尴尬吗？」


    林时远：「我不尴尬。」


    唐偕飞还是不敢，直起身换了个话题，把错题本从胳膊下面拿出来，跟老大爷一样，「怎么着啊，这一上午的，跟你的新同桌，感觉怎么样啊？」


    正好沈江海也来了，手一搭，树袋熊一样吊在唐偕飞肩膀上，跟着凑热闹，「乐不思蜀了吧，我下课好几回想叫你去小卖部，都看见你跟贺学神在嘀嘀咕咕，好的我愣是没敢叫你，生怕破坏了你们的关系。」


    唐偕飞：「感情升温很快嘛。」


    沈江海：「小别胜新婚嘛，理解。」


    唐偕飞：「刚和好嘛，理解理解。」


    沈江海：「早……」


    林时远臊的脸发红，抓起本书作势要抽他们，沈江海的『以后』断了，忙抱着唐偕飞躲书，边躲边笑，「恼羞成怒了，恼羞成怒了。」


    林时远骂了句脏话，「你大爷的，你俩怎么不干脆唱起来，我给你们搭个舞台？上去表演个相声？」


    唐偕飞在前面挨了好几下抽，一边嗷嗷叫一边笑的停不下来，「舞台就不必了，你看你这么白嫩，万一搭个舞台，晒黑了，哪儿伤着了，贺学神不得心疼啊。」


    林时远脖颈也粉了，但是再打下去，就特么动静太大了，弄得他真恼羞成怒了一样。


    「操，有病。」林时远扔了书坐回椅子上，眼角也不往贺凝那边看，一手要遮遮不住，就改完拽的拽着自己耳垂，骂唐偕飞，「你他妈才跟沈江海多久，就学的胆大了。」


    唐偕飞立马小鸟依人状靠到沈江海怀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过去的男人，就得立马跟上老公的步伐。」


    林时远被雷的脸都黑了，想吐，「我犯噁心，别这样。」


    沈江海配合地搂着唐偕飞的腰，深情道：「好老婆。」


    林时远真的要吐了。


    前排几个女生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还不忘起闹，「亲一个，亲一个！」


    林时远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就赶忙捂住了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往后坐了坐，这是个企图缩小存在感的动作。


    贺凝也看着唐偕飞跟沈江海，在林时远耳边笑了几声，「他们一直都这样吗？」


    林时远脸上的红来的快，落下去的也快，现在已经只有一点粉了，「以前还没这么辣眼睛，现在做同桌了，就噁心人。」


    贺凝笑的更悦耳，「我觉得挺好的。」


    林时远看向他。


    贺凝仿佛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温和的，察觉到林时远看他，就转过头跟林时远对视，「他们感情很好。」


    林时远还是很不习惯贺凝这个画风，跟他们普通男生的画风差太多了。


    「就是臭味相投。」


    林时远莫名有点怕贺凝突然给他蹦出一句「希望我们以后也能这么好」，那他当场就会掐死他跟贺凝好不容易燃起来了一点，一星点的疑似友谊小火苗。


    好在贺凝没有说。


    林时远想像了一下他跟贺凝要真像唐偕飞和沈江海是这样，是挺诡异，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贺学神估计也这么觉得。


    唐偕飞跟沈江海没有亲下去，他俩在女生的起闹声中酝酿了半天，眼看女生的尖叫越来越大，要把老师都引过来了，沈江海松开了唐偕飞，唐偕飞也捂着嘴干呕，「实在对不起了兄弟，我亲不下去。」


    「我也……我都看见你有一根特别长的鬍子了。」


    「这事还是得跟女生干。」两人下了一样的结论，整整凌乱的衣服，又是两个纯直男。


    唐偕飞把错题本放到贺凝桌上，「学神，帮个忙，给我讲讲题呗。」


    沈江海则在一边继续不怕死地挑衅林时远，咦了声，像突然发现似的，「林哥的嘴唇很好看啊，皮肤也好，嘶。」


    唐偕飞本来想在学神面前稳重点，求学呢，得有个求学的样子，但他实在管不住嘴，眼神还没过去就张嘴道：「那可不，咱林哥可是有小美人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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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咬牙切齿，他今天说什么也得……


    贺凝按住了他的手，主动站在了林时远面前，对着两个，不，是一个学渣，一个半学霸，声音温淡，语气也很轻，但是却是护着林时远的，「你们来问我问题可以，谁都可以，什么问题都行，但是不能调侃他。」


    他倏然加深了笑意，后半句话便也跟着狎昵起来，「我不能看着我同桌被欺负。」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终于全都写完了！我终于可以发布新章了！我摔！


    等下有个小二更~


    鞠躬，爱大家。


    第15章 【小二更】


    同桌两个字从贺凝嘴里说出来，他那个声音，林时远都耳朵有点发痒。


    一个同桌喊的跟特么什么一样……


    同桌就是同桌，有那么亲密吗。


    但是贺凝是维护他，林时远也不能不知好赖地翻脸，就假装不爽，要发脾气地把手抽了出来，「用你帮我？我一只手就把他们打的喊爸爸。」


    唐偕飞也从目瞪口呆中回过了神，他摸了摸脸，跟沈江海面面相觑，两人都有点神奇的感觉。


    就是，怎么贺学神这话，有种秀他们一脸的错觉？


    唐偕飞毕竟是跟林时远玩了两年的，他刚才都是胡闹，现在心里是真的有点茫然了，但明面上又不好问，还是沈江海迟疑道：「这就，向着时远了？同桌了，就这么不一样了吗？」


    林时远踢了脚沈江海，连着也把唐偕飞揍了，「到底问不问，不问赶紧滚。」


    唐偕飞捂着挨揍的地方，继续贱兮兮地跟沈江海插科打诨，「嘿嘿嘿，你不懂，这可不就是变成同桌了，都不一样了吗。」


    「感情升温很快！」


    唐偕飞也不问题了，把本子拿回去，夹到胳膊底下，「我不打扰二位了，等时远不在的时候我再来。」


    然后跟沈江海，头顶头的，看似低着声音说悄悄话，实则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唐偕飞问：「你被时远打断的那个早是什么来着？你本来想说什么？」


    沈江海：「哪儿？」


    「就那个啊，我们歌颂他们的友谊的时候。」


    「哦，那个啊，我想祝福他们早生贵子，生字还没说出来就给我踢一脚，哎疼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想的，早生贵子？」


    「那你想，和好之后，是不是就好了，是不是早生贵子？」


    两个男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回头看了眼林时远跟贺凝，顿时笑的更贱了。


    「可是我裤子刚穿上诶，说这些不好吧。」


    林时远拳头都握的生疼，如果打架不会记过，他上去就给他们一人一脑袋开瓢。


    给他们凑一对！


    「素质真低。」肖杰在前面很低地骂了一句，林时远现在全部的怒火都在唐偕飞跟沈江海两个不嫌事大的傻逼身上，没有理他。


    「操……」林时远伸直泛红的手指，烦躁道：「这他妈都是跟你做同桌惹的祸。」


    贺凝笑了下，知道林时远是被调侃的没面子生气了，不过他们也是，调侃完了，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他这个罪魁祸首倒霉。


    贺凝顺着林时远的脾气走，轻声，「下次他们来问我题，我不教他们了，太拖我下水了，本来就不太招你喜欢，现在更不喜欢了，我好不容易有个同桌，走了我去跟谁坐。」


    「50个人，一人一个同桌，你走了，我坐飞机位吗？」


    堂堂贺学神，年级第一，说不定能拼一个状元，坐飞机位。林时远差点乐出来，他皱眉想压下这股笑意，没成功，还是偏过头笑了，「你别逗我笑，那两个傻逼一会儿又该过来说相声了。」


    贺凝：「也就这两天，等我们坐同桌习惯了，他们也看习惯了，就不会再说了。」


    林时远想想也是，越在意越明显，唐偕飞跟沈江海太基了，林时远还怕贺凝看出什么，到时候更尴尬。


    「你别跟他们混在一起就行了。」


    贺凝的话跟他同时响起，「裤子刚穿上是什么意思？」


    林时远在心里骂了沈江海一遍，死丫的，「就是个梗，没什么意思。」


    贺凝也点头，听没听懂都点头，「好。」


    林时远不再跟贺凝干坐着，站起身去食堂吃饭，他一起，坐门口的唐偕飞几人也起了，后排男生瞬间少了一半，都去吃饭了。


    林时远人缘真的挺好的。


    出了教室，下楼梯的时候唐偕飞就搭住了林时远的肩膀，「说说，怎么回事？真和好了？」


    林时远正要警告他，甩开他的手，「热，别他妈搂我，要搂搂你老公去。就没吵过架，和好什么和好？别再特么当着他的面瞎说，听见没？」


    唐偕飞给他绕的一愣一愣，「什么没吵过架？」


    林时远没好气，「你见我跟他吵过架？有过需要和好的前提？」


    唐偕飞等林时远走远了几步才想明白，一脸如梦初醒般，「你这么一说，还真他娘的是啊！」


    那么多人都知道林时远讨厌贺凝，结果林时远说『你见我们吵过架？』，那别说，还真没有。


    我操？神奇了。


    「竟然真没吵过，都是你单方面讨厌，所以你现在这是，也被学神征服了？」


    林时远快步连着跳下了台阶，从楼梯下去，林时远的皮肤立刻在阳光下白的发光，黑髮乖顺地搭在眉骨上方一点，模样无害又小，可说出口的话跟乖一点也不沾边，「征服个屁，是爸爸我的个人魅力征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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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让刚好也去吃饭的何志听见了，隔着一段距离，他听见林时远的声音就转过头，「个屁吧，你这分明是小白脸的美貌。」


    林时远面无表情竖指头给他，「去你大爷。」


    *


    作者有话要说：


    新章，新鲜出炉，啊~


    巴适


    等明天的榜单啦=-=


    鞠躬，爱大家。


    第16章 握手吧！少年！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例行班会，老余夹着昨晚测验的卷子走了进来，示意大家安静，「昨天的测验都挺好的，都有进步啊，来小组长发一下。」


    「今天咱们的班会还是只说几点，说完就自习。」


    老余身为班主任虽然没有一天到晚把他们是高三生，高考在即的话放在嘴边，但从一些细枝末节还是能感受到他带来的紧迫感。


    只开五分钟的班会就能说明这点。


    「座位都坐一天了是吧，同学们感觉怎么样啊？」老余搓了搓手，笑眯眯的。


    班里大多数同学都很给面子地胡乱回答道：「不错！满意！」


    老余笑的更开心了，等大家闹完后才慢慢走下讲台，一只手撑在旁边的课桌上，「满意就好满意就好，排这个座位，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和研究的，我把你们每个人的成绩，从高一到现在，都整理了一遍，最后给你们分配了一个相应的同桌。」


    沈江海忽然插了句话，「老余，既然你都分配同桌了，那什么时候分配一个对象啊！」


    众人顿时闹笑起来，「是啊是啊，同桌都管分配了，那对象呢？」


    老余没脾气，也不骂人，所以他的班会同学们总是很兴奋。


    老余喊了好几遍安静才勉强静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哎你们啊，一说到对象就恨不得掀了教室的天花板。」


    眼看同学们又要起闹，老余赶紧抬高了点声音，「但是！你们现在是高三，高三啊，还是得以学习为重，对象等高考结束后再谈也不迟。」


    「我们现在重新回到座位的问题上。」老余走回讲台上，突然换了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和语气，「我希望各位同学，都能稳重点，我不想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所以我给你们分配了同桌。」


    讲台下所有学生都安静听着。


    老余一一看过几个成绩最差的，林时远也在其中，缓声道：「你们应该明白，你们的同桌没有义务去帮助你，去拉你一把，但现在他们都选择坐在了你们旁边，所以我希望个别同学，稳重起来，负责任起来，好好学习，不要对不起老师，对不起你的同桌，更对不起你自己。」


    老余在排座位的时候，私底下就找过好几个同学，包括肖杰，他都是在徵得了他们的同意之后，才排下了这个座位表，并且实施。


    「现在的座位暂时只会维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下周日的测验，如果你们没有进步，我会重新调整座位，希望同学们都努力，收收心，不能再吊儿郎当了。」


    老余说完这些必须让个别同学明白的话，恢復了轻松的神情，他摆了摆手，「所以好好珍惜你们现在的同桌啊，说不定下周就是别人的同桌了。」


    几个女生笑了出声。


    老余也笑，「要不要跟同桌握个手抱一下啊？就说『合作愉快』、『认识你很高兴』、『一起加油』？」


    老余果真不是个正经老师，才认真了一分钟就又开始搞花样了，越说越觉得应该这样，挺着大肚腩又从讲台上晃着下来了，鼓励地看着大家，「试试，来，都试试。」


    林时远从老余变得严肃的时候难得听了他几句话，还看了眼贺凝，结果没等气氛再沉重点，老余就又不靠谱了，又让握个手抱一个了，他很无语。


    老余究竟是怎么当上班主任的。


    还一当就是好几年。


    这么好的思想教育大会，他起了个头就没了，有人听得进去就有鬼了。


    林时远知道老余的意思，就是让他们这些学渣，差生，现在有了同桌，就算不接受老师跟同桌的好意，也要看在这好意上，别打扰同桌。


    林时远伸了伸腿，夏天的裤子短，这么一伸，就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脚踝，干干净净的。皮肤白的人体毛都比较少。


    无声啧了下，他当然知道，就是有点意外，原来这个同桌，是贺凝自己同意的。


    难怪那天跟老余一起去宿舍找他。


    之前还暗示他，老余会让他们坐一起，结果是他自己同意的。


    就这么想跟他做朋友？


    林时远不理解，他微微侧头看向贺凝，就在这时候，老余的声音忽然落在耳边，「时远。」


    林时远：「……」


    老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弯腰，脸上殷切的表情跟开学第一天让他跟贺凝握手的表情一模一样，林时远更麻了。


    老余到底是特么什么毛病，去年还没这么妇女之态！他这一暑假受到了什么刺激？


    老余：「握个手吧。」


    周围同学都在憋着笑开热闹，这场景真的太似曾相识了，只不过这一次林时远跟贺凝相隔只有几厘米，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林时远嘆了口气，满脸敷衍和烦躁，随便抬起一只手，看也不看，伸过去，贺凝适时牵住了他的指尖，半个手，「多指教。」


    贺凝温笑着说：「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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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里，这节班会的热闹到达了顶峰。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又到了非常熟悉的没有榜单之要压字数环节，磕头磕头


    tat我得压字数了小天使们，但每天还是会更，就一千多点这样，希望不要嫌弃我，多多给我评论鸭！没有榜单了我需要你们！！


    鞠躬，爱大家。


    第17章 是魔法吧


    在一众鬼叫和激动的拍桌子中，林时远跟贺凝握了一秒的手，碰到就飞快分开了，但还是让围观的同学激动地跟看见了小情侣亲嘴一样。


    尤其女生的，竟然叫的比男生的还大，「我天啊啊啊啊啊，破镜重圆！！」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见他们俩和好！果然没有人能拒绝贺学神呜呜呜呜。」


    「时远的手跟贺学神的放在一起好小啊救命！！」


    老余让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笑呵呵的，「同学们都很看好两位班长啊，情绪这么激烈。」


    「好好好，都冷静点，既然两位班长都做好带头工作了，同学们都赶紧跟同桌试试吧，增进一下感情。」


    老余刚说完就有不少对同桌抱起来的抱起来，握手的握手，比林时远跟贺凝的夸张的多。


    「啊！我的同桌！你就是星星！」


    「好同桌，好老公。」


    「以后请多指教，嘤，人家害羞，别牵太多。」


    「……」


    一时间整个班里都响彻着骚话，林时远耳根子通红，眼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他咬着下唇骂了句操，支起手捂住了一边的耳朵。


    贺凝心理素质极强，被整个班模仿调侃都脸不红心不跳的，他看着身边无所适从的林时远。


    很想笑。


    其实不凶啊。


    很容易就害臊了。


    忽然，他看到林时远左手的尾指有颗小痣。贺凝很少注意到身边的人手指上有痣的，他多看了几眼，发现这小痣长在林时远手指上，显得林时远的手很软很细。


    顺着这颗痣，贺凝把林时远的整只手都看完了，除了在看助眠视频的时候，贺凝是不会盯着别人的手看的，他不是手控，所以这是第一次看林时远的手。


    很白，血管在手背上有些明显，指骨并不大，挺直的，也长，不像女生的手，可还是很漂亮。


    干净利落的漂亮。


    指甲修剪的也很短，甲床上有小小的弯月牙，贺凝莫名想到@95687的，@95687的手更柔一点，像女生的手。


    贺凝在林时远看向他时收回了目光，此时班里的跟同桌互动环节也落入了尾声，老余一直站在他们桌子前面，更接近肖杰和展宁西。


    老余两次弯腰低声笑着让他们也互动一下，肖杰都一脸不耐烦地没有理，还从桌兜里掏出耳塞堵住耳朵，嫌他们班里吵。


    展宁西平时话就少，在班里算是隐形人的存在，也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手。


    老余无法，只能先回讲台上继续开班会了，打算私底下再找他们聊聊。


    后面老余就讲了点值日的，然后就让他们自习了，「卷子都发到你们手里了，可以互相小声讨论一下，但是不能太大声。」


    林时远看着自己卷子上鲜艷的57分，皱紧了眉，再掀起眼皮看同桌的，满分，「……」


    贺凝把自己的卷子放到一边，手悬在林时远的桌面上，礼貌询问，「我可以拿吗？」


    林时远知道贺凝这是要教他了，心烦又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你拿就拿，别问我。」


    贺凝笑了下，拿过卷子先看了一遍，然后就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给林时远讲，「离我近一点时远，看着卷子好吗？」


    「我想好好教你的，我也相信你是想学的。」知道林时远别扭，贺凝温笑补充，「现在我教你，周末的时候你教我打游戏，不是也一样的吗？」


    林时远终于勉强凑近了点脑袋。


    贺凝：「都是比较基础的题目，我正好看看你现在的水平在哪里，讲完这张卷子，我给你找点练习题做。」


    林时远抿了又抿唇，泄气了，应道：「好，谢谢。」


    这时候再说什么「我也会好好教你玩游戏的」那就太假了，林时远都不好意思说。


    贺凝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不用谢，我们是相互的。」


    他看着这个模样的林时远，觉得像只乖乖的小猫。


    林时远的基础实在太差了，唐偕飞曾经给林时远讲过题，被问了几个类似于「这世界上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后，唐偕飞崩溃道：「我教你，甚至有种无从教起的感觉！」


    但贺学神不愧是学神，讲题方式和思路都比唐偕飞厉害，林时远竟然听懂了大半，偶尔遇到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贺凝就翻看书直接给林时远补那一节的课，等补完了，那道题自然就也会了。


    「后面有两个相似的，你看看能不能举一反三，算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林时远嗯了声，听的太过专注，他直接拿走了贺凝的纸笔，开始看起题目来。


    举一反三对学渣来说还是很困难，脑子里知道它们是一个类型的题，但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算，林时远一边想，一边无意识地左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擦过，摸到了书，就揉起了书角。


    细微的摩挲声，还有手指缓慢的动作，贺凝竟然看的眼神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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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的指尖上好像有魔法，在贺凝的神经末梢上，轻轻一点，他就精神模煳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一阵风颳过我的评论区，连颗草也没吹动，唿——唿——


    鞠躬，爱大家。


    第18章 去吧少年！


    「不会，操。」林时远扔了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他靠到椅背上，「不会做，就写了个公式。」


    贺凝发困的思绪也清醒过来，回过神，捡起笔看林时远写的公式，「公式需要变一下，你看……」


    林时远又趴在桌子上听贺凝讲起来，这一讲就是半个小时，下课铃响起林时远才动了动脖颈，他都没意识到他动了这么久脑子。


    贺凝给他鼓励，「是个很不错的开始了，我们慢慢来，还有时间。」


    林时远把卷子收回来，带了诚意，「谢谢，晚上请你吃食堂吧。」


    贺凝没有拒绝，不过道：「请这一次就好了，我们原本就做了交易的。」


    林时远不知道从这句话里联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拜师饭啊。」


    贺凝愣了下，这似乎是林时远第一次跟他开玩笑，但他不是第一次因为林时远的意外反应而愣怔了。林时远总能带给他意外。


    他笑，「其实茶也可以，给我倒杯水就可以了。」


    林时远打了个响指站起来，懒懒的，「别占便宜啊，请你吃顿饭，走吧。」


    请吃饭是答谢，要是端茶了，那可就是拜师了，贺凝想的还挺美。


    贺凝其实很少在食堂吃饭，他家有个酒店就在附近，他平时就在那里吃，给林时远带的早餐，也是那里的。


    但是林时远第一次邀约，他怎么能不赴。


    因为这顿饭突然加入了个贺学神，林时远那帮狐朋狗友都没凑过去跟他一起坐了，就只有唐偕飞和沈江海。


    唐偕飞戏嚯地叫林时远小美人，「我们那边都一致同意了，以后就叫你小美人，小名美美。」


    林时远没空抽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就动了会儿脑，现在饿的不行，「你他妈又闲着没事干了是吧？」


    连问为什么都不问了，直接骂，显然林时远非常很了解唐偕飞的尿性，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贺凝见他们熟络，用恰当好处的疑问语气问道：「以前一直听说唐偕飞跟时远是初中同学，是真的吗？」


    学神搭话，唐偕飞立马狗腿地抢答，「嗐，不是不是，我跟时远幼儿园就一起上了，算是髮小吧。」


    贺凝点了点头，轻笑，「原来如此，难怪你们感情这么好。」


    唐偕飞有意说骚话，挤眼睛，「现在可不行了，没你俩感情好。」


    这熟悉的说相声前奏，林时远在沈江海开口附和前拍了一下唐偕飞的手背，「吃饭，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唐偕飞夸张地嘶了声，相声说不了了，他就转回之前被贺凝打岔了的话题，嚷嚷，「小美人，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林时远不理他，贺凝理他了，「为什么要叫小美人？」


    唐偕飞见终于有人顺着他的话问了，换了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身子往后微微仰，打量着贺凝跟林时远，「因为……女生们觉得你俩坐一起特别般配啊！时远被衬的像个小美人。」


    因为长相问题，林时远从小到大就没少被女性用可爱来形容，但没想到上了高三更夸张，同班女生直接说他像个小美人。


    林时远骂了句脏话，贺凝低笑出声，唐偕飞说完那句话更是跟沈江海笑的靠到了一起，「我操我听那帮女生说的时候也差点笑断气，但是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时远，发现这么叫好像也不是不行！」


    「贺学神单独看挺斯文温和的，但跟时远一坐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比时远高了很多，肩膀也明显更宽，把时远衬得还真像个小美人。」


    林时远又无语又郁闷，扔了勺子，骂唐偕飞，但唐偕飞被他骂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免疫了，还笑的欢快，林时远矛头转向也笑着的贺凝。


    「你说你理他干什么？」


    贺凝立刻收敛笑意，垂下眼睫，用细微的动作表现出了认错的姿态，「我的错，我好奇问了一句，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你别生气，下次我不问了。」


    熟悉的茶言茶语，林时远本来也就随口怪罪一下，他总得出口气，但贺凝这一下给他整不会了。那口气卡在喉咙，出不来也下不去。


    林时远：「……」


    唐偕飞跟沈江海还在口嗨，沈江海拍了一下桌子，用很热血的声音道：「想要得到宝藏吗？去吧！我就把宝藏藏在了他们握手的地方！去吧少年！」


    唐偕飞紧跟下一句，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会变成一条美丽的人鱼的！」


    贺凝还低着头在求林美人鱼原谅，林时远只觉得一窝子神经病，心累不已，对面那两个太傻逼了，懒得理，先叫起来了绿茶贺凝，「吃饭吃饭。」


    *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宝藏吗？我就把宝藏埋在了那大海的深处，去吧少年！


    当然如果你们想要假宝藏，可以点开我的专栏，随即收藏一本预收文，爱你们么么哒(づ￣ 3￣)づ


    鞠躬，爱大家。


    第19章 依旧是同桌的一天


    关于贺凝茶而不自知这件事，林时远很烦，但是比以前好点，不会觉得贺凝是故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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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的力量啊……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让人免费带着学习，林时远隔日吃着贺凝带过来的早餐，在心里感嘆了句，其实他对贺凝的感受挺复杂的。


    一方面他真不喜欢贺凝，他俩性格作风差太多了，不会是玩到一起的人，但贺学神不知道吃了什么药，非要跟他做朋友。


    又送早餐又主动说教他学习的，他们之间那个交换林时远还没那么大脸，当成真。


    总之贺学神攻势太勐，林时远有点要被攻陷的意思了。


    但是攻陷之前，又很心情复杂，就像他们中间还差了一个磨砂玻璃门一样，虽然是玻璃，易碎，但是磨砂的，谁也看不清谁，这玻璃就一时半会碎不了。


    「吃好了要快点背单词了，早上记忆力好，得背点东西。」贺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林时远走神的思绪，「先背一遍昨天的单词好吗，我们巩固一下，我说中文，你背英文。」


    林时远嘴里咬着小笼包，手边还有一盒淋了汁的肠粉，贺凝发现他喜欢吃，就特意又给他带了。


    隔壁的同学哭丧着脸，「林哥，我求你了，快吃完吧，我早上就喝了碗食堂连个皮蛋都没有的皮蛋瘦肉粥，你别馋我了，你做个人吧！」


    林时远递了一个过去，堵住了对方的嘴，他对贺凝点了点头，「行，你抽吧。」


    贺凝弯起眼，「我可不捨得抽同桌。」


    林时远：「……这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贺凝轻轻嘆了口气，好像有些伤心，「好吧，我不说了，我没有说笑话的天赋。」


    林时远终于正眼看了过去，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贺凝眼下的青色。贺凝是冷白皮，眼下有点青色就特别明显，林时远前几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没这么深，今天这个太深了，好像一整晚没睡觉一样。


    「你们学神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贺凝尾音上扬嗯了声，把眼镜推上去，摸了摸自己眼下的青色，笑，「睡不着，失眠有点严重。」


    林时远心说你这不是有点了，熬成这样，是挺严重了。


    贺凝推眼镜这个动作莫名脆弱，还无助，林时远本来就亏欠他，于是说了句，「试试助眠视频。」


    贺凝扬起了眉，讶异，「助眠视频？」


    asmr在现实生活里很少人会提起，至少贺凝就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说助眠视频，林时远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根本不知道有这种视频。


    「你去搜搜就知道了，挺管用的。」


    林时远没有失眠的问题，但他看他更新视频的时候评论区里都是一片睡着了，估计挺有用的。


    贺凝按捺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激动的情绪，道：「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林时远三两口吃完剩下的早餐，嘴里还有东西，声音有些软糯含煳，「国外的吧，听不懂说的什么，一会儿就睡着了。」


    贺凝的情绪稳定下来，有点失望，一秒后重新笑起来，「好，我回去后搜一下，谢谢你。」


    他还以为他跟林时远会很巧地看同一个博主的助眠视频，还是想多了。


    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是一个博主呢。


    林时远绑袋子的手顿了下，他觉得贺凝真的过于礼貌了，他都还没谢他的早餐，这就很尴尬了。


    「不用。」


    因为说了个跟早课无关的话题，加上林时远今天的早餐吃的有点慢，有人有意见了。


    肖杰不沖林时远发火，骂展宁西，「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是不是不洗澡？太臭了！臭的我都看不进去书了。」


    展宁西就是个不会说话也没什么存在感的学渣，被明晃晃地羞辱也没说什么，搬着椅子往外挪了点。肖杰狠狠地把他的桌子也推开了。


    林时远舔了下口腔内侧壁，好整以暇的就要眯起眼，贺凝按住了他的手，「上课铃响了，时远。」


    贺凝提醒道，他很喜欢看林时远这个表情，但是更不想让林时远惹了麻烦，跟他不能再坐同桌。


    林时远抽走手，不过也没理肖杰了，他最烦这种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有本事就当着他的面说，不敢又嘴欠。


    贺凝以为他还在生气，用书本轻轻碰了下林时远的手指，压着声音，温柔道：「明天还想吃肠粉吗？同桌，我给你带，别不开心。」


    林时远没好气，「你回去把你的黑眼圈睡没了再说吧，还同桌同桌。」


    坐他身边都拉低他的颜值。


    贺凝被迁怒了也不生气，应该说他就是故意让林时远把气撒在他身上的，他不想让林时远自己生闷气，「好，回家我就按你说的，去看助眠视频。」


    把气撒在贺凝身上的林时远：「……」


    别扭到说不出话，更烦了，贺凝这个逼果真是他妈的很有心机，一套一套的，这样不就显得他很无理取闹吗！


    林时远板着脸，哗啦翻开书，「下午放学教你玩游戏，该我履行承诺了，我可不想欠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榜单只能写这么点字我写不够啊！可恶，狗头


    另外想问下大家，兼职的封面你们是不是不喜欢啊？ttatt，就是，看到就没有想点进来的欲望，哭


    鞠躬，爱大家。


    第20章 月饼


    下午放学吃完饭，唐偕飞不在宿舍，跟沈江海在教室里看小说，林时远把贺凝带去宿舍了，带他一起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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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技能都打到空气上了，你瞄一下再扔啊。」林时远眼看着贺凝玩了个最简单的妲己，结果还能把技能扔空，又想笑又佩服。


    学神打游戏这么搞笑的吗。


    贺凝含着笑道歉，「不好意思，我也想瞄一下再扔的，但是手不听使唤，不知道怎么就扔出去了。」


    林时远站在旁边又看了会儿贺学神的下饭操作，乐出了声，一双长腿翘在另一张椅子上都有点翘不稳了，「你这是压根就不会玩吧？」


    跟小萌新一样。


    贺凝认真看了一下技能介绍，道：「会玩的，只是不太会。」


    林时远可不信，重新回去刷野抓人，因为带了一个青铜的贺凝，所以匹配到的人也不怎么厉害，对林时远来说基本就是切白菜，所以他一边打自己的，还能一边拉视野到贺凝的游戏人物身上，看他怎么闪现撞墙，没蓝了也不知道，使劲平a。


    笑得不行。


    「那你说，我脚下的是什么buff？」


    贺凝不会拉视野，听林时远这么问，千辛万苦地摸索着跑到了林时远的游戏人物面前，端详了一番，说出正确答案，「红，它是红色的。」


    林时远差点笑死，他没想到跟贺凝打游戏能这么好玩。


    林时远使坏，就喜欢看贺凝追着他跑，又问了几个问题，眼看着贺凝什么都顾不上，兵线不吃，人不杀，就追着他跑，每次快追到了，他还位移穿墙跑的更远。林时远憋着笑。


    贺凝也发现林时远是在逗他玩了，笑着嘆了口气，他不追了，忽然伸出一只手，按在了林时远的手腕上，林时远疑惑地含着笑嗯了声。


    贺凝倾过身，直接看林时远的屏幕，「现在有红蓝两个buff。」


    两人靠的有点近，林时远都能感觉到贺凝衣服上的淡淡香味，他手也被不轻不重地握着，林时远不自然收了点笑，把两条腿换了个上下接着翘，「对了，不考你这个了。」


    贺凝嗯了声，也重新坐了回去，「我是知道这些的，只是不会杀人。」


    林时远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直接叫贺凝，「来龙坑这里，给你堵这里了一个，来杀吧。」


    然后林时远就忍着笑，静静地看着贺凝从他后面路过，跑去下路的龙坑，发现没有，又跑到上面的龙坑。


    贺凝抬起眼看到他忍笑的表情，无奈，又很纵容林时远这样欺负他玩，「怎么不叫我一声呢。」


    林时远：「多跑跑身体好。」


    贺凝看着被林时远堵在龙坑里的小可怜，问道：「这是谁啊？」


    林时远也觉得这小矮子可怜的不行，但他心狠手辣，没办法，「鲁班七号，叫他滷蛋就行。」


    小鲁班应该玩这个游戏有一段时间了，还有个性动作，这会儿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祈求堵在面前的煞神放他一命。


    贺凝觉得稀奇，看他哭了一会儿，就把他杀了。


    林时远看小鲁班死后发的「呵呵，打得不错」，笑的更开心了，他突然发现，这种青铜局真的很好玩。


    林时远玩的是百里玄策，甩着钩子走了，「跟着我，等会儿再把他堵在龙坑杀一次。」


    贺凝笑着应好。其实他还没感受到这个游戏的乐趣，他觉得好玩，纯粹就是看林时远玩的很开心。


    这是林时远第一次跟他相处时笑的这么开心。


    很难得。


    贺凝不介意多蠢几天。


    「你要真想玩，闲着没事可以去看看直播，很多入门教学的。」林时远带着贺凝打了两把，一开始的乐趣消失了，有点嫌贺学神水平太低，玩着没意思。


    贺凝怎么会不知道林时远的意思，哭笑不得，他刚才还在想可以多蠢几天呢，谁知道林时远这么快就变心了。


    「好，有介绍的吗？」


    林时远摸了摸耳朵，神色自若，仗着贺凝不知道，他夹带私货道：「你搜一下都有，有个叫月饼的还不错。」


    贺凝听到这个名字，好奇地重复了一遍，「月饼？为什么会叫月饼？」


    林时远低下头，不去看贺凝，「谁知道，他喜欢吃月饼吧，我就挺喜欢吃月饼的。」


    贺凝笑了笑，「记下了，今年中秋，我会给你送月饼的。」


    林时远还在微微不好意思，咳了声，「不用了，我奶奶会做。」


    结果这一下可让贺凝更有机会了，意外道：「是吗？奶奶竟然会做。」


    林时远想到贺凝早就打进了他家内部，哄的林素秀特别喜欢他，顿时就忘了把自己做荣耀视频的id给了贺凝让贺凝去关注的羞臊，一脸麻木，麻了几秒，他又不能赶贺凝走，略微烦躁地皱眉，「行行，到时候带你去吃，先说好，我们家都不吃五仁，不会做五仁的，你要是喜欢，自己去买。」


    贺凝主动让林时远开口说出邀请的话，笑意很深，好脾气道：「我不吃，奶奶做什么我吃什么。」


    第21章 钻石嘛


    放学时间就那么点，没玩一会儿就要上晚自习了，贺凝不喜欢玩游戏，也不想林时远总是玩游戏，虽然他现在知道林时远玩游戏是在做兼职，可以赚钱，但现在是高三，他还是希望林时远能端正态度，该是学习的时候了。


    「时远，今天你带我玩的很开心，我们周日再玩吧。」


    贺凝说的委婉，林时远也没注意听，退出游戏关了手机，放进抽屉里，随口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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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站在原地看着林时远的背影，等林时远收拾好，他才认真了些，直说出来，「上学不玩游戏，可以吗？」


    林时远回过头，「什么意思？」


    贺凝：「我相信你的自制力，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我还是希望我能带给你一点监督的作用，所以上学期间不玩手机好吗？」


    林时远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先夸他，给他餵一颗糖，之后也不说他，反而说贺凝自己，整句话下来都没有一点不适，就像棍子外面包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花，打在身上不疼，摔棍子，棍子也不疼。


    难以形容的感受。


    林时远维持着脸上复杂又说不出话的表情，没有回头，反手把刚推上的抽屉打开，然后当着贺凝的面把手机关机了，「行了吧。」


    贺凝没有说行不行，而是隔着薄薄的眼镜对林时远露出笑意，继续夸道：「做的很棒。」


    林时远终于受不了了，把抽屉粗暴地合上，他的制止也随之而来，「停，别这么跟我说话，跟……跟去了不下二十个酒局一样。」


    亏他刚才跟贺凝打游戏的时候，还觉得贺学神抛下那些人设了，没想到又来了。


    「你就不能正常点吗？」


    贺凝其实也知道自己行为举止在家，在b市那边还好，但在这里，这间普通重点高中，是不太一样的，但他假装不懂，垂下眼，「我从小就是接受这样的教育长大的，如果哪里让你不舒服了……」


    林时远听的头都大了，他一秒都忍不下去了，勐地拉住贺凝的手腕，就差捂他嘴了，「上课，赶紧，要迟到了。」


    结果刚一出宿舍，就碰到上楼串宿舍的何志，吹了声口哨，「这才几天啊，就带回宿舍，还在走廊上拉拉扯扯，啧啧，进度真快。」


    林时远松开贺凝，压着他的背揍了他一拳，「你妈的，闭嘴。」


    何志人高马大的，林时远这点力气跟挠痒痒一样，看贺凝站在一边静静看他们打闹，连声调侃，「行了别打我了，你看贺学神都等着急了，你俩继续牵着手吧，去吧去吧。」


    林时远耳根有点泛红，又揍了好几下何志才走，他最烦别人调侃他，尤其是这种的，当初就是那帮人一天到晚在他面前说贺凝，他才一点点更讨厌上贺凝。


    现在贺凝要跟他做朋友，他不好太僵硬，跟贺凝有了点要冰释前嫌的意思，这些人就换了个方向调侃，调侃的还是这种。


    死基死基的。


    今天贺凝就在旁边！他还调侃这种敏感话题！


    操，打轻了，应该往他屁股上踹两脚。


    「走了。」林时远绷着脸叫贺凝。


    等两人下了楼梯，林时远气愤地补充了句，「他就是个傻逼，闲着没事干，就会噁心人。」


    贺凝看他的反应，再想到昨天他还在听的《傻夫》，心下明白了，林时远是个腐男，但不是弯的，相反他很直，被人开了这种玩笑他会生气。


    至于何志、唐偕飞、沈江海，甚至更多，贺凝也是听得出来他们话里掩藏着的流氓意思，知道他们是在装基，其实都是直的。


    只不过也不知道这两年风气是怎么了，男生之间的相处，都变了不少。


    贺凝稍有个迟缓，不知不觉就被人调侃了，就比如眼下的，一个叫不出来名字，但显然跟林时远认识的男生抱着篮球从他们身边经过，擦肩而过的时候抓紧那两秒钟上下打量了一番贺凝，然后笑着说：「学神受累了啊，当代男高中生嘛，比钻石还硬。」


    林时远拳头握得太紧，发出了一声咯嘣，男生飞速熘了，跑上二楼了还能听见他的狂笑。


    林时远甩开贺凝独自往前走了十几米，贺凝才后知后觉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不由也笑了，笑的不是那句话，而是男生。


    很有意思不是吗，这些跟贺凝相熟的朋友，虽然是两个人一起调侃的，但会把目光更多地放在他身上，形成一种暧昧的羞辱。


    林时远的朋友圈很好玩。


    *


    作者有话要说：


    贺学神开窍会有点慢，他注意的方向比较清奇。


    鞠躬，爱大家。


    第22章 软软的。


    这天晚上回家，贺凝如约在电脑上搜索了「月饼」看他的教学视频，因为心里对游戏还是不热衷的原因，所以点开后就去做别的事了。


    贺凝用手机看了下@95687，还是没有更新，而往期视频贺凝都已经看了很多遍了，没有助眠效果了。


    贺凝又去搜了几个国外的助眠视频，还行，勉勉强强。


    林时远说的那种听不懂英语睡得更快对他来说不行，他听得懂他们说的什么。


    全都没有@95687那么有效果。


    贺凝这两天失眠太严重了，他手指无意识地刷新着@95687的个人主页，甚至想要不要催个更。当然这是没用的。


    他不是没催过。


    贺凝想如果认识这个博主就好了，可以现实里催催更，就算不更，她手抓两下他应该也睡着了。


    贺凝这个想法是看评论区的人看出来的，@95687更新太慢了，不更新的时候粉丝们就在评论区里花式哀嚎，说要线下单杀了博主。


    贺凝每次看到他们的评论就想笑。


    因为他们哀嚎他们的，@95687不更新她的，谁也管不住谁。


    电脑上月饼的视频自动播放下一条，忽然有了人声，不再是游戏特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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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闻声抬头，看到屏幕里博主戴着个指套在打gg。


    「像夏天出汗，就可以戴上这个，操作起来……」


    贺凝能听出来不是变声器，他虽然不是什么声控，但他聪明，听的多了就能听出来了。


    声音还可以，挺干净的，不过有点端着。


    这个房间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在，贺凝也褪去了礼貌绅士的皮，评价的直接，不委婉。


    也许有人是天生温柔的性子，但贺凝不是，他长成这样，一半是身体原因，另一半是家庭环境，不过现在长着长着，贺凝的脾气也是真的很好了。


    三分真变成了九分真。


    电脑里月饼打完了gg，镜头推进，他操作着游戏人物，拿下了四杀。


    贺凝思绪还在飘远，这条视频结束，自动进入下一条，贺凝可能在想着@95687的更新，脑子里又还有月饼的声音的回放，贺凝突然皱了下眉。


    他感觉月饼的语气，还有说话停顿，有点熟悉。


    他点回上一条重新听了一下，没有那个感觉了。


    脑子太好使有时候就会这样，会产生错觉，有时候是一闪而过的真相，比如做题的时候，有时候又不是，只是脑子转太快了，一瞬间想了太多，有些行不通，但还是给他传达了一种行得通的错觉。


    贺凝觉得他自己可能是太闲了。


    从上初中，有晚自习开始，贺凝回家就从没有写过作业，更没看过书，他回到家在房间就是窝着，发呆，失眠。


    无所事事。


    贺凝点了暂停播放，他给自己找了点事做，给林时远制定一个学习计划。


    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的时候，贺凝余光忽然看到电脑屏幕上一个东西，他抬起眼。


    屏幕里男生的手指握着手机，给观众演示戴指套的原因，他原本只露出了两根手指的手漏出了更多。


    左手尾指掩在手机后，看不清切，但贺凝莫名的，好像看到了一点肤色。


    不是皮肤颜色，是肤色的……什么贴纸之类的东西？


    露出来的太少了，只有一个角，贺凝也不太确定，他此时还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注意到了这点，随后就关了电脑，低头认真专心地根据林时远现在的状态，制定学习计划。


    一边写一边听助眠，他听的还是@95687的视频，他这人有点固执，喜欢一个别的就听不下了。


    这晚又是凌晨两点半才睡着，六点起床，等于他就睡了四个半小时，已经算好了，昨天和前天都是三点多才睡着。


    「少爷，还是去拿早餐吗？」司机在前面问道。


    贺凝眼睛有些干，戴上眼镜，「嗯，以后每天都是。」


    司机应了句好，没有多问。


    贺凝去到学校后，林时远也在，他现在住宿，来的早。


    贺凝把早餐给林时远，准备等他吃完了再给他学习计划，现在还是别影响他心情了。


    贺凝无声笑了下。


    林时远打了个哈欠，主动又自然搭话，「今天吃什么？」


    贺凝：「今天是粥。」


    林时远还没睡醒，没什么精神，垂着眼一口口慢慢喝粥。


    他吃相算好，没有很大声音，偶尔若有若无地传到贺凝耳朵里，催眠效果极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别人的都没感觉，但坐在林时远旁边，勐一听他吃东西，就很想睡。


    可能是林时远拿勺子的手很好看，碰到塑胶袋的声音也很好听，嘴唇也……


    很软。


    贺凝的目光一点点涣散，就快要眯起来了。


    还剩一条缝的时候，他看着林时远的嘴唇，脑子里想的都是，为什么那么软，湿润，红艷，唇纹很浅……


    林时远的嘴唇过于软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斯哈，软软的嘴唇真的很喜欢盯着看(,,??.??,,)


    鞠躬，爱大家。


    第23章 我的同桌就不太喜欢我


    贺凝最终还是没能真的睡着，教室太吵了，而且林时远看他了。


    「困？」


    贺凝恢復了清醒，笑，「是有点。」


    林时远刚才感觉到了，但是又不太确定，毕竟他做as/mr的事没跟任何人说过，把吃完的早餐袋子打个结，放到椅子下面，擦了擦唇角，「那你睡啊。」


    贺凝拿出学习计划表给林时远，「睡不着了，给你的。」


    林时远暂时收回了狐疑，接过表看，刚看了两行就头皮发麻了，什么一天要做三套卷子，背五十个单词……


    他皱紧眉，「一定要这么多？」


    贺凝很寸步不让，甚至搬出比三套卷子更过分的，「下学期会更多，你现在需要刷题，你的基础太薄弱了，从头再学没有时间，只能一边刷题一边补回来。」


    林时远头都疼了，他本能觉得自己做不到，「我就考个大学就行了，要做这么多？」


    贺凝就知道他是这个想法，放完狠话，他又轻声慢语了，循序诱导般，「考大学很难的，你要加倍努力才行，奶奶也不会希望你只能考一个大专。」


    林时远纠结地嘴唇都抿紧了，贺凝又笑着安抚他，「先执行一个星期好吗？万一你坚持下来了呢？」


    林时远靠到椅背上，揉乱了头髮，骂脏话，过了几秒，他泄气道：「行，先试试。」


    贺凝昨晚就把卷子挑出来了，他先把林时远比较擅长的英语递给了他，「我跟你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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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真的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从内到外散发出带着烦躁的沮丧，一方面他知道他是得这么做才能考个大学，另一方面就是他知道自己真的做不出来，看到卷子就难受。


    贺凝像哄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好好写作业那样，把卷子摊开放好，笔盖打开，就等林时远拿起笔写了。


    林时远提了下裤腿，抓起笔手撑在课桌上，不太爽地趁着还有五分钟上早课，抓紧时间做几道题。


    贺凝果真也拿出一套卷子跟林时远一起做，他特意写字轻轻的，怕他写的太快，林时远看到了，更烦。


    不过两人的第一天正式一起学习计划没能执行多久，连五分钟都没，林时远刚写完第一题，贺凝写了四题，他们前桌肖杰跟展宁西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把东西放下，肖杰就冷笑着大声说：「我要告诉老师！」


    「你平时上课不听课，影响我学习，一天到晚浑身都是臭的就算了，你竟然还早恋！天天上早课迟到就是为了送女朋友去上学！被我看见了，你完了，我要去告诉老师，让学校全校批评！」


    肖杰声音大，他这一大串下来全班人都听见了，展宁西低着头坐在座位上，一句也不反驳，英代见情况不太妙，走过来拉肖杰，「哎算了算了，别这么大声，马上早课了，有什么事下课了说。」


    说完沖林时远跟贺凝疯狂挤眼睛，意思是你们两个班长都在，让我硬着头皮打圆场算什么，快来帮忙啊！


    林时远正烦着，笔都没放，用肖杰之前阴阳怪气的话骂回他，「看没看见别人在学习，你不学就闭嘴，别他妈有事没事就大着嗓门要告老师，谁他妈怕你？」


    英代一脸要凉，狠狠捂住了脸。


    肖杰气的脸红脖子粗，重重地把课桌推倒在了地上，「你以为你写两道题就能马上考个一百分吗？学渣就是学渣！你在我面前装？！」


    女生们被课桌倒地的巨响吓到了，小声叫了一下，「没这么严重吧……有什么可发脾气的。」


    「就是啊，你现在不就是在影响别人吗？」


    贺凝也冷淡了眉眼，站起身，「肖同学，我们一起去一趟办公室吧。」


    肖杰从换了座位后就压着火，这会儿被那么多声音一起攻击，整个人都爆发了，一扬手把展宁西的桌子也掀了，「学渣就好好认清自己的定位！别装模作样地认真听两节课，做几张试卷，就好像改过自新，能考上大学了！做梦吧！凭什么我要给你们这群人讲题？！」


    这话几乎得罪了全班一半人，沈江海带头站起来，「喂喂，学渣惹你了？你是神童还是清北预备役了？哦不好意思，你学习这么好，清北得跪着求你去读吧？」


    「嫌我们学渣拉你后腿了你就换班呗，多简单点事，在这儿玩什么宁死不屈呢。」另一个男生吊儿郎当地道。


    「班长成绩甩你一条街有吧，怎么没见人跟你似的，自视清高，真无语，而且谁问你题了啊，别自恋了好不好，压根就没人问你。」


    肖杰胸膛起伏剧烈，一张满是痘痘的脸又红又肿，他四下看了看，对着最近的一个女生就要下手，林时远见状立刻冷了脸站起身，但还是晚了一步，好在身旁的贺凝距离更近，动作也快，挡住了肖杰。


    女生被吓的尖声大骂，「你他妈有病吧！啊？！谁欠你了啊？滚去别的班吧！女生都打！」


    贺凝按着肖杰的手臂，紧紧锢着，但是男生的力气比女生大太多了，肖杰被锢着手，下身就乱踢桌子，把两张桌子都踢翻了，英代上前帮忙，还被撞到了鼻子，瞬间出血。


    林时远没有一点废话，拉开挡路的展宁西，直接抓着肖杰的后脑勺，往课桌上磕了一下，不重，他有数，但也足够震慑住肖杰了。


    「你他妈老实点，听懂没！」林时远在肖杰耳边吼了一句，然后松开了手，手指快戳到他眼睛里，「再动一下，我就照着刚才那个力度，把你按墙上，说到做到。」


    课桌是木，上面还有书，没墙疼。


    肖杰大喘着气，还想反抗，贺凝不想再影响班里同学，拽着他往外走，「时远跟我来，展宁西收拾桌子，英代辛苦你自己去一趟校医室了，其他人上早课，安静点。」


    这是贺凝当班长以来第一次管班，语言简洁，但是莫名有力，很管得住人。


    林时远也没多想，跟着出去了。


    等他们都走，班里才小声闹哄起来，「我操，林哥威勐啊，那一下我都有点害怕。」


    「林哥以前经常打架吧我操。」


    「就没人注意学神直接把肖杰拉出去了吗？力气好大，班长平时脾气那么好，我还以为他很弱呢。」


    「就没人说说肖杰发什么神经吗？」


    「等等，班长叫咱们安静点，别说了别说了，我现在有点憷班长……」


    肖杰在路上也不安分，大概是扣着他的两个人都是他很讨厌的，终于在下楼梯的时候狠狠挣开了贺凝，转过身，死死瞪着贺凝，「你成绩好，你招老师同学喜欢，你什么都会，你怎么没保送，啊？你那么牛逼，你怎么不保送？是有污点吧，学校取消了你的保送资格。」


    没等贺凝回他，他又转向林时远，「你呢？你就是个混混，小学开始就是成绩倒数吧，凭什么你会认为只要你高三好好努力一年你就能考上大学？你有多好笑你知道吗？我在前面听着你跟贺凝说话都想笑，你问的都是什么弱智题目？你是没脑子吗，智力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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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你妈。」林时远从牙缝里骂出一句脏话，揪着肖杰的衣领就要一拳打下去，贺凝拦腰抱起了他，转而放到另一边，林时远那一瞬间又懵逼又愤怒，「操？」


    贺凝没有看他，只是手上的力道一点没减轻，林时远要想挣脱了，他俩今天就是得翻脸那种程度地打一架，林时远咬了会儿牙，没动。


    贺凝一手揽着林时远，气势还比肖杰高一头，他额发有些乱，好在眼镜还好好地在鼻樑上，没掉没歪，贺学神温和的形象没全破碎，他道：「回答你的问题，既然你想知道。」


    「没保送，是我自己放弃的。没有人是会被绝对喜欢的，你看到的只是你看到的，至于你说时远的。」


    贺凝的神色和语气都更冷了，仿佛肖杰说他的那些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反而是林时远的，他很生气，「你同样没资格去批判点评别人的人生，成绩好和成绩不好的，也都是人，只要是人，任何时候开始都不晚，都值得获得成果，你的心太狭隘自私了。」


    把肖杰送到办公室给老余，林时远跟贺凝并排往班级走，走到一半，林时远想起几分钟前贺凝说的那番话，还是忍不住笑，他偏过头，挑了下眉，「我好像是听贺学神第一次说那么重的话。」


    那句『你的心太狭隘自私』就是心脏的意思，林时远万万没想到，贺凝竟然也会骂人。


    贺凝已经变回了温和的模样，学着林时远的样子也挑了下眉，笑，「谁让他说你。」


    贺凝继续道：「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觉得我招人喜欢，他不知道我的同桌就不太喜欢我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贺狗：谢谢，力气超级大


    上榜啦，撒花花~现在一篇文没预收上不了榜单，真的好难，越来越难了，一期轮空，就全没了，嘆气


    鞠躬，爱大家。


    第24章 给贺班长打工吧


    肖杰在老余办公室待到早读结束也没回来，第一节 课展宁西也被叫去了，班里一些男生坐不住了，等下课就跑去了老余办公室想打探情况，结果没人，他们又缠着另一个相熟的老师问，问了好久才得知老余他们都在李主任办公室。


    李主任比较凶，平时就管着管那，没几个学生喜欢他，几个男生都不敢去凑热闹了，就沈江海，平时还算规规矩矩的，但其实胆子奇大，他一个人过去了。


    快上课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唐偕飞身为同桌，这时候优势就展现出来了，扑上去搂着沈江海脖子，「怎么样怎么样？」


    其余男生也围了过去，就连女生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听着。


    林时远跟贺凝也看着他。


    沈江海很郁闷地说：「操……我就看了一眼，老余跟孙子似的，被主任说，被校长说，这个傻逼座位，我们估计是坐不了了。」


    唐偕飞瞬间就怒了，「是肖杰告到校长那里的？」


    沈江海：「八成是。」


    剩下的男生也无语了，「当时调座位的时候老余不是都找去谈话了吗，他不愿意怎么还搬了，搬完了又不爽，闹，关老余什么事啊？真瘠薄操蛋。」


    「老余被骂的厉害吗？」


    沈江海嘆了口气，「我没敢多听，就看见老余低着头，主任说什么他就应一声，说是他考虑不周。」


    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听到这里谁都忍不住了，连李主任也不可怕了，「操！我去替老余说话去，这他妈是什么事，肖杰那傻逼怎么敢的？」


    英代鼻尖还有点红，但早就不流血了，此时又加入了劝架队伍，「冷静，咱们是高三生，闹太大了不好，老余肯定也不希望咱们去找校长。」


    「冷静什么冷静，老余弄的这个座位我们都很满意，就肖杰一个人不爽，他不爽行啊，他早说啊，等搬了才说不行是什么意思，还反过来告去校长那里，我操他哪儿来的脸？」


    唐偕飞沉吟了一下也跟着劝架，「等会儿，肖杰估计告的不止这一个，你们早上也听见了，他说展宁西早恋。」


    马上上课了，几个男生争执不下来，林时远叫了声贺凝，「怎么着？」


    贺凝看大家都义愤填膺，没什么心情上课，合上了书，他看向明显也有气的林时远，心知要是不解决了这事，林时远今天这第一天的学习目标就完成不了了，他带着安抚地笑了下，「没事，我去看看。」


    林时远揉了下指骨，没什么表情，「我也去。」


    林时远虽然总说老余啰嗦，嫌他烦，但老余出了事，他也不会光坐着看戏，何况还有个肖杰。林时远去也不做什么，他就煽风点火一下，让肖杰有多远滚多远。


    贺凝一个人说不过来，他说，肖杰看不上他们这些学渣，巧了，他也看不上肖杰这种长舌妇，背后告状的人渣。


    贺凝没有说不行，只是道：「别发脾气，我们就事论事。」


    林时远看了他一眼，「我是那种动不动就发火的人？」


    贺凝含笑，「嗯，你不是。」


    林时远轻轻啧了声，心里怒火馕纷没那么强了。


    贺凝跟林时远先后起身，还是贺凝开口管理班级秩序，「同学们保持安静，我跟副班长去一趟办公室，等我们好消息。」


    他说这话声音还是温和镇定的，很符合平时形象，但莫名让人兴奋，一群半大的少年人全都鬼叫了起来，喊着班长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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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上啊！救出我们的老余！」


    「我就看好班长！」


    林时远一眼看过去，喊的最大声的几个，开学那几天还跟他是一个阵营，一起讨厌贺凝的。


    不得不说男人果真没一个能信的。


    不知道那个女生突然说了句，「果然是夫夫搭配干活不累！加油！」


    林时远差点绊到脚，黑着脸骂了句脏话，转头也拿出副班长的架势，喊道：「安静听见没！激动个屁呢激动。」


    唐偕飞：「哎哟哎哟，副班跟班长一唱一和了。」


    上一分钟他们还在替老余打抱不平，这一分钟就立马把老余忘的一干二净，起闹起了林时远跟贺凝。


    林时远耳垂有点红，皱着脸粗暴地推贺凝赶紧走，对付这种起闹，他回个中指都会让场面更加失控。


    等出了教室，他立刻收回了手。贺凝也没被他推恼，反而笑着道：「我现在好像在班里人气不错了。」


    这句话有点意有所指，但林时远此时正心不在焉，没说话。


    贺凝收回目光，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主任办公室。


    等站在门口，透过窗户，果然看见老余还低着头在挨训，林时远刚才烦躁的脸色顿时冷了，他都没等贺凝敲门，自己敲了两下，直接进去了。


    「李主任。」


    说起来林时远跟李主任还挺熟，不是正面的那种，林时远高一刚开学就打了场架，被记过，当时就是李主任给他记的。


    老余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他们两个，忙摆手，「你们怎么来了，快回去上课。」


    林时远突然很不是滋味，一大把年纪了，因为他们这些学生，在这里低头哈腰的，旁边肖杰还坐了个凳子，老余就站着。


    贺凝在后面跟着叫人，给林时远的失礼不动声色地全部补全，以免李主任抓着这个空不放，「主任好，校长好，我跟时远听说发生了点误会，有点着急，刚才没敲门就进来了，还请谅解。」


    李主任刚张开的口又闭上了，一脸头疼地看着林时远，「你来干什么？老师没叫你你就擅自过来，有规矩吗？」


    校长神色倒还好，还有闲情喝茶，看他这样子事情应该不严重，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有学生直接把老师告到了他面前，表面样子还得做做。


    展宁西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眼睛还有点红，但看起来没大碍，贺凝飞快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心里有了数，接上李主任的话，「不好意思主任，这里面有点误会，我们做学生的，不忍心看余老师被冤枉，这才过来的。」


    林时远差点就蹦出去的跟吃了枪药似的话被咽了回去，他心里我操了一声，真的佩服贺凝了。


    牛逼，当着主任校长的面，也是这股绿茶腔，但该说不说，真管用。


    没看李主任都没话说了吗。


    校长放下茶杯，和颜悦色道：「那小贺同学说说，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啊？」


    林时远：「……」


    完了，校长也是个装模作样的，他不由看向贺凝，有点怕他应付不了。


    贺凝没有跟他眼神接触，谁也没看，很公正理智的模样，「我猜肖同学肯定没跟你们说，余老师调座位前，是跟他商量过的，至于为什么还搬了，不如主任亲自问问肖同学？」


    校长就笑眯眯地又看向肖杰，「肖同学确实还没说这个。」


    肖杰从林时远跟贺凝进来后身体就一直紧绷着，这会儿校长问他，他下意识站了起身，那把椅子他坐不踏实了。


    「他确实问过我，是，我是答应了，可我也没想到给我分的同桌是个班级败类！」


    李主任没有制止肖杰的话，反而是校长立刻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肖同学了言重了，没有败类这一说法，请你待会儿就这个词向展同学道歉，现在你继续。」


    肖杰憋了又憋，脸都憋的通红，握紧拳头道：「是，我用词不恰当，对不起，我想说的是他品性不端正，上课不好好听课，作业不写，成绩倒数，我跟这样的人坐在一起，他只会影响我的学习环境，而且他经常不洗头，一身汗，早课迟到，并且我今天亲眼看到他送一个女生去上学，他早恋，他的品性太不端正了！」


    林时远没忍住呛了一句，嗤笑，「你说展宁西脏？我怎么看着都是你更倒人胃口。」


    李主任拍了下桌子，瞪林时远，贺凝上前一步挡住了林时远。


    校长又端起茶杯喝茶了，李主任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关于早恋的那条，我已经让老师去查证了，一会儿就有结果。」


    肖杰气不过，他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那余老师呢？！他擅自给高三的学生调座位，影响了我三天的学习情绪，他怎么负责？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一带一，他凭什么这么做？谁的时间不是时间，我们成绩好的凭什么要去帮助那些成绩不好的，他们脑子蠢，教了也不会，白费我们时间，别跟我说帮他们的同时也是在帮我们自己巩固知识，就那些弱智题目，我闭眼都能做出来，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作用！」


    校长轻嘆了口气，「肖同学，冷静点，你的怨言我们都理解，我们刚才也批评过余老师了，他也做出了悔改和道歉，我认为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肖同学认为呢？」


    「余老师固然有错，但肖同学也太过激进，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也需要好好反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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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杰听校长这意思就明白了，全是做给他看的！根本就不打算罚老余，他梗着脖子，「我有什么要反思的？！你们全都不帮我说话！」


    李主任威严地呵斥了声，「注意你跟老师说话的态度！」


    老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挂着笑率先再次给肖杰道歉，「是老师考虑不周，座位等回去就散了……」


    贺凝抬高了点声音，盖住老余的，认真道：「他不能代表所有人，他只代表他自己，我也代表我自己说句话，余老师排的座位没问题，即便经过了这件事，座位不能再继续坐了，余老师也尽可以把学习不好的安排在我旁边，我不觉得拖累，谁都可以来找我问问题，不管是什么人，什么问题，我都会教，而且能教会。」


    林时远不嫌事大，直接吹了个清脆的口哨，还打了个响指，「看见没，格局。」


    他走到肖杰面前，以身高压人，「你这辈子都是个目光短浅的，你永远成不了大事，给贺班长打工吧，傻逼。」


    *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花！


    鞠躬，爱大家。


    第25章 比较好看的石子


    老余吓得连声叫林时远，「好了好了，你俩快回去上课吧，宁西也跟着回去吧，都别缺课了，好孩子。」


    林时远显然没说够，抬起手往下按了下，是一个很嚣张的手势，无视老余道：「刚才听你逼逼叨叨半天，该我说了吧。」


    李主任额角太阳穴跳的飞快，非常看不惯林时远这个样，「你给我注意点！」


    林时远面向校长，「既然肖同学这么不爽我们班，我看他也别待在我们班了，换个班吧。」


    林时远跟着贺凝过来，当然不是口嗨几句就算了，他是要肖杰有多远滚多远，就算滚不了，也得让他知道他多不受人待见。


    贺凝担心林时远势单力薄，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也微微往前站了点。李主任烦得很，挥手赶人，「都回去回去，换班哪有这么简单，一点点小事就闹着让同学去别的班，林时远，我看你的气度也不怎么样。」


    林时远意外不明地冷笑了下，「确实，我比不上李主任大气，谁背后打我小报告，我可是都记着的。」


    李主任皱眉，「谁又打你小报告了？多大人了还这么斤斤计较，行了回去吧。」


    林时远气的肺都要炸了，连贺凝什么握住了他的手腕他都没感觉。


    贺凝：「我跟时远看法一致，主任问问肖同学愿不愿意换班吧，我们班庙小，容不下他。」


    李主任吃惊又意外地瞪向贺凝，但好歹是自己学校唯一的种子选手，因为这种事批评他，李主任是不愿的。


    只能又把锅扣到林时远头上，「你看把贺凝带成什么样了，你俩是同桌？分开坐，别耽误了贺凝。」


    老余跟贺凝都生怕林时远不服气，又呛回去，到时候可就太难看了，李主任真计较起来，吃亏的还是林时远，于是老余忙上前打圆场，贺凝则紧紧拉着林时远的手腕，示意他别冲动。


    肖杰大吼，「我自己申请换！就你们那破班，我一秒也待不下去！」


    老余讪讪，诶了声，「老师对不起你，没有好好跟你聊聊，你真的不愿意在我的班里，可以写张申请表……」


    肖杰推开老余，从李主任办公桌上拿了纸笔，当场就写起了申请换班。


    林时远想一脚踹到肖杰的腿上，个死傻逼玩意。


    老余使了个眼色给贺凝，贺凝点了下头，拉着林时远准备走，「主任，校长，我们先回去了。」


    校长摆了下手，「回吧。」


    正巧外面一个女老师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开门就道：「那个女孩子说的跟展宁西说的一样，我也打电话问了家长，他们确实是邻居……」


    后面的话被隔绝在门里，林时远跟贺凝都听不见了，但听到的这些内容就足够了。


    「见人就咬，傻逼。」林时远骂道，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肖杰满嘴胡话，又是恶意羞辱又是诬陷展宁西早恋。


    「老余也是傻，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都被指着鼻子骂了，还道歉。」


    林时远太憋屈了，为老余，他连李主任说他难听话都没在意。


    贺凝知道他脾气大，怕他气着自己，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老余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他不能跟学生吵起来，有损师德。」


    林时远被这么捏了几下才意识到贺凝还拉着他的手，条件反射赶紧甩开了，一脸震惊地看着贺凝，「我操你什么时候拉的我？」


    太震惊了，都没顾上尴尬。


    贺凝明显愣了下，随即很快收拾好情绪，淡笑，「办公室里，怕你顶嘴。」


    林时远干巴巴地哦了声，后知后觉地开始尴尬不好意思了。


    办公室里……贺凝怎么维护他，站他前面，他都知道的，刚才他们出来的时候，也算友好，结果他突然就把人家的手甩开了。


    做的是不厚道。


    但是林时远这人吧，很拧巴，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他拧着，不会道歉，不知道怎么开那个口。


