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行医的那些年》 第1章 血夜之战 似是一个梦，李长河只觉十九年人生如幻灯片般极速闪过脑海，身体不受控制地坠入深渊，无尽恐惧袭来。 “不。”一声惊恐大喊，随后他睁开了眼。 周围很暗，有丝丝光亮，抬手，光芒滑过指间缝隙，那，是月芒。 “我没死？”李长河惊叹，然后立马摸了摸脸和身体，四肢健全，医药箱在，那本《华国药典》也静静躺在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出车祸了吗？”看向四周，月光下，树木郁郁葱葱。 “铮铮铮...”一道金石碰撞之声突然传来。 来不及多想，提起医疗箱，拿上《华国药典》顺声寻去。 拨开一片一人高的树丛，便见几道人影，刚想打招呼，定睛一看有四人正围攻一人。 这些人衣着奇怪，身上衣服似乎是古代汉服？ 看了四五秒，李长河目露疑惑。 “在拍戏？可怎么没看到摄影机和导演？隐蔽拍摄？” 在他自言自语时，场上战斗已趋白热化，双方刀刀狠厉。 就在这时，场中被围之人闪身躲避一刀攻击后，立马反手一刀劈砍而出，只听见“铿”一声脆响，对手刀直接震落。 说时迟那时快，刀余势未消，横贯对手胸口，一抹血红激射而出，那人倒地。 “我去，这演技牛...” 话还未说完，激射而出的血，撒在了躲在树木丛中看戏的李长河脸上，鲜血成珠，划过脸颊，坠入尘土之中…… 李长河脸色惊变，“真血！” 身为一名医生，他很清楚这是人血，忍不住惊呼出声。 而此时场中四人目光随即看向了他。 其中三人互视一眼，“有帮手？” 没有过多犹豫，其中一人拿刀朝李长河袭杀而来。 “跑红，快跑红...”李长河听到奇怪的声音。 还在思考是什么意思，那刀刃已朝着他胸前劈砍而来，一瞬间，李长河竟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见那绝命一刀砍来，李长河下意识闭上眼睛，心道：“我要死了。” 但预想中的死亡没有来临。 睁眼，他看到被围杀的青年站在自己眼前，他用手中刀挡住了敌人致命一击。 “嫩个憨批！跑红哇！”青年狰狞着脸怒骂道。 李长河：“啥？” 他还是没有听懂青年的话。 青年至此不再理会，而是沉入战斗中，但能看到，随着时间流逝，被围杀青年手中的刀越来越不稳。 终是力有尽，不敌众，还要护着李长河这个拖油瓶。 精力分散下，后脑勺不慎被敌人砍中，一口鲜血吐出，再撒李长河一脸，不甘倒地。 李长河猛然一个激灵，手中医疗箱掉下，东西洒落一地。 终于他回过神了，如是本能，一把握住了一柄撒出来的手术刀。 对准敌人，强忍恐惧大声道：“你们不要过来啊！” “哈哈......”三人放肆嘲笑，李长河手中那不足巴掌大的手术刀，有何惧意？ 李长河思绪如潮，如此极端状况恐惧下，他做了一个大跌眼镜的事情，直接跪了下来，如怂包一般。 “饶了我吧，我就是个路过的……” 三人虽听不懂李长河的话，但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没骨气，很好欺负，没有威胁。 但就算如此，也要杀，今晚的事情不能暴露， “饶命啊......” “哈哈哈...”三人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其中一人提刀，趾高气扬笑骂道：“二弟三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怂货！” 老二道：“兄长，快杀，一会军卫赶来，是麻烦。” 李长河自是没有听懂他们说什么，但见一人靠近，眼眸中不觉闪过一丝喜意。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个他们麻痹大意的机会。 在两人距不足一米时，李长河动若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出手术刀，一刀扎在那人大腿上。 吃痛下，那人跪倒，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 李长河脑袋此时一片空白，眼中寒芒一闪，没有丝毫感情，刀锋转向，划过脖子，眨眼之间，尘埃落定。 敌一人失去战力！死。 做完这一切，李长河双眼无神看着眼前的敌人，他捂住脖颈想要说些什么，但只能发出呜咽声，直至完全没了声音。 “发生了什么？”回过神的李长河不敢置信，一柄救死扶伤的手术刀，此刻，他竟杀了人。 浑身颤抖，一股呕吐之意涌起，而手中的手术刀也不觉滑落。 “怎么了？兄长。”剩余两人发现不妙，提刀跑来。 李长河一惊，心生大恐惧，手握紧，嗯？我刀呢？ 我刀怎么不见了？ 慌乱中他赶忙找寻手术刀，但黑夜之中，一时竟找不到，但敌人却近了。 求生本能下，李长河眼睛看向已死敌人的武器，那是一把布满血水的长刀。 快速捡起，刀很重，约三十斤左右，拿着有些吃力，但求生意念下，此刻体内似有无尽气力。 峡谷相逢勇者胜，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李长河是也！ 这一瞬间，李长河只感觉自己五识俱通，心中空灵，更在黑夜之中，视力超群，甚至觉得敌二人动作有些慢。 举刀挡，闪身避，回身刺…… 此时他的身手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更像是一个武林高手。 几招后，抓住时机，李长河无情一刀，敌一人被贯穿，再死一人。 剩下最后一个敌人，他此时神色有些惊惧，兄弟四人，今夜竟折损三人，第一次出任务的他此刻有些被吓懵。 但李长河此时的状态也不好，极致压榨潜力才换来短暂强横，但也只能如此，力已有不逮，身体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这让最后一个敌人捉摸不定，他想要报仇，但又害怕被李长河反杀。 他不想死，因为家里孩子就剩他了。 两人就这样对峙起来。 咣当，李长河终究还是瘫倒，但仍用刀撑着身体。 敌人大喜，举刀冲来。 万分危急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隐隐有火光，有人快速奔来。 李长河大喜，他知生机就在此。 也不管来人听不听懂，马上大声呼喊道:“救命，救命……” 敌人脸色阴沉，看了看还在坚持的李长河，权衡利弊后心生退意，恶狠狠道：“算你命好”，随即快速逃离。 李长河终于松了口气，手中大刀倒下，自己也瘫倒在地。 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来不及缓气，挣扎来到受伤的青年跟前，搭脉，看脑后伤…… “情况不妙！”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李长河判断出刚才敌人一刀，让这名青年脑部受了重创，已出现了淤血块。 一旦血块压迫神经，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需要立马急救。 拿出医疗急救箱内的止血药粉，简单用纱布包扎。 但要想彻底解决问题，需要动手术，将血块清理掉。 刚包扎完，一声呼喊：“找到了！”随后一群人提刀围住了李长河。 这些人亦是一身古代服装，他们看着李长河满是警惕。 “这身行头，定是细作！”有人大喊。 “？？？”李长河一脸懵，虽听不懂，但感觉不像是好事。 “我...”刚想要辩解，但是头脑却是一沉。 这是过度压榨潜力的后遗症，随即昏厥过去。 等李长河醒来，周围黑漆漆的，但说来也怪，他竟然能够看清周围环境。 “这是监牢？” “什么情况？” 一头雾水的他发现自己随身带的医疗箱和《华国药典》被收走了。 但幸运的是，手腕的十二生肖机械表没有被拿走。 此时时针指向巳蛇，表示是下午六点或者早上六点，看看窗外，夜色当头，月华洒下，该是凌晨时刻，所以，手表时间此刻也不准。 神思翻涌，忧虑万千，结合所见所闻，李长河心中有了个难以置信的结论。 那就是，这里已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第2章 京兆府牢 “哟，醒了？听说尔是细作，这娃，年纪轻轻咋干这事？” 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言语，李长河顺声寻去，看到隔壁监牢一个戴满脚镣铐的中年男子。 他似乎很久没有洗漱了，面容污秽，头发枯乱，胡子拉碴。 但看着挺乐观的，笑嘻嘻地看着李长河，嘴上说着些晦涩的词句。 李长河硬着头皮听了半天，手脚并用，才堪堪理解意思，也知那人叫：苏大晨。 简单交流中他发现，这里的人说的话是汉语，但又不是现代汉语。 有点粤语的赶脚，又有点客家话和闽南语腔调。 回忆记忆，该是中古汉语， 这自然与现代普通话千差万别。 再结合他们的服饰，李长河有个猜测，这应是古代唐朝！ 但自己不是陪着老师和同学去义诊了吗？怎么会穿越，这也太不科学了！ 今年他刚十九岁，学医，研究生即将毕业。 之所以年纪轻轻就研究生毕业，是因为他十二岁时便被特招进了东联科大少年班，此后七年，青春在此。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离别终会到来，学有所成，当为国为民。 这次出医也是他毕业前最后一次，是前往秦岭深处的一个小村子做义诊。 依稀记得救护车行驶在秦岭盘山公路上，但不知道为何出了车祸。 醒来时救护车已半悬挂在山崖边的一颗树上。 轻伤的他救了导师和同学后，在营救司机时，车子倾斜，用最后力气将司机推了出去，而自己却随着汽车坠入悬崖。 “喂，又想什么呢？”苏大晨的话将李长河思绪拉了回来。 顿了顿，李长河整理好情绪，然后讲着蹩脚的粤语，还打着手势问询。 为什么他会粤语？那是因为小时候喜欢粤语歌，所以顺便学了些日子，但不太正宗，但目前似乎够用。 用上了粤语，苏大晨似乎也有些听懂李长河的话，随后道：“这口音着实奇怪，难道，真是突厥细作？” “不，不是，我是二十一……”李长河及时闭嘴，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自己是来自未来的现代人，谁会相信呢？甚至会被当做精神病。 低语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嘛：长安城，京兆府牢。” 李长河苦涩一笑，自言自语道：“穿越不说，这也太倒霉了吧，被人砍杀，差点死掉，如今还直接入狱，按照这节奏，性命不保啊！” 他感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像是一场玄奇迷幻的梦。 可这又不是梦，感觉是如此的清晰。 这里是大唐帝国，现代生活中无数人心心向往的年代，盛世的大唐！ “今夕什么年份？” “武德……” “尔等吵什么呢？闭嘴，安静点”走过来一名狱卒，嘴里骂骂咧咧道。 苏大晨很识相立马闭嘴。 但却见李长河此时有些晃神，思绪已飘荡九霄云外，脑海更是一片混沌。 “喂，干嘛呢？回话。”狱卒看着李长河怒道。 李长河猛然一惊，“没什么，没事。”他脱口而出。 但随即他满眼惊奇，因为，他似乎能够听懂更多大唐的话了，甚至刚才自己说的大唐话还挺标准。 “哼，尔就是那个突厥的细作吧，到了京兆监牢还不消停，如今卫士小吏张东升生死难料，他死，那你就下去陪他。”狱卒狠厉道。 “不是我做的！”李长河立马解释，但解释苍白无力。 “不是你杀的又如何？那也是你同伙做的，张小郎君可是张家独子，亡父与翊府中郎将是过命兄弟，祈祷吧，希望你不要死的太快。！” ...... “死？我不想死！” “对了，救活张东升，我还有转机。”李长河用普通话自言自语，随即摇晃牢房门大声道： “我是医生……医师，我有办法救他，我可以救他。” 狱卒伸出木条敲打李长河的手，“得得得，消停点，自身难保，就你还救人？” 李长河不恼，思维从未如此清晰，“能不能救活我很清楚，因为我就是医师，而且当时我就在现场，张东升的伤势我最清楚，若是没有我，张东升九死无生。” 看着李长河信誓旦旦，狱卒心里泛起嘀咕，思考后道： “你果真是医师？能救张东升？吾听医官讲，张东升已是病侵心肌脑首，只能听天由命。” 李长河磕磕绊绊道：“医官没办法，不代表吾没有办法，烦请通报，若活下来，必有重谢。” “有何凭证？你说行，就能行？”狱卒还是有些不信。 “烦请给中郎将带话，张东升病理表现：肢体不协，口眼歪斜，体表温度高，有胡言乱语倾向，半醒间有呕吐，失明不见人，尿失禁等。” “就这些，烦请通报，若功成，对你百利无一害，失败，我定说是我的原因，与你绝无关系！” “看着不像假的，要不试试？”狱卒心里再度嘀咕。 没有多久，狱卒道：“好，既然如此，那吾就替尔去通报一下！不过要是救不活，尔就是罪上加罪，等死吧，活不过天亮。” 听狱卒要帮他通报，李长河松了一口气，心道：“生死成败就看这下！” 李长河并没有等太久，很快他便听见声响，呼啦啦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妇人还有一名衣冠华丽的中年男子。 “想必这女的就是张东升的母亲，这男子应是那位翊府中郎将。”李长河心道。 有衙役见李长河见中郎将不行礼，马上站出来道：“见官还不跪！” 李长河可是经十九年现代文明熏陶，心中自是一万个不愿意，当然今夜面对突厥细作那种说跪就跪只不过为了保命。 如今他境况还没差到那个地步，且他还有很大价值，所以没有搭理衙役，而是直接用蹩脚的唐话磕磕绊绊道：“张东升如何了？” 翊府中郎将韩笑墨看了一眼穿着奇怪的李长河，心中暗暗画了个形象：细皮嫩肉，武力不显，话语奇怪，妆发不属大唐…… 不像是坏人，更像是贵族人士，应该不是大唐人，或许真是突厥细作。 随即不动声色道：“你哪里人氏？与突厥有何关系？” 李长河连忙答道：“吾与突厥无任何关系，更不是细作，吾是一个刚出世行走的医师。” “出世？”韩笑墨了然，他知道天下大乱时有很多人喜欢避世绝俗。 没有再深入问询，还是主事要紧。 “刚你传报的消息，能救安平？” 李长河一愣神，心道：“安平又是谁？” 第3章 开颅医治 但看到那妇人担忧神色，瞬间了然，安平应该是张东升的字。 古代与现代不同，讲究姓名字号。 李长河继续磕磕绊绊道：“想必中郎将很清楚官医所说。” “却是没错，头首已不流血，这点官医也奇怪，但就是情况不见好转！而你说的一些病状与安平状况一样。”韩笑墨面无表情道。 “医师可能救我儿？”此时妇人也焦急地插语道。 “能。”李长河没有丝毫犹豫。 韩笑墨和妇人脸色一喜，因为在他们来找李长河前，赵官医对他们说，让他们准备好后事。 本已绝望，此刻听到还有救，那心情自然激动。 但韩笑墨还是老成，“好，你与我们走一趟！但敢诓骗，便让你见不到明日之阳！” “喏！但我还有个要求！”李长河道。 “嗯？”韩笑墨眼睛微眯，似有不喜，他认为李长河此时就要狮子大张口。 可听到的是“我需要把我的医疗箱还给我！就是我身边那个箱子，那里面有医治的东西！” “东西？”韩笑墨又是一阵疑惑。 “糟糕，这个词还没诞生！”李长河忍不住撇撇嘴。 但马上也解释道：“这是我家乡语，物产于四方，常言之曰东西，泛指一切货物和物品，就如长安百姓买货物要去东西市一般。” “原来如此！”韩笑墨没有了疑问。 李长河暗暗放心，但又心头警惕。 这次是自己机智，但以后不谨慎就离死不远，因为这里已经不是现代，谨言慎行，才能活的更长。 “要是能活下来，首先要好好学习一下唐朝的风俗文化。”李长河心中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 很快李长河的医疗箱拿了回来，检查一番，东西一件没丢。 确认无误，韩笑墨道：“可否？” 李长河道：“请。” 就在这时，见李长河要离开，同在监牢的苏大晨也赶紧大声呼喊：“我也是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卖国，没有......” 但是韩笑墨心系受伤严重的张东升，根本没空搭理苏大晨这样的人，毕竟关在牢里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走出牢房，李长河看清周围的环境，一股唐风古韵扑面而来。 到处都是古建筑，但没有电视剧中演的那样精致，倒是有些残破。 尤其是地面，黄泥打造，坑坑洼洼。 一行人速度很快，当李长河还沉浸长安建筑风情不可自拔时，他们已在一所宅院前停了下来，门上牌匾写着：张宅。 一路跟随，进入到了宅院内的一栋房屋，虽有灯烛照亮，但还是非常幽暗。 屋内最显眼的便是床上受伤的张东升。 李长河靠近一观，张东升脸色惨白，诊脉摸额头，脉搏微弱，额头滚烫。 再辅以其他观察手段，李长河神色凝重。 因为此时张东升脑部的血块已严重压迫神经了，再不进行手术，活不过天亮。 “准备手术！”李长河身为医生，直接脱口而出。 周围静的可怕，李长河这才回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张母，目露奇异的赵医官，还有面色铁青的韩笑墨，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唐朝。 猛地李长河觉得扎手起来，张东升的问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这样的血块清除手术在现代很容易，但这个时代却有极大局限。 还有这里的环境，自己真的可以吗？ 看看自己随身带的医药箱，李长河心稍安。 幸亏自己这次带着开骨工具手摇钻和咬骨钳，也能凑合开颅用。 但还是缺少一样东西，锯开头骨的用具。 而医药箱其他手术用品：手术刀，止血钳，缝合线，麻醉药等都可做手术用。 思考没多久，李长河心定，开始安排。 他大声道：“家中木匠工具放在哪里？” 张母叶铃兰虽不知李长河要干什么，但也是非常配合道：“跟我来！” 很快李长河在杂货屋子找到了需要的工具：锯条。 “准备几桶开水，再将绸布煮开。” 顾不得解释，李长河脱掉自己身上沾血的白色外套和衣服，随手从医药箱拿出一次性医疗薄衣。 李长河的动作自信且快速，让人也忍不住心安。 一旁的韩笑墨一言不发，直勾勾看着李长河，眼神充满疑惑。 妆发奇特的男子，奇怪的口音，怪异的行为，让人看不透，但又有种奇特的魅力。 准备妥当，李长河回到张东升的房间。 屋子依旧很暗，只有一盏油灯亮着，这样昏暗的环境实在不能满足手术条件，李长河马上向张母道：“屋太暗了，有没有什么办法？” 韩笑墨一听挥挥手：“去，立马多拿几盏油灯来！” 两分钟不到，五六个油灯出现，将屋子照亮了一些，勉强满足手术。 一切准备完毕，李长河看了眼手腕调整好的时间：零点。 没有耽误时间，开始手术，而房间内的人也只剩下张母，赵医官和韩笑墨。 拿出剪刀，直接剪发，韩笑墨直接按住李长河胳膊，”你要干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尔敢！“ 李长河冷冷道：”事关生死，头发重要，活着重要？不剪发，怎么手术！“ 韩笑墨手力松了一些，张母也站了出来，她明白，这个时候外物，永远没有自己孩儿生命重要。 李长河手上速度加快，将脑袋受伤区域头发尽皆剔除，然后拿起针管，将麻醉药打入体内，随即拿起手术刀切向了张东升的头皮。 手术刀划过，锋利的刀刃将头皮割开，仅这一个步骤，韩笑墨，张母和赵医官顿露惊恐。 张母此时更是浑身颤抖，将一根针插入儿子脑袋也就算了，竟然还用刀割开儿子脑袋，这哪是救人，这就是杀人。 但韩笑墨却不知何故的异常镇定，他有些相信眼前的年轻人了，竟硬生生拉住了张母。 手术继续，李长河全身心投入，拿出手摇钻，开始头骨钻孔，然后是用消过毒的木匠锯条切割头骨。 锯条和头骨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魔鬼在交流，这样的场景让看呆了的赵医官喉咙涌动，随即夺门而出。 咬骨钳将头盖骨拿下，露出里面的肉状大脑，李长河继续拿着镊子就要…… 到了这一幕，一直强忍的韩笑墨忍不住了。 腰间的剑默默放置在李长河的脖子上“你，要做什么？” 是啊，这样的场景，唐人谁曾见过？ 没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谁又敢相信？ 面对死亡威胁，李长河无惧。 因为他是医生。 第4章 手术功成 李长河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难以理解自己现在的行为，但他确实在救人。 目光如炬，清澈无比，盯着韩笑墨，指着张东升，用蹩脚的唐话道：“他救了我的命，而我是医师，我在救他，若你不信我，那就杀了我！” 韩笑墨从李长河的眼神中看到了坚持，看到了孩童般的纯净，神色纠结闪烁，最后宝剑缓缓被收回。 李长河松了一口气，指向张东升的脑袋：“我之所以打开张东升的头，是因为他这里面有一个凝结起来的血块。” “血块在一直压迫他的大脑，这才导致了他昏迷不醒，身体发热，还有大小便失禁等等。” “要不处理掉这个血块，他一定死！” “留给时间不多，相信我！” 面对李长河真切实意的表述，张母和韩笑墨莫名相信。 虽然他的办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张母虽身为女子，但也不是胡搅蛮缠之辈，看着儿子此时的样子，哭丧道：“韩中郎将，就让他试试！” “若是救不了他，我的命，拿去！”李长河再加承诺。 韩笑墨看着张东升脑袋上开出来的那个洞道：“好！若他死，那你亦去陪葬！” 解决掉两人的疑虑，李长河心中稍定，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大声道：“还是太暗了！拿灯靠近点！” 手术继续。 其后的手术过程，张母背过身不敢看，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韩笑墨亦是心惊胆颤。 但李长河就像是没事人，一步一步按照流程进行手术，没多久便找到了血块。 此时李长河全身心极度紧绷，这个时代可没有显微镜，一切只能靠自己，而且是如此的手术环境。 深吸一口气，开始血块处理。 李长河感觉自己的眼睛就如显微镜，大脑的一切细微尽在掌控。 纱棉吸取渗出液，细镊切割脑膜，抽取血块。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颅脑手术成功进行中，李长河已经不再担心自己安危，他眼里只有这台手术。 幸不辱命，血块最终被成功取出。 来不及松口气，收尾工作开始。 作为东联科大医学院高材生，伤口缝合是最基础的。 盖上取出的头骨，因为开颅伤口较小，所以也不需要钛钉固定，当然这里也没有可以固定的东西存在。 做完这些，开始缝合头皮，缝合线在李长河的手中舞动，如同熟练纺线的女工，让韩笑墨和张母再度震惊。 感叹：这缝合手艺竟比女子还要高超。 这开颅取血块，针线缝伤口？这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随着最后一针下去，伤口缝合完毕。 撒上止血粉，再涂一层过氧化氢溶液，包上纱布，最后打一针抗生素溶液，至此手术功成！ 而李长河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看了眼手腕时间，已是二点三十二分。 而就在这时，初阳初升，丝丝光亮照进房间，似乎预示了什么。 “幸不辱命，手术功成，生机平稳，等些时间，便会醒来。”李长河疲惫道。 说实话，在这样情况下做手术，人生第一次，虽只有两个半小时，但身体异常乏累，衣服已湿透。 “来人，让赵医官再看一次！”韩笑墨想要确认一番。 很快面色惨白的赵医官走了进来，把脉后，他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这这...韩中郎将，张东升脉象虽还有些弱，但却很平稳，这是伤势转好的迹象啊！怎么办到的，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赵医官惊呼。 话音刚落，张母泪如雨下，而韩笑墨则是松了一口气，紧握宝剑的手放了下来。 “谢...”韩笑墨转身想要道谢，却看李长河已经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睡着了。 韩笑墨没有打扰，直接拱手弯腰道谢。 ...... 盘山路上，一辆车突然一头栽进了悬崖。 “啊！”李长河猛地从梦中惊醒。 迷迷糊糊中道：“是梦！那唐朝也是假的吧！” 当周围环境清晰后，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被更换过的古装，又看到周围古色古香的房间。 “这不是梦！自己真的穿越了！” 打开房间门，门口站在两名军伍卫士。 军伍二人见他醒来，面无表情道：“韩中郎将有令，不准出去！” 回到房间，李长河继续消化这一夜发生的事情。 自己怎么就穿越了？ 这不符合科学啊？ 还有，苏大晨只是说是武德，但具体又是武德哪个时间点呢？ …… 越想问题便越多，李长河只感觉自己脑子混乱不堪。 没过多久，窗门声响，韩笑墨走了进来。 拱礼道：“医师怎么称呼？” 李长河立马起身，蹩脚的回礼道：“姓李名长河！” 顿了一下，又想到古人也有字，而且更显亲近之意，于是脱口而出，“也可以叫我仁心！” “哦？仁心？仁爱之心，好！”韩笑墨赞许。 随后又道：“仁心你这身妆发着实奇怪，能否解释一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韩笑墨语气有些冷硬，似有阴沉杀机。 李长河曾学过心理学，自然听懂了韩中郎将的意思，他还是在怀疑自己是细作。 思维运转，一个没有漏洞的故事酝酿完毕。 “韩中郎将，我不是细作。” “你所看到的我身上奇怪的点，我能理解，但这有原因” “其实，我是个孤儿。” 韩笑墨随即脸色一沉，有些玩味道：“其实，我也是个孤儿……” 李长河：“……好巧呀。” “自我记事起，我便是一个乞丐，漂泊无定，但幸得师父拯救，一路跟随。” 韩笑墨顿时有些激动：“巧了，我也一样。” 李长河此时脸更黑了，心里嘀咕：“编个故事这年头这么难了吗？这还怎么玩？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忍住想说国粹的冲动，继续道： “后来天下纷乱开始，于是师父带着我隐居在终南山，师父学究天人，教授我医学知识。” “韩中郎将，这下……嗯……” 韩笑墨：“嗯，不一样了，我师父在隋末动乱中饿死了，我后面就跟着当今圣上了。” “呼，终于不一样了。” “我们在山中待了十几年，因而我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只是三个月前师父仙去。”说到这，李长河戏精附身，悲伤如涌，不禁低声啜泣起来。 惹得韩笑墨也是赶紧安慰，好一会李长河才继续道：“师父仙去前告知我，让我出山济世救人。”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昨夜那里？你的过所呢？”韩笑墨疑问。 李长河眼神一怔，然后悠悠道：“韩中郎将是个山东人吧。” “有关吗？与我的问题？”韩笑墨疑惑。 李长河摇摇头，自己关注点错了，回到过所问题，一个词飘过脑海：身份证。 那肯定没有。 不动声色，李长河低声道：“韩中郎将，仁心从小和师父隐居山内，不与外界联系，我们是逃难的，所以脱籍了，身份是黑户。” “就连现在改朝换代，我也是出山后才知道的，而我来长安也是师父说让我找一个故人投奔。” “中郎将所说的妆发，这是师父说，为了行医方便特意如此。” 编到这，李长河决定该反入为主，去了解一些信息了，于是问：“对了，韩中郎将，山中无岁月，今夕是何年？” 李长河悲惨的生涯已让韩笑墨心生同情，又见李长河那清澈的眼神，更不像说假话的人，心中已信七分。 本来冷冰冰的话语也温暖起来：“现今，武德九年。” 第5章 寻消问息 “而今武德九年八月二十七日！” 韩笑墨平淡说出，但李长河却心潮翻涌。 虽然他是一名医学生，但小时候在爷爷影响下，对历史也很有兴趣，二十四史早已熟读。 所以他很清楚这个时间意味着什么。 武德九年，正是玄武门之变那年，按现在日期，太宗皇帝李世民已登大位。 思绪继续。 这个时间，韩笑墨一直说自己是细作。 “只有那件事了！”李长河神色一惊，低语：“渭水之盟。” 此时唐虽立九年，但北方的东突厥更为强盛，控弦且百万，古今未有也。 而渭水之盟发生的原因也与太宗皇帝李世民有关，正是因为玄武门之变，让东突厥颉利可汗觉得有利可图。 已发兵近二十万人，南下攻唐。 按照历史进程，此时的颉利可汗只需一天就要到长安城外的渭河便桥了。 莫名，李长河心中不安，他想到了昨夜自己灭杀的那两人，还有那逃走的一人。 他怕蝴蝶效应下，历史进程发生重大变化，万一渭水之盟没有发生，万一颉利可汗直接攻入长安城。 最坏的可能：自己在这场动乱中丧生，这样的话，那可太倒霉了吧，自己还不想死。 韩笑墨看到了李长河突然目露忧愁，好奇问：“仁心可有什么忧虑？” 李长河普通话脱口而出：“颉利可汗...” 但立即意识到，非议军国大事乃大忌，马上闭口。 “你说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普通话，韩笑墨自然听不懂。 李长河没有顺着话说，而是立马转移话题，用磕磕绊绊的唐话道：“从终南山一路走来，小辈我看到军伍匆忙，是要打仗？还有昨夜的细作？” “唉！”韩笑墨叹息一声，“是也，圣人初登大位，国局尚不稳固，可恨那北方突厥贼子竟趁火打劫，兵伐吾唐，实属可恶。” “太可恶了，但不知我前方将士可将敌寇阻挡？”李长河明知故问道。 “这点不用担心，右武候尉迟敬德将军已率军奔赴前线，定斩敌寇。”韩笑墨自信道。 对此李长河内心无感，因为他知道，尉迟敬德是阻挡不了颉利可汗的大军的。 明天一到，这看似安平的长安城，也不知有何乱象！ 此时李长河明知道颉利可汗大军将至，灾祸要来，可内心却又很激动。 因为熟知历史的他，更想要见证历史，想要见证太宗李世民，如何以疑兵计，却敌千里。 史书载，太宗世民亲率六骑在渭水边与颉利可汗对话，最后颉利可汗被李世民的勇气和浩浩军威折服，终退兵北撤。 这也是太宗李世民上位第一次危机。 “愿结果如韩中郎将之所想！天佑我大唐。”李长河不吝赞美，顺便还拍个马屁。 “天佑大唐！”像韩笑墨这种忠君爱国之人很受用，脸上笑意止不住。 随后韩笑墨关心起张东升的伤势，并转弯抹角问询李长河如此做手术的方法来自哪里。 对此李长河腹有底稿，毕竟说故事就要说全面。 他表示，自己的一身技艺都是来自那个不存在的师父，在他口中，自己的师父不仅学究天人，更是隐世神医，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只要是韩笑墨觉得李长河身上有疑惑的地方，李长河都往架空的师父身上引。 韩笑墨也是纯朴，加之李长河条理清楚，说的跟真一般，所以他信了。。 李长河看气氛营造的不错，立马想方设法侧面询问了不少长安城最近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李长河短时间获得了不少有用讯息，作为回报，他也告诉了韩笑墨一些医学小知识，两人都觉得受益匪浅。 到最后，越聊越投机，似有种相知好友的感觉。 其实韩笑墨的年龄也不大，也就三十四岁，只是历经风霜，加之蓄胡，看着有五十的样子。 趁此李长河也拜求韩笑墨帮他入籍唐户，搞一个身份。 毕竟要想生存在唐朝，那就需要按照这里的规则来。 对于李长河的这个要求，韩笑墨自然同意。 经过互相了解，他能看出，李长河绝不是什么细作。 而且身怀神鬼莫测的医术，这是大唐需要的。 他有种感觉，李长河将来必定不凡，现在算是结个善缘。 韩笑墨想的没错，现在这个时代，医师是凤毛麟角的存在，社会地位极高。 以李长河的医术，要不了多久定会大放异彩。 除了入籍唐户，李长河还请求韩笑墨给他准备一些有关唐语的书籍。 对此韩笑墨倒不意外，因为李长河的口音太奇怪了，学习一下官话也好。 对李长河这两个要求，韩笑墨全部应允，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表示稍晚点就让人带来《切韵》，入籍的事也会在这几天内办好。 同时韩笑墨提醒李长河，近几天不要出门，因为突厥来袭的原因，长安城已经封城了，许进不许出。 就算是城内的人也是不得轻易出门，最好待在家里，尤其是晚上，宵禁更加严厉，夜晚出门者，统一当作细作抓起来。 对此李长河连连称是。 说了许久，不觉已中午，李长河肚子发出声响，韩笑墨会心一笑，“仁心，饿了吧，走，去吃食！” 午饭一碗汤面，几块饼，还有几块羊肉。 李长河本就是陕人，自也喜面食，于是赶紧拿起筷子吃上一口。 但面条入口，不，应该叫汤饼入口，瞬间带上了痛苦面具。 怪，这汤饼看着像汤面，但是却带着一股苦涩和土气。 李长河自认为还算能吃苦，但太苦就过分了，这食物太差强人意了点，差点吐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赶紧拿起胡饼吃了一口，这个稍微正常了些，但还是有种微酸的感觉。 无奈，他的目光投向了热气腾腾的羊肉。 夹起来尝了一口，哦吼，扑鼻的膻味，忍着嘬了一口，嗯，全是咸味，齁咸齁咸的，和汤面差不了太多。 韩笑墨看到了李长河微皱的眉头，询问：“仁心，这吃食不习惯？” 寄人篱下，而且也是一番好意，李长河强忍苦笑道：“尚可，多谢款待！” 可他的内心此时是崩溃的，以后要都是这样的食物，不止是难受，感觉寿命会缩短不少。 他总算亲身体验到为什么历史记载古人寿命不咋长的原因了。 “这盐加工太粗了，不行，我一定要精加工一下。”李长河心中想到。 最后，李长河还是吃完了食物，虽然不好吃，但自己是真饿。 饭毕，韩笑墨和李长河聊了没两句，便有衙役过来找，韩笑墨随即匆匆离去。 第6章 制盐炖鸡 目送韩笑墨离去后，李长河便前去观察张东升。 此时张东升还没有醒来，床边照看的是张母。 李长河一眼便看到张母那红肿的眼睛，眼角还挂有泪珠，这是刚哭过。 但张母见李长河来到，马上起身拭去眼泪，行礼道谢：“仁心，这都半天了，我儿何时醒来？” 李长河再度诊断一番，脉象平稳，但有些虚弱，随口道：“到中午可有喂食？” 张母道：“还未苏醒，吃食喂不进。” 李长河眼睛一撇，床边有两个碗，一个里面是是大米粥，另外一个是面粉糊糊一般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但肯定不好吃。 这样的伤势，愈合起来本就耗费时间，还需要大量营养摄入，像张母这般喂食，不仅起不到应该有的作用，甚至可能还会加大伤情。 张母见到李长河脸色凝重，以为孩子出了事，心中咯噔一下，又想到已故去的夫君，不觉又是泪如雨下。 李长河见张母又哭，连忙道：“家中可有糖水？或者养鸡否？” 现代医学是葡萄糖吊瓶进行营养补充，诚然，这个时代没有葡萄糖点滴，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制作一些更有营养的流食也可帮助。 张母立即答：“家中有一些御赐的蜂蜜！鸡的话，也养了几只！” “好，将蜂蜜化为水，然后宰杀一只鸡，还有再买点干红枣，当归，黄芪，桂圆......”李长河将需要的食材告诉张母。 “仁心这是？”张母有些疑惑。 “安平受伤严重，如今只能吃更精细营养的流食，我来给他配点药食，恢复更快些。” “好！”一听到孩郎可以更快康健，张母立马吩咐奴仆去买。 为了不买错，李长河将所需写在纸条上，写完看了一眼，似又想到什么，又加了几种材料。 奴仆拿着纸条离开，李长河又道：“柴火房在何处？” “请跟我来！”跟随张母，李长河来到厨房。 “盐在何处？”他问。 张母掀开一个三十厘米高的陶瓦罐，露出点微微褐色结晶状物体了。 “这是盐？”李长河眉头紧锁。 “仁心，这有什么不妥吗？”张母满脸疑惑。 “你们平常都吃这种盐？” “李郎君可是觉得这盐不够精细？”张母似乎看出了李长河的疑惑。 李长河点点头。 “这已经是长安城较好的盐了，比粗盐好多了，不少人家还用的是盐布。”张母解释道。 李长河无奈苦笑，这种盐对他来说跟粗盐没有区别，全都是杂质。 “这些盐我能否随意取用？” “仁心随意！”张母虽然不知道李长河要做什么，但是他是家里恩人，要求尽量满足。 将瓦罐拿到灶炉，瓦罐还挺沉，盐有三十来斤。 李长河正想添柴烧火，腰已经弓下来了，但随即想到，要用什么点火呢？ 张母看出了李长河的窘迫，直接道：“这点小事还是让奴仆们做吧！” 李长河尴尬起身，随即拿起那盐罐子，找了个捣锤开始研磨。 当全磨为细粉时，专门烧水的陶罐锅也开了。 烧水陶罐并不大，但也只能凑合用，要问为啥不用铁锅，不好意思，那玩意宋朝才普及。 将研磨完毕的粗盐倒入锅中。 “仁心，你这是作甚！”张母连忙阻止，要知道，这些盐可是他们一家一年的用量了。 李长河不为所动：“张夫人，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而这个时候，派去出买东西的奴仆也回来了！ 没有浪费时间，直接从买回来的东西中找到了一团包好的熟石灰。 “果然，药店是有这些东西的！”李长河嘴角露出微笑。 随即将熟石灰和水配比好，搅拌成石灰乳，随即倒入锅中的饱和盐液中。 然后又将草木灰研磨成粉再加入。 接下来就是搅拌，等差不多的时候，指挥奴仆将陶罐锅内的溶液倒入早已准备好的木盆中。 “接着搅拌，不要停下。”李长河道。 然后重复这个程序，直到所有粗盐都使用完毕。 李长河让奴仆继续搅拌盐液，自己则转身回到厨房内。 鲜杀的鸡已经准备好，李长河随即将购买的药材塞入鸡胸腹内。 随后用针线封住放入热水锅中，开始蒸煮。 做完这些，盐液的搅拌也差不多了。 此时木盆里的盐液出现了分层，底下比较浑浊，有点乳白色和灰色，上面比较清澈，这就是他需要的细盐料。 “来，帮忙抬一下。”李长河指挥着众人开始分离盐水。 拿出已经洗过的白色医生服，虽然洗过了，但还是有点点血色残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时代去污的物件还不先进。 将白色医生服折叠几层，李长河开始盐液过滤。 这一个步骤很长，整整用了两个小时才全部处理完毕。 呈现清亮的盐液再度倒入陶罐锅中开始沸煮。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算算时间，大半个中午过去了，张母脸色凝重。 说好对他儿进行药食疗的，这大半天啥也没干，在这捣鼓盐。 当然，李长河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蜂蜜化的水成功让张东升服下了。 随着水汽不断蒸腾，陶罐里的东西慢慢浮现 最后步骤，李长河亲自操刀。 当柴房门再度打开，盐罐已经放置好，李长河嘴角露出微笑。 揭开陶罐盖，目之所及，洁白一片，颗颗分明如雪一般，但就是，只有原来的七成左右。 “这这这......” 在场的张宅众人惊呆了！ 张母上前用手搓了一点，放入口中。 盐入口腔，化为盐水，整个嘴里充满了咸味，但这种咸味不同于之前家中的盐味。 纯正，没有土气，异味极少。 “这，这...”张母不敢置信。 这还是之前的盐吗？这是她从小到现在吃过的最纯正的盐了吧！ 有生以来这才是盐真正的味道。 “仁心，你这是如何做到的？神乎其技！”张母赞叹不已。 李长河一笑，然后道：“小技巧罢了，不值一提，以后再说，那个炖鸡好了！” 另起一锅盖，打开，顿时香气四溢。 之前张宅众人在柴房外便闻到了一股香味，此刻却更浓郁。 “这也太香了吧！”张母惊呼。 “是啊，是啊......”张宅其他人也赞叹。 李长河随即将细盐洒入锅内，“再等一刻！” 一刻钟后，李长河将锅中鸡肉捣成泥状与鸡汤一起盛出一碗，交给张母，“可为安平服下！” 张母没有犹豫，直接端着碗赶紧离开。 张母虽离去，但李长河并没有走，搞了这么久，他也饿。 中午那饭可算不得好吃，此时闻着剩余鸡汤香味，馋虫勾出。 舀一勺鸡汤，美美朵颐起来。 “嗯啧...”咽口水的声音传来。 李长河看去，几名张家奴仆正眼冒金光看着他。 “想吃？” “嗯嗯...”一伙人不住的点头。 “来吧！”李长河可没有那么多架子，直接让众人来分食。 “哇，这也太好吃了吧！入口化，汁水浆散，香气十足，散逸口鼻。”张宅负责餐食的郑三不可置信道。 李长河笑道：“世间美味不止如此，这也就一般。”说罢吃饱喝足的他离开了厨房。 “李郎君真乃神人！”郑三忍不住说道。 “对了，四郎，李郎君做这道菜都用了什么配料你记下没？”郑三随即问向旁边的男子。 “三郎兄，记下了！” “太好了。” 李长河没有想到的是，多年之后，郑家兄弟将这道李长河的无心之作发扬光大，成为一代炖鸡王。 饭毕的李长河也来到张东升房间，张母已经将鸡汤喂食完毕。 李长河正想再诊脉时，只见张东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李长河：“？？？这么快就醒了？这鸡的营养太猛了吧。” 第7章 身体之变 张东升这么快醒，倒是有点出乎李长河的意料，他不禁感叹，这古人恢复有点东西啊！ “嗯...”此时的张东升还是有些迷糊，话语呢喃。 张母激动异常，来到床前，紧紧握住张东升的手，泪眼婆娑。 “咳咳，张老夫人，张东升现在身子弱，需要静养，你是不是，你那个手！” 看着张东升胳膊上都暴起了青筋，李长河忍不住道。 “哦哦。”张母也觉察到失策，赶紧松开张东升，但随即又碎碎念道：“李郎君，我儿真的没有大碍了吗？刚才不是有醒来的预兆，怎么现在......” 李长河摸摸鼻子，耐心道：“张老夫人，放心，贵郎无碍，再等等。” 二十分钟后，焦急等待的张母终于看到自己的儿子张东升悠悠睁开了双目。 “阿...娘！”张东升虚弱道。 张母一个激灵，泪水瞬间滑落：“安平，你可醒来了，吓死阿娘了！你要是跟着你那死鬼阿爷走了，阿娘可怎么活！” “阿娘不哭，是安平的错！让阿娘担心，该死！”亲情至深，铁血汉子张东升也是红了眼眶，不断埋怨自己。 母慈子孝，李长河内心有动容，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算时间，自己已一年多没有见到母亲了。 以前总觉得时间很长，所以大学时候沉醉研究与学习，而2020年又值特殊的年份，自己更是行医奔波在外，过年也未归家。 如今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此生算是诀别，情绪百感交织，红了眼眶。 “爸妈应该和此时的张母一般，心碎了吧，或许认为我已经死了！这一生真对不起他们！” 心中悲戚一会，李长河便整理好了情绪，自己是医者，不能被情绪所困。 眼前的张东升虽然醒了，但在昨夜那种情况下的手术，他也不敢保证没有问题，所以连忙开始检查，确认是否有其他暗伤。 从医药箱拿出听诊器，然后来到张东升跟前。 “是你！”张东升明显一愣，他刚一直安慰母亲，倒是没有注意到李长河。 “是我，多谢张郎君救命之恩。”李长河撇撇嘴，自己刚站了半天，这张东升真就一点没看到。 张母起身，随即将李长河如何救治张东升的事说了个明白。 当知是李长河开颅救了自己，张东升目瞪口呆，他不禁想到这究竟是何等手段，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一阵刺痛，阿娘说的是真的。 李长河微微一笑，开始检查，把脉，将听诊器放在张东升身上。 听诊器这东西，张东升自然没有见过，心里满是疑惑，再加之听诊器头是金属，有些凉意，所以身体忍不住的拒绝。 可因重伤，没啥力气，只能扭捏表达抗议。 这也难怪，古代身体非常隐私，就算是男子，也不会轻易容许他人上下其手。 李长河哂然一笑，毫不在意，但内心却想的是：“这家伙看着与我一般年纪大，这肌肉怎么这么壮？” 一步步检查下来，李长河或是点头，或是摇头，让张母和张东升随着李长河的神色情绪波动不定。 “李郎君，我可是...”张东升脸色难看。 “我儿...”张母更是怕。 “嗯？”李长河看着这两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一愣。 “张老夫人，安平兄，你们这什么表情？身体恢复非常好，最多一个星...嗯，七天，安平就可以下床了，安养一个月，就可以生龙活虎了。” 这本是高兴的事，但听完话的张母掩面泪流，然后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嘀咕，在说什么菩萨保佑，神仙保佑之类的话。 “李郎君，叶铃兰拜谢救我儿之命！”说着张母就要跪下。 “这可使不得！”李长河有些不知所措，如此大礼，自己万不敢受，直接拦住。 “张老夫人您折煞我了！” 李长河的语句听着有些奇怪，且‘您’这个敬语词也不是唐朝可有的。 “张老夫人快起来，救死扶伤是医者职责，这一跪才是对长河的不尊重。” 听此叶铃兰不再坚持，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叶铃兰和张东升还想说些什么，李长河赶紧溜。 回到住宿地，一股疲惫感涌上。 不知道为什么，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感觉很累，倒头就沉沉睡去。 ...... 李长河是被吵醒的，那是长安城宵禁前的鼓声。 此时八月时分，秋分已过，天黑的早了，窗外更有乌云遮蔽，显得阴沉沉的，让这座长安城多了一份肃杀之意。 摇了摇脑袋，李长河清醒一番，看了眼时间，下午七点十分。 “宵禁鼓声，在唐代晚上不能出门，这可真不友好。”李长河自言自语道。 下床，尽管房子内幽暗昏惑，很黑暗，但李长河却一眼看到了放在桌上的蜡烛。 拿起火折子点燃蜡烛，烛光有些泛黄，而且蜡烛也是黄色的，这是因为这蜡烛不是现代那种石蜡，而是蜂蜡。 时代所限，此时通用的蜡烛也就如此了，而且蜂蜡也不是谁都可以用的，很贵，张东升家还算不错，官宦之家，朝廷有定额分配一些。 唐朝的蜡烛还很稀缺，普通人家可是用不起的，电视中看到的古代万家烛火的场景，其实现在并不存在，历史上平民大范围使用蜡烛还是明清。 所以昨夜李长河从牢房前往张东升家的时候，看到的长安城是漆黑一片，要不是月光，估计路都找不到。 “商机啊！”李长河猛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他在药典中知道一种虫子，名为白腊虫，白腊虫可以分泌物可以制作白腊，记忆里，这种虫子的大范围使用是唐中期以后了。 理想很美好，李长河正在为自己即将成为大富翁兴奋时，一阵凉风从窗吹入，一个激灵，李长河清醒过来。 自己现在算是一个穷光蛋，想的太多了吧！ 无奈摇头苦笑，随手拿起韩笑墨送来的书籍《切韵》。 这正是反应大唐语言系统的最正宗的书籍。 自己一个现代人，想要融入大唐，首先就要学会交流，了解这里的文字发声情况。 毕竟自己不是魂穿，要不然就简单许多， 打开书本，目之所及密密麻麻的繁体文字。 当然这难不倒李长河，从小爷爷让自己练习书法，加之药典等书籍中多繁体字，耳濡目染下，对繁体字的掌握已炉火纯青，现在阅读起来，毫不吃力。 “切韵者，上字为切，下字为韵......” 李长河阅读的仔细，对大唐语言体系的掌握飞速增加。 李长河记忆力和理解力是很不错，也曾誉为天才，但此时情况有些不对，他学习的速度过于快了，手翻书页的速度如看视频三倍加速。 一目十行，不像是学习，倒像是小孩子翻书。 李长河更吃惊，因为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记住了那一页内容，而且心中学习的渴望愈加强烈。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一根蜡烛燃尽，李长河也把《切韵》看完了。 “就这样读完了？”李长河猛然回过神，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这不科学，自己身上似乎出了问题？ 此时的他，心脏跳动飞快，呼吸急促，喝了一口水，李长河瞬间脸色煞白。 “痛，痛！头怎么这么疼！” 李长河捂住自己的脑袋，他感觉脑袋内似乎有人在敲他，太痛苦了，仿佛要炸掉一般，身体最后也是陷入痉挛，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昏死过去。 不知道多久，当疼痛一点点消散的时候，一股强大的饥饿感袭来，太饿了。 强忍不适，李长河踉跄来到张家厨房，竟然有灯火。 仔细一看是是郑三，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看到李长河郑三一愣，然后道：“李郎君怎么晚上有空来厨房，快来看看我做的炖鸡。” 看着郑三端起的炖鸡，李长河直接拿在手上就开始啃。 没一会就吃干抹净，一个三斤多的老母鸡才让李长河感觉吃了个六分饱，将鸡汤完全喝完，才堪堪饱腹。 郑三：“李郎君，我的炖鸡这么好吃吗？” 李长河心里略有尴尬，因为太饿了，刚才哪有细细品味，“还不错，还不错，继续努力！” 打个哈哈，顺了一个烤饼就闪身溜了。 回到自己房间，李长河立马从口袋拿出一支黑色油笔，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医用记录本。 这笔是几乎每个医生随身都带着的，李长河有三支，为黑、红、蓝。 之所以带这么多笔，是因为医院用笔的地方多，而人又杂，很多时候会丢笔，所以一般每个医生都会多准备几个笔。 而本子是李长河实习时养成的记录患者情况的习惯。 只见李长河在本子上写道：“武德九年八月二十七日，时间......” 蓦地，李长河停笔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撕下这一页，然后继续写，但这一次他写的不是汉字，而是英文。 如今这个陌生的地方，万一出事，被人看到，就完了，安全起见还是用其他文字代替。 英文所述：“下午十八时十三分，头痛剧烈，身体乏累且饥饿，疑似用脑过度，营养缺乏......” 写完以后，李长河郑重的将小本子放进衣服内层，这个东西千万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将顺来的烤饼吃下，不一会便困意袭来，倒头便陷入睡眠。 此时乌云缝隙中透出点点月光，自窗户洒入，照在李长河脸上，显得如此温柔。 ...... “啊...跑...” “砰砰...” 清晨，一阵哐里哐啷的声音将李长河吵醒，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但声音不是从张宅传来的，而是街道之上。 稍微整顿一番，李长河出门，在张宅大门口，他看到张宅内的奴仆们围绕着门缝在看什么。 凑过去一看，门缝之外，街道之上熙熙攘攘，但并不是节日热闹景象，只见他们行色匆匆，面容晦暗，似乎在逃难。 李长河心中一定，叹息一声，“颉利可汗到了！” 第8章 何惜一战 “大清早你们看什么呢？不干活吗？都去干活去！”未见人，但闻其声，张母威严的声音响起。 众张家奴仆看到是张母出现，一言不发，一个个的赶紧散开，眨眼就只剩下李长河一个人。 李长河也忍不住心里赞叹张母管理有方，毕竟在这个男子为尊的古代，女子能做到这点确实很难，尤其是张家现在的情况，张东升父亲去世，只剩下孤儿寡母两人。 而且张东升也不管理张宅，都是叶铃兰这个女子在打理。 喝退走奴仆，张母威严尽散，目露微笑道：“李郎君，饿了吧！吃食去！” 张母装的倒是淡然，但李长河是什么人？医学天才，还曾自学考了心理学，一眼便看到了张母眉间微微的皱起，那是阴郁和担忧。 “这是个多事之秋，张老夫人可是担心这长安局势安危？”李长河直接点破。 “嗯？”此时叶铃兰微微一惊，露出些许吃惊，不止是因为李长河一眼点出来自己内心的担心。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只是一夜时间，李长河的说话语音语调大变，快与自己一般无二了！ “李郎君，你这口音？” “哦，我本就是大唐人，只是和师父一直隐居，所以口音方面多有生疏，昨夜看过《切韵》，今天早上就好很多了！” 深深看了李长河一眼，叶铃兰并未问深入再问，而是道：“李郎君，我是一个妇道人家，只愿家中安和，但可恨这突厥贼子，乱我家园，如今长安危了！心中难免突生绝望之感。” “未定，要知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李长河知道历史情况，所以脱口而出。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叶铃兰并不是什么乡间妇人，祖上也是书香世家，所以对于文学诗词也有浅浅涉猎，她从未听过这句诗词，但觉得此句意境极为高远，绝对可堪名家。 “这是李郎君所作？”她不禁问道。 李长河眼角微紧，手掌微微弯曲，但很快放松，“是小辈感叹拙作。” 但内心李长河不断安慰自己道：“陆游大大，这事他不赖我......” “你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吗？”叶铃兰疑问，毕竟李长河一直在张宅，外界的消息，他理应不该知道。 李长河思维极快，他感受到了叶铃兰语气中的疑惑和怀疑，毕竟自己可是以细作罪名抓起来的，如今也是半软禁状态。 于是他立马解释：“刚才我在门缝看到长安百姓行囊匆匆，甚至还看到了玄甲军，那可是圣人的亲军，一般不会派出管理长安秩序。” “还有我从终南山赶往长安途中看到了大量军士，还有那夜我被当作细作抓起来，加之昨天韩中郎将告诉我北方突厥胡虏来袭的消息，我猜测，敌寇这次来真的，不是小打小闹。” “还有一点很重要，如今圣人刚即位，天下局势不稳，长安军备空虚，今日百姓如此逃离，那就只能有一个原因，突厥贼子来了，距离长安不远了。” 李长河话不多，但是分析到位，这结果也是令然毛骨悚然，叶铃兰可是知道突厥人的很辣，她年轻时经过一座城池，城内被突厥人洗劫，十户九空，惨烈至极。 叶铃兰随即心中赞叹李长河这样一名医师竟然有如此高的思想境界，如此敏锐的感知，这是极少见的。 “那你不怕！”叶铃兰反问。 李长河面朝太阳自信道：“我为何要怕？如今圣明之主已然登临，我感觉到了盛世即将到来，陛下就像是劈开天空的绚丽闪电，一举刺破了这茫茫黑夜，穿过浓云，将照亮我大唐帝国前行的路，如今突厥来袭，这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罢了！” “将士一心，百姓合一，帝王同力，又有何惧！” 李长河说的洋洋洒洒，叶铃兰逐渐露出吃惊之色，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此子未来定然不俗。” “好，说的好！”一声雄浑粗壮的声音传来，张宅的门被推开，中郎将韩笑墨走了进来。 ...... 与此同时，大唐长安，权力的核心地东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一名明显带着异域特色的男子，鹰钩鼻子，阴鸷双眼，整个人很远就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恣意野心。 “大唐，我来了！”低语后，他昂首挺胸走进了大唐最高权力的宫殿。 大殿之中，文武百官左右相坐，眼中冒着愤怒的火焰看着这名嚣张的男人走进来，这表情恨不能生吞活剥了此人！ 大殿之上，一名身穿黑底十二纹章金衣冕服的人正坐其上，他面无表情，神色冷翘，目光如炬，看着台下嚣张的男子，不紧不慢道：“殿中何人？” “唐皇，吾突厥使者执失思力。” “代表颉利、突利可汗向你呈上国书！” 很快有人将执失思力手中的羊皮卷拿起，随后递给龙椅上刚刚即位不足二十天的大唐皇帝李世民。 龙椅上的李世民今年二十八岁，他看着台下的执失思力，神情凝重，若有所思，他知道，这将是他初登皇位最严峻的磨难。 殿中的大臣也是担忧不已，神情凝重。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帝王座位上的这个人，历史上仅仅用了四年时间便灭了不可一世的东突厥，统一海内，缔造一个亘古未有，空前强大的帝国，最终成为彪炳史册的千古一帝。 可此刻这个年轻皇帝的心中并不平静。 但长久历经多种磨难与沧桑，他有着十足的政治经验，丝毫不慌，拿起国书看了起来。 而执失思力适时嘴角露出冷笑道：“唐皇，今颉利、突利二可汗，控弦百万，以遮天蔽日之势入关而来，望陛下着国书要求，三思而行。” 执失思力的话骄横跋扈，毫不客气，仿佛此时的大唐就是他们砧板上肉，任人宰割。 李世民面色阴如寒水，因为，国书内容可恶至极，条款苛刻无礼，只要是正常的人都不会答应。 条款上，首先是赔偿天文数字金钱财帛，还有就是俯首称臣，其次还要割地。 将梁师都以南大唐六州之地：寇原州、朔州、陇州、忻州、并州、绥州、豳(bin)州。 这六州乃是大唐北部门户，一旦割让，大唐北部豁然洞开，突厥几乎已经濒临长安大门口。 以后突厥南下劫掠将会如无人之境。 这哪是什么国书，明摆着断大唐之基，这是绝户之书。 国书内容大臣们还未看，但见执失思力如此傲慢无耻的态度，一个个站起身来怒骂不止。 此时的李世民也恨不能上马立战突厥，但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如此，作为一个刚即位的天子，草莽行事，只会加速国毁民亡。 如今的大唐，不止外患，内部矛盾也是丛生，隋朝的乱局流毒现在都尚未完全平复，国家贫困，民生凋敝。 真能够再支撑一场庞大的战争开销吗？ 还有，自己也刚经历玄武门之变，帝国政局暗流涌动，境内时不时有叛乱讯息传来，此时一旦与突厥全面开战，那些势力会不会如隋末乱世一般，造反乱国？ 一时间李世民感觉自己身上压力太大了，犹如在刀剑行走，只要自己一步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但历史之所以精彩，就在于它不喜欢平铺直叙，尤其是那些伟大的人，总会给他们以灾祸问题，让他们在磨难中加速成长。 一个呼吸间，李世民脑海便有十几个想法飘过，很快，他神色坚定起来，深吸一口气，成竹在胸，已有解决之道。 “哼！”李世民起身，将国书重重扔在桌子上。 执失思力见此顿时怒目，“尔等中原人就如此不讲礼数，没有规矩吗？” 李世民不怒自威，大声呵斥：“混账话，朕与颉利曾当面缔结盟约，前后馈赠金帛不计其数，但汝之可汗竟公然违背盟约，携兵叩关而来，尔等为戎狄，但可知人心？” “人心齐，则可百战百胜，尔偏安漠北，怎又在这里大言不惭。自夸强横！” 执失思力被李世民如此训斥，顿时脸色涨红，怒斥反驳：“唐皇，城外，我突厥百万大军将至，若不服从，长安城破，片甲不留。” 李世民双眼紧眯，随即拿起桌上的国书，将其撕成两半，然后直接扔到帝座下的执失思力面前，“侯君集。” 武将之中，随即站出来一名一米八的中年男子“臣在！” “你是做什么的？” “臣，右卫大将军！” “好！那大殿之上有人冒犯帝颜该如何？” “杀！” “那你愣着干什么？”李世民语气阴冷道。 “诺！”“噌！”寒光闪过，侯君集拔剑，剑锋直抵执失思力脖子上，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李世民道“执失思力，今日朕就砍下你的人头来祭旗，战争就让它来吧，看是我大唐男儿有血性，还是戎狄更不怕死！” “拖出去，立斩！”李世民毫不客气道。 此时执失思力脸色大变，这个情形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新的大唐天子竟真要与他们开战，难道他不知道突厥的实力有多强？还是说，这是个阴谋，长安城内其实早有准备？ 兵士拖着执失思力就往出走，生死抉择下，执失思力挣脱开，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慌了，“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李世民盯着执失思力，神情如常，冷酷无情，没有说话。 此时殿中大臣也是噤若寒蝉，不敢触其帝王之威。 但随后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正是中书令房玄龄。 “陛下，且慢处死执失思力，自古就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今日陛下处死执失思力简单，但是传出去...” 房玄龄没有多说，但意思明了。 而李世民似乎也陷入沉思，沉寂了大概三十秒，李世民恨恨道：“暂留性命，将其押至门下省囚禁！” “对了，让执失思力随从给颉利带个话，就说是我李世民说的，若想战，那便战，战事起，长安城外便是他的墓地，来年我会给他上柱香的！” 执失思力随即被押解下去，李世民重新坐回龙椅，看着满朝文武，又是许久之后，李世民悠悠道：“将国书传下去，让众卿一观。” “这，欺人太甚。” “无耻之尤。” “狼子野心。” ...... “那众卿以为接下来该如何做？”李世民发问。 ...... 众位大臣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但还是房玄龄最终打破了沉默。 “陛下，突厥此番极可恶，嚣张至极，包藏祸心，欲要亡我，那必战！” 他是李世民心腹，自然知道李世民需要的是什么，此刻无条件支持就行了，而且他很清楚，李世民定有了解决办法。 “臣附议！” “附议......” 支持的人都是曾经秦王府的人。 “圣人，可长安城内不到三万兵马...”说这句话的人有气无力，但却将有些人的心思想法说了出来。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克明啊！你说的是现实情况，但大唐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此人是太子左庶子杜如晦，字克明。 李世民随即道：“今颉利率二十万大军驻扎城外却不攻，定是不知我军底细，而又派执失思力来，定又是探我军虚实，若是显得软弱惧怕了，不敢与之战，后果如何？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颉利二十万大军攻进长安。” “陛下，不若，迁都洛阳？”朝臣中忽然有人道。 “对，这是个办法...” “没错，这个时候洛阳定能守全，然后再徐徐图之......”众朝臣议论起来。 “静！” 李世民看着朝臣道：“哼，以为迁都洛阳就安全了吗？大错特错！” “戎狄之患，自古有之，龙兴长安，精兵百万，岂能因胡人骚扰边境就迁都躲避？岂不贻四海之羞，为百世之笑？” “世民不才，立志消灭突厥之患，天若可给五年，必定漠北。” 一番激烈陈词壮志雄心后，李世民继续道：“尔等不想想，退出长安，天下人会如何想朕？朕就是丧国之君！那个时候，内忧外患，处境何如？” “虽长安现有三万兵马，但又何惜一战？你们看清楚，帝国背后，站的可是大唐万千百姓。” “遇战即惧，是男儿乎？今日，我李世民就算死在战场，那也无悔！” “愿为江水，与民同在，当仁不让，舍我其谁。” 其音振聋发聩，撼人心扉，殿中大臣无不被其所感。 “陛下，臣愿誓死相随！”房玄龄道。 “死命相随！”高士廉道。 “愿同往！”杜如晦道。 “臣愿死命相随......”众臣高喊道。 “好！”李世民起身道：“高士廉、房玄龄、侯君集、段志玄、长孙无忌、杜如晦，你们跟我出城见见这位颉利！” 第9章 哽咽急救 就这样，太宗皇帝李世民携领六骑出长安，直奔渭水河边。 而皇帝亲去会面的消息，不知怎么，也开始在长安城中也逐渐流散开来，这让不少心中担忧的长安百姓安定不少。 不止如此，甚至连朝堂上李世民的话语也传了出来。 那爱护百姓，为国家誓死不从的话语，让不少人对这个新上任的皇帝好感增了一分。 要知道之前玄武门之变的事情没有过去多久，不少长安吃瓜群众对李世民其实有不少恶感的。 当然，之所以朝堂中枢的消息能流传出来，自然是有人推波助澜，更主要是发出消息，安定民心。 而李长河这边，当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后，中郎将韩笑墨应声打开张家大门。 他听到了李长河的话，心中激动异常，因为这些话就是自己内心真实写照，但可叹自己文采有限，说不出来，此刻李长河说了出来，感觉这不就是自己内心想要说的话吗，所以瞬间对李长河的好感又增加不少，连连称赞，两人随即开始一阵交流，直到两人肚子咕咕叫。 李长河也难得遇到韩笑墨这样的性情中人，便主动决定露一手，做一点吃食。 更真实意愿则是，如今唐代的食物实在是不太对胃口，烹调方式太简单了。 这个时间段，人们常做饭用的方法还是以蒸、炸、烧、烤、煮、煎为主，要想吃上后世那种炒菜，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这个时代铁锅很少，而且厚实，热传导效率不高，很少有人使用，而炒锅的发明和大范围推广还是在北宋时期，还得等几百年，但李长河却等不了。 就算没有铁锅，依据现有材料，他自信也能做出美味的食物。 而且昨日炖完鸡后，他让郑三也准备了一些调味用品，其中不少在此时还算作药材，比如茴香，桂皮等，惹得郑三疑惑不已。 来到厨房，食物材料也算完备，毕竟这些日子长安动荡，张家因此储备了不少。 李长河学医，细节把控拉满，将所有的食材调料都是规整摆码清楚，有股别样的美，赏心悦目。 在帮厨的不禁赞叹，原来做饭也可有如此美观，心中对长天玺更加敬佩了。 而随后李长河大秀刀工，处理食材行云流水，蔬菜肉食整备干净利落。 不多时，食材便已全部出锅，五道吃食，各有千秋，色香味俱全，未吃便已食指大动。 第一道炖鸡汤，专为张东升所做，肉汤补充营养所用，但鸡肉也味道鲜美，韩笑墨尝了一口，肉滑酥嫩，入口即化，香鲜味美，唇齿留香。 没有丝毫犹豫，韩笑墨筷子夹向第二道主食面条。 不同于大唐主流的面片汤，经李长河精细化赶制，加入一些精盐和鸡蛋液，以拉面的形式进行造就，根根分明，爽滑入口后，劲道入味，余味犹存。 然后是泡馍，唐朝的这个时候，虽然肉蛋奶尽管没有普及，但张宅还是不缺的，但味道与后世相比，还是差上不少，这自然难不倒李长河，加入调味料，精心烹制，韩笑墨一口下去，料重味醇，肉烂汤浓，肥而不腻，诱人食欲，食后回味无穷。 韩笑墨快要哭了，他现在才知道世间竟然有如此美味，以前自己吃的究竟是什么？ 最后两道，一个是蛋炒饭，一个是青菜炒的，也不知道算什么菜。 韩笑墨本以为这两道平平无奇，但是谁知道一口下去，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鸡蛋很均匀的包裹住了每一粒米饭，鸡蛋的颜色很匀称，没有过嫩或者过老的情况出现，调料的比例恰当，油与米饭，鸡蛋的混合充足，软嫩的鸡蛋包裹住充满弹性的米饭，是舌头完美的享受。 而那那炒制的青菜，火候拿捏的极为到位，青菜、花椒、豆豉等用猪油翻炒，锁住风味，搭配上蛋炒饭，这是口腔的极致享受。 韩笑墨不禁好奇，这稀疏平常的餐食，怎么在李长河的手中就散发出如此美妙，让人口舌生津，贪恋异常。 “仁心，你不仅医术了得，竟然这厨艺也是一绝！”韩笑墨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赞叹。 “韩中郎将谬赞了，只是生活技能，不堪大用！” 没多久，餐食被吃的一干二净，看着如此的的干净碗筷，韩笑墨也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容，这是他今生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本来愁郁的心情顿时大好！ 也正是这顿饭让李长河和韩笑墨的关系上了一层，多年以后，韩笑墨还经常怀念这顿饭。 饭毕，韩笑墨便要拱手要离去。 可刚出张宅大门，就见到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疾驰而来，不少百姓差点被撞。 天子脚下，特殊时期，竟然有如此嚣张行径，韩笑墨脸色很是不快，大声呵斥：“停下车！” 马车夫听见韩笑墨的声音，打眼一瞧一身官服映入眼帘，心中一慌，赶忙紧急刹车。 但这又岂是轻易刹住的，惯性之下，车辆开始了打滑侧翻，车厢朝着一名来不及闪躲的小男孩而去。 李长河见此，没有丝毫的犹豫，闪身奔去，直接将小男孩扑倒守住。 万幸，并未伤到人，但整个车厢却直接倒地了！ “快，快，快救房郎。”马车后有随行军伍大叫道。 韩笑墨和李长河也闻声而来。 韩笑墨怒斥道：“尔等哪家？竟横行街上。” “你又是哪个官？你可知这车厢里是谁？”对方竟怒气反问。 “我是谁？南衙禁军左卫翊府中郎将韩笑墨是也！” “什么？”军伍随即脸色一变，打了一个冷颤，态度也随即安和道：“参拜韩中郎将！吾家主人房中书令！乱局当下，令我们将房郎接回长安家！” 一旁的李长河倒是愣神，低语道“太巧了吧！竟然遇到了房玄龄之子房遗爱？” 而韩笑墨一听竟然是当朝宰相之子，也不敢怠慢，收起怒气，连忙上前帮助。 很快，压在车厢下的房遗爱被找了出来，但情况似乎不妙。 房遗爱年龄不大，面容六七岁的样子，满面都是血，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 见此情景，一名三十多岁的人出现，他叫葛罗普，是房家管家，简单一查，他脸色大变，“快，快救公子，找医师，快去。” 李长河是医生，随即就要上前救治，但被房家人挡住，毕竟他的样貌形态太过奇怪，短发青年，还没胡须，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韩笑墨立马把李长河拉过来，简单解释，葛罗普在半信半疑中让李长河再查看。 初步检查，额头的血迹只是擦破了皮，并不严重，但房遗爱脉象微薄，确有性命之忧。 很快李长河的目光瞄向了房遗爱手中的东西，那是被咬过几口的馒头。 再摸摸他的脖子和胸腔，李长河知道了原因。 “房郎如何了？”葛罗普焦急询问。 “被吃食噎住了！”李长河淡淡一句。 可葛罗普却雷霆大惊，他想到了自己孩子，自己的孩子就是噎食后窒息死亡的。 “请救救他，必有重谢。”葛罗普手足无措道。 而韩笑墨也是一惊，他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声叫喊会引发如此严重结果。 “仁心，你有把握吗？”韩笑墨急问。 李长河没有回答过多，直接道：“有，你们往后退退。” 众人立马散开，随后就看到李长河从背后抱住房遗爱腹部，双臂围环其腰腹部，然后一手握拳，拳心向内按压于房遗爱的肚脐和肋骨之间的部位。 另一手成掌捂按在拳头之上，随后双手急速用力向里向上挤压。 众人不解，不明白李长河在做什么，但是李长河就这样反复实施，三五次后，“噗”一声，房遗爱从口中吐出一块东西，李长河见此神色变得轻松，“成功了！” 李长河使用的这个方法叫做：海姆立克急救法，是专门针对被食物、异物窒息造成呼吸困难的办法，自诞生之日起就拯救了大量哽噎的患者。 异物被排出后，李长河又将房遗爱放在地上，然后进行简单的心肺复苏方法，不多久，房遗爱悠悠转醒。 “喔...”此时围着的人尽皆发出欢呼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李长河刚才在做什么，但是很清楚的是他救了一名孩子！ 李长河看着周边人的欢呼，心有所动，这是自豪的感觉，是身为医者的责任。 第10章 长安买房 “神仙之法，神医之术！” 也不知道是谁冒出来这几个词，气氛瞬间被点燃。 “神医、神医......”众人高喊起来。 “神医，我有脑疾，能帮我瞧一下吗？”有人低声试探道。 看着这些骨瘦如柴的百姓，身为医生的李长河怎能拒绝？ 只能重重说一声：“好！” 但这又引发连锁反应，更多的人开始求医。 “神医，我有风疾...” “神医，我每次阴天下雨，腿疼痛难忍.” ...... 百姓纯朴，眼见为实，神妙的救治之法就在眼前，自然不容错过，围着李长河就是寻医问药。 李长河也是毫无保留，了解病疾，准确指出问题，提出治疗方法，有理有据，自然让人信服。 更重要一点，李长河未言及钱财，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而人一多，就易出事，当李长河回过神时，人群已经有近百人。 另一边的房家管家葛罗普看着人越聚越多，眉头一皱，赶紧护着刚刚苏醒的房遗爱，随后拿出一个丝绸小袋子，本想亲自递给李长河，但是百姓太多了，根本近不了身，无奈只能将袋子交给韩笑墨，并再次表示感谢，准备离去。 这也没办法，人越多，越乱，尤其是现在长安处于动乱时刻，葛罗普的首要任务是将公子房遗爱安全带回去。 百姓还在不断聚集中，李长河哪见过这阵势，内心他是十分愿意帮助这些百姓，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有规矩。 但看现在的情况，人群嘈杂，乱哄哄的，这可不是一个行医的好时机，万一产生踩踏事故，得不偿失，不符合他行医救人的本心，目光不觉看向韩笑墨。 韩笑墨心中更是清楚，再这样聚集下去，肯定出问题，没有犹豫，赶紧找人去调兵维稳。 盏茶功夫，就看到一大队兵伍从街道两边冲来。 见援兵已到，韩笑墨毫不客气喊道：“散开，请勿聚集，违令者全部抓去坐牢。” 眼见大队官府来人，聚集的百姓一个激灵，目露惧意，半推半就渐渐散开。 但还是有五六十人将李长河围在其中，韩笑墨有心想带领兵士冲进去，但见李长河给他摇摇头，心中便知道意思。 于是指挥军伍挡出一道人墙，来到李长河跟前。 李长河此时也是有些狼狈，但眼神坚定执着，眼睛湿润，看着这些苦难的百姓，衣不遮体，求医无门，不禁低语：“长安多病无生计，药铺医人乱索钱。” 韩笑墨打了个冷颤，然后心有所感，他为寒门，一路拼搏才有如今成就，他很清楚底层百姓的生活。 看着李长河道：“时局艰难，此诗大善。” “诗善，但却医治不了百姓之疾！”李长河自嘲道。 “唉！”韩笑墨叹息一声道：“前隋动荡，百姓疾苦，大唐初立，正本向前，会好的，会好的！” 李长河没有多说，看着眼前的贫苦百姓，又看向一墙之隔的高门豪宅，心中对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了”感悟更深了。 这便是时代的局限性，封建皇朝下的众生难逃这样的枷锁，一时间他出神了。 直到有百姓大喊：“神医，你救救我的孩儿啊！” 李长河猛然回神，心神已定，不再多想，看着这群百姓，作刚学的唐礼道：“乡亲们放心，我李长河为医者，救死扶伤，义不容辞，但烦请乡亲们先散去，这几日长安时艰，多有不便，今日要再聚集下去更是犯了国法。” “但不要担心，长河虽初来长安，但已经决定开馆行医，五日之内便会开业。” 听此，百姓有人喊道：“那名字叫什么？价格多少？在哪里？” 李长河微笑，重重道：“长河开业义诊三天，以后的收费也会是乡亲们能承受的起的。” “名字的话，以仁心行医，就叫：仁医堂！” “地点就在这里：平康坊！” “好，好，好......”老百姓振臂高呼。 听了李长河的保证，百姓也知道再聚集下去也不好，于是渐渐散去，韩笑墨也算是放下心来。 人影消散，韩笑墨忍不住问李长河：“仁心，你真的要免费义诊？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么多人去，万一出现一个问题，那......” 韩笑墨没有明说，但意思李长河很明白，成了，他得一个善名，输了，那长安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但对李长河来说，他的目标不是为了名，而是想用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去救助百姓罢了！ 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的原因吧！ 李长河笑道：“韩中郎将，有些事情，虽千万人吾往矣！” 韩笑墨撇撇嘴，“总感觉你说的太深奥，听不太懂，不过济世救人，功德一件！” “对了，这个是房家给你的谢礼！”韩笑墨将葛罗普给的丝绸小袋递给李长河。 李长河掂了一下，还是挺沉的，打开一看，黄澄澄一片。 “金子？”数了一下，十六片，李长河忍住想要咬一口的想法，转头看向笑眯眯的韩笑墨。 “没错，这是一斤金，一百六十贯钱，你发小财了。”韩笑墨笑道。 “一百六十贯钱？十六万文？”幸福来的太快，李长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房家也太阔绰了吧！”李长河感叹。 “阔绰？不一定，或许是想与仁心结个善缘，据我所知，那个葛罗普在房家地位不低，一个奴仆能做到如此，很不简单。”韩笑墨悠悠道。 “善缘，房家。”李长河心中记住了。 “对了！韩中郎将，这个，既然我要开医馆，那就需要一个地方，你看有合适的地方吗？”李长河不好意思道。 韩笑墨莞尔，“这个简单，刚好，我要回雍州府述职，你跟我去一趟，顺便解决。” “恭敬不如从命！” 跟随着韩笑墨，走走停停，顺便维持街道秩序，用了快两个小时，才来到了长安城靠西部的光德坊东南隅。 在这里，他看到了管理长安的行政机构：雍州府。 与想象中恢弘磅礴的气势不同，此时的雍州府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是电视中看到的最一般的衙门，没有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甚至还有些破旧。 走进雍州府衙，里面倒是古色古香，还挺大的，人并不多，但挺忙碌，每人都在各司其职，手中的活没有停下。 此时的雍州府就相当于现代的帝都市政府，肃穆的气氛下，李长河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韩笑墨倒像是回家，一路上一直有人给他打招呼。 很快到了一片竹子案牍堆放的屋子前，韩笑墨笑道：“王案牍，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哟，原来是韩中郎将，已经准备完毕，手实纸张在此，资料还需要填写，对了，韩中郎将，我要给你确认一下，我是户曹，不是案牍！”王小七有些幽怨。 韩笑墨哈哈大笑，然后将手实纸张递给李长河道：“来，仁心，资料填写一下！” 李长河看了一眼，只见纸张上写着：姓名、性别、年龄、体貌特征、奴婢数量、拥有的房屋土地，主要产业...... 最后一句写着：牒件通当户新旧口并田段、亩数、四至，具状如前。如后有人纠告，隐漏一口，求受违敕之罪。谨牒。 “详实，太详实了。”李长河有些愣住了，除了没有身份证号，几乎将一家一户的信息全部刻录其上。 “呐，应写尽写，你来还是我帮你？”王小七拿出一个一扎长的毛笔，似乎是专门书写所用。 “我来吧！”李长河道。 随后按照要求，李长河用毛笔一字一句书写，他写的很慢，因为对于繁体字他还不能流利书写，甚至有几个字他不确定还询问王小七。 这惹得王小七很是奇怪，因为他觉得李长河这字很有风骨，自成一脉，按道理不应该有些字不会写啊！ 字体李长河自然是自信，从小爷爷就让他练习赵孟頫的字，虽然不是什么大家，但至少还不错，放到现在，绝对是创一流派。 以至于韩笑墨也忍不住点头，“好字！要是去考明字科一定榜上有名。” 写的差不多后，李长河在写房屋土地产业一类时停住了笔。 韩笑墨直接道：“购加房产，长安平康坊中北宅院一处！东市货场一间。” “这？”李长河看着韩笑墨。 韩笑墨道：“平康坊的宅子距离张宅不远，而且临街，规制上你也算符合，以后想要扩展也有可能，最重要一点，开设医馆没有问题。” “这屋子是圣人赏我的，一直没有去管理，今天就送予你，当是治疗安平的医药费，东市货场更是不值什么钱，行医卖货皆可，以后存储药材做个仓库也可。” “怕是不妥，韩中郎将这些地产货场多少钱财大大超过我治疗安平，万不可让你吃亏。”李长河立马反驳道，毕竟人情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见李长河目光如炬，如此坚持，韩笑墨低语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不强求，如今长安，内忧外患，按照市价，宅子和坊市货场总计差不多四万多文，我也有私心，距离张宅近，你也也方便以后照顾安平，就算你四万整，不可还价。” “王曹户，韩中郎将有没有...”李长河想要确认一下。 王小七看看韩笑墨，立马点点头，“韩中郎将合理，没吃亏，长安如今房屋价格大差不差！” 至此，李长河算是放心。 一切手续完毕，拿好东西，李长河也离开了雍州府，前往查看新买的平康坊屋子。 来到地契所记地点，李长河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怔怔看着屋门，“这也太大了吧！” 第11章 青楼索人 首先，这宅子地理位置很不错，一边临着坊内大街，另一边临着主路大街，人来人往，交通便利。 但最重要一点，这个宅子的特点就是：大。 太大了，没错，对李长河来说就是太大了，活脱脱像是个王府，当然，美中不足是有些破旧！ 李长河稍微丈量了一下边长，粗略算了一下，他惊了。 面积大致有一千七百平方米！整整三亩地！ 虽然来唐朝不久，但是李长河也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这是唐律规定的普通人能达到的最大宅基地面积，想不到自己上来就达到了唐朝人巅峰。 随即李长河马上认识到，这样的宅子，位居富贵区，占地面积比张宅还要大，那价格肯定不止自己付出的四万钱，韩笑墨这是给自己一个大礼啊！ “礼难还啊！”感叹一句，他拿出大门锁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 绕过玄关，一股荒凉寂寥的气息迎面而来，院子中杂草丛生，看样子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继续往里走去，有一个没剩多少水的池子，竟然还有几条鱼在游弋，生命力可够顽强。 池边有一个八角亭，不过也是破洞连连，不过李长河倒是在八角亭下找到了一块破旧的牌匾，依稀可见何府两个大字。 看这破旧程度，应是前朝所留，或是前朝哪个达官贵人的居所。 巡视一番，里李长河非常满意，虽然有些破烂，但是建筑结构环境都是上佳，水榭歌台皆齐备，只要经过收拾，一定可以重现当初盛景。 而且这个宅子四边紧邻巷曲道，具备对外方便的食肆店铺，以后要是做些手工商业更是方便。 看着院子，李长河心潮澎湃，他知道此生可能回不去了，但至少现在算是有了一个家了！ 从宅子走出，锁好大门，李长河转身就要返回张宅，但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阵凄惨的吵闹声。 闻声而去，步行百十米，转过一个墙角，眼前出现一栋有点艳俗的亭楼，门楼前，三名成年男子正在对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拳打脚踢。 定睛一看：风月楼！ “原来是这种地方！”李长河心中有数。 “救命，救命，饶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稚嫩的男声。 但三个男人并未停手还是继续殴打。 “别打我姐，打我！”那男孩护在女孩身上。 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四有青年，李长河自然不能无动于衷，直接大喊：“住手！” 三人回头一看，笑了，“这又是哪家毛都没长全的，走远点。” 这句话相当刺耳，李长河是年纪不大，但也是成年了，没有胡须咋了，又没吃他家饭，此等侮辱，怒意上头。 直接快步上前，一手抓住一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直接将两个人拽了出来。 “揍他！”这俩人倒是默契，话不多说，转移战场，直接上手，沙包大的拳头朝着李长河面门就来。 看着击打而来的拳头，李长河前所未有的宁静，思维非常清晰，脑海不自觉闪过一段记忆，那是小时候爷爷教习他强身健体的太极拳，还有酷爱拳击的叔叔教习的格斗。 身体不自觉微微倾斜，然后双手反包对方两人拳头，往后一退，再一拉，两人闪身，李长河已经到了他们身后，紧握双拳，重重砸向他们脊背。 沉闷的声响后，两人直接倒地，痛苦的哀嚎，他们只感觉自己背部酥麻无比，难以起身。 剩下的那最后一人，此刻也出手了，他不像倒地的两人，似乎有一些章法，拿着木棒横戳，反拉，让李长河短时间近不得身。 而倒地的两人也在快速恢复中，正在挣扎起身。 “要赶紧解决！”李长河心道。 脑袋快速思索，很快对方的行为似乎在脑海构建了模型，李长河有了办法，身体快速移动起来，随即一个闪身，快速靠近，然后从手臂下方出手，握紧他的手腕，用力往下按压。 那人一个趔趄，身体朝前倾去，而李长河的膝盖已经准备好了，直接撞击其胸膛，反手又是胳膊肘敲打背部，废掉他一战之力。 倒地两人此刻已再度起身，拿着木棒朝着李长河脑袋击打而来。 李长河迅速半跪，木棒从头顶划过，举拳砸向两人肚子。 吃力受痛之下，两人再度倒地，这下李长河没有放过他们，将两人手反转，然后然后用力一折，胳膊应声脱臼。 至此那三人失去战斗力，在地上哀嚎。 李长河也猛然醒悟过来，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倒地的三人，“什么情况？我干了什么？” 那俩小孩见李长河轻松制服欺负他们的三人，赶紧跑来躲在李长河身后。 将两人护在身后，李长河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尔等三人竟然聚众欺人，可知律法？可知官府？” 倒地三人中有一年长者道：“棒槌小子，风月楼你可知是谁家产业，活的不耐烦了。” 李长河明白，这风月楼有人撑腰啊！ 随即也毫不客气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惹得起？” 此话一出，三人也是一愣，“你是哪家郎君？” 混迹京城，自然要明白，长安城内，达官贵人聚集，要真惹上了不该惹的人，那结果可以预见。 “吾兄，南衙禁军左卫中郎将韩笑墨！朝堂房公，吾乃有救命之恩！”这时，扯关系，李长河目前只有这俩。 “中郎将？房公”三人脸色大变，中郎将尚且好说，这房公可是天子近臣，几月前的玄武门之变还犹闻在耳，这次踢到铁板了。 三人顿时有些慌忙，受伤较轻的一人赶紧跑进风月楼内报信找人。 很快一名二十七八的女子风尘仆仆的慌忙跑了出来。 看见李长河她一愣神，但随即自来熟一般道：“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是风月楼的都知韩凤仙，来来来，郎君，里堂一叙！” 带着两个孩子走进风月楼，里堂坐定，事情缘由讲述开来。 原来被打的这姐弟是被卖给风月楼的奴仆，今日长安乱局，趁势要逃，但被抓了回来，而这种逃奴一定要给教训，所以被打的凄惨。 “唉！”叹息一声，李长河心中无奈，这个时代卖儿卖女稀疏平常。 目光转向两人，李长河倒是愣了一下，之前没认真看，这一看，这两人似不是中原汉人。 不止如此，俩人脸上虽有灰尘泥巴，脏兮兮的，但却有一股气质，上位者的气质，不像普通人家。 “北边来的？”李长河问。 “胡人奴！”韩凤仙道。 “果然！”思忖片刻，李长河突然道：“这两个人，我要了！开个价吧！” 想买下两姐弟不是心血来潮，相遇就是缘，能救一人算一人，而且自己刚买的宅子也需要人打理。 “这...！”韩凤仙沉思起来，然后弱弱道：“当初买的时候百文一个人，郎君你看？” 没有犹豫，李长河道：“也不让你们亏，一人三百文！” “好！”韩凤仙脸色一喜，本以为会亏，甚至都想到将两人送给眼前的男子，但没想到赚了，于是立马答应。 “去，把这两人的契身拿来！” 很快风月楼奴仆将契身拿来，韩凤仙递给李长河。 当李长河接手时，一道声音传来：“慢着，我不同意！”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晃晃悠悠的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韩凤仙道：“风月楼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婢子做决定了！” 韩凤仙脸色煞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长河皱起眉头：“你是？” “鄙人不才，产业便是我家，姓侯名显！” 李长河看了眼韩凤仙，不悦道：“戏耍我？” 韩凤仙赶紧来到侯显跟前，将李长河的身份说了一下。 可听完之后，侯显只是皱了下眉头，似不为所动。 许久后，他道：“罢了，给你面子，一人一千！” 李长河不是给不起，但看着侯显这态度，他很不舒服：“你就不怕...” “其他人或许还......但我侯家，不怕！”侯显自傲！ “侯家，侯家，连房玄龄都不怕...”李长河思考起来，既然侯显不怕房玄龄，那他家地位肯定也不低，很快李长河锁定了一个名字：侯君集。 深深看了侯显一眼，摇摇头，内心叹：“怪不得侯君集最后因谋反被处死，观一隅便知全貌。” “咳咳...”忽然李长河听到侯显咳嗽了一声，于是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眼睛微皱，很快嘴角露出微笑：“有了！” “哼，侯显，你时日无多了！” 一句话让侯显顿时勃然大怒：“竖子，尔敢咒我！” 李长河不恼，而是道：“最近是否感觉浑浑噩噩没有什么精气神？口齿松动且流血？经常半夜咳嗽，胸闷气短，眼神不好？” “嗯？”侯显一顿，然后有些不自信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医师！” 第12章 捉弄候显 侯显顿时不淡定了，脸色变幻莫测，因为李长河说的这些症状，他都有。 自己之前也找医师瞧过，但效果不理想，这段日子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可如今眼前的这个男子未曾把脉，只是一眼便看出症结所在，那就意味着一定有办法医治。 “医师你再认真瞧瞧，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侯显盛气凌人的态度顿消，有些谄媚道。 李长河道：“过来，我把脉再查一下！” 装模作样探查一番，李长河继续摇头，不住叹气，看得侯显是心惊胆颤。 “侯郎君，你是不是经常左腹通胀，一按生疼，经常感觉血气上涌，额头两边穴位刺痛，而且......” 李长河一口气说了很多病症，每说一处侯显就点一次头。 “侯郎君，哼，你麻烦大了，病入骨髓，难啊，我想你可以准备......”李长河没有明说，但意思明确。 侯显只觉得脑袋嗡一下，慌乱之极，气血再度上涌，浑身颤抖，然后竟然晕厥了。 李长河一愣，心道：“这小身板太弱了吧！”随后上前探查，掐人中，给他舒缓气穴，许久之后才悠悠转醒。 “医师，你可一定要救我啊！钱不是问题！那俩胡人奴也送予你，你要什么，尽管说。” “这，不太好吧！”李长河故意道。 “不，医师你可一定要接受，不要推辞！”侯显此时情真意切。 “那我试试吧！”李长河很不情愿的答应，侯显确有眼色，直接将契身塞给李长河。 李长河也是半推半就，拿好契身，随即开始诊治。 先来推拿治疗，从未经历过推拿的侯显只感觉浑身发热，然后身体通畅起来，虽然有些痛苦，但精神倍爽。 见初步治疗有效，侯显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连忙拱礼道：“神医啊，拜托你了，一定要治好啊。”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责任！侯郎君我定会治好你！”李长河承诺道。 推拿结束后，李长河又来了一场灵魂刮痧，疼得侯显直叫唤。 刮痧结束，开始针灸，李长河拿出随身携带的迷你针灸包，吩咐人打来开水，简单消毒后，将针按照穴位插入侯显身体各处，然后又是手指放血，这一套组合下来，让侯显真觉得李长河深藏不露，他还未见过如此治疗方式。 当然，效果非常明显，侯显只觉得体内污秽排除，神清气爽，就是脸色有些苍白。 最后，李长河开了一副补药，要求侯显按时吃。 见李长河如此认真治疗，侯显心中那个感动啊，不住的夸赞，就差结成兄弟俩。 当李长河离开时，候显还将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和一小袋金片交给他，掂掂重量，李长河眉开眼笑，这有二两金吧！ 果然有一技之长，富贵荣华，也不难嘛。 风月楼门口，李长河领着两胡人奴离开时，侯显还亲自送到门口，嘴里一直道：“好人啊，神医！天佑我侯家啊！”与之前的尖酸刻薄形成显着对比。 回家的路上，胡人奴中的姐姐忍不住问道：“主上，我看你并不喜侯显，既然他得了如此严重的疾病，却为何救治他？” 李长河微微一笑：“救他？你在说什么胡话？对了，别叫我主上，感觉怪怪的，我叫李长河，字仁心，大不了你们几岁，以后叫我兄长就行，忘了问你们的名字了，你叫啥！” 这胡人女子道：“主上，你有我们的契身，就是我们的主人，奴不敢造次！” 李长河无奈道：“但我不喜欢主上这个称呼，你要违背我的意愿吗？” 顿了一下，那胡人奴女子道：“诺，仁心兄长。” “我名叫安仙凝，年纪十五，我弟弟叫安玄礼，年纪十三。” “喔，好名字啊，如仙凝聚，玄奇如礼！” 赞叹一句，李长河又道：“我这有我的规矩，救你们只是顺手为之，我不喜欢禁锢一个人，在我这里你们不是奴仆，但我让我放了你们，也不行，毕竟我掏钱了，以后你们有钱了你们得还，知道吗，兄长我很穷的。” 安家两姐弟一听，直接跪下道：“愿从仁心兄长左右！” 他们虽然听不太懂李长河的意思，但是能明显感觉到李长河与其他人不一样，很安心。 摇摇头，李长河道：“起来吧！我说过了，不需要跪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嗯，还有跪天子，你们呢，我看看，十...算了五年吧，服务我五年，五年后契身给你们，到时候是走是留由你们！” “诺！”两人脸上一喜。 “不知仁心兄长看上了我们什么？”安仙凝倒是聪慧异常。 李长河神秘一笑，“过段时间就知道了！现在先回家吧！我有点饿了！” “嗯嗯！”三人相视一笑，朝着张宅走去。 路上，安仙凝道：“仁心兄长，你好厉害，怎么一眼就看出侯显有病？” 李长河道：“我有说过吗？没有吧，他那不算病！” “什么？”俩姐弟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仁心兄长做的那些事情是？” “侯显那样的人，贪生怕死，沉迷酒色之中，日常吃食搭配不均，所以造成营养不良和体虚，其实只要好好休息和按时吃食，会慢慢恢复！” “这种病不是大病，但很多医师看不出来，只能乱医。” “我先给他做了推拿，缓解症状，借此取得信任，后面的刮痧其实作用不大，就是坑一下他，让他受受苦。” “针灸放血是为了让他身体更虚弱，要知血乃人之精，以后估计他还会寻我，就这样吊着他，让他长长记性。” “那不会真的出问题吗？”不爱说话的安玄理道。 “一般不会，而且为了使得我做的这些有效果，我给他配了补药啊！一进一出，有效果，但就是比较慢，多承受一些时间的痛苦罢了。” “彩！”安家两姐弟齐刷刷竖起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报仇，一边承受心灵和身体的痛，还要感恩造成这一切的人。 一路交谈回到张宅，张母叶铃兰看到李长河带回来两名少年男女，简单询问一下，没有反对，而李长河也将自己买宅院的事情给张母简单说了一下。 张母脸色暗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她本想让李长河多住些日子，甚至长久住下去也行，但没有想到这么快他就要离去。 但又一想，两家距离不远，也能互相照应，也就释怀了。 因为已经过了中午吃食时间，李长河没有麻烦人，拿了几个鸡蛋给两个孩子做了些鸡蛋羹，撒上些调味品和细盐，让许久没有吃过如此好吃食物的安家姐弟感动不已。 是啊！这个时代，只要能吃饱就是幸福的事。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 当李长河正在给安家俩姐弟讲述接下来安排的事时，一个人影火急火燎跑到李长河跟前，拉着他就往外走。 “韩中郎将，发生什么了？你这是？”李长河赶忙询问。 韩笑墨边跑边道：“杜庶子出事了！” 第13章 输血救人 “杜庶子？是谁？”李长河一脸问号。 “太子左庶子杜如晦！”韩笑墨道。 “是他！”李长河愣了一下，继续道：“杜庶子发生什么事了？” “他跟随圣人前往渭河与颉利谈判，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不慎从马上滑落，被马踩中，血流不止，生命垂危，太医都无可奈何，这，我才想到了你。” 李长河一听，挣脱韩笑墨，然后道：“你早说啊，我的医药箱还没拿呢！”随后风风火火跑到屋子里，将医药箱拿好，跟着韩笑墨坐上马车，奔袭而去。 此时的太医署内，一群医生正围绕着躺在床上的杜如晦，一个个神色惶恐。 大唐皇帝李世民此时怒发冲冠，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握紧了拳头，全身一颤一颤的，狠狠地盯着太医署众人道：“国家养着你们是让你们无动于衷吗？尔等皆是草包。” 太医们也是噤若寒蝉，面对盛怒的李世民一个个弯腰低头，不敢触其锋芒。 “说话，你们说话啊！哑巴了。”李世民指着太医们的头怒骂道。 “圣人，不是我等不施救，实在是杜庶子已经油尽灯枯了。”太医中一人站出来斗胆道。 “闭嘴，来人，给我把他拉出去斩了！”盛怒的李世民道。 “圣上，不可！”此时一名壮年男子站出来道。 “魏玄成，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李世民目射寒光。 “圣上，臣身为詹事主簿，食君俸禄，替君分忧，圣上斩一名太医容易，可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陛下？” “天道有常，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杀来制止，圣上想做明君，想获得天下人的认可，一切应按法度，太医有何罪过？”魏征丝毫无惧，盯着李世民一字一句说道。 李世民握紧了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随后渐渐松开，拂袖转身，“哼！” 一旁的房玄龄赶紧出来打太极，挥挥手让人下去，算是救下了这倒霉太医，然后又向李世民道：“圣人，大敌当前，切不可因小失大啊！而且这些太医的背后......” 房玄龄话不多，但是李世民却也听懂了，这些太医背后也有着大士族支持。 长呼一口气，李世民来到杜如晦跟前，握着他的手，眼眶含泪，“克明啊！你给我撑住，我不准你离开我！” 杜如晦还是昏迷状态，但似乎听到了李世民的呼唤，眼角有一滴泪划过。 李世民见此更是嚎啕大哭，涕泪涟涟。 很快李世民起身大喝道：“你们这些医师中，有谁能救克明？救回来，赏爵县男，黄金百两，绢一千‘’！” 但太医们还是互相摇摇头，连连叹息，“血乃气之精，大出血，没救了啊！” 李世民只感觉脑袋嗡嗡的，一阵昏聩，幸得有人及时支撑，才没有倒下。 “谁能救克明啊！”李世民拄剑瘫坐，喃喃自语道。 ...... 此时李长河刚好来到太医署门口，也听到了里面李世民的叹息。 时间就是生命，没有顾及过多的礼仪，李长河直接在外面大喊：“我能！” 悲伤的李世民瞬间起身，然后看到了被卫士拦在门口的李长河。 而李长河也第一次亲眼见到了这个千古明君：李家二郎李世民。 此时的李世民，虽然面带悲戚，但是仍旧遮盖不了他的雄俊英姿，有种迫人心扉的威严。 “原来李世民长这样！”这是李长河的第一想法。 一时间时空似乎交错，两人互视对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两人心头弥漫。 很快李世民回过神，然后大手一挥，“进来！” “你能救克明？”李世民目光如炬，狠狠盯着李长河。 李长河自诩是个现代人，来时还进行了不少的心理建设，可此时还是心中发慌。 调整情绪，瞥了一眼杜如晦，将大致信息情况了解于心，松了口气，自信道：“能！” “好，好，好！”李世民大喜过望。 话不多说，李长河开始正式诊治。 先再细查一下杜如晦的伤势，腿部骨折，有多处伤口，且较大，这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大腿动脉有一道口子。 杜如晦脸色更是惨白，李长河知道这是血液流失过多，不过还有救，要再晚点，估计真就救不回来了！ 没有浪费时间，李长河立马发号施令：“我需要几桶开水，还有几个人，最好是杜庶子亲人或强壮的人！” 李世民立马道：“快，准备开水，快马将克明家人接来！” 随后李长河从医药箱拿出两小瓶，那正是a型b型血清检测液。 快速的检测出杜如晦的血型后，李长河转身道：“杜家人还没来吗？” 李世民也有些急了，“杜家人呢？” 房玄龄神色微动，然后站出来道：“圣上，克明家远，还需等待！” 李长河道：“救人就是与死神赛跑，圣上，等杜家人来，估计来不及！其他强壮的人也可以！” “你们几个过来！”李世民没有犹豫直接将几名禁军将士叫过来！ 军士站定，李长河随即道：“各滴一滴血在这上！” 军士听令而行，按照李长河要求，用刀将手割一小口，挤出两滴血滴在血清检测液上。 “这是什么意思？不抓紧治人，浪费时间做这些干什么？”太医院的医生纷纷指手画脚道。 李长河不为所动，认真做自己的事，很快检测了五个人，李长河摇摇头，运气太差，没有相符合的血型。 “换人！”又来五人。 这一次，运气非常好，五人中竟有三人符合条件。 “找到了，b型血！”李长河自语。 “脱衣，伸出胳膊！”李长河指挥三人，拿出橡胶管绑好，随即针头开始抽血。 到了这步，有些太医似乎知道李长河要做什么，太医署太医令张南北指着李长河道：“你这是要给杜庶子输血？” “是！”李长河随口道。 张南北脸色一变，朝向李世民道：“圣上，此事万万不可，我行医三十载，此生从未所闻所见这种手段，老朽曾遍览医书，这种输血之法，偶有记载，但却完全行不通，十死无生！” 此话一出，李世民脸色也是一变，神情阴郁地看向李长河。 确实，这种输血之法，李世民也从未听闻，更是事关杜如晦生死，不得不让人慎重。 面对迂腐的太医，李长河直接反驳道：“祖宗不足法，未曾见过听闻，不代表没有，若是尔等有办法，那杜庶子就不会是现在的状况。” 这下张南北涨红了脸：“竖子无礼！” 见气氛紧张起来，李世民也怀疑的看向李长河，韩笑墨赶紧站出来道：“圣上，我曾见识过李长河的惊世医术，定可行！” 房玄龄神色忽然一怔，然后也站出来道：“圣人，暂且信这李郎君！” 有了韩笑墨和房玄龄的背书，李世民神色闪烁几下，深深看了李长河一眼，“输血之法可真有效？” 看李世民似乎不曾打消怀疑，李长河解释道：“圣上，之所以这位太医说输血之法不可行，那是因为原来的人输血之法是错误的。” “其实人血是有血型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血型？”不止是李世民，张南北等太医也是一脸懵。 李长河继续解释：“血分为a...”说到这，李长河顿了一下，赶紧收回这句话，然后道：“血分为甲、乙、丙等血型，只有相同血型的人才可以互相输血，输错血型，那必死无疑。” “这，这不可能...”张南北还是不相信。 “那就赌一把，如是救不回，我此后再不行医。”李长河此时有些温怒。 “好，那我与你打这个赌了，若救回杜庶子，我辞去太医署太医令，此生不再行医！”这张南北也是执拗。 “这可不行，大唐本就缺少医师，这样吧，要是你输了，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弟子，尊我为师。”李长河语不惊人死不休。 “嗯...”一时间张南北言语梗阻，但看着李长河嚣张自信的样子，似是故意如此羞辱他。 毕竟李长河那年轻的样子，让他做自己的师父，绝对是对自己的侮辱啊，这口气不能忍，于是信誓旦旦道：“好，老夫应你了！” 李长河看了张南北一眼，低语：“作死！” 此时抽血已经完成，李长河将血注入血袋，然后拿出输血管等输血用具，一番操作，血从血袋中一滴一滴通过输血管进入杜如晦体内。 一人只能抽取两百毫升，这对目前缺血的杜如晦来说是不够的，随即李长河抓紧将已抽血的针管放入准备好的开水中消毒。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己的医疗用具没多少，用一件少一件，只能尽量反复使用。 消毒后，继续抽取下一人，三人都抽取完后，手术正式开始！ “韩中郎将，掌灯，其他人烦请站远一点，不要靠近！” “好！”韩笑墨可是见识过李长河的手术，所以知道如何去做。 很快腾出一块地方，李长河穿戴完毕，给杜如晦打入一针麻醉剂，手术开始。 先正骨，然后处理伤口，因为杜如晦的伤势主要是失血造成的，所以腿部的伤口经过消毒，接着缝合就可，难度并不大。 清理创伤，拿出缝合线缝合，犹如织毛衣，一针一线将裸露出来的巨大伤口缝合起来，李长河面不改色进行着这一切。 但太医署太医和李世民等人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忍不住惊呼，“这，这...” 李长河手上一顿，韩笑墨心中了然，赶紧制止，让他们手术期间万万不可大声喧哗，会影响手术效果，李世民随即也下令将太医等人全部请出病房外观看，不得喧哗。 手术继续进行，缝线涂药，纱布缠绕，最后再打一针破伤风。 到了这里手术大致结束，看了眼时间，再看看血袋，两袋血已经输完，杜如晦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把脉听诊，李长河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 第14章 语惊四座 对每一场手术，李长河皆是全心贯注，耗费心血，所以这场手术刚做完，人一放松，顿感疲惫袭来，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有些有点脱力，和之前给张东升做手术一般，直挺挺的往前倒去。 但一双大手稳稳接住了李长河，正是李世民搀扶住了他。 李长河回了回神，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谢，但是收尾工作还未完全结束。 看了眼医疗箱，深吸一口气，提起精神，不舍地拿出一瓶葡萄糖液直接给杜如晦安排上，要知道这东西张东升都没给用，因为只有三瓶，非大利不予用。 而此时就是好时候。 做到这，后续就看杜如晦自己的恢复了。 “幸不辱命，圣上，杜庶子应已无碍！” “好，好，好！”李世民大喜。 “你怎么样？对了，你是叫李长河？” 面对李世民的询问，李长河行礼道：“圣上，姓李名长河，字仁心！” “仁心，仁心！”李世民低语，他记住了这个年轻人。 此时太医们也从门外进来，并开始低语讨论李长河那输血之法。 张南北默默上前号脉，杜如晦的脉搏已然平缓，那说明，李长河所做的这一切是有效的。 面对这如此旷世未见的操作，张南北一时间还是心堵得慌，他觉得愧对自己所学的医术，要不是今日李长河出手，杜如晦真就可能死在他们手中。 更多的一些人则是注意到了李长河拿出的这些医疗用具，其中最受关注的是那透明的玻璃瓶。 “这是何物？如此晶莹剔透，宛若水晶玉石，是水晶打造吗？”有太医问询。 李世民正在照看杜如晦，也被此话吸引过来，这一看，他心里也泛起好奇。 “李县男，朕也好奇，你的这些物件和这个手术不妨讲一下。” 李长河一愣，“李县男是什么意思？”他还不知道李世民下令只要救治好杜如晦，便受封县男爵位。 在他愣神的时候，老成的房玄龄赶紧站出来解释。 李长河懵了，幸福来的太快，于是强忍身体不适道恩，但是李世民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挥挥手，示意不用。 张南北此时也站在李长河眼前，直接行拜师大礼。 李长河没有推辞，心安理得接受，他没有那么虚伪，对方输了就是输了，就要承受代价，他不是圣母。 李世民等人更不会说什么，毕竟这是医界的事。 拜师礼后，李长河点点头，心叹：“古人还是淳朴，说什么就是什么，白捡一徒弟。” 礼毕，张南北盘做在李长河对面，拱手问询：“李师，徒南北也想问，这光洁透明的器皿装的是什么？似水？能直接输入人体吗？” 经过手术，李长河乏累，而且很饿，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直接上表道：“圣上，这可有吃食，我饿了！” “哈哈哈哈。”李世民哂然一笑，然后大声道：“来，给李县男上吃食！” 很快，桌上摆满吃食，是各种肉类和一点配菜，还有一小碟盐，当然没有李长河制取的细盐好。 没有嫌弃，直接大口吃之，一大块肉下肚后，李长河笑着看着太医署众人，又看看张南北道：“似水，是也不是，此物名曰：葡萄糖！” “葡萄糖是何物？是葡萄加糖？”众人探头商议。 李长河一边吃一边道：“是也没错，此物是从葡萄中提取，是一种强而有力的快速能量补充，嗯，就是补充身体的物质，对于受伤者的作用就是，加速身体修复。” “竟然有此神效？”众人惊呼。 张南北再问：“那这宛若玉石晶体的器皿是何物？从未见过，是宝石吗？不会太奢侈吗？” 李长河朗然一笑，喝一口清酒道：“奢侈？当然不是，此物名为玻璃！人造之物，用处颇多，可以做承物的瓶子，也可以做那透明窗子，还可以做镜子等等，其中妙用不可一言而尽。” “竟有如此神物？还可以做镜子？”有人有些怀疑。 李长河忽然想到什么，从医疗箱拿出一支像笔的东西，那是口腔镜，镜面只有大拇指盖大小。 “诺，这就是镜子！圣上可一观！” 李世民拿起口腔镜一观，脸色一变，然后瞬间起身，“这这这...”他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但身为天子，自有形象，很快便神色如常，将口腔镜递给房玄龄，让大臣都看看。 每个人如李世民一般，惊讶的无以复加，如此清晰展示自己的真实样貌，简直太神奇了。 “宝贝，宝贝啊！”李世民毫不吝啬的赞美。 李长河笑而不语，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时代，有技能算是本事，但更重要也需要一个机会，而这就是他的机会。 张南北随即插话道：“李师，那这女工般缝合伤口技艺？为何穿针入肉，杜庶子没有反应？似乎昏厥，麻沸散？” 李长河道：“人体上的大型伤口，一般性包扎是不行的，必须进行缝合，这样有利于缩短愈合时间，不容易再度睁开伤口。” “而你说的这个昏厥其实是一种麻醉，你口中的麻沸散，我称之为麻醉药，与之有异曲同工之效，是我师父根据华佗神医的典故发明出来的！” 老样子，不好解释的都说是自己师父教习的。 太医们恍然大悟，这点他们是知道的，随即他们心中一动，有了如此神器，那得拯救多少生命？ “李师，那你说的血型之事，能详细解释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血乃气之精，抽血对人有什么害处吗？” “嗯，这个嘛...当然...”李长河吃的欢，嘴里嘟嘟囔囔的，十分不雅，但却无人笑话。 咽下食物，李长河吃的差不多了，正襟坐好道：“血型分型，据我和师父研究，人血分为四种，分别为：甲型血、乙型血，还有甲乙型血与丙型血。” “输血的话，一定要按照规则输血，千万不能随便找一个人输血，那样必死无疑！” “输血要以输同型血为原则，比如甲型血需要输血就要选择甲型血，乙血型同理，但有一种例外，那就是紧急情况下，甲乙型血可以接受任何血型，丙型血可以输血给任何血型的人，但要在输注过程中，要缓慢输入，要观察有无发热和异常不适情况。” “而你说的，抽血问题，一个人只要抽取血的量不超过一定程度，那就不会有事，但也不能过度抽取！” “那抽取多少合适？”张南北问。 李长河拿出抽血针管，“大概就这样一管，当然在特别紧急情况下，一个人最多抽取两倍，再多抽，就会有生命之忧！” “还有一点，抽血后，想要再次抽取，需要等待半年时间，这样有利于体内血液的生产循环！” 李长河的一番话，震惊了众人，也让众人茅塞顿开，不禁感悟：原来医学还有如此知识，博大精深。 张南北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久久不能回过神，而其他太医也是不断上前问询有关医学方面的疑难，李长河也是如数答之，一时间这些学医的太医们，如同海绵，孜孜不倦吸取李长河教授的知识。 随后韩笑墨和房玄龄也是助攻，将李长河开颅救人，稚童哽咽的事情说出来，又是引得平地惊雷。 众人看李长河的神色都不对了，泛着光，此刻他就是大唐的国宝大熊猫。 尤其是李世民和房玄龄，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些医术能应用到军队中，提高战士们的生存率。 而话说开，李长河也是难得来了兴趣，一股脑的将一些现代医疗知识付之而出，让众人陷入这场医学知识点饕餮盛宴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时间。 之前，李长河的开颅手术，拯救稚童，输血救人只是让人震惊于李长河但医学精湛。 那这场开悟式的对话，则彻底影响了最专业和最具权势的人，将对以后的医学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势必一场新的医界改革要拉开帷幕。 不觉天色已晚，当众人还沉浸在李长河的开悟之言时，有传言官来信：“圣上，大臣们还在等你主持接下来的事宜！” 李长河恍然，然后停了下来，让众多太医留恋不舍，李长河见此表示后续有时间可以互相切磋。 李世民也是觉得没听够，但他刚登基，事情还多着，尤其此时城外还有突厥大军威慑，在这里耗费如此时间，已然不易。 看了眼李长河，心中有了想法，直接道：“李长河，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医术，原太医署太医令张南北也答应为你的弟子，那么你是否愿意成为新的太医署太医令？” 李长河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南北立马道：“李师，吾自学浅薄，愿意让出太医令，请师从之！” 八月稍冷，冷风吹过，李长河猛然惊醒，然后弯腰行礼道：“圣上，臣一介草民，惶恐，志不在官，只求行医天下，救治万民。” “你这是要抗旨？”李世民言语一变，顿时太医署气氛一变，韩笑墨忍不住为李长河担忧。 “臣不敢，只是见民生凋敝，百姓太苦，生病者不知凡凡，他们看不起病，吃不起药，而现在大唐百废待兴，外敌当前，定需要人，所以臣所做也是为大唐添砖加瓦，百姓无病，天下安定，国家富足，兵源有生。” 过了许久，李世民神色变换，深深看了李长河一眼，然后叹息一声：“罢了！” 能够看到他神色难掩失望，他想以高官厚禄将李长河这个人才绑在朝廷，专门为国家效力。 但人各有志，再说刚救了杜如晦，其意也是拯救万民，一旦自己强制挽留，传出去会怎样，说他为了自己不顾万民？那江山会稳固吗？ “不过！”李长河主动话锋一转。 “臣虽然不愿为官束缚，但是愿意为太医署一顾问！” “顾问？”李世民稍有不解，因为一般顾问是谋臣，这又是何意？ 李长河马上解释：“我可以在太医署挂个名，并教习太医署医众我所学知识，当个便宜老师，也算不负圣上！” “好！”李世民面露微笑，只要还能用到李长河，愿意为国效力，此招也行。 随即又道：“仁心，你医治克明有功，朕说过了，要赏，除了县男爵位，还有黄金百两，绢一千，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 李长河沉吟片刻，眼睛一亮，拱礼道：“圣上，仁心愿做一日牵马郎！” 第15章 崭露头角 “牵马郎？”不止是李世民不解，其他人更是一头雾水。 李长河起身，目光如炬道：“圣上，仁心斗胆问句，渭水河畔，我大唐与突厥战事如何？” 李世民脸色瞬间阴冷下来，盯着李长河道：“军国大事，不足外人道也！” “圣上，那恕仁心冒犯猜测，我大唐暂退一步，与突厥达成和平盟约！” 此等机密朝廷还未发布出去，所以李世民再高看李长河一眼，但没有进一步表示，继续道：“你再说说，朕怎么和突厥达成和平盟约了？” 成功勾起李世民的好奇，李长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紧不慢道：“纵览长安，其军力并不充沛，甚至是空虚，而突厥号称百万，但实际预估二十万大军左右，对我长安形成战略威压。” “虽然我大唐将士骁勇善战，但真的打起来，我们并不占优势。” “李长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贬低国之将士，窥伺军机，乱我军心！”李世民顿生怒气。 李长河口舌发干，心道李世民还是个急性子，赶紧解释道：“圣上，我不是窥伺军机，而是臣经过估算而得。” “小儿信口乱语！”李世民不信。 为何说伴君如伴虎了，连李世民这样雄才大略的君主都这般不好伺候。 李长河继续道：“我从终南山来长安，路途看到了大唐军队驻扎，以驻扎地营帐分布和烧火做饭情况，大致估算出军队驻扎两万人尔，回到长安都城，今日百姓听闻突厥来袭，一个个奔跑逃离，城内的军伍也在维持秩序。” “按照巡街频率，我估算出长安城内应有一万到两万军。” “再者，吾听闻圣上关押了突厥使者，还前往渭水河畔，这其中的玄妙，臣心有想法！” “首先，突厥向来喜欢窃利，占便宜，一路上，他们车马劳顿，大军压境，已有疲态，想赢，那肯定小心又小心。” “而臣又听闻我大唐与突厥在泾阳大战，获得胜利，更削他们士气，虽然他们如今绕道来长安，但心中已然不是力胜之姿，派遣使者那更是心虚的表现，只是为了打探我长安虚实。” “而圣上所做，才为圣君之象，雄主之行，古今未之有，关押了突厥使者，杜绝泄出内部机密，又亲率领六骑前往渭水河畔，可以想象，定对突厥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压迫，更是不敢轻易启战。” “古有孔明谈笑间，羽扇纶巾空城退敌，今有圣上天机之思拯救万民，幸甚神往啊！”李长河的彩虹屁朝着李世民轰击而去。 “还有一点，突厥不过草寇，只看眼前短利，且内部几大部落心亦是不齐，见我唐如此神威，定有退却之意，所以臣笃定他们更愿和平，一如往年，晓之以利，破解之。” 太医署内，安静，非常的安静，那些太医们更是一个个低着头，这等军机要秘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 此时的房玄龄神思凝重，看了一眼李世民，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医师竟对军国之事有如此见解，而且说得也是大差不差，大才。 李世民喜形不于色，只是道：“是吗？” 李长河拱礼，“圣上，臣拙言：此番突厥只为求财，可满足，大丈夫能屈能伸，来年兵马强壮，大唐剑指，封狼居胥，斩草除根，今日之耻，万倍奉还，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此言杀气腾腾，振聋发聩，周围人顿时汗毛竖起，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医师除了见解不凡，还如此杀伐果断。 李世民举杯喝了一口酒，压了压内心的激动，然后盯着李长河，看着他眼中熊熊仇恨火焰和纯洁的眼神，似乎有些喜欢这个孩郎了，心道：“好一个赤诚之子！” 但嘴上还是一句：“慎谈军国大事，自有决断。”但又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有何办法以较小代价解决此事？” 李长河，内心一喜道：“有！” “赠送金帛财物乃下策，最好办法就是物廉华贵，不资敌方。” “是何物？”李世民好奇。 李长河起身道：“圣上，先卖个关子，臣想请你去一个地方！一观便知！” “哪里？” “平康坊张宅！” 一旁的韩笑墨一愣，手握的更紧了！ “嗯...”李世民思考片刻：“好小子，就跟你一去，但要不实，那便是欺君之罪！” “诺！” 韩笑墨和李长河开道，李世民与房玄龄一同前往。 太医署距离张宅不远，行程二十分钟便到了。 李世民看着张宅神色异动，“怎么有些熟悉？” 此时韩笑墨站了出来道：“圣上，这家是张五郎家！” 这下轮到李世民愣住了，“张五郎...” 那是武德三年救援蒲坂王行本，李世民带领轻骑侦查敌情，谁料骑兵分散开来，他只和一名穿着铠甲的士卒登上一个山丘休息，不想睡了过去。 结果被敌人情报人员发现，敌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当时两人睡得很死，但就是这么巧，有一蛇追鼠，碰到了士卒，士卒赶紧推醒李世民，两人赶紧上马逃。 但才百余步就被敌人追上，敌骁将和李世民各射一箭，骁将的箭被这士卒挡了一下，正中胳膊，李世民的大羽箭射死了敌人骁将，敌骑兵这才退去。 而这士卒便是张五郎。 而后张五郎一直在天策府当值，玄武门之变时，张五郎又在战斗中为了保护李世民，被敌一箭射死，这栋宅子就是李世民直接赏赐给他的家人的。 一想到当初张五郎英勇护主的样子，李世民自责不已。 “走，进去！”李世民大快步走近大门，亲自敲门！ 很快张母来到门前，她夫君可是李世民的近亲侍卫，所以她自然也是见过李世民，可大唐天子此刻来家中为什么？ 没有多想，直接行礼，“拜圣上！” “无须多礼！”李世民赶紧搀扶，“朕来迟了！” 张母叶铃兰眼眶顿湿，心中感动，原来皇帝还记着他们家。 随即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家那郎君呢？我还记得五郎当值时，那孩经常找他阿爷！” 李世民还没说完话，叶铃兰泪流不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韩笑墨站出来道：“圣上，五郎的孩安平受伤了，先前说那个颅脑手术就是他！” 李世民只感觉嗡的一声，身体倒退一步，“快，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朝着门内而去，很快到了张东升的房间。 这几日张东升恢复不错，但大多数时间还是昏睡，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张东升脑袋包的严实，但能看出来虚弱的厉害！ 张母赶紧叫醒他，一番解释后，可是吓了张东升一跳，忙起身行礼，被李世民的大手死死按住。 “是有张五郎的英气，好样的！不过这是谁伤的？” 李长河站出来适时道：“突厥探子！” 李世民脸色阴沉，略有狰狞，“好，突厥！朕誓灭尔等！” 随后李世民一直嘱咐张东升好好安养！ 趁着这空挡，李长河出去一趟，很快又返回，手里捧着一个陶罐。 李世民马上就注意到了，直接问：“这就是你的办法？” 李长河打开罐子道：“圣上，你觉得这何如？”掬起一巴掌盐，然后缓缓漏下！ “这？”李世民马上用手沾着尝了一下，“盐，细盐，如此精细的盐，比贡盐都好！” 没错，李世民尝了一下，这盐极佳，没有丝毫土腥气，宫里的似乎都差了三分。 “玄龄，来你尝尝！” 房玄龄随即品尝，然后神色同样惊骇，忙问李长河：“如何办到的？” 李长河微笑道：“用此盐交于突厥，可比金帛否？” 许久后李世民道：“若只是给这精细的盐，还差点，满足不了突厥胃口。” 李长河不慌不忙，“要是再加上那宛若水晶的玻璃呢？甚至这精细盐制取之法也可教习。” “这...这不行，细盐制作可算为国之重器，这是资敌！” “哈哈哈。”李长河大笑，然后道：“圣上，无须多虑，这些物件实际价值并没有那么高，制作方法更是简单，算是一本万利！” “其实我还可以这样......” 李世民细细听完后，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复杂看着李长河，“好，李县男，如你所愿！不过时间不多，两天，能否？” 李长河重重点头，“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第16章 玻璃肥皂 此时的李世民已经完全认可李长河，放心让他去做，又慰张东升一会后，便起驾回宫了，宫里的大臣该着急了，毕竟今天渭水河畔的事情还未和大臣们具体商议。 随着李世民的离去，李长河也松了口气，自诩看过不少大场面，但在李世民跟前，他紧张异常，不愧是传说级的人物。 后续的事情，韩笑墨与李长河继续推进。 很快，韩笑墨带着李长河来到一个地方。 夜已来，宵禁颇严，一路上免不了被巡街兵士询查，但韩笑墨背书同行，当然畅通无阻。 很快便来到了一处高门大宅院前，夜太黑，有些看不清牌匾。 门口站立的士兵立马询问：“何人擅闯宫造处？” 韩笑墨拿出文书和令牌道：“吾乃左卫中郎将韩笑墨，奉大唐皇帝令，前来行事！” 兵卒接过文书和令牌，赶紧禀报，不久一个身穿黑色玄甲的人出现，见到韩笑墨，先是一愣，然后道：“原来真是你！” 韩笑墨也笑道：“哟，杨六郎吗，好些日子没见了，你竟进玄甲军当值，羡煞啊！” “哎，韩郎君，兄弟我羡慕你才对，今已位居中郎将，吾不过昭武校尉而已，路漫漫兮，以后可要多照拂。” “我们兄弟，自然同心。”韩笑墨笑道。 “哈哈，圣人是派你做什么事情？”杨六郎道。 “这个...圣上密令，不能说！” “好！”杨六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去过问的。 韩笑墨：“六郎，立马召集工匠集合，立刻！” 杨六郎怔了一下，然后道：“诺！” 转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敲锣，“咚咚咚...” “集合！” 一阵异动，眨眼出现二十名玄甲军，整齐划一。 李长河看了眼时间，五分钟，虽与现代军队子弟兵还差了不少，但这衣着，这个时代下，已是极佳。 集合完毕，杨六郎发令：“召集工匠，立刻，就算是睡着了，也给我叫起来，告诉他们马上上工！” “喏！” “散！” 二十多名玄甲军瞬间散开，践行了什么叫令行禁止！ 随后杨六郎带领李长河和韩笑墨进入宫造处内，里面油灯已点亮，映入眼帘首先是大片的树木，还有堆积如山的青砖，接着就是各种工具。 宫造处占地面积不小，也有常驻工匠，刚才的召集令已让一些人起来了，甚至有一人来到了李长河几人跟前。 “杨校尉，这大晚上的，召集有何要事？” “蒙山，你倒是来的迅速，对了，具体情况问这两位官人。” 韩笑墨看了眼李长河道：“具体事务由他负责，不可轻慢。” 嘱咐一番，韩笑墨和杨六郎便离开了。 蒙山看着年轻异常，又身着奇怪的李长河，神色疑惑，拱礼道：“不知今夜有何事情？” 李长河站出来道：“大唐皇帝令，这两天尔等宫造处皆归我管理，其余工作事情放一放，听命于我，干一件大事，做成，大功，失败，那就承受皇帝陛下怒火吧！” 蒙山家中世代为木工工匠，肚中也有点墨水，月余前才被老父亲送到了这宫造处，今年也就二十有三。 年轻人自然是机灵异常，马上热络道：“吾定保证完成任务，不过，究竟是何事情，官人能否告知？” “暂时保密，我姓李名长河，叫我仁心也可。”李长河随意找个地坐下，“看你我年龄相仿，不必拘束！对了，这里有什么吃食，有些饿了！” 蒙山不敢怠慢，领着李长河去了厨房。 这个时辰自然没有什么吃食，熟食只有馒头饼和一块拳头大的羊肉，其他都是材料。 “李郎君，这时间晚了，就这点餐食了！”蒙山摸着脑袋憨憨道。 “不碍事！”这可难不倒李长河，随即开始生火做饭，淘米切肉打鸡蛋。 不消一会，炒鸡蛋和肉粥就出锅了，拿出随身小袋装的细盐撒上去，就这样囫囵吃了起来。 看李长河吃的香，蒙山也没忍住，与之一同吃起来，边吃边聊。 李长河进修过心理学，简单几句就了解了宫造处不少事情。 饭毕不久，杨六郎也送来宫造处名单，李长河认真看了起来，一旁的蒙山趁机介绍每个人具体的才能，让李长河更快了解实际情况。 李长河微笑点头，他知道蒙山的意思， 名单看完，宫造处的工匠差不多都召集回来，李长河和蒙山来到院中，工匠已经站立，黑压压一片，有好百十号人。 “咳咳，我李长河奉大唐皇帝陛下令，两天时间，你们必须完全听命于我，尽心尽力，完成圣上所托，这是国事，哪怕不睡觉也要完成任务，做不好，尔等与我同承陛下怒火。” “做的好，我亲自面见圣上为尔等请功，尔等身上贱籍亦可去除。” 讲明利害，赏罚分明，李长河没有时间去搞那些人心，他不是这的领导，不需要收服人心，他只有两天时间，只要完成任务。 “听清楚没有！”李长河不怒自威。 工匠们脸上满是木讷，倒是蒙山赶紧喊道：“听清楚了。” 余下人才学着应道。 没有浪费时间，李长河直接安排事情：“江东哪个？” 一个壮士站出来，“某是！” “好，你是铁匠，来站这边！” “第五民，砖瓦匠，-站出来！” “还有时盘，你......” 李长河犹如点兵，一个个点出来自己需要的工匠，算上蒙山，一共十二位。 “好，这十二位将是接下来两天尔等的组长。” “你们十二人自己挑选组员，记住，为圣上办事，办砸了，后果你们知道。” “能不能做到！” “能。”十二名组长口号响亮而整齐。 “挑选完组员，第一个任务，清理院子，腾地方，一个时辰，行动。” 李长河随即转身入屋，拿出笔开始自己的工作，图纸绘画。 一个时辰后，十二位组长站好，李长河交给每人一副图纸，让他们按照图纸进行制造就好。 十二人懵了，因为这图纸看着非常奇怪，但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李长河也看到了他们的窘迫，于是又耐着性子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他们这才如梦初醒，原来与垒灶台差不多呀，但李长河画的也忒复杂了。 明晰以后，建造开始，人群忙忙碌碌，十二位组长各司其职，指挥自己的人不断建造工作台，收集原材料，当天蒙蒙亮的时候，宫造处这个院子已经大变样，冒出了许多奇怪的建筑，泥巴都没有干透。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砂石、粗盐，宰杀好的猪。 做完这一切，除了李长河，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 “好，准备工作完成了，接下来两天对我们才是真正的考验，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三样：琉璃玻璃，细盐、肥皂！” “具体流程你们组长看好我给的图纸，其他人不需要你们创新乱动，只要按照步骤做就行了！” 工匠散开，热火朝天的场景随即展开。 有工匠搬沙，有工匠点火，有的在清理猪肥油，还有人在将盐倒入大锅中熬制，而李长河穿梭众人中，不断进行指导。 很快大量的猪油倒入锅中，另外一处有人在处理草木灰，这是提取草木灰中的碱液！ 搅拌完成，用布过滤去除杂质及灰质，过滤后的混合液体加热提升浓度。 李长河看情况差不多后，随即指挥将熬制好的猪油加入浓缩后的碱水中，继续加热并让人使劲搅拌，最后出现了很稠的状态，这是皂化完成，随后另外一边又工匠拿着陶罐过来。 “官人，这花香精油、牛奶、蜂蜜等已经准备好了！” 李长河一喜，“好家伙，国家速度真快！”随即拿着东西按量倒入，再让人将熬好的东西倒入准备好的模具中。 等待的时候，李长河又去制作细盐的地方，指导帮助他们进行粗盐加工。 下午时分，有工匠大呼，因为他们看到沙子竟然化为液体，李长河一看，嘴角露出微笑：“不错！有那味了，不过怎么黑乎乎的，绿油油的，杂质有点多。” 第17章 白马之盟 看着这些奇怪的玻璃，李长河猛地拍拍脑袋，糗大了，自己竟然忘了，透明的玻璃制造需要的是纯石英，而不是一般的沙子，还要纯碱、长石、白云石、石灰石等添加剂。 而且想要不同的颜色，还需要其他金属添加剂，果然就算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想要在古代造玻璃，也是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一点，那就是温度，煤窑结构昨晚已经造出来了，但温度还差点，所以还需要搞出鼓风装置，还有优质的煤炭。 时间不等人，李长河马上指挥进行改进，纯碱短时间自然不可能，只能利用草木灰进行提取，而白色的石英比较简单，很快就凑够了。 这又是半天时间，所有材料凑齐，继续开始制备。 这一次很成功，温度，材料都比较适合，舀出一点熔融状态的玻璃液，冷却后大不一样，虽然不是非常透明，但是杂质少了很多，比第一次那种黑乎乎绿油油好多了。 接下来便是塑形，李长河亲自上手打个样，拿根中空铁棒，搅拌溶液化的玻璃液，然后进行吹化，在众人的眼前，很快玻璃液呈现出造型，工匠们吃惊不已，原来还可以这么做。 历经半个小时，一个盘龙形状的玻璃饰品被打造出来，虽然还是有瑕疵，比如有气泡，纯度不够等，但这已经是有限时间下的最好了。 “鬼斧神工，不可思议。”工匠们也是不断惊叹。 而后，李长河开始指挥其他工匠进行仿造，众人在不断的试错中，一个个玻璃工艺品被打造了出来。 夜很快到来，李长河此时站在一个房间内，里面摆放的都是已经完成的成品，这其中有玻璃制品，也有大筐大筐的精盐，还有就还在皂化晾干的肥皂！ “蒙山，这肥皂还不行，抓紧让人手动风干。” “诺！” 一番打量下来，李长河很有满足感，这是革新古代的初试验，结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大玻璃缸，瞬间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招呼来蒙山，让他去搞点酒，而他想搞点事。 大唐时期，酒的度数很低，所以才会有李白斗酒千杯不醉，而李长河想做的是蒸馏酒，当然不是他想喝酒，而是他需要一种材料，那便是酒精！ 酒精对学医的他来说可是太重要了，自己随身带的消毒碘伏只有一小瓶，用完了可就歇菜了，所以目前消毒酒精就是更好的选择。 不止如此，到时候还可以利用酒精造出乙醚这种麻醉神器，这更是对大唐的医疗体系新的革新。 蒙山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就买了一大缸清酒回来。 闻了闻，酒气不是很浓，是一种甜酒。 蒙山好奇地问：“李郎君，圣上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这要喝酒不好吧！” “喝什么酒，我这另有大用！快，来帮忙！” 很快在李长河的指挥下，两人搭建出了一个奇怪的装置，蒙山道：“这是？” “蒸馏酒的装置，一会你就知道了！” 开火，李长河用竹棍当导管，开始蒸馏清酒！ 一段时间后，蒸馏出的酒进入玻璃瓶中，其酒香味浓厚不少！ “嗯？李郎君，酒味似乎浓厚不少！”蒙山咽了口口水道。 “要不尝尝？”李长河笑道。 蒙山尝了一口，酒水入口，口感甘醇，回味悠长，好喝了很多。 “神了，李郎君，这酒比我之前喝的任何酒都要好喝，似乎味道上...” 李长河道：“其实酒是有度数的，一般我们酿造的酒最高不过十五度左右，经过我这蒸馏可以达到三四十度，再多蒸馏几次便叫酒精，那玩意可是好东西，不过你记住酒精千万不要喝，会死人的！” 蒸馏一遍后，李长河继续蒸馏，第二次蒸馏后，拿出一部分保存下来，这算是二锅头成型了。 储存一定量后，剩余的酒进行了多次蒸馏，直到最后他尝了一下，味道和手术用的酒精差不多，他才停了下来，而此时夜也深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五时了，不知不觉自己竟然一天一夜未休息了，但精神却很抖擞。 三十斤原酒，经过这番蒸馏后，得到半斤酒精，还有十斤二锅头，或是工艺不过关，所以浪费了不少。 做完一切，李长河看到蒙山已经睡着，于是也赶紧休息，清早八点李长河被饿醒，囫囵吃了些饭，抓紧视察工作。 工人们倒是没有停，进行轮班制造，产量也不错，应该够了！ 时间到了中午十二点时分，李世民来了。 李长河随即带领李世民看了一下成果。 当看到这些神奇妙物，李世民自诩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仍然被深深震撼，看向李长河的目光也更加热烈了！ “好，李县男，做的好，若是真的用这些物件换取大唐和平，你就是立了大功了！”李世民不吝夸赞。 “我只是提供图纸，具体都是这些工匠所造！”李长河谦虚道。 “朕明白！”李世民自然听出李长河的意思。 “明天就是订立盟约的日子，能全部准备好吗？”李世民再度问询。 “圣上放心，绝对无误，而且我还多准备了一个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一大早，李世民就派玄甲军来押送货物，出发渭水河畔，李长河同行。 一路上，李长河不断观察，他想看看那些历史上的名臣猛将都长啥样，可惜跟随的人都是不咋说话，除了一个人，那家伙声音雄浑，得，定就是程咬金。 很快到了地方，渭水河畔。 看向河水对岸，那连成一片片的营帐地，此时东突厥已经整军完毕，站在河对岸等着大唐。 李世民看了一眼，脸色冷冽起来，然后有人牵着一匹白马，李长河随即把准备好的东西放在白马之上！ “李县男，怕不怕？” “圣上，要说一点都不怕，我自己都不信，但更多的是恨，位卑未敢忘忧国，恨不能立马提剑杀敌！”李长河见此景，感同身受，这是国家耻辱，无论何时，他体内的那股热血从未凉过！ “好！好一个位卑未敢忘忧国。”李世民随即转过身道：“诸位臣工，今日是我大唐之耻，更是我李世民之耻，请诸位记住今天的耻辱！来日千百倍奉还。” 大臣们脸色阴沉，然后重重的抱拳拱礼，没有说话，但恨意十足。 “来人，把执失思力带来！”令下，很快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出现。 “尉迟敬德，李县男，我们走！”李世民随之大踏步踏上已经修筑好的渭河便桥。 很快双方在便桥中央相聚，李长河牵着白马，尉迟敬德手握着绑着执失思力的绳子。 “唐皇，等你们很久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西域模样的男子用磕绊的唐语道。 李世民没有给好脸色，悠悠道：“颉利，好久不见！” 颉利心道：“两天前不是见过吗？” 当然他没这么说。 只见李世民挥挥手，执失思力被带到前。 “放开他！”颉利怒道。 李世民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李长河，按照计划，这个时候该是李长河出场的时候！ 李长河将白马背的东西拿下来，是一个小桌子，还有可以坐的地毯！ “请坐！” 颉利看了李长河一眼，“你，这是何意？” “既然是订立盟约，那我们就细细谈判一下！” “唐皇！”颉利再度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随即盘坐下来，李长河也坐在一边，留给突厥也是两个位置！ 坐定，李长河展示出肥皂、玻璃、细盐和烈酒的样品，不过这些东西都被麻布包裹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颉利带来的翻译道：“可汗问，这是何物？你们想干什么？” 李长河一一打开介绍道：“这清香柔腻之物乃肥皂，是极为珍贵之物，可清洁身体，使得身体散发一种清香。” 颉利不信，直接使用起来，本就舟车劳顿，手掌自然很脏，而桥边便是河水，直接清洗。 洗完后，他脸色微动，因为李长河说的一点没错！ 李长河继续道：“这透明小酒盅装的是酒，不若尝一下怎么样？” 倒下两盅，但颉利与翻译员没动，似乎觉得酒里有毒。 李长河一笑，再倒两盅，李世民和他相继饮下！ 颉利这才打消念头，然后一饮而尽，酒下肚，颉利一惊，因为这酒比他任何时候喝的酒都要好，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舒爽感！ “好酒！” 看颉利很满意，李长河打开最后一样东西，这个东西有三十厘米大小，看着不小。 揭开面纱，里面是一尊充满威武霸气的草原狼琉璃玻璃饰品，还有九粒七彩玻璃弹珠！ 这东西刚展示出来，颉利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这这，这是何物？” “这是琉璃宝石打造的草原之狼雕像！来自极为遥远之所，天下只有一尊，无价之宝，无上荣耀，我大唐愿意奉上！” 颉利拿起琉璃玻璃制成的草原狼，爱不释手，但随即又冷冷道：“很好，但那肥皂，烈酒和这草原狼不足以弥补损失。” “可汗不急，还请再观！”打开最后一个物件，里面是洁如白雪的细盐，这让颉利更是惊喜，草原自古最缺少的便是盐铁之物。 尝了一口，他惊喜异常，“唐人，说出你们的要求！” 李长河道：“尊敬的可汗，我们是朋友，这美酒、琉璃宝石、细盐、肥皂是招待朋友的诚意，换取两国边境安宁可否！” “只要可汗愿意，这样的美酒以后每年提供千斤，这琉璃宝石，提供千颗，细盐万斤，肥皂千斤！” 当翻译将李长河的话翻译一遍后，颉利嘴角微动，忍住笑意，但嘴上还是道：“太少，太少。” 李长河随即反驳表示，这些东西都是极为珍贵之物，这细盐乃是极品中的极品，就算是大唐一年也只能生产两万斤，其价格是普通盐百倍，琉璃宝石更是难得，由海外进贡而来，每一粒价值百金，肥皂更是一块便价值十贯钱。 李长河充分发挥博弈论的精髓，在底线之上反复横跳。 李世民倒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竟然还能这样论事？他认为颉利定会生气，一时间脸色阴沉下来。 但没有想到的是颉利嘴上骂骂咧咧，但没有更多实际举措。 而这就是博弈的乐趣，更是正常的外交处理方式，锱铢必较，才能使得对方重视，方可达成事情结果！ 一直争论了半个小时，李长河已经完全明晰对方的底线，看时间差不多，看了眼李世民，李世民随即想到昨夜李长河给他的一件事。 稳了稳心神，点点头。 李长河道：“尊敬的草原可汗，大唐的最后底线，开放边境互市，其赔偿物品再增加二成，若是真的不成，那就开战吧！” 李长河表现的非常决绝，颉利锐眼如钩，看向李世民背后，旌旗飘飘，似乎早已准备好。 “已经到底线了！”颉利心想道。 “不过，那四样东西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互市，借此可以获取大量草原所需资源，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既然如此，我颉利也愿意成此盟约，将给予大唐，马匹三千，牛一千，羊万口！” 李长河赶忙拿出牛皮纸张，准备订立盟约。 但见李世民说话了，“马，羊，牛，我都不要，颉利你将一路掠夺的大唐子民还回来。” 颉利略微一思虑便同意了，毕竟一路而来，那十万百姓于他作用不大，带回去也是累赘，不过如此轻易给李世民也不可能。 “好，依唐皇所言，可以还，但以金子来换，黄金三万两，可以就订盟约吧！” 李世民还未说话，李长河整个人起身大声道：“不可能，此前我唐赠送金帛不尽其数，早已没有如此多金，订立盟约你怎可临时加价。” “那好，那十万人就归我突厥所有，那三万金不要了！”颉利不客气道。 李世民浑身颤抖，刚想说些什么，李长河咬紧牙关道：“最多一万金，再加上五万绢，这是最终底线，不然，要想战，那便战！” 颉利目光看向李世民，李世民道：“是如此。” “好吧！”颉利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不能把大唐逼的太狠了。 李长河快速在牛皮纸张上书写内容，一式两份。 写完后，李长河来到白马跟前，盟约最重要的一步：杀白马，订盟约！ 抚摸了一下白马，白马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运，眼眶含泪，发出最后的嘶吼。 李长河一剑刺向要害处，白马立死，鲜血流出。 李世民和颉利沾着白马血，郑重在牛皮纸上按下双方的手印，至此渭水盟约订立！ 第18章 唐皇惊变 “唐皇，放人！”颉利道。 李世民摆摆手，尉迟敬德松开了绳子，执失思力随即来到颉利背后，随即弯腰道歉道：“可汗，我把事情搞砸了！” 颉利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 李长河招手，很快有士兵拉着马车上前。 “可汗，这些物资，是你们的了，剩余承诺的物资和金帛也会尽量送到你的牙帐！” “那两国的通商口岸准备哪里？”颉利随意道。 “就在平州！”李世民强忍怒气回答！ 颉利点点头：“后会有期，唐皇希望你记住我们之前的约定，不然下一次就不是这渭河边，而是太极宫，走！”随即让人拉着物资转身离去。 李世民没有说什么，端坐在渭河便桥，眼看颉利逐渐远去，大军撤旗，整个队伍缓缓离去，这时李世民狠狠朝着桌子上砸了一下，涨红了脸，喘着粗气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咳咳咳...” 李长河看情绪激动的李世民了，赶紧来到身边，然后轻轻拍打其背进行舒缓。 但不知道为什么，情况并没有好转，李世民不住的咳嗽，看着像是要背过气。 李长河大惊，赶紧把脉，此时李世民的脉搏跳动极快，用手触摸心脏处，心脏跳动同样极快，涨红的脸很不寻常，很快李世民便陷入昏迷。 “不好！尉迟将军，快！回！” 尉迟敬德没有丝毫犹豫，背着李世民就往大部队跑！ 房玄龄等人随即也发现了不对劲，一大批人涌了过来。 “怎么回事，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晕过去了！是不是颉利做了什么？”房玄龄怒问！ 李长河摇摇头道：“不是，圣上怒急攻心！喊了两句奇耻大辱便晕过去了，我们赶紧回长安！” 叫来马车，大部队随即奔袭回长安！ 马车内，李长河，李世民和房玄龄在一起，李长河不断揉点李世民的穴位进行舒缓，他此时也很蒙圈，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轰隆隆...”天空白日雷霆炸响，让一行人心中涌起阴霾。 “天有异色，预示了什么？”众人心中涌起不好的想法！ 车上，李世民的身体开始发热起来，烫的可怕，而李长河并未拿医药箱，只能进行物理降温，用冷水毛巾贴在额头，但这样治标不治本，李长河也从未见过有人身体发热到如此严重情况。 车厢内的房玄龄更为紧张，他很清楚李世民出事，那大唐必乱。 一旦颉利知道这个消息，定会杀个回马枪，如今帝国内部也不安和，暗处不少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余孽旧部还未完全归服，蠢蠢欲动，处理不好，天下又会再现隋末动乱时期。 房玄龄盯着李长河冷冷道：“一定要让圣上醒来，让他平安无事。” 医者，救死扶伤是天职，李世民这样千年难得一见的明君，李长河心里有数，绝不敢粗心大意。 在快马加鞭中，两个小时后，众人回到了长安城，天已渐黑。 刚入城，房玄龄立即下令全城戒严，并命尉迟敬德等天策府将领带部队守卫皇城。 这令虽有逾制，但原天策府人没有犹豫，直接行动，他们知道其中利害。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长安城内百姓见到军队上街，还以为是颉利要打来了，一个个紧闭房门，惴惴不安。 回到东宫，跟随李世民一同前往渭水河畔的众人全部被房玄龄扣押安抚在门下省。 这个时候任何人不得离开，更不能将李世民身体不适的消息散播出去。 而东宫之内，房玄龄、程知节、高士廉和侯君集等人在焦急等待。 李长河和一众太医正在诊治李世民，寻找得病原因。 房间内，长孙皇后已是涕泪涟涟，不住小声呼唤李世民。 一番诊治，太医们也是无可奈何，他们也不知道李世民究竟得了什么病，非常奇怪。 此时的李世民浑身发烫，脉搏强劲，说是气血上涌，像是怒气攻心，但又有些不像，李长河也是没有见过如此怪的事情。 看着不断发烫的李世民，李长河只能先注射降烧药。 一针下去，身体温度有所降低，但很快又再度发热起来，且李世民身上暴起青筋，看着心惊不已。 “陛下这是怎么了？你们快治啊！”长孙皇后哭泣道。 但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无处下手的样子。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长河身上，而他也在快速思虑，脑海之内无数医学知识飘过，不断找寻最好的解决办法。 五六分钟后，李长河神情一定，然后道：“不能坐以待毙，吾有一法可一试！” “李县男，什么办法？”长孙皇后问。 “放血！”李长河道。 “放肆！”侯君集拔剑相向李长河。 李长河看着侯君集，心中莫名一种厌恶感，毫不客气道：“侯将军，你是医师，还是我是？要不你来治疗圣上。” “竖子尔敢，吃我一剑。”侯君集举剑刺向李长河。 “侯君集，你干什么？”众人惊呼。 李长河眉头一皱，他眼中侯君集的剑似乎变慢了，他不禁伸出双指，然后弹向剑身。 “铛......” 侯君集只感觉一阵巨力自剑身袭来，手中的剑不由自主一斜，直接刺入屋内的木柱三厘米，可想而知这力度。 房玄龄：“知节！” 程知节直接一把夺过侯君集手中的剑，然后将他死死抱住。 李长河目露杀气，低声道：“你敢杀我！” 侯君集瞬间被李长河这气势镇住了，虽有程咬金抱住他，他还是道：“是又如何！” 房玄龄眉头紧皱，随即道：“侯君集，你想干什么？在陛下寝宫舞刀弄剑，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还是说你有其他企图？” 侯君集直接语塞，浑身气劲一消，鼻子哼哼，转过头去。 房玄龄继续道：“皇后殿下，这李县男医术精湛，可一试。” 如今情况，长孙皇后也是果断，行了一礼，“李县男，万要医好陛下。” “诺。”李长河拿出一盒新针管，在皮肤注射处消完毒后，随即开始抽血。 鲜红的血顺着流了出来，李世民随即也开始安定起来，红到发紫的皮肤逐渐褪色起来。 另一边，李长河随即又将抽出来的血打回李世民的体内，这便是自血疗法。 随着血液滴入李世民体内，李世民的身体又逐渐发热起来，李长河大疑，太奇怪了，立马停止血液输入。 “不行，圣上的血不能治疗自己，需要别人的血，圣上的直系亲属呢？需要他们献血！”李长河大喊。 “快，去叫承乾他们过来！”长孙皇后喊道！ 但就在此时，李世民身体再度发生异变，整个人开始打摆子，脸色由红转为惨白。 “轰隆隆...”天空再度雷霆炸响，噼里啪啦的大雨倾盆而下，给东宫众人心上蒙上一层阴影！ 等了两分钟，李世民的奇怪病情越发严重，李长河焦急道：“还没有来吗？” 又是一分钟过去，李世民的心跳开始减缓，脉搏逐渐消失。 “不行，没时间了，长孙皇后，来输我的血，我是丙型血，可以给圣上输！” “这...”长孙皇后一时间愣神了，心中慌张万分，拿不定主意了！ 因为在她心里，李长河不过一平民，怎可给皇族输血，这不玷污了皇族之血。 在长孙皇后愣神的时候，那侯君集又跳了出来，这次直接将剑抵在李长河脖子上，“竖子尔敢？皇家血脉怎容你玷污！” 李长河嗤笑一声：“每个人皆是父养娘生，万物天生平等，本质有何别，此是救人，尔无用之话，能救圣上否？圣上出了事，你能担待得起？” 长孙皇后含泪，然后道：“侯君集，退下！李县男，交给你了！” 很快，李长河便将自己的血输入了李世民体内。 说来也怪，李长河的血输入进去后，李世民脉搏随即平稳起来，身体不再抖动，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脸色由白慢慢变得红润。 输两百毫升后，李长河便停止了输血，但没有想到，那侯君集又又又跳了出来：“李县男，圣上还没醒，输血不要停！” 李长河起身看着侯君集道：“无知不是活着的障碍，傲慢才是，而你是无知加傲慢。” “若给你一次性吃十顿饭，你吃的下吗？人就这么大，容纳有限，就算将我全身血液输给陛下，又有何用？还有可能让陛下受到伤害，侯君集，你是何居心？” “你...”侯君集发现自己似乎与这李长河天生有仇，一两句两人便会掐起来。 但李长河心中满是鄙夷，他算知道侯君集这家伙为什么会造反了，一言一行让人厌恶。 李世民呼吸逐渐平稳，但短时间还未醒来，此时屋外，雷霆依旧大作，大雨滂沱而下，就如同众人此时纠结的心一般，长孙皇后更是端出佛台进行祈福。 李长河则还在对李世民进行物理降温，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逐渐到了凌晨十二点。 时间：武德九年九月一日。 猛地李世民从床上坐起，然后大喊一句：“不要！” 众人神色惊讶，但谁也没有李长河表情惊讶，不，应该是惊恐。 因为李世民说的这句词好像是普通话！ 第19章 夜半话事 李世民疑惑的目光继续看向众人，“这是拍古装戏吗？我到了横店？还是说有剧组来学校拍摄？这衣服是谁给我穿的，这头发谁搞的？还有......” 随后李世民的目光聚焦到李长河，眼神一怔，然后惊呼：“李长河你怎么也在这？今天你导师不是说带你义诊去吗？” 李长河目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什么情况？这还是李世民吗？他这流利的普通话是什么情况？ 难道？ 李长河心中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再看其他人看李世民的表情，迷茫，震惊，无措，不知道眼前这个大唐天子李世民身上发生了什么，胡言乱语，说得话都听不懂，是中邪吗？ 一个激灵，李长河瞬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来到李世民跟前把脉，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普通话道：“别说话，装晕，一会给你解释。” 李世民目露不解，心里乱作一团，但还是很配合李长河直接装晕。 因为屋子内，他不认识其他人，而且他们的口音都好奇怪，但自己好像又能听懂，太奇怪了。 随着李世民的适时晕倒，众人瞬间围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癔症？” “李县男，你说过要治疗好圣上的！” ...... “安静！”面对众人嘈杂，李长河大声呵斥。 “圣上应该无碍了。刚才的胡言乱语应该是高烧让头脑出了点小问题，休息调整一下应该就可以恢复。” 装晕的李世民也随即开始思绪整理，脑海大量的记忆开始涌现。 李长河继续用冷毛巾给李世民降温，三分钟后，整理好思绪的李世民悠悠转醒，深深看了李长河一眼，目光饱含震惊和不可思议。 看着长孙皇后和一众大臣，用虚弱地唐语道：“你们，尔等先，退下，我无碍，我需要安静。留李长河一个照顾就好！” “二郎！”长孙皇后怜惜地看着李世民，不愿离去！ 李世民强挤微笑，温柔道：“观音婢，没事，夜深了，赶紧去休息，别伤着身子，还有玄龄，有事叫你们，去吧！” 但是并无一人退下，“咳咳咳，见朕病了，指挥不动你们是吧！”李世民目露愠怒，王霸之气尽显。 李长河也站出来道：“圣人已无大碍，仁心定照顾好圣人！” 长孙皇后一个眼神，太医中有人站了出来，给李世民号脉，随后点头，表示无碍。 长孙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神伤一晚，本就身子弱，既然二郎发话，她便行礼拜退。 房玄龄也随即带着其他臣子退去，不过没有离开皇宫，而是守在偏殿，这个时候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当众人全部退下，房间内就只剩下李长河和李世民。 两人双目对视，诡异的陷入安静之中。 一分钟后，李世民用普通话道：“李长河，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刚才那些人？” 李长河也盯着李世民，神情复杂：“那你是谁？穿越来的？你认识我？” 李世民道：“你个小兔崽子，我你都不认识？东联科大信息基础和工业学院院长李世民。” 李长河一愣，顿时张开大嘴，“李院长，怎么是你。” 这个李世民，李长河知道，而且很熟，家喻户晓那种。 除了他是东联科大信息基础和工业学院院长外，他还是国家装备制造科研中心主任，千人人才专家，国家一级科技奖获得者...... 自己在大一时候阴差阳错曾选修过他的课，这过程有些曲折。 当初舍友输错选课代码，伤心无比，最后舍友答应承包全年饮料，为了兄弟，李长河才选了。 但这课确实不感冒，李长河经常逃课，有一次被这个李世民老师抓住，本来李世民很生气，问了几个问题，但是谁料李长河毫不拖泥带水，干练回答，让李世民很意外。 后面了解了一下具体李长河的情况，李世民没有怪罪，反而表示，只要期末不挂科，李长河想旷课随意，惹得当时整个校园一片惊愕。 但其实原因是李长河的医学班主任是李世民的老婆，所以李长河和李世民关系还算不错。 “老师，你确定你是那个李世民？那你老婆叫什么？” “程华丽。” “我是选修了你什么课程？” “工业矿产基础研究。” “我们学校董事长是谁？” “张明扬。” “老师，真的是你呀，呜呜呜...”李长河直接给李世民一个熊抱。 “这几天你可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我太难了。” 李世民拍拍李长河的脑袋，“你小子起来，鬼精鬼精的，咋可能受苦。” “咳咳，李老师，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还是个孩子，不过，您老怎么也穿越过来了？既然你都过来了，那会不会其他人也穿越过来？我们现代那边出现什么事情了？” 李世民摇摇头，“不清楚，当时我正走在学校科研谷，刚走到粒子加速中心大楼前，忽然感觉天旋地转，似乎发生了地震，然后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就看到了你这鬼样子！” “粒子加速大楼？” 李长河知道，在东联科大科研谷下，有世界上最大的粒子加速器。 “老师，会不会是粒子加速器搞得鬼？”李长河说出自己的猜测。 李世民思虑片刻，随即苦笑：“不知道，我对微观物理领域研究不深，不过我知道的是，那天粒子加速器刚好运转，你我俩如今这情况，应该与之脱不了关系，区别就是，我是灵魂穿越，你这连肉身都带过来了” “老师，别提了，当时我出了车祸掉下山崖，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唐朝。”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这副身体很年轻！”李世民道。 “老师，武德九年，今天日子是九月初一，今年李世民27岁！” 李世民神思清晰，挥了挥手臂，果然充满了力量，与他六十岁的灵魂形成强烈反差！ “对了，长河，你来唐朝多久？” “哎，我比您老早不了几天，我是上月26号来的！不过我的运气太差了，刚到就差点被人一刀砍死，这几天也是过的提心吊胆！不像您老，直接就是皇帝，皇权社会最具权势的存在，而且还是千古一帝李世民。”李长河艳羡道。 “哎！”李世民叹息一声，感伤道：“还能回去吗？家里人...” “老师，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先要活着，所以要注意，一定不能露出破绽，您是魂穿李世民，那他的记忆继承了吗？” 李世民摇头道：“继承了，但似乎不全，本体记忆有一些似乎被锁住了。” “可能是记忆受损，不急，慢慢来，还好，您直接会说唐话，问题不是很大，到时候可以说暂时失忆，也不会出问题！”李长河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李世民问道。 “老师，既来之则安之，这里是大唐，汉民族史上极具辉煌的时期，您还成为了圣天子李世民，这个时期，大有可为，凭借您老和我的本领，天下尽可归唐，我汉民族走上世界之巅指日可待。” “改变世界，多少伟人的梦想，或许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 “本来我认为以我自己的力量，奋力耕耘几十年才能让大唐有变化，但现在有了您老，将会大大加快进程，或许大唐盛世将由我们缔造！” 年迈灵魂的李世民被李长河勾勒的盛世愿景吸引力，是啊，上一世，为中华民族崛起而奋斗，如今，从荒芜中挺起民族脊梁，铸造万世之基，让他这个老迈的灵魂重新焕发斗志。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哪怕是一场梦，一场游戏，也要极尽辉煌！”李世民激动道。 不过随即他又道：“但具体我们要怎样做？你知道，老师我是一个学理科的，对历史了解不深，对唐朝历史更是抓瞎。” 李长河笑道：“老师，巧了不是，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很了解，烂熟于心。” “小时候，爷爷让我熟读二十四史，我把《史记》、《资治通鉴》、《新旧唐书》等都读烂了，唐朝历史如数家珍不在话下。” “长河，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有十成把握！我们师徒齐心合力，盛世大唐又有何难？”李世民道。 李长河再度认真道：“老师，千万谨记一点，谨小慎微，哪怕你是皇帝，也不能暴露自己现代灵魂的事情，以后尽量少用普通话交谈，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来，不然有很大麻烦。” “要知，即便是古代人，他们见识虽不足，但并不傻。” 李世民好奇：“那你的唐语怎么学的？” 李长河：“我可能是个天才，几天就学会了。” 李世民：“......” “老师，为了以后更好行事，从今天起，我就正式拜您为师，以后我就是您的学生，让外界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以后也会更方便。” “好！朕记住了！”李世民立马进入角色。 “老师，说正事，如今大唐情况是这样的，你登基不过二十来天，昨日下午才与突厥签订渭水之盟，国内还有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反叛余孽分子，所以改变大唐，不能操之过急！” “而且想要进行封建王朝的变革，需要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什么前提？”李世民问。 “我们要牢牢抓住军权！”李长河悠悠道！ 第20章 秘密立储 俗话说：尊严，只在剑锋之上，正义，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俗话还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人类历史颠扑不破的至高道理。 在专治皇权社会更是如此，兵权是政权赖以生存的根本条件，政权的获得和巩固是以兵权的掌控为前提的，皇权一旦离开兵权的支持，就很难存在，谁掌握了兵权就意味着在权力的争斗中获得极大主动性。 兵权事关皇权专制政体的生死存亡，兵权，国之司命，社稷之存亡系焉，所以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李世民看着李长河道：“我如今是大唐皇帝，所有权力集于一身，应该问题不大吧！” 李长河不敢苟同，摇头道：“皇帝看似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对其臣服膜拜，但人心思变，尤其是封建时代，沟通不便，底层的人只知道换了皇帝，但谁知道皇帝长什么样子？” “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思想信仰，没有具体的利益捆绑，就算是皇帝那又如何！” “尤其是军伍，历史上军队叛乱的事情还少吗？尤其是这个时间段，李世民初登大位，人心不齐，难免...” “怎么？”李世民问。 “我想起来了，几个月后就有人谋反。” “谁？” “天节将军罗艺！历史上他在贞观元年一月便造反了！” 李世民神色略有凝重，“既然知道历史进程，那现在拿下不就好了？” 李长河摇头，“没那么简单，政治不是随心而动，是利益的博弈，是权力的争锋，如今他还没起兵谋反，师出无名，一旦处理不好，其他将士会怎样想？会让国家动荡。” “不过，不用太担心，他虽是天节将军，但是兵并不多，两万左右，而且号召力也没有那么强，历史上他造反也是采取欺骗手段。” “《唐书》记载，罗艺的谋反与他的妻子孟氏挑拨有很大关系，我们如今提前预防就行。” “对了，老师刚在渭水河边以一人退二十万大军，这样的事迹是很好的宣传材料，可获民心和军心，以此契机，再宣圣旨，或许会更好处理。” “历史上这几日还有什么大事。”李长河低语思考。 “对了，老师，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我们必须要解决，现在解决是最好的时间。” “什么事情？”李世民好奇。 “立太子，史书记载，太子将会在今年十月当立！”李长河道。 “你是为了防备太子李承乾谋反？”李世民虽然对历史一知半解，但是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没错，老师，我们都知道，古代国家的发展很大程度依靠皇帝的才能，所以最好选择是具有治国御下之才的人，有利于政权存续，不然跟乾隆一样，上台后将雍正的好方针全部推翻了，那对国家是巨大伤害。” “若早立太子，依附太子的势力会越来越多，将会威胁现君主的权力，在朝中形成了一股势力，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撺掇谋权，后果不堪设想，李承乾谋反，背后就是侯君集！”李长河淡淡道。 “那不若将侯君集现在就...”李世民瞬间露出一抹狠辣，但随后目露疑惑，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李长河自然是注意到了老师李世民刚才身上的奇怪，但也没多说，只是道：“暂时不用，侯君集谋反还早，而且他的才能是现在我们需要的。” “长河，你熟读历史，听你的！”李世民道。 “老师，其实我们有一个很好的选择，那就是雍正的做法！秘密立储！” “这样的话，大臣们没有可以攻伐的点，我们不是不立太子，而是不让他们知道，这样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 “好办法啊！就这样干！”李世民笑着点头。 “那还有......” ...... 时间很快，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两人交流已经超过七个小时！ 当他们还在兴致勃勃讨论时，长孙皇后出现了。 随即两人停止了交谈，互视一眼，李长河行礼道：“皇后殿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圣上无碍，身体康健，坏消息，圣上因为高热导致部分记忆失去。” “失忆？怎么会这样？”长孙皇后只感觉头嗡的一下，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二郎会不会忘了我？忘了孩子们？” “皇后殿下那倒不会，只是部分记忆错乱，以后说话行为会有些奇怪罢了。”李长河道。 李世民也起身道：“观音婢过来，莫哭了，别伤心，虽然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对你的爱，对孩子的爱我一直记得！” 接下来就是李世民的家事，不宜参与过多，李长河退出站在门外，等待老师接下来的消息。 偏殿，等待的大臣们也随即蜂拥而来询问李世民情况，李长河也将李世民失忆的消息也告诉了大臣们，让大臣们好一阵焦虑担忧。 半个小时后，众大臣还在热议的时候，李世民宣旨让众人进去！ 此时的李世民已整理好衣着，端坐在皇位之上，一如既往的威严。 “诸爱卿，朕已无事，一切如常，朕虽得了失忆之症，许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但我还是我，为国为民，不负诸卿，以后朝中之事还需要诸位大力辅佐。” 众臣见李世民似乎没有大的变化，心中稍安。 又见李世民道：“我李世民虽然失去了一些记忆，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渭水之耻，这不仅仅是我李世民的耻辱，这是大唐的耻辱，是诸位臣工的耻辱。” “今日突厥虽退走了，但谁又能知道他们何时卷土重来？我大唐建国不过九年，那贼子犯我边境有多少次了？金银财帛不知给了多少，仍不能满足，今日更是城下之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程知节，侯君集，告诉你们手下的兵，给我加紧操练，时机合适，定要雪耻，我要让他们知道，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诺！”众臣听到天子如此浩荡的话语，心中激动异常！ 而就在此时，侍中高士廉突然站了出来。 “圣上，昨日之事极危，所以为了国家，臣奏请早立太子，以防社稷之变！” 李长河和李世民对视了一眼，果然，这件事来的好快。 李世民随即陷入长久的沉默，众臣工也是满脸疑惑，天子这是怎么了，刚登大宝时就要立太子？如今这态度？难道有变？ 许久后，李世民看着众人道：“士廉，你这话什么意思？” 众臣一惊，心道：“皇帝不会想错了吧，以为高士廉故意诅咒吗？” “臣绝无犯禁想法，只为了江山社稷。”高士廉解释。 “朕不同意。” 此话一出，众人惊，“什么？” 他们怀疑李世民脑子是不是烧坏了，纷纷劝谏道：“圣上收回旨令！” 长孙皇后更是脸色煞白，以为李承乾惹怒了二郎。 “难道是昨日乾儿没有及时来御前吗？” 众臣继续劝告，而李世民继续拒绝，似乎铁了心一般。 吵闹了十来分钟后，李世民还是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最后众人目光看向李长河，似乎在说：“你倒是看看啊，皇上这是咋了！” 李长河随即站出道：“圣上，定立太子，国之大事，安社稷，稳民心，圣人之道，不可乱之，难道圣人有什么难处？” 抛砖引玉，李世民随即道：“自玄武门之变后，朕每每夜中被噩梦惊醒，幸有尉迟和秦琼两将军护卫，朕心稍安！”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一变，顿时知道李世民的担忧了，他害怕自己的孩子也会走上自己的路。 “你们认为朕要怎么做？”李世民将问题抛给众人。 ...... 整个殿中无人应答，臣子们很清楚，皇权和太子的权力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尤其是随着太子年纪越来越大的时候。 “你们不答，那朕给你们一个选择，那就是不立。” 不立臣子当然更不答应，房玄龄直接站出来了：“历史有教训，晚立太子会导致国家不稳，若再次发生昨日的事情，国家会怎样？不立太子，更会导致皇子争权夺利，与国有害，还有...” 房玄龄的反驳有理有据，也不在乎是不是李世民爱听，众臣也是纷纷点头。 李世民认真打量众臣，叹息一声道：“那朕退一步，太子可以立，但有条件，不是效古” “圣上何意？”房玄龄道。 沉吟片刻，李世民道：“朕欲建立秘密立储制！” “朕会暗自选定太子，但不会公告，储君之名朕会写在传位诏书之中，将其放在...”李世民手指一指，“东宫牌匾之后！” “诏书分两份，一份放牌匾之后，一份朕独自收，若哪天朕出意外，拿出两份诏书，名字合一，便为新皇帝。”李世民说的轻淡，但臣工们却背后一凉！ 心中暗叹，李世民这招高啊，此招不仅剪除了太子的威胁，还约束了众皇子。 毕竟历史上立储以嫡长子继承主，但嫡长子有时寿命不长，一旦死亡，其他皇子就可以进行竞争，以至于为了出现这一现象，很多人直接暗害自己的大哥，来确保自己的可能性。 而且嫡长子不一定都是贤明的。 但李世民这手秘密立储就不一样了，谁都不知道究竟是谁被选为了继承人，那么皇子们必须要在漫长的时间里如履薄冰，得到皇帝的认可。 被选中的人不能够丝毫放松，要加倍努力来保证皇帝不会改掉那个约定。 而不确定自己是否得到继承权利的人，则会更加努力的竞争，但又不会做的过火，毕竟他还需要确保自己有可能让皇帝改掉那个约定。 总而言之，皇子们都是在一头雾水之中进行竞争。 当然他们更不敢造反，毕竟没有储君身份，谁都不敢冒险，这样整个朝政非常稳定，那贤明的概率大大增加，兄弟相杀概率极大降低。 “诸位知道我的意思？你们有何想法？”李世民再问。 这下他们哪有什么想法，而且他们还觉得李世民这招似乎很不错。 但很快房玄龄继续发问：“圣上，若秘密立储，皇子谁去教习？一视同仁还是？” 长孙无忌：“臣同问。” 确实要是单独去教习某皇子，那秘密立储似乎也就没啥必要。 李世民站起身来：“问得好，朕自然有解决办法，那便是重开稷下学宫，开办皇家公学，让朕的皇子和诸位的孩郎一同学习，未来是他们的天下，没有好的教育，无能之人何以守社稷。” 这下子，臣工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又无话可说。 李世民继续高声道： “不止如此，朕还要建立皇家军事学院，专门负责将士的培训，为未来讨伐突厥做准备。“ ”朕还要建立皇家政法学院，培养帝国行政和律法的人才，更好为国。“ “朕还要建立皇家医学院，专门负责医师的培育，让大唐好男儿在战场上死伤少一些。” “朕还要建立皇家工学院，培养大国工匠，让他们建造出更加强大的武器装备，再也不受敌人威胁。” “朕还要建立皇家农学院，让百姓有的吃，有的穿，创造更好的农业环境。” “朕还要建立皇家商学院，规范商人，让他们售卖的物品行销全国，满足百姓的需求。” “尔等又可明白？” 面对李世民振聋发聩的问询，众人一时不知所措。 “臣等愚钝，竟不知圣上圣意！愧！”房玄龄道。 “臣等愚钝！” “好了，今日就这样吧，玄龄将渭水之盟的消息公告出去，让百姓安心。” 李世民：“尉迟敬德，李长河” “臣在。”尉迟敬德，李长河道。 “跟我去一趟禁苑见见将士们！” “圣上，你这是要？”尉迟敬德不明白大病初愈的李世民要干什么！ 第21章 整备军纪 “朕今日要督军！” “督军？”众臣互相看看，心中不约而同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为将来战突厥作准备。 李长河看着自己老师李世民霸气的宣言，不禁感叹：“没想到老师还真有三分帝王之气！” 禁苑在长安城外北边，东为浐河，北为渭河，西包汉长安城，南接都城，东西二十七里，南北二十三里，周一百二十里，范围极大，是军士常驻扎的地方。 之前为了抵御突厥，尉迟敬德身为泾州道行军大总管，带领有一万五千将士，随后回援长安，这些兵都在禁苑驻扎着。 在尉迟敬德的开路带领下，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李长河一起前往城外禁苑军营。 到了军营，军士们正在操练，有排阵的，有练剑刀法的，还有练习射箭的。 李世民几人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在一旁观摩。 众人目光很快被一处地方吸引，原来是有射箭的士兵脱靶了，引得其他士兵哈哈大笑，不成样子。 李长河看到自己老师李世民脸色不太好，这也难怪，自己虽然没当过兵，但是参加过军训，知道训练就该一丝不苟，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他还知道自己的老师曾经是一名光荣的战士，所以对于军纪相当看重，再看大唐这军纪，这可是中央军队，军纪如此涣散吗？怎能不让人黑脸？ 黑着脸来到练箭处，看着这十个人，李世民冷声道：“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你们平时都是这样训练的吗？”语气中满满的怒意。 此时十人中站出来一人道：“你谁啊，我们训练关你何事？” 这也难怪，兵士中见过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没几个。 远处尉迟敬德也听到了练箭处的声响，当看到有兵指着李世民洋洋得意的样子，他的脸色黑的发指，赶紧跑着过来。 到了跟前，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练箭的队长自然认识尉迟敬德，所以满目恐惧，不敢反抗。 眼见那巴掌就要扇了上去，一只大手稳稳挡住了尉迟敬德的巴掌，众人看去，李世民紧握尉迟敬德的手腕道：“不可。” 尉迟敬德连忙行礼道：“臣有罪，让属下冲撞了陛下。” 练箭队队长脸瞬间煞白，眼前这个人竟然是皇帝，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脑子嗡嗡的。 李世民脸色依旧难看，但还是道：“约束不明，纵容戏弄，是有罪，自有军法处置，你身为军官，无故打骂将士就是没罪吗？” “还有，军令不严，军法不整，上仿下效，你尉迟敬德逃不了干系。” “这军纪你就是这样整肃的吗？” 面对李世民的质问，尉迟敬德脸色潮红，羞愧不已。 十人班的射箭队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李世民随后目光看向那十人，“你们是不是认为我过于苛刻？” 几人不答。 “身为士兵，不认真练习，那上了战场付出的是你们的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们也是阿娘生，阿爷养的，你们不心疼，我还为替他们心疼！” “操练中，你们有什么好笑的，记住，你们是兵，更是一个整体，是战场上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存在，虽不是一家人，但更胜一家人，是互相帮扶的兄弟，是可以将性命托付的人。” “他失误了，你们最不该笑，而是帮助他，这样你们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随后李世民来到那个失误的士兵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清楚！” 拿出弓箭，搭弓射箭，李世民展示了各种射击，有平射，有伏射，有边跑边射，将各种射击方法一一展示。 更难的是，全部正中靶心。 看得尉迟敬德也是一愣一愣的，感叹圣上箭术愈发精进了。 “你可看清楚了？失误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信心，加紧操练，证明你的能力。”李世民朝着犯错士兵道。 “诺！”犯错士兵此时心很暖。 随后李世民道：“将百夫长给我找来。” 很快一个衣着不全的人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你就是百夫长？” “是。” “叫什么名字？” “郑五六！” “这些兵你都认识吗？” “认识，圣上！”越回答，郑五六背后冷汗就越多，李世民那强大的威压让他心脏猛烈跳动。 “哼，你是怎么管理你的兵的？是想让他们去送死吗？” “圣上，我错了！”郑五六吓得腿都软了，直接跪了下来。 “给我站起来，无能的长官，涣散的军纪，真是兵熊一个。将熊一窝！”李世民怒骂。 “圣上饶命，饶命！”郑五六起身求饶。 李世民脸色稍好，然后道：“击鼓集合。” “咚咚咚...”十分钟后，整个军营一万五千人在校场集结完毕。 “大唐皇帝到！”太监高喊。 “参拜！” 参拜结束后，李世民站在校场高台上，看着站姿不整的众将士，没有批评，反而是一阵夸赞，然后又转到郑五六触犯军法的事上。 “让将士们今日见证一件事，郑五六出列，罚站一个时辰！” “谢圣上开恩！”郑五六松了一口气，只要是惩罚，那就意味着不用丢掉性命。 李长河看着老师李世民，瞬间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郑五六站在擂台中央，罚站开始，但没多久，李世民的身影也出现在他的身边。 不止是郑五六一脸疑惑，军营中所有的人都是疑惑。 李世民：“站军姿，和我一样。” 郑五六随即学着站立好，但李世民的军姿不是简单站在那里，而是现在军姿，笔挺有力，他在用自己的办法，给大唐军人上第一课，且还让尉迟敬德拿藤条监督。 姿势不标准就用藤条提醒。 九月，太阳依然毒辣，站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对于郑五六这样的初学者并不简单，很快郑五六就汗流浃背，但他见李世民依旧笔直站立，于是咬牙坚持。 天子都在坚持，他有什么理由放弃？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军营的士兵慢慢心中有了别样情绪，那是感同身受，圣上万金之躯，竟然愿意和他们普通士兵同时受罚。 不知不觉，台下站姿松散的士兵也在学习李世民的站姿。 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李世民：“郑五六，达标了，归队。” “圣上，我做到了！”郑五六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一倒，昏了过去。 李世民马上道：“拿水来！” 在万人将士面前将水送服郑五六，命人扶着休息。 “将士们，累不累！”李世民问话。 “不累！”万名将士异口同声道。 “哈哈，假话，我累。” 轻松的话语让原本沉重的气氛稍稍放松。 台下，士兵们此时精气神前所未闻高涨，一个个兴奋不已。 李世民看着站立整齐的兵士，他们每个人皮肤黝黑，有些还能看出刚在战争中受伤的疤痕。 李世民心中有些心疼道：“将士们，你们皆是大唐好男儿，帝国脊梁，受苦了，此次京都危机，朕替长安百姓，天下百姓谢谢你们！”随后就是一鞠躬！ 长孙皇后一直站在旁边，也是夫唱妇随，弯腰行礼。 “圣上，万万不可，你是万金之躯，不合礼数。”尉迟敬德大惊。 “圣上，万万不可！”万人将士随即半跪，声势浩天。 李世民没有理会尉迟敬德，大声道一句“起身！”，然后走下擂台，从第一排开始，为他们整理军容。 连续整理了三十人，在尉迟敬德的强力阻拦下，才停了下来。 回到擂台上时，台下军士眼眶不禁泛红，更有甚者流下激动的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世民如此纯纯作态，让军士们既羞愧，又感动，士为知己者死，不过如是！ 李世民道：“将士们，朕心痛，昨日，大唐再迎耻辱，那草原贼寇南下杀我大唐百姓，玷污我大唐女人，抢劫我大唐财富，如此恶行，我们却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到了我们国都之外。”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们弱，弱国是没有资格去保护自己的亲人姐妹，房屋财产，惜秦皇汉武，驱逐鞑虏于万里之外，多么骄傲的功绩，如今我们连祖先的地盘都守不住，是我们不如祖先吗？” “不，不是的，今朝更胜古人，假以时日，我相信大唐将是最强大的国家，你们将是最强大的兵士。” “但这需要我们努力，努力去练习拼杀本领，你们能够再次忍受贼寇欺辱妻女吗？” “不能，不能！”声音通天。 “尔等是兵，那就是保家卫国，在你们的身后，是亿万大唐百姓，要想让他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那我们就要在前面抵挡住贼寇的铁蹄，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此声震天，就连长安城内的人都隐隐听到。 “好，朕信任你们，大唐由你们守护，朕和天下人皆心安！” “保家卫国，誓死效忠圣上！”尉迟敬德大喊。 “保家卫国，誓死效忠圣上......”一万五千将士眼神同一，此时他们心中有了一个无比坚定的信仰。 第22章 禁苑改革 “将士们，朕心甚慰，诸将士不负天下，当为永世记载，朕决定将为你们建立功勋碑和英灵塔。” “功勋碑上将记载诸将士功勋，让后人万世谨记。战死沙场者，英灵塔上会记录你们的名字，你们的荣耀将被万民万世敬仰，朕要天下的人知道，究竟是谁在保卫他们，不能让尔等英雄血白流！” “不止如此，从今日起，我李世民承诺，将会逐渐建立一支国家常备军，加入常备军的，将会获得补助。” “只要参加军队的，国家会适当减免税赋，若战死沙场，国家将为你的家人发放抚恤金，免除三年赋税，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尔等将士后代在科举考试中会获得额外加分项，光耀明楣就在眼前！” “诸位将士安守国土，做大唐的守护神，尔不负国，国必不负你！”李世民高昂大声道。 如此激动人心的话让将士们心神俱动，眼中满是狂热，有皇如此，愿肝脑涂地。 尉迟敬德立马站出大声道：“将士们，还不叩谢圣恩。” “谢圣上天恩！”在尉迟敬德的带领下，一万五千兵气势再上一个台阶。 “来人，拿旗布！”李世民命令道。 很快，一面早已准备好的红色旗布出现，李世民唤李长河上来，李长河也很懂，直接用金色颜料，用毛笔画了起来，聊聊几笔一个神龙的韵味已经跃然而出！ 一展红底金画的五爪金龙战旗完成了！ 众将士不明，但也看到这面旗帜的威武。 “好看吗？威武吗？从今天起，这五爪金龙战旗将是你们的军旗，从今日起，全体大唐将士将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大唐卫国军！” “你们将是一个整体，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朕希望你们做一名真正的军人，扛起国家防御外敌之责！”李世民豪情壮志道！ “卫国军，卫国军，卫国军......”军士们也被李世民的豪情壮志所感染，一个个斗志昂扬！ 卫国军声音刚落，李世民继续道：“有了军旗，有了军名，还要有入军誓词！” 众人虽然不知道这统一的军名，军旗以后有什么作用，但此刻他们感觉到似乎有一种力量将他们聚在了一起，那是荣誉，那是信仰。 “将士们，跟我一起宣誓：我是大唐卫国军军人，服从大唐皇帝陛下领导，听从命令，勇敢不屈，不畏战死沙场，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卫国军，誓死保卫国家。” “我是大唐军人，服从大唐皇帝......”将士们整齐念出入军誓词，声音阵阵，充满力量。 这些人还不知道的是，李世民今日所做，造就了这个星球上最强的军队，未来横扫一切强敌。 往后的日子中，任何一方国家势力听到大唐卫国军，无不心惊胆寒！ 最后李世民亲自将五爪金龙战旗升起，然后举起手中的唐刀：“当我李世民与敌人开战时，尔等大唐将士就是我展望胜利的后盾，我大唐将士无所畏惧，刀锋所指，一往无前！” “吼吼吼......”一万五千名将士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气势昂扬。 大唐卫国军军魂已立。 “好，大唐卫国军今日当立，但这还不够，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你们觉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李世民从擂台下来询问。 “苦练箭术，杀敌本领。”有人道。 李世民来到那个说话的士兵跟前，然后整理了他的衣着，然后道：“你说的对，但也不完全对，朕觉得首先是纪律！” “令行禁止，有规矩才能打胜仗，比如，朕先定个规矩，以后跟上级长官说话，就喊：报告，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报告！”有军士大喊。 “讲！”李世民道。 “圣上，为什么纪律好才能打胜仗？” “问得好，纪律就是心中的信念，只有军纪严明，严格约束自己，思想上统一，这样打仗时才会付出全力，我再问你们，你们的信念是什么？” “报告，是国家徭役要求的！”有个年轻人憨憨道。 “噗嗤，哈哈哈...”一时间哄堂大笑。 但李世民却没有笑，而是非常认真，来到这个兵跟前，盯着他道：“你很诚实。” 随后看着众将士道：“实话并不可笑，相反，它背后映射的道理很深刻，那就是天下百姓对国家的认可不够，竟还需要外力去强迫，这是朕的错。” “报告，圣上，那信念是什么？”又有人问。 “信念嘛，信念就是你渴了想喝水，饿了想吃饭，是你心中永远保护的存在，是你的妻，是你的孩儿，是你的钱财，是你的家族荣誉。” “信念就是心中珍视的存在，若是明天大唐被北边的突厥灭了，奴役我们的妻女孩童，尔等将士心中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报告，当然是拼命保护！” “报告，拿起武器去战斗！” “报告......” “你怎么不说话？”李世民问那个憨憨的士兵。 “报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想说，在大唐灭之前，在我的妻女面对敌人前，我的尸体一定挡在敌寇脚下！” 李世民一惊，周围的士兵也是一愣，万没有想到这个大头兵的话如此意境高远。 “你叫什么名字？” “圣上，我叫苏烈！” “苏烈，苏烈，好一个铁骨铮铮的烈性男儿，我李世民记住你了。” “将士们，听到没有，苏烈的话就是一个当兵最基本的信念，今日我知道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信念是什么，但未来，我希望你们找到自己的信念，国家不会让你们失望，保家卫国更将是你们一辈子的自豪！” “要知，无国何以有家？想一想，大唐百姓为什么可以安居乐业，那是因为是你们将黑暗挡在外面，因为我们总有想要守护的人，想一想你们心底最深处为何而战！” “是为了钱吗？是为了权吗？我相信并不是，你们为的是家人，而天下就是千千万万个家组成的。” 一时间，将士沉默，一个个低头思虑，很快，越来越多的人眼睛冒起亮光，他们似乎如梦初醒，李世民的话醍醐灌顶，让他们明白为何而战！ 看将士们重新士气大增，李世民没有犹豫，直接大声道：“你们现在知道信念是什么吗？” “知道了！”声如洪钟。 “好，将士们，朕为你们感到骄傲，来人拿小刀来！” 李世民拿着一把小刀，然后看着一万五千名士兵，“今日我李世民削发明志，建我大唐卫国军军魂，领我大唐卫国军建立无上荣耀。” 话毕，李世民毫不犹豫将自己的长发割下，尉迟敬德和长孙皇后根本来不及反应，想要阻止，但长发已经削下。 ...... “我苏烈愿从大唐皇帝陛下志，削发助建大唐卫国军军魂。”军阵中苏烈拿出佩刀将自己的长发割下。 “我郑五六也愿从大唐皇帝陛下志，削发助建大唐卫国军魂。” “我张字汗也愿...” “我荆楚也愿...” 跟随李世民削发明志的人越来越多。 此时尉迟敬德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削发明志，再看看自己的长发，心中也被触动，虽然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为了信仰荣耀，那又算什么。 “我尉迟敬德愿从大唐皇帝陛下志，削发助建大唐卫国军军魂。” 李长河看着眼前一幕，心潮澎湃，这一幕未来必将载入史册，老师禁苑改编，强军建立，未来可期。 十分钟后，场上一万五千名将士尽皆短发，但他们无悔，因为这是荣耀。 “好，朕为你们感到骄傲，开始练兵，今日朕请一个人教你们，李长河何在？” “臣在！”李长河赶紧站出来，虽然他有些懵，但他知道这是老师给他的机会。 尉迟敬德略有不满，劝道：”圣上，这恐怕不妥，李长河不是军中之人，教导怕是不服众。“ 李世民看看尉迟敬德，再看看众将士，“卫国军有了新军魂，那么就要有新的训练方法，李县男发明了一种创新的训练之法，朕觉得很有用，不妨一试，看看效果。“ 见李世民都如此说来，尉迟敬德也不再拒绝，随即军事训练开始。 李长河没有犹豫，直接站在擂台上，站立笔挺道：“新军当有新气象，听指挥，懂规矩，身为军人，一切当有仪式，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从今往后，行走坐卧，只要在军营中，就要实行。” “守卫，集合，都要以今日郑五六的站姿为准，首先是立正，然后是稍息......”一场现代化的军事训练拉开序幕！ 这队列训练又累又苦，但此时的军营中的士兵没人抱怨，认真学习。 李长河想到了当年自己上大学军训，那时候他还不清楚为什么要进行军训，他很抗拒，但教官严肃告诉他：以前大学生并不军训，所以造成了自由散漫，没有强有力的约束，年轻孩子们我行我素，很容易出现问题。 而军训，用严格的军事训练提高学生觉悟，激发爱国热情，培养了艰苦奋斗、刻苦耐劳的毅力和集体主义精神，增强组织纪律性，这样对养成良好的学风和生活作风有极大的提升作用。 事实表明，经过军训后，能够快速融入大学生活，对未来有着不小的助力。 很快在李长河的教导下，这支队伍精气神高了不少，校场之上，众人身姿笔直挺拔，更显军中气势。 就连常年带兵的尉迟敬德也不得不感慨，极少见过如此军中盛景。 站军姿半小时后开始进行包括蹲下起立、跨立立正、敬礼礼毕、齐步、跑步、正步等队列训练。 整个流程顺畅跑下来，已经三个小时过去！ 可别说，这些看着不难，可对于新接触的这些这些大老爷们来说，还是非常不易，中间休息时一个个感叹打仗都没有这么累。 但是看大唐天子李世民都与他们一同坚持，一个个也充满了干劲，等训练完毕，一个个顿时瘫倒在地！ 李世民叫来尉迟敬德，然后道：“去，今天给将士们来点羊肉！” “诺！” “将士们，今天有福了，圣上恩赐羊肉，下午你们可要好好训练啊！” “谢圣上！” “好，诸位将士，吃饭前，我们听听歌，秦王破阵乐起！” 很快军中乐队手操弄起来，阵阵萧杀之声传来。 而就在此时，李世民来到众将士中，“有此音乐，朕再来助助兴，为曲谱词！” 随后李世民唱了一首改编的现代军歌：“脚踏着华夏大地，身负民族希望，步伐整齐，歌声嘹亮，这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向前进，向前进，守卫边疆，万丈光芒，不怕苦，不怕累，军歌号角，旗帜飘荡，迎着风，向前冲，拥抱胜利的彩虹，勇敢大步向前走，驱散黑暗奔向光，忠诚无畏猛士守四方！” “诸位将士可以跟我一起唱：脚踩着华夏...” 声音从小到大，众将士的心在此刻也慢慢汇聚在一起！ 每个人此时或多或少明白了圣上说的信念是什么！ 那是军人使命，那是保家卫国！ 第23章 杀菌利器 军队初步改革就这样成功了，后续只需要将这里的经验同步到全国就好。 饭毕，李长河又做了两件事，第一是帮助军中士兵检查身体，毕竟士兵也是人，趁此机会，李长河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第二就是给老师李世民画像，素描写实出李世民的样貌，将其挂在军营之中，这是为了让李世民更加靠近士兵，还有就是让士兵明白他们效力的皇帝长什么样，更加具现。 黄昏时候进行夜训，这一次军士们训练更加卖力，个个精神抖擞，整齐划一，有现代军队的雏形了。 当李世民和李长河晚上离开军营之时，将士们一个个满目不舍，举起刚学的军礼，目送离去。 回去的路上，李世民和李长河还在非常开心交流今日所得，惹得长孙皇后也是有些小嫉妒，忍不住问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二郎和李县男关系如此之好？” 李世民随即笑道：“我与李长河一见如故，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学生了。” “二郎，皇帝竟然有了学生，这真是大唐开国第一大新奇了。”长孙皇后笑盈盈道。 “哈哈哈...” 一路欢笑到长安城，李世民与李长河分别。 经历了禁苑军队改变一天，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国事虽有百官负责，但许多大事需要他这个皇帝拍板。 而李长河也没闲着，在军营中，将士讲到的一个问题，他觉得现在需要亟待解决。 那就是这个时代，很多将士受了重伤后，非常容易丧命。 这中原因李长河自然很清楚，那便是细菌感染。 这是难免的，这个时代，医学不发达，没有青霉素这种抗菌神器，大部分人都会被夺走生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长河既然来到了大唐，那就要改写历史，将提前一千多年生产出抗生素。 但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因素，那就是这个时代没有专门制取的设备，想要大批量生产，就需要点亮工业这个科技树，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虽然少，但至少先有。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太医署，“有了！”李长河明白想要搞出青霉素那就需要太医署人帮忙。 太医署的太医令张南北见到李长河出现，顿时大喜过望，“师父，你终于回来了，你让我看的那些医学知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但是我还有许多地方不懂，还需要解惑！” 张南北虽不如孙思邈和华佗那样名垂千古，可是能够当上太医署令，那绝不是泛泛之辈，如今他浑不在乎自己德高望重的身份和资历，不耻下问的询问，再无当初那样的咄咄逼人，显得非常之温和谦逊。 当然当初他反驳李长河并不是为了显示自己，而是他对医学的尊敬，因为治病救人不敢有丝毫差错。 李长河自然乐意解惑，解惑后李长河看着太医署众人道：“诸位身为医者，可知战场上为何士兵受伤非常容易死亡吗？” 太医署的人一怔，然后你看我，我看你，随后张南北道：“自从在老师这学到了输血，我猜其一就是失血过多，但有时候士兵并不是失血而死，而像是得了风寒一般，发热发抖，不知其原因。” 李长河看着张南北欣慰点点头：“张太医令说的很对，但其实，士兵风寒样只是表象，其实他们是被一种我们肉眼看不见的生物入侵了。” “看不见的生物？那是什么？风邪？”张南北脸色一变。 李长河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拿起一碗水道：“你们觉得这水干净吗？” 太医署众人看了一眼道：“清澈透亮，非常干净。” 李长河又道：“确定吗？” “应该吧！”张南北有些不确定道。 李长河让人拿来蜡烛，然后道：“烛光之下，你们看那光晕中是不是有东西漂浮。” “那是灰尘！”有人肯定道。 “没错，空气中含有无数道灰尘，而这些细小的灰尘我们大部分肉眼不看见，所以这水不存在绝对干净。” “而空气中还有一种物件，它比灰尘还要小，我将其称为细菌，一种微生物，肉眼不可见。” “怎么可能。怎会有如此神奇之事？”太医署大部分人不敢置信。 李长河继续道：“请你们想一下，野外，为什么有些水看着非常洁净，尤其是死水，喝下去轻则拉肚子，重则要人命，而我们将其称为瘴气，而这一切缘由便是细菌。 “我再问尔等一个事情，为何饭菜放久了会腐败，尤其是夏天，有时候明明用碗筷盖着，隔夜却就不能吃了，但冬天却没事，为何呢？” “这也是因为这细菌？”张南北道。 “没错，就是因为细菌，我的师父曾制造过一种名为显微镜的物件，它可以将一切物质放大！所以我有幸见过那生物，其状如此！”说着李长河拿出笔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很快一张素描简图画好。 “画的真好看！”不知是谁评论了一句，让李长河哭笑不得。 看了一会，还是张南北站出来道：“师父，既然知道是因为细菌导致大唐成千上万士兵枉死，那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对啊，没错！” “有什么特效办法呢？” ...... 太医署众人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李长河。 李长河也不藏拙，直接道：“以毒攻毒！” “？？？” “有一种特效药，名为：青霉素，他可以有效抑制伤口的细菌感染，而青霉素其实也是一种霉菌，本身也有毒，但是经过处理，就可以有效抑制细菌的生长！” “在救助杜如晦的时候，我给他打了一针，那便是青霉素的一种！” 对杜如晦的治疗，太医署的人可是有目共睹，于是立马纷纷道：“那如何制造这青霉素呢？” “诸位，这就是我今晚来找你们的原因，你们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来推动青霉素的治疗，挽救万千大唐子民？” “吾等愿意，全权听从李郎君安排！”一想到青霉素将由他们发扬光大，太医署众人心中十分激动，恨不得立马可以制造出此等神物。 “我需要诸位去找来发霉的食物和衣物，还有大豆和米！” 很快太医署众人散开去搜集。 不久，一切东西准备好，李长河指挥众人将大豆和米煮成混合溶液，然后倒入不同的碗中形成培养基，再将青霉菌放入其中繁殖。 不过如此培养青霉素速度很慢，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会形成大量的青霉菌材料，而后便是等待。 而在制造青霉素的时候，李长河又想到了一个抗菌利器，且容易制造保存，那便是大蒜素。 大蒜素是一种广谱抗菌药，它的好处是有很多。 第一：抗生素被分为抗细菌类和抗真菌类。而大蒜素两者皆可。 第二：抗生素都有大小不一的副作用，尤其是肝肾。长期使用会造成药物性肝炎和肾损伤。而大蒜素几乎没有。 第三：耐药性，抗生素长期使用后会使对应细菌或真菌产生耐药性。而微生物无法对大蒜素起抗药性。 第四：大蒜素在治疗深度真菌感染上效果强。 所以，既然要生产青霉素，那就顺便将大蒜素也生产出来。 忙活到凌晨一点多，才做完一切，有些疲累的张南北道：“师父，如此取药之法，真的能行？” 还是那句话，太医署众人虽见识过李长河的圣手，但是对于如此闻所未闻的方法，他们还是有所顾虑！ 李长河自信道：“放心，时间会证明一切，且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们现在更需要做的是这件事。”说着李长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华国药典》，将其交给张南北。 “这本书是师父和我十几年的心血之作，包含了大大小小的医疗知识，你们一定认真学习，这将对你们以后治病救人有大用。” 当然这本书有一部分李长河撕掉了，那是编纂单位和出版社，留给张南北的都是可以阅读的。 太医署众人不敢怠慢，赶紧秉烛夜读起来。 而李长河目光则看向窗外的月光，心道：“医馆该开了！” 第24章 验尸追凶 前几日街上救了房遗爱，李长河承诺将在长安城进行义诊，这几日虽然事务繁忙，但心中却一直没有忘记。 医馆的选址也早已决定，那便是自己所住的门房，不用大动干戈，稍微收拾一下便可使用！ 具体装修他拜托给了张母，带着安家两姐弟，不仅将门面房装修一新，宅子也是焕然一新。 明天该是开业的时候了！ 但在此之前，李长河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药材。 自己如今在太医署当顾问，承蒙关照，分匀了一些药材，但这只不过是饮鸩止渴，一个医馆要想正常生存下去，那就需要固定货源。 但他也是刚来唐朝，虽然有李世民这位老师帮衬，但是这种事情都要找他的话，那就显得自己太差劲了。 顿了顿心神，李长河走向一个地方：雍州府。 除了老师李世民，他也就和韩笑墨熟络些。 拿着夜行令去了雍州府，却得知消息，韩笑墨去了监牢，于是转身去监牢。 还是熟悉的地方，李长河二度进入监牢，可这次与上次不一样，如今身份已变，不再是那个朝不保夕的犯人。 监牢中的狱卒也是认出李长河，领着他见到韩笑墨，此时韩笑墨正在审问一个犯人。 “说，是不是你杀了他！” “不是我，不是我...”被审问的犯人满脸惊恐，身体忍不住颤抖。 “不是你？人证物证皆显示是你下毒杀了他，还敢狡辩。” “冤枉啊，冤枉啊！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叶青满脸苦涩。 李长河大学进修过微表情心理学，只一眼，他就知道，眼前这个犯人说的话大概率是真的。 但李长河并未插手，而是等韩笑墨审问。 韩笑墨审问许久也是没有收获，看到李长河来了，便结束审问。 两人寒暄片刻，李长河道：“韩中郎将，什么事能把你难倒？” 韩笑墨无奈摇头：“这几日长安颇乱，出现了不少人命官司，这不，昨日有人报官，说在客栈中有人被杀，赶到时，死者房间内就只有死者和那个犯人。” “报案人说当时看到这个人与死者争吵过，调查结果表明，两人是同乡做生意的，最近在金钱上有争执。” “所以我想，大概率是这犯人所为。” 看韩笑墨信誓旦旦，李长河嘴角流露一抹微笑，悠悠一句：“有时候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 “嗯？何出此言？”韩笑墨问道。 “我觉得他并不是凶手！” “何以见得？” “韩中郎将，仁心曾有幸学习过面相，可于微末处观其形，所以在刚才你拷问的时候，我认真观察了那个犯人，他的一言一行表示，他说的不是假话。” “对了，死者是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我能看看吗！” “这...仁心对仵作之事也懂？”韩笑墨有些吃惊。 “医者，上可治病救人，下可验尸寻疾，仵作之事自然熟悉。” “好，那你跟我来。” 很快两人来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李长河翻开白布，一名瘦弱的男性尸体出现在眼前，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身子正面没有什么伤口，也没有大的争执痕迹，身体隐隐发白，有些胀起来。 “他叫汉升白，被抓的那人叫叶青，报官的是客栈的老板和小二！” “他是怎么死的？”李长河问。 “仵作勘验，毒杀。” “毒杀？”李长河低语思考，看身上的尸斑，确实像毒液侵体导致，拨开嘴巴，舌头发白，隐隐有白色物质。 韩笑墨道：“那白色就是毒物。” “可曾知道是什么毒物？” “不明。” 李长河陷入沉思，他似乎见过这种东西，但就是突然想不起来了。 “是什么呢？”李长河眉头露出川字。 ...... 几分钟后，李长河目露惊喜，“罂粟汁。” 没错，这汉升白嘴里的白色就是罂粟汁，但随即李长河更是疑惑，因为以死者这点罂粟汁根本不足以让人死亡，只会让人麻醉陷入昏迷。 “那？”李长河随即再翻过汉升白身体，在尸体背部看到大量的疹子，密密麻麻，非常恐怖。 李长河用手触摸，随后点头，“果然如此...嗯？”他脸色又是一变，然后按压死者脊柱，“断了。” “仁心这是发现什么了吗？” “韩中郎将，两个人同时喝酒，为何只中毒一个人？且死者脊柱为何还断了？” “这其中必有问题，所以我想解剖此尸！” “什么？”韩笑墨吓一跳，“仁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 李长河道：“事关死者死因，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告慰死者，还要洗刷另外一人的不白冤屈！” “是真相重要？还是完好的尸体重要？一个不慎，那叶青就要死，难道我们要做冤案？” 韩笑墨脸色变换，许久后下定决心：“做吧！” 李长河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验尸随即开始。 手起刀落，犹如艺术家一般，割开尸体，检查内脏。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一个小时后，李长河如刨丁解牛一般，将尸体的器官分割放好。 韩笑墨随即问：“怎么样？有何收获？” 李长河道：“死于窒息！” “不可能！”韩笑墨不相信，因为他未见到死者脖子上有掐捏的痕迹，当时死者房间内也没有特别大的挣扎痕迹。 李长河笑了，“窒息不一定掐脖子，捂住口鼻不可以吗？” “但是死者不会挣扎吗？”韩笑墨追问。 李长河指着汉升白背部道：“他的脊柱断了，脊柱断裂会导致人休克，就是陷入昏迷，而汉升白当时又发生了过敏，体内酒液食物残渣堵塞气口，多重因果导致死于窒息。” 韩笑墨：“脊柱坚硬如铁，人力可行？” “当然，脊柱虽硬，但只要用巧劲，相当容易断，要不要我给你试试？”李长河打趣道。 听李长河如此说，韩笑墨信了七分，随即道：“那不是叶青，那是谁杀了汉升白？” 李长河思考片刻，忽然想到什么：“韩中郎将说有人证？是谁？报案的又是谁？” “报官的是客栈老板，叫郑国长，在京师来了八年了，邻里都说关系不错，没干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待人友善，人证是他家的店小二崔大，说是当时听到声响，见到叶青举起木条，但滑倒晕了过去。” “俩人在哪里，去瞧瞧！”李长河道。 因为郑国长和崔大也算是嫌疑人，所以也在监牢待着！ 见到两人，李长河小小吃惊一番，因为其中一人生的恐怖，脸上有一道刀疤！ 只是一眼李长河就知道他是郑国长，而他身后那个怯懦的小斯就是店小二。 李长河道：“崔大，你跟我来一下。” 来到一处僻静处，李长河直接发问：“我挺好奇，你确定看见叶青要杀汉白升？你要知道，说假话，便是包庇，是要坐牢的......” 崔大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被李长河引导威逼一番，心里一慌，嘴也不利索了，“这，这...” “我，我，其实没太看清，就看到房间内有个人影，进去后，就发现两人都昏死过去，店长随即出现，他告诉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店里影响不好，给了我些钱，让我不要乱说话。” “哦，那当时你发现后，店长什么时候出现的？”李长河敏锐察觉到这一点问道。 “嗯，我打开门走了几步看见那两人躺在地上后，我就要报告店长，就看到他已经出现在我身后。” 李长河嘴角露出微笑，似乎想通了什么，“原来如此。” 回到郑国长监牢处，李长河仔细打量着他，然后冷不丁一句道：“根据目前线索，你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韩笑墨眼睛一紧，但没有制止李长河！ “那崔大呢？”郑国长道。 “案件还需要登记造册，还需要他补充，所以明天他才能回去。” “好吧！”郑国长露出一丝遗憾，但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但突然李长河瞬间握住郑国长的手腕！ “汉升白是你杀的吧！” 郑国长不自觉一抖，脉搏瞬间加快，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惧意，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一脸惊恐道：“官家，怎么可能，可不能诬陷好人。” “哦？那你手上的老茧挺厚啊！” 郑国长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个人喜欢锻炼，客栈也要忙来忙去，就磨出手茧了！ “那你再解释一下，你的大拇指和食指手茧比其他手指厚？而刚好，想要捏断汉升白的脊柱，就需要这两个手指。” “那与我何干？”郑国长脸色肌肉微微抖动。 “死者并不是毒发身亡，而是被捏断脊柱后窒息而死。” “不可能，我怎么会杀人，不是我。”郑国长激动道。 李长河继续道：“确实，当你捏断汉升白脊柱的时候，他是没有死，但是你下的那个药，把他往死亡推了一步。” “一般来说，你下的药只会迷晕人，但是汉升白不一样，他对你的药有过敏反应，所以当时没有被迷晕，当你窃取他们的钱财时，刚好汉升白醒了过来。” “汉升白想要阻止你，所以你们俩发生了争斗，最后你捏断了他的脊柱，陷入昏迷休克，而后身体自我反应又导致他酒液反胃堵塞气口。” “而当你想要离开时，你的店小二崔大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于是你假装叶青袭击汉升白，最后躲在门扇背后，当崔大进入房间后，你赶紧出现在他的身后，这样你就能摆脱自己的嫌疑。” “确实，当时崔大也很疑惑，为何掌柜出现如此快，最后你还叮嘱他不要乱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所以，还不认罪吗？”李长河步步紧逼。 郑国长确实心理素质很硬，脸色只是微动，继续狡辩：“与我无关，我也是恰巧来到出事门口。” 李长河粲然一笑，“是嘛？不过，你太不仔细了，难道你没有发觉，你的衣角沾上了那迷药？” 郑国长眼睛看向衣角，随即脸色大变，确实有白色点点痕迹。 李长河：“事实在此，这药我也认识，是从一种植物上提炼的，想必客栈中就算没有留存，但那植物应该还在吧，要差人去找找吗？” 听到这，郑国长心中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他不想死，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手中骤然使力，想要挣脱李长河的手，劫持他。 但李长河今非昔比，自从“觉醒”以后，身体素质快速增强，所以郑国长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李长河钳制的手，反而是李长河愣了一下，然后直接一个反手过肩摔，随即膝盖压在其背部将其制服。 此时的韩笑墨：“？？？” 郑国长则是：“？？？什么情况？自己可是组织内的顶级杀手，刚发生什么了？自己怎么就躺在地上了？” 郑国长随即被收监，而韩笑墨则非常好奇：“仁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郑国长是真凶，为何一开始不戳穿他？何必多此一举？” 李长河一愣，笑了笑道：“韩中郎将，你知道黎明前的黑暗效应吗？这会给人一种新生的感觉，让人觉得黑暗即将结束，胜利在望。” “之前我只是猜测，而且这郑国长心理素质很强，若是不能突破他心理防线，还真不一定拿下他，我故意如此就是让他下意识放松，让他露出破绽。” “学到了！高！”韩笑墨对李长河可是越来越佩服了！ 而就在这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女子声音。 顺声而去，李长河顿时惊呆了：“杨...杨锦鲤？？？” 第25章 少年慕艾 这个世界太小了，竟真能遇到了如此相似的人，李长河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情不自禁的摸摸鼻子，掩饰内心的莫名情绪。 另一边，韩笑墨脸色则是一沉，因为如今已是宵禁时刻，监牢门口怎么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 “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等等！”李长河一个激灵回过神赶紧制止，看着韩笑墨，话到嘴边说不出：“韩中郎将，能否行个方便？” 韩笑墨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李长河，眉头有股疑惑，但随即秒懂。 “咳咳，仁心啊，只此一次，我也不好做啊！” 李长河随即来到样若杨锦鲤的女子身边，微微弯腰轻声道：“吾名李长河，不知小娘子深夜来这监牢有何事？” 妙龄女子脸上露出怯生生的表情，看了一眼李长河，柔声道：“奴苏羽沐，前来看望阿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这熟悉的面容，鬼使神差的，李长河用熟练的唐语道：“小娘子，我帮你啊，跟我来，你阿爷在哪关着？” 韩笑墨在一旁轻轻拍拍脑门，深吸一口气，表示很无语，这这这，搞得这监狱长是李长河似的。 但他也没多说，给了狱卒一个眼神，便有人带着寻了过去。 等见到苏羽沐的父亲，李长河吃了一惊，因为她这父亲他相当熟悉，就是自己刚关进大牢时，旁边那个叽叽喳喳的中年男子。 “文月，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阿爷没事的。”随后又看见李长河：“嗯？小郎君，你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李长河低头没说话，但心里想的却是：“文月，是她的字吧！” 苏羽沐的阿爷看着心不在焉的李长河，又看到韩笑墨正微笑看着李长河，似乎与李长河关系不错，而李长河则是盯着自己的女儿，此刻，他忽然懂了些什么。 “小郎君，帮帮我吧，我也冤枉的！我不是细作啊，你知道的啊！” 李长河猛然回神，“你说什么？这是你女儿吗？” “咳咳，仁心，注意眼神，这是监牢啊！”韩笑墨低语道。 “有吗？”李长河摸了摸鼻子。 “韩中郎将，他犯了什么事？怎么还被关着？” “他叫苏大晨，前几日突厥来袭之时，有线报说，有人要资敌，当时我们看到他不顾宵禁，在街道交易，于是被现场抓住，因为他到现在也未完全交代，所以一直被关着！” 李长河看着苏大晨道：“苏老丈，你真的暗通突厥？那是大罪啊，我也没办法。” 苏大晨连忙解释：“天地良心，我可是大唐的良民啊，一定是有人害我，我都说过了，那天晚，有一个人告诉我去胜业坊谈事情，后来我一直没有等到，等我想回去的时候，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到大牢了！” “那你还记得联系你的人有什么面目特征吗？比如身高，比如脸部特征，有什么一眼能注意到的地方？” “这个，这个嘛，哦，对，我记起来了，他脸上似乎有一道刀疤！” “嗯？”李长河与韩笑墨对视一眼，“不会这么巧吧！” “来人放他出来！” “你跟我们走一趟，去见一个人！” 很快他们又来到了郑国长的跟前，苏大晨立马指认出诬陷自己的人，“就是他，没错就是他！” 李长河用微表情心理学也看到了，郑国长见到苏大晨后马上脸上微动，似乎很吃惊。 李长河小声给韩笑墨道：“这个郑国长有点不一般，背后水很深，估计有什么阴谋！” 韩笑墨自然也看出来了，随即派人去对郑国长进行全面调查。 而苏大晨则因为举报有功，而且李长河打包票的缘故，韩笑墨顺水人情，将他暂时放出，但是最近时间不得离开长安城。 苏大晨在监牢近一个月了，如今终于出来，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拉着李长河就要回去宴席谢客。 而苏羽沐则是非常尴尬的想要阻止父亲，毕竟天已经晚了，道谢也该是明天啊！ 但是她不知道，此时他的父亲和李长河心中只有这样一句话：“一定要巴结好他！” 苏宅在宣阳坊，距离平康坊也不远。 更重要的是，当李长河来到苏宅门口时，吃了一惊，因为苏宅非常豪华，于是问了一句：“苏老丈，你家是做什么？看着挺有钱啊！” 苏大晨道：“家中世代做药材生意，略有薄资，不过如今也是如履薄冰。” “什么，你说什么？”李长河转头盯着苏大晨。 “家中世代做药材生意啊！有什么不对？”苏大晨好奇。 “哈哈，很好，苏丈，我感觉，我们很有缘啊！”李长河笑道。 进入苏宅，宴席摆上，推杯换盏，两人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目的，心照不宣，和和美美，但就是李长河这个眼睛吧，像是装了定位系统，一直苏羽沐偷瞄。 苏大晨也不点破，他非常乐见如此，本来这种宴会女子不能上席，今日他却破例故意作陪。 而对苏羽沐来说，心里对李长河倒是不讨厌，毕竟李长河长得又高又帅，而且今晚要不是他，自己父亲还会一直待在牢中。 但即便如此，女儿家的面还是薄，一直被盯着看，难免心里不喜，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宴席上就剩下两人，李长河也不藏着掖着，他的目的：稳定的药材供应渠道。 这对苏大晨来说就是及时雨，他已决定，未来准备让女儿和李长河结亲，但没想到如今又有了利益绑定，这简直就是绝佳机会。 苏家虽世代售药，但之前一直经营在川蜀，来长安也就三年多的样子，还没完全站稳脚跟。 如今李长河是个完美依附对象，有官方背景，自身还是一名医生，未来对苏家大有裨益！ 苏大晨这样想是时代决定的，为了家族兴盛，必要的联姻是最好的方法之一。 而李长河这边，爱慕苏家女儿是一回事，但生意是另一回事，而且他开医馆不是为了赚钱，因为他想赚钱，毫不客气讲，有老师这个大腿，财富滚滚而来。 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尊崇本心，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好事！ 所以对于药材的价格方面，他压的很死，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苏大晨也是有些肉疼的接受了。 毕竟他是商人，在商言商，他也知道李长河要将药材用在穷人处，他有心帮助，但家族也要生活，他的理想没有李长河那般伟大。 酒过三巡，夜很晚了，在苏大晨的热情邀请下，李长河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揉揉头痛的脑袋，李长河准备离开苏宅。 行至前院，又遇苏羽沐，她正在院中浇花，美得不可方物，一时间李长河有些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现在他还未对哪位女子有这样纠结的心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色起...不对，一见钟情？ 如此美好之景，他不禁念出那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苏羽沐也听到了这句诗，停下手中活，青眉微皱，散发出少女的柔情。 李长河报以微笑，苏羽沐脸一红，有些羞涩地跑掉了。 “有趣的人！”李长河感叹一声离开了苏宅。 苏羽沐没有跑远，躲在墙后，充满少女羞涩的苏羽沐轻轻道：“这李郎君看着轻浮，但这诗却是不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是我吗？” 第26章 割喉保命 离开苏宅，李长河快步来到了医馆门口，此时张母叶铃兰和安氏姐弟正在进行开业前最后的准备。 见李长河回来了，他们赶紧上前。 “仁心，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开业没有医师坐堂，可好玩咯，昨晚又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面对张母的调侃，李长河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昨晚的贪杯，赶紧转移话题：“安平兄如何了？好点没？” “仁心，多亏你的医术，如今恢复速度非常快，已经可以自己吃食了，想必很快就会痊愈！” 李长河随即将目光看向安仙凝和安玄礼，“你们俩呢，我交给你们的任务，怎么样？” “禀仁心兄长，我们已经完成了！”安仙凝神秘一笑道。 一番交谈之后，医馆内又来了几个人，他们是太医署的人，前来祝贺，包括太医令张南北也来了，毕竟李长河如今是他的师父。 看时间差不多，李长河来到医馆门口，已经有不少的人聚集过来，屋门上牌匾有红布遮着，李长河随即用杆子掀开，露出名字：仁心医馆！ 随后安玄礼拿出一个木牌展示架，将开业活动写在其上，公告出去。 有识字的人读出：“今仁心医馆开业，义诊三天，药材免费，有需者可来，暂定日后诊治亦只收药材费！” 这一下不少百姓皆来询问起来。 很快就有人走入医馆，正是前几日与李长河约定义诊的那群百姓。 就这样，没有过多大的宣传，仁心医馆就这样开业了。 虽无大的宣传，但是人群匆匆，来者甚众，毕竟免费之下，谁人能拒绝呢？ 人越来越多，但却并不乱，因为李长河一早就规划好了，一边进一边出，排队等候，禁止插队，除非急症，不然乱了规矩者一概不诊。 诊治随即开始，李长河着白衣，坐在蒙山打造的桌椅上，望闻问切。 以李长河医学院高材生履历，医治经验自然不少，再与唐朝现在相比，更是领先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医学知识，而很多百姓的疾病不是大的不治之症，所以看病速度自然快许多。 往往是李长河把脉看形，便知原因，写好用药，有人带着便去抓药。 仅仅两个小时，他就看了近百号病人，让张南北心惊不已。 到了中午休息，李长河已经累计治疗了近二百左右，虽然很累，但是心里很满足。 而随着李长河免费义诊的事情传开，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但这也导致了其他医馆看病人流量大减，下午时分，一伙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他们抬着一名男子，进门就嚷嚷说这人经过李长河早上治疗，如今病情更严重了，要求李长河给说法，嘴里不停嘟囔说李长河是庸医。 围观的群众大多是不太相信，但这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三人成虎，一时间不少百姓心中也涌起些恐慌，开始低声讨论怀疑起来。 舆论哗然，似有崩溃之意。 面对汹涌而来的指责，李长河稍有慌乱，但很快镇定，因为他确定自己无错，那又何须自责？ 思考片刻，他便懂了，定是自己义诊动了其他人的蛋糕，这些人是来警告自己的！ 既然是别人上门挑衅，那也不用这么客气了，李长河嘴角流露一丝冷笑。 “怎么回事？我看的病？那有什么凭证吗？”李长河不动声色道。 “什么凭证？”前来挑事的人倒是一愣。 李长河笑了，“尔等可以啊，上门挑衅也不做准备的吗？乡亲们可都看清楚了。” 这个时候风向随即一转，“怎么连凭证都没有？肯定是诬陷！” “没错，没想到竟然对李神医如此，真欠揍！” 这下挑事的人慌了，眼睛乱飘，这才注意到，原来每个看病的人手中都有一个小纸条，上面有仁心医馆的图标，有病人姓名，所患疾病等信息。 而这就是李长河与其他医馆不同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忙中出错和溯源证明！ 挑事的人眼珠子一转，随即镇定下来，“这个我们弄丢了，或者，你们早上这么多人，忘记给我们发了！” 但这样的解释，太过于空洞，又有几人能信？ “报官，让官府抓了他们，竟然敢污蔑讹诈！”有人喊道。 “是啊，仁心医馆免费救治我们，竟然有人还陷害，不能忍！” ...... 群情激愤，已经有百姓随身捡起一个土块就扔了过去，其他百姓也是有样学样，这下子，这群医闹可受苦了，赶紧灰溜溜逃走，引得众人高声欢呼。 李长河只把这当做一个笑料，并未放在心上，随即继续开诊，又是一个时辰后，又风风火火来了一群人，李长河一惊，“难道还有人挑事？没完没了了吗？” 但这次走近，这群人满脸焦急，只见有一身上黑不溜秋的人扑通一声跪下了，“神医，救命啊！” 李长河收心，立刻朝着他身后看去，只见一个满身黑灰的人躺竹架上，生死不知。 “怎么回事？” “神医，我叫许程，此人是我阿爷，今日家中着火，他逃的慢了，当救他出来，已是昏迷不醒，去了附近医所，都说没救了，闻听平康坊有神医，特前来求救，救救我阿爷吧。” 李长河听完立马开始检查，把脉，听诊器听呼吸声，听心跳，一番检查下来，此人呼吸脉搏皆微弱。 再看口腔和鼻腔，里面一片黑灰，随即确定，这就是吸入了过多的毒烟雾导致了呼吸困难，肺部堵塞，要不及早治疗，危及生命。 “张南北，将人抬进去放在手术台上！” 随后李长河朝着外面的求医者鞠躬道：“事权从急，先救此人，诸位若是等不及请先回去，明日再来。” 但并无人离去，李长河直接安排将不愿离开的百姓挡在医馆外，但窗户和门还开着，需要通风，所以外面的人能够看到里面情况。 里屋，李长河正在进行手术安排，外面一名年仿四十的男子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伤者，摇摇头，有些疑惑道：“应该没救了啊！” 一切准备好，李长河看着太医署的几人道：“定给我守住大门，不要让人进来。” 嘱咐完毕，他拿起手术刀，消完毒，麻醉剂一打，一刀割向了喉咙，然后慢慢划开。 只这一下，医馆外的百姓就被吓到了，个个惊慌不已。 “住手，你这是杀人！”有人忍不住大喊。 而伤者的儿子许程也是眼中无边愤恨，“神医，你这要干什么？杀我阿爷！” 李长河无动于衷，但手上动作没有停，这时只有张南北去解释了。 “许郎君，师父这是在救你阿爷的命，我太医署太医令愿意用性命担保，此乃为外科手术。” 就这样，许程满含泪水，医馆之外的人也是心惊胆跳的看着这场手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手术！ 尤其是医馆外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更是盯得认真，嘴里不住嘟囔：“如此方法，病人一动不动，难道是失传的麻沸散？” 李长河不动如山，手异常的稳，割开病人的喉咙，然后插管，启动简易便携式呼吸囊，辅助病人呼吸，然后清除喉道的烟灰杂质，再将积蓄的痰液吸取出来。 持续了十几分后，终于大致清理完毕，拔出管子，躺在手术台的伤者也逐渐恢复自主呼吸，李长河随即进行伤口缝合，进行收尾。 整个手术竟然不到半个小时便完成了，异常成功。 当然这个开喉手术虽不是很大的手术，但也耗费李长河不少精力，背部都湿透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幸好功成。 转过身，朝着伤者儿子许程举起大拇指：“不负所托，你阿爷已无碍，接下来细细安养就好！” “阿爷！”许程一下子跪在其父前。 “许郎君，你父亲还在麻醉状态，过一会才会醒来！” “神迹，神迹，神迹啊！” “这才是真正的神医，神医，神医....” “神医......”无数的人欢呼起来，此时那名四十多的男子已经站在门前。 他看着张南北，拱礼道：“我也是一名医师，我能进去确认确认一下吗？” 张南北转过头看向李长河，李长河随即看向这个男子，英气不凡，很祥和，不像是挑事的人。 “进来吧！” 男子进来，立马搭脉，然后细细检查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常年行医。 李长河明白眼前这个医者不简单，随即问道：“医者名讳是？” 男子盯着李长河，眼中尽是赞叹之情，“你不愧神医名号，吾名孙思邈！” 第27章 名动长安 “孙思邈？”李长河端水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瞬间起身。 “怎么？你认识我？”孙思邈目露好奇。 李长河内心暗暗心道：“何止是认识啊！您老可是大名鼎鼎，有这么一句话说得好，学医不知孙思邈，不如出门卖面条。” 算起来，后世的医生都是他的学生！ 不过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的孙思邈距离神医大成似乎还有些距离，甚至可以这样说，如今在长安的名声孙思邈绝对没李长河响亮。 可即便如此，李长河也不敢小觑，因为人的名，树的影，平心而论，像孙思邈这样的大医千年一位，开创体系的存在，李长河自愧不如。 就算知晓千年医学知识，但他坚信，自己的天赋不一定比孙思邈高，面对此等神人，只要让他经过系统学习，其成就定会在自己之上！ 所以这一霎那，李长河做了个决定，那就是一定要把孙思邈留在自己身边，有时候一个天才会将整个时代大大往前推一步。 有孙思邈的帮助，推动大唐医学发展将会更快。 一时间李长河眼神热切起来，“孙医师，你觉得我医治的如何？” 孙思邈点点头：“其技如玄，神秘莫测，从未见过，但从结果看，很有效，但你怎么想到要割喉通气？不害怕病人死亡吗？” 李长河面露微笑，自信道：“孙医师应该遇到过很多呼吸困难的病患，其实只要经过正常治疗就可以救治回来，呼吸困难就要进行辅助呼吸，如我那般！” “不对，我曾见过有人割喉，血涌如注，岂不是加快死亡？”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割喉亦然有技巧，孙医师可知，喉咙处有一主血管，割喉时一定要避开，不然只会加快死亡进程，而我所做就是找出生的机会，避开主血管，割开喉道，就是这个位置！”说着李长河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当然，割开喉道只是第一步，要进行辅助呼吸，就需要这个，简易辅助呼吸机。”李长河拿起简易辅助呼吸机展示道。 “当然此应用场景不仅是火灾之后，只要是外科手术，都可以此方法以助呼吸！” “其次就是......”李长河没有藏拙，将自己知道的医学常识讲给孙思邈听。 二十分钟左右的详解，孙思邈如梦如痴，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骤然发现自己所学在李长河这里根本不算什么，这对他的自信心打击很大，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但很快孙思邈便恢复过来，这就是传说人物的不凡，既然知道了差距，那就去补足，自怨自艾什么都改变不了。 此时他更加坚定了行医救人的大愿，更加明白自己的理想，明白自己要什么，既然看到差距，那就先丰自己。 定了定心神，看了李长河一眼，然后道：“我孙思邈今日见君，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感医学欠缺，欲拜李郎君为师，不知可否能收？” 李长河之所以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引起孙思邈的兴趣，将其拉入伙，此时听到这句话，顿时大喜过望，强忍着激动：“天下医者为一家，皆是为了救死扶伤，将医学发扬光大......” “师父！”孙思邈没有犹豫，直接开口打断李长河的话。 李长河随即脸色一变，赶紧阻止，“孙医师，万不可如此，你我二人平辈相交即可，有你才是我的福气！” “不，李医师，你的医术比我高，应该为师！”孙思邈不解道。 李长河心道：“大神啊，我可不敢成为你的师父呀，懂的都懂。” 但见孙思邈似乎有种轴劲，李长河故意面露不悦道：“若孙医师执意如此，那情谊就到此为止，你我只有朋友兄弟之称，没有其他，不然这医术不教也罢。” 孙思邈更迷糊了，他想不通为何自己愿为徒弟，李长河竟然还不同意？但见李长河如此强硬，无奈，拱礼：“好吧，你我兄弟相称！” 李长河随即也松了一口气，他是实在不敢让大名鼎鼎的药王孙思邈当自己的徒弟啊！ 一旁的张南北此时也神色微动，孙思邈的名声他自然也听过，但同为医师，他自认为自己不比孙思邈差，但如今看情况，李长河似乎认为孙思邈可与他平起平坐，这让张南北也是想不通。 但这就是现实，李长河知道历史中的孙思邈，但并不知道太医令张南北，而且李长河很清楚有了孙思邈的帮助，将大大加快自己心中的计划，毕竟这世界上就是有些人不一样，有时一名天才发挥的作用强于万人。 在李长河和孙思邈还在聊的时候，许程的父亲也是醒了过来，话语虽有些吐字不清，但也表明其已无事。 这下，不用多说，亲眼见证李长河惊世医术的百姓们不淡定了，纷纷涌到大门口，他们此时无比坚信，这李长河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所以此时不医病，还在等什么呢。 李长河心中更是清楚，所有的听闻不如亲眼一见，自己在长安的医名算是彻底立住了。 看看激动的百姓，又看看张南北等人，向孙思邈道：“孙医师，张医师可否帮忙？” “愿与君同！”孙思邈和张南北同声道。 很快仁医堂紧张的医治开始了，而李长河割喉救人的事迹也开始更加广泛的传播出去。 下午五时左右，仁医堂来的人更多了，不少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都差人送来了开业贺礼，对此李长河来者不拒，他很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他也乐得其成，毕竟有些事情他虽然不喜，但还是要做。 这其中，最意外的是侯显，虽然李长河坑过他，但是他完全没有发觉，听闻李长河开店了，亲自送来厚礼。 不少百姓见到侯显眼神闪烁，毕竟他可是长安顶级纨绔子弟之一了，不少人都被他霍霍过。 而后房玄龄，杜如晦等也纷纷送来礼物。 这下众人对李长河更猜不透了，这仁医堂背景竟如此深厚。 这其中李长河最期待苏大晨送礼，因为他背后代表的是长安药材商，果然如李长河所想，苏大臣送礼后，引发了一股药材商送礼潮，纷纷想要和李长河打好关系。 总之，因为割喉救人一事，让李长河彻底名动长安，神医之名逐渐流传。 夜晚降临，忙碌一天的李长河总算可以休息片刻，本想带着安家姐弟回家休息，但随后一道圣旨直接将李长河召进宫里。 见到李世民，他满脸阴霾，似乎被什么问题所困。 李世民见李长河来，眉眼愁容消散几分，“长河，你可算来了！” 李长河一愣：“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又有变故？” 李世民：“别提了！昨日你我商定的禁苑改革，今日在朝上与大臣商谈，结果并不好。” “太上皇一脉的裴寂坚定反对，支持我的房玄龄一脉如今在朝中终究是弱了些，双方今日差点打起来，裴寂这老匹夫为了转移视线，竟还关心起太子举立。” “当我提出秘密立储，裴寂却以祖宗之法不可变为名，反对秘密立储，还有关于高等学府的建立，裴寂还是坚定反对，总之我们提出的计划要求，裴寂没有一个答应的，这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长河低语不言，但是脑中思考未曾停歇，很快他眼中一亮，想到了什么，看向李世民道：“老师，那不如另起炉灶！” “怎么说？” “您现在贵为皇帝，天下至尊，今有渭水河畔退突厥赢得的民心，又有禁苑改革赢得的军心，朝中亦有房玄龄、长孙无忌等肱骨贤良之臣，就算他裴寂反对，那又如何，短时间处理不了，那就退后一步，绕过他，曲线救国。” “怎么绕？” “建立内阁资政院！”李长河悠悠道！ 第28章 炉边谈话 “内阁资政院？” “没错，既然不能改变，那就架空分离！”李长河道。 “如今朝堂之上，以裴寂为首的太上皇一脉面对新主，当然是害怕自己的利益受损，对我们的打压也就不言而喻，但老师贵为天子，要想真的下狠手，他裴寂又怎么会翻起浪花？” “但这样做并不是上策，容易破坏安定，所以做两手准备，一个就是借此建立内阁资政院，最大程度让自己人进去，然后分离开裴寂和其他人，剪去党羽。” “但是裴寂会如我们所愿吗？”李世民有所怀疑。 “那就只能请他来一下，进行炉边谈话，恩威并施！” 李世民一愣，随后似乎懂了，“罗斯福模式！”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召他来！试上一试？”李长河建议道。 “好，来人，召裴寂！” 裴寂此时正在家中，在他的身边有不少的朝臣。 “裴相，新君即位不过二十余天，就做了这么多事情，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裴寂微微一笑，“怕什么？现在还是武德朝，他李世民也不过刚登皇位，位子都不稳，就算渭水便桥之盟让他威望大增，但治国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行的！” “还有，太上皇还在呢，定不会不顾我们！” 就在此时，传旨到。 “大唐皇帝有旨，宣裴寂进宫商议要事！” 裴寂一愣，赶紧接旨，但是心里却打起鼓，“这李二大晚上要干什么？” 想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只能接旨前往宫内。 到了东宫，李世民扶在案板上批阅奏章，台下一旁有一个人端坐，赫然是李长河。 “圣上，臣裴寂来了！”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眼裴寂，“哟，裴相，坐！来人，上暖炉！” 很快有宫人提溜着一个暖炉过来，里面是火炭！ “裴相，这天气真多变，前几天还温暖如阳，今天就突然冷了，没有火盆暖炉是完全不行啊！” 裴寂脸色莫名，心道“冷？这怕是开玩笑，这才几月份，也不至于搞个火炉取暖，难道李二有诈？”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李县男，李长河是也，你应该听过大名，如今是朕的顾问兼贴身医师，今日顺便做个听政郎！” 裴寂微微皱眉道：“圣上，李长河尚未是朝廷官员，擅听国家大事，怕是不妥！” 李世民拿奏折的手顿了一下，似有尴尬，随后道：“那朕赐他奉议郎官，从六品上！” 裴寂丝毫不慌，继续道：“官员品阶未经三省，不合律法！” 李长河此时站了出来，行礼后道：“裴相说的是，但裴相似乎忘记了，大唐皇帝敕令，不经三省，亦有效，事后也可补齐，不知可满意乎？再者，我并不参与朝政，而是作为参政员，对了，裴相莫不忘了，我还隶属太医署。” 这点裴寂自然知道，就是眼前的年轻小子，相继救了杜如晦和房玄龄家的儿子，且今日他还听说一件事，就是坊间盛传“割喉救命”也是李长河所行，虽然传的玄奇，但裴寂却隐隐有种感觉，这是李长河能干出来的事。 “哼！”裴寂不再说话。 “好了，裴相，今日朕召你有事相商！来人上酒！” 很快薄酒上桌，裴寂眼睛微动。 “圣上，谈事喝酒怕是...” “裴相，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聊聊天，这酒可是不错，李县男搞的，那突厥可汗颉利都爱不释手，算是贡酒，来尝尝！” 裴寂品了一口，果然酒香四溢，入口绵软，给人一种舒快之感。 “谢陛下赐酒！” 李世民看了裴寂一眼：“酒是好酒，但朕一想到在渭水河边受到的屈辱，哼！耻辱啊！”气上心头，将酒杯摔出，难掩愤恨之意。 “是臣无用！”裴寂心有慌张，叩拜认错，但心中确实不知李世民是何意思。 李世民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行为，赶紧起身扶起裴寂，然后拉着裴寂来到大殿中间的火盆处，也招呼李长河来，三人围成一团！ 虽然今日有些阴冷，但是这又是火盆，又是暖炉，火焰光照着确实很热，但裴寂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他总感觉这是李世民设的套，等着自己跳进去。 “裴相啊，你是太上皇一脉的肱骨之臣，一路从太原打到长安，没有你就没有大唐，阿爷经常说你是大唐第一功臣！” 裴寂听此是一惊一喜，立马道：“圣上，折煞老臣，臣只是尽本分！” 李世民道：“不，太谦虚了，朕以后也要多多仰仗你啊，毕竟你对政务处理娴熟，朕都不及，满朝文武，各个部门你也都熟络，朕才是要向你多学习！” 此话一出，裴寂心脏跳漏半下，他慌了，李世民这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贵为天子，需要仰仗自己？满朝文武我裴寂都熟悉，那意思不就是，我手眼通天？ 他很明白，就算是李渊与他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容忍有一个人可以威胁皇家地位吧，更别提李渊还是个太上皇。 “臣无有二心，一心为国！”裴寂赶紧表忠心。 “哦？爱卿这是什么话？朕还能不相信你吗？”李世民故意吃惊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外有人送进来一个折子，李世民没有看，而是递给了裴寂，自己似要去龙撵拿东西！ “裴相先看看是谁上的折子。” 裴寂不疑有他，打开一看，顿时心惊肉跳，脸色大变，因为这个折子上白纸黑字，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的罪状，贪污受贿、放纵家仆闹事、包庇家族弟子杀人...... 李世民随口一问，“裴相，折子上写的是什么？” 裴寂强忍镇定，举起折子递给李世民！并道：“臣冤枉！” “嗯？怎么回事？”李世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县男，给朕拿过来看一下！” 李长河接过折子，也不知为何，手抖了一下，折子竟然掉入了火盆里！ “李县男，怎么回事，天虽然冷，但你连折子都拿不稳吗？”李世民斥责道，随后又问道：“裴相这折子里写了什么？你说冤枉是什么意思？”李世民的眼神很玩味。 裴寂看了眼李长河，又看看李世民，他明白了，握紧了拳头，磕磕绊绊道：“折子上写着，臣，臣，臣多收食邑税收！导致百姓生活艰苦！” 李世民嗤笑一声，“裴相，这定然是胡言，裴相为人，朕还是知道的，这件事不用担心，朕定不会信这等乱言。” “圣上言之有理！”裴寂随即应喝道。 “对了，裴相，朕还有一件事，前几日生病，心中想了很多，前隋的暴虐还在眼前，朕心中惶恐丢了社稷，但个人之力终究是有限，朕心有力而余不足，这天下更需要像你这样的大臣啊！所以为了减少治国失误，朕决心效仿孔孟，与诸士大夫共治天下如何？” 此话一出，喝酒的裴寂一惊，酒水都咳了出来。 没有管裴寂，李世民继续道：“为了凸显朕的决心，朕将严于律己，将与诸大臣订立君子之约：绝不因好恶诛杀大臣，绝不会如前朝那样，随意屠戮臣工！” 裴寂今日大开眼界，但心中一片迷茫，李世民一场大病之后，这是怎么了？ “裴相不信吗？放心，明日，朕就将此话写入律法，万世遵从！” “圣上圣明！”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裴寂知道，这是给自己，不，应该是所有臣子一个免死金牌，此时唯有拍马屁方是正道。 看差不多了，李世民接着说出自己真实目的：“朕有感三省的效率和配合度不高，欲建立内阁资政院，效古，将三省权汇于一，其中阁员皆为三省长官，统领天下事宜！” “内阁资政院将设一名院长，即为首宰，朕推举你怎么样？” 裴寂此时心里只有一句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隋文帝正式确定三省六部制度以来，相权就被大大削减，如今看李世民这意思，是重新给予宰相权柄。 “圣上怜爱，臣不堪此大任！”此时的裴寂当然是拒绝，虽然李世民说的很诱人，他也很愿意，但他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或许是李世民的阴谋。 “哎，裴相过谦，朕信你，身为三朝元老，首宰非你莫属，朕心已定，不可推辞，不然明天你就辞官回家种地去吧！” 这一下，裴寂立马答应，他还真相信李世民会说到做到，再推辞，万一真的回家种地，那可没地说去，毕竟是自己不遵圣旨！ “哈哈哈，好，朕心欢喜，有裴相相助，我大唐一定会大发展，要不了多久就会雪耻了！裴相，你我君臣俩，定要精诚合作，接下来，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李世民似乎话中有话，而裴寂也是不断应是。 “名传千古的君臣佳话就在眼前啊！就在眼前！”李世民放声大笑，开心异常！ “臣感激涕零，不胜荣幸！”裴寂此时涕泪连连，似乎白天朝上发生的争执、不愉快，此刻消散无影无踪！ “不说了，喝酒，喝酒，都在酒里了！” 一君一臣，共同举杯，但两人的心里如何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可李长河知道，他与李世民的计谋算是成功了，恩威并施，已死死拿捏住了裴寂。 第29章 改革之诏 时间到了第二天，李长河继续自己的义诊，而朝堂之上，争论还在进行，但李世民已胸有成竹，稳坐钓鱼台。 还是昨日的议题，争吵也与昨日一般，互不相让。 但吊诡的是太上皇一脉的主心骨裴寂今日却分外安静，这让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奇怪不已。 就这样，吵了好久，一个个都吵的脸红脖子粗，累的不行，于是朝堂之上闹声也小了很多，众人目光看向李世民，心中也是充满疑惑，“嗯？今日圣上怎么没劝他们？” “吵完了吗？不行再吵吵？”李世民笑眯眯道。 一句话，朝堂之上噤若寒蝉，大臣们明白，这样的李世民才是最可怕的。 长久的沉默后。 “朝堂如此境况，朕心凉！”猛地李世民站起身子，将那突厥与大唐的结盟羊皮扔下龙辇。 “外敌环伺，当求变生存，但尔等，为了自己利益，泼皮无赖般吵闹，成何体统。” “尔等这么快就忘记朕在渭水河畔受到的侮辱吗？为了保护江山社稷，差点性命不保，说难听点，为了保护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危机解除，就可以高枕无忧？开始窝里斗？朕想为国家做点事，想要洗刷耻辱，你们就这么不愿意？你们还是大唐的子民吗？” “你们就是这样做官的？”李世民走下龙椅，来到众大臣中间一字一句杀人诛心道。 “还是说，你们等着颉利打过来，然后逃？或者直接投降，改换门庭？尔等可还有人心？” 李世民语气严厉，眼中冒出寒光，杀意十足，而后直接拔出侯君集的佩剑，直接朝着龙椅扔了过去，剑锋稳稳扎在木制龙椅背上。 众臣惊骇，弯腰行礼，不敢直视李世民。 李世民：“这，你们就怕了？但你们更要让明白，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弓箭射程之内。” “不知圣意，臣羞愧！”房玄龄红脸道。 “臣等羞愧！”朝堂之上，出人意料话语竟一同。 李世民重新坐回龙椅，许久之后，悠悠道：“朕心已决，来人，宣旨！” 在众人惊诧眼神中，有一内官站出大声朗读道：“大唐皇帝诏一，放宫还家：朕登大宝，内外交困，国家贫敝，故，暂停宫内人员募招，且宫掖甚多，久离亲族，当有数万，应放宫送还家，归其戚属，任从婚娶，一期放额一万五！” 这点是开源节流的方法，大唐虽立国才九年，但宫内服务之人可太多了，经过计算有三万多，近四万人，单单太安宫就有两万多。 如此多宫女，对于李世民来说，太多了，要是可以，他想放出百分之九十五，但却被长孙皇后制止了，因为太上皇那边需要服侍，最后权衡之下，先放出一万五！ “啪啪啪...”此诏一出，魏征率先拍笏板，表示叫好，他早就对皇室宫女过多颇有微词了，李世民如此做，大善。 很快众多臣工也是拍起笏板。 “大唐皇帝诏二，军队改革：外敌当前，军队战力为首，整顿军备，立军纪严明，习新式训练之法，而后推广全国！” 这点更得众臣之心，毕竟强大的军队是保障国家安全的基础。 “大唐皇帝诏三，皇室立储：为防皇室倾轧，重现玄武之变，朕立行秘密立储制，太子诏书分两份，一份悬与东宫殿牌匾后，一份朕收藏，朕若有恙，两份诏书名为同一，则为新皇！” 对于此份诏令，朝堂之人，互相之间看了一眼，他们没想到李世民竟然直接说出了玄武之变，要知道这两个月来，不要说去说玄武门之变了，就连玄武这个词众人都讳莫如深。 但即便这样，魏征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李世民就直接道：“天家事宜，朕心已决，不得置喙！” 看着李世民决绝的眼神，还有强大的气势，魏征口边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大唐皇帝诏四，贤才招募：朕有感帝国人才之缺，将建立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大唐皇家医学院，大唐皇家......” “大唐皇帝诏五，科举改制：国家级科举定为每年五月份，为夏考，各州为九月份，为各州秋考，秋考通过即可来京参与国考，科目厘定清楚，进行整减，实行分数制，考试内容将以礼部拟订的内容为准，礼部将尽快编撰好教学教材，发放各州学习，为力保公平公正，考生姓名当糊名处理，具体规则，礼部稍晚具体颁布！” 此诏令到此还没有什么，毕竟是为了找寻贤才，没有大的反驳地方，但接下来的话，却犹如深水炸弹，让在座所有大臣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朕深觉治国当以人才为上，故，科举入官将扩招，而门荫和杂色入流当官方式则逐渐递减，明年起实行，其中科举入仕占至五成，隔年再增一成，至第六年所有入朝官员皆从科举中来！” 宣旨内官说至此，大臣们不淡定了，魏征直接站出来道：“圣上，想法不错，但不觉得太冒进了吗？” 说实话，对这点，魏征和房玄龄应该举双手赞成，毕竟这样选取官员，不仅公平公正，对他们这种读书人简直不要太友好，但就是太友好，魏征才要反对。 因为他知道，天下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各方利益，多少年的累积，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重现隋末乱世。 李世民当然知道魏征的意思，站起身给了魏征一个安抚眼神，然后道：“朕马上打天下，实战中累积经验，不客气说，以前很瞧不起那些穷酸书生，但是登临帝位后，才发现自己才能缺少，治理国家力有不怠。” “治天下容易，也难，但朕知道，你们也知道，有文化，会识文断字的人是不是整体比那些受着父辈恩惠，大字不识一个的厉害？” “朕知道你们有些大臣会不忿，想说虎父无犬子，但是朕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们进步，国家等不了他们，我更等不了他们慢慢进步。” “尔等本就享受了极大的恩惠，子孙衣食无忧，与寒门弟子相比，不过就是读点书？学习点文化，这很难吗？难道就是要躺在先人的功劳谱上吗？尔等说，这样的废物后代有什么用？” “让他们以后治理国家，这国家还有希望吗？而且朕给了你们时间，让你们学习，六年时间还不够？若还有人觉得不公，说出来，朕亲自给你解决！”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不会有人傻的站出来。 台下魏征语一滞，随后行大礼道：“圣上大才，此技必将引发全国学习热潮，但有没有想过，这样会导致冗员，以后如何安放？” 李世民摆摆手，“继续！” 宣旨内官继续道：“凡科举过国考分数线，国家以需求招优秀学子进入朝堂，其余人进入国家学院继续深造，满四年后再行分配；完善官员考核制度，施行末尾淘汰制，并同时预备建立官员退休制度，以为常态。” 众人一听，原来圣上早有办法，择优而取，还有了四年的缓冲期，确实可以减缓冗员，但治标不治本，可后续那官员退休制度常态化，末尾淘汰制，这才是釜底抽薪。 众大臣不觉浑身一颤。 宣旨继续，“大唐皇帝诏六，国家治理：朕深感治国需要群策群力，故效孔圣师，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众大臣：“？？？” “朕将设立内阁资政院，位于三省六部之上，统领国家事宜，对国家预算、税收、任免官员及律法等皆有决策权，为最高行政权力机构，除军国大事外，普通议决事项自可决断，内阁资政院对皇帝负责，受皇帝监督！” “什么？”好不容易安静的大臣再度吵翻天。 首先便是房玄龄站出来道：“圣上，此事万万不可，臣不同意，宰相乃为辅政，天子怎可轻易交出权柄，如此权相，难免不会重蹈霍光之祸。” “臣等不同意！”天策府一脉的人纷纷站出来应和。 而太上皇一脉，也是低语讨论，因为裴寂没有站出来，所以其他人也没有做出头鸟。 “退下！”李世民盯着房玄龄道。 “圣上...”房玄龄脸色阴沉，但见李世民眼神，那是一种不可触犯的威严，于是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可奈何退后坐回。 宣旨还在继续：“内阁资政院设立八位国务大臣，均为宰相，其中一名正宰，提阶为正一品，官号：国务首宰，对皇帝负责，与皇帝共同处理除军国大事外的其他一切事宜。” “设一名副宰，正一品，主管政令通行全国，官号：国务总理大臣，与首宰相互配合！” “其他六名分别为：国务辅政大臣，负责内阁机构各部门协调；国务外交大臣，负责对外关系处理；国务经济大臣，负责国家经济和农业等发展；国务法务大臣，专司国家律政；国务监察大臣，负责官员有无作奸犯科之事；国务军防大臣，负责国家军政大事！” “六名国务大臣，提阶从一品！” “当内阁资政院设立以后，凡朝廷大事政令必须经内阁资政院，方可发向全国！其地位凌驾于所有部门之上，三省六部同时对皇帝和内阁资政院负责，凡内阁资政院阁员所令，其他部门必须全力协同，不得明面质疑，有问题可写折子上达天听！” “为使政令通顺，长效，内阁资政院将为国家定制，写入国家律法，通告全国，此制无论何时不得取消，其内官员两年一届更选，掌国家最高权，彻行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难得，此时的朝堂无声，臣子们都在快速思量李世民的意思。 “孔圣人的大治？垂拱而治？” “如此抬高官员品阶，何意？会是捧杀吗？” “这样做圣上不担心皇权旁落吗？” ...... 但也有人想：“这样做，以后出了事情，那责任就不在皇帝，一切锅都将是内阁责任，出了问题，皇帝便可以解散内阁，自己事不关己。” “皇帝如此，端坐钓鱼台，转移矛盾，以后朝堂矛盾就成为大臣与内阁的矛盾，皇帝成为裁判手，其实获得的权利比让渡的更大了。” ...... 总之什么样的想法都有，他们骤然发现，如今的皇帝似乎心思更加深沉了。 火候差不多后，李世民站了出来：“朕知诸臣工不易，所以决定，官制品阶重新制定，内阁资政院宰相加品至一，三省长官加品为正二品，六部长官为正三品，且后续会继续优化官制，适应帝国发展。” “为使国正，朕再立一规，不杀士大夫和上书言事者，朝堂之上大臣顶撞朕，一律无罪，诸位记住，哪怕是我李世民有一天气急说了杀人，行驶律法的臣工，一定不能遵从，所有官员生杀大权，一律按照律法来，交由大理寺审核！朕今日的话将广传天下，立誓在此！” 这一下，满朝文武百官异动，在如此时代，这样的保证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枚免死金牌啊！ 要知隋炀帝滥杀大臣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如今皇帝保证，绝不滥杀大臣，那当官就舒服多了啊！ “圣上圣明！”毫无疑问，李世民此举获得了大臣们的好感度！ “圣上，我不同意，那三师和三公的品阶该如何去定？”说话的还是魏征。 “三师和三公品阶待遇不变，朕另有安排。” “继续宣诏！”李世民大手一挥道。 第30章 入阁拜相 “大唐皇帝诏七，增减国家机构，规整国家管理，中央机构大小以定制分为：部，署，司，监，处。” “裁撤御史台，新设三院，监察院、检察院和法院，长官为院长，正三品，位阶与六部相同！”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阵惊愕，御史台众人更是一愣，但随后大喜！这一诏令对御史台众人可是大大有利。 虽然御史台众人很高兴，但另外一些人就有些不同意了！ 反应最强烈的还是裴寂一脉，因为御史台如今算是皇帝的天策府一脉。 如今提升御史台地位，甚至提升到了与六部同属地位，这可怎么得了？将来如何抗衡？ 正当他们想要站出反对时，裴寂直接暗中制止了门下臣工，这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 不仅是裴寂一脉，就连天策府的人都迷惑不已，难道裴寂这厮转性了？ 宣旨继续，“监察院负责官员纪律监察，调查职务违法犯罪，下设反贪局，开展廉政建设和反腐败！监察院院长为长孙无忌！副院长杜淹！” “法院，审理案件，拥有独立审判权，不受其他任何机构干涉，法院院长戴胄，副院长王珪！” “检察院，行使检察权，即对刑部的犯罪案件拥有审查，有权决定是否缉拿、起诉等，并且对牢狱和法院事宜进行监督！检察院院长魏征，副院长韦挺！” 这些朝中大臣一个个腹黑机灵的很，虽然诏令中出现了很多新词，但是其中意思他们倒是明白了。 看着提升了御史台地位，但是又暗暗形成了相互制衡的局面，而且还给众大臣上了一把锁！ 让很多人不禁感叹，“这招，高啊！” 此时裴寂一脉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长孙无忌、房玄龄却是不满意，因为这场任命中，不少高官都是隐太子李建成的人，虽然李世民一直标榜既往不咎，天下安定，但是如此也太过重用了吧！ 李世民也明白他们的心思，还是那句：“朕心已决！”堵住悠悠众口。 大臣的惊跳之心原以为就如此了，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裁撤五监九寺，五监处理：国子监、将作监归于礼部管辖，少府监、都水监归于工部，军器监改为军器司，归于兵部！” “光禄寺、太常寺、卫尉寺、少府寺、宗正寺归于礼部，鸿胪寺改为鸿胪署，司外交事宜，归礼部管辖！太仆寺归于兵部，太府寺归于工部！” 这个时候人们将目光盯向了九寺中最重要的大理寺！ “撤大理寺，合并于法院！” “兵部设立新部门：军事院，为军国大事参议机构，位阶位于兵部之上，直属皇帝，负责国家军队改革，为国家最高军事领导机关，朕为军事院之长，统领军事院，稍晚会增选人员进入军事院！” “军事院，下辖新设八个机构：最高参谋司，负责军机战略制定；军机司，负责军事情报搜集；军功司，负责军中官员任免；后勤保障司，负责军队后勤保障；军事训练司，负责起草军队的全年训练；撤军器监设军器司，负责军队兵器的选用；思政司，负责全军的军队士气维持；纪检司，负责军队纪律纠察，旗下设特别两院，检察院负责起诉，法院负责审理，其中军人之罪，交由此两院审理，其他机构不得僭越！” “吏部裁撤重设人事署：天下官员任免；设考功司：考较官员能力；设封勋司，负责勋封爵位；设科考司：负责选拔科考后的入官人才。” “工部新设国土资源署：负责量定天下资源、土地测绘等；设农业署：专司粮食管理；设交通署：负责全国交通建设管理各项事宜。” “重设盐司，国家困顿，新的精盐提取之法归于国家，杜绝暴利，平价售盐，精盐生产归于国家，盐业销售开放给有资质的盐商。” “重设铁司，负责全国铁源调动，挖掘铁矿可引入有资质的商人！” “礼部，成立教育署，专司教务之职！” “民部，新设财税署，下设审计司和税务司，负责全国税收；民部司升户籍署，管理天下户籍人口管理；度支司升度支署；新设邮政署，负责管理天下驿站，可接纳民间需求，收取费用；新设经济发展署，负责全国经济发展规划；设商务署，负责全国商业货物监察安全！” “刑部，新设公安署，负责全国城池公共安全，改组城防军，归于公安署，公安署捕头抓人后，有三天拘留时间，若想延长，需要上报检察院！” “新设刑法署，负责刑法解释，管理案件资料和上报案件！” “新设刑狱署，负责天下监狱管理！” “收归死刑裁决权归于中央！” “以上机构改革众臣应及早落实！” “大唐皇帝诏八，新朝当立，万物更新，修订律法，以适当下，成立大唐律法革新委员会，朕为会长，修订律法！” “大唐皇帝诏九，内阁资政院阁员选定！” 此话一出，坐着昏昏欲睡的裴寂猛地睁开眼睛，手在袍下握紧了，“来了！” “这个由朕来宣布！”李世民从龙撵上站了起来，看着众臣道。 “内阁资政院，首宰当为...” 此时的房玄龄、裴寂等人一个个心情忐忑，不知道这荣耀的位置将落于谁手！ “裴寂！” “裴公，地胄清华，风神闲悟，立志温裕，局量宏雅，当为众臣表率，望领袖群臣，和合与朕，共创盛世之章！” 此诏令一出，房玄龄像是泄气，长孙无忌不敢相信，天策府众人握紧了拳头，非常不甘！ 反观裴寂方，一个个拿起手中的笏板，拍的欢快。 而裴寂则一脸平静，但是嘴角扬起的微笑，手不自觉的抖动，都说明了他内心的激动！ “谢陛下信任，臣定会竭尽所能，盛我大唐！” “国务总理大臣为...” “房玄龄！” 虽然内阁总理大臣一职也是极为荣耀，但是那人臣之极，谁又不想。 “谢陛下，臣当谨记以民为本，创我大唐不世基业！”房玄龄此时有些失魂。 李世民看在眼里，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这就是政治，就算自己是皇帝也避免不了。 “国务辅政大臣：高士廉！” “谢圣上恩典......” “国务外交大臣：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一愣，“嗯？怎么会是我？”于是赶紧出来领旨道恩！ “国务经济大臣，萧瑀！” ...... “国务法务大臣：陈叔达！” ...... “国务监察大臣：杨恭仁！” ...... “国务军防大臣：杜如晦” 至此第一届内阁资政院所有人就位！ 第31章 霍乱来袭 所有任命和改革诏书皆毕，随后朝堂短暂陷入无声的寂静。 裴寂一脉的众臣，欢欣异常，他们此时才明白，为何今日裴寂开始处处后退忍让，阻止他们今日的上奏，原来最好的是后面的首宰啊。 众臣任命得定，机构安置完成，李世民看着台下众臣，“大局安定，往后君臣一心，共建国家，兴我大唐，安我百姓。” “散朝，内阁留下，朕有事相商，其他卿无事退朝......” 台下臣子，有如裴寂一般兴奋不已的，当然也有失落的，其中以封德彝最为明显，脸上满是不忿，因为这次任命，自己的位置丝毫未动。 但这已经是李世民能做的最好安排了。 朝堂之上，多方势力混杂，其中太上皇裴寂势力最大，然后是新秀的天策府，其次是暗流下的隐太子一方，最后就是一些其他小势力。 他们自大唐建立就开始争斗，放在帝国安平时还可以，但如今什么情况？内忧外患，所以这次任命，先以裴寂方为首，然后是拉拢隐太子李建成旧部，最后李世民才想的是自己天策府的人，至于那些不入流的，还是暂缓吧。 但即便是这样，朝堂势力分布也是李世民和李长河精心设计过的，裴寂虽权势无二，但细细看来，很多地方李世民都安插了自己的人，进行掣肘平衡，而那首宰两年任期，就让裴寂先坐着吧。 转到李长河这边，此时他忙的不可开交，经过昨日那种宣传阵势，如今他神医之名长安之中，谁人不知呢？ 今日慕名来求医的人流量大增，就算有张南北和孙思邈这样的大神帮忙，还是显得有些慌乱。 这也让长天玺不禁感叹，这个时代的医生太紧缺了。 看向仁医堂内求医的人，李长河压力山大，但信心同样很大，有志同道合的人帮忙，将医学知识传承下去，医道大兴，吾道不孤。 ..... 大半个早晨的忙碌后，“长河君，过来一下，这人的病疾似乎有些怪！”孙思邈喊了一句，将正在忙的李长河叫了过来。 李长河前往一看，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面露惨白，形神枯槁，眼窝深陷。 心中升起一股不妙，赶紧仔细检查一番，病灶逐渐清晰起来，而李长河脸色则越来越阴暗：“唇舌干燥、口渴欲饮，四肢冰凉、体温降至正常以下，肌肉伴有痉挛抽搐。” “这，这，这是霍乱！”他不敢置信道。 “霍乱？《伤寒论.辨霍乱病脉证并治篇》？”孙思邈立马道。 “类似，但比之更严重。”李长河道。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李长河一边拿出医疗箱中的口罩，一边道：“此病传染，戴上。” 随后指挥吩咐暂停问诊。 孙思邈感受到了李长河的迫切，忙问：“怎么回事？长河君，这病人？” 李长河道：“这是霍乱，与伤寒论中的霍乱和伤寒病不一样，它是由一种真菌引起的疾病，具有强传染性，发病一定要隔离好，一旦传播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就在此时，仁医堂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李长河出门一看，又见几人倒下，地上多了不少呕吐物！ 这下他更确信这就是霍乱，于是赶紧让众人远离呕吐物，但还是有几人在搀扶霍乱病人时碰到了呕吐物！ 询问了一下这倒下病人情况，李长河脸色更加阴霾，这些病人来自长安不同坊市，那就说明，最初那名霍乱患者不是特例，或许更多病人还没有被发现！ 没有犹豫，立马让人传讯韩笑墨，让他带人来平康坊，这个时候必须封坊，断绝传染源，减少霍乱扩大！ 李长河深知霍乱的威胁，在这个时代来说，一旦沾染，致死率高达70%以上。 随后他又召集仁医堂众医师，让他们赶紧去找糖和盐，按照比例调制好，送服患者。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霍乱临床表现是剧烈泻吐，严重脱水，致使体内盐分缺乏，电解质丢失、缺钾缺钠，然后患者会出现全身性电解质紊乱。 要知道缺钠会引起肌肉痉挛，缺钾会引起低钾综合征，会使得全身肌肉张力减退、心律不齐等。 而碳酸氢根离子的大量丢失，可出现代谢性酸中毒，严重者神志不清，血压下降，甚至急性肾衰竭，那就真的没救了！ 而李长河调配的糖盐合剂在这个时代可以有效补充患者的营养缺失！ 随后他又记起华国医典上关于中药治疗霍乱的方子，赶紧写给孙思邈，让他赶紧熬药。 一切吩咐妥当，李长河没有犹豫，快步上马，前往皇宫！ 行至宫门口，拿出老师李世民给他的令牌，让守门卫士赶紧入内通报！ 此时李世民还在和第一届内阁成员进行谈话，刚说到如何建立各式学院时，忽听李长河有要事禀报。 房玄龄脸上有些疑惑，而裴寂则是一脸的不满，不知为何，虽与李长河打交道不多，并不熟悉这个人，但心里就是讨厌这个人。 李世民知道李长河要是没有大事，一定不会现在找他，昨天两人还说，晚上再聚。 召其入殿，李长河立马道：“圣上，长安霍乱起！” “祸乱？有什么祸乱？”裴寂等人一惊。 李长河猛地一顿，他忘了，这些大臣可不是孙思邈那样的大医，对霍乱这个词陌生的很，赶紧解释：“是疾病霍乱，也叫伤寒病！” 当然李世民当然知道李长河的意思，更知霍乱的厉害，那可是烈性传染病！ “李县男，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李长河道。 但此时裴寂却不以为然道：“不过区区伤寒病，李县男，你太过于大惊小怪了吧！” 李长河毫不客气道：“裴公，裴首宰，你可知上吐下泻的伤寒！” 裴寂一惊，他原本以为是一般的风寒，而李长河口中的伤寒，他自然听过，这病，一般三天，扛不过去，必是身死，这时他也不敢大意。 李世民：“你来找朕是为了什么？” “圣上，如今，霍乱已在平康坊仁医堂发现，但源头在哪里尚不可知，我已告知中郎将韩笑墨，让其派人封锁平康坊，但追溯源头，还要圣上抉择！” “需要什么？”李世民直接道。 “圣上，需要人手，仁医堂人不多，顾不过来！” 没有犹豫，直接发令：“裴寂，尔当为首宰，应为主帅，朕命你成立应对霍乱小组，尔为组长，立马处理，记得配合李长河行动！” “李长河，朕给你口谕，太医署的人任你调遣，马上查明霍乱源头在哪里。” “诺！” 很快，李长河带着裴寂和太医署众医师前往平康坊仁医堂。 到了地方，裴寂看着仁医堂众人都带着口罩，很是疑惑，刚想问询，李长河就随手递给他一个白布缝制的口罩，毕竟自己穿越带来的口罩没几个，省着点。 随后李长河充分讲述了霍乱的危害，一旦控制不住，那便是尸横遍野！ 至此，裴寂认真起来，能官至首宰，自然有其本领，很快就查询到了这些病人的来历：修政坊。 而此时平康坊乱局也初显，聚集在仁医堂周围的百姓看到军伍将他们围住，个个心中开始忧虑，有人开始冲击起来，想要回家！ 他们不过是今日看病，怎么现走不了了？ 李长河很清楚民意沸腾会发生什么，他更知道裴寂这样的人面对民变会做什么，那定是镇压。 为了百姓，为了自己，赶紧安抚解释，并保证会让他们安全回家。 安抚差不多，就赶紧随裴寂前往修政坊！ 到了修政坊，李长河惊呆了，这里的居住环境何止是差能形容的。 街道上垃圾遍地，还混合这屎尿，下过雨，更是泥泞不堪，一股说不上来的恶心气息铺面而来。 李长河懵了，他住在平康坊，环境并不如此啊。 裴寂见李长河不解神色道：“这本就是穷人住所，无人管理，环境差就理所当然了。” 又前行几步，一条小河出现，准确说是水渠。 “那是曲江引出来的水道！”裴寂道。 李长河：“这是曲江的水？莫不是在逗我？” 这水道，难以名状，黑乎乎的，里面到处是生活垃圾，散发的恶臭之味冲天，感觉像是掉入了茅坑之中，无边的苍蝇大军飞舞其上。 一瞬间，他知道为何霍乱会发生了，这样的生活环境，不发生霍乱才是见鬼了！ 第32章 理想幻灭 如此水道，如此生活环境，岂不就是细菌病毒的天堂？ 临街随意询问一人，李长河对修政坊了解更深一层，但失望更加一分。 以前的修政坊不是这样的，但自从国家动荡，管理就就逐渐松懈，加之本就是贫民区，战乱之下大量逃难者来此，导致此处鱼目混杂。 继续巡视，李长河的心越来越沉下去，满大街上尽皆是不注卫生的人，有当街撒尿的，有直接将污秽之物倾倒在路上的，垃圾遍地，那些街上卖食物的小贩更夸张，苍蝇在食物上跳舞，他们还毫不在意，似乎本就是如此。 继续前行，众人突然闻到一股怪味，顺着气味而寻去。 不久众人来到一间破烂的门房前，门口有许多人正在排队，这些人都瘦的可怕，皮包骨头一般。 李长河先一步踏入门内，随即里面有人大喊道：“又是哪个穷鬼，赶紧滚出去排队！” 李长河没有说话，看向了院子中五六人，他们此时拿着陶罐，正在给排队的人分东西，根本没有正眼看李长河一眼。 而他们分的东西则是黑不拉几的粘稠物，排队的百姓倒也浑不在意，拿起碗就蹲到一边开吃！ 李长河快步来到陶罐前，看了一眼，差点吐出来，因为陶罐之中的东西太恶心了！ 腐烂的菜叶，一些面如浆糊的面条，还有一些似乎是麸皮。 “哪里来的...”叫喊的人终究是没有说完，因为他这才发现他口中的穷鬼似乎有些不一般，这衣服一看就是高档货。“ “哪来的没毛小子，看什么看，赶紧给我出去”说着就要推搡李长河。 李长河脸色寒若凝水，闪身来到正在吃食的百姓中间，愤怒地打翻了他们手中的碗筷，还有那几个大陶罐！ “各位乡亲父老，这些东西吃不得啊！吃了会死人的。”李长河苦苦相劝。 但这些骨瘦如柴的百姓却不承情，而是一个个怒目而视，没有一点感激，似乎在说，你让我们没饭吃了！ 更有不少百姓见李长河打翻了盛饭的陶罐，饥饿驱使下他们跪在倒地的陶罐边，将洒在地上的吃食扒拉地送入口。 李长河自诩自己能吃苦，但看到如此场景，他惊讶到无以复加，说不出一句话，自己内心引以为傲，坚持到底的一些东西碎裂了。 这也难怪，李长河从小不愁吃穿，内心知道的穷苦也不过是电视中过滤过的一些内容，对于真正的民间疾苦他又知道多少呢？原来真实的世界如此残酷，人吃人不是说说而已的。 一时间李长河脑子很混乱，呆呆的有点出神。 “我靠，哪家的混小子，敢在本大爷地盘闹事，给我揍他。”说话间五六人便冲上来就要暴揍李长河。 可今日不同往日，穿越而来的李长河是觉醒的李长河，拳头袭来之时，身体猛地一个激灵，然后不由自主进行闪避，然后神思回归，随后进行反击，拳风如烈，两三招，几人便倒地了。 此时裴寂也慢悠悠走了进来！ 看着倒地的人，又看看李长河，眉眼不自觉闪过一丝不快，还有点嫌弃神色。 “这些是什么？”裴寂随口指着地上黑呼呼东西道。 那倒地的人中有人看到裴寂，眼中一惊，似乎认出了什么，然后跪着道：“官爷，这都是些简单吃食！” 李长河怒了，用手钳住说话人的脖子，“看清楚，这是人吃的吗？猪食也不过如此！” 裴寂咳嗽一声道：“李县男，放开那人，某自会审理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这都是你干的？” “禀官爷，奴叫钱三文，奉主子令，来施吃食，没想刚开始，这位郎君就闯进来，打倒食物盛器，官爷，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李长河此时要气炸了，这钱三文竟倒打一耙，搞了半天，倒是他的不是？“那这些，你们吃不吃？” 钱三文语滞，摇摇头道：“这些都是给那些贱民吃的！” 李长河没有说话，目光看向了裴寂，随后道：“裴首宰，你也看到，这种东西，肮脏不堪，我怀疑定是引发疫情的原因，请将他们带回大牢审问！” 钱三文心中一惊，立马哭诉道：“官爷，大冤，若非余，以此坊之百姓，穷人皆饿死，今世态，能裹腹便是不易。！” 裴寂神色不显，但还是道：“来人，都带走，押入大牢！” “官爷，我的主子越州王李天保！”钱三文见要捉拿他，顿时大声道。 “你说什么？你的主子是？”裴寂语气变了。 “官爷，主子是越州王李天保，这些人都是王爷雇的杂役，来修政坊给王爷盖房子。” 裴寂神色变幻，很快挥挥手，“放了他！” 李长河再见如此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眼睛瞪的像是铜铃，怒问：“裴首宰，汝是做什么，他可是犯法！” 裴寂倒是一愣，噗嗤一笑道：“犯法？犯了什么法？我不记得武德律记载他犯了什么事，难道李县男你知道？” 李长河气的牙痒痒，但又感觉一阵无力，是啊，他现在又能做什么？ 裴寂摇摇头道：“李县男，这天下姓李，这是越州王的家事，不是我们臣子能插手的事情，这钱三文说的很清楚，如今年景，有的吃就不错了，不过是些质量差劲的吃食罢了，去别家看看，伤寒病定不是由此引起！” 李长河一愣，看向裴寂，然后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他眼角流出泪水，“裴首宰，你，你哈哈哈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人命关天之事，如此处理？你配当万民之首宰吗？” 裴寂冷笑，冷言冷语道：“李县男，搞清楚你的身份，吾乃首宰，尔不过是个听诏郎，攀点圣人关系，你以为你就能上天？你算什么。” “走！”裴寂下令道。 看着冷酷无情的裴寂，李长河蓦地心中升起一句话：“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就算宽明的唐朝也不过如此，是我自己太傻太年轻。” 这一瞬间，他怒了，大声道：“来人，给我把钱三文这些人拿下，我有大唐皇帝口谕。” 裴寂嗤笑道：“谁敢？” 跟随而来的衙差也是你看我，我看你，进退不得，不知如何。 李长河道：“圣上也钦派我负责此事，我有权力！” “哼，一个毛头小子，我告诫你，这是皇家事，管不了！”裴寂转身就走，其他衙差也赶紧离去，只留下露出微笑的钱三文和惊掉大牙的李长河。 他愣愣的看着裴寂离开，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是他太年轻了，小瞧了封建古代社会，原来黑暗可以到如此地步。 钱三文随即嘲笑道：“这位官爷，你请吧，我要忙了，不送。” 没有说话，李长河转头就是一拳锤去，张口就是国粹：“去你......” 打倒钱三文几人，他看向百姓，再度苦口婆心劝道：“千万不要吃这些东西，会得病，会死人的，最近不要出门，在家隔离，喝干净的水，粪便要与人分离，干净......” 但换来的却是满院白眼，甚至有百姓给李长河啐了一口唾沫。 李长河不信邪，他认为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是这样的，从院子出来，在大街上宣传，抓住一个人就宣讲，但每个人似乎将李长河当作神经病，唯恐避之不及！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李长河身心俱疲，他是为了百姓好，他以为百姓会理解。 但事实上他错了，修政坊的百姓把他当疯子，但疯的不是他，是这个时代，是这个社会，是这个国家，封建古代的愚昧、麻木和无知这三座大山死死压着所有普通百姓。 李长河自以为高超的医术，可以解救病人远离肉体的痛苦，但现在他突然有些明白，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要想真正使他们远离痛苦，医治的不是他们的肉身，而是他们的精神思想。 如此愚弱的百姓，当疾病来时，只会哀叹自己不幸，甚至怪于神只。 治标不治本，就算有再多的医生也是白搭，要想减少疾病的侵袭，只有改变落后的思想。 环境塑造人，此时的李长河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幻灭了，他知道这才是现实，这才是封建社会的常态。 果然成长都伴随着苦难。 第33章 打造针管 果然，一个人进步最快的方法就是理想幻灭，认清现实！ 虽然这样会带来极大痛苦。 此刻李长河面对愚昧无知的百姓，他突然非常怀疑自己，自己的力量在时代洪流中算什么？根本不值一提，太渺小了。 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虽然经历了生死危机，经历了牢狱之灾，但那时候，他的心仍如烈阳，无所畏惧，但现在他怂了，真的怂了。 就算如今自己的老师是皇帝，但想要改变这个时代，与整个时代对战，真的有可能吗？ 他想起一句话：“世界大势，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很明显，想要在这个时代做出改变，那就是在逆时代，那结果会不会被时代碾成齑粉？ 漫无目的走在修政坊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大都一言不发，面黄肌瘦，形如走尸，死气沉沉，让李长河更加心如死灰。 看着周围一切，露出苦笑，那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浑浑噩噩的李长河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突然一阵哭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顺着声音寻去，李长河来到了街道一角，有五六人正在围着一个人。 仔细一看，墙角下一个蓬头垢面，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样子的男孩在草席前跪着，嘴里怯生生道：“谁来救救我阿娘！” 李长河不禁叹息一声，这孩子随即抬起头看着他。 突然，这孩子囫囵的抱住了李长河的大腿，“求你了，求你了，救救我阿娘，我铁完山愿意当牛做马，任你驱使，救救我阿娘......” 面对眼前孩子哀求，李长河整理好丧的情绪，因为面对生命，他有着足够的尊重。 “我来看看！”说话间他开始诊治。 很快他便知道了病因，还是霍乱。 “我阿娘如何？能治吗？”铁完山哭丧道。 李长河看了男子一眼，“背着你娘，跟我走！” 铁完山愣了一下，随后手忙脚乱的背起他的母亲。 看到铁完山没有丝毫防护措施，李长河脱下自己戴的口罩，给铁完山戴上，虽然自己戴过，但是这个时候没有那么多讲究。 领着铁完山母子，前往平康坊！ 修政坊距离平康坊挺远，路上李长河雇了一架马车，让铁完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长河。 自己的母亲病了有几天了，他身无分文，想给别人做奴，但一听到要捎带救助他的母亲，根本无人搭理。 而现在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他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莫名相信，没有过多话语，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善意，他知眼前这个人是诚心实意要帮助他们母子的！ 车上李长河也奇怪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能救你们？” 铁完善痴痴一笑道：“不知道，但我的心告诉我，恩人可以救我和母亲。” “还有修政坊本就是穷人之地，恩人衣服与之格格不入，定是大人物，而且我还在恩人身上闻到了药材的味道...” 李长河莞尔，随后低语：“看着愣，但是心思却也细腻。” 很快马车便到了平康坊仁医堂，李长河招呼人将铁完山的母亲安置妥当，然后又看看脏兮兮的铁完山，赶紧让安玄礼带他去洗个澡，太脏了。 处理好铁完山的事，李长河听取了仁医堂最新的情况，脸色更加凝重起来，短短几个小时，霍乱的人又大幅增多了，仅仁医堂已收治了三十多号。 但李长河更担心得不是这个，而是裴寂做的蠢事，没有在修政坊阻止霍乱源头，那边的情况才更危机。 且随着突厥退兵，长安城的禁行令必将取消，一旦人口流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孙思邈一脸着来到李长河身边，“长河君，快来看看这个病人，她快不行了！” 快步而去，李长河看到了一个女子，她整个身体非常瘦弱，整个人脱水严重，眼眶下陷，两颊深凹，皮肤弹性消失，手指干瘪似“洗衣工”手。 “不好，这是严重脱水，怎么回事？我离开前不是说过，要定时给他们补充水吗？这个谁负责的？”李长河大怒道。 孙思邈目露歉意，脸色不好道：“长河君，这是我负责的，我给她送服了盐糖水，但她没有喝下去，她太虚弱了，喝下去的盐糖水又吐了出来！” 李长河顿时一愣，捶着头暗自恼怒，他忘记了，很多虚弱的霍乱患者根本不能自主喝下盐糖水，需要针管注射！ 他马上翻找自己的医疗箱，只有五副针管，其中两副已经使用过。 李长河陷入纠结，但随即听到病人凄厉的惨叫声，没有再犹豫，直接拿出四副针管。 “用这个......”随后李长河给孙思邈讲解了针管的使用，并在纸上画出具体的使用方法，并叮嘱，给其他人使用，一定要开水煮沸消毒！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将针插入病人血管，将水分注入体内，这对孙思邈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不可置信，仁医堂的众人也都听傻了，“这能行吗？” 但众人都见识过李长河的厉害，所以没有过多深入询问，赶紧去准备。 但即使这样，李长河眉头的阴云还是没有散去，因为这四副针管对于庞大的救治群体来说，还是太少了，必须想办法！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快马前往宫造处！ 到了地方，门口的玄甲军校尉杨六郎正在巡逻，见到李长河，正想寒暄一下，但李长河着急找蒙山，行了个礼便赶忙进入。 “这发生什么事了，这李郎君怎么今日如此急躁？”杨六郎看着远去的李长河不解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刚抓住了一个，唉...”杨六郎继续巡逻。 “蒙山！” 正在做木匠活的蒙山疑惑转身，随即看到一脸焦急的李长河。 “哟，仁心郎君，你怎么来了，你可不知道，你可是我们宫造处的大英雄，我们......” 正当蒙山兴奋的讲话时，李长河道：“今日急事，事关生死！” 蒙山随即收起笑容，严肃道：“仁心郎君，你说，只要蒙山能够办到的事情，绝无二话！” 李长河随即拿出一个注射器针头，“你能找人帮我打造如此样式的针头吗？” 蒙山神色不定起来，点点头又摇摇头：“老王头他们那群技术好的铁匠可以，但就是这个尺寸估计不行，会大一些！” “能做就行，大一些也可以！马上找他们来，此事紧急，让他们立刻做，越多越好！”李长河道。 “还有，这个我也需要！” 随即展示出另一张图，那是类似橡胶管的东西。 但李长河也明白，这个时代，橡胶管太虚无缥缈了，还是利用现成的一些东西，比如羊肠等作为输液管！ 也幸好，宫造处汇集的可是大唐帝国最顶级的工匠，能够满足自己如今的要求。 一场与死神赛跑的工作开始了。 交代完宫造处的事，李长河不敢停歇。 因为裴寂原因，修政坊还未封闭，所以他需要赶紧给老师报告情况，并制定新的措施，毕竟防疫刻不容缓。 此时李长河目标明确，他的心告诉他，要做一个医治众生的医生，更要做一个医治众生思想的医生。 心中有了一个计划，但需自己老师支持。 转身，上马前行，目的地：皇宫！ 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李世民后，李世民勃然大怒道：“废臣误我！” 第34章 设计裴寂 东宫之内，这次“好脾气”的李世民真的被气着了，要是可以，他是真不想将裴寂推举人臣至尊，但为了国家，为了缓和太上皇一脉与天策府双方紧张关系，更是为了给给裴寂一个机会，让他站好队伍，清楚局势。 让他与李长河负责霍乱事件，就是做个顺水人情，给借此给他立住众臣之首地位，降低一下天策府一脉心中不满情绪。 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如此回报他，真是蠢，蠢到极点了！ 如此严重之事，裴寂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的话他听不懂？还是说看不起自己？ “来人，让裴寂给我滚回来！”李世民怒道。 此时东宫殿中，内阁政事堂不少人都在，他们此时都没有出声，但看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脸，隐隐有莫名笑意。 “裴寂，要倒大霉了！” 半个小时后，风尘仆仆的裴寂回来了，此时他一脸兴奋，刚想汇报消息，但突然见到李长河的身影，心里一个激灵，但也没有多注意，拱礼道：“参见陛下！” 李世民喜形不于色道：“裴首宰，霍乱源头找的怎么样了？” 裴寂得意道：“禀陛下，卓有成效，经查实，是修政坊那些贱民不讲卫生导致，臣已将他们聚在一处，到候赶出长安即可！” “哦？是吗？裴首宰你可真是聪明，把朕的话执行的‘真到位’，辛苦了吧。” “臣不敢居功，都是陛下的圣明！”裴寂脸上笑意更甚。 “狗屁，裴寂你在放什么屁呢？”突然李世民就是劈头盖脸的怒骂，让裴寂顿时懵了。 “这就是你办的事？你在糊弄鬼呢？还是把朕当鬼？朕的话，你当耳旁风？”李世民直接拿起桌上的一把竹简扔了下去。 裴寂：“？？？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抬头一看，只见李世民怒意十足，让原本就颇具震慑力的面容更甚三分，裴寂顿时腿一软，跪下忙道：“陛下，臣做错什么了？惹得陛下如此盛怒！请示下！” “朕是否说过让你认真对待此事，霍乱乃是瘟疫，但你都做了什么？要不是我派人在后面监察你和李长河，真被你们糊弄了，你们俩就是这样处理疫情的？” 站在一旁的李长河一愣，随后心中了然，这是老师故意这样说，是为了保护自己！ 