    贺凝看着他的神情，轻轻嘆了口气，温柔地引着林时远换了个话题，让他们都脱离那种不好受的气氛，「肖杰应该是不会再在我们班了。」


    林时远依旧不是很自然地啊了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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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又道：「别太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心情，除了高三这一短短的记忆，你以后都很大可能不会再遇到他了。」


    「他只是你这辈子，最不起眼的一颗小石子。」


    林时远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他不是不起眼，他是不起眼还丑的石子。」


    贺凝勾唇，「嗯。」


    林时远笑完飞快看了眼贺凝，又转过头，「你应该是比较好看的石子。」


    别扭的林时远，夸人都夸的不绝对，但是又想「认一下错」，就看那人能不能接收到他的信号了。


    贺凝接收到了，还笑意越发深，他再次从林时远身上看到了猫的属性。


    「我只是石子吗？时远，有点伤我的心了，我以为我们不止是高三呢。」


    林时远笑出了声，乐了，这熟悉的绿茶味儿，他没再破坏氛围，顺着贺凝道：「是吗？还真没准，我刚在办公室还说肖杰以后给你打工。」


    两人已经接近教学楼，都在上课，贺凝放低了声音，「说不定呢？」


    林时远回过头，看见他刚承认的贺班长大人，在阳光底下笑的温柔耀眼，阳光好像都很偏爱他。林时远又一次认了，贺凝确实长得也挺帅的。


    成绩好，比他高，声音不错，优点一大堆。


    贺凝说：「我家挺多公司的，说不定他真的会给我打工。」


    哦，忘了，他还家世好。


    林时远此时身体上却很诚实的一秒钟给出了反应，笑得不行，给贺凝竖了个大拇指，「等他去你那里打工了，打电话给我，我去羞辱他。」


    贺凝一本正经点头，好像肖杰以后真的会去给他打工，或者说他跟林时远的友谊真的会有以后，也或是，仅仅只是眼下，他跟林时远像朋友那样，心情轻松地说说笑笑。


    「一定打电话给你。」


    林时远笑得更厉害了，随意地搭了一下贺凝的肩，「走了，上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来看一看后台，唰，打开，嗯？！怎么回事，五百多收藏，点击只有五十？！！


    我的小天使都去哪儿了！可恶，全都囤我，呜呜呜呜


    鞠躬，爱大家。


    第26章 你在看什么【作话有入v公告】


    第26章


    当天中午他们班就换新座位了，换回了单人座，只不过老余说，想挨着谁的，还能挨，所以林时远就坐到了贺凝的斜前桌，唐偕飞沈江海分布在四周，他们这一片隐隐形成了一个正方形。


    其实一开始不是正方形，是有个男生戏嚯他们，「哎哟，铁三角啊。」


    唐偕飞跟沈江海立马举手纠正，「诶，别瞎说，我们俩现在可比不上贺学生，没有铁三角没有铁三角。」


    林时远也没说什么。


    于是正方形就正式成立了，他们两人一组，在以后的日子里闻名了整个高三，甚至还有面向整个高中的趋势。


    至于肖杰，中午放学的时候收拾的课桌，换去楼上一班了，等他们一班人下午回来上课，看见缺的那个位置，谁也没在意，撇了撇嘴，该做什么做什么。


    倒是展宁西，竟然主动找贺凝跟林时远道了谢，但是除了谢谢两个字，别的也没说了，他性格太闷了。


    贺凝说了不客气，林时远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跟展宁西可以说是性格完全相反，林时远会顺带手为他伸一下冤，但眼里绝对不会看到他。


    林时远只会看到跟他一样，发光的，独特的存在。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换回单人桌并没有对大家造成特别大的影响，除了唐偕飞跟沈江海。


    唐偕飞高三遇上了沈江海，两人又做了几天同桌，都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尤其唐偕飞，白天在班里都不怎么找林时远玩了，一下课就抱着沈江海亲亲我我，只有晚上回宿舍跟林时远嘴贱几句。


    「你俩现在，真和好了吧？」


    林时远穿了短袖短裤，在男生宿舍里可以说是穿的严严实实地走了出来，手里抓着毛巾在擦头髮，似呵似哼了声，「你他妈都在外面带头起闹了，现在问我这个？」


    唐偕飞嘿嘿一笑，完全不怂，自从他不再需要林时远的电瓶车后，这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我这是身在沈贵人那里心在你林爱妃嘛！虽然我起闹你，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啊。」


    林时远被噁心到了，「去，找你的沈江海去。」


    唐偕飞变本加厉，「别吃醋嘛~你永远是我的爱妃，正宫得留给我未来的女朋友，别吃醋喔。」


    林时远作势要踢他，唐偕飞嬉笑着跑去洗澡了。


    「中秋我晚上再去找你玩啊！」唐偕飞在浴室里喊。


    林时远刚拿出贺凝今天给他发的卷子，酝酿出一点写卷子的感觉，这一嗓子让他差点摔笔，「闭嘴！爱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去。」


    「操。」林时远极其暴躁地骂脏话，骂完又捡起笔，调整唿吸，继续看题。


    他已经按照贺凝当初给他订的学习计划坚持两个星期了，每天三张卷子，周日休息一天。贺凝这个人脑子太好使了，就是辅导人学习，也特别有手段。潜移默化的，不知不觉的，不断升级着试卷的难度。要不是周日晚自习的小测验，林时远已经稳定及格线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进没进步。


    一整天，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这三张卷子上了！从早做到晚，每天都是不会不会，好不容易做到一道重复的题，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贺凝在前面打的叉号，意思是这道题作废，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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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


    基本上每天都是在做新题，所以一直都不会做，一点也不轻松，学的特别累。


    唐偕飞洗完澡出来看到他在做题，瞬间轻手轻脚熘了，开玩笑林时远做卷子的时候跟要吃人一样，他还是躲远点吧。


    他跑到走廊，掏出手机顺便给贺学神卖个好，「班长，时远在写卷子呢。」


    贺凝形象太深，连回復的信息都像带着浅笑，温温和和的：


    【知道了，谢谢，他很棒，帮我转达。】


    唐偕飞干脆利落截图发送一条龙服务，踩着拖鞋哼着歌去找沈江海了。


    宿舍里林时远根本就没看手机，自制力极好，说写卷子就绝不碰手机，直到宿舍门被敲响，林时远正一身是火，黑着脸跟个煞神一样就刷地打开了门，「唐偕飞你他妈……」


    门外贺凝笑着。


    林时远松开门，泄了火，「你怎么来了，我不会做，快来教我。」


    贺凝绅士地站在门外，等林时远转身，虽然没说让他进，但动作间表达出了这个意思，他才走进去，轻轻带上门，「唐偕飞给我发了信息，说你在写卷子，我让他帮我夸一下你，但是没有收到回復，所以亲自来夸你了。」


    林时远有气无力，都没空骂唐偕飞又乱联繫贺凝了，重重坐到椅子上，「别夸了，就这题，不会做，我快烦死了。」


    林时远没有穿校服，而是自己的衣服，上衣是圆领，稍微有些大，贺凝从后面望着，能看见他细白纤长的一截脖颈，软软的，耳垂后面也极干净，透着淡淡的粉。


    贺凝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睫，「这题是有点难度，没关系，别急，我给你讲讲。」


    林时远恹恹地应了声。


    他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贺凝站着，弯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林时远闻到贺凝手腕上淡淡的，很低调的香，是香水，但是很安神，林时远在心里咕哝。


    贺凝这逼竟然还喷香水，不对，重点是这香水什么牌子的，这么持久，早上喷的，现在还有味儿……


    林时远用脑挺长时间了，现在趴在桌上，耳边是贺凝温柔低沉的嗓音，还有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现在又勐地吸了口贺凝手腕上的香，眼皮顿时就沉了。


    贺凝讲了半天，他一个字也没听见，手指就无意识地划拉着桌面。


    这个写字的声音不错，下次拍asmr视频，就用这个道具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贺凝忽然停了声音，林时远也阖上了眼皮，谁也没觉出哪里不对。


    直到贺凝的笔再也握不住，从手指尖跌到试卷上，发生声响，惊醒了林时远，他反应快于贺凝，零点几秒，他率先捕捉了贺凝的异常。


    林时远一瞬间，仿佛所有柔软都消失，警惕地像只马上进入战斗状态的刺猬，他问贺凝，「你在看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要入v了喔~字数和收藏都够啦，终于又一次入v了，开森。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因为我会开盗文的，哇咔咔，严防死守！


    上一本写的太差，我甚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沧桑


    还有个接档文要跟大家求一下收藏=-=


    文名：《魂穿到死对头的猫身上后》


    第27章 握手言和【万更】


    贺凝也很快收回了自己的失态, 很平静，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他圆谎圆的天衣无缝, 「我看你快睡着了，就没有再说话, 怕惊醒你，今天的题就先不讲了，你睡一觉，好吗？」


    林时远冷冷地盯着贺凝, 只要贺凝有一丝不对，他都会立刻翻脸。


    贺凝微微偏头，笑了下, 「怎么了啊，突然这么凶。」


    林时远左右没看出贺凝有什么不对, 但心里还是很膈应, 皱着眉不说话, 两人片刻前的旖旎与朦胧全都不见了，此时气氛紧绷又冷硬。


    贺凝轻轻放下笔, 一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时远，我哪里做错了, 你能告诉我吗？」


    林时远没心情跟他玩这种绿茶你装我装的游戏, 豁然起身, 「行了, 你走吧。」


    贺凝很浅地抿了下唇, 他没想到林时远会敏锐到这种地步, 他这几天都没睡好, 看到林时远划桌子的手，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忽然就钝了，差点睡着。


    只是有点奇怪了，为什么林时远会对这件事生气。


    如果说是不礼貌的话，也不该生这么大的气，所以是为什么？


    林时远在阳台上，听到贺凝关门的声音才打开水龙头，弯腰往自己脸上泼了两捧水，泼完枏竕他并没有起身，而是借着这个姿势，视线下移，往自己衣领里看了眼，「操……」


    林时远脖子通红，脸上烦躁的不得了，他去宿舍里找了烟和打火机又出去了，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


    应该是他想多了，贺凝不会是看他那里，再怎么说，贺凝也不是那种人。


    是他太敏感了。


    现实里不会这么轻易碰到gay的，还是贺凝。


    林时远抽了两支烟，两支烟的时间都在自我开解，但没成功，抽到第三支，他重重骂了句脏话，「操他妈的，管他是无意的有意的，再有下次打死他。」


    从林时远的角度来看，贺凝真的很大可能不是无辜的，毕竟曾经在杂货店里，贺凝看到过他赤着上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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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变态。」林时远气的差点把烟嚼了。


    宿舍门被打开，唐偕飞走了进来，刚进来就捂住了鼻子，「我操时远你干什么了？这么大烟味，你晚上不睡觉了啊？」


    林时远把烟掐了，「贺凝呢？」


    唐偕飞拿出香水疯狂喷，「没看见啊，你找他干什么，早回家了吧，都放假了他不回家干什么？」


    说完唐偕飞闻着香水的味道，好受了不少，脑子也转过来了，哦了声，「忘了，你俩自从好了以后，贺学神周六都是晚上□□点才走。」


    「啧啧，还问我贺凝呢，这是在跟我秀恩爱啊？知道你俩好了，贺学神为了你周六下午都不回家，感天地泣鬼神……」


    林时远用力兜住唐偕飞的后脑勺，把他往前按，「别他妈喷了！香死了！」


    什么垃圾香水，这么浓，刺鼻死了。


    唐偕飞被拍的差点站不稳，理直气壮，「香水都这样啊！多香。」


    林时远骂骂咧咧，用湿毛巾捂住鼻子，「放屁，贺凝的香水就不……」


    唐偕飞立刻鬼叫起来，「哦！贺学神的香水不这样！你还闻人家香水了？你下流！香水是男人的第三只手，你摸人家手，你不要脸。」


    林时远一边无语至极，一边心里不可避免回想起贺凝手腕上的香水，想到那个香水，就会想到自己当时怎么一点点意识模煳，差点睡着，「你他妈哪来的第三只手？」


    从来都只有他asmr别人的份，这次竟然栽贺凝手里了。


    就因为栽了，所以都不知道贺凝到底在看他哪里。


    林时远又臭了脸。


    唐偕飞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还在一本正经地解释自己的话，「第一只手，就是正常的手，第二只，那就稍微不要脸点了，就是咱们下面的，对不对，第三只，可不就是香水，多暧昧，你要想闻清楚人家身上的香水，是不是得凑近点，越凑越近，就凑到怀里了，噫~」


    林时远给了他一个字，「滚。」


    「少思春，好好学习。」


    唐偕飞放下自己的香水去刷牙了，「男人至死是少年，至死思春！万岁！」


    林时远被逗笑，骂道：「神经病。」


    唐偕飞喊完万岁，举着牙膏又探了脑袋进来了，「所以你承认你凑到贺学神怀里闻香水了。」


    他刚才说了那么多，林时远都没反驳。


    林时远指了指他，「你信不信我连你带你的宝贝香水一起扔出去。」


    唐偕飞能屈能伸，「我明白了，林哥，我会闭嘴的，这件事你知我知学神知。」


    一只拖鞋扔向了他，他连忙缩回脑袋，拖鞋砸到了门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声响。


    唐偕飞瑟缩了下肩膀，被戳穿了，恼羞成怒了，真可怕。


    次日是周日，林时远跟老余打了招唿就出校门了，回家看看林素秀。


    回去前他留了个心眼，打电话问林素秀贺凝在不在。


    那狗/逼的贺凝，完全打入他家内部了，他都只能周日回去一天，贺凝却时不时就去陪林素秀聊天。


    上周林素秀给他打电话，还说贺凝帮忙进了个货。


    简直离谱。


    「小贺啊？不在啊，怎么了？」


    林时远坐上公交车，「没怎么，就问问。」


    不太爽，啧，都叫小贺了。


    林素秀正忙着，没多想，「那行，你赶紧来吧，今天生意不错。」


    林时远淡淡地应了声，「知道了，免费苦工马上到。」


    林素秀大笑，「说什么呢，你是我免费的大孙子。」


    「谢谢你没说成大孙女啊。」林时远嘆了口气，挂了电话。


    虽然不太爽，但贺凝不在，林时远还是挺想快点去杂货店看看林素秀的，一个星期没见了。


    下车后他拐去小超市买了点林素秀爱吃的零食，结帐的时候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等他反应过来，低骂了声，转过身快步走了。


    以前打过架的。


    就是高一打架那个，打完后林时远背了个处分，上学期刚消，他转学走了。林时远并不怕他，只是不想惹事，太麻烦了。


    而且今天是去见林素秀的，林时远无意跟他正面硬碰硬。


    但是老天好像总是喜欢玩事与愿违这种把戏，他刚出超市，就让人堵住了，「这谁啊？来看看，都来看看。」


    林时远抬起眼看着前面的大嘴瘦猴，不认识。


    瘦猴搭着别人的肩膀，还在吆喝，「彪哥，来啊，看看这是谁。」


    这个彪哥林时远知道，就是超市里那个声音，跟他打架的，叫程彪。


    当时打的是群架，林时远一个人对六个，程彪是带头的。


    程彪从后面走上来，拖着腔，像大哥一样，「谁啊？」


    他看到林时远的脸，动作顿了下，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瘦猴，然后抽了支烟出来，点上，「嚯，熟人。」


    林时远心知今天是毫髮无损地走不了了，也不废话，「去前面，这里都是监控。」


    程彪夸张地笑了声，「看看，林哥还是这么装逼。」


    跟他一起的四个染着五颜六色杂毛的男生全笑了，「装嘛，不过个子这么矮的这么装，还是头一回见。」


    林时远没有吭声，往前走着。


    程彪眯了下眼，「毕竟老爸是赌鬼，赌鬼都挺抗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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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猴马上接了句，「他妈就是被打跑的吧。」


    程彪：「哪儿能，他妈就是纯粹跟男人跑的。」


    林时远走到通道深处，站定，回过了头，他神色淡淡的，没有被激怒。


    程彪吐了口烟，没再阴阳怪气，正式跟林时远说了第一句话，「林时远，好久不见啊，你也别怪我，怪就怪你今天自己不走运，两年前的仇，我肯定是要报的。」


    林时远左右看了看，想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放袋子，扯起唇角，「没事，那个仇，我也是要报的，本来你一直不出现，我还挺伤脑筋，不知道上哪儿找你，现在你自己来了，怎么样，还是一起上？」


    最后那个『一起上』让程彪收了笑，脸色不太好，「你要少装点逼，没准今天就过去了，怎么就学不乖呢？」


    林时远把东西放到了墙边，这里接近菜市场，都是老房子，一条窄窄的通道，路也是坑坑洼洼的，还有几处没了砖，露出土。


    「让你少吃点屎了，不听，张嘴就喷粪。别废话了，你不是一直就喜欢一起上，以多打少吗？没事，上吧。」


    程彪彻底怒了，扔了烟，「我操你妈！」


    程彪是个一心想当大哥的校内混混，高一开学就在教学楼里游荡，这个打一下那个贱一下，想慢慢建立自己的威信，但他没想到，林时远先他一步出名了。


    还是一战成名。


    原因是林时远当着全班的面骂老师。


    那个老师先骂的林时远，林时远忍了一会儿，见他还在骂，就不忍了，于是这一下直接惊动了级长主任，连副校长都去了，把程彪的风头抢的干干净净。


    程彪不服气，转头就去打听了林时远到底是谁，林时远的家庭不算什么秘密，就算是秘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打听，就肯定能打听出来。程彪拿着这些「把柄」去找林时远了。


    高一时候的林时远比现在脾气还差，一点就炸，更别说程彪拿的是他家庭的。


    赌鬼老爸，跟人跑了的妈，一把年纪还拉扯他的奶奶。


    程彪嘴贱第三句话的时候，林时远就把他头砸到桌面上了。


    事情没完，程彪被打了，没了面子，肯定会报復回来，隔了三天，他们在校外又打了一架，就是群架。


    程彪带着他五个社会混混兄弟，想教训一顿林时远，但出了点差错，他五个混混兄弟只来得及一起上了两分钟，林时远就抱着程彪滚到台阶下面了，按着他打。


    一打六是不太可能的，林时远又不是学武/术的，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一打六，他要把他们分开，专打程彪就够了。


    可惜没打够就让围观群众分开了，押送回学校，一人一个大过，程彪父母过来直接带他转学走了。


    至于那五个混混，去派出所蹲了几天。


    「愣着干什么？打！今天不把他一条胳膊打断谁都别走！」


    林时远嗤了一声，程彪一直都想当很有逼/格的那种老大，所以平时就装模作样的，说话做事，装老大的派头，但一到打架，他就装不住了，只能一起上，很没面。


    这点就要提一下贺凝了，同样是立人设，看人家贺凝，就立的还算不错，不像程彪，不用五分钟就原形毕露。


    林时远后退一步躲过瘦猴的拳头，拉住他的手，借着他冲过来的力，屈膝，狠狠顶到他腹部，瘦猴嚎叫一声，林时远把他扔开。


    剩下的人见状一起上了，「操，还挺能打？」


    程彪从裤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戴到手上，林时远分神只从眼角看到一抹亮光，以为是刀，咬紧了牙，「我日你大爷！」


    动刀？这他妈事就不小了。


    瘦猴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林时远背上，林时远一个踉跄，差点倒下，打架最忌讳的就是倒下，一旦倒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抱着头让人打。


    林时远生生挨了一拳也没倒，弯腰把背上的瘦猴甩出去，不等他起身，其中一个染黄毛的往他膝盖上踢了一脚。


    程彪戴了东西的手也招唿到了林时远脸上，林时远只来得及后退一点，颧骨还是被打到了，一阵火辣辣地疼，好像皮肤被擦掉了一块。


    林时远看到那个东西了，不是刀，是指虎。


    「你他妈也就能当个流/氓了！」


    程彪继续往他肚子上打，「继续打！给我按住他！」


    林时远屏住唿吸，一拳砸到程彪鼻子上，把他打退，再打剩下的，但他一个人打五个实在太吃力了。


    打斗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机掉到了地上，黄毛一脚踩了上去，死命拱着，要把他拱到地上。


    这架打的跟特么猪滚泥一样。


    林时远不知道手机有没有响，他好像有听到一点，但四周全是五颜六色毛们的吼声，还有他自己剧烈的喘息，其余的什么也听不见。


    程彪不要脸，他这些小弟也不要脸，使蛮力也要把他按到地上。林时远手指头都生疼也没能把他们掀开，再有半分钟他就要趴地上了。


    林时远用手肘狠狠往黄毛背上打了两下，正要打第三下，脑袋上突然传来一个重击，有几秒钟林时远都是懵的，完全懵的，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瘦猴是拿他的包打的，不是砖头，否则这一下林时远就晕了。


    趁着他发晕的这几秒，几个杂毛瞬间把他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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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彪推开瘦猴，「给我！」


    他举起手正准备往下砸，黄毛瞪大眼喊了句小心，程彪都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人从后面一脚踢飞了，头磕在墙上，当场就流血了。


    「谁？……」


    贺凝踹飞了程彪就连忙把林时远身上的黄毛瘦猴，还有两个什么毛的拽着衣服甩开了，从中挖出林时远，扶着他的后颈和腰，小心又紧张地喘着气问：「时远？能听见我说话吗？」


    贺凝是一路跑过来的。


    林时远好点了，他扶着脖颈，「没事，就是脖子有点疼。」


    脑袋受到重物打击，脖子也会损伤。贺凝扶着他，几乎要把他抱起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林时远身上特别疼，尤其肚子，动一下都抽着气的疼，伤到肋骨了。


    贺凝见状想直接抱起他，「去医院。」


    林时远嘶了声，推开他，「不用，小伤，你怎么来了？」


    贺凝看着林时远脸上的血，眉毛皱的比任何时候都紧，「路过，给你打电话，听见这里面有你手机的铃声。」


    说起手机，林时远看向那被踩的又烂又破的手机，骂了句脏话，费力地伸出手指了下黄毛，「让他别走，赔我手机。」


    贺凝没有动，只用眼神看了眼黄毛，黄毛就不敢跑了。


    他那个眼神太冷了，又带着怒火，黄毛毫不怀疑，现在只要他动一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学生就会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揍他一顿，他才不傻，只要坐着不动，贺凝就再没有动手的理由。


    贺凝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仔细小心地擦林时远脸上的血，「伤口有点深，面积也太大了，要去医院，还有你刚才被砸了头。」


    林时远浑身疼，但对手机很执着，盯着他们，以防他们跑了。


    「去，我说的是不用抱我。医院当然得去，医药费，我的手机，这些都得赔我。」


    贺凝没有笑，他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时远被砸了头，眼神都是茫然的那一幕，瞬间心都凉了，手都是抖的。


    他真的很害怕林时远被打出什么好歹。


    林时远脸上的伤一时止不住，贺凝就给他按着。


    远处瘦猴扶着程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听见这话，瘦猴破口大骂，「你要点脸吧你，彪哥头让你打成什么样了？去医院行啊，给我们彪哥医药费！」


    程彪满脸都是血，站都快站不稳了，他拽着瘦猴的手要走，「别说了……快走，一会儿警察来了。」


    他们打架的时候程彪就看见有路人过来拍视频了。


    「那个手机，我们不赔，我头上的窟窿，也不用你赔，但是下一次，你再让我碰到，就没这么好运了。」程彪很想说的霸气点，但他实在太疼了，吸口气都是疼的，最后只能气若游丝道：「走。」


    林时远咬了咬牙，抓起脚边的石头扔了过去，「滚你妈的！谁让你走了？！你头上的血窟窿是你活该，赔钱！」


    贺凝生怕他一激动拉到自己的伤，握住他的手，看向程彪，「赔。」


    他开口，程彪挪动的脚步就停下了，疼的直抽抽，「两个……两个死神经病，我等会儿死在这儿了，你就去坐牢！你他妈是谁啊？说个大名，下回我带人整死你。」


    贺凝想速战速决，快点带林时远去医院，眉眼冷漠不耐：「你是额头撞的，出血量也没到会死那个地步，快点赔，我没什么耐心。」


    虽然很不合时宜的，但林时远听到贺凝这个语气，还有这个话，不知道为什么唇角翘了翘，在这个场面太不应该了。他偏过头。


    走温柔儒雅书生路线的贺学神，他刚刚点名表扬人设保持的不错的贺学神，先是飞起一脚把程彪给踹飞了，接着又像个校霸一样冷着脸威胁人，说自己没什么耐心。


    有点忍不住要笑了。


    林时远也冷静了下来，知道手机是赔不了了，现在这样，还是早点散了好，他高三了，背不起处分了，他撑着贺凝的手站起身，正要说走吧，通道前突然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男人一手提着刚买的菜，震惊地看着他们几个人，林时远抓着贺凝就想跑，下一秒，李主任的声音气沉山河地咆哮起来，「林时远！！」


    林时远被这嗓门吼的差点摔倒，贺凝及时扶住他，在他耳边小声道：「别动，装走不了了。」


    林时远第一时间没理解，但还是下意识听了贺凝的话，瞬间放松身体靠在贺凝身上，跟瘸了一样。


    地上那几个本来还没跑，贺凝开口叫人，「李主任。」


    他们顿时像炸开了一样，四散而逃，李主任放下菜，一手一个，吼的跟喉咙装了喇叭一样，「跑什么跑？！哪个班的？！都跟我回去！」


    「放手！我们不是学生！」


    「不是学生？」李主任呵呵，吼的更大声了，「那正好了！欺负我们学校的学生，你们胆子很大啊！都跟我回去！」


    程彪对这个李主任阴影极深，捂着脑袋挥手想跑，李主任看见了他手上的指虎，一把逮住撸了下来，「还戴指虎？！我要报警！」


    程彪赶紧喊，「李主任！我！是我啊，程彪。」


    剩下四个听说不是学生就报警也慌了，赶紧承认，「是学生是学生。」


    李主任对着他们耳朵吼，「是学生染成这种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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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性的一次性的……」


    贺凝搂着林时远的腰，在他背上按了按，按到几处疼的，立刻停下来，「特别疼？」


    林时远这会儿疼劲儿全上来了，脸上跟肋骨的都太疼了，说话都疼，「还行。」


    贺凝看着林时远脸上的伤，眼神很深，「交给我，没事的。」


    两个小时后，李主任带着林时远跟程彪走出了医院，叫来计程车，四个杂毛，两个伤员，还有贺凝，分了两辆车全塞进去，一起送去学校统一处理。


    「打电话叫你家长过来。」李主任把菜放在腿上，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骂够，回过头继续吼程彪，「转学了还给我惹事！」


    林时远不在这辆车上，他暂时吼不到，只能先抓着程彪骂。


    程彪头疼，没精力跟李主任吵，低着头挨骂。


    他没给他父母打电话，他爸要是知道他又打架，要打死他。


    到学校后下车，李主任看见后面那辆车贺凝先下去，然后打开门小心扶着林时远下来，李主任正上火，一起骂道：「还装！给我好好走路！」


    医生都说了没什么事，只是有点伤到了，片子拍了，什么都看了，还装！


    贺凝恍若未闻，依旧轻轻皱着眉扶林时远。好像林时远真伤的不轻。


    李主任气的不管他们了，走在前面，带着他们都去了校长室。


    校长室里校长和老余已经在等着了，他们进去的时候校长刚挂了程彪学校老师的电话，「是，现在都在学校，你们直接来学校吧。」


    老余一看见林时远跟贺凝，连忙站了起来，走过来看林时远的伤势，「怎么样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这脸上怎么伤这么重，差点都碰到眼睛了！」」


    真正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的程彪：「……」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彪也有点脑子，知道他已经是转学生，这间办公室的主任老师肯定都是维护自己的学生，为免一开始他就没理，程彪率先开口了，「老师，校长，今天些事真不是我的错，你们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虽然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但你们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偏袒林时远吧？」


    校长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看向贺凝跟林时远，「你们两个说。」


    老余护犊子心切，「校长，我看还是让时远先坐下吧，他这脸也伤了，头也被打了……」


    林时远很抓时机地靠到了贺凝胳膊上，还没等嘶一口气，李主任啪的拿起茶杯往桌子上磕了一下。


    「站直！你就是肋骨断了也得站直！人家脑袋那么大都站着，到时候十三中人来了，看见了还以为我们讹人家！」


    程彪起初听着还对，到后面五官扭曲起来，这还是在说他吧？


    李主任又指向老余，「你也别说话！你们班前不久才闹过一次座位的，现在又出来个校外打架的，像什么样子？！」


    老余一句话也插不上，只得诶了声，站到一边。


    林时远还靠在贺凝身上，坚持着没动，李主任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了。


    贺凝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看那模样要不是在办公室，他就搂着林时远这个伤员了，「主任，您别吼时远了，今天这个事时远是受害者，您也看到了，外校五个，我赶到的时候，时远被他们四个按在地上，程彪更是要重击时远的头部，当时情况太危急，我也是太着急了，才用力过勐，伤到了程彪。」


    程彪一瞪眼，急了，「这是伤到吗？！这是伤到？你说清楚！」


    李主任又磕了一下桌子，程彪闭嘴了。


    贺凝把最严重的问题先揽到自己身上，然后才道：「我不清楚这件事的起因，但就我所知，程彪在高一时就主动挑衅过时远，时远是个遵守校规的好学生，如果不是程彪恶意挑衅，时远不会主动打人。」


    这『好学生』三个字一出，校长和主任都弧度很小地顿了一下，程彪更是差点又喊出来，林时远这个『好学生』本人也有点不好意思，只有老余和贺凝一脸认真，打心底觉得林时远真的是个好学生。


    林时候垂下眼，忍住了喉咙里那股咳嗽，配合着虚弱道：「是他们先骂我……」


    校长：「骂你什么了？」


    贺凝握住林时远的手腕，把林时远掌心的擦伤露了出来，低头轻轻唿了两口气，林时远吃痒，差点条件反射挣开，好在及时想起他们还在演戏。


    老余一脸心疼的也想上去看林时远的伤，又碍于李主任刚才的话止住了动作。


    林时远表现出想到他们骂了什么还很生气的模样，抿紧嘴唇，冷冷道：「骂我的家庭。」


    至于骂了什么却不说了，林时远是真的不想说，但此时不说，效果却更好。


    校长也没再问下去，看向程彪，「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程彪深吸了口气，只能认，「我确实骂了，但……」


    「谁先动的手？」


    程彪再次无话可说，心里也憋着气，直接坐到椅子上不说话了。


    他头上缠着绷带，看着确实吓人，李主任再不满也还是忍住了，没让他站起来。


    贺凝扶着林时远，直视校长，不卑不亢，但是寸步不让，「校长，主任，你们也听清了，是程彪先骂的人，先动的手，而且他们有五个人，时远只有一个，时远一开始一定是忍耐了的，即使他们骂的内容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时远还是忍着没有动手，直到程彪他们以多欺少，率先打人，时远才不得不进行自保，被动参与了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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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猴不安静了，贺凝这个意思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们头上，林时远没一点错，「你别来这一套，你就看伤，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凭什么你说是我们的错就是我们的错。」


    「彪哥头都差点让你开瓢，得轻微脑震盪了吧？不是你踢的？」


    贺凝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矛头指向他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把林时远摘出去，他是被迫打架的，还受了伤。


    「如果我不动手，程彪头上那个伤就到时远头上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可现在受伤的是我！」


    李主任再次呵斥，「行了！还吵？这是哪儿还吵？你们几个不上学的社会青年，一会儿我们再决定到底要不要报警，至于程彪，你学校老师马上到，他们已经通知你家长了，事情已经比较清晰了，那个通道有监控，稍后我们老师就拷贝过来，情况如果属实，是你挑衅、动手在先，你一个大处分，留校察看跑不掉了。」


    听到有监控，林时远也愣了下，他记得那个通道是没有监控的，但他这学期住宿，如果真有了，他还真不一定知道。


    所以他是误打误撞把程彪给带进去了。


    程彪也震惊地瞪着他，勐的起身，嘴里骂着不干净的脏话想打林时远，「我操/你妈！你玩我？！不讲规矩！」


    李主任直接把他给推回去了，别看李主任年龄大了，但好歹还是成年男人，成年男人跟未成年小男生没有可比性。


    「规矩什么规矩？！当着我的面还敢动手？」


    校长挥手让林时远跟贺凝先出去，「你们去宿舍吧，休息休息，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我让老余给你们打电话。」


    贺凝一点停顿都没有，平静接话，「我没带手机。」


    这一瞬间，林时远跟贺凝的默契度达到了巅峰，他立刻紧跟着道：「我手机被他们踩烂了。」


    程彪：「……」


    老余十分吃惊，「手机怎么也被踩碎了啊？」


    林时远：「他们五个人，一起上。」


    四个杂毛也张嘴无言了，在心里骂操。


    李主任看他们几个的毛就烦，哪怕不是他们的主任都威严十足地赶他们去洗头，「洗干净，不洗干净我就给你们剪了。」


    黄毛不太服，「你又不是我们老师，凭什么管我们？」


    李主任刚端起来的茶杯再次磕了下去，「你再说一次？」


    另外两个男生拉住了他，示意他别说了，他们几个全乖乖出去洗头了。


    贺凝跟林时远他们一起出的，杂毛们想来个狠狠的对视，但没想到贺凝跟林时远都没看他们，演戏演全套的一瘸一拐走了。


    杂毛：「操！」


    贺凝扶着林时远的手，两人一直走出办公楼，在学校最大的喷水池边才慢慢停下，不知道谁先开了头，接着就控制不了，两个人跟傻子一样笑了起来。


    这个傻子指的是林时远，他脸受伤了，笑着特别疼，但又忍不住，就龇牙咧嘴地笑，笑两声停一会儿，「疼死了，妈的。」


    贺凝就止了笑，不让他再拉到伤口了，「手机估计能赔回来，医药费也能，下次遇见他们就跑，不能打架了，知道吗？」


    林时远缓慢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肩膀，应了声，眼里还是笑意，他从进办公室进开始憋了，不对，是贺凝过去的时候就憋了。


    很神奇。


    林时远以往都是被贺凝绿茶，这是第一次，他看贺凝「绿茶」别人，而且真的，爽死了。


    林时远感受到贺凝茶言茶语的妙处了。


    贺凝似乎知道他在笑什么，笑着推了下眼镜，他眼镜又碎了，跑过去踢程彪的时候眼镜掉地上了，就这么脆弱地碎了，「如果是我打架，会更好处理，我比较，」贺凝跟林时远四目相对，贺凝勾了勾唇，「会卖惨。」


    林时远咬着唇一通乐，边乐边疼，眼角都有泪珠了。


    「是，我发现了，你很会说，谢谢啊。」林时远不敢再笑，他在医院的时候去厕所看了眼镜子，伤口面积真的有点大，一整个颧骨都伤了，这要是不好好养着，到时候留疤，他就破相了。


    「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挨狠打了。」


    两人昨天晚上的小小不愉快在今天这件事后都消失了，应该说是单方面的，单方面的闹不愉快，贺凝来救了他后，林时远又单方面的不计较了。


    贺凝笑的很温煦，林时远发现他打架的时候，跟平时，真的是两个人，但又莫名融合，没有违和感，可能是他从很早前就知道贺凝不是个柔弱的人。


    「你上次也帮了我，我也要谢谢你的。」


    两人都没有动，站在阳光下，林时远疑惑，「我什么上次帮过你？」


    贺凝：「肖杰那事，是你跟我一起把他带去办公室的，没有你，我一个人做不了。」


    贺学神这上一次找的，林时远自己都觉得牵强。


    不过贺学神既然给面子，林时远就接着了，他摸了摸脖颈，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而不太自然，眼神飘忽，故作随意地摆了下手，迈开步子往前走，「谢什么，有什么可谢的，都是朋友。」


    林时远都走出了五步，贺凝还没回过神，他看着林时远瘦削的背影，还有那头打了架而变得凌乱的头髮，笑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林时远会在这时候认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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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小猫一样，带着别扭的亲近，别扭是真的，亲近也是真的。


    有些人性情如此，讨厌就是讨厌，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但要是喜欢了，就也再装不了讨厌，会立刻软下刺，露出里面软软的肚皮。


    贺凝知道林时远脸皮薄，所以哪怕很高兴，也没有多在这个话题上逗留，他跟上去，想要揭过这个话题，好让林时远别那么尴尬，但林时远却没有，他问了贺凝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一出来，贺凝就全都懂了。


    「你体质不差，会打架，所以为什么总是请那么多病假？」


    贺凝一愣，全明白了，可他没有生气，相反笑意更深，「我有先天心脏病，中考后才做的手术，高一请的假是比较多，高二就少了。」


    林时远停下脚步，低头很小声地骂了句脏话，还真他妈有隐情，这就尴尬了。


    「时远，没事的，真的。」贺凝等林时远抬起头看他，才笑着说：「你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只说明一件事，你在仍然误会着我的情况下，还是认可了我，给我冠上了你朋友的称唿，这让我很开心，时远。」


    林时远耳朵很红，他害臊，误会了人家这么久，说清楚了，人家不但不责怪，还说很开心，该怎么说，这就是学神的脑迴路吗？


    林时远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跟贺凝对视，「哦，那我再说一个让你更开心的。」


    「我高一的时候偶然看到你在健身房撸铁，那时候就觉得你是装的，挺反感的，你也知道，我讨厌了你很久。」


    贺凝点了点头，神情没有一丝被冒犯。


    林时远说到一半，脖子也红了，觉得没必要说了，太尴尬了，但贺凝一直等着，林时远咬了咬牙，心里也不太想被贺凝比下去，他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人前人后两个样，但别人都不知道。」


    贺凝轻声，诱导般，「为什么不告诉别人？让别人都来讨厌我呢？」


    林时远很快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讨厌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干那种拉帮结派，集体针对讨厌一个人的事。」


    他说这件事没什么目的，他就是看贺凝得知他误会了他两年，不生气，还从另一个角度，说他很开心，很有风度的样子。


    林时远脑子一热，不服气，就说了出来。


    但是两者一对比，高下立现，他这个底线，跟贺凝的气度一比，什么也不是。


    贺凝却不这么想，他笑着看林时远，烂了的眼镜戴在脸上都没影响他的气质，「谢谢你告诉我，你果然很好，时远，我从第一次了解你之后，就很想跟你做朋友，现在我们终于是了？」


    林时远支着还没褪下红的耳朵，他没贺凝脸皮厚，想跑，但是现下两人气氛这么好，误会也都说开了，跑了不合适。


    而且林时远也不是会跑的那种人。


    他面上镇定，也是真心的，沖贺凝伸出了手，「嗯，握手言和。」


    贺凝温笑，也伸出手。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贺凝的尾指轻轻扫过了林时远尾指上的小痣，一触及分。


    *


    作者有话要说：


    好！！！粗！！！长！！！


    爱你们！！！感谢支持正版！挨个抱着么么么么么么哒！！


    入v第一章 再次求一下接档文的收藏哈：


    文名《魂穿对死对头的猫身上后》


    第28章 挖墙脚


    林时远快走到宿舍楼才缓过尴尬劲儿, 也反应过来了，他怎么还是被贺凝带偏了？！竟然还说出了什么握手言和的酸话。


    林时远甩了甩手，轻轻咬着舌尖, 像一个要啧不啧的小动作，刚才的对话要让随便一个认识的人听见了, 都要笑话他一个月以上。


    不太爽。


    贺凝怎么回事？是会下蛊吗？不经意就被他牵着走了。


    「你从小到大都这么说话？」


    贺凝再次秒懂了林时远的意思，尾音上扬嗯了声，笑道：「是，我家里这么培养我的, 久而久之我自己也习惯了，你不喜欢吗？」


    林时远又说不出话了，他总不能跟自己的新朋友说, 是的，没错, 我不喜欢你的说话方式, 那管的也太宽了。


    而且也不能说是不喜欢, 跟贺凝一样，贺凝习惯了这么说, 林时远则不习惯。


    贺凝的这种说话方式和态度, 总会……林时远皱了皱眉，以往他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但没今天的强烈, 他总算在有限的表达能力里抽丝剥茧地挑了一条出来。


    贺凝这个说话方式, 总会轻易的让人也表露出真心。


    他像是以真心换真心, 十分真挚, 没有这个年纪男生所谓的矜持, 林时远不习惯的点也在这里了。


    他本身就是个要面子的人, 好强，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再没哭过，就是一起长大的唐偕飞，林时远也没跟他说过什么知心话。


    都是大老爷们，跟个小女生一样凑在一起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太娘了。


    可贺凝偏不，他能用最坦荡，最真诚的表情，把话说的直白又认真，还擅长绿言绿语，林时远一开始就很不习惯贺凝这类人。


    这也是他为什么说他们不适合做朋友的原因。


    但是刚才在办公室里，林时远已经体会到贺凝这么说话的好处了，并且他们还说清了误会，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朋友。


    林时远认为的不合适，全都被贺凝一一打破，最终站在他面前，继续用他那一套说话方式跟林时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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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有预感，他接下来的生活会很难以形容。


    贺凝这样的性格，他跟他要么处一段时间朋友就处不下去了，要么就是能发展成特别好的。


    「没有，你都说了是家庭环境。」林时远想起贺凝家里那些豪车，突然有点好奇，「你家到底做什么的？」


    贺凝有意逗他开心，「做手机的，还有其他小公司，传媒，电视台，酒店，很多，我真的是富二代，只不过先天心脏病让我前十几年不能去读贵族学校，就跟大家一起读公立学校，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各种宴会，我都是要出席的，所以我从小就必须得端着。」


    林时远笑了几声，脸上刺疼，收了笑又问，「为什么先天心脏病就不能去贵族学校？」


    贺凝眼中有后悔的情绪划过，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林时远脸上的伤，如果他们感情再好点，他就可以捧着林时远的脸好好看看了，「因为我父亲得罪了很多人，我去贵族学校，目标太大，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他工作很忙，不想因为我的事耽误时间，所以干脆送去了公立学校。」


    林时远往后退了点，「没事，就有点疼而已。」


    「那还得感谢你爸了啊，要不然我俩就遇不见了。」


    贺凝短促地笑了一下，依旧看着林时远，分不清究竟是心繫林时远的伤，所以无瑕再去说自己的家庭，还是他有些抗拒感谢他的父亲，「不会的，该遇到的，总会遇到的。」


    林时远接不上这话了，他发觉他身边又多了一个喜欢说gay话的朋友。


    学什么不好，跟唐偕飞沈江海学这个。


    哦，也不对，贺学神天生丽质，无师自通，好像刚开学的时候就这么gay。


    不止，林时远像突然想起什么，抓了抓自己的腰，贺凝还搂他腰了！操。


    还不是搂第一次！


    肖杰那次，在楼梯上，贺凝就搂着他腰把他转了一圈，当时太震惊贺凝的力气，都没注意这个。


    林时远脸色一时非常不好，五颜六色的变换着。


    唐偕飞往他背上靠一下他都气的想把他头按进马桶里。


    贺凝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连他腰都抱两次了。


    「程彪，都骂你什么了？」贺凝的声音拉回了林时远的思绪，他不知道他正巧救了自己，要不然林时远再自己生气会儿，就要跟他翻脸了。


    气性特别大，还不会消，属于越想越气的。


    林时远老大不爽，但还是回答了贺凝，他并不避讳他的家庭，况且程彪都知道，还能不让贺凝知道吗，「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丢给奶奶跑了，我爸是赌鬼，欠了一笔大债。」


    贺凝思维敏捷的令人惊讶，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林时远在宿舍打游戏那次，那次他给林时远打了掩护，林时远出来后告诉他是在打单，「现在还完了吗？还需要打单子吗？」


    林时远挑了下眉，「还完了，现在还房贷。」


    贺凝笑了点，「买房了啊。」


    林时远：「在别的地方买的，这里房价太贵。」


    贺凝又皱起了眉，似乎担心，「在哪里买的，你不会高考就要考到那里去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楼，在楼梯上遇到有男生下来，看见林时远的脸，我操了声，三人擦肩而过，男生还在回头看林时远，因为太震惊，他路都不看了，扶着墙又我操了声，然后掏出手机。


    林时远跟贺凝上了三楼，从电箱上面取下钥匙，打开宿舍门，林时远一瞬间变得十分放松，声音里都带着嘆息，就差两三步扑到床上趴着了。


    打架挺费体力的。


    「我这成绩，能考上哪儿就去哪儿，是学校挑我，不是我挑地方。」


    贺凝把门关了，回过身看见林时远坐在了床边上，想躺下，但是又顾及着身上的脏衣服，没有躺，「有我在，我给你补习，你先告诉我你想考哪个学校。」


    林时远看着自己发黑的裤子，很想换衣服，但是贺凝在，「再说吧，我也不知道。」


    贺凝藉此机会想要个承诺般，顺手拿起林时远桌上的练习册，走到床边，微微弯腰，「跟我考同一个地方好不好？」


    「我会带着你一起去的。」


    林时远扯了个昨天换下来的床单，还没扔去洗衣机洗，胡乱铺开，躺到了床上，爱他妈谁谁了，他要躺着，难受死了。


    躺下后他沖贺凝露出个混不吝的笑，「诶，不是吧，贺学神，唐偕飞还排在你前面呢，你这是要趁他不在，挖他墙角？」


    贺凝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时远这个姿势，一点也不丑，林时远这么躺着也不丑，贺凝以前看过一篇文章，很久以前的了，其他的都忘了，只记得文章中有一段落是这么写的。


    有些美人说是美人，可其实只有一面可以称得上美，而其他面却不行了，很少有美人能够正面、侧面、仰面……全方位都是标緻的。


    初见林时远时，就知道他正面和侧面好看了，只是没想到，这样仰躺着，也是好看的，有点肉的下巴也是好看的。


    「那我能挖成功吗？」


    林时远怕了他了，屈起一只腿，想让贺凝离他的床远一点，「你去跟唐偕飞打一架。」


    贺凝低笑，「有点像比武招亲。」


    林时远佯装很兇地指他，「我劝你好好说话啊。」


    太ga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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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想办法改掉贺凝这个习惯，否则迟早把他拉下水。林时候可不想也gaygay的。


    贺凝直起了身，笑着应声，「好，我不说了，不像比武招亲，你换身衣服吧，我去外面等你。」


    「你穿好了衣服，我给你讲讲这本练习册。」


    「周日不是说休息一天吗？」


    林时远等他带上门，扯着领子慢慢把上衣脱了下来，背对着宿舍门的嵴背皮肤白皙，只是一大半都缠上了绷带，虽然没骨折，但也挫伤了，在医院里弄了冰敷，冰敷完就缠了胸带，固定唿吸，这个要两一个月才能好。


    除此之外，其他肌肤上也有淤青和擦伤，他皮肤太白了，受了点伤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好像完好的白瓷器，马上要摇摇欲碎。


    门外贺凝没有应声，林时远轻轻嘶着气把衣服换了。


    那瘦猴力气还挺大，另外那个绿毛也挺狗，抱着他腿打。林时远骂骂咧咧，他很久不打架了，也就很久没有受伤，这回勐一受伤，有点受不了。


    换好衣服，他扬声让贺凝进来，结果没人，林时远皱眉，拉开门看，贺凝早不在了。


    「我靠？」他也不好意思大声喊，万一喊出来个认识的，问他怎么了，他怎么说。


    他换衣服，贺凝在外面等，结果人失踪了。


    他敢肯定，要是这么说，别人肯定一脸不解的问他，「你俩都是男生，换衣服出去干什么？」


    因为什么，因为贺学神不像唐偕飞，有眼色，绅士呗……林时远胡乱想着。


    走向楼梯，听到二楼有脚步声传来，林时远在原地等着，几秒后，贺凝上来了。


    手里提着一袋子冰，他看到林时远，有点意外，「怎么出来找我了？」


    林时远没好气，「人在我门前失踪了，我总不能不出来找找吧？」


    他还没手机，也联繫不到贺凝。


    贺凝笑起来，「去买冰了，我刚刚在外面想起来，你肋骨的挫伤要冰敷，就先去买了，没有跟你说。」


    因为当时林时候正在换裤子，裤子的松紧带弹到了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微的声响，想到林时候在平时里就总有意无意的跟他保持着距离，那时候以为是不喜欢他，但现在才明白林时远对谁都那样，所以他在主动提出出去后，听到声响，也没有再出声叫林时远，而是自己算着时间，跑下去了一趟。


    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点，让林时远出来找他了。


    「我们先冰敷，然后再讲题，多讲点，我就能挖唐偕飞的墙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肋骨那个是我查的百度喔，如果哪里不对，可以友好指出来，我会改正哒。


    另外上一章作话竟然忘说了，我都想好那个小剧场了，不行，这章补上！


    ————


    校长：是的，没错，磕的是我的宝贝茶杯。


    鞠躬，爱大家。


    第29章 茶艺【二更】


    林时远觉得贺凝是在跟他玩文字游戏, 什么叫多讲点他就能挖唐偕飞墙脚了，墙脚本人同意了吗？


    还想绕晕他？


    不过他没来得及跟贺凝说清楚这个墙脚的问题，老余找了个周末留校的同班男生来叫他们了, 「林时远？老余找你。」


    林时远点了下头，放下了冰袋, 贺凝给冰袋外面又套了个塑胶袋，隔着两层塑胶袋敷，他的衣服没湿。


    就是凉的很。


    贺凝跟林时远一起去办公楼，林时远的估计还好, 就是贺凝的那一脚，确实把程彪踢的有点重。


    贺凝不太在意，「没事, 我跟他家长说。」


    这次群架到场的只有程彪的父母，因为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 校长办公室也挤不下那么多外校学生的父母, 把其中一个的叫过来, 然后等他们回自己学校了自己解决就行，至于林时远的, 老余拦着没让通知林素秀。


    老余是知道林时远家庭状况的, 知道他只有一个监护人，就是奶奶, 老人家身体不太好, 老余又说不是林时远的错, 这才拦下了。


    其实他这个担心多余了, 林素秀带林时远, 从小就没管过他打架, 她忙, 又觉得男孩子打打架没什么，只要别打输就行。但老余的好意林时远还是心领了，不管怎么说，林素秀不用来，都是好的。


    到了办公室，林时远一眼扫过去，把多出来的三个人都看了一遍。一个中年男老师，很矮小，应该是十三中的老师，程彪的班主任，另外两个是程彪的父母，看着像知识分子，分别站在程彪的前面和旁边。


    程彪的父亲见林时远跟贺凝推门进来，光看脸上的伤就立刻锁定了林时远，先给他道了个歉，「非常抱歉，小同学，都是我们太忙了，没好好教他，你别记在心上，等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林时远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打架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了，他没事，程彪处分有点大，想让他别追责。不说别的，就说那个指虎，林时远今天但凡伤重点，程彪事情就大了。


    林时远没有立刻回应，懒洋洋的，用完好的那只手拖了张椅子过来，李主任瞪他他都没看，坐下，「程叔叔，咱话先说在前面，高一的时候程彪找事，在校外堵我，您当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这么久了，您教育了吗？」


    程彪父母顿时愣住，对视了一眼，「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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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完全没了不久前在这间办公室里，跟程彪他们几个一起站着挨训的样子，怡然的不得了，「嗯、呢，所以这次怎么着您也得让我看看诚意了。」


    当着家长的面，李主任也不好太兇，咳了咳，「林时远。」


    林时远压根不理他。


    贺凝垂下眼溢出笑。


    熟悉的坏学生林时远又出来了。


    程彪父亲脸色变了几变，低下头看程彪，程彪突感不妙，往后躲，但是程父动作更快。林时远看戏地微微挑眉，这个反应，程彪父亲不是知识分子啊。


    下一秒，程父的巴掌狠狠落在了程彪脸上，「这一巴掌，希望你能记住，以后无论你在哪里看到林同学，都别去招惹，否则下次，你哭死在派出所里，我都不会去救你。」


    这一巴掌太狠了，程彪的脸当场就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他偏着头，谁也不看，很有死也不低头的决心。


    校长出来打圆场，「好了，家长，虽然程彪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还是想说一句，教育孩子，绝不能动手。」


    十三中的老师倒是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对程彪一家毫不关心。


    程彪附和了校长的话，又转过头跟林时远道歉，「小同学，真的抱歉，你看我也教训过他了，你能不追究责任了吗？再有一年就高考了……」


    林时远嗤笑，「他能考上大学？」


    这下老余也急了，上前按住林时远的肩膀，贺凝眼疾手快，轻轻挡住了老余的手，「别按，这个肩膀上有伤。」


    老余赶紧移开手，一边掀开林时远的衣领看伤，一边道：「别乱说话！」


    程彪父母脸上都不好看，收回和蔼歉意的笑，「贵校老师好像都很纵容这位小同学。」


    林时远推开老余，表情也冷了下来，「我什么都没做，没惹他没跟他说过话，他二话不说就拿我当死对头，在校外带五六个人堵我，我还得感谢他？」


    程彪父亲没有说话。


    贺凝的手很轻地落在林时远发顶上，非常轻，就像对待一个炸毛的小猫，而且是还不太熟悉的小猫，很担心这么做会让他反过来咬自己，但又不能放任他继续发脾气，于是就放的非常轻。


    贺凝在林时远的耳边低声哄着，「别生气了，时远，早点结束，你还要回去写卷子，我教你。」


    林时远本来在放狠话的时候被摸了脑袋是想跳起来打人的，但贺凝在他耳边说话的温热气息让他全身都麻了，又气又臊，但好歹是没反抗也没骂人。


    贺凝笑了下，直起身，不过零点几秒，他收了所有笑，公事公办地看着程彪父母，「时远不追责，不报警，所以只希望程叔叔能真的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不再让他出来惹事，如果你们对他的处分有任何的不满和疑问，都请去联繫学校老师，不要来找时远了。」


    「另外程彪的医药费，我赔付，但请你们清楚，赔付的原因仅仅只是我在救人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意外造成的，我不是在为打架买单。」


    程彪父母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听到不追责立时就什么也不管了，感谢贺凝和林时远，剩下还有些收尾工作，两个学校的老师还有家长可能要说点什么，林时远不爽，冷着脸走了。


    老余嘆了口气，跟出来。


    「时远，我知道你这次是无妄之灾，受苦了，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是我一直想让你学会的……」


    林时远从鼻腔里发出声冷哼，「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饶他？」


    他还没说什么呢，一个个全拦他，至于吗？他饶了那傻逼，谁饶他？


    下回出去全都堵着他打好了。


    他脸上的伤还没准会留疤，谁问他了？程彪道歉了？


    凭什么都他妈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林时远就不服这个。


    老余又嘆了口气，「不能这么说，时远，你还是没经歷过。」


    林时远直接打断他，「我不想听，我跟你们处事风格不一样，我看不上你们的，你们也别管我的，行吗？」


    老余严肃了点，「你得听！这些都是人生的道理。」


    林时远耐着性子站在原地准备等老余的长篇大论，烦躁到极点。


    好在落后他们几分钟的贺凝出来了，长篇大论没进行下去，贺凝说：「程彪给你道歉，你要听吗？」


    林时远：「不听。」


    老余嘿了声，「你怎么就不能学和气点？」


    贺凝笑着拉住林时远，「余老师，我带时远回宿舍，我们今天要复习一张卷子。」


    老余这回可没被忽悠过去，「你就惯着他吧。」说完又觉得不对，当初让林时远给贺凝当副，可不是为了这个啊，是为了让贺凝影响林时远，把林时远往好的方向带。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他特意选出来的班长还「包庇」起林时远了。


    「你手机的钱和医药费，我明天拿给你。」


    林时远应了声知道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样子还记恨上老余了。


    贺凝在后面低笑，「脾气真大。」


    林时远瞪他，「有问题？」


    贺凝：「没有。对了，我猜到你不肯听程彪的道歉，所以我替你听了，他父亲对你那句话耿耿于怀，说不如比一下高考成绩，他赌他儿子能考上大学。」


    林时远无语，程彪脑子有问题，程彪老爸也有？他们打架的关系，老死不相往来都算好了，还比高考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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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想法。


    「我答应了。」贺凝说。


    林时远停下步子，「什么？」他接着咬牙道：「我看你是真不怕我揍你。」


    贺凝笑眯眯的，「我觉得这个是个机会啊，只是奶奶的话，不太能让你拼尽全力，加上程彪挺不错的。」


    「我刚才在里面问过程彪的老师了，程彪上一次摸底考的总分比你低五十分，你们两个可以做对手。」


    林时远听到这个五十分更生气了，「我什么时候就比他高五十分了？！我这半个多月的卷子都做去哪儿了？」


    贺凝忙安抚他，「是上一次的摸底考，当然不是现在的，现在你进步了很多，肯定会比他高一百多分。」


    林时远稍微好了点，但还是炸着毛。


    贺凝温声细语的，诱引着林时远的情绪，「我没有告诉他们你现在成绩上来了，让程彪以为你还是以前那样，这样等高考的时候，我们就会赢过他，怎么样，时远。」


    林时远没有掉进贺凝的陷阱，反而因为他这个语气，想起了几分钟前他在他耳边说话，幽幽看过去，「不，还有，别在我耳边说话。」


    贺凝温和的表情一点点黯淡下来了，速度之快，林时远都咋舌。


    贺凝眼神失落、委屈、难过，「好吧，原来是不想让我辅导你。」


    林时远：「？？」


    「我已经答应了他们，看来是要食言了，可惜我考的再好，成绩也不能给你，早知道不答应了，都怪我自作主张，以为你会肯让我辅导你，带你好好学习，对不起。」


    林时远：「我操……」


    贺凝眼睫毛都透着悲伤，形状漂亮，但有些薄的唇也抿起，「我真的只是为你好，如果可以，我的成绩都给你，我不想你丢脸，可我忘了我自己，我以为你已经接纳我了，肯让我做你的朋友……」


    林时远惊恐，紧急叫停，「可以了！好了！别说了，我学，我学还不行吗？我就说了一句别在我耳边说话，你就戏这么大。」


    贺凝翘起了唇，不忘正经卖乖，「我知道你会同意的，因为你也想好好学习。」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喷香的绿茶香味，不错，来一口。


    贺凝是攻！


    鞠躬，爱大家。（我这本超级勤奋！！！可是没有小天使夸我）


    第30章 会习惯的


    被煳了满脸的『好好学习』的林时远在宿舍里做了一下午化学题终于在唐偕飞回来后解放了。


    唐偕飞一进宿舍就喊着林时远的名字, 「我操人呢？！我都快给你电话打爆了，你怎么不回我？！让人打的手骨折了吗！快让我看看！我就回家了一天，你怎么就搞了个大事出来！！」


    班级群里都99+了, 都在说林时远跟外校的人打架，还伤了脸的事, 可怎么艾特林时远都没人回应，唐偕飞在家着急上火，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学校，无奈母上大人给他做了大餐, 必须吃完才能走。


    唐偕飞扔了书包就沖向林时远，「快转过来！」


    贺凝放下课本，他在唐偕飞快碰到林时远时挡了一下, 笑，「身上有伤, 小心。」


    唐偕飞百忙之中抬起头看了眼贺凝, 「学神！你也被打啦？！」


    林时远被吵的耳朵疼, 皱着眉转过身，「没死呢, 你到底是担心我, 还是想看我热闹？」


    唐偕飞看见林时远脸上的伤，顿时嘶了声, 跟疼在他身上一样, 「谁打的！」


    林时远示意他再往后退点, 「程彪, 别喊了, 再喊我要打你了。」


    唐偕飞思考了一下程彪是谁, 主要是时间隔的有点远了, 半分钟后，他终于想起来程彪是谁了，「他不是都转学了吗？！你俩咋又碰上了，他还堵你。」


    林时远放弃了让唐偕飞冷静，靠在椅背上，趴着学了一下午，背都酸了，他有点想念家里的宽大椅子。虽然不是那什么人体工学椅，但靠着也很舒服。是他高一的时候打单子太多，脖子受不了，去市场上买的。


    「我哪知道怎么就碰上了，本来想走的，但是被看到了。」


    唐偕飞甚至把自己的椅子搬了过来，一脸紧迫认真，「然后呢？他几个人？」


    林时远：「……你是来听八卦的吧？」


    唐偕飞催促，「快说，只有无限接近真相，我才能给你报仇！」


    林时远正想抬手揍唐偕飞，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双手，不等他拒绝就力道适中地动了起来，是贺凝。


    不知道什么发现了他的不舒服，站在后面给他免费按摩。


    林时远上身很僵，他想说不用，这已经超出他跟朋友相处的距离了，哪怕是唐偕飞，他们都不会这样。


    但是太舒服了。


    贺学神确实全能，而且上手极快，在林时远僵硬的这几秒钟，他就变换着力道，一点点找到最适合林时远的力气。


    林时远彻底服气并放弃。


    干什么跟舒服过不去，不就是按个摩，碰碰肩背，这有什么。


    贺凝非常细心，避开了林时远伤的地方，林时远都觉得神奇，贺凝明明只隔着衣服按过，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快说啊。」


    林时远把腿也伸长，更放松了些，「没打几分钟，贺凝过去找我了，他……」说到这里，林时远仰起脸就着这个姿势看贺凝，眼神问他能不能说。


    贺凝则托着他的后脑勺又把他的脑袋慢慢抬回去了，「别这样，伤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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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偕飞从一脸渴望对战斗内容深入的了解突然定格，实在是渴望不下去了，他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嗯？嗯？今天除了打架，还发生了点什么别的不可言说，只能意会的事吗？」


    林时远也觉得贺凝刚才那样实在太亲密了，特别gay！但是他拽了拽有点发红的耳朵，竟然还瘫在椅子上，也就是贺凝怀里，没想起来离开。


    「什么只可？」


    唐偕飞隐晦，又不隐晦，「柜门。」


    林时远一秒冷脸，耳朵也不红了，眼神也不乱了，「你还想不想听八卦。」


    唐偕飞正襟危坐，「想！」


    林时远扒拉掉贺凝的手，顺势，「你跟他说。」


    一举两得，简直完美。


    林时远不看他们两个，盯着桌上的题目发呆，得想个办法，跟贺凝保持下距离。贺凝跟唐偕飞不一样，唐偕飞就是个直男，还是粗神经的直男，怎么对他没关系，但贺凝不一样。


    单方面死对头的时候林时远就玩不过贺凝，现在和好，不是，握手言和了，还是玩不过。


    得想个办法。


    林时远不想gay！


    尤其是刚才那样，自然而然、突然的gay！


    贺凝的感染力太可怕了。


    后面贺凝在言简意赅地跟唐偕飞讲述全过程，「我听到时远的手机铃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五个在欺负时远一个，要走的时候李主任路过，把我们全抓起来了。」


    「程彪应该是大处分和留校察看，时远写检讨，八千字，手机在打架的时候被踩坏了，所以你才联繫不到他。」


    这讲的一点也不激动热血沸腾，唐偕飞努力挖着细节，「时远脸上的伤呢？」


    贺凝神色有点冷，「指虎。」


    难以想像，程彪身上竟然会带这种东西，如果他晚去一点，那个包砸到林时远头上，林时远再也站不起来，程彪会用那个指虎怎么打林时远。


    唐偕飞震惊地直骂脏话，站起身凑过去瞪大眼看林时远脸上的伤，他屏着唿吸的，看完就赶紧退开了，怕脏东西弄到伤口里，「指虎？！他妈的他电影看多了吧？！大处分轻了，换我就他妈直接报警了，死傻逼，狗东西。」


    「然后就没了？他就这么走了？！屁事没有？」


    林时远把练习册放在大腿上，另一只手拿了个苹果吃，贺凝洗干净的，「然后他爸代表他，贺凝代表我，两人打了个赌，要赌我俩谁高考成绩高分，谁能上大学。」


    唐偕飞张大的嘴，后面还有无数的脏话全卡喉咙了，差点呛着，「什么玩意儿？」他像个暴跳如雷到一半，突然想不起来为什么生气了的人一样，很茫然，「什么？比高考？」


    「为什么突然又开始比高考了？事情的走向这么迷惑的吗？」


    林时远终于看到一个人跟他一样无语了，咬着苹果笑起来，「你贺学神干的好事，你问他。」


    唐偕飞看向贺凝。


    贺凝噙着笑，说出的理由很令人信服，「要从武力和智力上，全方面打败他。」


    唐偕飞缓缓点头，竟然也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也是，得狠狠羞辱他……可是我怎么觉得还是不太正常？有人打架打到最后比高考成绩的吗？这一点也不酷啊！」


    林时远浑不在意，「你编一个不就完了，比高考成绩的事就我们几个知道。」


    唐偕飞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终他一拍大腿，不想了，「比就比吧，比不死他丫的，让他知道他干什么都不如我们林哥！我去跟大家说一下，你什么时候再买个手机啊，我那里还有个备用机，你要用不？」


    贺凝微微弯腰，「我也有，你要吗？」


    林时远迅速倾身，离他远一点，「不，我买一个新的。」


    赔的钱够买个新手机。


    贺凝语气中透着伤心，「好吧。」


    林时远头皮发麻，他当然知道贺凝又在伤心个什么，不就是他躲开了他吗。


    见哪个男生交朋友挨这么近的？！生理安全距离懂不懂。


    唐偕飞目前比较着急把林时远受伤的真相散播出去，暂时没有闲心围观他俩的暧昧旖旎，只哟了两声就跑出去了。


    林时远转过头，决定现在就跟贺凝说清楚吧，谁知一回头，就看见贺凝神色如常地看着他，音调上扬嗯了一声。


    林时远：「……」


    他现在正常了，林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了，「没事。」


    这狗/逼太会装了。


    贺凝：「还要按摩吗？」


    林时远斗不过他，走还不行吗，站起身，「不用，吃饭去吧，快上晚自习了，吃完回教室。」


    贺凝给林时远收拾了几本错题本和卷子，晚自习下课后他就要回家了，还有四个多小时才分开，贺凝现在已经开始放心不下地叮嘱林时远了，「你身上的伤，晚上洗完澡让唐偕飞帮你上药吧，注意休息，别熬夜了。」


    「至于手机，明天我买好了给你带过来，奶奶还不知道你受了伤。」


    下午林时远在医院里拍片的时候贺凝就给林素秀打了个电话，说林时远今天不回去，林素秀不甚在意，说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今天不回，就中秋回吧。


    贺凝挂了电话跟林时远传达这句话，林时远也不太放在心上，「不给她打也没事，她不会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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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贺凝知道，如果林素秀看到林时远的伤，肯定会着急的。


    林时远现在还疼着，不过已经疼木了，不会再龇牙咧嘴，「还有一个星期，回家的时候就好了。」


    贺凝无奈又忧心，「很深，没那么容易好的，还是伤在脸上，这一个月你都要忌嘴，知道了吗？」


    林时远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这又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脸上多点伤疤没什么。」


    贺凝没有从好不好看入手，贺学神双商在线，直击中心，「可这个伤是程彪留下的，你想一辈子都带着他给你的疤吗？」


    林时远狠狠呸了一下，「他也配？」


    贺凝含笑，「所以。」


    林时远沉着脸快速下楼梯，「知道了知道了，忌嘴，不留疤。」


    贺凝很满意，「时远很听话。」


    林时远勐地停下，转头，跟贺凝面对面，距离极近，他很兇地警告人，「不许这么跟我说话。」


    贺凝从善如流点头，「好。」


    林时远嘴唇动了动，后面的话全打在了贺凝的棉花上，他不信任地看了眼贺凝，后者一派真诚，林时远气势汹汹地走了。


    贺凝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着林时远的背影，笑了会儿才把手机拿出来接听。


    是贺夫人，「嗯，我知道了，中秋节那天会空出来的。」


    贺夫人总是会在一些团圆的节日前一个星期就通知贺凝，她一直做的很尽职尽责。


    贺凝挂了电话，看着林时远的背影，心里想的是，林时远的伤要一个月才能好，他会听习惯『听话』这个两个字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风和日丽，好吧，有点稍冷，不管怎么样，我要说的是：我要尝试三更！！！加油加油


    鞠躬，爱大家，谢谢大家的地雷和手榴弹！！！！非常感谢！！破费啦，爱你们（づ￣3￣）づ╭?～


    第31章 草书【二更】


    林时远跟程彪打架的事, 经过一晚上的扩散，周一已经不能说是人尽皆知，但高三绝大部分人都听说了。


    他们这一届的准高考生们, 比之前的师兄师姐们都要贪玩点，平时上课好好听课, 好好写作业，但有八卦也不会放过，一个个都是八卦传播的小能手。


    就这一晚上，林时远就小范围地火了。


    认识他的, 听说过他，但没见过他什么样的，现在都知道了, 因为他脸上的伤实在太明显太具有标志性了。


    林时远上个厕所都能被围观。


    还有些自来熟的男生说他牛逼。


    林时远又一次在厕所被拍着肩膀说：「牛啊，兄弟。」脸色难看的差点给他一个过肩摔, 上厕所到一半不上了, 拉好裤子进了隔间。


    等他出来, 回到教室，他忍无可忍地把唐偕飞从人堆里提熘了出来, 「你他妈都干了什么好事？！」


    后面一群人还在起闹, 「林哥！」


    唐偕飞一点也不心虚，甩了把头髮, 「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让我自由发挥, 瞎编几句, 我就发挥了啊。」


    林时远怒骂唐偕飞精神上的母亲, 「我特么一只手打五个？把程彪头开瓢了？」


    唐偕飞咳了咳, 飘了一上午的尾巴终于稍微落下来了点, 「那你也没说不是啊，再说程彪又不在，我口嗨两句咋了？」


    林时远躁得慌，想抽死他，「废话，不是你打的，赶紧别传了。」


    唐偕飞好奇眼，「那程彪的头怎么回事啊？」


    林时远想起贺凝昨天跟唐偕飞说的时候也是一笔带过了这件事，看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气闷了一会儿，看唐偕飞越发不顺眼，「你打的！」


    唐偕飞竟然没有拒绝，而是犹豫了会儿，很为难道：「可是我剧本昨天编好就传出去了，没加我的戏份，我现在突然加进去，太假了。」


    林时远：「……古屋恩。」


    唐偕飞乐颠颠地又回去装逼了。


    「啊？林哥叫我说什么，没说什么，就让我低调点，毕竟他检讨还没写呢。」


    林时远心累地回自己座位趴着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完。


    贺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幅画面，明明四周的人都在讨论着林时远，可林时远本人却一个人趴在课桌上，头髮被风扇吹的打着旋，莫名可爱，又毛茸茸的。


    贺凝知道林时远郁闷，不好意思见人，此时脾气大着呢。


    他把从老师办公室拿回来的作业给课代表，让他找人发，自己去找林时远了。


    「今天的卷子写了吗？」


    林时远正烦着，想拍开贺凝的手，结果「恶人有恶报」，他动作太大，蹭到了脸上的伤，顿时疼的声音都变成吼了，「不写！」


    贺凝好像被吼的愣了下，换了的新眼镜是银丝边，衬的他人斯文又文弱，这一愣，神情格外落寞。


    林时远又趴回去，消化自己的疼痛。


    操！疼死了，不知道有没有出血。


    他今天只洗了三分之二脸，这一块都没敢碰。


    「完了……又吵架了……」


    「时远什么时候才能跟贺学神好好相处啊。」


    林时远听着这些声音，咬着舌尖骂丫的，他差点疼哭好吗？


    怪谁，还不是怪贺凝那个傻逼，叫他干什么？害得他弄到了伤口。


    不等他再骂，贺凝的手指按到了他的手上，只有一点接触，贺凝温柔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我帮你写检讨，你抬起头给我看你的伤，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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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身这句话可能就有点问题，再加上贺凝的声音，周围女生顿时齐齐捂嘴噫了声，林时远耳朵也红了，他不是因为贺凝，是被这些女生。


    噫什么噫！


    贺凝不是一直都这么说话吗？！


    林时远抬起头，尽量自然地烦躁，「你说的？」


    贺凝嗯了声，「我给你写。」


    林时远皱了下眉，垂下眼睛偏过头，一副不爽，但是受伤的那边脸露了出来。


    贺凝弯下腰，双手没有乱动，只是仔细地看着林时远脸上的伤，林时远身上有点不舒服，眉毛压的更紧。


    贺凝突然轻轻地给林时远的伤吹气，轻的不能再轻，但就是轻，林时远才浑身一震，瞪大眼，耳垂瞬间红如玛瑙。


    「你干什么！」林时远根本想不到要控制自己，反应过来后就跟弹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我操你有病啊！」


    他手抬起来，好像要下意识狠狠擦掉脸上的气，贺凝连忙拉住了他的手，也有点急，「伤，别乱来。」


    林时远心跳跳的剧烈，他余光看到班里的人都在看向他们这边，林时远脖子也全红了，「滚！」


    唐偕飞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林时远拉回了点理智，他知道自己反应太奇怪了，这不正常，他要正常回来，借着唐偕飞过来，林时远拉住唐偕飞挡在自己前面，「我操，他对我吹气，痒死了，吓我一跳！」


    唐偕飞以为什么事呢，诶了声，「就这啊，没事没事。」


    他转而对贺凝说道：「时远很龟毛，不让别人碰他的，我坐他电瓶车都不能拉他衣服。」


    林时远待不下去了，他耳朵和脖子太明显，得躲厕所里冷静一下。


    贺凝那一口气吹的太突然了，林时远受不了，他眼皮现在还特别痒。


    贺凝站在原地，望着林时远离开的身影，没说别的，只是把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是我不好，吓到他了。」


    唐偕飞挠头，「啊？」


    他吃了个一知半解的瓜，真的跟不上节奏，很迷茫啊。


    沈江海也凑过来，趴在唐偕飞背上，嘴唇都快碰到唐偕飞脸上了，「咋回事？」


    唐偕飞：「好像是因为学神给时远的伤唿了唿，时远生气了。」


    沈江海也不懂了，「就这？」


    两人互相对视，嘴唇距离不超过五厘米，纷纷摇头，不理解。


    有一个小个子长得很可爱的女生捂着嘴看他们，两眼冒光，她朋友抓她，「好了好了，他们俩没什么好看的。」


    女生：「他俩也超级好嗑啊！」


    她朋友露出个神秘的笑容，「他俩真的不如贺林cp，你刚注意到细节了吗，我看啊，贺学神还有点不好说，但林时远真的……嗯哼，你相信我的腐达，而且他俩没准真能成，就那个气氛你懂吧，嘻嘻嘻。」


    「唐沈是没有的，只有他俩有。」


    一直到上课林时远才回来，回来也没看贺凝，隐隐是要冷战了。


    贺凝也不敢上前招惹，下课就立刻拿出检讨继续写，断断续续写了一天，下午放学交上去了，他这才摘下眼镜，去宿舍里找林时远。


    去的时候林时远正在洗澡，唐偕飞在看课外书，贺凝拜託他先出去，「我要跟时远道个歉，他面皮薄，我怕你在场，他不接受我的道歉。」


    唐偕飞二话不说，合上书，穿上自己的拖鞋就麻熘把空间让给了贺学神，「班长，你加油。」


    贺凝温笑，「骑手还有十五分钟到学校后门，给你点了你上次喝的奶茶，还有两袋无骨鸡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唐偕飞感动的涕泗横流，「谢谢哥！爱你！我马上走！一秒都不带停的！」


    于是等林时远洗完澡出来，宿舍里的唐偕飞就变成贺凝了，林时远：「……」


    死叛徒。


    林时远扔下毛巾，很别扭，他下午也想找贺凝道歉来着，他当时那个反应，弄得贺凝也没面子，但是他这人又不会道歉，拉不下脸。


    「你来干什么？」


    贺凝走前两步，态度极好，「检讨我交上去了，眼镜也摘了，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吧。」


    林时远更别扭，含煳了声，就是不看贺凝，「不用，我自己能写，我也不是生气……我就是吓一跳……很痒。」


    他刚洗过澡，白皙的脖颈有几颗水珠没擦干净，缀在皮肤上。贺凝眼睛散光，摘了眼镜看东西模煳，但眯了下眼，还是看到那几颗水珠下的皮肤透着粉，连带水珠也晶莹可爱。


    粉钻石一样。


    贺凝还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我不应该那样做，抱歉。」


    林时远更过意不去，手指屈在鼻尖上，「都说了是我的问题……你别说了。」


    「卷子我写了，你批改吗？」


    林时远直接简单粗暴地换了个话题。


    贺凝笑了下，「改。」


    林时远拿出药粉，给自己脸上上了点药，「在教室，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贺凝抬手捂了下自己的胃，「我还没有吃饭呢。」


    林时远无知无觉，问了句，「怎么还没吃。」


    贺凝：「给你写检讨啊，怕写的慢了，晚了，你生我气。」


    林时远一脸侷促不好意思的红，故作自然，「走吧，爸爸带你吃食堂。」


    等两人一起到食堂，同班的眼尖看见他们，立时揶揄了，「和好了啊？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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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呢？贺学神肯定是出了大力才和好的啊，是吧，哈哈哈哈。」


    林时远耳朵红的不得了，不理他们，目视前方的去打饭了。这帮傻逼开玩笑就喜欢开下流的，他早习惯了。


    反正贺凝听不懂。


    贺凝道过了歉就原形毕露，看着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真的出了大力的。」


    林时远恼羞成怒，「闭嘴。」


    贺凝眨了下眼，眼神可怜委屈，「和好了就凶我。」


    林时远手抖了下，他想再跟贺凝吵一架，怎么办。


    这次吵了就不低头的那种，他们两个果然不适合做朋友，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吃了饭，回班，又是一阵调侃，林时远麻木地支着红耳朵，装听不见。


    他桌兜里放着贺凝今天带给他的新手机，水果机，新款，林时远敢肯定程彪父母赔的手机钱买不起这个手机，所以一半是他自己的，一半是贺凝给他买的。


    林时远想到这里，又觉得算了，忍忍，还是得跟贺凝和好的。


    桌兜里手机响了一声，林时远拿出来，是老余，附了张图片，还有一条信息：


    【图片】


    【贺凝写的吧？】


    林时远皱了皱眉，点开图片，放大，差点气死，他抓着手机，勐地起身，把手机怼到贺凝眼前，痛骂，「你他妈用草书给我写检讨？！」


    标准的，漂亮的，嚣张的草书！！！


    *


    作者有话要说：


    贺凝跟林时远在同学们眼中：啊，他们怎么又吵架了，啊，又和好了，啊，又吵架了，啊……


    二更！


    鞠躬，爱大家。


    第32章 【三更】


    「这就是你帮我写的检讨书？！」


    林时远真被气到了, 「你还拿它邀功？」


    贺凝丝毫没有因为事情败露而感到愧疚，反而用林时远夸过的干净的眼睛直白地看着林时远，眼瞳纯黑, 眼白微微泛蓝色，没有一点红血丝。


    贺凝这人失眠会有黑眼圈, 但却没有红血丝，黑眼圈也是稍微休息会儿就好了。


    他很委屈般，「因为你凶我，我不高兴, 但是又要帮你写检讨，就用了我自己的字体。」


    林时远想把手机摁他脸上，咬着后槽牙, 一字一顿，「好、好、说、话。」


    贺凝不装可怜了, 勾起笑, 「别生气了, 你看我写的那么好看，老余没说不可以吧？」


    林时远狠狠瞪了他一眼, 把手机拿回来看老余还发了什么, 要是老余让他重写，他就让贺凝重写。


    老余：


    【算了算了, 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你们两个班长感情就是太好了, 贺凝这字写得不错, 我们班后面那个黑板报上的高考加油就让贺凝写了吧。】


    林时远消了点气, 给贺凝看这条信息, 抬了抬下巴, 「去。」


    贺凝笑着似诶似嘆了声，这就起身去写了，走了两步，他拉住要坐回座位的林时远，「你给我递粉笔啊。」


    林时远眯起眼，火蹭蹭往上蹿，「咋的，你就一只手？书法家。」


    贺凝拉着林时远就慢慢往教室后面走了，含笑，「书法家不敢当，只是学了几种漂亮的字体，想让你也看一看而已。」


    他侧过脸，纯黑的眼瞳移到眼角，这样看人更加温和，「你要是能夸我就更好了。」


    林时远无动于衷，甚至想按贺凝的脸，「好好说话。」


    贺凝眼睫一颤，又哀怨地看向林时远了，林时远无言半晌，比了个手势，「您快请。」


    贺凝擦干净黑板上的内容，目测了一下字与字之间的距离，真的开始变着花样的写给林时远看了，楷、行、草，最绝的是他还写了个瘦金体，林时远屁股坐在椅背最上面那条横杆上，冷眼看他装逼。


    除了草书和瘦金体，剩下那两个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体。


    贺凝转过头看林时远，「不好看吗？」问话间他又用草书写了一个林时远的名字。


    林时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字体下，他的名字确实好看，于是他就夸了这一个，「好看。」


    贺凝心领会神，如法炮制地用剩下三个字体同样写了遍林时远的名字。


    林时远绷不住了，勾起唇笑起来，「行了知道你会写了。」


    贺凝把写掉了一个尖的粉笔放下，又去拿了根新的，跟林时远的距离拉近了点，「怎么不问我没事练这么多书法干什么？」


    林时远是半坐着，比贺凝矮，抬起头，不给贺凝卖惨的机会，「我知道。」


    先天心脏病。


    不能跑不能玩，不坐在家里练书法还能干什么。


    贺凝笑的更深，假模假样地嘆了口气，「好可惜，本来还能用这个藉口让你同情一下我，然后多夸我两句呢。」


    那种感觉又来了，来自贺凝的强大感染力，他能把氛围弄得很亲密很gay，林时远想赶紧跑，但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顺着贺凝的意思夸了他，「好看好看，你什么字体都写的特别好看，我最喜欢那个草书和瘦金体，改天给我写点明信片啊，我奶奶也喜欢字写得好看的人。」


    一顿夸，夸完就走，「你慢慢写，我回去做题。」


    这两句话接的太紧，有种很敷衍的感觉，但贺凝没有介意，他好像真的因为林时远夸了他而高兴，「谢谢，我会写很多给你的，你去做题吧，哪里不会了就空着，等我回去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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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摆了下手，「ok。」


    林时远走后，一个女生抱着手机从贺凝身后探出来，「嗨咯班长，我能把这个拍下来吗？你别误会，我就是看你写的字实在太好看了，我想拍照拿回去临摹！真的。」


    贺凝记得她，是班里的文艺委员，贺凝对女士一向绅士，后退两步，「可以的，如果你还想拍更多的话，我还可以再写一些。」


    文艺委员差点激动地跳起来，也顾不上客气不客气了，一指黑板，「我还想看你写贺林！不要误会，我主要是不太会写贺字。」


    贺凝从善如流，不问原因不多说话，只答了好的，就抬起手在黑板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文艺委员：啊！班长！造糖机！！


    林时远对教室后面的事一概不知，他现在的座位有点靠前，四周又吵，根本听不见后面的人说了什么。


    今天的三张卷子任务还有一张没做完，他还在做，贺凝说再做一个星期就得加难度了，林时远一边痛骂程彪那个傻逼，一边解题。


    快放中秋节了，同学们上课都有点心不在焉，老余周四下午带来了个重磅消息，「好好学啊，中秋回来摸底考。」


    底下顿时哀嚎了，「老余！中秋就放一天啊！而且晚上我们就得回来上晚自习了，这放假跟没放有什么区别，现在还得摸底考。」


    老余笑的很安详，「迟早都是要考的，下学期考得更勤，提前适应一下吧。」


    说完老余走下讲台，找林时远，叩了叩他的桌子，「时远，你那个检讨啊，校长看了，说写的不错，近几年思想觉悟最高，字最好看的就是你的检讨了，我们决定贴到公告栏上去。」


    林时远是拒绝的，「不行，那字一看就不是我写的。」


    老余一锤定音，「没关系，好看的字就是要贴出去让同学们看的，不要害羞。」


    林时远想到那张检讨一旦贴出去，被熟悉的人看到，肯定立马就看出不是他写的了，然后就会发现是贺凝写的，到时候他又免不了被调侃起闹，林时远要疯了。


    「你改成贺凝的。」


    老余严肃了一秒钟脸，「说什么呢，那是你写的检讨，校长亲口让你写的，你怎么能不写，让小贺写。」


    林时远：「……」


    老余满脸慈祥，「不要害羞。」


    害羞大爷啊！他越是不想跟贺凝传cp，越是给那帮闲着没事干的人制造素材。


    林时远面无表情看着老余，「你是不是跟校长学的？」老余这幅精明样绝对是跟着校长学的，否则没这么难缠。


    老余笑着走了，「我可是你老师，接着学吧，我不打扰你了。」


    这时他们都不知道这张署名林时远，但全篇都是贺凝写的检讨在以后几年给学校带来了多大的宣传，不论是年轻的老师还是学生，一千个人中，总有一个是为他们而来。


    这张检讨被后来的学弟学妹们戏称是学校的镇校之宝，虽没有官方认定，也上不得台面，但足够多人知道，流传出的佳话也足够远，它已经成为了时间长河里的一段美好。


    林时远还多次开玩笑要校长给他结gg费，但很可惜那时校长已经退休了。


    林时远又写了几题，遇上不会的了，他下意识就转身去找贺凝，却发现贺凝的位置上没人，唐偕飞这时候正好路过，想到林时远跟程彪打的那个高考成绩的赌。弯腰撅臀，用力把林时远前桌的男生用屁股挤了出去，坐到他的位置上。


    男生：「唐偕飞？你干嘛？」


    唐偕飞最近特别骚，抛了个飞吻过去，「让爸爸坐会儿。」


    男生呕的不行，拿起水杯去接水了。


    林时远也一脸嫌恶地看着唐偕飞，「你骚的没边了。」


    唐偕飞还挺引以为傲，「我这叫解放天性，我终于知道不跟你玩的好处了，你这个事逼这里不让碰那里不让摸，多碰一下都打我，搞的我好像基佬一样，说真的你是不是恐同？」


    林时远懒得理他，「有事？没事别在我面前晃，看见你就烦。」


    唐偕飞拍了下桌子，「贺学神去办公室了，能救你的可就只有我，我劝你对我放尊重点。」接着他放低声音，「我听说程彪老爸给他找了好几个补习老师，疯补呢，你抓点紧啊，可不能让他给比下来。」


    林时远很嫌弃地拧了会儿眉，勉为其难一样把书本给唐偕飞了，「行吧，你来讲。」


    唐偕飞口吐芬芳，一边吐一边老老实实接过书，看了会儿就知道怎么做了，伸出手，「拿笔来。」


    林时远甩了他一巴掌，唐偕飞不敢骚了，自己拿起笔，开始给林时远讲，讲了两遍林时远都没听明白，瞬间更嫌弃了，「你讲的什么垃圾东西，口齿不清，一会儿这里一条辅助线一会儿那里，你到底会不会？」


    唐偕飞教的也很想吐血，「我都说这么清楚了你还不会！怪我吗？这能怪我吗？」


    林时远把书拿了回来，赶他走，「行了，不用你了。」


    唐偕飞郁闷不已，也跟着说：「我也不教你了，教不会，走走走。」


    他看见从后门进来的贺凝，大声道：「还是让你男人教你吧！」


    林时远抬脚的一瞬间唐偕飞也跳了起来，没踢到，他嘎嘎笑着跑去找沈江海了，留下林时远一个人气的脸红耳朵也红。


    「操，有病。」

 第58页

    贺凝放了个巧克力在林时远桌子上，「怎么了？哪题不会啊，英语老师刚才找我。」


    林时远发现贺凝这人也是奇，每回都能撞到他发火的时候来，但是林时远现在多数时候都能控制住不把脾气撒到贺凝身上了。


    「这题。」


    贺凝垂在腿边的手指捻了捻，似乎愉悦，他弯下腰给林时远讲题，林时远听了会儿，拿过巧克力吃。


    「听懂了，我找个类似的做一做。」


    贺凝嗯了声，眼神若有若无地看着林时远的嘴唇，好像又开始精神放松了……


    林时远又道：「周一中秋，你是白天来还是晚上来。」


    他还没忘当初答应贺凝的带他回去吃林素秀做的月饼。


    贺凝已经想要闭上眼了，「白天，我去找你。」


    林时远吃到好吃的巧克力，心情不错，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行，中秋那天我不学习了，带你玩游戏吧。」


    四周喧杂声入耳，贺凝如梦初醒，他像短暂入了个眠，极浅层的，但意外的舒适，贪恋又回味那种感觉，「好，我回去补一下课，争取不拖你后腿。」


    既然要补课，当然还是看教学视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头晕眼花，需要……评论，爱你们。


    鞠躬，么么哒。


    第33章 走光啦


    林时远忽然有点不安, 在脑中飞快回忆自己「月饼」那个帐号有没有问题，早知道当时就不图一时痛快，给贺凝说了自己的帐号。


    那个号只露过一点手, 粉丝也很少，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是什么事都有个万一，林时远对于自己的马甲都比较谨慎，决定回去还是那个视频删了为好。


    「你看吧。」


    转眼到了中秋那一天，林时远顶着厚厚的血痂回家了, 林素秀一打开门看见他这个模样，惊的半天说不出话，「你脸毁容了？」


    林时远照过镜子, 知道这个伤很深，血痂也很厚, 只是每天在学校跟贺凝待在一起, 对方也没用什么异样的眼神看他, 其他人也不怎么说，林时远就自我感觉还算良好, 此时面对林素秀也很无所谓, 「再过一个星期痂就掉了。」


    林素秀气的拍他的胳膊，让他滚进来, 「你打架就打架, 还让人把脸打了, 你知不知道脸上有疤多难看。」


    林时远连忙讨饶, 「奶奶, 我错了还不行吗, 别打了, 身上也有伤。」


    林素秀尤气不过，瞪了他好一会儿才去厨房把饭菜都端出来，「怎么回事？」


    虽然不会怪林时远打架，但受伤了肯定还是要骂的，林时远看到林素秀端出来的一盘辣椒炒肉，口腔里立时分泌出唾液，吞了口喉咙，在学校贺凝管着他，一点辣都不让他碰，他都快馋死了。


    「就上周日，让以前打过架的盯上了，没什么大事，以后不会再来了。」林时远拿起筷子就夹，还没靠近，林素秀啪地打掉了他的筷子，「吃素的，这盘肉你无福消受了。」


    林时远急了，「你让我吃一口吧，我吃一星期素的了。」


    林素秀铁面无私，「不许吃就不许吃，你今天就两道菜，这个青菜，和那道白菜，吃吧。」


    林时远看林素秀板着的脸，敢怒不敢言，他去洗了手，顺路去厨房盛了碗米饭，端出来，咳了咳，主动起了个话题，「那什么，明天中秋，贺凝来吃月饼，你做月饼吗？」


    提起贺凝，林素秀脸色好了点，「他想吃？那做啊，我一会儿就准备一下。」


    林时远很醋，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怎么他来你就做月饼，我都伤了你连块肉也不给我吃。」


    他当然知道林素秀不让他吃肉也是为他好，但他就是要这么说。


    林素秀呵呵，「人家小贺三天两头来帮衬我，给我买东西吃，你说凭什么？」


    林时远低声骂了句脏话，就着青菜扒米饭。


    林素秀还没说完，「你这个脸，你到时候还能嫁出去吗，你就这张脸能看了，还弄了这么大一块疤。」


    林时远不高兴地抬槓，「痂还没落，你怎么就知道有疤了。」


    至于前半句林时远就当听不见了。


    林素秀抬起手又要打他，「你还顶嘴？你看人家小贺，长得好看，还懂事，你呢？」


    林时远也怒了，放下碗就走，妈的，就他还能跟贺凝做朋友都是奇蹟，身边的人全偏向贺凝，他能爽就怪了。


    明天的月饼贺凝蘸着空气吃去吧。


    晚饭吃的不高兴，林时远也忘了要删视频那件事，上游戏大杀特杀，玩了个痛快，沾床就睡了。


    至于另一边，贺凝还在一遍遍的看教学视频，手机上放着助眠视频，电脑上是游戏教学，当初林时远让他去看月饼的，贺凝就真的只看月饼的。


    他有点无聊，看了看下面的评论，其中有一个的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一年前评论的，说博主的声音有点像另一个博主的，贺凝滑鼠在那个名字上点了下，页面自动跳转到搜索界面：


    【双木】。


    是一个玩牌的博主。


    更新时间停留在去年的一月份，也就是说他已经快两年没更新过了，粉丝数量是五万。


    贺凝本来想退出，但视线忽然在其中一个视频封面停留，一双手，尾指露了出来，创可贴。


    贺凝点了进去，只是看了五秒钟，他就确定了，这个博主，就是@95687，他们的手一模一样，尾指的位置同样贴了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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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有点震撼，他万万没想到@95687竟然还有副业，除了煮面博主外，他还会玩牌，而且还有一个帐号。


    贺凝一条条的看下去，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视频中的手，那双手拿牌十分漂亮，扑克牌在他手中很乖巧，怎么样都不会散。


    这个帐号的视频也不多，只有六十个，贺凝全部看完还久久回不过神，他可以确定这个双木是个男的，而他又跟@95687是同一个人。


    所以@95687也是个男生。


    贺凝一直以为@95687是个女生，但现在发现了他是男生，也没有太不能接受，他只是惊讶，很惊讶，因为这实在太意外了。


    他没想到他就这样找到了@95687的另一个号，甚至可以说是，扒了他的马甲。


    其实换个人不可能扒的这么快的，林时远的号领域跨度都很大，粉丝之间几乎没有重叠的，就算有，也很难扒出来，因为林时远很小心，但这是贺凝。


    贺凝的观察太仔细了，加上他每天都在看@95687的视频，对他的手太熟悉了，所以贺凝直接就认出来了。


    贺凝又翻了一遍，想到那条评论，他皱了会儿眉，觉得自己该适可而止了，没有人愿意自己在网上的马甲被扒干净，他这次是意外，如果再回去研究月饼的帐号，就是有意了。


    这样不好。


    可贺凝犹豫了。


    月饼是林时远推荐给他的，那么林时远知道这件事吗？


    林时远也给他推荐过看助眠视频，只是说的是国外的，所以他是不知情的吗？


    双木的视频里有几条是有声音的，贺凝没有刻意去听，但感觉是跟月饼的有点像的，不是声音像，而是语气，同样一句话的停顿，声音可以改变，但说话的习惯不会轻易变。


    贺凝之前就觉得月饼的说话方式熟悉，但一时没想到是谁，现在扒了两个马甲，回过头再想声音，中间只差一个衔接的钩了。


    林时远关掉了这几个帐号，不再往下查了。


    只是他现在还是不懂@95687断更那么久的原因了，说他身兼多职吧，但双木那个号也没更了，那他在忙什么？


    贺凝冰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可惜，如果双木的号有更新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去私信里稍微催一下@95687的更新呢。


    毕竟他真的这一个月都没有睡过好觉了。


    很需要@95687的更新。


    次日七点，贺凝准时起床，他带上给林素秀和林时远准备的礼物，下楼了。


    客厅里贺夫人在看早报，看见他下来，没有说什么。


    贺凝在贺夫人面前停下脚步才开口，「早上好，妈，我出去一趟，下午四点会回来。」


    贺凝的礼仪举止都无可挑剔，贺夫人微微颔首，「嗯。」


    贺凝没有让司机送，他打车自己过去了。


    快到的时候给林时远发信息，他只知道大概的位置，但具体在哪一栋，哪一层不知道，林时远今天好像很高冷，回了他一个等着就没下文了。


    贺凝笑笑，收回手机，打算等见面了再说。


    下了车，贺凝一眼就看到林时远了，站在楼下等他，抱着手臂，头髮睡得飞了起来，表情很兇，贺凝大概知道他为什么闹脾气了。


    贺凝走向他，「刚醒啊？」


    林时远冷冷呲牙，「你说呢？」


    贺凝熟练道歉，「抱歉，我没考虑到这个情况，因为在家里太无聊了，很想来见你跟奶奶，急切了点，所以就……总之怪我，是我的错，给你带了礼物，可以原谅我吗？」


    林时远打了个哈欠，对贺凝这种人模狗样的发言已经习惯了，「我昨晚打游戏打到半夜两点，什么礼物？」


    贺凝：「到家了再给你，现在我拿着上楼吧。」


    林时远嗯了声，穿着拖鞋慢悠悠地走在前面，身上的老头背心有些年头了，有些薄，风一吹就贴到肉上，连颜色都透了出来。


    贺凝看到了，低下眼，只是觉得没礼貌，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林时远住的这个地方破，但好在今天楼道上没垃圾了，林时远扯了扯嘴角，似自嘲又似揶揄，「我家没你家那么漂亮，贺少爷，多体谅体谅。」


    贺凝如今已经跟林时远算很熟悉了，皱了皱眉，佯装伤心，「我怎么会嫌弃，你又冤枉我了，时远。」


    林时远做了个隔空捂贺凝嘴的动作，「别说了，进来吧。」


    厨房里林素秀听到开门的声音，走了出来，十分高兴，「小贺啊，来这么早。」


    贺凝把礼物放到地上，林素秀正在做饭，手是干净的，「奶奶好，中秋节快乐。」


    林素秀笑的合不拢嘴，不知道的还以为贺凝才是他亲孙子，「你也中秋快乐，快坐下吧，时远，你带小贺玩玩。」


    林时远大摇大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肥大的短裤蹭上去了一大截，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我不，我要补觉。」


    「既然是您亲孙子，您陪啊。」


    林素秀作势要敲他，「你再瞎说小心我揍你。」转头又笑呵呵地招唿贺凝，「没事，你去跟他玩吧，他要睡你也跟着一起睡，早上很早就起了吧，补补觉也行。」


    林时远特不爽，整个人躺到沙发上，伸长腿，「奶奶，我可是你孙子，不是孙女，你注意点你说的话。」


    林素秀：「你还说，你要真是孙女也就好了，小贺这孩子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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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拧着眉，啧了声，他永远比不过贺凝。


    贺凝看够了他们说闹，笑着跟林素秀说了几句话，哄的林素秀去厨房做早饭了，客厅里只剩贺凝跟林时远。


    贺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膏，站在沙发背后，他个子高，即使这样站，弯下腰，也瞬间离林时远很近。


    「时远，走光啦。」贺凝弯着眼轻声说。


    因为在自己的地盘就很随意的林时远：「……」怔怔地跟贺凝对视了几秒，满脸镇定冷静，其实脖子都红了，缓缓坐起身，盘起腿。


    「走你个屁，我又不是女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开防盗了哈，虽然很少很少很少很少人看，但为了维护我那几块钱，我还是开吧，不然就变成几毛了。


    鞠躬，爱大家。


    第34章 【二更】


    贺凝把手里的药膏给林时远, 「祛疤的，很管用。」


    林时远不看贺凝，接过东西, 他还臊着，在脑子里反覆想刚才到底有没有真的走光。


    操, 没有吧，傻逼贺凝，骗他。


    顶多就露太多腿了。


    贺凝也坐到沙发上，「不是要带我玩游戏吗？」


    林时远冷酷地掏出手机, 打算在游戏里报復回贺凝，不救他不帮他，让他自己被抓十几次。


    但是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被林素秀扼杀了, 她听见游戏声音，举着锅铲走出来, 「诶, 时远, 你带小贺参观参观你房间啊，一来就坐下玩游戏像什么样？」


    其实林素秀是怕贺凝不会玩, 林时远又不好好跟人家玩, 委屈了贺凝，这才不让他们玩的。


    林时远烦得不行, 臭着脸带贺凝进自己房间, 一指床, 「我床。」再指课桌, 「我桌子, 」再指窗户, 「窗户。」


    最后一句, 「你自己看吧，没什么好看的。」


    贺凝一边笑一边认真四处打量了一下，男孩子的房间，不太整洁，但是也不脏，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这个人是林素秀还是林时远就不知道了。没有什么玩具，也没有篮球和足球，墙上很干净，没贴任何海报。


    贺凝意外道：「我以为你会贴点海报什么的。」


    林时远坐到椅子上，点开了1v1，这个打的很快，也能随时投降，「都是我打扫的，我贴海报不是折腾我自己吗，而且这是租的，到时候搬了不好收拾。」


    林时远是个懒人，他才不会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贺凝微微扬了下眉，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带我玩游戏？」


    林时远：「来。」他在贺凝上线的这半分钟里抓紧时间杀了一次对面的法师，然后干脆投降，开房间拉贺凝。


    林时远还记得自己要报復贺凝，一进游戏就不管他了，但架不住现实里的贺凝死了后总是来找他，用哀怨又委屈的眼神。


    「时远，你不救我，去救下路的孙尚香，是因为她可爱吗？」


    林时远忍住了。


    贺凝又说：「下一把我也选个可爱的女英雄。」


    林时远头疼，服了贺凝了，「我这就去帮你这就去，你正常点，好好说话。」


    贺凝轻轻嘆气，更受伤了，「时远又讨厌我了。」


    【噗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小娇妻，打野你快宠他！】


    【我*，这是男同现场？】


    【你俩，忘记关麦了。】


    林时远看到队友的局内文字，我操了声，赶紧看自己的麦，好好的关着，他点开战绩，看到是贺凝的喇叭亮着了。


    「关麦！」林时远没手，又着急让贺凝关麦，下意识用脚踢了下贺凝，「快点。」


    这他妈尴尬死了。


    贺凝不太懂这个，他看了那么多教学视频，上面也没说这些啊，他连局内信息都没开，「嗯？什么？」


    队友越发笑的癫狂：


    【别关别关，我临死前的心愿就是听你们说话了！】


    【我把我同学都叫过来了，千万别关！】


    【我们是自家队友啊，这有什么？】


    林时远咬着舌尖骂人，他飞快杀掉对面来抓他的打野和辅助，放下手机去拿贺凝的，结果一个没站稳，扑到了贺凝身上。


    他全身的重量都用在了手上，而手按在了贺凝胸口，林时远第一反应就是惊吓，翻到床上，把贺凝也拖到床上，不顾贺凝什么反应就赶紧先拍了拍他的脸，「有没有事？」


    贺凝只是被砸懵了，然后就是迷茫，不懂林时远怎么了，「没事啊，你不沉。」


    【发生了什么！！！！我想看直播！！】


    【这怎么就说到沉不沉这个话题了？】


    林时远松了口气，「你不是动过手术吗，我刚那么大力，吓死我了。」


    贺凝也笑起来，坐起身，扶好眼镜，「做完手术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没事。」


    林时远眼尖地看见贺凝手机屏幕上还亮着的小喇叭，他伸手过去狠狠关掉了，「这个喇叭不能开！你什么时候开的？」


    贺凝还保持着上一秒的笑容，下一秒就被骂了，无奈嘆气，「你变脸好快。」


    林时远差点被逗笑，绷了会儿脸，破功了，「去你的。」


    他捡起手机，发现是在復活时间，暔僼点开击败信息，是对面的法师击杀的。


    贺凝看着自己2-8的战绩，问道：「我们这把要输了吧。」


    话音刚落，林时远復活了，平a两下从泉水飞出去，「怎么可能，我拿的我招牌英雄，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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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手指顿了下，随后又按着按键往前移动。


    『我的招牌英雄』，月饼也说过这句话，同样的，也是露娜。


    贺凝看了眼林时远。


    这把果然没输，之后林时远一次也没死，贺凝就像他的小弟，一直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路推到对面水晶，赢了。


    出来后林时远看唐偕飞一直在滴滴他，点开了信息：


    【林哥带我带我！我卡钻石了！】


    【求你了，带我晋级赛！】


    【沈江海打的比我还烂，我需要你，我的哥！】


    林时远回了他几个字：


    【不，贺凝只有青铜，打不了。】


    唐偕飞回的极快：


    【你俩咋又在一起？节假日都不放过吗？】


    贺凝看他没有点开始，一直在打字，等了一会儿才问，「在跟谁聊天啊？」


    林时远给唐偕飞发了几个拜拜的表情，「唐偕飞，让我去带他，我说你段位不够打不了。」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可能还会觉得是自己段位太低，有点不是滋味，但贺凝思路清奇，他只听到林时远直接拒绝了唐偕飞，并说在跟他双排。


    「好了，再打一把就吃饭了。」


    贺凝笑着应好。


    但是出了点意外，这把打到一半，唐偕飞来了，林素秀给他开的门，唐偕飞跟林素秀说了几句话就杀进了林时远的房间。


    「时远！」


    贺凝跟林时远在床上双双抬起头，唐偕飞傻了。林时远也没说贺凝就在他旁边啊！


    唐偕飞很生气，「你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来找你，你今天是不是就要跟贺学神甜蜜双排一整天，还一起过中秋节？」


    林时远也很无语，「你跑我家干什么？」


    贺凝坐着没动，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唿，「你好。」


    唐偕飞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了贺凝的真面目，气了个倒仰，「你这是宣示主权吗？」


    怪不得！怪不得林时远以前不喜欢贺凝，说他是绿茶，是他有眼无珠啊！贺凝就是个绿茶！天大的绿茶，他不声不响抢走了林时远！


    唐偕飞痛苦的捂紧胸口，下定决心再也不撮合林时远跟贺凝，他要把林时远夺回来！


    贺凝：「你来的正巧，我给你也准备了礼物，就在外面放着，蓝色袋子的是你的。」


    唐偕飞一秒心动脸，「是吗！我的好班长，我去看看！」


    等他跑出去拿出他的礼物，发现是一个ipad，尖叫声差点掀了林时远家的天花板，抱着ipad冲进来张开手抱着贺凝一顿嗷，「我的天！学神！爸爸！你也太大手笔了吧！！！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唯粉，你忠心的狗腿子，你让我干什么干什么，哪怕是扒光了时远绑到你床上，只要你一声令下，我豁出去了也给你办到！！呜呜呜呜呜……」


    林时远都不会说话了，目瞪口呆，「我操？……」


    贺凝推开唐偕飞，虚弱地笑了下，「我前不久做的手术，经不起你这么激动。」


    林时远：「……？」


    唐偕飞连忙松开贺凝，但还是很激动，就在林时远卧室表演了一个手舞足蹈，一会儿感动地哭，一会儿爱抚他心爱的ipad，撅嘴亲亲。


    林时远踢贺凝，「喂，我的呢？」


    贺凝把目光从唐偕飞身上移开，看向林时远，笑盈盈的，「你的是我整理出来的练习题和卷子，都是真题，很宝贵的。」


    林时远面无表情死鱼脸，「去死。」


    贺凝笑着求饶，手按着林时远的脚踝，「别踢我，我以为你不会想要的，等你考好了奖励你好不好？」


    林时远也就是看唐偕飞激动的跟个傻狗一样，心里不爽，不会真要的，他腿一抖，抖掉贺凝的手，「我才不要。」


    「这是我的第一个ipad！」唐偕飞扑到床上，抱着林时远一顿晃，「我爸都不给我买！」


    林时远奋力按住唐偕飞的傻脸，扭过头，对贺凝说：「也不许给他买了。」


    贺凝听话点头，「好，不买。」


    唐偕飞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整一个兴奋到想拆家的哈士奇。


    兴奋到吃了早饭，午饭，拿出月饼了，还在嘿嘿笑，不过好点了，一边给贺凝切月饼一边说：「主要就是太惊喜了，我没想到贺学神为了收买我能出这么大力。」


    林时远冷漠着脸，敲了敲桌子，「我劝你把月饼给我，贺凝听我的，你分清要讨好的人是谁。」


    唐偕飞仰起脸，用鼻孔哼了一下林时远，殷勤地把月饼推开贺凝，「班长，您吃，您吃。」


    贺凝一直在笑，修长的手指抵住月饼盒，放到林时远面前，「我真的听他的，给他就好。」


    林时远瞥唐偕飞。


    唐偕飞毫无下限，刚才还鼻孔对人的嘴脸立马换了，无缝衔接对继续对林时远献殷勤，「嫂子你吃嫂子你吃。」


    林时远刚挑起来了点的唇角瞬间没了，黑着脸举起手揍他。


    「你他妈是想死吧啊？」


    林素秀跟看喜剧一样，看着他们笑的不行，「哎呀偕飞这孩子真是活宝啊，太逗了，时远，别打他了，多大点事，来来，咱们找点东西玩，小贺晚上就回家了，咱们提前玩游戏。」


    唐偕飞表现欲十分旺盛，虽然贺凝说了他听林时远的，但谁送他的ipad他心里还是门儿清的，所以还得讨好贺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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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躲在沙发后面一边挨揍一边喊道：「玩牌玩牌！时远特别会玩牌！让他来秀一手给贺学神看！」


    林时远：「我看你今天是真他妈不想活着离开这里了，合着让我给他表演是吧？」


    没人注意到，桌子那边的贺凝听到牌这个字眼，笑意褪了一点，看向林时远。


    *


    作者有话要说：


    踊跃发言！小天使们！


    鞠躬，爱大家。


    第35章 啊，措不及防，就这么掉了


    林素秀把家里的牌拿了出来, 就是小卖部买的，很普通，可林时远接过去, 放在手里，那牌就跟加了滤镜一样, 瞬间变得漂亮。


    林时远随手玩了几个花活，洗牌，一只手拿着牌，把牌均匀散开成扇形, 接着他习惯性的，另一手的食指屈起，在纸牌上从头到尾划了一下, 声音清脆，很助眠。


    唐偕飞捧场的拍手, 「好！漂亮！」


    贺凝嘴角噙着淡笑, 静静地看着林时远的双手。


    林时远低着头, 玩牌的时候他表情比较认真，像在思考还有什么可以玩的, 他又洗了两次牌, 手掌在第一张牌上缓慢掠过，手指一错, 牌翻开, 是一张红心a。


    唐偕飞又是一阵欢唿, 林时远没有受干扰, 把剩下的三张a都变出来了。


    林素秀笑呵呵的, 对贺凝说：「时远从小就爱玩这些没什么大用的, 你别看他在你们面前特别厉害, 其实在真正会玩的面前算不上什么。」


    林时远诶了声，「奶奶？」


    林素秀捏了捏林时远的胳膊，安抚一样。


    林素秀是老一辈思想，习惯了在外人面前把自己家孩子说低点。


    贺凝能言会道的嘴好像在林时远开始玩牌起就不会说话了，他直直地看着林时远玩牌的左手，尾指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月饼，双木，@95687，他们全部的左手尾指，都有一个创可贴。


    贺凝此时都不需要去求证什么，省去解题步骤，答案已经摆在了他面前。贺凝除了看着林时远的手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昨晚停在了双木的帐号上，没有再往下查，是因为他不想扒了@95687的马甲，觉得那样就好了，无意中发现的，就有意识的停止吧，可他没想到，今天，林时远就当着他的面，他的眼前，自己把自己的马甲脱的一干二净。


    贺凝想要假装不知道都不行了，答案实在太明显了。


    出乎意料的，当他把所有的信息都跟林时远对上，这个他身边的朋友，贺凝竟然没有太惊讶，可能是另一种情绪更大，胜过了他的惊讶。


    贺凝很想笑，笑林时远的可爱，他蹦蹦跳地自己跳入水中，在水里各种翻涌，摆出漂亮的姿势，给贺凝观看。


    他还以为他在陆地。


    太傻了。


    傻的让贺凝想笑。


    他真的从来没把@95687跟林时远联繫在一起过，就看那三个帐号里，凡是露手的视频，林时远还仔细地把自己的小痣藏了起来，甚至声音都改了，可怎么就偏偏，让他这么轻易地发现了呢。


    一点难度都没有的，把自己的秘密送给了贺凝。


    贺凝都不知道该说他是谨慎，还是百密一疏了。


    除了这种忍俊不禁的情绪，还有豁然开朗的，看着林时远的手，贺凝忽然都明白了，解开了迷雾。


    原来这是@95687的手，怪不得他会轻易地被这双手牵走神经，昏昏欲睡。


    一切都有了答案。


    贺凝觉得神奇，这是多大的缘分，才会在现实里相遇。


    他唯一的「安眠药」，竟然是他现实中的朋友。


    「啪」一声，林时远把纸牌放到桌子上，贺凝的眼神也跟着抬头，他完全跟着林时远的动作走了。


    「不玩了。」林时远说：「好久没玩了，手都生了，拿不住牌。」


    唐偕飞兴致勃勃地上手试了两下，把牌洒的到处都是，林素秀嫌他笨手笨脚，戳了两下他的脑壳，「都捡起来，咱们玩斗地主。」


    唐偕飞捂着脑袋诶了声，「我马上捡，奶奶。」


    林时远去厨房里倒了杯凉水，喝水的时候，他余光瞥到贺凝还在看他，林时远没有跟他对视。


    他决定再等一次。


    四个人玩了一个小时牌，贺凝见时候不早，起身告退，贺父今天也会回来，所以他要在贺父回家之前到家。


    唐偕飞还不回，他要直接在林时远这里待到晚上，然后一起去上学。


    林素秀：「你不回去跟你爸妈过中秋啊？」


    唐偕飞摆手，「我家不在意这个，早上吃过月饼了。」


    林时远哼笑了声，拆穿他，「想直接拿ipad去学校，是不是啊？」


    唐偕飞笑嘿嘿，「要论了解我，那还得是你。」


    林素秀让林时远送贺凝下楼，林时远拿着钥匙，吊儿郎当地出门了。


    贺凝在后面关好门。


    两人下楼时都没有说话，直到在一楼，林时远停了下来，对贺凝道：「这里吧，车能进来。」


    贺凝在打车软体上叫了辆车，嗯了声，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不一样的气息，想要找个话题，不想林时远连一句客套的都没有，直接挑明了地问他，「你在看什么？」


    「上一次在宿舍，这一次在我家，刚才在楼梯，你在看什么？」


    贺凝嘴唇轻轻动了下，跟林时远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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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意识到林时远的身体是紧绷着的，一旦他答出什么不应该的回答，林时远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跟他翻脸。


    贺凝只思考了不到一秒钟就开口了，犹豫太久，会让林时远起疑，「我只是看你的手，很催眠。」


    林时远愣住，「什么？」


    贺凝坦诚了一半，隐藏了另一半，「你不是让我去看一下助眠视频吗？我发现还不如你偶尔划一下书本的好，我听了，很想睡觉。」


    林时远没想到是这种答案，转过头看着对面的小店铺，含煳地骂了声脏话。


    贺凝站近了一点他，「刚才看你玩牌，你在牌面上划的那一下，很好听。」


    林时远心说那不是废话，他做助眠视频的时候就把这个声音加进去过。


    「行，知道了。」


    车来了，贺凝跟林时远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只是谁面上也没有显。


    林时远给贺凝打开车门，这举止他做着一点也不绅士，反而像是赶着贺凝快走，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走吧，我不是专业的，你在网上看人家的就行。」


    贺凝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笑着又看了眼林时远的手，似乎还想上手握一握，吓得林时远赶紧松开了车门。


    贺凝：「别生气，你的手很好看。」


    林时远不耐烦，赶他走，等贺凝走后，林时远伸开自己的左手，看了看那颗小痣。


    其实也不是怕掉马甲，而是掉马甲了很麻烦，林时远不想让太多现实里的人知道他在网上做的事，万一哪个没长脑子的，当着他的面说这说那，林时远会忍不住动手揍他的。


    所以为了清净点，林时远一开始就把网络跟现实分的很开。


    林时远看了会儿，上楼了。


    贺凝应该没发现的，换句话说，如果发现的人是贺凝，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不是嘴大的人就行。


    但林时远想起自己那些帐号上，在评论里拜託金主爸爸快来找自己，还有什么求接单的话，又皱了眉，觉得还是别发现了。


    虽然是凭本事赚钱，但还是会觉得丢脸，尴尬。


    毕竟贺少爷随手送个中秋礼物都是ipad起步。


    晚上晚自习，唐偕飞果真带着他的ipad去显摆了，被男生们围着群殴，纷纷骂他不要脸，「我们是什么？清纯男高中生，你怎么可以收班长大人的ipad呢？」


    唐偕飞被按着□□，企图维护一下自己的尊严，「是基础款啦，也不是很贵，贺学神送礼很有分寸的！」


    沈江海一声令下，「接着揍！」


    唐偕飞一阵哎呀哎呀，被揍了也很开心。


    贺凝跟林时远在座位上一对一辅导，对他们这边的热闹充耳不闻。


    很快沈江海作为代表过来找贺凝了，他们都是男生，玩闹居多，虽然确实很酸就是。


    「请问贺班长，您丢的时远是金时远还是银时远还是人时远呢？」


    贺凝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笑了笑，诚实道：「是人时远，不过我没有丢，他还在我身边好好坐着。」


    沈江海忽略后半句话，一打响指，「很棒！你是个不贪财不贪色的好孩子，我们为了奖励你，决定让你给我们一人送一个水果机，也不用太新款啦，我看去年的就不错，前年也也不是不行。」


    贺凝总算听懂了，失笑，竟然配合着说：「抱歉啊河神，我只要一个人时远就可以了，至于奖励，河神自己应该可以办到的。」


    沈江海一脸懊恼地走了，回去继续揍唐偕飞。


    班里一派其乐融融。


    林时远也没心思做题了，皱着眉转笔，不想学习，放了一天假，突然很不想学习了。


    学烦了。


    贺凝看出来了，拿下林时远的笔，跟他讲点跟学习无关的，「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现在好像没那么讨厌我了。」


    刚开始的时候，班里还是很明显地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学习好的，经常跟贺凝说话，另一半是像林时远这样的，谈不上讨厌，但也绝没有什么好感，就像井水不犯河水那样，甚至那时候因为林时远不喜欢他，所以这一部分人也跟着起闹。


    现在却没有了，这个班渐渐有变成一个整体的趋势了。


    林时远懒懒地嗯了声，「别给自己贴金了，是因为肖杰。」


    肖杰那事，让班里的一半学渣看到了贺凝的魅力，了解了贺凝，这才好了。


    贺凝坚持说完后半句，「不过我最高兴的是有你的喜欢。」


    林时远：「……」


    林时远都木了，还有点哑口无言，没有激动，没有暴躁，上半身调整了一下姿势，离贺凝远点，「等你正常了再跟我说话。」


    贺凝忍笑，「好的，那你可以接着转笔吗？」


    林时远还是太信任贺凝，拿起笔转了两圈，「怎么？」


    贺凝：「挺好看的，如果安静点，应该也有催眠效果。」


    林时远这回把笔拍到贺凝胸口，咬着后槽牙，「你还得寸进尺了啊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啊，时远，好傻，这件事告诉我们，网上有太多帐号的话，一定要更加小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了，比如微博分享文章，别人在微信打开，是可以看到分享者的帐户id的，狗头【我记得是这样，之前看人发的】


    鞠躬，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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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二更】


    关于故意让林时远转笔, 说想看的事，贺凝承认，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试探一下林时远的底线。


    安眠药就在眼前, 对于一个长期缺乏睡眠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贺凝想听现场版asmr。


    但这个难度很大。


    但他又不想放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点点松动林时远的防线，让他慢慢地松口，最后对他什么防范也没有，他想什么时候听就可以什么时候听。


    当然最后那一个让林时远主动去做是很难的, 除非贺凝变着花样求他哄他才有可能。


    中秋过后有一次摸底考，考完成绩出来，没两天, 刚好又到了国庆节，不过他们高三只放三天, 但也很好了。


    林时远这次的摸底考成绩比高二期末考的多出一百五分多分, 可以说进步的很大了, 老余在课堂说着重表扬了一下，还有其他几位进步也很明显的同学。


    林时远看着自己的总分, 不太满意, 他觉得他都快补死了，怎么就进步了这么点, 贺凝旁边的人给他传了张纸条。


    用普通黑色水笔写的, 但笔锋依然漂亮, 很大气, 是林时远喜欢的瘦金体。


    「慢慢来, 每一个知识点都学好了, 基础才会更扎实, 不要着急。」


    林时远看完把纸条夹进了书里，但好歹是没发脾气了。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进步这么慢，因为本身就学的不怎么样，又不是演电视剧，写小说，怎么可能前十几年都没好好学过习，高三突然学了一个月，就能考高分了。


    那得是神童。


    而且他也没真的学到废寝忘食那种地步。


    上完最后一节课，全校放假，国庆假期正式开始了，林时远要去给林素秀看店，收拾好书包就要去坐公交车了。


    贺凝想跟他说两句话，可惜唐偕飞跑过去了，搂着林时远的肩膀一通说：「怎么着，国庆是在家上分还是出去玩，你干什么喊我就行，我手机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机。」


    唐偕飞天天下课跟沈江海玩，回宿舍了就看小说，成绩却不退反升，林时远不太爽他，甩了两下也没把他手甩下去，「再说吧，我可能要赚钱。」


    唐偕飞挺愉快地挑了下眉毛，「那我也跟着你，上个分什么的。」


    贺凝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搂着走了，一句话也没说上。


    贺学神从小到大，送出去的礼物无数，贵的不贵的，只要送出去了，无论送给谁，他都没有再想过，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给唐偕飞送的那个礼物，白送了。


    唐偕飞果真是个不靠谱的，明知道是收买他的了，还转过头就忘，霸占林时远。


    贺凝嘆了口气，静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三天而已，很快的，他们三天后就再见了。


    贺凝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是总有人无形给他捅刀，文艺委员状似路过他的座位，咦了声，「时远呢？你俩现在不一起走了啊？又吵架了？」


    贺凝温和笑了笑，稍稍加快了点收拾东西的节奏，「没有的，他家里有事，先走了一步。」


    语毕他已经收拾好东西，提起书包，「我先走了，下周见。」


    文艺委员沖贺凝挥了挥手，「拜拜啦，班长。」


    等人一走，文艺委员就拿出手机，她可是从头看到尾的，她要找唐偕飞！拐弯抹角地严肃批评他！


    贺学神那个眼神多无奈伤心啊。


    该死的瞎眼唐，不好好跟沈江海搞基，跑来破坏贺林的感情。


    事实上唐偕飞跟林时远下了楼梯后就分开了，唐偕飞去找沈江海了，林时远则回头看了眼教学楼，没看见贺凝，他以为贺凝跟着下来了。


    但是公交车马上要到了，赶不上这一趟就得再等十五分钟，太费时间了，林时远一边往校门跑一边给贺凝发信息：


    【我先走了。】


    收到信息的贺凝眉眼舒展开，心情好了，给他打字：


    【好，国庆作业有点难，遇到不会的就给我打视频电话，我教你。】


    过了足足五分钟林时远才回了他一个好的表情包。


    贺凝的心情于是就又落了下来，他一个人走到离学校较远的停车场，上了等候在那里的车。


    「张叔，走吧。」


    张叔应了一声，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声不吭，而是迟疑了会儿，道：「少爷，今天出来的晚了一点，是有什么事吗？」


    贺凝正在擦拭镜片，闻言抬起了眼睛，在后视镜里跟张叔对视了眼，张叔躲避了。


    贺凝戴上眼镜，「你有急事吗？」


    张叔没想到他能察觉的这么快，最后还是实话实话了，「我女儿今天在学校受了点伤，她妈妈在出差，我有点担心她。」


    贺凝表情很淡，他好像感到无趣，偏过头看向车窗外，「有急事请假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张叔眼中闪过懊恼的情绪，他就是太着急女儿了，否则不会问的，其实也没有多晚，跟贺凝平时放学，走过来的时间差不多，只是他没忍住开了口。


    他以为贺凝不会反应快到这种程度。


    他只是想，如果贺凝肯让他把车开到校门口就好了，就不用花走路的时间，他就可以早点去接女儿了。


    但是贺凝只是听他说了一句话，就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抱歉，这是我的工作，我下次不会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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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没有回他，出了校门，只要跟他的成长环境挂上钩，就是这样的。贺凝在这里用不上尊重长辈那一套，因为无论年龄多大，在他们家是做服务工作，那就是服务工作，不用什么礼貌。


    而这些人也十分懂规矩，只看身份，不看年龄。


    贺凝在外面，在学校里，那一套完美的礼仪，都是被教育出来的，可在学校里，他用的是开心的，是自愿的。


    一旦坐上了这辆开往家的车，贺凝就觉得一切都是无趣的。


    张叔的话里话外两个意思是无趣的，道歉更是无趣的，为什么他家里的人都是这么无趣的，说话做事，都带着目的。


    如果听不出来，就会像个傻子。


    贺凝想到林时远，才分开了十几分钟，他就想念林时远了。


    林时远从不遮掩自己的脾气，更不会让人费心地去解读他说的每句话后面的意思，他直白的透明，很容易生气，可很快就会消气，很多脏话，可是其实来来去去也就那几句，并不令人反感。


    他很粗心，但有时候又敏感的令人惊讶，他有很多秘密，但贺凝已经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老余在开学第二周找他跟林时远做同桌时，说林时远有很多缺点，让他多担待一下，可认识到现在，贺凝一个也没看到林时远的缺点。


    因为林时远无论怎么样，贺凝都认为他是对的，并且会为他兜底。


    只是不知道林时远什么时候才能对他更好了。


    贺凝想到那个跟唐偕飞一起离去的背影，还是很介怀。


    林时远像个餵了一阵子，熟悉了，但还没养熟的猫崽子。


    贺凝很期待林时远依赖自己的那一天。


    他对此很有耐心。


    他已经在逐步入侵林时远的防御线了。


    国庆三天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林时远白天在店里一边看店一边写个作业，晚上回去了就接单打游戏，打完单子要是还有时间，就打电话问贺凝题目。


    贺凝果真失眠严重，凌晨两点都一点困意没有，开着视频给林时远细緻的讲题，林时远都哈欠连天，一点精神都没有了，要挂电话，不听了，贺凝还不肯，最后林时远都不知道怎么睡着的，第二天看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骂了个脏话，都不用问，肯定是贺凝没挂电话，一直开着，硬是把他手机都打没电了。


    这不是闲得没事吗，两个男生，大晚上不睡觉，拉着讲题，讲睡着了也不挂。


    贺凝究竟是什么心态。


    林时远给手机充上电，出去吃饭了，由于昨晚睡得不好，林时远吃完又困了，回去给手机开机，看到贺凝的信息：


    【早，起床了吗，时远？】


    林时远坐到床上，回了句中午了还早，下一秒贺凝的视频电话又打过来了，接着讲凌晨没讲完的题。


    林时远生无可恋又臭脸，躺在床上，任贺凝讲，他摸了个笔记本过来随便记两下，没坚持到二十分钟，他睡熟了。


    手机里的声音慢慢停下，也没了声音。


    贺凝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听着林时远的唿吸声也睡着了。


    等他再一睁眼，手机已经黑屏了，这次是他的手机没电了，贺凝等了一会儿，下楼吃了个饭，九点的时候，他给林时远打电话了。


    电话很快接起，贺凝看到林时远很兇的脸，愣了愣，笑了，「这次可不能再睡觉了啊，我一套卷子都讲三遍了。」


    林时远打断他，「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视频电话来电已经要有心理阴影了。」


    贺凝有些歉意，「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可是我看着时间的在，这个点你已经洗好澡没事做了，我只是想给你讲完这套卷子，没想烦你。」


    林时远的脸长得可爱，生气的时候绷着勉强还算是凶的，但稍微放松，他的五官就很可爱了，林时远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是不是无聊了？」


    贺凝笑着看他。


    林时远：「无聊，又睡不着，是吧，专门打电话给我，看我睡觉，这样你就能睡着了？你家就没其他人陪你玩了吗？朋友呢？就非要看我才能睡着？那么多助眠博主，国外那些很厉害的博主都不行？」


    贺凝一个个回他，「嗯，没有，只有你，是的时远，我只有看你才能睡着。」


    林时远皱了很久的眉，沉默着没有说话。


    贺凝突发奇想，他想到自己空荡没有人气的房间，想到自己每次放学回家沉闷的心情，长这么大，除了做完手术，他变成了健健康康的人之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为一个想法开心，还有点兴奋，他说：「时远，你要不要来我家玩。」


    林时远来过一次他的房间，他一定会高兴很久的，不再觉得无趣。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鞠躬，爱大家。


    第37章 他预感到要不妙了


    去贺凝家……林时远是有点拒绝的, 不太想去。


    就贺凝坐的那些豪车，不用想也知道他家肯定很豪华高大上，林时远是个要面的人, 潜意识里不想去接触这种环境。


    万一显得他没见过世面……而且也不知道贺凝的父母是什么性格，林时远不是个会自讨苦吃的人。


    但是拒绝的话就在嘴边, 林时远却说不出来了。


    他第一次看贺凝这么开心，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林时远抓了抓头髮，胡乱答应了，「行吧, 明天，我就去一会儿，我还得回来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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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是还贺凝人情了, 贺凝看起来真的很无聊，没人陪, 林时远心想, 当做好人好事了。


    贺凝听到他答应, 眼睛更亮了，他笑着道：「我去接你。」


    林时远这回可以拒绝了, 「不用, 你给我个地址，我过去就行了, 你让我去你家, 还过来接我, 这不是麻烦吗？」


    贺凝只想让他答应来, 怕说的太多, 林时远嫌烦, 就不来了, 于是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林时远挂了电话，收到贺凝发来的地址，他打开看了眼，果然是他们这里最出名最贵的一个小区。