房玄龄等人也是明了，心照不宣一句话也没辩驳，毕竟他们和裴寂本就不对付，且李长河还是当今圣上学生，更重要，他还是一名神医，人总会生病，那以后就还有仰仗的地方。 “臣惶恐，是臣之错，没有和裴首宰落实好情况，一切与首宰无关。”李长河适时配合道。 裴寂本还怀疑皇帝盛怒是李长河教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见李长河都承认错误了，也只能黑着脸道：“陛下，臣失职！” “裴寂，朕对你失望，刚登大位，你就如此做众臣表率？还是说让你当首宰是朕做错了？”李世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听李世民竟如此说，裴寂内心大骇，“自己本就与李世民有所揶揄，如今局面，难道之前捧我是假，如今才是秋后算账？” “臣惶恐，未解帝心，潦草行事，定牢记教训，请陛下责罚！”此时的裴寂紧张极了，忙表忠心！ 李世民来到裴寂跟前，盯着他道“裴寂，时间至此，你也是三朝元老，如此荣耀，彪炳史册，但你见你做的事？是想让朕如你一般被后人辱骂吗？” “朕欲做那开天辟地之明主，而你是否又是良臣？或是奸臣...” 拍拍裴寂的肩膀，李世民又道：“你知道我要建立三殿，其中文渊殿是朕为臣工铸立的最高荣誉殿堂，千秋万代，希望到时候能看见你的名字。” 随后李世民坐回皇位处，看着内阁众人道：“朕告诉你们，身为大唐臣子，做本分事，不要与大势抗衡，应牢记顺势而为，你们心里的小九九，朕很清楚！” “房玄龄何在！” “臣在！”房玄龄起身。 “房玄龄，此次霍乱命你为应对小组组长，全权处理此事，记住，从严从重，最多一个月，我要让这件事落下帷幕！” “诺！请陛下放心！”房玄龄道。 “但是...”房玄龄话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说。”李世民不悦道。 “这行医之事还欠缺人手，需要一个专业的人，所以臣奏请李长河为副组，戴罪立功。” 李世民看了李长河一眼，目露不满，但又看看裴寂，神情思索片刻道：“李县男，人手紧缺，命你还为副组，但这一次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还出事，朕拿你是问！” “诺，臣定全力以赴！”李长河打包票道。 “唉！”裴寂此时只能失落摇头。 曾经有一个机会在他的眼前，但他没有珍惜。 “诸位爱卿，还有一件事顺带解决了吧！”李世民突然又抛出一句话。 随即众人目光被吸引。 “这次霍乱，竟有人打着皇族旗号进行藏污纳垢，大唐立国九年，也该整理一下了！” “越州王李天保，是吧，小小李氏偏脉，竟敢不遵法度，令革除王爵，收回一切封赏，没收八成财产，贬为平民。” 说至此，李世民又深深看了一眼裴寂，“裴首宰，你觉得朕做的对不对？” 裴寂冷汗直流，忙道：“陛下圣明！” “好，既然裴首宰首肯了，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你来拟折子，对了，如今国家内忧外患，而阿爷在位时封赏如今看来太过，择日不如如撞日，裴首宰，朕要重新划定爵位分赏，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也算处理霍乱失职将功补过！” 裴寂心中胆寒，心道：“完了！” 这哪是什么将功补过，这就是要自己老命，要革皇室的命，这是怕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圣上，老臣能力有限，请圣上换一个人吧！”裴寂推辞道。 李世民笑了，“好！房玄龄这件事交给你，你可以吗？” 房玄龄没有犹豫，“在所不辞，定有章程！” 裴寂一听房玄龄似乎要接手，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李世民的一句话让他差点吓死。 “但，你这品级做这事还是差点，要是再往上提一下就没问题了！” 裴寂：“？？？往上提？往哪提？那不就是自己的位置，皇帝的意思？” “圣上，臣突然觉得，为君分忧是臣子本分，所以就算有再大的困难，臣也愿意一试！”这个时候了裴寂才不管什么脸皮，稳住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裴首宰，千万不要勉强！” 裴寂苦笑：“圣上，不勉强，臣可以的！” “既如此，裴首宰，交给你了，有问题，内阁诸臣自行商议！” “还有，你也不必太担心，朕会助你，接下来编撰的《皇家管理条例》会很快出台，专门盯正皇家之事，若有作奸犯科之辈，按律当行，勿要网开一面，听清楚没有！” “谢圣上！”裴寂赶紧道。 “好了，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就退下吧！”李世民道。 李长河看了一周，站出来道：“圣上，臣有一个建议。” “讲。” “长安城百姓对霍乱了解不深，不解其危害，应当予以公示，或者办报。” “办报？”李世民猛地一愣，随后眉眼喜意不止。 但其他内阁大臣此时并不知办报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见此直接道：“李县男，快给阁臣们解释一下，办报是何意？” 第35章 印刷造纸 “报纸就是文书抄本的一种，与《邸报》相似，但却不是抄发皇帝谕旨和臣僚奏议等文件的刊物，而是一种可以记录任何内容的公告性新闻通稿，其可以包含农产信息，战场信息，可以寻人启示，可以发布需求，可以宣传等等。” “而这，就是报纸，它的功用不仅是流通于王公贵族的《邸报》，更将是传递天下讯息的载体！”李长河单手指天道，越说越激动道。 但却见裴寂不屑道：“既有《邸报》，何须你口中报纸？若让百姓知太多的讯息，人心浮动，于国无利。” 李长河和李世民俩人心中一阵对裴寂鄙视，这裴寂身为既得利益者，不思国之利，想的都是将信息知识垄断，这是骨子里充斥的愚民政策。 李长河立即反驳：“裴首宰，不敢苟同尔之想法，以古明今，自秦以来，王朝更替陷入怪圈，周而复替，都想万世永存，但强秦二世而亡，强隋亦二世而亡，强汉分两段，不过407年，一脉相承又多少？” “王朝发展似一个周期，创业时维艰，开国时生于忧患，廉洁奉公，但往复继任者，当财富渐盛，就奢靡成风，后死于安乐，农民起义，礼乐崩坏，循环往复！” “有何办法可避免此怪圈？” “圣人说，天下承平，百姓乐业，民智开启，知礼仪，守国法，此乃传万世之法。” “但纵览历史，始皇焚书坑儒，武帝罢黜百家，虽初心是为了更好统御国家，但侧面都是文化消减，让百姓越来越闭塞无知，上位者将其圈在一亩三分田上靠天吃饭，耕作一生。” “但谁又知道，种地亦有规律，增产不仅需要水，还需要优秀的种子，更先进的农具，还要施肥，除草，灭害虫等等！” “做到这些，便可以增产，也叫做生产力的进步，也只有生产能力进步，国家方会强大，而生产力进步的最根本，是人，是广大百姓人民，所以开启民智就是增加国力的基础根本。” 一番慷慨陈词，大殿上一阵寂静，但随后裴寂大声驳斥： “一派胡言！天道有常，农民只需按照规定，国家便可永存，历史上农民起义，那都是刁民，贪念太多！” “是吗？裴首宰，隋末乱世之景你应该没有忘记吧，那些农民民愿望何其简单朴素，他们要的只是吃饱住暖，要不是朝廷逼的他们活不下去，他们何以举起造反旗帜？” “当一个国家统治者让百姓吃不饱，面临死亡，百姓想活着有错吗？错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这样的国就该被灭，不然怎么会有我大唐应民而生？你说对吗？” “这，你......”裴寂满脸通红，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他若是反驳，那就陷入李长河的文字陷阱，就承认大唐不是为民而生。 李长河继续输出道：“不知道如何反驳？那裴首宰，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所有的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生产力太低下了，若有一种千百倍于人力的物件，那会怎样？若有一日千里的物件，又会怎样？若有远隔万里却可随时联系的物件，那又会怎样？！” “痴人说梦，李县男，你果然在这妖言惑众，圣人，李长河胡言乱语，搅弄圣听，请治其大不敬之罪。”裴寂似乎总算找到李长河漏洞。 “是，裴首宰或许认为我胡言乱语，但我告诉你，我曾在梦中见过所说之画面，那是人间天堂，人人丰衣足食，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那些东西我记得真切，那绝伦的物品，千方玄奇的想法，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我想终有一天会实现，就如我制出精盐和玻璃和白酒一般。” 听着李长河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话语，裴寂真心觉得他得了失心疯，房玄龄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咳咳！李县男，要知这《邸报》造价已够昂贵，耗时耗力，按你说这报纸，那可是发行天下，都要是手抄，那不仅费时费力，又易抄错抄漏，耗资甚巨，百姓如何消费的起？”房玄龄不动声色问道。 李长河笑了，终于有人问出关键信息！ “没错，就是因为《邸报》贵，所以只有帝国少部分人知道，若有一种大幅度降低成本办法那该如何？ “嗯？”房玄龄猛地坐直，不假思索道：“那我就支持你。” 李长河道：“既如此，我有一法，可快速批量生产报纸！” “什么办法？速速说来。”房玄龄催促。 “印刷术！” “印刷术？嗯？你是指拓碑？”房玄龄疑问。 “哈哈，黄口小儿，那拓碑价更高！”裴寂继续打击。 “并不，我所说印刷术，是一种...嗯，拿笔来。！” 李长河吩咐下，很快笔墨纸砚准备完毕，以素描手法在纸张上快速画出轮廓。 画毕，两张图纸出现。 “这是？”李世民故作疑问。 “圣上，如图所示是民间的一种批量印刷手段，名为雕版印书！”李长河指着第一张图纸上道。 “雕版印刷，就是在木板或者金属板上雕刻文字或图案，再用墨、纸、绢等材料刷印、装订成书籍的一种特殊技艺！” “再看这幅，图示名为活字印刷术，是我师父根据雕版印刷改进的一种印刷术，先制成单字的阳文反文字模，然后按照稿件把单字挑选出来，排列在字盘内，涂墨印刷，印完后再将字模拆出，留待下次排印时再次使。” “相较于雕版印刷更加简单快捷，成本更低！” 李长河此话一出，房玄龄直接站起身，拿着图纸走动起来，他太激动了。 作为一名读书人，尤其是一名寒门子弟，他很清楚李长河这两个图纸带来的好处，这发明将是跨时代的，要是用上这种手段，不敢想象，文字书籍再也不会昂贵，多少寒门子弟会光耀门楣？文化盛世似就在眼前！ “圣上！”房玄龄立马想要请旨。 裴寂也是呆住了，虽不愿承认，但就李长河所描述，一旦施行，定，可传千古。 但裴寂还想挣扎，“即使如此，可是这纸又从何而来？就算是朝廷如今也不能完全使用纸张，还配竹简使用。” 李长河哈哈一笑，“这有何难，裴首宰，巧了不是，我的师父还教会我一种革新造纸的方法，可让成本降低，十倍。” “李县男，绝无可能，对于造纸，老夫可是明白，麻纸、楮皮纸、桑皮纸、藤纸这些材料成本收集可是不易，如何降低成本？” “裴首宰，这你说的没错，但你又知为何纸要用植物来做？”李长河反问。 “这，不司其职，当然不知！”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知道的只是表象。既然都是植物所造，为何其他植物不行？经过我师父研究，其实只要是植物都可以造纸，师父说植物之所以可以造纸，是因为植物中有一种叫纤维的东西，纤维是一种极有韧性的物质，能使纸张结实，即使被压、卷或扯也不容易散落，所以可画画写字！” “当然，裴首宰有点说的没错，因为成本原因，不是所有植物造纸都划算，但经过师父研究，有一种植物却是造纸绝佳之物。” “是什么？”房玄龄追问。 李长河答道：“竹子。” “竹子是一种造纸的良好载体！量大价优，将其碾磨成浆，我有信心，造纸易如反掌！” “不知，裴首宰，可满意乎？” 第36章 粪工传奇 李长河语言有理有据，怼的裴寂一阵哑口无言，而一旁的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自然也不会帮腔，都等着看笑话。 但终究李世民是皇帝，眼看场面越来越尴尬，裴寂脸色越来越难看，李世民发话了。 “好了，争论就此为止吧，关于报纸这件事，国务辅政大臣何在？” 一旁昏昏欲睡的高士廉猛地一惊，赶紧站出来，“臣在！” “办报交给你，对了，李长河你还要再辛苦一下，虽霍乱来势汹汹，但办报也不能落下，个中有关技艺问题还是要从中调节一下，七天时间，给朕做好。” “臣遵旨！”两人同时答道。 “圣上，还有一件事，那报纸的名字叫什么？”高士廉询问道。 “名字嘛......”沉吟片刻，李世民道： “就叫长安日报！” 随着这个名字说出，史书载：长安日报诞生，标志着第一份宣传性质的报纸出现。 此时，除了李长河和李世民，谁都不知道报纸的诞生意味着什么，未来又会发挥怎样的作用。 九月的夜来的快，深秋已是凉意习习，但此刻的平康坊和修政坊却灯火通明！ 因为霍乱原因，这两个坊在李长河建议下已经封坊，清理工作也在紧张展开。 首先便是感染者的隔离，然后将病人的呕吐物和粪便集中掩埋处理，再用白石灰消毒，最后便是卫生宣传，以防死灰复燃。 所有工作在李长河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开展，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急性病重患者死亡，让长天玺心中涌起一股巨大压力。 他焦急万分，但又没有好的办法，这种级别的霍乱，要是放在现代，再眼中也只是需要几针就能痊愈，也能快速扑灭，但现在，这个时代，别说药品了，能保持好营养摄入都不容易。 最后结果也只能靠病人自身的免疫力了。 一夜未休息，李长河在隔离区跑来跑去，一直关注病人的情况。 第二天太阳升起，有些疲累的李长河看到蒙山的身影，顿时精神起来。 蒙山的到来，预示着李长河让他打造的针管做好了。 检查一番，虽然做的很粗糙，但是有已经是不易了，没有浪费时间，立即给太医署医师演示如何打点滴。 张南北和孙思邈早已了解李长河的神奇，但太医署很多医师并不清楚，所以看到李长河所言所行，顿时一个个瞪大眼睛。 而听到李长河讲述人体的静脉和动脉等医学知识时，更是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在李长河耐心教习下，这些太医署的医师学习速度很快，打点滴的工作推展也很迅速，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及至中午，打上点滴的病人气色逐渐好转，且在严防死守的防疫攻势下，发现疫病的人也越来越少。 李长河终于松一口气了，顿感倦意袭来，随便靠在一面墙上便睡着了。 ...... 时间一晃，七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让人谈之色变的霍乱也在李长河科学防控下逐渐平息，到如今，死亡的病例与历史记载相比，大大减少，不过屈指可数二十三人。 但就算是这样的成果，李长河也没有过多高兴，他知道，若是自己能够发现更早一些，或许这二十三人也不会失去生命，而这就是身为医生的使命与责任。 再说长安城，随着霍乱这个热点事件的降温，必定有下一个热点事件出现，这几日坊间百姓都在谈论一个叫《长安日报》的新奇玩意。 走在街道上，总能听到不少人谈论着报纸的事。 这七日，虽然李长河主要负责霍乱事情，但报纸事情也没有拉下，在他的助力指导下，活字印刷和廉价的竹纸被提前发明，并开始了初步推广， 其效用让不少工匠惊讶，不仅大大改进了效率，成本更是难以想象的低廉。 也是为了让报纸快速普及，李长河也是做了不少工作。 为了让报纸更加丰富多彩，李长河亲自定版面，当然主版内容是国家之事。 但副版就比较多元了，有广告类，可登展商家和货物讯息，方便宣传。 有生活类，可刊登一些不同地方的物价。 有新闻类，刊登的是长安城发生的的事。 有文学类，可刊登诗词歌赋。 还有故事类。 这其中，还伴随有一个插曲。 第一批报纸售卖效果很差，虽然李长河也进行了先期宣传，但购买者还是甚少，且这报纸是按月收费，每月五文钱。 这五文钱看着不多，但对大唐现在大部分人来说，还是一笔不小开支，这五文钱可购快两斗米了。 于是李长河想了一夜，终于想出办法，那就是刊登四大名着中的《三国演义》。 新颖的题材，有趣的历史故事，吸引了不少人，也让报纸知名度逐渐打开，买的人是越来越多。 最重要一点就是报纸的功效也逐渐显露出来，国家政策等可以快速直达长安城各处。 这不，近几日肉眼可见，长安环境好了起来，原因就是报纸的宣传，让人们意识到了卫生对健康的重要性。 而且李世民也在报纸刊登诏令，要求长安城百姓勿要乱扔垃圾和随地大小便，为此成立了纠察队，专门负责街道巡查。 当然，堵不如疏，这个时代，粪便可是一种资源，一种良好的肥料。 本来长安城的掏粪工主要是有官身的人干，李世民下令放开限制，普及大众，加之报纸稍微一宣传，很快头脑机灵的人就想要进入了掏粪行业。 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已有人捷足先登了，有一个叫罗会的人已经垄断了六成的掏粪行当。这怎么回事？ 罗会此人聪明异常，本就是个中间商，原来掏粪工是朝廷管理，工作都是有官身的人做，但读书人哪受得了这事啊，所以罗会抓住机会，主动表示可帮忙，还掏钱分成。 于是乎，不少负责此事的小吏将掏粪大业交给了他。 但也因朝廷法度限制，罗会负责的区域也不过是如平康坊这样的少数富裕区，穷人那边并未开发，不然，或许就不会有修政坊霍乱的爆发。 这几日罗会听到朝廷废除官办掏粪工，民间承接时，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充分利用自己的人脉，联系关系较好的官家，相互介绍，短短三天时间，便掌握了长安城六成的掏粪市场份额，妥妥的粪工老大。 当然传奇不止如此，他更知道利益动人，所以一人富不如一起富，所以他也是赶时髦，还在《长安日报》上刊登消息，要拉众人入伙，一起分享长安市场，这操作让李长河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 也正是有了类似千千万万罗会这样的人，长安街市的环境才会越来越好。 当然报纸上刊登的内容不止这些，隐隐透出一些其他信息，让不少精明的商人心中稳定。 那就是便桥之盟。 在这场突厥围城危机中，李世民发挥了决定性作用，单人退敌，这是何等的英武，这自然在报纸上大书特书，再加上透漏出些许的李世民为百姓受伤的消息，于是一个伟大的、爱民如子的形象竖立起来了。 风评的扭转，也让两个多月前的玄武门之变风向也发生逆转，不少百姓认为这其中有阴谋，对李世民的恶感少了很多。 毕竟对他们来说，谁当皇帝都可以，只要他们的生活不受影响。 报纸还有一重作用，那就是对民族自信心和脾性的影响塑造，如今长安城内百姓对突厥的恶感比天还高，比海还深，每个人都迸发出强烈的爱国主义，每个人无不想着一雪前耻。 而此时的李长河在做什么呢？ 他此刻正行走在尘土飞扬的修政坊，他要去见见那个越州王李天保，跟在他身后的三个人分别是安氏姐弟和铁完山。 唐朝在华夏中华历史上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一个辉煌的时代，但如今的初唐之景并不那么美好，一路走来，李长河看到更多的是乞讨的人。 拦住一个乞讨者问询片刻，李长河得知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些人都是灾民，都是家里粮食减产逃荒来的。 李长河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顾不得前往李天保家，直接道：“你们三人先回，我有事先走一步！” 第37章 财税之法 李长河之所以如此着急忙慌，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驾轻就熟，来到皇宫，宫门侍卫已非常熟悉李长河，所以简单检查就放行进入。 这个时间，东宫早朝已散，但内阁成员还在处理国务，为了处理国事方便，李世民专门在皇宫内找了一个地方做办公区域，名为：政事堂，内阁大臣和李世民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处理事务。 见李长河慌忙赶来，李世民赶紧召见。 见内阁成员都在，李长河看了一眼，然后有些欲语难说出口，李世民也是瞬间明白，将其带到政事堂自己办公室。 “说吧，发生什么事情？让你这小子如此着急？”李世民问。 李长河赶紧道：“老师，今日行走街上，见到流民，我突然想到自己在新旧唐书记载，贞观元年灾情连绵，关中春有旱灾，秋有洪灾，且贞观二三年还有蝗灾来袭，我们需要早做打算。” 李世民顿时神色肃穆起来，眉头皱成川字，已经完全将自己带入角色中。 沉吟片刻。李世民道：“走，出去与内阁大臣再确认一下。” 政事堂内，李世民发问：“玄龄，今年天下收成如何？” 房玄龄先是一愣，然后道：“圣上，今年丰收之年，除个别地方受天灾影响，整体还算平缓！” 李世民眉眼忧愁更多，“个别地方天灾？刚李县男告诉朕一个情况，长安街上流民最近有增多迹象，这可不是好消息，若明年天公不作美，储存的粮食可还能应对？” “这...”房玄龄心中一紧，他想起前几日确实有雍州府递上折子说最近长安流民渐多，今日皇帝再提，难道是自己忽视了什么？ 这时候裴寂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站起身道：“圣人，若天公不作美，明年粮食受创，那以目前储存粮食情况，却会捉襟见肘，如今长安粮仓只够满足四个月。” 李世民重重看了裴寂一眼，虽然这家伙有些方面很差劲，但是才能还是很强的，在从太原到长安一路上管理粮草后勤一直没出过大差错。 李世民点点头：“如此看来，粮食问题颇为严重，民以食为天，细微处见真相，如今外有强敌环伺，若内部再不稳，后果不堪设想，需要好好思虑。” “裴首宰，有何良方？” 裴寂这几日算是初步摸透了点李世民。 以前总觉得李世民高高在上不可捉摸，但自渭河之盟之后性情大变，虽更加神秘，但却也更容易揣摩，听李世民这话，他心中已有对策。 “圣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收成不错，我们可趁机低价买入粮食储备下来。” “善！裴相此举深得我意，尔等内阁诸臣速速拟个折子，将此事推进下去，明年是贞观开局之年，一切求稳，还有，同步命令下去，做好各项农事准备，防旱抗洪，该铸堤坝的铸堤坝，该挖水渠的挖水渠。” “各地的粮仓也要复查核验，高士廉，找人负责巡视，确保无误！” 高士廉：“臣遵旨！” “好，这件事一定要做好，诸位阁臣继续处理政事，李县男，坐，朕还有事给你说！” 在李世民要求下，李长河坐到了一个长会议桌前。 没错，现在会议桌椅已经造出来了。 当然这个不是李长河的原因，而是自己老师李世民的主意， 唐朝的盘坐对李世民来说很不舒服，所以命宫造处工匠照着现代工艺，造了些桌椅出来。 如此方便之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李世民大手一挥，将其安置在了朝堂和政事堂等办公处。 上朝也不用盘坐着了，都坐在椅子上。 虽然此举有礼部一些官员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几日后，享受到桌椅的方便舒适后，他们一个个也不说话了。 李长河坐定，政事堂内内阁众人远远看着李长河，眼神中充满了一些其他意思。 李世民见此笑道：“要看就正大光明看，一个个偷偷摸摸的。” 拍了拍李长河肩膀，李世民道：“你们觉得仁心如何？” “自然是英才，有为......” “哈哈，你们真会挑好听的说，当然说的也没错，朕觉得也是，没告诉你们，其实他已经是朕的学生了。” “他的本事，尔等刚都认可了，目前官阶仍是听诏郎，俸禄按五品，算内阁顾问，不参与内阁政事，只有建议权，往后有什么疑问可以找他！” 李世民的一番话说的轻松，但顿时让内阁七人震惊不已，字少意思多。 “什么意思？天子门生？” “皇帝这招妙，让内阁诸臣自己承认，然后顺势将李长河参入内阁，这又有什么深层含义？” “这是要为李长河未来铺路吗？” ...... 内阁几人都是老狐狸，一瞬间将李世民的话揣摩了好几层意思，他们更知道李世民如此做法是不合规制的，但看李世民这意思，就算他们反对，最后结果肯定没什么改变。 不过另一方面，李长河确实有本事。 这其中属房玄龄最为认可，不仅仅是他救了自己的儿子。 更重要是，在应对霍乱小组中，他亲眼见识到了李长河可怕的组织和动员能力，年纪不大，但是一言一行老练异常，有条不紊，是个大才，假以时日，或许... 但房玄龄心中更有疑惑，因为他很清楚，天子如此抬高李长河，势必引来仇恨的目光，一个不慎，最后结果可不会太好，历史已经说明一切。 李长河这边，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李世民竟然将了自己一军，先斩后奏。 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解和不愿，但很快便收敛起来，他来到这个世界，目的愿景很简单，那就是当一名好医生，治病救人，仅此而已。 但如今老师这手操作，似乎是要让自己从政啊！ 想了片刻，李长河就要开口拒绝，但李世民直接一句：“就这样定了，李县男，朕命你为天子听诏郎，正五品官阶，来去自由，不用定时参加朝会等闲杂事宜，但内阁和我让你来时，就要听诏而来，可明白？” 李长河心中苦笑：“臣遵旨！” “甚好，来，诸位臣工，下一个议题，国家财税！” 只见房玄龄、裴寂等人脸色顿时凝重。 讨论随即展开，李长河自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对于专业性国家经济，他不是金融专业的人才，从小听家里人提起，高中时候有家教给他补习过，不过他对其不感兴趣，所以学习也是皮毛，但即便如此，对于现阶段大唐来说，已经是超越时代的存在。 随着内阁阁臣商议事情的深入，李长河不禁皱起眉头，因为他似乎高看了这群帝国最聪明的人，他们貌似对经济一窍不通啊！ 除了萧瑀还懂一点点经济知识规律，其他人都是抓瞎。 他们说的话，只笼罩一个核心，那就是农业，且比较散乱，都是按照经验来处理国家财税。 当然自己的老师李世民是一个工科大佬，但在现代社会的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一些基本的经济规律，再看这些阁臣，他们对于经济的看法，简直是荒缪，令人头大。 最后李世民目光看向李长河，却也看到李长河皱起的眉头，两人无奈苦笑。 房玄龄和裴寂自然也看到李世民和李长河的异色，讨论声音逐渐低沉，随即陷入了沉寂。 李世民喝了一口茶，“朕万没想到，帝国财税竟糜乱至此！” 萧瑀立马拱礼道歉：“陛下，是臣无能，居经济大臣之职，却不能替圣人排忧解难。” 李世民挥手，“不怪你，毕竟在国家治理这方面我们是比较欠缺，以前只知马上打天下不易，原来马下治天下更不易！” “如今天下三百万多万余户，与隋九百六十万户比，少了六七成，如今还有外敌当前，国家积弱，诸位臣工有什么有效措施扭转局面吗？” ...... 长久的沉默，还是李世民一句话鼎定乾坤。 “祖宗不足法，改！” 一句话定了基调。 “圣上，如何改？改了一定有效？国立九年，一路走来，无有大碍，万一改错，怎么办？”裴寂接连发问。 李世民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由他说话不合适，所以李长河站出来了。 行礼后道：“裴首宰，你的话有理，但也没有理，我曾听师父讲一个故事，锅中有蛙，初放冰水，蛙惬意十足，但是其后持续加热，水温上升，初始蛙不觉，但至水温一定程度，蛙已难逃，生生被煮死。” “大唐财税如今就好比那锅中蛙？虽尚能支撑，但不行改变之策，就同温水煮青蛙，最终埋葬的是我们自己。” “李县男，大善！”李世民立即表示支持。 又见是李长河反驳，裴寂内心没来由烦躁道：“哼，那有什么好办法，洗耳恭听。” 李长河道：“开源节流，改革为先！” “要知，任何法令都要适应时代需求，它不是一成不变的，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流动的水才能最终成为大海，而静止的水只能是池塘。”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众人低语重复，眼神顿时冒出光，不愧是才子李长河，出口成诗。 “好一个为有源头活水来，李长河，有什么办法说出来，能让国家富强，皆可讲。” “圣上，那臣这个听诏郎就抛砖引玉了。” “解决财税问题，必定改革，首先便是租庸调制度更正完善，以前收税是按户收，臣建议按照地收。” “为使国家长治久安，应尽公平，有地者皆纳税！” “李长河，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寂顿时跳了出来。 “字面意思，就是只要是大唐子民，无论贵贱，都要纳税。” 此话一出，除了李世民，众人脸色皆变！ 就连房玄龄也站出来道：“李县男，此等妄想之语，无任何意义，你这是让陛下也要纳税吗？” 李长河笑道：“我只是个听诏郎，负责出主意，具体决策还是靠尔等大唐重臣！” “各位阁老，仁心坚信，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居于特权阶层，要有度，特权的存在不能使国家崩溃，这天下百姓若为水，则官为舟，水可载舟，也可覆舟。” “纵观历史各朝代，阁老们定会比我更熟悉王朝灭亡道理。” “特权阶层的壮大毕竟导致无法无天，占据大量土地，却不事生产，也不缴税，也不付出，当国家出现问题，钱财从哪里来？” “如今，大唐初立，一切都未固化，变则通，则达，勿要错失时间。” “所以财税改革势在必行！” “此乃节流之法，而开源之法就是征工商税。” 此话一出，再度震惊众人。 裴寂直接道：“李长河，与民争利！” 李长河冷笑一声，“商人，不事生产，收入颇巨，还不缴税，享受着国家带来的一切，凭什么？是我们与民争利，还是他们与民争利？” “更有甚者有些不法商人，于国家危难之时趁火打劫，征税有理有据，当然征工商税并不是打倒商人，相反，也要支持。” “可完善相关税法，制定好的营商环境，毕竟只有商人才能将四方货物运转天下。” “国家就如同一个人，士农工商代表一个人的四肢，少一个还能灵活协调吗？” “只有各司其职，才能更好的活着！” “我的建议就如此！” ...... “咳咳。”李世民看着众人，似笑非笑道：“你们觉得呢？” 第38章 曲江诗会 裴寂直接起身道：“陛下，臣觉得李县男建议非常不妥，其策动摇国家安定统治，吾予以驳斥！” 房玄龄也起身拱礼道：“臣同意裴首宰之言，虽李县男出发点是为国家，但却也过分空想，予以驳斥。” “臣萧瑀，臣高士廉......” 除了杜如晦因病未来，其他人纷纷表示驳斥。 见众臣笃定，李世民笑了。 “还未去做，就先言退，惧怕困难，那又怎会成功？” “朕反倒觉得李县男说得有几分道理。” “忆汉武大帝，盐铁专政，抑制豪强，拓我汉人千里疆土，筑不世基业...” 裴寂立马打断道：“圣上，万不可学刘彻，武帝穷兵黩武，史书陈列在目，近者有炀帝，以战争拖垮国家，圣上清明，万不可学！” 李世民没有恼怒，还是笑笑。 “哦？朕还什么都未做，只是讨论，你裴寂就认定朕的想法是错的吗？还是说你认为朕就是那昏君？” 裴寂脸色大变，瞬间清醒过来，这大唐姓李啊。 “臣惶恐。” 李世民：“如今国家凋敝，内外交困，必须改革弊病，这事不能拖，更不能交给后来人，一定要在朕这里解决。” “朕心已决，财税制度改革势在必行！朕也知，国家治理不仅人治，更要法治，定好规矩，无论是谁触犯，必须惩罚。” “想要国家兴盛，就要让各行各业百花齐放，所以农税改革、工商税改革一定要推进！” 阁臣们看到李世民决心如此坚定，他们不敢触怒龙颜，但脸色却差极了，心中也是泛起寒意。 李世民自然知道他们内心的不愿，毕竟改革必定要损害旧的利益集团，尤其是这些阁臣，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方盘根错节的支持势力。 不过李世民更知道改革不能蛮干冒进，最好是温水煮青蛙，看着内阁诸臣，“当然，一切国家法令需要成功的实践方可普遍执行，财税改革自然不能一股脑推行，先试点，从关内开始，若是效果好，那就推广全国，若是不好，朕自会撤销不提！” 一个定心丸吃下来，众阁臣这才脸色好了许多，他们真怕李世民一意孤行。 可阁臣们还未回过神，又见李世民道：“朕乃帝王，当以身作则，这财税就自朕始！” “理清皇家土地，与万民一同交税。” 众阁臣震惊，李世民此举让他们知道，这次，皇帝玩真的。 “令内阁在今年结束前拟好相应法令，贞观开年即在关内试运行。” 至此，李世民一锤定音，改革逐渐深入。 内阁的这番争论，在第二日的长安日报也刊登出来，一场大讨论风暴开始形成。 对于农税，支持者当然为穷苦大众。 激烈的反对者自然是既得利益者，他们是豪强贵族，本就不纳赋税，想从他们口里掏食，可真比登天还难。 而关于开征工商税，大部分却是观望态度，其一是因为商人地位低下，没有高层话语权，其二，则是长安日报写到，国家将会支持商人，给予律法上的保障，而后会逐渐统一全国商税。 单这一条对商人来说，就是极大的意外之喜。 商人最怕的就是政策的不确定性，若真如报纸上所言，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坏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 虽然看似征商税会让他们利益受损，但其实就算没有商税，他们被盘剥的程度也不小。 如今有国家政策支持，就相当有了靠山，一旦发生问题，就可以找国家申冤做主，这才是最好的发展。 不过此时一些官员担心的不是财税改革，而是透过财税改革可以窥见新朝的发展脉络。 李世民登基不过短短两个月左右，但干的事情却不少，尤其是近半个月。 喝退突厥，革新军队，然后是国家机构大调整，再然后是如今的财税改革，力度一次比一次大。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未来大唐将会怎样发展。 而在财税改革发生没两天后，长安坊间流传一则消息，那就是降爵行动即将到来，而这一次，降爵的主要目标是大唐李氏族人，起因就是霍乱事件风暴中的越州王李天保。 而后不久长安日报刊登了李世民的一句话：朕理天下，本为百姓，非欲劳百姓以养己之亲也。 正是这一句话，似乎印证了即将到来的降爵行动，让宗室人心惶惶。 只隔了一天时间，玄甲军便出动，随后越州王李天保被缉拿入天牢。 此事一出，宗室人彻底慌了，他们明白，李世民这次绝对会拿宗室开刀，但他们也知道李天保犯下的罪。 他们不敢要求释放李天保，但却纷纷上书，原因是反对李世民自减威仪。 收到这些奏章，李世民心跟明镜似的。 要说唐初建立时，四方不安，为了笼络人心，李渊进行了大规模的封赏。 许多血缘关系极远的的李姓，没功劳，也被封王，甚至一些襁褓中的孩子，都被赐予了王爵。 但今时不同往日，唐建国九年，天下大致安定，当务之急是恢复经济，与民休息。 且外患严重，如今这一大票的李姓宗王，没有功劳但却白白享受百姓的供养，占据国家户口人数，抽取赋税，抢夺本该承担国家徭役的劳力，损公肥私，乃国之蛀虫。 且不论李世民这样的现代人如何思考，就算是真实历史下的唐太宗李世民，他也是在武德九年十一月开始了一场：罢血缘远亲，降爵位的行动。 如今也只不过是提前了两月罢了，不过李世民还未完全开始贯彻行动，但他和李长河已经做好准备，在等一个机会，一击必杀。 ...... 时间又过了几日，朝廷倒也无大事，但长安城却逐渐热闹起来，因为九月九日重阳节来了。 重阳节是古代最为重要的传统节日，《吕氏春秋》有记载，在九月丰收祭飨天帝、祭祖活动。 而重阳节最开始出现是三国时期，至魏晋时，节日气氛渐浓，出现了赏菊、饮酒习俗的文字记载，倍受文人墨客吟咏。 历史上的唐朝晚期，更是成为“三令节”，被认定为法定节日！ 如今时间，大唐民间对重阳节也很重视，佩茱萸，食蓬饵，饮菊花酒、祭祖等活动更是一应俱全。 李长河也是第一次过古人的节日，最近坐镇仁医堂，来来往往也见到不少人来购买茱萸和艾草。 这不，今天正忙碌的时候，来了一个人，是苏大晨！ 他来是告诉李长河一个消息，那就是芙蓉园诗会要开始了，邀请他前去。 对李长河来说，这个芙蓉园诗会有些陌生，但是当听到地址时，李长河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曲江吗？ 隋文帝恶曲，将曲江改名芙蓉园，后在隋炀帝时代，将魏晋南北朝的文人曲水流觞故事引入了园内，给曲江胜迹赋予了一种人文精神。 如今的曲江在隋朝芙蓉园的基础上，扩大了园林建设规模和文化内涵。 这里成为皇族、僧侣、平民汇聚盛游之地，也是首都长安唯一的公共园林！ 如此盛景，李长河当然心神向往，毕竟历史上的曲江流饮、杏园关宴、雁塔题名、乐游登高等脍炙人口的文坛佳话均发生在这里。 但其实更吸引李长河的一点是，苏大晨说自己的女儿苏羽沐也会去。 第二天便是九月初九，一大早李长河就带着安家姐弟和铁完山前往曲江。 铁完山如今是李长河的护卫。 自从李长河救了他的母亲，此等大恩，他自愿为奴仆，供李长河驱使。 也是执拗不过，李长河只能收他为护卫，反正家大房屋多，多点人，人气好点。 李长河今日穿着一身唐装，身躯笔挺如锋，一米八三的个头，显得精气神十足！ 可能美中不足的就是，头发不长，胡须不长，就算半个月没有打理，也不过一厘米左右，与唐朝同龄人相比，太短了。 走在路上，行人也多了许多，多日前的战争阴霾担忧似已散去，一片热闹的景象。 来到曲江，目之所及，片片菊花正在开放，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前来玩赏的人。 “真热闹！”李长河忍不住赞叹。 安家姐弟和铁完山也是兴奋异常，他们也是好久没有出来，今日有机会放松身心，甚是开心。 正当他们四人到处游览观看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李长河。 “仁心，原来你在这里，走，芙蓉诗会快要开始了，我带你去！”讲话的是苏大晨。 但李长河此时的目光却没在苏大晨身上，而是看向了他身后的苏羽沐。 “苏姑娘，好久不见！” 第39章 天才诗人 苏羽沐盈盈一笑，微微点点头。 李长河的心，如沐春风，化了一般，他知这是喜欢。 “走，走，参加诗会...”此时李长河样子憨憨的，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苏大晨自然是过来人，心中暗暗一笑，为了避免进一步尴尬，赶紧招呼众人进入芙蓉园。 今日的芙蓉诗话在芙蓉园内的曲江边举行，这里种着不少的桂花，正是花开时节，清风徐来，饮酒对诗，曲江流水，别有一番风味。 时间如水，蜿蜒间从曲江流过，不觉已到下午一点时分。 曲江诗话即将开始，文人墨皆已准备妥当，饮酒对诗开始了！ 李长河等人也已落座曲江边，诗话主事人站出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自曝家门，姓王名绩。 对这种官方的开场白，李长河并不感冒，因为他此时眼中只有苏羽沐，直勾勾望向她，惹得苏羽沐面红耳赤。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李长河还陶醉其中的时候，身旁的苏大晨戳了戳他，“仁心，快，该你了。” 李长河猛然回过神，然后疑惑问：“该我了？什么该我了？” 苏大晨无奈指了指李长河桌前折断的桂花道：“诗会即击鼓传花之游戏，看见前面桌上的青玉玉佩没，传到谁那，谁就要作诗，若做不出来就自罚一杯。” “所有人轮一遍，最后投票决定谁是作诗最好的人，那折断的桂花枝就是票数，谁多即获胜，获胜品就是那青玉玉佩。” “今日诗会七轮，这才第一轮，仁心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吗？”苏大晨打趣道。 面对苏大晨的调侃，李长河难免老脸一红，忙问：“这第一轮诗会题目是什么？” “春！”苏大晨言简意赅！ “前面有何大作？”李长河好奇。 “哎，名士王绩，一首《春桂问答》奠定开局：问春桂，桃李正芬华。年光随处满，何事独无花。春桂答，春华讵能久。风霜摇落时，独秀君知不。” “起点如此高，珠玉在前，后面人能够超越的不多。” “除这一篇，还有两个年轻人不得小觑，一人叫上官仪，一首《春日》技惊四座：花轻蝶乱仙人杏，叶密莺啼帝女桑。飞云阁上春应至，明月楼中夜未央。” “另一人叫寒山，此人有些怪，他自言诗名为《无名》：四时无止息，年去又年来。万物有代谢，九天无朽摧。冬明西又暗，花落复花开。唯有黄泉客，冥冥去不回。” “诗是好诗，但就是过于悲悯。” “对了，仁心，马上就轮到你，你有什么好诗吗？” “有吧！”李长河不确定道，但心里却想的是：“寒山？这我熟啊！” “哈哈，那好，仁心，可要加油啊，不能落了下风。” 正说着那青玉玉佩来到了李长河桌前。 李长河也是直接拿起玉佩，一股温润细滑的感觉袭来，好似牵着女孩子的柔荑，目光随即又看向了苏羽沐。 苏羽沐此时眼中泛光，似带有期待之意。 李长河举起玉佩，朝着苏羽沐遥声道：“此青玉玉佩吾将为你赢下。” 此话一出，愤愤声不绝于耳。 “这年轻人太嚣张，未见诗影，就敢自夸赢下？” “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 “没错，看这装扮就不像是正经人......” 此时寒山和上官仪的目光也随即望来，他们自认所写诗绝对上乘，但这突然出现的毛头小子，竟自信满满说可以赢，同为年轻人，自然心中有傲气，更是起了攀比之心。 诗话主事人王绩也走了过来，但他就稳重多了，本就是文学大士，胸怀更加广阔，对于李长河这个傲气年轻人并不反感，反而道：“这位郎君，请。” 李长河随即走到诗会场中央，“吾以这条诗会走廊石板道为界限，步起成诗，道没诗成！” “狂妄!”有人评论道。 寒山也笑道：“兄台，吾辈年轻人，热血贯身，但却不应无谦逊。” 看着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寒山，李长河微笑点头，但心里想的却是：“这时寒山还没出家吧，年轻时长得真帅啊。” 稳了稳心神，站在诗会场中央，摸着青玉玉佩，李长河一步踏下，诗句随即出口： “君不见长安城北渭桥边，枯木横槎卧古田。” 众人本想等李长河出糗，谁知这第一句出口，众人神色微微一变，此句看着平和，但是却又有种独特韵味，很有水平。 王绩端酒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本在闭目养神的寒山，瞬间睁开了眼睛，上官仪更是收起轻视之心，一脸好奇看向李长河。 周遭嘈杂声也顿时一消，众人全部静耳聆听。 昔日含红复含紫，常时留雾亦留烟。春景春风花似雪，香车玉舆恒阗咽。 若个游人不竞攀，若个娼家不来折。娼家宝袜蛟龙帔，公子银鞍千万骑。 黄莺一一向花娇，青鸟双双将子戏。 ...... 寄言坐客神仙署，一生一死交情处。苍龙阙下君不来，白鹤山前我应去。 云间海上邈难期，赤心会合在何时。但愿尧年一百万，长作巢由也不辞。 最后一句出口，李长河正好走完这一段石板路。 大唐初年，虽七言诗还不及五言诗，但作为新兴近体律绝，已有潜在兴盛之势，如今李长河这一首《行路难，君不见长安城北渭桥边》，直接将七言诗拉上了一个新的层次。 工整的结构，华丽的语言，展现了初唐长安城内繁荣市井，还有那骄奢生活的世态风情。 先写时光流水，无人能阻，再写改朝换代，秦川汉陵，无可奈何，再写富贵公卿，归于黄泉。 诗歌气势宏远，哲理性强，身临其境，振聋发聩。 长久的沉默，众人似乎沉浸其中。 直至王绩站了出来，看着李长河，大声道：“好！” “好......”一字点燃现场气氛，众人纷纷起身高呼。 此时寒山没有了当初的淡定无畏，有的是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曾自傲无人在诗词上完全胜过他，就连王绩所作诗他也觉得一般，但李长河这一首，水平之高，可为传世名篇。 再看上官仪，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今年他不过十八岁，自有一番青年人傲气，本想借这场芙蓉园诗会名动天下，可如今他输了。 他终于明白父亲给他说的话：世间很大，比之更厉害的大有人在，不断进步，方为王道。 平稳心情，他看着李长河，心中涌起一股兴奋，这是一种找到对手的兴奋。 王绩强忍激动的心情道：“还有人作诗吗？” “但在场的各位读书人知道，李长河这一首诗已经太强太强，他们在其后写，无异于打脸自己，所以无人起身承接。 “既是如此，现在开始投票，诸君拿起手中的桂花枝，将它投给认为的最好作品！” 人群攒动，投票开始，而李长河则回到自己的座位。 很快有人来到他的桌子前，将一支桂花枝放在桌上。 “李郎君，诗写的很好！” 随后又一个人，又一个，一个接一个的人来到李长河的座位前，桂花枝放在桌前，很快垒起一座小山，甚至连王绩、寒山和上官仪也将自己的桂花枝送给了李长河。 当投票快要结束之时，李长河看到了一抹倩影，那是喜欢人的影子。 她看着李长河，脸色潮红，飞快放下手中的桂花枝，快速跑开。 李长河露出宠溺一笑，像是吃了蜜糖。 当投票结束，结果不言而喻，李长河总计获得了一百九十六支桂花枝条，而总计桂花枝条仅二百一十三。 李长河以压倒性优势拔得头筹。 但当李长河春风得意之际，却有一个人正怨念地看着他。 此人衣着华丽，书生气十足，但却出口即国粹：“可恶的家伙，阿爷让我来参加诗会，本想给家族涨脸面，如今全被这小儿抢去风头，让家族嗤笑啊！” 一旁的奴仆道：“三郎，本家圣人之后，学问正统，天下读书人皆是本家弟子，让奴去告知一声，下一场别出风头。” ...... “李长河，吾家三郎有话带给你！” 李长河疑惑看着眼前的小厮，“嗯？” “吾家三郎，曲阜孔家第三十二代传人孔志亮。” 李长河：“？？？何事？” “下一轮烦请李郎君谦逊，吾家三郎想拔得头筹。” 李长河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哼，凭什么？” “哎！李长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吾孔家圣人之后，别不知好歹。” “若不呢？”李长河道。 “天下文林是孔家，或许就容不下你了。”这小厮说得斩钉截铁，随后拂袖而去，李长河无言。 如此跳梁小丑，李长河根本没放在眼里，还敢威胁他，他这人一生最不怕就是威胁。 本不过稍微玩玩，但既如此，那就勿怪他！ 王绩此时也宣布了第二轮的试题：夏。 李长河心中已定，他生气的时候不多，但这个叫孔家三郎的家伙，却让他心生烦躁。 这一轮击鼓传花的用具不再是青玉玉佩，而是火红色的珊瑚雕像。 珊瑚并不是很大，但很有特点，一看就是名家雕琢，仿若盛开的牡丹花。 时间流过，大量读书人愤愤作诗，直到珊瑚雕像传到李长河这边。 李长河拿着珊瑚雕像，看向孔志亮的方向，嘴角露出微笑，而孔志亮还以为李长河屈服了，也是回以微笑。 但谁知李长河眼神一变道：“诗会，以诗会友，求一个真字，若有人让我藏拙放弃，诸君觉得这样做对吗？” “什么？谁胆敢如此？”王绩率先发话，他虽是个闲人，但也曾当过大官，只不过看不惯宫中之事，心累离开，但上位气息却一览无余。 寒山也站出来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怎可行如此龌龊之事？丢读书人的脸。” 上官仪更是气愤，“君子者，行事光明磊落，如此作风？敢称君子？” 李长河没有说话，稳稳拿着珊瑚雕像走向孔志亮，诗句随口而出：“毕竟曲江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诗罢，李长河来到孔志亮跟前。 此时孔志亮脸色如酱，因为愤怒，手止不住的抖动。 震惊！ 没错，此时场中就是震惊，参与诗话的人都惊了。 如此短时间，作出两首名传千古的诗句，其才情怎一个高字？ 随后他们又很激动，因为他们见证了一个天才诗人的诞生，今日的芙蓉园诗话必将载入史册，名传千古。 李长河这边不动声色问道：“孔三郎，你说这样做，对吗？” 孔志亮只觉头脑一懵，他知道李长河这是羞辱他。 但他又不能发作，这事关孔家尊严，强忍怒意，咬紧牙关道：“确为君子所不齿！” “哦？是吗？三郎果真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不过愚还想多问一句，你真是孔家第三十二代孙吗？” “当然！千真万确！” 李长河：“那我要询问下，尔自诩孔家正宗，那真正的儒学是什么？不如，值此千载难逢之机，解释给诸君听一下？让吾等见识一下孔家文化底蕴，聆听圣人教诲！” 孔志亮冷冷看着李长河，握紧了拳头，心道：“考较我吗？可惜打错了算盘，就算我不是家族中最精通经典的人，但也不是你能够难倒的。” 见孔志亮迟迟不说话，李长河用只有两人听见的话道：“别丢圣人后代的脸，还是说你就是名不符实。” 孔志亮怒火中烧，“李，长河，竖子欺我。” 一口酒闷下，孔志亮道：“儒学，当为济世先圣之学，通明典雅，安邦定国，秉承天理，万世不毁......遵从圣人教诲，海河宴清！” 孔志亮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得像模像样，周围人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哼！这就是你认为的儒学？肤浅，尽是书本之言，毫无新意。”李长河毫不客气贬低道。 “黄毛小儿，胆敢谈论圣学！”孔志亮怒道。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周围的人不明所以看着两人。 一些人因为李长河如此放肆之言，对他的印象差了起来，毕竟孔圣人不能被诋毁。 “李郎君，孔三郎说得不无道理，你虽有大诗才，但文学涵养不一定比孔三郎高。”有人替孔志亮反驳。 “是啊！孔圣人之孙，熟读经典，如此贬低，怕是不妥。” “没错，吾等读书人当谦逊待人。” ...... 一时间训斥声此起彼伏，孔志亮也露出微笑，心道：“李长河，玩脱了吧！看你还敢嚣张。” 李长河自然不会被这般言语破防，反而静静看着孔志亮，而后摇摇头，“唉，哀叹圣人家门不幸，竟有如此之人。” “诸君，吾有一言四句话，请君倾耳为我听。” 王绩挥手，众人一静。 李长河来到诗会场中央，站定，一指朝天，朗声道：“吾当认为：读书人，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第40章 盛况浩大 李长河的这句话，字很少，却振聋发聩。 二十二个字，说尽了读书人应当有的志向和追求：天下、万民、圣贤之道、太平基业。 孔志亮身为孔家人，熟读圣贤书，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此刻他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很难看。 李长河的一句话打碎了自己多年的骄傲，自己刚那般自信的话与此言相比，不过是班门弄斧，这一瞬间，他多么希望眼前青石板上有一个缝隙，好让自己藏在其中。 “好，好，好！李郎君之言，振聋发聩，孔圣说，三人行必有吾师，师者不以年龄论成就，今日长河君为我等指明前路，当为吾师！”王绩夸赞道。 “当为吾师......”诗会读书人齐声道。 这一刻，李长河知道自己出名了。 之前因霍乱，医术名声已在外，而今再加一条才名和诗名，这人设是相当的稳定。 想到这，李长河不禁又看了孔志亮一眼，心里暗暗道：“谢谢你这块垫脚石。” 而孔志亮则手捂脑门，随后瘫倒在地，他只感觉胸闷气短，呼吸不上来，正是急火攻心的前奏。 “快去请二哥！”说完便晕了过去。 但已无人再去关注孔志亮，所有人的目光皆汇聚至李长河身上。 男人们发自心底的钦佩，女人们则是目露温柔意，柔情似水，芳心暗许。 一群人涌上来想与李长河攀谈，一时间场上有些混乱，王绩赶忙维持秩序，继续推进诗话会进行。 第三轮题目：秋。 看样子王绩是准备将春夏秋冬都来一轮。 此刻诗话会因有李长河这个珠玉在此，也让众人写诗创作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作诗者大大增加，气氛逐渐高昂。 这一轮奖品为扇子，名家定制，大儒题字，乃为极高荣誉之物，作用极大，可作拜帖礼，更是打开大儒圈层的钥匙。 此时，既已经树立诗仙般才情，那李长河就不会藏拙客气，不如趁此继续扩大名望，最好传遍天下，那自己心中的那个计划也会更好实施。 于是这首《秋词》横空出世。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此诗再惊世人，狂热的气氛在酝酿，毫无疑问这轮再夺榜首。 连中三次榜首，此时却无人嫉妒。 一次两次或许还会有人觉得能追赶上，但当表露出无人能追赶的天资时，嫉妒的人也会认命，也会躺平。 第四轮以冬为题，奖品是一支名家制成的青烟狼毫笔。 李长河心中了然，一首《别曲江诸君》弹指间吟诵而出。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晦暗寒冷的冬日愁人景色，豁达的胸怀，诗会众人聚于此，饮酒对诗，但终要离别，但就算诗会散了，朋友之间的情谊不会散，天下会记住这一场诗会盛宴！ 毫无疑问，此诗再度引爆诗会，一首更比一首好，众人此时心情难以名状，而芙蓉园诗会这里的盛况也在快速传向整个长安城。 第五轮，奖励是一根乌黑光亮的墨，祖敏墨。 这可是墨中极品，皇室专供，所以对读书人吸引力同样巨大！ 而这一轮的题目则为：战争。 对此，李长河深有感悟，因为他亲历经了渭水之耻，看到了突厥的狂傲，百姓的凄苦，这是国家的悲哀，这时民族的耻辱！ 没有丝毫犹豫，脑海顿时浮过一首诗：《从军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这首诗直接展现了李长河的心理活动，那就是驱除鞑虏，为国建功立业的心愿，也是无数人心中所愿。 此诗一出，场上人心中多了一份家国仇恨，每个人都知道半月前发生的突厥兵临城下。 在这首诗中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幅画卷。 突厥的战火点燃了长安，满怀爱国之情的书生想要从军报国，风雪中与敌人厮杀，战鼓声阵阵，一往无前！ 众人心中的爱国之情完全被点燃。 “驱除鞑虏，复我河山！”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很快声音接连而起，“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汹涌的爱国气息扑面而来，李长河眼眶顿时有些湿润，是啊！无国哪有家。 心怀壮烈的李长河站在诗会场中央，举起右手拳头，众人为之一静，然后李长河高声呐喊：“吾等为华夏儿女，须对得起自己祖国，对得起这苍茫而深爱着的故土大地，对得起身上流淌的唐血。” “在民族存亡关头，吾等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了保卫我的祖国，吾李长河甘愿毅然赴死！” “愿为盛世垫脚，此生不悔入华夏，来世还做大唐人。” 此时李长河心中似有无边愤懑气无处发泄，喝下一口酒朗然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二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此词横空出世，比之《从军行》更加壮怀激烈，全面展现了胸中的熊熊怒火，不可阻遏。 词中句中无不透出雄壮之气，引发众人强烈的忧国报国的壮志胸怀。 情调激昂，慷慨壮烈，充分表现了大唐人的不甘屈辱，奋发图强，雪耻若渴的神威。 有人大声问：“此篇可有名？” 李长河眼含热泪道：“《满江红，怒发冲冠》。” 李长河虽是医生，此刻心却热烈不已。 说实话，刚来大唐，他并未有这么多豪情壮志，只想抱着一亩三分地，发挥自己所学，治病救人就好，衣食无忧就行。 但当他看见了渭水之耻，这本与他无关，但在渭河上，他却出奇的愤怒。 后来的修政坊，他想着赶紧救人，但现实又给他一巴掌，他小看了封建社会的愚昧无知和贪婪。 终于，他悟了，他懂了。 治病救人，救的不过身体皮囊。 灵魂不改变，思想不改变，那封建社会的宿命还将一如往常。 他终于明白鲁迅先生说的那句话：学医救不了华夏人。 所以他决定换一种方式，要想大唐崛起，光凭物质力量的崛起是绝对不行的，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一个民族的强大，一个国家的强大，更需要思想的进步，所以他准备创立一门学说，从根源上改变这个落后的封建时代。 没错，他要挖儒家的墙角。 所以他需要名气，一个天下人都知道的他的名气，所以今日诗话是最好的宣传时机。 古代虽有诸多不便，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们对于有才气和名望的人非常尊崇，可以快速笼络一大批人。 李长河自知自己熟知大唐发展历史，更有专业的心理学知识，口才自认不赖，加上如今超强记忆带来的丰富学识，他自信能闯出一番名堂。 随着时间推移，芙蓉园聚的人越来越多，竟有万人空巷之感觉。 而第六轮诗会也开始了，此时曲江两岸已满是人潮。 此轮题目为：花，奖励为南方新出的一卷纸。 李长河定睛一看一看，不禁莞尔，这不就是宣纸吗？书法绘画最常见的纸张。 但此纸却与宣纸有些不同，甚至说差于宣纸。 但听王绩说，此纸非常珍贵，价格高昂，如今只在少数读书人中流传。 李长河略微思考便知原因，数数历史时间，确实宣纸这个时间该出现了，不过此时的宣纸还未到最好的时间，不过也已是珍贵。 回到诗会上，因李长河的原因，已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诗会，此刻参与人数已上万，不少本没参加诗会的诗人、文学士也纷纷加入其中。 作诗人群一跃达到近五百人，乃为大唐立国首次！ 题目已出，诗人们也是纷纷摇头晃脑，有的人已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 但见李长河却独坐高台，目露微笑，信心满满。 此刻他很自豪，因为此间盛况，由他而始。 对于题目，于他更是简单，毕竟一千四百年的诗词储备在这呢！ 要论背诗，他不得输！ 第41章 长安斗酒 人多力量大，很快各式各样有关花的的诗句被创作出来，不少新来的诗人，也是自信，欲要与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李长河比比。 当众人作诗差不多的时候，李长河终于出手了，拿了一张宣纸，再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他没有用古代常用的写意手法绘画，因为他最熟悉的是素描。 画笔飞舞，很快，一幅画跃然纸上。 李长河身旁只有一人，那便是苏羽沐，只见她捂住嘴，脸上露出震惊神色。 当作诗的一炷香即将熄灭时，李长河绘画作诗也差不多了，自信拿着画，然后神情对着苏羽沐道：“这画为你而作。” “嗯？”苏羽沐露出吃惊表情，脸上随即泛起红晕，那是害羞的表情。 李长河也露出憨笑，摸摸自己的头随即来到场地中央。 众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李长河，什么情况？这是诗会，可不是绘画比赛啊，拿着一幅画做什么？ 就连苏大晨也不确定发问道：“仁心，你这？” 苏羽沐鬼使神差站了出来，拉住了自己的父亲：“父亲，请相信仁心君。” 在众人的见证下，李长河展开画卷，映入眼帘是一条街市，家家门口放着一盆牡丹花，娇艳异常。 图中央有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走在街上，露出曼妙的背影，似在赏花。 更传神的是，这女子的衣裳与苏羽沐不无两样。 而李长河此时开口，吟出了那名传千古的诗句：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 静，非常之安静！ 李长河此诗一出，说尽牡丹之艳，格调上更是甩了其他人不知多少。 作诗者无不自惭形秽，不少骄傲的人看着手中自己的诗，感觉这写的是啥？ 自有人将李长河说出口的诗写好挂在台中央的展示栏上，同时也破格将李长河的画作也展示了上去。 因为这绘画手法，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生动逼人，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众人对李长河认识更进一步，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是位神医，在文学绘画造诣也如此高。 随即诗会进入了第七轮，也是最后一轮，这一轮写情，奖品砚台。 此砚名为龙尾砚。 其石坚润，抚之如肌，磨之有锋，涩水留笔，滑不拒墨，墨小易干，涤之立净，是有唐以来巅峰之作！ 题目写情，其实最好写，毕竟万物有情。 爱情、亲情、友情，家国情等等，能够诉说的也非常之多。 听到这样的题目，李长河不自觉地看向苏羽沐，他的心莫名快速跳动，那种情快要溢于言表。 他知道该怎么写了。 此时也已经有人出诗，那是寒山。 众星罗列夜明深，岩点孤灯月未沉。圆满光华不磨莹，挂在青天是我心。 此诗以景寄情，情景交融，以含蓄的笔触描绘了月夜星空的美景，然后抒发自己的感情，格局高远。 然后王绩诗也作成。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这首诗在闲逸的情调中，带着几分彷徨，孤独和苦闷，显示了他自己的孤独苦闷之情。 然后还有...... 整个诗会气氛至此到了最顶端。 但做完诗的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看向了一个人，那就是李长河。 大家都在等他的诗。 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李长河远眺曲江，然后看向苏羽沐，吟出那首千古诗词《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诗词第一句：伫倚危楼风细细，一句便将画面活跃起来。登楼引春愁，孤单凄凉意，举杯高歌强颜欢笑。 最后一句传千古：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是一种坚贞不渝的感情，心甘情愿被折磨，就算渐渐憔悴、瘦骨伶仃，为了她也是值得的，也绝不后悔。 让人们情感上共鸣，但却戛然而止，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一时间不少的人眼中热泪涌动，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爱情。 有些爱情不得不臣服于社会的压力，被家族父母所执拗，选择一个不爱的人，最终无疾而终，让人难以忘怀，这就是封建时代的悲哀与无奈。 听诗的苏羽沐更是涕泪涟涟，罗巾轻拭眼泪，心中小兔乱撞，不敢与李长河对视。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心里已有了一个身影，那是喜欢的情愫。 而就在万人共情的时候，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李长河，那些诗真是你所作吗？” 众人目光随之被吸引而去。 只见三个人朝李长河走来，其中两人是孔家的孔志亮和他的奴仆，另外一个人倒是面生。 很快有人发出惊呼：“孔家二郎孔志约！” 王绩也是眉头不觉抹上一层阴云，“竟然是他？他怎么来了？” 年轻一代的孔家，孔志约颇有贤才，年纪不大，二十出头，但是成就不小。 四书五经，史学纪转，无不精通，更是山东士子代表人物。 但李长河却并不认识他，但见来人文质彬彬，他礼貌问询：“有何事？” 孔志约上前拱礼，然后道：“鄙人孔家二郎孔志约，听闻这芙蓉诗会颇为热闹，前来一观！” 还没等孔志约说完，孔志亮直接道：“二哥，就是他，欺我孔门。” 这句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句话就将李长河千夫所指。 要知，此时的芙蓉园诗话聚集上万人，更是长安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其中不少人也是刚来，不清楚之前李长河和孔志亮的内情，要是被孔志亮话语先入为主蒙骗，三人成虎下，李长河想要打造的成不成功两说，更有可能会身败名裂，又何谈后续计划？ 所以李长河顿时大怒：“孔志亮，一派胡言，你我皆读圣贤书，听圣人言，做君子事，吾李长河何时欺辱圣人，欺辱孔门？你必须说清楚！” 随后李长河转身道：“迟来之人不知个中缘由，吾李长河堂堂正正做人，一言一行恪守一个正字，不信可询，吾之前是否是欺辱孔门。” “只是论道，怎就上升到了欺辱孔门？难道孔家如此霸道，让天下人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没错，孔志亮，莫要颠倒乾坤，明明是你不如人，怎还怪到李郎君身上！” “就是，我们听得真切，李郎君何时欺辱过孔门？” “我没有听到。” “我也没有。” ...... 不少人声援李长河。 而就在这时，曲江边的一艘游船之上，一群人正在看着这场盛会。 他们衣裳华美，颇具威严。 “二郎，你这学生，倒也聪慧！” “哈哈哈，观音婢，可别小看了这家伙，不得输！” 来人正是大唐皇帝李世民，今日重阳节，他也带着宫中家眷出来游玩，碰巧听闻芙蓉园盛况，于是赶来凑热闹，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 李世民抿了一口酒，笑着看着李长河，心道：“李长河啊，事情可越来越有趣了，不过，你那嘴，唉，这群古人要吃亏咯！” 孔志亮见越来越多的人倒戈向李长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但孔志约还是那般温文尔雅，并未动气，但眼神中充满凝重，意味着他心中并没有那么淡定。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指责孔志亮，甚至延伸到了孔家，孔志约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不然今日芙蓉诗会，将对孔家名望造成难以想象的打击。 就算是孔志亮的错误，但为了孔家名誉，就算是错，那也是对的，毕竟圣人威严不能被欺。 “李郎君，吾，再问一遍，尔所做的诗篇皆是你自己所写？”孔志约神色凌厉，眼神似能够穿透李长河的心，一股压力瞬间而来。 李长河看着自信满满的孔志约，神色满是疑惑。 他自然很清楚，这些诗词不是他所作，但是要说是他所作也没错，毕竟这些诗篇还未诞生。 “当然！”李长河自信道。 “好！那愚有一个问题，李郎君是如何做到每篇诗词风格各异？愚遍览群书，史书从无记载有这样大才之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长河收起轻视心，他认识到眼前这个孔志约不简单，寥寥几句话，直接抓住重点，打蛇七寸。 “孔二郎，谁又喜欢一成不变？这世间并不缺少天才人物，而吾不必自谦，乃人中龙凤，通晓古今，风格百变又能怎样？吾还可酒后诗百篇，这是我的自信，是我的骄傲。”李长河毫不客气道。 李长河说出这句酒后诗百篇自然无人相信，但也同意李长河的文学天赋。 “是吗？”孔志约脸色闪过一丝痛苦纠结，但最后似乎还是下定主意，从身后拿出一个卷轴，展开后，上面写着几行字。 “嚯......”众人震惊，因为这上面有一句和李长河写的诗大意不差。 “逢秋悲寂寥，秋日胜春朝。” “这不与那《秋词》如出一辙？”有人惊呼。 李长河顿时一愣，“嗯？什么情况？历史给他开了个玩笑？” 孔志约继续道：“此诗是十日前，吾见秋景至，心怀感慨，书写而上，并有题词和按印，家中族老皆有见。” “没错，吾当时就感觉熟悉，吾也见过。”孔志亮眼神由迷惑转向清明，随即大声道。 “没错，奴也见过！” 李长河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难道一百五十年后的《秋词》是刘禹锡抄的？ 走近，手托起卷轴，细细打量，突然，李长河似乎发现了什么，此时心中只想用一个词形容孔志约，那便是：无耻！ 因为他发现孔志约的这个卷轴十分新，细看下字迹似都未完全干透，绝不是十天前的作品。 结合刚才孔志亮的奇怪行为，这卷轴造假无疑。 但随即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时代检验真伪，实在是太难了。 或许这就是孔志约信心十足的原因。 且孔家势大，门下弟子遍布天下，他们的话，可比李长河这个初出茅庐的人可信度高多了。 “呵呵呵...我可真见识到了你孔家人的无耻，无耻至极。”李长河怒骂道。 “不愧是孔家，既你认为我的诗词是抄袭而来，那我，那我今天就抄个彻底，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后，李长河来到一桌前，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何惧》，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看我抄的如何？” 然后又来到另一个桌子前，拿起酒杯，酒入喉肠。 “《独酌》，花间一壶酒，对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首抄的怎么样？” 下一个桌前，一杯酒下。 “《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抄的还可以吗？” 继续一杯酒。 “《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吾继续抄。” 又一杯酒，而诗会众人此时目瞪口呆，而王绩则拿着纸不断记录李长河所作诗词。 “《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渭河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九月九日重阳忆》，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 ...... “《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江雪》，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 “《驳孔家言》，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 “《咏针》，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这首，我觉得我抄的不错。” “《谏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这个抄的也很好。” “嗯？怎么没酒了？算了。”李长河随手将酒杯扔开，然后醉醺醺来到孔志约跟前，用手指着孔志约道：“你觉得我抄的怎么样？” 孔志约不搭话，但脸色已是酱紫色。 “怎么不说话？没意思，没意思，嗯...我抄够一百首了吗？”李长河嘟囔道。 第42章 溺水急救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为李长河执笔记录的王绩率先回过神来。 “够了，够了，一百一十二首！” “哈哈...还超了十一首，算了，送你了，那就先这样吧！孔家二郎，你看，我的这些诗词抄的怎么样？都抄了哪些人，麻烦你给找找。”李长河嘴中呢喃道。 这话就是毫无顾忌的打脸，此时就算是不会作诗的人也知道，如此多精彩绝伦的诗词，如此绝伦的才情，有什么必要去抄？ 这一次孔志约知道自己丢人丢到家了，这一次将是孔家有史以来遭遇的最大耻辱。 孔志约此时心中十万分后悔，若是可以，他宁愿不来，越想越气，随后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三弟孔志亮。 孔志亮瞬间被他二哥凶悍的眼神吓住了，“二哥，我，我，这不关我事啊...” “咚！”人狠话不多，社会我孔志约大哥，直接就是一击重拳出击，孔志亮直接倒地。 但仍旧不解气，孔志约手脚并用，狂揍孔志亮。 “你个败家子，家族败类，今天打死你。” “连你二哥都坑，将我孔家千年美名一朝散尽，我要弄死你。” ...... “哈哈......”周围人虽然不想笑，但这确实太滑稽了，如此趣事，好久未曾见过了。 曲江游船之上的人更是一脸震惊，但李世民却笑得开心，他就知道李长河这小子不会吃亏，他想起了李长河当年在东联科大的壮举，以一己之力，脱稿辩论，横扫全校。 如今更是杀人诛心，这下孔家要哭死了，千年名望，今日成笑柄。 “玄龄，看吧，李长河这家伙总是出乎意料！”李世民笑道。 房玄龄也是目露笑意：“是啊，这还真没想到，不过陛下，这对朝廷来说也是件好事！” “我唐建立以来，山东各望姓、名士皆狂傲，尤其是新朝当立，那群家伙...这次李县男算是狠狠打击了儒林孔家，重挫了他们的傲气，接下来朝廷若是摆出姿态，恩威并施，必将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李长河是做了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啊！” “哈哈哈，玄龄说的没错，快，带李长河来见朕！”李世民道。 很快就有人去宣李长河，但他喝了百杯酒，纵使古代酒水酒精度低，那也醉了，面对前来宣召的人，李长河酒壮怂人胆，豪气迸发，似有诗仙李白之豪迈，拿起酒杯，直接道：“不去不去，吾本乃是酒中仙，酒中自有酒中天。春花玉露终褪尽，唯有酒香留人间。” “好诗，好诗！”围观者大呼，然后共同举杯畅饮。 “一百一十三。”王绩默默记录。 而这一天对于长安的酒家来说，也是赚翻了，李长河百杯酒来百首诗，将饮酒作诗的气氛推向最高点，长安的酒都快要被卖空了。 此时传召人异常尴尬，见李长河醉的如此厉害，他也是没有办法，无奈返回游船如实禀告李世民。 李世民听罢大笑，“好，今日时节正佳，玄龄、裴寂尔等听到外面的百姓欢歌笑语没有，走，出去看看，与民同乐。” 还没等房玄龄和裴寂等人反应过来，李世民已经出了游船，他们心里一惊，马上安排卫士负责保护。 很快芙蓉园便有人看到李世民，宦官也随即大喊：“大唐皇帝驾到！” 芙蓉园内人皆是一惊，尤其是王绩，他可是见过如今这位大唐皇帝的，定睛一看，酒意瞬间消散大半，随后跪下。 然后是孔志约，他跟随父亲，也曾见过皇帝，所以也是立马跪下。 自唐始，虽礼仪不曾严苛，但是旦逢大的活动，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 很快众人有样学样，纷纷跪下行礼。 唯有李长河晕乎乎道：“喝酒，喝酒。”未见行礼。 “大胆！”有军士见李长河竟不行礼，顿时大喝，但李世民随即喝止，表示李长河不用行礼。 “哈哈哈...”李世民朗然一笑，“大唐出此不世傲然之才，乃大唐之幸，朕许他往后见谁都不必行大礼，尔等百姓起来吧！” “今日李长河诗成百篇，壮我大唐浩然声势，那吾李世民也作一首，庆祝节日，与民同欢。” “诗名《曲江饮酒》，长河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这首诗自然也是名传千古的诗句，李世民借用一作，周围人细细品卓，随后兴奋不已，连连叫好，很多人没有想到大唐皇帝的诗才也如此之高。 尤其是读书人，他们心中一直认为李世民马上打天下，是一个武夫，今日却刷新了他们三观，原来，皇帝李世民能武能文，而且没有任何高位者的架子，与民同乐，这可是极为少见，那么肯定也会对读书人尊敬，或许入朝当官也不是不行。 这一刻，长安的百姓的心与李世民的心更近了。 欢乐还在继续，但李长河已经醉倒，李世民找人将他扶到了游船上歇息。 而这一天，武德九年九月九日重阳节，因为李长河和李世民的缘故，被永载史册，成为一段佳话。 在游船上休息半个小时左右，李长河酒醒。 看了看四周，谁在船舱内，周围无人，又看看时间，低语喃喃道：“三十二分钟，看来又发现一个身体秘密，解酒特别快！” 李长河如此感叹，是因为在他身上发生的奇怪事情太多了。 他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因为肉身穿越的关系，导致身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似乎各种器官和感官前所未有的进化了。 比如做手术的时候，他能够快速且全身心专注其中。 自己的听力、眼力大幅提升，身体更加强壮，反应速度更快。 最妖孽的还是记忆力，他甚至记起了一两岁时候发生的事情，好似就是昨日发生，如此清晰。 整顿一番，李长河从船舱出来。 李世民眉眼一挑，心中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长河竟这么快醒了，没有多问，他以为李长河酒量好。 “李县男，这次你可帮了大忙，重挫山东士子傲气，让朝廷接下来经略山东容易许多！”李世民开怀大笑道。 李长河愣神，这点他倒没想到。 就在两人聊天时，李长河忽然听到了求救的声音。 “有没有听见有人喊救命？” “未曾！”李世民和船上人都摇头。 “哈哈，仁心，莫不是你还没彻底醒酒？”李世民笑道。 “或许是吧！”李长河摇摇头 “救命啊...”李长河又听到了救命声，且声音更清晰了。 静心仔细聆听，然后顺着声音方向寻去，找准一个方向，目之所及，在二百多米远的岸边，他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哭丧：“我的阿郎，谁去救救我的孩子！” “是那里！那个女人在找孩子！”李长河手指一指。 游船上的人看过去，顿时睁大了眼睛，但奈何今日游园人太多了，而且距离远，有树木遮挡远，船上并未有人看到什么。 李长河继续听，信息更加完全：“求求你们，我的孩子掉进水里了，救救他。” 李长河心中一紧，随即目光扫向水面寻找踪迹。 全身心的投入下，他感觉自己的视力和听力有些不寻常，竟可一眼看透水面，更是能从极远处将声音分辨。 “哗啦啦...” “你看李郎君写的诗句...” “今年的九九重阳节太有意思了...” “如此盛会...” “我们这大唐皇帝陛下，我想要去当官...” ...... 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李长河分辨的仔细。 “咕隆，唰唰...”忽然他听到一个特别的声音，感知一番，又有些奇怪。 “是那里？”李长河随即朝着一个方向看去，一百八十米外，水下三米，一个孩童被水草缠绕，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圣上，那里！”李长河指过去，“一百八十米，水下有一个孩子，溺水了！” 李世民随即站起身，“来人，用最快速度开船过去！” 但偌大的游船，转身都需要时间，等过去，定迟了。 “太慢了！”李长河没有犹豫，一个猛扎跳入曲江，快速朝着溺水孩童游过去。 他的速度是那样的快，犹如离弦之箭，六十八秒，李长河便已到了孩子溺水的地点。 游船上的人皆惊呆了，他们惊讶于李长河无双的视力和听力，更没想到李长河游泳速度如此之快，眨眼间就不见踪影。 李长河此时已潜下水，他看到了孩子，年龄不大，七八岁的样子，此时她被水草缠绕的厉害。 没有犹豫，直接用手撕开水草，花费了十三秒，然后托举孩子将其从水底救了上来，快速朝着岸边游去。 李世民也没闲着，已组织人腾出一块地方。 上岸后，孩子母亲马上跑了过来，用手触碰鼻息，脸色随即煞白，抱着孩子大声哭喊：“我的孩儿，我的孩儿，你怎就离开阿娘了...” 李长河此刻也是极度疲累，但也是强忍疲惫，将孩子从母亲手中夺回，并让身边军士拦住女子。 周围百姓还以为李长河抢人家孩子，正准备正义上前。 李长河毫不客气向孩子母亲道：“孩子给你，你能救治？我是医师。” 女孩母亲愣神：“医师能救？”她似乎忘记李长河是一位神医。 “能！” 说着立马开始急救，先清除口鼻中的泥沙、杂草，然后检查一番，孩子已没有了呼吸，心跳也几近于无，肚子胀得巨大。 起身，背部抱住孩子，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冲击孩子上腹部，两三下后，孩子大口吐水。 等排水差不多后，随即给予心肺复苏，进行胸外按压，开放气道，然后开始人工呼吸。 手捏孩子的鼻子，另一只手拖起孩子下颏，对着孩子的嘴将气吹入。 这时周围人一脸震惊，因为这孩子是女童啊！ 封建古代，男女有别，这是绝不被允许的事。 但李长河救人心切，此刻怎会管这么多？ 吹完一口气后，将女孩的嘴和捏鼻子的手同时离开，接着用手压一下孩子的胸部，以助呼吸。 就这样，有规律地反复进行二十多次，终于，孩子的心跳恢复了，随即发出“咳咳”的声音。 李长河也随即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岸边，朝着女孩母亲道：“孩子，救回来了。” 第43章 舌战群儒 这位母亲顿时喜极而泣，挣脱军士的阻拦，来到孩子跟前，抱着孩子哭：“姊然，你可吓死阿娘了，告诉你不要乱跑，你怎么不听话，你怎么不听话啊......” 说话间竟还打起了女童，李长河赶紧劝阻，但他也深知，打在孩身，疼在娘心，这位母亲更多是疼惜和愧疚。 这位母亲见孩子无事，赶紧向李长河道谢，拉着孩子跪了下来。 女童母亲道：“快向恩人道谢，要不是这位医师，你早亡了！” 李长河哭笑不得，赶紧搀扶，表示这不过是医者职责罢了，此时李世民的游船也靠岸了。 就在母女两人感恩李长河的时候，不合时宜的话突然传来。 “虽说救了女童，但你也玷污了女童贞洁，不合礼制，要知男女授受不亲，如今亲了这女童，污了清白，让这孩子以后如何自处？” “没错，如今如此做，这孩子算是被你毁了，唉...” “以后谁敢娶这女童呢？” “毁人清誉，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好医师。” “道貌岸然吧，咦...” ...... 无数的指责犹如洪水袭来，李长河心中一沉，救人本就耗费了大心力，此刻又面对酸臭腐儒诋毁，百姓从众指责，顿感四肢一软，头晕目眩，身体不自觉往后倒去，但一双大手有力的接住了他，是李世民。 “来人，赐座，给李县男弄点吃食！”李世民面无表情道。 李长河露出憔悴的笑，李世民重重点头，表示一切有我。 进食了一些牛羊食物，李长河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然后他的目光看向人群中，整理神态，一字一句道： “请问，刚才哪位说：男女授受不亲？站出来，吾欲驳斥。” 百姓中不少人脸色一变，因为他们也听到了，李世民刚才说李县男，说明李长河不仅是个医师，还是有爵位在身的贵族。 他们目光忍不住看向李世民，心中泛起担心。 李世民瞬间了然：“不过是辩论，自然畅所欲言，更是无罪，今日时光正好，饮酒作诗算是上篇，不如接下来就以辩论为下篇！” 眼见大唐天子都认同了，不少人站了出来，他们衣着比百姓好许多，一看就是读书人。 “好，甚是有趣，来人整理场地，请辩论者入座！” 军士速度极快，一会就在曲江边陈设好了一切。 众人落座，百姓在一旁围观。 李世民居于至尊北位，大唐皇后长孙无垢陪伴其身，李长河位于李世民左下位，而那落水母女在右位，并有房玄龄和裴寂落座，其他人也相继落座。 一切准备妥当，辩论开始，有一三十多岁男子站起，拱礼后道：“愚清河崔氏，崔文理。” “竟是五姓七望！”李长河心中了然。 崔文理道：“《礼记·曲礼》云：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yijiā），不同巾栉，不亲授。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漱裳。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 这是什么意思？ 解释起来就是男女之间不能杂坐，不能用同一个衣架、毛巾、梳子。 叔嫂之间不能随便搭话，庶母不能给洗衣，男女内外有别，连谈话的内容都要分开讲。 甚至已经出嫁返家的兄妹之间也不能同席而食。 随后崔文理继续道：“而《礼记·内则》更是有云：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 上面要说男女有别的话，这个就是对小孩的规矩，意思孩子们到了七岁以后，男孩、女孩就不能一起睡觉，也不能一起吃饭。 “李县男，尔虽才情、诗情、医术俱高，但礼义廉耻，国之根本，怎敢忘？” 面对崔文理的咄咄逼人，李长河冷笑，随即起身。 “仁者爱人，仁者见仁，不仁者不爱人，不爱人者，人人得而诛之。” “你说，女童若是死了，其母心神俱伤，那女童是为不孝，吾本医师，使命为救人，若不救她，是为不仁不义，崔郎君是想陷害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步吗？” “孟圣在《孟子·离娄上》言：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授之以手，权也。” “要知，所有的礼义廉耻都建立在人这个基础上，无人，哪有礼，崔郎君，你说，是先有人还是先有礼？” 崔文理顿时哑然，因为他知道李长河说的没错，孟亚圣是认为人命比死板的礼仪重要得多，关键时刻更重要的是变通。 人当然是比礼更早，一切的礼都是为人服务的。 李长河继续道：“若今日溺水者是你的孩子，难道你就能如此狠心吗？为了自己名垂千古，就以另外一人的性命为代价，难道这就是你认为的仁义礼智信？” “我眼中无色，而你眼中有色，我能够坦然面对，是因我能辨别出真正的善与恶，在我的眼中，她不是女子，亦不是孩童，只是一个病人。” “今天无论是谁，怀着对生命的无限尊敬，我都会去救，因为在医者的眼中，没有男女之别，有的只是病人，吾等医师所要做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救他！” “啪啪啪...”掌声响起，那是李世民为李长河叫好。 坐在李世民身边的长孙皇后也随即配合鼓掌。 房玄龄、裴寂等人知道，在朝堂之上若是哪一方辩论出色，便会用笏板拍手叫好，只不过现在没有器具。 皇帝如此做，或许是为了叫好，于是也跟着拍起手来。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今天他们拍手，让拍手成为一股潮流，往后日子里，凡是对某件事某个人表示认同，都会以拍手作为礼仪。 崔文理知道自己败了，皇帝都表示了认可，他还能反驳什么？于是灰溜溜退下。 随即又上来一人，此人亦是五姓七望中人，范阳卢氏，卢青山。 “饱暖思欲，若不加抑制，扰乱国家安定，国将不国！”开口便是给李长河扣上一顶大帽子。 但李长河可不惯着他，直接道：“《诗经》上说：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此乃自然之态，人性之本，堵不如疏！” “就如一条大河，有洪灾泛滥，你若是想着一直堆高堤坝，能保证一直不会决口吗？若决口了，那情况又将是怎样的严重？” “做事要溯其本源，溃坝有可能是上游洪水携带了大量泥沙，堵塞了河床，也有可能是蚂蚁洞穿了堤坝，也有可能是人为的偷工减料。” “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而任何的真理都不是想当然的自我感觉。” “将正确的道理告知男女，让心中无色，又怎会引发社会动荡？” “还是说，这情欲只是你嘴上说说，只是为了标榜自己，限制别人，而不去思考自身？” “你...”卢青山气的满脸通红。 李世民哈哈大笑，继续为李长河鼓掌助兴。 他退下后，又有人站出来。 “吾乃...” ...... 就这样，李长河舌战群儒，讲道理摆事实，用论据和真切的道理反驳他们，以文拒敌，无有能胜者。 很快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这些儒士心中充满惧怕之意，因为他们发现，原来了解儒学的竟不是自己人，而是李长河这个“敌人”。 眼前这个叫李长河的人，简直对儒家经典研究透了，每句话都在引经据典，让他们找不到破绽，就算他们将话题引导到有利于，李长河也能快速找到反击的方法。 这简直太可怕了，竟有人集百家之长，无所不知，这就是天才吗？ 一时间他们的自信心被严重打击，到了现在竟然五分钟都没有人站出来了。 众儒士目光不自觉看向一个人，那就是孔家二郎孔志约。 孔志约因盗诗斗诗使其颜面尽失，本想灰心离去，但后面发生李长河曲江救人，他也就没离开，又看到李长河舌战群儒，他心中异常澎湃，本想着李长河肯定失败，万万没有想到李长河一路横扫，于是他心中又热络起来。 如今众多儒士看着他，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孔家颜面或许可以借此夺回，但另一方面他也是打心底敬佩李长河，因为李长河懂得实在是太多了。 而孔志约更知道，想要洗刷自己身上耻辱，那就必须辩论赢。 不得不说，作为年轻一代的翘楚，对于儒家经典，在场儒士，他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除了穿越来开挂的李长河。 孔志约整理衣裳，然后朝着李长河行礼，然后道：“请。” “礼乐为先，复有规则，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方才有世界昌明，人心乐善，五谷丰登，万物有序。”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尊卑有序，男女有别，为社稷根本，男治外事，女治内事......” “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为人所弃，以礼制欲......” 孔志约侃侃而谈，理论观点清晰明了，比之前所有与李长河辩论的儒士都厉害，其语言似有将李长河的观点完全推翻之意。 当他说完后，李世民没有鼓掌，但是裴寂、王绩等人却随之鼓掌，而后众多儒士弹冠相庆，似乎觉得胜券在握。 但李长河害怕吗？不，他完全无惧。 拂了拂肩膀褶皱，李长河道：“孔圣尊周礼，但周礼本质却是“以人为本”，西周中原，男女可在仲春之月自由相会，尽情欢娱，因为周代商八百年，天下大同，礼乐兴盛！” “礼乃仁之外形，夫子曰：无适也，无莫也，义与之比。所以义为最高原则，礼若违此原则，则礼要改。” “此乃损益，即变化进步。” “礼从最开始便是社会政、商、文化的综合体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周因于殷礼，所损益。礼总是在前代的基础上继承变化的，这是规律。” “孔圣尊礼，是因为礼是一种不断发展变化的社会文明。” “一代有一代的文明，亦有一代之礼。” “而有唐一代，也该有自己的礼！” “若妇女溺水而不施救，是与豺狼无异，男子窥视妇女的身体，自是好色无耻，但救人性命者，查看妇女身体，则不违反戒律，因生之伟大。” “吾李仁心，通变在心，不离其义，无愧于仁！” “为何辩论，尔等皆不胜我？因为真理往往需要自己去思考实践得出，而并不该是拿来主义，直接用别人的想法来替代自己的想法。” “而我对原则的坚守，更不是尔等可以比拟。” 振聋发聩的声音，震撼了每个人，也将李长河自己新潮的思想传输给在场所有人，新的哲理就此诞生。 虽真理的诞生是漫长而曲折的，但只要是适应时代，那便是最强音。 李世民心中激动，直接站起来鼓掌，连声说了三句好，手掌都拍红了。 裴寂、王绩、孔志约这些传统儒士脸色大变，他们心中苦涩，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输了，不，是现在的儒学输了。 因为这场辩论中，大唐最高权力之人，大唐皇帝认可了李长河，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可能成为正统思潮，这对儒家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李长河看着四周的人，他想起了学医时发的誓言，他不禁念了出来： 吾，李长河，字仁心。 作为医师中的一员； 庄严宣誓，为服务万民而献身； 将病人的健康和福祉置于首位； 将尊重病人的本心和尊严； 将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 将不因年龄、男女、国别、种族、疾病难易、社会地位或任何条件来干预我的职责和我的患者； 将尊重病人所托付给我的秘密，即使病人死亡； 将以良知、尊严和高尚的行为践行我的职业； 将维护医学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 给予赋予我医学知识的所有人尊敬和感谢； 将为了病人利益和医学进步分享我的医学知识； 将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提供最好的服务； 将不会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去谋害良善，谋求不义之财； 以吾之名，郑重地、自愿地做出这些承诺，永生不改，至死不渝。 誓言成，众人皆惊，这一刻，他们似乎看到了圣师的光辉在李长河身上闪耀。 如此高尚的品德，仿若书中记载的完人。 他们更不知道的是，这个宣言发出不久，便成了每个大唐医师的行医准则。 第44章 考较技艺 “啪啪啪...”零散的鼓掌声响起，这是对李长河的支持。 没过多久，“啪啪啪啪啪啪...”潮水一般的掌声袭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鼓掌，因为他们从心底认可了李长河，认可了他的道理。 李长河的话让百姓明白，这个世界，真的有坚守本心之人，他们心中高洁，一心为民，为挽救一个生命，宁愿与整个世界为敌。 这一刻，李长河更明白，自己与这个世界打成了平手。 李世民也没有无动于衷，他站在李长河身后，然后拍了拍肩膀，朗声道：“这个世界，有许多人做的事是不被理解的，但他们做的事情一定是错的吗？若救一个孩子是错的，那什么是对的？” “朕为天子，当守国、安民，若朕不能保护自己的臣民，朕又有什么脸面当这皇帝？” “吾李世民马上打天下，自认有功绩，但也有争议，但我心底首先怀揣的是大唐子民，为了你们，哪怕只是一个人，我也不会放弃。” 百姓纯然，李世民短短几句话便让他们感同身受，心中涌起无限感动。 此时，众人的心凝聚在一起，同呼吸，共命运。 “吾李世民在此立誓，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护我社稷，定我大唐不世之基，使吾百姓安和无恙，比之如今胜之十倍，开启大唐盛世，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 “大唐、大唐、大唐......”百姓们欢呼起来。 这一刻，李长河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也看向李长河，他们心照不宣，似乎都明白自己身上的使命，或者说，这就是他们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他们的使命。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夜幕即将降临，暮鼓声声，提醒着众人宵禁要来了。 随着李世民发表完最后的讲话，也预示着重阳盛会落下帷幕。 李长河离别之际本想与苏羽沐来个正式的告别，但人潮拥挤，无奈只能远远与苏羽沐挥手致意，随后跟随李世民离开，百姓们也逐渐散去。 ...... 第二天，《长安日报》头版头条。 首版自然是昨日的重阳诗会。 当然，首版的主版上，自然是李世民的诗词还有发言内容，毕竟人家大唐最高领导。 然后主版剩余版面皆以李长河为展开点，详细讲述了李长河舌战群儒、斗酒诗百篇等事情。 还因李长河写诗词太多了，一版报纸自然容纳不下，只能分期展示，所以只展示了五首。 如此盛况，让这一刊的报纸卖疯了。 要知，《长安日报》》刚发行的第一天，那销量惨淡，每天剩余三四成，最后有了故事等版面才销量提升，但总体来讲名气还差了点。 但今时不同往日，因为李长河和李世民的明星效应，今日的报纸，一个时辰不到就卖空了，还在持续加印。 经此一战，《长安日报》算是彻底在长安火出圈了。 引得大量的百姓也在购买，供不应求，负责印刷报纸的大唐书局门口排着长队等着购买。 你可能要问，这个大唐书局怎么回事？ 其实当时成立报社后，承担报纸印刷的本是宫造处，但李世民觉得，虽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一说，但该分配的利益还是要分配，不能让李长河白忙活，于是成立了大唐书局，专门负责印刷出版，算是大唐版国家出版社。 其中李长河以技术入股占据三成，皇室占据两成，其余五成归于国家。 此时大唐朝廷很多人还不清楚大唐书局的利益有多大，更不知道李长河的计划和野心，所以很容易分出去了五成利益，将来的某一天，有儒士曾写这样的话：儒学之没落，自大唐书局始。 李长河将借用大唐书局这个平台作为自己的喉舌，将自己的思想文化、理想抱负、科学内容等等全部展现出来，然后逆转时代，拼一个光明的明天。 所以此时的大唐书局不仅负责印刷报纸，还在制作第一本诗词集，内容就是李长河重阳斗酒的诗百篇；还在制作第一本学说书籍，内容以李长河专司的医学为主，其余内容李长河也在努力书写；还在制作第一本时论，还在......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相信假以时日，李长河之名定天下皆知。 诗情、才情、画家、高超的医术，完美之人。 但此时这个完美的男子正在睡懒觉。 “仁心阿兄，醒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安仙凝摇晃着李长河道。 李长河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闹腾的安仙凝，慵懒道：“别闹，让我再睡会，昨天累死了！” 安仙凝撇撇嘴，凑近李长河耳边，吐气如兰：“仁心阿兄，快起来，咱们家的门快要被踏破了，一大群人争着要拜见你，弟弟和完山阿兄都快挡不住了。” “啊！头疼！”李长河眯着眼摸摸额头，又闻了闻安仙凝身上散发的处子香气，鼻子痒痒的。 “嗯？鼻子不舒服，难道得了鼻炎了？” “哎呀，我想啥呢？”李长河快速将思绪拉了回来，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群狂热“粉丝”。 人怕出名猪怕壮，李长河害怕自己不出名，又害怕自己太出名，两个极端都不行，看来得想个办法，不然天天被堵在家里，何谈推进计划。 翻身起床，拍了怕安仙凝的脑袋，让她去打水。 洗漱过后，看着门外吵闹的声音，李长河顿时计上心头。 “仙凝，笔墨纸砚伺候！” 准备完毕，李长河提笔书写：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一副对联赫然写出。 “仙凝，找人挂在巷口展示栏，就说，要想见我，对出下联，并告诉他们，别聚集门口，不然我就找衙门人来维护秩序了。” “嘻嘻，好的仁心阿兄！”安仙凝拿着对联就出了门，很快，门口的声响渐渐小了下来，看样子效果很不错。 但李长河明白，这对联抵挡不了多久，毕竟这个时代不缺少能人，但能拖几日就几日吧，或许不久后，他就不会这样被动了。 做完这一切，李长河将安家姐弟和铁完山叫到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不同乐器。 正襟危坐，看着三人，李长河点点头，朝着安仙凝和安玄礼道：“你们学习的技艺如何了？” 对此，安仙凝眼眸灵动，似有兴奋，但安玄礼就有些惆怅。 “怎么？玄礼，没有学好吗？”李长河稍有不悦。 “阿兄，我，还不是很熟悉！”安玄礼道。 先没有过多责备，李长河道：“仙凝先来！” “嗯。” 拿起琵琶，轻手一拨，美妙的乐曲随之奏响，婉转而又悠扬。 随即安仙凝轻启罗唇：“我走在长街中，听戏子唱京城，人杂乱戏小丑，叶黄退入长秋，悠悠的古城中，听美人奏琴声......” 种不同与当世的音乐传出，这歌词与唐话还不一样，要是有现代人在这里，或许会惊呼：这不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话嘛。 之所以这样，李长河也有自己考量，自始皇开始，车同轨，书同文，但音却没一统，在交流方面，各处各地还大不一样，要不是自己身体异变，快速学习会了大唐雅音，估计现在说话都不利索。 所以李长河才想利用音乐因素，慢慢来影响大唐，形成一种潮流，最终目的是形成一种普遍交流的普通话音。 此时，静心听安仙凝的声音，如山间清水脆响，让人不仅沉醉其中。 李长河边听边点头，而铁完山虽对音乐不懂，也没怎么听懂，但却知道，很好听。 一曲罢，李长河给安仙凝鼓掌，“仙凝，就这样，唱的很好听，琵琶也弹奏极好！” “来，再试试别的乐器！” 很快，笛子、箫、胡笳等一一试过，安仙凝总能发挥出极佳技艺。 乐器过后，就是舞蹈。 虽李长河不是专门学习舞蹈的，但却也见过不同的舞蹈，如今超群的记忆力让他将这些舞蹈都记了起来，简单教习不在话下。 目的是用舞蹈展示出更强的魅惑力。 为此他专门让人制作了仙气飘飘的衣袂，安仙凝穿上以后，仿若仙子下凡。 “玄礼，弹曲！” “叮铃......”曲起，安仙凝随音起舞，一种异域风情跃于眼前，让人如痴如醉。 舞罢，李长河心满意足，“好，非常不错，看来时机快要成熟！” 随即又考较了一下安玄礼，果然他就差了很多，弹曲还不错，但舞蹈不能看，与他姐姐相比差远了。 铁完山见李长河这又是弹曲又是跳舞的，真是一脸懵，弱弱询问：“主，这是要做什么？” 李长河瞄了铁完山一眼，无奈摇头，“完山，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主子，跟仙凝和玄礼一样叫我兄长就行！” “嘿嘿！仁心兄长。”铁完山有些不好意思笑道。 李长河看着三人，来到桌前，随即写了两个字：仙居！ “仙居？什么意思？”铁完山道。 “完山，你家兄长我要在平康坊开一家风雅场所，咳咳，当然，是正规的，内容形式上就像昨日芙蓉诗会一般，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笼络来。” 铁完山听完眉头紧锁：“阿兄，咱们家这是缺钱吗？完山可有力气了，能赚钱。” “哈哈哈。”李长河哭笑不得。 拍了拍铁完山的头道：“让你多看点书，看你五大三粗的样子，等仙居开业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让你去做仙居的保安队长。” “这个我铁完山行！”铁完山憨憨道。 “咚咚咚...”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因为三人距离大门远，所以声音不大。 但李长河如今听力惊人，所以立马吩咐道：“完山，有客来了，开门！” 很快李长河就看到来人，他略微吃惊，“高阁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今日怎么得空来我府？” 第45章 开学寄语 来人正是高士廉，他见到李长河直接道：“今日午后国府开学，此乃大事，仁心定要参加啊！” 高士廉口中的国府就是李世民下诏令建立的六大学院。 分别为：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大唐皇家政法学院、大唐皇家医学院、大唐皇家工学院、大唐皇家商学院，还有大唐皇家农学院。 六大学院的建立，很多人对此并不感冒，甚至嗤之以鼻，但皇帝之令，莫敢不从。 “高阁老，这等小事，招呼下面人就行，你怎么亲自来？”李长河好奇道。 高士廉脸色微微泛红，因为他有事求李长河，但读书人要面子，转弯抹角道：“是这样，朝廷机构正在调整，公务繁忙，人手不足，派来的人位阶太低，显得对你不够重视，而我这老骨头最清闲了，也是顺路就告诉你一声。” 李长河心中莞尔，他记得高士廉家与他家并不顺路啊？但面容上，他还是严肃拱礼道：“高阁老，你可正值壮年，一点都不老，能活到九十九。” “哈哈哈，仁心，承你吉言呐！” “对了仁心，你医术卓绝，不知老朽有没有机会单独请你到家里坐坐啊？” 李长河眉头一皱，随即他心中了然，原来绕这么一大圈，高士廉是有求于他啊。 面对当朝宰相的请求，李长河自然心中愿意，满口答应，高士廉随即也露出微笑。 两人就在心照不宣中，走向了务本坊。 务本坊，大唐帝国国子监所在地，几乎占了大半的坊，整个坊市面积才525亩，国子监最少占了三百亩。 而六大学院因为要求从急建立，时间有限，所以六大学院驻地暂定于此。 此时国子监内，人头攒动，闹哄哄的，偌大的院子里，有一个讲台，讲台之下，学生们叽叽喳喳，讨论屁股下这个叫凳子的东西。 这些人中泾渭分明，为两派，一派比较有礼数，就算讨论，声音也小一些，但面色高傲无比，这是国子监的学生，皆为贵族子弟，满额三百人。 另外一些人便自成一派，只是看衣着就能看出大多是些寒门子弟，即便有些衣着华丽，但是样式上差了很多，他们便是有钱的商人子弟。 两派不多不少，各三百人，总计六百人。 但即便如此，能有这六百人也是东拼西凑来的。 要知道李世民刚下诏令时，根本没多少人主动报名，而新设的教育署也是划水推脱，所以初报才不过七十多人。 李世民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作为大唐帝国新设标志性大学机构，如此寒酸，成何体统，于是连发三道诏令，第一道怒斥；第二道革职教育署署长，并让李长河作为监事官；第三道要求每个学院最少一百名，且以后每年都要增加。 三道诏令后，终于让礼部旗下的教育署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马虎大意，全身心推进。 李长河也是雷厉风行，立马联系太医署和尚药局派遣学生，并招募了一些长安有名的杂医，很快便凑齐。 而后便是商学院，李长河改了一个招生要求，瞬间爆满。 那便是招生，无论出身。 此招一出，商人们闻风出动，认为这是家族出头的好机会，纷纷将自家孩子送来。 随后李长河又联系了宫造处，在其支持下，工学院的一百人也是轻松满足，这其中招生学生就有李长河熟悉的蒙山。 军事学院也不太难，李世民意志投射，很多军中之人便懂了，再者，大唐尚武，将帅之才遍地，任务分配下去，没几天也都凑齐了。 政法学院方面，本来就想让正被裁撤的冗官，进行回炉重造，眼见李世民来真的，那些冗官无奈只能接受，还顺便减轻了朝廷负担。 而六大学院招生中，李长河和李世民本以为最简单是农学院，但最后竟是最难招生的，凑来凑去也不过零散二十来人。 当教育署将此消息传给李世民后，果然李世民雷霆大怒，亲自来到国子监，并指定了一群国子监贵族学生转到农学院，这才让农学院不至于无人，但也让不少贵族子弟心中窝火。 但就算这样，李世民和李长河还是不满意的，生源还是太少了，所以后续要不断补充。 最有可能就是来年的科举，到时候天下大考，便可录取更多人才。 正当院中众人嘈杂时，李长河和高士廉走了进来，学子们的目光顿时聚向了他们。 “嗯？高阁老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什么？这你都不知道吗？那是昨日芙蓉诗会斗酒诗百篇的李长河，李仁心君啊，那可被誉为九天下凡的诗仙啊！” “什么？竟然是他！” “没错，就是他，就是他，昨天见过他。” ...... 李长河自是听到了这群学生的谈话，心中哂笑，看来诗名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很快落座讲台前，中心位置还空着，说明还有更尊贵的人要来。 果然，落座没有多久，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大唐皇帝陛下到！” 众人起身，行礼！ 李世民坐到最前面的中间，然后示意众人坐下。 很快高士廉上台开始介绍六大学院，阐释其培养人才的愿景，说了很多，引经据典，让国子监不少寒门子弟兴奋不已，但是那些贵族学子就有些不耐烦了。 高士廉下来讲完，李长河上台。 如今李长河，人的名，树的影，公认大唐天才人物，才学极高，如今更是大唐皇家医学院的院长，六大学院名誉院长，更是身兼国子监皇帝监事顾问。 拥有的权力是：对六大学院发展拥有建议权，对六大学院教学内容拥有决定权，并可以监督六大学院，直接对李世民汇报负责...... 此时李长河看了眼这些学生，虽然他们不少人年龄都被李长河大，但他们眼中却是充满对未来的迷茫。 但只要有人，那就有未来。 李长河心情也很激动，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入学时候的场景，不少同学也是满眼迷茫，但李长河不一样，他心怀无限希望，学习奋进，翱翔于知识海洋。 “同学们，欢迎入校！” “这将是大唐全新篇章的开始，一定要相信自己，尔等将是未来的缔造者，五年后，十年后，你们会感谢自己，更会感到骄傲，因为你们是六大院第一届学生！” “高阁老已作介绍，那我也不多言，在此送你们一首文，《增广贤文》，希望你们学有所成，将来作大唐栋梁之材，报效国家！” “昔有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知己知彼，将心比心。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在友人......” “余，曾居终南之山，朝投僧寺，夜宿破窑......尔等辞乡来京，应有入中书之心，官至极品之意，心向三公......” 《增广贤文》曾是华国古代明朝时期编写的儿童启蒙书目，集结从古到今的各种格言、谚语，李长河将其改编，其意纯真。 此文把社会诸多方面的阴暗现象高度概括，冷冰冰地陈列出来。 内容上绝大多数句子又都来自经史子集、诗词曲赋等，其思想观念都直接或间接地来自儒家佛家经典，从广义上来说，它是雅俗共赏的“经”的普及本。 不需讲解就能读懂，通过读《增广贤文》同样便能领会到经文的思想观念和人生智慧。 通俗易懂，义理深刻，仅一篇，便让众人醍醐灌顶。 “啪啪啪...”掌声响起，那是李世民对李长河的赞许。 其他人也随即鼓掌应喝。 话毕，李长河无过多话语，走下讲台！ 其后李世民上台，他看着台下学子，似看到了大唐的朝气未来。 “朕言亦不多，尔等为天子门生，祝尔等，鹏程万里，作大器之将才，国家之栋梁！” “今后学习中，朕送尔等学子一句话：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第46章 游寻六院 “啪啪啪......”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响起。 随后李世民为六大学院揭幕，而后正式宣布六大学院成立。 就这样，这个时空的大学诞生了。 对这个时空的人来说，六大学院的建立，只不过是教育层次不起眼的改革，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六大学院将会发挥怎样的作用，将引领大唐发展，成为大唐基石。 六大学院成立仪式后，便是国子监机构转稷下学宫重建仪式。 如今国子监隶属于礼部的教育署，功能也有所变化，直接成为六大学院的直属管理机构，以后将慢慢退出直接教育，升级为管理机构。 甚至于李长河和李世民还计划未来撤销国子监这个机构，以稷下学宫为蓝本，创设大唐的科学院。 所以其国子监学子后续将慢慢转移至六大学院学习。 经过规整，如今新的大唐人才选拔制度也将确定，内阁也在李世民的授意下，开始研究在州的区划上增加一个大的行政区划，名为：行省，以方便国家治理。 后续考试也将分为，县试，然后是省试，最后是国子监进行的国试。 国试后，进入六大学院进行学习，通过毕业考试后，进行分批安排工作。 当然，这已是最好的安排，现阶段只能如此。 因为生产力的发展还不能供养过多的国家公职人员，所以需要时间缓冲。 但若以后时机成熟，或许会再进行改革，最终达到现代高等教育体系程度。 经过一个中午的折腾，揭幕仪式终于结束，午饭后，各大学院开始进行开学典礼仪式。 作为大唐皇家医学院校长的李长河，此时也正在国子监所属医学院校区，看着这东拼西凑起来的学生，一时间感慨万千。 这些人中，很多人的医学知识估计还没一个普通现代人知道的多。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他们的错，而是时代的局限，而李长河能做的就是全力帮助这些人提升医学知识。 这些医学生就像是火种，总有一天，会照亮整个大唐发展。 带领学生们进行开学典礼，仪式感满满，在现代，每个学医之人入学都要进行宣誓，李长河当自然继承优良传统。 当然，宣誓内容不是他昨日的国际医生的道德规范誓言。 而是《希波克拉底誓言》华文版。 医生誓言：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当吾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大唐皇帝陛下，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吾当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誓言之后，众人眼中似乎多了点什么，李长河知道，那是信仰。 那是对医学的无限憧憬与热爱。 那更是责任。 在这群不算正规的医学生中，有曾经的大唐太医署令张南北，还有名动后世的孙思邈。 不过此刻他们皆是学生，亦是老师，毕竟医学院确实人手不够，而他俩实力乃是佼佼者，同师同学。 台上李长河侃侃而谈，在他口中，描绘出一副医学无限的未来，他们拯救万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这也正是学医之初衷，更是毕生所愿。 医学院开学典礼后，李长河又马不停蹄赶往了农学院。 农学院院子中，此时的农学院学生正在碌碌无事，毕竟他们中有不少是拉壮丁进来凑数的。 见李长河进来，农学院学生赶紧起身，其中国子监被迫来此营业的儒生，纷纷拥簇在李长河身边。 “李郎君，你就是个传奇，诗词太好了！” “是怎么做到的？李郎君，有什么办法窍门吗？” “李郎君，你说......” 面对这样一群迷弟，李长河并没有被恭维的开心，反而心生怒意：“都给我坐好，乱糟糟，成何体统。” 学生们一惊，看着雷霆震怒的李长河，他们心中不觉生出惧意，赶紧坐回位置。 李长河看着这群有些不知所措的农学院学生，有股恨其不争，哀其不幸之感。 “尔等以为农学院是一个闲散的地方吗？我告诉你们，六大学院中，圣人和我其实最看重的是你们农学院！” “要知，一日不食，天下生乱，所有的一切都基于粮食，你们知道肩膀上的重担吗？” 忽有人道：“可是吾等从来不曾事农，根本不了解，有心无力。” “是啊。” “没错，吾等读圣贤书，农事低贱。” “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错，大错特错。”李长河严厉反驳。 “人生于天地，工事平等，哪怕是长安街上的掏粪工，那也是值得尊敬的，若是看低了别人，那也会有人看低你们。” “尔虽新手，但大有可为，农事未来将由你们开创，是想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凡人，还是要在农事行业做出功绩，名垂千古？” “尔等可知，这万事万物皆有规律，吾师曾云游天下，他告诉我，在广州的南端，曾经的交趾郡，有一名为占城的地方，那里的稻谷一年两熟。” “什么？怎么可能？”一个学子突然冲到李长河跟前，他的眼中放着光芒，一脸不可置信道：“老师，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长河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吾名杨玄云，司农寺的一名管事。” “原来如此。”李长河心中了然，怪不得他如此激动。 “这是真的，那里的稻谷叫占城稻，是一种早稻，其耐旱、耐涝，生长期短，配合着晚稻，一年可以两熟，甚至在大唐南方有些地区三熟，产量非常之高。” “竟有如此神奇稻谷，要是引入我大唐，那......”杨玄云激动起来。 “不止如此，吾师曾告诉我，在极遥远的地方有一种叫做土豆的粮食作物，可与米面媲美，产量极高，亩产1500斤至3000斤。” “还有一种叫红薯的粮食作物，亩产更是达到了惊人的4000斤。” “更有一种叫橡胶树的经济作物，其汁液玄妙无比，可在运输中作耐磨物件。” “这世间很大，神奇的植物还很多，皆与农学有关，等着我们去发现，去利用。” “你们应知道育种，但你们知道如何育种能让粮食作物高产？为何农田会有优劣之分？为何有些植物可以嫁接？为何植物会结出果实？蜜蜂酿蜜又是为了什么？又如何提升大唐牛羊数量？等等。” “其中研究内容数不胜数，所以，现在还觉得自己这个学院是无关紧要的吗？” “不，吾李长河认为尔等才是最重要的。” “农学院的责任就是负责好大唐的粮食安全，我这有个图纸，你们看一下！” 说着李长河拿出纸，然后绘出曲辕犁图纸，改进的龙骨水车，还有筒车、踏犁、秧马等精细农事工具。 这些农事工具都是尚未发明或者尚未推广开来的农业用具。 “这是什么？感觉非常玄妙！”杨玄云道。 “此乃农业重要之用具，尔等可以联系工学院的人，一旦造出，大功一件，还有，我对农学也稍有涉猎，到时会编撰一部农书，到时候尔等要给我好好学习，切不可别偷奸耍滑！” ...... 搞定完农学院，李长河来到了工学院。 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工匠，蒙山也在。 工学院的开学典礼就显得很朴素厚重，面对这群做实事的工匠，李长河由衷敬佩他们。 因为整个社会中，人们对于工商都是骨子里看不起的，甚至于工匠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而但社会的发展恰恰需要他们来大力推进。 所以李长河用大量事实来描述工业的巨大作用，以此激励他们。 李长河还讲述了矿产分布的规律，并畅想了未来工业对生活的巨大影响： 蒸汽机车，一日千里。通讯手段，瞬发万里。 同时展示了好几种物理现象，惹得工匠学生们惊呼不已。 杠杆定律，用事先造好的组合齿轮将一巨大的石块提起。 运用蒸汽的力量，用壶烧水，以蒸汽现象侧面揭示蒸汽动力的未来前景。 重力现象，两个体积大小相同的物品，一个是鸿毛，一个是石块，从同一高度掉落，哪个先落地？ 很多学子不假思索说是石块，但李长河却说，两个体积相同，不同重量的物体，下落时间是一样的，众人都不信。 随即做了一个实验。 准备的材料有：两个体积一样，但不同重量的玻璃球。 这是李长河从宫造处拿的，如今玻璃制造已经渐入正轨，所以这种玻璃制品小玩意很多。 李长河麻溜爬到房顶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一高度处扔出玻璃球。 在众人目光中，两个玻璃球同时落地。 实验的结果让在场学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们心中信奉的一些权威此刻出现了裂缝。 李长河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告诉他们一个道理，格物致知，即实事求是。 只有通过实验验证，方能得到真理。 听闻来的，自我感觉的，不一定是正确的。 这一课，让工学院的学生大开眼界，也让蒙山对李长河的崇敬又升一层。 离开工学院前李长河同样承诺，会编撰一本《工学书》。 步伐轻快，李长河来到了商学院。 在这里，李长河讲出的话可谓惊世骇俗。 他打破了世俗对商人的偏见，充分肯定商人的功绩，并认为商人是国家必不可少的存在，且以后会越来越重要。 只有商人力量强大了，整个国家才会强大等等言论，让这些商人学子，兴奋不已。 那是认可的感觉，他们似乎看到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不仅如此，李长河还给众人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商业记账方式，即现代会计记账方式。 有了这种记账方式，以后在商业活动中，对账清晰，一目了然，对促进商业非常有利。 最重要一点，李长河透露，大唐皇帝李世民似乎接下来会对商人进行扶持，让这些商人子弟心中多了一份希冀。 在商学院学子的恋恋不舍中，李长河来到了政法学院。 政法学院就显得有些暮气，因为这里的不少学生都是被裁撤的冗员，即便不是，其中大部分也都是贵族子弟，自然习气十足，傲慢极了。 纵使李长河才名在外，这些人心中还是隐隐不服气，甚至于蔑视。 果然有句话说得好，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对此，李长河解决办法也是干净利落，那就是用更强的手段压得他们服气。 具体表现就是政事理论方面，李长河虽本身对政事了解较少，但理论知识储备却是惊人，配合上他那无敌的记忆力，谁堪一战？ 一上来，李长河就将大唐武德律进行背诵，众人瞬间惊呆。 以此为契机，李长河继续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道：如今大唐格局大变，能者居之，能在这里，说明还有机会，不然就如普通百姓一般，耕田劳作。 只要好好学习，回炉重造，以后更大天地可任其施展。 尔等裁撤只是权宜之计，但若不努力，那就真的没机会，并透露出即将而来的大唐体制改革，政法分离，国家治理细致化、程序化等...... 李长河说的头头是道，话语中都是一股为了他们考虑的意思，未来朝廷还会对他们委以重任。 但实际上，李长河和李世民的计划更加宏大，对他们是不是委以重任不知道，但是未来体制改革之下，分权和集权要合理，州县之长将不再统摄全权。 州衙县府的行政工作，将主要转到以提升县域经济水平和人口为最高任务。 机构将更加职责分明，一切朝着现代国家治理体系发展，这意味着需要更多有文化有才能的官员，也是这些冗官们的机会。 但这一切前提是他们这四年将学习到知识，不然，一切与他们无关。 告别被李长河洗脑的晕乎乎的政法学院后，至此，六大学院就剩下一个，那就是大唐目前最具权势的学院，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此时的李世民也在这里。 第47章 定坤良药 来到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此时李世民正在骑马检阅军校学生。 他们一个个正在站军姿。 对此李长河嘴角不禁露出微笑，看着整齐划一的姿势，他明白，他和李世民在禁苑改编苦心没有白费。 此时长孙皇后也在，自然也看见了李长河，挥手让他过来。 “李县男，其他五个学院巡礼完了？”长孙皇后问。 李长河点点头：“皇后殿下，巡视完毕，学生们都很精神，学习兴致很高，大唐后继有人。” 长孙皇后露出笑意，心中也是欢喜，随后她看着李长河问道：“李县男，你让本宫也很是惊奇，昨日斗酒，出口成诗，那句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将终南山景致描写的入木三分。” “听说你从小生活跟着师父生活在终南山，这绝世医术也是师父教习，想必你的师父更不简单，本宫着实有些好奇啊，不如讲讲？” 李长河脸上露着笑意，但内心却是暗暗一惊。 他突然感觉长孙皇后话中有话。 转念一想，这也难怪，毕竟那一晚后，天子李世民性情大变，忘了很多事情，随后在订立太子之事发生变故，这让做母亲的长孙皇后心中产生些许芥蒂。 而后长孙皇后亲眼见到李长河和李世民的关系快速发展，有超越君臣之礼，这让长孙皇后莫名生出一股不安全感。 她怀疑是不是李长河给自己的丈夫灌了什么迷魂药，她觉得自己的丈夫越来越陌生了。 面对长孙皇后的疑虑，李长河已有腹稿，当下解释也是滴水不漏。 基本解释没有变，还是最初解释的一套，师父学究天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经武律，无所不知，曾少年时游览天下，后隐居终南山。 而自己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如今所学所知皆是师父教习...... 对于李长河的回答，长孙皇后眉头蹙起。 “倒也和之前所说记录相符，难道真是我多虑？”长孙皇后心中想到。 而后李长河还进一步解释了李世民的改变，这就更加简单。 古代本就对神玄之事讳莫如深，李长河表示，这应是陛下承上天庇佑，而后顿悟，如今心思通达，所谓失忆症也只是暂时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其本心纯良，不会改变。 正当他们聊的热络时，李世民骑着马过来，“李县男，怎么样，如今经过改编整顿，唐军威仪更为不凡，你在另外五个学院怎么样？” 李长河行礼，然后看到李世民暗暗给他使眼色，他顿时明白这是老师给他脱身找理由，于是立马报告五个学院情况。 报告完毕，长孙皇后并未离去，两人的话题随即转到了军队建设上。 长孙皇后眉头微皱，话语中隐晦劝阻，因为她认为李长河如今不过外臣尔，位阶太低，如此军国大事，还是不要假外人之言。 今日经长孙皇后两次提醒，李长河顿悟。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自己长久以来忽略的问题：那就是过于顺利。 身为穿越者，想当然认为自己就是时代的主角，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 也是命运眷顾，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确实比较顺利，遇到的难题很多时候有李世民这个老师背书，就显得没有那么困难，于是在不知不觉间，有些飘飘然，忘记了一些隐藏的危机。 霍乱事件后，他心中已经有了选择，为了完成计划，那么意味着他已经被迫进入权力的游戏。 但如今的实力还达不到执子，只能成为权力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既如此，身为棋子，在权力的博弈中必须要万分小心谨慎。 有句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狂妄自大使人灭亡。 虽然如今在李世民的护佑下平安无事，但世间没有任何绝对的事情，就怕一个万一。 在这个时代，自己老师都处于如履薄冰中，何况乎自己呢？ 他还没有足够的资本保护好自己。 所以此刻，他心中暗暗给自己提醒，以后要牢记低调行事，慢慢积攒资本，这样才能实现自己心中的那个梦。 懂了这个道理后，李长河很识趣，加之军事学院这边的事情被老师李世民处理的差不多，于是他找了个由头就赶紧离开了。 但在军事学院门口，他猛地被一个年轻人撞了一下，仔细一看，似乎还有点熟悉感觉。 “你是叫苏烈是吧！”李长河道。 苏烈一愣，然后目露惊喜，脸上满是激动神色，拱礼道：“李郎君竟还记得我，我我我...对了，昨日李郎君乃惊世人啊，吾辈楷模，那个......” 看着这个迷弟苏烈激动的话都说的磕磕绊绊，李长河倒是觉得他内心纯良，而且学识颇高，还挺投缘，聊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高士廉过来叫他才离开。 离开国子监，前往高士廉家的途中，李长河脑海不知怎的又浮现出苏烈的影子。 于是嘴里嘀咕道：“苏烈，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好熟悉啊，是我忘了什么吗？” “苏烈，苏烈，是谁呢？”李长河绞尽脑汁去想。 “咣当！”乘坐的马车突然闪了一下。 “苏烈，苏......竟然是他！”李长河如梦初醒，脱口而出。 惹得高士廉一脸疑惑道：“李县男，怎么？你口中的苏烈是谁？” 李长河满脸尴尬，赶忙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但却低语一字一句道：“苏定方！” 没错，苏烈就是历史上着名的大将苏定方。 李长河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竟然是这样正式认识的。 坐在高士廉马车中，李长河很快便到了高府。 下了车，此时高士廉才将所求之事全盘托出，原来他想让李长河为自己的夫人诊治一下。 他的夫人最近患上顽疾，脾气时而暴躁时而低沉，还伴随着失眠等情况，但医师诊治后并没有发现其他明显问题，只能让其调养饮食，保持心情舒畅，但却一直没有改观。 等李长河见到高士廉妻子，他也不觉吃了一惊。 只见她头发枯槁，面色蜡黄，神情低落，还非常瘦弱。 搭脉，脉搏也是起伏不定，确实奇怪。 询问侍奉的下人和诊治的医师，他们说今日夫人又新增了头疼和头晕症状。 思考片刻，李长河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这症状像是气血两虚。 但还没确定病因，就听到一个高府奴仆说富人吃了不少补血物品，但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这一下子让李长河有些头痛，这说明疾病成因或许更复杂一些，而自己不是专业的妇科医生，也没有专业的仪器设备，想对症下药还需斟酌。 李长河随口道：“先前的治疗方法是错误的，先停下来。” “李郎君，你的医治建议就是这样？就是不治疗？”忽传来一阵嘲讽声。 李长河转身，看向出声之人，正是高府先前负责治疗鲜于氏的医师全真青。 自李长河来到高府，他就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要知医师之间，最讨厌的就是自己治病救人时，被临时替换其他人，这不摆明说自己能力不行吗？ 且本身全真青是一个颇为效古的医师，李长河的诸多救人事迹自然也知道，但他心中却颇为不耻李长河，甚至于讨厌。 他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李长河却剃发手术，开人皮囊，在他看来就是数典忘祖。 还有吹气救女童，那更是道德败坏，总之，他觉得，李长河就是欺世盗名之徒。 李长河听全真青的话，眉头紧蹙，他感到一股敌意。 面对朋友他可以双手捧糖，但是面对敌人，他也不会大度，立马反驳：“是药三分毒，无效治疗，有必要乎？” “何为无效治疗，按照老祖宗流传千年的办法，我做错什么了？”全真青突然愤怒起来。 也难怪，医师个个都有一身傲气，被人这样说，怎么会开心呢？ 全真青如此，那李长河更生气了，他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你确定这是普通的气血损益吗？你能治疗好吗？” “有何不敢？随便找个医师来，谁敢说我这样治疗是错的？” “那为何越治越不行？”李长河道。 “那你又做了什么？什么都不做吗？”全真青道。 “我当然在做，你没看到我正在找原因吗？你的办法......” 眼看两个越吵越凶，高士廉也是头大，赶紧劝阻，“两位，别吵了，还是看看内人病情吧。” “咳咳...”突然鲜于氏猛地咳嗽起来，随后精神再度快速萎靡，竟然后昏厥过去。 医者之间的争吵是内部行医理念事情，在面对生命时，两人丝毫不敢耽误，赶紧上前医治。 全真青先上手，掐人中后，鲜于氏并未苏醒。 李长河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在脑袋不同穴位刺了几针之后，鲜于氏总算是缓缓苏醒，但还是憔悴不已。 这是因为鲜于氏乃是内科疾病，也不知具体缘由，针灸此刻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 高士廉见妻子憔悴病急的样子，心中焦急不已，有些央求道：“两位医师都是长安有名的医师，要治好吾妻啊！” 全真青点头答应，那样子似乎势在必得。 李长河心有不屑，随后直接去询问高府奴仆更多关于鲜于氏生病的信息。 果然，询问十数人后，李长河在一个贴身奴仆处听到了一个消息。 “夫人近几月的月事不准。” 像是黑夜绽放烟花，李长河瞬间通悟。 他知道高士廉的妻子得了什么病了，如此症状，应是郁血症，更准确说是女性肝郁血热症。 得了这种病，会出现头痛，心情烦躁以及胸部胀痛，腹胀痛等等症状。 疾病成因主要是由于内分泌紊乱，进而影响肝脏，导致出现肝部淤热。 先前全真青开的方子说错也没错，但也不对，调节饮食，养气补血，保持心情舒畅虽然有用，但是对于此病症治疗过于缓慢，病人要承受大量痛苦。 而对于此病症治疗，他想起了一个药，宫闱圣药：定坤丹。 第48章 李艺懵了 定坤丹药曾是满清皇家特供之物，后流传民间，成为女性首选滋补气血、调经舒郁的极品之药。 对气血两虚、气滞血瘀所致的月经不调、行经腹痛有不小的作用。 当然，药虽好，且李长河也会制造，但还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制造定坤丹需要时间，可此时鲜于氏的病等不了那么久。 思考片刻李长河心中有了主意，虽这定坤丹制造得几日，但制造定坤丹的一些药材也有效果，其中就属益母草为佳，可以先稳定病情，等制造出定坤丹后，再辅以调养，定会无事。 很快高府奴仆拿来李长河所需药材，李长河随即开炉熬煮中药。 药香飘起，全真青和高士廉闻着味道来到李长河跟前。 高士廉激动道：“李县男，你这是有办法了？” “算是吧！可以暂时稳定住，过几日便可彻底解决。” 全真青却心存狐疑：“一刻前还说解决不了，现在就开始熬药了，还要再等几日？你莫不是在故意拖时间？” 面对全真青如此说辞，李长河没给好脸色，冷冷道：“你的办法多少日？有用否？还是说，你就会耍嘴皮子功夫？” 随后李长河将熬煮好的药端到鲜于氏病床前，高士廉连忙帮助服下汤药。 过了没多久，鲜于氏气色明显更加红润一些，整个人也没有那么郁结颓废，喜的高士廉紧紧握住李长河的手。 如此有成效，让他越发相信李长河一定能够治好妻子。 此时的全真青脸色一变，低语道：“怎么可能，这这...” 李长河不屑一笑道：“很惊讶？觉得不可能？哼，这世间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心存要做个好医师的初心，总会有办法，也总会让病人康健。” 转身朝着高士廉行礼道：“高阁老，我已拟好治疗药方，放你这一份，晚辈这就回去制药，过几日，药好，再来拜访！” 高士廉赶紧欢喜送李长河离开。 全真青目视李长河离开，随即借来药方一观，随后脸色大变，“对啊，是啊，如此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 高士廉随后问询：“全医师，药方如何？” 全真青彻底被李长河折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情绪，低沉道：“李郎君医术吾不及也，愧对高阁老，就此别过！” 高士廉自然阻拦，但这次全真青铁了心要走，无奈只能给予钱财，放他离去。 说实话，高士廉是舍不得全真青走的，毕竟他的医术并不差，而且与高家关系不错，五六年的交情，为高家诊治不少人，医术也很精湛，但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李长河这个挂壁。 李长河这边，回到仁医堂，立马吩咐下去，定坤丹的制作随即展开。 不过，有点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不准备全部免费教习出去，因为长孙皇后的话可是给他提了个醒。 让他明白：人不能只有钱，但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行，而且赚钱要有绑定一群人的利益，那才会对自己更有益。 就算自己胸中有沟壑，腹里有乾坤，即便自己是为了整个人类的卫生事业。 但现实就是，有时必要的保护措施不能少，不然别人会觉得你好欺负，自己要做就要做到大而不能倒。 所以定坤丹以后要成为仁医堂的一块王牌，当然这还不够，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药：速效救心丸。 当李长河热火朝天进行药物配比的时候，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泾州军营中，天节将军李艺正惶惶不安中。 几天前，帝都长安传来消息，自己最担心受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二，李世民他上位称帝了。 想到自己得罪过他，如今他成为皇帝，不得秋后算账？所以此时李艺内心极度恐惧不安。 这几日噩梦不断，每当睡着就会梦见李世民派人砍了他的头。 所以这几天他都不敢回府居住，都是常住军营大账中，这样他才会感觉有一丝安全。 “不要！不要杀我！”李艺猛地从床上惊醒。 “夫君，又做噩梦了吗？奴家在呢！”妻子孟氏用湿毛巾轻拭李艺额头。 李艺紧紧握住孟氏的手，“又是那个梦，又是那个梦，你说我会不会？” 孟氏赶紧制止李艺道：“李郎，梦都是反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可是帝国大将军。” 李艺却心惊胆战道：“怎么可能会没事，我与前太子李建成的关系人尽皆知，如今庐江王李瑗已被诛杀，李世民要真的对我下手，我又怎能逃的过去？” “唉，悔不当初，李建成这小子可是害死我了！” 面对李艺的悔恨之言。 孟氏眼神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艺自不是傻子，随后道：“夫人，有话直说，你我何必藏着掖着。” 孟氏道：“夫君不知还记得，济阴那位李氏女子？” 李艺一愣，摸着胡须道：“那个自称能通神鬼之道，能治万千疾病的奇女子？” 孟氏盈盈一笑：“没错，就是她！” “当年她为太上皇李渊算过命，说他有帝王之相，但其实奴家也让她暗暗给你我看过相！” 李艺神色一沉，“她怎么说？” 孟氏低语道：“那人说，妾有贵相，必成天下之母。” 李艺顿时脸色大变，随后立马起身：“慎言！” 随后来到大帐门口，左右看了一眼，让侍卫下去，关好门。 眼睛一动，“继续说！” 孟氏继续道：“那女子对我还说，我的富贵是因燕王而来，燕王的贵色将要显扬。” 李艺顿时眉头紧皱，眼神不住晃动，似乎在想些什么。 许久后，他悠悠道：“如今天下已定，此等谋逆之话勿要多说。” 孟氏赶紧认错道：“夫君教训的是，奴家不敢了！” 但在她的眼神中却有笑意，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心中已经埋下了一颗至尊皇权的种子，就等待一个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长安来人，宣读圣旨。 “天节将军李艺，镇守泾州有功，连退突厥扰袭，朕心甚悦，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食实封一千户......” 圣旨内容很简单，就是给李艺加官进爵，让他好好驻守泾州军营，并且表示前太子李建成的事既往不咎，举例了魏征，薛万彻等人归顺朝廷做事。 这明显是给甜枣来了，圣旨还表示皇帝李世民不在意之前双方矛盾，让他好好当差，保卫帝国，不会动他。 李艺受宠若惊，赶紧接旨。 宣读完圣旨后，传旨人随后又来到李艺身边道：“圣上还说了，他有口谕传你！” 李艺毕恭毕敬聆听。 “李艺，朕知你在建立大唐基业中居功甚伟，也知道你与废太子李建成有旧，但朕明确告诉你，不会追究此事，朕治天下，能者居之，只要你好好干，入阁拜相，不在话下，朕在长安等你。” “对了，北部的突厥，给朕守好，丢了的话，找你算账！” 李艺愣神，“完，完了？” 传旨人：“完了，圣人就说这么多。” 李艺心中有些懵：“李世民，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49章 克明残躯 确实，李世民这则口谕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言语之中，似是要重用李艺的节奏，不仅没追究他之前攀附李建成的责任，还大加封赏。 不过这些奖赏对于李艺来说都是浮云，他更在乎的是李世民后面说的话，守好疆土，丢了拿他是问。 看似这是李世民对他的警告，但是却让李艺觉得心安，那就意味着自己很重要，也是表明李世民不会对他动手。 若只有封赏，才会让李艺更加笃定李世民是想要先稳住他，等朝堂稳固时，就是自己人头落地之日。 人啊，就是这样，贱嗖嗖的，不怕受到威胁，怕就怕来阴的。 如今李艺也算是稍稍稳住情绪，不过，就算这样，以他这种多疑的性格，李世民的话只能起一时之效，反骨在，谁又能真正放心？ 传旨人随即道：“天节将军，事还没完呢！” “你应知道，半月前，渭水河畔，突厥兵临城下，帝国受此奇耻大辱，陛下震怒，大家说了：这国耻必须血耻！” “为了更好练兵增强实力，陛下设计出一套新的练兵方式，已经在禁苑试过，如今也请将军尽快铺展开来。” “什么？”李艺心中一惊。 他不动声色道：“这真是陛下亲自设计的吗？” “是，请将军召集兵马，吾当展示！” 李艺神色不显，也没有耽误，马上去整备兵马。 传旨人见李艺离开，随即向身边的一个人低声道：“去，找杨岌将军，将圣上密信告诉他！” “喏。” 没错，李世民并不相信李艺，而且史书载明李艺必反，所以要多做准备，且军中之事，不能一家之言，相互制衡，方为王道。 但传旨人不知道的是，他让秘密去联系杨岌的事却被李艺妻子孟氏看到了。 于是在历史的惯性下，一场或许能够避免的战争，似乎又在朝着既定轨道前进。 很快李艺就知道李世民竟私自派人联系他的手下时，他背后有一股凉意闪过。 他也知道，李世民也应当如此，但他的心中还是不舒服，一根刺已经种下。 他在纠结，之前的庐江王李瑗曾送来密信，邀他一起反叛，但是他忍住了，但如今，又该何去何从？可以想象，后续当李世民站稳脚跟，自己这个天节将军怕是也当到头了。 可如今纠结的不仅仅是他，李艺的亲信杨岌此时也是惴惴不安。 如今天下安定，他追求的也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而且身为李艺心腹，他还是非常尊敬这个老大的。 君命之下，他心中很明白，且如今的泾州大营，众兵士知李艺，谁又能知新皇李世民？ 思考良久，杨岌眼神坚定，随后大跨步走向了李艺大帐。 “将军，刚长安传旨人给我一则密旨，让我监督你在军营的事情，皇帝这是不信任我们兄弟吗？”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替皇帝镇守边关，如今还要受到猜忌，真受气，实在不行，我们就...” 李艺顿时震惊住了，他虽知道皇帝对杨岌有想法，也以为杨岌会悄无声息，但没有想到，他竟直接告诉自己，看来自己的弟兄还是靠的住。 李艺道：“好，好，你我兄弟联手，何愁大事不成，不过一切的事情都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将来飞黄腾达，少不了兄弟你的好处。” 杨岌神色激动，连连表明态度，表示会全身心奉李艺为主，就算是皇帝不过是外人罢了。 但在他低头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这其中真假，不得而知。 时间如水，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时间也来到了武德九年九月十三日。 三天时间，李长河已经做出了定坤丹，并交给了高士廉，鲜于氏服下后，效果良好，惹得高士廉大喜，连连夸赞，也助力李长河医名更加耀眼。 另一方面，被李长河救治的兵部尚书杜如晦养伤也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开始处理政务，帝国正在慢慢变好起来。 当杜如晦听到是李长河用输血缝伤的神奇办法救了他，也是好奇，连忙请来道谢。 见到杜如晦，此时他还卧病在床，但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当见到李长河第一眼，杜如晦先是一愣，他觉得李长河太年轻了，还有他这一身衣服和造型，有些不像大唐之人。 他脸色微凝，看着李长河，“尔是大唐人吗？” 看着杜如晦那烈阳一般的眼神，李长河心中不觉有些发怵，但随即他收拾好心理，盯着杜如晦道：“我，李长河，土生土长大唐人，我的血肉，我的一切都是这片土地赐予的！” “虽，我穿着奇怪，但并影响我是大唐人，为国家努力去奋斗。” 杜如晦嘴角流出一抹微笑，“仁心，坐！” “老夫要谢你，要不是你，老夫早就没了！” 李长河笑道：“杜阁老，你正值壮年，还年轻着呢！” “你这小郎君，话倒是好听，咳咳咳...”杜如晦突然咳嗽起来。 李长河赶紧上前查看，他从史书了解过，杜如晦其实身体特别差，历史上活的时间也不长，早在贞观四年就离开人世，非常遗憾！ 如今既然他来到唐朝，定会挽救他的生命，让他打破桎梏。 上次治疗杜如晦腿部伤势的时，发现了杜如晦身上潜藏的一些其他疾病，可惜当时时间紧，没有仔细检查，今天就趁此检查一下。 一番诊查下来，李长河神情凝重，因为他发现杜如晦的病很复杂。 首先是多年的劳累思虑，让他有些神经衰弱，还有气血不足，而且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小红斑，这似乎是免疫系统疾病红斑狼疮的前兆。 不止如此，他的肺功能也有所欠缺，而且饮食结构也有问题，总之，很严重。 当然李长河也知道原因。 终日殚精竭虑，吃饭不准时，对身体过度透支。 李长河随即拱手礼，“杜阁老，你辛苦了！” 杜如晦一脸懵，“李郎君，你这是折煞我啊，我杜克明只不过做的是本分的事。” 李长河心神震动，看着杜如晦坚定的眼神，他想到了当年华国建立时候的那些功勋，有信仰者，无所畏惧，死又何妨？ “杜阁老，我很明确告诉你，你的身体很差，非常差，要是再不注意保养，你...” 李长河伸出四根手指头。 此时在一旁的杜如晦儿子杜构忙来到病床边，眼泪不觉而下，“阿爷，咱好好养病成吗！” 杜如晦看着儿子，又看看窗外，“四年，不少了，能做不少事呢！” 李长河此时却愤怒道：“杜阁老，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们可爱惜呢，你身为国家柱臣，社稷栋梁，如此透支自己的身体，你让那些爱戴你的万民如何？” “我大唐初立不久，前段日子又遭逢大耻，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你的才学，你的智慧，正是这个国家需要的，所以你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 “所以我李长河要治你，要治好你，让你健康的去为百姓服务，四年不够，我要你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我要让你看到这盛世到来！” 杜如晦震动了，看着李长河，他突然感觉很羞愧。 沉思良久，摸着额头，然后拍拍李长河的肩膀道：“我这残躯交给李郎君了！” 第50章 计划行事 见杜如晦答应好好治病，李长河面露欣慰，随后书写药方。 杜如晦的病很复杂，需要系统性治疗，目前最严重的疾病是免疫系统出现了问题，幸运的是，只是免疫系统初期的小毛病。 只要合理治疗，那有很大可能抑制治疗。 其次就是调理胸肺，杜如晦的肺功能较弱，伴有炎症，在这个时代，一旦发展成肺结核，那就是身死道消。 不止如此，他还生有消渴症的症状，就是糖尿病，总体来讲，杜如晦身体千疮百孔，想要治疗，需要耗费大气力，需要养。 以后要饮食搭配合理，且在腿部伤势差不多后，还要加以适当运动，晒晒太阳。 毕竟都半个多月了，一直卧病在床对恢复可不利。 在杜构的帮助下，两人将杜如晦背到院中，放在摇椅上。 这时李长河不禁感叹，以后要是这样那就太麻烦了，应该让蒙山去造个轮椅，就会方便许多。 当做完一切，李长河便离开了杜府，转身之际，他深深看了一眼杜府大门，鞠躬行了一礼，也更坚定了心中想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长河照步就班，周一至周五，每天早上十点左右去皇宫内阁政事堂进行听诏，毕竟身为听诏郎，就要谋其事，做好智囊工作，为帝国提出建议，提供解决办法。 不过他的工作时间倒是不长，每天也就大概两个小时左右，除非特殊需要，不然一般午饭时候便可以下班了。 而这五天的下午，他便化身教师，前往他帝国皇家六大学院教习，每天大概三到四个小时。 时间虽然短，但李长河尽己所能，将自己知道的知识全方位输出，让这些学子，既好奇，又不敢置信。 甚至有一天当李长河在医学院上课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全真青，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李长河很清楚，全真青这个人很轴，且古板，但是他对医学知识还是非常尊敬且本人非常努力，每次上课他的问题是最多的，课后作业也是完成效果极佳，所以进步惊人。 但即便如此，他对李长河还是颇有微词，多次正大光明来到李长河跟前，信誓旦旦道他定会证明李长河的错误，这让李长河惊愕不已。 每天教习结束后，大概是五点左右，所以李长河会立马前往仁医堂坐诊，为百姓们诊治，又是俩小时。 一般情况当诊治完百姓，宵禁也就差不多开始了。 但李长河的工作还没有完，长安城内还有不少的达官贵人也需要看诊，李长河也需要维护这群人的关系，所以每天晚上还要前往一两家，但这里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长安宵禁。 为此李世民亲自发话，表示李长河行医不受宵禁政策影响，自由出入，并为其颁发通行令，这还是有唐第一遭。 看诊完这些勋贵后，大概就晚上十点，回到家，李长河会进行学习，学习大唐各种知识、风俗习惯等等，一直到凌晨两点才堪堪休息。 也许是因为穿越改变了身体，李长河如今感觉自己似乎很少有困意，每天都非常精神，休息睡觉也只需三四个小时就行。 甚至只是冥想一两个小时就感觉完全不困，唯一缺点可能就是李长河感觉自己的食物摄取量大大增加，经常会感觉很饥饿，所以随身携带肉干肉片等高蛋白食物。 早上一般六点起床，然后跑步健身吃饭等花费一个小时，随后就是监督安氏姐弟和铁完山学习。 而周六和周天属于李长河个人时间，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主要是在仁医堂开诊，还有就是研究研发医疗器材和新的药剂等。 这不，这段时间来，定坤丹和速效救心丸等药物都已经制造出来。 由于高士廉的妻子鲜于氏在定坤丹的调养下，身体恢复情况喜人，所以定坤丹名声开始在长安达官贵族中流传开来，就算没有过多宣传，求购者亦是乐意不绝。 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仁医堂一大财源。 再来看李世民，除了处理日常国政，其余有空经常就往军事学院和工学院跑，毕竟前世的他当过兵，还是个工科大佬，机械装备行业的教授，也是本行。 在李世民的带动下，大唐军官士兵的素质那是哗哗提升，尤其是思想层面，更加合理化、系统化，战斗意志有点像华国军人那味了。 在禁苑驻扎的三万军士，经过新式训练方法，整体军容风貌为之大变，已不再是之前的松松垮垮。 个个站如松，行如风，意气风发。 整体军队的士气，还有相互之间的战友信任，皆是达到了新的高度。 预估再有一两个月，这群军人便出师，到时候以老带新，完成全国练兵任务。 工学院方面，李世民目标也很明确，大力提升冶炼技术，利用自己知识进行装备制造，首先要造的就是大炮炮管，这可是可以影响时代的产物，一旦造出，对于敌人就是降维打击，成为地球之主不在话下。 当然造炮管就需要金属，为了满足大唐对钢铁的需求，李世民已经开始着手开发全国资源了。 身为装备行业教授，工业行业首屈一指的大佬，他对全国的各种资源地理分配可是很清楚的。 如今最急需的便是煤炭和钢铁，这都是工业化最重要的因素。 当然还有一个急需研究之物，那就是水泥。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无尤其是古代，一个通畅的道路，会对国家的整体管理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快速调配资源，也可以快速传递情报消息，尤其是边境消息。 所以筑路势在必行。 当然身为皇帝，政法学院也是要经常去，在既定的规划下，政法学院将是未来变革大唐的重要力量，未来的国家上层建筑的打造离不开他们。 在李世民的监督之下，被裁撤的冗员也明白自己还有进入朝廷的机会，所以一个个学习劲十足，进步也不小。 不过成果还需时间证明，一切似乎都是向好发展，但实际上，“一场风暴”正在长安城形成。 第51章 裁撤风波 那便是李世民让裴寂主持的削藩事宜。 纵览历史，无论哪个时候，都是赏赐容易，收回难，而在李渊建立大唐的过程当中，为了拉拢各方势力，李渊也是毫不吝啬，大肆封赏。 比如武则天父亲武士彠（yue），武士彠立功之后，他的兄弟子侄都封了官。 武家的情况就是大唐初年的缩影，彻底贯彻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就造成了武德年间十羊九牧的情况。 可如今，大唐内忧外患，再如此内耗，人浮于事，如何强国？如何兴民？ 这就是为什么要建设政法学院。 但其实政法学院中如今学习的人，不少人是天策府旧人，还有一些是家族势力没那么背景深厚的人。 真正的那些身居高位，尸位素餐的人，还未对其真正动手。 为了让这群尸位素餐的人心服口服，那只有一个办法，以身作则，拿家里人开刀。 所以李世民以越州王李天保为突破口，重整宗人府，编写皇家管理条例，并着手裁撤几十个无丝毫寸功的郡王。 这些郡王皆是大唐太祖景皇帝（追封）的曾孙，即是李世民的堂兄弟。 当初李渊倒是大方，只要是李氏家族的男子到十五岁，皆封郡王。 如今这些无寸功的郡王，在国家身体上吸血抽脂，雄才大略的李世民可忍不了，拥有现代灵魂的李世民更忍不了。 所以拿他们开刀，一点都没有问题。 以此契机，侧面告诉那些准备裁撤官员的家属：“就算是朕的皇亲国戚，无功劳也会裁撤，天家尚且如此，尔等还想抱怨吗？” 当然了，裁撤郡王哪有那么好裁撤，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就连内阁中也不乏反对者，比如最大阻力首宰裴寂。 他可是老顽固，要不是之前李世民和李长河联手做局，将其拉下马，或许，此时裁撤郡王将更难。 这不，裁撤郡王的事情刚提上议事日程，朝局就动荡不安。 被裁撤的郡王们纷纷上书表示反对，是啊，一下子动了几十个郡王的蛋糕，这要是能同意，那才是见了鬼。 为了反对削藩，这些郡王上书阐释的原因还真充分，以汉景帝削藩为例，表示：削藩动摇国家根基，引发国家动荡，导致七国之乱。 这其中，这些郡王中有一个主心骨，那就是李世民的叔父淮安王李神通。 他有五个儿子，都被封为郡王，如今皆要撤销，这李神通当然不愿意，所以在朝堂之上率先反对。 但李神通也是嘴上王者，实际并没有什么出格行动，但其他郡王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其中，长乐王李幼良已开始偷偷准备谋反。 就在九月十日，李世民前往国子监参加开学典礼时，就已经暗地里勾结兵力，准备逼宫。 但结果自然是失败，还未出府就已经被全部控制。 对于削藩，李世民准备的很充分，说出削藩的话时，就已经偷偷去监控这些郡王，就怕他们以武抗命。 李幼良结局可以预见，所有功劳爵位全部收回，本人被毒酒赐死，家中亲眷本该连坐处死，但被李世民赦免，但也贬为平民，没收财产。 可即便如此的杀一儆百，郡王们的抵抗还是没有停歇。 仅仅不到五天，义安王李孝常便成为新的领头，但他不是想谋反，而是想直接再来一场玄武门之变，迎回太上皇李渊。 其实李孝常的功劳很大，李世民根本不会裁撤他，毕竟当年李唐建立前，他献上了永丰仓的财富，才使李唐有逐鹿天下的资本。 所以他是个聪明人，但是他又太聪明了，聪明到自负。 他担心躲过了这场裁撤，躲不过下一场裁撤。 他自诩天衣无缝，但其实府中早已有间谍埋伏，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抓住。 李世民是个心软的人，本想着让他和李幼良一般，毒酒赐死。 但这时候李长河不同意了，之前处理李幼良是暗中处理，算是给这些郡王一些面子，但现在，他们这是给脸不要脸，那就杀鸡儆猴。 九月十八日，这一天霜降，似乎预示了什么。 李世民请所有在长安的郡王皇室和主要大臣吃饭，席间气氛非常好，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酒过三巡，“正菜”上桌。 李世民端起酒杯，感叹建国之艰难，民生之多艰，外敌之凶蛮，表示再不处理，就要亡国灭种。 说到这，李世民当场下罪己诏，惊呆一众人。 随后更震惊话从李世民口中说出。 “朕为大唐皇帝，深知君为舟，万民为水，朕只是为万民管理这个天下，怎能索取过多？” “朕决定，自减皇室用度，皇帝之田产与万民同样，交税如一。” 此话一出，内阁众人脸色一变，他们没有想到皇帝在没有提前告知他们的情况下，突然就发布了如此一个重大决定。 但他们更不知道的是，接下来李世民的话，更是震晕了他们。 “朕决定，分割皇室与国家间的财权，以后每年用度，朝廷提前规划好支出用度，以为定制！” “不可，圣上！”魏征率先站出来反对。 “圣上乃为天子，当有四海威仪，如此方可顺礼，如今国家虽困苦，但也不能如此！” 李世民随即斥责：“魏征，朕告诉你，以前不管，但是现在，时代变了，规矩也要变，这天下太苦了，朕为一国之君，应以身作则。” “还有，不是有很多人说朕裁撤郡王不好，今日，朕先裁撤自己，让尔等看看朕的决心！” “还有，不要以为尔等背后干的事情朕不知道，朕虽大度，但在国家大事上，不要想让我给你们留情面，告诉你们，以后，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皇室有人犯罪，同样大唐律也要惩处。” “不信就试试，哪怕是朕的孩子，以后若是犯了罪，朕照样将他打入大牢，生死不论。” “所以，在裁撤郡王这件事上，朕告诉你们，此为国事，为国为民，无论是谁，胆敢阻止，就别怪朕不客气！” 一席话说完，众人噤若寒蝉，不少人背部湿透，心中凛然！ 第52章 大义灭亲 此时龙椅下的李神通不禁抬眼看了李世民一眼，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打，瞬间颤抖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飞快。 李神通暗暗后怕，幸亏他有分寸，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不然下场或许就和他一样...... 此时李世民继续道：“不知各位是否知道几日前的一件事？嗯，还是李长河你来给诸位大臣和王侯们说说。” 李长河本想事不关己，还在偷偷吃东西，毕竟自己如今身体消耗巨大，但见李世民突然提到自己，没辙，只能站起身，整理一番后道：“七天前，大唐六大学院开幕日当天，长乐王李幼良心怀不轨，欲乱社稷，起兵谋反，随即被新设的，负责国家安全的帝国皇家特情署发现。” 帝国皇家特情署？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不少大臣和王侯一脸懵，帝国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机构了？ 但内阁和天策府一些人却一脸了然，显然他们知道一些情况。 此机构是与内阁同时成立，专门负责帝国安全局势，保卫皇室，直接隶属于大唐皇帝，不受内阁管辖，也就是情报特务组织。 虽是新成立，但工作开展的很快，如今长安讯息已算是尽数掌握。 所以长乐王李幼良欲要谋反时，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立刻被发现了。 李长河继续道：“长乐王李幼良谋反，证据确凿，其供认不讳，按律，当斩，并夷三族，圣上感念他以往功绩，赐毒酒，保全家人。” “此事虽未大肆宣扬，但是对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应知该收手了，但遗憾的是仍有人不听警示，长乐王李幼良死了不过五天，他们就跳了出来。”说着李长河巡视一圈各郡王。 他们顿时眼神躲避，不敢直视。 李长河轻声一句：“义安王李孝常。” “呼...”不少郡王顿时松了一口气。 “义安王李孝常，不遵朝廷法度，藐视天子，知法犯法，以下乱上，罪名谋反，据发现，已聚集三百人，更有近千人在准备，且势力渗透到了军中，性质极其恶劣。” 李世民随即插话道：“带义安王李孝常等人上来！” 只见一队军士押着几人进入堂内，此时的义安王李孝常蓬头垢面，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十岁，百官诸郡王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李孝常吗？ 除了他，百官还看到李孝常身后的一些人，更加不敢置信。 他们是：右武卫将军刘德裕，统军元弘善、滑州都督杜才干，他们位阶皆不低。 但最令人震惊的是，竟还有左监门将军长孙安业。 此时坐在李世民一旁的的长孙皇后，还有如今的监察院院长长孙无忌，目露震惊，不禁捂住了口鼻，不敢相信。 怒意上头的长孙无忌直接跑到长孙安业跟前，一巴掌扇了过去，“长孙安业，你这个家族败类，耻辱，耻辱。” 长孙皇后更是身体止不住颤抖，眼泪不觉滑过脸颊。 整个大殿中很静，非常静。 李世民缓缓走下龙椅，来到李孝常身边，深叹一声：“朕待尔不薄啊，此次为民而削藩，但可从未想着动你，为何要这样？” “是你觉得朕不配坐这个皇位吗？还是说，你想坐？”说着李世民双眼泛出寒光，紧盯李孝常道。 李孝常双眼无神，没有回答，李世民不多言语，反而是解开了他的脚镣，然后再一句一字问道：“这皇帝位置，你是不是要坐？位子就在那里，朕等你去！” 李孝常浑浑噩噩的，竟然还真的起身往龙撵走去，百官震惊极了，想说什么，但被李世民阻止了。 正当他准备登台，一只脚都悬在半空了，他忽然停住了，眼神顿时清明，一脸惊恐，随后跪倒在地。 李世民来到他跟前，“你怎么不往上走了！” 李孝常哭道：“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李世民摇摇头道：“权力固然迷人，但也是刀尖行走，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身在至尊位，对天下负责，对万民负责，而不是贪图享乐，若你能做到这些，这皇位给你又如何，我李世民绝无二话！但，你能吗？” 李孝常听此，整个人如泄气的气球，瘫坐在地上摇头，“我不能，不能。” “是啊，你不能，但朕能！”边说话，李世民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然后坐在龙椅之上。 “法务大臣陈叔达何在？你来宣读一下，帝国法律对于谋反的解释。” 陈叔达连忙从椅子上起来，然后看着李孝常道：“帝国律，诛杀，夷三族，族内......” 陈叔达话毕，长孙皇后脸色煞白，颤抖着手，然后低声道：“二郎，那安业...” 其意不言而喻。 李世民有些怜惜地看着长孙皇后，来到她身边，轻轻拍着背，“朕乃皇帝，以身作则，法不容情，今天就算是我们的儿子犯法，也要按照法律执行，不然何以取信天下。” 长孙皇后自然是知道法律的重要性，但是她又不希望自己的亲人犯法而死，尤其是长孙安业，她的心中乱极了，她看着眼前的丈夫，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惧怕之意，整个人挣脱出怀抱，她感觉眼前的这个丈夫有些陌生。 李世民顿时有些尴尬地举着手，这一瞬间他只感觉脑袋一阵晕眩，似乎脑海有一种思想意志正在被压制。 “扑通。”李世民瞬间倒在龙椅上，顿时大殿内所有人惊呼，长孙皇后也是神色大变，赶忙搀扶。 “李...长...河...” 李长河快步来到李世民跟前，焦急询问：“圣上，哪里不舒服！” 李世民强忍不适道：“诸臣工...稍等片刻，李长河，扶我进内室。” 长孙皇后一脸惊诧，她不敢置信，身为妻子，此刻竟不如李长河重要？ 她眼睁睁看着李长河扶着李世民前往偏殿。 而大殿内，臣工们和郡王们根本不敢说话，只能等着。 到了偏殿，四下无人，李长河焦急问道：“老师，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长孙皇后不在身边，李世民感觉好了一些，喝口水，缓了一会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长孙皇后向我求情时，我不答应，随后就感觉脑袋一阵晕眩，似乎有一股意志正在与我争夺身体控制权。” 李长河一时反应不过来，“争夺身体控制权？夺舍？” 思考一二分钟，李长河神色一变，排除所有可能，他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老师穿越来时，还未完全吸收本体意识，而残存意识隐藏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隐藏人格。 就如同精神疾病患者的人格分裂一般。 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影响，但可能在剧烈的情感波动下，这份隐藏人格就会显现。 今日李世民要杀长孙安业，长孙皇后求情，可能触发了这个条件。 很快李长河就有了办法，从老师的反应来看，虽有人格分裂的危险，但还在可控范围内，面对如此情况，还是先要压制这股思想。 李长河随即利用心理学，让老师李世民按照冥想暗示法进行自我激励和暗示，从而达到身心放松空灵。 李世民试了一会，果然感觉精神好多了，那股脑海中的残存思想冲动正在缓缓落下。 半个小时后，李世民感觉自己已经恢复，随后与李长河从偏殿走出。 他还是那样的勇武，看着长孙皇后，脑海的冲动再度泛起，学着李长河教给他的技巧，不断进行压制。 然后歉意地看着长孙皇后，小声道：“观音婢，不是朕无情，而是安业确实犯了国法，我李世民治天下，要有理有据，就算今日是我自己犯了法，我也会承担自己的罪责。” “要知，今时不同往日，要是我今天放了他，那接下来削藩该如何削？冗官该如何裁？如何取信天下，这天下人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我没有办法，长孙安业必须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长孙皇后当然知道李世民难处，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啊，骨肉至亲的哥哥，她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看着长孙皇后楚楚可怜的样子，李世民也是无奈，目光求助向台下的长孙无忌，“无忌，你身为监察院院长，长孙安业如何处置？” 长孙皇后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兄长。 但见长孙无忌脸色铁青，一字一句道：“谋逆大罪，罪不容赦，杀无赦！” 李世民随即站起身，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道：“阶下囚徒，依照律法......” “斩！” 第53章 杯酒夺权 “不要，不要...”长孙皇后哭泣着拉着李世民的袖子，“二郎，不要啊，饶安业一命吧！”她还想做最后的挽救。 但此时李世民心坚如铁，谁也不能改变。 听着长孙皇后不断哀求，李世民只感觉脑袋又痛了起来。 神色凝一，强忍不适道：“谋反者，依律法，诛夷三族，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祸不及家人，主谋者斩，没收财产，充入国库，家人贬为平民。” 随后李世民转身看向长孙皇后，“观音婢，此事已定，不可再议！” 看着李世民如此决绝的语气，长孙皇后知道再无回转地步了，手中抓着李世民衣袖的手松开了，整个人眼光芒黯淡，那是失望吧！ 深深看了自己的丈夫李世民一眼，长孙皇后掩面离席回宫。 随着长孙皇后离去，李世民正声道： “戴胄你乃为法院院长，即刻做好判决书令。” “魏征，你乃为检察院院长，准备好复核签字。” “陈叔达，你乃为国务法务大臣，决定最终确定签字。” “现场就办！” 很快就有人将笔墨纸砚供上，戴胄随即书写文书，将几人的罪行和判刑程度写好，随后签上名字递给魏征。 魏征看了一眼，叹息一声，没有浪费时间，随即签上自己名字。 最后陈叔达正式代表内阁同意，最后判决书来到李世民跟前。 为了不错杀误杀，所以如今大唐的死刑特别谨慎，要经过三重审核决定，最终的执行也需要皇帝李世民同意。 只见李世民用力写下一个字：准。 至此流程走完，几人的命运已定。 李孝常倒是没有任何恐惧，但长孙安业等人满脸皆是恐慌，随即大喊大叫道：“圣上，我等冤枉，冤枉啊，一切都是李孝常指使的，饶我们一命吧，饶......” 但见卫士上殿，将几人强硬地押了出去，喊叫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后从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快哉，吾，心服口服。” 随后为之一静。 殿内此时也静的可怕，无人敢说话，仿佛一根针落下都可听见。 许久后，李世民在座位上叹息一声：“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朕所做之事，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人，而朕还想告诉尔等，这国不仅是我李家的国，更是诸位的国，是诸位的家！” “朕告诉你们，裁撤之事势在必行，德不配位者必弃之，但也请记，有功必赏，朕不与夺！” “圣上圣明！”众人颤声道。 李世民话毕，李长河适时站了出来，这是一早商量好的，为李世民分担压力。 李长河道：“圣人，虽此次贼首伏诛，但根本问题没有解决，隐患犹深。” “什么问题。”李世民故意问道。 “圣上，各位臣工，各位郡王侯，我想问一问题：为什么王侯们可以如此轻易召集这么多人谋反？” 李长河一句话，在场殿上众人瞬间明白他想说什么。 首宰裴寂本来眯着眼，此时也不禁睁大双眼看向李长河，脸上满是震惊，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李长河竟然敢提出来。 李长河环视一周，顿了一下道：“那就是诸王的私兵！” “若是这些王侯的私兵加起来，将是一股极大的势力，对国家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和平时，他们欺压百姓，动乱时，他们以武装反抗国家统治，比如前隋，这种情况也该改变了。” 李长河这句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砸起一个巨大的波浪。 淮安郡王李神通率先起身道：“李县男，你这是什么意思，王侯的私兵是为了保家护院，更是一种威仪，自古皆有之，虽然出现了一些为非作歹的人，但一言就要废之，是不是过火，或者不切实际，王侯没有了私兵，安全如何保障？威仪如何保障？” 李长河笑道：“好，淮安郡王你说的也没错，但我想你也知道，享受和付出是等价的，有多大的享受，就要承担起多大的责任，如此多兵士保护你，国家缺兵员，那谁来保护国家？万一战争来袭，尔等能否上场杀敌？” “自是可以，保家卫国乃大丈夫之志！”李神通毫不客气道。 “其他王侯也是这样认为的吗？”李长河笑着道。 “我，我们，当然...也是...” “保家卫国乃臣子本分...” “国家为难，自然报国...” ...... 看着王侯贵族们一个个打包票的样子，李世民内心冷笑，而后道： “哼，李县男说的没错，权与利是相统一的，朕为大唐皇帝，欲承其冠，必受其重，即享最高权利，亦要承担起最高责任，吾李世民，为大唐皇帝，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朕相信你们中也有愿意为国赴死的人，但是大部分，朕更相信你们不愿意，甚至说，你们都愿意，但是你们能够保证子孙后代都如你们一样吗？所以不止是王侯，所有有私兵人的私兵权，必须解除。” “若是你们觉得没有私兵保障不了你们安全，朕承诺，朕会保护你们。” “朕告诉你们，私兵权的剥离，势在必行，这政策就从我李世民做起，即日起李承乾、李承宽、李承恪、李承泰、李承佑、李承愔、李承恽，所有亲王私兵权剥离，其安全护卫全部由皇卫派出，个人府邸此后皆不掌兵。” 这其中李宽为李世民第二子，在武德三年被过继给唐高祖李渊第五子李智云承继香火，历史上早薨，但现在还并未去世。 当现代灵魂的李世民来到后，就将其接了回来。 而名字的改变则是现代李世民穿越过来后，在李长河的建议下，也是为了缓和和太上皇李渊的关系，特意迁就李渊对字辈的痴迷，将一字名特意全部改为二字名，且定好排序字辈，即为：元承仙志善其昌，行海万宗道未凉。 以此字辈进行轮转，所以如今李世民的儿子女儿们都是二字承字辈名。 此时随着李世民表态，各王侯贵族忍不住一颤。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情况已不仅仅是对有名无实的郡王的裁撤了，这是要一次性解决问题，他们心中十万个不愿，但是又做不了什么，毕竟如今天下主人是李世民，几十万大军由李世民控制。 看着众王侯贵族，李世民微微一笑，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道：“人生在世，若白驹过隙，身居高位是为什么？不过是为了富贵日子，朕不是不给你们机会报效国家，而是说，若你真是没有能力，那还不若当一个逍遥的闲散王爷，衣食无忧。” “好了，话已至此，各位，请举杯，只要喝了这杯中酒，该裁撤就裁撤，该交回军权就交回军权，我们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上下相安，成就一段佳话。” 李世民话讲得很明白，也无回旋余地，王侯贵族能做的只有俯首听命！ 此时大殿中，李世民举起杯，盯着众人，看他们如何选择，众人也看着李世民，满眼不甘。 李神通此时心中郁结，紧紧盯着李世民，不甘难以言表，似乎在说：李世民你不能这样！ 李世民亦是无惧，同样看着李神通，表情在说：朕意已决。 最后的气势比拼下李神通终究还是输了，像是气球泄气一般，叹息一声，眼中没有了往日.神采，看着手中的酒，闭上眼，随后一饮而尽。 “臣愿交出兵权！” 其他王侯贵族见李神通这样的人都臣服了，你看我，我看你，满脸皆是无奈，最后苦笑，纷纷喝下杯中酒，表示愿意交出兵权。 而一旁，李长河早已开始写文了，将此情此景记录下来。 “好！各位王侯，如此快事，当载入史册，明日《长安日报》头版头条，万民定会第一时间知晓，也会时时敬佩尔等！”李长河兴奋地说道。 李神通脸瞬间又是一黑，李长河这一招，釜底抽薪，将他们迂回退路全部封死。 一旦他们拥兵，天下人会如何看他们，舆论之下，将他们压得死死的。 反观内阁诸大臣，裴寂似有高兴，但又有些失意。 他本身并不支持削藩，但无奈被李长河和李世民合力被摆了一道，自己成为削藩主事之人，虽然没有付出，但如今也算是任务完成，无论如何，他这个主事功劳没跑了。 但这真的是好事吗？他心里迷雾重重。 最后，如今削藩工作进展如此顺利，也没有引发更大的风波，皇帝的堂兄弟们都被裁撤了，且还有意外之喜，私兵权也收回来了，以后这些王侯贵族想搞事也搞不了。 这也预示着功臣子弟的裁撤的时间不远了。 第54章 论功行赏 见识到李世民如此高超的处理方法，大殿内不少大臣眉头紧蹙，他们隐隐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但古话说得好：打一巴掌，就得给一甜枣。 经过这顿整饬，李世民心如明镜，也清楚敲打不能太过，所以没有提功勋子弟裁撤的事，反而是给李长河一个眼神，表示可以开始了。 李长河直接站出来，一个宦官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交给李长河，李长河大声道：“大唐皇帝诏，时维九月，吾唐已立九年，而今，外，强敌环伺，内，百姓凋敝，政局不稳，田园荒芜，霜旱为灾，米价昂贵，百姓饥馑，百废待兴。” “朕深知为君之道，必先存百姓，君主依国家，而国家依靠百姓，苛剥百姓来满足君主欲望，如食己肉，腹饱而身亡，君富而国亡。” “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因而新定爵位，此乃初步稿件。” “朕为减轻百姓负担，将自减皇室供养，而诸臣赏赐亦会少，但并不代表朕不重视尔等。” “如今国家困难，理应先简，当国盛之后，再行奖赏！” 李长河念到这里，口中一停，大臣们也很明白，于是纷纷道：“谢圣上，一切以国事为重！” 李长河继续道：“房玄龄，长孙无忌，尉迟敬德，杜如晦，侯君集，你们五人居功甚伟，晋国公爵，封食邑三千，实封八百户，赐良田千亩，黄金五百两，绸缎三千匹......” 当李长河朗读完奖赏，众臣便你看我，我看你，他们能想到赏赐很少，但没想到竟会这样少。 不过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次封赏减少不是一家减少，都减少，所以也没有很大的波澜。 欣慰的一点是虽然食邑和田亩少，但是黄金绸缎等倒是略有增加，这还是李长河当初渭水之盟时候的成果，保存了大量金银财富。 但论功行赏不止是这些物资分配，更看中的是位次，也就是面子。 堂下之人，哪个不是创立过赫赫功勋的人？尤其是军中的一些人，目中无人惯了，如今看到自己的位次竟然如此靠后，立马表示不满。 这其中以李神通最为明显，自己的奖赏位次竟然如此靠后，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要知道，他可是最先追随太上皇李渊太原起兵的，今日不仅自己的儿子被剥夺了郡王之位，自己被夺了私兵权，论功行赏更也不在第一批，他怎么忍得了。 “陛下，义旗初起，臣率兵先至，今房玄龄、杜如晦不过执刀笔之人，居功却第一，臣窃不伏。” 此时李神通嘴上说的是“窃不服”，但是声音却响彻大殿，顿时大殿众人无不窃喜，不约而同屏息静气看向高高在上的李世民，看他如何处置。 李世民不可置否地看了自己的叔父李神通一眼，见他一脸桀骜不驯，心中莫名再生厌恶。 但还是风轻云淡道：“义旗初起，叔父虽首唱举兵，但窦建德吞山东，叔父全军覆没，与刘黑闼战，叔父望风而逃，还有...” 李世民没有多说，继续道：“叔父，国之至亲，朕诚无所爱，但与玄龄、克明相比，又如何？玄龄运筹帷幄，坐安社稷，论功行赏，在你之上，朕未滥用私情。” “只有大公无私，君王才能让天下百姓信服，设爵，也是任人唯贤，为百姓谋福利，怎能以新旧为先后？” 一番话语，啪啪打脸，李神通这个羞愧啊，其他朝臣也是面面相觑，将满腹牢骚憋回肚子。 李神通知道，自己输的很彻底，也不在言语，再说话，那就是自讨没趣。 封赏继续，有了李神通探路，后面对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遗臣封赏不满的人就少。很多了 这也难怪，此番封赏，这两方的不少人封赏都在原秦王府旧人之前，所以自然有怨念，但奈何在处理李神通的不满时，李世民已经将境界拔的太高了，他们这群秦王府人再斤斤计较，那就是不识抬举。 当李长河宣旨完毕，众臣工尽皆感恩。 但此时李世民又站了出来，“朕知今日之事，对尔等来说，尤其是被裁撤的郡王，心有不满，朕很理解，但朕还是会做下去，但朕同时也告诉你们，短暂的失去，不代表永远的失去。” 李世民这一句话，让众人疑窦重重，不知什么意思。 “朕决定，有唐一代，将会每五年立一郡王，以为定制，且此爵，只要有大功劳，任谁皆可。” 李世民此话一出，朝堂沸腾。 毕竟在古代社会，封侯称王，当算普通人至高之愿，而一般情况下，自汉朝始便有非同姓不封王，历代以来一直贯彻。 毕竟异姓王带来的后果，历史上都记载的清楚。 但如今不同了，李世民废除了郡王的私兵权，他们的实力一落千丈，所以给出王爵称号，又有什么关系？ 相反还能借此激励，简直一本万利。 当然，李世民也没有那么大方，这种王爵肯定是阉割版，毕竟先前已经对李氏家族的郡王都下了狠手，这种王爵更不会有实际权益，没有封地，没有实际食邑等赏赐。 但那又如何，还有五年缓冲时间呢，那时候李世民和李长河相信对唐帝国的掌控会更进一步，毕竟一切解释权归李世民所有。 李世民和李长河也相信，就算是一个空架子王爵，但那也是王爵，代表着极度的荣耀，没有人会不动心。 随着王爵炸弹的抛出，意味着会议即将落下帷幕，至此，在李长河和李世民共同努力下，主要的任务完成：降低了老百姓的供养，负担减轻，朝廷岁支减少，往后就能将钱用在刀刃上。 加以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渭水之耻，必将报仇雪恨。 第二天，《长安日报》和《邸报》皆刊发了昨日大朝会（对内称宴席）之事，将皇帝陛下的旨意传播给天下之人。 也让天下人知道，原来有一个皇帝为他们请命减负。 这就是宣传的巨大的作用，凝结人心，即为一种力量，一时间，李世民的声望再度提升一个等级，长安城内，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李世民。 而李长河适时加了一把火，在长安城一个叫仙居的地方，这里新出现了一种新的休闲方式，即说书人，也叫评书。 说书人正式出现是在宋朝，那时候宵禁取消，夜生活大大丰富，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促进了说书人的发展。 而仙居就是李长河创办的一个休闲娱乐的地方，安家姐弟负责其中的风雅之事务。 但这还不够，所以李长河早早就开始募寻招揽了一批能说会道之人，也就是说书人。 经过几日培训，虽有些不专业，但也已成型，在李长河授意下，将当时朝堂景象，活灵活现地讲述，大大增强了李世民圣君的形象。 如此新颖的方式，自是吸引了大批人前来听讲。 而他们来了以后才发现，仙居的休闲娱乐方式不止如此，有写诗，绘画、书法等文人墨客所喜内容，还有李长河让打造的新式茶点等食物，口味独特，好吃极了。 更多的功能，李长河还在不断发掘中，在他的预想中，仙居以后将会发展成一个聚：相声，杂技，舞蹈，歌曲，脱口秀等等为一体的综合性休闲娱乐场所。 当然，仙居的创立还有更深一层的意味，李长河是对后续的计划铺路，仙居是他投石问路的一个试验。 如今看来，仙居的效果好的出奇。 这也难怪，毕竟李长河可是经历过知识大爆炸的时代，层出不穷的营销手段他可是领略过，而且加以跨时代的知识降维打击，谁见了不得迷糊。 削减大事件后，李长河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很复杂，所以时间耽误不得，继续朝着自己制定的道路前行。 不过他的事情多了一件，那就是每天晚上休息的时候，府宅中的书房，他正在写写画画，非常神秘，也不知道干什么。 这一天，当李长河教习完医学院学生，正准备回家，有人来到了李长河跟前。 李长河顿时热情道：“全内侍，你怎么来了？” 第55章 东宫噩梦 来人名为全万机，乃是内侍官，官位从四品。 自从李世民下令停止宫内招收新的宦官，并且还施行淘汰制度后，内侍省宦官不仅断了补充来源，还直接导致了强烈的内卷，很多皇帝交代的事情就算是品阶较高的宦官也得亲力亲为。 但能让全万机前来奏报的事情，李长河明白这事不简单！ 全万机今年三十多岁，虽为宦官，但也曾是读书人，身居高位，自有一种气度。 但见李长河，立马露出微笑：“李县男，哎呀，几日不见，英姿勃发，可让老奴羡煞啊！” 看着全万机那奇怪的眼神，李长河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道：“全内侍，有事咱说事，你这我有点慌啊。” “嘿嘿！”全万机似乎没有意识到李长河话中之话，随即道：“大家传令，让李郎君进宫一趟！” 李长河一愣，他知道，这几日少见李世民的身影，没想到今日竟然会特意召见，没有过多浪费时间，收拾一下，拿着医药箱跟着全万机前往宫内。 路上李长河忍不住问道：“全内侍，宫内这几日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全万机左右看了一下，低声道：“李县男，你应该也知道，大家自从那件事后，有两个月经常夜不能寐，噩梦缠身，幸得大将秦琼和敬徳两位猛将自告奋勇替大家守夜，这才安然入睡。” “登临帝位后，大家总算安和，但最近东宫出了点奇怪的事情，大家一开觉得没什么，但最近越闹越凶。” “东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县男，说给你听，可别传出去啊！”全万机小心翼翼道。 李长河点头应是。 “最近呀，东宫居住的小杨妃总是梦中惊醒，叫喊着有鬼，声音那个凄惨！老奴听的真切。” “大家一开始没当回事，但最后小杨妃每天都如此，身体消瘦的可怕，大家请了太医诊治，但也没啥办法，后来就准备请润州茅山大受观道士王远知进宫，修设斋醮，祈福驱邪。” “但万没有想到，这个提议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讨论！” 李长河更加好奇了，“什么讨论？” “当时长孙无忌奏称王远知功德圆满，羽化登仙，非常合适，但经济大臣萧瑀乃是佛门信徒，更是梁武帝后人，他奏请，应选举有大德行的高僧座坛，建设道场，举行水陆法会，供奉诸佛菩萨，超度冤死鬼魂。” “本只是两人间的建议，但没有想到太史令傅奕又站了出来，他对萧瑀之说嗤之以鼻。 与之闹吵起来，那场面，双方是你来我往，面红脖子粗。” “最后还是大家一锤定音，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可以相互各抒己见，但勿互相指责，伤和气。” “最后决定让双方都叫来各自请的人！” 李长河一愣，傅奕？ 脑海飘过一句话:灭佛狂魔。 没错，傅奕此人极度厌恶佛门。 其具体操作如此:武德四年即给高祖李渊上了一份《请废佛法表》。 理由也很充分:天下大治，必尊李（道），孔（儒）之教，而无胡佛故也。 但李渊笑了笑，根本没搭理，因为此刻他的事多着呢，这事提不上台面。 可谁知傅奕不死心，武德七年再度上表一份《请除释教疏》。 阐释了佛教对世俗统治的危害，强烈建议灭佛。 这一次李渊重视了，因为这个时候大唐已经稳定下来。 于是就让朝臣讨论，但赞同的只有太仆寺卿张道源支持，其他朝臣几乎一边倒反对。 最后结果李渊没有直接处理，但是武德九年却颁发了《沙汰僧道诏》，其帝王意志不言而喻。 随后李世民上台，出于帝国内部稳定考虑，没有严格执行李渊此诏。 “嗯？既然这样，那叫我干什么？”李长河不明所以道。 全万机笑道：“大家说了，鬼神之说他不好出面说，但，这件事李县男定能做好！” “？？？”李长河更加迷糊，他想不通，老师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想给小杨妃治病通知自己就行了啊。 说话间两人来到东宫，此时萧瑀和长孙无忌、傅奕都在，而他们请来的道士僧人也来了。 李长河看去，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一个神圣不已的僧人。 此时李世民正在与那僧人热切聊天，脸上很是高兴。 此僧人是萧瑀在长安庄严寺找到的一个挂撘的和尚。 李长河感觉这僧人，有种让人亲近的感觉。 再看另外一个道人，老态龙钟，但是一睁眼，便是摄心心魄的眼神，精气神十足。 “李县男，快来，你知道此僧人是谁吗？”李世民道。 “法名玄奘，俗姓陈，名祎，13岁出家于洛阳净土寺，修持寂灭，具有盛名。”傅奕直接道。 “玄奘！” 李长河猛然一惊，“竟然是他。”他赶忙去看，而玄奘也看着他。 “阿弥陀佛！施主，尔与陛下非凡。” 见玄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李长河心中一惊，随后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也是疑惑不已。 “法师何解？”李长河稳定心绪道。 “佛曰不可说，但陛下和施主都是承天命而降，与我佛有缘，未来必将改天动地，施主具有通天彻地之才，将助陛下开万世基，成世间之巅！” 玄奘的话让李长河和李世民更加疑惑，难道佛门感应？亦或是他也是穿越而来的？不可能吧。 正欲要问，玄奘笑着摇摇头，“施主，莫再问，贫僧近日有感，有二人将助我东土大唐佛门复兴，应是我佛启迪。” 既见玄奘如此说，李长河也没有再问，但内心疑惑却不曾少，这也太玄乎了。 此时那道人也说话了，“无量天尊，施主，你与我道门亦有缘！” “什么时候，我这么吃香了？”李长河有点受宠若惊。 王远知道：“这位佛门道友，说的没错，未来，陛下和施主将重开天地，以无量功德，可成仙神。” 李长河内心悱恻，这两人怕是心口胡诌吧，想拍马屁以便以后吧，关于鬼神他可不信。 “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别和玄奘法师说的一样！”李长河冷笑道。 “贫道曾见两次天象变动，一日八月二十六，天象异动，贫道有感，将有仙人降世！” “第二次，紫薇星动，八月三十日...” 说到这，王远知没有再说。 “嗯？完了？没有后续？”李长河强忍内心波澜追问。 王远知有些尴尬道：“没了。” “跟没说一样！”李长河故作不屑。 王远知也没有反驳，反道：“无量天尊，虽不知道后续如何，但贫道知，我道门应盛，我大唐必盛。” 听到这，佛门弟子萧瑀内心不愿意了，就要插话反驳。 李世民见此赶忙道：“谈论暂停，先说说杨妃之事情，她近几日，心神不定，经常噩梦缠身，尔等可有好的办法？” 玄奘和王远知还没有说话，萧瑀和傅奕倒是先开口了。 萧瑀：“圣上，杨妃定是受到冤魂侵体，应当启水陆法会驱魔！” 傅奕：“圣上，杨妃是邪魔入体，当启罗天大醮祛之！” 李世民看了李长河一眼，李长河也是一愣一愣的。 许久之后，李世民道： “李县男，你觉得呢？你是医师，先去看看杨妃情况！” 随即在全万机的带领下，李长河来到小杨妃居住的殿前。 当看到小杨妃时，此时的她闭着眼似乎在休息，但也难掩其脸色憔悴，面目枯槁。 而在她的病床前，还有一个小孩侍奉左右。 “你是谁？”小孩虽声音稚嫩，但却掷地有声。 “医师李长河，你又是谁？”李长河问。 “吾乃大唐皇帝三子，汉中郡王李承恪！” 李承恪的声音没有咄咄逼人之感，甚至说出来的话很平和，但又有一种上位的威严。 “不错！很好！”李长河莫名地竟然拍了拍李承恪的头。 这下不仅是全万机一愣，李承恪也是一愣，记忆里除了自己的母亲，似乎还没有人拍过自己的脑袋，就连自己的父亲李世民也不例外。 “哎呦喂！我的李县男哦，你...”全万机后怕道。 李长河随即回过神，顿时有些尴尬。 或许是现代养成的习惯吧，在自己所处的时代，见到可爱的小朋友，拍拍脑袋是亲近的意思，自己这一刻竟然给忘记了。 眼见李长河尴尬，李承恪却并未生气，而是道：“李医师，我听过你的大名，还请救救我阿娘！” 此时小杨妃也被交谈声吵醒，李长河赶紧检查一番，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疾病预兆。 又询问了一番这几日小杨妃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当了解到，有天夜里小杨妃经过一个院子后被吓到，然后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李长河似乎有些明白了。 杨妃这好像是心理因素引发的神经衰弱啊！ 第56章 论道乾坤 既知疾病之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症下药。 但心理精神疾病的治疗又很复杂，药品也只是治表象，心病还须心药医。 写好安神药方，叮嘱两句，李长河让全万机带他去看吓到杨妃的地方。 到了地方一看，这是个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玄关，玄关呈现半弧形，而玄关背后便是小杨妃居住的院子，而在院子中有一个假山，样子颇为奇特，中间镂空。 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李长河知道，既然小杨妃说那天夜里听到了奇怪的声响，那就一定有原因。 于是他快速思考起来，瞬间脑海便形成了三维立体的画面，短短几秒，他眼睛一睁，原因他大概知道了。 走近玄关前敲了敲，又来到院子中的假山边，看着中间的孔洞，李长河露出微笑道：“全内侍，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随后两人将李世民请了过来，先是报告了一下小杨妃的病情，然后回到主题，李长河解释小杨妃得病的原因。 真相只有一个，小杨妃得病根本不是鬼神邪气入体，而是居住的院子布局有问题，即风水有问题。 风水一学及至现代虽然没落，但是存在即合理，有其可圈可点的地方，而小杨妃居住之所在风水学上便是大凶之地。 首先是弧形的玄关，而后是半镂空的假山，加之周围特定的建筑环境，形成了一个喇叭一般的发声装置。 那夜天气温热，冷热气体交汇，气流通过假山上的口，形成风口，随即堂风撞击到了半孤形的玄关上，又发生了回声现象，随即就是小杨妃听到的奇怪声音。 本来这种现象不会对人有大的影响，但巧合的是小杨妃本就身体不好，受此夜中突兀之声，心生害怕。 加之小杨妃居住的地方处于背阴地，且还呈现三栋房夹角之势，于是恰巧形成一种特殊的长波磁场地，与小杨妃身上散发的长波磁场发生了共振，最终导致身体更加虚弱，产生了失眠多梦，心中惊惧等。 当然这种解释李长河肯定不会说，说了他们也听不懂，而是以风水之说解释，并表示想让小杨妃身体康健，只需改变玄关样式，活着直接换个地方住就好了。 但为了让小杨妃心安，也为了李长河的计划，跟老师李世民说了几句话，李世民随即目露沉思，而后宣布，将建立法坛，值此机会，行水陆法会和罗天大醮，双会并举。 这倒是让傅奕等人出乎意料，玄奘合掌表示感谢，道门王远知也是点头同意。 事情解决完毕，玄奘和王远知就要退下准备，但此时李长河拦住了两人，而后请玄奘来到皇宫内的一处花园亭子内，站定后，李长河道： “法师，我有疑惑，敢请解惑？” 玄奘：“阿弥陀佛，施主请讲。” “一悲一喜一枯荣，这红尘俗世，众生苦，而佛门盛教化，教人从善，吾心亦往，但如今佛理却让人摸不着头脑，普罗大众难解其意，是这佛理高高在上，故不让解？还是说只是束之高阁的痴人说梦之言？” 李长河话非常狠，但玄奘并未生气，而是低头思索。 他想说些什么反驳，但似乎又觉得辩解之言太过苍白。 “施主所言，是所存在，贫僧学佛已有数载，深知佛学本意良善，但研究愈深，疑问愈多，施主有此疑惑并不奇怪，愧哉，不能为其解惑。” “那法师知其为何吗？”李长河问。 “如今大唐佛经并不完全，吾亦心向修真经！”玄奘悠悠道，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李长河朗然一笑道：“所谓真经，即为寂空涅盘之究竟法门，法师所言修，终究还是落了下乘！” “真经只能悟，修乃为了成佛，这是求，佛是求来的吗？” 玄奘顿时脸色一变，伸手道：“施主请坐。” 随即双方坐定，李长河继续道：“所谓悟，便是明白自己的性空，这是知！” “万物皆可知，一切皆有规律，不以我们意志为转移。” “修行是我们用行动去制约性空，而悟道是以性空指导我们的行动。” 玄奘随即问：“不为了成佛，那为何会有佛门？” 李长河继续道：“佛乃觉性，非人，人人都有觉性，但觉性不是人，觉性无生无灭，可显可隐，觉性圆满，即为佛教人相之佛，修者圆满而停，则非无量，若有量，则不为阿弥陀佛。” “正因佛法无量，才觉行无量，佛教以次第为分，乃为得道天成之道法，而道法如来不可思议，教人向善，即行慈悲。” 玄奘不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深了我佛内涵，一步便可登堂入室成佛。” “可叹贫僧，站在佛门大道前，却不得入！” 李长河嘴角扬起，他知道，他已成功激起玄奘的问道之心。 “阿弥陀佛！法师不必如此，仁心所做也是为求一心安，投石击水，破砖引玉，既然法师不得佛理之匙，何不以实践助思？要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今日你我缘起，顺水推舟，法师何不去那佛陀诞生地，求取真经，以济世人？” 玄奘双眼冒出亮光，瞬间达悟，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深深看了李长河一眼，双掌合十：“感谢施主解惑，玄奘念头通达，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了！” 李长河露出笑意，心道：“我这算把历史往前推了一把吧！” 与玄奘论道，是李长河第一眼见到时心中已有的决定，这个时代，佛道两派尚未显，但在百姓之中却颇有信众，虽李长河自身信仰不坚实，更是无神论者，但如今情况，推动佛道发展，对大唐是有好处的。 且也是个机会，一则对内进行思想教化，二则为未来做准备，他很清楚，玄奘一旦西行，那经过之地的地理环境信息，那可都是宝贵的财富。 当然这一次李长河除了在玄奘身上下注，他还有其他选择，随即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王远知。 送别玄奘，李长河将王远知也请到亭子下。 看着王远知仙风道骨的样子，李长河忍不住道：“道长，今年贵庚？” 王远知显然一愣，然后道：“贫道永平二年生人。” 仅是一句话，李长河端茶杯的手忍不住颤抖一下，“道长，永平二年生？” “哈哈哈，小友不信吗？”王远知道。 这确实难以置信，要是王远知真是永平二年生人，计算下来，那他今年107岁啊，这在古代，不，就算是现在那也是不可想象的高寿！ 再看他如今还这精气充足的样子，李长河惊呆了。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 “道长可知，佛门将盛？玄奘法师将西行，前往天竺，求取真经，教化世人，那时我道门该何如？” 王远知果然神情一紧，随后脸色微微一沉，“小友，既问我，想必那玄奘西行有你一份推动，如今你心中应有想法，不如示下。” 李长河一笑，“忆当年道门始祖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留《道德经》，后乘紫气升仙，如今，佛门西行将盛，我道门怎敢落之，道长何不再学始祖老子，西行而出，传我道家法门？” 第57章 李渊苦楚 李长河的话波澜不惊，但意思明了。 王远知瞬间眼冒精芒，悠悠问道：“这是施主的想法，还是上...”他的手指了指天。 李长河神秘一笑：“你说呢？” 深深看了李长河一眼，王远知没有多说，行礼道：“多谢！贫道知道如何去做了，身为大唐人，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 “上道！”李长河心中赞叹。 就这样，两个佛道名宿在李长河的影响，不约而同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西行。 不过不同的是，玄奘是为了完善佛门经典，前往去天竺求取真经。 而王远知则是带着责任去西行布道，并为大唐未来前探。 其实李长河内心也有私心，他心中更向道，既玄奘西行，那也要让道门跟上步伐，以此推动道门大发展，最好是借此机会将深植于中华大地成长的道门推向世界。 算算时间，这个时间点，在遥远的西方，一个超级强敌也正在发展，那便是大食，而跟着大食一起发展的还有后世着名的大食天方教。 现在天方教还没有传入东土大唐，真实历史上，永徽二年天方教正式进入唐朝！ 不过这个时空，有了李长河和李世民在，他们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毕竟大食帝国可不温良，历史上曾和大唐打过仗，坦罗斯之战大唐战败，遏制了大唐在西域的发展。 辞别玄奘和王远知，李长河就要离开皇宫，但就在他即将走出宫门的时候，一声“李县男留步！”叫住了他。 一看，哟，竟然还是全万机。 “全内侍，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全万机焦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太上皇晕倒了！” 李长河顿时脸色一变，这确实是个大事。 自从李世民登基，李渊就不再过问政事，空闲下来的他一心一意在太极宫自娱自乐。 历史上，李渊成为太上皇后，一直给李家增添子嗣，给李世民生了不少弟弟妹妹。 可今日他竟然昏倒了，对此李长河不敢耽误，连忙跟着全万机又跑到了太极宫。 虽然李渊退位，但是曾经的皇帝居住所太极宫他还没有搬出去，所以李世民如今处理政事都是在东宫那个小地方，对此天策府一脉众人颇有不满，但都被李世民压了下去。 此时太极宫重兵把守，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正焦急在病榻前服侍，除了他们，还有两名女子，一个是尹德妃，一个是张婕妤，都是李渊的心头好。 李世民见李长河到来，赶紧让其诊治。 李长河也是第一次见到李渊，这个老人没有李世民那样英明神武的外貌，但整个人显得很慈祥。 他曾在很多营销号上看到过许多对李渊的不好评论，认为他太过懦弱，犹豫不决，才导致了兄弟自相残杀。 但李长河通读历史，心中其实很清楚，李渊这个人其实很睿智，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平衡兄弟两人的关系，做了很多，当初起事的时候就能看出他的细心谨慎，最初并没有脑子一热就举起反旗，因为他考虑更多的是家族亲眷。 起事说着容易，但做着很难，刀尖行走，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李渊是有成的君主，只不过他的儿子太过优秀了，盖住了他的光芒。 搭脉，李长河只感觉李渊心脉跳动有些不正常，有心悸的表现，如今这昏迷的状态，更像是一种嗜睡。 翻过他的身，整个背部都湿透了，再检查，被子传来一股臭味，那是脚臭。 李长河瞬间了然，李渊这是患了低血糖和脚气病。 没有犹豫，李长河马上道：“拿来饴糖，快！” 很快饴糖就被宫女拿了过来，李长河道：“化为糖水，给太上皇服下。” 这时张婕妤突然大叫起来：“你个庸医，太上皇都昏迷了，你不开药方，竟只给他吃糖水，你这是要害死太上皇吗？” 果然无论是史书记载，还是李长河如今亲眼见到，这张婕妤真就是那般跋扈。 李长河冷哼道：“你若是医师，你来治疗！” 一旁的李世民当然看出了李长河的温怒，但他的心里也奇怪，为什么李长河要用饴糖。 “李县男，张婕妤话虽有些重，但朕也奇怪，这饴糖有何作用？” 李长河随即道：“圣上，你有所不知，太上皇得的病是低血糖，就是身体缺乏糖分导致的疾病！” 李世民顿时了然，虽他不是学医的，但低血糖他还是知道的，随即看向张婕妤，“张婕妤，可懂了？以后多注意你的言辞，退下。” 张婕妤当然知道李世民的手段，瞬间不再言语。 服下糖水后没多久，太上皇李渊便悠悠苏醒，他先看到守在床边的张婕妤和尹德妃，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但当看到李世民后，他脸色一变，没好气转过头。 李长河不禁耸耸肩苦笑，看来这李渊对李世民的心结还没有解开。 再看此时的李世民，他自然也知道为何李渊对他爱搭不理。 毕竟自己的兄长和弟弟都是死于“他”之手，自然开心不起来。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静的可怕。 此时李长河适时道：“太上皇的病不仅仅是低血糖，其实还患有脚气病。” 果然李渊转过身来，他自知身体情况，这低血糖还可承受，但这脚气病着实烦人，老是散发一股恶臭，虽身边人因他的身份不会说些什么，但心里总归有芥蒂。 “你是尚药局新来的？怎么没有见过你！”李渊好奇道。 李长河自然是看眼色行事，直接道：“太上皇，我叫李长河，亦可叫我仁心，李仁心。” “李长河？”李渊顿时一惊。 “你就是那个曲江斗酒诗百篇的那个人？” “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是你所写？还有，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也是你写的吗，还有......” 李渊一连说了数个李长河做过的诗词。 李长河无奈点点头，“承蒙太上皇挂念，是臣所作！” “好！”李渊突然大呼。 “好啊，好诗词！大才啊，没想到你竟还是名医师，今日见之，开心啊！这几日那奏曲乐工人天天弹唱你的诗词，好啊，我大唐有才啊！” 面对李渊的盛情赞美，李长河只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凭借强大的心理学优势，很快便旁若无人的和李渊热络的谈论起来。 李世民也很懂，直接让张婕妤她们先下去。 而后一个小时，李长河凭借优秀的口才，深厚的心理学知识，很快就将李渊攻略了，李渊甚至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心好友，精神不觉大好！ 当然，李长河也从侧面知道了李渊此时心里的苦楚。 看来，这个皇宫除了小杨妃，还有人需要心药医啊！ 第58章 父子和解 无情才是帝王家的常态，那至尊之位的诱惑力又有几人能抵挡？ 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亲人空流泪，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帝王。 此时的李长河心中暗叹幸运，自己没有像老师那样，穿越成为皇帝，以自己的性格，对他来说太累了。 全天下的人都盯着他，任何的压力都要自己扛，李长河自问自己做不到，毕竟他才十九岁。 所以他此时他想要做点什么，至少，此刻他想让李渊和李世民和解。 找个空，李长河和李世民来到太极殿外，随即将李渊内心的苦楚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脸上也是阴云满布，作为一名拥有现代灵魂的人，本可以完全不顾及李渊心情，但不顾及又不行，天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毕竟，这个时代，孝，那可是重中之重。 古代秉承以孝治理天下，在孝道方面一旦处理不好，便会被万夫所指，其中压力可想而知。 “长河，你觉得我该如何做？”李世民询问。 “老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段李世民与李渊的矛盾，你我都知道，根源是从玄武门之变开始的！” “所以，想要进一步缓和关系，光凭借之前你将孩子姓名进行字辈排行，顺李渊心意还是差点，而现在就是一个机会，摆出足够的态度，比如：对李元吉和李建成的后续处理，毕竟是一家人，厚葬他们，他们的亲眷，该放就放。” “对李渊，还是攻心为上，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非神仙，孰能无情？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刻，曾经的父子四人，如今就剩你和太上皇，我相信，只要展露真心，肯定能换来真心，当然，这也需要一些技巧。” “我刚才和太上皇聊天，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些他的性格，太上皇是一个非常富有悲悯心的人，尤其是对家族亲人，所以，往后日子中，可以适时展示一些有关民间的疾苦，侧面影响他，引发他的同情心。” “最好时常刷个亲近度，男人之间，喝点小酒，将事情说开，解释一下玄武门之变背后的故事，打造自己的人设。” “毕竟，玄武门之变李世民也是无奈，身在其位，已没有丝毫退路可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时候个人不再是个人，背后支持的人逼也要逼着上位，既然已经如此，那就给太上皇解释清楚，将祸水东引，说明利害。” “还有最后是趁着晚上进行攻略，晚上人的心理防线最弱，酒入愁肠，或许太上皇就会对你的形象改观。” 李世民陷入思考，低声道：“这样，真的能行吗？” 李长河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行呢？” ...... “好吧，那就试试！” 很快两人重新进入殿内，当着众人的面，李世民行跪拜大礼道：“阿爷，儿登基事务繁忙，没多来看你，是儿的错！” 李渊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因为有李长河事先提醒，李世民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道：“阿爷，今日我想对你说说对建成和元吉事情的处理，已有后续！” “群臣已建议将他们降为公侯，甚至有人上书革除爵位，断绝皇室关系，其子女亲眷全部格杀！” “什么？混账！”一直不说话的李渊突然勃然大怒道！ 李世民赶紧附和道：“儿已经对此驳斥，建成和元吉虽有不好，但还是皇家之人，是我李世民的兄长和弟弟，怎能如此低贱，儿绝不会这样做！” “儿也深知建成的功绩不容抹杀，虽当初他想杀死儿，但如今，我仍然承认他是我的哥哥，元吉是我的弟弟！” “经过深思熟虑，我已命让刑部撤销了对建成、元吉党羽的追捕，且，我准备追认建成为隐太子，封东王，恕其子女家眷无罪，可入宗庙籍，延续香火。” “元吉，封为西王，恕其子女家眷无罪，可入宗庙籍，延续香火。” “玄武门之变承诺到此为止，不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 李世民此话一出，殿内所有人皆惊愕，此时史官快速拿出一个本子，记录起来：大唐武德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帝民与太上皇渊于太极殿对话，宽恕建成和元吉...... 李渊也是错愕道：“二郎，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有些不可置信。 “君无戏言！阿爷，儿说话算话，若违此誓，形神俱灭。” 李渊颤抖着手，久久说不出话。 最后捂住双眼，泪滑落，“好...” 此情此景，李长河知道，事已成八分，现在其余人该退场了，随即众人离开房间，只留李世民，李长河和李渊在房内。 众人皆不知房内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小时后，房门打开，只见李世民搀扶着李渊，两人似乎和解了。 后世史书记载，帝民与太上皇渊，屋内相言一时三刻，偶听啜泣，后相携出门，感情如一。 其中的内情，只有天知地知，李长河、李世民和李渊三人知道。 而其实情便是：李世民讲述了这些年来自己心中的苦。 母亲早逝后，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在深渊上踏索的人，自己犯错时，再也没有温柔的母亲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了。 所以他只能战斗，他将一切不平和悲愤化为战场上的厮杀。 但随着自己的军功越来越大，他却只感觉前途更加被黑雾笼罩。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两个兄弟看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隐隐泛着杀意。 自己父亲承诺的太子之位没有了，不止如此，兄长李建成使出的一些手段也让他心惊，不安全感绝来越盛。 李世民从来不对自己在政治、军事等方面拥有的才华怀疑，但是眼下他却迷茫了。 自己不断受到兄弟们的排挤和打压，兄弟们为了皇位同室操戈，反目成仇。 武德七年杨文干事件，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自己差点身死，于是他悟了，当智慧无法去解决问题的时候，那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武力，这是政治斗争中的永恒法则。 但随后的毒酒事件再一次让李世民身心受到巨大打击，他的心此刻死了！ 自己最亲的父亲，不仅没有帮助自己平冤昭雪，反而遭受猜忌，甚至还站在了他们那一边。 这个时候他想要哭却哭不出来，欲要拔剑，剑却无法出鞘，一张无形的网似乎正在锁死自己，让人喘不过气，他知道自己该行动了，不然自己会死的很惨。 话说至此，李世民情绪激动起来： “父亲，是什么让我走到这一步？是兄长和三弟对我的排挤，是他们要致我于死地，还有父亲对我的不信任和嫌弃，我曾在玄武门三次未拉开弓，但我的好兄长李建成呢？他却直接搭弓拉箭。” “要不是张五郎舍身救我，如今...” “哈哈哈”李世民言语中充满悲壮。 “父亲可还记得东宫率更丞王晊？他是我安插在东宫的卧底，他给我传来一个消息，至今我都未曾告诉你，那就是：建成和元吉准备借着北御阿史那郁设的时候，抽离我的军事力量。” “并且在昆明池饯行的时候击杀我，然后出征中将尉迟敬德等人砍杀，若此计划成功，那便没有玄武门之变，而是昆明池之变了。” “那时，我接到消息，我懵了，若我死，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跟随我的臣子们又会怎样？尸山血海，怎无可能？” “所以我无奈反击，也必须反击...” 李世民的话其实就是对自己的内心纠结的释然。 当他人率先举起罪恶的屠刀时，他的复仇便镀上了一层正义的光环。 当他人将自己逼到绝路时，那么他的身上将披上一层悲剧英雄的战袍。 当他人暴露出同室操戈的嘴脸时，那么他的一切反击便是顺理成章。 ...... 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李渊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玄武门之变背后有如此多的内幕故事，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孩子心中藏了这么多的艰难苦恨。 他眼眶热泪涌起，握紧的拳头忍不住的颤抖。 有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笑容和凶颜同时出现，他伸出了手，仿佛还能触摸到他们的脸庞，感受到他们的呼吸...... 而这时，李世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荆条，跪在李渊跟前。 脱掉上身衣服，哭诉要求李渊惩戒自己，说后悔自己害死了大哥和弟弟，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 要是可以，哪怕李建成和李元吉要杀他，他也不应该杀死他们。 更表示今日阿爷可以尽情打骂他，就如他小时候做错事，阿爷惩戒他一般。 李世民随后还发下死誓，承诺建成和元吉的后人和亲眷往后无碍，平安一生。 又表示，对于自己，以后更要严于律己，继承好大统，体恤百姓，复兴国家，使得李唐千秋万代等等一些煽情的话。 李渊终究是老人，容易感动。 见李世民竟有如此诚心，又看到李世民身上在统一战争中导致的处处伤疤，就算钢铁般的心，此刻也变得柔软，手中拿着的荆条迟迟没有打向李世民。 李世民见此，握着李渊拿荆条的手往自己身上抽去，力度非常之大。 仅一下，一道红印出现，血渗了出来，李渊赶紧夺过李世民手中的藤条扔到一边，相视无言，随即抱头痛哭。 此番下来，李渊虽心中还有芥蒂，但父子间最大的矛盾却悄然消弭。 后续只要李世民言行如一，那父子彻底和解亦不远矣，于国是幸事。 第二天，李世民为了显示诚意，专门在《长安日报》头版头条全面讲述了玄武门事变的一些情况，当然其中内容自然避重就轻，突出李世民的历史功绩乃是时代之选择。 如今大度释放罪人子嗣，又算是刷了一波好感，其次就是些努力治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激励话语，充满煽动性。 其他版面则是不少建成旧部也撰写文章，纷纷表示李世民宽恕了他们，实在是天恩浩荡，他们愿肝脑涂地，好好报效国家。 而在日报版面最后一面上，话锋又是一转，将矛盾引到了塞外突厥身上，表示突厥掳掠我唐十万子民，帝李世民将会一人不弃，将迎回他们。 关于这点，其实渭水之盟时，已经提出来了，当初颉利可汗表示可以赠送牛羊，但李世民不愿意接受，而是让突厥将掳掠去的十几万百姓还回来。 不过颉利可汗一直在这件问题上含糊其辞，直到最近才谈判成功，付出不小的代价后，颉利可汗才勉强同意。 对此吉利可汗心中大喜，其实这些百姓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作用，还浪费钱粮，若是大唐不要，他可能会杀掉他们，如今换了不少利益，那可是极好。 不过这将又成为突厥对大唐又一罪行，只能让唐百姓更加愤恨突厥，整个国民对突厥的怨气可想而知。 更巧的是，最近李世民发现了一个人，此人名为：赵德言。 李长河对这个名字可太熟悉了，没有过多犹豫，趁着给突厥送物资，顺带捎上了他。 古语云：欲灭一国，必让其内部动乱，而赵德言，就是一个绝佳的棋子。 不过此时的赵德言还不知道自己的作用，他还在生李世民的闷气。 本来他想凭借抓来的李建成部下进行邀功，但万万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全部将其赦免了，他算是什么都没捞到。 如今还被发配去苦寒之地，心中的怨气那可是不小。 此刻他骑马行走在长安城外，远远看着长安城，赵德言内心发誓：“等着吧！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第59章 椒苗三根 当李长河做完一切，好不容易从皇宫走出后，顿觉身上担子一轻，他算是发现了，自己如今状态应了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简直不要太忙，近几日可是累着了。 但转念一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很快站在一处宅子门口，上面写着：张宅。 敲门，一个老者开门，顿时大喜，“李郎君，快快快，进来！” 李长河随即问询：“安平最近怎么样，伤势好点没有？” 看门的是张家王行孙，他说道：“李郎君，安平可多亏你啊，如今好多了，就是没了头发，最近在闹小脾气呢！” “哈哈哈！”李长河一笑。 “仁心，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啊？”张母叶铃兰的声音传来。 “夫人，今日叨扰，我来瞧瞧安平伤势如何了！” 见李长河如此客气，叶铃兰故作恼怒道：“什么叨扰啊，这就是你的家，这几日没见你身影，也是想念，快，安平那小子正在闹脾气呢，你替我去劝劝他！” 当见到张东升时，只见他满目皆愁容，头上更是用一团布包裹着，看着好生奇怪。 李长河忍住笑意道：“安平，这是做什么呢？虽然近冬了，但这天没有这么冷吧！” 张东升没好气道：“仁心君，莫要耻笑吾，大丈夫，生于天地，大好年华之际，却无头发，吾还是官府人，这出去让人嗤笑，说我是秃...” 李长河了然，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对毛发的看中异乎寻常，张东升没了头发，对他自己来说就是受到奇耻大辱。 李长河顿了一下道：“安平，人生一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是为孑然一身，自古君子好高洁，但谁知什么是真正的高洁？心中不染繁杂，心怀天下，这般人有发与无发影响乎？” “你应知我，之前的我头发与你相比，大差不差，甚至连胡须也未曾留，但我未曾自卑，反而更加自信，我虽与别人不一样，但见如今，长安城内，谁又敢嘲笑吾？” “我要告诉你的是：君子立世，应自信处之，当内心强大时，外物又如何？” “还有，或许...你现在讨厌的样子，不久后将会成为一种风潮。”最后一句李长河说的玄之又玄。 张东升被李长河一番话震动了内心，心情也好了很多，随后道：“仁心君，不知你口中的这个风潮是什么意思？你经常出入皇宫，难道探听到了一些内部消息吗？” 李长河打哈哈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走，今日我给你露一手，吃顿好的！” 两人随即起身，然后前往厨房。 张宅自然不小，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经过院子中。 突然，李长河的眼睛瞪大了，“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张东升好奇道：“仁心君，怎么了？” 李长河小跑到院子中，直勾勾看着眼前几株绿色植物。 指着道：“这谁种的？” 张东升一脸迷惑，随后唤来奴仆道：“这是谁种的？” 一个女奴道：“没有人种啊，这不就是杂草吗？也没见人翻过这里的土。” 突然这女奴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奴想起来了，那天李郎君洗完澡后，将水倒在这里，然后似乎就长出来这三个草，不过这里地没啥肥力，这草长得也不茂盛，我们还没来得及铲除，主君可是要铲除这草吗？” 李长河的记忆顿时回到了十几天前，那时候自己确实洗了个澡，然后洗了个衣服，最后将水随意泼在了院子中。 “难道是我自己？”李长河有些不敢置信。 “但我记得，我没有带辣椒种子啊！” 是的，没错，眼前这三个长得像杂草的植物便是辣椒植株。 猛地，李长河似乎想到了什么。 穿越前，秦岭崖边发生车祸，车子穿过崖边一块几分大的麦田，按理说应该剐蹭到麦粒啊？ 继续努力回想，李长河只感觉脑袋分外清明，然后一幅画面闪过脑海：在他救人时，悬崖边生长着一簇辣椒，谜底揭开了：应该是自己剐蹭到了这三粒辣椒种子，一同与他穿越到唐朝了，这也太玄奇了吧。 此时李长河看着这三株辣椒苗，如获至宝，激动道：“安平，千万，千万，一定要保护好这三根幼苗！” 张东升更加好奇了，“仁心君，这是什么植物？竟会让你如此失态？很重要吗？” 李长河点点头，激动道：“此物名为辣椒，是一种绝佳的调味品，味辛辣，比现如今的胡椒更好！有了它，以后可有口福了！” 看着李长河激动的神情，再听他说到这辣椒比胡椒效用还好，安平瞬间明白，此物价值非同小可，于是立马道：“王老丈，吩咐下去，以后这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诺！”王行孙道。 “还有，王老丈，以后这辣椒苗你亲自负责，对了，仁心君，这辣椒接下来如何培育？” 李长河随即道：“一般辣椒是催芽播种后，5到8天左右出土，15天左右出现第一片真叶，看现在样子，已经二十来天了，大致十月下旬就可以收获了，不过看着病怏怏的样子，营养不良。” “千万记得追肥。” “追肥？”张东升和王行孙似乎没有理解这个词。 李长河赶忙解释道：“就是上肥料，粪便就行，不过记得上熟过的，最好是鸡粪，还有草木灰...” “你们要是不会，到时候我自己来！” 面对如此珍贵的辣椒苗，李长河也是丝毫不敢大意，毕竟这个时空，大唐境内也许就只有这三根辣椒小苗，所以一根都浪费不得。 仔细叮嘱许久，李长河方和张东升准备离开。 但突然李长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来到一房间前，那就是自己曾在张宅住的地方，来到房外窗前，然后仔细寻找，很快他眼睛再度冒光。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李长河仰天大笑，然后小心翼翼将十几粒不知名种子装入口袋。 “走，做饭去。”李长河道。 到了厨房，看了眼现有的食材，李长河忍不住道：“嚯，东西不少嘛！” 这中原因也简单，之前张宅厨房郑家兄弟见到李长河神乎其技的刀工和巨好吃的佳肴后，就时常自己学习，一来二去，这食材就多了许多。 食材就位，李长河开始动手，一旁的郑家兄弟也是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就想看李长河大展身手。 刀起，李长河拿起一条鱼，去鳞、鳃、鳍、内脏，再去掉头上的皮衣，洗净，把鱼头斩下，摊开、拍扁。 用刀把鱼背部的鱼骨切掉，用斜刀切鱼身成花刀，然后再将鱼身撒上食盐、胡椒粉、面粉少许涂匀。 所有一切，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厨房内众人见李长河处理这条鱼，就像是欣赏一场大戏，是视觉的享受。 随后上火，倒油，鱼炸至金黄捞出，然后将各种配料倒入锅中煮。 在煮汤的时候，李长河随即开始处理羊肉，孜然羊肉走起！ 之前李长河在街上见过西域来的商人，见到他们售卖孜然，但是现在孜然这个东西，大唐人不怎么感冒，知道的也不多，而且西域商人卖的还贵，所以销量并不好。 李长河如今自然不是太缺钱，而且还将就吃，于是买了不少，今日来张府也带着些。 锅中同样加水，再加香叶、八角、桂皮等调味料，煮熟后，进行煸炒，倒入酱油，最后撒上葱花和孜然，翻炒之后，孜然羊肉出炉。 ...... 一个小时后，五菜一汤上桌了。 还未食用，单单这香味，就让人口舌生津，想必绝绝好吃。 上桌后，张母和张东升都是赞不绝口，尽管有所克制，但吃的速度还是不慢。 但饭刚吃一半，就有人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来人是安玄礼，只见他整个脸都涨红了，急切道：“阿兄，不，主君，仁医堂有人找！” 李长河见安玄礼如此风风火火，心中知道他有大事禀告，忙道“有什么事，慌慌忙忙的？” 安玄礼看了李长河一眼，“主君，还真是大事，性命攸关，来人是中书侍郎颜师古！” 李长河猛然起身，“他？什么事？” 安玄礼看了看张母和张东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说！”李长河道。 “颜侍郎让主君去看看他妻，他妻怀孕数月，将要临盆，但如今胎位不正！” 李长河一愣，然后皱眉，嘟嘟囔囔道：“我虽是医师，但我不是产科医生啊！” 第60章 胎位复正 但身为医师，性命所托，职责所在，而今人命关天，且要不是到了紧急情况，想来颜师古也不会找到他。 “走！”没有多余解释，李长河随即起身离去。 “不愧是仁心君，连女人家的医事都懂！”张东升不禁感叹。 “啪！”一个巴掌拍在他头上。 “臭小子，你感叹个什么劲？给我好好看兵书去！”张母叶铃兰没好气道。 而李长河这边则是很快跟着安玄礼来到永兴坊一宅院门口，上书：颜府。 颜府管家已在大门口焦急等待，见两人来，赶紧将其迎了进去。 来到病人房间，此时的颜师古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 见李长河进来，赶紧来到跟前：“总算来了，李神医，快救救我夫人吧！” 李长河看了一眼颜师古，马上点头道：“刚是谁照看孕妇？” 很快两个产婆站了出来，其中一人站出来大大咧咧道：“是我，我是长安专门负责接生的产婆，我姓钱！” 李长河不觉心中涌起一股不妙，但还是继续向颜师古问道：“颜侍郎，你没请医师来瞧瞧吗？” 颜师古顿时说不出话来，扭捏道：“这女人家的事，医师多有不便！” 听到这，李长河明白了。 果然还是封建礼教思想害人。 这个时代，行医者几乎百分百是男子，而礼教思想却要求男女授受不亲。 在行医中，就算是异性搭脉都难免遭人闲谈，何况是这孕妇私事，更是禁地，产妇生产都是产婆说了算。 但要知，就算是现代，医疗如此发达，可生孩子风险还是很大，何况医疗环境极差的古代？ 更悲哀的是，九成九的产婆并没有相应的医疗护理知识，接生简单粗暴，全凭经验为主，这无异于走钢丝，孕妇生产几乎就是与死神作斗争。 想必如今颜师古请李长河来，怕也是下了大决心！ 要不是李长河神医盛名在外，且之前曲江人工呼吸救活小女孩，舌战群儒，表露仁心之意，或许他颜师古根本不会让一个男性医师来医治自己的夫人吧。 这或许就是：宁愿死，也要保名声吧，何其悲哀。 “钱阿婆，说说情况！”李长河转身无奈询问产婆。 “夫人这种情况非常危急，老奴还未见过如此情形，整个胎，转位了！” “我看看！”李长河随口道。 两个产婆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在哪里？”李长河有些温怒道。 “带李医师去看夫人！”颜师古眼神闪躲，随后似下了大决定发话道。 来到病榻前，只见此时的颜师古老婆一脸惨白，额头尽是豆大的汗珠，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竟还给她盖着厚厚的被褥。 “产妇这时候正是虚弱之时，尔等这是要热死产妇吗？”李长河大怒道。 此时两个产婆的目光再度看向颜师古，颜师古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即挥手，“按李医师所说做吧！” “衣服解开，露出肚子！”李长河继续道。 但这句话刚说出口，颜师古身影出现在李长河跟前，面露难色道：“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颜家脸面不能失！” 李长河心中怒气若将要爆炸的火山，拉着颜师古的衣袖，指着他的夫人，毫不客气道：“颜师古，颜侍郎，你看清楚了，这是你的妻子，陪你一生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的妻子。” “此刻，在她的肚子中，有着你们的骨肉，你们的孩儿。” “难道说，你的面子，你的名声，比两个人的生命还重要？你可知什么是真正的君子？”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现在的行为，是真君子乎？我看连伪君子都算不上！” 李长河振聋发聩的声音，顿时让颜师古愣神了，热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自己夫人颤抖的身体，痛苦的面容，再听着夫人凄厉的惨叫，此刻，再硬的心，也融化了！ 一个呼吸后。 “仁心，我夫人和孩子的性命就交给你了！”颜师古重重拍了一下李长河的胳膊，然后掩面转身，对他来说，做出这个决定很难。 长天玺马上开始指挥，他先让产婆将产妇的肚子露出来。 产妇情况随即完全展现在李长河眼前，此刻，就算是见过大风浪的李长河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情况是这样的：颜师古夫人的胎位偏转简直太严重了，胎体偏转了近九十度，李长河还从未见过偏转如此厉害的情形。 “镇定，镇定！”李长河长舒一口气，随后脑海闪过大学导师教习过的胎位复正法。 握握手，轻轻摇头，闭上眼，呼气，睁眼，随后朝着颜师古说了一句：“颜侍郎，我要进行手动正胎术了！” “仁心，交给你了！”颜师古掩面低语道，神色极为紧张。 其实颜师古夫人也是保守之人，内心更是一万个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体让另一个男子看，但她更是一名母亲，舔犊之爱，自古伟大！ “李医师，救，我的孩...”虚弱的她没有过多的话。 “好！”李长河也是惊讶于颜师古夫人的通情达理，随即心无二念，来到颜师古夫人跟前，伸出双手在肚子上摸寻，确定胎儿的具体情况！ 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找到胎儿的头，看颜师古夫人现在的情况，再耽误下去，可能孩子就会保不住！ 李长河经过仔细的寻找，脑海不自觉勾勒出孕妇肚子里孩子翻转的具体情况，如同3d建模一般。 找到问题，李长河随即着手解决，一手在腹壁上轻按着胎儿的头，缓缓地，慢慢地开始翻转。 气氛紧张极了，一旁的钱产婆更是不敢说一句话，就怕出现差错。 而就在这种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李长河倒是笑了，看向产婆，“钱阿婆，你们几个一定要按住产妇，千万不要让她动！” “好，好的...”钱产婆她们手中的力气更大了一些。 李长河点点头，然后使出臀位外倒转术，缓缓用手将颜师古夫人肚中偏转的胎儿逐渐移正，最后在肚子上将胎儿的头转到骨盆腔里，然后再将臀部推上去。 ...... “成了！”李长河手上一顿，心中冒起这两个字，然后吐息，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转过身：“颜侍郎，幸不辱命，母子平安！” 背对李长河的颜师古没有说话，只是本来高耸的肩膀，缓缓落下，不知何时他的眼眶已经湿润。 整理好情绪，颜师古转过身，来到李长河跟前，郑重的行了一个礼，“此等大恩，我颜师古永生不忘！” 李长河一笑，“救死扶伤乃医生天职，快去看看你的夫人吧，她更需要你！” 颜师古随即奔向自己的妻子，李长河心情也放松下来，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缓缓走出屋子。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袭来，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 第61章 统购统销 看着天空片刻后，李长河挥挥手，安玄礼近前来。 没有与颜师古正式道别，李长河直接道：“玄礼，回家！” 一路上李长河昏昏沉沉，身体消耗也是不少，拿起随身携带的饴糖就往嘴里塞，这才缓和了晕沉的状态。 而这就是如今李长河身体的副作用，非常容易饥饿。 回到家中，李长河没有休息，而是小心翼翼从口袋中取出那神秘种子，眼中满是惊喜。 “玄礼，马上给我在菜园子里划出一片空地，兄长我要种地了。” 李长河激动的声音很快吸引来安仙凝和铁完山。 安仙凝明眸看了一眼李长河手中捧的种子，眉眼一簇，“阿兄，这不就是麦种吗？有什么奇特的？” 李长河神秘一笑道：“是麦种，但应该与一般麦种不一样，或许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能有什么不同？难道还能长出果子不成？要长出来肯定好吃。”铁完山憨憨道。 “你个憨货！光知道吃，快去耕地去。”李长河笑骂道。 铁完山生的壮实，十几分钟就开垦出三十多平方土地，要不是李长河喝止住他，估计这小院子都能被铁完山开垦完。 只见李长河小心翼翼将开垦出来的土地平整，然后划出梨沟，随后又让铁完山将宅子内池塘底的淤泥挖一些来铺在其上，小心打理，最后才将麦种一粒一粒种下去。 总计十粒，种植自然是绰绰有余。 随后李长河拿着葫芦瓢将水细细洒在其上。 这一番折腾，李长河是脸红脖子粗的，但是却也兴奋异常，开心异常，安仙凝忍不住多看了李长河两眼。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李长河如此开心，哪怕那日曲江游湖阿兄见那个漂亮的姐姐的欢喜，都没有今日这般兴奋。 “哼，那位娘子不就是长得比我高些，比我丰满些罢了，阿兄这...”安仙凝在菜园旁胡思乱想起来。 李长河没功夫搭理小女生安仙凝此时的心思，因为他此刻的心思都在这十粒种子上。 自他在张宅看到那三根椒苗，他的心就澎湃起来。 后面找到这十粒麦种更是激动。 既然椒苗可以生长，那来自现代的麦种那理应也可以生长。 圈起来，现代的麦种。 现代的麦种，无论是哪一种几乎都可以吊打古代的麦种，抗旱抗寒抗倒伏等性状可是极为优异的，要是成功，那能解决多少人的口粮问题？不可想象。 也幸好这十粒麦种掉落在窗沿下，近日子没有下雨，所以还未出苗，不然要是被当杂草拔了，自己没有发现，那可真就是欲哭无泪了。 做完耕种，李长河心中舒畅，所以又是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让安家姐弟和铁完山大饱口福。 第二日清晨，李长河早起，在院里锻炼，眼睛随意一瞄，顿感一股气从肚子涌上，差点卡住，脸色瞬间潮红，边咳嗽，边朝菜园子跑去。 站立在菜园前，李长河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前一天下午才种植的麦种，此刻竟然生长出了三分之一小拇指高的麦芽苗。 这是什么样的生长速度？李长河自问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 此刻的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看着眼前十株新生的麦芽苗，李长河想了很多。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又是飞奔出家门，朝着张宅而去。 “崩崩...”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打着哈欠的张宅管事王行孙刚开门，还没看清李长河样子，而他已经飞奔不见了身影。 拖着身体一路小跑，然后就看到李长河蹲在院子中看着那三根椒苗。 “诶？这椒苗怎么长得这么快？一夜之间长了一掌长。”管事王行孙吃惊道。 “哈哈哈。”突然李长河大笑，让王行孙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年轻的李长河挥舞双手，仿若痴狂。 “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啊！”说完这两句，李长河又风风火火离开了。 此刻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前往皇宫，这等大事得找自己最信任的人交流一番，那必定是自己的老师，如今的大唐皇帝李世民。 此时的李世民正在吃早饭，见李长河如此早就要见自己，心里也是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两人一番交流，李世民也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和李长河猜测大差不差。 那就是李长河穿越的时候，身上捎带着的植物发生了基因异变，使其生长速度大大增加。 而这两种植物后续发展，还需要具体再试验了解。 但两人此时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两种植物一定会给大唐带来新的生机。 讨论完变异的植物，李世民随即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根据内阁奏报，帝国各地如今已出现旱情苗头，就连帝国长安自九月一日后滴雨未下，而往年时节，应是秋雨绵绵。 史书记载，贞观元年天下大旱，所以如今应该早做打算。 对此李长河建议是官方收粮，然后在灾情时候再释放，但具体的操作方法还需要斟酌。 但让李长河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老师说出了一个方法，让李长河茅塞顿开。 那就是粮食的统购统销。 这也难怪，自己的老师也曾从困苦的日子走过来，经历过统购统销的时代，自然是比生活在新时代的李长河知道的更多。 两人又确定了一些具体细则，随后政事堂内阁议事，李世民顺势将统购统销政策抛出。 对此内阁又进行了一番激烈商讨，大多数人对此不赞成，因为这样会给脆弱的帝国财政造成巨大压力，而且他们认为统购统销政策会与民争利，不利于帝国统治。 对此李世民端坐高台，先看他们争辩，最后看他们吵得差不多，一个眼神后，李长河站了出来。 李长河自然是准备充分，从帝国财政，从国家发展，从百姓切身利益等多维度进行分析解释，表示此政策，一方面可以利用统购统销政策进行农业剪刀差，也就是暗税。 这样帝国财政只需初期付出一点小代价，但后续对于帝国财政有很大的助力，缓解帝国财政压力。 有了钱就可以发展帝国军队，保护帝国臣民，维护国家统治。 还有就是利用统购统销政策可以较为均匀的分配粮食，这样的话，可以最大程度在灾难来临时保护百姓能够活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如今帝国凋敝，粮食供应也是看看平衡，一旦发生大的灾难，一定会撑不下去。 而就在这时，没怎么说话的首宰裴寂说了一句：“底层的粮食又该如何收取，若是国家按户逐一收取，那成本不是帝国可以承受的。” 裴寂此话直中要害，虽然李长河和李世民很看不起他，但是不得不说，裴寂这个老狐狸该有的才能是有的。 李世民看了李长河一眼，两人心中一定，这点，他们自然也有所应对，那就是基层百姓管理组织自治制度。 第62章 调控阳谋 所谓基层百姓管理组织自治制度，就是建立以村为单位的基层自治。 在古代，本来就是皇权不下县，朝廷对于县城之外的广阔乡村，基本采取的是放任自流态度，大多数时候是当地的宗族士绅用乡规民约处理日常事务。 只要能按时完成国家交予的赋税徭役等任务，不发生恶劣案件，地方官员极少下基层。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无论是哪个朝代，国家的正式官员数量非常有限，就算史书上记载以“冗员”着称的宋朝，其官员总数才不过数万。 其中不少还是没有实权的恩荫和虚官，真要是具体到某个县上，正式编制少的可怜，不超一手之数。 加之通讯不畅，很多时候朝廷的政策根本下达不到基层。 面对天灾时，朝廷拨付的钱粮经过层层盘剥，到百姓手中更是少的可怜。 如今大唐立国不过九年，百姓官员也算纯良，社会整体比较安和，统治成本和难度也不算太大。 但要具体说对基层有多大的掌控，也只能说是皮毛。 而基层百姓管理组织自治制度就能较好解决这一阵痛问题。 它可以将以往宗族士绅管理权进行限制和正规化。 其宗族士绅原本的管理权改变不大，但是有了国家层面的限制缰绳，可以有效抑制基层管理中权力的滥用，也是对重建基层自治有效的推动。 要知秦汉时代，基层社会管理也很严格细密，比如秦朝的“里”组织。 有里正、里老、田典、街卒等职务，其职务的任命，需要乡官夫报给县里，然后县丞审核，再有县尉进行正式任命。 到了汉朝，基层自治为“亭”，包括亭长、校长、求盗、发弩等，这些也都是官府派任的。 这些组织对于基层的信息掌控达到了惊人程度，失误率极低，但也导致成本极高，危险度极高。 基层自治人员犯了小失误就是大罪，动则砍头，这就是为什么陈胜吴广要起义，刘邦要起义。 对于基层管理者的太过于苛刻，导致最后引发大的反弹。 汉朝灭亡后，两晋南北朝时期，天下太平日子不多，基层管理自治自然松弛，一直没有恢复到秦汉那种细致程度。 而后隋朝建立，隋文帝以大智慧，用大毅力重建基层自治，其中最明显的一个政策就是“大索貌阅和输籍定详”。 隋朝建立之初，农民隐漏户口、诈老诈小的现象极为严重，直接影响就是国家财政收入锐减和对劳动力控制急剧下降。 于是在隋开皇五年，正式实行“大索貌阅”，责令州县地方官吏检查隐漏户口，当面与户籍簿核实。 并规定，如户口不实，里正、党正流配远方，奖励百姓互相检举。 而经过这次检括，户籍簿上新增四十万人查实为壮丁，一百六十万人新编入户籍。 而“输籍定样”又叫“输籍法”，是隋朝制定各户等级和纳税标准的办法。 开皇五年，隋文帝采纳高颎建议，规定每年正月五日，县令巡查，令百姓五党或三党为一团，根据标准定户等高低，重新规定应纳税额，以防止人民逃税和抑制豪地主占有劳动人口，造成税负不合理现象。 通过推行“输籍法”，使大量的不承担国家赋役的隐匿人口，从豪强家中分离出来，成为编户，增加了劳役和税收。 但可惜的是隋末大乱，这一制度再度废弛，唐朝建立以后，李渊虽然能力也很强，但是性格上偏软，没有严肃法令，没有像隋文帝一般进行大索貌阅和输籍定详。 因而百姓逃逸，漏登户籍者极多，加之武德年间天下困苦，战争连绵，更没功夫去做这耗费钱财的事情。 而历史上，整个唐朝时期也是奇怪，就连李世民也未曾进行严格的大索貌阅和输籍定详。 唯一做出点成绩的就是唐玄宗李隆基，他曾让宇文荣进行括户行动，但力度远逊于隋朝。 但即便如此，天宝年间人口也是大唐最高峰，八百九十万户。 但实际上，还是有约四分之一人口被隐匿。 这表明，哪怕是大唐最强盛的时期，也不能对地方州县进行强有力控制，何况现在呢？ 如今大唐在册人口不过二百余万户，人口不到千万，与隋朝相比少了三千多万人，这是很不正常的。 就算是战争，也不会损失如此多人口，所以一定是有大量人口还在隐匿。 而如今，李长河和李世民就是要沿袭隋法，并将其进一步制度化，目的是以后日子中将隐匿的人口再次登记造册。 因为广大百姓人民才是江山，才是未来，才是一切生产力的根源。 立足于百姓，何事不成？ 所以基层百姓管理组织自治制度必定施行，而在粮食方面的统购统销，具体表现形式就是集体合作社。 发动广大百姓自愿联合起来进行合作生产、合作经营。 这样的话土地会从分散到集合，然后用最优种植技术，可以提升产量，且为将来的那个计划奠定基础。 而集体合作社生产的粮食将上交给国家集中管理，按规定的品种数量和价格，再指定特定部门商社进行统一经营，有利于国家统一掌握商品资源。 这样的计划经济特别适合生产力不发达的现在，可以快速汇聚资源资本，然后利用资源资本去做最紧要的事情。 比如水利修建，比如以工代赈进行工业生产，比如...... 这种方法是现阶段最好发展的一种方式，经历史检验，非常有效。 以上内容，李长河用唐语缓缓道来，让内阁诸阁老陷入沉思，尤其是提出问题的裴寂。 他深深看了李世民和李长河一眼，他知道，这个办法很巧妙。 其一，它没有和隋朝一般进行大索貌阅，而是将权力下放给宗族和士绅，这就节省了大笔朝廷开支，也满足了宗族和士绅的权利欲望。 而且它还暂避开了豪强大族隐匿人口的问题，让反对压力大大减少。 豪强大族这群人隐匿大量人口，将其视为自己的私产。 其行为实质就是寄居在国家身体上吸血的虫子，但如今国家实力还有所欠缺，对他们动手耗费颇大。 但如今这个计策一出，正当合理，其一是为了粮食增产，其二是满足底层自治需求。 当然这种自治也有其缺陷，容易造成底层食利阶层形成自封王国。 可既然事情摆在台面，自然也有办法解决。 这就产生了另外一个组织，那就是基层民兵组织。 如今大唐兵制为府兵制，各地设有多个折冲府，折冲府就是地方武装部般的存在，战时进行动员募兵，和平时进行下地务农。 按照原来设想，随着国家发展，这种府兵制必定走向灭亡，时机合适，征兵制一定势在必行。 当然如今尚早，但是除了折冲府外，现在要建立的民兵组织也是折冲府下的，归属国家管理，负责一村一镇的安全。 而这就是保障，也是对宗族和士绅的制约。 而对基层民兵组织的制约则是，每一处的基层民兵组织的兵员来自不同地方，也是为了防止同村勾连。 其次还有就是自治村的任命，这需要县府衙里进行最终任命，抓住一部分人事权。 其次还有即将施行的监察制度对基层的制约，这是后话。 但如今这些举措已是足够。 其二，集合起来的土地，用更专业的种植技术，可以提升产量。 粮食增加，人口必定增加，而且还会让隐匿的一些人口重新上户，毕竟好的种植技术需要有户口的人才能教习。 其三，合作社产出的粮食会立马上交给固定国家部门，然后再统一分配，这自然是触动了很多地主豪强利益。 但在李世民和李长河的设计中，他们创设出了一个区域售粮证，相当于现代社会的经销商，垄断粮食贸易，其中利益可想而知。 而售粮证则是要竞拍，又是一笔收入。 但你以为这样会让这些私人售粮商人得利吗？ 其实并不太会，他们虽然售粮没有数量限制，但他们的粮食也来源于国家。 而且即将成立的粮司也会按照每月每人最低粮食量进行平价售粮，当然粮司售卖的粮食只能满足百姓最低需求，让人不会太饿死。 想要生活更好就需要去专卖粮店购买，看着似乎逼迫百姓不得不高价买粮，但实际上如今大多数百姓根本吃不饱，饿死者大有人在。 粮司满足了他们最低需求，已经是烧高香了。 所以专卖粮店收益必定有限，而这就是阳谋，双向收割。 但李长河和李世民本意不是如此，而是古代脆弱的生存环境，旱灾，水灾，蝗灾... 这些要求是中央朝廷有强有力的调控手段，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这项政策必定会有废除的一天，因而暂定施行五年。 “诸位阁臣，以为如何？”李世民笑着问道。 众人不答，但却也没由很好理由去反驳，因为这些个政策都是真心实意的为国家好。 此时，就在政事堂进行政事商谈的时候，长安城内的一处坊内，一处大宅门，一个异域风情的大胡子男子敲门。 大门随即打开，一个同样看着不像是大唐人的男子出现。 只见他脸色大变。 大胡子男道：“阿史那允契，草原的天狼神注视着你，还记得你的责任吗？” 第63章 突厥阴谋 大胡子口中的阿史那允契慢慢抬起头，他很年轻，但却面容坚毅，二十出头的样子，有种异域风情的帅气。 此时的阿史那允契眼中冒出激动的光芒，“天狼神在上，我阿史那允契身上责任绝不敢忘。” 要是李长河在此的话，他一定会认出阿史那允契。 因为他就是那天晚上在长安城外与张东升拼杀逃走的那个人。 更进一步，阿史那允契和另死亡三人中的两人是同胞兄弟，不过他的两位兄弟，阿史那错卑和阿史那多着已经死在李长河手下。 他们兄弟三人隶属于突厥军部情报组织狼魂，负责对大唐的情报刺探、重要人物暗杀等。 那一晚，狼魂组织小头目阿史那云齐和他们兄弟三人冒险刺探长安守备军力，其中阿史那允契是第一次深入大唐腹地进行刺探。 本来以为这任务很简单，就算当时被张东升发现，他们也不慌张，自认可轻松斩杀张东升，完成任务离开。 唯一没料到的是，他们遇到了李长河。 阴差阳错之下，本该必胜的任务让阿史那允契失去了两位哥哥。 那日晚逃走之后，阿史那允契便进入了静默隐藏状态，但是内心的复仇的欲望从未停歇，一直在做准备。 这不最近刚想要在长安干一票大的，没想到上面就来人了。 暗号对准，阿史那允契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让大胡子进入房内。 “不知上尊名？” “阿史德平步。” 阿史那允契看了阿史德平步一眼，然后低下头，单手抱胸，“参见使者。” 要说在草原上阿史那部是黄金家族，统治者。 那阿史德部地位也不低，是突厥皇后姓氏部族，也是无上荣耀。 甚至于，阿史德部整体实力更甚阿史那部，因为阿史那部虽然为皇，但是人口太多，这就导致竞争压力极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出人头地。 而阿史德部人口虽少，但是实力不小，因而颉利可汗亦是不敢小觑，大多都委以重任。 而眼前的阿史德平步就是狼魂组织中的一个狼旗。 狼魂组织结构如下：狼首，狼旗，狼营，狼头，还有最多的狼兵，而阿史那允契就是最普通的狼兵。 “天狼神在上，大可汗有何指示？” 大胡子中年人阿史德平步盘腿坐定，然后喝了一口茶水，没有回答阿史那允契的问题，反而道：“还是大唐人会享受啊，这茶味道好极了，不像我们塞外草原，苦寒之地，马背上求生死。” “好不容易南下劫掠一番，这次收获却是少的可怜啊，看似这次收获不少‘金银财宝’，但皆是外物，实际利益极少，大可汗这次怕是被狡猾的大唐人诓骗了。” “粮食、铁具这才是我们草原急需之物，可恨啊，对了，阿史那允契你怎么看？” 阿史德平步突然的反问，然后阿史那允契一愣，然后盘跪的身子更加弯曲，“此等事，不是身为狼兵的我可以置喙，一切都是天狼神的安排。” “哈哈，你倒是个聪明人，不像你那两个兄长。” “阿史那允契听令，阿史那云齐既死，即日起你晋升狼头，负责对长安的攻略，直属我的管辖。” “阿史那允契尊令！”阿史那允契起身行礼。 “报告这段时间你对长安的情报刺探情况。”阿史德平步正声道。 “报告狼旗，自武德八月二十八日起，重要事情如下，是日，大可汗陈兵渭水时，大唐皇帝李世民率六骑前往，但归来时，太子左庶子杜如晦受到重伤，但遇一神医，将其治好。” “随后九月一日，大唐长安东宫夜异变，有大量军士调动守卫，但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而后大唐皇位继承发生改变，据传大唐皇帝李世民欲要行秘密立储。” “然后第二天大唐皇帝前往禁苑进行视察，具体情况不知，但自那日后，禁苑每日传来奇怪的训练声，他们整齐划一，掷地有声，颇为奇怪，现具体情况还在查探。” “又是不久，大唐皇帝李世民抛出改革诏书，对大唐进行全方位改革，目前成果不明。” “接着大唐修政坊爆发奇怪灾疫，但很快被消灭。” “大唐长安出现一种新式事物，名为报纸，就是此物。”说着阿史那允契拿着一份报纸递给阿史德平步。 阿史德平步随即看了起来，看完后他脸色如常，但是眼中不断闪烁光芒，似乎被震撼到。 “继续说！” “而后曲江诗会，有一人名动天下，名为：李长河，字仁心，如今在平康坊开有一家仁医堂，那奇怪疫病就是从那里发现的，此人学识极高，诗会上才冠众人，舌战群儒...” “等等，这李长河是不是治疗杜如晦的人？”阿史德平步道。 “暂不知。” “去查，好好查！”阿史德平步有些不满道。 “再然后就是大唐成立六大学院，然后裁撤郡王......” 阿史那允契说的很详细，几乎这段时间以来长安发生的大小事务他都了如指掌，甚至关注到了很多不起眼的地方，也说明了他的厉害之处。 听完阿史那允契所说，阿史德平步陷入思考，摸着他的大胡子，看着窗子，手指敲着木桌，他开始将阿史那允契说的信息进行归类整理，想要抽丝剥茧。 许久后，他吐出一口气，低语：“阿史那允契你有没有发现，似乎自从那个李长河出现，大唐就开始了极大的改变？你所说的好多事情，其中都有他的参与？他如今在大唐中枢地位又是如何？他还做了些什么？” 阿史那允契自然聪明异常，阿史德平步只是提了几句，他就快速思考起来，然后将一些事情在脑海串联起来，然后他也是脸色一变。 “狼旗，此人短短间内，大大影响了大唐格局，一旦成长起来必定对我草原造成极大威胁，一定要铲除。” 阿史德平步微微一笑，点点头，“阿史那允契，你很不错，短时间就找到这其中的关键点，我没有看错你。” “不过，这李长河虽然是个麻烦，但还不是我们目前最主要的敌人，这一次我来，还带着可敦和大可汗的旨意。” 阿史那允契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弯下，放低姿态聆听。 “大可汗返回草原后，经过仔细思考，才发现这一次南下收获看似大唐诚意满满，但是实际对我们草原助力极为有限，所以非常生气，但是刚签订盟约，不便动手。” “但从这可以看出，这个李世民皇帝很不好对付，一旦让中原人发展起来，定是我们草原的灾祸，所以，要将威胁剪除在萌芽状态。” “所以狼魂组织制定了一个计划：狼烟盖城，天狼吞日。” “执行：绞民计划，刺杀李世民。” 第64章 虎狼之灾 “什么？狼旗使者，你确定？”阿史那允契有些不敢置信，他那稚嫩的脸庞此刻露出震惊的神色。 他在长安这段日子，也没有闲着，他深入了解了大唐，了解了其体制，了解了这个民族，了解了他们的潜力。 他很清楚，突厥在渭水之时便已经失去了最佳机会，一旦给大唐时间恢复，不消五年，不，可能三年，在李世民的带领下就能反攻突厥。 与草原相比，中原汉人虽然这十几年被草原压制，但看历史，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中原内乱。 一旦天下和平，中原产生的生产力会震惊世人。 他们会快速恢复生产，然后实力快速增加。 庞大的人口，肥沃的土地，丰富的资源，优秀的文化，所有外来入侵者只能做到占便宜，但是绝不可能征服这个民族。 越是了解，阿史那允契内心对大唐的恐惧就越加深一分，所以在渭水之盟后，他似乎已经看到未来草原的命运。 甚至于他内心生了投降主义，可他是草原天狼神的子民，身为狼魂一员，他知道肩负的责任，他也会为此奋斗到最后一刻。 于是他开始计划多种破坏方式，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要对大唐皇帝动手。 因为在他看来，这无异于用鸡蛋碰石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深入了解过李世民，知道这位皇帝的威名是一战又一战打下来，绝不是什么草包皇帝。 想对他出手，怕不是痴人说梦？他不相信能成功，因为这就是送死。 阿史德平步见阿史那允契的样子，便知道他根本不相信这个计划能成功。 “是不是觉得天方夜谭，不可能成功？” 阿史那允契随即点点头，“狼旗，不是我丧气，这段日子以我对长安的信息刺探，根本不可能成功。” “哈哈哈，你倒是老实，但既然这计划能提出来，那就有准备，你且听来......” 一个小时后，阿史那允契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后神色复杂道：“不愧是狼旗，此计高明，原来我们的谍子竟然隐藏这么深。” 长呼一口气，阿史那允契看着阿史德平步道：“这句话很好，但是还不够好，属下还有一法可助狼旗一臂之力，暂且听之......” ...... “哈哈哈，妙，阿史那允契，若是功成，你便是首功，我定会在大可汗面前为你请功。” 阿史那允契没有说话，眼睛看着窗外，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武德九年九月二十三日，这一早大朝会，百官议事，最后由首宰裴寂提出有关粮食方面的议题，随后突然朝堂陷入一种寂静，无人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今日又有一个大改革诏令出台，但很多臣工对这诏令很是不满，因为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了。 尤其是山东官员。 自古以来山东地界为国家粮食主产区，也是世家大族聚集最多的地方，民风甚是彪悍，自隋灭后，山东各大家族携武自重，以田亩为基础，笼络大量部曲，就算是朝廷立国已是九年，对于山东地界也忌惮得紧。 之前李世民削减郡王贵胄私兵，那算是自己系统内的问题，但是山东不少世家大族私兵之风甚重。 且认为天高皇帝远，管辖不到他们地界，更是不尊朝廷法令，派出去的官员更是窝囊的紧，当地世家大族更本不听号令，所以对山东地界的治理极其有限。 当初玄武门之变后，山东各地世家大族便蠢蠢欲动，幸亏魏征主动请缨巡视，才震慑住了那群人。 今日朝廷这个诏令对他们来讲甚是可怕，直接釜底抽薪，粮食统购统销后，依附在他们周围的百姓佃农势必离开，转头拥抱国家政府建立的合作社组织。 这对世家大族来说又是重击，所以绝对大力反对。 但是做任何事都要事出有因，不能为了反对而反对，毕竟就这项政策来看，是大大为了提升粮食产量和保护家国。 如今帝国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突厥，谁都知道唇亡齿寒，这个时候民族大义，国家荣辱才是最先要解决的问题。 所以山东势力派需要理由去反对，需要了解诏令内容后找漏洞进行反驳。 随后有宦官开始宣读诏令。 “大唐皇帝令，朕感天下百姓不易，水旱灾害不绝，天公不美时，轻则变卖家产沦为农奴，重则卖儿鬻女，倾家荡产......” “故，以统购统销粮策以平天下，加以剪刀利差，削峰补枯，以利百姓天下......” “其具体之策：常以......” 宦官宣读了半个小时才将具体内容宣读完毕，而后又有两个宦官手持三十多厘米厚的纸张，然后开始将其分发给每一位坐在桌子前的大臣。 而大臣们也是见怪不怪。 如今因为李长河的缘故，大唐的这些大臣们不像以前是盘坐，而是有了桌椅办公，而这这纸张便是有关统购统销诏令的具体内容。 每当要进行讨论时，就将其分发下去，可以更快更详尽的了解。 十分钟后，李世民发话：“诸位臣工有何问题建议？” 众人无话。 李世民继续道：“内阁诸臣，有何建议补充？” 内阁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裴寂发话了：无意见。” “其他臣工呢？” 气氛静了一分钟后，有一人站出道：“臣有异议。” 都不用李世民仔细看就知道，发声的人定是山东一脉。 “臣民部度支司郭贤烨，臣认为统购统销政策不适宜大唐全境。” “其一，不清楚其在施行时会发生何种差错，万一反害百姓，那不仅对未来新政不利，更是有损国本。” “再者，隋末之乱，山东境内十室九空，人口锐减，如今尚未恢复元气，现有耕种方式稳定且产出良好，不宜轻易改变。” “还有，统购统销必定会重新进行组织架构调整，建立府库进行存储，需要人员管理，这又将耗费多少国府钱财，收益遥遥无期。” “最重要一点，如今山东地界虎狼出没频繁，加之响马之乱，雪上加霜，幸有世家大族庇佑，才安全生产，一旦施行统购统销、合作社，那必定要将粮食聚集于各村落，岂不方便了响马打劫？百姓生命安全大大降低。” “还有，就算粮食没有收缴，但接下来的粮食运输还是一笔大支出。” “当然...” 郭贤烨一个又一个理由抛出，整个东宫大殿内气氛相当压抑，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李世民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听尔之言，两点：这一路虎狼纵横出没，山东地界安全欠佳，统购统销耗费大量钱财，可若都解决了又该如何？” “那自然是极好，但如今国库空虚，难以出资。”郭贤烨心不在焉道，身为山东人，他很清楚，这虎狼之灾、响马之害自古有之，而今更甚，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 “那郭度支的意思是，只要解决虎狼响马问题、钱财问题，那山东的统购统销就不是问题了？”长孙无忌突然插话道。 “那是自然...”说顺嘴的郭贤烨猛地将话口吃回，同时心里感觉一阵不妙。 长孙无忌一笑，“陛下，臣有一策！” 第65章 攻守之辩 时间转回到九月二十二日夜。 夜里，东宫之中，李世民，李长河和长孙无忌三人对酒当歌，赏月畅想。 话头不觉引到了统购统销上。 李世民突然来了兴趣，让李长河和长孙无忌进行一场攻守辩论，对这项政策进行一个查漏补缺。 经过一番辩论，果真让他们发现了不少漏洞。 虽然李长河和李世民对于统购统销有很强的自信心，但他们毕竟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难免有所遗漏。 在长孙无忌的帮助下发现了多处漏洞，而且相当棘手。 这漏洞要是在大朝会时被攻讦，李长河和李世民真不一定有办法及时补充。 而这一下就落了下乘。 所谓一步错便会步步错。 于是经过一夜缜密补充，对于二十三日的朝会，三人信心十足。 此时长孙无忌站出来环顾一周，让山东一脉的官员不禁心中一寒。 他们感觉事情好像要脱离他们掌控了。 长孙无忌道：“虎狼之灾，响马之患，国库空虚，皆有办法解决。” “且耗费民力极少，耗费国库金银也会极少，还可保护百姓，甚至反哺国库。” “怎么可能？”郭贤烨不信。 “天下之事，非能，即可能，非不能，亦有可能。”长孙无忌嗤笑。 “长孙监察长，尔有何高招？别藏着掖着。”郭贤烨冷脸道。 “禀陛下，虎狼之灾，自古有之，经历隋末之乱，天下人口凋敝，豺狼虎豹之灾更甚，如今臣主监察之位，近日已收到不少虎狼伤人之事的奏报。” “诸位同僚可知，如今就算是帝都长安附近也是虎狼成行，百姓每次下地劳作，皆需十几人同行，就怕被伤。” “因而郭度支所言并不虚，但这也更说明此灾已影响到国家运转，必须处理。” 李世民心中自然知道解决之法，但还是好奇问道：“无忌有何处置之法？” “陛下，诸同僚，帝国如今可是正在进行新军练习啊！” 只一句话，殿中所有大臣瞬间了然，他们知道长孙无忌的目的了。 那就是让军队去铲除虎狼之灾！ 一个国家，其军队就是最强的暴力机构，令行禁止，实力强大，处理虎狼之灾确实简单有效。 但光用军队铲除虎狼之灾就有些杀鸡用牛刀之感，更深层的是利用军队铲除响马之患。 更甚者，以此契机将中央军势力扩展到山东地区，从根本上上解决山东世家大族的私兵问题和有效治理。 这哪是一石二鸟啊，这是一举三得。 “嗯？无忌此话怎讲？细细说来。”李世民颇为兴奋。 “陛下，如今我们训练新军已有时日，但却不知新军而今战力如何，既然郭度支说虎狼之灾和响马之患严重危害百姓，那不如就趁此机会让新军去试试水。” “一则可剪除虎狼响马之患，二则检验了新军战力，一举两得。” “胡闹！”郭贤烨此刻急切的有些口不遮拦。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焦而去，裴寂看着郭贤烨无奈摇摇头，而山东一脉的官员则是一脸黑。 他们心中想的是：怎会遇到如此愚蠢的队友？ 这个时候魏征站出来道：“大殿之上公然咆哮，扰乱朝会秩序，对皇帝不尊，还不滚出去。” 魏征话语狠厉，但深谙官场的大臣们心中明镜一般，这是救郭贤烨的性命呢。 虽魏征如今成为皇帝李世民的心腹，但毕竟他曾也是山东一脉官员。 李世民深深看了魏征一眼，没有过多话语。 “魏检察长，你也注意。” 此话说了，感觉似乎又没说，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但似乎又有股不悦。 魏征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拱礼，“圣人恕罪，臣知错。” “下不为例！”李世民轻飘飘一句，但山东一脉官员知道，这郭贤烨性命留住了。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山东党先机全失。 长孙无忌继续道：“以新军训练成效，我相信可以快速解决长久以来留存下的匪患和虎狼之患。” “不止如此，一旦打通长安到山东的安全道路，对帝国经济发展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一来，山东地界自古资源丰富，文脉昌盛，且靠近海边，一旦打通这条要道，山东的士族人才可更好为朝廷所用。” “二来，山东丰富的资源也会满足长安所需，亦能够带动两地的经济，互相补充，大大增加帝国实力。” “魏检察长，尔巡视过山东，以为如何？”李世民突然问向魏征。 魏征不卑不亢道：“长孙监察长说的有理，陛下初登大宝不久，我曾替陛下经略山东，前往之路，颇为不顺，遇五次豺狼虎豹，遇两次响马。” “幸得陛下护佑，幸不辱命，留有残身，完成任务。” “借此情形可知匪患和虎狼之灾的严重，吾有随从便已如此，算是幸运，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该如何？”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近些年科举考试和朝廷中山东士族做官人数较少的原因，所以打通这条安全之道，刻不容缓。” “但是，臣还有一疑问，那就是使用新军，耗费钱粮亦不小，这问题如何解决？” 魏征看事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找准事情核心矛盾。 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又看了一眼李长河。 李长河顿了顿站起身道：“魏检察长，吾有一法，可解新军之钱粮问题。” 魏征眉头不觉一皱。 说实话，他对于李长河这个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感觉此人颇为神秘异常，拥有神鬼莫测的医术，举世无双的奇淫技巧，文学素养上也是学贯百家，还有...... 总之，似乎李长河无所不能。 但这才是让人最恐惧的地方，一个完美的人是多么可怕？ 所以当李长河发话，魏征没来由感觉这一次的统购统销必定成功。 他相信李长河一定有办法解决山东一脉官员提出的任何疑难问题。 李长河道：“圣人，既然新军是为了打通帝都与山东的经济联系，帮助的是山东境内的百姓，算是一条商道，那么臣请奏议在打通这条经济民生要道后，特请设立安全建设特别过路费。” “往后行走在这条通道之上，商人需要缴纳特别过路费。” “为了先期筹措资金，可以以此特别过路费权益进行质押，许以利息，从各大商贾手中贷款钱财。” “还可以创设特许经营为名，以某些特种需求商品的售卖权进行钱财回笼。” “山东地界自古物产丰盈，沿海有着大片的盐业资源，其利益万巨。” “与民争利！”一位山东官员站出怒斥。 “没错，圣人，此计与民争利，于国无益，动摇山东地界正常秩序。”又站出一人。 “圣人曰，取利应节义......” 越来越多的山东官员站出来，李长河形势有些不妙。 但见李长河低语冷笑一声，随后道： “山东有金，其利亿万！” 一句话，大殿众人皆惊，眼珠子似都要瞪出来。 山东官员心中不约而同飘过两个字：“完了！” 第66章 江山万里 “一派胡言，李县男，有何凭证？不然就是期满圣上，可治大不敬罪。”有大臣道。 李长河拱礼：“圣人，请允许我拿出一个物件。” 李世民点点头。 随后李长河走出东宫大殿，没一会就抱着一个长约两米的筒子走了进来。 大臣们一头雾水，不知道李长河要搞什么名堂。 而李世民心中了然，这个场景已在两人心中推演过多次了，如今终于要开始了。 “请看，万里江山图！”李长河将筒子往前一推，一个长约五米，宽两米的浩大地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地图背景土黄，黑色线条勾勒。 而勾勒的正是整个亚洲的地形地貌，东至白令海峡，南至巴厘岛，北至北冰洋、乌拉尔山脉，西至地中海。 比之现有的地图精细到不知何种地步。 大臣们一时间有些懵。 其一这图看着非常精细，但是大臣们看不懂。 其二他们这才发现这个世界怎么如此大？大唐在这张地图上怎么显得这么小？ 其三，这地图是谁制造的？ 也难怪，李长河在勾勒这副地图时，使用了大量现代绘图地理知识：地图投影，等高线，控点等等。 整个地图虽然与现代相比差的远，但在这个时代，已是极为精确，整个大殿内的人都被震惊了。 他们想认为这是假图，但他们不傻，图内标注的主要山峰地理构造，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与实际别无二致，准确异常，甚至还标注上了五岳的高度。 惹得不少大臣询问，这精确高度是怎么计算而来的？ 于是李长河向他们普及了海拔这个词，表示这是地面上的高度，即高出海平面的垂直距离。 而山峰的高度，李长河拿出纸张用数学计算的方式计算出山峰的高度。 其实数学计算的方法不是现代才出现的，早在魏晋时期，有一个叫刘徽的人便出了一本书，名为《海岛算经》。 这是已知华国编撰的最早一部测量数学着作，亦为地图学提供了数学基础。 在《海岛算经》中就有一种方法可以计算山的高度，用表尺重复从不同位置测望，取测量所得的差数，进行计算从而求得山高或谷深，这就是刘徽的重差理论。 而现代社会科学更加先进，可以用更加方便的数学计算，便可以得到山峰高度。 当然《万里江山图》的细致自然不止这些。 其图囊括的是亚洲地形，当然西域之外的绘制没有那么精细，这主要是因为李长河当初看的地图是谭其骧老师绘制的大唐地图，所以更为精确的主要是大唐境内和漠北草原一带。 其图对于大唐各个州县绘制极犹为清楚，江河湖泊，山川走向。 这要是用在军事当中，其价值不可估量。 回到李长河最开始的目的，其为了表示山东有金。 而在地图之上有这样几个奇怪符号，它们密密麻麻分别在地图四处： 黑色的三角，黑色的梯形，黑色的正方形，金色的三角形，红色的圆形，白色的菱形，白色的长方形。 而它们分别代表的意思是：铁，石油，煤炭，金矿，铜矿，铝矿，还有银矿。 而这些标注则是李世民的功劳，身为国家重大装备制造办公室核心成员，李世民自然清楚华国各种资源地理分配。 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李长河来到地图前，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指着山东半岛地界一个地方，那是招远地界。 而这里，正是生产金矿的富集区。 这一块的金矿开采可以追溯到宋朝，其在《宋史·食货志》中称“天圣，登、莱采金，岁益数千两。 在山东省胶东半岛西北部的莱州境内，在这方圆约60平方千米范围内，分布着10余个中大型规模金矿床，构成我国有名的“焦家金矿田”。 据现代探测，其金储量数百吨。 这时李长河开始解释：“此图，乃为吾师所做，吾师一生足迹行遍天下，在各个方面建树极大，拥有通天本领，吾如今之医学本领也是传承至吾师。” “诸位大臣请看，地图上所标金色三角形，那便是金矿所在地，而我如今木棍所指处，这里是一片还未开发的巨大金矿地，师父曾对我说，其内蕴含金子可抵赋税三百年。” “怎么可能？”这是大臣们心中的想法，他们不敢信这里蕴含的金子能抵三百年赋税，这其中究竟蕴含了多少金子？ “李长河，我参你欺君。”突然有人发话。 众人目光看去，竟然是经济大臣萧瑀。 他不是天策府人，皇帝的心腹，他怎么会反对？有人不解。 “我何以欺君？”李长河不卑不亢道。 “若你只是放大话，让众大臣相信你的话，只是为了满足你的要求出兵剿匪平兽灾，最后却发现并没有说的金子，那不是欺君是什么？而且现在谁也不能证明那里有金子。” 李长河不慌不忙道：“萧阁老，身为国家经济大臣，是否有国家资源矿产分布图略？” “那是自然。”萧瑀道。 “不妨拿出来对比一下。” 萧瑀一愣，然后挥手让人拿来一个账本。 “关中秦岭以南，有沟壑产金。” “河南文峪产金石。” “蜀地有金于......” 每一次萧瑀说出帝国产金地，就能在地图上就能找到相应的对标位置，分毫不差。 “试试别的。”萧瑀似乎还是不信。 “豳州有黑石，燃烧长久...” “对上了！”有人高呼。 “太原境周边有铁矿。” “对了。” “江南武山有铜铁。” “对应。” “银硐子产银...” “对” ...... 萧瑀所说皆是帝国机密，但此刻在地图上都有一一对应，这还是假的吗？这会是假的吗？ 一个是巧合，两个是巧合，但是这五六七八个，还是巧合吗？ 去除所有不可能，那一定是真实存在。 萧瑀惊了，他本想给李长河一个退路，但没想到，李长河实力简直太强，这还需要什么退路？ 唯有封神。 “众臣，可信，山东有金乎？”李长河自信一笑。 用事实来打脸，谁还敢自信说没有？ 这一时间很静，非常安静。 最后还是李世民打破了宁静，“诸位爱卿，新军费用可解决否？” 此刻还能说什么呢？ 众臣唯有一句：“吾皇圣明！” 第67章 追击狼群 李世民朗然大笑，心情俱佳，“好，大善，既解决了军费，又实战训练了新军，还消弥了虎狼、响马之害，开辟了一条经济之道，让百姓国家富足，好，好，很好。” “既然诸大臣没有异议，朝会后内阁负责具体事宜，尽快将此令拟好。” “好，开始下一个议题，突厥放归的十多万百姓如何安置......”李世民没有给犹豫的大臣过多思考，立马拍板，然后转移话题。 看着事情算是初步解决，李长河也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计划又成功进了一步，不过他也知道统购统销和新军出使山东不会那么顺利，接下来必定会有大量官员对内阁进行游说， 更甚者会用各种方法阻挠此法推进，压力才刚刚开始。 散朝后，李长河如平常前往皇家医学院，可是还没到医学院门口，就看到一票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骑着马朝着一个方向奔腾而去。 “医学院学生？这情形，发生了什么事？”李长河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妙，赶忙拦住一人。 “你，要是没记错，你叫陶清然，发生何事？医学院学生不好好上课，这是干嘛去？” 陶清然一眼就认出了李长河，毕竟那一头短发，长安城中可不多。 “李院长，学生参见...” “无需多礼，发生何事？” “院长，学院刚收到消息，长安城外下马村发生了狼灾，死伤惨重，急需医师救治，我等也是奉张太医令前往救治。” “怎么会？”李长河一脸震惊，刚朝堂还在讨论虎狼之灾，这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没有丝毫犹豫，李长河一跃上马：“下马村何处？” “东城门外偏东北五里。” “嗯，陶清然，你的医疗箱给我。” 没错，在李长河普及下，不说长安其他医师，但医学院学子每人必备紧急医疗箱。 陶清然立马将医疗箱递给李长河，“院长，你这？” 李长河神色凝重道：“既发生狼灾，说明狼群数量众多，一个下马村满足不了它们胃口，肯定还有更大的伤亡。” “这个给你。”李长河掏出一个青玉令牌，这是自己老师李世民专门让人给他打造的个人信物，上书一个仁字。 “拿着这个可进入皇宫，去内阁政事堂找国防大臣杜阁老，让他立马去借调禁苑新军，他知道我的意思，还有再让人去仁医堂一趟，让他们将能用药材全部拿来，速度要快。” 说罢李长河纵马而去。 半个小时后，李长河在东门守门军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下马村，只见整个村子冒着丝缕白烟，一片焦土，多数房屋都被点燃，哀嚎声此起彼伏。 奔跑着进入村里，十几个白衣大褂的医学院学生正在全力救治。 他们中有人正用简易的担架将伤者抬出村子，放在村口的大树下。 有人已经开始全力救治。 只是一眼，李长河心中就有了对下马村狼灾的概知。 大批饿狼冲击村子，村长无奈只能点火驱狼，但是这群狼已经饿了很久了，在头狼的指挥下悍不畏死，很快就冲进村子。 随后慌张的百姓将火源散播开来，导致整个村子开始着火，而后便是村内牲畜遇火暴动，横冲直撞，加重了火焰的蔓延。 群狼也在火焰的刺激下，兽性大发，开始攻击人类，直至最后火焰太盛，它们无奈离开。 “可恨，可恶啊！”李长河咬紧牙关低语怒骂。 稳了稳心神，李长河随即也加入到救治伤员中。 又是半个小时后，村子里的伤员和百姓都被转移到了村口，受伤的伤员也都进行了紧急救治。 李长河此时才发现，下马村一共三百多人，算是一个大村，但如今受伤的就有二百三十多人，已经彻底失去呼吸的就有三十人。 可以说这一次的狼灾，下马村全军覆没，损失极大，如今整个村庄房屋几乎都被烧了个干净。 强忍着想要屠戮的心，李长河快速医治起重伤员。 又是三十多分钟后，一阵闷声响起，烟尘滚滚而来。 终于，禁苑新军来了。 三百人，令行合一，气势十足，为首者立马来到李长河跟前，举了个军礼道：“皇家禁苑八团团练庆汉生前来报到，杜阁老让我们听你指令。” “留一百人将村子余火灭掉，并继续搜寻幸存的百姓。” “剩余二百人跟我来，前往绞杀狼群。” 先前与下马村村长交流，李长河已经知道狼群朝着东南逃窜而去。 而就在这时，又传来一阵轰隆声，李长河远远看去，然后道：“他怎么来了？” 靠近，一个有些胖的中年男子出现，瓮声瓮气道：“老弟，药材给你送来了。” 来人正是苏大晨。 而这就要说到陶清然去往仁医堂的时候。 刚好苏大晨前来送药材，听闻李长河要求，他没有犹豫，立马押着药材快马赶来。 李长河紧握苏大晨的手，重重点头，“辛苦苏老丈，及时雨啊！” “下马村就交给你了，我要先行一步，稍晚再叙。” 转头看向安玄礼，“配合好苏老丈，不要心疼药材，全力救治百姓。” “诺！”安玄礼虽年纪小，但此刻无比认真。 上马，李长河：“跟我来！” 烟尘四起，一队新军人马在李长河带领下朝着东南疾驰而去。 一路上，李长河不断观察四周情况，从折断的草木上分析出狼群的行进方向。 行了五里，又遇一村，同样的烟尘四起，李长河恨得牙痒痒，他知道又一个村子惨遭屠戮。 命令新军留下三十人善后救援，队伍继续前行。 又行三里，又一个村子沦陷，再次留下三十人善后，剩余一百四十人继续前行。 二里后，来到一处河边，河水在此分为两道，而狼群踪迹一时也难寻。 李长河在马上开始思考对策，团练庆汉生小声道：“李郎君，接下来该如何行进？分队吗？” 李长河看了一眼庆汉生没有说话，给他一个别说话的手势，脑海中在快速思考对策。 很快李长河似闻到了什么气味。 眼中一亮，随即驾马来到河边的一处草丛前，下马拿着一根草嗅闻，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片刻后了然，低语：“好狡诈的狼群。” 他已知道狼群行迹了。 “庆团练，分两队，你携七十人顺河西北前行，我携七十人顺河西南而行。” “听清楚没有，分队！”庆汉生一声大喊，队伍自觉分为两队。 “李郎君，吾先出发！” “跟我来！”庆汉生一路朝着西北疾行而去。 看着剩余七十人，李长河点点头，然后他在人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苏烈，近前！” 一个骑马的年轻人随即来到跟前。 “苏烈，接下来你为队伍副手，跟着我！” “诺！”苏烈也是毫不胆怯道。 “出发！” 两个队伍朝着不同方向而去。 庆汉生一行人行进三里便遇到了狼群，但奇怪的是这群狼群数不多，只有八只。 但是它们却陷入了另外一种危险，那就是他们进入了一处虎穴，一群老虎盯上了他们。 而李长河这边，行进四里后也追上了狼群。 这个狼群就大多了，竟有数三十多只，个个凶悍异常。 见李长河他们追来，竟然不跑了，停了下来，然后在灰色头狼的指挥下反而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战阵！”苏烈一声大喝，随即七十人自觉围成一个圈，将李长河保护其中。 “杀！”战斗随即打响。 新军战士手持横刀，如杀神降世，围成的战阵像是死亡绞盘。 刚对上狼群，狼群就有五只狼死亡。 “呜呜呜...”狼群中出来声响，随后其他狼也随即呜呜呜的叫喊起来。 然后就看到狼群竟然也开始了战术。 只见身材庞大的狼开始就地刨坑，卷起阵阵烟尘，新军们视野瞬间被遮蔽，战阵也随即收缩。 “哦呜！”突然烟尘中闯进来一直身影，随即一个新军战马一声嘶鸣，战士失去平衡倒了下去，一群狼奔驰而来，将其拖走，随后传来战士撕心裂肺的哀鸣。 “尔敢！”李长河怒意冲天。 “啊！”他手持一把横刀，直接架马冲了过去。 苏烈惊恐大喊：“掩护。” 但李长河已经冲出战阵。 “死！”李长河一跃从战马上跳下，然后一刀劈下，此刻他什么都没有想，全部注意力聚焦在刀上，力度极大。 一刀劈下，一个脑袋随即飞起，一抹狼血从李长河脸上滑过，是温热的。 第68章 斩首行动 “长河兄竟如此勇猛！”苏烈一脸震惊。 在他的认识中，李长河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医师，一个学识渊博的翩翩公子，但是打断腿他都没有想到，李长河竟然还有如此勇猛的一面。 瞬间，李长河的形象在他的心里高大起来，能文能武者总会赢得人们尊敬。 而李长河的热血击杀也让苏烈体内热血沸腾起来，大喊一声：“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狭路相逢，勇者胜，兄弟们，拔刀，杀之，冲。” 六十九人组成的冲锋队犹如一个金刚钻头朝着狼群冲锋而来。 一场血腥大战拉开帷幕。 而新军的战意一旦迸发，群狼便不是对手，很快狼群就七零八落被冲散开来，死亡之刀朝向它们，它们数量快速消减中。 很快众狼被围攻聚在一起，只剩下十只。 只见那灰色狼王仰天长吼，有种悲壮之感。 苏烈一喜，挥舞手中刀喊道：“狼群伏首就在眼前，准备冲杀。” 但李长河却没来由感觉不对劲，身上汗毛竖起，他立马举起手，“情况不对，队形收缩！” 随后他竖起耳朵聆听，听力快速放大，然后他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大批生物正在朝这快速奔袭而来。 “呜昂！”那灰色狼王又是一阵吼叫，那股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加清晰。 “准备敌袭！”李长河再傻也猜出这灰色狼王的目的了。 果然，话音刚落，从树林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狼，数量极其之多，竟有近百之多，实在是太夸张了。 “这怎么可能？”苏烈睁大了眼睛。 李长河也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知道狼是群居动物，但是眼前这个狼群也太过于群居了吧。 一百多只的狼群，李长河自问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禁感叹，这游戏副本未免太难了吧，这是炼狱难度吧！ 但人之所是人，是因为人类拥有勇气，人类拥有智慧，人类可以思考。 如今队伍还有六十五人保有完全战力，剩余五人已经失去战斗力，被保护在其中，六十五对战二百多。 一人战四狼，穿着有最先进的明光铠甲，手持李世民打造的最新战斗横刀，生死之下，胜负未可知。 李长河朗然一笑，“大丈夫面临绝境，应将生死置之度外，置之死地而后生，狭路相逢必亮剑，家中还有父母等归家，妻子儿女等我们保护，区区小狼崽，岂能折损在此。” “将士们，尔等可信吾乎？” “全凭李郎君调遣！”苏烈率先道。 “吾等全凭李郎君调遣。”其余新军随即也道。 “好，诸君既信我，吾自尽最大能力让我们平安归去。” “听我号令！” “摆阵菱形，吾为北尖阵中，苏列为南尖阵中。” “苏烈，你我既为阵型的前端，那就要堪当最强战士，要像剃刀一样插入狼群之中，撕开它们对我们的包围。” “有信心吗？” “哈哈，苏烈敢为人先，自然要做那最强战士。” 李长河继续道：“一会菱形分二，各三十三人，苏烈记住，你那队一定要缠住狼群。” “李郎君，那你呢？”苏烈微微一愣。 李长河露出笑容，“狼群数量众多，以我等体力就算胜利也是惨胜，所以，要斩首，灭掉狼群中的狼王。” “李郎君，我为军人，这事让我来。”苏烈急切道。 “既我为主将，那就听令而行！”李长河道。 “好！”苏烈重重点头。 “预备，冲杀！”李长河挥刀，然后带领三十二战士摆阵冲击而去。 “杀！”苏烈同样纵马挥刀。 一瞬间战场之上，两道楔形战阵就像是两把刀将整个狼群切成两半，战斗瞬间焦灼。 李长河这队目标明确，丝毫不恋战，朝着狼王就冲击而去。 作为阵中位置，李长河一马当前，手中的横刀犹如死神镰刀，每一刀挥出，便是一头狼生命的逝去，越战越勇。 这股勇气将狼群气势压的死死的，许多狼被吓得不敢冲击而上。 很快李长河便到了头狼核心圈跟前，但护卫头狼的狼群数量也不少，试了几次竟然难以冲击近前。 “尔等听令，掩护我。”李长河焦急道。 李长河拉紧缰绳，战马一个转弯回撤，“驾”一声，战马速度飙升，其余新军也开启狂战模式，尽力为李长河掩护，吸引护卫狼群注意。 就这样李长河突进而去，一路横冲直撞，终于双方距离小于十米。 但这时，被撕咬严重的战马也是不堪重负，直接趔趄倒地，而李长河则借战马倒地的惯性飞了过去。 重重落地，一个打滚，单刀插入地面，随后缓缓起身，距离头狼五米。 他露出邪魅一笑，死死盯着头狼。 说时迟，那时快，李长河身影如魅，似是突破人类极限，挥刀间，不过五秒，已来到头狼近前。 五秒，五米，还有一路而来躺着的五具狼尸。 但这五米不好突破，李长河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拿刀的手也是晃晃悠悠，身体似乎随时都要倒地。 而此时头狼出动了，它的速度快若闪电，在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李长河跟前，然后一巨掌拍向李长河。 李长河第一时间闪身躲避，巨爪拍在土地上，出现一个深约三厘米的爪印，可想而知这力量有多大。 头狼拍地后随机快速转身，而后血盆大口张开，朝着李长河撕咬而来。 生死危机下，李长河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气力，竟直接抓起一旁一只狼尸扔向头狼。 