    里面全是别墅。


    第二天早上林时远起床，看到贺凝给他发的早安，咕哝了句，「刚醒就催我去。」


    话是这么说，林时远洗漱完还是叼了个面包喊林素秀，「奶奶，我出去一趟。」


    林素秀在厨房里不知道干什么，水声哗啦啦的，林时远隐约听到几声咳嗽，他立时皱了眉，走进去，「奶奶？」


    林素秀在喝一大杯水，眼角都是咳出来的泪，她摆了摆手，「不要紧，就是突然又咳了。」


    林时远把水关了，给林素秀拍着背，「得去医院看看了，明天就去看。」


    林素秀好多了，推林时远的手，「你少操心了，行了行了，刚才不是说要出去吗？赶紧出去吧。」


    林时远不依不饶，「去医院。」


    林素秀抬高了声音，比林时远还犟，「去什么医院，这都老毛病了，我去诊所开点药就行了，赶紧走赶紧走，回来记得给我带两块姜。」


    林时远再不满也斗不过林素秀，只能走了，心里琢磨着要寒假还咳，就怎么也得把她拖去医院了。


    林时远下了楼，扫了辆共享单车走了。


    贺凝住的那个小区林时远其实去过，两三年前的事了，现在有点路记不起来了，走走停停看导航花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大夏天的，林时远骑出了一身汗，他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直接打个车或者坐公交车了，现在一身臭汗的，去贺凝家，要是遇到他爸妈，说不定会被看不起。


    林时远啧了声，把车放在附近的空地了，走着过去。


    快到大门的时候，林时远看见贺凝站在里面的树荫下，还真是来接他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林时远没经歷被保安拦着给房主打电话，贺凝带他进去了。


    「怎么骑单车来啊，这里有点远，累不累？」


    林时远的皮肤都被晒红了，几绺额发湿漉漉地黏在了额头上，他有点郁闷和烦躁，「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脑子抽了。」


    贺凝心情真的很好，低笑出声，「你来了就好，我带你去我房间洗澡。」


    林时远：「……」


    这他妈，他说他不洗都不行了，显得他脏，不爱干净。


    贺凝见林时远一直往前走，在一个岔路口拉住了他的手腕，「这边。」


    林时远哦了声，顺着贺凝的力道拐弯。


    贺凝的洞察力重新上线，他察觉到林时远的紧张了，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没事，家里只有我妈还有一个保姆，我妈不常下楼，没事的。」


    林时远依旧是哦，他确实浑身都有点紧张。


    两边的房子都太漂亮了，跟电视上的一样，林时远生怕自己多分过去一个眼神都能让他看起来像土包子进城。


    他第一次这么直观、清楚地看见和意识到，贺凝跟他，跟班里的同学都不一样。


    贺凝家里真的非常有钱。


    他没有骗他，他真的就是生长于这种环境，所以他的说话方式，他的性格，他的气质，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林时远以前还以为他是装，现在他终于明白，是人家本来就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林时远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场子，不是一个世界的又怎么样，还不是无聊到求他来找他玩。


    还不是要跟他做朋友。


    这么看他才是牛逼的那个。


    林时远挑了挑眉，夸起自己来一点也不脸红。


    贺凝看到他身上细微的变化，以为是自己的安抚起到了作用，谁知道下一秒林时远就挣开了他的手，特别酷的样子，「你家在哪儿？」


    贺凝失笑不已，指了下前面，「那一栋。」


    林时远看着前面一个大栋，旁边还有个小的，默了会儿，没有问出是大的还是小的这个问题，估计两个都是贺凝家。


    果不其然，贺凝介绍了一下那个小的，「是家里的钢琴房，还有一些客房，杂物房。」


    林时远面无表情，很冷静。


    贺凝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凑过去轻笑着说了句，「可以好奇点的，我请你来我家做客，就是想给你介绍我家啊。」


    林时远很要面子，「谢谢，不感兴趣。」


    贺凝笑了下，并不强求，又拉起了林时远的手腕，「那架钢琴我有一年快没碰过了，下次你来，我提前练习一下弹给你听。」


    「我带你去我房间吧。」


    林时远飞快把贺凝家里的大致装修风格看了一眼，嗯，比较低调的那种，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很贵，而且很整洁干净。


    跟样板间一样，林时远怀疑一点尘埃都没有。


    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阿姨，微微弯腰，似乎想叫人，贺凝没有让她开口，让她把准备的吃的等会儿送上二楼。林时远看到阿姨脸上没有笑容，答应了就又回厨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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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开始感觉到这别墅有点过于冷清了。


    贺凝把林时远带去自己的房间，门一关上，林时远好受了不少，感觉整个人自在了，他坐到贺凝的小沙发上，「你家也太大了。」


    贺凝把桌上准备的果汁给林时远喝，笑了笑，「是啊，很不好玩，你来了就好玩了。」


    林时远都没顾上看贺凝的房间，把整杯果汁喝完，环境虽然是陌生的，但是现在只有他跟贺凝在这一个空间，林时远自然了很多，也不绷着了。


    何况他现在还有点八卦。


    「刚才的那个阿姨不会是想喊你少爷的吧？我看到嘴型了，你别以为抢在她前面说话我就没注意到。」


    贺凝转身打开衣柜给林时远挑干净的衣服，笑道：「嗯，被你发现了，他们一直都这么叫我，没办法。」


    林时远懒懒地靠到沙发背上，这才开始打量贺凝的房间，跟楼下的样板间一模一样，很漂亮，贺凝还说他怎么不在墙上贴海报，他自己不也没贴。


    书都摆的整整齐齐。


    乍一看什么都有，但仔细看了一遍，又发现没一个好玩的。


    书架上的书全是名着，还有英文版的，连个漫画书都没有，要说唯一跟他们普通男高中生生活有点关系的，就是书桌上写了一半，给他整理的错题。


    打开的电脑上壁纸都是原始壁纸，没有一款游戏。林时远早知道当时贺凝说的那个交换是假的，但也没想到能假到这种地步。


    根本就是为了跟他拉近点关系，贺凝特意下载了荣耀玩。


    林时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吸引了贺凝。


    「就这套吧，你把你的换下来，我拿去洗一下，等你走的时候就干了。」


    林时远看过去，贺凝手里拿着套白色的短袖短裤，他真的不想洗，第一次来贺凝家就在这里洗澡也太奇怪了，都是男生，出点汗不是正常的吗？为什么要洗澡？房间里冷气很足，他现在已经没汗了！不洗！


    贺凝：「内裤我有新的。」


    林时远妥协了，「……短裤换成黑的，你见哪个男生穿白色短裤？」


    哪个直男？！第一次登门拜访，就洗澡！穿对方的衣服！还是白色？！这是不是得再来个白色袜子，没袜子都对不起这身衣服了。


    操，林时远都无力吐槽了。


    直男真的gay的要命，gay死了。


    他拿过衣服，进了浴室，刚脱了上衣，贺凝的声音就在磨砂玻璃外响起，「蓝色的是沐浴露。」


    林时远吓一跳，吼了声，「知道了！别站我门前。」


    贺凝也被吼愣了，笑着走了。


    直到此时此刻，贺凝都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他单纯地只是看到林时远骑车骑了一身的汗，又热又不舒服，想让他舒服点，所以才让他洗澡。


    连给他准备自己新买的内裤都没多想什么。虽然林时远是第一个来他家的朋友，但男生之间的友谊贺凝还是知道一些的。


    一起打游戏，吃饭，上厕所，都是正常的，他还听说很多男生都会挤一张床睡，所以洗个澡，没什么的。


    贺凝在外面书桌上一边继续写错题一边等林时远洗澡，写着写着，不知道贺凝是不是真的魔怔了，他听着一门之隔的水声，居然也听入神了。


    直到林时远关掉水，两分钟后打开门走出来，贺凝都愣愣的，抬眼往过去。


    林时远洗了个热水澡，浑身洗的粉红粉红，下唇上还有一颗水珠，只是仅仅零点一秒，随着他走动，那颗水珠就滚落了，贺凝像被蛊惑了，他明明是在看水珠，可水珠落下了，他还在看林时远的嘴唇。


    很软，软的人看上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


    贺凝曾经想过很多次，@95687的口腔音那么好，该是怎么样的嘴唇才能发出那些声音，现在他看到了。


    桃唇、蘸了水就格外的红，很软，贺凝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棒棒糖在这张嘴唇上滚，把嘴唇擦上一层糖浆，会很漂亮吧。


    会泛着光亮，会哄人入睡。


    贺凝很早前就观察过林时远的嘴唇，可从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他只是看过林时远的嘴唇，知道是桃唇，仅此而已。


    但现在，他自中秋节那天发现了林时远的马甲，一直平安无事到现在，贺凝在这一刻，终于后知后觉的，把@95687和林时远重叠上了。


    他预感到要不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咻！（没注意时间的bug，改过来了改过来了）


    鞠躬，爱大家。


    第38章 【二更】


    发现一个人的秘密, 是要承担后果的。


    贺凝看着林时远拿起桌上阿姨端上来的凉水，喝了半杯，贺凝的眼光终于可以从林时远的嘴唇上移开了, 就像撕那样。


    可是不看嘴唇了，别的地方就更多了。


    林时远的脖颈也很好看, 泛着粉，喉结因为喝水而在上下滑动，林时远也洗了头髮，现在头髮上的水珠正一点点滴落下来, 滑过脖颈，最终在衣领处消失不见。


    有些被衣服拦住，跟布料融合在了一起, 有些顺着肌肤一路向下……


    贺凝连忙剎住了自己脑海里的车，不敢再看, 他唿吸有点不稳, 耳朵也热了起来。不知道是觉得他刚才的举动冒犯了林时远, 还是只是因为看了林时远，而不好意思。


    林时远快渴死了, 他有感觉到贺凝在看他。这个事其实挺尴尬, 林时远之前两次都表现的跟什么似的，感觉到贺凝的视线就直接问了, 结果人家只是觉得他看起来「很好睡」, 虽然林时远面上没表现出什么, 但心里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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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感觉贺凝看他, 他就强行忽略了, 省得问了又自作多情。


    林时远喝完水, 终于舒服了, 开始吐槽贺凝的浴室，「你那个破水龙头，怎么按出来的都是热水，没办法我只能洗了个热水澡，热死了。」


    贺凝还是不敢看林时远，下意识道：「怎么不叫我进去给你调？」


    说完两人都默了一下，贺凝罕见无措地抿了下唇，及时开口说第二句话，「在水龙头下面，有个红色按钮，是不太显眼。」


    古怪的气氛堪堪没有蔓延开。


    林时远拨了拨自己的头髮，「有没有毛巾？」


    贺凝自控力极好，他借着起身这个动作已经把思绪全部收拾好了，恢復了平常的模样，笑道：「直接用吹风机吧，你头髮也不长。」


    林时远伸长腿，贺凝这个沙发真的舒服，刚好合他的身高，「不要吹风机，我就要毛巾。」


    贺凝还是拿来了吹风机，因为他打算亲自给林时远吹了，「我来吧，很快的。」


    林时远很想强撑着说他自己来，但是坐着太舒服了，吹头髮太烦了，纠结了会儿，林时远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半干就行。」


    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贺凝碰到他就会特别大反应了。


    主要是贺凝这人，特别会照顾人，林时远又是个天生懒的，有很多时候都是想拒绝的，但是想着想着，又躺平了。


    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舒服。


    只要贺凝别特别gay就行。


    贺凝打开了风筒，林时远已经做好了吵耳朵的准备，结果声音很温和，他疑惑地嗯了声，脱口而出「什么牌子的，声音这么轻？」


    贺凝念了个英文，林时远没听懂，但是他脑子懂了，不管什么牌子，都很贵就是了。


    不愧是富人家，吹风机都这么好。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两人都没说话，一个安安静静地吹，一个被伺候着，无聊地拿出手机玩消消乐。


    「哒」，贺凝关掉了开关，顺手揉了下林时远柔软的头髮，「干了。」


    林时远拍掉贺凝的手，非常「拔吊无情」「翻脸不认人」「用过就丢」了，「别摸我头髮。」


    也就贺凝这样的好脾气能忍受了，笑笑，拉长声音，无奈又纵容，「好，不摸你头髮。」


    「别玩游戏了，吃点水果，我给你辅导作业吧。」


    林时远不想去，他大老远跑过来写作业，累不累啊。


    贺凝拉着他起身，「来吧，都整理好了，写一张卷子，就写一张，写完了给你奖励。」


    林时远拿着手机不松手，「我不写。」


    贺凝让柔了声音哄他，「写一张，写完就送你回家。」


    林时远还是不。贺凝半拉半拖地把林时远按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翻开空白的卷子，「写一张，时远，这是我列印出来的，都是你错的比较多的题目，听话啊。」


    林时远：「……」


    就很烦，但是又为了不再让贺凝用这种声音哄小孩一样哄他，林时远还是咬牙拿起了笔，「我做，你离我远点。」


    他非常害怕，他要是再不做，贺凝甚至会说出乖这个字，那就太惊悚了。


    贺凝没有离太远，他像真的伺候人的小保姆一样，给林时远吹头髮，给林时远剥橘子吃，还给林时远倒水。


    但是林时远依旧很烦，前面贺凝也说了，专门收集的他的错题，所以林时远越做越烦，他就习惯性地用手指点桌子了。


    点了几下，情绪稳了点，继续做，这样反覆了几次，林时远也逐渐进入了状态，尽管是不会做的，他也静得下心解题了。


    写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林时远脖子有点酸，放下笔活动了下脖子想叫贺凝，「贺……」


    他看见贺凝趴在床上，脸对着他这个方向，眼镜都没摘，但是眼睛快眯起来了。


    「我操。」林时远很震惊，很无语，很麻，「这他妈就是你的目的吧，你故意的？叫我来就是给你表演助眠呢是吧？


    林时远低声说着，抬起手对着贺凝缓缓地抓了两下手，贺凝闭上了眼睛，怕他没睡实，林时远轻手轻脚站起身，靠近了贺凝，在他耳边控制着距离，摩挲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


    手指快速摩擦，指甲刮在指腹上的声音很催眠，林时远确定贺凝真的睡着了才放下手。


    贺凝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可以说是很久违的好睡眠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把前面缺的觉一次性全补回来了，睡醒后他有两分钟都是迷茫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哪里。


    回忆完又发觉脖子特别疼，都不会动了那种，闷哼了声翻了个身才好点。贺凝终于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了。


    他邀请林时远来他家里玩，然后让林时远做题，他一开始是在小沙发上看着林时远做题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太困了，就到了床上，后来的事贺凝就有点模煳了。


    闭眼前最后一个画面是林时远发现了他趴在床上睡觉，抬手对他抓了两下，就这两下，贺凝彻底睡着了。


    贺凝扶着脖子坐起身，下床的时候晃了一下，他有点奇怪，他这个身体怎么好像昏睡了两天一样，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难怪这么疼。


    他趴着睡了十几个小时。


    从昨天上午十一点睡到现在，昨晚的晚自习都旷了，手机上好几个电话，还有老余发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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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诶，时远跟我请假了，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啊，回来再跟我补假条也没事的。】


    他没有立刻回，而是去找林时远的信息了。


    林时远给他发的更多：


    【走了，晚上学校见我特么打死你，我跟个□□一样，把您老人家哄睡了自己走？你等死吧。】


    【出来的时候遇见你妈了。】


    下午六点半：


    【人呢？你怎么还没来？再不来迟到了。】


    【操，回信息。】


    【你不会还在睡吧？】


    【……牛逼。】


    【老余要给你家长打电话，我给你编了个理由，说你发烧了。】


    晚上十一点：


    【你八百年没睡过好觉了吧？】


    贺凝全部看下来，笑了出来，给林时远回覆：


    【刚醒，你再帮我请两节课的假，我应该第三节 课能到学校，谢谢啊，给你带午饭。】


    林时远上课不好好听课，在玩手机，回的很快：


    【你再不醒我都要去你家找你了，有你这么能睡的吗？问你呢，八百年没睡过觉了？】


    贺凝得洗漱了，弯着眼单手回覆信息：


    【是啊，好久没睡过好觉了，所以谢谢你。上课别玩手机，好好听课，听话。】


    【……闭嘴。】


    林时远不再发信息过来，贺凝也放下了手机，这里面他最在意的只有一条信息，林时远说他见到贺夫人了。


    贺凝有点担心。


    收拾好仪容仪表，贺凝给老余也回了电话，然后拿上书包准备下楼，突然他的手顿住了。


    书桌上，摊开的卷子写满了解题步骤，林时远的字写一个两个还好，一旦要写很多，他的字就开始潦草了，草的经常2跟3都分不清，贺凝跟他纠正了很长时间，现在好了很多，至少能耐着性子写完一张卷子了。


    贺凝拿起这张卷子，翻到背面，林时远全写完了。


    他是写完了卷子才走的。


    而贺凝还在睡。


    贺凝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唇角的弧度都温柔了许多。林时远其实很好哄，也有耐心。


    他把卷子带上，下楼了。


    在客厅跟贺夫人遇到，贺夫人没有看他，放下了茶杯，发出轻微的声响。贺凝站定，知道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了。


    他们很少说话，除了他的行为、表情，哪里有了「污点」。


    贺夫人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作品，平时不闻不问，但是一旦她发现这个作品有点脏了，她就会找贺凝谈话。


    如果贺凝反抗，她就会找专业的人来，管教贺凝。


    贺凝停下脚步，看向她，「妈，我上学要迟到了。」


    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反抗」的举动了。


    贺夫人没什么表情，她修的漂亮的眉形不适合皱眉，精緻的妆容也不适合有夸张的表情，「昨晚就旷课了，今天也不用太着急。」


    贺凝没有说话。


    贺夫人：「昨天你带回家的那个小男生。」


    贺凝今天有点控制不好自己，「他叫林时远，是我的朋友。」


    贺夫人有点嘲讽地牵扯了一下唇角，「朋友？」


    「他只是你的同学，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多擅作主张的行为，你已经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了，贺凝。」


    「从你出生开始，你的病就是个麻烦，我只能跟着你住在这里。」贺夫人停顿了下，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上情绪又开始不稳了，她回归正题，「不要在你那个学校有任何羁绊，你本就不属于那里，我希望你回b市的时候，可以快速融入b市的圈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宿舍啦~今晚吃螺蛳粉吧！


    鞠躬，爱大家。


    第39章 见鬼了


    贺凝到学校的时候正好在第三节 课上课前五分钟, 他先去找老余补了假条，然后再回班里。


    林时远在座位上看书，贺凝放下书包, 过去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林时远的发顶，这头髮, 还是昨天他亲自吹的。


    林时远光靠这个动作和触感都认出是谁了，「您起了啊？」


    贺凝失笑，把一个小熊给林时远，「礼物。昨天怪我, 以后不会那样了。」


    林时远嗤了声，「得了吧，你这话你自己信？」


    林时远捏着小熊, 看贺凝的脸色，睡够了就是不一样, 皮肤都更好了, 黑眼圈是一点也没有了。


    「收个款吧, 我第一次哄人睡。」


    asmr就是颅内高潮，它本身就带着亲密的意味在的, 因为只有亲密的人, 才会在你耳边细语，给你按摩, 所以当男人去什么x浴中心, □□, 找别人做这种事的时候, 女人在家就会生气。


    林时远的意思是, 他想尽可能地把贺凝往外推点。


    哄人睡觉太暧昧了。


    林时远一个跟人有肢体接触都介意的人, 不愿意让贺凝靠的他太近。


    所以林时远在他们之间设了一个收款。


    哄睡不再是暧昧的, 而是因为有利益往来，才有哄睡。


    贺凝看着林时远面不改色地说出『第一次哄人睡』这种话，也没有露出任何会引起怀疑的表情，林时远太敏感了，会被发现的，「好，给你发。」


    林时远又不太自在了，把小熊的脑袋捏扁，「发个几块钱就行了，都是朋友，给你友情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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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喜欢看林时远这种不好意思的小表情，他心里明镜似的，揣着林时远的秘密，还要亲眼看林时远在他面前披上一层透明的衣服，跟皇帝的新衣一样。贺凝此时已经预料到一旦林时远知道他已经扒了他的马甲，会气坏的。


    大发雷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跟他动手。


    林时远这么要面子的小猫。


    贺凝笑了，「我不知道该给多少合适，你来定吧。」他把难题抛回给林时远，坏得很。


    贺凝喜欢一步步解开在意的人的关卡，林时远就是那个人，他喜欢挑战林时远的底线，喜欢在林时远发脾气的时候接近他，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百道难题，越难，贺凝越喜欢。


    因为题目终会被他解开，服服帖帖地把正确答案呈现给他，而他解开了题，看着它那么乖巧，不再有隐私。


    林时远随便说了个数字，「两块钱吧。」


    贺凝按住林时远肆意揉捏小熊的手，「手感很好吧。」


    林时远以为这小熊是很贵，当场就不敢再捏了，谁知贺凝下一句话道：「是我做的。」


    林时远：「……你可真是闲着没事干。」


    练了这么多技能。


    贺凝温笑，「的确是没事做就什么都学了点。我睡眠一直不好，在我看来能睡个好觉是很难得的事，所以时远你开价太低了，不如就按我睡了几个小时算，一个小时就按你的两块钱来，一共几个小时，就乘二。」


    林时远不满贺凝说他要价低，低哼了声，「那我要想从你这里发财，你不得睡晕过去才行？」


    贺凝不再是以前那个假人，他跟林时远开玩笑，「不可以反悔了，你已经决定两块钱了。」


    林时远重重捏了下小熊，啧，「得，这次的先结了，欢迎下次光临。」


    贺凝笑着说好，回去把钱给了，然后给林时远改了个备註：林老闆。


    哄睡店老闆，现实里只有他一个客人。


    虽说了是金钱交易，但贺凝也没有每天都去找林时远睡觉，一是时间地点不允许，很难找到合适的时候，二是太频繁了，他怕这三天两头才看心情开一次张的林老闆嫌烦，直接关店不开门了。


    不过比以前干等@95687的更新好多了，起码现在抬头就能看见真人坐在自己斜对面，实在想睡觉了，看他的手就行。


    林时远做asmr的后遗症挺大的，发呆、不经意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asmr视频里的动作，贺凝免费看的很舒适。


    后来被林时远发现了，贺凝也没有二话，乖乖转钱。


    但林时远还是生气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感觉我在你面前就是光的。」


    这话被路过的唐偕飞听见了，立马传开，林时远更加生气，两天没跟他说话，贺凝觉得，这两天，第一天是生他的气，第二天是生自己的气。


    结果第三天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后，林时远翻了个白眼，「想多了，我怎么可能生自己的气，两天都是不想搭理你。」


    贺凝哭笑不得，自觉记下林时远这个小脾气。


    林时远是没有错的，错的只会是他。


    贺凝好好道歉，争取到了从宽处理，不过贺学神也不是个安静的，尤其他喜欢激流勇进。


    哪怕刚得到林时远的原谅，中午的时候他还是去林时远宿舍了。


    林时远刚洗完脸，衣袖和肚子一小片衣服都湿了，打开门看到贺凝，问道：「有事？」


    贺凝跟进去，摘下眼镜，很可怜失落，「睡不着，昨晚也是快四点才睡着。」


    林时远无动于衷地擦脸，「拒绝，唐偕飞一会儿就回来，你不要脸我还要。」


    贺凝十分温和，「我去找他，给你的钱加倍。」


    林时远看着他眼下明显的青色，还是松口了，「就这一次。」


    这是贺凝第一次午休来找他。


    贺凝嘴上答应了，但他心里很清楚，林时远是个心软的，有第一次，就会有之后的无数次。


    果真，贺凝这天在林时远宿舍的桌子上趴着睡了一个半小时，隔了一天又来睡了，再次被赶出去，有宿舍不能回的糖偕飞很迷茫。


    就很不理解。


    「为什么？」唐偕飞真诚发问，看向身边的沈江海，「为什么我不能回自己宿舍？我靠，那是我自己的宿舍啊。」


    沈江海玩着ipad，「因为你收了学神的东西，你就得给学神办事。」


    沈江海完全是无心说出了『办事』两个字，但一说完，他跟唐偕飞都愣了，愣完之后是沉默，沉默完是震惊。


    唐偕飞抓着沈江海的手，「我操，我操，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样吧？」


    沈江海也坐不住了，「不会是你想的那个样吧？！」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飞身下床，大中午的，鞋也不敢穿，垫着脚走在走廊上，跟拍谍战片似的，静悄悄来到了林时远宿舍门前。


    唐偕飞一甩头，示意沈江海先上。


    沈江海咬了咬牙，都到这里了，也顾不上跟唐偕飞内乱了。他用毕生最慢最轻的动作拧动插在门上的钥匙，两人都屏住唿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然后轻轻推开了一个缝隙。


    两只眼睛争先恐后地扑过去贴在缝隙上看，谁也没看清，唐偕飞死命推沈江海，沈江海也揪着唐偕飞的头髮，两人来了个无声版的你死我活。


    最后打着打着，门被撞开了，沈江海跟唐偕飞站不稳，差点趴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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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尴尬又狼狈地抬起头，林时远坐在唐偕飞的床上，腿上放着本书，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书桌上贺凝被这不小的动静吵醒了，慢慢睁开眼。


    林时远对他们简直无语至极，用手指了指贺凝，「赔，他醒了，你们赔我那六块钱。」


    这下唐偕飞跟沈江海都懂了，原来是收钱让贺学神来睡觉。唐偕飞哎了声，沈江海拍了拍裤子，两人义正言辞地开始指责林时远。


    「原来就是睡觉，我以为你俩在我们纯洁的宿舍搞……」


    沈江海及时捂住唐偕飞的嘴，干笑，「打架，打架，我们怕你们又吵架，不好了，打起来。那什么，贺学神只是来借个地方睡觉，你怎么可以收钱呢？！」


    唐偕飞也反应过来，赶紧跟上语气，「就是！不就是睡觉，早说啊，我的床让给贺学神了，时远你下来，你那屁股脏不脏坐我床上。」


    林时远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本来的意思是什么，耳朵都烧红了，下床一人一脚，「都给我滚！俩傻逼！」


    唐偕飞还在坚持演戏，「你裤子脏不脏啊，当然贺学神想睡就可以睡，但是时远你的裤子到底脏不脏？」


    林时远冷笑，「等会儿就不干净了。」


    唐偕飞舌头一下打结，还没从前面那个惊天的「疑似贺凝林时远宿舍搞基」里走出来，听到这句话，他立时想歪，瞪大眼，「我操！你俩是还没开始吗？！开始了就脏了？！！」


    林时远这回是真想忍也忍不住了，抓起书就往唐偕飞身上打，「滚你妈的思想龌龊的傻逼玩意儿！」


    唐偕飞疼的嗷嗷叫，沈江海见势不妙丢下唐偕飞赶紧跑了。


    开玩笑不跑等着一起挨揍吗？没看见林时远已经暴走了？


    唐偕飞也是个傻子，智商捉急，他到底怎么敢的，说出来？怕不是要被打死。


    林时远揪着唐偕飞的领子把人拽到了阳台上，哒一声，锁上门，唐偕飞一抖，「爸爸，饶了我吧。」


    林时远捲起衣袖，「来，我们唠唠，你懂得挺多啊。」


    唐偕飞欲哭无泪，「不是不是，我瞎说的……嗷！疼！」


    最后还是贺凝来救了唐偕飞，唐偕飞泫然欲泣，就差抱贺凝的腰了，「学神，还是你好，呜呜呜呜呜，林时远那个疯子，差点打死我，我屁股肯定肿了。」


    林时远正在洗手，嫌打了唐偕飞脏，闻言又黑了脸，「我他妈没脱你裤子打！你恶不噁心？」


    贺凝温柔推开唐偕飞，「我只是怕你被打死，时远会被追究责任，下次不要再做出偷看的行为了。」


    唐偕飞哭的更大声，捂住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


    林时远关上水龙头，狠狠骂了一句，「死戏精！」


    贺凝上前哄人，「好了好了，他不是故意的，没事。」


    活像唐偕飞真是他们儿子，妈妈打完儿子，爸爸去安慰妈妈，见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今天有望三更！


    大家不要学唐偕飞，会被揍死的，狗头。


    鞠躬，爱大家。


    第40章 【二更】


    「滚。」林时远连贺凝一起骂, 「你要不来，能有这么多事？」


    贺凝此时没戴眼镜，额角还有一道红色的印子, 是趴出来的，他垂下眼, 像沉吟，两秒后，问道：「可是我只是在睡觉，唐偕飞和沈江海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啊？」


    林时远：「……我觉得你应该申请住宿, 这样我哄你睡也方便点。」


    贺凝忍着笑，正经点头，「我最近也有这个想法, 下午的时候我跟老余说。」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唐偕飞他们在说什么，就算一开始不太明白, 但现在都知道了, 他又不是傻子。


    只是对于这种, 贺凝不太在意，应该说是他尚不太能理解, 所以无所谓他们怎么说。


    贺凝对同性的了解也只停留在表面, 具体的没有去查阅相关文件。


    他对林时远也没有更多的想法，他只是想离林时远近点, 想做极好的朋友。


    只不过林时远这个反应太令人忍俊不禁了, 原来这个话题竟然这么好使吗？


    贺凝似乎发现了什么通关的捷径。


    不过贺凝不打算经常用, 因为林时远不是好欺负的, 他现在就很生气。


    被变相强迫着答应了以后还会有「哄睡」, 林时远脸臭的不得了, 连看都不看贺凝, 迳自回宿舍了。


    贺凝也觉得自己有点趁人之危了，想了想，下去买了很多零食，带上来哄人了，他不提哄睡的事，只是说林时远学习辛苦了，要继续努力。


    「这次小测又进步了五分，时远很棒了。」


    林时远还是不理他。


    贺凝把巧克力剥开，含着笑，「吃吗？」


    林时远把巧克力夺走，让贺凝滚远点，「醒了就赶紧走。」


    贺凝：「可是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


    林时远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看他，贺凝可惜地嘆了口气，「好吧，我没关系的，晚上继续睡不着就是了。」


    林时远吃着巧克力，但是不妨碍他骂人，「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个绿茶，你茶谁呢？」


    贺凝失笑，「啊，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在茶。」


    林时远：「这不是废话吗？你茶不茶我感觉不出来？」


    贺凝拧了下眉，「不是说直男分辨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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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咬巧克力的动作很轻微地顿了一下，肉眼几乎捕捉不到，「谁跟你说的，这世上没有真直男，都是装的。」


    贺凝迟疑着反驳，「也不能这么说……」


    林时远直接不耐烦的赶人，「有病啊两个男生讨论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直男，走走走。」


    贺凝见哄不好了，只好起身，「那好吧，下午见，我申请好了宿舍的话，大概明天就能搬过来了。」


    林时远没甚兴趣地哦了声。


    贺凝说要走了，但还没走，弯下腰提醒林时远，「我在宿舍也睡不着的。」


    林时远真想埋了唐偕飞，冷着脸，「□□一次收五十。」


    贺凝最后哄了句林时远，「给你一百，别生气了。」


    等午休结束，唐偕飞鬼鬼索索地回来，林时远一把又扯住了他的衣领，唐偕飞菊花一紧，求饶，「别打了别打了，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偷看了，你跟贺学神感情现在比我还好，把我赶出去你俩一起睡觉……」


    林时远这次没打他，很认真地对他说了一次，「不要再在我面前，贺凝面前，说那种话，懂了吗？」


    唐偕飞连连点头。


    林时远面无表情，「我认真的。」


    唐偕飞还是点头，点了一半，他脑子忽然清醒了，仿佛电光石火间，醍醐灌顶，唐偕飞站直了身子，「嗯？不是吧？」


    不闹了，不贫嘴了，智商回来了。


    唐偕飞压低声音，「那什么，你恐同啊……」


    林时远含混地嗯了声，就当是这样了，「贺凝也是。」


    顺便把贺凝也按头认了。


    唐偕飞想想开学以来，他们一共起闹了多少次他俩，有点后怕，林时远竟然还没把他捅死，真是奇蹟。


    「你也没跟我说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不喜欢肢体接触，可是也不是啊，你对贺凝跟对我都不一样，你俩那么黏煳。」


    林时远松开唐偕飞的衣服，「就是朋友，我也不知道他那人是怎么回事，处个朋友非要这么腻歪。」


    唐偕飞听了这话又替贺凝说话了，「哎呀，每个人跟每个人性格都不同，贺学神就是把朋友看的比较重一点，没什么的，不gay。」


    林时远皱着眉坐到椅子上穿鞋，结束了这个谈话，「反正就这样，以后别说不该说的。」


    唐偕飞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明白。」


    安静了不到两秒，他又屁颠颠地跟着林时远说话了，「不过原来你恐同啊，怪不得之前坐车都不让我跟你靠太近。」


    「时远你这样不行，你要打开格局，打开你的思想，你得尊重这世界上不一样的美……」


    林时远不搭理他，打开宿舍门，门一打开，唐偕飞也闭嘴了，外面都是人，让人听见了不好。


    唐偕飞大多数不靠谱，玩性大，墙头草，不着调，但至少保守秘密还是会的，接下来几天林时远终于清静了，没有不长眼的凑到他面前瞎说。


    贺凝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很快就换成住宿，而是过了一个星期才拿着住宿申请，住进了学校宿舍。


    学校对贺学神的偏袒简直毫不遮掩，直接就给他分了一个单人宿舍。


    贺凝为此说的是：「我跟老余说想冲刺一下高考。」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给林时远写高二的化学公式。


    林时远：「……你真不要脸。」


    他发觉贺凝越来越，掉下「神坛」了，上次数学课代表请教，老师让贺凝收数学作业，他当着全班的面，拿着薄薄的，目测只有三十五个人交上去的作业，镇定地跟老师说齐了。


    数学老师都气笑了，指着本子，「你确定。」


    贺凝用他那温和礼貌的语气笑着说：「齐了的老师。」


    老师最后让他回去了，意有所指道：「你们这帮人厉害啊，现在连贺凝都跟着下水了。」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差点把数学课上成体育课，全在叫贺凝的名字。


    贺凝笑了下，手上不停，还在写着公式，「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被人喜欢的感觉很不错。」


    林时远想到班里越来越多的女生找贺凝问问题，嘁了声，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有点不爽。


    但是又没什么立场不爽，于是就更不爽了。


    凭什么贺凝现在人气这么高了？


    他现在要是再单方面跟贺凝吵一架，冷战，是不是全都帮贺凝，没人跟他站一起了？


    贺凝把写满了一页的公式给林时远，又拿了根吸管插到果汁上，一併都送到林时远手边，「好了，时远。」


    林时远拿着贺学神亲手写的公式，背两个喝一口果汁，整一个少爷样。


    嗯，算了，也没什么再单方面跟他吵架的必要。


    但他没想到前脚才说完没什么吵的必要，后脚贺凝就给他整了个大的。


    他们晚自习有三节课，平常贺凝都是围着他，要么讲数学要么讲物理化学，偶尔还要给林时远布置个作文的作业，但就因为作业本那事，贺凝现在人气很高，所以晚自习也有人找他。


    林时远忍了，又没什么。


    贺凝本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免费家教。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了，他大度了，贺凝这个人没有数，他为了给别人讲题，连句话都顾不上跟林时远说，这还不算，林时远问他的话，他不回，正在请教他问题的男生顺口问了句他他们在说什么，贺凝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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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瘠薄操！


    林时远当时就生气了，而且是一点理智都没有的，听到贺凝说：「他问我要不去打水。」林时远直接放下了笔，笑了，「你真他妈牛啊贺凝，我给你鼓鼓掌？我他妈问的你的话，你不回我，你跟他说？我他妈问的你的话你为什么要跟他说，你有病？」


    男生讪讪地直起身，看着他们两个。


    林时远压根不看他，继续嘲讽贺凝，「问你呢，贺大选择性聋子学神，去打个水吗？你回我个好或者不好都行，你他妈看了我一眼，没回我，他问你我在说什么，你回了他？」


    「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贺凝有点无措，眼神淡淡地看着林时远，他刚才一直在讲题，没反应过来。


    但就是这个眼神，让林时远更愤怒了，「你那什么眼神？」


    贺凝总算动了，他的教养让他应该先去跟男生道个歉，说不好意思，但他的身体和他的意识都跑到了林时远这里。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时远。」


    林时远推开桌子怒气沖沖地走了。


    这是贺凝第一次见林时远真正生气，他跟男生说了句抱歉就匆匆追了上去。


    也是这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点什么，是贺夫人请的那些老师没有教给他的，但是他经常听别人说的。


    【永远都不要把好脾气留给外人，而忽略自己真正重要的人】


    非常有幸，林时远是教会他这个道理的第一个人。


    因为长这么大，林时远就是第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这次，的确是他错了。


    「时远。」


    他们教室在四楼，贺凝看到林时远是走向了没有灯的那个楼梯，那个楼梯的灯上星期就坏了，一直没有师傅来修。


    贺凝没有犹豫跟了过去，在进入黑暗的那一刻，贺凝的动作下意识慢了下来，摸索着扶到扶手，一步步走下台阶。


    白天里这些简单的台阶此刻因为看不见而变得危险，就算是贺凝，也违背不了身体的本能。


    他有夜盲症。


    还好只有四楼是黑暗的，三楼有灯，等他的眼睛看到光明，适应了两秒钟，下一秒他看见本该气的走出去很远，他要花很长时间道歉才能获得原谅的林时远就站在光亮处看着他。


    有些像看傻子。


    「你瘸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鞠躬，爱大家。


    第41章 【三更】


    贺凝看得见了, 可以好好下楼不再扶扶手了，快步下楼，「我有夜盲症, 时远，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在讲题没有注意到你。」


    林时远收回视线，哦了声，气还没消, 「然后呢？」


    贺凝笑了下，试图让林时远稍消点气，他好顺毛撸, 他抓住了林时远的手腕，「我看你生那么大的气, 还以为再也不会理我了。」


    「吓得赶紧跑出来。」


    林时远把他的手甩开, 阴阳怪气, 「诶，别碰我。」


    贺凝声音低低的, 又握上去, 像讲悄悄话那样哄人，「是我的错, 时远, 别怪我了, 再也不会了, 好不好, 原谅我吧。」


    林时远偏过头, 「没用, 别来这一套。」


    贺凝弯起眼，可他分明看见林时远在妥协，在慢慢的消气，他脾气那么大，但好哄的很。


    「嗯，但我就是想跟你道歉啊，全怪我，以后只要是你的话，我都第一时间回，你排在所有人前面。」


    林时远向后靠，嵴背靠到了墙上，还偏着脸，不看贺凝，但是隐隐已经松口了，「别，你贺大学神忙得很，还是别让我耽误你时间了。」


    贺凝似乎又靠近了点，哄的更好听了，「我不忙啊，就是忙，也是你最重要，好吗？别生我气了，我以后晚上都不给人讲题了。」


    林时远打住了他，「该讲讲，我又不是生气这个。」


    贺凝摩挲了一下林时远的手腕，低着头道歉，「是，我知道原因是什么，是我的错。」


    林时远终于意识到贺凝道歉的姿态太那什么了，他不自然地把手抽出来，但后面就是墙了，他也退不了了，只好转过头，「你讲你的，忽略我是什么意思？」


    这副样子落入贺凝眼里就是还在生气，而且还带上了委屈，贺凝浅浅皱了眉，心里也不舒服了起来，他小心地拉住林时远的衣摆，「我在讲题，没反应过来，真的，都怪我，别气了好不好？」


    林时远为了不再让贺凝靠近他，胡乱地应了声，推开他，「行吧行吧，就这样。」


    贺凝笑了，「真不气了啊？」


    林时远摸了摸口袋，「本来就没怎么气。」他想下来冷静一下而已，到三楼了，觉得自己生气就走人很娘们，又停下了，然后就看见贺凝跟瘸子一样摸索着下来。


    贺凝对他这个要面子的说法没有说什么，还附和了声，又把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是我看你走，太着急了。」


    林时远上了两个台阶，回过头看贺凝，其实还是很没面子，发完脾气走人，当时是很出气，但是贺凝下来跟他道歉，他又觉得丢人了。


    觉得丢人，就不能再让气氛尴尬，要快点回到平常，否则会更丢人。


    林时远把手伸到后面，声音不耐烦，「扶着，瞎子。」


    贺凝愣了下，笑着握住了林时远的手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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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现在都记得林时远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太多，所以都只是碰手腕，还从来没碰过手。


    上到四楼，林时远在楼梯口停下，贺凝不明所以，疑惑地嗯了声。


    林时远耳垂有点红，尽量理直气壮又很兇，「我改主意了，明天我们再和好。」


    贺凝看看前面几步的班级后门，再看看林时远，哪里还不明白，忍着笑应了，「都听你的。」


    林时远也不管他在贺凝心里的形象歪成什么样了，硬着头皮面无表情地先进去了，在一个人面前丢脸，总好过被一班人嘲笑起闹。


    进了班后，果真很多人若有若无地看向他，唐偕飞更是小心翼翼地上门来当和事老，苦口婆心地劝林时远不要生贺凝的气。


    就连那个男生也拿着瓶酸奶过来赔礼道歉了，「不好意思啊时远，我占用了太长时间班长，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不是故意抢班长的。」


    林时远：「……」


    这口气，他忍下了。


    林时远看也没看酸奶，「拿走，我没生气。」


    这简直就是把生气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男生诚惶诚恐，放下酸奶走了，还没走多远，林时远甚至听见他哭唧唧地对沈江海说：「我会不会被当成绿茶啊，呜呜呜，我不是绿茶，我真的就是话多，我不是故意缠着班长说个不停的。」


    沈江海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别再去找贺学神问题目了啊，乖。」


    男生哭的更大声了。


    沈江海笑眯眯的，「没办法，我站贺学神和林时远，我不能眼看着你破坏他们的感情。」


    唐偕飞保密工作做的太好，恐同的事连沈江海都没说，但林时远听着，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开心。


    林时远气的用眼角瞪了眼贺凝，当晚也不去□□了。


    直到第二天两人「和好」。


    班里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感嘆贺学神不愧是贺学神，「天啊，时远那么爆的脾气都能哄好，太厉害了。」


    「为啥我看他俩和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这是第几次了？」


    「好像也是诶，他们两个基本三天一小吵，时远的笔被贺凝拿走了，他找不到，生气，不想写卷子，班长逼着他写，生气，哎，见惯不惯了。」


    林时远听到这些，咬紧了牙，他这时也才注意到，他跟贺凝这样吵吵和和的次数，好像真的特别多，多到已经不能再忽略的地步了，不能这样了。以后跟贺凝吵架，哪怕很快就和好了，也要做够样子。就从今天起！


    再吵一天的。


    贺凝很无奈，「可是我们已经和好了一节早课啊。」


    林时远脖子往上的皮肤都烧的厉害，之前被起闹他跟贺凝不和就算了，现在吵架和好都起闹，他不要脸了吗，尤其是昨晚还是当着全班人的面吵的。


    「忘了它，再吵一天。」


    贺凝嘆了口气，做出不太愿意的表情，「我不想跟你吵了，我想跟你说话，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


    尽管林时远知道他这又是在绿茶，但还是有了点心虚，好像是没他这么交朋友的。


    他咳了咳，给出优渥的条件，「□□，两次，免费。」


    贺凝眼神哀愁，不为所动，「不是这个的问题，时远，我不想跟你吵，假装的也不想。」


    林时远似乎被激到了，开始往上翻倍，「四次。」


    贺凝继续眼神撒娇。


    林时远：「六次。」


    贺凝摇头。


    林时远咬牙，强行让贺凝答应了，「十次！不能再多了，回你座位，我们从现在开始冷战了，冷战一天。」


    贺凝带着十次□□和转过身就压不下去的唇角回去了，正好跟几个女生对视上，她们茫然地看着这边，贺凝对她们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气头上的人是没有理智的，被骗走了都不知道。


    女生们：「嗯？」


    贺凝装模作样地说道：「好吧，你不想理我，我不打扰你了。」


    女生们：「！！又吵架了？！」


    然后想起贺凝那个手势，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跟上？


    他们两个玩的东西好难懂哦。


    林时远这次确实有点气懵了，一上午都没缓过神，还以为自己做的很明智，直到中午回宿舍，贺凝来送了个冰镇西瓜，林时远接过，关上门，跟唐偕飞大眼瞪小眼。


    沉默半晌，唐偕飞缓缓开口问道：「你俩，这是在玩地下情吗？」


    「别打我，事先声明，我没那个意思，就是你俩太像了，我脑子里又没别的词。」


    两分钟后，林时远手里的西瓜一口没动，唐偕飞已经吃完了他的那份，下巴都是红的，听完了他说的话，咂咂嘴，「你这很明显被贺学神敲诈了啊。」


    「你也是傻，神志不清了吧。」


    林时远深吸了口气，「确实是。」


    他没有跟唐偕飞说asmr的事，只说要帮贺凝做一件事。


    唐偕飞：「早说你玩不过他了，你还不信，你西瓜还吃不吃了，不吃我给你解决了。」


    林时远煳了他一脑袋，拿着西瓜去找贺凝算帐了。


    他现在知道了，现在就要去找他。


    贺凝打开宿舍门，看他的表情就笑了，退后两步让他进去，「发现了呀。」


    林时远很想狠揍一顿贺凝，但是他忍住了，只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班里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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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一点不怕生气的林时远，把西瓜拿到他桌子上，取出勺子，剜出圆滚滚的西瓜肉，「不知道的，只是好奇我们怎么又吵了，时远，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和好，其实都一样的，只有我们不吵架，才能让他们不再注意我们。」


    林时远气的头疼，太阳穴好像都一抽一抽的，手撑在门板上，「你不早说！」


    看热闹加敲诈很爽啊。


    贺凝把一颗颗非常可爱的西瓜用叉子叉住，递到林时远嘴边，笑的很明亮，却只有三个字，「我错了。」


    林时远狠狠闭了闭眼，咬住嘴边的西瓜，迟早，迟早有一天，他要揍一顿贺凝。


    太欠了！


    另外吵架又和好的事，他也认了，随便吧，他是控制不住了。前有同学，后有贺凝，前面调笑他，后面敲诈他。


    他算是看明白了。


    「那十次，你想都别想了。」


    贺凝一边餵着林时远吃西瓜，一边撒娇撒的越发娴熟，「可是我去找你的话，听困了，还要回自己宿舍，等回到宿舍了，又不困了，时远，怎么办？」


    林时远专注生气，被餵了也没发现，他很钢铁直男道：「不怎么办，你不想回的话，就躺在我宿舍的地板上睡。」


    贺凝伤心地嗯了声，「我连光着的床板都不可以睡吗？」


    林时远一扬眉，这次反应很快，抓到了贺凝故意设下的bug，怒道：「谁让你来找我？！不许找！没有助眠了！你自己干瞪着眼等天亮吧！」


    本来林时远宿舍里有唐偕飞，林时远就不会在他面前做asmr的，贺凝竟然还敢给他下套！


    他是真不怕死。


    *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知道晚上吃啥


    鞠躬，爱大家。


    第42章 入冬啦


    事实证明贺凝是真不怕。


    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丝毫没有戴罪之身的自觉，林时远气了一会儿也懒得再气了。


    跟贺凝生气不值当。


    吃完了西瓜，林时远回宿舍了, 走到一半，想起自己让贺凝餵了半天, 林时远耳朵又红了。


    他想不明白，贺凝究竟是怎么一点点入侵了他的生活、他的习惯的。


    这个人是蛊毒吧？


    唐偕飞还在宿舍里吃饼干，于是又旁观者清地爆出了一句名言，「这叫温水煮青蛙, 你让贺学神煮了。」


    林时远不承认，他觉得这次餵西瓜只是意外，他只是被气昏头了, 给什么吃什么，并不是习惯了贺凝。


    他连唐偕飞都拒绝, 怎么可能不拒绝贺凝。


    但过了两天, 他再次不小心在做题的时候接受了贺凝的投餵, 反应过来后僵硬了，勐地扭过头, 怒目圆睁, 「你别趁我不注意就给我餵东西吃！」


    贺凝似乎不解，微微挑眉嗯了声, 「怎么了？」


    林时远远离他两厘米, 「总之别给我餵吃的。」


    贺凝：「可是你在做题啊, 没有手吃, 我正好洗了手, 就给你餵一下。」


    林时远嘴里的一口红豆糕还有点没吃完, 他咽了下去, 不由分神想了一下这个红豆糕是哪家店的，还挺好吃，想完了继续瞪贺凝，「重点就是这个，我一个男生你餵什么餵？」


    贺凝失笑，顺着林时远的话哄他，「是，确实没有，但是你在做题，手也不干净。」


    林时远舔掉嘴唇上的碎渣，「放着，我一会儿自己会吃。」


    贺凝依旧好像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样，一手举着红豆糕，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放到林时远嘴边，「好，不过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咬一口，没人看我们。」


    林时远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块红豆糕又放到了他嘴边，他要是推拒的话，引来更多关注怎么办，听到贺凝说没人看，他下意识赶紧张开嘴咬了一大块。


    贺凝笑眯眯的。


    林时远吃着一嘴的红豆糕：「……」


    他狠狠转过头，操，又着了贺凝的道了。


    接下来林时远是说什么也不张口了，贺凝很伤心一样，书也不看，单词也不背，就捧着红豆糕，眼神委屈。


    林时远看着自己沾了笔水的手指，确实脏兮兮的，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贺凝餵了，但是！也不能再让贺凝这么发神经下去了。


    他忍无可忍，飞快看了眼四周，然后趁没人的时候低头快速把红豆糕咬了起来。


    「行了。」


    贺凝总算笑了起来，抽出一张湿纸巾给林时远，林时远看也不看他，动作粗鲁地把纸巾扯走。


    林时远真是服了贺凝了，一天到晚就不能踏实点，别给他惹事。


    贺凝现在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被粗鲁地抽了纸巾，他也要难过一下，「时远生气了吗？」


    林时远一边腮帮子鼓鼓的，扔下笔，「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啊。」


    再作下去，他就真生气了。


    林时远一顿，哦对，贺凝现在是作，死作死作的，又作又绿茶，他终于找到合适的词了。


    贺凝拿出另一块绿豆糕，「我不说了，那你能把这个也吃了吗？」


    林时远生无可恋。


    「你哪来的这么多吃的？！自己吃！别投餵我！」


    贺凝像听不到，林时远不自己咬，他就又用手拿起来，递到林时远面前，「这个很好吃的，你试试。」


    林时远真的是有脾气都发不出，这种好意，他怎么发脾气，僵持了几秒钟，林时远脸上兇狠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条缝，这条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林时远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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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东西，一旦放弃了，就能体会到快乐了。


    林时远彻底认输，他斗不过贺凝。他低下头认命又好像有点崩溃一样地咬住绿豆糕，就着贺凝的手吃了起来。


    贺凝的笑意几乎要盛不住了，太可爱了，被用香喷喷的食物逼到无路可退只能张嘴乖乖吃起来的林时远，太可爱了，像从老虎变成了小猫。


    垂下的眼睫过于纤长，又因为主人的心情可能真的不太好，这眼睫也显得十分可怜。


    大概是他吃的真的太悲怆、一股认命感了，路过的小组长都没惊讶贺凝用手餵林时远，林时远还吃了，而是震惊道：「这绿豆糕这么难吃？」


    林时远头也不抬，「滚——」


    小组长一脸同情，「不好吃就别吃了，就算是贺学神餵的也不能勉强自己啊。」


    林时远满脸麻木，「我谢谢你，非常好吃，好吃的我快落泪。」


    贺凝不敢笑出声，忍住了，温声，「不好吃就不吃了啊，我吃了就行。」


    林时远：「！」


    还嫌他死的不够痛快吗？！


    三两口把剩下的全吃了，愤怒地看着贺凝。


    贺凝把水瓶拧开，里面装的是温水，林时远瞪着他，破罐破摔地有点「随他妈的便，你爱伺候就伺候」的味儿了，张嘴。


    贺凝含着笑给他餵水。


    林时远吃饱喝足，瞪的滚圆的眼睛一点也没小，他决定给贺凝立个威，「你就这么想当保姆？」


    贺凝点头，「看你吃东西很有满足感。」


    林时远凶的獠牙都快出来了，「行，那你就当保姆吧！这辈子都保姆，我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听明白没？」


    好好的朋友不做，非要当保姆，行，林时远满足他。


    谁知贺凝却不上当，「我只想餵你吃东西啊。」


    林时远一拍桌子，「放屁！光让你餵东西？想得真美，你还得给我洗衣做饭拖地，给我奶奶磕头。」


    他被气的煳涂了。


    林时远嫌少有气煳涂的时候，但是这短短两天，他就像被贺凝吃了什么降智药，也有可能是贺凝照顾的太舒服了，他脑子浆煳了。


    终于，后桌一直在看他们热闹的男生憋不住了，放下课本，露出他洞察一切的眼睛，「你们这是已经到见家长的地步了吗？」


    「头都磕了，你奶奶可就得认咱们班长了啊。」


    林时远知道了，不止是贺凝的原因，还有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林时远就像被他们洗脑了。


    还马上要成功了。


    具体洗的什么脑林时远也不知道，他现在也生气不起来了，有种周围全不是好人的感觉。


    林时远很累，还不是做兼职挣钱还债的累，而是心累。


    林时远歇了会儿，脑子闪过一丝清明，拽住贺凝，「给我吃东西，还是想看助眠视频了是吧？」


    贺凝看他这么恍惚的样子也心疼，握住他的手，「不是，就是想给你餵点，张叔每天都来给我送吃的，我也吃不完，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了，不想吃就不吃了。」


    贺凝看起来就差搂着林时远安慰了。


    林时远有气无力，「行，你自己说的，我希望你记住。」


    贺凝没有应，林时远也没再说，他们两个一个担心的皱眉，一个望着墙发了会儿呆，继续做题了。


    这件事过去一天后，睡了一觉，林时远状态恢復了，沈江海看着他重新有了精神的样子，结合前两天的，语出惊人，「你怎么像被贺学神关起来玩的神智全无，今天终于被放出来了一样？」


    林时远面无表情，勾住沈江海的脖子，「走，咱俩也唠唠。」


    一直以来他都是收拾唐偕飞，没顾上这个同样骚话连篇的沈江海。


    沈江海笑着跑了，一边跑一边道歉。林时远这才放过了他。


    至于贺凝，林时远不管他了，确实可怕，洗脑于无形。


    那个人手段太高明了，林时远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贺凝再餵他吃东西，林时远也能一脸镇定又习以为常地张嘴吃了，这狗逼那天根本就没答应以后跟他保持距离，他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而且贺凝家里送来的东西都很好吃，干嘛不吃？不吃白不吃。


    十月末学校又组织了一直摸底考，基本上就是一月一考了，林时远这次比上次进步的高，快两百分，这差不多就到瓶颈了，能快速提上去的分就那么多，后面的分难了。


    贺凝每天都给他变着花样选卷子，林时远也适应了，做呗，明年六月份就不用做了。


    能坚持就坚持。


    林时远上学的时候就跟着贺凝学习，周末回家一趟，给林素秀做点家务，小店里的货收拾收拾，偶尔贺凝也去，林时远就不客气地指挥他干活。


    入秋了，有几天温度低，林时远怕林素秀又咳，但是回家一看，竟然不咳了，叮嘱了几句又去上学了。


    出来的时候碰到对面总爱在过道上扔垃圾的邻居，那个女人很矮，眼神也毒，林时远跟她对视了一眼，下楼了。


    女人在后面骂了句什么，林时远没听清。


    还有件好事就是，林素秀买的房可以交房了，林素秀自己去了一趟，等林时远下个周末回来，把钥匙拿出来给林时远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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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素秀很高兴，「大半辈子了啊，终于有个像样的房子了。」


    林时远也笑，但他不爱听林素秀说什么大半辈子的话，总觉得不吉利，「你才多大，什么就大半辈子，年轻着呢。」


    林素秀乐的不行，「就你贫。」


    总体来说这个冬天还行，除了太冷了，林时远在学校每天早上都差点起不来床，贺凝倒是每天都很早起，过来叫他，顺便带上唐偕飞。


    唐偕飞于是多了个外号，叫三儿。


    还有一个是儿子，两个都不咋样。


    但是唐偕飞脸皮厚，没有任何不适，早上就跟着他们去吃早饭，中午和晚上才去找沈江海。


    「快圣诞节了吧。」唐偕飞缩着脖子打了个哈欠。


    林时远也睁不开眼，他的皮肤在冬天白的跟没有瑕疵一样，像暖玉，不像贺凝，贺凝是冷玉。


    「还有一个月，你这也太快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吃饭去！


    今天没三更哈，下午有课呢，只是早上爬起来赶紧写了一章，否则晚上不够时间，么么哒。


    鞠躬，爱大家。


    第43章 【二更】


    他们走过拐角, 迎面一阵大风扑到脸上，唐偕飞被这风吹的，瞬间精神的跟闻了一瓶风油精, 「哪儿一个月，不就是这个月了吗。两三个星期就到了, 不远了不远了。从国庆之后就没放过假，我学的脑子都木了，好不容易有个圣诞节，想想就刺激。」


    贺凝不动声色地走到林时远斜前方, 挡住点风。


    林时远一脸睏倦，下意识地凑到贺凝后面，「那都是小情侣过的, 你刺激什么？」


    唐偕飞在前面冻的跟狗一样，压根没注意他们两个在后面干什么, 「我吃个苹果呗！给他们助助兴。」


    说到这个情侣的话题, 唐偕飞就剎不住车了, 「哎，大好的高中啊, 不谈恋爱, 天天学习。」


    「我上回晚自习，不是借着尿遁去拿外卖吗, 你们猜怎么着, 我看见了什么？」


    贺凝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个小暖手袋, 悄悄塞给林时远, 林时远啧了声, 「怎么不早拿出来？」


    唐偕飞还在一边喝风一边坚强地说八卦, 「有一对高一的, 在亲嘴！我操，当时就把我的眼睛都闪瞎了。」


    「诶你们说，怎么高一的还能谈个小恋爱，咱们高三的，谁要被发现了，那都是去办公室喝茶加叫家长一条龙服务？」


    林时远手指握住了暖唿唿的热水袋，整个人舒服了不少，总算能搭理一句唐偕飞了，「你不是说废话吗？因为我们高三。」


    唐偕飞还是不服，「那不是应该正因为我们是高三，所以不能被影响了吗？谈恋爱就谈啊，这时候请家长多毁情绪。」


    林时远看着贺凝又宽又深的口袋，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也没准，老余的确一直都是这个思想，你可以试试。」


    唐偕飞吸了下鼻子，「我倒是很想试，可这不是……」


    说到这里，他回过头想看一眼林时远，结果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唐偕飞瞪大了眼，声音都变调了，「我操？你们在干什么？」


    林时远把手从贺凝口袋里伸出来，手指间捏着颗软糖，「怎么了？你说你的。」


    唐偕飞看了会儿，想想也是哦，这都多久了，他看过的还少吗？确实应该淡定的习惯了。


    可还是感觉很诡异。


    唐偕飞隔着衣服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由感嘆，「时远，你现在是一点也不反抗，还找到乐趣了。」


    他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林时远把糖撕开吃了，「他跟个哆啦a梦一样，反抗什么。」


    唐偕飞点了点头，也过来掏贺凝的口袋，还没掏出什么好东西，林时远一巴掌打到他手背上，「里面都是我的，你想屁吃？」


    唐偕飞嗷嗷叫，捂着通红的手，气急败坏，「我想见识见识贺学神的百宝袋还不行吗？」


    林时远有暖手袋的那只手在口袋里捂的很热，他拿出来勉强给唐偕飞热了热，刚才那巴掌确实有点用力，「找你的沈江海去，这是我私人零食库。」


    唐偕飞抱着他的手一顿搓，还没明白为什么他的手这么热，「你这体温也太好了吧？火炉啊。」


    贺凝分别握住了他们两个的手，力道不轻不重，但轻而易举就把他们松开了，「去食堂吧。」


    唐偕飞还想摸，贺凝隔开了他们。


    唐偕飞：「？？」


    他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一直到食堂，班里的同学跟他们打招唿，其中一个女生笑嘻嘻道：「唐偕飞，你还跟着他们呢啊？」


    唐偕飞茫然如猴，看向已经拿早餐的两人，没了他，他们两个的身影格外和谐搭配。


    唐偕飞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三个人的友谊，他怎么好像挤不进去了？


    而且还成了那个不应该存在的三？


    原来同学们取的外号都是真的，唐偕飞悲愤地差点当场跟贺凝翻脸，他才是林时远发小！一起长大的！林素秀给他做过好几顿饭！


    虽然林素秀更喜欢贺凝。


    同学们也更喜欢看林时远跟贺凝在一起。


    林时远，林时远也叛变了！！他现在一天到晚都是跟贺凝在一起！唐偕飞好几次晚上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看到林时远从贺凝宿舍回来！那疲惫的脚步，那倒头就睡的姿势，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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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俩好到这种地步？！


    在唐偕飞面色悲痛欲绝的时候，贺凝已经先拿着两份早餐回来了，其中一份放到唐偕飞面前，声音温和，「快来吃啊。」


    唐偕飞一秒回神，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坐下先开始吃早餐。


    但是别以为一个早餐就能让他不追究！


    贺凝又放了一个牛奶，一个鸡蛋，甚至还有油条，给唐偕飞。


    唐偕飞抱着这些东西，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有多气狠贺凝，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感动，太感动了。呜呜呜呜，他早上好久没吃鸡蛋了。


    一定是贺学神发现了！今天特意给他拿的！


    啊，至于贺凝把林时远抢走的事，抢走就抢走吧，唐偕飞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贺学神给的好处实在太多了，而且贺学神这么好！


    跟林时远玩他应该替林时远感到开心啊！


    他还有沈江海呢。


    于是等林时远回来，唐偕飞就举着油条，珍重宣布了一件事，「我决定早上都跟沈江海吃早餐了，学神，你不用叫醒我了。」


    「我不该如此迟钝，直到现在才发现问题，二位如果有需要，要我搬宿舍也不是不行。」


    林时远喝了口粥，另一只手不想从口袋里拿出来，问贺凝，「他又发什么疯？」


    贺凝在耳边低声道：「可能是发现你晚上去找我了。」


    林时远一顿，骂了句脏话，低头吃粥，不理唐偕飞。


    贺凝把他的那颗鸡蛋也给唐偕飞了，温柔的不得了，「没事，不用你搬。」


    唐偕飞得了鸡蛋，智商迅速拔高了两百，瞬间领悟贺凝的意思，严肃脸，「我懂。」


    贺学神只说了不用搬宿舍，没有客气一起吃早餐的事，所以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贺学神赞扬他了！并肯定了他的计划！


    他果然是情商有点捉急，贺学神怕不是早就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吃早餐了。


    唐偕飞心里默默流泪，一口气吃了两个鸡蛋。


    等回教室就抱着沈江海的脖子哭唧唧了。


    他们今天起的有点晚，在食堂吃早餐的时间就压缩了，所以林时远的牛奶没来得及喝，而是由贺凝带着回班里喝了。


    林时远得了个暖手袋，手都不想拿出来，他也不用拿，他的保姆小贺会给他插好吸管，等他来喝。


    「今天不想背英语单词。」


    贺凝先把订成一沓的语文要背诵的诗词给林时远摊开，让他看着，然后拆开吸管，插进去。


    「那就背语文吧，上次你语文的背诵题没拿到满分。」


    林时远已经被伺候惯了，看也没看就张嘴咬住吸管，只是疑惑了一下今天的吸管有点粗。


    他低下眼，看过去。


    贺凝的食指指尖正被他咬着，他勐地松开，「操！」


    贺凝表情如常，笑了笑，「我怕你咬不到吸管，特意给你扶着，没想到你咬到我翘着的手指上了。」


    林时远拿出了一只手，把奶拿过来，这次正确咬到了吸管，只是神色很不自然，脸上也有了红色，「不是故意的，我没看见。」


    贺凝很不在意般，「嗯，没事的。」


    说完他拿出套卷子开始做了，看样子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但只有贺凝自己知道，他只是凭着本能在刷题。


    他的心跳有点不稳，如果是没手术前，这是很危险的徵兆，但现在他已经是个正常人了，他的心跳跳的很快……


    满脑子都是林时远嘴唇的柔软。


    手指那么冷硬粗糙的东西，怎么能那么完整地把林时远嘴唇上的软感，完整传达给他的大脑。


    贺凝甚至有了臆想，他刚才是不是还碰到林时远的舌尖了。


    太软，太热了。


    热的贺凝都快看不清题目了。


    已经有段时间了，自从那次在家里措不及防的把林时远跟@95687联繫上以后，贺凝当时有点异样，但他把那归为@95687竟然是林时远这一令人吃惊的消息，他消化忘记了曾经幻想过@95687的嘴唇，以全新的，纯真的目光看待林时远。直到现在，有两个月了，林时远或白天或晚上，隔三差五给他做asmr入眠，他也没有多注意什么。