头狼似有智慧，想要紧急转身，但被扔来的狼尸撞击上，直接飞出去两米多远。 “啊吼，呼呼。” 头狼重新起身，目露凶光，而后发出呼呼的声音，前双爪伏地，姿势犹如猛虎出山一般。 他它动了，极速奔跑而来，一双利爪朝着李长河拍了过来。 这一次李长河没有躲过，双爪一拍之下，直接倒飞出五米远，头狼力量极大。 他只感觉整个胸部肋骨似乎都断裂了，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正在席卷全身。 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出，一股虚弱感席卷而来，手中横刀不自觉掉落，李长河重伤。 而头狼见此也是一步一步走向李长河，李长河眼神涣散，一动不动。 头狼近前，而后耸耸鼻子闻了闻，而后继续近前，张开大口朝着李长河脖子咬去。 一瞬间，李长河眼神清明，“想让爷爷死，还早呢！” 瞬间一个翻滚，直接双手抱住头狼脖子和前腿，双脚则是直接锁住后腿。 一手格斗锁功，让头狼动弹不得，而后一口咬向头狼脖子，边咬边用普通话嘟囔道：“你敢咬我，看我不咬死你。” 头狼的血也随机涌入李长河口中，而李长河的血液随即混合到头狼身体中去。 很奇怪，并未有想象之中的膻味，反而李长河感觉这血有点甜，身体不觉生出一种冲动，随即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更神奇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精气神正在快速恢复中，锁住头狼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大。 而失去血液的头狼，挣扎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小。 “嗷嗷嗷...”此时的头狼发出凄惨的叫声，眼角似乎也流出泪来。 “哇唔哇唔...”头狼似乎在说些什么。 更神奇的是，李长和似乎有些明白头狼的意思，那好像是‘饶命’？ 心有所感，李长河慢慢松开了些劲，头狼也没有剧烈反抗。 直到彻底松开，而后就见到头狼竟然整个身体趴在地上，低下了它那高傲的头颅。 “这是认输？还是啥意思？”李长河一时间有些蒙圈了，毕竟他不是动物学家。 “你认输了？服了？”此刻李长河竟用汉语问询，当然头狼没有用汉语回复，要是真汉语回复，那才是神奇。 无奈，李长河快速思索，然后脑海飘过了一些画面，他似乎知道怎么做了。 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指向还在战斗中的狼群，手脚并用道：“你，我，你让，它们停下来。” 一番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解释，不仅是头狼一阵懵，李长河也懵，但头狼见李长河拿样子，似乎最后也明白了些什么。 “昂吼，呜呜呜...”一声声后，狼群一顿，而后停下了战斗，如潮水般快速退到头狼附近。 而李长河也赶紧大喊：“战斗暂歇。” 不一会就看到苏烈带领队伍围了过来。 当他看着李长河竟然和头狼坐在一起，一时间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憋出来一句话：“李郎君你这是？这头狼又是？你俩？嗯？” 第69章 赐名刑天 李长河摸了摸后脑勺，耸耸肩道：“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苏烈随即给出一个玩味的表情，似乎在说，你猜我信不信？ 这确实很奇怪，李长河也不知道这头狼怎么突然听自己的话了，难道主角光环发挥作用了？ 或者是自己的王霸之气？ 好吧，这些暂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活了下来。 但此刻苏烈这些新军还是没有松懈，狼终究是猛兽，不能将自己性命系在它们身上。 但确实能稍微松口气，此刻这些狼群至少没有攻击他们。 休憩半个小时后，李长河起身，而这些新军也立马起身，他们一言不发，站立整齐，英姿威武，有了真正军人的样子。 而就这短短半个小时，周围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狼。 幸亏这只灰色头狼已经投诚李长河，让新来的狼没有动手，不然今日还真不一定打到这群狼崽子。 因为李长河经过计算，就算这只狼群被他和新军斩杀五十多只，竟还有近一百五十只存在，数量高达两百多的狼群，恕他真孤陋寡闻了。 幸好，目前它们不是敌人。 不过随即又有一个问题了，那这群狼崽怎么办？ 剩余这一百五十头狼该如何处理？ 李长河呼来苏定方道：“你认为这些狼如何处置？” 苏定方眯眼，然后低语道：“非我人族，野性难压，破坏力大，不若唤来大部队，斩草除根，最为保险。” 苏定方此话刚落，只见那灰色头狼猛地抬起头，露出獠牙，低声嘶吼，它看向苏定方的眼中满是怒意，似是听懂了苏定方的话。 随后周围的狼群也随即起身，齐刷刷看向苏定方。 这吓了苏定方一跳，求助的目光看向李长河，磕磕绊绊道：“李郎君，这头狼能听懂我们的话，成精了，绝对成精了。” 李长河目光如炬，死死看着灰色头狼，然后一步一步靠近，然后将手放在它的头顶。 “嗯哼...”灰色头狼低下它的头，然后不住用头蹭李长河的手。很是亲昵。 “坐下！”李长河指挥道。 就看到头狼直接蹲坐好。 “转圈！” 头狼跟着指挥就地转圈。 “过去！” 头狼朝着李长河所指位置狂奔而去。 “回来”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李长河明白这个灰色头狼似乎认他为主了。 一瞬间李长河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看着头狼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嗯嗯！”灰色头狼竟然点头了。 李长河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口有点干。 “你的这些狼小弟，你能指挥动吗？能跟我们走吗？你能保证他们不伤人吗？” 灰色头狼端坐在地上似乎陷入思考，然后头不停往后看去，三四分钟后，它似乎有了什么决定。 然后它转身，一声狼吼后，一百五十多只狼随即快速汇聚在一块。 “哦吼，呃呃，呜呜...”灰色头狼用狼语不知说些什么，而后就看到狼群中一阵骚动，一股不妙的气氛升起。 随后狼群似乎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中，李长河见此立马命令新军队伍警戒。 五分钟后，狼群开始内乱，狼群隐隐分为了三团。 一团以灰色头狼为首，大概六十只。 一团以一只棕狼为首，也有五十多。 然后剩余的一团是以一只白狼为首。 白狼团直接作壁上观，，而后场中就剩下灰色头狼团和棕色狼团，一场狼群大战似乎不可避免。 见此李长河就要出手，命令新军拿起武器，但见灰色头狼转身，然后看着李长河摇摇头，似乎表示这件事只能它们内部解决。 李长河懂它的意思，挥手让新军们收起武器，但是没有丝毫松懈，一旦发生问题，立马重拳出击。 一旁的苏定方不禁咂舌，“李郎君，我敢确定，这头狼绝对成精了。” 李长河无奈撇撇嘴，目光随即聚焦到狼群之上。 场中两方，一个灰色头狼，一个棕色头狼，甚至于这个棕色头狼体型比灰色头狼还要大。 众所周知，体型越大的动物，在力量上更占优势，攻击力也要更加强大。 不止如此，先前李长河与灰色头狼战斗过，灰色头狼受了不小的伤，李长河担心它真不一定能打过棕色头狼。 思考间，双方狼群已经开始了战斗。 灰色头狼一马当先，伸出锐利的狼爪拍击而去。 而棕色头狼也不发憷，同样挥舞狼爪迎击。 “砰”一声，两头狼同时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周围的两团狼群也开始了血腥厮杀。 战斗极为血腥，两只头狼撕咬，拍爪，扫尾，激起阵阵烟尘。 但还是棕狼凭借着体型的优势，用身体按在灰狼咽喉处，又一口咬在它的左腿上，死死不放口。 灰狼只能垂死挣扎，它想要试图反咬，但它本就虚弱的身体，在棕狼的重压下慢慢失去力气。 情况不妙，李长河心中焦急万分，只能大喊：“站起来，站起来咬它，我命令你站起来！” 似被李长河情绪感染，苏定方也涨红脸大喊：“你可是成精的狼啊，怎能输在这里，给我站起来。” “站起来，站起来...”新军们同声大喊。 场中的灰狼一伙中有狼听到头狼呼喊，直接跑出来三条，朝着棕狼就撞了过去。 在三匹狼的撞击下，棕狼总算被撞开，而灰狼也算是缓了一口气。 但代价就是发怒的棕狼随即将这三匹狼直接咬死。 眼看三匹狼死在自己眼前，灰狼被激怒了，仰天长后，而后前双微微弯曲蓄力。 “哗！”灰狼犹如离弦之箭朝着棕狼奔袭而去，但似乎方向有了点偏差，没有正中棕狼，而是朝着棕狼左侧擦过。 面对如此好机会，棕狼自然不会错过，直接用爪向前拍向灰狼的头。 眼看就要正中灰狼的头，这一爪下去，灰狼必死，但就看到灰狼竟在空中摆头。 “哗啦”，灰狼堪堪躲过棕狼致命一击，但是额头还是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但棕狼也因为太过于用力，在惯性之下扑倒在地。 而灰狼呢，在空中摆头不算，它随即在空中竟然转身了，犹如跳水的运动员一般。 “咚！” 重重落地后的灰狼，没有浪费一点时间，直接反身从后面偷袭棕狼，棕狼根本来不及反应，灰狼已经趴在它的后背上。 然后一张血盆大口狠狠咬向棕狼脖子。 棕狼发出呜咽的嘶鸣，似乎在求饶，但是灰狼不予理会，用尽全身力气，“咔嚓”一声，棕狼生机消失。 “吼，呜呜呜...”灰狼仰天长啸。 场中乱斗的群狼顿时停下争斗，而后就看到灰狼双脚踩在棕狼头上，目光凶狠看着众狼，一股王霸之气油然而生。 群狼见此场景，尽皆低头。 真可谓：气势磅礴三千里，万物生灵皆胆寒。 此战，灰狼胜。 而这时，一直作壁上观的白狼走进灰狼，李长河立马挥手，众新军手中不禁握紧横刀。 但白狼不是来挑衅的，它看向灰狼，而后微微低头，随后又抬起头，双狼目光交错，不知道它们交流了什么。 白狼转身，带着三十余狼群走进山林中，最后消失无踪。 而场中的狼群此刻也只有大约六十多只还能站着。 “呜吼！”灰狼发出惊天一吼，犹如帝王，众狼匍匐在地，不敢望之。 此时李长河走近它，而灰狼也看着他，双方没有说话，但似乎都能懂对方心意，非常奇怪。 正当李长河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灰狼直接瘫倒，李长河连忙上前抱着查看。 一番检查后，李长河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灰狼累瘫了。 而在灰狼的额头，那个被棕狼抓的那道伤口，此刻已经结痂，让灰狼有种另类的气质。 “我再问你一遍，确定跟我走？”李长河朝灰狼道。 躺在李长河怀中的灰狼肯定的点点头。 李长河随机露出微笑，“既你选择了我，那我也不负你，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 灰狼脸上随即露出喜意，嗯嗯的点头。 “嗯，叫你狗蛋怎么样！”李长河跃跃欲试道。 只见灰狼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嘿嘿，那换一个，大宝贝怎么样?” “呕！”灰狼给了李长河一个呕吐的表情，甚至还吐出了舌头。 “哈哈哈，逗你呢，原来你真的听得懂我的话。” “你的名字！”李长河脸色一正。 “今日起，你的名字叫：刑天！” 第70章 下溪之争 “刑...天...” 夭寿了，李长河脸色大变，因为他似乎听到灰狼刑天刚才说话了。 “刚两个字，你说的？”李长河看着灰狼刑天问道。 但刑天似乎一脸茫然，那呆萌的表情似乎在说，“我的主人，你在开什么玩笑！” “难道我累的幻听了？”李长河此刻深深怀疑自己。 而就在这时，怀中的刑天突然神情一变，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嗯...”它发出低吼，似乎发现了什么。 李长河脸色一变，他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于是也全身心观察，但很快他露出微笑。 很快一行人出现，那是另外一队的庆汉生。 两队集合，双方交流了讯息，庆汉生震惊于李长河收服了灰狼刑天，而李长河也震惊于庆汉生他们那边发生的事。 当时双方分两队，庆汉生那边八只狼群将他们引到了虎穴中。 那虎穴有五只吊睛白虎，要知老虎一般不成群，喜欢独行，而这群虎比较奇特，虎爸虎妈一直在一起，而另外三个都是它们的孩子。 因为这一大家子非常团结，战力也极强，所以这周围没有别的老虎，也算丛林一霸。 所以庆汉生七十人新军被引到虎穴时，自然大吃一惊。 而李长河随即想到了一个词：驱狼吞虎，目光看向了灰狼刑天，但见它目光不敢与李长河直视，而是看向其他方向，似乎在心虚。 事实也是如此，八只狼群把庆汉生引到后，很快就不见了踪迹，而随后虎群就和新军展开了大战。 虽然这群老虎实力强大，但是面对专业的新军绞杀，且人数占据优势，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比李长河这边好多了，废了些时间，伤了几人，就将其全部绞杀。 最后和庆汉生商量一番，最终决定将狼群暂时收编。 毕竟这群狼群实力很强，若能为之所用，毕竟是一大助力。 天色不早，一行人随即往回赶。 一路上灰狼刑天领头，一群狼跟在其后，在刑天的威慑下，众狼群不敢造次，一个个安和的如羊群，让众新军战士啧啧称奇。 很快他们一行人到了一个村。 村口处，已有三十人新军站立，那是李长河一路行来安排救灾的新军中的一队。 下马，李长河看清村口石头上写的字：下溪村。 此村被狼群洗劫，损失惨重，但幸好伤亡有限，村长带领村民朝着李长河等人道谢。 但当他们看到队伍后面黑压压一群狼时，他们脸色大变。 “狼，狼，你们怎么不杀死这些狼！”村长恐惧道。 李长河使了个眼神，苏定方骑马站出道：“此狼群已无伤害尔等能力，已被收服，无需多虑。” 村长一听，怒指苏定方，“狼就是狼，就是坏东西，你们竟然还包庇，难道，今日之狼灾是你们故意为之？” “老丈慎言，无凭无据，勿要乱说。”李长河有些不善道。 “你，你，老汉我怎么乱说了？定是你们包庇狼群，保不齐这狼就是哪家王公贵族豢养的宠物。” “狼群发了疯，让我等老百姓遭殃，这还有天理吗？” “你这老丈，听不懂话吗？”苏定方年少气盛，直接就拿起手中横刀指向村长，而此时的刑天也恶狠狠看着这名村长，发出低吼，众狼群跟随刑天也发出低语怒吼。 村长顿时被吓了一跳，又想到了村子今日发生的灾难，心中惊惧，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李长河顿时心中一紧，他很清楚军民出现矛盾导致的结果，立马瞪了苏定方一眼，严厉道：“放下你手中的刀，那是大唐百姓，不是敌人。” 然后立马下马行礼，然后扶起村长道：“老丈，今日是我等孟浪，但这狼群确实已被我等制服，没有威胁，不信你看！” 李长河看向狼群，“刑天，命令它们蹲下！” “哇吼！”一声。 狼群顿时一静，然后在刑天的指挥下，一个个蹲了下来，很是乖巧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村长有些不敢相信，他想反驳些什么，但是话到口边却不知怎么说，以他的文化水平也反驳不了，但总觉得不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们看着文质彬彬，像是读书人。 村长眼中随即冒出光芒道：“令师，荀师，你俩文化高，快帮我说说。” 两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李长河和新军们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行礼道：“鄙人令敬，乃是这下溪村教书匠。” “看衣着皆是长安官府人，也知村子发生了狼灾，如此灾难，若是包庇这些猛兽怕是说不过去！令人心寒。” 李长河不语，只是看着这个叫令敬的男子。 然后看向另外一男子，“你呢？也介绍一下吧！” “吾名荀相，也是一名教书匠，和令郎君同开了这家乡野课堂。” “拙认为，既然抓住了罪魁祸首的狼群，那就要给个交代，我想此次狼灾不止下溪村受创严重，按照狼群行进方向，至少有三个村子遭受屠戮。” “若是不给交代，何以对得起黎民百姓，这也不是大唐该做的事情。” “此事若传扬出去，又会引发何种的轩然大波呢？烦请慎重处置。” 令敬随即也道：“我们要的不过是个公平，平息这次狼灾带来的村民愤怒。” “下溪村算是守护得当，但也死亡五人，其中还有两名不过八九岁的孩子，他们有什么错？” “不过野兽尔，杀之有何不可？” 李长河一下子脸色难看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回去路上会遇到这么一档子事，但他也理解这些村民的心情，今日他们损失惨重，付出生命代价。 要是换作自己，家中人死亡，看到凶手被抓，但是却不能报仇雪恨，其心情或许比他们更加沉重愤怒。 “天地之性，人乃为贵，何以野兽强与人？”令敬再道。 李长河顿顿心神，然后道：“野兽无思，正邪自不辩，而今拜服，其食人者已被处决，其余可为帝国所用，生死自由圣人决断。” “今日之祸，百姓受灾是大悲，但留下这群狼，其用更大。” 荀相不置可否，低语冷哼道：“狼就是狼，有何作用，能让我们死去的村民复活吗？能让我们的屋子重建吗？” 李长河随即针锋相对道：“死而复生自是不行，但受创的家庭，帝国会给与其他方面补偿，既狼群为我等所用，那在这次狼灾中受创的村子也会进行财物补偿。” “还有你说的狼群有何用，自然有大用，你应知道而今虎狼之灾严重，所以帝国准备开始进行围剿。” “既是围剿，那么就需要知道虎狼具体位置，你也看到，如今狼群听从我的号令，那么届时清剿将会更加快速。” “那么，这将对百姓产生多少好处？我想你该知道的。” “还有，狼群训练得当，以后在战争中又将发挥怎样的作用，你知道吗？” “所以，你现在还认为，这狼群还要灭掉吗？” 令敬话语为之一顿，他想要反驳，但他又知道李长河的话是对的。 所谓认清现实就是一个权衡利弊的过程。 第71章 民变风波 现实就是如此，哪怕是如此残酷。 荀相和令敬沉默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村长。 弯腰行一礼，令敬道：“吾与荀相兄这次让村正失望了。” 年迈的下溪村长双眼含泪，嘴唇微微发抖，而后指着李长河，一言未发，但似乎把话都说了。 这一瞬间，李长河感觉自己心中有愧，但他又无悔，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不能两全。 看向村长，而后行一礼。 下溪村长佝偻着身子转身，而后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村子，那背影萧瑟异常， 李长河此时内心也不好受，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看了眼刑天，又收了回去。 突然他眼睛睁大，大声喊道：“不好！” 而后就看到下溪村长朝着村口的大树跑去，而后传来一句：“老头子无能，不能为村民讨回公道啊！” “咚！” 在众人的眼中，下溪村长直勾勾倒了下去。 “村正！”令敬和荀相大惊，而后跑向下溪村长处。 李长河也是同样，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下溪村长如此刚烈，赶忙也跑了过去。 而在马上的苏定方神情一紧，而后向团练庆汉生道：“庆团练，下溪村长出事，兹事体大，可引发民变，不得不查！” 庆汉生也脸色一冷，他知道苏定方的意思，而后挥手道：“八团听令，对下溪村进行包围警戒。” 新军们听令而行，快速展开，很快便把下溪村团团围住。 此时村口大树下，下溪村民聚集而来，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李长河愣是没有挤进去。 而后就听到有村民道：“官家兵伍逼死德高望重的村正，报仇。” “对，报仇。”有村民应和。 很快群情激愤起来，而李长河也是脸色一黑，他知道现在事情的性质变了。 见此，团练庆汉生也是举手，新军们横刀出鞘。 李长河知道不能拖了，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手一个，将挡在身前的下溪村民拨开，闯入包围中，而后大声道：“闭嘴！” 声音震耳欲聋，下溪村民都被震住了，一个个呆呆看着李长河。 而这时灰狼刑天也听到李长河的声音，一声狼吼，随即众狼群行动起来，很快将村口大树围起来。 下溪村民大骇，一个个噤若寒蝉。 李长河向倒地的村长走去，令敬和荀相两人起身挡在前方，他们以为李长河要对村长出手。 看着令敬和荀相，李长河道：“吾乃医师，要是不想让村正死，不想让整个村子人陪葬，就让开。” 面对李长河滔天气势，两人不觉让开一条道。 近前，搭脉，摸额，触头... 一番检查，李长河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 “如何？”荀相有些着急问道。 “晕厥，未有生命危险。” 随后李长河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布卷，让人弄来一团火，简单消毒后，对着下溪村长脑门就是一阵针灸，看得众村民大惊失色，差点就要动手。 幸亏外围有狼群和新军们守卫，不然这群村民还真不一定搞出什么事。 五六分钟后，靠在村口大树的下溪村长悠悠转醒，第一眼就看到了微笑着的李长河。 “你你...”他的手指着李长河。 李长河不恼，而是一字一句道：“你若再寻死，那就是拉着整个村子陪葬。” “什么意思？”下溪村长有些不明所以。 “你想以死来实现你的伟大气节，但是我告诉你，休想。” “你可曾想过，你的死会引发下溪村的民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民变，无论什么理由，下溪村全体，按照帝国律法，格杀勿论。” “这就是你身为村正想要看到的吗？” “你的死不会带来任何益处，而是会将整个下溪村拉入坟墓。” 听李长河如此说，没有太多文化的下溪村长慌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求死会导致整个下溪村的灭亡。 他求助的目光看向令敬和荀相。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令敬和荀相很清楚这等民变的后果。 此等偏僻的地方，没有外人看到宣扬出去，而且军伍此刻已经将下溪村包围，那么生死就在一念间。 “村正，此言不虚。”令敬道。 下溪村长睁大眼睛，身体忍不住的发抖，看着众村民，声音颤抖道：“都回去吧，老头子没事。” 村民一动不动。 “都特么给我回去！”这一次下溪村长大声发怒道。 看村长似乎真的生气了，众村民随即慢慢散去。 而李长河也是朝着刑天和庆汉生挥手，随即狼群远离村口，庆汉生也让新军们收起横刀。 一场民变争斗似乎就这样落下帷幕。 “是老朽错了！”等村民散去，下溪村长突然跪下道。 “都怪老朽糊涂，千万别怪罪下溪村民，老朽这命全凭官府处置。” 令敬和荀相见状也跪下，“令敬，荀相，皆有罪，全凭处置，饶恕村民。” 李长河搀扶起下溪村长，而后道：“明理既可，有何罪过？还有，吾李长河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但有一事，今日事不可外传，不然后果不是我和下溪村诸位可承担的。” “诺！”下溪村长忙应道。 “对了，村正，我刚对你检查，你是不是患有眩晕症和头痛？” 下溪村长一愣，然后点头。 李长河道：“此病乃是血压过高导致，也名：高血压，与情志失调、饮食不节、久病过劳、年老体虚等因素有关，我这有一方，你可用之。” 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下药方。 下溪村长欢喜接下纸条，口中不住感谢。 而后李长河叫来苏定方和庆汉生。 苏定方还以为事情搞定，可以离开时，李长河再度发话了。 “苏烈听令，拿下令敬和荀相。” 瞬间令敬和荀相脸色一变，而下溪村长也是有点不知所措，难道李长河不打算放过他们？刚才所言不过随便说说？ 苏定方一愣，但没有多问，随即指挥一队人将令敬和荀相拿下。 令敬脸色一黑道：“为何要抓我和荀相？吾等犯了什么罪责吗？” 李长河摇头，而后看着他俩道：“下溪地处偏远，确有两位高才学师，不觉得奇怪吗？” “方才听你们所言，其智不止学师可比，说，你们究竟是谁？” “还有你们为何会蛰居于此？” “难道尔等是朝廷追拿的要犯？” 第72章 人才处置 令敬和荀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令敬强压忐忑道:“空口无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长河看向下溪村长道：“他们过所何在？” 下溪村长神色慌张，嘴里嘟嘟囔囔说不出来个究竟。 “他们家中可有亲属？”李长河再问。 令敬和荀相此时则脸色大变。 下溪村长看了眼令敬和荀相，咬咬牙没有回话。 “都不说是吧？知情不报，窝藏罪犯，其罪连坐，从重者可处斩刑，下溪村正，你难道要让整个下溪村陪葬？” “我...”下溪村长满脸痛苦之色。 “我跟你们走，此事勿要牵连他人。”令敬站了出来。 “我也跟你们走！”荀相也站了出来，而后对下溪村长道：“吾妻与儿就拜托村正照顾。” 令敬看着荀相，不禁摇摇头，而后看向李长河。 “吾真名为：凌敬，原为窦建德帐下主簿，后任国子祭酒，虎牢关一战后，主公窦建德败亡，吾便心灰隐居于此。” “竟然是他！”李长河露出吃惊表情。 熟读唐史，他很清楚在唐统一战争中窦建德的实力。 窦建德建立的夏国，让大唐吃了不少苦头，这其中多次失败皆是谋士凌敬的出谋划策。 凌敬虽是文人，但对于军事也是烂熟于心。 尤其是在虎牢关时的表现，初期他向窦建德献出“进攻怀州、河阳，又大张旗鼓做出欲要进攻汾州和晋州姿态，让李世民投鼠忌器，不得不退兵。” 但可惜因为王世充使相的哀求，又贿赂了窦建德左右大将，使这些人不断贬低凌敬，让窦建德没有采纳凌敬建议，最终导致败亡。 听完凌敬坦白，李长河目光看向荀相，而后道：“凌敬化名令敬，那你莫不是寻相？听闻你很能跑？” 寻相老脸一红，而后无奈点头。 确实，在隋末争霸中，寻相是个妙人。 最开始他和尉迟敬德一起被刘武周发掘当了大将。 两人甚是勇猛，给唐朝造成极大麻烦。 当时镇守河东的李元吉被打的吓破了胆，将龙兴之地太原都给丢了，整个河东地区沦陷。 随后李渊派裴寂出征，也是全军覆没。 这个时候，李世民出征了。 半年时间，刘武周接连大败，最后弃太原逃至突厥避难，可惜突厥不厚道，直接把刘武周给咔嚓了。 后在介休城死守的尉迟敬德和寻相也是回天乏术，最后在宇文士及的劝降下，无奈率八千人归降李世民。 李世民是个爱才之人，对两人那可没话说。 可不久之后，这寻相不知道怎么想的，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带领一帮刘武周旧将叛变了，跑到王世充那里去了。 这可把李世民气坏了，差点祸及尉迟敬德。 后来，李世民攻打王世充，王世充不敌，然后寻相这家伙又跑了，其后再也不见踪影。 万万没想到，大唐历史上如此俩妙人，今天竟然都见到了。 李长河不禁问道：“寻相，你不是武将吗？怎么跑这教书来了？” 寻相叹息一声道：“吾本儒士。” “哦！懂了，儒士自性比天高，不处危墙之下，难怪你这么能跑呢！”李长河打趣道。 寻相脸更红了。 “寻相你可想过今日？曾与你一同的尉迟敬德而今已是帝国肱骨之臣，前途不可估量。” “你曾厌弃的李世民，如今也贵为皇帝，有言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但心性不定，想左右逢源，立于不败之地，却也会反受其纠。” “今日苦，是你咎由自取，不知你现在可想明白！” 寻相道；“吾近年来已明晰，一切皆是自己咎由自取，今日既被李郎君发现，我无话可说。” “既是罪人，我服罪。” “好，带走！”李长河发令。 “下溪村正，今日事到此为止，明日将会有人对接，再叮嘱你一次，勿要将今日事宣扬，不然...” “遵令！”下溪村长行礼道。 当一行人逐渐远离后，下溪村正大声喊道：“凌郎君，寻郎君，尔等家人，吾定照顾好的，等你们归来！” 队伍更远了。 月上梢头时，李长河一行人终于带领大部队回到了城北皇家禁苑。 禁苑中，皇帝李世民和一众大臣已等多时。 见李长河身影出现，李世民目露惊喜，快速迎了上去。 “狼群何处？” “刑天何在？”李长河喊道。 呲溜一下，一道黑影跑了过来，出现在李世民眼前。 李世民之所以来禁苑，就是听闻李长河训服了一狼群，如今亲眼所见，果然震撼万分。 “仁心，听闻这次剿灭狼灾，你还有意外收获？”李世民问询道。 李长河给苏定方一个眼神，随后凌敬和寻相便被压上前来。 “圣人，这两人名为凌敬和寻相，皆是......”李长河将两人事迹尽数说予老师李世民。 老师李世民也是惊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而后经过尉迟敬德指认，确定了寻相的身份。 接下来便是对这两人的处理。 这两人，一文一武，凌敬身为谋士，能做到窦建德部国子监祭酒位置，已经表示他的能力不俗。 而寻相呢？ 虽然多次逃跑，但能和尉迟敬德同期为将，其战力定然不俗。 而且身为儒士，能在隋末那种乱局中，反复横跳，其智亦是不可小觑。 真的给予机会，其成就不在尉迟敬德之下。 但两人如今却也是实实在在为帝国逃犯，所以对其处理还是要稳当。 随即召来众大臣在禁苑别居议事。 有杜如晦，长孙无忌，尉迟敬德，还有裴寂。 尉迟敬德率先发话，他的语气很不善，对于凌敬他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对于寻相，他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毕竟，当初就是因为寻相突然叛逃，导致他差点被杀。 如今将寻相抓捕归案，那自然不能便宜他。 对此，杜如晦等三人也是表示同意。 统一战争中，各谋士各为其主，无可厚非。 而且凌敬此人颇有气节，窦建德兵败，他也是果决离开，其性值得赞赏。 而对于寻相这个人来说，就没有好印象，多次叛逃，保不准以后还会出现类似之事。 几人吵作一团，但主要意思就是凌敬可留，但寻相必须死。 对此李长河有不同意思，他表示如今的寻相已经不是以前的寻相。 在下溪村中，面对李长河的逼迫，他能够果决的站出来保护村民。 在面对下溪村安危中，能够勇于承担罪责，这说明他已经在改变了。 最终，众人目光看向坐在至尊北位的李世民。 李世民沉吟片刻，而后看着众人，端起一杯暖茶一饮而尽后道：“帝国而今人才匮乏，身处非常之时，凌敬有大才，虽曾为敌出谋划策，但其性本真，暂派于六院学习，以观后效启用。” “寻相此人虽有改变，但不知根本，暂不可深用，那就将其命运交给上天裁决。” 众臣一愣，不知是何意思。 “迁为禁苑狼管，处理归服的狼群。” “妙啊！”众臣叹服。 这般处置，进退有度，众臣一直在想让谁去管理这群狼。 毕竟是野兽，恶心难改，管理这群狼，在他们看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 “圣人大善！”杜如晦道。 “大善！”其余人附和道。 而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而后一宦官满脸汗水的跑了进来。 “大家，皇后病危！” 第73章 切脉听诊 “什么？”李世民脸色大变，瞬间起身。 “走，回宫！” “李长河跟来！” 没有多余的话，李世民火急火燎驾马离去，李长河同样上马，跟着老师朝着东宫而去。 一路上两人无话，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东宫。 “皇后怎么样了？”李世民急切询问。 太医令张南北忙回答道：“皇后殿下应是犯了气疾。” 李长河和李世民听此，眉眼一皱。 所谓气疾，并不完全是与呼吸系统有关的肺病。 实际上，气指的是中医上对构成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要素的统称。 与五脏挂钩，有肺气、心气、肝气、脾气还有肾气。 其还与循环系统、淋巴系统有关，主要是这些系统出现紊乱导致的疾病。 主要以心肝胆三脏疾病为主，需要辩证治疗。 而为什么长孙皇后会患有气疾，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长孙皇后家族基因中携带有这种慢性疾病。 比如她的母亲高氏也是因病早逝，还有她的子女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的早逝，皆可以印证。 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心力憔悴导致的，长孙皇后自幼命运坎坷，幼年被赶出家门，寄人篱下。 后嫁给李世民又频繁为其大业奔波，武德年间也是多次周旋于李渊宠妃之间，为其争权斗争中作缓冲。 最近又因为秘密立储事件和长孙安业谋反所累。 长年累月的高强度生活中，让她难以保养其身心健康。 所以长孙皇后身子很是瘦弱，体质较差。 而实际上，李唐家族基因中也含有一种慢性疾病，即为：风疾。 唐朝从唐高祖李渊开始，历代皇帝都被这种病痛所折磨，至少有7位唐朝皇帝因此而死。 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唐顺宗、唐穆宗、唐文宗以及唐宣宗。 唐文宗更是仅活了32岁就病逝。 李家和长孙家都带有隐形疾病基因，双方结合，其犯病概率自然大大增加。 别看李世民今年不过二十八岁，但因为早年的戎马生涯，其风疾的症状已经显露，不过自那夜李长河换血后，李世民暂未再出现风疾病状。 “观音婢，怎么会这样！”李世民满目怜惜，半跪在床榻前道。 “下午我出门时，你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倒了，你让我怎么办啊！” 长孙皇后强撑精神，用手抚摸李世民额头的散发：“二郎，我没事，或是感了风寒，没有太医说的那般严重，老毛病了，修养两天就好了！” “李长河，你快来给观音婢诊治一番！”李世民用较重口吻命令道。 相比较张南北说的气疾，李世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学生李长河。 李长河领命，而后来到长孙皇后跟前。 长孙皇后用一种莫名眼神看了李长河一眼，“劳烦李县男了”，随后将手臂伸了出来。 李长河看着长孙皇后那莫名眼神，心中竟泛起微微惧意，不知为何。 强忍这种感觉搭脉，认真诊治。 脉搏不规律，时快时慢，以慢居多，整体脉象较弱。 “难道是心房纤颤？”李长河自忖想到。 再看面相，面色萎黄，神疲乏力，似乎还伴有轻微哮喘。 唇甲苍白，舌苔上发腻，显有肥肿。 询问中，李长河还了解到长孙皇后还伴有心悸失眠，头晕脑胀，腹胀恶心，大便溏薄等。 据此初步诊断，长孙皇后这些症状是气血两虚。 不过，在刚才的搭脉中，李长河感觉长孙皇后的病不止是气血两虚，但想要深入的检查却是有些不便。 转头，看了眼老师李世民，又看向长孙皇后，李长河欲言又止。 “李县男，有话直说！”李世民有些不悦道。 李长河长呼一口气道：“圣上，想要彻底了解皇后殿下疾病，还需要听诊。” “那就听诊啊...”李世民刚说出这句话，立马停了下来，“你是说听诊？” 李长河点头，李世民脸上露出纠结，而张南北则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三人很清楚听诊的意思，所以才露出如此表情。 而长孙皇后则不知听诊是何意思，用虚弱的口气道：“何为听诊？” 李长河顿了顿心神道：“所谓听诊，就是根据身体各部位发出的声音，用听觉来判断是否正常的一种诊断方法。” “一般用耳或听诊器来探听人体内自行发出的声音，可用于听心音、呼吸音等。” “通过听诊，可根据声音的特性与变化诊断相关体内脏器有无病变。” 短短几句话就将听诊解释清楚，长孙皇后终于明白为何李长河和张南北一个欲言又止，一个震惊异常。 但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也会露出纠结的神色，难道他也知道听诊？ 可自己从未听闻过丈夫学过医啊？她的心里又升起一个疑问。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如此的准确。 看着李世民担忧难为的样子，长孙皇后心有决断 再看了李长河一眼，长孙皇后道：“李县男，有何犹豫？本殿下在你眼中与其他病人不同？” “还是说，那日你在曲江上豪言皆是虚假？你那医家誓言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今日怎么不见你那日一往无前的气势？” 面对长孙皇后的质询，李长河老脸一红，羞愧之意涌上心头。 是啊，那日他可是当着万民面，信誓旦旦说出行医誓言，今日面对皇后却犹犹豫豫，胆怯了？终究还是内心不够坚定。 “皇后殿下教训的是，是仁心之错。”审视内心后，李长河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李长河，来吧”长孙皇后道。 “呼！” 吐出一口气后李长河道：“张太医令，我那听诊器前几日借给太医署，可在？” 张南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马上拿来！” 不过五六分钟的样子，听诊器便到了李长河手中。 看着长孙皇后道：“烦请殿下解衣翻身露出后背。” 长孙皇后脸色微微泛红，虽然刚才她答应的痛快，可真到了听诊环节，古代女人家的羞涩与难为情还是不禁涌上脸庞。 空气中不觉飘过一丝尴尬的气氛。 而后李长河和李世民目光看向还呆站着的太医令张南北。 李世民脸色不善道：“你还站这干嘛？” “嗯？”张南北似乎没听懂李世民的意思。 此时他一脸的懵，那意思好像说：我也是医生呀！ “咳咳，张医令，你先出去一下，不太方便。”李长河低声提醒道。 “哦哦，好的，好的！”张南北终于醒悟过来，赶紧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那姿势颇为狼狈，让屋内的李世民、李长河和长孙皇后都忍不住一笑，尴尬的气氛随之一扫而空。 而后李长河朝着老师李世民道：“接下来的听诊，也要圣人帮我一把。” 李世民重重点头。 然后见到李长河拿来一抹白布，而后折叠成六七厘米宽的长方形。 “这是？”李世民不解问道。 只见李长河将长方形白布缠绕绑在脑袋上，白布遮住自己双眼。 “圣人，殿下，如此便可放心。” 长孙皇后唇口微张，有点吃惊，也是赞佩李长河。 她是万万没想到李长河会如此，心中放心许多。 “圣人，接下来你要按照我所说移动听诊器就好！” 李世民道：“好！”他知道李长河的意思。 随即听诊开始。 李世民于床上扶起长孙皇后，而后把听诊器放在背后。 “往上移动。” “往左移动三厘米。” “对，再往左移一厘米。” ...... 在李长河的指挥下，李世民不断移动听诊器，与此同时长孙皇后的病因，李长河也越来越清楚。 听诊完毕，长孙皇后穿好衣服，但李长河脸色却有些不妙。 他没有直接说听诊出了什么，而是道：“我还需要再确定一下，所以还需要按穴问诊。” 李世民有些焦急道：“李县男，观音婢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李长河不卑不亢道：“圣人，最终确定，还是需要按穴确认。” “二郎，既是治病，那就听从医师所言！”长孙皇后搭话道。 李世民随即脸色阴沉，语气加重道：“李县男，那就还请快一点。” 第74章 定诊医疗 李长河注意力都在长孙皇后身上，所以并未注意到老师语气的变化，还以为是老师担心长孙皇后的病情才会如此。 准备好，李长河开始按穴。 而所谓按穴判断脏腑问题，是因为我们身体中五脏六腑一共十一个，再加上一个心包，十二个。 那么对应身体就有十二条经络，就像十二条道路一样给每一个脏腑供给气血、供给能量。 在针灸经络穴位图上看，若是给心供给的就叫心经，给脾供给的就叫脾经。 而经络的不通，势必会导致气血运行不畅，那么对应的脏腑就会出问题。 反之，脏腑出问题之后，也会影响相应经络气血运行的通畅。 一旦经络中气血堵了，那么堵的是最厉害的就是穴位，不通则痛。 找到相应的穴位，进行一个按压，看看哪个穴位是最痛的，那就证明这条经络就是最堵的，从而确定身体疾病。 按照心肝脾肺肾，李长河依次按压。 关内穴，此穴位是在心包经，可测验心脏问题，穴位具体在手腕的腕横纹向手肘的方向走两寸，也就是三指的宽度，两个大筋之间就是内关穴。 长孙皇后无恙，心脏无碍。 然后是太冲穴，那是肝的源穴，在脚的大指和二指之间，轻按一下，长孙皇后面露难色，说明她肝有问题。 随后是脾经的三阴交，此穴在脚的内踝尖往上三寸，也就是四个手指头并起来的宽度，在这个骨头的后缘。 按压一下，长孙皇后再度眉头皱起，李长河心中了然，长孙皇后还有些脾虚。 接着是胃，按压足三里穴，在膝盖下缘往下三寸，四个手指头并起来宽度。 按压一下，长孙皇后痛的叫出声。 “还有胃病！”李长河心中记下。 接着是气疾的主战场肺部，选择太渊穴。 右手腕的腕横纹，靠近拇指，脉搏跳动的位置。 检测完毕问询，长孙皇后表示有明显的酸、麻、胀，李长河判断，其肺气衰弱。 最后是肾，脚的内踝尖，一直到跟腱连线的正中间，名太溪穴。 按之，长孙皇后表示有有明显的酸、麻、胀。 经过穴位按压，李长河已经将长孙皇后身体情况大致了然于心。 长孙皇后，肺气热，肝气凉，脾气温，肾气寒。 除了心气外，五脏中四脏有问题。 其今气疾便是这四大系统紊乱引起的疾病。 了解病因，那就对症下药。 拿出纸笔，李长河开始书写药方。 药方内容为补气养血的中药治疗，以八珍汤，人参养容汤等进行加减治疗。 并嘱咐长孙皇后要注意好休息，调整饮食，不要过度劳累，保持心情愉悦，情绪不要波动较大，以免会造成症状反复发生。 药方乃为后续治疗,想要快速解决长孙皇后现在的伤痛,李长河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灸包,往相应穴位针灸,四十五分钟后,长孙皇后病疾明显缓和。 忙碌不停的李长河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向李世民想要禀告，但见李世民脸部涨红，青筋暴起，紧咬牙关，再看他那一双眼，透出一股王者的摄迫之感。 李长河没由来感觉自己的老师有些陌生，但又有些熟悉。 瞬间他明白过来，隐藏人格又出现了。 “圣人，调整呼吸！”李长河第一时间来到李世民背后，而后双手放在其头部进行按摩。 “李县男，这是怎么回事？圣人这是？”一旁的长孙皇后担忧道。 “皇后殿下，圣人因为担忧你，急火攻心。” “二郎！”长孙皇后握紧李世民的手道。 李世民此时不说话，他脸上露出阴晴不定的面容，似乎在挣扎。 李长河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去幽静的环境让老师压制额外人格。 “皇后殿下，圣人暂时也需要去休息，你好好休息！” “去吧！”此刻长孙皇后没有多话。 搀扶着李世民，两人来到偏殿。 李长河看着老师李世民道:“老师，还记得我们之间的那句话？如此无前途，往后无生路，那么我们就去创这个前途，去创这个历史，只要志同道合，哪怕前路风霜，但总有艳阳高照的一天，大不了血溅黄沙路，一死天下输。” 这句话毕，李世民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而后死死盯着李长河，艰难道：“助我！” 随即李长河行动起来，一边用语言进行融情治疗，一边用针灸和按摩对老师李世民进行外部舒缓，而后进行催眠治疗。 而刚他说的那句话，就是自己和老师李世民两人之间的联络启用语。 自从发现脑海另外一个李世民人格，两人为了防止辅人格占据主导位置，于是李长河以心理学的手段，让老师李世民不断在自己内心将这句话深化，进行记忆埋藏。 即：与老师李世民约定了一个启动密语，一旦辅人格出现占据主导位置，那么就可以用联络启动语进行本我人格意识唤醒。 万没有想到如此快时间就用到了，这也侧面说明被压制下去的辅人格实力强大。 相应治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李世民脸上的狰狞反抗才慢慢褪下，呼吸和脉搏也逐渐缓和起来。 又半个小时后，李世民才悠悠转醒。 “长河，辛苦你了！”李世民道。 李长河面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强忍虚弱道：“老师无碍才是长河最大的幸运。” 李世民为李长河找来吃食，两人又讨论半小时后，李长河离开皇宫，而李世民也赶紧去照顾长孙皇后。 吃饱饭的李长河精力恢复了七八成，回去的路上也没有乘骑，而是走路归家。 而今已是晚秋，节气更是到了入冬节气，夜晚的长安，有些清冷，此时更是万籁俱寂，一轮明月孤悬夜空，有种萧瑟寂寥之意。 李长河自延喜门而出，顺着皇城东之第一街往南走回平康坊，一路无人，除了勘验身份的兵士。 星光此时正盛，洒在李长河的脸上，让今日疲惫的李长河短暂有片刻心安。 张开双臂，微微闭眼，李长河似乎想将这美好揽入怀中。 咯噔一下，李长河闪了一下身，而后传来声音： “坑爹啊，这路上怎么有个坑啊！” 第75章 夜中血案 不对，李长河脸色一变。 他的目光随即看向地面。 虽然是黑夜，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地面坑中那一坨黑红清晰可见，正是这滩东西将李长河滑倒了。 “那是？血！人血。”李长河瞬间明白。 看这滩殷红血的状态，是有些时间，但还未完全凝固，李长河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妙之感。 起身，李长河看见了点点血迹，一直往外延伸而去。 顺着血迹一路寻去，血迹停在了崇仁坊墙边。 长安城内各坊的墙并不高，加之夜色已深，要想正规渠道进入坊内比较麻烦，所以李长河神色一定。 后退几步，而后奔跑上墙，直接翻了进去。 进入坊内，李长河在四周观察一番，血迹消失了。 转身看向坊市墙，看着上面的痕迹，李长河似乎明白了。 凶手翻越坊市墙，装着人血的器具漏了。 摸着下巴，李长河思考起来，崇仁坊是一个大坊，住的人少说有二百户，如今血迹消失，确实不好寻。 定了定心神，李长河调整呼吸，而后闭眼，鼻子深吸一口气，各种气味扑面而来。 自从穿越，李长河身体就多处异于常人，今日狼灾时，李长河便使用过鼻子进行气味追踪，所以此刻再度追寻。 很快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传来，李长河顺着气味追寻而去。 一路穿行三百多米，李长河停在了一户门口，这里的血腥气味最为浓厚。 走近门前，大门虚掩，李长河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绕过玄关，正房出现。 但见房屋门窗紧闭，偶见红芒闪闪，寂静无声，但阵阵血腥味仍旧散逸而出，李长河莫名感觉身上泛起一股冷意，似乎这扇门背后有大恐怖。 稳定心神，李长河一步步走近，而后用力一推，大门豁然打开。 而后一股热浪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扑面打在李长河的脸上。 李长河本能眼睛一闭，面色一紧。 这种感觉持续不到两秒，李长河睁开眼睛。 房内很暗，但有一火坑还有暗火，加之月芒撒入和李长河超绝的视力，屋内情形尽收眼底。 只见整个地面、墙上全都是血迹。 屋内右侧放置着有一洗浴木桶，木桶壁上有一拇指大小的窟窿，不断有血水咕咕流出。 整个场面可以说是李长河行医七年来，见过最恶心最难受的场景。（就不具体描述了） 房屋内充斥着的鲜血，不断冲刷着人的视觉和嗅觉，让人忍不住想作呕。 近木桶前，内有三人，一男一女和一小孩，尽皆无衣。 其中男子被割喉，女子胸口前插着一把匕首，孩子已经沉底。 因为三人都泡在水中，身体有些泡肿。 但有一点相同的是，三个人的手腕动脉都被割开。 看样子，凶手就是以此办法取血，手段残忍至极。 没有过多浪费时间，李长河立马出门。 这个时候，要立刻报官。 没一会便找到了在坊内巡视的街察。 表明身份，让街察找坊正去报案。 本来街察不信李长河所言，但当李长河把他引到案发现场时，街察瞬间就吓懵了，赶紧跑开去找坊正。 十五分钟后，坊正骂骂咧咧来了，他也不信大晚上会出人命，所以也没有去报案。 李长河脸色有些阴沉，但是没有多说。 虽然改革诏令已经下达，而且新设的公安署也是专司安全，但是看这样子，公安署的工作还没开展到位。 如此命案，崇仁坊正竟然如此不重视。 拖拖拉拉一个半小时左右，才见到公安署旗下的城防人员赶到。 李长河交代前因后果后，表明身份。没有过多停留，而后离去。 第二日，李长河主要两件事，一则是昨夜满门血案的后续处理。 李长河亲身经历，发现公安署多处工作漏洞，对下的宣传不到位，就连坊正都不太知道公安署的作用，导致处理事情效率极为低下。 而后是城防人员的问题。 城防人员类似后世的普通民警，他们负责侦查缉拿等工作。 但看昨夜那情况，姗姗来迟，组织上有不少漏洞。 那么身为听诏郎的李长河，自然有向上建议权。 于是在早上内阁会议上，经过一番商讨，公安署工作将开始细化，先行进行长安试点。 长安城防军虽改组差不多，但在具体职责上城防军很多人还不清晰他们的职责，而这一次的细化具体一个操作就是：城防军分片区管理模式。 长安可不小，一百零八坊，有大坊有小坊，管理本就困难，而分片区就会职责清晰许多。 以大小坊进行分片，一个大坊或两个小坊设一治安所，治安所内设巡捕和巡警，专司刑事侦查和治安巡逻。 而这些治安所统一由雍州府的警察局进行上级管辖。 这样的话，职责清晰，处理事情将会更加高效。 虽然这与后世的完备警察体系还相差甚远，但是路漫漫兮，一切都需要时间去发展。 第二件事情就是昨夜滑倒后引发的思考，长安的路是到了该彻底处理的时候。 长安虽是帝国首都，但是路并不好，电视剧上看到的青石板路，不好意思，这个真没有。 就算是如今长安的皇城内，青石板路都没彻底普及。 历史上的砖石硬化路，到了富得流油的宋朝时期才开始慢慢在主要城市主要道路上出现。 身为一个合格的穿越者，就应该知道穿越四大神器：火药、水泥、青霉素和蒸汽机。 火药不必说，战争利器。 青霉素，更是跨时代的发明，医疗神药，于死神手中夺回生命。 而水泥和蒸汽机则是经济发展重要基础。 一旦掌握这四个要素，接下来在这个时代，只要时间足够，地球球长不在话下。 话题跑远了，回到主题，要想使得长安路况改善，那么水泥必不可少。 此时李长河已经来到了宫造处。 其实水泥的研究早已开始，在李长河制盐造肥皂时，已经开始让宫造处研究水泥。 不过到现在，水泥的大批量制造还未开始，无二，成本高的可怕。 水泥的成分不复杂，但是这个时代想要获得高质量的水泥那很难。 “蒙山，我让你研究的水泥如何了？”李长河问道。 蒙山神色有些阴沉，“李郎君，还是那个问题，成本造价非常高昂。” “去看看！” 到了地方，用手捧起造好的水泥，李长河低语：“还是差很多啊，而且如今这成本...” 李长河和蒙山同时陷入沉默。 摸摸脑袋，看着周围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有安慰也有一丝紧迫之感。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脑袋。 “瞧我这脑袋，现在我又不是盖房子修水库，不需要高质量的水泥啊，那么，那个水泥就行了...”李长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蒙山，我有办法了，有一种水泥可以快速大量制造，成本也很低廉。” 蒙山一愣，同样惊喜地看向李长河，“李郎君，是什么水泥？” 第76章 宫造碟子 “嗯...就叫：简单水泥！”李长河摸着下巴玩味道。 “简单水泥？李郎君，这怕是不简单吧！”蒙山有些蒙圈。 李长河不言，这不是他故弄玄虚，而是这个简单水泥就是勃兰特水泥，但就算自己说出这个名词，又有谁知道？还不如不说。 其实水泥种类有很多，现代使用的水泥是大工业生产，质量和数量自然是一等一，但以大唐目前点的科技树，生产不难，但成本却高的可怕。 但要是将要求降低再降低，只是为了满足硬化路面，那么勃兰特水泥就是不二选择。 其具体就是把石灰石捣成细粉，配合上一定量的粘土，人工搅拌成泥浆，随后加热干燥，然后入窑煅烧，成品就是水泥。 这种方法有两个难点，一个是烧窑的温度必须高，外在表现就是烧制中产生一定量的黑绿色玻璃体。 第二就是原料比例，尤其是石灰石的量，不能多，也不能少。 而使用时与普通水泥差不多，但强度和质量就差远了。 不过用在修路上，那绰绰有余。 李长河记得很清楚，关中以北的北山山脉石灰石储量极为丰富，而且水资源也丰富，前世那里就有大量水泥生产工厂。 而再往北一点的豳州，那里的煤炭资源储量也是惊人。 那么这就解决了水泥生产所需要一切难题。 没有过多犹豫，李长河快速将简单水泥所需要的成分和制造工艺写下交给蒙山。 突然李长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叫住准备离开的蒙山，而后又在纸张上写写画画，不多久，将写满文字的纸张递给蒙山。 只见纸张第一行写着两个字：焦煤。 所谓焦煤，其热值较高，也叫冶金煤。 焦煤主要作用是：高炉炼铁和铜、铅、锌等有色金属的鼓风炉冶炼，比普通煤炭冶炼好太多了。 历史上使用焦煤冶金可以追溯到宋朝，那时候已经发明了半密闭的方箱式炼焦炉。 而炼铁高炉采用焦煤代替木炭，也是为现代高炉的大型化奠定了基础，是冶金史上的一个重大里程碑。 具体的制造焦煤方法与木炭制造方法差不多。 让烟煤在隔绝空气的条件下，加热到950-1050c，经过干燥、热解、熔融、粘结、固化、收缩等阶段最终制成焦炭，而这一过程叫高温炼焦，也叫高温干馏。 做完这一切，李长河长舒一口气，无多事，开始巡视宫造处，而蒙山也赶紧去做准备。 如今的宫造处大不一样，在李长河和李世民的加持下，已经成为大唐高精尖产品基地，大量增强生产力的物件被纷纷制造出来，不过还未完全进行民用。 但只要假以时日，这里产出的一切将震惊世人。 看着忙碌的工匠，李长河也是时不时上前纠正帮忙，完善他们手中的工作。 “嗯？”突然李长河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工匠没有如其他工匠一般在自己的工作位上，相反他时不时的跑去别的工匠地方，眼神也是飘忽不定。 一次两次还好，但李长河在两个小时内就四次看到这个人出现在宫造处不同的地方。 他不动声色叫来宫造处的杨六郎。 杨六郎了解一番后，朗声笑道：“那个人啊，他叫赵君宝，这个人能力不错，而且喜欢学习，与宫造处众人相处不错。” 李长河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对他怎么没什么印象。” “他啊，就是你让蒙山众人打造针管的那日。” “其实他挺倒霉的，那日喝的醉乎乎的跑到了宫造处门口，耍了一顿酒疯硬要闯，被我教训一顿，但是他竟然敢还手，于是就把他抓起来了。” “酒醒后赵君宝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于是决定将功折罪，在宫造处当个驱使杂役。” “没想到这小子手脚挺利落，很快就融入了宫造处，干活也积极。” “是吗？杨校尉就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吗？没觉得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吗？”李长河悠悠道。 听李长河如此说，杨六郎脸色一沉，“李县男，难道你发现哪里不对吗？” 李长河摇摇头道：“我虽没有具体证据，但是刚才一个时辰内，赵君宝他就相继去了宫造处四处地方，而且神色不对，似是偷学。” “奸细？”杨六郎神色一怔。 “不知，但可以试一下，麻烦杨校尉让他来一下。”李长河回道。 很快赵君宝就被杨六郎带到李长河跟前。 看着李长河，赵君宝神色一凝，随后露出唯唯诺诺的神色，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抬头！”李长河道。 赵君宝缓缓抬头，李长河仔细观察起来。 一米五不到的样子，很是低矮，汉人模样，但是略有不同，眉眼之间有股胡人之特征，但是不显，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李长河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李长河家中有安仙凝和安玄礼这俩胡人姐弟，日夜生活，自然对胡人特征了然于心。 但这些证据说明不了什么。 李长河继续询问：“你是酒醉误闯宫造处？” 赵君宝行礼道：“诺，奴那日贪杯多喝了几杯，不曾想误闯宫造处，幸得杨校尉宽宏，不然性命不保。”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君宝面色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甚至很是卑微。 但是李长河却第一时间看到他行礼抱拳时的手不自觉微微一颤，放下双手时，右手大拇指忍不住轻轻抚摸食指。 而这在行为心理学中是心虚的体现。 再看他的站姿，虽然面朝李长河，但是整个身体却微微侧向宫造处大门，这是因为他心中的不安全感非常重，所以很是警惕，不自觉身体做出反应。 李长河继续发问：“刚一个时辰内，你四次离开自己工位，去别的工匠身边，有什么解释吗？” 赵君宝整个身体为之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禀上位，自那日酒醉误闯宫造处，我心中充满后悔，所以我想着去多学一点，也能减轻罪责。” “这醉酒就是害人啊！” “重复确定自己的话，心虚的体现。”李长河心中刻画出赵君宝的形象。 面对李长河的不断追问，赵君宝的眼神逐渐飘忽，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这更加深了李长河的怀疑。 心理学指出：一个人在撒谎时，眼睛最容易出卖自己，如果一个人眼睛很坚定很真诚，那他一定没有撒谎。 如果飘忽不定，还喜欢用手去揉搓眼睛，那这个人多半就是在撒谎。 “你是细作！”李长河突然发问。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赵君宝慌乱辩解。 但李长河又从这句辩解中看到他更多一些心理变化。 嘴巴和眼睛微微张开，眉毛上扬，鼻孔张大，话语重复，声音不自觉提高，谎话的表现。 “杨校尉，让人去他的宿舍，将他的所有东西都拿来。” 李长河这句话一出，赵君宝的眉毛瞬间向上拉紧，这是心中恐惧的表现。 很快赵君宝所有的东西拿来，李长河认真检查，很快看到了一奇怪的木质枕头。 掂了掂，李长河神色一动，重量不对。 “来人，拿斧头来！” 而这时，赵君宝脸上瞬间煞白，眼露绝望。 一斧头劈开，一卷纸掉落在地上，同时，赵君宝找准时机，直接朝着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杨六郎一愣，随后目露凶狠，“骗到某家这了，还想跑？” 快步追上，一只手抓住赵君宝的后背衣领，跟抓一只小鸡一般，直接摔在李长河跟前。 李长河露出微笑，拿起掉落地上的卷纸，笑盈盈道：“你还想跑去哪？说，谁派你来的？” 第77章 见微知着 赵君宝神情闪烁，看看杨六郎，又看看李长河，突然他猛地挣扎起身，而后双手伸向杨六郎腰间的佩刀。 “哼，年轻！”李长河不屑一笑，这赵君宝也太小看杨六郎了。 玄甲军作为大唐皇帝李世民的亲卫军，其战力怎一个高字了得，尤其是杨六郎还是昭武校尉级别。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杨六郎单手按住了赵君宝的头，止住了他的冲锋，赵君宝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一米五的他根本近不了身，煞是滑稽。 杨六郎和李长河瞬间被逗笑了。 为了防止赵君宝自杀，李长河出手了。 只见他在赵君宝身上就这么点了几下，而后赵君宝脸色大变，而后瘫倒在地上。 杨六郎好奇问道：“李听诏，这是怎么办到的？这般神奇？” “不过是麻穴罢了，让他使不出气力。” “不愧是李听诏，坊间都传闻你的医术玄奇，今日一见，果真大开眼界。” 没多时，有士兵便将赵君宝绑个结实，而李长河也开始问话。 “尔，半胡人？是与不是？” 面对李长河问询，赵君宝眉眼顿紧，一直以来无人一眼看透他的胡人身份，这李长河怎么就一眼发现了？ 见赵君宝不说话，李长河继续发问：“看你如今模样，应是三代胡人之后，你父为半身胡血，你祖母该是汉人，最大可能，当年战乱之时，你祖母被突厥掳掠而去，而后生下你父亲，而你父亲与汉族女子通婚生下你.” 只这一句话,赵君宝已然不淡定了。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君宝不可置信问道，因为李长河所言不虚。 李长河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尔有胡人血统，还在长安，还恰好那个时间段出现在宫造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你是突厥派来的细作。” “渭水之盟，大唐付出一些珍稀之物，想必你们大可汗喜欢异常，那么你就是为了偷学而来！” 见李长河如此说，赵金宝不置可否，但是嘴角忍不住一丝笑意划过，但面色上却是一副被看穿的恼怒。 但李长河是谁，这点微表情怎能逃过他的双眼？ “但你的任务不止如此，若只是偷盗，你大可不必寻死，所以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赵君宝没来由心中一寒。 李长河重新翻看赵君宝的物品： 被破开的木枕头，里面的纸张书写的都是宫造处的物品绘图。 随身的一些衣物，没有特别之处。 而后就是一本书，一支毛笔，还有些散钱，似乎并无奇怪之处。 “李听诏，这些东西似乎没有奇怪之处！”杨六郎说道。 “不对，有些不对，似乎忽略了一点！”李长河低语道。 突然他的目光看向一样东西，而后再看向赵君宝，他脸色无变化，但是眼角却微微移动，整个脸有些绷紧。 而这个东西就是毛笔。 没错，就是毛笔，在这一堆东西中，这支毛笔很突兀，它干净无暇，被油纸包裹着，看得出很是爱惜。 但有一个问题，赵君宝木枕头里的纸张内容是用什么书写用的呢？ “杨校尉，麻烦去赵君宝居住处找一下是否有被扔掉的毛笔。” “你这是发现了什么？”杨六郎问。 “不确定，但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李长河答。 十几分钟后，有兵士拿来一支断成两截的毛笔。 “报告，这是在赵君宝居住地的一处墙缝中找到的。” 李长河拿起断掉的毛笔，神色了然。 “这支断笔比这支保存完好的笔更佳，你却弃之不用，而是将那支次笔保护如此完好，这其中没有猫腻吗？” 拿起这支毛笔，李长河细细观察，很快就在笔身上发现了异常点。 整个笔身都有绘画，是一副山水图画，乍一看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在山水画中却隐藏了一个狼影。 而草原突厥图腾便是狼。 “这支笔是一个重要的接头工具，而那个木枕不过是掩人耳目。”李长河的话一针见血，赵君宝神色大变。 “既然是接头工具，而且你想办法来此宫造处，那么一定是这里也满足一个条件。” “宫造处满足什么条件呢？为帝国制造用具，是工匠们的...”说到这李长河的话一停。 随后脸色也是一变，而后盯着赵君宝道：“这里可直通皇宫。” 此话一出，赵君宝再也难掩饰内心的慌张，他不敢置信，为何会有人凭借一个物件就能推导出如此多的讯息。 李长河在赵君宝眼前边走边说：“你想要接头的人在皇宫内，你如此大费周章，那么皇宫内的这个人一定很重要，甚至是多年前突厥埋下的棋子。” “如今启用，所图甚大...你们目标是圣人！”李长河立定转身，而后伸出一指指向赵君宝。 “你们要进行刺杀行动！”终于，李长河推导出了这个骇人的结论。 “不，不，天狼神在上，你是个恶魔！”赵君宝哆哆嗦嗦说道 。 一旁的杨六郎也是神色紧张，“刺杀圣人，尔敢。” “啪！”杨六郎一巴掌扇了过去，力度极大，赵君宝嘴角一抹殷红流下。 “哈哈哈，就算你猜测出来又有何用，计划已经开展，而我不过是整个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就算没有我，计划还会照样进行。”赵君宝笑得很肆意。 杨六郎见之愈加愤怒，眼看就要上刑，却被拦住了。 李长河很清楚，事情的解决是一步步来的，着急忙慌是干不了什么事的，武力有时候更不能有效解决一些事情。 “杨校尉，麻烦去请来特情署的人，这里我负责就可以。” “那就麻烦李听诏了！”杨六郎行礼快步离开。 此时，房内剩下李长河和赵君宝两人。 两人陷入长久沉默，而李长河却在一直思考。 很快李长河说话了：“尔等刺杀，那想必有一个组织，一个隶属于突厥的特别组织。” “这个组织专门负责刺探情报，暗杀等行动，那么既然行动开始，那么组织势必要进行内外配合，人数一定不少。” 李长河瞬间想到了一个身影，摸了摸下巴道：“尔等在突厥南下时已经来到长安，八月时分的长安细作风波就是你们搞得鬼吧！” 面对李长河说的一切，赵君宝置若罔闻。 “我再猜猜看，凡是刺杀，那么计划不止一个，尤其是这种等级的刺杀，一定要做好万全之策，那么需要一个机会，于人群众多中几率最大。” “从你来宫造处到现在初露端倪，想必是准备时间，不然曲江诗会是一个极好机会。” “而一个大的计划需要一个首脑决定，而你们计划的开展是近些日子的事情，说明近几日长安来了一位你们组织内部的高层人员，专门来负责刺杀。” 不得不说，李长河推理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准确九成，赵君宝看向他的眼神，是一种极度的不相信和恐惧。 于微末处见真章，李长河此时不外乎是。 “说了这么多，你也说说话，别光让我说，对了，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李长河笑着问道。 “狼魂！”赵君宝惜字如金。 “狼魂，哼哈哈，好强的野心，不过...” “在我中华大地上，无论是什么鬼魂，皆下地狱。” 看着李长河自信的样子，赵君宝问了一个问题：“你口中所说的特情署是怎样的存在？” 李长河露牙一笑，“一个专灭狼魂的存在。” 第78章 火烧长安 两人又交谈一段时间后，特情署的人来了。 因为事关圣人安危，所以带队而来的是特情署的署长，其名：长孙顺德。 情报机关乃为皇帝之眼，自是亲近之人居之，而他正是当朝皇后长孙无垢的堂叔。 更重要一点，在玄武门之变中，他卖力追杀李建成和李元吉余党，深得李世民信任，甚至特许夜宿于中书省。 所以自秘密成立后，也是顺利成为第一任署长。 而且长孙顺德还在李孝常谋反事件中，出了大力。 要知道，在李孝常谋反前，朝中人皆知长孙顺德与李孝常来往关系密切。 但在国之大事面前，长孙顺德丝毫没有犹豫，在特情署查到李孝常有谋反迹象的第一时间就采取了行动，也让事件影响和损失降为最低。 “参见长孙署长！” 长孙顺德瞥了一眼李长河，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圣人面前的红人，圣眷日隆，但那又如何？ 自己，北魏上党文宣王长孙稚曾孙、隋朝开府长孙恺之子、文德皇后长孙氏之堂叔，自有傲气。 “嗯！” “目前情况如何？”长孙顺德不紧不慢道，但语气颇具威严。 “情况是这样的......”李长河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长孙顺德眼睛微微眯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李县男，你觉得狼魂组织目前会藏身何处？” “禀长孙署长，突厥狼魂所图甚大，其耗不菲，必有供养，那么可从东西市商贾入手。” “尔言之有理，来人，将相关讯息寻来，再差人让那些不良人动起来，时刻探查消息。” “诺！” 李长河眉毛一挑，低语：“不良人。” 字面理解，所谓不良，意思是不善，不好，所谓不良人，指的是不干好事的人，。 而唐朝的“不良人”，却是官府一种“工作人员”的统称。 是官府征用而来，用来侦缉、逮捕犯罪嫌疑人的小吏，如今的公安署中也有不少不良人为其服务。 但被官府征用之前，这些人还真的是不良人，也就是所谓“有恶迹者”。 而官府之所以征用他们，是因为实在是缺乏人手，而这个人群为数不少。 还有，这些人由于常年混社会，所以人脉广，消息灵通，搞侦缉具有天然优势。 当然这些人虽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徒，具体成分包括地痞流氓，以及坑蒙拐骗者等等，属于社会不稳定因素，但也算“可以团结的对象”。 把他们弄个正经工作，便可以由危害社会的负能量，转变为为官府服务的正能量。 突然李长河似乎想到什么，立马道：“长孙署长，宫中亦要加强安保，以防万一。” 长孙顺德点点头，而后道：“在我接到你的消息，我立即让人告知内阁，并加强了皇宫安保，而且已经开始宫内甄别工作。” 听此，李长河松了一口气，想不到长孙顺德在位时间不久，但是工作还是做的很细致。 而接下来，李长河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因为从赵君宝身上已经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了。 杨六郎本还想对他进行严刑逼供，却被李长河拦下了。 是因为这样毫无意义，而且还会增大赵君宝的仇视。 李长河有更好的办法，既然杨君宝汉人血统居多，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策反，让他最终服务于大唐。 在李长河对赵君宝的攻略中，几乎将能用信息都侧面敲打出来。 赵君宝在整个环节中的作用并不多，单纯只是狼魂组织的外围成员，只做了一个中间传讯者，甚至于他还没有与宫内的奸细碰上面。 从赵君宝言语中，李长河知道传讯者不止他一个，先前赵君宝已经前去进行过碰头，但是未见消息，那么说明他这个棋子作用已经放弃。 他本该继续潜伏，没想到却被李长河发现。 所以他知道的讯息少之又少。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分，短暂休憩的李长河猛然睁眼起身，他听到了声响，有人来了。 一个衣着破烂的人出现在眼前。 “西市兼八坊不良帅王元一要事禀告。” 长孙顺德点头，“讲。” “已查明，自宵禁解除后，长寿坊入住西市商人最多。” “还有，近几日入住的西市商人有：居德坊、长寿坊、怀远坊、还有醴泉坊。” “其中居德坊人数最多，为一十五家，长寿坊次之一十一家，怀远坊八家，醴泉坊六家。” “讲重点！”长孙顺德有些不悦。 王元一脸色一凝，话语更快了，“这些胡商大多售卖草原制品，以牛羊物居多，但也有行商宝石玛瑙、香草调料等，有五家比较符合要求，他们算是较大商贾。” “走，前去查封！”长孙顺德毫不拖泥带水，李长河跟随而上。 快马，在横中央街一路疾驰，路上行人匆匆。 他们看着一队官兵也是识相让开主路。 所以速度很快。 在延寿坊和布政坊之间时，这里人多了起来，毕竟距离西市不远，而且马上闭市声就要敲响，人们都在赶紧往回赶路，所以有些堵塞。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让人心中焦急。 等差不多路通后，没有耽搁，赶紧往前行去。 “嗯？什么味道？”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让李长河忍不住多闻了两下。 不过他也没有多在意，以为是哪家美食。 到了地方随即开始检查，很快就检查了四家，就剩下最后居德坊。 “敲门！”长孙顺德挥手。 “咚咚...”急促的敲门声。 但却无人开门，敲了有三分钟，长孙顺德失去耐心。 “破门!” 军士站出，不几下就打开了门，众人鱼跃而入，但整个墙内空无一人，但门窗却紧闭。 “去开门！” 军士眼看就到正房门口，李长河又闻到了那股奇异的香味。 “不对！”他刚想出口阻止，军士已经打开正房大门，一个火折子直接落地。 一丝火苗燃起，而后点点火苗瞬间化妖，蹭的一下，一道巨大的火幕燃起，一股股黑色浓烟飘起，大半个长安城都可见。 与此同时，朱雀门口，一旁马车旁，一个男子道：“天狼神在上，狼旗尊上，那群大唐人发现狼窝，狼烟已起，好戏即将登场。” 阿史德平步看着居德坊燃起的黑烟，而后深深看了阿史那允契一眼，“果然如你所料。” 其实他们的计划本不是今日。 但就是这么巧，多日未出门的阿史那允契今日午时出门吃东西，刚好听见饭棚下有人交流。 其内容正是特情署让不良人打探胡商的讯息。 阿史那允契随即快速反应，立马开始转移阵地。 因为居德坊内他们的物资较多，搬运还耗费不少时间，他们算是最后一波，但至少时间刚刚好。 “今夜将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啊，天狼神在上，保佑我们！”说着阿史德平步拍了拍马车，能看到里面放置了几个木桶，不知道装的什么。 话毕两人身影也消失在兴道坊，但那辆马车却没有动。 回到居德坊，李长河终于想到这奇异的香味来自何处了，这是一种极易燃烧的松香，助燃效果极佳。 火势窜起的一瞬间，预示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三五分钟，整个木质院子都会被烧光。 于是李长河立马在院子里搜寻起来，他想要找到其他一些物证，想要知道这群狼魂组织想要在长安做什么。 很快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些黑乎乎凝固妆物品，来不及细看，硬扣下一块，赶紧离开。 在他跑出大门的瞬间，整个房子全部倒塌，由此可见，这群狼魂在房子里放满了松香。 “李县男，你可让我好担心，你刚在火场里找什么呢？” “长孙署长，你可见过这种东西？” 李长河举起手中拇指大小的黑块道。 “这是什么？”长孙顺德满脸问号。 跟随而来的不良帅王元一眼睛一咪，而后道：“长孙署长，这东西似乎是西域的黑油结痂，燃烧起来极难灭掉。” 而其实所谓的黑油就是石油。 如今，极易燃烧的松香，不易被灭火的石油，两者结合。 狼魂组织的阴谋似乎浮出水面。 “砰！”巨大的声响传来。 李长河转身看向东边，随即大声道：“国子监方向。” “回守！”没有丝毫犹豫，长孙顺德发令。 众人随即上马奔袭。 路上，接连不断传来“砰砰”的巨响，每一次声响，李长河心就沉一分。 当李长河等人来到朱雀门时，这里已经是火海一片，原本放置马车的地方已经出现一个坑，到处都是火点。 可以想到，松香引燃了装着石油的木桶，而后发生爆炸，而石油燃烧值高，用水也难以浇灭，短时间已经烧了好几间屋子，火势还在继续扩大。 而且朱雀门的场景此刻也在其他地方上演。 太阳落下，夜来临，但是长安城此时却一片火海，照亮了整个夜空。 李长河看着这一切，咬紧牙关恨恨说道：“火烧长安，狼魂，你们好狠啊！” 第79章 救灾安排 不得不说，这一次李长河真的小看狼魂组织了。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以火攻长安。 这一招确实毒，大量的着火点，势必引发整个长安城的动乱，大量的人力物力将投入到救火当中，乱局之下，那便是机会。 但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狼魂组织还不知道他们刺杀李世民的已经泄露。 此时的兴道坊内一处民院房顶上，有人影远眺四周，看着各处火势凶猛。 阿史德平步点点头道：“允契，火烧长安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你乃为首功啊，哈哈哈...” “手下不敢居功，全是狼旗领导有方！”阿史那允契颔首行礼道。 “哈哈哈，好，再让火烧的旺一点，快了，快了，计划快要成功了。”阿史德平步脸上露出一抹狂热。 一旁的阿史那允契脸上闪过一丝莫名，而后问询：“狼旗，火烧长安已经成功，那么接下来刺杀唐皇李世民，我们该如何做？” “要知虽乱局之下，宫内稍有混乱，但是我等还是难以进入，那刺杀就无从谈起。” 阿史德平步收起脸上微笑，深深看了阿史那允契一眼，脸色阴沉道：“不该问的别问。” 阿史那允契不禁打了个激灵，而后立马低下头，“请狼旗恕罪，阿史那允契逾越了。” 见阿史那允契如此姿态，阿史德平步点点头，而后道：“只此一次，你要做的就是等。” “诺！” 此时长安的火势更大了。 站在朱雀门前，看着漫天火光，李长河因为愤怒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而此时各着火点所在坊市的武侯铺也开始救火，纷纷拿着皮袋和溅筒舀水灭火。 没错，武侯铺就相当于现代的消防队。 古代因为建筑多为木质结构，所以在很早时候就有了专门的救火队伍。 在周朝，有专门的救火官，名为：司烜、司爟（guàn）和宫正。 其中司烜的职责是在城中用木槌敲大铃，提醒防火，与更夫的职责相同。 而司爟负责传达禁止生火的命令，宫正则是负责监督宫中的防火事宜。 到了汉代则称他们为“别火”“夜士”。 别火官主要负责宫廷内治火、改火。 夜士是各地方负责巡夜、管控灯火等事宜的人员，禁止百姓夜间随便在街市动火。 而唐代他们叫武侯铺，而且几乎每个坊里都有武侯铺，他们用皮袋、溅筒进行灭火。 所谓皮袋就是以俩竹子支撑，然后用生薄皮合缝为袋，贮水三四石，将水筒置于袋内，急缚如溅筒，就这么个意思。 但是石油之火和普通的木材燃烧不同，用水不仅难以灭火，反而会助长火势。 朱雀门前，李长河看着武侯铺人虽在尽力灭火，但是火势却没有丝毫减弱。 于是他立马唤来王元一。 “不良帅王元一，我以天子近臣、内阁听诏命令你立马联系不良人组织，让他们也加入救火，并告知他们，这种火用水极难灭之，用沙土覆盖即可。” “还有，如果火势过大，不要犹豫，立马设置防火隔离带，还可以以火攻火。” “就是点烧战术，其具体就是提前把可燃物进行燃烧，燃烧后火势蔓延过来没有可燃烧物，两火相碰或者相遇自然自动熄灭，但切记，这个办法对地域环境、植被、气候都有要求，要时刻注意风向时机，确保了条件充分，不然最好不要用......” 李长河说得仔细，王元一则是惊讶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听完后，他的目光看向马上的长孙顺德，毕竟他才是自己的直属领导。 长孙顺德看了李长河一眼，随后点头。 而后李长河目光转向跟随而来的杨六郎。 “杨六郎听令，宫造处留必要守卫外，其他玄甲兵来皇城守卫。” “这？自私调兵！”杨六郎此时感觉口舌有些发干。 “圣人不得有失，后果我来承担。”李长河说一不二。 “诺！”杨六郎重重点头。 最后李长河目光看向长孙顺德。 “长孙署长，特情署司国之安全，圣人之眼，如今却出如此纰漏，你可知后果。”李长河这句话很重，是他故意为之，这个时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要快速取到指挥权，让长孙顺德顺从，唯有威胁。 长孙顺德脸色大变，但见李长河成竹在胸，于是微微一礼，“烦请李听诏解之。”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立马前往皇宫内保护皇城内阁诸位大臣，目前尚不清楚突厥狼魂具体目标，若是他们目标不是圣人，而是诸位国家柱臣，那么对我新朝也是极大打击......” 正说着，突然从皇城内一个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李长河神色一紧，“是老师吗？若不是，谁如此果决？” 这烟花正是李长河和老师在配置黑火药时的衍生产物，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这就是一个信号，而其具体作用就是调动禁苑兵士入长安城。 烟花绽放的瞬间，北禁苑中号角声随即吹响，李世民打造的小号在号兵嘴中吹响。 “嘟嘟嘟嘟......” 北禁苑随即动了起来，五分钟时间，所有士兵整装完毕，然后朝着长安城行军而来。 兴道坊民房顶，此时的阿史德平步看着飞入夜空的烟花，神色闪过疑惑，“那是什么？” 他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妙，而他一旁年轻的阿史那允契也是神色微动，不知道想些什么。 “事不宜迟，长孙署长你先进宫！”李长河陪同长孙顺德一行人来到朱雀门，拿出身份令牌，并告知朱雀门守将让他联系其他门将，恪守好职责，勿要敌人从大门进入皇城。 这提醒是必要的。 提到皇宫，很多人会想到帝都的故宫，但是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大唐的皇宫其实是皇城和宫城的集合。 一直以来，我们以为皇城是皇帝的住所，可在古代，皇帝并不住在皇城里。 皇城其实更像是官员办公区，什么六部、御史台、大理寺、国子监，以及全国最高行政机构尚书省都在这里。 本来皇城不允许骑马赶路，但是今日事权从急，长孙顺德骑快马一路朝北奔袭前往宫城，而李长河则是登上朱雀门楼，以超绝的视力观察长安的火情。 “嗯？那是什么？”李长河眼睛一眯，他似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孙将军，还请借调五六士卒一用。” 朱雀门守将孙武仙一愣，“李听诏，你这是？” 目光再回到兴道坊民房上，阿史德平步看看月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起身，“时间差不多了！” “天狼神在上，今日就是我等狼魂报效大可汗的时候。” “吼吼吼！”房顶十二人低吼道。 “阿史那允契，你看那！”阿史德平步指向院子中的一口井。 “水井？何用？”阿史那允契不解。 “此井通东宫宜秋宫！” 听此，阿史那允契脸色大变，目光看向阿史德平步只有深深震撼。 “下井。” 几人随即从屋顶下来，而后有人将一段软梯扔下，阿史德平步率先进入，其他人随即跟随。 “阿史那允契你干什么？磨磨蹭蹭。” “马上！”阿史那允契顿了顿脚，而后从井口进入。 最后一人善后，用巧妙的机关将软梯卸下，还顺带盖上了木井盖，而后院子陷入一片静谧，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 二十分钟后，这间民房外面传来火光和声音。 李长河：“给我破门而入！” 进入院内，一通寻找，兵士表示毫无发现。 站在院中的李长河嘴角紧闭，而后缓缓道：“房门紧闭，四周无出去痕迹，明显的密室特征，他们怎么消失了？” 第80章 宜秋夜战 就在李长河思考他们是如何消失得时候，眼睛的随意一瞥，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径直走向院子中。 看向地面，李长河眉头皱起。 因为在地面上有几个规则的横竖线条。 仔细一看，似乎是个“井”字。 而在井字东边，还有一个横线，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长河目光顿时聚焦在院子那口井，立马掀开木质井盖。 “喂！”李长河大喊一声。 随着回声传来，李长河感觉到了不对，因为回声有些不对。 “来人下去一探！” 随即两个军士握着绳子下入井下，很快传来声音，“李听诏，里面有一暗道，通向北。” “北？”李长河快速思考。 “定是宫城！” 而后目光再度看向地面的井字。 “一横朝东，东宫！”李长河脱口而出。 “这里直通东宫！怎么会？”李长河不可置信。 随即他立马吩咐道：“去一人立马禀告朱雀守将孙武仙将军，让他驰援东宫，其他人跟我下井。” 进入井内，李长河打起火把，微微有些亮光，还是很暗，但对于李长河来说丝毫不影响，如今的他黑夜之中视力与白昼无二。 “跟紧我！”李长河朝身后五人道。 暗道之中，一场追逐开始了。 外界，当传讯员将消息告知孙武仙后，他也是脸色大变，而后立马抽调五成军力，并立马吩咐手下将讯息传给各个方面。 一时间好几方势力开始同步往东宫汇聚而去。 在孙武仙离开十分钟后，禁苑先头骑兵已经到达朱雀门，随即开始救火工作。 经过训练的新军行动有素，快速开展救火作用，有了正规军的加入，原本各处火点的杂乱开始变得有序，让长安百姓忍不住惊呼，什么时候帝国有如此一支军队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夜晚十点钟。 在暗道中七拐八拐的李长河脸色也是一片阴沉。 因为一路而来，他们一行人吃了不少苦头，已经有二人已经负伤，原地休息。 突厥狼魂一行人在前路上放置了不少机关暗器，幸亏是李长河在前趟路，不然死伤会更加严重。 但要以这样的速度前行，等到了地方，黄花菜都凉了，皱紧眉头，李长河朝着剩余二人道：“我先行一步，你们后续慢慢跟上即可。” “诺。” 没了累赘，李长河的速度更快一层，快速奔跑在暗道之中，脑海中也是不断勾勒自己行进的路线。 他的脑海中也是早有长安的地形建筑图，与之对比，他更加确定就是东宫，而且是东宫的西边建筑。 而此时，突厥狼魂他们也是逐渐靠近东宫。 “嗷呜！”一头灰狼同时来到井口，而后纵身一跃。 而后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出现大喊：“刑天，你干甚么！” “哎呀！”寻相一脸无可奈何。 又半个小时后，东宫宜秋宫内一口井下，狼魂众人站立好。 领头的阿史那平步看着众人道：“草原的勇士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今日始，重铸草原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杀！” “杀杀杀...” 随后十二人向井口爬去。 出了井口，四周无人，众人快速躲入假山后，而后阿史德平步一个眼神，站出一人，而后身影消失。 “喵尔，喵呜...”一阵伴随着规律的猫叫声后，三分钟后，一道人影朝着阿史德平步他们而来。 “万里沙海！” “天狼照日。” 暗号正确，随后一个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竟然是女子！”狼魂众人心中一震，尤其是阿史那允契。 要是有东宫之人的话，那一定会认出来，这正是长孙皇后的贴身侍女之一。 “狼旗，天狼神在上，狼魂谍子狼毒花归位！” 阿史德平步点点头，而后道：“狼毒花阿史德呼叶，潜伏七年，不愧是狼魂最杰出的谍子，今日之后，回归草原，无上荣耀。” “狼旗，吾命为草原，报，如今李世民和皇后皆在宜秋宫。” “好，很好！” 而一旁的阿史那允契一脸疑惑，见此阿史德平步解释道：“在刺杀李世民计划作出之时，狼毒花就开始进行布局，从情报得知，李世民与长孙无垢伉俪情深，那么想要对李世民出手，那么让长孙皇后出事就行。” “长孙皇后本身就有疾病，经过狼毒花刻意引导，所以病情加重，那么李世民势必会常住一处。” “而宜秋宫地理位置绝佳，更宜疾病愈合，所以...” 阿史那允契了然，原来如此，这计划果然是一环套一环。 “卫戍如何？”阿史德平步问。 “今夜皇宫外大火，四周警戒，皇帝李世民觉得皇后更需要保护，于是偷偷赶来，对外宣称去太极宫，因而戍卫不多，二十余人军士，算上宫女和太监五十多。” “天助我也！”阿史德平步大喜。 这也难怪，自从李世民登位，宫内服务人数就开始精简，放还许多宫女，停止募招，所以就算是长孙皇后身边人也不多。 “杀！”阿史德平步抽出佩刀。 众人在狼毒花带领下靠近宜秋宫。 此时宫内，长孙皇后正靠在李世民的肩上，正享受片刻的祥和。 他们此时还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他们。 “观音婢，别担心，已经有人去救火了，禁苑新军也投入救灾，相信很快就会平息。” “二郎，这我不担心，但是我今夜心跳个不停，总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听此，李世民更抱紧长孙皇后了。 ...... “锵锵锵...”金石碰撞之声炸响，李世民眼神随即变得幽邃，而长孙皇后则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起身，拿起天子之剑，目光温柔望向长孙皇后，“观音婢，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谁想要伤害你，那就踏过我的身体。” “你在屋内好好歇息，一会我就回来！” 看着李世民坚定的眼神，长孙皇后眼眶含泪，“嗯！” “大家呀，让老奴去吧，你千金之躯不可入险境啊！”宦官全万机道。 李世民神色冷酷道：“全万机，让开，朕于战火中走来，为的就是守护，守护自己的妻子，守护这天下，若有人阻挡，那就让朕用手中的剑斩之。” 用力一推，李世民开门而出。 这一刻，大唐无敌战神的风姿再度昂扬在宜秋宫中。 李世民目光如炬，中气十足道：“何处宵小，找死！” 提剑，快速奔袭，挥出，“刺啦！” 狼魂一人倒下。 而阿史德平步等人目光汇聚，“正主出现。” “杀！” 众狼魂朝着李世民袭杀而来。 “哼！”李世民此时也被激发出血气。 “将士们，我汉家儿郎，杀敌卫国，就在今日，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敌寇，燃起血气，随我杀敌。” “吼吼吼！”士气顿时大震。 而此时阿史那允契眼中多了一些东西。 战斗随即打响，乱战开始。 而此时李长河也在暗道狂奔，距离出口不远了，“老师，等我！” 第81章 英雄豪气 就在李长河距离出口不足五百米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然后停下脚步，而后一道黑影从身后疾驰而来。 “啊呜！” “刑天？你怎么来了！”李长河吃了一惊。 刑天亲昵的在李长河的腿上蹭蹭，李长河也是摸摸它的脑袋，但是时不我待，李长河朝着刑天道：“接下来可能是场硬仗，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嗯嗯！”刑天听懂般点点头。 宜秋宫，此时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地上躺满人。 狼魂一行人战力极高，算是突厥军队中特种兵般的存在，所以面对宜秋宫二十军士，自然以一敌十。 军士此刻躺下十四人，太监自不用多说，几乎没有一战之力。 所以场上算上李世民，能够战斗的人七人，且疲累异常，而狼魂一行人还有八人站着，死亡不过五人。 “唐皇，我不得不佩服你，如此境况，你竟然还斩杀我方三人，但也只能如此了。” “尔，去死吧！”抽刀，阿史德平步一马当先，而李世民此时也是力竭，但仍然用剑撑地，满目皆是战意。 “英雄负豪气，奋烈在此时，将士们，提刀！”李世民重新举起手中天子剑道。 “杀，杀，杀！”气势冲天。 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井中奔跑而出。 “啊呜！” “什么？狼？”众人一惊，随后突厥狼魂众人脸上一喜。 阿史德平步更是大声道：“天狼神显灵了。” 但随后井口又传来声音，“圣人，长河来也！” 李长河一跃而出，随后李世民脸色一喜，而后一脚踢出，一柄唐横刀朝着李长河飞去。 稳稳接住，将其反拿，李长河半弯腰，其姿飒爽。 “刑天！” 一声后，刑天来到李长河身旁，而后恶狠狠盯着狼魂一行人，他们顿时脸色大变，象征草原精神图腾的狼竟然在守卫中原人。 “死！”阿史德平步怒不可遏，提刀朝着李长河冲杀而来。 “反手格挡，蓄力劈，半空转身回砍...” 两人激斗十几招，各退五步。 李长河心中震惊，自从穿越，自己身体素质快速提升，虽然没有正面与一些将军战斗过，但是有限的一些战斗中，他每一次都是碾压，但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与这个狼魂五五开。 而阿史德平步更是震惊，他为狼旗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这个位置上，那是草原极强者，每一个都是以一敌十敌百的存在。 今日他竟然与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原人战成平手，是自己实力退步了？还是眼前这个中原人太强了。 一时间两个人心中都生出对方深不可测的感觉。 与此同时，两方队伍也再度混战在一起。 一时间杀气冲天。 战斗持续了十分钟，双方再度分开，狼魂再度倒下三人，一人被刑天咬死，一人被刑天咬伤，被李世民补刀，一人被军士合力杀死。 同样，李世民这边倒下四人，如今算上李长河，他们也不过四人，再度战平。 而就在这时，战马声响起，李世民和李长河脸色一喜，援军终于到了。 “圣人，臣杜如晦救驾来迟！” “圣人，臣长孙无忌救驾来迟！” “圣人，臣房玄龄救驾来迟！” “圣人，臣孙武仙救驾来迟！” ...... 很快大批军士赶来，准备将狼魂众人团团围住。 而就在这个时候，阿史德平步调转身形，而后狼毒花接替，而他则是朝着李世民而去。 同时阿史那允契跟随在阿史德平步身后。 一刀横斩，退开阻挡的两个军士，顺地一个翻滚，阿史德平步已经出现在李世民背后，而后一刀放在其脖颈之上。 “谁敢再动，唐皇便人头落地。” 场上战斗瞬间一止，众人目光随即看向被劫持的李世民。 “尔敢！”赶来的内阁诸臣和各将军同时大喊。 阿史德平步露出一丝阴笑：“我有何不敢。” 李长河怒目道：“你是要挑起大唐与突厥的战争吗？圣人若有事，突厥必国灭，所有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尽皆格杀勿论，突厥种族，必灭族。” 这句充满杀意腾腾的话，不仅让阿史德平步胆寒，更是让在场所有人心中震颤。 此时阿史德平步被震撼的手中的刀都有些不稳。 夜月当空，寂静无声，风吹起树叶，传来沙沙作响声。 一股凌厉的寒意升腾而起。 “李县男此话无错，若圣人有事，那突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杜如晦站出，脸色狠厉。 “是也没错，既然我大唐皇帝有事，那么就让突厥陪葬！”房玄龄跟随而出。 “圣人有事，那存突厥何用？拼尽大唐最后一滴血，也要让突厥亡国灭种。”长孙无忌云淡风轻道。 “吾为军人，当听命令，圣人出事，吾侯君集手中的刀只为杀人！” “我程知节，受恩于陛下，陛下有事，就是我有事，唯有用刀斩死敌人！” “敬德在此立誓，圣人有事，不灭突厥，誓不为人。” ...... 面对着大唐大臣军人的悍语，阿史德平步突然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这样君臣一心的国家，他们草原能战胜吗？ 就在他思绪飘飞的时候，突然他只觉得胸口一凉，而后一阵刺痛传来，而后他慢慢低头看向胸前，一闪着寒芒的刀尖穿过了自己的胸膛。 而后他慢慢转过脑袋，看向那个朝自己出手的人。 “呜...噗...”血液忍不住的从口中喷涌而出。 “阿史那...允...契...哈哈..哈...你...” “咣当！”阿史德平步手中的刀落地。 一旁的狼毒花和一名狼魂组织惊呆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阿史那允契已经抱着李世民滚向一旁。 “放箭！”侯君集一声令下。 “抓...活...的”李长河的话还没说完，密集的箭矢如雨般将狼毒花和那名狼魂人员洞穿。 当箭雨停止，众军士一拥而上。 阿史那允契早已扔下武器，一脸平静。 而后长孙无忌将李世民搀扶起身，而此时宜秋宫门也打开了，长孙皇后奔跑而来，拥入李世民带血的怀中。 一时间一股奇怪的气氛升腾而起，众人心中皆是安定，因为圣人无事。 “咳咳，观音婢，众臣和将士们都看着呢！” 长孙皇后仍然不愿离开，哭泣许久后才慢慢离开。 众人皆被圣人与皇后殿下的伉俪情深所感动。 而后长孙皇后目光不觉看向倒地的突厥狼魂组织人员。 “怎么会？突厥暗探竟然都潜伏在我的身边了！” 没错，那狼毒花就是长孙皇后身边最贴身的宫女之一：冬雪。 “二郎，都怪我，怪我，是我眼拙，养虎为患，才让你今日受伤，是我......” 这又惹得李世民一阵安慰。 等长孙皇后再度返回宜秋宫内，众人目光尽皆看向最后一名突厥暗探。 阿史那允契微微一笑，“吾，阿史那允契，今日投诚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82章 特种部队 阿史那允契的话平湖惊起万丈波澜。 李世民眼神幽邃，李长河皱紧眉头，其他大臣也是神色不一。 但事实却又摆在眼前。 阿史那允契杀死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救下了李世民。 见众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阿史那允契目光看向了李长河。 微微一笑，“李郎君应该见过我，那天晚上，长安城外。” 李长河顿时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觉得阿史那允契如此熟悉。 “竟然是你！” 阿史那允契点点头，而后继续道：“李郎君应该看见那兴道坊民院中我留的记号吧！” 李长河目光紧盯阿史那允契，而后再看看周围人对他的目光，而后点点头，“是没错，我在院子中看到了井字和箭头。” “不愧是李郎君，智慧过人！”阿史那允契满口赞许。 “那夜长安城外与李郎君分别后，我便潜伏在了长安城内，实话说，我也是第一次来长安，但是这里的一切让我心中动容，文化，国家，百姓，一切的一切深深吸引住了我。” “我知道，草原诸部族绝不可能征服中原，而如此美好的地方，为何要去破坏它？所以那时候我心中已心向大唐，但是这时候我的上级来了，他想要破坏这种得之不易的美好，他......” 众人听的认真，这是一位来自草原普通狼魂的心里话，却有种莫名的煽动性。 在他的口中，将大唐帝国捧到了天上，似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大唐这般好的地方了，心里也是对大唐向往的紧，愿意为大唐去做任何事情。 总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加入大唐这个大家庭。 听完他的讲述，不说全部，至少九成人认为眼前这个阿史那允契是个好人，不折不扣的好人。 就连李世民也忍不住点头。 但李长河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想从阿史那允契脸上找出一些破绽，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多少破绽，他的话几乎就是心里话。 可李长河就是感觉隐隐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而此时阿史那允契的心中想到：“一切阻挡我的困难都没有了。” 在阿史德平步出现的瞬间，阿史那在心中就勾勒出了一整套完备的计划。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整个草原不值得他为他们卖命。 从小自己的父亲便被一贵族活活打死，而后母亲含辛茹苦拉扯自己兄弟三人长大，其中受到的屈辱可想而知。 但好日子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拉去做了壮丁，在狼魂组织中血腥训练。 算是刚毕业，无权无势的兄弟三人就被派遣到了最危险的前沿，来大唐进行消息刺探。 阿史那允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想去，但是他们用母亲性命要挟。 而后就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自己的两位兄长死在大唐人手中，但是他心中最大的恨意却不是李长河，相反是对狼魂的愤怒更甚。 就是因为他们才让自己的兄长死亡，就是因为他们他们家如今就只剩下自己和孤苦伶仃的母亲。 这样还不算完，他们竟然还想进行刺杀李世民。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让自己送命吗？ 狼魂组织上面那些人的脑袋里都是浆糊吗？不清楚大唐的实力吗？凭什么他们一句话就要让底层的人为他们赴汤蹈火？ 所以他想要活着，所以他必须反击。 反击的最好办法就是逃离魔窟，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也想过立马投诚大唐，将刺杀消息告知，但这样做，他的资本不够。 所以他需要一个更大的功劳资本。 于是他完善了阿史德平步的计划，他贡献出了火烧长安的计谋，只有大唐足够痛，那么自己的作用就足够大，自己投诚的资本也足够多，地位足够的稳定。 而上天也给了他这个机会，一切都很顺利。 无论成与不成，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成了，自己是突厥大功臣，无上荣耀，而且阿史德平步还会死，因为挡了他的路。 败了，就是此时的境况，自己亦是大唐座上宾。 “诸位臣工如何看？”李世民发话了。 ...... 一时间无人说话，因为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就连李长河都感觉颇为棘手，不知何处说起。 见无人说话，李世民说话了：“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为我大唐效力，守我大唐律法，那便是我大唐子民，无论胡狄，皆中华儿女，朕皆爱之。” “拜谢圣人！”阿史那允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倒感恩，那头磕的砰砰作响。 “好了，夜已深，留些人善后，其余人各归其位，内阁大臣和主要朝臣留下去政事堂开会，对了，孙武仙你也跟来。” 孙武仙顿时大喜，他知道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要来了。 “阿史那允契，今日迷途知返，报效大唐，更是救了朕，大功一件，朕不会忘记你，你且歇息，后续再予封赏。” “谢圣人！”阿史那允契更加谦卑。 “摆驾政事堂！”一行人朝着政事堂而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阿史那允契心中畅快，终于，他的目标前进了一大步。 就在他畅想的时候，前方的李长河突然转过身，然后深深看了阿史那允契一眼，这眼神是警告，更多是不信任。 阿史那允契心中一寒，而后露出微笑，随后拱礼。 李长河微微摇头，最终无奈转身。 而阿史那允契低头的瞬间，眼眸中一丝寒芒闪过，“这李长河以后必定是我一生大敌。” 回到政事堂，李世民端坐至尊北位，而后神色有些阴郁。 气氛一下子跌至冰点，众大臣也是噤若寒蝉。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谁也没有说话。 很快政事堂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后裴寂的身影出现。 裴寂刚跨进大门，心中顿感不妙，而后脸色一变，“呜呜，我的陛下，为臣来迟了，臣内心万分痛恨自己啊......” 自我贬低，先发制人。 将李世民想要说的话一下子给堵住了。 咬了咬牙，李世民道：“朕知道一切，裴首宰劳累一天，也是辛苦，坐吧！” “开会！” 裴寂暗暗擦了擦汗水，他知道这一次他又惹了新皇不高兴了，但至少糊弄过去了。 “今日之事，严重暴露出两个问题，第一，皇家特情署情报工作差劲，竟然让突厥谍子将长安渗透如此之深，暗谍都安排到了观音婢身边，这么长时间竟无人发现，失职。” 此话一出，负责特情署情报工作的长孙顺德脸色涨红，低着头，一言不发。 “第二件事，长安安全和火情处理，工作混乱，竟然逼迫到内阁调用禁苑士兵进行灭火，各坊的管理是怎么做的？” “这件事后，内阁马上着手整顿长安各坊，防火是重中之重，都给我重视起来。” “第三件事，突厥狼魂组织！” “今夜一战，朕亲自领略到了突厥狼魂的可怕，仅仅不过十三男一女，就将戍卫宫城，号称精锐的宫卫杀的是无力招架，其战力何等可怕？” “是臣等的错！”众大臣答道。 “哼！”李世民不置可否。 “朕决定，效仿突厥，即日起，在全国全军折冲府、玄甲军中遴选精锐，然后在精锐中寻找精锐，以此成立大唐特种兵伍，执行特种作战。” “此特种兵种将执行敌后袭扰，斩首行动，破袭敌人重要的政治、经济、军事目标，单兵作战能力要极强，要能在各种恶劣条件下，完成作战任务，是一支能决定战局胜利的重要因素。” “这支部队将成为帝国手中最锋利的刀，刀锋所指，一往无前，所有敌人，摧枯拉朽！” 第83章 心理策反 “圣人，那这钱财？”杜如晦悠悠说出这句话。 李世民深深看了杜如晦一眼，似乎再说，杜如晦这事你自己处理，但杜如晦同样目光目光如炬，回敬而去。 几秒后，“罢了，朕之内务府出资四成，其余由内阁自己想办法！” “圣人，这...” “对了，孙武仙，此番救驾有功，特种部队选拔就由你来负责。”李世民根本不给杜如晦想要说话的机会。 随后内阁诸臣皆是面色凝重，这也侧面说明了帝国经济方面的欠缺。 如今国家治理体系虽然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就跟公安署工作做的不到位一样，仅有框架，那具体实施依然难度颇大，人才的积累，和政务的处理皆需要时间。 时间才是一切发展的推进器。 等政事堂内阁会议散去，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二十五日。 今夜发生了很多事，但也有很多人走上了前台，比如孙武仙，他从一个看门将军，一跃成为帝国新设特种部队选拔总教头，往后前途不可限。 所以孙武仙特别感谢李长河，回去一路上不断感谢。 另一个人便是阿史那允契。 内阁会议中，已经初步确定，让他接任帝国特情署副手，帮助长孙顺德对长安境内进行清洗，铲除突厥暗探。 一旦在这场行动中阿史那允契再度亮眼，那么毋庸置疑，很快特情署署长职位就要易位。 来到朱雀门口，和孙武仙道别，李长河看着当空月亮，站立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长孙署长请留步！” 暗夜之下，李长河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最后长孙顺德脸色惊讶至极。 笑着目送离去，李长河再度转身，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宫造处。 到了地方，李长河偷偷唤来杨六郎，让他偷偷将自己带进去见赵君宝。 杨六郎一脸疑惑，不知道李长河要干什么。 但随后李长河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杨六郎嘴鼻开始喘粗气，稳了稳心神，“李郎君跟我来。” 当李长河出现在赵君宝面前时，赵君宝丝毫不意外，反而嗤笑道：“今夜热闹吧！” 李长河不恼，直接拿了一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道：“你可能还不知道，突厥狼魂全军覆没。” “什么？”本来还躺在角落中的赵君宝一跃而起。 “不对，全军覆没倒不至于，至少有一个人投诚了，就是因为他，狼魂组织全军覆没，派往长安的狼旗也是他所杀，如今圣眷正隆，已是特情署副署长。” “往后无上荣光，而你只能在暗无天日中残了此生，对了，还不一定，如今他负责清剿剩余长安突厥余孽，那时候，你可以更快去见草原的天狼神。” “但就是可惜了，如此青春年纪，如此大好河山，岂不让人留恋？家中人白发送黑发，我猜你还没有留后吧......” 李长河的话语尖锐而又煽动，从各个层面来激发赵君宝心中对生的渴望，借此打破他心中对突厥不切实际的幻想。 话毕，李长河静静看着他，而后让杨六郎带来一只烧鸡，又带了点烈酒。 李长河随即旁若无人吃了起来，许久后： “你也吃点喝点。”李长河道。 此刻赵君宝内心防线已经摇摇欲坠，心乱极了， 拿起烧鸡和酒就吃喝起来。 而这鸡肉和酒刚好让他处于一种不饥不饱，不醉微醺的状态。 李长河的第二轮猛药来了。 而这也是心理学上的一种特殊方法。 继续用言语刺激，直至李长河找到赵君宝心中的弱点。 那便是他的母亲。 “赵君宝，你身负汉人血脉，却为异族效力，那种被歧视的感觉你不会忘记吧，那种耻辱，你能忘记吗？” “草原之中实力为王，身份为皇，就算是那位投诚的突厥人，他在突厥内也是活得水深火热，不然为何要投诚？” “我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或者就是为了家人和享受，那种草原生活，我想你早就过够了吧，为何不认祖归宗？” 赵君宝一愣，而后苦笑，“我还有祖，还有宗吗？我的汉人根早就没了，只有我和母亲与小妹相依为命。” “你有。”李长河神情非常认真。 “此时，你的眼前有两条路，一条什么也不说，带着你的秘密去见你的天狼神，一条，活着，好好活着，终归有一天，你会生活在太阳之下，无所畏惧。” 看着李长河那真挚眼神，赵君宝动摇了。 李长河继续道：“吾汉民族，自古坚韧，英豪辈出，苏武，张骞，哪一位不是卧薪尝胆之辈，但其名横列史书，万世敬仰，你赵君宝就不想吗？” “还是想你以遗臭万年方式陈列史书？” “你的心中还有光吗？有想要不顾一切守护的东西吗？为了民族，为了百姓，为了大唐帝国，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也要万世留名，大丈夫如此，岂不痛哉？” 振聋发聩的声音，赵君宝心中的热血完全被点燃，他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五，也是大好年华时期，他的心中也曾藏有无边理想热血，青年人的骄傲谁不曾没有呢？ 但现实却太残酷了，他出头的日子太少了，只能刀口舔血，他也有守护的人。 如今似乎就有一个机会在眼前。 “愿听君言！”此刻赵君宝三观已然革新。 李长河听此点点头，但是没有立马提要求，而是道：“你的母亲和你的妹妹，我会想办法让她们来大唐，我会保护好她们，让他们生活无忧，再也不受任何人威胁，我说到做到。” “当真？”赵君宝有些激动。 “此诺，千金重。” “让我做什么！”赵君宝道。 “北归，谍中谍。”李长河一句话定基调。 随后李长河将计划简单叙述。 “能行？”赵君宝听完脑子有些不够使，因为这计划也太夸张冒险了。 “时间不早，我该走了，记住我给你说的。”李长河没有过多解释，随即离去。 半个小时后，宫造处墙外一处墙角下，李长河看着月亮还在等着赵君宝。 之所以不带着赵君宝最开始一起走，那是为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杨六郎最开始引开守卫，李长河抓紧时间策反赵君宝。 当李长河离开，守卫回来后，赵君宝再行逃离。 时间上，杨六郎摘除嫌疑，李长河更不用说。 整件事情就是赵君宝这个犯人的逃跑。 “蹭蹭...”李长河听见声音。 随后赵君宝一跃而下，“参见李郎君。” 李长河露出微笑，“你选择了最好活下去的方式，跟我走。” 黑夜中，两道身影如同鬼魅，每日的夜中行走让李长河早就知道长安巡街规律，所以带着赵君宝安全返回李长河的家。 家中，安家姐弟都没睡，除了铁完山。 安仙凝见李长河带回来一个人，神色微变，随后道： “阿兄，刚有人送来一个箱子。” 看着客厅中的箱子，李长河点点头，而后道：“你们俩赶紧去睡，今夜就当什么不知道。” “诺！”两人随即退下。 打开箱子，里面竟是已经死亡的阿史德平步的遗物。 “赵君宝，这就是你北归需要的东西，你只有一天时间，尽可能去回笼长安的暗探，做完这一切，你便可以北归，前路已经为你铺好，机会就在眼前，未来就在你的手中。” “按照计划行事，一切皆不是问题，同样，会有人陪你北归，然后救出你的母亲和妹妹，这点无需担忧。” “只要你潜藏到位，不会让你等太久，少则二年，多则三四年，突厥必灭。” “回去后，不要轻举妄动，会有人与你对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还有，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找到阿史那允契的母亲，控制好她。” “诺！” 第84章 血魔之案 但就在今天这个动荡的夜里，除了突厥狼魂的刺杀和长安的烈火，还有着一些其他事情的发生。 亲仁坊。 此夜亦有火灾，但规模不大，也早早被盖灭，但为了安全，坊正杜段纯正在挨家挨户敲门巡视。 “周樵夫，开门，我杜坊正。” ...... “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杜段纯脸露不悦。 没有用多大的力一推，门竟然打开了。 “诶，好家伙，这周樵夫晚上睡觉都不关门的吗？” “喂，老周！” 无人搭话。 突然，杜段纯感觉有些阴冷，汗毛竖起，心中泛起一丝恐惧，他突然记起这几日都没有看到周樵夫一家的身影。 “老周，老周，说句话，我进来了。” 杜段纯心中涌起更多不好的感觉。 “不会出事了吧！” 当他推开正屋门后... “杀，杀，杀人了...”杜段纯大喊，而后拿起手中的锣鼓敲了起来。 而这样的情况不止出现在亲仁坊。 当天放亮时，整个长安出现了类似三例这样的案子。 早上，当李长河送走赵君宝后，便有三人登门了。 为首正是韩笑墨。 如今的韩笑墨不仅是中郎将，还兼任着长安治安所监察官，负责监督各治安所履职情况。 而一大早他就来找李长河自然是事情紧急。 简单一番叙述，李长河眉头紧皱。 同样的取血手法，同样的灭门死亡方式。 这是极其恶劣的连环灭门案件，而且其中似乎有什么规律。 “韩兄请跟我来！” 在李长河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处偏房，打开门锁，走入其内。 里面很大，堆放着许多木材，一些木匠工具，还有一些奇怪的物件，而这就是李长河为自己打造的工作房。 房子中间，一个很大的木桌上面有一白布覆盖其上。 “这是？”韩笑墨目露疑惑。 李长河掀开白布，韩笑墨脸上随即露出震惊神色，看向李长河说不出话。 “李郎君，你这，你这...”他满是担忧神色。 李长河一看就知道韩笑墨想歪了。 “放心，这事经圣人首肯了。” “呼！吓死我了。” “李郎君，这真是鬼斧神工，你竟然将长安城以木具完美复刻，这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长河笑笑，“韩兄，我们还是回到案子吧，你给我指出都发生在哪里。” “亲仁坊，延康坊，永安坊，算上崇仁坊，目前四件，如今坊间都在传是吸血的妖怪干的，称他为血魔。” 李长河不答，而是将四块红色木块放置在发生命案的长安模型四坊中。 “崇仁，亲仁，长安之东。” “延康，永安，长安之西。” “四坊有什么联系呢？” “很奇怪，感觉有一种规律，是什么呢？”李长河低语碎碎念，他感觉快要找出这个规律了，但这个答案似乎就在口边，但就是说不出来。 见李长河嘴里不住的嘟囔，韩笑墨也思考起来，目光看向长安模型，想要找到李长河说的规律。 三五分钟后，见李长河还在沉思，韩笑墨知道这血魔案不好破了，他可是很清楚李长河的能力，就连他都觉得棘手，那就真的很困难。 “李小郎君，这有什么规律，没有什么规律，顶多四个案子呈个口形。” “对，没错！”李长河豁然开朗。 他就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没错就是这点。 崇仁和亲仁在一条竖线上，延康和永安在一条竖线上。 既是如此，那么... 李长河神情一紧，再仔细一看，没错，延康和亲仁也在一条横线上。 转身，李长河焦急道：“韩兄，让你一侍卫快马前去布政坊查看是否有户被灭门，再让你另一侍卫立马去昭国坊，不，去雍州府，立马发出各治安所通力巡查命令，时不我待，速度要快。” 没有丝毫犹豫，韩笑墨立马在庭院找到侍卫发布命令。 但见李长河又跑出来。 “韩兄长，你我去一起去一趟昭国坊。” 几人骑马各自奔驰而去。 骑行半个多小时，李长河和韩笑墨到了昭国坊。 没有浪费时间，立马召见坊正，让他开始整个坊的巡查。 为了快速寻找，李长河告知：要率先查询近些日子不见身影的家庭。 果然，很快遇害的一家人找出来。 看现场情况，这一家遇害时间应该很长，尸体都呈现巨人观。 凶手很是聪明，用大量的被褥和沙土将其覆盖，现场也是经过打扫。 站在遇害者家门外，李长河强忍呕吐感，脑袋里快速思索凶手的意图。 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韩兄长，再跟我走一趟。” 随后快马离去，韩笑墨随即上马跟上。 一路南下，十五分钟左右到达长安城最南，城墙都清晰可见，这里是通济坊。 与昭国坊一般，十几分钟便又发现受害者一家。 一番检查，这一家腐败程度更高，那就说明死亡时间更早。 “走！”李长河再度说话，顺着南城墙下道往西而行，边走边巡检，一路经过四坊，并无发生命案。 随后两人来到大安坊。 这里的坊正已经收到治安所命令，所以已经找出受害者，李长河再度检查，死亡时间更早一些。 “继续...” 就这样，李长河和韩笑墨一路北上，分别在永安坊、延康坊、布政坊见到了遇害者尸体。 如今除了亲仁坊外，李长河都见过了受害者尸体。 而在他的脑海中，一个三维图已经成型。 这是一个有规律的四边形，凶手每隔一大坊杀一户人，并取走一家人血液，不知何用。 杀人时间据李长河以尸体腐烂程度看，差不多是两天时间左右。 具体是：一、三、五、七... “回雍州府！” 两人快马回到雍州府已经是晌午，根据治安所和各坊传来消息，似乎如今命案只有八起。 李长河心中随即有数，以布政坊为始，至崇仁坊为末，那么就对了。 但随即李长河脸色一变，要是按照凶手行凶规律，从那夜他发现崇仁血案到今日，似乎刚好一个周期。 凶手还会不会行凶？接下来他该如何行凶？ 如今四边形规律已经完成，接下来他要怎么做？或者说，凶手若完成这项规律后金盆洗手，他又要如何找到凶手？ 这个时代，没有天眼帮助，没有先进的科技帮助，他要如何找到凶手？ 本来，他还可以依靠自己强大的嗅觉进行追踪，但可惜那夜自己疏忽大意，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加之昨夜长安大火，这场火将一切痕迹都烧没了，命案到此进入到了一个死胡同。 一时间李长河陷入到了迷茫，在雍州府内来回踱步。 韩笑墨见李长河如此状态，叹息一声，他知道有时候现实就是如此，有些案子就是迷案，就是死案，解不开，破不了。 ...... 十多分钟后，李长河还是如此状态，甚至开始在一张纸上开始将长安地形图绘画出来，这下韩笑墨有些急了，他感觉到李长河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有些癫狂。 韩笑墨很清楚，有些事不能强求，于是想要出声打断，但却听到一道声音传来。 “参见韩中郎将，不良帅王元一前来述职。” 这一声不仅让韩笑墨转身，癫狂状态下的李长河也是神色逐渐清明起来。 “嗯？李郎君所标注的地点似乎有些熟悉。” 李长河目露精芒，立马来到王元一跟前，“王不良帅，你说你见过？” 看着李长河那吃人一般的眼神，见过大世面的王元一也忍不住发怵，嘴角隐隐发干。 低声道：“我，我也不太确定，我曾捣毁一处邪教窝点时，似乎在他们的供奉的一本书上看到过类似地点。” “邪教？”李长河和韩笑墨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认真凝重神色。 王元一继续道：“那是一本邪典，李郎君所标地点勾连起来，在邪典上称为：献祭术。” 第85章 炭疽之疫 “献祭术！”李长河脸色闪过一丝骇然。 “缴获的物品放在哪里？带我去。” 王元一不敢怠慢，赶紧带着李长河与韩笑墨前去。 一路策马奔驰来到了醴泉坊。 因为不良人是编外组织，活动经费少的可怜，只能以收取赏金为生，所以生活比较拮据，因而几乎不良帅的总部基地都是自己家。 来到一处稍显破乱的房前，王元一熟练的打开门，而后喊着嗓子道：“有大人物莅临，赶紧集合。” 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当李长河走进大门，已经有七人站立好。 他们很是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即便如此，他们站立的队形仍有一股气势。 “老九呢？”王元一神色不善道。 “老大，老九身体不适，正躺在屋呢。”七人中的老二陈向德站出来道。 王元一点点头道：“老二，带我们去仓库。” 打开一个屋门，一阵灰尘乱舞。 “三个月前我们剿灭一个邪教组织，缴获的物品都给我找出来，尤其是那一本邪书。”王元一发话。 七人听令而行，速度极快，很快不少东西就摆放在院子中。 “找到了！”一声大喊，陈向德拿着一本书跑了出来。 王元一接过，翻看一番，随即确定，这就是那本邪书。 “韩中郎将，李听诏，就是这！” 李长河拿过书籍，一目十行，翻页速度极快，让在场的人疑惑，书这样看能看得进去吗？ 很快李长河停在一页前，上书一行大字：鬼神葬祭。 内容：人曰有命，其真在魂。天曰有运，其正为魄。恍惚兮三魂有缺...人之病也，阵法盖之...鬼神葬祭，万方为初。 讲的什么意思呢，就是人的一生是命运主导的，好坏贫富都是命运使然，要想改变就需要用阵法来改命，然后其他就是具体阵法的搭建。 其中改命分为三层，一层是夺三魄，即杀三人。 二层补六欲，即杀六人。 第三层则是筑九极，那么就是杀九人。 具体的杀法也是各有不同，但血腥至极。 李长河将血魔手法与其上进行对比，正式明确，血魔就是在施行筑九极，那么意味着，他还要杀一人。 目光看向鬼神葬祭页面下方，李长河看到了一个红色图案，这时一个四边形，而四边之角有线交叉，最终在图案中心出现了一个菱形的眼睛。 “他最后要杀害的人在这一区域！”李长河指向道。 顺着目光看去，那正是：丰乐、安仁、安业、光福四坊所在的位置。 “王不良帅，这次你立了大功，稍晚再行奖励！”韩笑墨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元一目露喜色，多少年了，他们兄弟九人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李长河随即道：“这本书我们先拿走，剩余器物，你们稍后全部拿去雍州府。” “诺！” “韩兄，我们走！” 当两人刚骑上马背时，行手礼告别王元一时，突然老二陈向德朝门外跑来，神色慌张道：“老大，老九快不行了。” 李长河和韩笑墨互视一眼，韩笑墨点点头，他知道李长河的意思。 “某前去布防，贤弟稍晚跟上即可。” “诺！”李长河行礼道。 “驾...”韩笑墨纵马而去，而李长河则是下马。 “带我去！” 王元一自是知道李长河的本事，长安城神仙医生之名谁又不知道呢？ 进入屋内，有些阴暗，一股膻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男人才懂的一些气味。 李长河不禁眉头一皱，而后看向床上的人。 “李听诏，床上之人为舍弟老九叶仲玄。” 只是一眼，李长河脸色大变，而后立马道：“抬他出来！” 阳光之下，李长河看的更加仔细，但脸上的恐惧也是更甚。 在叶仲玄的面、颈、肩、手和脚等裸露部位皮肤皆有丘疹和斑疹，甚至有一些都发展成为了水疱，还有一些黑色炭块般结痂。 摸水疱的周围，硬而肿胀，身体局部的淋巴结也有些肿大。 可以看出叶仲玄全身毒血症有些明显，病情有些危重。 而这病，正是炭疽病。 幸运的是，叶仲玄的炭疽病是皮肤炭疽， 而皮肤炭疽多见为炭疽痈（yong）和恶性水肿两型。 这个病人都沾染了一些。 若是今日他没有来此，一旦贻误治疗，病原菌进入血液，产生败血症，一旦引发肺炎及脑膜炎，顶多一两日时间，叶仲玄必死无疑 但叶仲玄的炭疽又是如何得的呢？李长河随即问：“近几日你们去了哪里？吃了什么？” 老二陈向德道：“这几日没去什么陌生的地方，吃的话...” 突然陈向德脸色一变，“前天，老九说自己在一处田地发现刚死的羊羔，觉得有些浪费，就带了回来！” “没错，应该是了！”李长河心中有了确定。 炭疽是由炭疽杆菌所致，一种人畜共患的急性传染病。 大多数时候是因为人接触了病畜及其产品，或者食用病畜的肉类而发生感染。 而炭疽的主要感染源就是来自牛、马、羊等食草动物。 炭疽的感染最主要是直接接触病畜及其皮毛，或者吸入了大量炭疽芽胞的尘埃、气溶胶或进食染菌肉类。 “你们中，还有谁吃了那羊羔？”李长河问。 七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 “都哑巴了？说，都有谁吃了染病的羊羔！”王元一怒骂道。 陈向德脸色一暗，“老五，老六，还有老九，其中老九吃的最多，六成。” “谁是老五、老六，过来！”李长河命令道。 随即站出两人，一番检查后，李长河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两个人似乎还未有染病状况。 但仍然不能松懈，要知，炭疽可是拥有极强的杀伤力，比之霍乱，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炭疽患者的分泌物和排泄物也具传染性。 所以如今处理炭疽疫情，首先便是隔离治疗，其次是患者的分泌物和排泄物的杀毒处理，最后便是流调，找寻这个染病羊羔来自哪里。 更加幸运的是，叶仲玄患病的炭疽用青霉素就能很好治疗。 而就在五日前，在李长河指导下，太医署已经制备出了少许青霉素。 让王元一跑一趟去拿青霉素。 等他回来，身后还跟着不少白衣人，那正是太医署医官，其中太医令张南北，还有皇家医学院教习孙思邈皆在。 在李长河的普及下，他们学习到了不少烈性传染病，所以很清楚此等疫病的可怕之处，所以跟着来了。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那么治疗就好做多了，而且对叶仲玄的诊治也算是一场极佳的临床试验。 毕竟新制备的青霉素还没有大规模的进行调试，具体效用还需要检验。 而用青霉素治疗炭疽也需要七到十日，所以李长河吩咐好任务后，立马策马离去。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按照时间推算，血魔要杀的的人就在今日。 如今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十五时快半，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第86章 寻味追踪 一路纵马，李长河不停歇来到安仁坊。 为了不打草惊蛇，安仁坊一如往常，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看到有不少陌生面孔，他们有的是叫卖货物的货郎，有的是食棚下的食客，有的是漫不经心的路人... 但他们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凌厉。 李长河走上一个酒楼。 四海酒楼，安仁坊中较高建筑，本破败，但前些日子被一富豪买下，重新装修，而那富豪便是罗会。 罗会此人聪慧异常，以长安粪肥事业起家，但他也知道粪肥事业成就有限，于是开始向其他行业涉猎。 当韩笑墨要求征用他的四海酒楼时，他没有一点犹豫，且免费。 此时的四海酒楼第三层，韩笑墨正看向远方，而他的手中则是有一个筒子状的物品。 见李长河上楼，韩笑墨立马道：“长河，你所做这个望远镜果然神妙，千丈之外依然清晰可见。” 李长河微微点头，“不过随手尔，玻璃的妙用还不止如此，韩兄长以后会体会到。” “对了，目前有什么情况？我们布控如何了？” 韩笑墨道：“如今公安署、特情署，还有雍州府衙三方联合行动，任他如何，也无法逃脱。” 听韩笑墨如此说，李长河莫由来心中飘过忐忑。 因为有些事情不能立，越觉得万无一失的，反而偏偏会出事情。 很多时候，过分的自信和膨胀会带来毁灭。 有时候，看似的越完美，其实可寻的漏洞也就越多。 李长河此时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在脑海过了一遍，随后似乎又想到什么。 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 “韩兄，此处你且照看，我再去借点胜算。” “你要借什么？”韩笑墨一脸疑惑。 但见李长河飘逸上马，而后朝着北面奔驰而去。 ...... 夜晚给了众生黑色眼睛，是为了让其寻找光明，但今夜却是难眠，乌云盖顶，浓浓秋意中，有一股肃杀之意。 自下午四点到现在晚上二十二点，四坊皆无动静。 本在街上隐藏的人，在宵禁政策中也是黯然散去。 随着夜色渐深，众人困意渐起，就连韩笑墨也是不住打哈欠，毕竟今天忙碌奔跑一天，自是疲惫。 时间继续流淌，四坊越发寂静，除了偶尔吹来的风，似乎如往常之夜一般。 “李贤弟，你说，我们是不是打草惊蛇，那血魔今晚不会来了？”韩笑墨打着哈欠道。 李长河依然是神采奕奕，“不会，从血魔行迹看，他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也许他杀人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何解？”韩笑墨被勾起兴趣。 李长河淡淡一句：“血魔为何要放血取血，那本邪典上可没有记录这些。” “是有些奇怪，不过...” “哇唔...”突如其来的一段长啸。 李长河神色凝重，而后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那是安仁坊东南方。 “走！”众人快速下楼，而后朝着东南方快速而去。 到了地方，一个黑影奔跑而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头狼。 没错，就是狼。 在下午时分，李长河朝北而去，就是为了到禁苑借调狼营。 因为狼的视力、嗅觉比之人强了不知多少倍，经过训练的狼，也会发挥出极大助力。 “呜呜！”眼前的黑狼，看了一眼李长河，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挥挥头。 “行动！” 众人进门来到院子中，此间房屋安静的可怕。 有兵士慢慢前行，突然似是踩到了什么，只听见“咔”一声，而后四周窗户直接吊起，而后数道箭矢激射而出。 短短几秒时间，就有三人中箭倒地。 李长河随即睁眼看去，目光如炬，“机关，竟如此玄妙。”李长河脸上露出一丝骇然。 目光之中，在房屋两边的偏房中架设着六驾弓箭机关，而在机关之后，还有一个一乘一米的箭筒，不知道放置了多少箭矢。 “给我重弓！”李长河道。 “你这是要？”韩笑墨不解。 所谓重弓，字面意思，重量大，威力自然也强，但是需要拉弦的力量也极大，小则百斤，大则可至四五百斤，所以就算是军人也少有人能拉开。 拉弓，李长河只感觉似乎在与一头牛作决斗，如同拧着生锈的螺丝一般。 缓慢拉开，众人为之一静，而后李长河低语道：“搭箭！” 松手，箭矢如离弦之箭，“砰！” 一击洞穿弓箭机关，锁住了发射头。 “再来！” 李长河连发六箭，脸上汗水也不住流下，可想而知拉开这重弓需要的力量了。 但幸不辱命，六驾弓箭发射机关全部死机。 没了这拦路虎，众人再度蜂拥而入。 这一次很顺利，众人进入主卧，里面放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李长河看了一圈，他知道这里就是血魔藏身的老巢。 再仔细一看，李长河脸上露出震惊。 因为看屋内生活痕迹，血魔至少有五六小时时间不在这里。 而后还看到一个设计精巧的机关。 漏沙倒计时装置，一旦沙子漏完，那么就会有一个重物砸向盛着血液的竹筒，而后血液流出。 “不可思议，大才！”此时李长河也不得不赞叹。 “但你小瞧了狼的追踪功能！”让跟随而来的狼闻了一下血魔生活的地方，而后狼朝着一个方向疾跑而去。 李长河随即立马跟上。 一路向北跑了几百米，而后此时天空突然发出轰鸣之声，雷霆乍起，一场暴风雨似乎就要来了。 突的卷起一阵风，“呜呜，咔咔...”带路的狼突然异样起来，而后来回转身，不知道往哪里去。 李长河深吸一口气，而后他明白了，有人在街道上撒下了胡椒粉末。 “好大的手笔！”李长河惊叹。 血魔不仅设计了精巧的机关，还设计了防止追踪的初级装置，不可谓不聪明。 但他还是错漏了一笔，那就是李长河。 经过穿越的李长河身体比之动物更加强悍，他的寻味追踪，那才是一绝。 已经有多次印证。 “三个方向，皆有胡椒气味，但左侧的胡椒气味更浓。”李长河闻了二分钟后得出结论。 而这正是破绽，三条路，仅只有一条胡椒味浓，说明什么？ 不是血魔不太认真，而是相反，他认真了。 他认真的想要逃走，所以才正确路上多撒了胡椒粉，是为了更好掩藏自己的气味。 “跟我来！”李长河一声大喊，而后风更大了，留给李长河的时间不多了，一旦雨至，那么就算李长河有着最灵敏的嗅觉，那也是白搭，雨水会将一切气味掩埋殆尽。 “哗啦啦...”一场大雨自天落下，李长河能嗅到的气味慢慢越来越散，最后完全闻不到了。 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四坊中央路交叉地带。 站在这里，李长河感觉这就像是上天给他开的玩笑，眼看就要知道答案，眼看就要将罪犯绳之以法，但偏偏让他倒在胜利的曙光前。 “唉，长河，你尽力了！”韩笑墨安慰。 李长河此时脑海不断飘过死亡者的身影，他们也是妻子，也是父亲，也是孩子，但却被灭门，为什么？他们未曾惹任何人。 “噼啪...”一道闪电闪过，照亮长安夜空。 李长河的智慧火焰似乎此刻也被点燃。 “没错，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 看着李长河手舞足蹈，韩笑墨有些懵。 “长河，你这是发现什么了吗？” 李长河狂喜道：“金木水火风雨雷电。” 韩笑墨：“？？？” 第87章 吸血鬼病 “长河这是什么意思？” 李长河笑着道：“我已经发现血魔杀人的规律，除了按照献祭阵法外，他还以一种特殊属性进行顺序杀之，即金木水火风雨雷电。” “为什么是八种？一般不是五行吗？还有既然是八种，那么第九个那又是?”韩笑墨疑问。 “韩兄长，五行缺了什么？” “是土行！”韩笑墨恍然大悟。 所谓万物皆土出，土乃万物本源，可承接一切，正好也是符合献祭术上所说。 “来人，让四坊坊主来。”韩笑墨喊道。 不多时，四个人出现面前。 在对四坊进行布控时，四坊坊主也便找了过来，就是为了防止以防万一。 “你们四人为四坊之主，辅助户籍勘验，可还记得哪一家是土属性。” 四坊坊主你看我我看你，这突然而来的发问，让他们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谁会记住各家各户的属性呢。 “禀官人，某有些记忆。”安仁坊主韩秋来道。 众人目光随即看向他。 “某自小跟随父亲学习算术，也有些效用，记忆力尚可，如今也是坊民推荐，朝廷认可当了坊主，自然不敢渎职，所以对坊内一些记录就完善了些。” “安仁坊，一百五十七户，每户平均二十人，总计有在册人口三千三百六十八人，其中男子一千九百九十二人，女子一千三百七十六人。” “官人要求的土属性应有四百二十七人，分布在八十六户人家中。” “思维描述竟如此清晰！”李长河有些赞叹地看向眼前这三十出头的男子。 韩笑墨看向李长河道：“如此数量级，检查怕是来不及！” 李长河随即看向韩秋来道：“无需所有土行检查，韩秋来，户数人口少于五人有几户？” “禀官人，那如此只有八户！” 看着韩笑墨疑惑表情，李长河解释道：“血魔杀人是灭户，一路检查而来的八家皆是少于五人户的存在。” “仁心，彩！” 没有浪费时间，李长河拿出简易坊市图，让韩秋来指出这八户都在坊内哪个位置。 一番指正，李长河神色更加幽深，在这八户中，可以再次剔除四家。 因为这四家都在他们经过的胡椒粉范围之内，而另外四家却都在安仁坊西北方。 这样比对下来，范围大大缩小。 于是李长河目光看向身边的狼群。 为了血魔案，他借调了三十只狼，平均每坊有六七只，如今安仁坊有六只。 “公安署、特情署、雍州府各领两只狼去这三家，我与韩中郎将去这一家。” “听从李听诏指令，出发！”韩笑墨也发令道。 四队身影快速隐没于黑暗中，朝着各自目的地而去。 但李长河不知道是，就在他们刚聚集的地方，一旁的一处阁楼里，有两双眼睛看着他们离去。 他们身着夜行衣，手持武器，眼神锐利如钩。 其中一人道：“血魔这是要被发现了。” 另外一人道：“白虎，你说我们要不要给血魔信号？” 白虎冷笑一声：“玄武，你要知道，血魔给我们组织带来的麻烦够多了，三月前的坛口被灭，还有之前的郑国长，哪一次不是我们给他擦屁股？” “而且以他如今嗜血的状态，小心反噬其身。” “他的作用不多了，趁着他癫狂的时候，不若，借刀杀人。” “我明白了！”玄武道。 而后两人身影悄无声息消失，似乎从没来过。 就在李长河众人赶路的时候，一处百姓家门口，大雨滂沱下，一个身高近两米的男子手持一偃月刀站立。 他的身体有些消瘦，脸色异常惨白，整个脸似乎瘦的有点脱相，眼睛深深凹陷进去。 他的喉咙滚动，而后发出低语：“快好了，快好了！” 而后露出病态的笑容，雨夜之中，竟然有一抹光亮一闪而过。 而他正是李长河要捉拿归案的血魔。 轰隆隆... 一阵雷鸣，血魔身影消失。 十五分钟后，李长河和韩笑墨来到目的地。 李长河下马想要敲门，但见韩笑墨直接就是一脚，而后大门应声而开。 “非常时，用非常法，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而房屋主人听到动静，直接骂骂咧咧起床查看。 李长河和韩笑墨知道，血魔的目标不是这家。 “官府办事，这是大门损坏的钱！”韩笑墨扔下一小袋钱财，而后和李长河骑马朝最近的另外一家而去。 留下还在懵的百姓，百姓捡起韩笑墨扔下的钱袋，打开一看，五十文，好家伙，够他修好几次大门了，这波赚麻了啊，心中的不快瞬间打消。 来到最近的第二家，此家也没有被血魔光顾。 “继续第三家！”两人继续纵马前行。 行进三分之二路程，“啊呜...” 骑马奔驰的俩人脸色一变，这是找到血魔的信号，两人手中缰绳握得更紧了。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民宅前，大门洞开，此处是雍州府衙派遣，有十人，但仅在门外就有三人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房内还能听到金属碰撞声。 不敢耽误，两人提刀进入。 然后就看到有三人正在围攻一个男子，他们三是雍州府衙战力最强的三人，而战场四周已经躺下四人。 “尔敢！”韩笑墨大怒，迎击而上。 而李长河暂时未加入战场，而是快速跑向后方的房子内。 房屋内有蜡烛点燃，但环境仍然幽暗，有三人被绑在一起，父母亲和他们十岁出头的女儿。 此时他们皆已经陷入昏厥，嘴角还有白色残留物。 李长河靠近一闻，脸色一变，“又是罂粟白汁！” 搭脉问诊，还好，三人摄入的罂粟汁不是太多，还未死去，但情况也很危急。 四周一看，李长河奔向房屋一角，而后搬着一个高一米宽三十五厘米的水缸。 拿起水瓢硬撑开女孩的嘴，舀水就往嘴里灌，一边灌水，一边按压她的喉咙和胸膛，让水流进去。 硬生生灌了四大勺水，而后李长河按压女孩几处穴位，而后“咳咳咳...”女孩疯狂咳嗽，而后口中的水大口大口吐出，清水中含有一些乳白色，那正是还未消化的罂粟汁。 “差不多！” 而后李长河救治女孩母亲，照葫芦画瓢，一顿捣鼓，女孩母亲也是悠悠转醒，最后是父亲。 之所以李长河如此顺序，那是因为男女间，男性体格更加强壮，女性更加柔弱一些，而孩子就更弱一些，也更容易出事。 经过五分钟的急救，三人算是彻底摆脱危险，而李长河则快速跑向屋外，因为在他急救的时候，外面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歇。 雨中，韩笑墨此时也颇为狼狈，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中郎将，也曾是冲杀过无数战场的人，今夜竟然有些吃力，是自己老了吗？ “韩兄长，我来也！”李长河随即杀入战场之内。 面对李长河凌厉的刀锋，血魔挥舞手中偃月刀格挡。 “铛...”李长河只感觉虎口被震的发麻，这血魔的力量未免太可怕点。 仔细一看，他又是大吃一惊，这血魔怎么如此削瘦，但他这力量也外面太怪了。 横斩，辟斩，卧侧提刺，回身挑起... 李长河的刀锋如暴雨梨花般轰击而去，但见血魔见招拆招，手中的偃月刀看似笨重，但每一次都能准确抵挡住李长河的攻击，十分的难缠。 就这样十几招后，李长河也是累的气喘吁吁，但那血魔似乎气力十足。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狼嚎响起，而后呼啦一下，一大堆黑影从大门口涌入，狼群主力来了。 “我就说刚才没看见那俩狼呢，原来是去叫救兵了！”李长河露出欣慰的笑容。 “刑天，给我上，弄他！” 李长河一声令下，刑天一吼，众狼随即排阵布兵，十五只狼将血魔团团围住，血魔也是一愣，他还是从未遇到如此吊诡的情形。 刑天一马当先，血盆大口涌上，血魔见此挥舞偃月刀而去。 但这不过是刑天的假动作，其他狼已经从背后而去，直接咬在血魔大腿上，而后血魔重心不稳。 随即众狼一拥而上，很快就传来血魔的呜咽声，李长河赶紧制止。 幸亏有刑天指挥，群狼只是撕咬血魔的四肢，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什么伤害，但战斗力已经彻底丧失。 此时躺在地上的血魔头发散乱，整个脸也是被遮蔽，李长河小心将他脸上的头发拨开，露出了他的面容。 极度削瘦的脸庞，惨白惨白的面容，眼中布满红血丝，嘴巴上也是血迹斑斑，十分可怖。 而此时大部队也来了，特情署和公安署人员尽皆赶到，就如电视剧演的那般。 此时韩笑墨也晃晃悠悠赶来，而后看着倒地的血魔啐了一口道：“这家伙气力怎么如此大？” “也不愧是血魔之名，脸色惨白，嘴角尽皆是血，长河你可不知道，刚才在夜中我隐隐看到他的嘴角在发光。” “是，没错，我们也看到了！” “他嘴角冒光，是不是真的是鬼啊！” “是啊，我也有听到百姓说夜晚见到有鬼嘴角冒光，不会就是血魔吧！”还未倒下的三人纷纷后怕道。 李长河听他们如此说也是勾起心中好奇心，来到房屋下，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血魔仔细查验起来。 他可是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 很快他便皱起眉头，拿着火把就想靠近查看，但见血魔皱起眉头，而后整个身体往黑暗处蜷缩。 嘴角还有涎水流出，带着丝丝血丝。 “这种状况，似乎是那个病！”李长河低语。 韩笑墨：“长河，你说什么病？” 再仔细查验一番，李长河终于确定，甚至他已经知道血魔为何叫血魔了，全是因为他得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疾病。 此病名为：卟啉病。 也叫：吸血鬼疾病。 第88章 杀手之秘 所谓的吸血鬼病，是一种卟啉代谢障碍性疾病。 病因是人体血红素合成发生障碍，然后导致了体内卟啉生化物增多。 而且因为缺乏血红素，这就使人脸色看着十分惨白，且皮肤还对紫外线过敏，有畏光症，见到光源就想躲到黑暗中，与吸血鬼如出一辙。 之所以他的嘴会发出荧光，那是因为血液中的卟啉类物质会吸收四百毫米的光波。 卟啉症患者体质虚弱，所以会经常性牙龈出血，然后就会在夜中看到他嘴中发光，更添一份神秘。 而为什么卟啉症患者会嗜血，那也能用科学解释。 得了这种病，身体异常煎熬，而吸食血液则可以缓解此症。 但这却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甚至说，没有什么治疗作用，只是心理上的缓解。 而随着卟啉病症状加深，则嗜血感越来越强烈。 这也是为什么，血魔灭门后要将死者的血液抽取带走的原因。 不过幸好，终于把他抓捕归案。 “可怜之人，可恨之人！”