    但这次不一样，太直接了。


    一下子把贺凝所有的记忆都勾了起来。


    @95687的口腔助眠，林时远漂亮的桃唇，只要随便舔一下，喝口水，就会变的很红，更饱满，柔软。


    他以前经常会思考一个问题，@95687，或者应该说林时远，他的嘴唇到底有多柔软，现在他知道了。


    但，不太对。


    贺凝不知道哪里不对，但本能地感觉不对。


    跟他不喜欢看到唐偕飞黏着林时远，这种不对，还要更不对。


    前者可以理解为朋友间的占有欲，贺凝从小到大占有欲确实挺强的，虽然没人发现，但他自己清楚，可后者呢？


    贺凝只能想，也许是太亲密了。


    哪怕是男生，朋友，嘴唇和舌尖都太亲密了。


    而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受……他家里连只宠物狗都没有，他也不喜欢摸外面的狗和猫，所以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碰到别人的嘴唇，舌头不确定。


    有点不对是正常的。


    贺凝一点点松开了眉毛。


    正在这时，他口袋里一沉，好像被装进去什么东西，他顺着正收回去的手抬起头看向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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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喝完了大半杯奶，沖贺凝抬了抬下巴，「你手。」


    林时远看上去还有点尴尬，但还是主动跟他说话了，贺凝抓紧了点笔，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但手……刚刚才经歷过那件事。


    林时远现在提起，是怎么了吗？


    「手干净的。」贺凝说。


    林时远皱紧眉，「没跟你说这个，你手太凉了，自己暖着吧。」


    冰的跟石头一样，又冷又硬，怪不得他咬到了都没第一时间感觉哪里不对。


    *


    作者有话要说：


    齁冷啊！！大家注意保暖！！


    鞠躬，爱大家。


    第44章 开个小灶吧


    贺凝愣了下, 按住口袋，隔着一层布料，他能感觉到暖手袋的温度, 确实很暖，不知道有没有沾林时远的体温。


    他有点意外, 明明林时远已经尴尬的不看他了，但他还是注意到了他的手很冷，把暖手袋给他……


    但好像也不是很意外，林时远并非是只收取不付出的人, 要不然，这么冷的天，他也不会晚上去他宿舍, 给他做十几分钟asmr，然后再独自回去。


    贺凝很清楚他不是单方面给林时远奉献的。


    贺凝笑了下, 「谢谢, 我暖一会儿就给你。」


    他把手放进去, 捏住了暖手袋，就像半分钟前, 这个暖手袋被林时远捏着那样。


    林时远说不用, 「本来就是你的，你暖着吧。」


    刚才太尴尬了, 这一天里林时远都不想跟贺凝接触太多。


    但是当贺凝把暖手袋放进他手心的时候, 林时远还是握住了, 他发现他对贺凝现在越来越没底线了。


    不过想到上次晚上去给贺凝做助眠, 结果他太困了, 做着做着趴到贺凝床上睡了半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发现还流口水了。


    贺凝还在睡, 他总不能硬生生把床单从贺凝身下抽出来去洗，就只能拿湿纸巾擦了擦，第二天再告诉贺凝。


    贺凝当时也没有嫌弃，还说一个星期会换一次，等周日就换了。


    流口水跟咬手指相比，林时远想想就算了。


    贺学神也不容易，虽然咬手指是太亲密暧昧，流口水是纯脏，但是贺凝又分辨不出两者区别，他刚才第一反应还是说他手是干净的。


    那就当这两者都是干不干净的问题吧，如果都是这个问题，他就别跟贺凝计较了。


    贺凝的床都让他玷污了。


    算了算了，贺学神也不容易，本来就是伺候他，他也不是故意的。不因为这事再刻意弄个小冷战了。


    再说他们两个一吵架，声音大点，班里同学就开始来劝，不是劝贺凝，是劝他。


    整的跟全班都是贺凝的娘家一样。


    林时远愣是让他们给劝的放弃抵抗，任由贺凝超近距离入侵他的领域了。


    贺凝对他太好了，好到林时远在学校里都不用自己洗衣服，谁敢信，贺凝一个真富二代，给林时远洗衣服？虽然是放到洗衣机里。


    有时候林时远也会思考贺凝到底什么意思，他是直的还是弯的，但一看贺凝的眼神，林时远又确定贺凝是直的了。


    贺凝可能就是喜欢照顾人。


    而且照顾的……没有界限感。


    有点分不清友情亲情爱情，反正什么好的都给林时远。


    林时远抵抗不成，也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思想，就当做是好兄弟吧，贺凝对他好，他也回报回去就是了。


    都这么久了，他也习惯了。


    有谁不喜欢被照顾呢。


    兜里永远有零食，不会做的题随时问，想玩什么都有人陪，时不时还有小礼物。


    林时远视线触及到被他放在摞的很高的课本上的小黄鸭，拿了下来，这个小黄鸭还有一个毛线帽子，能取下来，他闲着无聊，抬手就把人家的脑子摘了。


    摘了又套回去，套回去再摘，可怜的小鸭子。


    大冬天的要感冒了。


    身边响起低笑声，林时远回过神，赶紧松开小黄鸭，摸了下鼻子，正经道：「我刚才在想题，没注意。」


    贺凝笑着把小黄鸭拿过去，给它细緻地戴上小帽子，还理了理，「喜欢这个小帽子？」


    林时远撑着下巴，目光落在贺凝修长的手指上，「我有什么喜欢的，戴我小拇指上吗？」


    挺长的，跟他的有点区别，更有力量感，刚才他咬的是哪一根？……手背上的青筋也不错，林时远不由想，贺凝估计很受护士姐姐们的欢迎，因为很好扎针。


    贺凝想了会儿，转过头，「我给你织一个吧。」


    林时远抬眼，没反应过来，「什么？」


    贺凝：「帽子，围巾，手套，今年冬天也冷，我给你织吧，只不过得放寒假的时候才能织，在学校里我想辅导你学习。」


    林时远很震惊，后面的一大串他都没听，就听见贺凝竟然会织东西了，「我操，你还会织这个东西？」


    贺凝笑的更好看，把小黄鸭举起来，捏了捏，「我不是说了吗，它是我做的。」


    所以小帽子当然也是他织的。


    林时远佩服了，「怪不得那么多女生喜欢你，你简直全能。」


    这他妈也太优秀了，放在小说里铁定是男……林时远停了下，忽然觉得，贺凝的设定在小说里应该是男二，很优秀，但爱而不得的男二，顿时想笑了。


    贺凝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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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憋的吃力，「没什么。」


    想不到啊，贺学神也得当男二。


    「春节吧，春节能给我织出来吗？我也送你个新年礼物。」


    贺凝点头，然后又轻轻皱了下眉，「应该可以的，我很多年没织过了，这个东西织紧了织松了，都得拆了重新来……」


    林时远干脆比了个ok的手势，「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今晚给您□□，不止今晚，这一星期都给您上门。」


    贺凝本来是想让林时远跟他一起织的，但听到林时远说这个，他有点哭笑不得，但始终是没拒绝。


    一个星期呢，怎么拒绝。


    贺凝可以睡一个星期的好觉了。


    倒是林时远大话放出口有点后悔了，贺凝其实对他简单的助眠已经免疫了。林时远得翻花样才行，一个星期，他得翻多少花样？


    手边没什么工具，而且晚上还特别冷，不躲被窝，跑去给贺凝做十五到二十五分钟的助眠，林时远觉得亏了。


    但是又想想人生中除了林素秀，贺凝是第一个给他织围巾的人，林时远决定忍了。


    「我要好看的，不要素色。」


    贺凝一一应了，「我看着教程织，会好看的。」


    林时远勉强满意，但毕竟实物没到手，林时远却要先履行自己的承诺，这就让白天顺毛的林时远在晚上的时候又炸毛了。


    晚上过去的时候冷的想骂娘，贺凝让他上床上。林时远第一晚还是拒绝的，边拒绝边骂骂咧咧。但天气跟他作对，实在是一天比一天冷，林时远又不想穿的齐齐整整的在宿舍，他想做完助眠回去就能钻被窝睡觉。


    于是他妥协了。


    这一妥协，后面就更没什么坚持可言了。


    林时远嘆了口气，坐在贺凝床上，下身搭着被子，手放在贺凝发顶，「我跟你妈一样。」


    贺凝失笑又无奈，拉住林时远的手给他暖暖，「别逗我笑了，一会儿精神了就更睡不着了。」


    林时远还是很感嘆，「你说这事万一哪天被人知道了，他们是说你是少爷，来宿舍都要有专人哄睡，还是说咱俩是神经病。」


    一边说着，一边放在贺凝头上的手下滑，在贺凝耳廓上轻轻划了一下，贺凝瞬间麻了半边身子，除了睡意，还有种游走在四肢百骸的酥麻。


    让心脏也跳快了两下。


    林时远工具不多，来回就那几样，熊仔，枕头，衣服，用指甲刮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贺凝真的不是很困，林时远做了快半个小时了，也只是让贺凝产生困意，离真正睡眠还差一步。


    林时远很困，非常困，困的都要贺凝再不睡他就先睡着了。


    没办法，他凑近贺凝的耳边，张开唇齿，舌尖缓慢移动，在牙齿和口腔上掠过，是很轻的口腔音，贺凝眼睫好像抖了一下，林时远继续做着。


    三分钟后，贺凝睡熟了。


    林时远舔了舔嘴唇，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煳煳地回宿舍了，他连自己怎么上的床都忘了，一觉到天亮。


    次日林时远跟贺凝都没起来，尤其贺凝，唐偕飞在门外敲了半天门都没醒，他拖着靠在他身上睡觉的林时远，骂道：「你俩昨晚干什么了我操？」


    是的，他昨晚也看到林时远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所以林时远可以是零点前回来的，也可以是凌晨三四点回来的。


    总之这个时间就很让人遐想。


    唐偕飞使出了老命好不容易给林时远拖回班级，又去找老余给贺凝请了个假。


    贺学神次次摸底考年级第一，在班里给这个讲题给那个划重点，班里的免费老师，功苦劳高，旷一个早读没什么的。


    老余批了，并且担心的想去亲自看看是不是生病了，唐偕飞好说歹说拦下了，让贺凝睡了好觉。


    等贺凝来班里，刚好是早读下课，沈江海带头起闹，「班长，怎么回事啊？从不迟到旷课，这是怎么了？昨晚有什么小妖精迷住了你吗？」


    说完沖林时远的方向挤了挤眼，意思不要太明显。


    唐偕飞一脸「别看我，是你们太荒x无度了，整层宿舍又不是只住了我，班里其他男生发现正常的」。


    林时远困顿地趴在桌上睡着了，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贺凝神情自然地笑笑，「昨晚睡得晚了点。」


    英代收齐了作业，华丽地一个转身，压低声音，「别装了班长，我们都在押时远还要几个晚上才能睡你宿舍不走了。」


    贺凝：「……」


    想到昨晚的……贺凝耳尖热了。就算当时他昏昏欲睡，但今天早上醒来，他就立刻明白是林时远的唇舌了。


    唇舌的声音，跟其他任何声音都不同的。他隔着屏幕，听过@95687那么多的口腔音，循环听，夜夜听，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只是没想到，他迟迟入睡不了，竟然会把林时远逼的在现实里用出了口腔音。


    平时开玩笑贺凝都是很自然的，但这次，因为林时远张开的嘴唇距离他的耳朵只有几厘米，所以他不好意思了。


    英代稀奇地看着害羞的贺凝，哇了声，「真的假的？」


    林时远睡着，留下贺凝独自面对全班的调侃，但幸好他睡了，否则以他的脾气，肯定这个星期都不给贺凝做助眠了。


    贺凝温声，「时远基础还是有点差，我晚上给他开一会儿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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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有点儿卡文，吃饭去


    鞠躬，爱大家。


    第45章 【二更】


    等林时远睡了个短觉, 被上课铃声吵醒，周围的同学都在问他贺凝给他开了什么小灶，「我们也去旁听可不可以, 我自带小凳子。」


    林时远皱着脸，一副没睡够又被吵醒的模样, 他起床气一直很大，就这都没吓住他们，还敢在他面前调笑。


    林时远抽了本书摔到课桌上，把这几个人吓走了, 他自己醒了会儿神，老师也进来了。


    林时远还是心情不好，他转过头去找贺凝, 贺凝也看着他，两人视线在空中短促相交了几秒钟, 贺凝先移开了。老师叫他。


    「小贺, 你试卷借我用用, 我忘记带了。」老师戴着口罩，恹恹的, 她重感冒了。


    贺凝拿着试捲起身, 经过林时远的课桌时，两人的衣服摩擦起声, 贺凝在林时远课桌上放了个小面包。


    等他再从讲台上下来, 又放了一包饼干。


    林时远被他这变戏法一样的动作逗乐, 起床气稍减, 趁老师不注意, 把零食放进了桌兜里。


    过了会儿, 林时远甚至从后桌手里收到一条贺凝的小纸条。


    贺学神现在也学会传纸条了。


    【下课再给你牛奶。】


    林时远今天没睡好, 无心听课，拿起笔在贺凝漂亮的瘦金体下快速写下一行鬼画符。


    贺凝给他传的纸条都是这种字体，大概是知道他最喜欢这一种了。


    【我有点怀念你没住宿时候的早餐了。】


    那时候吃的都是从酒店打包的早餐，现在呢，都是面包饼干，档次降的不是一般的快。


    一分钟后，贺凝的前桌递给他一张纸条。


    【我明天让张叔送。】


    林时远抬手写下一个大大的阅字，传回去，顺便又收到一张，他以为又是贺凝的，接过来一看，某不知名男生。


    反正林时远不认识这个字，只知道是个男生。


    【学神又在给你开小灶吗？】


    林时远还没皱眉，问是谁传的，桌上又被丢过来一团，林时远打开：


    【开小灶吗？我也想加入，求求啦求求啦。】


    也是男生的字体，但内容很呕了。


    林时远骂了个脏话，「这他妈谁？」


    接下来更多的纸团像约好的那样纷纷丢到林时远桌面，场面壮观地跟拍电影。


    林时远一一打开，内容大同小异，全是在他看不懂的话。


    【提问，学神开的小灶好吗？】


    【深夜不睡觉为哪般？】


    【惊！男同竟在我身边，不怕，我教你重新做回男人！】


    【我是认真想学习的，可以让我加入吗？我保证我会穿裤子的。】


    【我就问一个，唐偕飞是当代同妻，划掉，同夫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林时远很懵，他就睡了一觉，发生什么了？


    老师从试卷里抬起头，一眼看到林时远桌上的东西，呵斥了句，「林时远，你桌上那是什么，你试卷呢，好好听课。」


    林时远低声骂了个操，把这些垃圾都扫到桌兜里，打算下课了一个个对着笔迹找出来打一顿。都他妈发什么疯？


    一个个脑子都被门夹了。


    后桌见他摸不着情况，忍着笑好心告诉了他真相，「你跟贺学神的事被发现了。」


    林时远：「？」


    他俩什么事，他怎么不知道？


    后桌挤眉弄眼，使眼色，「就那个啊，我跟你们不住一层楼，我就听说你们两个大晚上不睡觉，特别激烈，啊不，特别对知识有渴望，晚上熄灯了还要在宿舍里学到十二点才去睡。」


    林时远脸色变了几变，比刚醒那会儿还臭，「学你妹……」


    后桌正襟危坐，「咳，我没妹。」


    贺凝眼看着林时远桌上飞过去那么多纸条，这会儿又跟后桌不知道在说什么，心里着急，可是正在上课，又不能过去找林时远。


    正巧老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说都说不清了，贺凝藉机走上去接过试卷，对老师说：「老师你先请假去看病吧，这张卷子我来讲。」


    老师摆手还想再坚持一下，又是两个喷嚏，她也不敢再待下去，怕传染了同学们，捂着口罩往教室外走，「你讲吧，我听你讲一会儿，车来了我再走。」


    贺凝点头，他转身朝向底下的同学们，扬起温笑，熟练道：「那剩下的题目就由我来讲了，有哪里听不明白的，可以打断我，我会重新再讲一次。」


    贺凝平时在下课时间就经常给同学们讲题，现在他讲，也都能接受。


    只不过眼下，他正处于舆论风波，大家的回应都带了笑，像起闹一样，「学神给全班开小灶啦！」


    这么一唿喊，还没吃到瓜的同学四下一问，也知道了，笑起来，看贺凝跟林时远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


    「哎哟，沾光了沾光了。」


    贺凝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换做其他人在这样的起闹下早就脸红脖子粗了，他镇定的像完全没受影响，游刃有余，从容的不得了。


    有些人生来心理素质就极强，适合受人瞩目。


    「我们还有一张卷子，快点讲完这张好吗？」


    同学们都很给面子，应了好就真的开始认真听讲了。


    贺凝讲的确实好，有时候还会延伸一下知识点，但并不会让人听着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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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讲完一道大题，不知不觉走到了林时远旁边，在大部分同学都低头写答案的时候，他握住了林时远放在桌面上的手，往里面塞了一颗带着体温的巧克力，随后又像是怕林时远害臊生气，小幅度地轻轻搓了搓林时远的手。


    有一些看到的男生女生哇喔了声，但到底是没起闹。


    贺班长辛苦顶替老师给他们讲卷子，跟林时远暗度陈仓一样怎么啦？！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沈江海就是为数不多看到这一幕的人，他啧了啧，摇头，「这柜门啊，摇摇欲坠。」


    直男的友情，太危险。


    林时远确实是在羞恼，贺凝上去讲题他眼都没抬起来过，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贺凝多少遍，贺凝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更是偏过头，生气生的相当明显了。


    就在他烦的想握拳的时候，他感觉贺凝握住了他的手，还往他手里塞零食，最后还众目睽睽之下地秘密安抚他。


    林时远：「……」


    就也不用这样。


    他是个男人。


    而且被人看到了，少不了又是一个起闹。


    但是贺凝没让他们起闹，林时远也就不生气了，收下了这颗巧克力，琢磨怎么偷偷吃了，晚上的助眠又怎么做。


    不去了，让贺凝自己来找他，丢人就丢他一个人的。


    林时远丢不起了。


    但是唐偕飞又是个问题了。


    林时远接低头的功夫吃掉了巧克力，满嘴甜香，在心里嫌弃了一下唐偕飞，真麻烦。


    唐偕飞揉揉鼻子，沈江海问他怎么了，他闷声：「有点想打喷嚏，但没打出来。」


    沈江海隔着过道向他伸出手，「来，拖个小手，宝贝。」


    唐偕飞立马黏煳煳地跟他拉起了手，沈江海让他看林时远那边。


    唐偕飞看过去，正好目睹了贺凝是怎么一边正经讲题，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颗不知道是糖还是什么的东西，林时远张开手接住，两人的手有一秒钟相触。


    「我操。」唐偕飞看的目瞪口呆，「公然秀恩爱？」


    沈江海唉声嘆气，紧了紧唐偕飞的手，「我们也谈。」


    唐偕飞震惊于看戏，松开了沈江海的手，「操操操操操，又来了！」


    沈江海嘆了口气。


    贺凝临时顶了一节课，几方人都很满意。


    认真听课的学霸们学到了一些解题思路，满意；不听课的学渣们，看了一整节课贺学神如何哄娇俏有脾气美人林时远，满意；林时远，被投餵顺毛撸一条龙服务，满意；贺凝本人，顺利哄好林时远，很满意。


    皆大欢喜。


    只不过过于满意使人忽略危险，刚下课林时远就快准狠找到了那几个往他桌上丢纸条的男生，一顿揍。


    「还敢不敢了？操，我的桌子都敢扔？」


    贺凝等他打了几下才上来，「好了好了，时远，他们以后不会了。」


    几个男生嘤嘤嘤地躲到贺凝后面，「还是班长好，副班长太兇了。」


    这时候他们全都记起林时远是副班了。


    林时远拳头又硬了。


    贺凝温和又疏离地推开他们，「时远得吃早餐了。」


    围观的唐偕飞直我操，贺学神这个动作，这个表情，好像在他身上也发生过！


    林时远跟贺凝一起吃了个简单的早餐，贺凝不等他发脾气就说：「晚上我去找你，本来就这么打算了，天气太冷，还是我去找你吧。」


    林时远没跟他客气，他是死也不会再去贺凝的宿舍了。


    不过戳了两下牛奶，林时远还是皱着眉靠到了椅背上，烦躁，「那你还过来干什么？走回去都清醒了。」


    贺凝翘起唇，「我就想听听，听了踏实，躺在床上也能睡了。」


    林时远不信，但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行吧。」


    贺凝：「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林时远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贺凝垂下眼睫，过了几秒才说：「跟我一个宿舍就好了啊，为什么要两个宿舍来回跑。」


    林时远像是才想起这个办法，「可我已经跟唐偕飞住了。」


    贺凝很无辜单纯，歪头，「跟老余说一下就能换宿舍了。」


    林时远潜意识让他很快就拒绝了，「不了，这样就行。」


    林时远当然不可能才想到这个办法，他傻的吗？想不到这个，关键就是，他已经跟贺凝gay成这样了，再住一起，还有活路吗？


    这算是林时远所剩不多的一条底线了。


    贺凝低低地嗯了一声，林时远看向他。


    贺凝：「原来是不想跟我一起住。」


    林时远头疼，这人又来了。


    贺凝的眼睛像会说话那样，很纯的黑色，可一旦流出出委屈难过，就跟小狗一样，「我看过天气预报了，接下来的时间会更冷，我一个人去找你，你不会让我上床吧，我站着听一会儿，然后再自己一个人回去……」


    林时远被看的心里发毛，头也大，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可以不来啊。」


    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贺凝眼神怔了下，很空白，是真的难过了的模样，林时远反应极快，骂了句操，就赶紧手忙脚乱地道歉哄人。


    「不是不是，别，你别……我错了，贺学神，班长大人，我瞎说的，我没脑子，你别生气，我让你上，肯定让你上啊，你想上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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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好似委屈极了，低下头，「你凶我。」


    林时远整个人就是被支配了，凑近贺凝，低声下气讨饶，「我哪凶你了，我哪敢，没凶，真没凶，是我说话不过脑子，你不是一直知道吗？别这样了啊，学神。」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贺凝哄林时远，但没想到乍一反转，也毫无违和感。


    林时远也很会哄人。


    贺凝睫毛微颤，「可是上了床，还是要回我宿舍。」


    哄着人的林时远没有一点理智，对面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什么都答应，「一起住，一起住，下学期就住。」


    贺凝见好就收，抬起眼，暖暖地笑起来，「嗯。」


    *


    作者有话要说：


    贺学神傲娇地捏捏大拇指和小拇指：拿捏~


    鞠躬，爱大家。


    第46章 不用


    林时远被拿捏了。


    他竟然上了贺凝的当！早知道他是个绿茶属性了, 但看到贺凝真的伤心，他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林时远回过神后很想翻脸，可是又一想, 万一贺凝又装委屈难过，他是没有理智的, 到时候再被哄着答应下更多不平等条约。林时远觉得他还是别去招惹贺凝了。


    嘴上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就是跟他住半学期，没问题。」


    中午午休, 唐偕飞捧着沈江海给的小蛋糕，刚进宿舍就听林时远说了这么大一件事，他艰难地指了指自己, 「那我呢？你就这么跟他住了？」


    信了个邪！这其中伤的最深的就是他！三个人的友谊，他必须得要个说法了！这是在变相驱逐他！


    「我怎么办？我可是跟你认识了十几年啊, 咱俩的交情从小学就打下了, 虽然没有过命, 但也……」


    林时远想着上午在班里对贺凝说的那些话，当时说的时候没觉得什么, 就一门心思想赶紧哄好了贺凝, 谁知道会那么有歧义。


    简直稍微回想一下都臊的抬不起头，太他妈色了。


    林时远耳朵通红, 他拽住耳垂, 粗声粗气打断林时远, 「给你上分, 荣耀够不够？」


    唐偕飞听他这个不耐烦的语气, 捂住心口, 伤心欲绝, 「得，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跟我住，你老早就想跟贺凝了，气死我了。」


    学神都不叫了，直唿大名，看来唐偕飞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林时远：「巅峰赛1800。」


    唐偕飞痛骂，「这是一回事吗？！」


    林时远：「让贺凝给你送礼物，他要我搬的，你找他要贿赂，反正你也没少收。」


    唐偕飞一口气卡在喉咙，「我，我……」


    他最后单手捧着蛋糕，另一只手摔了下枕头，「你们这是合伙收买我！」


    「我算是看清了！你们早就珠璧联合，不对，这么好的词不能形容你们，你们这是私通，我头上全是绿色！你看见没？」


    林时远本来还在害臊，被唐偕飞这夸张的表演逗乐了，勾着他的脖子就往外带，「来来，别摔了，咱们去贺凝宿舍摔。」


    唐偕飞迟疑，「不太好吧。」


    林时远也不是很爽贺凝，嗤了声，「没事，就得让他出出血。」


    唐偕飞哦哦了几声，逮着空吃了口蛋糕，脸上有点莫名，「我怎么好像要把女儿嫁出去的老父亲？」


    就是那种，闺女跟野男人一起商量好远走高飞了，但临走前，又看他这个老父亲太可怜，于是带着老父亲，闹着玩一样，一起敲了一笔野男人。


    林时远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再瞎说你就别去了。」


    唐偕飞立刻收敛，「我懂我懂。」


    最终贺凝用一顿大餐把糖偕飞收买成功了，现在人也同意了，地方也有了，贺凝一个人住，多的是床位给林时远选，万事俱备，就等来年下学期开学了。


    定的有点过于早了。


    唐偕飞说他们这像订婚。


    说完摸了摸脑袋，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都怪贺凝跟林时远好的太快，班里人也天天背地里说他们是一对儿，唐偕飞看林时远不反抗不反驳的，也跟着被洗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平安夜，这天晚上晚自习，班里有点吵，正好是老余值班，他也没怎么管，前两天又考了次摸底考，这些孩子遇到个节日想放松一下也没什么的。


    他还叫人出去买了两大袋子苹果，给班里一人发了一个。


    「我不过这些年轻人的节日，不过别的班有苹果，咱班也有，在平安夜吃了苹果，大家都平平安安啊，你们马上高考了，可都得小心点，注意身体健康，千万别发生什么骨折之类的意外……」


    老余絮絮叨叨的，但是这次同学们没嫌他烦，收到苹果，都笑着低声说话。


    平安夜的苹果卖的出奇的贵，老余这次破费了。


    一个女生突然站起身，跑到讲台，把她家里人给她送来的苹果给了老余，「老师，这个送给你。」


    老余不好意思地诶了声，笑的眼都看不见了，连忙接过，接过后还可惜地说：「这包的太漂亮了，给我太糟蹋了。」


    女生笑得不行，「就是给你的！」


    这种节日的确女生比男生更会花心思点，不止是她，其他几个女生也都准备了，可能是叫外卖送来的，几颗苹果，比蛋糕都贵。


    男生们拍桌子鬼叫，「哎哟小富婆！我么班竟然有这么多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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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婆，饿饿，饭饭。」


    文艺委员红着脸用力一巴掌唿到了一个男生手上，「饿你个头啊饿！不要脸。」


    本来女生们是打算凑一凑，给全班都买苹果的，但没想到老余财大气粗，直接包圆了，虽然是塑胶袋装的，不太好看，但苹果就是苹果，意义都是一样的。


    这下直接多出来了49个，给了老余一个，还剩49个，只能挑着随便送了，还有个女生直接拿着跑隔壁班去发了。


    林时远戳了戳贺凝，他跟后桌换了个位置，现在跟贺凝并排坐，如果没有中间那条过道，两人就又是同桌了。


    贺凝看过来，林时远挑了下眉，揶揄，「少爷怎么不全场买单？」


    让女生们买了。


    贺凝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着倾身靠近林时远，林时远疑惑地嗯了声，也跟着靠过去，以为贺凝要跟他说什么。


    贺凝从口袋里摸出个手鍊，红色绳子，目测又是贺凝自己编的，但是上面串了个金色的苹果。


    贺凝垂着眼，轻轻地把林时远口袋里的手拿出来，这只手经常握着暖手袋，很热，贺凝的手则冷冷的，指尖触到林时远的手腕上，林时远条件反射往后缩了一下。


    贺凝蜷起手指，尽量不去碰到林时远的皮肤，那颗苹果却因为在他口袋里捂了太久，贴到林时远手腕上时，并不冷。


    贺凝给林时远绑好，轻声笑着，像在林时远耳边低语，「可我只想给你送苹果啊。」


    林时远退回去时心跳还快的厉害，耳朵脖子发红，贺凝凑太近了。


    操……


    好gay，还跟他说「情话」。


    这是个正常的直男吗？


    林时远目不斜视，很淡定冷静，「你给的这个不能吃。」


    说完他还是没忍住，低头看了看绑在他手腕上的红绳，还有那颗金色的苹果。是扁的，睡觉的时候不会硌到手，林时远捏着苹果，翻到背面，目光顿住。


    他不近视，不用把苹果凑到眼底下也能看清，这颗苹果上竟然有他名字的缩写。


    林时远睁大眼，是真的吃惊到了，「我操？定制的？」


    贺凝笑着点头，「不值钱。」


    林时远没应这句话，低着头检查了会儿苹果，然后转过头，举起手，「你是不是当我傻？这特么是金，纯金。」


    一克金子等于多少？


    赶巧了，林时远知道。他去年想给林素秀送对金耳环，进店里一看价格，差点吓住，最后为了面子，咬牙买了一对。


    两个月兼职钱瞬间没了。


    这颗苹果，重量这么足，不值钱，贺凝诓傻子呢？


    贺凝见他要摘手鍊，忙按住他的手，「不要摘，我想送给你，时远，这是一份心意，收下好吗？」


    林时远一把扯住贺凝的衣袖把人拉向自己，咬牙骂道：「你人傻钱多吗？送个心意大几千块，疯了？」


    贺凝还是紧紧按着他的手，「别摘，我真的想让你收下，绳子是我自己编的，苹果也从上个星期就预定了，这是专门送给你的。」


    林时远真觉得贺凝病得不轻，就算有钱，是这么随便送人的吗？


    贺凝像看出来他心里所想，声音更低，摩挲了两下林时远的手腕，「你上次不是说你运气不好吗？这是转运的。」


    林时远：「黄金还能转运？」


    贺凝温柔地哄着林时远，「能的，收吧时远，我希望你收下。」


    林时远跟贺凝无声对峙，直到文艺委员过来发苹果，被他们堵在了过道，小心问道：「二位，是在打那什么骂那什么吗？」


    林时远松开贺凝，顺手把给他扯歪的衣领整了一下，有点烦躁地皱着眉。


    文艺委员把苹果放到贺凝桌上，又拿出一个快放到林时远桌上时，林时远抬手挡住，「我有苹果了，不用给我，谢谢。」


    贺凝闻言笑起来，推了下眼镜，把他的苹果也放回了文艺委员的篮子里，礼貌道歉，「不好意思，我也有了，给有需要的人吧。」


    文艺委员一副我再次嗑到了的表情，拿着苹果激动的走了。


    这什么宣示主权的方式？！这是什么平安夜礼物的暗号？！他们两个晚上该不会回宿舍里还有单独的节目吧！


    穿圣诞裙子的那种吗？！


    她想看！！


    等她走后，贺凝隔着衣服，点了点林时远手腕的手鍊，「收下了？」


    林时远很郁闷般，「我不想收。」


    贺凝知道他这是还在生小脾气，继续温言劝哄，「没什么的，时远，我给唐偕飞不是也送了吗。」


    林时远：「不一样。」


    唐偕飞的ipad，跟他这个手鍊，完全不一样，唐偕飞可以高高兴兴地收，是因为唐偕飞真的把那个当做贺凝给的礼物，他会收，并记在心上，之后给贺凝做了很多事。


    但他这个，贺凝是不需要他任何回报的，仅仅只是礼物。那么作为礼物，它的价值和心意都有点太高了，林时远承受不起。


    贺凝不愿意让他多想，叫他的名字，「真的没什么的，你不是说，春节也要给我送个礼物吗？」


    林时远没有被他绕进去，「你春节不也要给我礼物吗？说的屁话。」


    贺凝失笑，在林时远脸颊边摩擦了一下手指，「别想了，好好戴着，那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


    林时远这才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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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哪天，做不成少爷了，我把它换成钱，救济救济你。」


    贺凝笑着应了好。


    当晚，贺凝再次等唐偕飞熟睡，前去林时远的宿舍，林时远从被窝里伸出一条白皙、修长、肌肉随着动作微微绷紧隆起的胳膊，把贺凝拽上了床。


    贺凝措不及防上来，差点压到林时远，他跟林时远此时的距离不过十厘米，两人一上一下，贺凝手撑在林时远脑袋边，轻轻喘了口气。


    「时远？」


    借着走廊微弱的光，两人的眼睛在黑夜中对视上，都是明亮漂亮的眼睛。


    只不过林时远的有点睁不开了，打了个哈欠，嫌被窝漏风，手抓紧被角，「我放了两条被子，躺着，趁我还没睡着，快点。」


    贺凝顿了顿，他亲眼看着林时远这股毛茸茸的可爱样，半晌笑出声，那林时远只在开学，楼梯间，手机里播放《傻夫》广播剧时领略过的流氓版贺凝，出来了。


    「时远，不用肉偿，只是个金苹果。」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鞠躬，爱大家。


    第47章 【二更】


    贺凝平时挺人模狗样, 绅士有礼又温柔的，谁能想到，他也会耍流氓。


    开学到现在, 这么久，林时远自己都忘记了。


    虽然这句话可能算不上流氓, 但贺凝形象太深刻，光『肉偿』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流氓死了。


    林时远耳廓烧红，睡意全无, 恼羞成怒地掀开被子，瞪贺凝，压着声音, 「躺不躺？你才肉偿，想得还挺美, 就一苹果还想让我肉偿？」


    贺凝赶紧把被子裹到林时远身上, 他就是看刚才的林时远太可爱了, 一时没忍住，乖乖道歉, 「不偿不偿, 我的错，别出来啊, 会感冒的。」


    林时远越想越气, 踢贺凝, 不让人上来了, 「滚！回你宿舍去！」


    林时远脾气大, 贺凝认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哄住, 跟林时远一起躺下, 林时远板着脸，贺凝把手伸过去，轻轻勾住林时远的手指。


    晃了晃。


    「原谅我啦，时远，嗯？」


    林时远丢掉的面子都让贺凝小心地全捡回来了，还在他脚下多放了两个台阶，林时远抽掉手指，尤气不过，「不说肉偿了？」


    贺凝的碎发垂落在枕头上，模样比白天还要温和，笑，「不敢了。」


    林时远翻了个身，捂住贺凝的眼睛，兇巴巴道：「早点睡。」


    贺凝翘起唇，睫毛在林时远手心里颤了又颤，挠痒痒一样，「好。」


    早点睡的意思是，不赶他回去了吗，就在这里睡？


    唐偕飞的床突然发出咯吱一声，贺凝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就被林时远按着脑袋塞进被窝里了。


    贺凝一动不动，由着林时远按，笑了笑。


    静默了一会儿，林时远把贺凝扒出来了，气音道：「快睡。」


    贺凝也用气音，「睡着了呢？」


    林时远没有说话，贺凝也闭上了眼，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贺凝能在林时远这里睡当然是好的，之前他虽然是来找林时远听助眠了，但其实走回宿舍就没睡意了，又干躺到凌晨两三点。


    这天晚上风有点大，风吹的唿唿作响，林时远的单人床上，两条被窝挤的甚至溢出栏杆了许多，两个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头抵着头，黑髮交缠散落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的。


    半个小时后，贺凝迷煳醒来，却没有走，而是摸到林时远做到一半asmr，就睡着，手臂落在他的被窝上，连收都没收回去，现在已经冻的冰凉了。


    贺凝握着林时远的手，放进自己被窝里，用他的体温暖着，耳边是林时远绵长的唿吸声，贺凝闭上眼，也又睡着了。


    清晨六点十五，贺凝在打第一次起床铃的时候走了，走前叫醒林时远，这样林时远还能再赖床几分钟，等打第二遍的时候在赖床，就要迟到了。


    林时远迷迷煳煳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从哪里探出来的，放到眼睛上，接着睡。


    贺凝走了。


    这第一晚留宿，顺利瞒过唐偕飞。


    不过很显然，是瞒不了几次的，这不太可能，唐偕飞又不是让人下药，晚上一觉睡到天亮，期间一次也不会醒。


    圣诞节过后，才两天，唐偕飞在半夜两点的时候起床上厕所，就发现了。


    他努力睁着困顿的眼睛，因为视力太好，就算是眯成条缝，在下床的时候扫到林时远的床铺，他也看到了点什么，唐偕飞煳成一团的脑子让他迟疑了一会儿，接着他用手撑着自己的眼睛，使劲撑大点。


    嗯，看到了，是两颗头。


    操！！吓他一激灵！唐偕飞睡意都吓没了，他凑过去看了看，哦，是贺凝。


    唐偕飞又淡定了。


    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睡意又回来了，他拖着脚步去上厕所，上到一半，因为太困，头磕到了墙上，唐偕飞嘶了声，捂着头。


    这一磕，也让他终于想起来忘了什么了。


    屋里那两个睡在一起的人！！


    他为什么会已经习以为常？！


    林时远不是跟他说他恐同吗？这就是他恐同的态度？！操，太他妈自然了，自然到他都忘了林时远自己说过他恐同的事。


    这是什么狗屁恐同，这绝壁是骗他的。


    掩护他们的爱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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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偕飞上完厕所回去，又看见他们两个抵在一起的脑袋，林时远的还有点要靠到贺凝颈窝的趋势，愤愤的，伤心的抹了把脸，踩上楼梯。


    骑车不让他靠近，不让他留宿，不跟他勾肩搭背，说什么不喜欢肢体接触，什么恐同，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贺凝罢了。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唐偕飞简直流着泪进入梦乡，早上起床更是想亲手抓了这对狗男男，但他听见贺凝轻手轻脚下床的动静，还是算了。


    学神也不容易。


    他都没嫌他碍事。


    唐偕飞正在胡思乱想加又快睡着的时候，突然被子被人拍了拍，唐偕飞转过身，贺凝站在下面，对他笑了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告诉他。」


    唐偕飞愣愣点头。


    等贺凝走后，唐偕飞还愣愣的，他刚才为什么，看贺学神好帅气干净。


    还有种被秀了一脸的感觉。


    于是林时远起床后，刷牙洗脸旁边都站着个人，唐偕飞认真地问他，「你们真的没在一起吗？」


    林时远想给他一脑袋让他清醒清醒，「直男，谢谢。」


    唐偕飞欲言又止，「行吧。」


    「周日我出去，你有什么要我带的赶紧说。」


    唐偕飞立马忘了贺学神那茬，跑去屋里写了长长的一串零食单子，塞到林时远包里。


    「圣诞节过完就该元旦了，放一天假，时远，你跟奶奶有什么安排。」唐偕飞扬声问道。


    林时远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冷的手都是红的，「没什么安排，快点穿鞋，吃完早餐我还得回去背一下单词。」


    上回摸底考他们班英语平均分倒数，英语老师很生气，最近一直在管他们的单词，谁不合格了晚自习还要被留。


    唐偕飞英语挺好，一点也不紧张，慢吞吞的，「嗐，你收拾完了你就先跟贺学神走呗，我跟沈江海。」


    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沈江海，只有少数是跟着他们一起。


    林时远简单梳理了一下头髮就出门了，「行。」


    以前他也是会注意形象的，但自从跟了贺凝后，就随便了，反正贺凝看见了会给他收拾一下。


    穿外套的时候，手腕从毛衣里伸出，露出那条红绳，林时远顿了下，穿上了外套。


    然后在去找贺凝的路上挑起了唇角，已经戴了三天了，但每次看到的时候，林时远其实还是会开心。


    没办法，这玩意儿太贵了。


    还是礼物。


    不得不说虽然贵重的礼物让人无措，但确实能感受到沉甸甸的心意，从而心情愉悦。


    林时远也是个人，他也是第一次收这么好的礼物，所以他收到的那天晚上就让贺凝留宿了。当然，等放假了，他也会去给贺凝花钱。


    朋友嘛，就是会想给对方花钱。


    在贺凝宿舍门前接到贺凝，两人一起去吃早餐，然后回班，林时远背英语单词，贺凝趁这个时间给他改昨天的卷子。


    林时远现在成绩能勉强考个二本了，一本差太多，下学期得更努力才行。


    贺凝把几个林时远错了好几遍的题勾起来，打算再专门出题训练一下。英语，数学，物理，也都是林时远的弱项。


    早读是英语，英语老师让人把昨天的小测卷子发下去，他们现在基本上每天都有三科测验，大卷子小卷子都有。


    唐偕飞帮英代发了一半，其中林时远的卷子就在他手里，他先自己看了眼分，才给林时远，「哟，八十分啊，怎么做到的？」


    这张小测特别难，总分也只有一百，林时远能考八十非常厉害了。


    林时远接到卷子，也笑了，挺意外的，但意外归意外，不耽误他吹牛。弹了弹卷子，嗯哼一声，「想知道诀窍吗？叫爸爸就告诉你。」


    唐偕飞凑上前，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爸爸，咋做的，跟我说说。」


    贺凝也看过去。


    林时远：「找单词，不会的单词我都是从文章里找的，题目里的单词找不到，就找答案的，abcd，一个个试。」


    唐偕飞听完举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林时远只动手腕，抬起手，指贺凝，「他教的，效果挺好，除了很费眼睛和耐心。」


    贺凝握住林时远的手，两人手指错开，掌心松松贴在一起，成了个握手的动作，一起说出后半句话，「但是谁会跟分过不去呢。」


    唐偕飞又被秀了一脸地走了，剩下的卷子全丢给沈江海，自闭了，不发了。


    沈江海：「？？」


    *


    作者有话要说：


    嗯，越勤奋的文吧，它数据越不好，哎~写的好累，回宿舍休息啦


    鞠躬，爱大家。


    第48章 你女朋友肯定很高兴


    林时远这次碰运气考的不错, 早读默写单词也及格了，没有被留晚自习，可惜英代感冒了, 晚上要请假出去打点滴，老师就让贺凝帮忙看管一下。


    先是罚抄十遍, 抄完后再默写，默写不过就继续留。


    贺凝今晚不知道要在教室里耗多久了。林时远看着不及格人的名单，好几个都是跟他以前一样水平的学渣，其中展宁西也在名单上。


    林时远看到这个名字才想起这个人, 实在是他在班里存在感太低了，上回肖杰的事之后，他在班里醒目了两天, 然后随着换座位，他再次不起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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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都不知道他坐哪里。


    「下课了我先回宿舍了, 不等你了。」林时远把名单给回贺凝, 说道。


    贺凝也是这个意思, 天冷了，早点回宿舍好, 笑着嗯了声, 「我收拾好了去找你。」


    林时远转了转笔，无可无不可, 反正就是不正面回答。


    仿佛只要他不正面答应, 贺凝就一直没有晚上留宿在他床上。


    到了晚上放学, 林时远跟唐偕飞一行人先走了, 他们几个是难得的又凑在一起, 主要是林时远。


    李文都有点感嘆, 拍着林时远的背, 「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林时远最近不光是对贺凝，对其他人的碰触也没以前那么敏感抵触了，抬起手也勾住李文的脖子，「忙着学习。」


    李文个子高，被林时远勾着，只能难受地弯着腰走路，他也不在意，嗤了声，「拉倒吧，你跟贺凝甜甜蜜蜜二人世界的事都传遍我们班了。」


    林时远懒得反驳，这时候反驳，那就是被揪着辫子往死里调侃，「没这么夸张吧，我就是有段日子没宠幸你们而已，来来，今天宠幸。」


    李文：「你说的啊，走，吃宵夜！」


    学校食堂的宵夜还挺好吃的，就是排队排的累，好在李文有人，上前喊了两句，一转身提回来几袋子炒粉炒面肉串的，还端了两碗饺子。


    都是十七八岁正长身体的少年，就这吃完还有几个人没吃饱，又去排了一次队。林时远拿了两根玉米，百无聊懒地听着他们吹牛逼。


    吃完了一根玉米，林时远抬起眼看了眼窗外，黑透了，这会儿放学已经半个小时多了。


    唐偕飞在求着沈江海讲鬼故事，他这人，人菜还爱听，安静的环境里不敢听，就专门找这种热闹的场合，让沈江海给他讲。


    沈江海挺无语，「这里有什么氛围，不讲。」


    唐偕飞撅着嘴撒娇，把林时远恶的都往旁边坐了坐。


    沈江海也噁心的够呛，「我讲我讲，你别撅了。」


    林时远想到贺凝，贺凝也撒娇，但就不会这样做作，他撒娇最多就是用眼神和语气，也挺让人不适，但比唐偕飞的好多了。


    沈江海清了清嗓子，「就其实，我一直不太想说，但你知道吧，很多学校呢，都是建在古时的坟场或者刑场上的，为什么呢，一是地便宜，二是学校人多，很多学生，可以压一压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


    沈江海故意停顿了一下，唐偕飞炒粉也顾不上吃了，紧张地问道：「但是什么？」


    沈江海一勾唇，「但是你觉得，十几岁的小孩子，能压得住这些冤魂吗？」


    唐偕飞狠狠一抖，吓得抱住沈江海的手，沈江海的高深莫测脸也瞬间崩了，叫道：「手！手！你手刚拿过鸡爪！」


    唐偕飞害怕地嘤嘤嘤，「别动！别动！外面好黑，我好怕。」


    桌上一片混乱，鸡飞狗跳，林时远一分钟里不知道第几次再次看向窗外，确实很黑，教学楼也早就统一关灯了，贺凝作为负责的，肯定是留下来最后一个关门关窗走，那么黑，他眼又看不见。


    跟个瞎子。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四十分钟了，班群里还没消息。


    林时远随手把玉米揣进口袋里，走了。


    李文发现了，叫住他，「去哪儿啊？」


    林时远头也不回，「宿舍，困了。」


    李文还想再问，他朋友喊他看一男锋个视频，于是李文就作罢了。


    林时远出了食堂，风吹的他缩了一下脖子，往教学楼那边快步过去，他在楼下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前面的楼梯陆续下来人了，是他们班的。


    「哎，好烦啊，回去还得洗澡。」


    林时远从右侧的楼梯上去，他上的慢，有意等贺凝，果然等他上去，他们班的灯也全熄了，贺凝在关门。


    林时远没有立刻出去，他突然想使坏，站在墙后面，就等贺凝一会儿从这边走，他冷不丁出手，吓他一跳。


    半分钟后，贺凝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林时远悄悄往黑暗里站了站。


    他清晰看见贺凝从墙后面走出来，然后眼神开始变得无神，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想握住扶手。


    林时远勾唇，无声无息地把手递了过去，贺凝的手落在了他手背上。


    贺凝吓了一跳，立刻松开手，「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林时远可是会变声的，当即就换了个声音，很缥缈虚幻，「你竟然能摸到我……小同学……」


    贺凝往后退了一步。


    林时远靠近他，继续用缥缈阴森地声音道：「你能看见我吗……你能看见我吗……」


    贺凝的神色变回平静，就在林时远以为吓不到贺凝的时候，他被贺凝抓着，勐地拉到了他身前，他的腰还被贺凝扶着。


    「我操。」林时远的声音变回了自己的。


    贺凝笑了，「就知道是你。」


    林时远没好气地推开他，「你不是看不见吗？」


    贺凝指了指他的口袋，「玉米味，唐偕飞跟我说你们去吃宵夜了。」


    林时远又骂了一句，「叛徒。」


    他把玉米拿出来给贺凝，「给，吃吧。」


    贺凝一手拿着玉米，一手拉住林时远的衣袖，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下楼。


    「你刚才吓到我了。」贺凝说。


    林时远可不接受这个碰瓷，「屁吧，你把我吓一跳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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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很坚持，「你声音变了，我一开始真的没认出来。」


    林时远这才想起他网上还有很多马甲的事，这两个月都在学习，一点单子都没接，差点忘了。


    「捏着嗓子就能说出来了，你试试？」


    贺凝还真配合地试了一下，林时远笑了一路，贺凝问他笑什么，林时远道：「你学神形象碎一地。」


    「跟鸭子一样。」


    贺凝也笑了，开玩笑，「那也是很聪明的鸭子。」


    林时远笑够了，直起身，转头看了眼贺凝，脱口而出，「也是帅鸭子。」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又戳中两人的笑点了，一起笑的不停。


    笑到一半，贺凝怕林时远给他带的玉米凉了，不好吃，还拿出来吃，林时远一看笑的都呛住了。


    贺凝在他面前是真不保持形象了。


    贺凝吃完玉米，回宿舍先洗漱了一下，准备等十二点的时候去找林时远，谁知林时远给他发信息了，说唐偕飞睡了，让他过去。


    贺凝怎么会不知道真相，真相就是唐偕飞故意「早点睡」，好让他能提前过去。


    贺凝笑笑，打算新年的时候也给唐偕飞备一份礼物。


    在林时远的床上睡了两天，元旦假期到了，放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第二天下午就得回学校上晚自习。


    不过能放一天也是好的，高三生很容易满足。


    五点半，下课铃刚打，全体高三生就疯了，跑的比高一高二的还快，赶着回家。


    唐偕飞也很着急，跟林时远打了个招唿就一熘烟跑了，他得赶车。


    林时远跟贺凝就不赶了，他们一个离得近，一个有专车接。


    林时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琢磨到底给贺凝送什么礼物，他从前两天开始就在想了，一直没想到。


    贺凝帮他收拾了几个作业本，道：「时远，我要后天才能回来。」


    林时远从思绪里抬起头，「嗯？」


    贺凝笑眯眯的，「后天就回来了，你是不是捨不得我啊？」


    林时远：「……啧，想多了。」


    拉上拉链，林时远背起包，也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别给我礼物，我已经收了手鍊了，元旦就别给了。」


    贺凝应了声，他跟上林时远，「怎么了？心情不好？」


    林时远快步下楼，「没有，我得去店里帮忙了，后天见。」


    他想到送什么了，贺凝不是要给他送织的吗？他也织，他还提前送出去。


    就是不爽他。


    贺凝眼看着林时远远走远快，嘆了口气，又生气了。


    他也不想出门的，但是贺总让他们去b市，贺夫人上个星期就给他打电话了。


    贺凝知道这又是一次聚会，所有人都端着酒笑着，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看似热闹，其实冷冰冰。


    公历的新年，他一直都这样过的，就连春节也是，新年是跟外人的聚会，春节，却是他们有血缘关系的明争暗抢。


    这样传统的节日，贺凝倒是希望能跟林时远一起过，但他不能。


    林时远是去店里了，但不是他家的店，而是卖毛线团的店，选了个乳白色的，一排五颜六色的毛线团中，他一眼选中了这个。


    感觉贺凝适合这个颜色。


    很干净。


    老闆娘很热情，大概是很少有林时远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买毛线团，「是给女朋友织的吗？现在的小男生可太行了啊，都会给自己女朋友织围巾了，我那时候哪有这种男生，真是早生了二十几年啊。」


    林时远尴尬，耳垂有点红，他怕说了不是，更难解释，就支吾着嗯了声，「我应该买几个啊。」


    老闆娘直接拿了三个放到袋子里，笑呵呵的，「三个就行，女孩子三个就够啦。」


    林时远听出来了，默默又拿了一个放进袋子里，「我怕我织坏。」


    老闆娘更加欣赏，「不怕不怕，三团够了，很简单的，你女朋友收到了肯定很高兴。」


    林时远听不下去了，红着耳朵扫码付钱，拿着东西飞快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喵~


    鞠躬，爱大家。


    第49章 【二更】


    老闆娘还在后面追着喊, 「诶！这孩子怎么这么害臊，跑什么，我给你个视频教程啊！」


    街上的人都看着从毛线团店出来的林时远, 林时远恨不得把脸捂住，大声, 「不用了，谢谢姨！」


    他自己有手！他会搜！


    林时远拿着毛线团去店里，也没让林素秀发现，一边看店一边搜教程看, 看的时候还好，等他回到家，洗完澡关上房门拿出毛线开始试, 就发现什么也不会了。


    那个教程他都来回看了四遍了，愣是连开头的活结都不知道怎么打的, 林时远郁闷又烦躁, 他还以为他能赶在贺凝走之前织好送给他。


    林素秀在门外叫他, 「时远，怎么还不睡啊？」


    林时远看看毛线, 咬了咬牙, 「马上。」


    还是不求助林素秀了，免不了被盘问是一个, 还有就是, 林素秀很可能看不过他磨磨唧唧的动作, 直接上手给他织。


    那就不是林时远亲手织的了。


    林时远决定自己学吧。


    这一晚上, 他从十一点开始, 看着教程, 先是学怎么起针, 学了十几分钟，拆了五六次，终于起好针了，然后开始织，由于找的第一个教程，虽然博主写了超级简单，但事实是她教的有点复杂，正针倒针都有。林时远实在学不会，又找了一个，这次简单了。

 第89页

    从头到尾只用正针就可以。


    林时远总算可以织了，织了一个小时，他发现起针太多了，他买的毛线粗，视频里的细，人家起针多，他起针多了就太宽，已经织了胳膊那么长，只能拆。


    林时远都不知道这晚他怎么过来的，织到最后肩膀和嵴背都僵硬了，顶针的手指头很疼，他眼睛也睁不开了，但还在织。


    织的时候，他也在想，他到底图什么？


    房间很安静，林时远是个新手，他做不到边看电影边织着围巾，也没有放歌，他手上织围巾，脑子就是空白的，他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专心去想一个问题。


    抛开被身边同学朋友，被贺凝，甚至他自己洗脑的那层情绪，直面地去面对那个最核心的问题。


    但是林时远缺觉严重，脑子里只想着这件事，也没想明白，手机械地动着，天亮起来的时候，他还没织完。


    林时远去洗了个脸，挂着冰冷的水珠又去织了。


    他跟这玩意儿槓上了，不织完不睡觉。


    他这个精神状态，又是第一次织，当然不会特别好看，但是林时远不管了，不可能拆了再织一次，他嘴里骂骂咧咧，「将就着吧，敢特么嫌弃我就弄死你。」


    九点钟，终于织完了，林时远感觉他人都有点恍惚，左手手指头疼的厉害。他找了个袋子，把围巾叠好放进去，看到他书架上的一个仓鼠小挂件，一併塞了进去。


    这个小挂件是他第一次玩抓娃娃机，抓出来的。


    林素秀早就去店里了，林时远穿好衣服，也出门了，站在楼下被风一吹，精神了。


    他慢慢活动着酸疼的肩膀和嵴背，感觉干活跟玩游戏果然是不一样，玩游戏通宵一点也不累，织这个他差点要死。


    发信息给贺凝，问他走没。


    贺凝回覆：


    【还没有，还有一个小时去机场，怎么了吗，时远？】


    一个小时，坐公交车去林时远是赶不上的，他叫了辆车。


    贵的离谱。


    林时远没再回信息，上车后就睡了。


    那边贺凝拿着手机皱了皱眉，他猜测到一个可能，但不敢相信，林时远应该是不会来找他的……


    可无论他发什么信息，林时远都不回了，贺凝一时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拿不定主意了。


    四十分钟后，贺夫人打电话让他下楼，准备去机场了。


    贺凝抿了抿唇，「再等等。」


    他有种直觉。


    贺夫人：「有事？」


    贺凝随便扯了个理由，「嗯，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休息一下。」


    贺夫人挂了他的电话。


    贺凝站在他房间外的阳台上，他这里看不到大门，但还是在这里站着，他最多只能再等二十分钟了。


    他再次拿出手机，依然没有信息。


    就在贺凝以为他猜错了，准备转身回房间时，他的手机响了，贺凝几乎是瞬间接听放到耳边，连看是谁打来的都没看。


    林时远的声音在听筒里很清晰，今天是个好天气，没有风。


    「下来。」


    林时远上回来过，这次保安直接放他进去了。


    所以林时远此时就在贺凝家门外。


    贺凝心跳骤然加快，喉咙发紧，尽管猜到了，可林时远就这么出现，还是让他吃惊地说不出话。他原本，已经做好了一天见不到林时远，独自去b市，又一次参加令他厌恶的宴会，面对一群戴着面具的人。


    可林时远来了。


    带着新年的礼物。


    「等我。」


    贺凝说完这两个字就拿着手机跑了下去，贺夫人在客厅里看到他跑下来，神情很冷淡。


    贺凝也顾不上去管她了，跑出大门，在别墅外的鹅卵石小道上，他看见了刚放下手机，侧身对着他的林时远。


    林时远今天穿了高领的毛衣，衬的脸很小，精緻好看。


    贺凝喘了口气，走过去，笑道：「你怎么来了啊？」


    林时远一夜未睡，脸上也没有一点痕迹，他不像贺凝，失眠了会有黑眼圈。


    「还装，你不是都猜到我会来了吗？」接电话接的那么快，林时远有点不爽，他的惊喜一点也不惊喜。


    贺凝没事长那么好的脑子干什么？


    林时远把手提袋给贺凝，「新年快乐。」


    贺凝眼里漾着盈盈的笑意，接过袋子，「可是那只是我的猜测，你来了，就会让我更惊喜。」


    林时远看着林时远的眼睛，垂在腿边的手有点痒，他若有所思，「如果没来呢？」


    贺凝看到了手提袋里的东西，笑的更深，「你来了。」


    林时远抬起手，在贺凝的唇角处点了下。


    贺凝还在看袋子里的围巾，对林时远的动作并不在意，「嗯？」


    林时远轻啧，手指改点为划，这个动作就大了，贺凝抬起了头，林时远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的一点变化。


    贺凝：「怎么啦？」


    林时远最后在贺凝的下巴上带了下，收回手，「没什么。」


    一点反应也没有。


    贺凝猜对了，他猜错了。


    贺凝是个死直男。


    纯的。


    贺凝要去机场了，不能跟林时远说太多话，他上前单手抱了抱林时远，温声，「新年快乐，谢谢你的礼物，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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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死鱼脸，面无表情，对贺凝的拥抱无动于衷的很，「不客气，我随便买的。」


    贺凝又捏了下林时远的手腕，「不对，是你特意给我买的，这就够了。」


    林时远看见贺凝家的司机频频往这边张望，胸膛里像憋了两斤的闷气，没心情跟贺凝说话，敷衍地嗯了声，「行了我走了。」


    贺凝这个直男，绿茶，做作鬼，真的很烦。


    没有分寸，不懂保持距离，还喜欢给人洗脑，林时远此时简直不爽到爆炸，又不爽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浑身都很难受。


    林时远坐上公交，头一歪靠到玻璃窗上，估计是太累了吧。


    那垃圾围巾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织一次了。


    操，后劲真大。


    回去睡觉。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他的潜意识好像在想让他确认什么，因为他的身体不太满意。


    林时远从小就不是个能憋着的人，打架不憋着，骂人不憋着，谁让他不开心了，更不憋着，贺凝这件事，他是从昨晚开始憋的。


    但憋了什么，他暂时还没想明白，因为憋这个意思，就代表着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林时远不知道。


    毕竟贺凝已经对他潜移默化了两个月了。


    他想要跟贺凝冷战吗？还是想什么？想聊聊？聊什么？为什么要聊？


    不能继续再黏煳在一起吗？


    他为什么不想一起了。


    是因为他第一次给人通宵织围巾吗？是因为他第一次让别人睡他的床？还是因为他第一次开始依赖除林素秀之外的人。


    可贺凝对他也不错，带早餐，给零食吃，教他学习，帮他洗衣服，给他晒被子，还送他那么贵的手鍊。


    他们这不是一对一的挺好的吗？他在不满什么？


    朋友难道不是这样吗？


    林时远回到家，脱了衣服就栽到床上，脑子晕乎乎的，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下一秒他还没想明白，他就睡着了。


    而在飞机上，一向晕机的贺凝没有闭着眼休息，而是小心拿出了手提袋里的围巾，只一眼他就明白了。


    这是手织的，不是林时远说的随便买的，也不是他说的特意买的。


    是林时远，织了一晚上，赶在他离开前给他的。


    贺凝用力握紧围巾，怪不得林时远生气，他亲手织的，他竟然没有看出来。


    贺凝看着围巾发怔，旁边过道一边的贺夫人忽然嗤了声，贺凝把围巾慢慢叠起来，收好了。


    贺夫人满是讥讽，「谢谢你，让我第一次看见了这样廉价又拿不出手的友谊。」


    「贺凝，你喜欢的东西，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贺凝静静地看向贺夫人，用她教给他的那套处变不惊的表情，说道：「我认为尊重才是做人的基本，您说呢？」


    贺夫人脸色有些难看，戴上墨镜，她脖颈伸的高高的，肩膀很直，像个优雅的天鹅，只是外表做的再像，她也早已不是十几年前，还在她自己家的千金小姐了。


    「我认为我尊重你了，不是吗？」


    答应贺凝去学校住宿，就是贺凝跟她说，他在高中的记忆，会留在高中。


    贺凝：「那就麻烦妈了，继续尊重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么么哒么么哒


    鞠躬，爱大家。


    第50章 炸了


    林时远是被林素秀揍醒的, 林素秀很生气，「放假一天你睡一天啊！起来，吃个饭滚去学校。」


    林时远足足睡了一个白天, 现在都五点半了。


    「你昨晚几点睡的？」


    林时远沉着脸，不说话也不动, 没睡够，心情还不好。


    林素秀见他这样子就更气得慌，「早上我去店里，你还在睡, 我回来了，你还没睡醒，你再发脾气？我打死你。」


    林时远拧着眉, 总算动了，「上午去给贺凝送了个礼物, 回来才睡的。」


    他不听林素秀后面还说了什么, 下床去洗手间洗脸。


    他们家这个水龙头有点问题, 一打开声音就特别大，能掩盖很多声音。林时远开着水龙头慢慢地洗脸, 水冷的刺骨, 他洗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脑子清醒地能想起昏睡前的所有细节。


    他在贺凝耳边做了那么多asmr, 手摸两下他的脸, 当然没什么反应。


    林时远虽然还没想明白他想干什么, 但这不妨碍他很不爽, 没事, 摸脸试不出来, 那就继续试。


    试出东西来为止。


    他不好过, 也不会让贺凝好过。


    林时远关掉水龙头，林素秀的声音又响起了，「你给小贺送了什么啊？可不能太磕碜的，那孩子多好，帮了咱们这么多……」


    林时远擦干脸上的水，阴阳怪气，「放心吧，绝对礼轻情意重。」


    林素秀一脸纳罕，「你又怎么了？」


    林时远：「没什么。」


    林素秀去厨房拿筷子的时候咳了两下，喝了两口水忍住不咳了，林时远在想着怎么整贺凝，没多深究，只是道：「还没去医院看？」


    林素秀背对着林时远，擦掉咳嗽时没拿稳杯子溅到灶台上的水，「寒假再说吧，现在店里也挺忙。」


    房贷每月都得还，林素秀还想给林时远存点钱，他都大了，得存钱以后娶媳妇了。


    林时远点了点头，「寒假我跟你一起去。」

 第91页

    晚自习的时候贺凝的位置上没人，林时远有几次回头没看见人，有点不习惯。


    这好像是高三后，贺凝第一次缺席晚自习。


    早读倒是缺了两次。


    贺凝不在，林时远也不想写卷子了，掏出手机放在书本下玩，点了几个app都不知道玩什么，但是他强行无聊地玩了五分钟，然后才不经意般点去了聊天软体。


    贺凝的信息他还没回。


    他故意的，晾着这丫的。


    【时远，我知道是你亲手织的围巾了，我很喜欢，我会戴着回去见你的。】


    林时远哼了声，看下一条信息。


    大概是他一直不回信息，贺凝有点急了。


    【还在睡吗？你怎么给我织一晚上啊，买一条就好了，只要是你送的，怎么样我都喜欢，太辛苦了，一晚上，身体很累。】


    林时远又哼一声，撇嘴，想多了，他只是想赶在贺凝前面织这个围巾而已。


    林时远屈尊降贵般，回了个表情包，然后打上一行字：


    【明天回来，在宿舍里过个新年吧。】


    贺凝直到晚自习下课才给他打过来了电话，林时远本来想直接给他挂了，但是他的性格又不是能忍的，晾着不回信息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电话打过来，他就想立刻接，接了就骂人。


    一秒钟都等不了。


    「你他妈行啊，现在才给我打电话？用不用直接明天回来当着我面跟我说？」


    贺凝的声音含着笑意，「抱歉，时远，一直在社交，看不了手机，我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林时远消了下气，「那你还过不过年？」


    贺凝：「是怎么过啊？我让张叔送吃的进来。」


    林时远看着前方，舔了下唇，「不用，我去你宿舍就行了，我们喝点酒。」


    贺凝似乎愣了下，「喝酒？」


    林时远眯眼，「嗯，喝点，又不让你喝醉，紧张什么，当放松一下。喝了酒你就能睡着了，我倒是想看看你这回还失不失眠。」


    贺凝那边有广播声提醒登机，贺凝没有动，只是温声解释了句，「我酒量可能不太好。」


    事实上是贺凝长这么大都不怎么喝酒，宴会他都是用白开水代替。


    林时远：「行，你登机吧，我来准备酒。」


    他怕贺凝拿来的都是饮料，那屁用也没有。


    贺凝似乎不太想挂，叫了声林时远的名字，「我戴着你给我织的围巾呢。」


    林时远暂时不想听见这条围巾，「明天见。」


    没试出来之前，这条围巾都只代表了他一个人的茫然和疲惫，这不公平。


    贺凝只当他还在生气，温和了眉眼，「好，明天见，时远。」


    他明天回去再跟林时远道歉。


    挂了电话后林时远就去找唐偕飞了，唐偕飞今晚请假没回来，正好可以给他带点违纪的东西进来。


    唐偕飞：「酒？！你干嘛？」


    林时远没隐瞒他，毕竟现在隐瞒了，到时候唐偕飞不懂事，去找他跟贺凝，更坏事，「我跟贺凝喝点。」


    唐偕飞压低声音，「你还真要玩酒后乱性啊。」


    林时远让他滚，「他失眠，喝点酒睡的快。」


    唐偕飞不太信，但也打听不到更多的解释，只好哦了声，「啤酒还是红酒，我爸前两天正好买了一箱红酒回来。」


    林时远让他拿两瓶。


    唐偕飞肉疼，「这玩意儿有点小贵，我爸要发现我拿了，得拿衣架抽我。」


    林时远是见过唐偕飞他爸打他的，挺胖一个中年男人，但是揍唐偕飞的时候特别灵活，乐了，「我给你转钱。」


    唐偕飞嘀咕，「我又不是这个意思，给贺学神的酒，我哪能收钱啊，等着吧，明天给你拿过去，对了，这是你俩私人的聚会是吧，我跟沈江海都不能参加。」


    林时远笑着嗯了声。


    唐偕飞老大不高兴，「你俩早晚出事。」


    林时远预定了酒，心情倒还好，一觉到天亮，连个梦都没做。


    可能是已经决定做某件事了，所以不烦心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回班，林时远上完最后一个台阶，一抬头，就看见贺凝站在了他面前。


    长身玉立，大家穿的都是校服，但偏偏他穿就很好看，脖子上一条白色的围巾，可惜了，如果是黑色风衣，搭配这条围巾就好看了。


    沈江海跟身后的同班同学立马喔了起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都到楼梯口迎接了，这么想念我们小林哥啊，学神。」


    贺凝笑着跟他们点点头，算做打招唿，「找他有点事。」


    沈江海搂着一个男生的脖子，那架势跟给小情侣腾地让他们好好亲热一模一样，「走走走，我们别当电灯泡了。」


    众人一闹而散，等楼梯上一个人也没了，贺凝向林时远伸出手。


    林时远没搭，自己走上去，「这么早回来？」


    贺凝不依不饶地去握住林时远的手腕，拿的是左手，他低头仔细看着林时远食指指腹，不红，也没伤，但是他知道当时肯定很疼。


    他自己也织过毛线，怎么会不知道那种感觉。


    「这辈子都不想再织了吧？」


    林时远没有抽回手，只是淡淡地看着贺凝，懒懒地啊了声，「还行吧。」


    贺凝揉着林时远的指腹，眼神满是歉意和心疼，「时远，别生气，我没第一时间发现是你亲手织的，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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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看了眼贺凝拉着他的手，舌尖在口腔轻轻掠过，「晚上多喝两杯就行了。」


    贺凝笑了，「应该的。」


    林时远也嗤笑了声，他心情平静，酝酿着大招。


    他倒要看看，晚上试出答案后，贺凝动不动拉他手的毛病是什么。


    因为一天都在等晚上喝酒，林时远这一天精神都不怎么集中，贺凝给他布置的作业也没写。


    贺凝轻轻嘆气，「时远，写完了好吗？」


    林时远没有答应，他起身，扯住贺凝的衣领就回宿舍，「喝完再说。」


    贺凝还想再劝他，「松懈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陪着你写，写完了我们再喝。」


    林时远哪有什么心思写卷子，越走越快，「行啊，你喝趴下我了我就写。」


    贺凝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反手握住林时远的手，皱眉，「时远，你该不会准备了很多酒吧。」


    林时远：「就两瓶，你一瓶我一瓶，喝完为止。」


    贺凝看不出来林时远这是怎么了，微微皱起眉。


    到了贺凝宿舍，林时远把门一关，反锁，然后开酒，唐偕飞拿了个开瓶器，挺好开的。


    贺凝看着那么大两瓶红酒，迟疑，「就这么喝吗？」


    林时远大剌剌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忘了，你是少爷来着，没见过这么喝红酒？」


    贺凝笑了笑，「不是，我觉得你今天不对劲。」


    林时远抬下巴，示意他也对瓶吹，别墨迹，「是有点。」


    贺凝跟着喝了两口，他不喜欢酒的味道，「怎么了啊？谁欺负你了。」


    他只是出去了一天，林时远怎么就不高兴了。


    林时远没有说话，一口口喝着酒，贺凝见状，也陪他一起喝。


    贺凝说他可能酒量不好，但他喝了大半瓶，也一点也不晕，他酒量可以。


    林时远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他自己也买了点，啤的。大冬天喝是有点冷，但是他今天不灌醉贺凝不罢休。


    两人也不是光喝酒什么也不说，尤其是有点上头之后，林时远就开始闹了，本来在说贺凝都在b市玩了什么，他上头了，就非要贺凝给他现场表演一下织围巾。


    「我操，你不知道那破围巾我织了多久，就这还只用了正针，复杂的我都不会。」


    贺凝只是有点晕，还行，纵着林时远，他起身去行李箱里拿毛线，「我还真的买了，打算有空了就织一下。」


    林时远拿着酒瓶看贺凝织了几排，又不想看了，要打游戏，贺凝就拿出手机陪他打了两把，这两把林时远都玩的特别浪，贺凝听着他的笑声，也笑了。


    酒精确实会让人开心起来。


    闹到十二点，得睡觉了，林时远的酒也散的差不多了，他看着在收拾桌子的贺凝，今晚的重头戏要来了。


    他眼皮都泛着粉，软手软脚地站起身，拉住贺凝的衣领。


    贺凝嗯了声，尾音上扬，很好听。


    林时远一副醉酒样，凑近贺凝，「该睡觉了。」


    贺凝近距离看着喝醉酒的林时远，不知道怎么的，喉结滚了下，「是啊。」


    这个样子的林时远，太好看了。


    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从跟林时远对视着，移到林时远红润的嘴唇上。


    喝了一个多小时他觉得不好喝的酒，此时闻着从这张形状极漂亮的唇里溢出来的酒香，贺凝脑子蒙了下，酒意上来了。


    「时远……」


    林时远用大拇指顶起贺凝的下巴，「看我。」


    贺凝心跳很快，「看你。」


    林时远突然勾起了点唇，像没有理智，只是单纯在炫耀的小孩子，他空着的那只手在桌上胡乱摸索，拿到贺凝没喝完的红酒，倒出来，洗手。


    贺凝也顾不上那更乱的桌子了，他现在只能看着林时远。


    林时远把滴着红酒液体的手抬起，「其实关于asmr，我有一个更厉害的，一直没给你做。」


    他不等贺凝问他是什么，就张开了唇齿，伸出一小截舌头，蘸着红酒的两根手指放了上去，轻轻蹂躏。


    从林时远的唇齿张开的时候，寂静的宿舍里，贺凝就把那细微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唾液，口腔，嘴唇，舌头，极尽黏腻。


    他仿佛不会唿吸了般，看着林时远的手指在艷红的舌尖上滑动，红酒顺着指缝滴到地板上。


    林时远眼睫轻颤，贺凝意识轰的一声，炸了。


    他勐地搂着林时远的腰，迎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没到虐的时候呢哈，没到呢。


    然后就是，好累，不想写二更了，太累了。


    鞠躬，爱大家。


    第51章 你以什么身份


    隔壁宿舍又在闹笑骂人了, 吵的不得了，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贺凝的宿舍。


    此时贺凝跟林时远的距离不过咫尺，贺凝的手掌紧紧贴着林时远的腰身, 两人唿吸交缠，彼此的体温都有些升高。


    红酒瓶倒在桌子上, 红酒从瓶子里流出来，滴到地板上，滴滴答答的声音。贺凝看着林时远嘴唇的眼神，说是痴迷都不为过。


    他没有贴上去, 但他的眼神已经全部暴露了他的想法。


    他想亲林时远的。


    很想。


    红酒滴完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推开了谁，还是松开了谁, 两个人分别坐在椅子上，中间距离相隔一米远, 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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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表情还很失神, 似乎在消化思考什么, 林时远也没好到哪里去。


    非要试出什么东西的是他，现在试出来了, 他反应不过来。


    贺凝率先起身, 竟是连这里是谁的宿舍都忘了，说道：「我先回宿舍了, 明天见。」


    林时远跟着起身, 「哦, 我也回去了。」


    贺凝：「……」


    最后贺凝留在这间宿舍, 林时远回他的宿舍, 门一关上, 两人都继续发呆了。


    那个想要亲, 但是没亲上的吻，谁也骗不了谁了。


    他们都需要好好想想。


    贺凝失眠了一晚上，很多东西在他脑子里没有顺序地排列着，贺凝一直躺到快凌晨四点，他身体那股热度才彻底平静，不再闭上眼就是那张离他只有几厘米的嘴唇。


    贺凝终于回到了贺学神的模式，把这几个月的感情都理了一遍。


    林时远喜欢他。


    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林时远的，他不知道，可能是很早前，可能是相处中。为了找出自己真正的感情，贺凝冷静理智地从@95687开始，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把他对林时远的所有感情，都陈列出来。


    他首先要确定，他喜欢林时远，只是喜欢他这个人，不是受任何外物的影响。


    他的思绪飘过很多回忆，林时远跟唐偕飞在前面走，突然回过头找他的身影，给他带的宵夜，晚上一次次打着哈欠，给他做助眠，让他先睡着，把暖手袋给他，回教学楼找他，还有公历新年，元旦节那天的电话。


    贺凝闭上眼，深吸口气，他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平静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


    他还记得第一次跟林时远正面打交道，那时候林时远已经讨厌他了，他也听说了这件事。两人在老师办公室遇见，林时远插着兜走在最后面，偶一跟他对视上，贺凝刚牵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林时远就低哼了声，转过头。


    贺凝哑然失笑，觉得这个传言中不喜欢他的男生，有点意思。


    贺凝感觉得到，林时远对他的恶意并不大。


    更像是幼稚园小朋友的小打小闹，对他构不成任何伤害。


    后来高三分在一个班，也证实了贺凝对他的评价。性子直，脸皮薄，心软，分好赖，他稍微使点伎俩，林时远就斗不过他了。


    这就太好骗了，贺凝只要对他撒娇和卖惨，林时远很快就会从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喜欢。


    贺凝很迟钝，他对感情、性向模煳不清，这么久了，直到昨晚，他甚至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只是放任自己遵从本能地去接近林时远，对他好，占有他，陪伴他，他都没有去想过他做这些是出于什么心思。


    现在他知道了。


    贺学神只是迟钝，不是傻，他只是需要一个连接点，把前后的感情连接起来，只要连接了，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瞬间开窍。


    如果这些思想上的理论还不能够确定他喜欢林时远，那还有身体上的。


    他要直视自己的身体。


    他不能给他无意识的身体举动强行安上任何一个不对的理由。


    如果没有停下，他是想要亲吻林时远的嘴唇，吸吮他的舌头。


    这点他骗不了自己。


    答案就在眼前了。


    贺凝喜欢林时远。


    至于林时远喜欢他，比他确定自己的感情更容易确定。


    从林时远抗拒同性跟他有太多亲密举动开始，贺凝就应该注意的，只是他那时没有开窍，只当是林时远有洁癖。


    实际上是林时远是同。


    他还没有喜欢贺凝时，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了，一直注意着，但是被贺凝打破了。


    所以可以说是贺凝无知无觉地诱着林时远喜欢上了他。


    贺凝要负责任。


    全都想明白，知道了，起床的铃声也打响了，贺凝去洗了个脸，他眼睛下有些难看的青色。


    贺凝没有管，戴上眼睛，在阳台上又站了会儿。


    他不打算进行下一步。


    他知道他们是相互喜欢，但不打算有下一步，他要停在这里。


    这么说可能很令人难以理解，但是贺凝不想，也不愿意去跟林时远有更深的关系。


    从他对感情的迟钝就可以看出来，贺凝是一个对爱情没什么概念的人，他的家庭环境影响，他的父母。贺凝没有看到过爱情的样子。


    但这不妨碍他对爱情的美好想像，所以他很排斥可能会分手的恋爱，如果会分手，他宁愿一开始就不要。


    贺凝不敢赌。


    526宿舍，林时远同样几乎一夜没睡，只在凌晨的时候眯了一个小时，他洗完脸，从唐偕飞抽屉里找到了一盒烟，摸出了一根，叼在嘴里。


    贺凝那狗逼喜欢他，想亲他。


    藏的挺深。


    林时远抽了口烟，轻啧一声，但是他还没做好准备，跟一个男生谈恋爱的，未来出柜的，全部的准备，林时远都没做好。


    所以他打算假装什么事也没生，先看看情况。


    想到昨晚贺凝看他嘴唇的那个露骨的眼神，林时远还是红了耳朵，他用手搓了搓，摁灭烟。


    表白都没表，还想亲他？


    做梦呢。


    两间宿舍，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六点二十分，贺凝如常来到林时远的宿舍，敲门一起去吃早餐。


    林时远也跟没发生昨晚的那些事一样，面色自然地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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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唐偕飞，顶着飞机头茫然地下床洗漱，闻到阳台上的烟味，打了个喷嚏，然后看到林时远熄灭的大半支烟，心痛无比，「暴殄天物啊！」


    因为林时远跟贺凝的想法一致，一上午他们过的还是比较风平浪静，但中午开始，林时远不爽了。


    不是，什么情况，你他妈差点亲了我，你还该说说该笑笑？


    你他妈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是不是表现的太跟平常一样了？？


    林时远超级不爽，这种不爽到贺凝像平常一样拉他手更加加倍了，林时远狠狠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贺凝笑容滞了一下，下一秒又笑起来，「是我拉疼了吗？不好意思……」


    林时远凶的不得了，「闭嘴！」


    贺凝敛了笑意，不说话了。


    林时远气的在前面走的飞快，操！操！他有病吧？！


    很快林时远跟贺凝再次吵架的事就被全班知道了，唐偕飞还想像以前那样上去做个和事佬，一分钟后，他哭丧着脸回去找沈江海了。


    「好兇。」


    沈江海随手抱住唐偕飞，问贺凝，「你俩什么情况？」


    贺凝摇了摇头。


    于是众人都知道，这次是真吵架了，不敢再开玩笑触霉头。


    林时远生起来简直没有理智，他连试卷都不做了，也不让贺凝给他讲题，贺凝很无奈，「时远，别这样。」


    林时远只有一个字，「滚。」


    贺凝抿了下唇，他知道林时远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他没有解决办法。


    「别这样，好吗。」


    林时远冷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贺凝只能回自己座位了。


    一连几天，林时远都气压极低，脾气差的不得了，一句话都能炸毛，唐偕飞都不怎么敢跟他说话了。


    贺凝找了他好几次，不是被无视就是被骂，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刚开学那时候还恶劣了。


    贺凝私下里找林时远道过歉，软声细语的，想让林时远别生气，可林时远这次是真生气了，冷声问他，「你道什么歉？」


    贺凝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道歉不了了之。


    就这么冷战了两个星期，再有两个星期他们就能放一个短暂的寒假了，这天贺凝在林时远桌上照例放了几包零食，然后有个女生来找他问问题。


    贺凝知道这个女生喜欢他，事实上他知道很多人喜欢他，只是林时远的，他迟了很久才意识到。


    贺凝没有拿她的书，而是拿出自己的，保持着距离，像对待其他所有人那样，给她讲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女生支支吾吾，红着脸摇头。


    贺凝只好又讲了一次，这次女生看起来还是没听懂，但没有再问了，抱着书谢过贺凝，飞快跑了。


    贺凝也没有留她，一抬头，看见前门的林时远，不知道在那里看了他们多久了。


    贺凝莫名的，心里咯噔一下。


    但是林时远没有找他，迳自回到了自己座位，桌上的零食扫了一眼就全放进桌兜，跟这两个星期里贺凝给的所有零食一样，一起放着。


    贺凝皱起眉，忽然很难受，心口很疼。


    林时远不再吃他给的小零食了。


    他从前以为的，好哄，好骗，好欺负的小猫，现在真正的对他冷漠了起来。


    贺凝有点接受不了。


    他决定尽快哄好林时远，无论怎么样，都要哄好。


    下午贺凝再次放了两颗巧克力在林时远的桌子上，林时远回来，看到这些东西，像忍无可忍一样，抓着那两个东西转过身就大步走向贺凝。贺凝此时正在黑板上写着晚上的作业，他粉笔还没放下，整个人就被林时远粗暴地连推带拽地拉出了教室。


    「我操……要打了吗？」


    「要不要，找一下老余？」


    「算了算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看着他们也累。」


    「就是啊，有什么事，解决了就好了，让他们去吧。」


    同学们的议论声都被抛在身后，林时远咬着牙，一路把贺凝拖到楼梯间，手一甩，把贺凝按到了墙上。


    林时远把那两颗巧克力塞到了贺凝衣服里，一字一句，「别再他妈的往我桌子上放东西，你以什么身份？」


    *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半段的林时远：不谈恋爱，想屁吃，下半段：他死了，我说的。


    （因为我从第一章 开始吧，好像是，不是第一章就是前三章，懒得回去看了，反正就是前面就在埋伏笔了，所以呢，改不了了鸭，虐一下下）


    鞠躬，爱大家。


    没有二更哈。


    第52章 小学鸡贺


    林时远瞪着贺凝, 放完了狠话，他松开贺凝的衣领，转身离开。


    贺凝拉住了他的手, 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朋友, 时远，我想回到我们之前的状态，可以吗？」


    提起以前，林时远更生气, 冷笑一声，「你做梦呢？还没占够我便宜？」


    哪个正经直男朋友，是像贺凝那样的, 林时远现在都想掐住贺凝的脖子，骂他不要脸。


    林时远就是让贺凝潜移默化彻底搞弯的！


    还想以前的状态？


    这他妈跟渣男不小心和好友一夜情后醒来说还想做回朋友, 或者是小说里捨不得受的温柔体贴, 一直吊着的狗男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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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骂骂咧咧, 骂完把自己也骂了一遍，都他妈什么破比喻, 他怎么就成被渣的可怜小受了, 要可怜也是贺凝可怜。


    他林时远是攻。


    想明白这点后林时远也没有再看贺凝不爽了，凭什么就他不爽, 他又不是离不开贺凝。


    没了贺凝, 他还能吃喝玩乐, 更自在。


    于是距离高三上学期结束的最后两个星期里, 林时远作业也不写了, 上课能听半个小时都算好。贺凝坐在后面, 几乎每次去看林时远, 都能看见他在手机上打着什么字。


    手速很快，显然聊的很开心。


    贺凝抿紧了唇，眉毛也压的不能再低。


    他问过唐偕飞，林时远在做什么，唐偕飞只说是在接单子，不太清楚。


    贺凝花了点时间，查到了林时远接单子的联繫方式，重新申请了一个小号去添加好友，第一次被拒绝了，贺凝又加了一次。


    这次林时远在添加信息里回了他几个字。


    【小号别来。】


    贺凝斟酌着语气，发过去条信息：


    【诚意下单，青铜打上王者。】


    林时远通过了他的好友：


    【你认真的？先打上钻石再说吧。】


    贺凝看过他的价格表，二话不说转过去了一笔钱。


    【我父母管的严，一天只让我打两把，他们会查我战绩，所以你上号的话，也只能打两把。】


    林时远觉得稀奇，这是个小学生吧，小学生这么有钱？


    【我不接小学生的单。】


    大概是太无聊了，林时远又多发了一条信息：


    【这么直接就转钱，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贺凝立刻给自己捏了个人设，模仿着小学生的语气：


    【我看过哥哥直播，哥哥是好人。】


    林时远上次直播都是两年前了，这是什么时候的粉丝？


    【你当时不下单，现在才找我？】


    贺凝怕林时远不接他的单子，手指动了几下，一行委屈的字就打上去了：


    【存了好久的钱，就是想包哥哥一个月。】


    几个星期都没好情绪的林时远被这个小学生逗的短促地笑了声，现在的小学生真是，好玩。


    【我一个月挺贵的，而且我不做小学生的生意，钱我不会收，明天就回你帐上了。】


    【不嘛，哥哥，你就帮帮我吧，班里的同学都上王者了，只有我没上，他们都嘲笑我。】


    林时远来了兴趣，跟他有来有回地聊着玩：


    【你怎么不让他们带你上分。】


    【因为我段位太低了，他们不带我啊，所以哥哥你就帮我打吧，我保证给你很多奶茶钱。】


    林时远哟了声，这还知道奶茶钱。唐偕飞看不下去他一直抱着手机堕落，喊他，「时远，赶紧，写作业，你一副班长，不写作业合适吗？你再这样老余都要找你谈话了。」


    「不就是个贺凝吗？你看你被打击的，都消极度日了，你要振作起来啊！那有个鸡汤不是这样的吗？当你跟一个人反目成仇，你就把他狠狠地踩在脚下！羞辱他！时远，考个年级第一，羞辱他！」


    林时远头也不抬，「年级第一，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唐偕飞依旧很慷慨激昂，「哎呀，你管他谁疯了，你就好好学习吧！别接你的单了，你现在得好好学习，马上高考了，还挣钱。」


    「难道你跟贺凝不好了，你连高考都不考了吗？冲动是魔鬼啊。」


    林时远听不得唐偕飞一个劲提贺凝，不耐，「闭嘴。」


    手上给小学生回信息：


    【我打单的时候带上你，免费，行了吗？】


    小学生很得寸进尺：


    【不行，哥哥，我说了要包你一个月的，你就让我包吧，我攒的钱足够了，真的。】


    说着又是几个红包，林时远差点被这小学生的红包刷屏。


    这他妈，比他还有钱。


    【再刷我生气了，直接删你。】


    小学生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哥哥……求你了，好不好嘛。】


    林时远看着小学生的信息，老是想起贺凝跟他撒娇的时候，那点好心情也没了，急着赶人：


    【行，我只收一个，给你打一个月，但是一天两把打不上王者，太慢了。】


    小学生很贴心：


    【没关系的，哥哥，你也还在上学，你要好好上课喔~】


    【还有，哥哥说了给我打一个月，那这一个月哥哥都是我的人，哥哥不能接别人的单子了喔。】


    林时远开始烦了，这是什么熊孩子要求。


    【我只收了你一个红包，要求别那么多，我还要挣饭钱。】


    【那哥哥你全收了啊，我还有好多钱呢。】


    林时远不想跟他说话了，耳边唐偕飞安静了一会儿又在念叨他好好学习，林时远累了，先打发走一个是一个。


    【暂时答应你了。】


    「今晚写作业，别吵了。」


    唐偕飞总算满意，打了个响指。


    那边贺凝也放下了手机，他手指无意在屏幕上轻轻滑了一下，顿时满屏的哥哥，几乎快不认识哥这个字了。贺凝摘下眼镜，松了口气。


    林时远答应他了就好。


    剩下的他再想办法。


    他跟唐偕飞的想法一样，不能因为跟他吵架了，就课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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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老天好像不太帮贺凝，也或许是林时远的好运来了，隔天林时远列表里的一个富婆就找了上门。


    说要跟他绑个恋人关系，一个月给四千。


    简直是天上掉钱。


    说实话林时远的大号确实漂亮，热门英雄都有国服，还有几个小国标，最低的也是市标，亲密关系干干净净，谁也没绑，富婆这才看上了他。


    林时远怎么可能不答应，当场就送花绑关系，等贺凝知道的时候，林时远跟富婆的关系都到三级了。


    而且贺凝还是从唐偕飞嘴里听到的。


    「时远现在躺着一个月都有四千块钱拿，羡慕死我算了呜呜呜呜。」


    贺凝脸色难看，连仿佛蕴在眼中的笑意都没了，「他不打算学习了？」


    唐偕飞忙摆手，替林时远说话，「不是，富婆就只要那个关系，看着好看而已，富婆不差钱，时远也不用陪聊天什么的，不过富婆要是找的话，肯定还是得敬业地聊聊的。」


    贺凝不信唐偕飞的这番话，光他看见林时远低头回信息的次数，都有三次了。他这个星期一直在尝试跟林时远说话，他一个字都不回自己，反而是这个富婆，甚至他在网上捏造出来的小学生，林时远都有耐心的有问必答。


    贺凝很生气。


    他第一次这么清楚直白地生气。


    不知道是气谁，毕竟林时远现在这样对他，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不看着林时远，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贺凝也想过，林时远这个反应，是想要什么。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是他可能给不了。


    现在还没在一起，林时远已经给他一种随时离开的感觉了，他怕在一起后，林时远真的会离开他。


    如果是因为想要跟林时远和好而在一起，贺凝知道，那他们以后也不会永远在一起。


    贺凝在意的，只有这一件事。


    他想跟林时远一直在一起，不分开，可是林时远不知道他这个想法，他在生气，他生气了，就不理贺凝，贺凝也很难受。


    这是个很难解开的僵局。


    但贺凝现在越来越觉得，也许比起在一起后再分开，他可能更受不了就这么跟林时远冷战到结束。


    他想林时远对他笑了。


    贺凝回宿舍后拿出手机，登上小号，找林时远：


    【哥哥，我看到你有亲密关系了，为什么啊？不是说这个月都是我的吗？】


    他一直守着手机，直到林时远回他：


    【她是老闆，还有，我说的是暂时答应，没真的答应。】


    贺凝发了好几个哭的表情包，小猫委屈的泫然欲泣。


    【那哥哥要跟她打游戏吗？】


    【不用。】


    【哥哥要好好学习啊，我期中考都考了班级第一名。】


    【嗯，棒。】


    【哥哥……你会不会喜欢上那个女的啊。】


    此时林时远也觉得有点不对了，这个小学生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奇啊，我班里好多同学都绑了这个关系，想问问哥哥是什么意思。】


    林时远打消了怀疑，边抄英语单词边回覆：


    【我们是僱主关系。】


    贺凝还想得到更肯定的答覆，假装听不懂，发了个猫猫歪头的表情。


    林时远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让他去看空间。


    小学生很无辜：


    【哥哥把空间锁了。】


    林时远这次想起，把空间打开了。


    贺凝点进去看，第一条就是：


    —陪玩守则第一条：只跟老闆谈生意。


    贺凝笑了下，接着往下看，下面的就没什么好看的了，都是游戏截图和下单的价钱。


    他回去聊天窗口，很乖地跟林时远说：


    【看到啦，哥哥，哥哥给我树立了很棒的榜样，我以后也会绑关系，然后不跟他们谈感情的。】


    林时远点了几个点，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同意一个小学生的申请，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你别好的不学就学坏的，我也就绑这个月，下个月就不绑了。】


    贺凝看着那几个字眼，手指攥紧了，虽然知道不可能了，但还是想要逼一逼林时远，他知道林时远心软，说不定就真的解开了。那个关系，实在太碍眼了，碍眼到，贺凝想立刻毁了它。


    【那我也可以绑一个月的啊，等一个月就换新的。】


    林时远没有再回他。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还有好长要写啊！抱头乱窜！！！！


    鞠躬，爱大家。


    第53章 我要这个谈


    贺凝就这样以小学生的身份跟林时远聊了一个多星期, 春节将近，他们的期末也要来了。


    从上次的绑关系之后，贺凝再撒娇, 林时远都不怎么回他了，贺凝这才知道, 林时远其实不是谁的撒娇都吃的。


    也不是对谁都心软。


    就算是小学生，林时远也会嫌麻烦不理人。


    贺凝只是享受了林时远最好的脾气，忘记了这些。


    「时远，这是我画的重点, 你看看好吗？」贺凝的两个身份都不能够站在林时远身边，也就不知道林时远每天在手机上都在跟谁聊天，他光看着, 心里着急，可一点办法都没。


    林时远按了熄屏, 手指放在贺凝的本子上, 还没等贺凝高兴, 他就推到一边了，「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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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天了, 林时远的脾气也没那么炸了, 只是看着贺凝还是会生气。


    怂货。


    林时远完全忘了当时试出来贺凝喜欢他的时候，他说他也不准备谈恋爱了。只能他拒绝贺凝, 贺凝敢拒绝他？


    那就是让他不爽, 是打他的脸。


    贺凝越不进一步, 他就越要逼着贺凝进。


    林时远没接, 「唐偕飞给我画了。」


    贺凝见他这么多天, 终于肯跟自己说一句话了, 带出了笑, 语气不自觉地温柔，「我押题会比他准一点，你可以看完他的，顺便再看看我的，好吗？」


    林时远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凝，随后他扯出个没有感情的笑，「可以啊，但你是谁？」


    贺凝笑容淡了些，「朋友，可以吗？」


    林时远：「不好意思，我挺多朋友的，不缺你一个。」


    贺凝心里难受的厉害，手都有点僵，他拿这样的林时远完全没办法，「时远……」


    林时远把他的笔记本扔回了他的桌面，再也不看他，「别再来烦我。」


    贺凝在林时远桌子边站了好一会儿，林时远一直低着头玩手机，角度问题，贺凝看不到林时远在忙什么，只能看到他移动的手指。


    「时远，我春节要去b市。」


    林时远的动作没有停，毕竟就是点进一个app再退出，也不用他停，「管我什么事？」


    贺凝很想握住林时远的手，可是他们现在的状态，如果他碰林时远，林时远就会甩开他。贺凝低着声音，「所以春节不能亲口跟你说节日快乐了。」


    林时远心里也闷，闷的要炸了，他实在不懂贺凝是想怎么样，又为什么这么能憋。


    冷战了快一个月了，他还是什么也不说。


    林时远要忍不住了。


    他迟早要打贺凝一顿。


    「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别来烦我了。」林时远的重话跟不要钱一样往外说：「你不知道你很烦吗？我不想跟你交这个朋友了，能不能别再来找我了？」


    贺凝久久没有说话，直到上课铃响，他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林时远狠狠骂了句操。


    去他妈的，最多忍到春节结束，到时候贺凝还不动，他就亲自上！他上就没那么温柔了，他会揪着贺凝的衣领骂他。


    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林时远晚上来上晚自习的时候，发现贺凝的位置上没人，林时远用力咬着口腔内膜，发了半节课的呆，从抽屉里拿课本的时候看到了贺凝的笔记本。


    贺凝又把笔记本给他了。


    附带一张纸条，还有一颗这个月从没断过的大白兔奶糖。


    【别生我气。】


    林时远松开了牙齿，没憋屈的快死了，他把纸条放到课本里，奶糖照例要也放到袋子里，那里已经囤了一小袋了。


    有糖，还有其他零食。


    明明上次骂过了，还是继续给他塞零食。


    林时远都不知道忍到他上的时候，他要怎么狠打一顿贺凝了。


    林时远愤愤地把奶糖吃了，只吃今天的一颗，剩下的都要拿去跟贺凝算帐。


    最后贺凝的那本笔记本林时远还是看了，考试的时候发现押对了好几道题，连数学的一道大题都押对了。


    林时远考完最后一科，收拾了东西，跟唐偕飞一起回家了。


    贺凝像是被他丢到了脑后，真的绝交了。


    唐偕飞算是被他们夹在中间的那个人，眼看着贺学神日渐消瘦，林时远又那么冷漠，他嘆了口气，「你当初为什么讨厌他，不跟我说，现在吵架了，原因也还是不跟我说。」


    林时远知道贺凝肯定还要来找他的，答应他的围巾、手套、帽子，都还没给他，他会来找他的，「你别管。」


    唐偕飞更加发愁，「你们俩赶紧和好吧，真的，太难受了。」


    林时远突然从鼻腔里嗤出声冷笑，「就没好过。」


    声音太小了，没听见，唐偕飞也不敢追问，他跟沈江海都觉得，林时远跟贺凝是在一起过的，然后分手了，闹的这么你死我活的。


    所以说啊，同班的就别谈了，分手了多尴尬。


    草率的恋爱，要不得。


    「行吧，我不管，但你别再让学神往我饭卡上充钱了，我受不了了。」


    林时远转过头，「什么充钱？」


    唐偕飞做出惊讶的表情，「啊？你不知道？学神往我卡上充钱，就为了让我多给你打点好吃的。」


    林时远手指骨咔咔响，「唐偕飞！你找死是不是？」


    唐偕飞赶紧跑，边跑边喊，「要我说你就赶紧跟他和好吧！学神黑眼圈都出来了，他既然还喜……不是，还想跟你好，你就跟他好啊！」


    林时远没追过去打唐偕飞，他放下手，想着这个月唐偕飞给他加的各种肉菜，突然有点不知道往哪儿出气的感觉。


    贺凝这个傻逼！


    林时远心里惦记事，放假都没放好，何时何地都下意识去看手机有没有贺凝的信息，然后再独自咬牙生气，默默算着到底还要忍贺凝几天。


    他不想当那天先说的人，所以才让贺凝缩头乌龟一样缩了这么久。


    像不像个男人？都他妈想亲他了，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早知道那天林时远就拉他一把，让他直接亲下来了，好歹痛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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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放一个星期的假，今天晚上就是除夕夜了，班群里特别热闹，发红包的，抢红包的，说玩游戏的，滴滴个没完没了，林时远烦得慌，正要进去把群的声音关了，突然视线定格在一个头像上。


    好，很好，不给他发信息，不找他，还能在群上跟女同学说谢谢是吧！


    林时远都顾不上去看贺凝前面问了那个女生什么问题，他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开门出去，林素秀喊他，「你去哪儿啊？马上包饺子了！」


    林时远吼道：「去打人！」


    林素秀吓一跳，「你干嘛啊！」


    忍不了了，春节结束，下学期开学，忍不了了，他现在就他妈要去手刃了贺凝。


    本来就也忍不了了，回女生信息更忍不了！


    林时远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冲下去要干什么，他连外套都没穿，一口气从七楼下来，勐一唿吸到冰冷的空气都没让消点气。


    正在他思考是打车还是坐公交车的时候，他突然剎住脚步，看到站在楼下，背对着他的贺凝。


    贺凝听到声音，也转过了身，他的手机还在拨打着林时远的电话。


    下一秒，林时远的手机铃声响起。


    林时远看也没看，大步走向贺凝，然后拉住他的领子，把他拉到了身前。


    贺凝又惊讶又惊喜，「时远，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林时远破罐子破摔，他微喘着，冷静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答不好我就立刻走，你这辈子别想再跟我说话。」


    贺凝的笑意没了，他知道林时远要说什么，他想阻止，因为林时远放得很狠话太大了，他真的怕林时远这辈子都不再理他。


    「不要……」


    「袋子里是围巾吧，你织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林时远直视着贺凝的眼睛，问道。


    寒风中贺凝跟林时远对视着，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他不敢。


    「不答？行，那我告诉你我的，我织的时候。」林时远一点点松开贺凝的衣领，但眼中的气势却没褪分毫，「全是你。」


    「你呢，贺凝，你敢说吗？」


    贺凝难过地皱着眉，「冷静点……时远。」


    不要这样在一起，不要因为冲动。


    林时远的性格跟他太相反了，他不要，林时远就要，他不想再憋着了，「我要冷静什么？」


    「冷静我们到底要不要在一起？」林时远是彻底把话说开了，本来他想矜持点，想要面子点，贺凝这个狗逼不跟他表白，不认错说好话，他就绝对不看一眼这个逼，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还是冷静你不喜欢我？」


    贺凝本能反驳这句话，「不要这样说，我不可能不……」


    林时远受够了贺凝吞吞吐吐的样子，手指勾着贺凝的眼镜，把它摘了，「一晚上没睡？学我？」


    风太大了，贺凝从看到林时远出现，就注意到他穿的太薄了，会感冒，此时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林时远肩上。


    「你先上去吧，太冷了。」


    林时远简直震惊了，还会有这么傻逼的男人了吗？他眼睛都要喷火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谈不谈？」


    贺凝听到这个字心跳立刻快了起来，但他还是想让林时远再冷静冷静，「我……」


    林时远：「谈不谈？」


    贺凝神色无助。


    林时远手抓住肩膀上的衣服，「再不说话我就把衣服扔了。」


    贺凝按住衣服，像被逼的没办法了，眼睫都快抬不起来，哀求，「我们好好谈谈。」


    林时远也不管有没有抓到贺凝的肉，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把人连拽带拖拉到了楼梯下面。


    这里很脏很黑，但是路过不会有人看到。


    黑暗中，贺凝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的感官在此刻放到了最大。


    林时远捏着他的下巴，怕他躲一般，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下，声音兇狠，「我要的是这个谈。」


    *


    作者有话要说：


    想双开！！！abo，漂亮诱惑心狠手辣美人o，高大沉默恪守本分管家a，美人最大的乐趣就是诱惑管家，管家就默默承受不敢反抗，更不敢有别的反应，擦口水


    之前wb上弄了一章，鸽了，最近又想写了


    鞠躬，爱大家。


    第54章 你接受了我，我就不会放开你了


    「谈吗？」


    「……」


    林时远又是亲了一下, 「谈不谈？」


    贺凝耳朵尖滚烫，喉结上下滚动，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林时远每问一句就亲他一下, 不知道亲了第几下，贺凝的身体终于能动了, 他双手放在林时远腰上，不知道是推拒还是接受。


    林时远自己也满脸通红，但不怎么气了，只是揪着贺凝的衣服, 要他一个答案，「你敢说不，我今天就打你一顿, 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亲都亲了，还是亲了这么多下, 贺凝再扭捏, 林时远就不要他了。


    许久, 贺凝声音低低的，有点艰涩道：「我……我不喜欢你跟唐偕飞说话, 走的太近, 沈江海也不喜欢，还有很多, 我很小气。」


    林时远：「然后呢？」


    「我占有欲很强, 可你人缘太好, 你想跟我谈, 那是因为你冲动, 我不想这样开始, 冲动的开始, 你也能轻易的放弃我，我不想在以后分开。」


    「时远，我谈恋爱后，会变得不像我，你会嫌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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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全听见了，但是左耳进右耳出，他骂了句脏话，「就这点事？占有欲不是问题，我就问你一句，谈不谈，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至于分手，谈都没谈，你就能预支未来了？谈个恋爱也这么怂，怕分手就永远不谈了？」


    贺凝其实都知道，林时远只是上头了，他今天非要个结果，他也无比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甚至即使被亲了，心跳快的像以前没做手术，要发病了一样，贺凝也很清醒。


    就像他说的，冲动的开始，到最后也能轻易地结束。


    可他不愿意让林时远再生气难过，更不愿意跟林时远就此分开。


    林时远只给了他两个选项，在一起，绝交。


    贺凝只能选在一起。


    他收紧了手，轻轻抱住林时远，冰凉的脸颊和鼻尖贴到林时远温热的脖颈上，「你这样的人……以后肯定会丢下我的。」


    林时远做事，从不计后果的。


    林时远揪住贺凝的头髮，「你骂谁呢？」


    贺凝笑了下，有点难过，但决定在一起了，他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和兴奋，「是你太让我没有安全感了。」


    也许是狠话都放完了，贺凝勐一答应下来，林时远不太自在，浑身都很热，也凶不起来了，「是你想的太多，娘们唧唧。」


    贺凝一一数着林时远的不好，「跟我冷战了很久，怎么哄都哄不好，不是你想听的，你就不理我，还说我很烦。」


    林时远站的笔直，下巴不往贺凝肩膀上放，「是我的问题吗？你不看看你多欠打。」突然想起他为什么下楼，林时远推搡了下贺凝，「你班群怎么回事？在班群里跟女生聊的挺开心啊，不找我？」


    这一下不轻不重的，贺凝本来该顺势放开，把地上的礼物袋子给林时远的，但他没动。


    他有一个月没跟林时远好好说话了，更别说现在还是不一样的关系。


    「我来得急，没在家里准备小蛋糕，就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蛋糕推荐，买了两个给你。」


    林时远哦了声。


    贺凝轻笑，「还是什么？」


    林时远想了想，还真没了，除了让他憋了一个月之外，现在在一起了，算是在一起了吧。


    贺凝幽怨，「可是我还有，你跟人绑了恋人关系。」


    林时远试了他一句，「那我跟谁绑？」


    贺凝：「我啊。」


    林时远呵了声，当即借题发挥，「你跟我绑？凭什么？咱俩什么关系就绑？你表白了吗你？」


    表白这件事，必须让贺凝来。


    贺凝又不说话了，唿吸打在林时远的脖子上，很痒，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手也攥起了拳，这个混蛋该不会又要跑。


    摘掉他们短短几分钟里的温馨和谐，时间仿佛重新回到了林时远那句谈不谈的问题上。


    贺凝在林时远就要生气的前一秒开了口，「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厌倦我，丢掉我。」


    林时远觉得贺凝真的很感性，他们这个年纪，谈恋爱，谁会这么在意未来的事。但是贺凝这么三番五次的提起，林时远也定下了心，认真思考了一下。


    「如果你要承诺，我没有，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多，我想的只是，喜欢就在一起，没必要弄的那么复杂。」


    林时远跟贺凝其实都是现实的人，只不过一个在现实里享受情绪，一个在现实里犹豫不前。


    前者不怕受伤，后者怕受伤。


    贺凝似乎笑了下，林时远感觉脖子上的唿吸短促地重了点，「你看，你不给我承诺，时远，你是个坏人。」


    林时远可不背这个锅，「那我说不会分开，你就信了？」


    贺凝点头，「我信。」


    林时远：「……」


    两个不同性格的人交流真的好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林时远是要让贺凝表白，可到最后，竟然是贺凝缠着他要一个承诺，「你说你不会烦我，会一直喜欢我，我就跟你走。」


    林时远气的用额头撞他的额头，两人的眼睫互相戳着对方的眼睛，很不舒服，但这时候谁还管这个，「我他妈是不是还得给你写保证书啊？！」


    「你怎么这么怂？」


    贺凝拉着林时远的手，低笑，「我总得要个东西傍身。」


    林时远忍无可忍，推开贺凝，「去你的吧，你怎么不干脆要个孩子？」


    贺凝在黑暗中看不见东西，下意识跟着他走了一步，林时远一脸烦躁地把手递给他。


    贺凝说：「我倒是想有啊。」


    林时远凶他，「闭嘴啊！」


    贺凝仿佛委屈地低着头。


    林时远气了一会儿，上前抬起贺凝的下巴，「没有承诺，但你要是不跟我谈，我们就朋友都做不了。」


    贺凝更委屈了，「哄我一下都不肯。」


    得，林时远投降，他说不过这个人，他直接亲，行了吧。


    林时远再次碰到贺凝的嘴唇的时候，不再是一触及分，而是不太熟练，羞耻，但又不肯分开地舔了好几下，舔完后林时远瞪着贺凝，「你说实话，你不答应，是不是就是想让我多亲你几下。」


    「想得美，我初吻给我男朋友的。」


    贺凝呢喃，「你好渣……都这样亲了，还不算初吻。」


    林时远脸红脖子粗，仗着贺凝看不见，他舔了下嘴唇，「你放屁！舌吻才是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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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忽然搂住林时远的腰，往楼梯更深处移动了一点，他亲到了林时远的鼻尖上，「不是，亲了就是初吻。」


    林时远：「那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贺凝沉默地亲了亲林时远的眼睛，然后嗯了一声。


    林时远还在等他的正式表白，结果等了好一会儿，贺凝蹦出来一句，「我本来还想坚定点的，现在都亲了……」


    还挺懊恼。


    林时远都要气笑了，他决定不跟这个傻逼待在一起了，反正八字定下一撇了，跑不掉了。


    而且贺凝说了春节要去b市，昨晚通宵织围巾，现在又来找他，估计没剩多少时间了。


    「那你走吧。」


    贺凝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这么快就赶我走了。」


    林时远故意道：「你不是想坚定点吗？我让你坚定。」说完装作要走。


    贺凝赶忙拉住他，正要说什么，他手机铃声响了，林时远也不逗他了，他跟贺凝的妈有过一面之缘，总觉得他妈很不好相处。


    「走吧，等你回来了再说。」


    贺凝握着他的手不松，接听电话，「我很快回去，嗯，知道了，不会迟到的。」


    挂了电话，贺凝被林时远带着走出楼梯间，那地方实在太脏了，两人肩膀上不知道沾到了什么，黑乎乎的。


    林时远给贺凝拍了拍，「你妈骂你了？」


    「没有，她不会骂我。」贺凝看着林时远，不捨得走。


    林时远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刚才按着人亲的时候四边都是黑暗的，贺凝也看不见，还没那么害臊，现在一出来，光天化日，整个人都要烧了。


    「赶紧走，一会儿又打电话了。」林时远偏着头不看贺凝。


    贺凝把披在林时远肩上的衣服拉了拉，然后把礼物放到林时远手里，「那我走了，春节快乐，时远。」


    林时远拽着衣服拉下来，还给贺凝，「我马上上去了，你自己穿吧。」


    贺凝借着接衣服的几秒钟，捏了捏林时远的手指，林时远瞪了他一眼，「你的坚定呢？别逼我抽你。」


    贺凝笑了，「你不亲我的话我还能坚定的，但是你亲我了。」


    林时远吓得我操了声，压低声音，「你要点脸！大白天的注意点影响！」


    贺凝弯着眼很开心地笑，林时远不想吐槽他，上个月闹冷战的时候跟个贞洁烈夫，进小黑屋不到十分钟，人模狗样，不贞洁了，也不烈夫了。


    该说贺凝是很坚持，还是一点也不坚持。


    贺凝打的车还没到，本来两人还能再说几分钟的，可林时远穿的实在太薄了，贺凝不敢让他再陪着自己站在冷风里。


    「上去吧，时远。」


    林时远皱着眉犹豫了会儿，最后以一副好哥们拥抱的姿势抱住了贺凝，但下巴在贺凝肩膀上很快地蹭了下，大声，「新年快乐啊！」


    对面大婶提着垃圾下来就看见这一幕，笑道：「怎么了这是，感情这么深啊？」


    林时远拍了拍贺凝的背，强行镇定地松开贺凝，「这我初中的朋友，好久没见了，马上又要走了，抱一下。」


    大婶笑呵呵的，「诶，好，你们男孩子感情就是好。」


    等大婶的身影离开视线，贺凝轻笑出了声，林时远臊得抬不起头，麻熘转身上楼，「走了走了，春节快乐。」


    刚确定了一半的关系，他们的这个分离显然一点也不温柔浪漫，但是林时远管不了那么多了。


    又不是见不着了，春节过后就回来了。


    到时候他还要再好好找贺凝算一帐。


    林时远刚爬上楼，手机叮咚一声，他划开屏幕，聊天里，时隔一个月，贺凝的窗口重新回到第一，不用点开界面，就能看见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句话。


    【时远，你接受了我，我就不会放开你了。】


    林时远勾了勾唇。


    *


    作者有话要说：


    黏人精贺学神即将上线，以及要掉马了


    第55章 亲吧


    【你这是改变思路, 要缠着我了？】


    给贺凝回了条信息，林时远就推开家门了，林素秀见他回来, 问道：「哟，打完啦？」


    林时远跟跑下楼的时间简直判若两人, 嗯哼了声，「狠狠打了一顿。」


    林素秀失笑，她听唐偕飞说了，最近几个星期林时远都在跟贺凝闹矛盾, 估计这是和好了，她也没挑明，把面团放到盆里发酵, 「看你笑的，跟春天的花一样, 赶紧去穿个衣服, 给我切菜。」


    放在以前, 林时远听林素秀的这句调侃肯定没问题，他行得正坐得端, 没做亏心事, 但现在不行了，一阵心虚, 都没敢看林素秀。


    快步走回房间, 「就来, 我穿个外套。」


    走之前又给他新鲜出炉的半个男朋友发了个信息, 因为怕林素秀察觉, 连回復都没看就赶紧出去了。


    除夕夜这晚过得还算愉快, 他们家虽然十几年了, 每年春节都是只有他跟林素秀两人，但挺快乐的。


    林素秀还说：「咱们不仅省了极品亲戚，还省了串亲戚呢，多好。」


    林时远知道她还是想念外婆的，但是两个老人家已经去世多年了。


    林时远跟林素秀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春晚一边嗑瓜子，林素秀说的最多的还是林时远的学习问题，林时远答的心不在焉，频频看向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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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两个小时没回他了。


    想起贺凝曾经跟他描述过的他的生活，说有很多宴会要参加，林时远脑补了几个极品画面出来，乐出了声。


    林素秀拍了一巴掌他的腿，「我跟你说半天你对着手机笑什么？要死啊。」


    林时远摇头，放下腿，「知道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林素秀：「不止！得天天往上蹿！」


    林时远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我是猴子啊，我蹿天上去？」


    林素秀也笑了，「少贫嘴，赶紧考个外地的重点大学，滚去学校去，我看见你就烦。」


    林时远闻言顺势不要脸地撒娇难份，「奶奶，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呜。」


    林素秀吓得坐到小沙发上，「什么毛病？你这跟谁学的？」


    林时远实在忍不住，道：「贺凝。」


    那狗东西怎么还不回信息啊。


    「你以为你是贺凝那乖孩子吗？还学人家撒娇，走开走开。」


    林时远学着贺凝的表情，委委屈屈，「你嫌弃我。」


    话音刚落两人都失笑了。


    从八点钟开始，窗外就一直断断续续地有烟花声响起，林素秀年纪渐长，熬不住了，十一点刚过就洗漱去休息了，客厅留下林时远一个人。


    林时远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但此时看着空落落的客厅，也有点没意思了。


    春节晚会好像也没小时候那么好看了，至少他已经对看不看到最后都无所谓了。


    阳台外又一大片烟花盛开的时候，林素秀推门走了出去，站在外面，楼下的过年的声音都能听见。


    没办法，他们这儿是老房子，电梯都没，更别说隔音效果了。


    林时远打开手机，盯着贺凝的名字，他感觉贺凝会给他打电话。


    贺凝仪式感一向挺重的，虽然上午的表白他没表，但这个跨年，他肯定会打来电话。


    就这么盯了几分钟，贺凝的电话没来，唐偕飞的先来了，林时远接听，抢在唐偕飞前面说了句新年快乐，唐偕飞愣了愣，很开心地大笑，「可以啊，时远，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我打电话前还寻思，你会不会过年也不高兴，这看来心情不错啊。」


    林时远这回没瞒他，只不过稍微颠倒了一下真相，「贺凝来跪着哭着求我原谅他了。」


    唐偕飞那边声音很乱，很多小孩子的声音，他那边亲戚多，每年聚一次，一个桌子都坐不下，电话两边，两个空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林时远不在乎春节热不热闹这件事，「我说考虑一下，等春节过完再说。」


    唐偕飞我靠了声，「还考虑？赶紧同意和好啊，一年事一年毕！你还想拖到明年啊？」


    林时远笑骂，「你一天到晚都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再看看吧，看看他的诚意。」


    唐偕飞他爸在喊他去吃饭，唐偕飞应了声，「那行，你再看看吧，我先走了啊，大后天找你玩。」


    林时远嗯了声，挂掉电话，继续在阳台上吹风。


    站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林时远似有所感，果然，手里的手机亮起了屏，是来电显示——贺凝。


    林时远本来想晾他一会儿，但是知道贺凝都到现在才给他打电话，那就是真的没时间了，于是他接了起来。


    没来电话的时候拉着脸，想发脾气，真接了电话，林时远的负面情绪立刻散了，不自觉地带上笑，「大忙人，你怎么不干脆零点的时候给我打呢？」


    没办法，第一个男朋友，是新鲜点。


    隔了几个小时，贺凝的声音再次清洗地传进耳朵里，温煦，因为疲惫，还略微沙哑了，十分性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有空闲就想快点联繫你，时远。」


    林时远揉了下耳朵，心说贺凝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你那边都在忙什么？」


    贺凝：「家庭聚会，比较正式，我不能碰电子产品，会给爷爷留下不好印象。」


    林时远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下车，「你家真这么有钱？」


    贺凝轻笑，「是有点，但不是我的。」


    林时远忽然道：「那我岂不是白嫖了一个豪门少爷？你妈会赶我走的吧？像电视里那样，给我开张支票。」


    贺凝默了一下，不知道是吓林时远还是顺着开玩笑，「不一定，我家这边确实阶级感很重。」


    林时远舌尖咂了下，「那行，分手吧。」


    贺凝连忙，「别，不要说这种话。」


    林时远有点恼火，「不分手留着让你妈找我？」


    他也没想到短短几句话他们两个的春节电话就能聊崩，林时远脸上一点笑也没了，「先说好，你妈要是敢来找我，我就立马甩了你。」


    贺凝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才低声道：「你怎么这么凶啊。」


    林时远：「少来。」


    他不吃贺凝这一套了。


    「我会尽力处理好的，如果处理不好，你也不可以跟我分手，离开我，你答应了我的。」


    林时远立刻翻脸不认，「我答应过？不好意思，咱俩还不是男男朋友关系。」


    贺凝急的不得了，两人隔着电话，他现在也回不去，无奈又委屈，「不可以这样，你不能玩弄我感情。」


    「答应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想坚定点的，是你把我拉了下来，你要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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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那边我们先瞒着，最好能瞒到我能经济独立，你相信我，我大学毕业就可以经济独立，时远，信我好吗？」


    林时远被这么一通软话下来，也冷静了，「刚才气头上，骗你的。」


    贺凝松了口气，「以后别这么吓我了。」


    林时远撇嘴，「是你太敏感。」


    贺凝低笑，「我这不是怕还没开始，你就不要我了吗？」


    林时远听他一口一个不要的，是真知道他没安全感了，不过刚确定关系，还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凝：「要大后天了。」


    大后天，就是离开学还有两天，这寒假短的离谱。


    说到假期，贺凝道：「你要好好复习，我给你发几套卷子过去，你列印出来，一天五张。」


    林时远没说不行，嗯了声，「知道，从现在开始就要以跟你上同一所学校为目标，努力，是吧。」


    贺凝轻笑出声，「嗯，时远真聪明。」


    林时远：「想都别想，我就是学死也跟你上不了同一所学校，我最多就一个地方。」


    贺凝也知道是这样，但他怕林时远就这样不好好学，还是诱哄道：「万一刚好擦线上去了呢。」


    林时远懒得跟他争，「行行，我学，一天五张是吧，反正我也不用串门。」


    贺凝温笑，「乖。」


    两人统共聊了不到十分钟，贺凝有事要挂了，林时远回屋也把电视关了，回去打了几个单子，把富婆的钱退回去，然后解除关系。


    贺凝那个小心眼的，要是发现他还没解关，肯定要跟他委屈地嘤嘤嘤。


    这个钱不要也算了，本来林时远同意这个富婆，也是存了气贺凝的心思。


    什么也不干，就绑个关系一个月那么多钱，林时远拿的有点不舒服，跟被包了一样。


    到了初三那天，唐偕飞如约来找林时远玩，林时远逮着他让他讲了两张卷子，唐偕飞欲哭无泪，「我就是想找你玩，才出门的啊，你现在拉着我学习，让我很痛苦啊。」


    林时远头也不抬，「少废话，我马上写完这张。」


    贺凝这天没有回来，他爷爷留下他想让他多住两天，贺凝只能答应，倒是贺夫人，先回来了。


    至于林时远怎么知道的，他初四跟唐偕飞他们出去吃饭，跑远了点，在超市门口看见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


    距离有点远，但是林时远很确定那是贺凝的妈。


    因为那个气质，挺瞩目的。


    林时远从来没问过贺凝爸妈的感情状态，但是就看那套只有贺夫人跟贺凝住的别墅，也大概猜到了。


    只能说豪门的世界，真的很夸张。


    林时远莫名有点期待贺夫人真的来找他，要他跟贺凝分手了，想想真刺激。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机会的。


    一直到初七，贺凝才回来，林时远直接上门去找贺凝了，贺凝还欠他一个表白，他记着呢。


    这次去，没见到贺夫人，林时远也害臊，上楼梯上的又快又轻，钻进贺凝的房间就赶紧关门了。


    他在贺夫人眼皮子底下跟人家儿子卿卿我我，多羞耻。


    贺凝就没这个顾虑了，他拉住林时远的手，想得紧，先亲了一口，「时远，我回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


    二更到完结！如果没做到，我就当没说过这句话。


    鞠躬，爱大家。


    第56章 【二更】


    林时远也想亲, 但又想正经点，捂住贺凝的嘴，「你妈还在家！」


    贺凝被捂住嘴, 乖乖的，「可是关门了啊, 她不知道。」


    说话时的唿吸和嘴唇全蹭到了林时远掌心，林时远吃痒，勐地收回了手。


    贺凝就又搂着他亲，活像几个月没见了一样, 但是他亲的特别单纯温柔，就一下下的，不进去, 会吸吮林时远的唇瓣。


    没一会儿林时远嘴唇就红了，林时远用力闭上眼, 心道去他妈的, 亲！


    他亲的暴力, 推着贺凝就推到了床上，他一主动, 气氛瞬间就热烈起来了, 贺凝由着他主动，不反击。


    林时远亲的很过瘾, 完全由他掌握主动的感觉就是爽, 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林时远捏住贺凝的下巴, 伸了进去。


    来的路上, 他想的那点矜持全被烧没了。


    想好了要让贺凝跟他表白, 表完白才亲, 谁知道他们吸引力会这么大, 刚见面就抱在一起亲了。


    不过好在，林时远虽然自控力不好，但记性好，亲完人，舌尖退出来，他看着躺在床上，嘴唇被他亲红的贺凝，渣男一样。


    「好了，你表白吧。」


    都把人吃干抹净了，还要人家表白。


    贺凝笑了会儿，掐住林时远的腰，一用力，把他翻到了下面躺着。


    他细细地观赏着林时远粉红的脸颊和眼睛，还有那艷红的，泛着水光的桃唇。


    林时远自己不知道，其实他亲吻完的模样更好看，更诱人。


    贺凝眼神落在林时远的唇上，移不开了，他伸手揉了下，指腹的触感柔软的不真实，还沾了些微的水。


    怎么会有人，明明是主动的那一个，还能把自己弄的像下面那个。


    「到我亲了，时远。」


    林时远舔了下唇，「不行，表白完再亲。」


    贺凝应了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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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长达十分钟的时间里，贺凝都在学习春节前一天，林时远在昏暗的楼梯下对他做的事，并且贺学神给它升了一个级。


    他又一次微微分开两人的唇瓣，中间牵出一条晶莹的银丝，林时远微喘着睁开眼。


    贺凝说：「我喜欢你，特别喜欢，请问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不同于第一次贺凝这么问的时候，林时远还能回个考虑考虑，他一把按住贺凝的后脑勺，怒道：「你特么有完没完？！要亲快点亲！」


    贺凝不依，很注重仪式，就这么亲一会儿，退出来表个白，再亲，重复了五六次，林时远终于答应了，「我同意了我同意了，还不行？！」


    贺凝弯着眼笑了，趴下来把脸埋到林时远的颈窝处，蹭了蹭，「真好啊。」


    林时远想打他，「好个屁好。」


    有人这样表白的吗？


    两个都是十八岁的少年，亲来亲去，其实早就有反应了，但是谁都没说，更没碰，只是叠在一起，没说话。


    偶尔谁的脸偏了一下，另一个就也凑过去，黏煳煳的亲一会儿。


    温存了得有一个半小时，贺凝拉着真的确定了关系的新上任男朋友起床了，「我带来习题回来，时远，一起做。」


    林时远都有点无语了，又气笑，「你就给我带了习题？」


    贺凝笑了下，「是啊。」


    其实还有别的，是礼物，但是贺凝没有选择告诉林时远，因为现在告诉了，林时远的好奇就会被吊上来了，到时候追问他，问不到，要对他发脾气了。


    贺凝弯起唇，「都是很不错的真题，今天学到五点，我送你回去。」


    林时远嘆了口气，拖着身体坐到椅子上，「行吧，我真是交了个学神男朋友。」


    第二天他们就得返校了，结果除了刚见面时候的一个多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学习，林时远自己都佩服自己。


    贺凝幽幽的，「你上学期最后一个月，跟我置气，都不肯听课。」


    林时远怕了他了，「我以后跟你吵架也好好听课，行吧？」


    贺凝不要，「我们不会吵架，我会让着你。」


    林时远学的头大，「我也让你，宝贝，做我这套我能休息半个小时吗？」


    贺凝温笑，「可以跟我亲亲。」


    林时远：「……亲。」


    高三下学期开学，班里氛围明显不一样了，第一天还算轻松，第二天就全班人都默契地下课也很少人出去走动，大声说话都没有了。


    不止他们班，其他班也都是，还有更刻苦的。


    每个人看着他们黑板上大大的倒数日子，都感受到了压迫，就连成绩无望上大学的，也减少了活动，一是老师不再允许剧烈运动，二是他们也不想打扰了班里学习的同学。


    沈江海有天在走廊上晒太阳，恰好碰到林时远，两人聊了几句，沈江海看着教室里低头写字的同班同学，说道：「这样也挺好的，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责任。」


    林时远看向他，「那你呢？」


    沈江海伸了个懒腰，「我？回家继承我家的千亿财产。」


    林时远只当是开玩笑，「你的十几头猪啊？」沈江海家里人养猪。


    沈江海诶了声，「我就指望着我的猪崽们给我挣钱了。」


    两人都笑起来。


    随后林时远就进去看书了，后来无意间问起唐偕飞，唐偕飞愤懑地说：「狗屁的几头猪，那他妈是成千上万！他有钱死了。」


    林时远靠在椅背上，算了个数，感嘆似的骂了个脏话，「那真是有钱啊。」


    别小看养猪的，也别嫌猪脏，猪儿们非常赚钱。


    唐偕飞也学累了，放下笔，跟着感嘆，「是啊，不说大的，就咱们班里，你看着是分了两拨人，学习的，不学习的，可你其实哪儿知道，学习里有准清北生，不学习里也真有等着回家继承家产的。」


    这还只是在学校，出了社会，见识了更多人，更多事，会发现自己渺小的可怕。


    公平从来只是少数。


    林时远不喜欢压抑，坐直身体继续写作业，「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办法，就是跟沈江海在一起。」


    唐偕飞顿时从网易里走出来，「你可拉倒吧，是我们快高考了，没人调戏你跟贺学神了，你飘了？」


    「就你俩那事，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跟小两口似的。」


    林时远掩饰性的咳了声，把树叶翻的哗啦响，「赶紧，学习，别说话了。」


    唐偕飞纳闷，「不是吧，这种程度就害臊了？按理说和好了应该如胶似漆啊。」


    林时远耳朵有点红，「闭嘴啊。」


    能相比吗？！上学期他跟贺凝还是好兄弟好朋友，现在是他妈有事没事就跑去厕所隔间，宿舍里偷亲一会儿的，能一样吗？


    唐偕飞还想再休息会儿，八卦，「你们不是说这学期要一起住吗？怎么不换了，我开学的时候都做好准备了，结果你们也没提。」


    对，贺凝跟林时远这学期并没有住在一起，原因很简单，林时远要脸。


    虽然亲亲和asmr是很方便，可是他要脸，他无法想像他们两个住在一间宿舍，别的同学会怎么想他们。


    太黄了。


    太玷污神圣的校园宿舍了。


    所以贺凝邀请他搬过去的时候，林时远拒绝了，贺凝再撒娇他都咬着牙硬是没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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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嘴巴这么闲就背会儿单词。」