李长河看着血魔暗叹道，而后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穴位。 只见血魔眼睛微动，眼中癫狂少了很多，神思渐渐恢复。 “血魔，你本名叫什么？”李长河问。 血魔看着李长河，眼中满是仇恨，一言不发。 李长河不禁一笑，“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在救你懂不懂？” “你以为的禁法，你以为的吸血能够挽救自己的生命，但殊不知，这些方法都是让你更早死亡的办法。” “你以为你身上的邪门，只不过是一种病症罢了......”李长河简单给血魔普及了一下卟啉病症。 听完，血魔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脸色神色不断变幻，最后悠悠道：“吾，应以雄。” “应以雄，名字倒是不错，就是走错了道路。” “交代吧，你背后还有是谁支持！”李长河目光锐利如钩。 看得应以雄是内心一颤，“你，我，我背后没人支持！” “胸腔不自觉扩大，假话！”李长河心细如丝。 “哼，应以雄，你要知道，如今这病只有我能治疗，你若不说，命不久矣，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说，那郑国长与你又有和关系？” 应以雄脸上先是震惊，而后充满纠结，许久后道：“真能救我？” “能。”李长河肯定道。 “吾，杀手，隶属于青天原，我...” 话音未落。 “尔敢！”李长河突然暴怒，因为他感觉到有一柄箭矢朝着应以雄而去。 “噗。”一箭矢扎入应以雄胸膛。 “我！”应以雄目光有些呆滞，而后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箭矢，而后又看向远方。 “这就动手了吗？”应以雄露出似笑非笑。 但幸亏李长河及时出手，箭矢没有第一时间射入心脏。 “全体警戒！”韩笑墨大喊，而后众人将李长河和应以雄团团围住。 “啊呜，啊呜...”众狼朝着一个方向吼叫，而后刑天崩袭而去。 没有丝毫犹豫，李长河对应以雄进行紧急救助，用布条堵住他出血的位置，但即便如此，他的生命也不多了。 这箭是倒刺箭，不能硬拔，而且洞穿了胸膛，虽然没有洞穿心脏，但是以目前大唐医疗技术想要挽救他的生命，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李长河还是能做些什么，那就是尽可能减缓他死亡的速度，让他讲出更多有关青天原的事情。 “应以雄，你还在等什么？你们自己的人要杀你！”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救不了，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我能帮你报仇，我能帮你照顾你想要照顾的人！” “而这一切前提是，你要告诉我青天原的讯息。” “能信你否？”应以雄神情凝重道。 “大丈夫，行于世间，信义为重，一言九鼎。” “咳咳，好，信你！” “青天原，杀手组织，前隋之主杨广所创于江都，本意为剪除异己，可惜发生江都之变，而后青天原之主携带杨广府库财宝隐藏，以期卷土重来。” “咳咳...后于乱世中逐渐壮大，但仍效忠前隋，萧皇后曾驱使过，呼...” “其组织有，五方神兽，十殿阎罗，三十六重天，我就是三十六重天中的清明何重天，代号血魔。” “他们，他们隐藏于大唐各境，有明面，的，邪教，邪教，元神教，坛口，坛...”应以雄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但见他强提一口气，一把手按在李长河胳膊上，然后用最后的力气道： “吾，有，一，女儿，应生欢，在，在，西市......” 话未说完，应以雄彻底断气。 他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死不瞑目，那是心有未竟之事。 “放心，我李长河承诺之事，一定做到！” 此话一出，应以雄紧紧按着李长河胳膊的手突然松开，嘴角似乎有一抹浅浅微笑。 “青天原，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找死！”李长河拿起横刀，随手背起重弓，一飞上马，朝着一方向奔驰而去。 雨更大了。 接天的雨幕将一切悲伤压制，但马背上李长河的怒火，却熊熊燃烧。 夜中无人，一路只见群狼而过的蹄印，所以李长河并不迷路，很快便跟上了狼群队伍，而后他睁大眼睛，远远看到了前面有两人骑着马朝南快速奔去。 “还想逃！” 虽然双方距离有千米，雨夜之下，李长河视力仍然无与伦比，还有狼群跟随，所以不会跟丢。 就这样你追我赶，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而他们也快要到了长安城南，都能看到高大的城墙。 “看你们往哪里逃？”李长河面露喜色。 说实话，这半个小时的追赶，他并未追上，甚至越来越远，那是因为双方马匹有差距。对方的马跑的更快。 到了墙根，那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出钩绳，直接甩在城墙上，而后快速向上爬去。 而李长河此时距离他们还有一百米。 搭弓上箭，李长河目光如炬，八十米，六十米，五十米... 三十米，两人马上就要爬上城墙头，李长河出箭了。 “嗖...” “啊...”一声撕心例肺的怒吼。 其中一人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但是他硬生生抓住了绳索，而后爬过城头，那两人回身，深深看了李长河一眼，而后身影消失。 因为此段城墙没有城门，李长河快速朝着最近的城门明德门而去。 拿出令牌，“奉令开门追凶！” 守门勘验后立马打开城门，李长河随即出门远眺。 在他的目光中，他看到有两匹马奔驰而去，李长河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追不上了。 而身旁的刑天还跃跃欲试想去追击，被李长河叫住了。 “算你们跑的快，不过那一弓箭，不死也得残！” “刑天，走，回去。”李长河随即骑马回到城内。 与守门将领热络一番，李长河也准备返回安仁坊，但就在他离开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差点忘记那俩了，可不能血本无归！” 第89章 月之对弈 领着刑天一众狼，李长河来到了一处城墙下。 “他们跑了，但这马,我得带走！” 在众狼的包围圈内，被主人抛弃的两只马此时也是瑟瑟发抖。 新的一天到来，太阳照常升起，所有的一切一如往常。 但在各坊公告牌上，一则公示出现： 昨夜，公安署、雍州府联合执法夜巡追捕，将犯下多轮灭门之案的血魔缉拿，现已伏诛。 朗朗乾坤，圣人护佑，长安长安！ 之所以没有特情署，那是特情属于隐秘战线，非必要不展示。 “咚...”东西市鼓声响起，开市了。 两市门开，众人一拥而入，今日份繁华呈上。 而此时的西市门口，工作了一夜的李长河并未休息，他记得与应以雄的约定。 走进西市，这里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有来自西域的玛瑙宝石，有来自漠南漠北的牛羊肉和各色刀具，有来自东北诸国的皮革毛料，有来自大唐至南地区的奇香物料，还有......空气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热闹气息。 这里有着来自各国的商人，他们汇聚于此，尽商言商，以利行天下。 他们中面孔各异，多是胡商，长安百姓行走其中，他们也是丝毫不落怯，纷纷上前推销，让李长河有种赶年会的感觉。 站在西市中，看万千气象，感悟真实的烟火气，虽然嘈杂，但是心中却很欢喜，这似乎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当神思回归，李长河随即步行往前，直到一所酒楼前停下。 “归故里！这名字倒是有趣！”李长河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但转身朝着对面一家酒楼走了进去。 此酒楼：长安酒家。 酒楼颇高，有五层之高，在西市也算是较高的那一类。 能在长安有这么一块地方，首先你得引入官府背景。 毕竟酒楼酒楼，得有酒才行。 而唐代百姓可没有酿酒权利，当然你偷偷酿自己喝也没人管，但千万千万不能向外出售。 所以你想卖酒，那就需要通过官府去购买。 除了酒的因素，还有一点，那就是西市酒楼回本极快，利润极高，所以除了官办酒楼外，这种私营酒楼唐朝政府也会参股其中。 当然这也仅限于长安酒家这样的大酒楼，长安中更多的还是酒肆和更次一级的旗亭。 一路上行至三楼，坐在靠窗边。 三楼乃为雅客贵宾区，所以有乐有舞，更有酒姬为伴。 而店小二也是服务到位，李长河刚坐下便有人来。 “点一壶悬泉映月，上一份四海归家。” 此话一出，店小二倒是一愣，“客人，这两样皆无，是否点错。” “无错，告知前堂即可，去吧！”李长河笑道。 于是店小二狐疑的离去。 很快没多久，一个中年微胖男子急匆匆赶上来。 看了一眼年轻的李长河倒是一愣，但随后道：“某长安酒楼管事褚启凤，酒楼今日倒是有悬泉映月，但无四海归家，不若客官点其他？” “四海归家无有，那就上一份归乡人吧！” 此话一出，褚启凤脸色微变，而后微微拱礼。 “不良人褚启凤参见！” 李长河微微点头，而后道：“随意上点酒菜，正常聊天即可。” “诺！” “不知郎君如何称呼？”褚启凤问。 “李！” “李郎君，今日怎不见王不良帅，他有何指示吗？”褚启凤内心疑惑道。 因为刚李长河所说皆是密令，乃是自己与王元一不良帅间的启用密令，极少启用，旦一旦有人说出密令，那他就要无条件顺从指令。 “为我寻一人，应生欢，女子，应在西市某处打杂。” “诺！”褚启凤疑惑，启用最高密令就是为了寻一人？ 但他也不敢问，随即下去吩咐一番。 而酒菜上齐后，李长河没有客气，毕竟一夜追凶，也是饥饿难耐。 食物尚可，比在张家吃的好多了，但没自己做的好吃，可有限食材能做到如此，也是不易。 饮酒吃食，时间慢慢流逝，褚启凤也是陪伴左右。 时间不觉就十一点。 褚启凤此时嘴角有些发干，甚至他有些心慌。 这眼前的李郎君也太能吃了吧！ 那小小的肚皮竟然一直吃个没停，仿佛饕餮，但他是不敢说也不敢问，那囧态让李长河也心中觉得好笑。 就在李长河还在慢品酒水时，突然看到对面的归故里酒楼前挂出一道黄布，上书：问君可知否？ 而后就见长安酒楼同样挂出一道黄布，上书：天涯聚此时。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锣打鼓声。 李长河满目狐疑，而后看向褚启凤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褚启凤立马道：“月之对弈开始了！” 继续解释：“李郎君刚入酒楼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长河道：“这两家酒楼似乎颇为相似，针锋相对？” “没错，其实这两家酒家楼主来自同一个地方，颖川。” “我所在的长安酒楼是颖川杜乘风所建，而归故里乃是颖川赵思婉所建。” “这两人？不会是因为情吧！”李长河闻见了吃瓜的香味。 “李郎君所猜不错，两家皆是颖川名门望族，世有通婚，百年关系，因而得名杜赵，但七年前的一件事让两家关系直转其下，尤其让两家联姻出现裂痕。” “请详细说说！”李长河神情颇为兴奋。 “杜乘风与赵思婉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众人艳羡的郎才女貌，当时颖川每个人都觉得两人不结婚说不过去，但偏偏命运就是爱给人开玩笑。” “七年前，正值年华十七，眼看就要结婚，突然一日，赵乘风清晨衣衫不整躺在赵家府宅门口，一时成为颖川笑柄。” “后有人说是赵乘风为了一风尘女子，夜宿青楼，而后醉酒如此。” “所谓希望越大，造成的失望就越大，一般人家女子或许会忍，但是赵思婉何种人也，随即闭门，对外放话不再嫁。” “对此杜家伤透脑筋，杜乘风更是悔不当初，他一直说是自己喝醉了酒，具体事情他也不知道，可赵思婉就是不原谅。” “后来赵思婉不胜其烦，离开颖川来到长安，赵乘风也是跟来。” “接着赵乘风科举中榜，同时一直洁身自好，所以风评扭转一些，但是赵思婉还是没有原谅。” “接着三年前赵思婉在西市开了这家归故里酒楼，而赵乘风也是放弃为官，拒绝家族相亲，在其对面开了这家长安酒楼，陪伴左右，以期赔罪。” “如此诚心实意，赵思婉才稍有回心转意，但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胜了她！” “即月之对弈，就是每月一对弈，三诗皆胜可赢，也寻他人帮助。” “但可惜，三年时间，如今三十三个月，赵乘风还是未有胜利，最靠近的胜利是赢了两首，但这样的机会不过二次而已，赵思婉那边确实很强，不仅赵思婉是杰出才女，她所请之人更是厉害异常。” “我看，这赵乘风悬了哦，除非请出那位郎君，诗中之仙。” “听说，赵乘风也是一直想要拜访，可惜那位郎君很有风骨脾气，门前一对联，退却万千才子。” “这赵乘风此生怕是没有机会咯！” 听到这，李长河脸色莞尔，“这，这，这，这不巧了吗？” 第90章 为爱前行 “走，去看看！”李长河道。 从三楼走下，来到二楼，这里便是对弈之处。 两个酒楼对门而立，二楼有一个巨大的开窗，此时已经有不少人。 李长河和褚启凤混迹在人群中，静静等待事情发展。 西市本地商人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有很多吃瓜群众跑来凑热闹，人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长河看着如此场景，不禁脱口而出：“这人与人之间最好还是间隔两米的距离啊。” 旁边的褚启凤满脸问号：“李郎君你说什么？” “咳咳，无事，无事！” 时间到了十一点半左右，归故里酒楼店小二随即摆出三个附着白纸展示牌，想必赵思婉准备的诗词便在其上。 “一个个都这么神秘的吗？”李长河撇撇嘴，仔细一听，而后他的目光看向归故里三楼。 而长安酒楼这边，很快一个儒雅俊朗的青年出现，他便是杜乘风。 只见他眉宇间英姿勃发，两鬓发飘然而起，好一个朝气蓬勃少年郎，带给人一种春日的清新。 “我勒个去，小白脸，比我还帅三分。”李长河羡慕嫉妒道。 见杜乘风出现，归故里酒楼这边店小二大喊一声：“一揭！” 随后有人将第一面展示牌白纸自上撕下。 《春桂问答》 问春桂，桃李正芬华。 年光随处满，何事独无花。 春桂答，春华讵能久。 风霜摇落时，独秀君知不。 此诗一出，嘈杂的环境为之一静。 此诗本意是赞颂桂树不趋时俗，入秋开花独秀的高贵品质。 但在杜赵两人关系之下，似乎有了别样的意思。 看似正芬芳的桃李，光景宜人，但这种美又能有多久呢？当困苦来临之时，吾心哀鸣，君又可知否？ 此诗一出，当可流芳百世，其价极高。 与此同时杜乘风脸色大变，而后露出苦涩的微笑。 这首诗是他应题以来水平最高的一首诗，他今日也央求来三首，但无一首可与之匹敌。 只是一击，便是绝杀，杜乘风满腔苦涩，目光求助向聚集而来的众人，但却见众人眼神闪躲，不敢与之对视。 “唉！”杜乘风长叹一声，心中郁结无处抒发。 “此诗哪位郎君所作？”有人问道。 “名士王绩！”归故里店小二道。 “竟然是王郎君？” “此诗大善，极佳。” “芙蓉诗会一别，王郎君果然通悟了啊！” ...... 店小二继续道：“长安酒楼可有应对？” 安静，一片死寂。 “既无对，那便下一首。” “再揭！” 白纸揭开，露出题目：《怨歌行》。 紫殿秋风冷，雕甍落日沉。裁纨凄断曲，织素别离心。 掖庭羞改画，长门不惜金。宠移恩稍薄，情疏恨转深。 香销翠羽帐，弦断凤凰琴。镜前红粉歇，阶上绿苔侵。 谁言掩歌扇，翻作白头吟。 此诗又是何意呢？ 其实讲的就是一个女孩，年纪轻轻便进入汉宫中，被选中服侍君王，在柔曼的夕月下，她娇羞的俏丽模样让君王不能自持。 但年华消逝，容颜终会老去，青春不能永驻，宫廷中，只要一朝不得意，世事都会成空。一旦不得宠，就像司马相如一样只能用鹔鹴换酒喝，舞衣也是便得寒酸。 如此也只能暗自伤悲，偷偷为君王奏琴一曲。肠断弦也绝，心中无限伤悲而不能成音，化作白发苍苍的悲吟。 结合杜赵两人关系，似乎有股别样的悲悯，让人有种一曲肝肠断，天下何人知我心的感觉。 “此诗，虞世南，虞少监所作。” “彩！”众人呼喊。 “这赵家女郎竟然能请动虞少监，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那虞少监与赵家颇有渊源，求一诗也不算太难。” “两首佳作，这杜郎君可要如何应对啊！” ...... 此诗虽然略逊于《春桂问答》，但也是上佳之作，极好。 而此时杜乘风则是心更沉一分。 ...... “可应对！”店小二再问。 “略！”杜乘风哀声叹息道。 “揭三！” 白纸最后揭开，《王昭君》。 众人目露疑惑，不知何解。 玉关春色晚，金河路几千。琴悲桂条上，笛怨柳花前。 雾掩临妆月，风惊入鬓蝉。缄书待还使，泪尽白云天。 初听此五言八句律诗，能感觉到音律不是很严格，但仍旧是工整的，以景造情，讲玉门关的凄凉，描述王昭君前往匈奴的路途遥远。 想修一封书信，到头来只能苦苦等待信使带来好消息，可却是望眼欲穿的无尽失望，只能将泪水挥洒给天空悠悠白云。 这是一个阔达深沉悲凉的背景和氛围，初听不知诗中意，但再听便似乎带入其中。 此诗似乎还是能将杜赵两家背景带入，让人神思悠长。 “此诗稍显稚嫩，但却有大家风范，不知是谁所作？”有人问。 “上官仪小郎君所作。” 随即众人陷入讨论。 “竟然是他，芙蓉诗话中那名小郎君，才情不俗，若不是有那位力压，或许本届诗会便是他拔得头筹。” “是啊，若不是李郎君，还真有可能。” “这上官小子年纪不大，十八尔，但这阅历和才情双双具高，好！” “后继有人啊！” “啪啪啪...”有人鼓掌庆贺。 再观杜乘风，此刻他已经心如死灰。 这一次他有种感觉，他似乎要失去所爱之人，这三首诗词，放在以前，无论哪一首便是最好一个，但这一次，一首比一首好，像是狠狠捶打他的心。 一时间他有些呼吸急促，头晕脑胀，眼看就要晕倒，李长河一双大手，将其支撑住！ 按压几处穴位，杜乘风才稍显好些。 “多谢这位郎君。” 李长河笑语盈盈道：“大丈夫，生于天地，岂因儿女情长所阻便困顿？” “要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迎难而上，至死不悔，可舍一切，为之所爱，心之所念，一往无前。” 此话醍醐灌顶，本来眼中无光的杜乘风渐渐升起战斗意志，重新意气风发起来。 是啊，如今他不过二十四岁，大好年华就在眼前，欲求一物，又有何不能舍弃？ 一瞬间，杜乘风身上多年的阴郁一扫而空。 “哈哈哈，快哉！” 向着周围人行礼一圈，杜乘风道：“杜某困顿蹉跎多年，今朝方悟，今日，便以这长安酒楼为礼，若能接下归故里酒楼三诗，某长安酒楼份子便予之。” “若败，亦无悔，尽可战之，大不了，便驾长风，寻我本心，为国付一生。” 此话毕，众吃瓜群众莫名对杜乘风有股敬意。 “好！” “大善！” “杜郎君，今日风采照人，该援、该挺之。” “支持！” “支持......” 此刻，众人心中似乎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成杜乘风之美。 面对群情的激荡，李长河嘴角露出微笑。 “为爱冲锋前行的勇者，既你无悔前行，那么纵使前路黑暗，荆棘遍布，但请相信，光芒终究会照耀其身，因为真心值得尊重。” “既有众人拾柴抱薪，那么我就帮你一把！” 第91章 一件好事 “我来！”两个字，李长河站在杜乘风身边。 杜乘风一喜，“好，兄台何名？杜某拜谢。” “木子李，一个为爱奋不顾身的人。” 伸出手，褚启凤立马将扇子递上。 “与杜郎君相识不悔，与诸君相识亦如知己。” “作诗，题名《送杜郎君之行长安》”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1?。与君离别意，同是困宭?2?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1?这里的五津指的是颖河的五个渡口。 ?2?困宭：比喻才能出众的人沦落于平庸之辈当中。 此诗一出，众人大骇。 “义理深邃，可传千古。” “与之《春桂问答》毫不逊色，胜之更甚。” “此诗必胜！” ...... 目光转到归故里酒楼三层，一名女子此时神色也是一变，而后立马整理衣冠，下楼来至前台。 “思婉...”杜乘风目露柔情。 但却见赵思婉眼中更多是不可置信，还有冷意。 “果然是她！”李长河心中明晰，他早就发现赵思婉在三楼高阁看戏，如今她也是忍不住了吗？ 此刻见她目中无意，李长河心中也是生出一些不喜。 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怪他！ “杜郎君，既来长安，则沉其心，我等少年，不负时光。” “作诗，《少年行》。” “击筑饮美酒，剑歌易水湄。经过燕太子，结托并州儿。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因声鲁句践，争情勿相欺。” 此诗一出，众人更是欢呼不已。 寥寥数语勾勒少年形象，题咏少年壮志，抒慷慨激昂之情。 少年侠气，豪爽倜傥，浑然天成。 壮哉，我少年儿郎。 “快快快，记录下来，记录下！” “曾失芙蓉诗话之壮景，今日得见对诗，也不枉一生。” “哈哈哈，舒坦，酒家，拿酒来，今日不醉不归！” “哈哈， 算我一个。” “看不起谁，我先干为敬......” 此时难堪神色已不在杜乘风显现，反倒是赵思婉，她整个人不住的微抖，不知是风吹的，还是被气的？ 气氛更加热烈了。 “李郎君，快来第三首！” 李长河微笑，摇动手中扇，而后看着众人，最后看向对面归故里酒楼的赵思婉。 “杜郎君为情追寻七年，痴心不改，以为大善。” “作诗，《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意。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寒鸦凄清，却有情字动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莫如是。 一路的追寻，只是为了心爱之人，但若这情将一切牵绊，或许心中回想，不若当初莫见之。 这不是杜乘风一人所感，或许万千之人，曾经都有如此之感，一时间众人沉默，而赵思婉眼眶不觉已红。 ...... “你混蛋！”许久后赵思婉哭骂一句，众人目光随之看向。 “杜乘风，你当我赵思婉是何人？我若无情，何以单走离家？” “我若无情，又为何予你三诗之约？” “我若无情，为何而今孤身一人？” “吾为女子，你那放浪之事对我打击又何其之大？你若为我，又该何如？” “男子如此，称之风流，但你又可知流言如割刀，杀人于无形。” “我也有父母宗族，我也有七情六欲，我更有心。” “若你有心，你就不会在发生那件事后，如此处置！” 此话一出，李长河又闻到了浓厚的八卦反转意味。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面对着赵思婉的诘责，杜乘风满面羞愧。 他深知赵思婉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今日经过李长河点拨，他自是悟了，所以瞬间明白当年自己行为对赵思婉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有时候伤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买单。 但仔细听赵思婉的话，虽多为诘责，但更多却是爱。 爱之深，才会责之切。 当赵思婉说完话，早已是梨花带雨，而杜乘风则是愣住在原地，羞愧愤恨自己。 见此场景，李长河真想骂他几句。 “这时候，你特么不赶紧去安慰你的妹子吗？还在这端什么呢？” 随即给了他一脚，“这时候，你还站在这干嘛呢？等最后吃席呢？” “？？？”杜乘风有些不理解什么意思。 “你的女人在哭，你要怎么做？你的行动呢？难道还要像你当年那样嘴上王者？” “哦哦！”杜乘风瞬间醒悟，而后奔跑下楼，朝着对面归故里酒楼而去。 再度出现时，已经将赵思婉拥入怀中。 赵思婉哭的更大声了，似乎要将多年的委屈不甘全部发泄出来，但此时却无人嗤笑，因为爱是每个人心中最宝贵的东西，它值得去守护珍藏。 此刻，一个拥抱，将所有消弥，这就是爱。 真爱，方是无敌。 “呜呜呜...” “太感动了！” “我想起了那年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 ...... “该走了！”看着褚启凤都陷入悲伤，李长河忍不住提醒道。 瞬间醒悟，两人从长安酒楼走出。 走出人群，李长河大声道： 杜乘风，记住今日，做好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不要让心爱的女人再哭。” “赵思婉，我也送你诗二首！” “一尺深红蒙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诸君，万望珍惜眼前人。” 说罢，李长河身影逐渐远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今日，做了一件好事！ 第92章 兰亭雅舍 “嗯？他的背影怎么那么像那位郎君？”有人突然道。 “所言所行也像！” “这么说的话，他也姓李！” “这这这...” “不会就是那位郎君吧！” “李仁心郎君！”有人大喊。 “李仁心郎君...”越来越多人喊叫起来。 远去的李长河脚步一顿，但他并未回头，既然装了，那就贯彻到底。 他举起右手，朝着身后的众人挥手，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不愧是李郎君，就连离去都这么诗情画意。” 此时的杜乘风也是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帮助他的竟是李长河。 自己苦苦求拜未曾一见，如今无心插柳却心愿圆满，这就是诗仙的脾气吗？ “恩人，这长安酒楼份子我会送至家中，杜乘风在此拜谢！” “小女子赵思婉亦承情，谢李郎君赐诗！” ...... “哎呀！这就是出名的烦恼啊！”远离人群的李长河不禁感叹道。 感叹一番，李长河道：“褚启凤，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褚启凤知道李长河身份后，便陷入震惊，脑海一片混沌，李长河这句话让他一下子醒悟过来。 “李郎君，已有消息传来，那女子踪迹似有出现在那种地方！” 李长河一愣，而后道：“勾栏听曲？” “是！” 露出微微笑意，“咳咳，什么名字？” “似乎在兰亭雅舍周围。” “嗯...去看看！” 边走边欣赏西市风光，顺便还买了几样东西，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 “嚯！”李长河惊叹一声。 也难怪，这兰亭雅舍分外奢华 ，高度怕也是这西市最高吧，金碧辉煌中透出一股摄人的贵气。 李长河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嘴唇有些发干，这怕是五星级青楼吧！ “我请客！”褚启凤道。 “走！”李长河头也不回朝里面走去。 褚启凤：...... 进入其中，一股沉香味混杂着脂粉气扑面而来，还有女性独有的那种香味。 还未仔细观赏，便有一女都知上前。 “两位郎君，你们是要书寓，还是长三啊！” 李长河一愣，求助的目光看向褚启凤。 褚启凤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在说，李郎君，你莫不是开玩笑？ 但见李长河那真挚的眼神，好吧！ “咳咳，李郎君，这青楼艺伎也分层次，大致分为四类：书寓、长三、幺二、野鸡。” “这其中，书寓是青楼的招牌，也算是花魁，年轻貌美，气质高雅，琴棋书画必须样样精通。” “这兰亭雅舍便是这长安城内书寓最多的青楼了！” “哦！”李长河了然，这意思不就是：哪家书寓多，其行业地位就越加稳固呗？ 那这书寓就是青楼行业的品牌资产啊！ “呐，书寓就在那里！”褚启凤用手指向大堂中央。 目光所向，一名书寓端坐在“才艺表演区”。 只见这位书寓虽有薄纱半遮面，但仍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清澈明亮的瞳孔，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弯弯的柳眉，眼眉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如一副美画徐徐展开。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泛出淡淡的粉红，薄薄的双唇犹如玫瑰花瓣一般娇嫩欲滴。 身穿绣着淡青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粉红色拖地纱。 娴静间犹如花照水，行动又好比那风扶柳。 舞动而起，身娇体柔，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玉指轻飞间红袖飘舞，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而客人则围坐一旁，饮酒自乐、击掌而和。 有词怎么形容来着？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如冠玉，肤如凝脂，靡颜腻理，绰约多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倾国倾城。 （读者：作者，你是不是在水字数？作者：咳咳，没有的事。） “不对劲，不对劲，水泥封心，水泥封心，我是见过世面的。”李长河心底暗暗提醒自己。 见李长河如此快就恢复神态，褚启凤也是暗暗赞叹。 要知道眼前这名书寓那可是叫：鸾媚。 长安之中，媚术无双。 当初自己可是迷了三天。 “书寓之下，便是长三，虽也是卖艺不卖身，但却不接待普通客人，只负责贵宾，专门提供一对一服务。” “很多情况下，是官宦贵人寄养在青楼的妾。” “也是青楼最主要创造财富的人。”这句话时褚启凤小声道。 “第三就是幺二，平民消费，平常的烟花女子。” “第四就是野鸡，专门负责门口招揽生意的女子。” “不过以兰亭雅舍这种档次来说，以第一第二为主，第三也是极少，第四更是没有。” “哦！原来如此！学到了！”李长河应和地点头道，并顺便给褚启凤竖起一个大拇指。 “嗯？这是何意？”褚启凤心中又升一个疑惑，但是他也不敢问。 “两位郎君，确定好没有，让哪位小娘子陪？”兰亭雅舍都知道。 “嗯...”李长河和褚启凤互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将手指向鸾媚。 “嘿嘿...” ...... 二楼雅座，李长河盘坐饮酒，褚启凤身影不在，反倒是鸾媚陪伴其身。 此时的鸾媚眉目微微皱起。 她很不理解，眼前这位李姓郎君花大价钱指名让她来陪酒，没想到还真是陪酒，一杯接一杯喝个没停。 她忍不住怀疑这李郎君怕是渴了吧！ 气氛逐渐有些尴尬，李长河也是不禁摸摸后脑勺，这种事，主要他也没经验啊！ “鸾娘子，你...” “李郎，怎么？”鸾媚软声细语道。 李长河只感觉自己浑身发热，又是猛灌一杯酒，“咳咳...” 酒喝的有点快了。 “李郎，让奴家给你满上！”鸾媚逐渐靠近，话语更加轻柔，吐气如兰，女子的芬芳气味让人意乱情迷。 “果然，酒色伤人，古人诚不欺我！”李长河目光瞄了一眼鸾媚身上大片的雪白，心里暗暗叫苦。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这种女人是毒，忍住，忍住，我的身体是苏姑娘的。”李长河不断进行心理建设。 这时候要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啊！ “嗯，鸾娘子，你们这兰亭雅舍有多少位书寓啊，都有什么特点？” 鸾媚渐渐靠近的身体为之一顿，而后一个激灵。 “今日自己是怎么回事？怎能如此的不矜持？想她见过的英俊男子也不少，今日怎么就如此失态，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以前自己哪做过哟，不过看着李郎君似乎也是第一次来，逗逗他还是蛮有趣的。” 想到这鸾媚脸色泛起红晕，扭捏一笑，而后正襟坐好。 “兰亭雅舍，书寓共有十三位。” “风雅八娘子：琴君、棋君、书君，画君，诗君，酒君，花君，茶君。” “她们各擅长一门，皆是享受。” “还有凤舞四娘子，她们是擅长舞剑的剑娘子、擅长舞袖的红袖娘子、擅长异域舞蹈的风情娘子，当然还有擅长媚舞的鸾媚！” “那最后一位是？”李长河问道。 “那一位嘛！”说到这，鸾媚脸上闪过一丝嫉妒神色，但很快消失。 “她便是兰亭雅舍的近三年来唯一的花魁娘子，被誉为绝代风华的文君。” “哦？”李长河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她人在哪呢？”李长河随口问道。 但见鸾媚不说话，转眼一看，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怜惜。 “咳咳咳...随口一问。”李长河顿时满脸尴尬，他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而就在李长河向着如何安抚鸾媚时，一群公子哥从大门鱼跃而入。 “今日一定要让文君出来，我等兄弟都等着呢！” 声音很大，李长河目光也随即看去。 但见鸾媚皱起眉头，低声道：“竟然是他们九人。” 第93章 长安纨绔 “鸾媚小娘子，你认识他们几人？”李长河好奇问道。 鸾媚一阵冷笑，而后道：“他们之名谁人不知呢？” “长安这两个月崛起的九大纨绔，整日无所事事，只会寻花问柳，却敢自号长安九才子，真会给脸上贴金。” 李长河眼睛微眯，“烦请简单介绍一下他们。” “诺！”鸾媚行礼道。 “李郎，你看那九人最前面的人，他是九人中年纪最大的存在，九才子中的首才，二十六岁，当朝宰相萧瑀之子，萧锐。” “坊间传闻这萧锐沉毅大量，性情慈仁，慈仁倒是有点，但是这沉毅确实看不到，年纪都这么大了，但自从见过文妹妹后，有空就往这跑。” “萧锐左边那个跟班，也是大有来头，淮安王李神通的三子李孝同，九才子中的二才，今年二十二岁，还是个淄川王。” “已经不是了！”李长河插了一句。 “？？？”鸾媚满头问号。 “我偷偷告诉你，圣人给他降爵了！现在是郡公。” 鸾媚白了李长河一眼，这种机密的事情，她不认为李长河会知道。 继续道：“在萧锐右边，霍国公柴绍之子柴哲威，九才子中三才，其父多么勇猛，可惜他十九岁这么大的人了，却还如此叛逆，据传跟他去世的母亲有关。” “柴哲威右边那位，九才子中四才，身份也不简单，当朝宰相房玄龄之子，房遗直，他的风评稍好点。” “房遗直右边则是程咬金之子程怀亮，九才子中五才，有点鲁莽，风风火火的，本性不坏，就是被这群人带坏了。” “程怀亮的右边，那位是河南刘氏刘政会之子，名为刘玄意，九才子中六才，他倒是文学素养挺高，但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这群人混在一起。” “李孝同左边那位是李孝恭之子李崇义，九才子中七才，那位风评不行。” “李崇义左边那位高士廉之子高慎行，九才子中八才。” “再左边那位，屈突通之孙，屈突仲翔，九才中的末才，这人十分粗鲁，好多姐妹都受过他的苦。” 听鸾媚讲完，李长河对这九人有了初步印象。 说实话，李长河年纪与这九人差不多，但区别是，一开始李长河混的是他们父辈这一级别，所以倒是没有机会去接触到这群纨绔子弟。 不过今日听鸾媚如此讲，看来，这些无所事事的高官子弟正在逐渐朝着太子党方向发展。 仰仗父辈荣光，以此鱼肉乡里，李长河自然是要治一治他们这坏毛病。 大堂中，见一女子快步向前道：“各位郎君，我是这兰亭雅舍的都知西乡意，今日多有抱歉，风雅八娘子今日有客接待，凤舞四娘子三位休沐，一位也已接客。” “文君小娘子更不必多说，只在每月吉日才接客，或者郎君们满足文娘子的三提问，便可直通面见。” “什么？意思是文娘子见不到，其余书寓也见不到？” “你们这兰亭雅舍还要不要开！”性格急躁的屈突仲翔扯着嗓门道。 “仲翔，过分了，你这声音快把我吵聋了。” “不过，兰亭雅舍开门做生意，书寓都没有，是看不起我们长安九才子吗？” “今日若没有书寓来接待，我们就砸了他们这招牌。”风风火火的程怀亮也说道。 都知西乡意神色微变，而后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噔噔噔...” 只见快速跑来三名披甲士兵。 “何人闹事？” 长安九才子尽皆脸色一变。 他们虽然纨绔，但是并不傻，这三名士兵站立如松，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劲的气势，自是不俗。 再看那腰间令牌，萧锐眼神微微一凝。 立马站出行礼，“是我等孟浪了，诸贤弟，各自落座吧！” “兄长，这...”程怀亮面露不忿。 “勿要多言！”萧锐眼神凌厉的警告道。 “五兄，听大兄的，他们是皇城内卫。”刘玄意拉着程怀亮袖臂道。 程怀亮顿时一个激灵，舔了舔嘴唇，嚣张神色顿消。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兵士三人见闹事的九人老实下来，也是不多话，转身离去。 二楼的李长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笑，原来这群太子党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不过，今日兰亭雅舍竟来了皇城内卫，不知又是哪位官员来此？ 李长河目光深深看向一旁的雅阁偏室，而后问道：“鸾媚娘子，今日来了什么大人物？” 鸾媚神色如常，微笑摇头。 “此等事不是奴家可以置喙的，李郎莫要害我哦！” 李长河朗然一笑，“查账，民部，监察？” 鸾媚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李郎如何知晓？” “简单推理罢了，出行有皇城内卫陪伴，说明规格极高，那兰亭雅舍与皇城有什么关系呢？” “政府在兰亭雅舍有份子，如今朝堂机构变动，那么就需要定账，而中央机构中能够进行查账的就是民部，还须监察陪伴。” “民部不至于让那九大纨绔害怕，他们真正害怕的是主监察的御史。” “帝国之中，无论官位高低，御史皆可查之，这群纨绔之所以能纨绔横行长安，那是因为他们家族给他们提供了保护罩。” “一旦家族出事，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鸾媚被镇住了，如此短时间，眼前的男子就将事情来龙去脉梳理清楚，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难道之前的羞涩都是装的吗？她心中泛起一丝忐忑。 看鸾媚如此神态，李长河心道：“总算找回场子了，看你还之前挑逗我。” “倒酒，倒酒！”李长河微笑道。 时光正好，小酌一杯。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楼下喝酒的九人话头不觉说到了政治军事上。 也难怪，男人之间饮酒，除了琴棋书画等文雅外，还有着吹牛胡侃，聊人生，聊政治军事等。 而且他们声音还很大，不想听都不行。 但他们谈话的内容却是让李长河越来越愤怒。 他们的口吻中满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对于帝国政策指手划脚。 他们觉得帝国不应该签订渭水之盟，觉得帝国太过软弱。 他们觉得新立的六大院根本没必要，还有就是对寒门子弟大开方便之门十分不忿，觉得帝国是他们祖辈打下，凭什么和那些穷酸寒门分享权利？ 在他们口中，帝国百姓不过是他们鱼肉的对象，不过是贱民尔，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他们服务。 他们根本看不到底层百姓的艰难，或者是骨子里鄙视他们。 没有经历困苦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民生多艰。 他们的话语只是对社会各个方面抨击，但却没有丝毫可行性解决方案，纯属是口嗨之语。 终于，李长河听不下去，他站了起来。 李长河老师李世民曾说，像李长河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然你会败的很惨。 第94章 一言惊晓 “李郎，你这是？”鸾媚目露疑惑，心道：这李郎怎么突然怒意满面？ “下楼！”李长河言简意赅。 跟随其上，鸾媚心中疑惑越来越多。 横穿过一楼大堂，直行来到中央舞台上。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李长河环视一周。 长安九纨绔随即也是眉头皱起。 什么情况？这个少年郎发什么疯？跑到歌姬舞台上干嘛？ “哈哈哈...”李长河突然放声大笑，让众人目露不解。 “尔等自号长安九才子，但刚才楼下讨论的话，是什么屁话？” “就你们还敢妄称九才子？九纨绔都是高估你们。” “你找死！”屈突仲翔怒骂道，说着奔上舞台，沙包大的拳头朝着李长河脑门就袭来。 “李郎小心！”鸾媚惊声高呼。 但见李长河神色丝毫无惧，在他眼中屈突仲翔的拳头太慢了，轻松脑袋往左一转，拳头从右耳边缘擦过。 “你父都不敢跟我出手，你算什么东西！” 李长河右手如鹰爪般抓住屈突仲翔的右手小臂，而后往下一扯，左膝立马上顶，左掌拍向他的下巴。 这一套连招下来，屈突仲翔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失去战力，整个人往舞台外倒去。 见状李长河右腿单立，左腿飞抬踹出，形成一个标准直角，而屈突仲翔则是直接飞出了舞台，狠狠栽在地面上。 “怎么会？”长安九才子立马大惊。 这很不寻常，要知道屈突仲翔不是泛泛之辈，年轻一辈中武力极少有胜者，今日竟轻易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手中？ 长安九才中的其他八人互视一眼，而后随即朝着李长河包围而来。 “哈哈哈，不服？好，那就打到你们服！”李长河眼神中充满兴奋，还有一种一直压抑的渴望。 舞台上，以一对八，混战开始。 俯身后摆破横踢，拖腿砸肘，右格挡拔腕，交叉阻挡，侧闪，掌下击鄂，扫腿...... 五分钟后，李长河喘着粗气，看着遍地倒下的九才子，不屑道： “尔，不过如此！” 整理衣袖，拍了拍裤腿，李长河再度环视一周。 行一礼后方道： 这长安九才子，不过酒囊饭袋，其言妄语，其行罔顾事实，妄议朝政，妄议天下事。 诸君，自大汉王朝在三国群雄的乱战中倒下，我神州大地，此后四百年间便进入倒了一个分崩离析，征战杀伐的乱世。 可古往今来，无数的英雄豪杰都梦想建立一个长治久安，海晏河清的大一统帝国。 总览四百年历史，虽有过短暂的和平统一，但都不过昙花一现，脆弱虚假。 前车之鉴之隋朝，我们亲身经历了惨烈的分裂战争，见证了多少无辜的黎明百姓一个又一个在战火的荼毒中哀嚎。 这黑暗的四百年，又有多少孩童在尚未成年时，便在烽烟中生命凋零。 又有多少人知道，曾有多少初为人妇的妙龄女子，为了一去不归的征人流干了一生的泪水？ 更无人知道，有多少白发苍苍的老人，临死前还心心念念自己来世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一时间苍天缄默，大地无语，兰亭雅舍中无一人说话。 李长河继续愤慨激昂道： 但如今不同了，四百年的混沌暗夜就要过去，虽此时神舟大地还有战火，但大唐这个王朝将书写一个万丈瞩目，如日中天的未来。 圣人说他将向四百年前的大汉王朝致敬，傲立在天地之间，无人敢欺凌。 （以上的一些话来自我很喜欢的一位历史作家所写的一本大唐书籍，很早了，作者名字和书籍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我小时候看的时候，就把这些话摘抄下来保存着，今日竟用上了。） 若你们九才子知道众生皆苦，那么就应该用感同身受的使命感去驱动自己，从而去改变。 尔等贵胄，吃穿不愁，无忧无虑，可曾真正了解过帝国百姓的贫苦与苦难？ 你们可曾见过无数因饥饿不断死去的穷人？ 你们可曾见过无数孩童因为贫穷无法受到医疗救助而惨死路边？ 你们又可曾知道帝国境内每时每刻有多少人屈辱死去？ 这，才是现实，这才是我们的境况。 你们在物质生活中迷失，失去锐气，何其悲哀！ 若不是国家给你们创造了今日美好环境，你们又怎能在这里大放厥词？贬低帝国！ 若你觉得这个国家不好，那你就去建设他。而不是每天忙着在这自怨自艾。 大丈夫应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尔等生活优渥于大多数人，那么就更应有开疆扩土之资，开创盛世之能。 这样才不负少年。 惜寸阴者，乃有凌铄千古之志。 怜微才者，乃有驱驰豪杰之心。 国家困苦，尔等是否又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救黎民于水火？ 又能否，行经天纬地之才，吞吐八荒间，治国平天下！ “尔等，能否！” 这一声振聋发聩的言语，不仅让长安九才子内心震动，更是让在坐的所有人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 而就在那雅阁偏室中，本该坐着的几大官员，不约而同的站起身。 官员中有人道：“那郎君是谁？” “竟有如此豪情壮志，其言发人肺腑，其理深刻，让人热血沸腾。” “这位郎君的话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冯行监察使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难道叶高向司长也感觉熟悉吗？” 突然，两人互视一眼，“不会吧！” 随即快步朝外走去。 走出雅间，顿时官员中有几人脸色一变。 “真的是他！” 有监察处的一些官员目露不解，“那人是谁？” “九天下凡的诗仙。”冯行道。 “救治万民的神医。”叶高向道。 “舌战群儒的完人。”朱可为道。 ...... “他便是李长河，李仁心，李县男。” “什么竟然是他！” “怪不得如此，若是他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这群小子要吃瘪了，别说是他们，就算他们的爹来都不行。” “我觉得挺好的，这群官宦家的二代，混吃等死，鱼肉乡里，就该有人教训。” “要不是摄于他们父辈，今日就让他们领教一下皇城内卫的威名。” 抒发完这一切，李长河慢悠悠走到萧锐跟前。 半蹲下来，“你服不服。” 萧锐啥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而且还是在心爱姑娘文君地盘上，要是找不回来场子，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我不...” “啪...”李长河一巴掌扇过去。 “我，噜噜噜...” “哦，你服了，你早说嘛！”李长河笑嘻嘻起身前往另外一人，只留下萧锐睁大眼睛，满眼的愤恨。 “刘玄意是吧，服不服！” “我服！”没有丝毫犹豫，刘玄意行礼道。 “嗯？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你整的我不会了。”李长河本想扇下去的巴掌收了回来。 “哈，手有点酸！你很好哦！”李长河用手指了指刘玄意。 其他长安九才子顿时朝着刘玄意骂了起来。 “叛徒，叛徒！” “罔顾我们兄弟对你这般好！” “你不过一个普通门第，要不是我们提携...” “我看错你了。” “程咬金之子是吧，你的父亲那般勇猛，怎么生出你这个蠢笨的东西！”李长河朝着骂的最狠的程怀亮一个大比兜。 程怀亮只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而后李长河在他身上点了一下，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半个手臂开始酥麻起来，一会就痛的大叫起来。 其他人听到程怀亮那杀猪般的叫喊，一个个心底胆寒。 眼看九纨绔被李长河整治的服服帖帖，监察使冯行知道自己该出场了。 大踏步来到李长河跟前。 “李县男，如此整治差不多了，再多他们这些个父辈面子上可就挂不住了。” “哪位？” “监察院监察使冯行。” “监察使，救救我们，快把他抓起来。”屈突仲翔已经躺在地上还在叫嚣。 冯行脸色不变，而后来到屈突仲翔身边，“你说什么？” “监察使，把他抓...啊...”冯行直接给了屈突仲翔一个大比兜。 众人懵了，而屈突仲翔则是晕死过去。 冯行：“没大没小，你以为你是谁！” 李长河看向冯行而目光有些玩味起来，行礼道：“监察使果然公正！” 冯行微微一笑，“以后多来我们监察院，长孙院长很欢迎你来！” “一定！” “李听诏，那我们先行一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冯行转身朝着皇城内卫道：“今日这九人在兰亭雅舍惹是生非，打砸多样物件，抓走，让他们家里来雍州府赎人。” 李长河脸上笑容更多了。 “这冯行，是个大好人啊！” 事既了，也该离去了。 但就在他要走的时候，一名婢女出现在李长河跟前。 “李郎君，兰亭雅舍文君相请。” 第95章 银杏树下 李长河眉目微动，心道：“兰亭雅舍花魁邀请我？什么意思？” 但嘴上还是说道：“那三道题目我没有回答，怕是不合规矩！” 女婢道：“主家说了，李郎君方才之言，何须三题可困。” “哈哈，有点意思，请！” 跟着女婢一路前行，来到一处别院。 “附会院！” 进入院内，李长河便被一脸盆粗壮的银杏树所吸引。 此间已是深秋，银杏树上挂满黄色叶片，风吹拂而过，银杏树沙沙作响，而后飘落一地金黄。 这氛围感绝了啊！ “咯吱...” 一扇门打开，一个美艳到不可方物的女子款款走出。 她一袭红衣，脸上蒙有一层面纱，怀中抱着一把琵琶琴，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氛围感跃然而出。 这层薄薄的面纱虽然遮住了文君的面容，却遮不住她那灵动的双眸和迷人的气质。 一种别样的气场展现而出，美艳与帅气的分寸感拿捏的恰到好处。 加之完美的身段，行走间的魅惑感，举手投足间尽显独特女人味。 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只见她款款而来，距离李长河一米五处停下脚步，微微倾斜身子行礼，而后道：“李郎君请！” 李长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而后顺着手臂迎请方向走去。 银杏树下，杯盏皆已准备妥当。 落座，李长河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传说中的兰亭雅舍花魁。 ......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似乎都很有默契，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那片片银杏叶耐不住寂寞，终究落于大地、 终于，当李长河盯着文君看了六分钟后，文君说话了。 再让李长河看下去，自己的脸蛋就可以红的蒸饭了。 “李郎君，好看吗？” 李长河微笑，右手撑着下巴道：“好看。” ...... 又是沉默一分钟，文君再问：“李郎君不好奇吗？” 李长河依旧微笑回复：“不好奇。” 文君内心：...... 你的好奇心被狗吃了吗？文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会聊天的人，这简直就是聊天终结者。 ...... 文君：“李郎君，要不，你说点什么？” 此时气氛尴尬的是个人都想抠脚。 “好！”李长河顿时收起微笑,郑重道：“文君娘子不若摘下面纱，我们坦诚相对。” 文君一愣，思考六秒后，她没有犹豫，缓缓将脸上的面纱摘下。 玉珠红唇，肤如凝脂，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那眼神纯洁若仙人，无愧倾国之貌！ 就算是前世，李长河也极少见如此美艳到不可方物的女子。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而后手指不禁来回舒展几次。 “今天风挺舒服的，而你很特别。” 文君一愣，这应是夸人，但这种方式倒很特别。 盈盈一笑，“李郎君夸的方式很特别，奴家很喜欢。” “李郎君，方才奴家虽未亲见那豪迈壮阔之言，但闻之心已动容。” “奴虽为女子，从艺籍，但我也是大唐人，国家之忧，亦也是奴之忧，吾与国荣损俱一。” 李长河眼中的轻视一扫而空，他心中升起一丝敬佩之意。 本以为不过是个空有花架子的伶人，竟有如此高之觉悟，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也难怪，之前虽然褚启凤给他解释了一番兰亭雅舍的从业人员，但李长河实际对其了解不深。 他的心里仍旧有执念，觉得青楼不过是财色侍人的地方。 实际上，青楼中很多女子也是迫不得已，有的是被哄骗进入，有的是家里卖来的，有的是人贩子拐卖而来，还有就是罪奴，很多官员获罪后子孙后代就会因罪成奴。 他们中不乏大家族的子女，自然受教育程度很高。 “愿得此身长报国，文君娘子这一言胜过多少读书人。” 文君脸色微红，而后低语：“愿得此身长报国，李郎君，此诗？” 银杏树叶落，深深秋意来袭，李长河突然生出无限的愤慨之情。 端起一杯茶水，一口饮下。 “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文君露出满脸吃惊，而后细细品味这句诗。 此诗吟咏了边境战士们以必死信念战胜胡兵，为边境的统一和平而奋斗的豪情壮志。 与她刚才心境不谋而合。 此等诗篇不像是早作，更像是瞬发而出。 “此诗，李郎君有感而发？”文君有些不可置信。 “是吧！”李长河看着满院金黄，想到了自己回不去的故乡，又见大唐的悲凉，一时间百感交集。 “噔铃...”琵琶声响起。 一雄浑悲壮的曲子悠然弹唱响起。 “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文君歌唱而出。 三分钟后，李长河情绪整理完毕。 他不知道为何，今日竟然将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的这股情感释放而出。 “内心之柔软不可轻易示人。”李长河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欲成大事者，不可轻易示短。 看时间差不多，自己此番来西市的目的还没达成呢，褚启凤还等着自己呢。 “文君娘子，今日话多，我还有事，来日再来饮酒相谈。” “嗯...”文君本想挽留，但见李长河心意已决，心中也只能遗憾。 “阿紫，替我送李郎君出门！”文君一声呼唤，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孩怯懦的从一旁走来。 李长河瞄了一眼，而后神色微紧。 “你叫什么名字？” 阿紫看了一眼李长河，目露胆怯，没有言语。 文君也不知为何李长河要问自己的侍女，赶忙搭话道：“阿紫是前段日子我见她在街边乞食，于心不忍，将其带回作为我院的一名丫鬟。” “再问一遍，你的名字。”李长河语气渐重。 “李郎君，还请不要逼迫，阿紫受了很多苦，我观她的记忆有些偏差，阿紫一名也是我给她取的。” 李长河叹息一声，而后柔声道：“你可还记得，应以雄！” 这句话似乎挑动了阿紫的什么神经，她瞬间双手抱头哭泣起来。 随后不住道：“阿爷，阿爷，阿爷你不要欢欢了吗？” 李长河神情放松下来，果然眼前的阿紫就是应生欢。 看她的第一眼就感觉与应以雄有七分相似。 “文君娘子，阿紫，是我故人之后，本名应生欢，今日我来西市便是为了寻她，还请放离！” 说着李长河就要用手去握应生欢胳膊，但见她瞬间躲在文君背后。 “她究竟受了什么刺激？”李长河心中满是疑惑。 文君见此立马道：“李郎君，阿紫精神状态不佳，在我这才恢复不错，不若就让其住在我这，你有空多来看即可，若是治愈，便可带走！” 李长河思忖片刻，他也觉得应生欢在文君这，对她病情才是最好的治疗。 拱礼，“那李长河就拜谢文君娘子了！” “不用谢...你说什么？” “你叫什么？” 第96章 君疾可知? 看着文君娘子那一脸的诧异，李长河心道：“长的倒是挺好看，但就是这听力不怎么行啊！” 当然，这想法文君不知道，不然她会〃￣︶￣。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长河，李仁心是也！” 此话毕，只见文君顿时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 “活的，活的，终于见到活人！”她内心激动异常。 芙蓉诗话后李长河便名动长安，其诗词倾倒无数人，文君自然也是迷妹。 但可叹身为青楼女子，身体所困兰亭雅舍，不得所见。 但也因为如此，心中的那份崇拜更加浓厚，李长河就是他的偶像，今日竟然见到了，那又怎能不激动呢？ “李郎，我......”文君对李长河的称呼变得亲昵起来，此刻心中似有万句话想说，但是却说不出口。 “咳咳...文君娘子好好歇息吧，照顾好应生欢，我还有事。” 李长河不遁不行啊，文君那秋水般的眼眸，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就顶不住了。 慌张逃离，跑到兰亭雅舍大门口，李长河总算松了口气，扶着墙，喘着粗气，脸上还泛着丝丝红晕。 “往后日子里，想必这样的事情还会不断发生，也不知道啥时候会彻底沦陷沉醉温柔乡，果然，女人呐，只会影响我搞事业。”李长河直男的想到。 “啪！”李长河吓一跳。 转身，看见了满头大汗的褚启凤。 “李郎君这是？” 看着褚启凤那玩味的眼神，李长河没好气道：“你倒是来的真‘及时’。” 褚启凤行礼道：“已经探明应生欢的消息。” 李长河不屑摆摆手，而后指向兰亭雅舍，“她在那里面。” 褚启凤目露惊异，“李郎君神人也。” “应生欢还是那里花魁的婢女。” “这，李郎君你怎么知道？” “你这情报也太差劲了，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事情我已解决，打道回府。” “还有不要对其他人说我今天来过这。” 褚启凤随即给李长河男人都懂的表情，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情既已办妥，那么李长河也该回去了，一天一夜未眠，，就算是穿越者也感觉到疲惫。 但就当他要走的时候，他随即又给褚启凤说了一句话： “前几日王元一兄弟九人中有人误食了死羊羔肉，是瘟疫的一种，你去查一下，那羊羔肉是从哪里来了。” 说完两人各分东西。 李长河虽然离开了西市，但西市内关于他的传说却才刚刚开始。 他在长安、归故里酒楼赋诗成就一段婚姻佳话美名很快便传扬开来。 而后兰亭雅舍李长河怒斥长安九才子的话语也被人传出。 整个西市众人都在讨论李长河。 而他呢？ 此刻正在家里呼呼睡大觉呢！ 当李长河睁眼时，不是他午睡到自然醒，而是有一群人围着宅院叫喊个不停。 看了眼时间，才三点三十六分，自己这一个小时都没睡到，此时的李长河有些起床气。 “谁啊，大呼小叫，在我家周围干嘛呢！” 安仙凝、安玄礼和铁完山看着衣服都没穿好，眼睛还是半眯着的李长河气呼呼走到中庭大声道。 “阿兄，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就出来。”安仙凝忍住笑意道。 确实，此时的李长河穿着十分清凉，半截袖衣，一刚过膝盖的大短裤，与其他人相比，确实不伦不类。 李长河听见安仙凝的话半眯的眼睛才彻底睁大。 “怎么回事？”李长河神色恢复正常。 “阿兄，外面来了些朝中高官及家丁。” 李长河了然，“打了小的，这老的护犊子来了，真就没完没了了？” 单手揉了揉眉头，“完山，开门出去告诉他们，别吵，五分钟后我便见他们。” 五分钟后，李家大门打开。 没错，就是李家。 自从李长河入住进来，便将门庭改为李家，因为在他心里，家才是最温暖的地方。 放眼看去，已经停了不少车辆，都有幕帘遮盖，不清楚都来了些谁。 走向最奢华的牛车，轻轻敲。 幕帘微起。 “哟，这竟是淮安王车架，你怎么来了，大驾光临，让我李家蓬荜生辉，铁完山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请淮安王进来，不知礼数。”李长河故作批评道。 跟在其后的铁完山低下头，一言不发，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李神通为官多年，喜怒早已不显于色，只是静静看着李长河，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哼。”李长河嘴角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 “想要以势压我？” 没有丝毫犹豫，李长河一跃进入车厢内。 这下不仅是李神通愣住了，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但李神通的家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家主还没发令。 车厢很小，一个人尚可，但是多一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李神通眉目间闪过一丝不喜，“李县男这是什么意思？” 李长河微微一笑，“君有疾却不知。” “荒唐！”李神通忍不住骂道。 “是否腰膝酸软，四肢畏寒，夜尿频，面色发白，头晕耳鸣...” 李神通脸色微变，而后声音低沉下来，“李县男有何好法？” 不低声下气不行啊，毕竟人的名，树的影。 李长河神医之名长安尽知，想要找他看病的人都排到明德门外了。 他若是说谁有病，那指定有病。 “贵公子？” “哼，他日定让小儿为你赔礼。” 十分钟左右，李长河从李神通车上跳下，而后摆手送别。 当李神通牛车远去后，铁完山忍不住问道：“阿兄，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意思？那淮安王犯了什么病？” 李长河悠悠一笑，“没什么，就是男人老了后，产生的一种心有力而余不足的病。” “那是什么病？”铁完山憨憨道。 拍了拍铁完山厚实的肌肉，李长河：“少年啊，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下一位。 “公是？”李长河问道，眼前这个老人有些陌生。 “萧璟！” “原来是萧县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你是为了你那不成器的侄子吧！”李长河说话间跳上了车。 “萧县公，君有疾却不知！” 萧璟老脸一黑，“你敢咒我！” 李长河不慌不忙道：“萧县公是否经常觉得口渴难耐，而后多食却身形消瘦？身体异常疲累......” 徐久后，萧璟脸色突然露出笑容：“麻烦李郎君......” “那萧锐？” “年轻人人嘛，火气大，吃吃苦头也是应该的。”萧璟不卑不亢道。 ...... “阿兄，这位萧县公得了什么病？” “唉，还是人老了容易得的病，以后少吃点饴糖。” 下一位。 “嗯...程将军，其实，君有疾却不知！” 程咬金脸色一黑，“说人话！” “你有病！” 程咬金：“你才有病，老程我正当时，有什么病！” “将军身体气血虽旺，但多年征战，暗伤淤积，是否很多次阴天下雨时便会觉得全身不舒服？” “......”程咬金沉默。 他的身体他自然很是清楚。 李长河说的也没多少错，自己虽然外表看起来生龙活虎，但是背后疼起来的时候，那是真的疼。 多年征战，伤病自然一身。 “我有一法，可调养。” 二十分钟后，有些流汗的李长河从车上下来，而后程咬金抱拳道：“某谢谢了！” 铁完山：“阿兄，他这时什么病？” 李长河耸耸肩，“怎么说呢，比较复杂，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也不知道。” 铁完山眼神有些委屈巴巴。 下一位。 “屈将军，君有疾却不知。” ...... “李...君有疾却不知。” ...... “刘尚书，君有疾却不知。” 刘政会看着李长河，嘴角露出微笑。 “吾知己病，但却为你而来！” 李长河神色凝重起来。 第97章 两个狐狸 “这父子俩看来都不一般啊！”李长河心道。 “找我？何事？” 刘政会微微一笑，“李听诏，别多心，我只想和你做个交易！” 李长河顿时紧张起来，“交易？” 刘政会作为太原元谋功臣，亦是李世民的肱骨之臣，其权势何等之大？不然那群长安纨绔怎么会带着他儿子玩？ 此刻他竟然说要和自己做个交易，这不得不让人心中提防。 “老夫已年近半百，身体却也是如李听诏所说疾病缠身，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老夫老来得子，对逆子太过放纵，仅十六岁，便让他形成了娇纵蛮横的性格，这才导致今日之祸事，心中满是愧疚。” 李长河愣住了，目光悠悠看向刘政会。 心道：“你搁你儿子这叫骄纵蛮横？我看他是那九人中最聪明的才不为过，当断就断，该怂就怂，其才智又怎一个高字？” “咳咳，刘尚书，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我观其子，睿智聪慧，未来成就不可限量，怎能说骄纵蛮横呢？” 刘政会脸色不变，回复道：“李听诏这你就说错了，他如今的名声可是在长安烂透了，纨绔子弟，不成大器。” 李长河看到竟有人如此贬低自己的儿女，思量片刻，似乎知道了原因：守拙。 “这一家智慧...”李长河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刘政会能于武德官场和贞观官场如鱼得水，这手段，谁看了不说一句高呢？” 没有戳破，李长河道：“那刘尚书此番是？” 刘政会脸色一正，“求一事，犬子愚钝，需良师教导，恳请李听诏教习，当一个便宜先生。” 李长河真感觉自己被天雷轰击，“什么意思？拐弯抹角，就是为了让我教你儿子？这不科学啊！” 忙道：“刘尚书，长河资质亦愚钝，朝中能当令郎师者如过江鲤鱼，吾恐误人子弟。” 刘政会会心一笑，“李郎君，若你愚钝，那天下人皆愚钝，我一生见过太多人，但唯见两人不凡，一个人当今圣人，另外一个就是你。” 李长河眼神紧眯，“刘尚书这是什么意思？污我造反？” 刘政会脸色一变，他知道李长河这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 “不不，仁心，这事...其实，吾脉有一术。”刘政会言语中开始更加亲近。 “又是神棍？”李长河瞪大双眼。 “仁心，你应该知道，我出身河南刘氏，但祖地却是来自北部草原匈奴之族，而在我族中，有天授一说。” “咳咳，刘尚书，你说慢点，我思维有些跟不上。”李长河心脏差点慢半拍跳。 天授他倒是稍微了解过一些。 自己在大学学习时，研习过不少药典，其中就包含，蒙药、苗药和藏药。 记载最清晰的藏药中记载了很多玄奇的医疗方法，而这些方法只有一种人。 他们叫：天授医者。 与天授唱诗人一样，他们授命于天，在生了一场大病或做了一场梦后，突然就开窍了。 无论他们之前认不认识字，或者说会不会医治，一旦天授，他们便不一样了。 这其中天授唱诗人最多，他们可以将一千八百万字的格萨尔王史诗唱诵出来，非常之神奇。 而有关天授医者就更少了，百年都难得一见，可一旦出现，便可以救民于水火。 “难道这天授唱诗人和天授医者与他口中的天授有异口同声之效？”李长河内心想到。 “仁心这是不信？”刘政会道。 “我信！请详细说说。”李长河认真道。 “从小，我的父亲就说过一些天授的事情，可是未曾有人见过，我也没当回事，但是当我儿子出生后不久，我生了一场大病，而后我就发现我的身体隐隐不对。” “我似乎能感觉到一些人的运。” “每当我想要靠近一些人时，那些人随即似乎运气就好了起来，成就不小，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人，我强烈感觉我要跟着他，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 “而那个人就是当今圣人。” “最近，我又有了这种感觉，而这个人就是你！” “这也太胡扯了吧！”李长河表示自己有被震惊到。 “这刘政会不会是编了个故事来糊弄我呢吧！不过，似乎也没必要...”一时间李长河脑子有些懵。 “所以，仁心，你知道我的诚意了吧！” “等等，你让我缓缓。”李长河快速思考起来。 “刘政会，草原匈奴，老来得子，智慧不俗，守拙藏真，请师...”这一长串信息捋下来，李长河似乎找到了原因 。 “家族，背景，未来，子孙，没错就是这样。”李长河恍然大悟。 如今刘政会只有一个儿子，如今他自己也是逐渐衰老，那么家族传承就是重中之重。 虽然他是河南刘氏，但他的家族背景在长安这块地界就不算什么了，放在天下，那更是不入流的门楣。 而且他的祖先还是来自匈奴一脉，其地位更被看轻。 虽然他是太原元谋首功，一路走来也是平步青云，但是内心还是充满不安全感，他的根基在长安还是太浅。 所以他才会让自己的儿子融入到长安九才子这样的纨绔队伍中，为的就是增添一份保障。 可惜李长河兰亭雅舍一战，踏碎了长安九才子的脸，估计往后这个小团体再无脸面一起抱团了。 以刘政会的智慧，他肯定会快速看到这件事背后李长河的能量。 其真实情况也差不多，当坐在家中的刘政会看到雍州府派人让他捞自己的儿子，第一时间他也是愤怒异常，但随后他剥丝抽茧，让他推理出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那就是李长河和李世民的关系似乎不像是明面上的那样，自那夜后，两人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而帝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自己行事万事为稳，当初双李斗争中，他与封德彝一般也是两头下注，不过他更加隐秘。 发现了李长河和李世民非比寻常的关系，刘政会立马行动起来，这就是一个高超政治家的手段。 “这一家子，一个比一个贼！”分析完毕，李长河也是后怕不已，差点自己就被带到沟里去了。 但转念一想，既然刘政会提出合作，自己也有合作需求，那么多一个政治盟友也未尝不可。 “哈哈哈，刘尚书，既然你如此诚意，那么我李长河再推辞就显得做作了，我同意。” “不过，我有个想法，既然是成为令郎师，那么不如做大做强。” 刘政会脸色微变，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何解？” “令郎可曾是长安九才子成员，而兰亭雅舍一事影响颇大，朝廷和圣人肯定会过问，那么既是如此，不若我向圣人要求，借此机会，我去稷下学宫教习，岂不更好？” ...... 许久后，李长河从刘政会马车出来，半掩的车幕内，刘政会脸色阴晴不定。 “李听诏，期待好消息。” 李长河目视马车越来越远，当快要看不见的时候。 李长河和刘政会同时道： “老狐狸！” “小狐狸！” 第98章 稷下学习 两日后，十月一日，月之始。 东宫。 百官朝拜，大朝启。 每一次大朝便是对上一月朝廷工作的总结，也是对接下来一个月工作的安排。 上一个月，帝国发生的事情颇多，也是帝国剧变的开始，或者说是变法图强的初始。 在整个九月中多条朝廷令条颁布，涉及国家方方面面，快准狠，让很多朝臣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也导致各个机构工作运转出现了手忙脚乱的局面。 所以大朝伊始便有多个朝臣建言。 其中包含了朝廷组织架构的更正，多个部门的重整新设引发的职责不清问题，还有交接工作中的信息缺漏问题。 还有经济方面的改革，税务机关如何征商税，如何去理清标准问题。 军事方面，对于新式训练方法的普及问题，何时开拔去山东地界剿匪患和虎狼之灾的问题，如何选拔组建特种军队等若干问题。 文化方面，对佛道指导方针的问题。 皇室宗亲方面的... 安全方面的... ...... 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李世民来处理，不禁让人头大。 但幸好，除了李长河和李世民两个外挂般的存在外，还有着内阁众人的调解帮助，李世民一个个梳理，一个个解决，光是处理这些大的问题就耗费了四个小时，还不说那些小问题。 这也侧面说明了治国之艰难，显示了人治的局限性，任何事都需要李世民这个皇帝来拍板，哪怕有些事很小。 这更说明法治的迫切性，可惜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路漫漫兮。 不过李长河最关心的事情却是不多，一个是对于阿史那允契的安置，一个是新军开拔山东的事情。 对于阿史那允契，最后经过内阁和李世民综合商议，最后还是让他接任了特情署副署长职位，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必须先去负责山东地区的情报网建立。 其一阿史那允契毕竟是从突厥反叛而来，具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还不得知，其二，山东地区的情报网确实薄弱，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建设。 其三就是李长河原因，他不想让阿史那允契在权力中枢待着。 对此阿史那允契表示无异议，会马上启程前往山东地区。 第二件关于新军开拔，虽然如今新军训练卓有成效，但是还是差些，正式开拔会最早会在十月下旬。 等大朝早上结束午饭时间，李长河便离开没有参加后续会议，他还有其他事情，前往了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与国子监同坊，就在其隔壁。 所以出了皇城门不久李长河便到了地方。 与国子监相比，稷下学宫环境就差了很多，说是一个宫，其实面积小的可怜，不过李长河家三倍大罢了。 这也难怪，新设部门，而且是为了朝中官员子弟所设，主要是孩童学习，所以人就少很多。 走入，李长河直接朝着一个院子而去。 “圣皇院！” 没错，这名字便是李世民所取，威武霸气，也不知将来作何用。 还未进入，李长河便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萧锐兄，你说那李长河什么意思？” “是啊，把我们打了一顿，又让家里人把我们送到这里什么意思？” “不会是以后准备长期...” ...... 李长河一阵发笑，而后走入。 人的名，树的影，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李长河来到讲桌前，背后是用墨涂的黑板，李长河拿起新发明的白色粉笔，而后在黑板上写上自己名字。 “我，李长河，字仁心，我想你们应该都认识我，从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老师。” “别多问，你们家里应该给你们说过让你们来好好学习。” “是不是，长安九才子！” 看着李长河露出的笑容，长安九才子心中不觉一寒，几日前被支配的恐惧依稀在眼前。 “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老师，你们十五人将在这所圣皇院中度过封闭的三个月，除了苏定方。” “什么？”屈突仲翔第一个喊叫起来，其他人也是纷纷讨论。 “闭嘴！”李长河勃然大怒，一声怒吼。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以后，你们想要说话喊报告！不然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报告，老师口中的三个月是指？”萧锐道。 “字面意思，从今天开始，一直到过年前，你们生活不能离开圣皇院，外界的所有一切你们都不能接触，要是被发现你们逃出这里，不用我出面，我想你们家里人便会打断你们腿。” “我不是给你们开玩笑，你们应该知道，这圣皇院乃为圣人所起，你们十五人也是这稷下学宫第一批学子，更是第一批学子中特殊的存在，你们身上肩负的责任非同小可。” “所以想清楚！” “报告！” “讲！” 刘玄意站起道：“老师那我们在这里学习什么？” “学习认字，学习数、历史、地理、政治、物理、化学、语言...我教习什么，你们就学习什么。” “啊？”十五人目露疑惑，甚至于有些名词，他们都不理解。 “报告老师，为什么学习这些？还有，我们都认识字。”刘玄意道。 “蒙山！” “到！”蒙山迷迷糊糊站起来。 “你会写字吗？ “我只会写自己名字！”蒙山有些憨憨道。 其他人顿时一愣。 而后程怀亮风风火火道：“难道我们其他人要陪着他一起学习字？” 李长河点头，“没错，只要一人没学会写字，那么其他人将来都毕不了业，都得留在这里继续学习。” “啊......” 看着众人状态，李长河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不仅是为了让这帮人学习，更重要是培养这帮人的团结之心，而这是他和老师李世民的一场试验。 “好了，现在开始点名。” “萧锐！” “到。” “刘玄意！” “到！” ...... “韩秋来！” “到！” “王元一！” “到！” “杜乘风！” “到！” “张东升！” “到！” “人齐，圣皇一班正式成立，今日后，你们互帮互助，将圣皇院令则传下去，以后恪守执行，一旦发现有人执行不到位，后果自负。” 给每人发了一张令则后，众人看毕后，长安九才子心中不约而同：“ “这下真惨了！” 第99章 欲要南行 纸条上，白纸黑字写着各项要求。 第一条便是生活范围仅限圣皇院，其他方面便是学习有关的内容，几乎将所有娱乐性质的方面都给堵死了。 这也难怪这些人苦哈哈道。 处理完稷下学宫的事，李长河转头进入隔壁国子监的大门。 如今的国子监已经大不一样。 其内六大学院经过一段日子磨合后，已经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活力。 首先是军事学院，有李世民和李长河两个挂不断进行丰富军事知识，其内培训的各种兵士也是如饥似渴，海量正规知识被他们吸收，假以时日，必定给人惊喜。 其次便是医学院，几乎每周李长河都会来好几次。 作为一名医生，他能做得就是将自身超越时代的医学知识不断灌输给这些医学院学子。 在讲课中，他讲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德不如佛者不可为医，技不如仙者不可为医。 这也是李长河七年从医的行医准则。 看着这群孜孜所求的学生，李长河每一次都很激动，他想到了刚入学时自己的老师，他告诉自己： 当你成为一名医生的那天，请你记住，请你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呵护生命的道路上拼尽全力，不断学习名家经验，反思自己做法，抓住事物的本质，去伪存真，触类旁通。 一个好的医生，给病人带来的一定是希望，是信任，是信心。 还有变化较大的学院便是农学院，自从李长河给农学院的杨玄云介绍了占城稻等神奇农作物，就让这名学子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每一次李长河来他都跟随身后不断问询具体情况，这好学程度，世所罕见，李长河都有些怕。 今日，当李长河走进农学院大门，巡视一圈却未见杨玄云，这倒是让李长河颇为纳闷。 不过很快他就从农学院学子口中知道原因了，很快便来到他们的宿舍区。 这是一个小院子，名为农舍，院子中晾晒着一些衣服，还有几人边洗衣服边聊天，其中就有杨玄云。 “寻道！”李长河轻声唤杨玄云的字道。 正与同伴聊的热火朝天的杨玄云转过头，而后脸色微变，“李先生。” 此名是李长河让六大学院学生如此叫他。 “哎，听说你要走？”李长河问。 “是！”杨玄云答。 “为什么不给我说？”李长河脸上有些愠怒。 “刚决定，还未告知先生，是学生错了。”杨玄云头低下头小声道。 “这不是什么坏事，相反，先生我很敬佩你们，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我会助你们，因为这一条路很苦。”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李长河再问一遍。 “自从开学那日，先生给我讲了那些神奇的农学知识，学生便神思大开，要是真的如先生所言，那将是怎样的盛景？亿万百姓不愁吃喝，圣人所行，学生整个人的身体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李长河不语，但心中被杨玄云所说震撼住了。 有些人天生即有使命。 “好，既然你们决定，那么放手去做，无论未来胜利与失败，老师以你们为荣。”此刻李长河眼角有些湿润，而后深深一鞠躬，随后离去。 他离开农舍转身又回到了医学院，无过多的话语，在黑板上写在几个大字：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为人民服务，可有远行者？ 之所以写这句话，那是因为杨玄云他们十三人准备南下。 他们要践行李长河所言，去找寻让众生饱腹的希望，让帝国远离饥饿。 所以他们义无反顾准备前往帝国西南之地。 多年后，杨玄云一行十三农人被后人称为：问道十三农君，名留青史。 而看了李长河的话，一同而南行的医学院五人，后称为：医道五杰。 第100章 道佛之争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必须有人去做，即便前路充满艰难困苦。 时间一转，十月三日，这一日在长安坊间突然有一则传闻：道教不配为教！ 其论为：凡立教之法必先须有主，道称教者，既无主，何以称道教。 而之所以突然传出这样的消息，那是因为两教不断的发展，导致其佛道双方代表的利益发生冲突。 尤其是自从那日东宫中小杨妃事件，其消息传出后，让佛道双方本就紧张的关系更加紧张，尤其是如今新当政的李唐家族似乎越来越喜欢道门。 这则消息的发酵则是有了一段时间，佛道双方互相攻讦都有段日子，如今在十月三日爆开，则是因为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和尚，他名法琳。 此人乃为佛门名宿，名声在外，非常善辩。 这也难怪，毕竟在《佛经》的熏陶下，大多数和尚都极富思辨和逻辑。 加之因果、轮回等佛教教义你也无法去论证伪，因而大多数时候佛教辩论几乎无敌手。 有记载的大的佛道辩论便有六次，道门几乎没有一次胜利。 在打嘴仗方面，和尚能力极强。 当然这也有原因。 与佛教重义理相反，道教极重实践。 道门更崇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无论是道教的金丹派还是符箓派，都是在实践中寻找长生大道。 因此道教的逻辑性，以及道经的驳杂和漏洞，在佛教徒看来都是漏洞，辩论必胜。 但有一点佛道双方似乎都忘记了。 宗教的本质，是依托政治。 若哪一方敢与政治对着干，那么就等死吧！ 如今的现实则是道门正在被当权者不断支持。 之所以如此，一则如今的唐朝，它姓李，而道门始祖他也姓李。 在李氏宗族内部有提升门楣的潜在需要，而道门始祖便是一个好机会，所以很多时候李唐家族都会称李耳为祖。 其二，如今的李世民和李长河对佛道观感上更亲道。 但实际发展中，佛门却有先天发展优势，佛教理论给人们心灵的安慰。 佛门讲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讲究因果轮回。 为什么这辈子受苦，因为上辈子没做好事，所以你这辈子变成了最底层的人受苦受难。 这样看来似乎是导人向善，有利于社会稳定和统治。 但凡事皆有一个度，一旦超过这个度，无论是再好的东西，也会由蜜糖转为毒药。 身为寺庙的和尚，他们有几项特权，一不用当兵，二不用交税。 于是乎，在比较混乱的年代，甚至于和平年代，寺院占据了大量田亩土地，还有大量隐匿人口。 而国家发展需要人口，对外扩张需要士兵。 但百姓都不愿意当兵，打赢了好说，交粮纳税，打输了就惨了，那就是没命。 既然如此，老百姓也不傻，那还玩什么命啊，剃个头出家吧，有的吃有的住，生活美滋滋。 但这样一来，百姓都去当和尚，便是抢了统治阶级的兵员，减少了统治阶级的税收，这就动摇了统治阶级的根本。 还有就是佛门的吸引性高，着名人物便是梁武帝。 梁武帝三次舍身同泰寺。 为了给自己积功德，把自己捐给寺庙，满朝文武百官昨个还能看见皇帝，第二天一看，好家伙，皇帝不见了，竟然是去寺庙伺候佛祖去了，这不是闹着玩吗？ 不仅如此，梁武帝还让朝廷财政和满朝文武给同泰寺捐钱赎自己，一回几千万，来回折腾了三回，帝国财政表示伤不起。 一群清修的和尚要这么多钱干嘛？ 那寺庙修的，比皇宫还豪华，地面铺金，各个佛像都是披金，各个殿堂金光闪闪。 皇帝都这么干，手下人不得一个学一个，百姓更是跟着潮流。 那么上行下效下，越来越多人涌入寺院，人多了，那么经济活动就出现了，浑水摸鱼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动机不纯的人就开始借此渔利，继续利用特权侵占田地，慢慢成长为一方恶势力。 信仰佛门人数过多，还会直接导致一个恶果出现，那便是人口减少。 如果男的都去当和尚，女的都去当尼姑，那么这个国家迟早完蛋。 以佛门的禁欲，就是不生孩子，民族怎么繁衍，更别说进步。 具体例子就是吐蕃，自从信仰佛门后，本来整个地区还有几百万人口，但是到了现代，建国时期，人口便到了百万级别，千年的发展，社会不断发展，各项技术不断发展，人口竟然还越来越少。 虽然这其中也有气候等因素，但是其信仰因素不得不说也是很大一个隐患。 及至东晋，甚至有高僧慧远甚至写下了《沙门不敬王者论》，试图为自己争取类似古印度一般的婆罗门地位，其心可诛。 （玄奘取经归唐后也曾呼吁给僧人极大的地位，但被李世民把这想法给灭了。） 因而当寺庙和尚极多，田地占据极多，大大影响了国家统治后，灭佛就开始了。 到了如今大唐这个时间节点，已经有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先后发起过毁佛灭佛运动 而这就印证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印证了那句话：盛世佛门，乱世道。 回到主题，自从小杨妃事件后，李世民暗暗隐含扶持道门的意思让佛门深感不安，于是才慢慢发展成了如今的道佛之争。 如今随着法琳和尚的发言，其又将道佛双方的层次拉高。 说到法琳，他出生于陈朝，经历过陈、隋、唐三代。 也是佛门不断兴盛的过程，尤其是隋代，隋朝号佛，因而佛门发展极快。 面对如今道门发展带来的挑战，法琳自然挺身而出。 挟持着一点南北朝时期佛教至尊的余威，狠狠来打击快速发展的道门。 甚至于坊间传闻，法琳自信宣称，皇族李家本是鲜卑胡人血统，祖先并非陇西李氏出身，因此尊道抑佛全无道理。 而正是这句话引发了大麻烦，很快李长河和李世民三日晚夜中沟通。 随后四日早晨，长安日报登有这样一则消息： 大唐皇帝李世民评：既道佛有争，不若开诚布公，以辩取胜，时间定为：十月七日，地点：朱雀大街。 同一时间，李长河前往一处地方，终南脚下，承天仙观。 寻一人，王远知。 第101章 任他佛法无边，吾自当世无敌(上) 当李长河驾马来到终南山脚下，看着这壮阔的山脉，心中不觉升腾起一觉悟之感。 “这王远知倒是会选地方啊！居住在这里，不活到一百岁对不起这里的环境。” “啊呜！”一声狼嚎。 “哈哈，刑天，我都说让你留下，你非要跟来，这下饿了吧！” “去吧，去山上自己找吃的，吃饱就来承天仙观来找我，不过，记住不要伤人，等我信号。” “呜呜！”刑天点点头。 看着刑天离开，李长河不禁心中感叹，这狼是越来越聪明了。 “驾！” ...... 又是十五六分钟，李长河转过一个山坳，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片建筑依山而建，承天仙观到了。 踏上青石板，上行五十多米，敲门。 “无量天尊，施主，观主等候多时。”一个小道童开门道。 李长河眉眼一簇，心道：“这王远知怎么知道我今日要来？” 没有说话，跟着小道童来到一处门房外。 门适时打开，仙风道骨的王远知走了出来。 “李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李长河也是一笑，而后道：“道长，道门有大麻烦了，不知你可知道？” 王远知脸色未变，而后点点头，“是道佛之争！” “请来！” 带领着李长河，两人来到一处崖边亭下。 坐定亭中桌前，王远知开始煮茶。 “道佛之争由来已久，不争即是争，双方互相印证，共同进步，是为大善。” “哈哈哈哈，迂腐！”李长河毫不客气道。 “王道长，我敬佩你的胸怀，我也相信我道门海纳百川，一心向道，但是若连你都这样想，那么道门距离没落也就不远了，更别提尔要西行传道。” “不知你可曾听到这句话，我不杀鱼，但鱼却因我而死，世间发展，一路往前，大争之世，不争即是退。” “佛门来自外化之地，入我中原，步步为营，我道门不断忍让后退，当有一天退无可退，那又如何？” “这几日佛门更是挑战天下道门，但长安中，道门无人站出反驳，你让广大道门信众如何想，你让圣人如何想？” “我今日来第一是告诉你佛门挑战道门这件事，还有就是圣人令，要求道佛在此月七日于长安进行道佛辩论，你该知道这其中道理。” “你更应该知道，这样庞大的辩论，历史上我道门可曾胜过？一旦这次失败，你知道又会让道门何如？” “一步错，步步错，一步慢，步步慢，我华夏道门就是如此不敢逢敌亮剑吗？” 振聋发聩的声音让王远知脸色大变，一瞬间他心中多个思绪飘过，而后深深看了一眼李长河。 行一礼，“无量天尊，李施主，王远知受教。” “还请指点迷津。” 饮一口茶，李长河看向远方，远处有炊烟升起，那是生活。 “任他佛法无边，吾自当世无敌......” 时间不觉至月明星稀时，王远知听完李长河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吾修行百载，对道门竟不及汝，羞愧。” “王道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吾所知也是道门大道一丝，但今日之话，万望道长深记，我道门复兴就在七日，我华夏崛起也...” 王远知脸色在月光下变幻极快，而后他似下了一个决心。 “不忘嘱托，自当无敌。” “期待道长好消息。” “呜呜呜嘘嘘嘘...”李长河拿出一个铁质口哨吹了几声。 “啊呜...”一道身影快速跑来，王远知再度大惊。 “道长，吾走也！” 看着一人一狼离去，王远知弓腰行礼。 “道祖显灵，道门应盛！” 时间很快，十月七日。 这一日，红日东升，万里无云，清风朗朗。 大唐长安，朱雀天街，人来人往。 朱雀门到明德门一线，皆是行者匆匆。 道佛辩论皆已准备妥当，双方代表法琳和王远知皆是站在硬化路的朱雀门前。 没错，那日李长河提醒宫造处后，很快就将简单水泥制造出来，而后就开始铺地，但因为产量有限，所以只能现在皇城周边铺设。 到如今也不过只是把皇城南边一线的道路硬化，毕竟是朝廷、皇家门面。 而今日也是刚好用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朱雀城墙之上，李世民和众内阁大臣出现。 李世民站在一个喇叭形扩音器前： 道佛之争，自古有之，混乱之战，不若相互论之...... 总归意思就是：既然吵了这么久，那就相互辩论一下，看谁的更加优秀。 以朱雀天街为限度，双方站在牛车上，一路往南至明德门，辩起朱雀门，辩结明德门。 此战以后，鼎定乾坤，至少十年内双方不要再如最近那样急赤白脸。 “好，开始！”李世民道。 法琳和王远知同时登上牛车，在礼兵的牵引下，牛车缓缓朝南而去，而辩论则正式开始。 王远知率先发问：“何以为佛？” 法琳答：“渡世人为佛。” 王远知回复：“佛本无相，芸芸众生皆为隐佛，一念开悟即为佛。” 法琳深深看了王远知一眼，他知道这一题他暂时落后。 法琳随即问：“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我佛有无上密法使其超脱苦难，道门称教，有何之法？” 王元直道：“佛门无上秘法，超脱苦难之法乃为因果修行之法，过去为因，现在为果，现在为因，未来为果，即为三世因果，即一过去之业为因，招感现在之果，复有现在之业为果，招感未来之果。” “观我道门，对人生八苦，以自然之法化之，顺其自然。” “佛让世人以因果法忘记八苦，但我道门却让世人记住八苦，懂得八苦，最终放下解决八苦。” “要知，世人八苦是人生必所经历，即使忘记，但它仍然存在，只是将痛苦感延后罢了，还不如拿起它，好好体会，唯有面对，才是真理。” “彩！” ...... 王远知此话一出，道门信众尽皆欢欣鼓舞。 往后王远知话锋一转，“佛门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渡众生，那么杀人者是否渡之？” 第102章 任他佛法无边，吾自当世无敌(下) “佛教八万四千法门，可渡一切众生，无论好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王远知随即大笑，“那我今日屠佛杀僧，赤地千里，而后放下屠刀，能否成佛！” “你...”法琳想要反驳，但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道门号玄，何以为玄？道何以真？”法琳立马重启一问。 王远知不假思索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王远知以重玄理论应对之。 而这则是李长河教习于他。 所谓重玄理论，其来自李荣，重玄理论对老子的“玄”是顺其精蕴加以阐释的。 不同者在于老子是肯定式思维，肯定了有与无。 而重玄理论则受到佛教中观思想的影响，持否定式思维。 通过对有无的否定来解释“玄”。 可以看出，此论受到佛教三论宗的影响。 作为宇宙万物本源的“道”是虚寂。 它超越时空，超越现象界，无形无象，妙体不变，真际不动，不可言说，不可认知。“非有非无之真，极玄极奥之道。” 通过援佛入老，对佛和老庄进行了巧妙的结合，发展了道教的教理和教义，以敌之策对敌，釜底抽薪，也是快哉。 法琳看着眼前的王远知竟然以佛门之法对抗佛门，心里简直要气炸了。 王远知看时机差不多，他嘴角露出微笑。 “我道门有《老子化胡经》，其上记载，道教创始人老子与徒弟尹喜骑上青牛远走函谷关，经西域到天竺，最终在天竺收徒一人，名为释迦牟尼，后助其创立佛教。及至汉时，又辗转回到东土成为一家之言。” “因而，佛即道，道法自然，如来不可思议，佛道一心，如是观照。” 王远知此话一出，众佛门弟子骇然大惊。 这什么意思？若以《老子化胡经》为准，那么佛本是道说法就成立，换而言之，佛教是道家的一个分支。 如此的话，佛教绝对不可能同意，这让门派的脸面往哪放？ 一旦承认自己是道教的分支，从汉朝到唐朝近千年的努力就会付之一炬。 既然佛教是道教衍生派系，必然要尊道家为正朔，此后只能仰人鼻息过日子，这谁人能忍？ “一派胡言，此经不过伪经尔，道听途说，毫无根据。”法琳怒斥道。 “胡言？吾有证据，佛陀生于1191年前，而道门老祖老子生于1197年前，老子大于释迦牟尼至少六年，而刚好释迦牟尼悟道也是六年。” “这个例举是双方年纪差距最小的一个，还有记录，释迦牟尼年纪更小，这都暂且不论。” “胡言妄语，假话！”佛门众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王远知自信一笑，“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阔。” “尔等还不知道你们学习的佛法乃是小乘佛法，我道门始祖西去天竺还存有大乘佛法，我今日刚好寻到。”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多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王远知将李长河告知自己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字一句念读出来。 此经一出，众佛门本来不屑的神色上涌出一股惊恐。 此经似乎真的印证了王远知所说，其言妙绝，内容深刻，补充了如今佛门典籍的错误缺漏。 佛门众人顿时陷入哀嚎。 台下，无数人脸上皆是震惊神色，这其中有一人神色不变，那便是李长河。 看着王远知在牛车上侃侃而谈，李长河叹息一声。 “唉，非佛不精，而是如今政治时代需要道门。” 李长河心中很清楚一句话：道根儒茎佛叶花。 虽然佛家是以外来文化的身份来到中原，但经过千百年的发展，已经与中原文化相融合，成为华夏文明重要的组成部分。 并与儒家、道家形成文化领域的三足鼎立。从传入至今，它为中原文明贡献不小的力量。 儒家也好，佛道也罢，都是传达人心向善的理念，并无强烈的优劣之分，但可叹这个时代它们却针锋相对，尤其是佛门，总要争个你死我，充满了戾气。 那么既然如此，不好意思，佛门你且往后走走，让更听话的道门来前台展示一番。 “怎么可能？”除了佛门和尚外，还有一人三观都快被震碎了，那便是萧瑀。 作为一个佛弟子，他自小耳濡目染佛门教诲，更是以发扬佛门为己任，但今日他感觉自己要败了，败的很难看。 “不行，不能这样，我要做点什么！” 萧瑀目光看向李世民，“圣人，臣萧瑀有要事奏告。” 第103章 双教各有特色，规范方能长久 李世民正听得高兴，眼见萧瑀突然发问，他瞬间便知道这老小子要说什么。 定又是老生常谈，又是为佛门辩护。 不动声色，李世民道：“萧卿，今日如此盛况，有事还是稍晚报告。” 萧瑀看着李世民那不愿聆听的神色，心中一寒，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圣人，此事兹事体大。” “圣人初登大位，应以团结四方，佛门以善行天下，于统治有利，道者虚妄，且祸乱四方，多现于战争...” “傅奕！”李世民此时脸色有些铁青，直接朝一人喊道。 “臣在！”傅奕行礼站出，而后道：“萧相，今日事乃是道佛交流，朝廷不应插手太多，吾等为官，应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纠结于他事上。”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佛者，不论《化胡经》所言是否属实，其不过外教也，孔圣崇礼，礼乃家事亲，在朝奉君，可佛教教人弃家去园，无父无君。” “如此，朝廷还要支持？法琳和尚诋毁皇上宗祖，要挟君王，其罪当诛，幸而圣人宽宥，还让其广而辩之，是何其宽宏，你还要让圣人如何？还是说你萧瑀想要借此佛教做些什么事情？” “傅奕，你休要...” 眼见萧瑀又要反驳，李世民目光看向李长河。 李长河随即站出来，“两位公卿，都消消气，听我一言。” “道教，博大精深，佛教，深渊如海，两大派系，信仰不同，道者尊三尊，注个人修行，佛者，拜佛，礼佛，借佛祖保佑。” “双方各有特色，但一旦对立，结果往往是意气用事，各成派系，排斥异己，互相诋毁。” “佛徒笑道，道笑佛徒，各揭彼短，以扬己善，极尽对骂之事，但两方经过近千年发展已经深入民间，深入社会的方方面面，影响也是甚巨。” “观《齐物论》可知，只要心存道术，究其根本理趣相同，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李县男，我不同意，自古以来，以儒治世天下大同，而以佛治心，则风俗淳朴......” 萧瑀还是不死心，想要继续反驳。 这也惹得李长河目露不爽。 李世民也是心有不悦，直接打断萧瑀，“萧瑀，勿要多言，朕心自知，无论道佛，皆要有度，若国家不能掌控他们，那要他们干什么？” “所有的宗门教派要臣服于世俗，要受到国家管理，他们只是工具，若工具还想反客为主，动摇国家统治，那么就毁了它。” “什么鬼神之说，朕皆不信，朕只知道，人定胜天。” “尔等教门，不事生产，逃避税收，兼并土地，他们又是凭什么？” “依附于国家身体上，还不听从国家号令，又是凭什么？观历史，无论是道佛，只要是朝廷皇帝中有人信仰，对国家的害处又几何之大？” “萧瑀、傅奕，尔等若因道佛两教以后在朝堂争论，那你们这官也不用当了，朕让你们去当道士和和尚，慢慢去争论。” “朕要的是两教中善德的部分，教人从善，而不是让他们天天争论来争论去。” “今日倒是给朕提了个醒，道佛两教皆有不良之人，那既是如此，那就要好好规范一下，让他们发挥出更好的作用。” “以后天下所有教门都需要专门的机构来管理，所有的庙宇道观必须持证上岗，文化水平不到位的，又怎么能更好传道？” ...... 静，非常之安静，朝中大臣都在思考李世民这句话的含义。 “道门虚伪，无耻至极！” “佛徒外教，攫取钱财，更是伪君子。” “道门才是伪君子。” “臭佛徒才是。” “你们才是...” “你才是...” 突然朱雀天街上响起阵阵怒骂声，而后噼里啪啦声声传来，一眼望去，竟然看到有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开启了械斗。 而后众大臣看着李世民的脸越来越黑，难以想象的暴怒在酝酿。 第104章 长安踩踏事件，教训极其深刻 此时不止是李世民脸色铁黑，就连萧瑀也是脸色难看。 他刚还在为佛徒背书，现在立马遭遇背刺，大庭广众之中，朗朗乾坤之下，佛教徒竟然率先动手，要知道这场活动可是皇帝亲自发起，这置于皇帝脸面于何处？ “萧瑀，很好，很好啊！”李世民冷眼道。 “圣人，我...”此刻的萧瑀也是有苦难言。 “裴寂，你为首宰，这事，你觉得要如何做？” 面对李世民的发问，一边作鸵鸟的裴寂站出来道：“先止乱！” “哼！”李世民拂袖而去。 裴寂看着李世民离去身影，叹息一声，而后道：“公瑾，此事乃公安署安全范畴。” 身为公安署长的张公谨不禁皱起眉头，他很清楚这事可是一个烫手山芋，虽然目前来看皇帝不喜佛，但是天下佛门毕竟势大，这种得罪人的事情，确实不好办啊！ 但转念一想，张公谨目光看向一人。 那人叫韩公直，公直这字还是张公谨所取，不过他还有一个名字，名为：韩笑墨。 “公直，这件事你来处理！” “诺！”韩笑墨领命道。 韩笑墨孑然一身，自小便是孤儿，无父无母，而今也是未曾婚配，入朝为官，早已立誓，以天子为君父，以天下为君母，能为君父分忧，那便心中欢喜。 而政者，无有弱点，那便无敌。 韩笑墨行动极快，立马开始调遣数个治安所警员和不良人进行治安维稳。 但就在他调人的过程中，意外发生了。 今日几乎长安中人都知道要进行一场道佛辩论，所以朱雀天街两边来了许多人，零零散散有近五万人。 对于这场活动，李世民早有要求，那就是一切从简，毕竟如今国家困苦，大操大办太过奢侈。 这也就导致了维护活动的工作人员不多。 于是乎在道佛辩论进入到王远知领先时，信仰佛教的信徒就开始愤怒，继而引发小范围推搡。 而后矛盾继续累积，最后导致道佛双方信徒大打出手，乱局不可避免开始了。 械斗的人员呈现逐步聚集态势，人群的不断对冲，而后形成僵持，最终引发浪涌。 而此时一切都晚了，僵持的人流最终冲破了朱雀天街两边的排水渠栏杆，直接造成靠近排水渠的人失衡跌倒，继而引发多人群摔倒、叠压，致使拥挤踩踏事件发生。 而这时，终于有械斗的百姓意识到了危险，挥舞手臂让其他人后退。 但这些人的声音还是太小，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群情激愤的道佛信徒，继续层层涌来，而后被绊倒压下，情势开始失控，事情失控的程度犹如多米诺骨牌倾倒一般，上千人被层层而来的百姓压倒，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传来。 这喊声，终于让上头的信众惊醒过来，与此同时，韩笑墨调集而来的治安所人员和不良人也到场。 韩笑墨此时也是心急如焚。 他也看到了百姓推搡间掉入排水渠中，他知道今日这事搞大了。 因为群情激愤，如今去调集的维稳人数定还是不足，事情还在朝着崩溃发展而去。 立马让治安所人员采取强行切入的方式对人群进行分割，而后同步立马去调动已整编完毕，隶属于公安署的城防军来进行乱局镇压。 当然此刻的李长河也没有闲着。 在事情发生时，他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听到看到百姓们踩踏。 他深知踩踏事故的严重性，尤其是医疗不发达的古代，一旦发生大规模踩踏事故，那必然后果极其严重。 于是一方面他去调遣医学院学生，另一方面，他和韩笑墨一同指挥治安所人员进行治安维稳。 李长河立马跑站在一高处，而后号召一起呼喊：“后退！后退！” 呼喊的声音终于是盖过嘈杂的声音，众百姓也是觉察到了排水渠下面的危险。 人流涌动的趋势开始减慢并停止，十分钟后人群有了后退的趋势。 但，严重的后果已然造下。 压在排水渠中的人已无力，当人群终于散去时，排水渠中几百人无力地瘫倒其中。 就近赶来的皇家医学院学生立即对一些百姓进行呼喊和心肺复苏。 而后城防军赶到，他们军事素质极高，立马围成一个人墙，现场的哭喊与尖叫声声音混成一团。 外围一些百姓经过心肺复苏后，没受大的伤害的人都站了起来离开，但被压在排水渠下的人，仍旧是被压的动弹不得，根本拉不动。 越来越多赶来的营救力量开始对每一个倒地的人进行呼喊和心肺复苏，试图对他们进行抢救。 可，一些人早已没了呼吸，死亡的脸上充满着对生的渴望，还有不甘的惧意。 踩踏事故半小时后，大唐皇帝李世民来到现场，看着惨象，他的脸上满是愤怒，而后劈头盖脸对着诸大臣一阵怒骂。 而后指示要全力以赴救治伤员，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尽百倍努力，做好各项善后工作，尽快确认伤亡人员身份，及时公布遇难者名单，做好伤亡人员家属的接待、安抚，抓紧调查事件原因，深刻汲取教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冷静下来的道佛信徒们也是不住祈祷，但又有什么用？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从排水渠抬出一个又一个尸体。 这些尸体在天街上放成一排又一排。 而在这些尸体前面还有一群人，他们便是今日参加道佛辩论的道士和和尚。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李世民要诛道士和和尚的心，让他们看着今日之惨剧皆由他们而起。 夜幕降临，暮鼓响起，朱雀天街依旧是灯火通明。 粗略估计，已彻底失去呼吸者达到了198人，还有重伤者235在抢救。 今日教训极为惨烈，是大唐建国定鼎长安以来非战争死亡极多的一日。 ...... 十月八日，长安日报，头版头条：《罪己诏》！ 大唐皇帝言：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第105章 朝廷管制宗教，道佛将要远行 震惊，难以想象的震惊！ 这新上任的大唐皇帝竟然将这次踩踏事故的责任归咎于自己。 但百姓都知道，这次事故是由于佛道双方矛盾引起的。 于是，这一波操作瞬间赢得了大批百姓的赞许，也让许多道佛信众信众羞愧，他们本来心中还对朝廷不满，这一下根本没有理由了。 更进一步，李世民这波操作让佛门形势处于舆论下风口，已经占了先机。 而后李世民的话锋一转，矛头直指道佛两教，表示正是因为由于朝廷监管的缺失，没有调停，才让双方矛盾越来越大，对国家，对百姓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 于是朝廷决定对宗教进行官方管理，成立宗教署。 宗教署往后将负责宗教方面的正规审核，研究制定有关宗教工作的具体政策。 引导和促进宗教在国家合法要求内活动，防止不良人利用宗教进行非法、违法活动。 帮助宗教团体培养、教育宗教教职人员，搞好自身建设等。 总之，要将宗教纳入国家管制，不能再向以前的放养式一般。 毕竟意识形态一旦放开，非常危险，其混乱的思潮，必定包含糟粕的文化，必将影响到普通人。 而毋庸置疑的是，糟粕文化是落后、腐朽、消极的文化。 糟粕文化将会侵袭和毒害了百姓的心灵。 势必会造成百姓对国家产生一些不认同和不信服。 进一步会萌发对朝廷治理持否定或怀疑态度，不信任国家政策等，危害到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动摇国家统治。 将对国家的发展建设造成重大阻力。 尤其是接下来的李长河和李世民在经济层面的布置。 毕竟价值观对经济发展具有影响，尤其是先进的文化对经济的发展具有促进作用。 而糟粕文化是属于落后生产力的代表，是不健康的文化，它对经济发展百害而无一利。 更有甚者，在不正确的思想影响下，会诱发犯罪，危害社会稳定。 所以国家朝廷要引领社会思潮，传播先进理念，弘扬正确的价值观，所以在对待宗教方面，要仔细甄别，批判地继承和接纳，坚定其内在的善，弘扬社会正气，努力为建设国家服务。 要知，无论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约束，自由只有在制约中才是自由。 最后李世民发布大唐皇帝令：《突发事件应对令》，将对以后的突发事情提前做准备，以防发生类似的事情，这也是国家治理提升的一种表现。 在长安日报最后一版面的一角，默默写着这次踩踏事故的伤亡数字：死亡221人，总计轻重伤者2385人。 真是应了那句话：教训皆由人命启。 而经过道佛争辩后，李长河和李世民皆觉得道佛两教西行要提上日程了。 于是立马召集玄奘和王远知。 这一次朝廷行动非常迅速，立马给玄奘颁发了西行所需的手续，并在政策上大力支持。 玄奘也观看了道佛之辩，身为僧人，他虽然没有法琳那么激进，但是要让佛门屈居于道门之下，他也是万万不能忍的。 所以当知道朝廷允许他西行前往天竺，他内心自然欢喜异常，立马表示前去准备，不日将会出发。 另一边的王远知，还是李长河接见。 王远知见到李长河便是立马行礼道谢，他很清楚，要是没有李长河帮助，这一次的道佛之争，他定是赢不了佛门。 这也算是出了一口气，毕竟几百年来佛门一直压道门一头，这一次终于让道门显之。 李长河摆手叫停客套，立马问道：“道长可传道可有章程？” 王远知脸色微凝，而后道：“李官人先前所言，贫道自是心领神会，既然那玄奘西行求经，那么吾也定会跟上，不落道门风采。” “哼，不够！”李长河脸色冷冷道。 王远知顿时看向李长河的目光有些不同了。 “李官人这又是何意？” “跟我来！”李长河道。 一路跟随，来到皇城一处门房前，打开门，房内大桌前放置着那张万里江山图。 李长河悠悠道：“泱泱中国居世界中央，但四方仍属蛮夷，吾等应有责去教化，传我道门精神，扬我中华国威。” “王道长可懂呼？” 王远知脸色大变，他这时才懂了李长河，不，应该是李长河背后李世民的野心，他要...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王远知才吸收了李长河带来的震撼。 他也在思考，他知道这是上头给他的选择，给他的选题，这关系着未来道门的发展。 十分钟后。 王远知拱礼，“李官人，贫道有徒十二人，皆是我玄门大才，可扛起一方大任。” 李长河朗然一笑，“好，王道长不愧是我大唐道门执牛耳者，大智慧也。” “无论成败，只要前行，我可保证，往后，天下道门皆出承天。” 王远知再度拱礼，他知道李长河的这番保证就是对自己付出的回报，不过，这回报，值得。 此番谈话后不久，十月十日，此日天空有乌云遮蔽，有微风，但在长安朱雀天街，明德门口，一个不大的送行典礼正在举行。 因为前几日发生的踩踏事故，所以这一次典礼的人数很少，除了朝廷官员外，其他就是道佛两教的从教人员，还有一些官员的家眷。 当典礼准备差不多后，有礼仪兵端来十五个杯子。 李世民端起其中一个，而后朝着十四人道：“今日，尔等远行求经传道，将是我大唐无上幸事，以茶代酒，功成圆满！” 十四人也相应端起茶杯。 他们是玄奘，还有包括王远知在内的承天仙观十三路传道使。 除了玄奘将和王远知两人前往天竺，其余道门十二人则是前往不同地方传道。 他们中有人前往北域荒漠的突厥领地，有人则是前往东北高句丽，还有人将西渡日本，还有人将南下西南边境，还有人将行上吐蕃高原，还有人南下帝国最南端，还有人潜行西域，还有人...... 他们将拿着李长河为他们准备的道门典籍，将道门光芒洒扬向世间一切地方。 李世民看着这十四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再地面抓起一小撮尘土，而后放入十五个茶杯中。 在场众人无所不为震惊不解。 李世民确实将拌着泥土的茶水一饮而尽。 “莫忘故土！” 众人恍然大悟，而后十四人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终归是要前行出发，佛道双方顺着朱雀天街往前行去。 而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天空放晴，光明四射，风止飘来花香，一道彩虹挂在他们前行的路上，似乎预示了什么。 第106章 完善新式训练，解决心理之疾 “走，前去禁苑！” 李世民目视玄奘和王远知离开后道。 李长河眉头一挑，而后了然。 今日，大唐特种部队正式选拔开始了。 骑马半小时后，皇帝李世民和李长河便来到了皇家禁苑。 如今的皇家禁苑已经大不一样。 随着新军训练不断展开，各种新式训练用具皆被制造出来。 它们包括障碍训练中的单双杠、独木桥、高板墙、下水道、软梯斜绳、方窗、圆形洞、连续矮墙等用具。 其目的是为了训练参训人员面对困难时沉着冷静的意识。 不过这些东西刚制造出来时，不少士兵都对其嗤之以鼻，甚至于觉得这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但是经过几天训练后，他们就转变了这种观点，他们确实发现这种训练方法极大的提升了他们身体的灵活度，还增加了他们面对复杂情况下的处理能力。 而除了这些训练用具，其最多就是改革新式练军方法。 从那日禁苑改革开始，队列训练率先施行的，到如今几乎禁苑新军都深刻掌握了。 而伴随着队列训练，各项管理训练也开始走向正轨。 比如训练时间，本来士兵皆懒散，每天开始训练都是太阳出来才愿意，如今不同了，制订了固定训练时间，每日早六点起床，十分钟整理内务，然后开始跑步三公里。 当然一开始很多人完成不了，惩罚也很简单，完不成的，那早饭别想了。 这一招下来，只是三天，便解决了长久以来士兵睡懒觉的习惯。 早饭后便开始训练站军姿、列队、走队列、步法变换、蹲下、起立等等。 在队列训练中穿插着单双杠训练、木马以及体能训练。 这一套下来就三个小时，而后是午饭。 午饭休息一个半小时，而后开始障碍训练，教习射箭、练拳等军事技能。 这又是三个小时，而后开始军事基本业务知识学习，其包括基本班战术队形、基本地形学等等。 这又是一个半小时，而后是晚上六点吃饭，两个小时休息吃饭，而后晚八点学习内务条例一个小时，九点准时睡觉。 这样的流程要进行六天，而后再第七天进行考核。 训练乏味且枯燥，但是肉眼可见士兵精气神和战斗力越来越强。 不过当李世民和李长河走在禁苑中时，他们却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场，很压抑。 士兵们精气神看着很高昂，但是人与人之间似乎却多了一些陌生，他们更多表现的似乎是一种强横的竞争，而不是团结友爱。 李长河和李世民互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道：“心理！” 没错，就是心理。 随着新式训练展开来，训练强度也是一步步加大，每一天都要学习新的知识。 但个体终究有差距，一部分士兵在训练中出现了拖后腿的现象。 团体中，当个人看到其他人不断进步时，总会激起一股争当上游之心，互相的竞争又再度放大了这股挫折，带给一些士兵强大的心理压力，反作用下，便跟不上训练，更不知道如何调整心态。 对此李长河知道，这要进行心理疏导，更要进行心理行为训练，以此缓解士兵身体的疲惫，和心理的苦恼。 而自己的老师李世民则很有一套。 毕竟他曾经当过三年的兵，更清楚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李世民唤来尉迟敬德，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不多时，在训练场上出现了一些器物。 高空断桥、高空索道、高空杠、四米墙等。 集合号角响起，很快召集来一个团队伍，整一千军士。 李世民率先讲话，肯定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训练成果，并鼓励他们继续努力，而后话锋一转，讲到了他们训练中存在的一些小问题，表示要注重军队中的团结，互帮互助，但整体以鼓励为主。 而后在这一千人中，李世民挑选出十组人，每组两人。 心理行为训练随即开始。 第一项高空断桥，在高达五米的平台上，被分为两段，形成一个高空一米三的断桥，接下来很简单，两人一组，从平台一边跳跃过去。 当然身上都绑着安全绳，而安全绳则由同组另外一人拉紧。 而这就是为了赋予士兵坚定的信念，相信同伴的力量。 李世民和李长河率先为众将士展示。 上到高台，李长河拉紧安全绳，众人心中不觉一惊，担心皇帝出事，但李世民在众人面前目光坚定，他坚信李长河能够保护好自己。 一米三，并不长，但是在高五米的地方，两边伸出的木片摇摇晃晃，看着随时要倒的样子，还是会让人心中一颤。 “将士们，看好了，相信你们的同伴，再往后撤，到一米五！”李世民发话道。 “圣人不可涉险！”尉迟敬德慌忙道。 但见李世民神色坚定，强硬命令，不容置疑。 一切准备就绪，李世民一跃而出，身影在高空飞翔，是那般伟岸，而后稳稳落在断桥另一边。 随后爆发出轰鸣的掌声。 随后李长河将安全绳扔给李世民，而后他自己再度跳跃而过。 为了展示出同伴之力，李长河故意在半空掉下，但有一只手稳稳拉住安全绳，李世民露出微笑，而后将李长河拉了上来。 “将士们，何以为同志，同伴，志同道合，相携而伴。” “啪啪啪...”掌声再度热烈响起。 而后李长河和李世民又相继展示了高空通过索道，两人高空相依，直立面对，通过相互依靠和配合，脚踏索道共同前进，两个人步调一致，目标一致，最终成功过关。 高空杠也是一样，只要稳定情绪，保持身体平衡，从独立柱子腾空跃起，便可完成这一跳。 一旦完成，那便是对自己潜能的激发，也是消除心中恐惧和焦虑的极好方法。 而后是信任背摔。 这个看似简单，但对很多初次接触的士兵来说仍是不小的挑战，心中总会胆怯，害怕战友接不住，但并不用怕，你只管倒下，战友们一定会接住你，更能提升战友间的默契和团结。 最后便是四米墙。 这时一个非常考验团队的项目，搭人梯、蹲地基，或踩或推或顶，必须要团结一心，互相帮扶，才能最大可能让所有队员翻越高墙。 所有的心理行为训练其目的便是要提供一个处理共同关系问题的氛围，希望通过这些项目让战友间通过心理行为训练后可以调节自己，释放压力，提升团队能力。 团结者，一往无前，方是无敌。 第107章 特种选拔不易，蹴鞠比赛契机 经过李长河和李世民这番真心实意的教习，在场所有军士皆身心受到极大鼓舞，心中不少的郁结瞬间解开，也更加明白在训练中战友团结的珍贵。 毕竟战场之上，能将生死的后背交出去的，便是你的战友，更是你的兄弟。 这一课，这三千人满分毕业了。 此后，以点带面，将极大凝聚人心，促进整体新军的团结友爱。 告别新军，李长河和李世民行进至禁苑西北角一处军营。 这里四周皆是土墙围绕，散发一股泥土清香，很明显，这是新砌的土墙，也正是为了这群特种部队准备。 整个特种军营很大，有近一平方公里，但人数却并不多，目前不到一千一百人，其中一千人是从各处抽调的战力极强的兵。 这其中来源最多处还是李世民的亲军玄甲军。 玄甲军本就是战力高于一般军伍，如今再从玄甲军中优中选优，可想而知特种部队选拔的质量。 到最后这一千人能留下三分之一都算不容易。 在李长河和李世民的规划中，这一千人一期十选一，最终留下一百人就算是成功。 毕竟选拔特种部队就是为了选拔精英中的精英。 为的是作为战场上的杀手锏，对敌方进行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战宣传持等，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必要时刻力挽狂澜，适合在各种恶劣条件下，完成作战任务，往往是战争中决定战局的重要因素。 因而必须要求队员素质高。 挑选的皆是体格健壮、机智勇敢、识文断字、具有献身精神和有一定作战经验的人员。 来到点将台上，李世民看着这一千精挑细选的士兵，他们中百分之九十身高达到了一米七以上，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身体素质佳，一看就是一名好兵。 李世民随即发话：“将士们，你们是帝国之壁，是朕手中最强的刀刃，请相信，历史会记住你们，帝国不会亏待你们，百代流芳，前提是，你们通过这场选拔。” “我知道你们其中很多人来自玄甲军，是朕的亲军，你们也许会骄傲，会认为这点选拔难度不算什么，毕竟玄甲军也是精锐，但特种部队不同，那是精锐中的精锐，超精锐，贵精不在多。” “朕告诉你们，此番特种选拔，优中选优，十不存一。” “你们将面对的是有史以来最难的军士选拔，你们将进行最严苛的多种激烈运动训练，增强体质、耐力和毅力。” “你们将进行最恶劣、恐怖条件下的心理素质训练，培养沉着冷静、随机应变的能力。” “你们进行刺杀、格斗、渗透、暗杀、绑架、通讯、化装、敌国语言等训练，熟练掌握各种技能。” “你们还要进行袭击、伏击等战术训练，学习有关战术理论，提高独立作战和相互间的协同动作与指挥能力，全面提高特种作战能力。” “最终，你们将成为一个编制灵活、人员精干、装备精良、机动快速、训练有素、战斗力强的超级军队。” “你们有没有信心！”李世民大喊道。 “有，有，有！”声音震天。 “好，很好，非常好！那朕现在就教给你们第一节课，来人，将那个物件拿来！” 很快一个圆球出现。 此物外壳以几块经过火烤水糅且形状规则的皮革缝制成圆球形。 内里塞一个与外壳体积相当的动物膀胱做内胆，胆内有气使之与外壳相接，有巧手缝合外壳。 这东西叫足球，而这个时间段，更多人可能叫它蹴鞠。 蹴鞠，是中国古代的一种足球运动，也是世界足球史的开端。 在整个中国历史发展的长河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蹴鞠的兴衰过程。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首见蹴鞠一词。 更详细的记载有《史记·苏秦列传》中对临淄的描述：“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 可知齐地已经发展出蹴鞠运动，有史料记载的最早时期。 随后的蹴鞠运动在汉代大为发展，这主要是因为北方匈奴的威胁，因而国家尚武，对士兵的身体 素质、速度、灵活性有了新的要求。 因而蹴鞠就作为了一种行之有效的军事训练手段被广泛施用于军队，既在游戏之中增强了士兵体质，同时也丰富了军队生活，一举两得。” 唐代就正式进入了蹴鞠的繁盛时期，更多作为一种休闲娱乐活动。 不过蹴鞠的这项运动还是相比较现代足球而言比较复杂，因而李世民拿出蹴鞠自然是以现代之法评判，更多是为了拉紧这群兵士的团结。 很快场地划定，将规则说明，一千人也是分为四部分，大致每部分二百五十人。 他们分别是：玄甲军一部分，关陇军事集团，另外两部分便是寒门子弟和山东氏族一脉的兵士。 这样分也是李长河和李世民故意为之。 他们目的就是让这场蹴鞠比赛成为一个契机，一个彻底掌控新式军队的契机。 一旦此军练成，它将无条件、百分百服务于皇帝，不受任何他方势力染指影响。 此军也是未来改天换地的刀盾，所以必须纯粹，因而练就极难。 第108章 心气自比天高，合作方能获胜 但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方法即为：一曰立信，二曰立行，三曰立规，聚情，聚心，聚力，便无往不利。 简单来说就是树立信念，必胜的信念，无敌的信念，败也不屈的信念。 以强大的思想作为指导，其力量不可思议。 而李长河和李世民正在做这件事。 回到蹴鞠这件事上，之所以分为四个部分，是因为其内的矛盾天然形成四个团体。 有一个鄙视链，山东士族自比天高，根本瞧不起关陇军事集团和玄甲军，更别提不入流的寒门子弟。 关陇军事集团则是瞧不起玄甲军和寒门子弟，他们自诩贵族之后，自有傲气。 玄甲军呢，他是皇帝的亲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山东士族和关陇军事集团门楣颇高，他们自然惹不起，所以鄙视链就到了寒门子弟。 寒门子弟是谁也没惹，但是却成了三方的火力矛头。 当然在山东士族、关陇军事集团、玄甲军中他们关系也没那么好，一个个也是心怀鬼胎，内心也是互相看不起。 而这内部的矛盾若不解决，那么特种部队就算选拔完成，那也是废了，一盘撒沙，毫无意义。 所以这第一课便要同心。 四个团体，很快便选出踢新式蹴鞠，也就是足球所需的人数，每队26人，11人正式出站员，15人替补。 他们分别起队名： 山东士族：圣人队。 关陇集团：逐鹿队。 玄甲军：兵圣队。 寒门子弟：龙门队。 而后李长河说明规则： 正式11名球员，必须有前锋、中场、后卫和守门员。 比赛分为上下两个半场，每场三刻钟，即45分钟。 比赛中，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能故意伤人。 每踢进去一球的一分，上下半场结束，分高者胜，若未分出胜负，或者打成平手的时候，是要进行加时赛的。 如果还没能分出个胜负，即点球定胜负。 比赛中双方各有三次换人机会，可临时叫停比赛换人，替补不能随意出现在赛场，干扰双方踢球。 比赛过程中双方球员除了发球守门员外，不得用手触摸足球，不得......（这是犯规细则）三次黄牌即必须罚下。 ...... 李长河讲的飞快，他并不在乎这些人记住这些细则，相反，他们触犯的条例越多，才越有利接下来对他们的教育。 规则讲完，抽签决定上场顺序。 第一轮：山东士族圣人队对战关陇集团逐鹿队。 22名彪形大汉站在场中，他们稍微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这样新的游戏规则之下，他们也是第一次玩。 李世民为裁判，而后拿出一枚开元通宝，朝着两队道：“是正是反？” 圣人队领队：“正！” 逐鹿队领队：“反！” “叮铃...”李世民抛起开元通宝，而后落在手背。 “正！吕蒙正，场地、开球优先权你来选！” “左！” 李世民拿起哨子，“预备，铃...” 新式蹴鞠游戏开始。 一声令下，吕蒙正动若闪电，立马踢着球朝着关陇集团队伍禁区跑去，根本没有顾及身边队友，更没有想着传球给队友。 此刻似乎他的英雄气概展露无遗。 但很快他就吃到了苦头，逐鹿队派出五人进行拦截，将其前路堵的死死的。 当然逐鹿队伍内也没有很强的合作，虽然是五个人拦截，但是也是一盘散沙，各拦截各的，也是被吕蒙正找到机会突破两人的防线。 但他的运气也就如此了，剩下三人还是将他拦截，还有对方一人直接一个滑铲，将球顺走，这让吕蒙正愤怒不已，盛怒下一脚就踩了过去。 “铃...”哨声响起，李世民跑到跟前，然后拿出一张红色纸片。 “故意伤人，红牌罚下。” 吕蒙正愣住了，还想要狡辩，但见李世民目露寒意，他沸腾的血才冷了下来，差点忘了皇帝是裁判。 李世民道：“我的眼睛就是尺子，规矩就是规矩。” 这庞大的气势也是吓了众人一跳，而山东士族圣人队这边也是出师不利，五分钟时间不到，领队便被罚下场。 更可惜的是他们没有补充计划，接下来踢的是惨不忍睹，失误频频，短短二十分钟时间，又有五人被罚下，有三人吃了俩黄牌。 而逐鹿队那边也没多好，罚下三人，踢的也是没有章程，乱踢一通，各自为政，就是稍微比圣人队好一丢丢罢了。 很快上半场结束，双方一个球都没进，两边更是伤痕累累，踢出了火气，下了场后，互相怒视对方。 而李长河和李世民要的就是这效果，矛盾之火啊，让其燃烧的更热烈些。 于此同时，场边看球的身影少了一人，那便是李长河，他此刻正在为寒门子弟队伍特训。 “刚半场看清楚没有，这就是自大的结果，要想胜利，要想长寒门志气，今日就是机会。” “足球需要英雄主义，但更需要讲求合作精神，任何一个只想着球在自己脚下，独领风骚，只想着自己射门出风头的新式蹴鞠运动员都不是一名合格的足球运动员，他所在的团队也不会取得胜利。” “踢新式蹴鞠需要的团队的默契配合，讲究的是团队权益下的个人利益。” “请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战斗，是一个团体，互相配合，赢得最终的胜利才是最好的结果，无论踢进去球的人是谁！听明白没有！” “明白！”寒门队伍异口同声，同时他们眼中泛起一股渴求胜利的火焰。 ...... 下半场，圣人队和逐鹿队对战状况就好了很多，但是仍然缺少章法，还是更依赖个人能力。 不过，下半场更加凶残了些，很快一刻钟后，相比较比较团结的逐鹿队踢进去一球得一分，但很快圣人队凭借强大个人能力也进去一球。 而后战况焦灼起来，你来我往，但就是没进球。 “铃...结束！” “双方比平，加赛一刻时间！” 加赛更加凶残，双方都使出吃奶的劲，犯规也是多了起来，双方几乎把替补都换了上来，可想而知这凶残程度。 但遗憾的是双方得分最终还是停在一比一。 点球开始，逐鹿队先开始，他们派出最具代表的王成建，只见他浑身汗水，但目光如炬，“哈！”一声吼，他一脚踢出。 圣人队守门员用力一扑，但遗憾，球从指尖划过，暂时二比一。 随即圣人队领队吕蒙正点球，他不停长呼吸，而后紧盯对方守门员。 “必胜！”一脚踢出。 但见逐鹿队守门员若离弦之箭，朝着蹴鞠扑了过去，然后重重用身体将其抱在怀中。 拦截成功，最终比分：二比一。 “逐鹿队获胜！” 第109章 团结刚显胜象，突现疯王孤星 静，非常之静。 吕蒙正满目的不可置信，而后眼中露出不甘、悔恨、嫉妒的神色，而后缓缓双腿跪下，“啊...”大声嘶吼一声。 “怎会？不可能，我怎么会输？这事关我山东士族荣誉啊，我怎么会输啊...” 吕蒙正脑袋很乱，悔恨充满全身，要是可以，他可以更加团结队友，要是可以他可以不去犯规，要是可以他可以... 但是没有或许的可以，有的只是现实。 而就在这时，李世民来到他身后，而后用手拍他的背，轻声道：“人不可有傲慢之心，但也不可缺傲骨，吕蒙正，遇到困难挫折是要面对解决，而不是嘤嘤消沉。” “你的队友还在等着你。” 听李世民如此说，吕蒙正也是慢慢缓过神来，而后李世民伸出手将其拉了起来。 “多谢圣人开悟之言！”吕蒙正行礼道。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李世民看着吕蒙正离开低语喃喃道。 而回到队伍的吕蒙正也是第一时间跟队友道歉，并总结失败原因。 十分钟后，第二大场比赛开始。 玄甲军兵圣队对战寒门子弟龙门队。 在龙门队即将上场时，李长河看着众人道：“记住，相信你们的队友，坚持心中的信念！” “吼...” “来，让我们给自己打打气！”李长河伸出手背。 其他人不解，但很快一个熟悉人身影出现，他将手背放在李长河手背上，此人赫然便是苏烈苏定方。 众人也是有样学样。 “必胜！” “必胜！” “铃...” “选边选发球...”李世民再度重复。 “开始！”一声令下。 龙门队前锋领队苏烈一马当先，立马踢着球朝着对方禁区而去。 而后龙门队其他九人立马排兵布阵，三人留在己方球场区，其他五人朝着对方球场区奔袭而去，相继站位，丝毫不乱。 兵圣队皆是玄甲兵出身，也经过新式训练，其团结合作也是高，比上一场两队可好太多了，直接三人跟着苏烈，想办法进行截击。 因而苏烈运球两分钟后，还是没有机会突破包围圈，于是他看准机会，闪身一个回撤，而后直接一脚将球踢给了一名前卫。 而后那名前卫立马运球开始跑场，兵圣队立马又派三人进行围堵。 但见刚到眼前，前卫立马将球踢给另外一边的一名前卫，继续运球跑场，但距离兵圣队禁区更近了。 而后前卫将球踢给中锋，中锋继续不断运球给中卫，中卫给前锋，前锋回撤给中卫...... 经过一番眼花缭绕的传球，很快就消耗了兵圣队队员大量体力，毕竟不断的追击堵截非常耗费体力，但见龙门队队员一个个各司其职，站在相对点位，各有休息，耗费体力就少。 开球二十分钟后，球传给了苏烈，而后他闪身躲过兵圣队一人拦截，而后用力射门。 “球进了！得一分。” 就这样，龙门队在完美的配合下接连得分，在上半场四十五分钟内，直接狂砍三分，让所有人骇然。 “怎么回事？他们这些寒门怎会如此厉害？” “他们如此消瘦的身躯怎么办到的？” “部队，似乎是配合！” “没错是配合，他们场上球手都有自己的站位，而后不停规律运动，节省体力，一击致命。” ...... 边上，看着寒门发挥出色，李长河露出满意微笑。 “不愧是苏烈，战术执行很到位，怪不得是历史上有名的帅将，战略极佳。” 在上半场结束后，玄甲军一众队员聚在一处，不是说些什么。 等休息结束，下半场开始，整个队伍风气为之一变。 李长河随即敏锐发现兵圣队的领队换人了，一个面庞非常年轻的男子开始成为领头羊进行指挥。 只见在这名年轻男子的指挥下兵圣队风格为之大变，而后战术开始变得诡谲起来，每一个人都充满着杀气。 兵圣队横冲直撞，似乎根本不害怕犯规，大量的犯规开始出现。 但是这些犯规都很有特点，每个人都在犯规，但犯规的都很隐秘，而且都在三次之内，刚好卡在红牌罚下的境况中。 他们每一次的犯规带来的结果是，场中的球朝着对方场地而去。 因而打乱了寒门龙门队的指挥，队伍阵型逐渐散乱。 十分钟后，那领头的年轻小子突然挥手，而后瞬间冲出来两人直接同步滑铲，而后将球直接截击过来，而后递给他。 这个年轻小子拿着球运用的极为熟练，而且随后他们场地为之一空，十个人都在龙门队场地上，而后开始进行拦截对手。 于是兵圣队领头小子一路横冲直撞，一脚将球踢进去。 “哦吼！”欢呼声猛然想起。 “大善，大善，彩...”玄甲军全部欢呼起来，整个球场气氛达到顶峰。 而在玄甲军的加油打气下，兵圣队越战越勇，他们的速度极快，那是长久训练的优势。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龙门队的优势在一点点抹平，他们的体力也逐渐跟不上。 第二球，第三球。 “比分三平！” “铃，暂停换人休息五分钟！”苏烈没有丝毫犹豫行使暂停。 李长河脸色凝重看着那名兵圣队小将，而后朝着一旁人问道：“那人是谁？” “玄甲疯王：赵孤星。” 第110章 疯王之疯之秘，三角必杀终胜 “赵孤星，寒意凛然，孤煞如星，杀气腾腾，好名字。”李长河低语喃喃。 “为何叫他疯王？”李长河继续询问。 一旁的玄甲兵卒道：“因为他训练起来极狠，不止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在玄甲军中他便是千里挑一，每次训练是别人的三倍，模拟对战时，也是真下死手，很多玄甲军士卒被打的鼻青脸肿，有的都好几天下不了床，真是六亲不认。” “后来进行新军训练，他更是训练如魔，实力也是越来越强大，他曾创了一个记录，新军中最快通过所有训练科目的人，于是疯王称号更加深入人心。” “他怎么会如此疯魔？”李长河不解问道。 “嘶...这...倒是不太清楚。” 李长河目光随即看向其他玄甲军，很快有一清秀年轻男子身形微动。 “你，来！”李长河一指。 “玄甲军兵卒第五丰和见李听诏。” “第五...”李长河内心思忖，因为这也是个关中豪门，虽然姓名冷僻。 “说说赵孤星。” “诺！”第五丰和道。 “吾与他是同乡人，皆是稷州人士。” “什么？”李长河眼睛瞬间瞪大，惹得第五丰和也是一愣，“李官人，有什么不对吗？” 李长河强压心中激动，因为稷州也是自己前世的故乡。 “你继续说。” “武德七年，突厥纵马南下，横扫大唐北部，有一股兵士来到了稷州，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后来到我们村子，而赵孤星的父母、妻子赵家全家在那场灾难中被灭，只留下他一人。” “而其实他原来名字叫赵君望，但因为这件事他改名了，性格也是大变，以前的谦谦君子赵君望再也回不来了。” “为了报仇他义无反顾加入军中。” 听完，李长河对赵孤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他是一个有情谊的可怜人。 本来人生何其圆满，妻子陪伴，父母在身边，但是就是因为可恶的突厥人让这一切美好不复存在。 生生让一个开朗的君子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的疯王。 时代啊！黑暗的时代，血腥的时代，无数百姓皆苦，众生皆苦。 李长河此时有些动容，心情难以言表。 而比赛还在继续。 五分钟暂停时间后，苏烈快速重新布置战术，相继调整队员，将体力耗费严重的队员换下。 李长河随即也发现一点，苏烈同样换上去了一些比较彪悍的队员，看来他要和赵孤星进行一场硬对硬。 果然，比赛一开始，全新的龙门队战术风格大变，变得更加激进和敢打敢拼。 他们不断突破兵圣队的围追堵截，仅仅五分钟便再进一球。 而兵圣队似乎被打的有些懵。 但很快局势再变，赵孤星不断用手势和呐喊进行调整，其防备越来越完善，犹如一个铁圈正在框住龙门队。 兵圣队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锁住龙门队的进攻威势。 果然在不断的围追中，龙门队新队员也开始急躁起来。 这是难免的，新换上来的队员就有这种问题，虽然敌方吃不准攻击路数，但是己方也要进行磨合，最终还是要看谁先露出的破绽更多。 很明显龙门队开始走下坡路。 当时间剩下最后十五分钟时，但见赵孤星神色一变，变得更加疯狂和血腥。 他如一头场中奔腾的老虎，快速穿插。 而后其他队员立马对他进行配合，将球传给他。 苏烈自然也是看到了突然而来的变换，于是立马也开始指挥队伍进行相应的战术改变，此刻只要不让对面进球，那么自己进不进都无所谓。 于是战斗焦灼起来，不亚于一场激烈的战场激斗。 双方似乎都杀红了眼，不断的进行攻守互换，气氛越来越激烈，以至于圣人队和逐鹿队的人员都不自觉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加油打气。 李长河同样很是激动，他也是很久没有看到如此激烈的比赛了。 头球传递，滑铲递球，横抢断，闪身假动作传球，凌空飞球，各种各样的球技让人大饱眼福。 而时间也是一点点走向结束。 “给我！”赵孤星一声怒吼，众人看着他嘴角都流出鲜血，而后他一个凌空飞踢，球场中线距离一脚踢向龙门队禁区，力度极大。 龙门守门员也是飞身拦截，但球力度太大，且球从守门员指尖划过，终究是差了几厘米。 “球进了！四平！” “呼呼...” “呜呜呜，好样的...” “玄甲疯王，玄甲疯王...” 时间最后七分钟。 苏烈，此刻他严重凝重神色都快溢出来，他的身心承受着强大的压力。 他感觉心从未跳的如此之快，快要蹦出来一般。 龙门球队的所有战士目光都看向他，他的压力此刻非同一般。 苏烈很清楚这场球赛对于他们这些寒门的意义，他们输不起。 对于寒门来说，机会极为难得，也只有一次，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甚至于，今生都没了机会。 他们努力奋斗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机会，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为天下所有寒门树立一个榜样，那就是他们也可以，他们也有机会。 如此强的心理承压下，苏烈的目光不觉与李长河对视。 双方目光再空中教会，没有一句话，但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李长河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那就是此去前方，便是智慧，尽全力，无悔便好。 苏烈伸出左手，而后大声道：“龙门队员，前路，由我们自己守护，信者无敌。” 这句话看着很平淡，但是龙门的队员都听懂了。 这是他们参加这场比赛的初心啊，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想等一个机会，不是想证明他们多了不起。 而是要告诉这个世界，我们寒门子弟可以，该有的东西，一定也要有，能拿到的东西，我们也要拿到，生而为人，怎可甘居人后。 瞬间龙门队的气势冲天，这一瞬间他们似乎人人都成为了疯王。 疯王赵孤星此刻眉头紧促，他心中有股不妙闪过，他太清楚这股气势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自身写照啊！ 再看周身其他队员，他们似乎也被龙门队的这气势震撼住了。 赵孤星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未败何以言弃，大丈夫生于天地，应有横扫千军之势，逢敌亮剑，一往无前。” 一声后，散乱的士气再度聚集，这就是领导者的魅力。 “此子大才！”观战的李长河惊叹，面对苏烈如此浩荡气势，竟然能如此快时间进行破解，此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最后六分钟，决战时刻开始了。 双方的速度再上一个台阶，也顾不得是否犯规，你来我往。 而苏烈自明确内心信念后，他虽然脸上着急，但是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场上局势尽皆在其心。 不断进行调兵遣将，非常有规律的将球员暗暗分配在不同地方，他在等，等一个绝佳机会，一个绝佳的破绽。 终于那个机会出现了，一个兵圣队队员一个不慎被龙门队一队员截住身姿，而那个地点正好是绝佳。 “开始，战友们，朝着胜利前进！” 场上阵势快速变换，苏烈直接将运球前跑，而后不断突破拦截，而后在禁区前他们没有踢出，因为踢不进去。 以兵圣队的疯魔行使，一定有大量人将他的球堵住，所以突然苏烈将球往后用力一踢。 一道弧线飞出，这球落在场上一个出人意料的位置，那是一个高达两米的球员，从最开始就在划水，但此刻他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赵孤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脸色大变，而后大喊：“回防。” 当大量人围攻向他的时候，两米高的球员用力将球踢向左边，而后左边球员快速将球踢回给苏烈，苏烈此刻前方无人阻挡。 而这才是他的计谋，谍中谍之三角杀。 “给我进！”这一球饱含的是寒门子弟的希望，而时间剩下十秒。 “咚...”一切尘埃落定 “获胜者是...” 第111章 豪迈言语动心，特种部队开训 “龙门队！” “恭喜他们！”李世民举起龙门队前锋苏烈的手大声道。 “呼呼呼...” “好样的，好，好...” 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冲破云霄，那是被压抑许久的寒门子弟不屈的呐喊，此刻终于释放出来。 此刻的寒门子弟弹冠相庆，激动到无以复加，几百人冲了过来将场上的球员举起来扔到空中庆祝。 李长河和李世民也是对视一眼，心中满是安慰，终于在他们的操作下，寒门子弟还是赢了，那么计划就好开展了。 与寒门子弟对比明显的是山东士族的黑脸，关陇贵族的顿足与玄甲军的羡慕。 他们三方从最开始就没有想到是寒门子弟会赢，在他们心中，寒门子弟凭什么会赢？ 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个头矮小，身体瘦弱，到最后为何会赢，他们想不通。 热闹的场景持续了十分钟，一声令下，所有军士皆是整队站好，而后李世民作总结讲话。 “今日，首先恭喜龙门队获胜，啪啪啪...”李世民在点将台上鼓掌。 台下军士也是见怪不怪，自那日芙蓉诗话后鼓掌便成了一种新的礼仪风潮。 “啪啪啪...”轰鸣的掌声。 “好，收！”李世民攥紧拳头，随即声音顿止。 “祝贺完龙门队，那么接下来说说其他三队的问题。” “你们是否懂团结二字？