    唐偕飞很伤心的同时又为林时远认真学习的态度欣慰，总算是好好来了，还得是贺学神。


    他也不八卦了，开始刷试卷。


    晚上熄灯后，林时远照例去找贺凝，现在谈恋爱了，他得天天哄男朋友睡觉。


    林时远不太爽。


    到了贺凝宿舍后，上床躺在他身边，推了他一下，「睡个觉都得我哄，你有什么用？」


    贺凝笑着抬起头吻住他的嘴唇，亲了会儿，林时远一把把他按下去，「赶紧睡！」


    贺凝很喜欢抱林时远，男孩子是有点硬，但是腰又细又柔韧，手感特别好。


    「又凶我。」


    林时远轻啧，「不凶你凶谁？」


    贺凝握着林时远的腰，嘴贴了上去。


    林时远有时候觉得，贺凝就是个恋爱脑，谈恋爱后黏死人，每天都待在一起还不够，一有空就要找他亲，不亲就装可怜。


    林时远不想在外面表现的太亲密，贺凝则跟他相反，小动作不断，偷偷拉个手，摸个腰，投餵一下零食。


    林时远有点幸福地嘆了口气。


    贺凝是个受吧。


    就在这时，贺凝轻轻咬了下他舌尖，「时远，你不专心。」


    林时远像个男人一样，拍了拍贺凝的背，反客为主，深吻进去。


    贺凝喉间溢出破碎的笑声，没有反抗。


    林时远想，他果然是个受。


    但是贺凝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了，林时远：「？？」


    这是个受的反应？不应该是被他亲的眼波流转，气息不稳吗？怎么还有力气撩他衣服？


    这晚之后，林时远开始纠结贺凝究竟是攻还是受了。


    他攻受倒是都行，但是……要是跟贺凝撞了怎么办？


    贺凝一直就只是亲亲，更亲密的就没做过了，到时候撞了，他要强上，还是妥协？


    这个问题暂时没得出答案，林时远在第二天被老余叫去了办公室，林时远还以为他跟贺凝的关系被发现了，嵴背都是紧的。


    老余沖他招了招手，笑呵呵的，「好孩子，上学没拿手机，你奶奶把电话打我这里了，快打回去问问什么事吧。」


    林时远无声松懈了下来，嗯了声，拿老余的手机给林素秀打回去了电话。


    电话拨通后，林素秀声音如常，问他在学校怎么样。


    下学期开学两个星期了，林时远因为要复习，都没回去，老太太可能是想他了。


    林时远找了个小凳子坐下来，没占老余的椅子了。


    「奶奶，这周我回去吃顿饭。」


    林素秀：「哎呀，你回来干嘛，我就是打个电话，我最近啊，有点想去咱们的新房子看看。」


    「还有你在家的时候，不是说想吃我烙的饼吗？我把面买回来了，还在网上学了几招。」


    「你要每天都跑步锻鍊身体啊，知道你学习重，但是千万别累坏了身体，学一会儿，就起来走走，我又不奢求你考个重点大学的。」


    「我把你房间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本，都整理好了，你可不能再乱放了啊，收拾房间特别累。」


    ……


    林时远一一听着，答应，林素秀嘴上说着不用林时远回，但句句都是想念。


    林时远其实有点意外，因为林素秀很少这么直白地对他表达出思念，林素秀是个要强要面子的女人，即便是自己的亲孙子，她也不会说想啊，爱啊什么的。


    可能真的想了。


    林时远笑道：「我周末就回去，你歇着吧，烙什么饼，我给你烙，我房间你收拾那个干什么？腰不好就别折腾了，放着我回去弄。」


    林素秀很长地诶了声，语气快活，只听见了烙饼，「行啊，我大姑娘给我烙。」


    手机是老余的，林时远没聊多久就说要挂了，林素秀一迭声说好，林时远把手机给回老余。老余又跟他聊了几句学习上的，都是在夸他，说他最近明显很认真努力。


    老余啰嗦，林时远又生怕他扯出贺凝，只附和了几句就急忙脱身回教室了。


    办公室里，老余意犹未尽地喝了口茶，坐下，把手机放下的时候才看到通话竟然还没挂，安安静静的，像只是想再听听林时远的声音。


    不等老余说话，电话挂断了，不多一会儿，老余的微信响起一声叮咚，是一个红包，林素秀髮来的。


    【不好意思啊余老师，我没注意，浪费了你不少话费吧，你可别跟我客气，赶紧收了。】


    老余哪里能收，接着刚才夸林时远的，又在林素秀这里狠夸了半个小时。


    林素秀似乎很想知道林时远在学校的状态，老余一干脆，直接跑上去偷拍了几张林时远的照片，发过去。


    林素秀满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绕手手


    鞠躬，爱大家。


    第57章 试试？


    周六上午,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他们现在一周只有一节了，算是难得的放松。男生们都抱着篮球去打篮球了, 女生则坐在树荫下聊天，或者从裤兜里拿出摺叠成小方块的卷子, 写试卷。


    有几个男生看见女生在写卷子，纷纷哀嚎，「不是吧，给条活路吧, 让我们快乐地玩一会儿篮球。」


    女生们笑道：「哎呀，不是偷偷学习啦，你们男生数学好, 体会不到我们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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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摇头，「行吧行吧, 反正我们是要玩一会儿了, 再不玩都不会动了, 我投篮都投不准了……」


    话音刚落，篮球场那边就响起几声惊唿, 「我操！班长你没事吧？」


    男生赶紧也跑了过去, 女生们也看向篮球场上。


    林时远在扔出球预感到会砸到贺凝后就赶紧让他走开，但还是慢了, 贺凝虽然没摔到, 但是眼镜都被砸掉地上了, 额头很红, 有要肿的趋势。


    林时远离的有点远, 其他男生先跑过去围住了贺凝, 七嘴八舌地问道：「没砸到眼睛吧？」


    「这一下真太重了, 班长，你还好吗？」


    「班长的下盘很稳啊，这都没有倒。」


    林时远站在外面，紧紧皱着眉，他脸上表情很不好，看起来要发脾气那样。刚刚他跟贺凝打赌，看谁能投进去，第一次他没进，贺凝进了，他不服气，用很大的力气又投了一次，早知道就不投了。


    林时远很烦。


    他知道那颗球有多大力。


    贺凝接过唐偕飞帮他捡起来的眼镜，温笑道：「谢谢，我没什么事，大家继续玩吧，只是一个小意外，不疼的。」


    唐偕飞脱口而出，「都肿了还不疼？！」


    贺凝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没事的。」


    他走向林时远，林时远拽着他的衣袖走了。


    围观的女生看到林时远的表情，担心道：「不会又要吵架吧？」


    另一个女生，「哎，你想什么呢，林时远脾气是不好，但哪有那么不好，他可能只是要带贺凝去医务室吧，毕竟是他打伤的。」


    「就是啊，我看林时远是自责，不过可能还是会吵一下，毕竟他们经常吵。」


    跟女生们猜测的相同，也完全不同，林时远此时确实很恼火，对自己的。他不小心亲手伤了贺凝。


    贺凝任他拉着，只是在快走到医务室的时候反被动为主动，把他拉去了洗手间，「好啦，我没事，别生气。」


    林时远依旧绷着脸，扶着贺凝的肩膀，凑上去对着他额头的红肿吹了吹气，「你反应不是很快的吗？怎么没躲开？」


    贺凝也搂着林时远的腰，笑了下，「想着你下午就要回家，有点分神。」


    林时远咬了口贺凝的嘴唇，「就这？」


    贺凝被咬着嘴唇，说话有点含煳，「还有你早课的时候帮一个女生递作业本。」


    林时远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他就顺手一给，贺凝当时也没什么反应，竟然能记这么久。


    「你少吃点醋，什么醋都吃。」


    贺凝很委屈，「可我看见你还对她笑了。」


    林时远嫌烦，直接亲，亲完带着他去医务室，「你这个包可能得肿几天，丑死了。」


    贺凝舔了舔下唇的齿印，「正好你回家啊，看不见我。」


    林时远：「……」


    真他妈绿。


    「我就回去一天，看看我奶奶。」


    贺凝：「我跟着回去，你不让。」


    林时远啧了声，「废话，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贺凝失落，「你不想让我跟你回去。」


    林时远不为所动，「没得商量，别给我装。」


    贺凝还想说点什么，林时远走在前面突然停住了脚步，贺凝转过头，看见张大嘴的唐偕飞跟沈江海。


    林时远嘴唇通红，下巴都泛着粉，身后的贺凝同样是，四人沉默对视了一会儿，唐偕飞干巴巴道：「那什么，你们是在厕所里吃东西了吗？」


    沈江海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唐偕飞目不斜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林时远握拳，「你们从哪一句开始听的。」


    沈江海来回看着林时远跟贺凝的嘴，「从你说看奶奶开始。」


    本来听到那几句话，是没什么的，林时远还能编一个出来，但是偏偏他们两个亲的嘴都红了。


    林时远余光看了眼贺凝，正好贺凝也在看他。


    唐偕飞憋不住了，「你么……」


    林时远本能想说不是，但是贺凝的眼神开始变得难过，林时远暗暗咬后槽牙，最后还是算了，反正唐偕飞跟沈江海都是好朋友，也不会往外传。


    现在否认了，让贺凝伤心，到时候他作起来，更头疼。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刚在一起的。」


    贺凝的唇角勾了起来。


    唐偕飞再次长大嘴巴，沈江海倒是挑了下眉，「刚在一起？你们不是在一起很久了吗？」


    唐偕飞反应过来，附和，「是啊，你们不是在一起很久了吗？」


    林时远搂着他脖子揍他，「少说骚话！」


    唐偕飞连忙躲开，「别别，你现在是有夫之夫，不能这么跟我搂搂抱抱，你男朋友还在那里看着呢。」


    林时远让他说的不好意思，非但没松，还又揍了几拳。


    沈江海就在一边靠着，看得出来大家都有点尴尬，除了贺凝。


    沈江海舒了口气，拉着唐偕飞，「好了好了，我俩去上厕所，你俩……去医务室吧。」


    林时远动作一顿，也没看沈江海，嗯了声。


    沈江海叫住他，「别误会，我对同性恋完全没有任何意见，我就是得消化一下，你知道吧，虽然平时总开你们两个的玩笑，还觉得你们很基，说不定真的早就在一起了，但猜想跟现实还是有区别的。你们的事我们不会往外说的，放心吧，就是你们也小心点，快高考了，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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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无声放松了一点。


    唐偕飞接着说：「还有最重要的，你们要小心点啊！就那个，那个你懂吧？」


    贺凝疑惑，「什么？」


    林时远虽然第一时间也没听懂，但是他知道唐偕飞的性格，本能阻止贺凝，「别问！」


    唐偕飞压着声音，但四个人足够都听的清清楚楚，「戴t啊！我知道你们肯定忍不住的，唔唔唔……」


    沈江海捂着唐偕飞的嘴往厕所拖，「我打他我打他，你们快走。」


    林时远骂了句脏话，顶着大红脸快步走了，贺凝都不要了。


    闷头走到医务室，林时远停下，回头看见贺凝，凶道：「不许问，不许提，进去让校医看你的脑袋去。」


    贺凝其实觉得这个没什么，但是林时远的反应太好玩了，他憋着笑，点点头，「好，你等我一会儿。」


    林时远臊的待不下去，「我要回去了，你自己看。」


    傻逼唐偕飞，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第一反应就这个？


    贺凝这下指定要有点什么小心思了。


    不过林时远身体热的厉害，他不受控制地想到昨晚去贺凝宿舍的时候，看到他裸着的后背，穿衣服看不出来，没想到身材挺好。


    肌肉比他的多。


    但是他没腰窝，林时远知道自己有。


    下午没课，林时远提前一天请假回家了，在家里住了一晚上，跟林素秀聊聊天，一起吃饭。


    林素秀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林时远有几次抬头，都好像看到了林素秀眼里的泪，但再仔细看，发现只是反光的原因。


    「奶奶，你咳嗽好多了啊。」


    这么一天，都没听见几声。


    林素秀抱着她的大茶杯，「那当然，我身体特别好。」


    林时远也不拆穿她，只是笑了几声，「还是去体检一下吧，本来说了寒假带你去看看，结果没去，你下个星期就自己去体检吧。」


    林素秀说不要，还直接换了个话题，「小贺呢？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你们还没和好吗？」


    当着老人的面，林时远眼神有些闪躲，含煳，「和好了，他没空。」


    林素秀故意虎着脸，「你可别想骗我，小贺上学期都隔三差五地来看我，你是不是还没跟他和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人小贺多好啊，你还跟人家闹脾气。」


    林时远心虚，「是是，我知道了。」


    可不是好吗……他俩都好到亲嘴了。


    最后林素秀让他下周带贺凝一起回来，否则不让他一个人回来了。


    林时远只好答应，「下周就让他来，我让他给你表演跳舞，唱小曲啊。」


    林素秀笑着打他，「有你这么对朋友的吗？」


    林时远忽然有点不安，林素秀太喜欢贺凝了，他怕到时候他们的事情被林素秀发现，林素秀会对贺凝很失望。


    贺凝不应该跟林素秀走的这么近的。


    林时远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就是林素秀，如果有一天她跟贺凝之间非要有个选择，他真不知道该选谁好。


    「下周去体检，体检完了把照片发给我，我这次去学校拿手机。」林时远的态度强硬了起来，至少他要保证林素秀的身体状况是健康的，否则，他就是跟贺凝谈一辈子地下恋，也不会让林素秀知道。


    林素秀嘿了声，「你还命令起我了，我不用去看，我好的不得了。」


    林时远越想越不行，站起身，「我今天就带你去，你病例还在那个抽屉里没动吧？」


    林素秀吓一跳，赶紧拉住他，「你发什么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跟我跑医院干什么，不用你不用你，我自己去。」


    林时远不相信，「真的？」


    林素秀白了他一眼，「真的。」


    林时远：「必须去，没得商量。」


    林素秀往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q弹的把手弹了出去，「你这屁股肉也太多了……知道了！烦人。」


    林时远担心归担心，但他本人是个及时行乐主义，在家里担心完，回学校就又跟贺凝照常谈恋爱了。


    一天不见，贺凝好像还在琢磨昨天的事。


    见到林时远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查了。」


    林时远把林素秀给贺凝打包的鸡蛋饼给贺凝，还是热的，「查什么？」


    贺凝：「该怎么做。」


    林时远差点把饼扇贺凝脸上，「你小点声！」


    合着以前不是纯情，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是吧？！唐偕飞给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他还去查了？


    贺凝凑到林时远耳边，「百度上的都是官方回答，所以我找了点视频。」


    林时远心脏跳的飞快，脖子都红了，又不能大动作推开贺凝，那太吸引人注意了，他们现在这个话题，要非常低调。


    林时远咬了咬牙，「所以呢？」


    贺凝笑起来，「想试，宝宝。」


    林时远啪一下把饼按到贺凝脸上了，「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围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林时远拽着耳朵坐回座位，半边身子还是酥痒酥痒的。


    叫什么宝宝？！还想试，试个屁试，要试也是他试。


    *


    作者有话要说：


    手下留情吧，奶奶不会有事


    鞠躬，爱大家。


    第58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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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贺凝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后, 林时远就发现他开始骚的离谱了。以前也知道贺凝不要脸，但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比如现在，宿舍里, 林时远手指甩笔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林时远皱起眉，贺凝及时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揉了揉，边揉边问：「桌子太硬了, 磕到会疼。」


    林时远只觉得贺凝是在说废话，「然后？」


    贺凝笑了笑，「我也很硬喔, 时远。」


    林时远：「……」


    「你他妈有病吧？」


    林时远把手抽回来，耳尖泛红, 「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精虫进脑了？」


    贺凝笑盈盈, 「我没说那个硬啊。」


    林时远指着他鼻子, 「我警告你贺凝，别太荡漾了, 还有五十二天高考！」


    贺凝握着他的手指, 亲了亲，「不会浪费你时间的。」


    林时远吗啊咧咧地把手缩回来, 「你骚的没边了。」


    贺凝有些失落, 「你不想吗？」


    林时远吼了声不想, 贺凝久久没有应声, 林时远写了两题, 实在受不了了, 扔下笔, 抬起头瞪贺凝。


    贺凝垂着眼睫，「对我没有那个想法吗？」


    林时远：「……你别装。」


    贺凝俯下身亲吻林时远，等林时远张开唇齿，深吻了一会儿，他退出来，「真的没有吗？」


    林时远对贺凝这个装委屈可怜真是，又爱又恨。


    他知道他是故意的，有时候故意的多了，会觉得烦，但回过头一看他这么委屈，又会心软。


    「我们才谈了多久，你就想这个？」


    贺凝亲了亲林时远的脖颈，「嗯，想，因为还是觉得你会跑。」


    林时远无语，「你知道你这很渣男吗？一直说怕我跑，然后就从我身上索取各种东西，索取完了，就自己提分手，电视里十个渣男九个你这样的。」


    贺凝急忙否认，「我不是，我不是这样，那我们不做了，你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林时远以前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是没看过别人谈，更何况网上还有很多人分享自己失败的恋爱，其中高居榜首的就是贺凝这种类型的。


    软弱，装可怜，一天到晚就是说我离不开你巴拉巴拉……林时远皱着眉，卡住了，也不对，贺凝确实占了前面的这几条，但后面的哭穷，要礼物，画大饼，都没有。


    相反还没好的时候，贺凝就天天给他花钱。


    林时远勉强消了火，要不然他真要骂贺凝了。


    贺凝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巧克力球，剥开塞到林时远嘴里，笑着哄他，「别生气啊，时远，是我错了。」


    林时远咬着巧克力，拍开他的手，咕哝，「谁生气了。」


    「做可以……但是得我主动。」林时远神色不自然地说。


    贺凝眼睛一亮，「真的吗？」但随后他还是克制地摇了摇头，「还是等高考后吧，不着急的，你说的对，我们才刚在一起，太快了确实不好。」


    谁知这么说了林时远还是不高兴，一把拉住他的衣摆，手伸进去抓了下他的腹肌，「都说了我主动可以，啧，我刚刚就是那么一说，感情到了就可以了，管时间问题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女生。」


    贺凝被这一下抓的轻哼了声，握住林时远的手腕，「不行的，就算我不是女生，你也要对我负责。」


    林时远服了，不跟他玩了，「滚吧滚吧，别打扰我学习。」


    贺凝真的安静了，林时远这阵子学习确实自律，贺凝看在眼里，也很开心，虽然他们的确不可能考上同一个学校，但是林时远努力了，贺凝就知道林时远心里真的有他了。


    又上了一个星期，林时远带贺凝一起回家了一趟，林素秀看到贺凝很高兴，炒了好几个菜，连林时远的学习都顾不上问了。


    林时远越坐越难受，眉毛都松不开了，他听着林素秀夸赞贺凝的，很后悔把贺凝带回来。


    林素秀去厨房做饭了，林时远放下遥控器，叫贺凝跟他进房间。


    贺凝知道知道林时远为什么不高兴，他理解林时远的心情，可心里还是会难过，只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跟着林时远进了房间，贺凝拉了下林时远的衣袖，轻笑，「怎么了？」


    林时远挣开了贺凝的手，即便在房间里，关上了门，这点接触他还是拒绝了，「你别跟我奶奶走那么近。」


    贺凝应了声。


    林时远又说：「吃完饭就回学校，你跟她说学习很紧，以后不来了。」


    贺凝垂下眼睫，两秒后抬起来，温笑，「好。」他还为了让林时远别太自责，小声开了个玩笑，「那我这次得好好表现啊。」


    以后可没机会了。


    他们家隔音不好，在房间里关着门还能听到厨房里林素秀的炒菜声，林时远不敢想像林素秀要是知道了他们的事会怎么样。


    林时远从贺凝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时候快速捏了一下的手指，然后打开了门。


    「奶奶，我给你打下手。」


    厨房里林素秀熟悉的嫌弃声响起，「你拉倒吧，别给我捣乱就不错了，还打下手，你去陪小贺玩啊，人家是客人，哪有把客人晾着的道理。」


    林时远：「不用管他，他自己会玩。」


    贺凝听着他们的对话，低下头看自己的手。跟林时远不同，他虽然也有顾虑，但是不同的。他只是防备贺夫人会拆散他跟林时远，而不是愧疚，担心父母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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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能理解林时远，因为即便是没有过什么亲情的他，也很喜欢林素秀，也会怕让这个老太太失望，是他们做的不好，老太太什么错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贺凝跟林素秀聊了很多，大多都是围绕着林时远，林素秀也会关心一下的学习和健康。


    林素秀把一盘蘑菇放到他面前，「给，专门给你做的，我记得你爱吃蘑菇。」


    贺凝笑了下，「奶奶怎么知道的？」


    林素秀：「你上回快把我一盘蘑菇吃完了！我当然知道啦。」


    贺凝笑的更深，夹了一个蘑菇，「谢谢奶奶，奶奶观察力真好。」


    林素秀哎了声，突然道：「时远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拜託你照看呢，我也是有目的的，我对你好点，你以后就会记着我这个老太婆子，多帮衬帮衬时远。」


    林时远：「……奶奶，你说什么呢？」


    林素秀戳了下林时远的脑袋，「你还好意思说，你长这么大，除了唐偕飞那个不着调的，你还交过什么有出息的朋友？」


    林时远嘆了口气，摊开手示意你们聊，我不说话了。


    贺凝弯着眼笑的无声。


    林素秀没再说这个话题了，一顿饭三个人吃的很开心，饭后林时远跟贺凝一起收拾了下厨房和桌子，准备回学校了。


    贺凝像林时远交代他的那样，跟林素秀说了可能以后不来了，「奶奶，高考后我一定来看您一次。」


    林素秀摸了摸贺凝的头髮，「好孩子。」


    林时远莫名的，鼻尖有一瞬间酸，林素秀从来没露出这样像一个老人家的表情，她一直都很精神，说自己还年轻。


    「奶奶，我们走了。」


    林素秀可能是不捨得他们，因为高考后，林时远上大学，就离她更远了。


    临走前林素秀让贺凝等一下，给他拿点吃的，林时远就先出去了，正好碰见对面的女人开门，抱着一个孩子，看见林时远，厌烦地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什么走了。


    林时远捕捉到一个死在，他当下脸色就变了，几步追上去，「你他妈说什么？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骂你，给你脸了是吧，当着我面骂？」


    女人尖声：「就骂你！小瘪犊子跟个疯狗一样，早晚出门被车撞死！你们一家都活该！」


    林时远怒了，我操了声，一脚把她门口堆积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垃圾踢下了楼，「你先把你自己的垃圾给拿下去吧，就你还带孩子？你他妈怎么不住垃圾桶里？」


    贺凝跟林素秀闻声出来，忙拉住林时远，「好了好了，你这是干什么？」


    林素秀道：「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心情不好。」


    林时远很生气，「我什么都没说，我就站着，她骂我一句死。」


    女人站在楼梯下面嘴上不停地骂着，还瞥了眼林素秀，踢下去的垃圾她还是没拿下去。


    林时远憋屈郁闷极了，让林素秀进去，他顺手把垃圾提下去扔了，得亏没踢散。


    贺凝安抚着他，「别气了，我给你买小蛋糕吃。」


    林时远皱着脸，贺凝捏了捏他的手腕，林时远还在生气，但没对贺凝发脾气，「要草莓味的。」


    贺凝含笑嗯了声。


    坐到车上时，贺凝才又问起那个女人都骂了林时远什么。


    林时远：「我没听见，就听见她好像说了句，迟早什么死。」


    贺凝总觉得不太安心，但是又找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下周你还回来看奶奶吗？」


    林时远舀了一大勺草莓蛋糕，「看啊，回来吃个饭而已。」


    离开了家，没了那份强烈的愧疚感，林时远吃着蛋糕，觉得在家里跟贺凝说的那番话有点伤人了。


    他看向贺凝。


    贺凝以为林时远是不放心自己，于是道：「我不跟你回来了，我跟奶奶说好了。」


    林时远这下对贺凝愧疚了。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贺凝太坏了，不够好。


    他看了眼坐在前面的司机师傅，低下头继续吃蛋糕。


    不然做的事还是提前了吧，林时远觉得，提前了没准比较好。


    这种事，做早点，万一以后出了点什么事呢，没做到，挺遗憾的。


    林时远吃完了蛋糕，沖贺凝勾勾手指，等贺凝倾身过来，他在耳边用气音道：「挑个时间做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沖沖沖，搞快点搞快点


    鞠躬，爱大家。


    第59章 作孽了


    做。


    贺凝从听到林时远的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了, 林时远话音刚落，他更是愣神都没有，立刻明白做是做什么。


    没办法, 贺凝并不单纯了。


    他想看看林时远的表情，但林时远说完就偏过头, 用后脑勺对着他了。


    露出来的一只耳朵粉嫩白皙。


    贺凝吞咽了下喉咙，他抓住林时远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字：


    【真的吗？】


    林时远掐了下他的手指，贺凝继续写着：


    【为什么突然决定了？】


    林时远掌心很痒, 想缩回手，但贺凝握的很牢。


    【不要，时远, 不做。】


    林时远转过头，呲牙, 做出口型, 「别装。」


    贺凝失笑了, 本来还想在林时远掌心写的字毁掉，他用指腹蹭了蹭林时远的指缝, 确实, 他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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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会不希望跟林时远发生关系。


    林时远瞪了他一眼，抽走了手。


    等下了车, 两人并肩走进学校, 贺凝知道林时远脸皮薄, 也不敢主动提, 就跟着林时远, 谁知快到宿舍楼的时候, 林时远突然停下。


    「这周怎么样？」


    贺凝也跟着停下, 顿住，「这么快吗？」


    林时远气的想锤他，「你他妈能别一边忍着笑，一边说太快了吗？」


    贺凝摸了下自己的唇角，笑意舒展开来，「这么明显啊。」


    林时远拽着贺凝跑上楼，在外面说这个太羞耻了。


    「你买东西还是我买？」林时远想找个日期，但脑子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合适的，周五绝对不行，第二天有体育课，他还得回家。


    想来想去，今天竟然最合适，「现在就去买吧。」


    贺凝忙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搂住他的腰，扶了两下，轻声，「不着急，不着急，时远，我们慢慢来。」


    林时远脸颊很红，「那不然什么时候，每天都有课，第二天也要上课。」


    贺凝眼神松动，「不做了，等高考结束，放假了再做，好吗？」


    贺凝的确也想做，但更想让林时远好好休息，而且第一次，很可能会发烧。


    林时远皱着眉，执意就要这周做，「又不要紧，就周三吧，周四早读课是老余的，不行可以翘了。」


    然后他再给贺凝拿个坐垫，垫着屁股，应该没问题了，贺凝要是受不了，趴下睡了，反正他成绩好，老师也不会说。


    两个人谁都没说，但思路竟然出奇地达到了一致，只可惜箭头对着的是对面的人，而非自己。


    贺凝有点担心，「真的要做吗？」


    林时远抬起手按住贺凝的后颈，压向自己，用力亲了口，「当然啊！宝贝。」


    贺凝笑的更开心了，林时远叫他一声宝贝，他都会开心很久。


    「那我去买吧，我可以请假出去。」


    林时远虽然觉得这事不应该让下面的人去做，但贺凝请假确实比他容易，最重要的是，林时远也不好意思去。


    贺凝脸皮比较厚，他去就他去吧。


    「嗯嗯，你看着买，我也不知道尺寸。」


    贺凝没多想，嗯了声。林时远……确实不知道他的尺寸啊，他们还没採过蘑菇呢，这下好了，直接跳过采蘑菇，开始吃蘑菇。


    有了一个臭不要脸的计划，周一到周三都过得飞快，尤其周三，林时远从醒开始就整个人都飘飘的，脸动不动就红，上课更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去，反观林时远，该干什么干什么，冷静的不得了。


    林时远莫名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不爽地臭了会儿脸，也收敛心思认真听课了。


    不就是做个动作片？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昨晚提前练习过了，不会有大碍的。而且听说第一次会比较快，所以林时远决定今天在开始之前再来一次，以免太丢人。


    晚自习的时候贺凝请假出去了，唐偕飞过来打探消息，问怎么了，林时远直接把他赶走了。


    唐偕飞摸不着头脑，「到底咋了啊？」


    林时远跟贺凝的关系要保密，唐偕飞又撅着屁股趴到林时远桌子上，悄默声，「就算谈恋爱了你也不能不要兄弟啊，告诉我呗，是不是情感出问题了。」


    林时远狠狠捂住他的嘴，「都是人！」


    唐偕飞拿开林时远的手，「你也太胆小了吧，我都很小声说话了，还怕听见，你到时候怎么出柜啊？」


    林时远一瞪眼，「还说！」


    唐偕飞跑走了。


    林时远拿课本扇风，傻逼唐偕飞……


    他其实也不是怕出柜，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林时远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是隐瞒了。


    这个社会对同性恋恶意还是比较大的，林时远又不喜欢被动的引人注意。


    他最烦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了。


    晚自习放学，林时远像往常那样慢吞吞地回宿舍，没有一点异样，路上还拒绝了李文去吃宵夜的邀请。


    李文就带着唐偕飞他们去了。


    林时远一路走回宿舍，准备去找贺凝的时候脚步停住了，他们时间有限，宿舍隔音一般，就算贺凝的宿舍在最后一间，也风险比较大。


    所以，他先洗了澡再去。


    林时远洗的时候心跳快的就跟要炸了一样，还用了唐偕飞的香香沐浴露，整个人巨香，香过头，林时远纳闷，唐偕飞平时洗也没这么香啊，拿起瓶子一看，是洗髮露。


    「操。」再洗一次吧。


    于是等林时远洗完出来，更香了。


    还是两种香味混合的，林时远有种自己是准备被临幸的那一个。


    都怪唐偕飞。


    林时远顶着有几绺湿润的头髮去找贺凝了。


    没关系，他是主动来找贺凝的，是他临幸贺凝。


    贺凝打开门，同样也是湿了点头髮，明显刚洗完澡，两人的想法又不谋而合了。


    贺凝含笑，「来啦，进来吧。」


    林时远尴尬羞臊的快不会走路，他咳了声，为了不让自己太不中用，他推着贺凝的胸膛，反手关上门，落上锁。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搂着贺凝亲了起来。


    害臊是真的，期待也是真的。


    林时远想要贺凝。


    他观察过，贺凝的腿特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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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任由他侵略，抱着他关了个灯，霎时，眼前一片黑暗，其他的感官更清晰了。林时远听见他自己粗重的唿吸声，还有贺凝微微的喘息。


    林时远拽着贺凝的裤腰，入手一片还带着水汽的滑腻。


    贺凝溢出声鼻音。


    林时远当场石更，操，贺凝的声音太性感了。


    来之前或许还有点不确定，今晚到底是他上还是贺凝上，但从贺凝关灯开始，林时远知道这是要他上了。


    不然呢？贺凝这个夜盲瞎子，让他上，进不进得去都是个问题。


    瞎怼吗？


    林时远推着贺凝倒在了宿舍床上，两人的唇终于分开了一点距离，林时远问道：「东西呢？」


    贺凝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两样东西，林时远接过，勉强分辨出来哪个是哪个。


    「你……洗干净了？」


    贺凝终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尾音上扬嗯了声，黑暗中，他摸着林时远的脸，「我在下？」


    林时远反问，「不然？」


    他都箭在弦上了，问这个问题？


    贺凝亲了下林时远软糯的嘴唇，「让我上嘛。」


    林时远一抖，不可置信，「什么玩意儿？」


    贺凝继续用低哑性感的声音撒娇，「哥哥，让我在上面，好不好？」


    林时远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操，你什么意思？」


    而且因为贺凝这几句话，他迅速软了。


    贺凝用舌尖描摹着贺凝的唇，卖惨，「让让我吧，我身体不好。」


    林时远怒骂，「滚！到到这里了，你跟我说让你？你看得见吗你就让你？」


    贺凝手伸长，按亮了一个挂在墙上的小夜灯，很昏黄的光线，并不刺目，对于他们现在的氛围也很合适。


    贺凝：「这样就可以了。」


    林时远气喘吁吁，想一巴掌按到贺凝脸上，但他甚至直不起身，因为贺凝搂着他，他们两个的距离始终不超过五厘米，保持在一个随时可以接吻的距离。


    林时远忍了又忍，泄气了，其实上下也不是很重要。


    林时远这么说服自己。


    而且让贺凝上没什么，他喜欢贺凝，所以没什么，还有他也上不起来了，震惊软了。


    林时远把东西扔贺凝身上，跟贺凝翻了个面，变成了他在下。


    林时远一脸破罐子破摔，长腿屈起，「你来你来！」


    贺凝也没想到这么容易，他看到林时远这么躺在下面，眼睛都移不开了，这时候也顾不上说什么情话哄林时远了。


    他放好其中一瓶东西，然后拆开了另一个的包装袋，随着塑料被撕开的声音，贺凝沙哑的声音响起，他让林时远看他。


    「我想让你看我，时远。」


    林时远唿吸乱的厉害，手放在眼睛上，往贺凝那边看了眼。


    贺凝吻住了他。


    ……


    ……


    挺顺利的，过程，包括事后，贺凝很照顾林时远的感觉，可以说在下面没什么不好的，只除了一个不同。


    那个原本给贺凝准备的垫子，贺凝拿给了他。


    林时远羞红了一张脸，一把把垫子拍飞，「你要敢再捡回来，你下次就在下面。」


    贺凝为难，但又不敢，笑着颳了刮林时远的耳朵，「我给你请了半天的假，说你肠胃不好。」


    林时远又想抽他了，说什么不好说肠胃？贺凝不要脸！！


    贺凝见他的表情，也想到了，溢出笑，「我不是故意的，急着给你请假，抱歉时远。」


    林时远动一下都腰疼，他掀开衣服看了眼，妈的，他都以为贺凝把他腰捏淤青了。


    「离我远点，少在我面前晃悠，我特别想打你。」


    贺凝眨眨眼，黏煳的贴着林时远，「可是电视里，演的不是做完后，都很温情的吗？时远，你嫌弃我。」


    林时远：「……」真作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没有二更啦！


    乌拉！


    鞠躬，爱大家。


    第60章 揍小鸡


    唐偕飞曾问过林时远一个问题, 那就是跟贺凝谈恋爱，怎么样？


    林时远当时没搭理他，但现在他可以给出回答了。


    ——真特么烦, 这狗逼谈了恋爱后不当人。


    尤其是做了以后，做精附体, 晚上上他，白天还要作他，林时远不胜其烦，快被逼疯了。


    就像现在, 林时远在写卷子，斜地里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手指修长, 掌纹也很干净，没有一点问题, 但是贺凝用哀怨的声音说：「时远, 手指还疼。」


    事情的起因是早读的时候, 小组长收作业，没站稳, 差点摔, 林时远就在旁边，扶了一下, 但是他伸手的时候, 碰到贺凝了, 贺凝往后退了一步, 手磕到了课桌边沿。


    就这么一个小磕, 可能那几秒钟红了, 但是一点屁事都没有, 贺凝记了一上午了，一下课就来找他，伸出手，说疼。


    林时远重重放下笔，一把握住贺凝的手，「来来我看看，我他妈看看这手是流血了还是烂了？！」


    翻来覆去检查了三遍，连贺凝的甲床健康都看了，林时远丢了贺凝的手，「很完美，你再敢来烦我我就抽你。」


    贺凝弯着唇，但眼神还是难过的，「好兇啊。」


    林时远不理他。


    贺凝就坐在了他前桌的椅子上，看着他写卷子，正巧遇到不会的，林时远把试卷翻了个面，给他，「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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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从他手里拿过笔，想了想，又换到左手，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林时远顺嘴问了句，「你干嘛？」


    贺凝很认真，「啊，因为右手早上的时候被撞到了，所以只能用左手写了。」


    林时远一脸无语加麻木，望着天花板，「贺凝，我没打死你，真的是我脾气好。」


    贺凝垂下眼，「可是你对女生比对我好。」


    林时远真烦了，他捏住贺凝的下巴，「你到底要说什么？！」


    「让人喘口气行不行？我不就他妈的不小心推了你一下吗？要不要你推回来？来你推回来，我看你你今天不把我手撞肿你不会闭嘴了。」


    贺凝把人惹毛了，又开始示弱了，「不是……我就是，吃醋。」


    「时远，别生我气。」


    这时候是中午放学，班里没人，林时远才敢在班里跟贺凝吵，「我生你气？你他妈不把我气死就行了。」


    贺凝拉住林时远的手，「我给你赔罪，我下次不会了。」


    林时远属于越吵越上火的，甩开贺凝的手，「下次不会？你说了几次了？」


    贺凝神色无助，「我真的只是吃醋，我想让你哄一下我而已。」


    林时远冷笑，「我没哄？我哪次没哄？」


    贺凝移开了视线，喉咙有些紧，他看不得林时远对他发脾气的样子，「是我错了。」


    林时远也很累，走出了教室。


    他怕他再看一会儿贺凝的眼睛，就要心软了。


    今天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是是第一次贺凝作这么久，林时远最近学习也很烦，心情本来就不好。


    他回了宿舍，久违地拿出烟抽，抽了五根都没停下来。


    他拿出手机，看到通知栏上昨晚的信息，某支付上发来的，大意是你的小鸡又被别人领走啦，什么什么的。


    林时远闭上了眼，烦躁地清除掉。


    算了，贺凝就是吃吃醋，他没必要发这么大火。


    贺凝对他很好，他不应该再耐心点。


    林时远放下烟，洗干净手，去找贺凝了。


    他以为贺凝还在教室，谁知道一拉开门，贺凝就站在他宿舍门前，明明很高，但却很脆弱，林时远一怔，骂了句脏话。


    贺凝低声，「别生气了，我不作了。」


    林时远把他拉进了宿舍，凶道：「那要是再作呢？」


    贺凝没说话，只是把头放在了林时远肩膀上。


    林时远：「说话。」


    贺凝声音含煳，听着让人不是滋味，「我就是，吃醋，想让你亲亲我。」


    林时远拽着他的头髮，亲了上去。


    他们两个都有情绪，没有注意到在关门的时候，从六楼下来了一个人，久久看着宿舍门没有离开。


    林时远跟贺凝闹了个别扭，又飞速和好。林时远靠在墙上，把衣服拉正，贺凝这狗逼特别喜欢亲他脖子，但是校服领子又不大，每次拉开他领子亲的时候，林时远另一边的脖子都被卡的疼。


    真不懂为什么喜欢亲脖子，又不能留下痕迹，亲来亲去有什么意思。


    贺凝给他扣纽扣，眼睛弯弯的，一点也没有十几分钟前的无助可怜了，「今晚做不做啊？」


    林时远舔了舔嘴唇，「做，但是你别再这么扒我衣领亲了。」


    贺凝扣好了扣子，隔着衣服，在林时远心口落下一吻，笑道：「我尽量。」


    林时远也在他耳垂上咬了口。


    等晚上两人做完，林时远两条长腿慵懒地伸着，大腿根还有点不自觉地轻颤，他拿了贺凝的枕头垫在背后，靠在墙上刷视频。


    林时远也就这时候玩一下手机了，其他时候都在学习。


    没刷两条，贺凝又出来了，林时远脖子上还有汗，看向他，「这么快？」


    贺凝只是沖了一下，皮肤上都是冷水，他勾住林时远的腰，在他嘴唇上蹭了蹭，「又想要了。」


    林时远：「？？」


    林时远这回差点抠着贺凝的肩膀，抠下一块肉来，眼皮上全是汗，「你他妈，属打桩机的吧？」


    回应他的是贺凝的亲吻。


    贺凝在做这事的时候不怎么说话，给人很专心的感觉，但是未免太专心了。


    专心的林时远腿快折了。


    林时远想转移个注意力，他艰难地拿到手机，解开锁就被顶掉，又捡起来，再继续手抖掉下去，林时远骂了句贺凝，「你让我拿一下！」


    贺凝这才缓缓停下，「你要干嘛啊？做这事还玩手机。」


    他还挺委屈。


    林时远咬牙，「我找点你的好，免得一脚把你踢下去，打死你。」


    贺凝失笑，又动了起来，只不过比较温柔，「那时远找到了吗？」


    林时远不爱用某支付，从前也只是在通知栏看到提醒，这是他第一次打开，说道：「想不到你这人还挺润物细无声，专门弄这些小东西感动……」


    app打开了，林时远的话也戛然而止，他看清屏幕里的东西，瞬间就瞪大眼气的一巴掌打到了贺凝手上，「我操你大爷！！」


    贺凝跟着看过去，「怎么了？」


    他也看到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被甩了好几巴掌也没动一下，动作不停，「这个啊~」


    林时远怒不可遏，「这他妈就是你领走我的小鸡的真相？！！」


    去他妈的，白感动了，林时远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逼，什么狗屁的专门把他的小鸡带走，给它餵东西吃，他妈的就是去给贺凝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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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竟然敢让我的鸡给你打工？！」


    「出去！我们从现在开始冷战，你他妈别撞了！」


    林时远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贺凝只好压着笑哄他，「别气别气，宝贝，你看我的小鸡现在不是在给你打工吗？」


    林时远：「打什么工？」接着他反应过来，一脚踢到了贺凝的肚子，把他踹出去了，两人分离的时候，发出一声暧昧的啵。


    许多液体也流了出来。


    林时远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可能两者皆有，满脸通红，「流氓！」


    贺凝跪在床上，又回了来，握住林时远的脚踝，笑道：「下次给你打工，别生气，乖。」


    林时远现在听不了打工这两个字，合拢腿，「你没救了，滚吧。」


    贺凝撒娇，「不要啊，时远，还没出来呢。」


    他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塞到林时远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你等会儿打开我的某支付，把我的小鸡打一顿。」


    林时远没玩过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打自己的小鸡，半信半疑，「能这样？」


    贺凝悄悄抬高了林时远的腿，「当然能啊。」


    林时远：「要是不能……唔！贺凝！你废了！」


    今晚的贺凝是痛并快乐的，不对，那种时候的痛，是双倍快乐，他身上第一次出现了林时远的抓痕，但是林时远看着并没有高兴哪怕一点。


    抓的时候只是为了出气，但是怎么完事之后看着，那么像战利品呢？


    操。


    又便宜贺凝了是吧。


    林时远累的跟出了一层水一样，趴在床上，只有腰臀遮了角床单，他解锁贺凝的手机，要去报仇。


    并且第一百零一次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要再对贺凝心软了。


    该骂骂，他欠骂！


    林时远找了会儿怎么打自己小鸡，找不到，他去浏览器搜索了一下才知道，只有别人能打，自己不能打！


    很好。


    林时远打算再找点证据，攒一起，把贺凝揍一顿。


    正好，他还没查过贺凝的岗。


    一天天说离不开他，也不知道真假。


    林时远从聊天软体开始看起，然后看大小号，收件地址，全都没问题，置顶只有他，收件地址也只有贺凝自己的跟他的，便利本，倒是满满三页，林时远挑眉。


    点进去看。


    【3.12，时远今天看书不理我了三次，记下一笔。】


    【3.15，时远说我傻逼。】


    【3.17，时远回家了。】


    【3.22，时远骂我。】


    【3.29，时远又骂我了。】


    ……


    林时远一条条看下来都乐了，他都不知道他骂了林时远这么多次，继续往下看：


    【4.1，时远今天说要跟我分手，因为我烦。】


    【4.2，时远多吃了两颗巧克力。】


    【4.5，时远的小鸡来吃我家的粮食，我发现可以揍小鸡，但我没有，我捨不得，就让小鸡给我打工好了。】


    【4.10，时远跟唐偕飞说话，不跟我说，生气，僱佣时远的小鸡。】


    林时远心里有点软，把备忘录转到了自己手机上一份，浴室里水声停下了，贺凝快出来了，林时远也不怕，不紧不慢地继续查岗。


    手机是贺凝给的，而且林时远就是把贺凝的手机翻个底朝天，贺凝也不会说一个字。


    他点进了相册，翻了会儿没什么意思，正准备退出，突然顿住，他手指上划，一个个找那个眼熟的封面。


    找到了，是他asmr的作品。


    *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吧，我曾经说过日六完结的话，彻底忘了吧，咳


    鞠躬，爱大家。


    第61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贺凝看到林时远的表情时就感觉到了什么不对, 但刚吃饱饭的他比较慵懒，没有想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以为他还在生气，走了过来, 「是身体不舒服吗，时远, 我们去洗澡吧。」


    林时远维持着侧躺着的姿势，手肘撑在枕头上，指了指贺凝，「站那儿。」


    贺凝停住脚步。


    林时远表情很淡, 眼神却像一座火山即将迸发，「我问你，你当初怎么喜欢上我的。」


    贺凝愣了下, 不明白林时远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诚实道：「因为你很特别,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也许一开始就喜欢上了, 你一直都在吸引着我。」


    林时远看着贺凝的眼睛，「什么时候？」


    贺凝皱眉, 他在猜林时远怎么了, 视线掠过手机，勐然间, 他明白了, 他相册里还保留了@95687的视频, 林时远应该是看到了。


    贺凝知道林时远现在很生气, 还对自己不信任, 于是他没有立刻戳破去解释, 现在解释道歉, 无意是打破平衡，但贺凝眉眼间还是不自觉带上了慌张。


    「大概是在你回头叫我的名字的时候。」


    那次唐偕飞来找林时远玩，两人在前面走，走了几步，林时远转过身，自然地叫他，看他还在收拾桌面，于是又等了他。只是一个很平常很细小的举动，但那种，被林时远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已经养成了习惯，让贺凝很心动。


    林时远刚才已经看过视频保存到相册的日期了，很早，但具体贺凝什么时候知道他就是@95687的，还不好说，可无论怎么样，贺凝先知道他是@95687，再喜欢上他，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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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很可能只是因为他是@95687才喜欢上他。


    甚至不是喜欢，只是觉得他有意思，他玩asmr，所以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怕他丢下他，不要他。


    林时远现在愤怒地快失去理智，他感觉到贺凝很可能是在骗他。


    林时远勐地抄起枕头扔向了贺凝，「你他妈敢玩我？！」


    贺凝抓住枕头，两三步走近林时远，按住他的手，「不是的，不是，时远，瞒你是我的不对，我不是故意去扒你的马甲的，我只是无意中发现的。」


    林时远死死忍着才没有一拳打到贺凝脸上，他妈的他被骗了，骗感情骗身体！


    「好啊，你说，我看你怎么编。」


    贺凝一直都知道林时远得知自己的马甲被发现后肯定会生气，但没想到会气这么大，贺凝脑子也很乱，只好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你玩牌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手势，确定了你就是那三个帐号的同一个主人。」


    「时远，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林时远看他半天解释不到点上，气得甩开了他，光着腿下了床，骂道：「滚吧，老子不需要你这个工具人了，你可真是有意思啊贺凝，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人？好玩吗？」


    电光石火间，贺凝突然懂了林时远的愤怒点，他紧紧抱住林时远，他真的很害怕，如果现在不把林时远留下，出了这个宿舍，林时远就再也不会听他说一个字了。


    林时远挣开不开，吼道：「放开！」


    贺凝：「不放。」


    林时远张开嘴用力咬到了贺凝肩膀上。


    贺凝拍了拍他的背，「听我说，时远，我喜欢你，跟你的那些帐号没有任何关系，我承认我还不知道你是@95687的时候，我就很喜欢@95687做的asmr，但那也仅仅只是喜欢他的助眠而已，后来我发现你就是他，除了惊讶和好奇就没有别的了，当然我承认asmr，的确让我有喜欢上你的一些分量，但不是它，而是它带来的你。」


    「时远，没有人会十一二点，强撑着不睡觉，只为了给你做助眠，让我先睡，我失眠了几年，除了褪黑素，@95687的视频，没有人这么对过我。」


    「所以我喜欢你，喜欢因为asmr带来的这段感情，只喜欢你。」


    「没有欺骗你和玩你，我怎么敢呢。」贺凝轻声说着。


    肩膀上，林时远咬合的力道松开了。


    贺凝更紧地抱紧了他，「我真的很担心你会不要我。」


    林时远还有些生气，「还有没有别的瞒着我的事？」


    贺凝满脑子哄林时远，暂时忘记了，更何况当初装小学生那个号，已经一个多月没跟林时远聊过了，都忘了。


    「没有了。」


    林时远恶狠狠道：「被我发现你就完了。」


    危机解除，贺凝笑着诶了声，想亲一下林时远，林时远躲开了，看了眼他的肩膀，「咬的有点重。」


    林时远这人就这样，脾气大，来得快去得也快，消气了还会不好意思地愧疚一下。


    贺凝亲了亲林时远的眼睛，「不疼，只要你不生我气，我不疼的。」


    林时远身上不太舒服，要去洗澡，「我洗完出来再说。」


    贺凝非要跟着，站到浴室门口，「你洗吧，我看着你。」


    林时远耳朵微红，「你变态啊？」


    贺凝轻轻嘆气，「你刚才吓到我了，我现在不敢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怕等会儿又跟我吵架。」


    林时远回应他的是恼羞成怒的一捧水，甩上门，「闭嘴！」


    门只是甩上了，但没有锁，所以还是有一点缝隙，里面的水声响起，贺凝看着那条缝隙，说道：「时远，我们不要总是吵架了，好不好。」


    林时远过了半晌才回他，「你能不能别在我洗澡的时候说话。」


    贺凝手指抵在门板上，「我就要。」


    林时远把沐浴露抹到身上，「都是你欠骂。」


    贺凝又嘆气了，「总是吵架，我害怕。」


    林时远又打开了花洒，声音模煳，「那你怕着吧，反正我还会骂你。」


    贺凝笑了，声音还是委屈的，「你变了，你都不哄着我了。」


    林时远快速沖干净了泡沫，拉开门，他没带衣服进来，只能遛鸟，反正都看过了，扭扭捏捏地更羞耻。


    「你干的事还让我哄你？你想什么屁吃。」


    贺凝看着林时远的身体，又有点想黏煳了，主要是感觉今天一天都在吵架。


    他从背后搂住林时远，下巴放在他肩膀上，「今晚不回去了吧。」


    林时远装不知道，「不回去哪里？」


    贺凝沿他的颈线亲吻，「时远，你为什么要做那暔沨么多兼职啊？」


    林时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是跟你说过吗，欠债，我爸欠了很多债，只有我奶奶还还不过来，我帮着做点兼职。」


    贺凝又亲他的颈窝，「我也有很多钱，我的零花钱挺多的，因为没做手术前不能出去玩，所以给的钱倒是挺多，我都存起来了，还有一些做了点投资。」


    林时远哼笑，「需要我夸夸你吗？少爷。」


    贺凝推着林时远到了床上，他从回宿舍后就没再戴眼镜，眼窝比较深邃，眼里的温情要溺死人一样。


    撑在林时远上方，笑的像引诱人的妖精。


    「我的意思是以后有困难，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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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远也有些意动，一只手搭在贺凝的后颈上，「废话少说，赶紧进来。」


    贺凝笑了笑，他今晚执意不让林时远回去了。


    但林时远的要脸註定要让他挫败了，做成那样，林时远还是穿好衣服回去了，回去前还揍了他一顿。


    贺凝不高兴地隔着衣服咬了下林时远胸口上的草莓。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这晚是他们高考前最放纵的一晚，之后都很少再做了。林时远学到后面很吃力，一周一回去也变成了两周一回。


    每次回去，林素秀都给他做一桌子好吃的，待遇比过年还好。


    林时远不由得意，又心酸，甚至动过要不然就读本地的大学吧，但本地实在没有一个好大学，林素秀也不可能让他读个没什么用的，这才作罢。


    这天又考完一个摸底考，距离高考就剩二十八天了，每天都学的精神恍惚，林时远撑了个腰，活动快僵硬了的嵴背。


    他撑的用力，露出了一截白皙柔韧的腰身，腰腹上还覆着一层漂亮的肌肉，贺凝转过头就看见这截腰，当时眼神就不对劲了。


    林时远放下手，打了他一下，「往哪儿看？」


    贺凝顺势握住林时远的手指，捏了捏，还往指缝里蹭，扬起个温柔单纯的笑。


    但是他要是单纯就有鬼了。


    为了这次摸底考，林时远熬夜学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没跟贺凝有亲密接触了，亲亲都没有，被蹭了下也立马心猿意马起来。


    两人视线一接触，双双明白什么意思，林时远从桌子上下来，贺凝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教室外走。


    中途遇见唐偕飞跟沈江海，两人有点懵逼，「你俩干啥啊？走这么风风火火的？」


    林时远如今也不害臊了，丢下两个字，「别管。」


    等两人都走了，唐偕飞跟沈江海才面面相觑，忽然，都明白了，「我操。」


    「我脏了。」


    林时远跟贺凝去的是办公楼的厕所，这边的厕所人少，干净。


    刚进去，看了下里面没人，贺凝就搂着林时远的腰亲了起来，林时远往后挪着进隔间，期间两人嘴巴都没分开过，亲的难分难捨。


    林时远的背撞到了墙上，贺凝的手掌及时垫在他脑后，没有伤到，贺凝踢上了门，这个动作有点跟他的形象不符，但他捨不得把手从林时远身上抽出来。


    林时远用力吞着贺凝的唇舌，鼻尖发出喘息，他接吻凶，没有贺凝温柔。


    「手……别他妈乱弄……还要上课。」


    贺凝乖乖把手拿开了。


    他们是第一次来这个厕所，来的时候太心驰荡漾，所以谁都没注意这间厕所是有窗户的，窗户的对面，正对着的就是教学楼。


    肖杰就是凑巧，唯一一个亲眼目睹的。


    他震惊地看着两人从进厕所后就抱在一起亲，虽然只在外面待了短短几秒，但两人确实抱在一起亲了。


    他看的清清楚楚。


    *


    作者有话要说：


    搞一下事情。


    鞠躬，爱大家。


    第62章 没事


    晚自习第一节 课的时候, 大家都很安静，没有波动，第二节课的时候, 不知道哪个男生低着头玩手机，突然爆了一句大粗, 抬起头看向贺凝跟林时远。


    「真的假的？」


    旁边的人问他怎么了，男生犹豫了下，没说。


    可他不说，不代表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几个男生女生从外面进来，脸上很震惊, 显然也是听说了什么。


    林时远正在低头抄单词，没注意到这些异常, 但他心里似有所感般, 有点不踏实。


    贺凝在老师办公室, 只有他在。


    一分钟后，有个男生来找林时远了, 语气不知道是鄙夷还是兴奋, 「诶，听说你跟贺凝在厕所亲嘴, 真的假的？」


    林时远的脑子当时就轰一声懵了, 「什么？」


    有了第一个, 就有第二个, 很快, 林时远周围好像都被这些人的声音包裹了。


    「肖杰说的, 你们真是同性恋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都没发现, 你们真在厕所里亲嘴啊？」


    「真的没看出来，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都传遍了吧，我去外面走了一圈，好多人问我你是不是我们班的。」


    「跟男生亲嘴……你们有点变态。」


    林时远怔怔的，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他手脚控制不住地发冷。被发现了，怎么办？


    唐偕飞跟沈江海都跑了过来，挡在他前面，「有完没完，滚回座位啊，上课了不知道吗？」


    但他们也被攻击了，「你们不会也是一对吧？我天，那我们班岂不是四个同性恋？我操。」


    唐偕飞气地吼道：「闭嘴！滚！别他妈在这里逼逼赖赖，都他妈滚！」


    「吼个毛线啊？你他妈敢做不敢当？妈的，真够噁心。」


    「耍什么威风，死基佬。」


    这些平时还能说说笑笑的同学，在此时都变得咄咄逼人，沈江海跟他们还算熟悉，充当和事佬，「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你们少八卦点不就完了吗……」


    他话都没说完，一个男生就直接指着他骂：「别碰到我基佬，我他妈怕你有病毒。」


    唐偕飞一直按着林时远的肩膀，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生怕他出什么事，但是吵起来的时候就顾不上了，林时远坐在一群人中间，被辱骂，看猴一样观看，他耳鸣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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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声椅子在地板上擦过的刺耳的声音响起，林时远如梦初醒，他脸色不太好，但也没到任谁都能攻击的地步。


    他起身拉住了唐偕飞，什么也没说，冲着其中一个叫嚣的最厉害的男生一拳砸了过去，边砸边说：「我就是同性恋，你有什么问题？」


    「我踩着你脸亲嘴了？嗯？」


    「再骂一个噁心来听听？」


    教室里乱的跟菜市场一样，隔壁的班干都过来看了，唐偕飞赶紧拉林时远，但是拉不住，气头上的人差点把他也打伤。


    「别打了！时远，你想吃处分吗？」


    林时远每一拳打的都是男生的鼻子，就这么几秒钟，男生的脸已经满是鼻血了。


    沈江海也上来拉，勉强控制住了，环顾一圈，竟然只有他跟唐偕飞肯帮忙。


    他恍了个神，林时远又挣脱开了，朝着另一个也挥出了拳。


    沈江海咬牙骂了个操，就在这时，展宁西跑了出来，他们三个人一起才算是彻底控制住了林时远。


    林时远被他们三个紧紧抱着，动也动不了，冷着脸剧烈的喘息。


    被打的两个男生一个一脸血一个捂着眼睛说不出话，他们两个被扶着站起来，骂骂咧咧地沖向林时远。


    「别打了！」


    男生的看热闹的起闹声和打架的吼声，还有女生们担心的声音，混战了足足五分钟，老余跟值班的年级李主任终于跑过来了。


    「都干什么？！造反是吧！」


    年级李主任吼的这一下谁也不动了，班里恢復安静，除了打架的五个人，全都回座位了，只有他们五个还互相仇视着。


    林时远擦了擦嘴角，转身走出去。


    老余非常严肃，「时远，跟我去办公室。」


    这是老余执教这么多年，少有的严肃。


    林时远谁也没看，迳自下了楼。


    楼梯上跟跑上来的贺凝撞上了，贺凝唿吸剧烈，站在林时远下面两个台阶，贺凝想说点什么，但是林时远没心情听了。


    他现在很乱。


    贺凝眼眶发红，「对不起。」


    林时远太乱了，但仍是回了句贺凝，「对不起什么，亲嘴是我一个人能亲的？」


    只是被发现了，他们要怎么样？


    晚上九点，还是李主任的办公室里，老余，贺凝，林时远，都在。


    李主任想开口教训教训这些年纪轻轻的孩子，但最终像嫌丢人那样，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老余通知双方家长。


    「班级打架，让他们父母来吧。」


    老余也嘆了口气，说是班级打架，但贺凝也在，这件事当然不只是一个打架就能说算了的。


    老余通知完家长后，看着两个干净帅气的男生，满是失望和不解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我知道你们年纪轻，喜欢新奇的事物，可这太胡来了。」


    贺凝突然开口，「不是玩。」


    李主任拍了下桌子，「让你说话了？！」


    老余：「就算你们不是玩，可你们这个年纪，是做这些事的年纪吗？你们能对谁负责？是自己，还是父母，亦或是对方，你们谁都负不了责。」


    林时远听到这里，抬起了眼，直直看着老余，他像是不服气，「为什么不能负责，我好好学习，不迟到不旷课，上次摸底考我考进了一百五十名，我进步了多少你们不知道吗？」


    他声音到最后甚至有点抖。


    因为老余跟林素秀打电话了，他很害怕，他害怕林素秀接受不了，骂他，可他明明没做错什么。


    他仅仅只是跟贺凝谈了个恋爱，像普通情侣一样，拥抱接吻。


    是，他们现在，男女都不可以早恋，可为什么到了男生跟男生，就要这么严重。


    贺凝听到林时远的话，也终于像放下了悬着的心，活过来了，他上前一步，像元旦那一次，挡在林时远前面，「时远确实进步了很多，我也没有进步，我们错哪儿了？」


    李主任也很生气失望，「错哪儿了？你问我错哪儿了，你不如问问社会错哪儿了！你才多大！你可能只是因为一时好奇，判断错了自己的性取向，你知不知道！」


    贺凝深吸了口气，「我只知道，喜欢是没错的。」


    李主任气的让他们都出去，「出去站着！我看见你们就烦。」


    此时已经是夏日，晚上的风很闷热，贺凝跟林时远站在外面，许久都没说话。贺凝看着林时远，他只怕林时远退缩。


    快下课的时候，林时远才低着头，轻声问道：「我奶奶很开明，只要我跟她好好说，她就会理解我对不对。」


    这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贺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敢去想，等一会儿要怎么去面对林素秀。


    不过他还是愿意去往好的方面想，勾住林时远的手指，嗯了声，「奶奶会的。」


    林时远闭上眼，脑子乱的厉害，他从小到大不知道惹过多少事，但只有这次，最没底，他回握住了贺凝的手。


    林素秀是先到的，她颤颤悠悠从楼梯上来的时候，林时远看着，鼻子瞬间就酸了，不敢看林素秀的表情。


    林素秀走到林时远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髮，笑道：「怎么了这是，又不是第一次打架了，怕什么？」


    林时远眼泪流了出来，林素秀还不知道，他犯的不止是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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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跟身边的人谈恋爱了。


    林素秀安慰了他几句，「没什么大事，奶奶进去了啊，一会儿看能不能带你回家吃个饭。」


    林时远拉住林素秀的手，不想让她进去。


    但林素秀总归要进去，要知道真相的。


    老余把门打开，几秒后，门又关上，就像把他们的希望关在了里面。


    贺夫人没来，来的是张叔。


    两个大人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出来后，林素秀没看林时远，只是一下子好像苍老了不少，但在张叔面前，还是竭力挺着嵴背，「走吧，时远。」


    林时远下意识看了眼贺凝。


    贺凝赶紧握了一下林时远的手，他的眼里满是祈求。


    林时远心里发酸。


    老余说的对，他谁都对不起，贺凝怕他提分手，他也伤害了林素秀。


    林素秀在前面严厉道：「快点。」


    林时远跟着林素秀离开。


    张叔则等在贺凝身边，贺凝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问张叔，「我妈为什么没来？」


    张叔：「夫人已经休息了。」


    贺凝知道他肯定是在撒谎，他心脏重重一跳，想到一个可能，贺夫人也许早就知道他跟林时远的事了，只是一直没说。但这次闹的太大，他们在学校里被发现了，贺夫人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让你说了什么？」


    张叔闭口不言，贺凝拔腿就跑，他要追上林时远，要追上林素秀，告诉她，那不是他的意思，他喜欢林时远，很喜欢很喜欢，这辈子不会跟他分开的那种。


    无论贺夫人说了什么，都不是真的……


    但是他追上去后，林素秀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他钉在了原地，动也动不了。


    老人家的话沉甸甸的，像一把刀，再也没有从前的慈爱，「你对得起我吗？」


    贺凝对不起，林素秀给他做饭吃，给他拿水果，笑话他笨手笨脚，连个凉菜都不会拌，林素秀拜託他照顾好林时远，可他做了什么？


    贺凝喉咙仿佛有血一样，他伸出手，想拉住林时远，「时远……」


    林时远偏头看了他一眼，做了一个口型，「没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不会没事啊！露出邪恶的笑容。


    鞠躬，爱大家。


    第63章 分手吧


    林时远走了, 之后两天都没上学，贺凝想请假出学校，老余没有批。


    贺凝每天都守着手机, 他想知道点林时远的信息，可除了那天晚上林时远最后留给他的『没事』两个字, 林时远再也没有联繫过他。


    贺凝不断地安抚欺骗自己，是没事的，真的没事，林时远都说了, 不会有事的，他不要多想，不要弄巧成拙……


    可是已经两天了, 不回学校，联繫不上, 怎么可能没事。


    贺凝真的很害怕, 他怕林时远受伤, 怕林时远放弃他，怕林素秀失望, 什么都怕, 他们的确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註定不能万事如意, 可贺凝还是想, 如果都能解决, 能好好走下去就好了。


    周五晚上, 贺凝等不下去了, 他在浴室里沖了一遍又一遍冷水, 又站在通风口吹, 把自己折腾发烧，成功拿到假条出去了。


    老余这几天每天都会找半个小时把他叫去办公室聊天，但贺凝心繫林时远，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算听了，也不会认错改正。


    早恋不可以改，喜欢林时远也改不了。


    老余长嘆口气，因为班里两个男生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老余也很发愁，平时乐呵呵的，现在想起来就要嘆气。


    「小贺，我对你的希望已经从希望你能认清自己，变成不要伤害自己了。」


    老余签下自己的名字，「周日晚上，准时回来上晚自习。」


    贺凝脸上都是不正常的红，嘴唇干燥泛红，「谢谢余老师。」


    老余挥了挥手，坐到椅子上，不去看贺凝。他也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贺凝拿着假条，一刻也没停，宿舍都没回，直接走了。


    他要快点找到林时远，去看看他。


    他甚至有点怕，等他去到林时远家的时候，会面对一片空旷。林时远做的出这样的事，他连信息都没有回他了。


    贺凝打车过去，遇到交通事故堵车，他等不及道路疏通，给了钱跑着去林时远家了。


    贺凝烧的挺厉害，跑了会儿就脑子都是晕的。


    可是跑到了，他不敢上去。


    贺凝就在楼下站着，一站就是一整天，等到太阳下山了，他还是不敢迈出那一步。


    晚上八点，林时远从医院回来，他走的急，没有看旁边的人，直到快进去时，他的手臂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林时远勐地转身。


    这才看到阴影里的贺凝。


    明明两人几天前还接吻拥抱，可现在林时远路过，竟然都没发现贺凝的存在了。


    贺凝往前走了一步，烧的声音沙哑，「时远，你回来啦。」


    这声音太哑了，还有贺凝的表情，又脆弱又强撑着笑意，林时远偏过头，无声吸了口气。


    「你来干什么？」他姿态冷淡。


    贺凝攥紧了林时远的手臂，勉强笑着，「时远，发生什么事了啊？」


    林时远想甩开贺凝的手，但他甩不开，贺凝固执地向他要个说法。


    林时远只能说：「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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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贺凝，他怕他眼泪会掉下来，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林素秀的病，其他的什么也不重要。


    高考，未来，贺凝，包括他自己，全都不重要。


    林时远那天晚上跟林素秀回到家后，林时远本来想好好跟林素秀谈谈，但没想到林素秀却给了他当头一棒，林素秀说，她得了肺癌，是早期。


    林时远当时浑身都凉了，手发抖，吼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早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素秀神情很疲惫，「你跟他不要再见了，高考前就在家里吧。」


    林时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谈不谈恋爱，他抓着林素秀的手，「走，去医院。」


    林素秀不动，「就算治好了，五年后还可能会復发，没必要，咱们家里也没什么钱，我没打算要治，我告诉你这个，也只是为了让你别再……」


    林素秀的泪落了下来，不知道看着哪里，眼神空洞，「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呢？我把你从那么小，拉扯长大，你，你让别人看轻我啊你！林时远，你给我跪下！」


    林时远跪了下去，他握着林素秀的手，双眼通红，「我跟他分手，再也不见他，我会改，你去治病。」


    林素秀用力打着林时远的背，老人家太生气了，一边哭一边骂，「我是没有上过什么学，教不了你什么学习，可我自认没有教坏了你的根，我养着你，盼着你长大了，能好好的，娶妻生子，像模像样，可你呢！你怎么做的！」


    「全校啊，林时远，全校都知道你跟一个男生搞那些事，你让我把脸往哪里放？是我把你教坏了，是我！」


    林时远把眼睛贴在林素秀的裤子上，眼泪很快濡湿了一片衣料，他再也没有一丝要去跟林素秀谈的念头，他重复道着歉，说着改。


    林素秀双手抖的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她一辈子要强，当年当家的男人全跑了，留下一个婴儿，林素秀被邻里街坊一村子人耻笑，她也没弯下嵴梁骨，她带着林素秀出去，打工赚钱，没日没夜的干，她送林时远去上学，给林时远做衣服，她没管过林时远不愿意让她管的事，她知道她的教育不成功，可她尽力了，没出这件事前，她看着林时远，嘴上不说，心里是很高兴满意的。


    她这辈子穷困潦倒，可她孙子能好好的就行。


    办公室里，贺凝家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是贺凝的什么人，他替贺凝母亲转告她的那些话，都像巴掌，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往她脸上打。


    林素秀几乎抬不起脸来。


    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勾引这个词，能用在她孙子上。


    林素秀跌坐到沙发上，「高考前，别去学校了，就在家里。」


    林时远压着哭腔应了声。


    次日林时远强行把林素秀带去了医院，办理入院手续，好在送去及时，还能治疗。


    只是费用太昂贵了。


    林时远这几天没有联繫贺凝，一是他根本没有开机，二就是他心里难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只要联繫上了，无疑就是分手。


    所以他拖着，不联繫贺凝。


    想当初贺凝拖着迴避他们的感情，林时远还很生气，现在却轮到他自己拖了。


    那时候不理解也不明白，现在知道了，晚了。


    林时远说：「你说得对，我不负责任，你不应该跟我谈恋爱的。」


    贺凝眼睛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他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抓林时远的那只手上，「不要分手，不要，好不好？」


    「我承受不住。」


    「我们不要分手，求你了。」


    林时远眼睛也湿了，重重甩开贺凝的手，「都他妈说分手了！走啊。」


    贺凝这个性格真的是，什么时候能改改，没有尊严一样。


    别求他，他不配。


    贺凝身体晃了一下，赶紧上前又抓住了林时远，「不要。」


    林时远转过头要更凶的骂他，却看见贺凝的脸色，他愣了下，下一秒，贺凝贴了上来，抱着他。


    林时远终于感觉到脖颈处贺凝滚烫的体温，贺凝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分手，时远。」


    刚说完眼泪就全出来了，声音都差点压不住，哽咽的不行。


    林时远想推开他的手也停住，心想，抱吧，谈恋爱的时候就对他不好，现在还分手，他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就最后抱一下吧。


    「别哭了。」


    贺凝收紧双臂，紧紧抱着林时远，「你……你哄我一下我就不哭了，时远，其实你从来没哄好过我一次，都是我自己好的，所以你现在也哄我一下，我就不哭了，就用不分手来哄好不好。」


    林时远闭上眼埋在贺凝的肩膀上，没说话。


    「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只要你还要我，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不好？」


    「你答应过我的，不分手，我才跟你谈恋爱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把我骗出来了，怎么能丢下我走。」


    ……


    林时远吸了下鼻子，满脸是泪，最终还是一点点推开了他，「抱歉，你也说了，是我把你骗出来的，所以你当时，怎么不在坚定一下呢？」


    「你发烧了，去医院看看吧。」


    说完林时远就不再看贺凝，转身走了，没走两步，身后一声声响，林时远忙回头看，贺凝已经直挺挺趴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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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烧加情绪起伏太大，晕了。


    林时远惊吓，跑回去叫贺凝，「醒醒，醒醒啊！」


    贺凝一动不动，林时远脸上的泪都顾不上擦，背起贺凝往小区外跑，正好有个计程车，紧赶紧慢把人送去医院了。


    护士说烧到41度了，一边给贺凝扎针一边批评他，「人都晕了才送过来，知不知道就算是成年人，高烧也很危险！」


    林时远身上气压很低，带着哭过后的悲伤。


    护士看了他一眼走了。


    贺凝还没醒，躺在病床上，脸色白的跟纸一样，唯独嘴唇是红的，只是是不健康的红，很干。


    林时远用手握住了输液管，试图给贺凝暖一下药水。


    护士又来了，递给他一杯水，「不用暖，现在又不是冬天，你要是真想他好，就该早点送他过来。」


    林时远扯了一下嘴角，接过水，「谢谢。」


    他忽然想起那个邻居女人，那天骂的死，应该是，「你奶奶天天晚上咳，要咳死了」吧。


    所以他为什么没有听林素秀的，做人做事别那么张扬，如果他没有跟邻居起冲突，她会提醒他一句的吧。


    是他自己错过了。


    连着两件大事，快要击垮了林时远，他忽然觉得，自己活着都是个错误。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鞠躬，爱大家。


    第64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贺凝这一觉睡的很沉, 林时远等他挂完点滴，拔了针才走，他还要回家里收拾林素秀的衣服。


    林时远走之前拿出贺凝的手机, 把自己的联繫方式全拉黑删了，这样贺凝就再也联繫不上他了。


    删支付宝好友的时候, 他看着贺凝小鸡的家里，自己的鸡在吃贺凝的饲料，而贺凝的小鸡在后面饿着。


    自从上次林时远发现贺凝僱佣他的鸡干活，林时远发了回脾气, 后来贺凝都不再赶他的小鸡走，也不僱佣，而是就这么让它吃了。


    林时远不敢再看, 匆匆删掉好友，把手机放回贺凝的口袋, 可他又迈不开脚步了, 他当然不想就这么跟贺凝分开。表白时答应过贺凝的, 他食言的未免太快了。


    谈恋爱的时候，林时远还觉得贺凝太敏感感性, 总是把分开挂在嘴边, 他曾经在心里也不耐烦过，觉得贺凝说得这么多, 没准他才是要先走的那个人。


    到头来, 贺凝是对的, 真的是他要丢下贺凝。


    林时远不顾四周病床上的人, 眼眶通红, 俯身在贺凝唇上很轻地亲吻了下, 这次再没有犹豫, 走了。


    等贺凝醒过来，身边没有林时远，他问护士，得知林时远早就走了，林时远头重脚轻，急忙起身。


    护士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但贺凝此时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注意这些，道了声谢，拿出手机打车，输入目的地点的时候，贺凝的大拇指在屏幕上悬浮了好一会儿，最终才打下他自己家的住址。


    他先处理好他的，再去找他的时远。


    贺凝此时还没发现他的手机有关林时远的东西全部消失了。


    贺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家里还没人醒，贺凝就等了半个小时，保姆起床后给他开的门。


    保姆有点惊讶他这时候回来，再见他脸色发白的模样，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低声，「小少爷，去坐着吧，我给你下碗饺子。」


    贺凝点了点头，头很重，他浑身都像被掏空了，很累很累，他在思考，一会儿要怎么跟贺夫人谈判。


    贺夫人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们的事。既然发现了，为什么还允许他跟林时远发展了这么久感情，当初又是为什么，松口了让他去住校。


    贺凝静下来回忆，才渐渐觉察到不对。


    贺夫人不应该是好说话的人的。


    饺子还没做好，令人意外的，贺夫人起了，而且收拾的整整齐齐下了楼。


    她今天穿了身红色的长裙，浓密的黑髮衬的肌肤白皙，贺凝的冷白皮，就是遗传了她。


    可贺夫人很少穿这么鲜艷的衣服，她更多时候都是黑色的裙子，虽然打理的也很优雅，但黑色始终是黑色，不如这一条红裙耀眼夺目。


    如果贺凝没看错，贺夫人刚下楼时，唇边甚至有一抹笑。


    贺凝退了烧的脑子依旧不舒服，可它已经本能飞速运转了。


    贺夫人看见贺凝出现在客厅，也微微停顿了下，接着将微表情都收了起来，慢慢走下楼。


    「怎么，连妈都不会叫了？跟同性玩了一段，教养也跟着没了吗？」


    贺凝耐着性子，他需要多发现点证据，「你让张叔跟林奶奶说了什么？」


    这也是贺凝最在意的问题，到底说了什么，让林时远不再联繫他，什么也不解释就决定跟他分手。


    贺凝不相信林素秀会做的这么绝，一定是贺夫人，那天在办公室里，通过张叔的嘴，说了什么。


    贺夫人冷笑一声，端起茶杯，没有回答贺凝的问题，她明摆着告诉贺凝，不叫人，就别想得到同样的尊重。


    可这是什么尊重，贺凝受够了贺夫人强加给他的那些礼仪，那些所谓的豪门的规矩。


    贺凝太需要快点知道真相了，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他怕再迟一会儿，林时远就彻底走了。


    贺凝视线落在贺夫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冷静下来，他决定直接诈一下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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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无名指上的戒指不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戴戒指。」


    还是这样贵重的，仿若婚戒的。


    贺父给的婚戒，不是这一款。


    贺夫人倏然抬眸，冷冷地看着贺凝，「你什么意思？」


    贺凝连扯下嘴角的心思都没，他静静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希望你回答我。」


    贺夫人跟贺凝在这边住了十几年，她虽然从没管过贺凝的成绩，甚至厌恶他，可她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聪明，非常聪明。


    贺夫人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让贺凝起了疑心，但她不打算承认。


    贺凝似看出来了，他没时间再跟贺夫人你来我往的试探，他直接扯掉了他们明面上的遮羞布，让所有话都透明起来，「时远曾经跟我一嘴，在过年的时候，在xx超市门口见过你一面。」


    「当时没多想，现在看着母亲手上的戒指，忽然很想知道，从不进厨房的母亲，是为了谁连超市都去了。」


    「贺凝！」贺夫人一道厉声打断了贺凝接下来的话，但足够了，他们已经撕破脸皮了。


    贺凝从小到头，从见没过他父母身上的感情，所以他对贺夫人婚内出轨，在外面有人这件事，没有一点感觉。以前没有发现，现在诈了出来，贺凝也平静的很，他要的，只是贺夫人把那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他要去追回林时远。


    至于贺夫人自己，跟他没有关系。


    但贺凝是个聪明人，他善用语言让老师同学喜欢自己，当然也会用语言攻击别人，嫌效果不够大般，贺凝接着道：「别紧张，我甚至觉得，你出轨，是意料之内的。」


    贺夫人茶杯从手中跌落，漂亮的红裙子毁了，她咬牙低声，「你想说什么？」


    贺凝：「联繫林奶奶，当面给她道歉。」


    贺夫人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不可能，但她攥紧了手，忍下了，愤怒起身，「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十月怀胎让我伤了身体，生下来后是个先天心脏病，又耽误了我十八年，现在翅膀硬了，就敢威胁我了。」


    贺凝神情冷淡，也起了身，保姆早就做好饺子，可是不敢在这时候端出来，贺凝本来不想吃的，但他怕自己又当着林时远的面晕倒，晕倒事小，让林时远走了才要紧。


    「早点打吧。」


    贺夫人摔了昂贵的茶具，拿起电话。


    贺凝则站着，一口口把滚烫的饺子塞进胃里，让贺夫人道歉，还不够，林时远不会轻易原谅他。


    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先联繫林时远，可是打开熟悉的聊天软体，他却找不到林时远的名字了，贺凝有所预感，心脏慌的揪起来，他退出，打开另一个app，期间手指慌的差点戳不到app，一个个翻看下来，全都没有，贺凝的眼神空洞木然的让人心疼。


    没了，都没了。


    林时远把他自己，从他的手机里，完完全全地抹去了。


    为什么，就这么孤注一掷，真的不要他了吗？


    必须要分手吗？


    为什么这样对他。


    贺凝放下碗，跑了出去，他要去找林素秀。


    快到门口时，贺夫人也放下了电话，语气极不好，「没人接听。」


    贺凝回过头，用从未有过的失态对贺夫人吼道：「那就一直打！」


    贺夫人也很生气，「你看你现在还有贺家少爷的样子吗？不就是一个男人？」


    贺凝不跟她吵，他手脚发冷，慌的唿吸都平稳不下来，他这次从车库里开出了私家车，开往林时远家。


    他在门前拍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他，大约十五分钟后，邻居的门打开了，是那个女人。


    「要死啊？大清早拍拍拍。」


    贺凝其实拍的很轻，因为他也不知道如果门真的打开了，他要怎么面对林素秀。


    那女人骂骂咧咧了一会儿，见贺凝失魂落魄的样子，撇了撇嘴，「别拍了！他们一家上个星期就去住院了，真是烦死了。」


    贺凝勐地顿住，「住院？」


    女人甩上门，最后一句话飘了出来，「谁知道什么病，那个老太婆天天咳，咳的肺都快出来了，早就觉得她有病了。」


    贺凝后知后觉意识到，昨晚林时远那么晚从外面回来，不是有事出门，而是他从医院回来拿东西的。


    他万万没想到，是林素秀病了。


    如果林素秀是因为他们病了，那林时远要跟他分手，就理所当然了。


    不对不对，那个女人说了，是咳嗽，咳的很厉害，那就是隐瞒的病情，在得知他们的事后，林素秀告诉了林时远，以此让林时远答应分手……


    这就对了。


    贺凝什么怨言都没，不怨林素秀，更不怨林时远，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林素秀，问问她得了什么病。


    他要先跟林时远一起，帮林素秀渡过难关。


    他拍了几下邻居的门，女人打开了，怀里抱着张着嘴哭的儿子，大骂，「还拍！我儿子都被你吵醒了。」


    贺凝弯腰道歉，还从口袋里拿出钱给女人，「对不起，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你能告诉我他们去哪家医院了吗？」


    女人收了钱，态度好了点，「哪家医院，还能是哪家，你去市里最大的医院看看不就行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平日里看林时远那孝顺样，肯定是去的大医院。


    贺凝再次道谢，跑下了楼。

 第120页

    花了两个小时，贺凝终于到了市里的医院，问了住院部的前台，林素秀果然在这里，他谢过护士，电梯都来不及等，跑楼梯上去。


    到了病房门口，贺凝站在外面，透过小小的窗看着林素秀，喉咙发腥，不敢进去。


    林素秀以前总是笑呵呵的，现在头髮花白，沉默地看着窗外，林时远不在病房里。


    他知道他对不起老太太，让老太太很失望，可感情的事，他怎么控制得住。


    贺凝拧开了房门，他低着头走进去，在林素秀床前跪下，几次张口，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奶奶……」


    *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解决哈，都会好的，总要过这一关


    写完这个剧情，也就基本上完结了，谢谢大家。


    鞠躬，爱你们(づ￣ 3￣)づ


    第6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林时远买完早餐回来, 推开病房门，就看见这一幕，他赶紧去看林素秀的反应, 他怕林素秀情绪激动，伤到自己。


    也伤到贺凝。


    他疾步走过去, 拉贺凝，「你怎么找来的，我不是说了吗，走啊！」


    当着林素秀的面, 他连分手两个字都不敢提。


    贺凝抬起头，这一下，两人终于在大白天看到对方的状态了。林时远愣住了, 昨晚他送贺凝去医院的时候，虽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但那时候贺凝可能因为发烧, 嘴唇还有点颜色, 现在一夜过去，他憔悴的跟瘦了十斤一样。


    贺凝也直直地看着林时远, 心疼的厉害, 昨晚他一直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林时远的样子, 后来又晕倒了, 现在才看到林时远。


    短短几天没见, 林时远瘦了很多, 下巴都尖了。


    本来有点可爱的脸现在瘦骨伶仃的。


    林素秀叫道：「时远。」


    林时远手发抖, 他拽不下去, 低声催促, 「快走，别再过来了。」


    贺凝很想去握住林时远的手，但不行，他一动不动，依旧跪着，「奶奶，您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我这几年存的钱很多，您现在需要。」


    「这是我自愿的，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我只是想要帮助您。我母亲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代替我母亲向您道歉。我跟时远可以分开，但希望您你能接受我的帮助。」


    林素秀怎么看不到两个孩子都瘦了那么多，活像她是个恶人，生生把他们拆散了，但不对就是不对。


    她躺了下去，背对着他们，「走吧。」


    林时远强行拉起贺凝，「走！」


    贺凝被拉的一踉跄，膝盖撞到了床腿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林时远几乎半搂着贺凝，把他带出了病房。


    病房里还有其他的病人，但都没什么心情看热闹，躺在床上唉声嘆气的。


    林时远跟贺凝出了病房，却谁也没松开手，这样紧紧的拥抱太治癒人心了，医院的走廊里，林时远跟贺凝互相无言拥抱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林时远推开了贺凝，「别再来了，你要是再打扰我奶奶，我就揍你了。」


    他眼尾通红，不敢去看贺凝。


    「刚退烧就别吓跑了，站都站不稳，下次腿给你磕肿。」


    贺凝笑了下，握住林时远瘦的过分的腰身，在林时远发红的眼尾上亲了亲，「我没事，就是跪的有点久，起来没站稳而已。」


    林时远浑身像被电流穿过，有一点疼，更多的是振奋。


    像停了很久的心脏，被电击激活，重新一下下跳动。


    林时远死死握住拳，他很想抱贺凝，想被贺凝抱，林素秀的状态不太好，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每天医院家里来回跑，上网查资料，看书，准备高考。


    林时远快撑不住了。


    但是他还是挣开了贺凝，声音压抑，「我说过我们分手了，贺凝，别再来纠缠我了，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


    贺凝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现在不可以，以后可以，我等你，多久都可以。」


    这句话激怒了林时远，不知道是对贺凝的愤怒，还是对自己的，他揪着贺凝的衣领，把他推进了安全通道，门关上，安全通道的感应灯亮起。


    林时远压着牙低吼，「多久都不可以！你到底明不明白，只要我奶奶不答应，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不要再说这种话……」


    这种话就好像，要等林素秀死了，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林时远听不得这种话。


    他不能接受林素秀离开他。


    他觉得自己悲哀，没有能力救林素秀，却又因为贺凝说了句这样的话而生气。


    贺凝有什么错，他错就错在认识了他。


    贺凝只说说等他，没有半分咒林素秀的意思……


    林时远在贺凝面前流出了眼泪，豆大的泪珠滑进了嘴巴里，很咸。不知道是谁先凑近的，两人疯狂地吻了起来，谁也离不开谁，好像对方就是这世间唯一的氧气罩，移开分秒，都要死去。


    林时远后来逐渐体力不支，被贺凝抱着亲，这是贺凝第一次吻的这么凶，凶到最后，又温柔起来，怜惜地按摩着他的口腔，每一寸唇舌。


    两人气息纠缠在一起，大喘着气，额头抵额头，贺凝用拇指指腹擦去林时远眼角的泪，「你瘦了好多。」


    林时远笑了下，鼻涕差点笑出来，「你脸色差的跟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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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凝用唇蹭林时远的眼睛，声音低低的，哀求，「时远，别推开我了，别让我受罪了，你心疼一下我啊，你让我帮你，跟你好好的，不就好了吗？」


    「你非要看我高烧不止，高考失利，然后病倒吗？」


    贺凝牵着林时远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可是病人。」


    林时远用力含住贺凝的嘴唇，疯地快把贺凝吃进肚子里，「少装可怜了，你自己说的，做了手术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贺凝眼睫上挂着林时远的眼泪，经过一番亲吻，他脸色终于好看了起来，笑了笑，「可是我这几天，疼的像手术失败了。」


    林时远闭上眼，继续亲吻贺凝。放不开，舍不下，那就不舍了。


    贺凝都有勇气一直追着他，他不能再推开他了。


    林素秀跟贺凝，林时远都要。


    「你回去吧，我奶奶那里我来说。」


    贺凝眼睛一亮，「真的？你不放开我了？」


    林时远心里发酸，笑道：「真的啊，我想通了。」


    这次贺凝的眼睛红了，抱住林时远，「你还把我手机里关于你的都删了。」


    林时远把自己的手机给他，「我的给你，我的还有。」


    贺凝轻轻咬了口林时远的肩膀，「把我的删了，你的还流着，真狡猾。」


    他们出来的太长时间了，林时远要回去了，分开前，贺凝把自己帐上的所有钱都趁着贺父还没给他冻结，转给了林时远，为了让林时远接受，他说：「要还的啊，这可不是彩礼钱，彩礼钱等奶奶认可我了，我再上门给。」


    林时远不知道说什么好，单手搂住贺凝的脖颈，亲了亲，「谢谢，这个便宜就让你占了。」


    贺凝这次捨得让人离开了，因为林时远答应也勇敢地站出来了，这一次的分开不再是提心弔胆的了，「回去吧，我家里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明天来找你。」


    林时远：「把书拿来，咱俩还得高考的。」


    「好。」


    林时远走后，贺凝没有着急走，他拿出手机，刚才亲的时候就感觉手机震动了，只不过没理，现在一看，果然是贺父的。


    他打回去，是贺父的助理接的，这个助理贺凝跟他相处的还可以，助理给他透了个信，「董事长很生气，已经派人去查你在那边的事了。」


    贺父还有两个兄弟，他们三个分别管理了一个公司，最终老闆都是贺凝的爷爷，贺父从进入公司起，就一直在努力工作，为的就是让贺爷爷把公司给他，认可贺夫人。


    是的，贺凝的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大的原因是贺爷爷不太喜欢贺夫人。


    贺父从一开始就是单方面追求贺夫人。


    贺凝挂了电话，有些出神，贺父查他，一定会涉及到贺夫人，看来贺夫人也瞒不了多久了，他没打算告状，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了。


    贺凝无法判断贺父对贺夫人的感情，说爱，可他把贺夫人放在这里，一年就见几次面，说不爱，他又表现地爱。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贺父不会喜欢贺夫人的出轨的。


    但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贺父的目标转移了，就暂时不会去管他，他可以偷几年时间来快速成长。


    跟贺凝分析的一样，贺父果真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只在高考前三天让助理通知了他一件事，他跟贺夫人离婚了。


    贺凝一直没有回那个家，自然也不知道贺夫人的状况。


    他没时间回，也没那个感情回，他很忙，白天在学校里做最后的复习，晚上就去医院跟林时远轮着陪护林素秀。


    林素秀见赶不走他，也不说话了，马上就高考了，她做不出这时候干扰两个孩子学习的事，只能全都往后推。


    只是烦得很，这两个人跟说好了一样，林时远负责说服她，贺凝负责闷不吭声干活，林素秀几次都被他们气的说不出话来，眼不见心不烦地让他们都出去。


    她这病需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能跟他们生气。


    唐偕飞跟沈江海也来过几次，大包小包地提着过来，然后再让林素秀呵斥一顿，把小包提回去，大包留下。


    林素秀：「你们都走，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林时远的说客。」


    唐偕飞笑嘻嘻的，坐到林素秀病床上，「这不老话说得好嘛，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你看我们班长，学习好，长得好，会做饭会做家务，未来还会赚钱，奶奶，你真不考虑一下？」


    林素秀气的打他，「就让我低头是吧？你们都打算让我低头？两个男生在一起，那能有结果吗？你出门看看，谁不是一男一女，都像他们那样，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还传宗接代不接代了，到老了，谁养活？」


    沈江海坐到右边，「诶，不能这么说，咱家又没有金山银山，有什么可接的啊，至于到老了谁养活，奶奶你管他们干什么啊？让他们上街上要饭去，两个老头，饿死他们。」


    唐偕飞：「就是就是，主要是他们两个现在很可怜啊，你看还得照顾你，逗你开心，还得学习，我们班长还在冲刺省状元，时远也打算学法律了，你们他们多累啊。」


    林素秀让他们两个吵的耳朵疼，没一会儿就让林时远赶他们走了。


    等人都走了，林时远回到病房，林素秀背对着他，病房里没了刚才的吵闹，此刻安静的人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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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素秀说：「好好准备你的高考，让我想想。」


    林时远仿佛如释重负般，放松了肩膀，笑了，「嗯。」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都是对子孙的爱让老人家退让的。


    鞠躬，么么哒(づ￣ 3￣)づ


    第6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接下来一直到高考的时间里, 林素秀都对林时远跟贺凝的关系只字不提，就像没发生过那件事，对贺凝的态度也松动了很多, 只是笑容里多少还是有些疏离。


    贺凝没什么想法，他已经知足了。


    「奶奶, 我让时远先回家了，您有什么想做的就叫我。」


    明天就是高考了，贺凝是眼看着林时远最后这半月怎么学习的，所以最后一天又哄又求的, 好歹是让他回家休息了，留下他陪护到晚上九点。


    林素秀精神状态还不错，她的是手术时间已经确定了, 就在高考结束，是林素秀这么要求的, 她不肯放在高考这天, 因为林时远肯定会分心。


    林素秀盘着腿在看电视, 闻言摆了摆手，「我能有什么要你帮忙的, 你也赶紧回去吧。」


    贺凝笑了笑, 「我在这里就是休息，不用看书不用背单词, 挺放松的。」


    林素秀嘿了声, 「我还赶不走你了是吧？」


    贺凝温笑, 就是不动。


    林素秀也没办法了, 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倔。


    看了会儿电视, 林素秀看到贺凝光站着, 想让他跑跑, 说道：「你给我倒杯水吧。」


    贺凝应了声就拿起林素秀的茶杯出去接水，殷勤的很。


    同病房的老奶奶看着忍不住笑了，「你别说，还挺听话。」


    这几天，病房里的老奶奶老爷爷，都知道林时远跟贺凝是怎么回事了，起初他们也不理解，但是也没有去看热闹，去问林素秀，他们本身都患了病，没那个心情，但随着两个孩子每天都来医院，有时候是两个一起来，有时是轮着来。


    病房里的老人家都觉出了趣。


    「像这么孝顺的，可不多啦。」


    林素秀哼哼的，没答话。


    对床那个相熟的老太太说：「其实说句实在的，咱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别管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林素秀跟她熟，呛了她一句，「你还说，这要换成你孙子，你不得气的昏过去。」


    老太太笑个不停。


    林素秀在病房里等了会儿，结果还是没等到贺凝，不由奇怪，这是去哪儿了？她下了床，出去找人了。


    身手还挺利索，完全看不出是得了肺癌的人。


    却说贺凝这边，在出了病房后，排队接水，刚接了一瓶水，他转过身，突然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贺夫人。


    贺凝很意外，但又很平静，他就这么静静看着贺夫人，等着对方先说话。


    贺夫人戴了个很大的墨镜，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格外冷淡，她依然优雅漂亮，但怨恨还是从她的嘴角泄露了出来。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贺凝面前，狠狠给了贺凝一耳光。


    「这是我当年辛苦十月怀胎，现在你连趟家都不回打的。」贺夫人竭力忍着愤怒，只是唿吸还是乱了，她再次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这是你不把我当个母亲，对我不闻不问打的。」


    「这是我后悔把你生下来打的！」


    一脸三个巴掌，贺凝的脸颊很快就红肿了。


    贺夫人怒意未消，举起手，「这是你宁愿守着一个陌生人，连个打个电话都不给我打，贺凝，你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怎么会把你生的这么冷血？！」


    「你干什么！」林素秀转过弯就看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在打贺凝耳光，顿时倒吸了口气，气得喝了一声，飞快走过来，「你干什么？」


    贺凝终于说话了，只是这话也不是说给贺夫人听，而是对林素秀说，「奶奶，没事，这是给你接的水，你回病房喝吧，这里我来解决。」


    林素秀可不爱听这话，把贺凝拉到自己后面，「解决什么解决，这是大人的事！这人是谁？你妈？」


    贺凝嗯了声。


    林素秀看向贺夫人，不等贺夫人说话她就一连串地骂了起来，「就你这种女人也配当孩子妈？你把孩子当什么了？大庭广众的你就这么打孩子耳光，你读过书吗你，我没读过书的都知道不能打孩子，你算个什么？」


    「你的事小贺都跟我说了，你哪来的脸怪小贺，赶紧滚蛋，看见你这种跟男人跑的不要脸玩意儿就想抽你几个大嘴巴子，看你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芯子里都烂了！呸！」


    贺凝在后面怔怔地看着林素秀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什么心情，他有些想笑，又有些酸酸胀胀的难过。


    林时远以前跟他说林素秀护犊子，他还不信，现在总算亲眼看到了。


    林奶奶岂止是护犊子啊，她这是护的不得了，连贺夫人都骂。


    贺夫人优雅矜贵了半辈子，这回被这么指着鼻子骂，肯定要生气。


    贺凝垂下眼挑起了唇，唇角牵动脸颊的伤，他也不觉得疼。


    林素秀战斗力极强，还没骂完，「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你说了那么一句冷血，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有妈妈这么说自己儿子的？我看你才是冷血到家了，你心不光冷你还黑，你怎么当的妈，啊，你知道小贺明天高考吗？你张嘴闭嘴就是后悔生她，要我说，你能生下小贺，那还是你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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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人生不如意，别把错误都归到孩子身上，什么思想素质，这么大个人了，不嫌丢人。」


    贺夫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她一把摘下墨镜，「你知道什么？你跟贺凝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一个陌生人！你教孩子教得好？你教得好你孙子勾引我儿子？」


    林素秀身子挺的笔直，气场很强，「什么勾引，两个孩子两情相悦，你这当妈的就只会说勾引？你这思想还没我一个老太婆高！」


    贺夫人明显不敌林素秀，贺凝看林素秀骂够了，不想让她气坏了身体，扯了扯林素秀，扶着她的手，「奶奶，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看您。」


    林素秀气唿唿的，拍了拍贺凝的手，「你别怕，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看着，我倒要看看她能拿你怎么样？」


    贺凝劝不走林素秀，算了，他回过身看向贺夫人，在跟林素秀说话时的温和全没了，他平静道：「我不知道你找到这里，是想发泄什么，但你刚才已经打过巴掌了，你可以走了。」


    贺夫人刚刚那一句话一个巴掌，句句都是怨恨，怨贺凝没有回去看她，怨他没有保护她，可这很奇怪，也很可笑。


    贺夫人从没正经照顾过贺凝，也从没表达过喜欢，所以她为什么在这时候，想起了贺凝，想让贺凝陪伴她？


    是因为她离婚了，情夫也没了吗？所以这时候孤身一人，想起他了？


    可这依然很奇怪。


    只能说贺夫人的心理这么多年已经出了点问题了，于是贺凝最后说了一句，「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贺夫人伸手想抓贺凝的脖子，林素秀眼疾手快地打开了她的手，「还敢动手？！」


    贺夫人不死心地瞪着贺凝，「你为什么这么冷血！我是你妈！」


    贺凝不太想跟她说话，扶着林素秀往回走，「是你冷血，母亲。」


    等回到病房林素秀还气的骂骂咧咧，并对贺凝那一句母亲非常不满意，「你看给你打的，都肿了，你还喊她妈！」


    贺凝笑道：「奶奶，别生气了，她不会来了。」


    林素秀喝了一大口水，「她再敢来我就打她！」


    贺凝一迭声应着，站在林素秀后面给她捏肩。


    林素秀皱眉，「你爸常年不在家，你妈又这个德行，你竟然没长歪，真是神奇。」


    贺凝笑的开心，「所以我是真的喜欢时远啊，奶奶。」


    他本该不会爱人，也不会被人爱，可他遇到了林时远。


    他这才避免走上了贺夫人的路。


    林素秀顿了下，没好气，「我看是你想挨打。」


    贺凝把手伸到林素秀面前，「奶奶打吧，反正奶奶刚才已经承认了，我是你家孩子。」


    其实原意思是林素秀承认了他跟林时远的感情，但当时那个情况，林素西就是为了比贺夫人开明才说的。


    但贺凝擅长装傻，还擅长打蛇上棍。


    林素秀往贺凝手掌心拍了两下，「你们母子是来克我的吧，先是被你妈气，现在被你气，走走走，回家去。」


    贺凝绕到林素秀前面，嘆了口气，「奶奶，脸疼。」


    林素秀端着贺凝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眉毛皱的紧紧的，「都打成猪头了。」


    「走，奶奶带你去问护士拿点冰块，敷敷。」


    高考两天结束后，当晚林素秀也进手术室了，她状态很好，拉着林时远的手，还有心情嫌弃，「又黑又瘦，你怎么丑成这样了，赶紧补补，要不然都配不上小贺了。」


    林时远眨眨眼，不明白这怎么两天的功夫，林素秀松口松成了这样，他问贺凝，「你给她灌迷魂药了？」


    「说的什么话！」林素秀拍了下林时远的手，「行了，我进去了，明天见。」


    林时远笑着，搓了搓林素秀的手，「奶奶，我明天跟你说我考试的事。」


    林素秀也说：「我有东西给你。」又看了眼贺凝，「还有你的。」


    几人在手术室前表现的都很乐观，但看着林素秀被推进去，林时远还是瞬间红了眼眶，贺凝搂住了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轻声，「没事的，医生说了，奶奶情绪很好。」


    但是医生也说了，林素秀年纪大了。


    林时远握住贺凝的手，几根手指刚接触到，就自动自觉地变成了十指交叉，在这种时候，这么贴近的十指交叉给人很强的安全感。


    贺凝亲了亲林时远的额头，「确实有点黑了啊……」


    林时远红着眼张嘴咬了口贺凝的下巴，「去你的……我一个星期就白回来了。」


    「这么厉害啊……」


    「当然，我可是随了奶奶的天生白皮。」


    「那等奶奶出来了，等好好感谢她。」


    「你还没说你给奶奶灌了什么迷魂药。」


    「这是秘密。」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手术很顺利，家属放心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病情，还有相关时间，都经不起考究，只能说我查的也是一知半解哈，如果有很离谱的错误，求轻骂求轻骂，因为本来是打算奶奶直接那什么的，但是写到前几章的时候，觉得，还是算了，让大家都好好的吧，所以这才改成了初期。


    鞠躬，爱大家。


    第67章 咱俩谁娶谁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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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林素秀在院观察了一个星期后就出院了，本来还能早一天，林时远不放心, 非要住够一个星期。


    林素秀反抗不过，气得指挥贺凝打林时远, 「反了天了！住一天花一天钱，我看你是嫌家里负债还少。」


    林时远就是不让，贺凝笑着走到林时远身后，拉住他的手, 「好了，别跟奶奶吵了。」


    林素秀：「就是！小贺，你好好教育他。」


    贺凝笑眯眯的, 弯起眼睛应了声，然后轻轻戳了戳林时远的额头, 「奶奶让我教训你的。」


    林时远嘁了声, 戳回去。


    林素秀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互动, 更气了，没眼看, 「行了行了, 收拾东西，回家。」


    说完她眼不见为净地去外面等他们了。


    病房里贺凝仔细看着林时远的表情, 除了耳朵有点红, 神色不自然之外, 挺好的。


    林时远拍开他的手, 弯腰收拾床上的衣物, 「看什么？」


    贺凝跟过去帮忙, 「我看看你有没有排斥我当着奶奶的面跟你亲近啊。」


    林时远咕哝, 「这有什么好排斥的。」


    「我奶奶跟我一样，脾气倔归倔，一旦认同了某件事，就是彻底认同了，不会再有别的想法，所以我不用怕她反悔。」


    贺凝似真似假地嘆了口气，「哪有？你可没有奶奶这么一旦认同了，就不再反悔，你反悔过一次了。」


    林时远手上动作没停，脸上浮现出麻木的情绪，又来了。


    和好之后，贺凝就开始反覆算旧帐了。


    贺凝凑到他面前，嘴唇抿了抿，一副伤心的模样，「你烦我了。」


    林时远长长地啊了一声，捂住贺凝的嘴，他在自己手背上亲了一下，「我哪敢，您继续，就是等回家了再说行吗？」


    贺凝拿开林时远的手，这会儿病房没人，他看着门口，飞快在林时远唇上又亲又咬了口，「你就是烦我了。」


    林时远是理亏，可自知理亏也自知不了这么久啊，加上时不时就被贺凝这么说，他反扣住贺凝的后脑勺，狠狠地亲回去，「今天下午，找个藉口，出去开个房，我他妈让你一次说个够行了吧！」


    贺凝笑了，「几次呢，时远？」


    林时远耳廓通红，收回手，「随便你。」


    贺凝不依不饶地追过去，「不行，时远，要你自己说，这是你给我认错，要你说几次，才能体现你的心意。」


    林时远隐隐崩溃，「……你都这么说了，我要说个少一点的次数，你岂不是又说我心不诚。」


    贺凝压着笑，正经道：「嗯，所以时远要好好想个数字给我，否则我又要烦你了。」


    林时远把书包扔到贺凝怀里，咬牙，「10次，你他妈要做不到10次，我就反攻了你。」


    贺凝笑意凝固了下，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失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但是贺学神不愧是学神，思维转变一绝，重新笑起来，「我把你弄出来10次，是不是也算数呢？」


    林时远差点给他一个过肩摔，「你穿个裤子吧！」


    林素秀还在外面，尽管两人都因为这个话题身上有点热，算起来他们有段时间没做了，中间还经歷了那么多事……但是现在的时间不对，都压下不该有的想法收拾好东西回家了。


    快一个月没回来，林素秀在家门口深唿吸了口气，很高兴，「可算回来了，我都想我的大茶杯了。」


    林时远把包放下，「给你洗的干净的，赶紧去喝杯水吧。」


    林素秀笑呵呵地去了，不忘夸一句林时远，「还是我大孙子懂我。」


    贺凝语气哀怨地补充，「奶奶，是我让时远洗的。」


    林素秀一点也不厚此薄彼，连忙把贺凝也夸了一番，自从在医院里亲眼目睹了贺夫人打贺凝耳光，林素秀就特别疼贺凝，已经赶上林时远了。


    「你妈没再找你吧？」


    贺凝乖乖回道：「没有了，奶奶。」


    林素秀点头，「她找你了你也别理她，当然也不是让你跟她断绝关系，等她老了，还是得给她尽尽孝的，但现在不用搭理她。」


    林时远回到家里也轻松了很多，躺在沙发上就不动了，笑道：「奶奶，你别管贺凝跟他妈的了，人家自己的家事。」


    林素秀端着她的大茶杯出来了，不贊同地皱起眉，「你看你这话说的，小贺现在又不是我们家的外人，她妈对她不好，我还能鼓励着，让小贺去找他妈啊，你是没看见那天她打的，指甲都划到小贺的脸了……」


    林时远动了动腿，轻咳一声，他岂止知道，贺凝还就这事，高考前一天，把他从浴室里拉出来，要他看他的脸。


    林时远当时也是又气又心疼，全身滴着水都没管，捧着贺凝的受伤的脸亲了又亲。


    贺凝这种绿茶，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好像不太对，林时远坐起身，「奶奶，什么叫贺凝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啊？」


    林素秀哐地放下茶杯，敲了一下林时远的头，「你们一个两个的，明知道我的意思了，还总逮着我的话不放，讨不讨厌！」


    贺凝洗好水果出来了，握住林素秀的手，看似是担心林素秀打林时远，把自己的手打疼，实则是拦着不让再打。


    「奶奶，我们就是爱听你这么说。」


    林素秀面上挂不住，端起她的茶杯跑了，「我去找找我给你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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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走了，客厅里的两个人，立时一个弯下腰，一个抬起头，讲悄悄话，「可以啊贺学神，把我奶奶攻略的明明白白。」


    贺凝指腹擦了下林时远的眼角，「那时远可不可以去跟奶奶请个假，我们去酒店互相攻略一下呢？」


    林时远推开贺凝，「滚一边去。」


    贺凝用眼神控诉林时远说话不算话，眼看就要撒娇，还好林素秀出来了，手里拿的是两件衣服，叠的特别板正，料子不用摸，一看就知道是好的。


    一件红色一件黑色。


    林素秀示意林时远跟贺凝坐下，她走过来，一人一件衣服，「这是我给时远，还有未来儿媳妇做的衣服，给儿媳妇的是旗袍，给时远做的是长衫。」


    说着，林素秀把两件衣服，分别放到林时远跟贺凝手上，神情有点怅然，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又开口，「现在给小贺了。」


    「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就想，万一我没挺过去，时远该怎么办。」


    林时远蹙眉，「奶奶。」


    林素秀拉起林时远的手，又拉住贺凝的，三个人的手叠放在一起，两只年轻，有力，属于男孩子的手，一双已经迟暮，是老人的手。


    林素秀继续道：「那时候我就庆幸，还好，没说死，没强硬让你们分开，就算我真没挺过去，你还有小贺照顾你，不至于一个人过。」


    贺凝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在最外面，握住他们两人的。


    「两个男生谈恋爱，我听说过，但我从没见过，我也从没想过，我的亲孙子会是这样，一开始，我确实无法接受，不光是世俗的眼光，时远，奶奶不光是为了面子，为了别人怎么看我，而是你知道，两个男人，是生不出来孩子的，一个人的生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有孩子，你们将怎么度过接下来的几十年？」


    「没有孩子，你们的家就是不热闹的，就像你跟我的，你跟着我长这么多，过了那么多年，你亲眼看见过，两个人的大年夜，是什么样的，我不想让你这一辈子都这样。」


    「所以，时远，别怨奶奶，小贺，你也别怪奶奶，长辈只不过是想让你们幸福罢了。」


    林时远鼻子发酸，不想丢人地哭出来，把额头放到了他们三人的手上，用泛着鼻音的声音说道：「奶奶，你说这个干什么啊？都过去了。」


    林素秀揉了揉林时远的头髮，「我这不是珍重点吗？刚才你们还说喜欢听我承认你们关系的。」


    贺凝笑了笑，拿起腿上的旗袍，「喜欢的，奶奶，谢谢你最后还是成全了我们。」


    其实贺凝一开始就知道，林素秀会同意的，贺夫人和贺父不会，可林素秀一定会，因为林素秀很爱林时远。


    「虽然我现在，给不了时远什么，但奶奶可以一直看着我，看着我怎么对时远的，再看着我暖封们，怎么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三个人的新年是有点冷清，可只要我们互相相爱，就够了。」


    林素秀说了句好孩子，上前把林时远跟贺凝都抱到怀里，拍了拍，「你们好好的，都好。」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林素秀突然看到贺凝手上的旗袍了，咦了声，「我怎么把旗袍给你了？」


    林时远茫然地抬起头，眼皮还红着，「啊？」


    林素秀把他们两个的衣服换了换，满意了，「当初给时远做的衣服大，没想到他现在都没长到那么大个子，倒是旗袍挺合适，就这样了。」


    林时远：「？？奶奶，我还在煽情，你这样好吗？」


    林素秀乐得不行，笑着去卧室里看电视了，丢下的一句话却让两人再次难受了，「旗袍是女儿穿的，你可不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吗，等我走了，你就没娘家了，一个也没有，可别让人欺负了。」


    林时远捂住眼，闷闷地骂了句脏话。


    贺凝一手搂着林时远的腰，一手从他膝窝下面穿过，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哄道：「不欺负你，绝对不欺负，别哭啊，奶奶承认了我们的关系，等于说我们今天是新婚，不能哭。」


    林时远笑骂，「想得美吧你，新婚？你给戒指了吗你就新婚，挺会占便宜。」


    贺凝一下下亲着他濡湿的眼睛，「戒指会补上的，房子也会补上的，彩礼嫁妆，嫁妆我全给。」


    林时远捏住贺凝的下巴，「你准备嫁妆就行了，咱俩谁娶谁还不一定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3)(e￣ *)


    鞠躬，爱大家。


    第68章 试试看


    [本章节已锁定]


    第69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聚会上, 同学们都穿着自己的私服，有几个女生还染了头髮，化了妆, 短短几天而已，竟然有种认不出来的感觉了。


    好像那过去的高考, 不止是两天，而是三年。不过也确实是。


    老余还有李主任都在，同学们这时候才知道李主任原来跟老余还是高中同学，难怪次次批评老余, 次次不了了之。


    在班级聚会上，李主任也没了平日的架子，露出点笑模样, 见同学们这么亢奋，他顺势又透露了个小道消息, 「校长跟我们也是同学。」


    「喔~~原来如此啊。」


    老余喝了酒, 脸很红, 笑道：「所以你们知道同学的重要性了吧，人生啊, 可就那么几年同班同学, 等出了社会，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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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江海很给面子, 附和, 「明白明白, 咱班除个别人, 大家都很团结。」


    说的就是今天没来那两个男生了, 老余哎了声, 笑着指了指沈江海, 「你太精了。」


    沈江海给老余又倒了杯酒，「不精怎么当老闆回报母校。」


    老余拍着沈江海的肩膀，心里还是惦记着贺凝跟林时远，「他们俩还没到吗？」


    说这话是林时远正好走进来，粗略扫了眼包厢里的人，然后走到老余面前，「来了来了。」


    贺凝在后面也进来了。


    老余看着他们两个，总有种想嘆气的感觉，但最终也没说什么，他教了一辈子书，有些东西，明白道理归明白道理，但真让他理解，他理解不了。他还是觉得，正正常常的，被社会主流认可，才是好。


    但两个孩子既然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打算，他这个当老师的，就不说了。


    反正劝也劝不动。


    老余问了几句林素秀的事，得知手术很顺利，现在已经在家了，连连点头，「好，这就好，大灾大难都过去了，后面都是福气了。」


    林时远有段日子没见老余了，以前听老余这么说只觉得他啰嗦，太感性，现在听，有不一样的感受了，他笑道：「我替我奶奶谢谢你了。」


    贺凝走上前一步，跟林时远并着肩，「余老师。」


    老余此时还没醉多少，没怎么失态，让他们赶紧坐下吃，再跟同学们聊聊。


    林时远跟贺凝落座后，旁边几个同学都过来打招唿了，谁也没提那件事，因为都有眼睛看得出来了。


    闹的那么大，林时远还不上学了，但现在他们一同出现在班级聚会上，意思可不就是两人还好好的吗。


    到底是有个女生悄悄送出了祝福，她长得很可爱，圆圆的眼睛，弯起来笑的时候像月牙。她小声道：「你们俩真好啊，以前是死对头，高三和好了，成了好朋友，再然后成了恋人，虽然男孩子跟男孩子是有点惊世骇俗，但我觉得你们很好，班里其实有几对情侣的，但他们高考结束就分手了，想不到最后，反而是你们还在一起。」


    贺凝握住林时远的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又搭错了，露出个比女生还温柔的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林时远：「……」


    女生走后，林时远无言地看向贺凝，贺凝小气又记仇地搓了搓他的指尖，「你看她了。」


    林时远呵呵，果然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这个醋精。


    他倒了满满一杯啤酒，仰起头喝了。


    唐偕飞在忙着跟男生们玩游戏，沈江海在跟李主任扯皮，其他同学也没来烦他们，这个聚会过得还不错。


    半小时后，林时远默默收回了这句话，原因为他，老余喝高了。


    李主任拉都拉不住，他哭着跟每一个同学说话，女生们共情能力发达点，一大半都跟着也哭了起来，打眼一看，包厢里几十双红通通的眼睛。


    林时远直觉不妙，拉着贺凝想跑，结果还是被逮到了。


    老余吸了吸鼻子，捏了捏林时远的肩膀，再看看他跟贺凝握在一起的手，仿佛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不知从何说起，「我听说你想学法律。」


    他挑了这个开头。


    林时远点头，「听说很赚钱。」


    老余失笑，「是你的作风，我以前一直说，你不稳重，但现在，你变了很多，成长了，是件好事，我希望你以后，能更多的压压你的脾气，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老余说了很多，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但这次林时远没再不耐烦地打断他。他其实知道，老余是不可多得的好老师。


    只是有时感情会太旺盛。


    老余说够了，又看向他们相握的手，「你们以后要面对的眼光，只多不少，如果遇到了难以过去的坎，那就想想高三这年，你们互相喜欢的勇气吧。」


    林时远微微一怔，嗯了声，「知道了。」


    老余看着贺凝，笑着摆了摆手，「我对小贺没什么交代的。」


    贺凝说了句轻松的话，「怎么会没交代，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录取通知书到的时候，让我好好接受採访吗？」


    老余想起贺凝那最后几次摸底考，高的离谱的成绩，大笑，「没事没事，那些都不要紧，你不想去就不去，反正学校有你不少照片。」


    聚会已经到了尾声，众人准备走了，老余还有几个学生没关注到，他放林时远跟贺凝回家了，「回去吧，以后有空回来看看我也行。」


    这句话年年有老师说，但多是客套话了，很少有学生回去。


    林时远认真承诺，「会回来看你的。」


    老余擦了擦眼角，又哭了。


    李主任在边上很无奈，「他每年都哭，没事，你们回去吧。」


    林时远跟贺凝没立刻走，又坐了会儿才准备离开，在走廊，突然被跟出来的展宁西叫住了。


    他们三人不熟，这会儿也不知道展宁西有什么事，林时远看了眼贺凝，问道：「怎么了？」


    展宁西有些腼腆地男笑分了下，他正视着眼前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没头没尾地说道：「那时候肖杰说我早恋，其实是对的，只不过不是那个女生，是那个女生的哥哥，我男朋友已经不读书了，挣钱养家，很忙，所以我帮他送妹妹。」


    林时远一扬眉，这是真的很意外了，但是还是不知道展宁西说这话什么意思。

 第127页

    展宁西又笑了笑，「说出来没意思，我就是……很羡慕你们，很勇敢，也想让你们知道，这世界上有人的，还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就在一起好了。」


    贺凝揽着林时远的肩膀，道了谢，「也祝你跟你男朋友幸福。」


    因为这个插曲，回去的路上林时远问起贺凝父母的事，贺凝说他收到了贺夫人的信息。


    林时远的本意是，今天这个聚会，老余，展宁西，还有很多同学或明或暗的祝福和接受，他突然想跟贺凝一起把贺凝的父母也说通一下，有人祝福支持的感情关系，实在是不赖。


    「她跟你说了什么？」


    结果贺凝把手机给他，页面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


    林时远瞬间暴怒，「我操，她几个意思？你确实是你妈亲生的？」


    贺凝倒是没什么感觉，笑道：「确定是，不用做亲子鑑定都能确定的是。」


    林时远：「你怎么确定的？有当妈的这么咒自己儿子的吗？」


    贺凝轻嘆了口气，低下头握住林时远的手，「她跟我一样，只是很缺爱罢了。」


    只是她没得到爱，贺凝得到了。


    林时远依旧很生气，把手机给回贺凝，「得了，我还想登门拜访讨好一下她的，拉倒吧。」


    贺凝没异议，直说好。


    林时远生了会儿闷气，气不过，转过身捏贺凝的脸，「她竟然敢说你不幸福？！你不幸福吗？你现在幸福死了好吗？」


    贺凝被捏着脸颊，声音含煳不清，表情也丑丑的，只是眼睛还是那么好看，他笑着说：「是啊，很幸福，所以你不要生气了。」


    林时远这才勉强消气，想想把贺凝的手机拿回来，解锁，打开通讯录，拉黑了贺夫人的电话。


    「老余让我严于律己宽于待人，我也觉得应该这样，但对她不行。」


    「至少现在先拉黑她几个月几年的。」


    贺凝摊开林时远的掌心，送到唇边亲了下，「都依你的。」


    林时远得意起来，「可不是都得依我的吗，你要学医，以后没个七年是毕业不了了，你得指望我上班养你。」


    贺凝眼里唇角漾开了笑，「好，得让你养，我现在就乖乖的听话。」


    能不笑吗，林时远这一许，就给他许了七年。


    高考结束一个月后，班里的人陆续都收到了通知书，唐偕飞收到通知书的时候高兴地亲自跑到林时远家嚎了一个小时，林素秀拿扫把赶他。


    「哎呀别喊啦！我要聋了！」


    唐偕飞嘿嘿笑个不停，「我的计算机专业稳了。」


    林时远烦的想抽他，他通知书还没到，贺凝自然的也没，他成绩都查不到，不是状元就有鬼了。


    第二天，林时远的终于到了，第二志愿，好悬被录取了，擦线过的。


    林时远对此也算满意了，本来他就是学渣，能考到这个学校，说他是黑马都不为过。


    老余以后的执教生涯又多了一个案例可讲了。


    林素秀也非常满意，可惜她除了跟市场上的人报报喜讯，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还有哪个亲戚可以说，有点寂寞了。


    再一看待在她家客厅的两个大男生，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搞到一起了，她以后也别想有亲戚了！


    「走走走！小贺不是在外面租房子了吗，去那边住去，少在我家烦我，气死我了。」


    又过了半日，贺凝的通知书到了，贺凝果真没去採访，他手机都直接关机了。


    拿到通知书后，贺凝给林素秀看，林素秀美滋滋了会儿，更加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大学，这么好一个录取通知书，她没亲戚可以炫耀！！


    顿时更更生气了，这回说什么都不让他们两个在家了。


    贺凝跟林时远乐着被赶出了家门，对视一眼，笑的更厉害了。


    至此，他们就是准大一新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收拾一下，准备完结！


    上一章还没解锁,救命了


    鞠躬，爱大家。


    第70章 全文完


    林时远跟贺凝并不在一个大学, 只是同一个城市，离家挺远，因此过了大一之后, 他们就在那边一起租了个房子住，只有放长假和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跟林素秀过。


    林素秀已经住进了新家, 搬离了那栋老居民楼，她正式开始养老了，只是闲不下来，还时不时做几件衣服, 贺凝帮她在网上开了个店铺，销量的事另说，总之有点苦了林时远。


    林素秀几乎没上架一件, 贺凝就买回来给林时远穿。


    林时远一言难尽地看着贺凝，「你说吧, 你是不是其实有什么癖好。」


    贺凝就从后面抱着他, 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哄他, 「毕竟是奶奶亲手做的，我想买回来收藏。」


    林时远冷漠脸, 「收藏到穿我身上？」


    贺凝笑了, 亲吻林时远的脖颈，声音含煳, 「你穿着好看。」


    除此之外, 两人每天就是上课、兼职, 其实同居之后并没有像别人想的那么荒淫无度。他们两个的专业都是如果不好好上课听课, 毕业后就等于白上了四年大学的那种。


    所以尽管同居了, 但到后面也像没同居一样, 尤其贺凝后来开始做实验, 晚上甚至回不来，要记录数据。


    林时远没什么表示，他自己上课写作业也累的要命，贺凝不回来还正好，不用跟他纠缠，能好好睡个觉。

 第128页

    贺凝这时候就会给他打电话，语气幽怨，活像个被抛弃的原配，「时远，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


    林时远累的不想搭理他。


    在大三这时候，林时远有段时间确实是有点厌烦贺凝的，因为觉得很烦，白天很累，回来还要面对贺凝无休止的猜疑。


    即便贺凝用撒娇的口吻说出来，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林时远也会烦。


    他都不知道他第几次跟贺凝说他没有，还把手机给贺凝看了，但贺凝就是没有安全感。


    说真的，很累很烦。


    林时远那段时间甚至不想回贺凝信息，两人经常两三天都见不了一面，信息也寥寥几条，闲下来的时候，林时远也会打开手机看看，看到贺凝发来的信息，他还没回，会嘆口气，有些茫然。


    他知道贺凝肯定难过了，还很委屈。


    但他就是不想回。


    他跟贺凝谈过了，他想让贺凝不要总吃醋，总猜疑他，但贺凝改不了。


    他累，贺凝也难受。


    林时远动过分手的念头，刚出来就立刻狠狠抹掉了。


    唯独这个不可能。


    他现在只是状态有点问题，并不是不爱贺凝了。


    林时远这样的单方面小冷战，一直持续了两个星期，直到他法考结束，才迎来转变。


    那天林时远剪了个头髮，穿了件跟贺凝一起买的情侣款卫衣，又买了束花，他本来是想回家等的，但咬咬牙，直接去贺凝学校了。


    这要是放以前，他打死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太尴尬了，但现在不同了，他毕竟也是谈了三年恋爱的人了。


    他手上的花实在太显眼，有人看过来，跟身旁的人窃窃私语几句，最后露出恍然大悟地笑。


    贺凝跟高中一样，在这所学校也小有名气，特别是他还有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再加上他大一的时候也经常往这边跑，有人认出他不稀奇。


    林时远有点羞臊，但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好，差点迫不及待地就跑起来去见贺凝。


    他闷了小半月的情绪在此时如风吹过海面，带来涟漪，也带来了远处的日升，海面终于不再黑暗。


    在靠近实验办公楼的时候，林时远看见从楼上下来的贺凝，身上还穿了白大褂，是匆忙出来的。


    林遖帉时远扬起笑，这回真的跑了起来。


    他一手拿着花，一手抱住了贺凝。


    「下午好，男朋友，是有人给你发信息通风报信了吧，没事，今晚一起去餐厅吃个高级点的晚餐吗？」


    贺凝紧紧抱着他的腰，声音听着开心又难过，「你来啦。」


    林时远心里一疼，唿出口气，好不容易挣开贺凝，拍拍他的脸，「别哭啊，就算我买了两百块的花你也别哭，我过来的时候就很多人看见了，你要是再哭，咱俩这事说不清了。」


    得传出他给贺凝求婚了的消息。


    贺凝握住林时远的手，在掌心亲了亲，眼镜掉下来了一点，纤长的睫毛还能抵着镜框，看着很有脆弱的美感。


    贺凝说：「我以为你不来了。」


    他接过林时远手里的花，自己拿着，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近半个月的没有回应，让他怕了，「怎么想起来送花了？」


    林时远如今长高了许多，就比贺凝矮三四厘米，两人站在一起，是真正意义上的般配，可以眼睛对着眼睛。


    林时远自觉道歉，他知道他这半个月做的不对，是该给他的男朋友一个交代，「本来没想买的，但想想我都来了，那就买束花吧，显得我浪漫点，道歉道的也有诚意。」


    贺凝总算露出了笑，但却有种破涕为笑的感觉，林时远看的更心疼，真切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了。


    「对不起，贺凝，我前段时间状态不对，我现在调整好了。」


    贺凝敛了笑，低垂着眼眸，说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林时远心窝上剜，「你喜欢我时，我绿茶，撒娇就是好的，不喜欢我时，我给你发信息都是错的，状态不对时，就不理我，调整好了，就回来哄我。」


    「时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林时远连忙按住贺凝的眼尾，一迭声道歉，实验楼前人来人往，他也顾不上什么了，真的怕贺凝哭。


    「哪有那么严重，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最喜欢你，特别喜欢你，到老了也喜欢。」说着他还捧着贺凝的脸亲了口，「回去任你处置，我发誓再也不会。」


    他们这众目睽睽的一吻，顿时引来熟人的哇声，林时远耳朵红了，拉住贺凝的手，「任你处置，怎么样都行，而且……」


    着急之下，林时远甚至一句话脱口而出，「如果以后我又这样，你把我绑在家里行吧，让你玩囚禁。」


    贺凝歪着头，脸颊贴在他的手心里，温笑，「真的？」


    戴着眼镜，穿白大褂，此时又贴在他的掌心里，这一幕杀伤力太大，林时远头脑发热，一口应下，「真的！」


    高三大一的时候，到了大二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贺凝就逐渐经常性地在林时远面前表现出柔软无害的模样，特别激起林时远的大男子主义，几乎要什么给什么。偶尔林时远反应过来贺凝是故意的，也会气得牙痒痒，但是贺凝下次再来，他还是会点头。


    他们这日常相处，怎么看都得是林时远是上面的，然而实际上是林时远不仅在下面，还得哄贺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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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怎么能想到呢，这狗男人谈了恋爱后，简直就变了个人。


    林时远此刻答应的好好，贺凝看起来也被哄住了，但事实上，往后几年，林时远有时还是会突然产生厌倦，单方面冷战闹别扭。


    他一个人把三年、五年、七年之痒全过完了，连带着贺凝那份，所以闹的很频繁。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他毕业后就从底层开始做起，律师不比别的，总是很忙，而且那时贺凝还在读博，没有毕业。林时远一个人工作，虽然家是不用他养，贺凝手里挺多钱的，但一个人上班，工资又那么少，他感到累是正常的。


    唐偕飞跟沈江海还总刺激他，把他叫去聚餐，然后一本正经地问他现在多少存款，等林时远一脸萎靡地说出。


    他们两个就一本正经地指指自己，「看我。」


    林时远恹恹地看过去。


    唐偕飞呲牙，「哈，哈，哈，哈，当初是你说做律师赚钱的喔，我刚毕业，一个月工资就八千了喔。」


    沈江海更欠，「哎呀，又卖了上万只猪。」


    林时远一人给了他们一下。


    回到家后更振作不起来，没心情，一门心工作，自然又是冷落了贺凝，觉得贺凝烦。


    但贺凝没有像当初诓骗林时远答应的那样，真的把人绑了，他总是站在林时远目光能及的地方，等着。


    他说：「囚禁是犯法的，爱不是，我相信我的爱会让你回来。」


    林时远怕了，无论多少次，他总是对贺凝有心疼，这种心疼不会随着他犯错的次数增加，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增加而减少，反而越演越烈，林时远知道，他这辈子真的跟贺凝绑在一起了。


    就像贺凝前几年看着他们只剩二十几个人的班群说的话，「人的一生，分离是常态，很多时候的分离，就意味着这辈子都不见了，多可怕啊，时远，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太残忍了，所以我要紧紧抓着你，一辈子不放。」


    贺凝说的一辈子是真的，他从放弃抵抗，跟林时远在一起开始，就是认真的。


    他做不到跟林时远分离，那就紧紧抓着。


    十年纪念日之后，林时远事业稳定下来，贺凝也成了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林时远很少再出现过这样的状态了，每天都跟贺凝很黏煳腻歪。


    林素秀去他们家住了段时间，实在受不了，赶紧又回去了，并扬言，「我觉得我也要发展一下夕阳红爱情了，谁说老年人没有甜甜的爱情了？」


    林时远发出毫不留情的嘲笑，被林素秀一顿揍，贺凝想拦都拦不住。


    最后还是拉着林时远的手，说：「奶奶，别打啦，我们要去国外结婚了，时间就在下个月，您回家准备一下？」


    林素秀呆住，林时远也愣了，齐齐看着贺凝。


    林素秀最先回过神，高兴地不行，嘴里念叨着，「要结婚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日子算过了吗？婚礼呢？宾客呢？下个月，太仓促了，不行不行，再定个日子再定个日子……在国外啊，那是不是还得考虑时差，我得好好翻翻，看看哪天是好日子。」


    林素秀走了，林时远凑近贺凝，一条腿几乎挤进贺凝的两膝之间，这是个非常紧密的姿势。林时远眯了眯眼，压低声音，「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贺凝看着近在咫尺的嘴唇，亲了亲，送过来的，怎么能不亲，「你现在知道了。」


    林时远推开贺凝，冷哼，「别打岔，求婚呢？求婚戒……」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男人从善如流地单膝跪地，从裤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求婚戒指。


    贺凝笑眼弯弯，岁月在他身上好似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相反，还十分宠爱的，给了他更多的魅力，英俊，成熟，儒雅，但他看向林时远的眼神，一如十八岁当年，用情至深。


    「嫁给我吗，时远。」


    林时远把手递过去，贺凝牵着，却不急着把戒指戴上去，在无名指指根处吻了吻，坚持说完他要说的话，「求你了。」


    林时远低声笑骂，「赶紧戴上，再卖乖就换我来求，不让你娶了。」


    贺凝曾占过许多次「娶」林时远的便宜，林时远一直说是嫁，但真到了这时候，他一点也没反驳。


    嫁和娶都是一样的，只要那个人是贺凝。


    只要那个人是对方。


    此时他们已度过了十年光阴，十年里不离不弃，虽小吵不断，但从未说出过一次分手，他们也遇到过许多麻烦，但还好，他们都没有辜负十八岁时那两个少年的感情。


    往后的路还长，一生，两个人，再不会有别的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