是否懂得配合，踢球中队形散乱，纪律差劲，团队能力何其差劲，个个想要英雄主义，丝毫不顾及队友，若是到了战场上，你们放心把生命交给这样的战友吗？” “朕经常讲，战友那就是你军营中的家人，你们之间生死与共，可以把后背不设防交给战友，他们是你今生最重要的伙伴、亲人，互帮互助，你们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太令朕失望了。” “要是都是如此，这国之安防如何交于你们手中，你们又是否能守护住你们的国？” “这国不是我李世民一家的，这千千万万的个人构建了千千万万的家庭，而这千千万万的家庭才构建了大唐帝国。” “所以大唐帝国内所有的百姓都是我的孩子，我李世民愿意为保护你们舍身，但我希望当我舍身的时候，你们能够接住我的遗愿，将这个国家守护下去。” “我泱泱华夏，近四百年来太苦了，多少次敌寇的铁蹄踏上我们的家园，多少的妻离子散发生在我们的祖国大地上，朕不愿愿意，朕不愿意，不愿意再有百姓被无辜屠杀，不愿意妻子见不到丈夫，不愿意孩子失去父母...” 长久的沉默。 “但朕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你们是否愿意跟着朕去守护这片天地，守护我们的家园？” “跟随圣人，护我国土！”尉迟敬德站在方队前大声呼喊。 “跟随圣人，护我国土......”一遍又一遍的不屈呐喊，所有人的身心此刻被深深震撼。 “好，朕信你们，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做到，当朕与敌寇开战之时，尔等就是朕的刀，朕的胯下马，朕的明光铠，定不负诸军士。” “吼吼吼...” 此刻所有的不甘悲愤都化为一往无前的力量。 多年以后，这千人中有人写回忆录，明确表示，就是在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万分相信李世民能够带领他们前往光明之路，就在这时他们的信仰无比坚实。 李世民再度环视一周，而后继续道： “其他三队也不必太过气馁，虽然在这场球赛中你们暴露出很多问题，但是你们的表现仍然很优秀，你们每一个士兵都是帝国最好的士兵，朕还是为你们感到骄傲，因为你们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比赛中无一人挂伤，令行禁止，大善。” “朕相信往后日子中你们将表现更加优秀，祝愿你们全部能通过选拔，作帝国之栋梁。” “啪啪啪...”掌声再度响起，其他三队的士兵心中奋进意志前所未有的高昂。 当掌声落下，“好，很好，非常好，朕要的就是你们遇到困难不退缩，这次失败放在人的一生中，也不过是一个小挫折，接下来才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入队仪式开始！” “铛铛铛铛...”雄浑的音乐声响起，而后一队天子亲卫举着金龙红旗，雄赳赳气昂昂走了过来。 “升军旗！” 而后又有人拿来桌子、空白牌匾和笔。 李世民挥毫泼墨：大唐特种军。 “今日始，我大唐最强部队便诞生了，朕期待看到你们最终长成的模样！” “啪啪啪...” 当一切仪式搞完，尉迟敬德来到台前，而后道：“现在开始名单分配。” “每百人为一队，总计十队。” “交到名字的出列站在那里！”尉迟敬德指向一个地方道。 “张高阳！” “到！” “何行炜！” “到！” “苏凤清！” “到！” “郑季三。” “到！” ...... “你们为一队！” “柴录启，李不绰，唐立......二队。” “新悦山，杜九柯，第五丰和......三队” ...... “......钱禀煌，赵孤星，苏烈，十队。” “报告圣人，队伍分清，请指示。” 李世民点点头，而后道：“你们肯定有人好奇，甚至不满为何要如此分配。” “更聪明的一点或许已经发现，每个队中，有山东士族人，有关中、山西，以及陇西人，还有玄甲军人，还有贫苦的普通大众。” “之所以这样分，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你们是一个整体，在这个整体中，一律平等，没有尊卑，更没有贵族平民之分，有的只是一个兵，一个大唐特种兵。” “你们就像是未开刃的刀尖，四种不同的组成部分构建了这个刀刃，他们都是你们的战友。” “你们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训练，训练，训练，苦练杀敌本领。” “你们的队伍中，哪怕之前是敌人，今日后，也是无话不说的战友伙伴，若是有人不愿意，大门就在那里，立马离开，朕绝不阻拦。” 静...无人离去，这千人清楚，圣人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让他们放下心中的成见，互相帮助，互相成长。 “好！大唐特种军正式成立。” “发布第一项军令，二十里越野，失败者，扣五分。”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你们在这个军营内每个人都有一百分，当这一百分扣完，那么这个军营你此生便不能再进。” 众士兵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清楚什么意思。 但见尉迟敬德跨步上马，而后大喊：“你们还等着干嘛，想要都被淘汰吗？一个个臭小子跟上了。” 而后策马狂奔而去，这一群士兵也是如离弦之箭开始狂奔起来，激起一阵烟土。 当他们离开，李长河来到李世民跟前道：“老师，你说经过我们这般刺激，这群小子会成长到如何地步，未来，这一千人又会留下多少人呢？” 李世民看着远方，而后悠悠道：“一切都交给命运吧，一切都将是最好的安排，走，我们也跟去看看！” 第112章 有志青年丰和，官至宰相之姿 一路纵马出军营，李长河和李世民很快就看见了一个吊车尾的，还是个熟人。 紧拉缰绳，李长河有些玩味问道：“第五丰和，你这...” 第五丰和随即行礼，而后慢悠悠道：“圣人，李听诏，这运动确实不是我的强项。” 李世民见此眉头一皱，面有不喜，而后朝李长河道：“朕先行一步，你稍后跟上。” “诺！”李长河也马上行礼。 李世民快马离开后，李长河下马与第五丰和边走边聊。 此时的第五丰和脸色有点难看道：“李听诏，圣人不会因为我运动不行就对我...” 李长河噗嗤一笑，而后道：“你说呢？” “本来这就是特种部队选拔，优中选优，你倒好，这才刚开始你就放弃了，刚才那慢悠悠的走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散步呢！” 第五丰和一脸苦笑道：“李听诏，我也不想的，但是我近几日确实不方便，我...” 看着第五丰和扭捏的样子，李长河问：“我是医师，不妨说说。” 第五丰和环顾一番四周，而后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道：“我的屁股那里......” 听完，李长河眉毛瞬间挑起，而后慢慢舒展开来。 “他不过十九岁，但小小年纪已经是有志青年了呀！” 不过也是怪他倒霉，时也命也。 但在接下来两人的谈话中，李长河的目光越来越锐利，因为他发现这第五丰和不简单。 其文化水平很高，很多方面的见解都很犀利，针砭时政，虽然也有些稚嫩，但是李长河相信只要经过系统学习，其必将是一名大才，一时间李长河起了惜才之心。 十分钟后，李长河彻底确定，眼前这名第五丰和是一块尚未雕琢的璞玉。 既然自己遇到了，那就千万不能错过。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长河道：“丰和啊，经过我们的交流，我发现你的才华不应在军中，我想你之所以来军中，也是因为你那好兄弟赵孤星吧！” 第五丰和一愣，看向李长河的目光有些闪躲。 “我...不知道...”第五丰和低语。 “丰和，弃武从文吧，发挥出你那胸壑中的才华，治国、平天下，尔有宰相之姿。” “什么？”第五丰和大惊，他自认为自己有一点文化，但是宰相之姿从李长河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太夸张了吧，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 “怎么不信？” “那我李长河就与你立一个赌约，二十年之内，你，第五丰和必将官至极品。” “李听诏，我，愚才能有限...” “不必多说，第五丰和，这个世界很大，那万般美妙你不想去看看，你不想大唐在你的手中走向盛世吗？你不想青史留名吗？你不想光宗耀祖吗？” “如今机会就在你眼前，你要否？” 第五丰和神色不断变幻，他很清楚李长河的背景能力，更知道李长河如今的话就是为了招揽他。 但是第五丰和不傻，相反他极度聪明，从小至今，他遇到的磨难很多，尤其是那次突厥之灾，全村就只有他们家完整幸存下来。 还因为他一直在背后保护赵孤星，不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毕竟以他如今得罪人的性子，能活着就是奇迹，其背后就是第五丰和的运作。 而这次来特种部队选拔，本来以他的资质很难，但他还是来了。 而且他做的准备很多，这其中就有对李长河的了解。 深入了解李长河后，第五丰和震惊至极，与阿史德平步一般，他从李长河行为模式中猜测出了帝国最近剧变的推手就是他。 所以他知道李长河此人是一个奇人，好像天生一切东西都要围绕着他。 但，这意味着跟在李长河身边危险极高，没有相应的能力，那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树敌太多。 许久后，第五丰和看着李长河，嘴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直在纠结，而李长河也不着急。 “我拒...” “不抛弃，不放弃！”李长河悠悠一句堵住第五丰和的话。 此话一出，第五丰和瞬间双目清明，“好，李郎君，尔若不弃，我便生死相随。” “既我们志同道合，且我是圣人学生，我今日就代圣人收你为学生，以后叫我李学长就行” 而后李长河伸出右手手掌。 而后两人紧紧相握。 “丰和，君子一言！” “学长，驷马难追。” “丰和，我先走了，稍晚，你直接去稷下学宫，赵孤星的事情你不用管，他呀，不仅我不会放过，圣人更不会。” “恭送李学长！”第五丰和行一礼。 待李长河走远，第五丰和目光迷离，而后悠悠道：“余生，不知道选择是否又是对的呢！” 第113章 听取弦外之音，尉迟敬德有求 一路快马追赶，等李长河追上李世民的时候，已经发现有人开始往回跑。 而往回跑的领队赫然就是赵孤星，其后跟着的便是苏烈。 李长河默默看了一眼手表，十九分钟。 李世民也看到了李长河，“这赵孤星很不错！” 而这个时候尉迟敬德也是骑马来到两人跟前。 “陛下，这群小子比我们当年可是差远了呀！” 李世民噗嗤一笑：“敬德，这群孩子尚未历练，等他们再特种军中历练一番，那可不是我们这群‘老古董’可以对付的咯。” “哈哈，陛下，不是咱尉迟吹，当年俺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武功高强，文化不行，但这一把子力气多得很。”尉迟敬德憨憨道。 李世民继续笑道：“力也要善巧运用，说定了，选拔完毕，你可要和这群特种兵试试哦！”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文化不行，敬德，如今不是我们马上打天下的日子了，要学会守天下，所以帝国需要有文化的人去治理，不然守不住江山可对不起我们辛辛苦苦的努力，你说是也不是？” 李世民的话简单明了，但是尉迟敬德此时却不禁心中打起嘀咕。 他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军人，相反他的心思在大多数将军中很是细腻。 很多人一想到尉迟敬德，很多人脑海都以为他是一名高大凶悍，勇武过人，忠心护主的典型“猛将”。 甚至说，在初唐的诸多猛将名人中，更多人对尉迟敬德的印象更像是一个“门神”。 但细究之下，他并没有那么‘简单’。 唐史记载，尉迟敬德仗义疏财，多次将作战所获得的赏赐分给底层士兵。 作为玄甲军将领，是一个极具战略目光的人，也是最优秀的机动战术指挥官之一，其战场视野、战术贯彻能力乃至组织能力都非常出色，绝对是当时秦王府“核心管理层”之一。 还有他是一个懂分寸的人，战场上他强势杀敌，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嗜杀的人，相反他有一个宽容的心，在玄武门兵变刚结束时，其他秦王府想要对政敌赶尽杀绝时，是他第一个提出不要扩大事态，为前东宫和齐王府的僚属请求宽恕。 可以说，在一些方面上，尉迟敬德和李世民是很相似的：他们把所有的“残暴”都留给了敌人，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 而对于手下或无辜的人，他们选择了体恤与宽容。 或者说，真正的强者都会把照顾弱者当成一种义务。 所以，他瞬间就听明白了李世民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 联想到自渭水之盟以后帝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心中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当他们这些功臣有一天跟不上帝国发展的速度时，就算圣人不抛弃他们，这个时代就会不自觉抛弃他们。 这一瞬间，尉迟敬德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陛下言之有理，老臣心生叹服。”尉迟敬德随口就是一个小马屁。 “哈哈，敬德，你啥时候也学会这般扭捏了？六大学院成立了，你有空多去学习，也可以去教习教习那帮孩子，多学习总归是没错的。” “好了，朝廷还有事，朕先行一步！”随后李世民策马离开。 李长河见李世民都离开了，想着自己与尉迟敬德不熟，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于是也心生离意。 “咳咳，这个，尉迟将军，那我也先离开？”说实话，看着尉迟敬德这种不苟言笑，却身高一米九的大高个，那铺面而来的硬汉军人气息确实很有压迫感。 只见尉迟敬德瞬间目光盯住了李长河，让李长河心中不觉发毛。 “将军有事？” 但见尉迟敬德还是死死盯着，而后抿抿嘴唇，而后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抱拳道：“李县男，吾尉迟敬德有一事相求。” 李长河先是被尉迟敬德这插枪的行为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 咽了口唾沫道：“将军但讲无妨。” “家中内子其弟得病，李郎君乃是当世名医，想请之去府上一观。” “呼，我当什么事呢！”李长河长呼一口气，终是放下心来。 “救死扶伤，医者责任，将军请！” 尉迟敬德大喜，而后吩咐左右，让其负责后续特种兵选拔比赛，而他则是上马，策马领路而去。 到了尉迟敬德府门口，李长河不禁惊讶到张大嘴巴。 豪华，不，奢华。 李长河脑海猛然浮现新唐书一句话：及论功，敬德与长孙无忌为第一，各赐绢万匹。 而后还有一句话：齐王府财币器物，封其全邸，尽赐敬德。 这么说吧，朝廷中要论财力，尉迟敬德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进入府内，楼台亭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好一个绝色之宅。 及至府内左院，而后便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声。 只见尉迟敬德脸色一黑，而后歉意道：“是内子弟弟又犯病了。” 尉迟敬德随即推开院门，李长河走进一看，而后眼神一紧，“竟然是这种病...” 第114章 发现疾病之因，原是蜱虫过敏 只是一眼，李长河就明晰了病因。 而后听尉迟敬德道：“李郎君，发妻早逝，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所以今日麻烦了。” 李长河走进院内，只见好几个奴仆架着一个男子，而这个男子则是眼中流泪不止，眼睑红肿充血严重，不断打喷嚏，还有不停流清水状鼻涕。 而在他的身上还有一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粉红色风团、丘疹。 红疹非常瘙痒，使得他想要用手去抓，所以才会有奴仆架着他。 看他身上，能看到多处之前被抓伤的痕迹。 “李郎君，我这小舅子苏威得了什么病？” 李长河没有给出确切答复，而是道：“我能去一趟他住的地方吗？” “自然可以。”尉迟敬德答道。 来到苏威房门口，门口放着两个大缸，里面养着鱼，李长河瞅了一眼，而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倒也是古香古色，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李长河随意翻弄一番，而后在屋内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而后他又来到苏威跟前，此时的他似乎已折腾累了，精神非常萎靡。 “他今日是何时出现症状的？一个月会触发几次？有没有奇怪的地方？”李长河问询。 尉迟敬德给了一个眼神，有服侍奴仆立马道：“一个月主公大概四到六次有症状，今日是早晨起床不久有了症状，每一次发病都与今日一般，整体来看不严重，但是主公觉得难受至极，其他就没什么了？” 李长河点点头，而后朝着苏威问：“你这病何时有了症状？” 苏威听到李长河的声音，萎靡的精神强撑一口气，看了一眼尉迟敬德，又看了一眼李长河。 “姐夫，不用费劲了，这病太难受了，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尉迟敬德脸瞬间一黑，“娬儿去世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怎能让你有事，别担心，今日我请来了长安神医李长河为你诊治，一定会治好的！” 听到李长河的名字，苏威顿时一愣，而后似乎忘记自己病痛，惊讶道：“九天下凡诗仙，神鬼莫测的医圣，你是李长河，李仁心吗？” 李长河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在自己的努力宣传下，自己的人设现在已经相当稳固了。 “苏郎君，鄙人正是李仁心。” “尉迟将军说的没错，生命何其伟大，怎能轻易言弃？只要找到你这疾病的原因，那么对症下药即可。” 强忍激动的心情，苏威道：“那是半年之前吧，一日趁着春光我携友踏青，后面发生雷雨天气，而后我就发了高烧，而后就有了这怪病。” “李医师，你说我会不会是被老天诅咒了？” “噗嗤...”李长河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郎君，年纪不大，但是想的倒是天马行空，告诉你，你这不是什么诅咒，就是一种比较奇怪的疾病罢了。” “你再仔细想想，那天还发生了什么？一场雷雨天气是不可能让你得这种病的。” 苏威努力回想，但是确实也是想不出什么头绪。 无奈，李长河只能再仔细观察观察他。 毕竟从刚才了解中看，他这过敏不是从小就有的，而是突发性质的，那一定有特殊的过敏机制引发了这一切。 很快李长河看到了一点痕迹，抬起苏威的手臂道：“这个散坑状伤口不是你用手抓的吧！” 苏威仔细一看，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这个伤口就是那日雷雨天造成了，我想想...” “想起来了，这个伤口是被一个小虫子叮了一口。” “那虫子盯人可疼了，整个脑袋都钻了进去，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拔了出来。” 听完，李长河脑海浮现一个词：蜱虫。 没错，就是蜱虫。 而后李长河神色微变，“你今日吃肉没？” 苏威一愣，而后道：“吃了！” “你平常吃肉吗？”李长河再问。 苏威道：“其实，我是一个佛教徒，虽然平时不怎么吃肉，但是一个月也会有几天吃几顿肉。” “啊，唉！”李长河叹息一声，他应该知道过敏原因了。 蜱虫随身携带多种病毒，一旦被叮咬会一定程度引发过敏症状。 而蜱虫中有一种特殊的蜱虫，以孤星蜱虫最为特殊，一旦被它叮咬，会很大程度上导致被叮咬的人终生对哺乳动物肉类、奶类过敏。 这是因为这种蜱虫唾液中有一种糖蛋白叫作半乳糖苷酶。 虽然半乳糖苷酶在红肉（包括而不限于牛，羊，猪，兔等）以及牛奶、羊奶等中都有。 一般来说，人通过食物摄入的半乳糖苷酶会经消化道分解，不会有过敏问题。 但是，当蜱虫唾液中的这种半乳糖苷酶注入人体血液时，人体的免疫系统会把蜱虫唾液携带的病毒与半乳糖苷酶一同当成“外来杂质”。 于是乎病毒与半乳糖苷酶会被人体免疫系统当成抗原呈递，进而产生特异性抗体，并引起人类免疫系统的反馈。 于是乎，当被这种蜱虫叮咬后，你若是再吃红肉，那么就会产生可怕的过敏反应。 除了头痛、恶心、腹泻、荨麻疹等过敏反应外，严重者甚至出现溶血，横纹肌溶解，肝衰竭，肾衰竭等严重过敏反应。 更可怕的是，被蜱叮咬过并产生的半乳糖苷酶抗体将是持续存在的。 即使隔数十年再吃红肉或喝奶，抗体也会一直产生作用，几乎终生都会有严重的过敏反应风险。 若多次遭蜱虫叮咬，则会产生更多半乳糖苷酶抗体，其对肉类的过敏症状也更为显着。 更可怕的是，就算是在现代，除了昂贵的基因疗法，或者食用昂贵的转基因动物肉外，还没有发明出有可以有效消除这种过敏反应的治疗方法。 所以一旦被类似孤星蜱虫咬了后，那么不好意思，你将有可能今生只能做一个素食主义者。 当然这种孤星蜱虫多见于北美地区，但不代表华夏地区就很安全，其也有可导致相同症状的类似蜱虫。 而苏威刚好倒霉，遇到了这种蜱虫。 看李长河如此表情，苏威心惊胆颤。 李长河：“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苏威着急道。 “过敏原因找到了，那日雷雨天叮咬你的虫子叫蜱虫，就是他导致了你现在的疾病，你这疾病叫过敏，是自身身体产生的一种自我过度反应。” “过敏机制我也找到了，只要以后避免这个过敏源，那么以后生活如常，丝毫不影响。” “那坏消息呢？”尉迟敬德插话道。 “过敏源是肉，其原因比较复杂，总之就是因为那只蜱虫的原因，导致肉成为你的过敏源，只要你吃红肉，那么必定还会产生跟今日一般的症状。” “但只要你不吃，那么丝毫不影响身体。” “呜呜，姐夫，虽然我是个佛教徒，但是我不想真的成为一个食素的和尚呀！”苏威脸上满是悲伤神情。 但见尉迟敬德脸上倒是轻松，找到疾病原因就好，只要是能好好活着，对他来说，自己的小舅子吃肉和吃素都不影响。 拍了怕苏威的肩膀，尉迟敬德道：“小威，活着比什么都好，不就是不吃肉了嘛，咱以后都不吃了。“ “我的羊腿，我的炙牛肉，我的炖猪肉...” “哈哈哈...”院中人也是被苏威这行为逗笑了。 给苏威开了一些调理的药，李长河这次诊治的工作也算落下帷幕。 尉迟府门口，尉迟敬德和苏威送行。 行礼后，李长河转头上马，再即将离去时，看着惨兮兮的苏威道： “其实，你也不是不能吃肉，你很幸运，我刚好知道有一些肉你能吃！” “是什么肉？”苏威本来蔫蔫的气息顿时精神起来。 “哈哈哈！”李长河扬鞭离去，而后传来声音： “鸡蛋等禽鸟蛋类，鸡肉等禽类肉，一切可食鱼肉、贝类海鲜基本不会引起过敏反应，但红肉万万不可吃。” 李长河身影消失，留下一脸惊喜的苏威，还有眼中满是幽邃的尉迟敬德。 两人心中同时产生一个想法：“此子，博学多才，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第115章 恐怖生长速度，辣椒梦不远矣 告别尉迟敬德，回到家已是晌午。 顺便看了一眼院中种植的小麦，又让李长河心中震惊，不过短短几日，这小麦苗又猛涨，如今已经长到近五十厘米，这生长速度着实太夸张了呀！ 难道是因为穿越的原因，让小麦也发生了异变？ 李长河知道的是在现代将植物种子带到太空可以让其自然变异，会有很不错的效果，难道穿越也能达到这样效果吗？ 他对接下来这九株麦苗的未来更加期待了。 也因为今日安氏姐弟和铁完山都不在，李长河也懒得做饭，于是出门朝着张东升家而去。 顺便也看看他家种植的那三株辣椒苗如何了。 进入张家，张母叶玲兰热情招呼李长河，左右倒是不见张东升。 这李长河知道，自从张东升伤势逐渐好转后，他就吵着闹着去工作，但张母可不舍得再让张东升去做危险的事情，毕竟如今张家就一根独苗。 更重要一点，张母记得清楚，李长河可说过，脑袋受过伤的人不易做重活累活。 于是在韩笑墨的运作下，如今的张东升进入雍州府当了一个官。 也因为之前圣人去过张家慰问，还有韩笑墨照拂，在雍州府衙当值的张东升难得非常之清闲，没有人敢指挥他，也算是一个闲职。 不过这对张东升来说就很憋屈了，毕竟如今他正值大好年华，心中满是青年人蓬勃昂扬的朝气，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 所以这几日闹脾气呢，中午也不回家吃饭。 听张母一番解释，李长河也是微微一笑，他很理解张东升的心情，但同时更理解张母叶玲兰爱护儿子的心情，换作自己，对于这个选择题，也是无解。 边聊两人来到了辣椒所在的院中。 当李长河再次看到这三株辣椒，其震惊程度比看到自家那九株麦苗更甚。 因为，这三株辣椒竟然长得和他一般高，犹如一棵小树一般，而且竟然已经结果了... 算算时间，自己八月二十六日而来，今日十月十日。 满打满算，才四十天出头，这辣椒就，就成熟了？ 看着三株挂满红彤彤辣椒果实的辣椒树，李长河不禁咽了口唾沫。 “张老夫人，这辣椒是何时结果的？” 叶玲兰道：“似乎是十五天前，对了仁心，你口中这辣椒生长速度好快呀！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植物。” 李长河没有回答，但他内心却暗暗道：“何止是您呀，我也从未见过如此生长快速的植物。” 一般来说，辣椒的生长期需要至少三个月，也就是九十天挂果。 好吧，这是经过穿越的辣椒种子，与其他一般辣椒不一样，李长河只能这样想了。 大致数了一下，每根辣椒树上已经长出百根辣椒，又粗又长，辣椒树上还有小辣椒源源不断长出，未来这产量，难以估计，远远超过李长河的认知。 “我记得现代也培育出过辣椒树，几乎是全年都可以采摘，亩产好像是4万斤，但是单个产量比他眼前三株却也是少多了，最多只有六七十根吧？”一时间李长河思绪纷飞。 看李长河一动不动，叶玲兰随即补充道：“仁心，还有一些辣椒已经干枯掉落了，我也让人收起来了。” “啥？”好吧，李长河更懵了。 “拿来看看！” 叶玲兰随即差奴仆拿来收集的枯辣椒。 只见簸箕当中一片红彤彤，都是干枯的辣椒，数量竟有九十六根。 “油泼辣子，辣椒烤肉，红油肥肠...”李长河脑海第一时间飘过有关辣椒的美食。 “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时间就吃上了辣椒了。”李长河此刻内心百感交错。 小心翼翼将干辣椒撕开，将其内的辣椒籽归置放好。 毕竟就算这三根辣椒树产量惊人，但想让辣椒普及大众，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走，所以这些辣椒籽都是宝贝。 收拾完一根辣椒后，李长河得到一堆辣椒籽，数了一下，七百三十五颗。 继续收拾第二根，辣椒籽七百五十八颗。 第三根，七百四十一颗。 第四根...... 当全部九十六根，李长河总计得到了七万三千八百一十九颗辣椒籽。 按照八成出芽计算，那就是五万九千零五十五株辣椒。 随后李长河目光看向三株辣椒树其上的辣椒。 李长河低语：“似乎，实现人均辣椒梦也不远了...” 第116章 处置辣椒利益，太宗举贤之问 但很快李长河又发现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之前没有预料到辣椒树成长如此快速，所以三株植株顶冠相互间有些挤压。 而且不知为何，李长河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三株辣椒树还会继续长大。 所以他决定迁移开三株辣椒。 说干就干，小心翼翼刨土，然后又发现这辣椒树的根系也是非常发达，仅一个辣椒植株目前就占据了近一立方米大小空间。 于是用了两个多小时时间，李长河才把另外两个辣椒移植开来。 这个院子够大，就算这辣椒植株长成参天大树，也能容纳下。 做完这一切，李长河也是累的够呛。 而这时张母叶玲兰也将碾压好的辣椒粉面端了出来。 “心心念念的辣椒面，我来了！”李长河此时浑身充满干劲，而后立马在院中搭起一个简易炉灶，随即开始烤羊肉串。 所谓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朴素的烹饪方式，李长河将刀将羊肉切成薄厚均匀的小片，而后用细木棍插好，而后上炉子烤，而后撒上盐、辣椒粉和孜然粉。 烤肉滋滋发出声，而后一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 肉经炭火洗礼本是香气四溢，又因椒盐辣酱的加入变得更加入味。 十五分钟左右，香味便散满整个院子，烤肉成功。 李长河没有先吃，而是将烤肉递给张母叶玲兰。 叶玲兰眉头微皱，而后将烤肉送入口中。 一股咸焦酥辣味道瞬间在叶玲兰口中翻腾舞蹈起来。 这绝对是他今生吃过最好吃的烤肉了，烤的是恰到好处。 “仁心，这烤肉太好吃了。” 李长河露出欢喜的神情，而后也吃下一串。 是那熟悉的味道，纯正的辣椒味。 四十多天了，终于再度尝到了辣椒的味道，呜呜呜... 等吃完烤肉，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快四点，李长河趁热打包了十来串，而后立马前往宫中。 进入政事堂所在的院子中，内阁诸臣还在忙碌。 见李长河进来，内阁诸臣也没过多在意，一个个点点头便继续工作。 李长河来到政事堂正北一处房内，这正是老师李世民工作的办公室。 敲敲门进入内，便看到自己老师一边看着奏章，一边斥责一人。 仔细一看，那被斥责之人不正是封德彝嘛。 李世民也看到了李长河的到来，语气才稍稍和缓。 “李县男，特种选拔那边如何了？来朕这里有什么事吗？” 李长河行礼道：“回禀圣人，特种选拔已经步入正轨，三个月后定会让整个帝国震惊。” 李世民点点头继续道：“对了，他们的食物也要补充到位，特种选拔不比其他，消耗甚大，封德彝，一会你给内阁阁臣说一声，务必保证其肉食供应的充裕，其钱财可从皇室内府拨一部分款。” “诺！” “李长河先说说你的事，你有何事？” 李长河随即将木质饭盒拿出，将烤好的羊肉串端上。 “圣人请看。” 李世民见李长河竟然拿来饭食，本心中有些不悦，但见到实物后，顿时眉头皱成了川字，而后有些不可置信道：“难道这是......” “圣人，没错，这就是辣椒。” “快，拿上来！”李世民此刻也有些急切。 品尝一口，眼中满是激动，雾气弥漫。 而后李长河将辣椒籽拿出。 “圣人，如今已有辣椒籽七万三千八百一十九颗，还有三株母植株，相信不久，大唐百姓将人人都能吃得起。” “好！”李世民激动的起身，而后立马道：“立马开展种植，嗯...这都十月了，这辣椒籽还能种吗？” 李长河也是一愣，这他可说不准，他也没试过，但经过穿越加持，应该也许会吧。 看李长河目露难色，李世民道：“先在皇家内苑种植一些试试。” 随即李长河似乎想到了什么，来到李世民跟前低语道：“圣人，可以想到，作为香料的辣椒此后必定利益巨大，以后如何处置？” 李世民瞬间明白。 是啊，在古代，调味料价格确实不便宜，比如有一种类似辣椒的作物：胡椒。 它视为烹饪的“灵魂”。 有了它的加入，菜香更浓、口感更丰富，甚至被称为“黑色黄金”。 而中国使用胡椒的历史气势很早。 早在汉代时，产于印度的胡椒就沿着西北丝绸之路进入中国。 到魏晋南北朝时，人们逐渐认识到胡椒的药用与食用价值。 隋唐时期，胡椒的使用量逐渐大了起来，但是从印度、波斯等地的输入整体量不大，所以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贵”。 如今的胡椒更是按粒来卖的，有人还用胡椒做嫁妆，来购买土地，可谓是夸张。 即胡椒象征着财富，比如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元载，查抄他家时，竟然翻出来胡椒八百石，震惊天下。 不过如今有了辣椒，那么胡椒哪凉快哪待着去，这里面的利益，自然不容错过。 思考片刻，李世民道：“其具体便由皇家内务府去操办，其利五五分。” 李长河立马道：“圣人治国耗财颇巨，我愿让出两分予国。” 于是两人便敲定未来售卖辣椒之格局。 李长河退下，李世民道：“来人，将烤肉送去内阁大臣处，忙碌一中午了，让他们歇歇，来点吃食，来，封德彝，你运气不错，也来一根。” 而当烤肉分发完毕，吃食完毕后，李世民重新开始工作，看向封德彝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封德彝，朕让举贤，尔久无所举，是何意思？” 封德彝小声道：“圣人，非我不尽心，只是当今世上未有奇才，臣也是无米之炊。” 李长河顿时明白，原来是求贤这件事。 自从李世民登上大位后不久就发布了求贤令，自己老师穿越来以后更是加大了对人才的搜集，但是整个朝廷官员都对其不怎么上心，尤其是现在主管人事的封德彝，更是佛的不得了。 李世民顿时怒了，看向官场不倒翁、老油子封德彝，掷地有声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关键看你能否发现他们，要知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即可。” “古来能使国家达到大治的帝王，难道是向别的朝代去借人才来用的吗？我们只是担心自己不能识人，怎可冤枉当今一世的人呢？朕就在今日，在特种兵选拔中就遇到了几个人才。” “朕如此繁忙都能发现，你就不行吗？。” “朕以天下为家，不曾私于一物，惟有才行是任，为君者，如天运于上，而四时寒暑各司其序，则不劳而万物生矣。” “朕将权力下放，是让你们更好治理国家，而不是成为你们偷懒的原因。” “真是唏嘘啊！”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此刻，封德彝满脸羞愧，要是地上有缝立马就会钻进去，把自己就地掩埋了。 而李世民办公室外，政事堂其他大臣也是听得真切。 他们知道，圣人这次真的怒了。 第117章 一番暗示敲打，人间如此悲惨 而那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其意深刻，将心意表露无疑。 许久后，李世民长叹一声，“封德彝，朕很清楚你在我和建成之间做的事，但你知道为什么朕还在重用你吗？那是给你机会，朕行事很简单，那就是该干的事情，一定要给我做好，别糊弄我，不然...” “下去吧！” 封德彝听的是心惊肉跳，潮红的脸色霎那间煞白，而后背部冷汗直流。 “臣告退！”封德彝心中满是苦涩，原来，自己做的事情李世民都知道啊！ “咯噔...”封德彝脚下一软，李长河立马双手扶住胳膊。 “谢谢！”封德彝拱礼，而后蹒跚走出门。 见房内无人，李长河道：“老师，你故意刺激他，他会不会和历史上一般，被吓得惊惧而亡啊！” 李世民摇摇头，“不，若我没直接说，而是暗示，他可能会，但是我明说，他就不会，经过我这番敲打，以后就看封德彝能否明白过来。” “对了，三天后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下葬日期，长河，你说到时候会不会出乱子！” 面对李世民的问询，李长河道：“老师，该来的总会来，难道会因为害怕就不来吗？水来土掩，只要我们准备完善，应该无事。” “哈哈，也对...”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李长河便也退下。 可刚出政事堂不远，就有一人站在面前，拦住自己去路。 看了一眼，李长河脑海思索，“陈显正，你有事？” 来人是尚药局的一名医师，李长河见过几面，心中有印象。 只见陈显正满脸苦涩，而后拱礼道：“李顾问，显正今日唐突，能否请你去诊治一人。” “走！”李长河没有丝毫犹豫。 跟随一路，来到永兴坊一处宅院。 而一路上陈显正也给他说了相关讯息，是自己的母亲得病了。 进入房内，一股药气扑面而来。 在一角的床上躺着一名妇人。 这妇人脸色消瘦的可怕，整个人脸色煞白，要不是看到还有呼吸，很难相信，这妇人还活着。 “烦请李郎君诊治我的阿母。” 李长河来到跟前，立马搭脉，而后脸色一变，随后他让陈显正轻轻扶起他的母亲，李长河用听诊器又听了一番。 用手摸向妇人的肚子，陈显正脸色如常，因为他也是一名医生。 而妇人也是因为虚弱没有丝毫反应。 随即李长河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因为他摸到了一个硬块，肝处的硬块。 他心中升起一个想法，可以这样说，他看着陈显正母亲的疾病表现，其病因结果大差不差：肝癌。 此刻陈显正目露希冀看向李长河，此刻李长河似乎就是能救治自己母亲的唯一希望。 李长河神色如常，而后问：“你今日诊治过你阿母没有？” 陈显正脸上露出一抹痛苦，“我今日没有，我不敢！” 听陈显正如此说，李长河懂了，他一定知道自己母亲现在的症状。 但他还是想要尽最后可能，寻找最后一丝希望。 但可惜，事实很残忍。 李长河摇摇头，声音低沉道：“你的母亲，抗不过今年了！” 此话击碎了陈显正最后的希望，犹如一击重锤砸在心上。 陈显正不自觉伸出一只弯曲的手，想要握成一个拳头，他的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说不出，脸上也是瞬间通红，血丝浮现双眼。 扑通一声，瞬间他跪在地上，情绪崩溃，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无助的痛哭。 他的整个身体蜷缩在一块，止不住的颤抖，而后一只拳头不住的捶打地面。 看到这，李长河也是胸口堵得慌。 “唉！”一声叹息，李长河能感受到陈显正此刻的无力感，明明自己毕生所学可以救很多人，却偏偏救不了自己的母亲。 可人生就是这样，有太多的无能为力了，字字心酸。 有时候，人间真的比地狱更加悲惨。 第118章 从心行至苏宅，夜中折梅告白 十多分钟后，床上昏迷的陈显正母亲有些苏醒，而后用无力的声音喃喃低语道：“傻孩子，阿大，娘没事。” “你都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娶妻生子，这才是娘头疼的事嘞。” “你阿爷去的早，娘如今也要跟随你阿爷去了。” “阿娘不在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你，你肯定会很辛苦。” “你阿爷就是得病死的，而你从小身子骨也弱，娘是为了让你能够好好活下去，才让你学医。” “让你放弃喜爱的书籍，你肯定很恨阿娘吧！” “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呀，娘没事的，你看，娘还说了这么多话。” “阿娘此生最开心的事就是遇到你的阿爷，还有就是将你养育长大，已经很圆满了...” “阿娘还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糖饼，每一次都吵着闹着要娘给你买。” “阿娘还......” ...... 陈显正母亲说了很多话，言语上也是有些混乱，但是其意纯真。 “阿大，娘有些累了，先，睡一下。” 李长河心中一惊，立马来到跟前诊脉，以为出现什么事，幸好，真的是因为累了，还有生机。 但生命之火已然走到尽头，风烛残年，似一阵风都能将其吹灭带走。 当李长河离开陈显正家，已经夜幕降临。 李长河也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将延长陈显正母亲生命的药方写出，并嘱咐陈显正尽可能给母亲吃一些营养丰富的食物，这样或许能多活几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已是肝癌晚期，李长河也是无能为力。 这让李长河在夜中不禁感叹生命的伟大与脆弱，夜让这份感性更加放大，李长河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到了苏宅门口。 为什么来苏宅，那正是因为他看到陈显正母亲展示的情，感动了他。 有时候，不要等爱离开了再去珍惜。 而来到这个大唐时空，他唯一的一次动情，便是苏羽沐。 想想时间，自芙蓉诗话后，因为事情繁忙，他与苏羽沐见的次数更少了。 “咚咚...” 门开，“竟然是李郎君，快请进，好久不见，主人和少主都十分想念李郎君啊！” 李长河微笑，跟着管家一路前行。 “可惜主人去采药了，只有少主在。” 李长河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眼看就要到苏羽沐院子，李长河突然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而后来到一株树前，而后折下树枝，随后编成一捧。 苏宅管家看此一愣，而后给李长河竖起大拇指。 “少年郎，还是你会呀！” 来到院落门前，月下，李长河轻轻敲门。 嘎吱一声，小门打开，是苏羽沐的女仆。 她自然也是认识李长河的，更清楚自己家小姐和李长河的一些关系。 目露惊喜，而后大声呼喊：“小姐，李郎君来了！” 院内，李长河凭借卓越的听力，瞬间听到了一阵匆忙的声音。 而后便看到苏羽沐出现在门前。 只见她脸色微红，白皙的脖颈微微晃动，能看出，是快速跑了出来。 李长河粲然一笑，而后将背在身后的一捧刚露出孢子的梅花枝丫拿出。 “送你！” 苏羽沐顿时满眼惊喜，羞涩的接过。 但见那女仆打趣道：“李郎君，世间男女皆爱花，但如李郎君这般直接送花骨朵的可也不曾见过哦！” “而且，小姐，我看这梅花枝有点眼熟哦，好像是我们家的那棵树。” 李长河顿时老脸一红。 就在这零点零一秒内，他想出了一段绝妙的话。 “苏羽沐，我喜欢你，我希望我们是少年之间最纯真的欢喜，我很清楚世间两个人之间相互喜欢就如同六月飘雪一般，几率小的可怜，我可以将这份喜欢藏在心底，再去等一等，但是我又很怕很怕我们错过这份喜欢，人生的出场顺序很重要，错过这一刻，我可能就错过一辈子。” “今天夜里我来到苏宅门口，我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我问自己能不能承受你我之间的错过，我发现我承受不了，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说出来我对你的喜欢。” “我予你的梅花枝，是因为我想我们的爱如同这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已经开始出现，而当它绽放的时候，那便是我们定情一生，此生不离。” “所以，我喜欢你，可不可以，你也刚好喜欢我！” 第119章 八百里加急报，岭南冯盎叛乱 听完李长河的告白话语，苏羽沐肉眼可见脸上泛起潮红，白皙的脖颈也是泛起红晕，十分的好看。 而那女仆也是很懂事，直接快速退下，只留下两人在院子门口。 月光洒下，温柔的光芒让今夜多了一份别样的甜蜜。 要是有一只狗在这的话，可能它不会开心。 “仁心君，其实...” “其实，我...也...喜欢...你。”苏羽沐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是属于少女的羞涩，让李长河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旖旎。 “你说什么？”李长河故意问。 “我喜欢你！”苏羽沐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李长河。 李长河没有丝毫犹豫，虽然他在十九年内也未曾有过女朋友，也就是没有经验，可此刻他径直靠近苏羽沐，而后双手握紧她的柔荑。 两人从未靠如此之近，两人间的距离只有正三厘米。 女子的手是那样的柔软光滑，初冬时节，有微微冷意。 李长河将苏羽沐双手微抬起，而后用手哈气。 苏羽沐感受到手部传来的暖意，头也微微抬起。 看到竟是李长河用嘴给他哈气保暖，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一股蓬勃的爱意顿时涌出。 十七岁的年华中，她从未见过有男子对女子如此。 随后紧紧一拥。 李长河此时也是情难自抑。 于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双唇碰到了一起。 此处省略一千零四十三个字，嘿嘿。 时间一转，十月十二日下午，当暮鼓响起，长安百姓都往家中赶时，一身影自朱雀天街纵横向皇城而去。 “八百里加急，让开，让开！”传讯兵大声喊道。 很快，消息到了李世民桌上，而后他立马传讯内阁大臣和朝廷高级官员紧急开会。 晚上八点，政事堂内，人头攒动。 “静，现在开会！” “朕收到八百里加急奏报，岭南冯盎起兵叛乱！” 一句话，众人皆惊。 “什么？” “怎么会？” ...... “圣人，当初就不该留下冯盎，果然其狼子野心今日昭然。”大将侯君集急吼吼道。 “陛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这冯盎起兵造反没有理由啊！”房玄龄道。 “皇帝陛下，我觉得房相说的有道理，这冯盎如今雄踞岭南，不客气讲，已是岭南王一般的存在，朝廷没对他出手已经算是不错，他又怎敢起兵叛乱？” “而且冯家自古忠君爱国，怎又会做这自掘坟墓的事情？” 魏征发言有理有据。 李世民和李长河随即也陷入沉思。 魏征说的没错，冯家在岭南确实不一般。 冯家在岭南经略了好几代，最早可以追溯到东晋十六国时期。 十六国中的北燕，就有他家一半股份。 将军冯跋，拥立宗室慕容云建立了北燕。后来慕容云被麾下将领杀害，冯跋又给慕容云报仇，直接自己做了北燕的皇帝。 但北燕仅仅存在了不到三十年之后，就被北魏给灭了。 北燕灭亡后，残存的冯家后裔，逃往高句丽，企图依靠高句丽复国，但最后高句丽也没帮他们，反倒杀了冯家的主事人。 冯家眼见高句丽不帮忙，于是便分出一支族人，走海路南下。 后来冯家这一支族人归降刘宋政权，刘宋政权封这一支的冯家主事人冯业为罗州刺史。 从这时开始，冯家便在岭南扎下了根。 不过此时的岭南还未开发，就是一片不毛之地，当地生活的基本上都是未开化的当地土着。 想要在这种地方扎下根，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冯家人却在这片土地上励精图治，尤其是到了冯业的曾孙、冯盎的爷爷冯宝这一代，更是和当地的俚人首领冼氏联姻。 得到了当地俚人的帮助后，冯家在当地也就开始混得风生水起，成为当地的霸主。 而与冯宝联姻的这位冼夫人，更是一位传奇人物。 当隋文帝杨坚攻灭南陈，离一统天下仅有一步之遥时。 其军队遭到了岭南地区南陈旧军和俚人部队的顽强抵抗，隋军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而正是冼夫人率领百越众酋归降于杨坚。 天下，自此归于一统。 并特旨诰封冯家三代，追赠冯宝为广州总管、谯国公，册封冼太夫人为谯国夫人，授予冼太夫人“招慰亡叛”、监督任官之权。 因而岭南很多地方，如今还供着冼夫人的庙。 当然冯家还有一个着名的后代，他的名字叫:高力士。 这个暂且不表，时间到了冯盎这一代，依旧是圣眷不减，他刚刚成年，便当上了宋康县令。 后来，凭借镇压岭南各族的叛乱，冯盎逐渐升迁为高州刺史、汉阳太守。 隋朝末年，杨广征讨高句丽，冯盎亦随军出征，被封为左武卫大将军。 隋朝灭亡的消息后，冯盎第一时间返回了岭南，迅速召集冯家人，聚集民众，宣布割地自治。 因为冯家在当地的影响力实在太大，所以冯家宣布独立，基本没有任何波折，就只是城头换个旗帜那么简单。 冯盎宣布独立之后，靠着冯家在岭南多年的积累，很快便聚集了五万兵马，牢牢控制住苍梧、高凉、珠崖、番禺等地区，成为当之无愧的岭南王。 武德五年，唐朝开始逐渐统一南方。 这个时候，冯盎非常聪明，直接接受唐朝招揽，归降了唐朝。 此后，李渊封冯盎为吴国公，后又改封为越国公，仍然辖制原本控制的岭南之地。 当唐朝高层发生了李建成和李世民的斗争时，冯盎依然没有任何参与，只是远远呆在岭南，老老实实的保境安民，做他的岭南王。 这样一位老实巴交，极具智慧的人，很难想象他这个时候反叛，他是为了什么？着急早点投胎吗？ 当然确实有一点冯盎做的很不好，那就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入朝参拜了，李世民登大位，他都没有来。 这也让朝廷不少人对他观感并不好！ “其他卿怎么看？是否要出兵镇压！”李世民问。 又是一阵吵闹的交流，还是没有商量出结果。 “那就打吧，冯盎偏安岭南，又不准朝廷号令，留着干嘛！”李世民发话道。 魏征随即脸色一变。 第120章 长河大胆推理，魏征得出结论 “陛下，臣愿意领兵前往，不灭冯家，愿意军法处置。”大将蔺謩（mo）朗声道。 “圣人，万万不可！”魏征再度阻拦。 李世民脸色有点黑，“魏征，冯盎都要起兵谋反了，不去镇压，难道要靠嘴皮子让对方投降吗？” 魏征道：“恕臣冒昧。臣以为国家初定，非用兵之时！圣人知道，臣也是刚巡察灾情回京，眼下灾情严重，假如轻易兴师，必将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大将蔺謩性急，打断了魏征的话道：“依魏院长之意，是国家初定不能动兵？那么我想问，国家既定，为何还有动乱？有了动乱，倘不及早用兵，时间一久必将铸成大祸，国家反而更不安定，那时候又该如何办？” 魏征被问的怔住了，脑海快速思考。 李长河听到这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立马站起身道：“圣人，依臣看来，岭南冯盎谋反的迹象并不明显！” 众臣目光随即汇聚到李长河身上。 李世民随即也是诧异道：“朕听闻岭南动乱，已有数年，只因中原事急，边陲寇紧，无暇顾及，今岭南数州不断上奏朝延，路上报书的人员不断，为何说迹象不明显？” 蔺謩也在一旁焦灼补充道：“是啊，李听诏，岭南是富饶之地，万不可掉以轻心！” 李长河解释道：“圣人，蔺将军，冯盎家族在岭南根基深厚，手下也有很多的将士，深得民心，所以，战非轻启，不然帝国将腹背受敌，还会引来刚离去的突厥贼子，这是其一。” “其二，一年前地方州府就开始不断奏称冯盎谋反，若是真的谋反，他就应当招兵买马，分兵据守险要之地，而且应当攻掠州县，占据地盘。” “可陛下刚才也说了，身闻岭南谋反，已有数年，却不见他们一卒出境，一马出关，若真的谋反，想必现在叛军早就打出岭南地区了，但为何朝廷没有收到其他地方的消息？由此可见，不像谋反。” 说到这里，李世民和蔺謩皆为之一动，似信非信。 魏征此刻也是眉头舒展，接着李长河的话头道：“陛下，据臣所知，冯盎祖母冼夫人是俚族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屡次受到朝廷封爵，世代与我汉族亲密无间。” “武德五年，冯盎还曾被太上皇封为高州总管，管理岭南八州，圣眷何其深厚，现在怎么会突然谋反呢？” “退而言之，冯盎本人并没有谋反之心，只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被人诬陷罢了！” “冯盎也许早就知道了陛下获悉他们‘谋反，朝廷又没有及时去安抚他们，于是他就陷入了两难状态，并不敢向陛下解释，怕真的以为他们谋反，所以才不敢来朝廷拜见陛下。” “再退一步言之，圣人想灭掉冯家，其实并不算难，冯盎麾下的几万军队何足惧之！但问题是，灭了冯家之后，如何统治当地呢？朝廷接下来面对的只会是一个更难统治的岭南。” “凡此数种，情况未明，陛下骤起十万大兵，他可能就真的会起兵谋反了。” “其战争，牵一发面动全身，百姓又要加重负担，臣切盼陛下三思。” 李世民被魏征与李长河这一提醒，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便问魏征：“依卿之见当如何？” “依臣之见，不如现在派一个使臣去岭南了解情况之后，再做决定，我想当冯盎等人得悉朝廷态度，必然高兴，那么他一定会主动来朝廷拜见陛下。这样，陛下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使岭南安定！” 李世民听了，脸色由愁转喜，转向蔺謩：“蔺将军，魏卿和李卿言之有理，朕决定罢兵。” 众内阁大臣也是纷纷点头赞同。 李长河也是目光如炬，心中赞佩魏征。 而李长河不知道的是，魏征此时心中也对年轻的李长河心中暗自敬佩。 首先，所有的人包括李世民都得出结论：冯盎谋反已是事实。 但见李长河却从问题本身入手，对事情进行大胆批判性思考，首先不轻信，不盲从，毕竟冯盎家族在岭南根基深厚，天下太平，本就是事实上的岭南王，根本没必要叛乱开战，得不偿失。 其二，李长河巧妙运用假设，依据掌握的情况，逻辑推理，从而来推导假设的结论是否成立！ 假如冯盎谋反，他却没有派兵占据险要的位置，没有进攻抢掠各州县的人或钱财，而且他连边境都没有跨出去。由此得出，冯盎谋反的事实是存疑的。 而后魏征开始进行全局思考归纳解释： 即事实存疑。 随后进一步进行深入思考，去梳理事情产生的根源，分析矛盾双方的心理。 岭南各州奏报冯盎谋反，但这个谋反的说法是如何产生的？ 难道就是因为“久未入朝”？ 继续推导，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各州长官也惧怕朝廷怪罪治理无方，索性找一个替死鬼，就说他谋反。 而冯盎为什么“久未入朝”？从这可以思考出冯盎的心理，诸州都在说我谋反了，那我入朝不是找死吗？ 谋反众所周知，可不是小罪！ 最后，魏征运用自己那强大的独立思考能力，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所以，之所以魏征能成为一代名臣，深得李世民信任，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一人可胜十万雄兵，就是因为他对事情的分析非常的透彻。 一言之间，罢兵休戈，免去了十万兵士长途跋涉奔赴战场，减少了帝国内斗，和兵士死亡。 这对战斗力并不强盛的古代来说，绝对是大功。 确定了对冯盎的处理方法，李世民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岭南诸州存在的问题。 听了李长河和魏征的解释，他可以确定，冯盎大概率没有反叛，那为何岭南诸州主政官员要假传奏报呢？ 见微知着，可以知道岭南诸州官场有了大问题，一想到这，李世民目光又冷了下来。 “裴首宰，你对岭南诸州传来的奏报怎么看？” 裴寂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心中一片苦涩，他这首宰当的太憋屈了吧，上任没多少日子，这倒霉事倒是一件接一件。 果然，圣人还是想到了岭南官场存在的问题。 第121章 裴寂无奈背锅，开启新式治理 “圣人，臣裴寂有失察之责，愿意听候发落。” 此时的裴寂内心很清楚，这件事就算是他不知道，但身为首宰，除了是百官之首，出了大问题，该背的责任还是一定要背。 他都不背，那责任让皇帝来吗？显然不可能。 尤其是这个时候，他若是反驳，就算理由很充分，但李世民会听吗？本来皇帝对他就心生不满，这个时候还触霉头，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算是白混。 他裴寂如今能当上这万人之上的地位，其政治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李世民见裴寂竟然毫不拖泥带水认错，本来心中想好的惩治措施，一下子不好拿出。 “哼，此事中，裴寂身为百官之首，却没有细细甄察，罚没一月俸禄，以示惩戒。” “还有，这乱局，裴寂你给你决定如何处理？” 裴寂沉吟片刻，随即道：“圣人，老臣以为，既已发现岭南官场诸多问题，那么就借此机会开启京察！” “京察！”李长河和李世民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裴寂，随后心中暗叹，这裴寂倒是脑袋转的快啊！ 自从开启国家机构改革后，吏部的考功司在李世民的授意下，开始制定对官员能力的检查，对政绩的记录，即称为京察。 其中京察又细分为：巡视和定查。 巡视就是中央派出巡视组前往各地州县检查，定查就是固定时间的大检查，三年一次中级检查，五年一次大检查，本来暂定为贞观一年阳春三月后再开展，如今看来要提前了。 “继续说！”李世民点头肯定道。 “因为吏部还未完善出具体的考功，那么这一次对岭南地区的京察，就以巡视为主。” “这样的好处是，其一，对将来开启京察的试点；其二震慑底层官员。” “而这次巡视组去岭南，也可以试点圣人的新的主政方针。” 李长河此时心中一动，心里想到：“好家伙，这裴寂可真会拍马屁呀。” 裴寂口中的李世民主政方针其具体就是新式治国理政结构。 即：底层治理不再是以州县长官一人统揽大权。 而是对各种权力进行合理配置。 州县长官自此后，只拥有行政权，其目的只有一个，统筹管理，提升地方治理水平。 其司法权交给新设的检察院和法院，而后州县长官也不必再直接抓治安，而是交由公安署派出组织：州县公安局全权代理。 然后就是财权归属于帝国税务署的派出机构税务局管理。 为了保障地方税务局工作的有效开展，李世民还赋予他们武装讨税权。 其整体组织架构，类似于现在地方治理机构，不过没有那么细化。 还有一个大的改变是地方武装权力的限制。 中央将在地方上设立武装署，负责当地武装力量，包括兵士管理，后勤管理等一切有关兵士的事情。 而武装署的财权却由当地州县长官节制。 而检察院和法院长官又对当地州县长官节制，从而达到权力平衡。 当然，为了减少相互之间的推诿掣肘，在地方上会成立一个中央派出中枢委员会。 其内暂定有五位委员：州县长官、检察院长、法院院长、公安局长、武装署长。 这五位就是当地治理体系的最高负责人。 而之前则是由一人或者两人担任，非常容易导致权力的集中，形成绝对的权力。 而众所知之，绝对的权力，就会产生绝对的腐败。 如此之后，相互制衡，底层治理更加稳固。 而这就意味着权力的让出，朝廷大员都意识到，若如此发展下去，他们官员的好处将大大降低，所以这项工作推进的很慢。 其反对者就是以裴寂为首的。 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然是裴寂主动背刺，这就很有意思了。 李世民此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裴首宰此言大善，朕心甚慰！” 第122章 一切皆是过去，送别建成元吉 “裴首宰，朕特命你来负责这件事，组织好前往岭南的巡视团。” “还有，朕会书信一封，让安抚使带给冯盎，若冯盎无谋反迹象，朕会让他们来长安一趟，到时候，巡视团就可以利用这空隙时间将新式治理方式在岭南铺展开来！” “圣人大智！臣心感赞佩！”裴寂又是一个丝滑的马屁。 “好，今日会议就到这，时间晚了，众臣...”李世民的话语突然一顿。 长叹一声后道：“明日，建成和元吉下葬！”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寂静。 许久后，李世民才继续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一切皆是过去，朕说过，建成和元吉是有很大的罪行，但他们仍然是我的兄长和弟弟，也曾为国家做出过贡献。” “但与国而言，他们弊大于利，尤其是元吉，曾怒杀乳母，镇守太原期间更是带领仆从，当街欺辱百姓，毁坏田地，甚至身上有人命官司，其恶名在太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逝者已去，明日下葬，朕允许原隐太子遗臣可前去送行，朕明日也会同步送行。” “夜深了，诸大臣歇息吧！” 此刻屋内众人神色皆不同，天策府一脉官员脸上满是不解，太上皇一脉老臣神色幽深，而以魏征为首的旧太子一脉，则是眼中泛起激动，似是追忆，又像是叹息。 但至少，身为原旧太子一脉，此番送别后，有始有终。 对自己是一交代。 大臣散尽，行走在皇城中，此刻月明星稀。 魏征看着天空快要圆满的明月，而后朝着东方弯腰一礼。 其余旧太子众人皆学之。 而后魏征又朝着东宫方向，再行一跪拜大礼。 ...... 时间：十月十三日，天朗气清。 但今日皇宫却有些肃穆，有不少白色点缀。 时间及至早上十点，一声哀乐响起，而后从皇城太庙中一行队伍缓缓驶出。 “志哀兮是悼，成礼以期祥......”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站在最前面的是李世民，他举着一把祭奠旗，而后便是棺椁。 抬棺者也是熟悉的人，最前方两人是魏征和薛万彻。 就这样，丧葬队伍一路朝南而去，顺着朱雀天街往外行去。 此时的朱雀门城墙上，出现了一位背影佝偻的老人，他便是大唐帝国创始人：李渊。 看着自己心爱孩子远去的送葬队伍，一双老泪不绝流下。 “毗沙门、三胡，阿爷对不起你们啊，最是无情帝王家，愿来生不要生在帝王家，做一个平安喜乐的普通人......” 送葬队伍到了明德门后，队伍停了下来，行祭奠礼，而后马车将会拉着棺椁将其下葬于北山山脉。 而就在行祭奠礼的时候，李世民突然大哭，单手扶着灵柩涕泪涟涟，惹得魏征等人也是悲伤异常，哭丧声动天。 谁也不知道为何皇帝李世民此刻痛苦，或许真的是他内心还存在一些兄弟情义。 或许他更多是作秀，因为如今天下需要一个统一和稳定。 毕竟李世民虽然当上了皇帝，但主要势力还是来自军中，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李长河最开始就说要稳住军中这块基本盘。 而在朝堂之上，李世民其实没有多少势力，从重新厘定官制，开始官制改革初见分晓。 其主要谋臣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还未有大量权力。 就算是李世民努力再努力，朝堂之上大部分要不是太上皇李渊的人，要不就是旧太子的人，因而在首宰问题上，李世民才会将其让渡给裴寂。 如今的哭泣，或许在一些阴谋人看来，是李世民摆出一些姿势。 其目的是为能收服一些人的心。 朝堂之上，无论是哪一方的人，其实都不愿意看到他们在一位寡恩冷血的皇帝手下当差。 冷血者，对于任何人都是负担，哪怕他是皇帝。 对于一个想要作为的皇帝来讲，你可以铁血，但绝不能冷血。 铁血代表着你有魄力，有手腕，不忌杀戮。 但冷血就不一样了，它则表示一个人不念情谊，杀人无感。 若是在这个时刻李世民还是一副镇定自若，毫无表情的样子，面对亲人，哭都不哭一下，这不仅会让裴寂和魏征等人心里发怵。 更是会让天策府众人心中一凉，原来自己辅佐的君主这么冷血，亲兄弟家族几乎灭族都不哭一下，以后谁还敢尽心辅佐？ 所以这个时刻，哪怕只是为了让天策府一脉的手下放心，李世民也必须做出一些举动，不然肯定会君臣离心，那江山还会稳固吗？是会出大问题的。 另一方面，虽然之前自己表面上收服了魏征等旧太子一脉，甚至给了一些好处，但是能进入中央当官的，哪一位是表面利益就能打动的？ 要知道，封建社会，皇帝就是天，是最终解释人。 能给你，那也能全部收回。 所以此刻的痛苦，更是能借此展现自己，顺势收服李建成旧部的心。 另一方面这是一种政治手段，也是一项作秀，给大臣们作秀，给天下人作秀，毕竟玄武门事变是真真实实发生的，虽然天下绝大多数人不关心其中的缘由，他们只知道是你李世民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全家。 而众所周知的是，一个刻板的印象是极难改变的。 百姓只相信他们看到的，其根本不会去深入了解。 所以李世民要借此树立自己不是那么无情冷血的人设。 所以说，对于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来说，任何一种看似无关紧要的表现，都是为了一种目的，无论这目的是好还是坏。 当然，此刻对于拥有现代灵魂的李世民来说，他是真的感到悲伤。 其一，对这个时代的悲伤，其二则是对历史着名人物的悲伤，其三自己如今似是真的融入其中，又似乎是那隐藏人格带来的悲伤。 其此刻真实情感流露大于政治手段目的。 “送别！”一声尖声。 鼓声阵阵。 李世民拱礼，“送...别...” 第123章 仁心威逼郑氏，药业又出波澜 礼毕后，李世民目光看向两个女人，“郑观音、杨珪媚。” “臣女在！”两女答道。 “建成、元吉已丧，而今独留你们与幼女十二人，朕感不易，已于长乐门寻宅院，往后可安心歇息。” “朕已追封建成和元吉为东西二王，你们可承袭王妃名号，其后生活所用，会有皇家内务府专门拨款，好好抚养幼女们长大，告慰建成、元吉在天之灵。” “臣女郑观音、杨珪媚拜谢！” “好了，郑观音，李长河你们俩与朕来一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目光看向李世民。 在一角落，李世民盯着李建成之夫一字一句道：“郑观音，你也看到朕的态度，往事已不多言，往后朕可保你女无忧，但有一前提，你要告诉我逃走的那个姬妾去了哪里！” 李世民语气很是平缓，但是充满杀意。 而李长河目光则是紧紧盯着郑观音。 郑观音脸色一变，而后一句三连：“圣人，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什么姬妾？” 李长河看她那脸色神色不觉嘴上露出一丝微笑，而后朝李世民道：“老师，假话！” 郑观音随即脸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看向李长河。 李长河悠悠道：“吾可善面，一面知真假！” 郑观音脸色更黑了，也不再说话言语。 接下来便是李长河表演的时刻。 “郑妃，圣人说的明确，所作一切也是为了国家。” “为了国家，圣人可以承受污名，为了国家，圣人也可以杀伐果断，更可以将你和杨氏斩尽杀绝，历史上如此做的人比比皆是，但圣人没有这样做，他努力将影响降到最低，尽可能去平衡各方利益。” “但你要知道，圣人可以不杀，但该杀的时候，也可以杀！” “不要把圣人的关照你们当做放肆的资本！” “甚至说，不用圣人出手，作为老师的学生，我都有一万种让你们生不如死的方法！” “还有，东西二王虽死，但牵扯甚广，尔等还有家族亲眷，还请不要误判！” “李世民！”郑观音顿时眼中冒火，但李世民充耳不答，只是目光看向远方。 “郑妃，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不仅是为了老师，也是为了天下安定，因为这天下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难道你就想看到将来有人扯旗造反，使得国家再度陷入战乱吗？” “你还想再看到山河破碎，风雨飘絮，让无辜的孩童尚未成年便在烽烟中生命凋零吗？” “四百年的黑暗，你还想让人再度步入其中吗？” 三个问答让郑观音心神遭遇重创，想要反驳，但这大义压的她有口难言。 “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你说出那位姬妾去了哪里就好。” 李世民和李长河目光紧紧盯着郑观音，这股压力更让郑观音有种窒息的感觉。 许久后，郑观音梨花带泪哭诉道：“建成已死，已无人威胁到你，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他还是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啊！” 李世民和李长河互视一眼，他们确定了，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李建成真还有未出生的后代。 李世民不动声色道：“朕已妥协够多了，那孩子也不是你的骨肉，为何要如此庇护？” 郑观音道：“圣人，我的孩子已经死亡，我心中悲伤何其深厚，同心感受，再也不愿意见到有血腥，而且，那姬妾虽然怀孕，但那未出生的孩子还不知是男是女。” “无论男女，当其长大成人，陛下江山早已稳固，又何须害怕一废子，所以请圣人饶其性命吧，我愿舍弃这王妃来保之。” 郑观音言辞恳切，真情流露，李世民脸色也是动容。 但又见李长河道：“圣人，为帝者不可有太过仁慈之心啊！” 李世民随即郑地有声道：“嫂嫂，世民有愧啊，朕予你承诺，绝不杀那孩子，但那姬妾必须在朕的掌控之中。” “当真？”郑观音怀疑道。 “朕可对天发誓，只要那姬妾在朕掌控之中，绝不杀其母子，否则天可灭朕。” 郑观音看李世民竟然发了如此毒的誓言，心中也是稍信。 看着李世民真诚的脸庞，她悠悠说道：蓝田... ...... 当一切尘埃落定，送别郑、杨两人后，李长河道：“老师，你真的要？” 李世民笑了。 “朕不信天啊！” “你立马根据郑观音所说，去查看一番，预估一下那孩子是男是女。” “若是男，老师，我有办法让其无声无息消失。” 李世民皱起眉头看着李长河。 “长河，今日你身上的戾气有些重，是有些累吧，好好休息一下！” “记住，杀戮可以解决一些事情，但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解决，千万不要被杀戮左右了自己，更不要被权力迷失了灵魂。” 听李世民一言，李长河顿时心中一个激灵，是啊，身为医者，自己如今怎会这般？ 难道是血魔事件的影响？还是火烧长安事件对自己的影响，亦或是...... “学生受教！”李长河行礼道。 “无论男女，让那孩子好好活着，只要掌控好，便是可以。” 李世民上马，而后悠悠离去，留下还在思考的李长河。 “自己最近心境下降了啊，被胜利冲昏头脑，太过冒进了啊！还是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让自己心中放松一下。”李长河喃喃低语。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李长河几乎没有去皇宫内，而是在家中、学院和稷下学宫三头跑，教教课程，捣鼓装修一下宅院，就连仁医堂也是去的少了，主要让孙思邈和张南北负责。 果然经过几天沉淀，李长河感觉自己精神好了很多。 时间一转到了十月十八号。 这天大清早，李长河大早就来到了仁医堂，想要坐堂开诊。 但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语。 “你听说了吗？隔壁坊的一个医馆最近出了一种神奇的药材，吃了它，可以快速减轻身体病症带来的痛苦。” “是吗？你也知道了？那东西蛮神奇的，听说还可以煮茶，别有一番滋味，身心舒畅。” “听闻它还有另外一种特别的功效，你们知道吗？” “快说说！” “就是那个方面，使得男人虎虎生威！” “真的吗？那我一会要去买点试试。” “嘿嘿...” 听这群患者聊的开心，李长河心头疑窦丛生，忍不住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哪一家医馆售卖？” “哎呀，可问对人了，是这样的......”患者甲眉飞色舞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宜阳坊，回春医馆，李长河站在其店面门口。 一步踏入。 “郎君是要买什么？”有店员道。 李长河故作神秘道：“你，我，我想买那种虎虎生威的那个药。” 店员一听顿时乐了，而后道：“郎君是想要买万寿药吧，来跟我来！” 很快李长河就看到了所谓的万寿药，随即他脸色一变，而后变得阴沉起来，面凝寒水。 “好啊，你个回春医馆竟然还敢干这勾当，找死！” 第124章 反手不屑怒斥，守成商社主使 此番场面不由得不让李长河怒发冲冠。 因为这万寿药便是鸦片！ 汉升白毒杀事件中，凶手郑国长就使用了罂粟汁，李长河本以为这是独立事件，毕竟史书记载，罂粟传入华夏大地就是唐朝时期，而且唐高宗李治都曾使用过治疗头疼。 但今日这番场景似乎说明了这背后没有那么简单，难道又是青天原那群人在搞事情？ 李长河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而此时回春医馆的店员见李长河发怒，也是身子一颤，而后赶紧找来掌柜的。 “你是掌柜？这万寿药你可知来自什么药材？你就敢给百姓使用？” 掌柜一愣，嘴角露出冷笑，他知是最近这万寿药卖的火爆，看来是同行眼热来踢馆了，于是没好气道： “鄙人回春医馆馆主柳忠烈，这位郎君此话什么意思？我这万寿药不能卖吗？” “这段时日，这万寿药可是帮了多少百姓，效果惊人！” “我在问你，这是什么药材，你知道吗！”李长河脸色更加阴沉，话语间充满杀意。 柳忠烈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感受到了李长河话语中的冰冷。 咳咳两声道：“这是来自西域的一种药材，名为底也迦，此药材可治疗痢疾、咳嗽、腰腹不适、痔疮、壮阳等多方面，还可作药丸养生，也可以煎汤，其味鲜美。” “来人，拿一株底也迦给这位郎君看看！”柳忠烈道。 很快店员拿来一株底也迦，李长河远远就看的清楚，也更加明确，这万寿药，这底也迦就是鸦片，就是罂粟。 李长河强忍怒意，用手指着那团黑乎乎的万寿药道：“说，这玩意制造的方法是谁告诉你的？” 柳忠烈眉头一挑，而后道：“祖传秘方，不可外示。” 李长河盯着柳忠烈，而后怒骂道：“古人医在心，心正药自真。今人医在手，手滥药不神。” “尔等用此等祸国殃民之物，可还对得起良心，可还对得起你的祖宗？” 李长河此话也让柳忠烈顿时发怒，骂自己可以，但唯独不能骂自己的祖宗。 “你这浑子，今日发了什么疯，来我回春医馆大放厥词，你算什么玩意！” “我算什么玩意？哈哈哈！” 李长河将随身携带的令牌拿出。 “吾，大唐皇帝亲封爵位县男，朝廷六品奉议郎，太医署顾问，帝国皇家医学院院长，其他五院名誉院长，稷下学宫祭酒，你说我算什么玩意？” 这一长串头衔说出，柳忠烈只感觉腿部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腿这次踢折了。 “你口中的万寿药、底也迦确实有药效，但其毒性远远超过药性，一旦铺展开来，将会引发严重的社会问题，其危害可至灭国，你又知否？” 柳忠烈脸色骇然，而后立马道：“官人，这，这我确实不知道啊！我也是从上家那里进的货。” “是从谁家进的货？” 自从李长河和苏大晨结成伙伴关系后，他也是知道这帝都长安的药材买卖情况，故而发问。 “守成商社。”柳忠烈道。 李长河脸色又是一变，“竟然是他们！” 守成商社，长安第一大药材商，垄断了快近五成药材，实力巨大。 其原因是背后有崔、王两大家势力，没错，就是五姓七望的博陵崔氏和太原王氏。 李长河神色闪烁，而后心中一定。 “走，柳忠烈，带我去守成商社，我去，会会他们！” 第125章 资本贪婪无度，一言定鼎乾坤 而这句话后，柳忠烈满目皆是惊喜，但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精芒。 出门，两人便要前行去往守成商社所在的东市。 当柳忠烈牵来马，却不见李长河身影，刚露出疑惑，李长河便拍了拍他肩膀。 而后两人一路纵马，十几分钟便到了东市。 此时市场交易正在进行，人来人往。 又步行七八分钟，李长河和柳忠烈来到了守成商社大门口。 虽言守成，但是这门口却是气派。 入门，立马有店员上前。 “两位郎君，是买还是卖？” 李长河还未说话，但见柳忠烈立马站出道：“这位，九天下凡的诗仙，医治众生的医圣，李长河，李仁心郎君。” 李长河神色如常，但嘴角微微翘起，有股不知名的意味，但没有阻止柳忠烈。 “你们守成商社主管是谁，让他出来回话。” 店员不敢大意，而后目光看向楼上，而后立马跑开，很快就有一年轻男子出现。 “嗯？回春医馆柳掌柜，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昨日就将药材拿走，这么快就卖完了？” 柳忠烈道：“崔郎君，今日我不为买药而来，而是前来质问，你为何要卖我祸国殃民的物品！” 崔武炤眉头紧锁，而后言语不善道：“柳郎君，药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平白无故诽谤我，这有点欺人太甚吧！” 柳忠烈神色无惧，而后将李长河告知他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崔武炤。 “此等废药，毁人躯体，弱其精神，你为何当初不告知我！” 崔武炤也是一愣，因为他对此药有如此大的副作用也不知道啊！ 所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眼看气氛有点凝固，一下楼声引起众人注目。 只见有十人从楼上下来，他们衣服华丽，自有一种气质。 “表弟，你且退下。”十人中最后一位道。 而后崔武炤立马后退让出位置。 李长河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柳忠烈立马上前介绍： “各位，这位就是最近长安人口上常挂的李长河，李郎君。” “李郎君，这几位是：” “博陵崔氏，崔武宸。” “太原王氏，王立兴。” “还有这四位，长安四大医馆馆长，清正医馆，毕云学。” “庆和医馆，罗颖川。” “本阳医馆，周亚子。” “还有这位，道海医馆，张本初。” “见过李郎君...” “这四位，不仅是长安有名的药材商，在全国也是排的上号。” “福东海药堂，王棣。” “普济药堂，祁东来。” “云上药堂，左贤。” “万家药堂，万为圣。” “见过李郎君...” 李长河拱礼，无过多话语，但却将几人都记在心中。 见李长河不说话，众人目光再度聚集到柳忠烈身上。 柳忠烈咽咽唾沫，看看守成商社的人，再看看李长河，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后无奈憋出来一句话：“大家，都挺好哈！” 守成商社众人不答，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李长河也是毫不着急，对他来说，处理尴尬的方式，就是让尴尬继续下去，总会有人忍不住这尴尬气氛。 “咳咳，今日也不知李郎君来我守成商社何事，不若去偏房雅间吃茶再聊？”崔武宸打破尴尬道。 守成商社众人目光看向李长河，因为他们知道，李长河才是他们要面对的人。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李长河如今身为长安医界响当当人物，来他们守成商社绝不是聊聊天那么简单的。 雅间内是一个圆桌，放着数把椅子，看来，李长河提前发明推广的桌椅也是在长安流行开来。 坐定，崔武宸道：“今日，不知李郎君来我守成商社是为何事？” 李长河摆手，柳忠烈立马将罂粟植株和制好的鸦片摆在桌前。 “这物件，可是你们守成商社所出？” 崔武宸皱眉，而后道：“是，有什么问题？” 李长河吃了一口茶道：“此物，植株实名为罂粟，其产之物为鸦片。” “是可入药，但其危害性远远大于本身的药用价值，任此物泛滥，毁家灭国，诸位又可知？” 守成商社众人脸色大变，他们开商社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赚钱，但更怕对国家统治造成威胁。 那么就是找死。 李长河此话什么意思？要真如他所说，他们此刻就如在刀尖行走。 守成商社众人不答，纷纷低头思考。 李长河再度发问：“崔郎君，请问，这物品你们守成商社从哪出寻得？何时开始售卖鸦片？” 崔武宸脸部肌肉晃动，神色变换许久后道：“李郎君有何证据证明此药危害？” “哼。”李长河冷哼一声，果然无论是哪个时空，商家们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产品有什么问题，而是反问消费者，让他们拿出证据。 而往往作为弱势一方的消费者，很大程度上难以对抗实力强大的商家。 但今日守成商社没有那么好运，他们遇到的是李长河。 “证据？我李长河需要什么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李长河霸气道。 所坐众人脸色一变，确实以李长河身份，他的话确实是证据。 但此话确实刺耳，但他们不得不受着。 守成商社众人再度陷入思考，他们很清楚，只要李长河发话，他们这鸦片药材生意肯定是做不下去了。 但是他们又不甘心。 其一，不甘心李长河他凭什么一言断他们生死？ 其二，不甘心鸦片背后带来的暴利。 自从李长河的仁医堂成立后，他们守成商社生意就一落千丈。 而推出万寿药后，不过是一个月，他们不仅挽回了损失，而且赚的盆满钵满，其利是其他药材十倍不止。 而着名的经济学家、改革家、社会学家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根据这句话的延伸，为《评论家季刊》撰文的邓宁在发表《工联和罢工》中解释说： 资本逃避动乱和纷争，它的本性是胆怯的。 这是真的，但还不是全部真理。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 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 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 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 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如今在场的守成商社众人，不活脱脱展现了这种意思吗？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李长河的话就是证据！”十人中的本阳医馆周亚子起身怒斥。 为什么是他最积极？ 因为在长安这块地界中，他是最开始贩卖鸦片的。 当初突厥临城危机，他赌错了局势，导致医馆濒临破产。 但随后凭借售卖鸦片，他的医馆由差点破产到如今起死回生，熠熠生辉。 但今日李长河一句话却要砸他饭碗。 古语云：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周亚子岂能不愤怒？ 李长河嘴角露出冷笑，起身道： “天不生我李长河，医道万古如长夜！！！” 第126章 一言力摧佞语，一人力战十人 瞬间，众人皆惊，他们不约而同站起身。 他们心中震惊于李长河如此霸道的话语，他们心中很是不服，李长河此言似乎将自己置于圣人之位。 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自从李长河出现在长安城后，长安的卫生事业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往束手无策的霍乱疫情，经过李长河安排，灾疫被快速扑灭，死亡人数也是历史最少。 面对一些奇奇怪怪的疾病，李长河能够快速给出诊治方法，输血、输液、针灸等等，且价格低廉。 还发出了医学行业倡议，完善了行医准则，构建了医学人的信仰，给学医者打了一剂强心针。 为了医学未来事业，李长河还编写医学典籍，皇家医学院也是因为李长河的原因才能创立，让朝廷关注到了医疗行业，给予了一定支持。 医学行业的方方面面都有了长足的发展，指明了医学未来发展之路。 李长河如一盏明灯，在医学的大道上给无数学医者指明前行之路。 也让长安百姓对于学医者有了更多尊重。 这些功绩实实在在，不容抹杀。 所以当李长河说出天不生他，医道万古如长夜此话并不虚。 因为此由功绩奠定。 但此话虽不虚，但是想让守成商社众人低头让出偌大利益，依旧很难。 他们十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周亚子站出身道：“李医师，坊间都传你医术如圣，才华近仙，但今日却如此托大，而且咄咄逼人，与之身份不相匹配，不由得让人怀疑，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有意为之？或者说你别有居心，甚至你的医术也是邪门歪道手段得来？” “不然为何长安医师从未听闻过你？你又为何不敢来长安医师会挂名？是心虚不成？” “哈哈哈...”李长河朗然大笑。 他看向周亚子眼神中满是悲哀。 随即李长河大声道：“周亚子，而言可知耻？今日我就送你几句话：学不贯古今，识不通天人，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宁耕田织布取衣食耳，断不可作医而误世！” “你如今行为又是否知道：行医治病德为先，救死扶伤须精诚？” “可笑，可笑，尔之言何其浅薄？自取其辱！” 此言振聋发聩，声音浩大，不仅是雅间众人听得真切，就连一层所有人都听得真切，甚至街上都有人听到。 “好...” 有前来买卖药品的人大声赞叹！ 周亚子此刻涨红了脸，李长河此话从内心深处对他进行了降维打击。 他也是医者，更是人，也有礼义廉耻，但不多而已。 雅间众人也是尽皆黑脸，他们自然是知道李长河曲江辩论事迹，但未曾亲眼见过，今日一见，果然，把他们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李长河继续乘胜追击：“既你说了我别有用心，说我医术不正，想必你们已经想到招式来对付我了吧！” “大丈夫生于天地，自当光明磊落，有什么招式使出来吧，我李长河今日来者不拒，让你们这群土鳖看看，什么叫做，实力的碾压！” 守成商社众人互视一眼，他们没想到李长河竟然猜透了他们心思。 很快十人围成一圈，窃窃私语，李长河并未用自己超绝听力，因为像他们这种人，李长河不屑使用能力，纯浪费。 既然赢，就以倾天之力碾压他们，让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很快十人似乎有了章程，又是周亚子站在最前，“吾十人，十道题，李医师只要答对六道，我们和守成商社所有会员立即断绝售卖万寿药。” “然后呢？”李长河哂笑道。 “若是你李长河未成功，那么今日后，滚出医师界，终生不得行医。” “好！”李长河没有丝毫犹豫。 “为使公平，让东市所有百姓见证！”崔武宸插话道。 李长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作孽，不可活，守成商社你们找死！” 于此同时，柳忠烈突然也道：“尔等就等着被李郎君狠狠打败吧！” “嘿嘿！”李长河嘴角流露出一丝莫名笑意，而守成商社众人则是脸色一凝，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战他们更不能输了。 第127章 特异病人来袭，无脉无心之疾 来到商社大门口，很快守成商社掌柜崔武炤就吆喝聚集了一堆人，而后将双方赌斗公之于众。 赌约一出，很快吸引了更多人聚集而来。 当然这其中大多数人是冲着李长河去的。 人群聚集越来越多，也是纷纷讨论起来。 “真的是那位李郎君啊！” “是啊，之前错过了曲江诗会，还错过了西市月之对弈，我就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会来东市，苍天有眼，这一天竟然真的到来了。” “哈哈，那我运气还不错，曲江诗会见到了李郎君的英姿，西市那日我也见到了。” “切，我运气更好，三次都完整看过，你们不知道吧，李郎君住所门前的那副对联，我也是第一批观看者，哈哈，以后老了一定要给孩子们吹嘘一下！”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每一次李郎君出现总会引发长安风潮，这一次不知道守成商社要如何收场。” “是啊，竟然与李郎君叫板，真是...” ...... “比斗现在开始！”崔武炤一声，人群声音随之一静。 周亚子率先站出身来。 “我有一病人，请李医师搭脉瞧上一瞧！” 很快有人带来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 李长河不疑有他，直接上手搭脉，随即脸色一变。 而后见周亚子道：“李医师如何？可曾脉出？” 李长河神情冷峻道：“周亚子，你为了赢还真是不择手段！” “竟然找到了无脉之人！” “什么无脉之人？” “李郎君这句话什么意思？” “无脉之人不就是死人吗？为什么还能活着？难道是鬼怪？” 李长河一句话引发巨大反响。百姓不少人心中升起害怕之意。 “哈哈，李医师，若是不行，你就放弃吧！”周亚子嘲讽道。 李长河丝毫不恼，搭脉的手指突然由掌心面翻到了无脉女子手背，而后周亚子神情微微一紧。 而随后李长河嘴角露出微笑，站起身，不屑瞅了周亚子一眼，而后拉着女子手腕朝着百姓道：“各位乡亲，原因仁心已经找到，所谓无脉之人，多数时候不是疾病，更不是什么鬼怪，而是...” “之所以是无脉人，原因是因为他们的脉搏是反关脉，是由于他们身体的特异性造成的。” “这是一种人体生理性变异的脉位，多见于指桡动脉行于腕关节的背侧。” “因而切脉的时候，相应要将手指位置对应在寸口的背面。” “有言曰：间有脉不行于寸口，由肺列缺穴，斜刺臂侧，入大肠阳溪穴，而上食指者，名曰反关。” “周医师，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此刻周亚子脸色黑的可怕，没有搭话，但在场众人知道，李长河这一场赢了。 “第一场，李长河，赢！” “第二场，道海医馆张本初主擂！” 张本初神色有些不愿，但还是站了出来，而后朝着李长河微微行礼。 “李小郎君，老头我本不想，但奈何欠人情，今日就得罪了，但请相信，这一次后，吾必将退出守成商社。” 对李长河来说，他人投之以木桃，他必报之以芳华，他人赠之三月春光，他必予之四月桃花。 因为世间真情莫不因此矣！ 行一礼，李长河道：“张医师，吾心知之，尔自当全力！” “谢李郎君，尔真君子也！” “我也有一病人，其症为：无心人！” 很快一个二十多岁看着脸色煞白的男子走出。 李长河随即将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拿出来。 守成商社众人目中不解。 这也难怪，自从李长河出现后，医学产生了巨大变化，这其中很多效古医师不想改变，只想守住一亩三分田，比如曾经的全真青。 不过全真青至少拿得起放得下，而大多数医师却很少有卓越的目光。 李长河也曾想将很多新式医疗用具宣传开来，奈何很多医师并不接受，自顾自以自己办法诊治病人。 这听诊器就是其中一个物件。 李长河随即在青年男子身上左胸听诊，果然如张本初所言，根本听不到心跳声，或者说很微弱。 但李长河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右胸听诊，而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诧。 仔细一番检查后，李长河大致知道前因后果了。 朝张本初行一礼后道：“此人不仅是‘无心人’，更是后心人。” 张本初一愣，他自然是知道他的这个病人心脏在右边，但是后心人他就不太清楚了。 李长河继续解释道：“此人不仅心脏长在右边，而且还长在靠后位置，也就是背部位置。” “因为这种特殊性，导致了他心脏非常之弱，甚至影响到了大脑、四肢和肺腑，因而他干活时会经常疲累，而读书时更是很快就会困顿。” “为何会如此？”张本初发问。 当然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疑问。 “所谓心，那是人体血液运输中枢，虽然在场大多数人没有见过人心，但是应该很多人见过动物的心，当杀死动物时，能够看到它们心脏在跳动。” “而正是因为跳动，才会将血液输送到全身，也能将身体营养输送到全身。” “而且一个强有力的心脏会带动肺腑输送更多的一种气，我将其命为氧气，就是我们呼吸的空气中的一种成分，心脏带动非肺腑，肺腑又进行呼吸，这是一个闭环。” “这位病人的心在右边，本来问题不大，但是因为他的心又在后面，于是发育没有完全，这是先天原因，大多数时候是因为母亲怀孕时出现了变故！” “比如，母亲生病，吃了不该吃的，营养不良等。” 张本初看着自己的病人道：“李医师言之你可认同？” 病人脸上早已露出惊诧，连连点头，“没错，我阿娘当初怀孕时，正值天下打乱，一路逃荒，因而落下病根。” “想我以为，是家族德行有亏，上天降下惩罚，对家中父母心中怨气，实在羞愧...” “原来如此。” “李郎君不愧是神医。” “是啊，这样的难题，也就李郎君能够解决了。” ..... 又是一阵百姓讨论。 “第二场，李长河，赢！” 张本初微笑退下，而后福东海药堂王棣站出，他脸色铁青，因为鸦片生意，他做的也很大，尤其是最近，他又投入了巨额资金。 所以，他输不起。 “我也有一病人，烦请李医师查看！” 很快一个生龙活虎的七八岁孩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长河立马检查，很快他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低语暗暗道：“守成商社搁这套娃呢？竟然连这种万中无一的人都能找到，事情有点意思了！” “怎么样？”王棣自信笑道，以为当初他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也是惊讶到无以复加，用了一年时间才堪堪在一本古书上找到只言片语。 李长河也是自信一笑，“那又何难？不过是又一人体器官变异罢了。” “他的病叫做：...” 第128章 开示基因之秘，与天斗乐无穷 “镜面人！” 这个突然蹦出的新词，不止是王棣一愣，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 李长河随即解释： “何以名镜面？即与正常人相反之构造。” “即心脏、肝脏、脾脏、胆等器官的位置与正常人相反。心脏、脾脏在右边，肝脏位于左边，心、肝、脾的位置就像是正常脏器的镜中像。” “而且因为镜面人外在与常人无异，生理功能也相同，所以若各个脏器不产生疾病，就很难发现。”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奇特病症，归于源头，则是因为基因！” 眼看李长河又冒出一个新词，众人更加迷糊了。 而李长河则是继续解释：“基因，也叫基本遗传因子，是一个人传承上父母辈的一些身体信息。” “其基因携带的遗传信息，可以控制我们人体的性状表现，比如我们的身高，比如我们的性别，比如身体的强弱，我们身体所有的表现形式皆是由基因决定。” “而基因会一脉相承，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父母与孩子为何相像的原因。” “当然，不好的基因也会传承下来，比如你的父母有风疾、有气疾，那么他的孩子大概率也会有风疾和气疾，如果他的父母视力不佳，那么孩子也会有很大可能视力低下。” 突然人群传出一句话：“不对啊，李医师，我的母亲有耳聪，但是我并没有啊！” “哈哈，这就是基因的玄妙之处！” “在基因层面，此等致病基因又会分为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若父母双方一个是隐性，一个是显性，那么后代出现的概率则是一半。” “若双方皆是隐性，则后代出现概率为四分之一，而若双方皆是显性，则概率最少达到四分之三。” “基因疾病还有隔代遗传的特性，极为复杂。” “如此说，为了后代健康，我们该如何办？”有百姓担忧道。 李长河随即朗声道：“乡亲们是否发现，很多奇怪的疾病多发于近亲婚配者的子女？” “好像是这样的，我邻村就有一个，有一男的为了续弦，娶了自己的远房表妹，谁知生下来的孩子是个痴孩。” “对对，我听我们村老人也说过。” “我们村也有。” ...... 很快各种例证被列举出来。 李长河伸出手叫停百姓的讨论，而后道：“近亲结婚不仅会导致基因遗传疾病，还会有白化病、智力低下、先天畸形等，所以为了生育一个健康的孩子，一定要禁止近亲婚配，三代之内不得通婚，即同姓家族五服内不通婚。” “诶？这不就和我们习惯上的同姓不婚一个道理吗？”有人大声道。 李长河随即认同点头。 又讨论五分钟后，李长河将话头拉了回来，聚焦到镜面人身上。 “所以，大多数时候镜面人会有先天畸形，能活下来的人很少，但是能活下来的人，则与正常人无二，对健康与生活都没有太大影响，而且这种疾病的产生概率极低，百万人可能才会有一个，乡亲们也不用担心。” “啊...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日多亏有李医师讲解，让我们大开眼界，彩！”有百姓大喊。 “彩！” “彩！” ... 喝彩声不断。 崔武炤神色很是不情愿，但此刻还是一字一句道：“第三场，李长河，赢！” 随着王棣的黯然退下，守成商社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剩余七场比斗，李长河只要再对三道，他们就输的彻底。 但要知道，他们这三道题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最难的问题了，他们实在是没有信心还有什么难题难倒李长河。 此刻他们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对于他们来说，不可饶恕的错误，那就是招惹李长河，还与他比斗，简直是蠢到家了。 “我来！”一个精瘦的男子站出。 李长河看了一眼，伸出手：“颖川兄，请！” 罗颖川挥手，很快一个年迈的老妪被抬了上来，她浑身穿着红黑衣，头上带着一顶尖头黑帽，像是萨满宗教服饰，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嗯？那不是城东的江神婆吗？” “是啊，怎么回事？难道她也有病？” “不可能吧！江神婆据说可以沟通阴阳，很多时候家中有人去逝，会请她进行回神。” “回神？那是什么？”有人不懂。 “就是让死去的家人附身在江神婆身上，据说很灵的，不过，就是每一次结束，江神婆会口吐白沫，精神大损，所以价格高昂，因而多去有钱人家作法。” 李长河自然也是听到了百姓口中言语，眼睛微动，心中有底。 罗颖川笑道：“江神婆，可通阴阳两界，但每一次结束后，会口吐白沫，而后精神萎靡，身体每况愈下，李医师可有何好办法？” “啊？这罗医师什么意思？让李郎君与神鬼对抗，怎么可能。” “是啊，人怎可与天斗，胡扯。” “太无耻了，江神婆肯定是受到了地狱恶鬼侵袭伤了身体，这让李郎君怎么医治？除非李郎君成为仙人，不然绝无可能。” ....... 一时间百姓都在为李长河鸣不平，而守成商社众人则是一脸自信。 “李长河，看你这番如何赢！” 李长河还是古井无波，挥手止静，大笑一声： “吾李长河，一生不信鬼神，只信科学，而今让吾与天斗，哈哈，其乐无穷矣！快哉！” 而此刻所有人脑海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 科学又是什么东西？ 第129章 举例海市蜃楼，一字一句破迷 但是，这不重要。 接下来才是李长河表演的时刻。 “你且上前！”李长河招手。 近前，李长河并未第一时间进行搭脉，而是问道：“坊间皆说你晓阴阳，通鬼神，我问你，你是否真的能感觉到死者意识？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江神婆目光呆滞，精神看着不好的样子，但还是道：“是！” “李长河，是让你治病，而不是审问！”主事人崔武炤脸色不善道。 李长河目光如炬，而后道：“我的治疗办法，何须你置喙。” 看着李长河那锐利眼眸，崔武炤心中一寒，不敢再言语。 “你是否真的见过鬼？” “是！”观察此时的江神婆，她的眼中有一丝波动。 “你所言所行是否是为了行骗？” “否！”江神婆的语言稍显混乱。 “你是否无病装病？” “否！” “你每次作法是否提前吃了一些蘑菇！”李长河猛然发问。 但见江神婆语气更显颤抖，但还是镇定道：“否！” 而此时李长河大概知道这江神婆得了什么病，更知道她如何装神弄鬼。 “我问完了！”李长河站起身，拍拍双袖道。 “这江神婆得了什么病？”有人着急询问。 环视一周，李长河道：“穷病！” 四周随之一静，众人是你看我，我看你，而后崔武炤哈哈大笑。 “李长河，你还敢号称医圣，穷病？一派胡言。” 李长河耸耸肩，随即嘲讽，“是啊，这世间不止有穷病，还有无知之病，比如正在笑的这位！” 崔武炤顿时脸上笑容怔住了，刚想反驳，但见李长河道： “我的诊断结果并未错，这江神婆就是穷病，因为穷，所以她装神弄鬼，因为穷，所以她才去沟通鬼神，也是因为穷，她不择手段去欺骗亡者家属。” “什么通灵，胡扯。” “李医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家就曾请过江神婆来通灵，确实很有‘效果’。”人群中路人甲道。 李长河嘴角露出微笑，一问道：“是不是午夜时分这位江忽悠才去的？” “是，江神婆说了，午夜阴气上升，才能与死者通灵。” “她是不是还说，下降灵堂的温度？”二问道。 “李医师这你也知道？”路人甲惊诧。 “她是不是还你们将灵堂改造成一个特殊的结构？”李长河三问。 “是，没错，李医师这你怎么都知道？”路人甲此刻心中佩服不已。 而此刻李长河则是内向想的是：“又是小杨妃当初类似的情况！” “乡亲们，今日就以我李长河独创的科学来解释发生在这位老妪身上的事情！” “首先，沟通阴阳鬼神为假，附身更是无稽之谈！” “不知乡亲们可曾见过海市蜃楼？” “这个我见过，这与江神婆有什么关系？” “是啊，虽然海市蜃楼不太容易见，但记得在武德六年的中夏的某早晨，长安城就发生过一次。” “没错！” ...... “既然乡亲们见过就好办了。” 顿了一下，李长河继续道： “其实，所谓的海市蜃楼就是光线折射，在这种光线作用下可以把远处的景物反射在天空。” “各位乡亲，请仔细想一想，发生海市蜃楼的武德六年那天，那天是不是无风？那天的光线照射情况是不是很好？” “好像是这样的！”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日照可强烈了！” “还有一点，那天乡亲们是不是感觉温度比平时低了一些？空中还有雾气？” “诶？听李医师如此说，好像是这样的！” “对，没错！” 李长河道：“就是因为这种特定空气温度呈现出了下冷上暖，那日日照强，因而上层温度高，空气活动活跃，那么空气密度就低。” “而下层冷，则空气密度就高，嗯，类似羊皮筏子，相同的体积下，冬天吹进去的气比夏天更多，还有就是水的变化，烧成水汽则大，冷冻成冰，则小，即热胀冷缩。” 此刻李长河也不知道在场人是否听懂，但他已经是尽可能用能够理解的话去解释。 “这一冷一热，就形成了一个透镜，它可以把远处的建筑、山川草木投影折射到天空上层，于是我们就看到了天上出现了海市蜃楼。” 解释完，李长河看着众人一脸的迷惑不解，他心中也是焦急。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低语：“死马当活马医吧，先忽悠一下。” “乡亲们，你们可知现在这太阳光是什么颜色？” 众人一愣，异口同声：“白光啊！” 李长河露出神秘笑容，而后让人拿来一个木盆，里面装了三分之一水，而后李长河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便携式镜片。 调整好角度，随后李长河将镜面投影到一面墙上。 百姓们更加疑惑，不清楚李长河在干什么？ 不是在解释江神婆穷病行骗吗？怎么就到了科学这？又是海市蜃楼的？现在又转到了太阳光？ 但很快他们就瞪大了双眼，因为随着李长河不断微调，终于镜面反射的太阳光在阴凉的墙壁上形成了一个大致圆形的七彩光斑。 “彩虹，彩虹，那是彩虹！”有人惊呼道。 “天人现象！”更有百姓不可置信道。 而这就是李长河在小时就学习过的光的色散现象。 当太阳光经过折射进入水中，再由盆底反射，最后由水面再折射，所以形成了七色的彩虹。 当然李长河自然不是为了单纯展示制造彩虹，而是以此为契机来表示，这种现象与海市蜃楼差不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李长河有拿来望远镜，或许此番会容易解释。 解释过海市蜃楼后，李长河随即将话头引到了自然磁场纪录。 这又是一个科学问题。 即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以影像的方式记录于大自然中。 只要在天气、风向、湿度、温度等多种自然条件基本相符的情况下，随后就会具象化，情景再现。 当李长河讲述自然磁场纪录后，有人也说出了自己曾在终南山雷霆雨夜中见到过‘阴兵过境’般的场景。 还有人说自己在一处鬼宅见过有人影飘荡。 还有人说自己在农村地里夜晚听到过兵戈之声。 ...... 将这些百姓话语收集，而后浅浅解释一番，李长河终于算是铺垫完成。 “江神婆之所以夜晚作法，那是因为只要有热就会发出一种波，万事万物皆会发波，虽然很多百姓不懂，甚至不信，但并不影响，且终有一日会有证据证明我今日之言。” “回到江神婆身上，我曾为大唐皇帝陛下小杨妃驱过鬼，她当时情况与江神婆非常类似，都是夜晚，两人身体皆不康健，所以她们身体散发一种长波，而亡者死亡几天内，身体也会散发长波。” “两种波因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灵堂构造，于是相交共振，类似水中波纹合一。” “因为亡者初死，记忆也以长波不断朝外散发，类似我道门中三魂七魄的消散。” “当这种概率极小的共振产生，那江神婆就阴差阳错接受到了一点点混乱的记忆，且多是无用，但江神婆却以此认为自己可以附身亡者，那日后，她得到了大量钱财，于是她认为找到了发财的办法，于是开启了行骗之路。” “但这种共振达成的条件很苛刻，一旦身体正常，那便就接受不到了。” “所以，不须我多说，我猜这江神婆最多进行过两三次附身作法，就开始了停滞，甚至说只有第一次她巧合成功，后面她发现越来越不行，于是暂停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她吃到了一种蘑菇，一种致幻蘑菇，可以让人陷入环境中，达成类似附身的效果，但每使用一次，便会身体中毒一分，所以江神婆身体越来越虚弱。” “但为了钱，江神婆还是义无反顾，殊不知，此钱以性命为标的物。” “随着身体的虚弱，不知情的人更认为是因为通灵折寿，这就让江神婆的骗术持续了下去。” “而愚还善面，可在一言中辨话语真假，吾之五问，江神婆两真三假，所以，江神婆，我说的可对？”李长河看着江神婆笑盈盈道。 只见江神婆神色惊讶到无以复加，但她的目光看向了守成商社一人，随即目露意思恐惧。 “不，我没有，一切都是你这李医师满口胡诌，怎可相信！”江神婆反驳。 确实先前所言皆是李长河一家之言，而且李长河还说的深奥，确实很难理解。 一时间，百姓们心中还是较多怀疑李长河。 “哈哈，我有一法，可直指人心，让你心甘情愿说出真相，你江神婆可敢？” 江神婆目光皆是求助，但是守成商社并未有一人站出。 “竟有如此妙法？那就让李医师试一试！”有百姓大喊。 “对，试一下！” 守成商社众人脸色难看，但也有一丝狐疑，想要一个人主动说出心里话，在他们看来，这无异于天方夜谭，怎么可能？除非真的是仙神。 李长河再度来到江神婆面前，伸手：“来人，麻烦拿一张床来！” “床？”众人更懵了，李长河这要是干什么？ 第130章 催眠知晓因果，神婆也有苦楚 很快就有人搬出来一张木床，铺好被褥。 随即李长河看向百姓道：“接下来请各位乡亲不要说话。” “平躺！”李长河指挥江神婆道。 江神婆无奈只能听从。 而后李长河走近，而后快速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 江神婆顿感浑身发麻，而后身体失去力气，精神变得萎靡。 随后有人给她身上铺了几张薄毯。 李长河此刻也准备完毕，拿出一个小铃铛，轻轻摇晃，发出一声脆响。 而后立马拿出一个吊坠轻摇。 “眼睛顺着这个吊坠的节奏摆动，你会感觉自己的眼皮发沉，不要抗拒这种感觉，闭起来吧！” “调整呼吸，呼，吸，嘘...” “你的周围一片黑暗，但是有一团白色光，走过去，穿越它。” “穿过这团白光后，眼前豁然开朗，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你感到舒心的地方，非常的安全，这是一片鸟语花香的仙境，你的眼前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场，旁边是淙淙的流水，微风轻轻拂过你的脸庞，撒下温柔的阳光，你觉得这里非常的舒服...” “这里非常的舒服，大地上你可以任意躺下，放松你的脚，放松你的腿，你的身体在不断舒缓，呼吸从未如此轻松，手臂随即也放松，肩部放松，脖子和头也放松，你似乎闻到了最喜欢的花香，而后全身都无比轻松。” “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你感觉自己身体非常的安静祥和，对，没错，就这样，继续坚持下去，身体不断下沉，对，继续下沉，完全的放松，越放松，你眼前美好的世界越宽广，身心有非常大的愉悦。” “你在这个世界就如主宰一切终生的仙神，每一天都是美好的日子，对，沉下去......” “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是你最依靠的人，他带你不断前行，对于他的话，你一路跟随，跟随...” 十分钟后，李长河轻轻呼吸，嘴角露出微笑。 “大学贺老师的心理课程没白上，没想到今日用上了，唉，可惜贺老师为什么要做那件事呢...”李长河突然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 微微摇头，将内心杂念迸出，李长河目光如炬。 起身，看着陷入震惊中的众人，李长河道：“我刚才所作为催眠，现在便是我揭示最终疑问的时刻，诸位请认真听。” “江神婆，当我数到五，你就会来到一处灵堂！” “一、二...五，叮铃...”李长河轻摇铃铛。 “江神婆，你看到了什么？”李长河问。 “灵堂，周围很黑，是晚上，有人祭奠，但，我看不清灵牌。” “走近，慢慢走近！”李长河继续引导。 “灵堂中的人对我说谢谢！” “谢谢你什么？” “谢谢我通灵附身，让他们可以与死去的亲人对话！” “那你是真的能和这些亡者通灵吗？”李长河问。 “我不知道，我好像能，但好像不能。” “嘶...”百姓们脸色一变。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第一次通灵是阴差阳错下，那是我的亲戚，那日我身体状态也不好，随后在亲戚家不知为何睡着了，而后就感觉自己似乎与什么连接上了，后来醒来亲戚们说我通灵了。” “但那次后，我就不能再通灵了，但是很快有人听闻我能通灵，让我去帮忙，我本来不想去，但是他们承诺会给我很多钱，我的儿子和儿媳就劝我去试试。” “第二次我没有成功，但是看着那群人期待的眼神，我说谎了。” “后来我得了一大笔钱，改善了家里生活，我决定不再去通灵，不能哄骗乡亲们。” “但是让我去通灵的人却越来越多，我越不去，他们反而不高兴，背后不断说我们家，让我在坊内抬不起头，我的心中也承受着指责，我认为我第一次才是通灵，后面不是，我不能欺瞒上天。” “后来呢？后来你为什么又开始进行通灵了？”李长河道。 “后来，有一日我吃了一种蘑菇，突然我发现，我似乎又能通灵了，看着孩子们的期盼眼神，看着央求我的乡亲们，我知道，这是上天让我来拯救他们。” “于是我找到了那种蘑菇，但是后来我发现光是那蘑菇有时候也不行，于是在不断‘通灵’中我发现了规律，就是必须是晚上，必须有特殊的三角灵堂，必须温度低等，这样通灵的概率更大些。” 江神婆此话一出，众人大骇，因为她说的话就是李长河先前的解释。 “那你没有考虑过这蘑菇为何能帮你通灵吗？”李长河继续问。 “我发现了，我发现随着我不断食用这蘑菇，我的身体越发虚弱，但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不，不，我不想这样的，不想这样的！”躺在床上的江神婆开始身体抽搐起来。 “听我数五个数，当你听到铃铛声的时候，你就会醒来。” “一...五，叮铃...醒来！”李长河大喝一声。 与此同时江神婆睁开眼睛，而她的的眼角还挂有一滴泪珠。 她猛然从床上蹦起，而后神色恐惧看着李长河，而后她看到在场所有目光看向她。 “你对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江神婆似乎也明白过来，声音有些歇斯底里道。 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不需过多话语。 “江神婆，刚才你在我催眠中，已经将你潜意识中隐藏的秘密暴露了出来，你应该知道你说什么。”李长河神色平常道。 但见江神婆目光满是惊恐，枯槁的手指向李长河，“你就是魔鬼！” 一口气没提上来，江神婆晕了过去，李长河立马检查，幸好，无碍，只是气火攻心。 看着江神婆被抬下去，李长河站在百姓跟前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家都听到了江神婆内心的话，所以，一切缘由皆是我们的心作祟、欲望作祟。” “因为亲人的离去，所以我们悲痛，我们想要与他们再说说话，但是人死不可复生，该离去的终究会离去，想要逆天贪恋，最终只会伤人伤己。” “仿若手中攥紧沙子，你攥得越紧，沙子流逝的越快。” “是谁造就了江神婆的今日？她自己只占了两三成，其余皆是我们这些人造就的，她阴差阳错下开启了通灵，本不想欺骗，但却又无奈被世事压迫，不得不欺骗。” “你我不曾毁江神婆，但江神婆却因我们而毁。” “要知，世间的任何一种事物不会独立于其他事物单独存在。” “一切事物、现象之间以及事物内部诸要素之间的相互依赖、相互制约、相互影响、相互作用。” “它总是与其他人或者物之间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 “有的是直接联系，有的是间接联系，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都能对彼此产生这样或那样的影响。” “而这些，也是科学的一部分。” “李郎君，你一在说科学，那你口中的科学是什么？”有人忍不住发问。 李长河面朝太阳，似乎看到了科学光辉的未来，随后郑重道： “科学，一种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知识系统，是一种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第131章 详解科学内涵，见证科学诞生 “那李郎君，你口中的科学具体指的哪方面？由什么构成？能解决什么问题？目的是什么？与儒学和其他学派有什么异同？” 人群中，一个青年声突然传来。 李长河顺声看去，竟是一个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的俊美青年发问。 第一时间李长河便被他的眼眸吸引，他那蕴藏着锐利锋芒的黑眸，深邃明亮。 整个人给人一种冷傲孤清却无盛气凌人之感，站在那似乎就有一股傲视天地的孑然独立。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缓缓走近，双目盯着李长河，“吾名：上官藏锋，字问道！” 不知为何，李长河此刻心中突生欢喜。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这名青年与他之道万般契合，将来成就无可限量，他的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哈哈哈...好，很好，非常好！”李长河难掩兴奋之意。 “所谓科学，即一切学科之学，它包括：儒学、道学、兵学、数学、天文学、书法学等等一切已知学科，但它还包含尚未发现的未知学科。” “它在狭义上分为三大领域：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思维科学。” 一言，李长河为科学定调。 而后继续道：“今日江神婆所表现的行为，我称之为迷信，而迷信的本质是信仰，而科学的本质则是否定、肯定、再否定、再肯定，而后在这一闭环中发现事物的本质，研究出规律，弄清真相，了解世界。” “再进一步，科学是宇宙中一切事物运行的规律，而后经过具体的实事求是，诸多的实践经验，从而达到的实证之学，其主要内容是具体的世界观与具体的方法。 “科学永无止境，在科学的历史发展中，没有绝对的正确，它只是在一个时期内是正确的，每个时代、每一个人都可以为其添砖加瓦，此事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尊卑贵贱。” “每一次科学的进步，皆是所属科学门类由小到大，由片面到全面的过程。” “不断革新是科学的内在动力。” “了解了科学，就要进行学习科学，即是学习对于自然，人类，社会的认识。” 上官藏锋立马问：“有了科学，那么它能做什么？它会做什么？” “它是否能救国？是否能兴国？是否能抵御外敌的入侵？是否能提高生活水平？是否能把我们的国家建设成最强大的存在？” 李长河欣慰的朝上官藏锋点点头，而后道：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能。” “什么？这什么意思？不能救国，不能提高生活水平，没有什么收益，要之何用？”有百姓有点不屑道。 但随即又听李长河道：“但也能。” “就如科学不会直接告诉我们一个真理，但是它会教会我们怎么去发现真理一样。” “科学侧重于探索问题的过程，其并不会直接产生收益。” “更直接一点，实际上这些问题并不是科学解决的，而是技术解决的。” “一旦科学探索到解决方案，在对问题进行解决的过程，科学自动转化为技术。” “比如铁匠打铁，比如木匠做工等等，他们的一切行为皆有规律，正是在规律的支撑下，他们才有了具体的行为实施。” “因而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 “以此望古，孔子、孟子、荀子、老子等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他们的大脑做了超乎寻常的思考，他们解释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宇宙规律，这是我们普通人动手操作千百万次也想不到的。 “而科学就是教会你使用这股力量。” “凡是通过严谨的观察、构建假说并验证、可接受他人的经过验证，便可成为科学。” “当然，人无完人，科学也有其局限性。” “从科学的定义可知，它是寻找信息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科学只能解决有客观现实基础的问题，而诸如道德、价值判断、社会取向、个人态度这些问题是无法用科学方法加以解决的。” “同时，科学也受到人们从自然现象中探寻本质的能力的限制。“” “毕竟，人也会犯错，同时，由于信息的缺乏或者误解，人们有时候也会得出错误的结论。” “但是科学本身是具有自我纠错能力的，当我们获取了新的知识，就必须改变或者抛弃原本错误的想法。” “我相信在依靠真理寻求真相的科学指导下，一切的疑难不解，科学都将解释，” “终有一日，科学的光芒将照耀整个世界。” 听此，在场众人皆是精神巨震。 尤其是上官藏锋，此刻他的眼中冒着孜孜渴求的光芒。 史书载：武德九年，十月十八日，守成商社万寿药事件，标志着科学的诞生。 第132章 天际忽现神迹，白癜风之解释 这是一项学说的诞生。 这是一项代表真理学说的诞生。 这是一个极具强大生命力和无限发展前景的学说，在这个时代将拥有无可比拟的优越性。 它将会反映社会基本要求，符合百姓群众根本利益需求，最终得到百姓群众的支持和拥护。 但这一切需要时间。 虽然科学未来无可限量，但是在这个被封建伦理道德束缚的时代，它要走的路还很长，需要经历的难关还很多，遇到的阻力也将大的不可想象。 但新陈代谢是宇宙间不可抗拒的规律，道路虽然曲折，但只要一步一步往前，终会到达。 李长河一言毕，周围陷入可怕的寂静。 此时很多人还不明白其根本含义，但却感觉到了一股沁入心底的莫名感觉，触动了他们。 尤其是一些儒生，他们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一样，但看向李长河时的目光却是赞佩。 “那是什么？”突然有人高呼。 顺着声音看去，在天空上的太阳周围竟然围绕着三圈彩虹。 众人大骇，以为神迹。 李长河一眼便知原因，但此刻他没有解释，甚至心里还有点窃喜，这真是上天眷顾自己。 “李郎君果真是仙人降世，如此神迹，亘古未见啊！” “是啊...” ...... 守成商社众人此刻你看我，我看你，甚是尴尬。 此刻比斗已输四场。 以李长河如今长胜之势，他们能有办法阻止吗？ “万兄！”崔武宸朝一人道。 万家药堂万为圣皱起眉头，摸了摸白胡子，微微摇头，而后叹息道：“罢了罢了...” 站出身，“李小郎君，比斗尚未结束，是否还继续？” 李长河收回目光，随后看向站出身的万为圣。 万为圣，他常听苏大晨提起，据说根脚来自苗疆。 早些年也是行医天下，悬壶济世，但听闻二十年前他为隋文帝诊治过一次后，文帝大怒，发令：此后万家不得行医，违令斩全族。 自此万家全面转型，再也不进行行医，而是全方位进行药材买卖，直至今日。 “万老，请出题！”李长河恭请道。 万为圣再往前一步。 “吾题为吾！” 李长河眉头一挑，不知何意。 又见万为圣轻轻掀起自己的白胡，露出被遮盖住的下巴和脖颈。 而后众人大惊。 李长河也是露出微微吃惊。 “竟然是这种病，是有些棘手！” “李郎君，此病自老夫年少即有，也曾问医无数，但未曾有人解析一毫，今日，老夫不求你诊治完全，只要说出三分让吾信服原因，便是你胜！” 李长河：“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万为圣掷地有声。 “好！”李长河应下，而后来到跟前。 “此病若是治，确实有些麻烦，耗时颇长，但若只是说清楚，倒也不难。” “万老请听！” “此病名为白驳风，亦或名：白癜风。” “以科学说法，此是一种，后天色素性皮肤病，表现为局限性或泛发性皮肤黏膜色素完全脱失，是由于皮肤的黑素消失引起。” “成因复杂，一则为精神，少年时，精神紧绷会导致身体皮肤脱色。” “二则遗传原因，方才已讲过。” “三则体内缺乏某种元素，使得自身皮肤黑色素合成代谢出现问题。” 李长河说罢，万为圣陷入思考，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李长河的目光变得尊敬起来。 “李医师，老朽心服口服，这一场，输了！”万为圣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让守成商社其他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第五场，李长河，赢！” 而就在这个时候，守成商社周围不知不觉也出现了一些身穿官服的人。 李长河嘴角随即露出微笑，“援军终于来了！” 第133章 全部拿下审问，看着不像好人 以李长河这样缜密的心思的人来说，自然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其实在决定跟柳忠烈来守成商社的时候，已经抽空让人去摇人了。 毕竟守成商社犯的事不可谓不大，以李长河一个人的能量来处理还是差了些火候，不能完美处理。 但现在嘛！可以摊牌了！ 李长河站起身，“陪你们玩的差不多了，现在该结束了！” 守成商社众人见李长河突然说出奇怪话语，面色疑惑。 “我以公安署特别督察职下令，拿下！”李长河手一挥。 很快人群一群人涌出，而后将所有守成商社人控制住。 “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 “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拿我？” ...... “禀李督察，守成商社犯罪嫌疑人尽皆控制！”不良帅王元一道。 “好，辛苦你了王不良帅，来的很及时。” 李长河目光随即看向被控制的守成商社众人。 “还敢问守成商社犯了什么罪？你们涉嫌贩卖危险药品罪，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 “我已说过，万寿药，这种更加愉悦的刺激，其是以生命为代价。” “此药是毒非药危害帝国，说，是谁告诉你们制作方法的？” 守成商社十人不答。 李长河看向一人，“张本初医师！” 张本初急忙站出，而后道：“无量天尊，李督察，吾虽是守成商社一员，但是从不参与其内管理和运作，只是行个方便，这万寿药也未曾售卖，实在不知。” “万为圣掌柜！”李长河再问一人。 万为圣摸摸自己的胡子，“老朽已是知天命，对于商社内管理根本也是不为所知，这万寿药也未曾售卖。” 李长河目光看向其他人。 清正医馆毕云学站出道：“李督察，清正医馆未曾售卖过万寿药，与守成商社合作也是与王家有故。” 庆和医馆的罗颖川也是道：“李督察，愚看错了守成商社，此药竟然危害如此之大，若是知晓，定不会让其害人，幸我医馆刚售卖两天，我愿将其全部销毁，非法所得愿意交于官家。” 见罗颖川都如此，普济药堂祁东来和云上药堂左贤立马也表示，全面销毁他们药堂售卖的万寿药，并且永远退出守成商社。 此刻的崔武宸和王立兴互视一眼，满眼皆是苦涩，他们知道守成商社十年积累，这一次完了。 李长河随即目光看向崔王两人，“说罢，这物件是谁人交于你们。” 崔王两人不言语，他们虽然有沦为阶下囚的风险，但是他们仍旧自傲，这是身为天下豪门士族的底气，他们不怕。 李长河自然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你们是不是想我奈何不了你们？是不是想你们家族的人会救你们？” “可这一次不能如愿了，危害帝国行径，与叛国罪无疑，稍后会交于特情署处置，一旦确定，你说你们两大家族要多少人人头落地？他们又会有多大力量来救你们？” 李长河此话后，崔王两人脸色大变，他们感到了害怕。 还没等他俩说话，一旁的崔武炤立马哭丧着急道：“三月前，我从河南运药材回京，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他说他有一种药材能赚大钱，我本不信，但是他说可以试试，一旦成功利益巨大。” “于是我这才没忍住。” “那人如此在何处？在长安否？”李长河立马追问。 “那人后续离开了，但说长安有他们的联络人，就在东市货场，不过他们踪迹神秘，我也没见过几次！” “崔武炤说的可对？”李长河问向崔武宸。 “没有错！” 李长河摸摸下巴沉吟片刻，而后朝着王元一道：“将他们全部押在守成商社，崔武炤，带路，去那个联络人处看看！” “诺！” “李郎君，那我呢？我可以走了吧！”柳忠烈突然道。 李长河目光随即看向一直没受重视的柳忠烈，嘴角露出微笑，“嘿嘿，柳忠烈，你劳苦功高，当然，不能离开，一同收押！” 柳忠烈脸色一变，“李郎君，这又是为何？与我无关啊！” 李长河不答，再度叮嘱王元一，“这柳忠烈给我好好看管，我老感觉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 王元一也是好奇问：“这柳忠烈有什么不同吗？” 李长河摇头，“不知道，但是他这个名字，我很不喜欢，一看就不是好人。” 王元一：“......” 第134章 寻觅货场内幕，捅破天的发现 话分两头，十来分钟后，李长河和崔武炤来到了一处堆货场。 堆货场，如其名字一般，这里是市场专门提供给大商人堆放货物的地，空间大，货物多，如同现代仓库一般。 商人以月为单位租赁市场堆货场，而市场管理则负责货物安全。 召来负责堆货场的是市司场务，表明身份，随即李长河手中拿着记账本看了起来。 账本并不厚，毕竟能够在堆货场放置货物的大商人也不多。 虽不多，但是账本内的信息也并不少，毕竟是今年以来十个月的往来信息，想要找到疑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别说这混乱的记账方式了。 但幸亏李长河如今神思不凡，智慧通达，所以看得也不慢。 耗费十来分钟，终于他在一页前放慢了翻页。 “白鹿商社，于武德九年六月十三日于东市堆货场开户，东南甲区四分一...” “承租人：齐山河！”李长河摩挲着账本低语道。 突然他眼中射出精芒，而后立马往前翻去，而后看向一个名字：江东。 李长河关注到的不是江东这个名字，而是江字的三点水偏旁。 仔细观察，李长河神色凝重，没有错，虽然此人故意改变书写，但是齐山河和江东这两个名字的三点水偏旁中间一点同时向上右提钩，这很隐秘，一般人极难一眼看出。 可惜李长河不是一般人。 “来人，将武德年间所有账本都给我拿来！” 市司场务不敢耽误，立马抱来九年间的账本，李长河随即寻找蛛丝马迹，果然。 “沅河商社，于武德九年三月廿六于东市...” “井川商社，于武德九年一月五日于东市...” “白仓商社，于武德八年十月一十三日于东市...” “汉阳商社，于武德八年六月七日于东市...” ...... ...... “河海商社，于武德七年正月初九于东市...” “东阳商社，于武德七年六月廿七于东市...” ...... “祁阳商社，武德六年三月...” ....... “武德五年...武德四年...武德三年......” 越看李长河越心惊，最后时间是武德元年一月廿二。 可以这样说，自从这个堆货场开始建立，这个神秘人就开始在这里‘扎根’，每一年少则一次，多则四次开设户头，也不知他如此频繁操作是什么原因？ 虽不知原因，但李长河已经从千头万绪中找到一根主干，立马开始寻找堆放的货物都去了何方。 闭眼，所有的信息已经印刻在脑海，信息不断归类： 武德元年一月廿二，汾原商社入库天字区甲段三库。 十天后，有三家分别提取。 “卫首、本木、齐。” 看不出什么意思，继续下一个信息：武德元年三月六日，淄河商社入库天字区甲段六库，两家分别提取。 “尚药、桑泉。” 武德元年七月十七，蜀川商社入库天字区甲段一库，一家提取：尹成商社。 李长河此刻眼神微眯，他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武德二年二月初十，北园商社入库天字区甲段八库，一家提取：卫首。 “卫首？那是什么？”李长河喃喃低语。 武德二年五月初一，南国商社入库...八家提取：李、王、孙、尹、张、刘、尉迟、侯。 瞬间李长河神思贯通，所有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但随即他的手抖了起来。 “完了，我似乎发现了一个捅破天的事情。” 第135章 遍地金银财宝，偷运军需用品 李长河此刻心脏跳动极快，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捅破大唐政坛的事情。 一旦这件事情被证实为真，那么整个帝国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提取南国商社的这八家正是关中八大家族。 当初太上皇李渊入主长安，这八家居功至伟，因而封赏无数。 而卫首的意思他也知道了，那是当初太子府的从属。 那尚药，就是宫内的尚药局。 齐，那便是曾经的齐王李元吉。 长孙，那定是长孙家族。 ...... 不敢再看下去，李长河感觉自己的心脏此刻有些受不了，此种大事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处理的。 这种天塌的事，一定要找高个的人顶住。 “来人，拿上我的腰牌，立马入宫，将账本交给圣人，除了圣人，路上无论是谁阻拦，切记，不要将账本交出，记住没有，此账本关系帝国未来，万不能有失！” “诺！”治安所普通所员岳龙郑重道。 而正是因为他护送这账本入宫，史书上也记录下了他的名字。 看着岳龙纵马离去，李长河脸色依旧阴沉，他知道一旦这账本交于圣人手上，可以想象不久后会有怎么一场大风波而起。 但此刻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查库！”李长河一声令下。 天字号东南甲区四分一门口，堆货场管理人员立马开库。 当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堆放着近百的大木箱子。 李长河走近一看，箱子上都有封条，上面写着一些字，意思好像是分属不同的人。 没有丝毫犹豫，李长河随手撕掉一个封条，而后拿来一个大锤，直接将箱子上的钥匙打断。 “叮铃...”李长河用力推开木箱，一阵金黄闪过眼前。 而后李长河神色大变。 目之所及，全是一块块的金饼。 “我...”崔武炤忍不住惊呼，他实在是没有见过如此多金子。 李长河阴沉着脸立马走向另外一个大箱子，打开，同样是金饼。 再开，金饼，再开，江南极品丝绢，与钱相同。 打开稍小一箱子，满满珍珠，再开，满满宝石，再开，满满玛瑙，再开，脸盘大小红珊瑚。 当李长河打开明面上的箱子后，内心已不能用激动形容，目之所及，尽皆是金银财宝。 而后他的目光看向最底下的大箱子，用力打开一个，又是一抹金光闪过，但随后李长河目光变了，这次不是惊讶，而是惊恐。 因为这超大箱子内竟然是军需用品：明光铠。 李长河知道，这下事情更加大条了，竟然偷运战略军用品，这下无论是谁都压不住这件事了。 再开一个，满箱子横刀，再开，红缨长枪，再开，长刀、弓弩...... 在场所有人已经没了看见金银财宝的兴奋，而是满满的口干舌燥。 “李郎君，别开了，别开了，我还不想死。”崔武炤语气中有些哀求。 他是售卖万寿药，他也知道自己可能犯了法，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找死，眼前这些军用品要是牵扯到他，不必说他自己，自己的家族或许都有可能这次被牵连毁灭。 李长河面色寒如凝水，许久后道：“来人，立马联系特情署、雍州府、内阁、兵部、军事院......” “此事，需要多部门联合执法！” 第136章 看破不去说破，皇帝自有办法 随着消息传出，第一位前来的大官正是已经晋升雍州府最高长官的韩笑墨。 而后特情署长官长孙顺德也来了，而后是兵部尚书杜如晦，内阁总理房玄龄，军事院副院长侯君集等尽皆赶到。 他们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是不可置信，当前来一观后，一个个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们知道这将是新皇李世民登基以来，除渭水之变外，帝国遇到的最大一件事。 房玄龄看着库房内的东西，又看了看其他人，“诸位帝国肱骨，已经听取李听诏的报告，说说吧，此事该如何处置？我等又该如何报告圣人？” 房玄龄的话有两层意思，其一，这件事太大了，必须先有一个章程，毕竟发生这种事，他们的责任跑不了，该如何报告是一个技术活。 其二，这件事牵涉甚广，皇帝知道一定会震怒，那么他们就要提早做好如何去调查的准备，该去调查谁，如何处理好这件事非常重要。 将事件控制在一定程度内，又不至于彻底的伤筋动骨。 毕竟帝国身处多事之秋，若真的彻查此事，以李长河目前发现的证据，朝中不知又要多少人头落地。 即目前境况不适合追究到底，一切以帝国安稳为主。 沉吟片刻，兵部尚书杜如晦发话了：“房总理所言不虚，是应处理，但该如何处理，如何处理好，是一个亟待解决的事情。” “吾身居特情署之位，竟然没有发现眼皮子底下的问题，顺德会去请罪，但也保证一定严查到底。”长孙顺德不动声色道。 所谓语言艺术，不外乎如是，这三人，看似说了，但细细品味什么办法都没说，老油子，但这正是政治。 在发生事情时，一定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可以认错，但这错肯定不是自己酿成的。 再看侯君集就有些风风火火了，常在军伍中行走，自然有些莽撞之意。 “此事巨大，一定要严查，无论是谁一查到底，胆敢私藏军械，视同谋逆，必须抓住，以正视听。” 周围一阵静。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老狐狸的眼珠子这么一转，而后脸上露出一丝不知名笑意，两人同时点头，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 他们俩心里其实门清，如李长河所说，这事牵涉的大了去了，尤其是还牵扯到了皇室，牵扯到了首宰内阁一些人。 这事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吗？ 万一自己没长眼得罪了谁，而那人最后无事，那就是给自己找事。 官场上，不怕平凡平庸不做事，怕的就是得罪人。 对他们这些臣子来说，不要过早暴露自己的想法，看上面如何处理就行了。 而就在他们讨论如何处理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 “他来了，看来老师已经知道了！”李长河心中想到。 来人正是全内侍。 “大唐皇帝令：此事朕已知晓，将其交于长孙顺德全权处理，其他人无需多问此事，干好本职工作即可，勿要再去问询，当做无事发生。” 什么意思？李世民的意思是这件事低调处理，其他人不需要多管。 而将事情交给特情署，那说明此事非同一般，事关国家安全，解决起来肯定不是平常处理方法，但肯定是要继续深挖。 且特情署直属皇帝，其他势力也难以影响其调查。 暂时性不表，意味着后续一旦解开秘密，那将是惊天动地。 既然此刻皇帝发话，其他人也是互相看了一眼，表示无意义，除了侯君集脸上有些不理解表情。 当众人要离去的时候，李长河叫住了长孙顺德。 “长孙署长，我这有一份情报，对于圣人交给你这件事很有帮助。” 长孙顺德本脸色苦哈哈，但听李长河如此说，立马道：“李郎君可是我的福星啊，快什么情报。” 李长河神秘一笑道：“我这有一个怀疑对象，就在守成商社那里，署长可愿随我走一趟？” 第137章 解释事情缘由，长针拿下忠烈 与此同时，守成商社内。 “李郎君这都去了这么久了，这位官人，愚的医馆还需要我去主持工作，能否让我先行离去？”柳忠烈谄媚道。 王元一嘿嘿一笑，“上官有令，今日谁也不能离开守成商社，都给我静静等李督察回来！” 看着铁面无私的王元一，柳忠烈忙不迭奉上笑意，但脸上却有一丝焦急神色闪过，没被人看见。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逝去，不觉已是晌午，不少人脸上露出饥饿神情。 但商社中却也有一人云淡风轻，那人正是上官藏锋。 此时他的眼中无他，全是兴奋之意。 有时候心灵的满足远大于肉体的饥饿。 时间又往前踏了几步，下午三点，一阵马蹄声起，李长河和长孙顺德回来了。 “李先生！”上官藏锋率先起身。 李长河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上官藏锋竟然没有离开，随即心中了然，心中对他升起不少好感。 “上官藏锋，吾观你天资卓越，只是未启，特邀你加入稷下学宫圣皇院学习，你可愿意？” “学生愿意！”上官藏锋激动道。 李长河随即拿来纸笔书写一封介绍信。 送走上官藏锋，李长河和长孙顺德来到守成商社内。 没有说话，但长孙顺德身上那股上位气息就让众人脸色一变。 “长河，你口中的线索在何处？”长孙顺德问。 李长河环视一圈，众人也是随着李长河的目光心中不断忐忑。 目光最终停在柳忠烈身上，“柳忠烈站出说说吧！”李长河玩味道。 柳忠烈一脸的诚惶诚恐，赶紧站出来，一脸迷茫道：“李郎君，你什么意思？” 李长河：“柳忠烈，我陪你玩了这么久，你还在装什么？你还真以为单凭你那几句话，我就完全信任你了？” “早在回春医馆我就发现了你的不对劲，我说过，我可善面，可知人心，你似乎忘记了。” “李医师，你休要血口喷人，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李长河笑了，然后道：“那就让我给你解释一下。” “这所谓的万寿药事件背后的主事者就有你，那回春医馆的牌匾是你自己写的吧！” “刚好，我在堆货场也见到了几个字，我想让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李长河随即从口袋拿出一张撕下来的账本页，上面有几个标注起来的字：万春商社。 “柳忠烈，这回春和万春中的春字有什么不同吗？” “还有，你以为的祸水东引就能撇清你的干系了吗？” “当然，你很聪明，当我第一时间发现你们的勾当，你立马就有了计划。” 柳忠烈神色不变，语气低沉道：“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计划？” 李长河继续回复：“首先你我未曾见过面，但是你当你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你显示出来的表情没有特别惊讶，反而借坡下驴，而后立马提出药是从守成商社来的。” “而后面见守成商社的人时，你似乎很清楚我的能量，在介绍时候故意让我知道他们主事人是崔王二家，你的目的很隐晦，那就是挑起我和崔王二家的矛盾。” “我想你之所以想挑起我和崔王二家矛盾，是为了借此把事情闹大，你知道我背后的能量，你要做的就是搅乱局势，借此浑水摸鱼，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借力打力，你的言行中不露踪迹的挑动，确实让我和崔王二家开启争斗，但你没料到的是我也是将计就计，在你去牵马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找治安所和不良人。” “而当治安所和不良人来时，我特意关注到你脸上露出一丝不安，你可能发现事情好像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于是你想抽身离开，但完了，如今，你也完了，你和你背后的势力真的完了。” “你们在堆货场的事情，败露了。” 李长河此话一出，柳忠烈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似乎没有想到堆货场那事被发现了。 一言不发，而后柳忠烈行动了，单手突然抓向崔武宸，似要置于死地。 李长河顿时明白，这崔武宸一定有特别的用处。 身上一模，抽出一根长针，而后用力向前射去。 “啊...”柳忠烈嘶吼一声，那长针从他的手中穿过，让他痛的举起手来。 长孙顺德脸一黑，“拿下！” 第138章 又见杀手组织，家族威逼利诱 李长河同时来到柳忠烈跟前。 “柳忠烈，名字倒是起的正派，但是却没有一丝忠烈之意，何其讽刺。” “说吧，你来自何方？有什么目的？背后是谁？” 面对李长河的诘问，柳忠烈脸上露出嗤笑，“李长河，这长安城中皆说你是圣人下凡，那么这其中缘由，你却为何问我？” 李长河微微摇头，这柳忠烈果真是脸都不要，但对付这种人，也很简单。 “柳忠烈，你太自信了，甚至自负，从你挑起我和崔王家的矛盾，你的背景就暴露的差不多了，以你的智商，五方神兽这辈子都不可能，十殿阎罗你也不配，说吧，是青天原三十六重天中哪一位？” 听李长河的话，柳忠烈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长河笑了，自顾自道：“上次我那一箭，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竟是你击退了白虎，重伤了玄武。” “是我，不过你们也是狠，对自己人都动手，血魔说杀就杀。”李长河神色狠戾道。 柳忠烈神色了然，随后道：“血魔那家伙，就是因为他，凭空让组织多了许多风险，白虎和玄武干得好。” “柳忠烈，你这让我不知说什么，你还担心你的组织？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青天原，嚣张不了多久了，一个小小杀手组织，妄想翻天，自寻死路，也多亏你，这一次终于发现了青天原踪迹，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见这个组织的覆灭了。” “李长河，我看你才是妄想。” 李长河也是不恼，而是往后一站，长孙顺德随即挥手，特情署有人上前。 不一会守成商社就传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长孙署长，还未吃食吧，这拷问还需时间，我们先歇一歇。” 李长河出手，很快香气飘散，午饭做好。 长孙顺德是没有吃过李长河的饭菜，吃了一口，惊为天人，一阵风卷残席。 当吃饱喝足后，神采奕奕的长孙顺德来到满身是血的柳忠烈跟前。 “说吧，受这些苦干嘛？如今的证据下，覆灭青天原只是时间问题，圣人已经发话，你们长不了，何必为一个必死的组织卖命？” “越早投诚，你活下来的几率越大，不然...” “署长，这是柳忠烈的信息。” 长孙顺德拿起信息本，而后道：“柳忠烈，江南丹徒人，父早亡，留母一人和两个弟弟，家族村落有人三百一十七人...” 随着长孙顺德不断将柳忠烈家族信息说出，柳忠烈也是脸色大变。 他一身孑然，如今五十三岁，无子女，但有亲人，他们是自己最后的破绽。 “你们想要干什么？我的家人与此事无关。”柳忠烈怒吼。 “哼，他们与我又有何干？”长孙顺德不屑。 “嗯？这点还挺有意思，一月前柳家新增一人口，男，柳忠烈私生子，今三十岁，母秦青青，还是个烟花女子，这就有趣了啊！” “来人，立马前往江南丹徒，柳族中人谋反，全族拿下！” 听到自己有一私生子，柳忠烈先是不信，随后又听到秦青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又听要拿下全族，他脸色剧变，神色快速变幻，看向长孙顺德。 “我，说！” 第139章 长安行动开始，乞丐孩子中毒 柳忠烈沉着脸道：“青天原三十六天之无思江由天，代号：药老。” “为组织中人进行诊疗和药材收购。” “那，负责堆货场那位是青天原中的谁？”李长河发问。 柳忠烈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见此，李长河道：“血魔身死前痛恨自己没有早点觉醒，如今给你的机会，希望你不要错过，还有，你不用担心你家人的安全，我们会派人去保护他们。” “只要你说清楚讯息，将青天原斩草除根，而你就是大唐的功臣，识时务者为俊杰，勿要自误。” 听李长河如此说，柳忠烈眼神坚定起来。 “堆货场那位，玄胎平育天，代号财神，是组织中最厉害的经商者，组织所需钱财，八成由他供应，具体名不知，只知其姓为：沐。” “很好，我且再问你，这长安城中，还有青天原高层几人？”长孙顺德微微一笑问道。 柳忠烈看看李长河，再看看长孙顺德，嘴唇微动。 李长河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来到长孙顺德耳边低语几句，而后长孙顺德看着柳忠烈道：“吾可代表圣人，只要你说出青天原潜藏在长安的名单，尔之罪皆消。” “若能将长安青天原罪犯捉拿归案，我愿特例让你成为特情署人员，若能将青天原整体连根拔起，我亲自在圣人面前为你请功，尔柳家就是首功，你不但可以生活在阳光下，你们柳家也会因为你光耀门楣，载入史册。” 长孙顺德摆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诱惑，柳忠烈也是不禁舔了舔嘴唇，心中泛起一团火气，那是野心。 “以我所知，目前青天原在长安有大大小小高层二十三人，其中神兽位置，除了白虎玄武还有一位青龙。” “十殿阎罗中，有北方天尊、东北方天尊和西南方天尊。” “而三十六天中，还有太皇黄曾天、七曜摩夷天、虚无越衡天......” 看着柳忠烈毫无保留将情报说出，李长河和长孙顺德眼中光芒越来越盛，这一次，他们赚翻了。 当柳忠烈彻底交代清楚后，长孙顺德来到柳忠烈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忠烈啊，很好，我越来越期待你带给我的惊喜了，不过在此收网前，你还是先要待在特情署，毕竟要是让青天原知道你投诚，会对你不利。” 柳忠烈低头，虽然他心中不爽，但是也知道这是必须的，“手下遵令。” 特情署带走柳忠烈后，李长河来到崔武宸跟前，“有一些事情，麻烦你老实告诉我！” 崔武宸见识过李长河的手段，所以眼中满是恐惧之意，颤抖着声音道：“知无不言。” ...... 大唐，武德九年十月十九日，这一天天朗气清，天气很好，但长安街道上却行色匆匆。 下午时分，一道烟花自长安城八个方位升空，而后大批军士、治安所人员和特情署同时出动。 而后五天时间，长安城内每日都有官府人员行动，青天原的人也是一个接一个的落网。 尤其是第三天，一网打尽了十人高层，原因也很简单，正是崔武宸提供的讯息。 之前柳忠烈之所以要杀崔武宸，就是因为崔武宸旗下有一个院子是青天原的据点。 根据这条讯息，前两天进行全城威压，势必让长安城内的青天原人员被迫聚集开会商讨对策，那么对特情署来说就是机会，一网打尽的机会。 短短五天时间，青天原落马十九人，前所未有的大胜。 但在特情署大获全胜的时候，青天原也开始了报复行动。 十月廿五日，开坊钟声响起，一天的忙碌开始了。 人间烟火气在长安升腾。 平康坊中，一个老婆婆提着一个竹笼，上面盖着一个蓝色布条，她的嘴中还哼着曲。 路上突然一群乞丐小孩子来到她跟前，“婆婆，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给我们点吃的吧！” “婆婆，给点吧！” “婆婆，婆婆...” 面对这群乞丐孩子央求，这个老婆婆眉头微微皱起，而后掀开竹笼蓝布，将里面放置的西域烤饼拿出两块，而后分给六个孩子。 看着孩子们吃的香甜，老婆婆嘴角也是露出微笑，温柔的摸着他们头顶。 但突然，乞丐孩子中一人突然倒地，嘴角不断吐出咬碎的烤饼碎末和白沫，整个人忍不住的抽搐。 而后六个孩子接连倒地。 老婆婆顿时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周围人也赶紧围了上来，将老婆婆制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孩子们怎么了？”此时的老婆婆老泪纵横，不知所措。 第140章 发现毒物烤饼，洗胃救治孩童 老婆婆面对众人的诘责，焦急溢于言表，情急之下，竟然自己拿起一个烤饼塞进嘴里，并道：“我经常吃，没有问题的呀...” 老婆婆话语一止，而后也直挺挺倒下，周围人也是大惊，这才有人想起新成立不久的治安所，赶忙去报案。 很快平康坊治安所出动，第一时间确定毒物来源就是老婆婆竹笼里的烤饼。 治安所的法医也是紧急抢救，其中老婆婆吃的最少，所以还尚有神志，于是捕役抓紧问询，得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这烤饼是她从烤饼店买的。 于是治安所人员立马前去烤饼店，同时派人去仁医堂请李长河，因为中毒的孩子法医初步救治，没有丝毫好转。 此时李长河也是刚醒，正在院中锻炼，就听到门口有人喊：“李神医救命啊！” 李长河听力卓绝，自然也听到了纷杂的脚步声，说明人很多，意味着发生了大事，没有丝毫犹豫，李长河立马快步跑向中庭，而后拿起医药箱打开大门。 “有人中毒，在平康坊...” 没有丝毫犹豫，李长河立马跑向门口转角的马棚，上马，快奔而去。 七八分钟左右，李长河已经看见有一堆人聚集，“吁...” 下马，“让开，我是李长河！”李长河大喊。 人的名，树的影，众人不觉让开一条道，李长河快步跑进来，立马检查。 一眼，他便知这是中毒。 “呕吐物伴有白色，那是？”李长河心中疑惑，而后立马用手沾起一点，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有些刺鼻，而后放入嘴中，一股苦涩味晕染而开，让人有种呕吐之意。 “啐...”李长河吐出。 周围人也是也是暗暗一惊，这李长河竟然不惧污秽，亲口尝毒，不愧是大医。 李长河的脸色也随即沉了下去，因为这毒他有点拿不准，观其形色味，似乎是一种强碱毒，但是似乎有些不一样。 不过还不等他仔细思考出完全对策，六个乞丐孩子中，已经有五人脸色惨白，李长河搭脉，脉搏极其微弱。 时不我待，这个时候只能有一丝可能的解决办法，也要试一试。 “各位乡亲，仁心拜求你们，有能力者立马准备大量清水，最好是牛奶。” “好！” “仁心君稍等。” “我马上取。” ...... 周围百姓立马行动起来，很快大量盛着清水的瓦罐出现。 李长河也是从医疗箱中拿出一截软管，而后插入脉搏最微弱的孩子口内，而后让人拿来一个漏斗，立马开始狂灌水，一瓢接着一瓢，孩子肚子肉眼可见鼓胀起来，让周围的人也是目瞪口呆。 灌水差不多后，李长河立马让人将孩子倒吊起来，而后按压内关穴、廉泉穴、天突穴、中脘穴等进行催吐。 六个孩子和一个老婆婆，李长河在十分钟内使用清水催吐法。 这一番操作下来，他们吃下的烤饼尽皆吐了出来，那老婆婆因为吃的少，精神还算不错。 但是那六个孩子却还是昏迷不醒，而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拿来了大量牛奶，李长河立马再度进行灌牛奶洗胃。 虽然在场百姓皆未见过如此解毒之法，但是心中却十分相信李长河。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两个小孩失去了呼吸，李长河随即开始心肺复苏，他眼神坚定，手中动作不停，按压胸腔，人口呼吸，努力救治。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李长河神色冷酷的可怕，他攥紧了拳头，而后缓缓落在一名孩子胸膛前。 “李医师，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尽力了。”有百姓酸了鼻子道。 “是啊，李医师，你千万不要把这责任归咎于自己，天意如此，你真的尽力了。” “天杀的投毒者...” ...... “我，真的尽力了吗？”李长河低头不语，自问自己。 自己若是赶到时间再快一点，是不是会挽救回这名孩子性命？自己若是能够第一时间进行清水牛奶洗胃，会不会这孩子不会死？一时间李长河脑子乱极了。 但很快马蹄声起，一个身穿官服的治安所人员跑到李长河跟前。 “李督察，其他处也有毒案，请你前去。” 李长河神思归位，立马起身，朝着百姓鞠躬一礼，“诸位乡亲，长河先行一步，这些孩子和老婆婆麻烦你们带回仁医堂，万分感谢！” “李医师，你且先去，这里我们一定处理好！” “是的，李医师，你赶紧去救其他人。” ...... 李长河一跃上马，随后朝着报信的捕役道：“我且先去，你立马报告长安各治安所，如是还有中毒者，立刻用清水或者牛奶进行大量灌注入体，进行洗胃。” “还有，立马去报告韩笑墨，让他立马组织医师进行全城救治。” 简单说罢，李长河纵马而去。 马鞭抽的狠，因为人命关天，一刻不得耽误。 第141章 不惜一切代价，采取一切措施 与此同时，平康坊一地，卖烤饼的陈武宗正在努力烤饼，买饼的人都排起了长队。 这也难怪，陈武宗钻研西域胡饼五载，手艺高超且善于经营，所以推出没多久他的武宗烤饼就成为平康坊招牌。 在长安也是公认的好烤饼，每天买烤饼的人是络绎不绝，每天差不多要用上二百多斤面粉。 每天开坊钟声一响，走街的小贩和其他坊的拉货人员就会聚集在店门口拿烤饼，正是因为有这些人，陈武宗的烤饼会大批量送入各大餐馆和一些学堂中。 也因为需求量大，每天稍微去晚点就会卖光。 今天还好，还有最后一炉就可以卖光歇息了，但就在他正在售卖时，突然一群官人冲了过来。 “所有人不许动，我们乃是平康坊治安所衙役，陈武宗售卖的烤饼怀疑下毒，特来查处。” 这一声让排队的人惊讶到睁大眼，不可置信。 此时烤饼的陈武宗也是一脸懵。 什么？我下毒？开什么玩笑呢？ 但见这群官人神色凝重，他也是心中犯嘀咕。 同时间，长安国子监内，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在皇家商学院宿舍区响起，有学生听到声音跑进去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满地倒下成片的商学院学生，有的口吐白沫，有的捂住肚子满地打滚，一边滚一边惨叫：“好疼啊，救救我！” 场面乱作一团，立马有人去找医学院学生，随即救治开始。 不光是国子监内发生这样的事，长安首富罗会旗下多个酒楼也是传来中毒案件，还有一正在盖屋子的地方，十几个工人也成为炼狱，正在干活的他们突然不适，而后一个个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有的倒靠在栏杆山，有的倒在土堆旁，更有人从房顶掉落。 工头和主家吓坏了，立马下令停工，组织未中毒的人将中毒者送往医馆。 而工头发现，有些工人手中拿着半截烤饼，他似乎有了预感。 平康坊中毒事件一出，不仅震惊坊内，很快就惊动了帝国中枢。 内阁总理房玄龄和首宰裴寂相继下令作出批示：一定要及时采取紧急措施，尽最大努力抢救中毒人员，同时要求公安署做好案件侦破工作，尽可能快速将嫌疑人绳之以法。 而后大唐皇帝李世民也发出皇帝令，要求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尽百倍努力，采取一切措施，集中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抢救生命，并立马启动刚施行的《突发事件应对令》，成立紧急应对小组，统筹太医署和皇家医学院和长安内所有医疗力量。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十点，而中毒患者陆陆续续从早上八点便开始出现。 在应对小组调遣下，长安所有医馆开始救治，所有药材商紧急听令，全力保障。 为了保证街道通畅，紧急调来能用的所有马车，治安所全员出动，并调集来禁苑士兵和玄甲兵维护街道秩序，全力保证生命线的畅通无阻。 而听闻到平康坊爆发不明原因中毒事件，需要牛奶蛋清等物资，其他坊百姓也是立马组织起来进行支援。 真可谓患难见真情，大灾之下，必有大爱。 此时的李长河也在与死神赛跑，他辗转多个中毒场地，不间断救治，并将经验分享开来。 十一点左右紧急应对小组找到他，让他立马前往国子监坐镇，此时需要他进行整体统筹，最快速压制中毒事件。 李长河也明白，这件事确实需要他去做，只有他更清楚如何快速合理调配。 十二点，李长河已经到了国子监，此时这里成为中毒者大本营，大量中毒人员送到此处救治。 李长河立马将救治方案分配下去，让人快马前去各个坊告知情况。 当医师们、百姓们和政府人员为救人在拼命与死神赛跑时，另外一方面为了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公安们也在争分夺命。 第一时间将陈武宗控制起来，并在其店内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物质，可以确定，这次特大投毒案源头就是由陈武宗这里开始。 但源头找到，但投毒的却不是陈武宗，经过问询和走访，陈武宗根本没有作案动机。 他本人老实本分，自家生意又好，完全没有必要投毒害人砸自己招牌。 又因为时代限制，确实一时间限制了办案进度，那投毒的人又是谁呢？这是笼罩在所有调查人头上的疑问。 第142章 皇帝前来探望，初步锁定嫌疑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因为烤饼中毒消息已经传达到了各坊，所以中毒人数渐渐少了起来，但国子监内依旧是痛哭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的国子监就是战地医院，到处都是躺着坐着的患者，医学院的学生来来往往不断救治，李长河也是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救治伤重的人。 粗略估计，此时国子监收治了不少于三百人。 侧面说明此次中毒案件的重大。 “孙医师，这个重症差不多了，你来照看一下。”孙思邈立马循声跑来。 “张医师，这个快用担架抬走。”太医署令张南北回复：“来了。” “全医师，这三个病人你来负责。”全真青无话，只是立马出现。 “这个是谁负责的，快来人......” 李长河声音不断传出，声音叫喊的有些嘶哑。 “大唐皇帝到！”一细语尖声响起，让国子监内众人被吸引，国子监一些学生手上的工作立马停了下来。 李长河顿生怒气，立马怒斥：“手上的活别停下，干什么？” 众人眼睛顿时瞪大，不敢言语一句，而后见国子监副祭酒皇甫季急吼吼跑到李长河跟前低语道：“我的李郎君诶，圣人来了，你这话触犯圣颜啊！” 被焦急缠身的李长河微微晃动头，深吸一口气，他也是忙傻了，但仍见眉头的褶皱。 刚想说些什么，传来李世民的声音： “万民为水，朕不过水上一扁舟，心中必先存百姓，察百姓之苦，解百姓之忧，是朕之职责，无须多礼，尔全力以赴救治百姓！” 说话间，李世民来到李长河跟前，挽好衣袖道：“李听诏，今日这里没有大唐皇帝，只有医学徒李世民，接下来的工作，你尽管吩咐我。” 李长河深深看了老师李世民一眼，而后点点头。 “这三个患者，就麻烦圣人照顾了。” “好！”李世民立马行动。 跟随而来的内阁诸臣则是惊恐，想要说些什么。 裴寂：“圣人，此等事万万不可。” 李世民：“吾为皇帝，亦为人，勿要多言。” 房玄龄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见皇帝李世民都亲自下场出力帮助，也无过多话，立马加入其中。 而后刚伤势初愈的杜如晦也是加入。 魏征、高士廉、长孙无忌等人也是默默加入。 裴寂见此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老脸一红，立马也是加入。 众患者见帝国最高层、最有权势的一群人为他们服务，瞬间感激涕零，本来无力的身躯，此刻似乎多了许多精气神。 尤其是被李世民服务的几个患者，他们哭着拒绝，但是李世民的手稳当有力，认认真真继续工作。 此刻国子监内所有人尽皆是心中升起无限热忱。 士为知己者死，莫不如是。 时间不觉到了下午五点，已经忙碌两个小时的李世民此刻也有些虚脱，更别说裴寂他们。 但无奈，李世民这个大领导还在继续，他们也不能停下来。 就在这时，有公安署人员飞奔而入。 李世民这才停下手中动作，聆听最新案件进展。 因为国子监内患者病情平缓下来，累的够呛的李长河也是来到跟前听取案件进展。 当听到还未有一点进展时，首先李世民脸上露出不悦。 将传讯的之人怒斥一顿。 但一旁的李长河却思考起来。 他很理解公安署如今做的一切，也知道他们肯定也是全力奋战进行破案的，但确实时代所限，不是他们不够努力，甚至说公安署成立时间不长，很多专业性知识他们也并不知道。 李长河思考片刻后，突然问了一句：“那武宗烤饼店周围走访怎么样？在他的周围有没有其他烤饼店？会不会是同行投毒？” 此话一出，传讯之人一愣，而后想到什么，道：“因为武宗烤饼门庭若市，所以人流量很大，因而周围开了有五家烤饼店，但是生意却比较惨淡。” “那五家是否走访过？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否都在？店都开着否？”李长河连续发问。 传讯之人脸色一白，而后道：“有一叫陈平正的烤饼店今日大门紧闭，听邻居说，两天前就关了门，说是父亲病重，已经回家照看去了。” 早不走玩不走，偏偏这个时间点走，凭借直觉，李长河认定这个叫陈平正的人绝对有很大嫌疑。 “快，立马对陈平正开展仔细调查，找到他人，一定要快。” 第143章 犯罪画像寻人，客栈店主报案 根据李长河提供的思路，公安署立马对陈平正展开深入调查。 根据手实，很快查到了陈平正的亲属，一个远房表弟。 据他所说，自己的这个便宜表哥确实有些奇怪，尤其是最近。 以前几乎每晚他都神神秘秘，不让他晚上留宿，宁愿掏钱给他租房住。 这几天夜里更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玩，不知搞什么名堂。 他也觉得奇怪，所以前天晚上他曾偷偷回来，看见了自己表哥晚上翻过了隔壁围墙，似乎是朝着武宗烤饼方向，但很快又回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喝酒看错了，也没有过多怀疑。 现在看来这非常可疑。 至此公安署基本确定陈平正存在有重大作案嫌疑。 而后立马对陈平正进行全城通缉，为了更快找到陈平正，李长河也贡献了一份力量。 犯罪画像。 利用自己不成熟的写实素描，根据陈平正的表弟和周围邻居描述，将画像勾勒清晰。 当陈平正的画像被画出，他的表弟吓了一跳，因为太写实了，几乎一模一样。 而后公安署找画师进行复制，做完这一切，十月廿五也快要结束。 到目前，汇总上来的中毒人数精确到了五百二十三人，其中轻症四百一十五人，重症六十二人，死亡五十一人。 这又是一起极其严重的突然公众事件，教训同样之惨重。 李世民为此大发雷霆，帝国高层各个部门也快速运转起来，为了破案不惜一切代价。 时间一转，便到了十月廿六。 经过一夜奋战，长安能够汇聚的画师都出了一份力，总计画出了三百余份画像，各个卡点皆有。 初冬有些微凉，虽然长安未封城，长安城中一片肃杀之意弥漫。 那是百姓们憋着得一股子气，更多是愤恨。 路上行人不多，多是官府之人，他们见人便盘查。 而长安所有酒楼饭馆也都接到命令，一旦发现嫌疑人，立马报告。 时间慢慢转到早上十点二十分。 此时的升道坊，一家名为南城客栈的开门了。 店小二刚开门，就有顾客上门：“茶博士，上一碗茶，再来点吃食。” “好嘞！” ...... 因为此间客栈靠近东门，所以来往人群也挺多，就算今日街道行人稀少，但这里似乎影响不大。 很快店小二朝着一人道：“顾客，你要吃点什么？” “来个烤饼，一碗茶！” “哟，客官，可别提烤饼俩字，这烤饼中毒案满城皆知，谁现在还敢吃烤饼呀！” 店长齐云见店小二竟然和一顾客聊了起来，顿时不爽，赶紧上前。 “赶紧招呼起来！” 店小二悻悻离开，招呼其他人去了。 而齐云则是看向这名顾客，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但是他还是强忍疑惑道：“客官，这最近几日不太平，你这是出城还是？” “官府查的严，好多人都住在我这店里了，客官你要不考虑一下？” 这名顾客皱起眉头，而他正是陈平正，不过他的面容与之前还是有些差别的，很明显易容了。 此时的陈平正自信别人认不出来，他听店主的话还以为他要为店里招揽生意才故意这样说呢。 于是笑笑拒绝。 齐云离开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将治安所交给他的画像拿出来看了起来，很快他看到了一处，左眉有一颗红心痣，这是李长河当初画像时着重描画的。 齐云立马动身，朝着治安所而去。 很快升道坊治安所所长崔鸿带着人快速赶来。 但到了店内，已经不见陈平正身影，于是他急忙问店主：“人呢？” 店主也是大急，他这才不过十来分钟，这嫌疑人就走了，难道是他发现自己暴露了？ 不过很快店主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说他要出城！” 崔鸿眉头皱成川字，立马道：“延兴门，快！” 第144章 崔鸿诈陈平正，张东升显奇效 就在一众人朝着延兴门狂奔而去的时候，延兴门外，此刻的陈平正排着队伍已经过了第一道关卡，距离出城就剩下二十米不远距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崔鸿赶到，环视一周，他拉着气喘吁吁的南城客栈掌柜齐云道：“你能发现他在哪里吗？” 齐云此刻也是一脸懵，因为延兴门此时汇聚了至少三百人，乌泱泱一群，他也是看不过来。 崔鸿立马找到延兴门守军，寻求他们的帮助。 但人数确实很多，守城士兵也暂时没有发现有疑点的人。 崔鸿此刻很清楚，这次若是让陈平正跑了，以后再想抓可就难了，于是他立马让守城将士配合他的行动。 为了不打草惊蛇，先是暗暗加强安保力量，然后崔鸿和齐云装扮成守军，而后拿着画像纸张从大门口开始一个一个进行比对。 队伍缓慢向前，经过二十多分钟的仔细排查，另外一排着的队伍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出城人。 此人神情疲惫，脸上还有包扎的痕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手实！”守城军蔡安道。 “官人，给！”此人佝偻着手递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王山，南城人，今年三十有七，尚无婚配......” 很平实的信息，就是一般的百姓情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你这脸？”蔡安问。 “官人，这天杀的，早晨遇到一个酒鬼，上来就给我一拳，倒霉催的，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一定要......”王山喋喋不休起来。 听王山喋喋不休，蔡安皱起眉头，而后不耐烦摆手道：“走走走，这事不归我管。” “官人，这事你要管呀！我...”边说王山边往外走。 眼看都出了城门两米，突然传来一声音，“等等！” 崔鸿来到大门前，而后冷冷道：“手实！” “官人，刚才不是看过了吗？怎么还要看？”王山嘟囔道，但还是将手实递给崔鸿。 崔鸿看了一番，而后问了几个问题，王山回答也没有问题，但是崔鸿老感觉隐隐有些不对。 “我可以走了吗？”王山有些不耐烦道。 “你，走吧！”崔鸿刚想放人，突然又想到什么：“等下，齐云来一下！” “你看看！”崔鸿朝齐云道。 而王山见到齐云的那刻眼神神色闪过一丝精芒，但是很快消失，反而露出一脸不爽和无奈的神情。 齐云看了半天，眉头紧皱，因为眼前这个王山与画像上最大不同就是那个眉头的痣，王山破相肿胀的脸让人看不清那颗痣。 许久后，齐云微微摇头。 “我可以走了吧！”王山语气中充满气愤。 但此时的崔鸿心中仍旧感觉眼前的人很奇怪，心中那股直觉认定眼前的人就是陈平正。 他的眉头越发褶皱，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拿着画像，仔细比对，而后嘴角露出冷笑，“陈平正，你果真狡猾，竟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差点被你骗过去。” 王山顿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而后大声呼喊：“冤枉啊，冤枉啊！” 周围百姓目光全部聚集过来，崔鸿只感觉背后一寒，冷汗直流，两鬓也是有一滴汗珠留下，不知是冷的，还是热的。 崔鸿面色如常，大喊：“来人，拿下，他就是陈平正。” 周围将士一拥而来，眼看就要围来，王山眼中终于露出凶狠，而后一手挥出，白色粉末扑面而来，崔鸿和齐云两人顿时眼中酸痛，那正是生白灰。 但就是如此痛苦，崔鸿还是挣扎着猛地朝前一扑，死命抱住这名王山的腿。 王山也是狠厉，直接举起单肘，用尽全力击打崔鸿的后脊背。 但崔鸿就是不放手，终于守成军士赶来过来，很快将王山制服。 王山瞪大双眼，盯着迷了眼的崔鸿，“你是怎么发现我是陈平正的？我已经伪装的够好了。” 被人搀扶起来的崔鸿，嘴角流着血道：“我，没，发现，只是直觉，然后，诈你，还好，你真是。” 陈平正不禁长大嘴巴，而后苦笑一声，“时也，命也。” 而后陈平正突然手伸向怀里，而后手就往嘴里塞。 但见一道寒光闪过，他的手直接从手腕处被砍断。 “啊...”陈平正痛苦嘶喊。 众人目光看向一个年轻人，而后守城监军道：“张郎君，你...” 张东升脸色不变，而后毫无表情道：“快，立马送陈平正去国子监，李仁心医师自有办法救治他。” “好，来人，立马备最快的车马。” 另一边有治安所人员端来水盆就要给崔鸿和齐云洗涤。 张东升见之大声阻止：“你们想让他们变成瞎子吗？生石灰遇水，你们不知道吗？” 升道坊治安所员也是恍然大悟，而后一阵后怕。 张东升继续道：“也送崔所长和齐云掌柜一同去国子监，李医师一定有办法！” “哒哒哒...”马车已来，随后快速驶去。 “虎父无犬子，张东升，你今天立大功了！”周围军士恭贺道。 张东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着远去马车，心道：“我这偷跑出来，先生知道应该不会怪罪于我吧！” 第145章 油料清洗眼睛，火烧流血断臂 车马一路狂奔，不消二十分钟便到了国子监。 “李医师，紧急情况！” 本在巡视的李长河，立马听声而去，只见有人抬着三人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李长河立马心中有数。 “这两人放在这边，至于他陈平正...先扔一边。” 众人微微一愣，但赶来的治安所人员倒是惊叹于李长河的眼光，竟然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是陈平正。 “生石灰！来人，拿油物来。” 很快有人拿来大豆油、芝麻油、白苏油等。 “用油冲洗他们的眼睛！”李长河吩咐道。 “这...李医师，这可是生石灰啊！这油能行吗？” 事权从急，李长河简单解释：“油料可阻止生石灰对眼结膜的腐蚀作用。” 无人再反驳，快速冲洗起来。 另一边，被砍断右手掌的陈平正已经是脸色惨白，那临时阻血的布此时已经泛出殷红。 终于有人来到李长河跟前，“李医师，那陈平正还不能死！” 李长河点点头，看了陈平正一眼，低语：“死不足惜。” 但终究还是道：“找个火盆，拿捆麻绳，带点酒精和粗布。” 东西准备完全，李长河来到陈平正跟前，毫不客气掀去阻血布，血肉粘着布，瞬间被撕开一块，本不流血的地方被带出了血。 本已虚弱不堪的陈平正顿时嚎叫连连。 “不堪一击！”李长河不屑道。 只余陈平正用愤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李长河。 “来人，用绳子捆住他，粗布塞进他的嘴里，点火！”周围人听从指令而行。 李长河随即拿起酒精玻璃瓶，而后朝着陈平正的断掌处浇下。 一股蛰痛直冲天灵盖，陈平正身体不禁的抖动，额头青筋暴起，眼珠子似乎瞪出来，咬紧牙关，想要怒吼，但是嘴里的粗布阻挡了他。 “哼，陈平正，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的痛苦不过是毛毛雨，等审判你的那天，才是绝望的时刻。” 随即李长河随手拿起一湿毛巾，而后缠在陈平正小臂上。 “嘿嘿！”李长河将火盆移动到陈平正断臂处。 “嘶...”周围不少人不禁别过头，这种场面...... 火遇到酒精瞬间火焰暴起，一股肉香随即飘来。 再见陈平正整个脸通红，身体上能够看到的青筋全部暴起，眼珠子里都是红血丝。 “此种是诊治？” “李医师这真是治疗吗？” “这这这...”不仅是一般人，就算是正在学习的医学生也是不解其意。 但很快，便有学生瞪大眼睛。 因为火焰灼烧下，那本出血的伤口被火焰烧焦结痂了。 “这这这...李医师不愧是神医，此番诊治，玄奇。”众人惊呼。 李长河嘴角微微一笑，而后看着晕厥过去的陈平正。 “这样对你太便宜了，醒来吧！”说着按着他的肩膀，咔咔两声，没错，陈平正双臂断了。 双手随即放在双腿上，咔咔，又两声。 周围人不禁咽咽唾沫，他们今日算是见识了，向来和善待人的李医师也有如此暗黑一面，但是自己心里莫名爽快怎么回事？ 李长河做完一切解释道：“陈平正狡诈，断其战力，可更好收押！” “李医师，大才！0 “大才！” 众人赞叹！ 突然李长河眼睛一撇，而后看到了什么。 来到陈平正身前，手塞进胸前衣兜一阵摸索，而后拿出一木瓶子。 打开，一团液体摇晃，挥手一闻，李长河脸色随即大变。 目光看向陈平正，眼神深邃起来。 “你，不简单！” 第146章 陈平正的狡辩，李长河的箴言 陈平正本还在为四肢骨折痛苦，听李长河此言，顿时嘴角露出不屑神色。 李长河不恼，近身道：“这木瓶中的毒药你耗费了多少果核提纯而来的？” “想不到在大唐还能遇到你这般野生初级化学家。” 李长河的话让陈平正既吃惊又不解，野生初级化学家？那又是什么？ 不过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李长河似乎认识木瓶中的毒物。 他本还自信这种植物提炼毒物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李长河竟然早早就认识，一时间他竟然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对于他来说，能够理解他的人太少了，这是一种寂寞。 “你知道那是什么？”陈平正忍痛道。 “我自然认识，你木瓶所装是一种从果核中提炼的物质，名为氰化物，是一种剧毒物质，我想你这瓶中所装应该是苦杏仁提纯而出的吧！” 眼见李长河一语道破，陈平正吃惊极了。 “你...” 李长河继续道：“公安署将你居所抄后，发现了很多奇怪的物件，我猜那些都是你制毒用的器具吧，那个流行于长安的万寿药也是你制造的吧！” “哈哈，是又如何？” 李长河脸色一黑，以一种哀其不幸的态度道：“本为上才子，奈何为贼寇？尔天赋逆天，本前途无量，可破乾坤，哈哈，却入污泥，一身黑。” “你可知，你研究发明的这些物件可让你名垂青史，被万古记载？一直研究下去，尔可成圣。” “如今呢？历史也会记住你，但你只会被记录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万世唾骂。” “你可知，就因为你的毒药，让五百多人中毒，五十多人因你而死。” “因为你的万寿药，毒中之毒，让长安中多少家庭破碎？” “一念成道，一念堕魔，你的生命不足三日，到时，长安街上，万民审判，不止是你，与你有关的陈家人，因你而耻。” “我是要叫你陈平正，还是要叫你，青天原西南天尊？” 陈平正顿时脸色大变，他不明白，为何李长河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很好奇吗？你应该知道青天原已经有人叛变了，这几日的清剿行动，就是针对你们。” “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个西南天尊也在长安城内，还掀起了如此‘风暴’，当你杀死那些无辜的百姓时，你可有人心，有人性？是个人否？” 陈平正脸色不变，反而道：“哈哈哈，笑话，天地不仁，使万物凋零，我所做一切也是从心，你又可知当年我的屈辱和无奈？” “你没有经过我的人生，不知道我这一路走来的痛苦艰辛，我自出生便是风中飘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时候无数人欺辱于我，又有谁为我发声？” “一路冷眼而来，生死边缘徘徊，我发现这世间烂透了，为政者莺莺燕燕，为商者尖酸势利，为民者，愚昧无知，这天地坏了，需要重启。” “我制造的万寿药让人快乐，有何不可？我制造的都要杀人于无形，没有痛苦，这不好吗？我还制造了......” “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做错，错的是这个天下。” “你李长河此刻又凭什么指责我？你没有经历我的痛苦，怎敢在此夸夸其谈？” 李长河笑了，他觉得陈平正很可笑。 “我为你感觉悲哀，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的人生就是耻辱。” “若你看不惯为政者的莺莺燕燕，那么你就去做那政者，手执审判之剑，主持天下之公。” “若你看不惯为商者的尖酸势利，那么你就去做那大商者，心怀诚实守信，普及商者之大利。” “若你看不惯为民者的愚昧无知，那么你就去开启万民之智，为师为圣，点亮万古长夜。” “但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自怨自艾，自私自利，夸夸其谈，毫无建树，对国家无一点利益，你又凭什么有如此大怨气？” “一个真正的人，他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那么哪怕当他面临死亡，他也可以坦坦荡荡道：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最伟大的事业。” “我从你语句中。了解到了你悲惨的过去，但天下比你悲惨的人更是比比皆是，他们为何依旧活的很灿烂？” “那一位，农学院学生，赵秉志，三岁丧母，五岁丧父，吃百家饭，穿万家衣，从小不坠青云之志，多少次距离死亡不过半步尔，但是他仍旧对生活抱有极大热忱。” “每日工毕，点柴看书，放牛羊间，以天地为纸张，以树枝为笔锋，因从小见饿死之人，立志要解决农产问题，如今不过十五岁，其发明的农具，已经让长安诸多百姓受益，且得到万民尊敬，甚至圣人都亲临鼓励。” “还有他，楚三才，商贾之家，但他家以诚经济天下，多少次家族被骗的倾家荡产，但是他们总能从逆境中走出，如今更是长安有名的善商，就算商人地位较低，但是谁人敢看低楚家？” “而楚三才也是继承家族意志，以诚行商天下，谦虚待人，多次将自己的学费买粥送给贫苦人家，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还有他，元一，普通农民，如今军事学院学生，无父无母，原为奴隶，被卖了三次，从小被毒打，但......” “那位，皮萧湘...” “那位岳成...” ...... “国子监中，比你悲惨的学子何其之多，但是他们为何成为国之栋梁？” “只因为他们是人，心中有正义之火，哪怕江水也浇不灭，所以，你陈平正，又凭什么在怨天尤人？” “在你怨天不公的时候，你是否有心去改变？你是否心中还存有正义？你是否只是因为你怕了，退缩了，不敢了？” “只因你是个懦夫，你不敢承担责任！” “这样的你，凭什么哀怨天下？凭什么觉得国家对你不公？” “因为你，不配！” 李长河言语，振聋发聩，陈平正脸色巨红，而后噗一声，一口鲜血吐出，而后晕厥。 李长河转身，看向已经听呆了的国子监学子，而后弯腰行一礼。 “诸学子，心有凌云之志，那便放手去做，历史，国家，百姓，绝不负！” 学生们皆心中无比感动，而后行礼，“谨遵先生之言！” 第147章 劝解坦白从宽，击碎心理防线 “把他拖到那个房间去！”李长河用手一指道。 屋内，陈平正还在昏厥，李长河道： “拿凉水来！” “嘶！”一瓢凉水泼到陈平正脸上，让昏厥的他醒了过来。 “陈平正，说吧，你身为十殿阎罗，对青天原了解更为清楚，他们大本营在何处？有何办法能一举歼灭！” “噗嗤，哈哈哈，李长河，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陈平正哂笑道。 “陈平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勿要与天下为敌，你真要成为历史罪人吗？” “李长河，你不觉得你在说笑吗？无论我说不是，我能摆脱罪人的身份吗？我说了，你能让我活下去吗？还是说你能把我的罪责赦免？” 李长河摇头，“不能，你的死已经注定，哪怕你才情向圣，但法律就是法律，谁也不能凌驾它之上，你的罪责，没有人能够赦免你。” “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就算是死亡，也有不同种类，你想要带着青天原的秘密去死，我不拦着你，但这样做，与你有关的所有人，就算官府不追究，但以后的悲惨可以想象。” “而若你说了，情况则不同，首先你的亲人国家会进行保护，其次，这样可以减少你的罪责，就算是死，你也是有价值的死，对国家做出了一些贡献，而这些贡献会到时候写明于《长安日报》。” “你犯的罪责会写明，你坦白的有利信息也会写明，一切让万民评判。” “我能做的就是这些，这也是你对自己救赎最好的机会，当然，就算你不说，对青天原的打击也会进行下去，他们必定灭亡，因为，他们小看了人民的力量。” “在广大百姓支持汪洋中，你觉得青天原能坚持多久？” “还是说，你还是愿意看到他们不断作出流血事件？你若是个有人心的人，我想你会做出正确选择。” 说罢，李长河离开房间，屋内照明全被熄灭，陷入一片黑暗死寂。 黑暗之中，陈平正的双眼露出无尽迷茫，李长河的话确实让他有了一些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不知过了多久，陈平正突然闻到了一股檀香，而后他只感觉身体一软，一股沉重的睡意袭来。 又不知多久，迷迷糊糊的陈平正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表哥，表哥...” 陈平正迷糊的双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陈生，你怎么来了？” “表哥，唉，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可知你的毒让多少人死亡？有八名孩童因你而死啊！那凄惨的场景，你心不会痛吗？” “虽然我们陈家家境不好，但是祖辈一直也教育我们要行正身，唉...” 陈平正只想要说些什么，但见表弟身影越来越模糊，而后不见。 又不知多久，“阿平，吃饭了，你看今日阿娘给你带了什么。” 陈平正眼前更加迷糊，但那身影和声音似乎真的是梦中阿母的样子。 “阿娘，平正好累！” 眼前又是一阵模糊，“平正，阿爷告诉你，人这一生一定要从心而行，不要搞作奸犯科之事...” “阿爷...” “正意，为师的话你有没有听？” 陈平正顿时激动起来，“师父，师父，你回来看正意了，弟子好想你啊，我还要...” 但又是一阵模糊，“陈平正，今日你就是青天原第八位阎罗天尊...” “原主，我怎么...” 模糊... “平正，你要娶我啊！那时候...” ...... 陈平正眼前不断闪烁过自己熟悉的人或者事，让他不觉间，泪水打湿衣襟。 而在屋外，有人道：“先生，你说我们这样做能行吗？” 李长河道：“击破犯人心理防线，对我们后续工作展看很有用，幸亏你也及时让陈家人来，我才能快速想出这办法。”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第148章 持有公平之剑，依法进行审判 进入屋内，李长河挥挥手，正在装扮的演员随即退下。 而后陈平正眯着眼睛挥舞双手。 “彦希，别走，别走。”此时的陈平正涕泪满衣裳。 李长河伸手，有人递上一瓢水，泼出，而后又快速在身上点了几个穴位。 没多久，陈平正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神思显然归位。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而后深深看了一眼李长河。 “李医师，你，好手段。” 李长河故作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过，我想你现在该说些什么了吧！” 陈平正没说话，但见眼神不断闪烁，很明显他在思考。 而李长河也是继续道：“有时候机会错过就真的错过了，还是那句话，你的死亡已经注定，但你可以选择如何死，砍头，凌迟，上吊，或者毒酒，亦或者你使用自己的毒药。” ...... “我...说...” “我就是青天原阎罗西南天尊，也可以叫我：毒神。” “在长安，青天原还有...” “青天原总部在洛阳，首领原主是...” ...... 半个小时后，听完陈平正所说，李长河的脸色阴沉不已，因为这青天原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不过，既然知道了一些讯息，那么该行动还是要行动起来，不然怎么对得起中毒而亡的百姓。 “王元一，是这样，你去......” “遵令！” 看着王元一离去，李长河心中稍安，接下来一切交给时间。 三天后，十月三十日，长安皇城朱雀门口。 人头窜动，有大量百姓围聚而来。 无他，今日是审判之日。 三天时间，长安日报每日都有报道，所有长安百姓都知道，今日是烤饼中毒案的审判之日，所以一大早开坊后，大量百姓赶来参加公审。 时间到了十点钟，此刻天空万里无云，微冷。 朱雀门口，一切审判用具皆准备完毕。 大唐皇帝李世民正坐至尊北位，内阁诸大臣也是端坐立两边。 为了防止再出现那日佛道之辩的踩踏事故，今日禁苑新式士兵、玄甲军和皇家内卫皆是出动维持秩序。 “开审！”李世民一言定乾坤。 随即走出来三人，而后他们坐定于李世民身前桌前。 他们分别是：法院院长戴胄，检察院院长魏征，还有国务法务大臣陈叔达。 “请公诉人，检察院院长魏征提起诉讼。” 魏征随即起身：“今日鄙人魏征为公诉人，对平康坊武宗烤饼店中毒一案犯罪人陈平正发起公诉，请法院院长戴胄秉公办理，执公平正义之剑，对圣人，对万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行礼，戴胄和李世民随即点点头。 魏征：“犯人陈平正，依据大唐律法，且按照大唐暂行审判条例，吾魏征以公诉人身份对你发起公诉，你可自我辩答，这是你的权利，好了，现在开始。” “犯人陈平正，平康坊武宗烤饼店中毒一案是否是你所作？” 陈平正此刻脸色轻松，自从李长河给他说了一些话后，似乎是开导了他，于是他今日状态还是很好。 而且如今大唐这新式的审判方式似乎也挺有趣的。 “是我所作！”陈平正答。 “无耻啊！应该把他凌迟处死！”有人高喊。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民众呼声高涨，整个现场群情激愤，嘈杂异常。 戴胄看了一眼，而后拿起李长河给他准备的小锤子，“咚咚咚...” “肃静，护法员何在？” 很快有身穿制服的护法员拿起由宫造处制造的扩音喇叭道：“法庭现场，肃静，勿要吵闹，违者将清出现场......” 没多一会，更多的护法员出现，开始对人群进行劝解。 吵闹声音随即降低。 戴胄起身道：“法乃正义之基，不因外物干扰，今日是审判陈平正，但也是对我们长安百姓的普法教育，一切皆有规矩，望百姓们不要再冲击法庭。” 戴胄说完鞠躬一礼。 百姓们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他们没想到这样的大官还会给他们行礼，一个个受宠若惊。 戴胄见无人吵闹，点点头，朝着魏征道：“庭审继续！” 第149章 一审判决死刑，饮自己毒而死 魏征：“陈平正，你下毒的缘故是何？你的目的是什么？毒死这么多百姓，究竟为了什么？” 陈平正露出笑容，而后目光扫过李长河处，而后轻声道：“没什么，就是看不惯，看不惯陈武宗家的烤饼为何卖的比我家好？” “为什么人们都去他家买，还有，陈武宗那家伙那日竟然还挖苦我，凭什么？所以，我要让他死，让他感受绝望，可惜还是被你们抓住了，只能怪命运不眷顾我。” 对于陈平正现在的话，李长河心中早已了然。 之所以这般说，其实也是为了防止惊动青天原，故意让陈平正以嫉妒之心为入罪口，这样青天原就会认为陈平正的落网是意外，这样他们组织暴露的风险大大降低。 魏征脸色不变，继续道：“你仅仅是因为嫉妒陈家烤饼比你卖的好，就心生妒忌，怀恨在心，进行报复，你这人，还有人性吗？” “人性？那是什么？只会阻挡我，要之何用？” “我都要活不下去了，要什么人性？” 众人看着陈平正竟然如此平静说出这样无耻的话语，顿时怒气升腾。 魏征深吸一口气而后道：“法官，口录证据已经采集，请物证上庭。” 戴胄敲了一下，而后道：“允许物证上庭。” 魏征拿着一个玻璃小瓶，里面装着一些液体。 “犯人陈平正，这是否就是你下毒的毒物？” 陈平正：“是！” “还请人证上庭。” 戴胄随即同意。 七个人上场。 他们分别是陈平正的表弟，武宗烤饼店主陈武宗，平康坊坊主和案发地点的邻居，还有中毒的两个百姓和李长河。 表弟率先讲述前几晚陈平正夜里偷摸出行，而陈武宗讲述了与陈平正的争执旧事，平康坊坊主讲述了陈平正来到坊内的历史资料，中毒百姓讲述了他们之所以中毒是因为吃了被下毒的烤饼。 邻居的话，他分别讲述了陈武宗和陈平正两家一直以来的关系。 最后是李长河，他拿起毒物，而后肯定了其确实是使用在中毒百姓身上的毒物。 至此，人证、物证、口录证皆全。 而陈平正很是淡然，似乎已经认命。 上午十一点四十左右，经过戴胄和参审员的共同审理，投毒案有了结果。 戴胄起身，敲了一下，而后拿起一张宣示单。 “经法院审理查明，罪犯陈平正，长安平康坊人士，长安特大投毒案犯，经一审判决，陈平正为泄私愤，投放有毒物质，危害公共安全，并造成众多人员死伤，后果特别严重，性质极其恶劣，主观意愿明显，其行为已经构成大唐暂行新律中的投放危险物质罪，故意杀人罪。” “数罪并罚，判处陈平正死刑，没收财产，剥夺大唐百姓所属所有权利。” “陈平正，此判决，你可服？是否要进行上诉？” 陈平正环视一周，周围百姓露出疑惑，不明白为何不立刻杀了陈平正。 而陈平正更多也是看到了百姓对他的无边愤恨。 “哈哈哈，不上诉，愿服刑。” 而后戴胄将判决单递给国务法务大臣陈叔达手中，陈叔达随即写下：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中，审判程序合法。 做完这一切，审判单随即有人托着来到大唐皇帝李世民跟前。 李世民拿起毛笔写下一个准字，而后用玉玺拓印上去。 所有流程至此完。 而陈平正也完了。 戴胄：“为平民愤，死刑立即执行，来人，将物件拿来。” 李长河将那瓶玻璃毒物拿到陈平正跟前。 “好走！”李长河道。 陈平正用两个人只能听见的声音道：“李长河，记住我们的约定。” “好！” 陈平正拿起毒药，而后一饮而尽。 而后三十秒后，陈平正吐出一口血，而后倒地，又三十秒，彻底没气。 有执法员上前查看。 “犯人陈平正，已死！” “哦哦哦哦...死了，终于，死了。” “我的儿，报仇了。” “死的好啊！” “母亲，你看到了吧，他死了！” “这样死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凌迟处死。” “用砍头。” “用毒也是因果，自己下毒，自己喝毒，死于自己的毒物下！” ...... 一时间观临之人无不拍手叫好。 等欢呼过后，大唐皇帝李世民站了出来。 第150章 李世民法律论，普法影响开始 “百姓们，今日审判，将在大唐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将开启大唐新时代。” “往后审判，将以今日审判为模板，以正义为基础，以法律为准绳，有法可循，有法可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对制定之人来说，要公正司法，执行之人来说，要严格执法，对适用之人来说，要全民守法，朕承诺，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让不平之事，有法执行，保护每个大唐子民的利益。” “依法治国，将是今后我李世民践行的事情。” “大唐立法委员会已经成立，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唐完善的法律体系将会建立，大唐光明的未来也将降临到我们每一位大唐子民身上。” “大唐，万岁！” 李世民话毕，在场所有百姓涨红了脸，而后有人喊出：“大唐，万岁！” 而后便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百姓们似乎看到了那光明的未来，无不兴奋。 此时，李长河和李世民的目光再度汇聚，眼神中充满希望。 审判结束，李世民离开后，这场审判活动还未彻底结束，趁此大好机会，对长安百姓进行一番法律科普将是一个极好契机。 毕竟任何事务要想顺利开展，离不开广大百姓支持的基础。 有百姓问：“这依法治国是什么？” 科普员道：“依法治国是发展国家的客观需要，也是国家法治进步的重要标志，更是国家长治久安的重要保障。” “只有在法律范围活动，那么国家才会更好保障百姓们的权益，让百姓们不受到黑恶势力的侵袭。” 又有百姓问：“那如何保证依法治国呢？” 科普员：“那就要从制度和法律层面保证实行依法治国，为此要不断健全社会法制，牢固树立法制在国家和社会生活中的权威，而国家高层则要做到坚持依法行政和公正司法，以此便可以实现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等各个方面的法治化。” “那对于......” “是这样的，只要......” 普法互动有理有序开展，很多对法律没有认知的百姓在今日才认识到法律对于他们生活的影响是如此深刻，也知道了他们平常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不是他们的错误，却被迫承受后果。 总之，通过这一场普法活动让整个长安的法律认知提升了一个阶段。 这场由审判陈平正案引发的蝴蝶效应在不断延展开来。 一场有关法律大讨论的风暴正在长安汇聚。 而与此同时潜藏在黑暗中的一些势力也在睁大眼睛，蠢蠢欲动。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风暴，但，事情已经有了苗头。 太极宫内，太上皇李渊正在饮茶。 李世民近些日子给他展示了一种新式泡茶法，确实味道不错，还有就是给太极宫增添了不少有趣的玩意，虽然李渊退位，但是生活却是提升了一个档次。 “裴郎，你看，这几日二郎又给我拿了一些物件，听闻，这些物件还会运送到塞北突厥那，最近来来往往，朝廷向塞北派去了不少探子啊，这二郎也不知搞什么鬼。” 裴寂正襟危坐，微微看了一眼太上皇李渊，而后攥紧拳头，似乎决定了什么。 “太上皇，这当朝圣人最近这些行动，是不是...” 李渊立马盯住裴寂，让他后续的话没有说出来。 李渊一个眼神退下两边侍从，喝了口茶，悠悠道：“裴郎，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天命在二郎啊！” 第151章 裴寂来太极宫，李渊听言大怒 李渊的话瞬间堵住了裴寂的话头。 但裴寂陪李渊一路走来，两人是臣但更是友，与李长河与自己老师李世民关系一般。 在李渊当政的时候，裴寂更是恩宠极高，经常被李渊叫去近身而坐，那可是极大殊荣，朝中大臣无人不知裴寂的恩宠之盛。 就算是现在，裴寂也是经常去太极宫与李渊汇报朝廷情况。 也幸得李世民开明，不然，给裴寂治一个勾连罪名跑不了。 但李世民又深知自己父亲李渊心中的苦楚。 自从大哥和三弟亡去，父亲心中悲伤何其之大，身边亲近的人已不多，要是自己堵了裴寂，那么李渊将连朋友都没有，人老了，恋旧，更希望有朋友陪伴。 不然李渊心中的那份痛苦又该如何排解呢？ 当然，为了父亲高兴，李世民所作不止这些，他自己也是经常性去请安，而且给父亲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尽量不让他感到寂寞。 正是他不断的攻略，父子现在的关系已经好的太多了。 李渊也不是原先那种对李世民正眼不瞧一眼，如今也能够对酒当歌，畅谈一些心中事情。 所以，今日当裴寂以来，李渊就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氛围，不似往日裴寂想与他喝酒聊天。 李渊当皇帝九年，该知道的自己也是知道的，他也清楚裴寂想要做什么，他更清楚这件事自己不能出手，不然，自己好不容易与二郎缓和的关系，有可能再度跌至冰点。 他的至亲至爱的孩子，毕竟只剩下他了。 如今的他只想舒舒服服度过余生，既然放权，那就潇洒一些，彻底远离。 但裴寂是何人？一路跟着李渊打拼，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想要做一些事，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既然直接来不行，那就迂回一下。 喝酒饮茶吃食，当酒过三巡后，裴寂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件事。 “太上皇啊，你可知，最近直属皇帝的特情署似乎在查尹德妃父亲尹阿鼠，还有之前皇帝是秦王的时候，张婕妤为他父亲索要的那十顷良田，最近皇帝似乎要翻旧账。” “什么？”李渊顿时大怒。 自从他的夫人窦氏亡了后，他的后宫并不多人，宠爱的只有这两位，她们在亡妻逝去的日子中，让自己感受到了一些快乐，虽然她们地位比不上窦氏，但是也是自己爱的人。 自己如今虽然退了，但是把主意打到他这两位爱妃身上，他也是绝不能忍的。 看着李渊生起怒气，裴寂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笑，但是很快掩饰过去，继续道： “这些还是轻的，太上皇，你可听说近几日长安流传这样一则消息。” “那就是皇帝要清算我们太上皇一脉的人。” 李渊不置可否，眼睛突然看向裴寂，怒火稍泄，“嗯？裴寂，你此话何意思？还是说你刚才的话？” 裴寂赶紧起身道：“太上皇，裴寂拳拳之心，你是知道的啊，若是无凭无据，我怎会如此？” “而且，我现在也是位极人臣，这样对自己有什么利害呢？” 李渊陷入思考，是啊，裴寂现在的地位，二郎能给的都给了，裴寂更是没必要去... 不动声色，“你且说说。” 好了，裴寂初步目的达到了。 “太上皇，最近长安可不太平，稍早，道佛之争，这可是动摇国本事情，虽然没有出大乱子，但是如今民间，道佛之争却是越来越烈。” “而且我觉得那日圣人就不应该举办这场辩论，因此还导致了多少人踩踏而亡。” “后来，特情署秘密出动，我们内阁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据说他们在东市查封了一批东西，而后就是对青天原的搜捕，搞得是鸡飞狗跳，但是成果寥寥。” “最后就是这几日的中毒案件，多少百姓死亡啊，民风不纯，人心不古，这是上天对皇家的启示啊！” “但我们的圣人在做什么，对于首犯他竟然只是轻飘飘的赐毒酒，这种犯人就应该凌迟处死，据说是犯人提供了一种毒药，才让圣人手下留情。” “而且行刑后，圣人又开展了什么普法活动，让民众去告官，这是什么意思？民怎可告官，这更是动摇国本，本末倒置。” “这样一来，民不是民，官不是官，以后若是有民众诬告，那么官员如何？提心吊胆，如何治理国家，时间一长，国家必乱。” “还有之前圣人创立皇家商学院，商人子弟可以入学，这真是滑天下大稽，商人粗鄙，怎可扶持？” “这一桩桩，这一件件，当朝皇帝他想要干什么？这不是在培植反动势力，到最后，国不是国，皇家不是皇家，忆昔秦末，陈胜吴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会导致什么？” “太上皇，不可不察啊！”裴寂此刻情深意切，似乎句句都是为了国家，为了李家江山。 但眼眸深处，内心深处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听到这，李渊也是神色阴晴不定，而后道：“如你所言，二郎这是走上了隋灭之路，你且先去，我找二郎向他说上一说。” “太上皇，国家走上正道就拜托你了，我代表内阁，朝廷大臣感谢太上皇出手。” 第152章 皇帝若有所思，长河禁苑观军 下午时分，正当李世民和内阁大臣商量国事的时候，一个太监前来传话。 李世民自然认识眼前这个太监，正是李渊身边的贴身太监裴宿。 “圣人，太上皇请你去太极宫一见。” 李世民皱起眉头，而后看了一眼内阁诸大臣，他们也是一脸迷惑。 这太上皇请李世民还是自李世民当政后的第一次。 但李世民还是敏锐察觉出首宰裴寂脸上神色微微有些不对。 “阿爷没有说有什么事情吗？”李世民问。 裴宿抿了抿嘴唇，而后道：“这个，太上皇没有明说。” 裴宿此时的余光瞄了一下裴寂。 李世民自然是发现了，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翻了翻手中的奏章，“阿爷有没有说这事急吗？朕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干净。” “圣人，这个太上皇没说，只是说今天之前。” 李世民点点头，“好，裴宿，你去回禀阿爷，二郎处理完手中的事情第一时间去面见他！” “诺！” 裴宿离开后，李世民也是立马拿起奏章和内阁大臣处理起来，但是不到半个小时，李世民就停了下来。 “今日先这样，我要去面见阿爷，最近也是忙碌，都没有沐浴，朕先去焚香沐浴一番，尔等卿先工作！” “恭送圣人！”内阁大臣同声道。 出门后，李世民脸色一变，立马吩咐身边人道：“立马去请李听诏来东宫，速度要快！” 此时的李长河在干嘛呢？ 今日是他在稷下学宫教学的日子。 此时的稷下学宫又多了几个人，其中面孔最熟悉的就是李长河不久前新收的一名学生，赫然就是上官藏锋。 上官藏锋来稷下学宫不到一周，但是他却觉得这几日的收获比他十九年来所知一切都要多，这哪是什么学宫啊，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所学所知皆是震撼他所想，革新他思想的存在，他有预感，当他毕业之时，就是他名动天下之日。 不过现在他正跟着李长河来到一处地方。 北禁苑特种部队选拔地。 站在一处高台，李长河站在前，指向前方道：“看清楚没有，那一群军人中，最前方的是特种选拔教官孙武仙，能力极强，在火烧长安事件中，力挽狂澜。” “而他训练的这些军人，将是未来大唐最精锐的士兵，是帝国的剑锋，剑锋所至，一往无前，斩断一切阻挡大唐脚步的敌人。” “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对了，苏烈出列！” 苏烈一脚踏出，“学生在！” 李长河一笑，“放松点，对了，苏烈，苏定方，他就是选拔中的一员。” “还有，今日不在教室的赵孤星也是，那家伙是个训练疯子，军中都叫他疯王。” “这家伙也是，今日上课都能忘了，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对于包围国家的军人，我们一定要尊敬，赵孤星虽然某些方面与同学们格格不入，但是请相信，他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给你们的后背。” “无论什么时候，哪怕陷入绝境，他也绝不会抛弃你们，这就是同学之情，同窗之谊。” “记住，当你们毕业的时候，无论去往哪里，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一体的，互相帮扶，当然也有前提，帮扶的目的是为了正义，做正确的事情。” “若是哪一天让我听到，你们聚集起来干坏事，先生我一定会清理门户。” “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圣皇一班学生大声喊到。 “走，我们就近看看！”李长河挥手道。 “呜...”往前不久，李长河一个口哨，而后一道灰影奔袭而来。 “先生小心！”上官藏锋立马挡在李长河跟前。 其他学生却是不言，丝毫不为之担心。 “你们倒是保护先生啊！干什么呢？”上官藏锋大喊。 李长河微微一笑，“问道，别担心，站我身后！此时，无论什么时候，你们记住，吾即为师者，那么就没有道理让你们站在我身前。” “当发生危险的时候，先生我一定会先保护你们，这是我的职责，敌人只有踏过我的尸体，才能伤到你们。” 一句话众人心中暖暖的。 李长河心中：“每天一个一个cpu小技巧，唉，我简直太那个啥了...” 转头，“刑天！” 灰狼刑天立马止住脚步，而后亲昵的在李长河腿上蹭蹭。 李长河摸了摸杏天的脑袋，“你这家伙，又长胖许多，看样子最近伙食不错啊！” 刑天呜呜一叫，似乎在说：主人，才没有呢。 上官藏锋此时瞪大了双眼，不会吧，老师竟然驯服了一只猛狼？老师这也太... 此刻他对李长河的敬仰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而此时的第五丰和则是拍了拍上官藏锋肩膀，“老师身上的事情，无论多么离奇都是合理的，这头灰狼就是主人的战宠，名为刑天，你可记住了。” “是啊，老师还顺带奉送给帝国一狼营呢，里面皆是猛狼！”刘玄意道， 上官藏锋脸一红，但更多是佩服。 众人一变观看特种选拔，一边听李长河讲述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各个津津有味。 正当他们兴致高昂时，有人骑马快速而来。 要知道，在特种选拔区，除了教官和骑马课，一般不允许骑马，但见那人风风火火，看样子是有什么大事。 马匹停在李长河跟前，下来一玄甲士兵。 “李听诏，圣人紧急召你！” 李长河神色一紧，他知道宫里可能又出事了！ “孙将军，借马匹一用！”李长河大喊。 正在训练的孙武仙立马回身，而后纵马而来。 “李郎君，我的马，你拿去，速度极快！” “不过就是这马性子有些烈！” “烈？”李长河嘴角露出微笑，对于他来说，驯服烈马能有驯服刑天难吗？ 第153章 驯服青纵烈马，书房二人对策 孙武仙道：“李郎君，我这匹马，名为：青纵，乃是来自西域的宝马，我单单为了驯服它就耗了半个月的时间，如今除了我，其他人第一次骑还是会被弹下马背，无一例外。” “但你第二次上马，他就与一般马无二了！” “是吗？”李长河倒是有些意外。 来到青纵跟前，李长河用手抚摸它的额头，而后闭眼去感受。 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桀骜，一股被束缚的无奈，一股对自由的向往。 手缓缓来到马的脖颈，李长河只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热。 “嘶！”青纵突然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吼。 李长河温柔拍拍它的脖颈，而后道：“好孩子，你可愿为我的坐骑？” 青纵似乎是感受到了李长河的情意，慢慢情绪缓和下来，而后低下头颅。 李长河随即一跨而上，而青纵也没有像孙武仙所说那样将李长河弹下。 孙武仙：“怎么会？” 而后深吸一口气道：“长河贤弟，神鬼莫测啊！” 李长河微微一笑，“孙将军，某先去，我的这些学生先拜托你照顾，但，记住可不要吓坏他们。” 孙武仙知道李长河意思，朗声一笑，“长河放心。” “驾！”李长河纵马而去。 青纵不愧是宝马，马踏而去却比一般马儿更加平稳，而且速度更快。 一路疾驰，从玄武门而入，朝着东宫而去。 东宫李世民专属书房内的椅子上，李世民单手托着下巴，他在思考李渊叫去他做什么，根据一些已知信息，他并不能猜测出太上皇的意思，但心中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正当李世民思考时，门口一道身影斜射而入。 “圣人！” 李世民陡然目光抬起，而后给左右一个眼神，没一分钟，李世民的守卫便远离这间屋子。 人走以后，李世民道：“长河，太上皇突然召见我，事出有妖。” 李长河瞬间心中了然，而后立马发问：“老师，是谁传讯？在哪里？都有谁？有什么奇怪现象？” 时间地点人物，李长河一针见血。 李世民立马道：“太上皇贴身太监裴宿，在内阁政事堂，都有裴寂，长孙无忌，高士廉，封德彝，其他就是一些各部门侍郎。” “奇怪现象，我发现裴宿眼神不自觉瞄了一眼裴寂。” 比老师李世民更熟读历史的李长河知道，一定是裴寂在太上皇跟前吹了耳边风。 毕竟以裴寂和太上皇的关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何时去？”李长河再问。 “今天之前。” 李长河随即道：“限定词，今天之前，那说明事情很紧急，不是什么家庭之事，也不是小事，定是国事，而且是大事，一等一的大事。” “那裴宿还有说什么吗？” 李世民：“没有，但他似乎又想说。” 李长河闭目片刻，“老师，如今时间近四点，商谈事情在晚不在明。” “还有，要尽最大可能去知道具体讯息，那我们需要这样做。” “第一，立马去找裴宿，无论想什么办法，让他告知自己知道信息。” “第二，我现在立马去做一些吃食和甜点，美食会降低人的心理防备，心情舒缓，商谈会更有效。” “第三，最近太上皇喜欢什么，老师立马准备一些，还有就是立马让皇后殿下帮忙散出消息，说是你回来之后孩子突发疾病，你一直在帮忙，消息一定要让太上皇知道。” “第四，立马让特情署去打探谁一直与太上皇来往密切，我们之前忽略这一点了。” 李世民皱起眉头，“长河，这至于吗？监控太上皇会不会？” 李长河立马警告道：“太上皇虽然自愿离开皇位，但是以一方政治势力来算，太上皇的能量不容小觑，如今天下也是知太上皇者多，而老师你少。” “在政治博弈中，我们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这是一个政治家应该有的政治素养，尤其是如今这个家天下的皇权社会中。” “一旦小看他人，那就有可能自己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虽然太上皇与老师你是一家人，但是我们应该知道，自古皇家无亲情。” “还有，就算太上皇不想加入一些事情中，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一些力量会推着一个人前行，比如玄武门之变，即立其位，那就行其事，大丈夫不可犹豫寡断。” “这不仅是为了平和处理这件事情，更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实力不够！”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而后道：“我，知道了！” 第154章 李渊不怒自威，食物之中无语 时间不觉到了夜晚八点，今日月光不显，有一些乌云遮盖天空，虽然唐时是暖湿时期，但冬季的寒冷已经初显冷意。 尤其是在这宫城大院内，有种分外寒意。 此时的太极宫大门前，李长河和李世民站在门口，嘴里还说着什么。 “长河，根据裴宿所说，是那裴寂来了，这才让太上皇随即发出召令。” “还有，另外有宫女透露，她们隐约听到太上皇大怒时，说出了似乎于皇室、后宫的一些话。”李世民道。 李长河眉头一皱，这些宫女的话似乎有所指，但是消息太过碎裂，不能拼凑出具体情况，看来想要知道太上皇真实意图，今晚这场召见不得不面对啊！ “老师，单向前行，不畏困难，那些艰难险阻，碾压过便是。” 李世民听李长河有如此信心，也是不禁露出些许笑意。 “好，那就进去吧！” 两人随即走入，距离李渊住所不远时，李世民顿了一下，而后脸上露出一些焦急的情绪，随即加快脚步。 “大唐皇帝到！” 门开，李长河和李世民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李渊，他的手中拿着一张报纸，赫然就是今日的《大唐日报》，他不怒自威，房屋内也是没有其他闲杂人等。 整个空气中充满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李长河和李世民也是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等着李渊先发话。 许久后，李渊低头看报道：“来了！” “阿爷，儿来了！” “进来坐吧！”李渊还是没有抬头。 李世民和李长河走入，尤其是李世民，几乎是小跑进来，坐到李渊位置的左边后立马先喝了一大碗茶，而后装粗喘气。 李渊自然也是听到了李世民的大喘气，而后微微抬头，“怎么，二郎，今日这政务如此繁忙吗？” 李世民立马道：“阿爷，今日政务倒是还好，本来收到阿爷消息后，儿立马要前来，但是突然观音婢说承乾得了病，嘴里一直说着要阿爷，儿心中百感，立马前去照顾。” “等承乾恢复的差不多，儿立马赶紧赶来，还望阿爷原谅。” 李渊挑起眉头，这消息他六点左右收到过，不过说只是李承乾身体不舒服，难道这疾病很严重？ 这个孙子他可是喜爱的紧，连名字都是他亲赐，所以立马问询，“承乾那孩子得了什么病？太医怎么说？” 李长河立马起身回道：“禀太上皇，承乾皇子已无大碍，只是吃坏肚子，身体有些虚弱，养两天就能活蹦乱跳，到时候让那孩子，不，让圣人的那几个孩子都来太极宫陪陪你。” 李渊点点头，而后目光朝向李长河，“仁心，今日你怎么也来我这太极宫了，可是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又有什么诗词诞生啊，我这老人家可是盼着呢。” 李长河道：“诗词这事好说，今日长河来太极宫主要也是圣人，他见承乾皇子生病，一下子就想到了太上皇你的身体，怕你在这宫里烦闷生疾，于是让我陪来复诊一番。” “这不，长河还做了些吃食，太上皇，你可尝尝，看可对口味。” 很快有宫女将食物摆出。 例行试吃后，李渊这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辣子鸡丁。 入口，一股难以想象的辣混合着谜一般的香味直冲脑门，但这股辣又恰到好处。 配合着这股辣香，牙齿轻轻碰到鸡丁，没有想象的硬口，反而是一碰就碎，非常的脆，随后便是一小股的汤流出，一股芬芳的鸡肉本真之味道扑面而来，让口舌不禁生津。 又似乎感到一股气从身体抒发而出，怎么形容呢，就一个字：爽。 李渊确信自己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食物，自己当政九年，至尊之位，想吃什么都能满足，但今日这饭菜，太让人心身满足了。 拿起筷子随机夹起另外一道，韭菜鸡蛋。 这一口，李渊差点泪水夺目而出。 他感受到了一股亲情的问道，这味道太熟悉了，让他直接想到了自己，自己小时候经常缠着母亲给他做的就是这道菜，韭菜鸡蛋。 但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吃到这种感觉的韭菜鸡蛋了。 此时的李世民默默看向李长河，似乎在说：“长河怎么回事？太上皇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李长河也是有些懵，他知道自己做的菜很好吃，但是也没有让人吃了不说话的地步吧，他这菜里没有放毒啊，不能毒哑人啊！ 第155章 李渊咄咄发问，皇帝字字释解 “太上皇，太上皇，你没事吧！”李长河焦急询问。 还沉浸在美食中的李渊顿时清醒，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尴尬神色，他也是第一次被食物所惊艳。 “无事，无事，只是吃了仁心你的这道菜，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阿母，自从她去世后，我再也没有吃过如此饭餐，一时间失了神。” “原来如此！”李长河和李世民顿时放下心。 不过这也算是无心插柳，让李渊回忆起古早的亲情或许对接下来的事情大有裨益。 接下来屋子内有种别样的安静，三个人都在安安静静吃饭，但见李渊，吃一口菜就喝一口酒，似乎想要抒发内心的愁离情绪。 酒过三巡，李世民开始说话，讲的内容是承乾等孩子的事情，让李渊也是忍不住露出笑意。 而李长河则是讲了些市井有趣故事，讲了最近长安的发展，还有百姓对国家最近出台政策的支持等，李渊听的也是欢喜。 时间不觉到了夜晚十点，酒菜撤下，茶水铺桌，今夜最重要的事情要开始了。 三人饮下一杯茶后，屋内再度陷入寂静。 许久后，李渊发话，“二郎，我听闻武德一朝的老臣似乎最近有些不满，上一次裁撤冗官和王侯，已经搞得人心惶惶，接下来，二郎是否还要进一步精简？” 李世民握茶杯的手微微一紧，而后眼神瞟了李长河一眼，心中有底，而后道：“阿爷，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上一次裁撤是因为帝国内外凋敝，民生多艰。” “再者，许多官员确实是身在其位，不谋其职，白白浪费国家税收，儿不过是趁如今帝国初始，一切都未固定，这样改革方才不伤筋动骨。” “而阿爷说的进一步精简官员，是，但也不是。” “国家治理就是一个湖，而官员就是流入的水，但若只是流入水，而不排出水，那么就是一咸水湖，更严重点说，是死水湖，里面将无任何生机可言。， “但若是一边流入一边流入，那便是淡水湖，生机勃勃。” “儿要做的就是打造一个好的框架，对这些官员进行考核，不能让他们认为只要当了官就高枕无忧，做不出成绩，国家供养其有何用？” “所以，往后淘汰官员是一定的，让官员这湖水流动起来，流动才是生机所在。” “当然，这淘汰也分情况，为主动淘汰和被动淘汰，主动淘汰是官员身体出现问题，或者到达一定年纪，毕竟治国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国家政策，一旦处理不好，对于帝国来讲，那便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所以，主动淘汰是退休，对于这些官员，当然朝廷不会不管，会给予退休薪金，而对于那些不干事的官员，两种选择，回炉重造，去皇家政法学院学习，如果学习后还是死性不改，那朕也不会给他们面子，直接淘汰，什么都不会给。” “因而，阿爷口中的裁撤会持续下去，但是儿可以保证，这种对官员人才的更新一视同仁，不仅是武德朝，原秦王府皆纳其中。” “这番解释，不知阿爷可满意？” 听完李世民的话，李渊也陷入沉思，他很清楚先前李世民所作的裁撤，也很理解。 因为始作俑者就是他，在大唐建立中，为了安抚，他进行了大量的进行赏赐分配，在丰年还好说，紧巴巴也能过，但是灾年那真是饿飘满地，易子相食亦有发生。 所以当李世民开始进行裁撤的时候，李渊内心是十分支持的，所以才会大门紧闭，不接见任何臣子贵胄。 李世民的话有条有据，李渊也找不到可以嵌入的点，甚至他还有些觉得李世民这样做是对的，但他又感觉心中有些许不快，似乎是嫉妒。 嫉妒李世民能狠下心来去做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下一杯茶，李渊再度发问： “那道佛之事又是怎么回事？许多人说，现在民间道佛之争越来越烈，你可知这其中的利害？为父在位时都不敢轻易...你怎敢？一旦处理不好，这李唐江山...” 李渊没有多说，但意思很明白。 李世民没有说话，也是饮下一杯茶，而后目光看向李长河。 李长河遥遥拱礼，“太上皇，长河在此僭越一下，这个问题就由我来替圣人回答！” “宗教本质乃是依托政治，不过当权者手中工具，岂有害怕工具之说？” 一言，李渊眼睛微眯，这句话很对他的胃口。 “仁心，你继续说！” 第156章 以为回答完美，其是危机袭来 李长河嘴角微微挑起，他知道他的话已经引起了李渊的好奇心，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宗教事物，其实圣人从道佛之争时已经开始布局。” “更远一点，还可以追溯到圣人刚即位不久时，那时候圣人深觉得治国的艰难，于是立马开始深入学习太上皇治国时的内容，研究一番后，圣人多次发现太上皇对有关宗教事物的处理。” “那就是多次太上皇想要削减宗教对朝廷和皇室的影响，但是因为现实原因，太上皇多次无奈重拿轻放，但整体来看，太上皇对于宗教态度是趋紧的。” “圣人也是非常赞同你的举措，于是又去深入了解一番，才发现宗教对于大唐影响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大量财富被宗教聚拢，还有大量适龄百姓加入，这对于国家发展及其不利。” “如今国家内忧外患，缺钱缺人，但宗教却不事生产还掠夺财富，尤其是沙门，佛像金身，和尚不尽女色，这对于如今的大唐非常不适合。” “因而当出现法琳和尚闹起道佛争辩时，圣人觉得可以以此为契机进行一番整顿。” “于是就有了王远知与法琳的道佛争辩，这只是其一，而后发生踩踏事故，虽然是非常难过的事情，但也是一个绝佳机会，圣人以此正式推出宗教署对宗教进行管辖，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无可争辩。” “而后又让国内的宗教矛盾向外转移，开启道佛双门的西行，如今长安城内的道佛之争已经开始降温，随着消息传开，相比大唐境内的道佛之争热度也会逐渐下降。” “因而，圣人所作一切皆是承接太上皇的政策，更是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为了李唐皇室的万世安泰。” “如今的道佛之争已经落下帷幕，若还是有人以此挑起争斗，其言可坏矣，其心可诛矣。” 李渊没有言语，但是眼神却不断闪烁，似乎在思考李长河话语中蕴含的道理。 许久后，李渊还是没有回答，但却端起了一杯茶饮下，眼神中似乎浮动着一些不屑神情。 “二郎，阿爷我还有第三个问题。” “你成立的特情署最近是不是收获不小？长安火灾，血魔案还有烤饼中毒案都发挥了作用，但其手是不是伸的太过了？听闻他们还查封了东市一处货场？不仅如此，你还进行普法活动，让民告官？” “我以过来人身份告诉你，此事不行，影响甚大，动摇国本。” “还有，我刚听闻，二郎你要大力支持商行，这更是不行，我大唐以农为基，重商即为毒，必将祸乱天下。” 李世民和李长河对视一眼，他们终于知道今夜的重头戏了。 看似李渊前半句对特情署一句带过，似乎在说后面几件事，但其实这都是欲盖弥彰，其真实意图就是东市货场。 很明显有人在李渊耳边吹耳边风。 但正是这件事让李长河顿时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就连李渊这种位居国家中枢的人都有如此多的异议，那何论中层官员如何想？没有多少文化的百姓又会如何想？ 危机，一场极大的危机要来了，这是李长河心中第一想法。 太快了，就因为他们改革的步子太快了，竟然没有注意到隐藏的深层危机。 果然改革不是请客吃饭，这需要的是极强的魄力，需要的是完备的准备，需要的是打破旧有利益团体，更需要时间。 他和老师确实大意了，从禁苑改革开始，一路上虽有磨难，但是却也是轻易被他们解决，于是他们认为只要是身居至尊位，那么想要改革就很容易。 但纵观历史，哪一次改革不是面临着惊涛骇浪的反扑？ 更重要一点，他们忽视了裴寂的能量，以为解决他很容易，至少能压制他，所以才将至尊首宰位置交于他。 为此他们甚至将原本属于自己阵营的秦王府众人都忽视了，如今的他们在逞个人英雄主义。 虽然当初秦王府众人没有说什么，但人心思变，这是政治啊！ 想必李渊这次出手只是裴寂代表的利益方试水，接下来他们将会掀起惊涛骇浪般的反击，因为他和老师李世民暴露的破绽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李长河不禁心底泛起寒意，整个人忍不住一抖。 虽然他是穿越者，他是很强，还有远超千年的智慧，但他不是神。 他忘记了人性，忘记了博弈将会贯穿始终。 他更忘了，他不过是一名十九岁的青年人，自以为可以玩弄古人，操弄这些官员于鼓掌之中，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第157章 睿智的太上皇，初步解决措施 想到这里，李长河立马站起身，而后朝着李渊行一礼道：“太上皇，仁心在此拜求解决之道。” 李世民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这是什么意思。 再看李渊他似乎也是没有想到李长河会突然央求于他。 随即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也赞佩于李长河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但李渊还是故意问道：“仁心，你这是何意？刚才你和二郎的回答已经说服我了。” 李长河头更低了，而后道：“吾身为圣人智囊，竟然没有看清其背后的利害，大错已经铸成，太上皇智慧如渊，定是已然看破其中，仁心拜求太上皇解惑，解救我们出这难关。” 李渊不答，反而是李世民脸色阴沉问道：“李长河怎么回事？朕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圣人，我们被算计了！”李长河一字一句道。 李世民随即露出震惊神色，“什么意思？” “圣人，其实裴寂来太上皇这里不是为自己本身谋求利益，而是为了他背后的一整个团体谋求利益，且这个利益的代价我们承受不起。” “他们来太上皇这里不过是为他们的计划增添一份胜率，所以......” 李长河随即将自己所想尽皆说出，而李渊也是不住点头，他是越来越满意李长河了，他说的大差不差，甚至有些方面比他想的还要深入，但核心没有变，那就是即将要到来一场政坛风暴。 听完李长河所言，李世民也是脸色阴沉，“此言可真？” 李长河还未言，李渊道：“九成九。” “二郎啊，你太小看这些世家大族和朝廷高官了。” “你马上打天下是很无敌，但是政治不是战争，在和平时期，互相博弈才是主流，李长河说的没错，当裴寂来找我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他还将张婕妤和尹德妃说了进去，这是非比寻常的。” “我与裴寂一路而来，他想什么我自然很清楚，他是为了加大筹谋，当然，确实我第一时间也是愤怒异常，但是经过你和李长河两人的解释，我已经初步了解到了其中的一些奥秘。” “说一说吧，你们在东市货场查到了什么？特情署又知道些什么？” “这？”李世民一时间竟然踌躇起来。 但见李长河道：“圣人，太上皇言真。” 李世民：“阿爷，特情署查出长安中有大量豪门贵胄与反叛组织青天原有勾连，其中就有裴寂，也有父亲后宫那两位妃子的家人。” “不够！”李渊道。 “还有，特情署还查出了一些甲胄弓弩。”李长河补充。 李渊随即脸色大变，而后恶狠狠道：“原来如此，他们竟想颠覆我李唐江山！” “妄想，妄想！”此时的李渊虽然交出权力，但是他还是太上皇，也是那至尊之人，骨子里他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他们李唐江山。 “阿爷，事情已经了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李渊收起脾气，喝了一杯茶后道：“既然他们联合起来，那么你也要尽快行动起来，立马联系所有你信任的人，牢牢抓住兵权，然后将长安防护程度提升一下，对他们先期震慑，而后，就是对他们进行分化。” “让他们内部出现矛盾，各个击破，还有，之前你的有的政策要停一停，虽然都是利国利民的好政策，但是没有人执行，那么就是空文。” “还有，长安日报的作用不容忽视，二郎，一定要利用起来，定能给他们一些压力。” 李长河和李世民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心中同时飘过一句话：舆论战，原来古人也知道。 随后三人又是一阵讨论，当李长河李世民离开太极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半。 李长河和李世民走在皇宫路上，两人还在不断讨论，此时乌云有些散开，月亮已经映在头顶，凉风习习，李长河背对月光，而后脱口而出：“老师，我们需要鹰犬！” 第158章 制造传音装置，圣皇学子发誓 大唐武德十一月三日，从东宫之内多封邀请函被发出。 是夜，宵禁鼓响后，长安街道上还有不少人在行进。 不过他们丝毫不担心，因为他们手持大唐皇帝李世民的特别通行证。 这些人快速来到国子监所在区域，而后进入稷下学宫之中。 而稷下学宫之中的圣皇班学生在早上已经收到李长河的通知，今夜稷下学宫将有事，他们不得出宿舍门，哪怕听到了任何响动也不能出门，更不能说出去。 “张卿，你来了！” “长孙院长！” “这不是李将军嘛！” “侯将军。” ...... 来的人互相打招呼，但每个人进门都看了一眼房屋上的牌匾，上书：圣皇。 而另一边，稷下学宫宿舍中，这群小子自然也是不安分。 虽然李长河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但是他们听着来来往往的声音，心里自然知道今夜要发生大事，于是一个个也想起了办法。 尤其是第五风和，这家伙学习一直不错，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了做一个传声装置，这还是前几日李长河在课堂上随口说的一句。 直接拿了些纸张做了一个喇叭状收音装置，为了防止被发现，他们还用细线将其续到了宿舍内，而那个喇叭状收音装置则是偷偷放在墙顶。 虽然圣皇班级距离不近，但是他们还是能够听到院子中的一些声音。 “李...” “王...” “刘卿...” 偷听的众人中的刘玄意突然脸色一变。 “我似乎听到我阿爷的声音了。” “什么？玄意，你会不会听错了？”老大萧锐道。 “不会，我对我阿爷的声音太熟悉了，绝对不会错。” 见刘玄意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赶紧贴近细细聆听。 “我似乎也听到我阿爷的声音了！”李孝同脸色微变道。 “我也听见了！”柴哲威紧跟发言。 “我有点不确定，但是我阿爷应该也来了！”房遗直声音颤抖道。 “我阿爷也来了！” “我阿爷也来了！” 曾经的长安九纨绔此时尽皆脸色铁黑。 “先生说的今夜有大事不会就是给我们家里人开班会，整治我们吧！”高慎行道。 听此，其余人脸色更加阴沉。 但就在此时，刘政会脸色又一变。 “等等，事情有些不对，我似乎又听到了杜叔父的声音。” “杜叔父？是那位非常严厉的杜叔父吗？”房遗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紧张起来。 “是！”刘政会快要哭了。 “你们口中的杜叔父是谁？”还有些懵圈的颖川杜乘风道。 “当朝宰相，九大国务之一的国防国务大臣杜如晦。” “什么？”杜乘风顿时惊住了，他没有想到今夜他们稷下学宫圣皇院会来这么多有分量的朝廷高官，不同寻常，非比寻常，此时众人心中皆升起了一股不妙之意。 随后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静一点！”刘政会立马阻止众人嘈杂的讨论声。 “杨恭任监察大臣...” “弘文馆学士褚亮，还有孔颖达，不对，还有许敬宗。”说到这众人突然发现声音停止了。 而后听见哐当一声，他们立马跑到门前，然后看到他们放置的喇叭被人扔进他们院子中。 而后还有一封信纸飘进院子中。 差一人拿入房内，出现熟悉的字体。 先生李长河书：为师就知道你们要偷听，此番是警告，不得再听，不然小心小命不保，你们家里都救不了你们，夜神了，赶紧去睡觉。 已经听到的内容，赶紧忘掉，再让为师发现，你们就离开稷下学宫吧！ 宿舍内众人不禁身上泛起一股冷汗，你看我，我看你，而后众人立马熄灭蜡烛，每个人钻进自己的被窝。 ...... 许久后，还是有人忍不住道：“你们说，今夜这圣皇院会发生什么？如此多朝廷命官会聚，但却没有太大消息传出来，要做什么？” 宿舍众人看向发声的上官藏锋，而后随即是一阵沉默，而后第五风和说话了： “如此大阵仗，先生多次警告我们，说明举办者一定是圣人，只有他才能举办起这么一场聚会。” “但什么事情不能在两天前的大朝会讲？反而今夜特地要重新聚会商谈？很奇怪，但也正说明了此事的特殊性。” 上官藏锋插话道：“那意味着有些话不能给朝廷中一些人说，圣人必须要搞一场聚会让自己信任的人参加。” 此话一出，宿舍内众人就算再愚笨也寻摸出了一些内容。 党争！ 他们终于明白今夜事情的严重性了。 身为他们老大哥的萧锐立马寒声道：“今夜之事，事关天下，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出半点消息，否则不要怪我们圣皇班其他同学狠心。” “我萧锐在此起誓，今夜所见所闻，绝不向外透露，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我第五丰和在此起誓，今夜所见所闻，绝不向外透露...” “我房遗直在此起誓...” “我刘政会在此...” ...... “我张东升在此起誓...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至此还在宿舍内的圣皇班学生皆起誓。 随后第五丰和道：“苏烈和赵孤星他们，我们要告诉他们实情，让他们发誓吗？” 一阵沉默后，萧锐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诸位同学，睡吧，记住忘记今夜发生的一切。” 第158章 夜中清水之约，团结另起炉灶 同一时间圣皇院圣皇一班教室中，众人已经落座。 今日来人皆是朝廷重臣。 他们有以房玄龄、杜如晦为首的原秦府十八学士。 还有以长孙无忌、高士廉、李孝恭为首的皇家贵胄。 还有以魏征、薛万彻等人为首的原隐太子李建成遗臣。 还有以徐世积、侯君集和李靖为首的军功集团。 还有跟随李世民出生入死，在玄武门之变中出了大力气的功臣集团等。 除了在外不能来的外，长安能来的皆在此。 算上李世民和李长河，总计人数：五十九人。 此时众人围在用木桌拼凑的长方体桌四周，教室内没有特别布置，陈设也是非常简单，每个人面前只有一支笔和几张纸。 夜更加深了，在至尊北位上还空着，所有人没有说话，但是内心很清楚那位置将会坐着谁。 他们此时心中感受莫名，他们能感觉到今夜将会十分特殊，将会发生一件大事，影响帝国的大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屋内的烛火被从屋外吹进的风吹的身姿摇曳，忽明忽暗。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半，教室门突然被玄甲军闭上，而后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阵凌冽的寒意似乎迫人心肺。 而后咯吱一声，众人目光顿时聚焦北面，而后一道身穿黑衣十二金纹的男子出现。 “圣人！”众人想要起身参见。 但见李世民伸出右手，往下拜拜，“无须多礼，坐！” 坐定，李世民端坐北位，而后环视四周一圈。 “吾李世民即位月余，帝国事务繁忙，禁苑改革，国家机构革新，处理叛乱，应付外敌，皆依赖诸位，世民言虽不语，但心中牢记。” “你我皆志同道合之辈，因而可言一句同志。” “今日为私下聚会，暂不论君臣之礼，我与诸位皆论同志。” “诸位同志，大唐虽内外交困，但有你等，朕心甚安，再大的的困难，何能不平？”李世民的话语越发激昂。 “抬眼处，帝国光明之未来，由你我君臣携手谱写。” “来人！”李世民一句后，有人抱着一个陶罐。 “倒！” “长孙无忌同志，我敬你！”李世民端起小碟。 长孙无忌一脸诚惶诚恐，而其他人也是没有看懂圣人今夜的操作。 饮下，长孙无忌脸色一变，竟然是清水。 李世民轻抿一口，而后来到房玄龄跟前。 “房玄龄同志，请！” ... “杜如晦同志，请！” ... “李靖同志，请！” ... “薛万彻同志，请！” ...... 最后到李长河跟前，李世民将第九碗清水喝下，“李长河同志，请！” “圣人，请！” 重新回到北面座位，李世民站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虽君臣，但今夜之情谊将用记你我同志心中，永不忘！” “永不忘...”众人低语，但声音却很有力量。 宿舍内，上官藏锋：“你们都听到了吧！” ...... 后世史学称这件事为：清水之约。 水已喝完，整个会议基调已经定好，李世民看着众人，然后道：“不瞒各位同志，今夜我李世民邀请你们做一件通天彻地的一件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魏征道：“圣人，何事？还请示下！” 李世民随即纠正道：“我说过，今夜我不是圣人，你们也是不是朝廷官员，你我皆同志，叫我李世民同志即可。” 魏征脸色一变，许久后才磕磕绊绊道：“李世民同志？” 李世民露出微笑，而后狠狠点头。 “其实，如今大唐看似安和，其实背后已经暗流涌动，反动势力已经逐渐渗入高层，时刻要颠覆我大唐，朝中其实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们需要团结起来，形成一个核心，这样才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平稳幸存。” “圣...李世民同志，我们要如何团结？”房玄龄猛然发问。 “另起炉灶！”李世民悠悠道。 第159章 圣皇政党诞生，同心协力前行 “另起炉灶？” 这下不仅是房玄龄懵了，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 而李世民也是不打哑迷，直接道：“诸位同志皆是朕的心腹，自然也知道朝堂之上的阴云诡谲。” “如今时刻，外患不绝，但内部还有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朕心怀尧舜之志，因而更需要名臣圣人辅佐，诸位同志可愿与我一道前行？” “愿为江水，与君同行！”杜如晦突然发声。 而其他人也是立马应和。 “好，大善！” “既如此，我李世民愿与诸位同志同心协力，共创辉煌未来！” “以此契机，朕决定创立一个联系你我的组织。” “何种组织？”并州都督徐世积脱口而出道。 “《论语》曰：“君子群而不党”，但今日我李世民就要打破这个惯例。” “在任何时刻，无论哪个朝代，只要有共同利益诉求，那么就会有朋党，他们以各种方式在国家这个躯体上为自己谋求利益，断而不绝，既然如此，那何不朕来做这个最大的政党？” “朕成立的这个组织，将含有共同的目的，共同的思想认同，并且有纪律、有条理。” “其内的每个人必须维护李唐政权，必须维护该组织利益，必须承担国家交予我们的责任。” “我们将会有共同的价值观，我们将代表最先进生产力的方向，我们将成为帝国政治力量中的领导力量。” “李...世民同志，那我们这个政党就是固定我们这些人吗？类似北魏八大柱国？”高士廉发话问。 这也难怪高士廉发问，要是固定下来，那么可以预见，他们一定会成为北魏八柱国那般的存在，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将是最好的保障。 他们也更清楚，如今圣人的对手就是朝廷中反对李世民的势力，以裴寂和还未发现的旧太子势力。 但这些反对势力并不强，一旦铲除，他们这群人的利益将得到极大提升，若真如此，那么再次舍命一搏，也未尝不可。 李世民看了高士廉一眼，而后转身，悠悠道： “我们的这个政党，将凝聚最广大百姓的利益要求和政治意识；将集合和发展我们的政治力量；将影响和领导整个帝国政治生态发展；将培养我们志同道合的人员！” 四个将，将李世民的要求说清楚了。 而在场朝中高官皆思考起来，因为李世民的话很清楚，那就是未来就算是扳倒敌对势力，他们也要不断吸收人进来，然后还要为百姓谋求利益。 那么他们自身的利益如何保障？只是为了保障百姓利益，他们做的这些事对家族利太少了。 李世民这话确实是圣人之言，但是却是给他们画饼，吃不着。 但即便如此，此间房中大多数人还是不忍拒绝，因为现在他们确实很缺少这样一个机会。 而李世民此刻给他们提供了。 如今朝堂中，虽然换血不少，但是核心岗位还是由太上皇一脉的人把持，很多新兴势力挤都挤不进去。 “李世民同志，那么我们这个政党叫什么？”刘政会出言问询。 李世民嘴角露出微笑，而后挥手，笔墨纸砚拿来，挥毫间，三个字写就： 圣皇党！ “我们每个人皆有成圣之意，皆有定国安天下之意，海晏河清之意，那么我们何不朝着这远大理想不断前进？”李世民兴奋地说道。 “我们圣皇党的纲领就是：以共同奋斗来保护国家利益，以远大理想来守卫大唐江山，最终实现天下安！” “诸同志可愿、可否与我李世民一同去实现这个理想？” 第160章 确定圣皇纲领，一届中央成立 “愿与君同！”李长河立马起身高呼。 而后刘政会也是立马起身，“愿与君同！” 房玄龄：“愿与...” 高士廉、长孙无忌、杜如晦等李世民核心班底立马起身高呼，而后所有人起身道：愿与君同。 “好，大唐武德九年十一月三日，大唐圣皇党正式成立！”李世民伸出双手欢呼道。 “来人，沏茶！” 随即每人桌前的茶杯倒满。 李世民：“同志们，大唐圣皇党的成立，将是华夏开天辟地的重要命运时刻，将对整个华夏历史产生深远的影响，我李世民相信，今日所有人将会在历史上刻出浓墨重彩一笔，共同举杯吧，大唐不朽！” “大唐不朽！”众人端茶一饮而尽。 茶毕，李世民发话，率先提出算上今日，接下来三天时间每天晚上都会举行一次会议。 主要内容将是讨论和通过圣皇党的纲领和今后工作计划，选举圣皇党的中央领导机构 。 今夜的任务便是筹备建立圣皇党，还有起草确定好圣皇党纲领、奋斗目标等。 而李世民已经给出了他的奋斗目标：以共同奋斗来保护国家利益，以远大理想来守卫大唐江山，最终实现天下安！ 而圣皇党的名称也已经确定，所以接下来便是提出确定圣皇党的基本政策，如何发展党员，最终建立地方和中央组织机构等。 李世民简单介绍后，众人便开始了热烈讨论，各抒己见，有赞同的一些认识，也有对一些问题上的解决办法上发生争论。 时间一转，到了凌晨一点钟，具体且实用的内容还是尚未讨论出来，于是今夜本该决议的纲领还是未有作出决定。 这是李长河和李世民没有想到的，他们以为很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竟然如此复杂。 这也难怪，这五十九人每个人皆有自己想要的利益，所以想要统一出一个都认同的条款确实比较困难。 李长河也是明白，没有一个好的理论基础，如今被迫成立的政党确实有先天缺陷，所以他要赶紧开始思想理论的建设。 但要说今夜完全没有成果也是不准确的，还是通过了一项决议，那就是现阶段任务圣皇党力量不强大，还需要不断发展，那就需要建立组织，做好宣传工作，吸纳有文化的青年才俊。 十一月四日夜，继续讨论决议。 在今夜，选举出了圣皇党领袖，毫无疑问便是李世民。 而后作为最高党内权利人，直接就是中央委员会会长，由他提名选举中央委员会，可提名十人。 而参选人有十五人，其他五人将是全体五十九人记名投票选出，每人三票。（临时的，以后正规起来就一人一票。） 当十五个参选人选出，随即开始进行记名投票，每人两票，参选人不能给自己投票。 最终选举结果如下： 李世民：中央委员会会长。 房玄龄：中央委员会组织主任。 杜如晦：中央委员会执行主任。 魏征：中央委员会纪监主任。 长孙无忌：中央委员会书记主任。 高士廉：中央委员会宣传主任。 徐世积：中央委员会军事主任。 至此，圣皇党的第一个中央机关由此产生。 第161章 圣皇党发宣言，未来道路明亮 十一月五日夜，经过繁杂激烈的讨论后，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第一份圣皇党宣言内容整编完毕。 第一：吾党定名为：大唐圣皇党。 第二：吾党的纲领如下： 1、圣皇党是一个不断革新进步的组织，以皇权为核心，联系一切进步组织力量，完成大唐帝国伟大复兴崛起。 2、必须完成祖国统一和民族觉醒，不断扩大大唐帝国生存空间。 3、解放一切被压迫的百姓。 第三：吾党将不断探究最优管理制度，将士农工商连为其所用，以自身进步和不断推动社会进步为主要目的，清除伪善迷信的落后的生产力。 第四：凡承认圣皇党党纲和政策，并愿成为忠实的党员者，经党员一人介绍，将不分性别，不分族群，皆可以接收为党员，成为我们的同志。 第五：接收新党员的手续如下，被介绍人必须接受其所在地的委员会考察，考察期限至少为三个月。 考察期满后，经大多数党员同意，方为党员。 第六：为圣皇党员时，应毫无保留保守圣皇党的秘密。 第七：发展地方圣皇组织，其党员达到五人及以上，必须成立委员会。 第八：委员会的党员经以前所在地委员会会长介绍，可转至其他地方的委员会。 第九：凡是党员不超过十人的地方委员会，应设会长一人统筹管理； 超过十人的应再设财务委员、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各一人； 超过三十人的，应由委员会的成员选举出一个执行委员会。 第十：当地方组织的人数很多时，可以派他们到其他地区去支援工作，但是一定要受当地纪律和执行委员会最严格的监督。 第十一：地方执行委员会的财政、活动和政策，必须受中央执行委员会的监督。 第十二：圣皇党员如果不是由于法律的迫使或者没有得到圣皇党的允许，不能担任大唐政府官员，但士兵和基层职员不在此例。 第十三：若往后需要补充修改此纲领，必须经三分之二全国党员代表大会同意，始得修改。 随即便是一个通告。 李世民站在搭好的基台前，向上天行礼，而后一切落定。 第一次圣皇党代表大会在众人欢呼‘万岁’中闭幕，这一夜的会议持续到了黎明时刻，太阳都快升了起来。 圣皇党一大的召开也标志着圣皇党的正式成立。 可以预见，圣皇党将会如初生的朝阳，照亮大唐帝国前行的道路。 这将是华夏大地史诗级历史进步和发展的标志性事件，自此以后，中华文明进步有了指引前行的火炬，大发展就在眼前。 最后李世民亲自将自己刚制作出来的合金钢党牌递给每一个人。 党牌坚硬无比，也预示着接下来圣皇党的意志如钢铁一般，一往无前。 拿着党牌，众人站在圣皇班门口，初阳撒进院子，拂过每个人的脸上，映照出他们骄傲的脸庞和自信的光芒。 他们知道，今日后，他们便是有组织有同伴，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同志。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宿舍。 圣皇一班的学生早早起床，他们偷偷趴在墙头，看着里面五十九位大臣，心中感触莫名，但他们知道，这三天夜里，一定是发生了不可想象的事情，他们想要知道，但也明白现在还不是他们知道的时候。 但心中隐隐觉得，他们这群圣皇一班的人迟早也会加入到他们这群人中。 这时间不会很晚的。 第163章 旧利益的反扑，裴寂先发制人 就这样，圣皇党没起多大波澜的成立了。 因为保密需要，圣皇党五十九位创始人都没有向外透露风声，接下来想要增加圣皇党人员，就需要这五十九位自己去寻找。 先期目标，在武德年结束，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内，至少每人找到十位预备党员，最后经过审核，每人介绍的十位预备党员至少要有三人成为正式党员。 这对每个人来说是有要求的，毕竟你不能胡乱病急乱投医，只有数量没有质量。 会议结束后的十一月六日，在首宰裴寂府中，随即也开了一场会议。 与会者皆是长安内豪门大族和勋贵，他们也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如今大唐朝堂之上不间断的改革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 作为武德的时期的旧利益集团，他们一定会是改革最大的阻力。 历史已经证明，无论何种改革，以它破旧立新的本质而言，它总会触碰原本的利益格局，改变熟悉的工作方式，打破固有的思想藩篱。 因此改革向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可能会带来成功的喜悦，但是也可能带来失败的风险，还会有无数人的非议，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尤其是现今这个时代，大唐内外矛盾重重，改革必将引起这样那样的问题，也是不断试验的过程，所以一定会让很多人利益受损。 因而，这些旧利益集团的单体也会团结起来，形成一股力量进行对抗。 但幸好，大唐立国不久，这种旧利益集团还未根深蒂固于帝国的方方面面。 此时的裴府，会客厅中人头窜动。 在这里也有一个圆形桌，坐下至少有三十余人，看面孔都是惹不起的人。 裴寂端起茶道：“虽然李长河这个人我不喜欢，但是他造的这些物件还是挺好用的。” 圆桌一角一个人影往前一凑，而后道：“裴首宰，今夜你找我们所为何事？” 裴寂看了封德彝一眼，脸色一正道：“我收到讯息，从三号夜至五号夜，长安城内不平静，每夜大街上都有人行，他们目的明确，稷下学宫。” “这有什么奇怪？”有人好奇问。 “去稷下学宫不奇怪，奇怪的是每一夜都有不少人持有通行令前去，而且是一连三天，这说明了什么？这通行令又是谁能发呢？” “汇聚在稷下学宫又是为了什么？” “我收到消息，虽然不知道去的具体是谁，但是从一些朝廷官员的奴仆口中听说，有不少是朝廷高官夜晚不在，这又说明了什么？” “能同时调动这么大能量的只能有一个人！”封德彝悠悠道。 “那只有皇帝陛下！”民部尚书裴矩猛然起身道。 裴寂挥挥手示意其坐下，而后道：“没错就是我们的年轻皇帝。” “但若是有国事安排，有内阁政事堂，我们这位皇帝为什么要夜中召集这么多人聚会？” “秘密任务？”原太子太保李纲道。 “裴首宰，自从新皇上任，我等官员待遇日渐缩减，要不了多少时日就会秋后算账，我等该如何办？”礼部侍郎郑善果道。 “是啊，裴首宰，新皇登基后，我们这些家族生意一落千丈，还制订了多个限制措施，我们这一个个大家子该如何生存？”博陵崔氏代表崔兴和道。 “是啊，我们孔氏也是被欺压！”孔家分支代表孔志约道。 “是啊，我们郑......”圆桌之上众人纷纷发话。 “静！”裴寂一言定。 “我知道诸位意思，首先小皇帝绝不是聚会那样简单，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按照最坏安排，他可能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要对我们出手，所以要团结一些人。” “或者就是普通聚会！” “但我感觉可能是小皇帝要搞事情了，毕竟之前我去找太上皇，他的态度不行，说不清什么意思，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今日找各位来，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先发制人！！！” 众人目露疑惑不解，这什么意思？ 第164章 治国论的抛出，舆论之战已起 裴寂悠悠道：“主动出击总比被动等死好，皇帝虽然登基不久，但是每一项政策都是切中要害，虽然没有一次性让我们感觉疼痛，可已经让我们持续流血。” “若我们还是不管不问，等两年一届到期后，我裴寂想要改变些什么就晚了。” “一旦我倒下，那么各位下场不必我说。” “趁着我还能发挥余热，赶紧想办法稳固住我们的权力，维护住我们的利益，不然...” 裴寂不再说话，但众人已经从其言语中听到寒意。 是啊，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切全凭裴首宰吩咐！”孔志约起身行礼道。 “请裴首宰吩咐...”众人起身，裴寂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既如此，那么我们就这样...” 十一月八日，晨起，长安日报有文章：《治国论》。 其论文为匿名，但内容却着实惊天地。 首先以孔圣为由，指出治国齐家平天下，一切应有纲理，以儒学为基，道德为本，君君臣臣，民民本本，重农抑商，效仿周天子时代，这样才能大盛。 而后话语一转，指出如今大唐似乎偏离了圣人指出的道路，向着邪路而去，竟然给工商业从业者大开方便之门，对道佛进行和稀泥，还对先前芙蓉园落水急救进行指责，从各个方面指出正是因为朝廷背离圣人之道，才导致了这些事情发生。 静，非常之静，朝廷之上似乎没有声音，于是一天之内这则《治国论》火遍长安。 但这个火爆情况很快在第二天发生新的改变。 李长河署名：《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李长河以《礼记·大学》内容开篇：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总结下来即为八条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也就是方法论，但是李长河随后语言一转，表明第一步格物有问题！ 如果第一步就错了，那很明显就是后面全错了，那就是直接质疑儒家经典，这一下子将长安所有儒生心中气意提起。 李长河随即提出：圣人必可学而至。 表示：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 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 如果只是形而上学的去探求事物的知识，这样的学习就是疲于拼命向外穷索，使得精神外驰。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不是次第的修行顺序。 身、心、意、知、物者，本该是一个事，那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所有你知道的理论应该结合实践，而不是闭门造车，一味死读书，这样你所学的更是与圣人千差万别，还举出例子，孔子周游列国，不断去实践自己的理论。 也正是在不断实践中才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最后，李长河提出一种新的说法，即科学。 表示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以实例来印证所问。 而国家治理也需要科学，他认为国家治理如同盖房子，应该以规矩为基本，而儒家道德为框架，皇帝为上层建筑指挥，各层级互相配合，才能让国家大治。 李长河的文章立马也引发一场讨论风暴，而且更加热烈。 因为他很清楚舆论的重要性，所以一开始就发动自己的宣传机器，不间断在长安各处宣传，阵势比《治国论》自然宣传效果更好。 但裴寂一方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十一月九日，长安日报又有一篇文章出世，其措辞更加严厉，让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第165章 欺世盗名之论，何须顺理自证 文章名：《欺世盗名》。 第一句话便是：李长河，仁心也，展悲天悯人之心，行医天下，实则为欺世盗名之徒，沽名钓誉之辈。 一句话便将李长河几个月来的所有成果全部抹杀。 而后内容，便以八月二十六日夜被抓开始描述，将李长河细作之名钉死。 又表示李长河的开颅手术乃是欺师灭祖，根本就是歪道。 这暂且不论，还说到李长河剃光张东升的头发，这更是大不敬，让张东升孝道崩坏。 以此为基础说到了新式兵伍训练，蛊惑上意，让士兵移风断发，这根本是对圣人之道的逆流。 而后便是李长河发明的精盐和肥皂等，被他们说成了奇技淫巧，浪费食盐，加大对粮食酿酒的需求，社会物资的紧缺，更说了这些东西送给突厥更是大问题。 一旦突厥喜欢上，他们就会变本加厉进行索取，一旦满足不了胃口，那么可以想象接下来将是边境百姓的末日。 李长河所做所行就是破坏大唐根基，无法原谅。 随后内容是有关霍乱、芙蓉园事件等，表示很多灾祸都是由李长河起，更严重的是李长河在芙蓉诗会上败坏圣人之名，简直是目中无人。 如今帝国发生的一切灾难就是上天对大唐警示，必须铲除李长河之流才能平息上天怒火。 行圣人道，重用大儒士子，国家方能强盛。 此论调抛出，整个长安城气氛被点燃，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讨论李长河，不自觉分成两队，各处都能见到不同人在争的脸红耳赤。 这一日长安酒行酒水卖到脱销。 当夜幕来临时，所有人都在期盼新的一天的到来，想要看看李长河会如何回复。 月光照耀华夏大地，万籁此俱寂，梦里香甜意。 十一月十日，晨钟响起，坊内的人跟洪水决堤一般蜂拥而出，他们方向很是明确，那就是大唐书局处。 书局门开，一摞摞报纸被抬了出来，新鲜出炉，似乎都能闻到墨香。 排列在第一位的人拿到手中一看，顿时高呼： “不可思议，玄妙，玄妙，彩，彩，彩...” 众人拥挤上来纷纷购买，随后接连不断的惊叹声响起。 那此时的李长河在哪呢？他并不在家里，也不在稷下学宫，更不在仁医堂，此时他的身影站在西市长安酒家楼上最高处外台。 自从月之对弈后，杜乘风果然一诺千金，将长安酒家的股份全部交予他，但李长河并不是贪财之人，而且他想要赚钱的话，方法更是数不胜数，还有李世民这个老师当靠山，钱自然是不缺的。 不过奈何杜乘风硬要他收下，盛情难却，入手三成股份。 昨天长安日报上的内容他自然知道，也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收到消息会赶来见自己，但这个时候可不是会面的时候，既然这场‘战争’已经启动，那就没有轻易结束的机会。 站在了盘面上，那赢家只有一个，也必须是他李长河。 所以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个不被打搅的地方，而长安酒楼正合适。 因而自昨日早晨开始，李长河便失踪了。 躲在长安酒楼中，李长河思绪如潮，思考这几日以来的事情发展，整理后，自信气息一涌而出，他似乎感觉到了胸怀涵天下。 当第一个字落下，便没有停下，一气呵成。 此番他已想通，他要跳出现有‘圈子’，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若是跟风反驳《欺世盗名》那么才是落了下风。 为何他们对我的冤枉，为何要让我自己去证明？ 我吃了一碗米线，当别人污蔑我吃了两碗，我为何要开膛破肚证明给别人看？ 就算最后证明了又怎样？受伤的不还是我自己？ 还比如你捡了八百块钱，失主随即也来了，他说明明是一千，让你赔偿那两百，你如果自证这就是八百，根本没动过，但这样的解释随即而来的是失主和你的争吵，甚至于带来警察。 最后就算警察证明你清白，那人在撒谎想讹点钱，但自身是不是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火气，凭什么要让我们自己承受这份不爽？ 那该如何做？ 既然他说是一千，那你可以直接离开，因为你捡的是八百块，而不是他说的一千块，这钱就不是他的，需要他证明这钱是他的。 更深入一点来说，让一个正常人证明自己正常，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 有些事看起来就是如此的荒诞和可笑，没有原因。 李长河想到了自己辩论队的老师曾给他说过的一句话：天下只有一种办法能够得到辩论的最大胜利。 那就是避开不同层次的直接争辩，因为这不过是一种无谓的消耗，再争执下去，便会落入对方圈套。 所以面对污蔑，根本不需要自证，要进行逻辑反击，跳出来。 当李长河想通这一点，瞬间神思飞扬。 今日份长安日报，版面皆被他承包，五论抛出。 它们分别是：《国富论》、《天演论》、《革新论》、《君主论》、《战争论》。 第166章 国富论文惊世，天演之论灭基 此五论抛出，且不论能不能直接反驳对方观点，赢得胜利。 仅凭借其五论展示出的直击灵魂的思想内核，分析透彻的细密论点，拍案叫绝的旁征博引，引人入胜的新奇观点，便已让无数人为之惊叹。 “报！李长河五论绝地反击！” “什么？”儒林院内，一群人直接起身。 而后孔志约一脸焦急的将报纸扯了过来。 第一版面：《国富论》！ “开篇：必世之有资者，皆为人之所资而生道也，且财分、多寡而殖，谓之经济。” 什么意思，即：一定社会生产力发展状况，一定有相适应的生产关系或生产关系，加之对于资源的分配与优化再生，对于这样的关系它的名字叫做：经济。 “掌之理，通修、守、行计，行至配优则生，展极创化为实价，即足......” 掌握经济的天理，然后通过研究、把握、运行规律，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再生，最大程度创造转化为实际价值，则可以满足人类物质与文化所需，并促进社会发展。 其后内容随即解释了经济组成部分是什么，经济要素是什么，一定时期下的经济结构是什么，对整体经济进行了系统化梳理。 而后便是展开，以财富进行研究对象，认为国家的存在即是政治经济，其目的是为了整体国民的财富增长，两者相辅相成。 从政治经济方面随即提出两个目标点：一、国家应该为百姓提供足够的收入或生计方式； 二、百姓应该为国家提供足够的税收，以便国家更好对百姓公共事务进行治理，比如对外战争，保家护国；比如基础建设，防范天灾等等，也就是国家治理需要金钱来保障。 总之，它的目的是为了强国强民，富国富民。 而这又说到了决定经济的关键因素，即：劳动。 由此展开对劳动与生产力关系的深入解释。 而后是举例论证，一一证实。 总之此国富论总体讲的是如何创造财富，如何生产财富，如何增加财富。 目的：对即将到来的新经济时代奠定理论根基。 当然因为报纸版面原因，只是简单论述，在文章最后也是留下了口子，其后李长河自会深入写出后续内容。 看完第一篇，孔志约忍不住双手一抖，而后看向第二篇：《天演论》。 “万物有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一句话，孔志约只感觉脑门嗡嗡的。 因为这句话道尽了社会和人类的本质，竞争是无所不在的。 内容上李长河描述：天地万物皆是按照“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进行变化的。 所谓“物竞”便是生物之间的“生存竞争”，即优势种战胜劣势种，强种战胜弱种，例如人类驯化动物，粮食等，比如国家更替，就是旧国家不思竞争前进，才会被新的，更强大国家代替掉。 而“天择”就是自然选择，自然淘汰。 只要是生物便一定是在“生存竞争”和“自然淘汰”的过程中不断进化演进的。 如今人类的状况就是如此，以此对比了草原与中原等不同地方的人的选择。 上天是公平的，每一个地方的人都会有自己的优势也会有自己的劣势。 中原人选择了平坦宽广适合生存的土地，所以物产丰饶，智慧上就优越于其他物资缺少的地方。 但物资缺少的地方因为竞争，他们的武力就会大于中原的人，这就是自然的选择。 一步步的举例论证，贯通古今，每一个例子都让人心神震撼！ 看完这篇后，孔志约整个人往后一倒，幸亏有人阻拦，不然就倒地了。 只见他喘着粗气道：“李长河之言，倒行逆施，乱国、乱天下！” 随后孔志约便晕了过去，而后其他人纷纷围了上来，想要看看这报纸上还写了什么。 第167章 五论无敌之姿，儒林院内心惊 第三篇：《革新论》。 革而新之，应时从方。 初生为缺，如育之婴儿。 历史川流不息...... 其革新分为三层：第一次宏观层次的改革，是特定历史阶段的直接发力，如国家更迭。 第二为改进，或者说是完善改良，属于中观层次的改革，主要是通过改正错误使得体制变得更好。 第三层为改造，属于微观层面，针对的是具体的方针政策。 改革的实质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提高国力。 对于上层，有经济改革和体制改革。 经济上，发展适合现阶段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经济体制。 政治上，朝廷对内的体制改革，包括精简机构，完善组织架构，优化行政运行机制，维护团结安定等。 对于下层，便是对百姓民众切身利益的改革。 解放百姓思想，抵制落后腐朽的有害思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广大人民百姓为最根本盘。 在改革中，增强百姓对国家的认同度，开启民智等。 总之改革是解决社会矛盾的主要方式之一，是推动社会国家发展的重要动力。 ...... 第四篇：《君主论》 君主居于天位，垂拱而治。 以谋略定天下安，以责任扶百姓好，以武功平外敌患。 顺势顺应命运的风向和事务的变化情况而变，不背离善良之道。 不以个人利益为最高，常怀万民之心，以规则约束百姓行正义之路。 内容上讲述的是一个国家之中，君主要做到中，身居至尊位，要以国家百姓为重，不应只顾自己利益等等。 最后回到主题，揭示君主对于国家的意义，和国家与君主的关系，是对李唐王朝合法性的理论支持。 第五篇：《战争论》。 夫之战，护国卫民，为夺生存，乃为政之延续，获取最大利益。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国之大事，不可不察。 ...... 战争是政治主导的，战争只是手段，而政治才是目的，看待战争就是为了把握它。 人存于世界，必有欲望，有欲望则必定有利益矛盾，扩张便是提升大唐的生存空间，为了不让百姓承受战争苦，那么有时候就必须进行主动战争。 目的是为了让敌人服从我们的意志，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必须消灭敌人的军事力量，包括军队和意志力。 在政治目的之上，可严格控制战争规模，最好以政治手段压迫对方满足自身需求，其为最佳。 而在战争之前，必须维持国家军事力量威慑，准备好对一切即将到来战争的准备，包括军事动员，物资运输，军队集结等。 战争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对敌方各个方面进行有生力量的消灭，直至对方完全投降，完成其政治目的。 ...... 五论，从国家，从君王，从战争，从百姓，从经济，从各个方面进行深入论述，讲明一个国家构成的复杂性，讲明国家治理的困难性，讲明国家发展的迫切性。 李长河没有直接与裴寂一方进行论战，而是从社会层面讲事实摆道理，让众人明白，他李长河所言所行是为了什么。 为了社会的进步，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 所以李长河所做的一切皆是改革，皆是为了帝国明天。 因而泼在他身上的脏水又算得了什么？ 古有孔圣不惧战乱游学天下，那今时，他李长河又怎么惧怕有些人毫无缘由的污蔑呢？ 看完这五论，此时的儒林院中，众人眼神中不觉透露出一些惧色。 他们虽有心反驳，但是李长河这五论他们又找不出什么毛病，一时间他们的三观此刻有些动摇，杀人诛心，这才是最令人心惊胆颤的。 而此时的长安城中，宣传的机器自然全面铺开，此刻，论战就是实战，自然要用尽一切办法。 此时的归故里酒楼，李长河站在高处，远眺长安城，悠悠道：“你们接招吗？我的大招还未放出！” 第168章 政事堂的阴云，借力打力解决 皇城，内阁政事堂，今日的邸报和长安日报皆已放置在众内阁大臣桌前。 内阁大臣很是统一，认真阅览起来，政事堂内陷入一阵安静，只能听到不时发出的一些惊叹声。 很快众人目光聚焦到正北方向的首宰裴寂。 只见他脸色阴寒如水，但很快他神色如常，这就是成熟政治家的情绪管理。 敲了敲桌子，很快有人端来一杯热茶，饮下，裴寂露出微笑：“今天这长安日报倒是有趣。” “裴首宰，是挺有趣，内容也很新颖！”国务外交大臣宇文士及随口应道。 但气氛随之一冷，裴寂不再说话。 宇文士及心中一个咯噔，他知道他的这句话似乎惹事了。 自己一向通变谨密，今日怎么忘了？还是大意了啊。 他猛然发现，自从他入阁后，整个人就有些膨胀起来。 是啊，这也难怪，内阁八人，就是天下最具权势的存在，是该有膨胀的资本。 但他也知道自己在政事堂的地位并没有那么重，自己所负责的是帝国外交事宜，更明白如今政事堂内谁是老大。 惹怒了裴寂，他宇文士及就要坐冷板凳了。 于是他顿时焦急起来，目光求助于其他几位阁老。 可能入内阁的，哪一位不是人精？尤其是内阁权力是固定的，少一个人，权力份额自然分给他们多一些。 而且宇文士及在内阁中算是中间派，不靠近裴寂，也与原秦王府关系一般，所以当初李世民让他入阁也是为了调和一下。 此时宇文士及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挽回局面。 “裴首宰的一字趣，着实巧妙，但臣下觉得首宰更深一层意思是过趣了，毕竟邸报和长安日报都全版面报道，却是让其他讯息不能刊登，国家大事，岂能如此过趣？” “所以臣认为这李长河这件事做的太过火了，国家大事，岂能为他一人开合？就因为他参与到了大唐书局吗？臣提议应该对其进行限制！” “我想宇文阁老刚才的话也是这个意思，有趣新颖，那不就是宽泛无意义吗？真正的利国是厚重，过多新颖只是游戏，不是吗？” 宇文士及顿时喜上眉梢，而后赶紧道：“首宰，确实如此，那李长河竟然一人占据全部长安日报版面，置其他国家重文简于何处？” “我司对外外交，若以后也是让李长河霸占，那以后又该如何开展工作，必须处理这件事！无规矩不成方圆！” 裴寂这个老狐狸露出一丝微笑，看向那个为宇文化及发声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拱礼道：“鸿胪欧阳胤。” “欧阳胤！”裴寂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是你，你是不是在武德九年四月，出使突厥，想模仿汉代班超、傅介子，建立非常之功，企图突袭突厥牙帐，但计划败露被抓了！” 南海公欧阳胤脸色一红，而后羞愧道：“正是臣下！耻辱啊！因为我等使节团计划失败，才导致了突厥大举南下，加强了边境攻势，我是大唐的罪人啊！” 裴寂微微一笑，摆摆手，“无碍，你虽违反两国交往礼仪，但是男儿有如此血性，敢在敌营杀寇，勇气惊人！” 欧阳胤摇摇头，“我愧对帝国栽培，五十人使节团，剩余十五人归国，奇耻大辱啊！” 说着欧阳胤泪流满面，情难自抑。 本来杜如晦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如此场面，诘责的话语停在了口边。 而房玄龄也是朝杜如晦摆摆手，似乎有自己打算。 而宇文士及也是来到欧阳胤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一件本该爆发的内阁矛盾就在欧阳胤的哭泣中消弥开来。 过后，裴寂又找了欧阳胤说了一些话，很快裴寂脸色就欢欣起来。 而欧阳胤离开政事堂后，他也是一路走向一个地方。 “咚咚！”李长河打开门。 “你是谁？” 第169章 欧阳胤的思想，需要这样人才 “李听诏，吾南海公欧阳胤，想告诉你一则讯息！” 李长河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欧阳胤，神色不显，“何事？你我素未谋面，为何要告诉我？” 欧阳胤不慌不忙道：“内阁要对大唐书局和长安日报出手！” 一句话，李长河脸色微变。 如今的长安日报和大唐书局就是自己最大的两个宣发渠道，一旦堵死，那么自己就已经败了六成半，甚至于自己布局在坊间的说书人被取缔也是上面一句话的事。 与裴寂代表的势力相辩论，李长河自然无惧，但是他们若是釜底抽薪，那么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你为何而来？”李长河转身坐在房间桌前道。 欧阳胤知道自己敲门砖作用已经发挥到位！ 随手关门，欧阳胤环视一周屋内布局，心中暗叹，自己只是月余没有出门，如今长安酒楼竟然改变如此之大。 不动声色坐定，欧阳胤道：“李郎君，其实提出处理长安日报和大唐书局的是我！” 李长河端着茶的手猛然一顿，只是一下，继续饮茶。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欧阳胤将下午内阁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李长河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静静看着欧阳胤。 欧阳胤面对李长河热切的目光，虽然自己年纪三十有六，但面对十九岁的李长河，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 一个呼吸后，欧阳胤道：“李郎君，这件事你不会怪我吧！” 李长河皮笑肉不笑道：“怎会？南海公自有深意，不过你具体想要做什么？” “李郎君，尔此言正中核心，自我从草原回归，短短时日，我已敏锐发现大唐发生的剧变，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圣人的圣明领导还有为圣人出谋划策的李郎君。” “此番剧变，利大于弊，纯为国之大益！” “但某也敏锐发现，如此好国策仍旧有一股力量在进行反对！” “何其悲哀，国将不国，民生凋敝，此刻帝国高层还有人以公肥私，难道他们不知道皮将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吗？” 说到这，欧阳胤显露出愤怒的表情。 李长河自然感受到了，并认为这不为假。 “君该如何？”李长河发问。 “某有幸拜读李长河几月间的言行，可堪为圣，借用郎君一言：挽狂澜于既，扶大厦之将倾，救黎民于水火，我辈臣民义不容辞。” “吾欧阳胤认同李郎君之哲思，愿意助一臂之力。” 李长河不语，似乎在思考。 而欧阳胤继续道：“如今内阁其实分为三派，实力最强是裴寂一方的太上皇派，一派是圣人秦王府派，一派则是中立，而我则是国务外交大臣宇文士及手下的官员。” “且我还是刚回来，算是不属于任何一方，所以才有优势。” “如今，我已经获得宇文士及的信任，还有裴寂为了拉拢我给我保证很多好处，这些李郎君觉得够吗？” 李长河笑了。 “欧阳胤，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同志了！” 欧阳胤微微一愣，李长河随即将圣皇帝的事情讲出。 欧阳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志同道合的不仅仅是他认识的李长河一人。 一时间他似乎有种拨开万山迷雾见到彩虹的美好心情。 “李郎君，其实我给裴寂的方法有一个巨大的漏洞，是这样的......我们可以以此坑一把他。” 听完，李长河目露精光，看向欧阳胤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抓住他的双手道：“组织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第170章 封德彝的发难，宣传监督成立 是夜，李长河悄悄进入东宫，而后两道人影来到太极宫，三人在烛光下不知说了什么。 十一月十二日，内阁会议，裴寂开始发难。 当然为喉舌的是封德彝。 自从那次封德彝被李世民狠狠批评一顿后，就被派去教育署当署长，让他专门负责帝国人才遴选。 但封德彝还是没看透李世民批评他的深意，还是一如既往为裴寂一脉效力。 裴寂也是乐意将其掺入内阁参事会议上。 封德彝发言非常凌厉，以教育为切入点，讲了帝都长安这段时间的教育发展，而后又说了教育署遴选有才之人的困难。 随后话锋一转，说到了因为李长河不断宣扬的一些思想，让一些人对于儒学产生质疑，由此产生骂仗，还有就是李长河最近几日在邸报和长安日报上的一些内容对帝国发展非常不利。 让本来淳朴的百姓思想再起波澜，所以应当节制。 因而要对受到李长河影响的大唐书局和长安日报的内容进行限制。 内阁中一阵安静，房玄龄和杜如晦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但是他们不好说些什么，确实长安日报只有一份，其上内容必须是紧要的内容，若都是李长河霸占，那么确实难以显现出公平性，就算李长河是自己人，道理上也说不过去。 这时候欧阳胤站了出来，率先表示支持。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如今因为印刷技术和造纸术的进步，因而报纸价格大大降低，需求量因而极大，这就说明越来越多的人会受到影响，思想之重要，不用解释，每个人都知道严重性，所以一定要进行管控。 还有他还认为长安日报如今成为长安百姓每日获取讯息的重要载体，一定要内容丰富，不能全是一种声音，所以四个版面，以后一般为两个，一个人不得超过一个版面，最多一共只能有一个版面，其他两个版面要让渡给其他方面。 对于大唐书局对长安日报的影响一定要消除，要进行分离，大唐书局只能负责印刷，而不能随意改变内容版面，以后长安日报管理权要回归到朝廷管辖。 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就是推荐成立大唐出版管理监督局，由内阁管理，以后长安日报内容和邸报内容由它审核，甚至以后对审阅书籍也要管理。 裴寂满意点点头，他没有想到欧阳胤竟然给了他意外之喜。 “其他阁臣，怎么考虑？毕竟一旦长安日报被非朝廷人控制，谁也说不准它会说些什么不利于朝廷，不利于我等团结的事情！”裴寂悠悠道。 杜如晦和房玄龄看了一眼，他们心中已有决断。 “全凭首宰意思，不过此事是否要详细报告给圣人？”杜如晦道。 裴寂表情微微一收，笑道：“那是自然！” 正说着，尖细声音响起：“大唐皇帝到！” “参见圣人！”众人行礼。 裴寂随即将内阁刚决定好的事情给李世民报告一番，他以为李世民会说出一些反对看法，毕竟大唐书局有皇帝股份，而且李长河还是他的学生。 没想到李世民微微皱眉，随即道：“同意，长安日报作为对外宣传工具，确实需要审核，而且要处在朝廷控制之下，朕也早有打算让大唐书局退出长安日报的管理，这次刚好！” “不过裴卿还是有晚了一步！” 裴寂一愣，不知什么意思。 李世民悠悠道：“昨夜朕思考一番，也是觉得需要管理，所以已经批了折子，昨夜已经递交给内阁了，现在应该审核过了吧！” 裴寂又是一愣，什么意思？他怎么没有见到那个折子。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如今的内阁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当皇帝递来紧急折子，如果首宰不在，那么内阁中有三人同意，那么就可以通过临时紧急状态，可以先施行三个月。 到时政策不佳可以再行内阁讨论，这也是李世民当初设立内阁时给自己留的口子。 自己是要分出一些权力，但不是现在，如今的体制还不完善，需要他强有力调控。 裴寂转身一看，确实，今日内阁参议会议少了三个人，他们正是昨夜值班的内阁大臣。 很快有人将李世民的那个折子递给裴寂。 “......成立大唐新闻出版管理监督局，由皇帝李世民、首宰裴寂、国务总理为正副局长，审核通过...” 不知道为什么，裴寂突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这一切似乎太过于顺利了。 第171章 皇家时政诞生，以利诱惑坊主 而今天长安日报再度回归到裴寂一方发言，对李长河言论进行深入反驳。 随后的十一月十三日、十四日，连续三天长安日报皆无李长河刊印的文章。 要知道如今的争论已经到了愈演愈烈的阶段，哪怕一日退步都是不能接受的，何况乎三天？ 但随后的十五日，事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这一日的大唐书局门口，突然多了一份新的报纸，名字叫：皇家时政刊。 “嗯？这是报纸吗？与长安日报有什么不同？”有百姓好奇。 但很快就知晓缘由，因为第一面便写着：皇家时政刊，专司时政新闻，可论议时政，有皇室内务府与大唐书局联合出品，武德九年十一月十五日正式创刊，主编为：李长河。 很快这一份皇家时政刊物飞速覆盖了长安全城，一时风头无两，隐隐有超越长安日报趋势。 其中缘由则得益于李长河很早时间的布局，而且这三天时间他也没有闲着，做的就是这件事。 为了让皇家时政刊第一时间发挥出其效用，李长河准备的很充分。 首先，长安一百零八坊，李长河找到了韩笑墨。 韩笑墨因为跟着李长河解决了多次长安危机，还在长安踩踏事件中为中央领导背过一次锅，所以受到了重视，很快就将他提升到了京兆尹，相当于长安市长。 在韩笑墨的帮助下，李长河第一天时间就找到了一百零八坊坊主。 具体事情处理当然不是韩笑墨用行政令强行推行，其一这会让一百零八坊主心中不满，虽然她们嘴上不会说什么。 其二就是风险，韩笑墨这样做就相当于为裴寂方送去了借口，在如今时节的斗争中非常危险。 李长河与韩笑墨的关系自不用多说，虽然两人年龄差距大，但却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李长河更将其当做大哥，自然不回去害他。 他要做的只是在合理规则下的方便。 而且以威压之不如以利诱之，这才是王道。 无论哪个时代，只要结成利益结合体，只要不是面临灭顶之灾，他们都会很团结。 李长河见到这些人后，先是喝茶聊天，而后给他们看看病，套套近乎，一个小时后，李长河才开始说出自己目的。 那就是要求各坊坊主在各坊内开办一个报刊亭，先期专门放置皇家时政刊。 为什么说是先期，李长河很清楚，这种独家买卖其实撑不了多久，到最后，长安日报之类的还是会进来，但是他要的就是裴寂方反应的时间。 他算是先锋，有很强的优势。 在还未成为红海的蓝海中吃第一个螃蟹。 当李长河说出这个想法，各坊坊主表现不一，他们大多数表示怀疑，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 特别支持的那几个坊主，李长河也认识，是在血魔案中出现的那几个坊主，无他，他们亲眼见识到了李长河的神奇，尤其是安仁坊坊主韩秋来，如今他还是李长河的圣皇学子。 因而他们心中相信李长河能够带给他们极大的利益。 李长河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这报刊，字如其名，不知诸位坊主会改变意思吗？” 众人神情一怔，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 瞬间至少一半坊主开始七嘴八舌说了起来，表示可以。 李长河继续加码：“场地需要坊主们提供，售卖者，需要坊主们提供，房屋也需要你们搭建...” 看着李长河不断说出属于坊主们的责任，在场坊主脸色微变。 这些事情都需要钱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那李郎君，这一切都要我们做？” 李长河看着和平坊主任东俊，点点头而又摇摇头。 “这些物料准备是要你们准备！”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但见李长河又道：“但是钱由我付，且以后的收益中，三成利润归于各坊坊内。” 此话一出，各坊主眼冒精光，这个措施就感觉很舒服了呀！ 瞬间至少九成人表示同意。 第二天如火如荼的工程展开，一天内简单的木质报刊亭做好，同一天广告单制作完毕。 第三天开始雇佣大量人分发传单，对各大读书人家庭免费提供上门报纸服务等。 因而十五号这一天，瞬间皇家时政刊火遍全长安城。 当然还有很重要一点，那就是价格，皇家时政刊比长安日报还要便宜，几乎将成本压缩到极致，加之内容上由李长河操刀，还有多种互动办法，所以吸引力就变得很强。 五千份报纸仅早上便轮空了。 知道消息的裴寂立马脸色一变，而后找人给儒林传去消息，而他自己则立马去面见李世民，想要问询一下，这个皇家时政刊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172章 两党力量建立，两报开启启蒙 敲开政事堂李世民专属政事房门，李世民正在批阅今日的奏章。 见裴寂进来，李世民随口问道：“裴卿有何事？” 裴寂微微弯腰行礼，“圣人，今日坊间出现一种新的报纸，名为皇家时政刊，但内阁不是已做好决议，所有报纸都要由新闻出版管理监督局审核吗？” 李世民听此手中奏折放在桌前，而后解释道：“这个是朕同意的，在那晚通过成立审核机构时，皇家时政刊就已经递交了申请。” 裴寂脸色一黑，“圣人，这恐怕不符合规定流程，臣未收到相关讯息，而且这报刊也应该纳入审核管理之中。” 李世民一笑，“新闻出版管理监督局负责的是朝廷官方的报纸审核发行，而那皇家时政刊是私人刊物，所以并不受到国家管控处理，而且监督局是下级机构，很多事情他们可自行处理，哪能什么事都让中央处理？效率太低下了。” “但圣人，若是那报刊刊登一些不利于国家的事情要如何做？威胁极大，不得不查。” 李世民佯装陷入思考，很快道：“裴卿言之有理，但是报刊也不能直接取缔，谁也说不清这对帝国是好是坏，所以先观察观察，而且朕也入了份子，一定会严把关。”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主要是如今对外信息载体太少了，长安日报很难满足长安百姓需求，所以私有性质的报纸还是要允许一些，但确实要监管好，不能出现纰漏。” “如今的长安日报也是堪堪收支平衡，以后作用大着呢，要逐渐推广至全国，让百姓知道帝国的政策，减少政策执行的阻力，所以，裴卿，任重而道远啊！” 裴寂懂了，这件事是自己大意了，李长河利用了合理的规则，加之皇帝偏袒，他想要阻止已经难了。 但从李世民刚才的话语中裴寂又找到了新的机会。 是夜，儒林院内，裴寂等人皆在。 自从那晚李世民夜邀多名大臣在圣皇院会事，裴寂也在不远处的太平坊找到一处宅院，快速改装成一处学院，几次会议后，也是正式成为裴寂等人的大本营，而皇帝李世民也对此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李世民和裴寂的行动逃不出朝廷官员的眼睛，他们知道如今的朝堂之上已经明显分出两个阵营，而且皇帝李世民似乎乐见其成。 所以朝廷上的官员开始慢慢站队。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想要进入李世民的圈子很多人都不知道方法，而裴寂那边就很容易，大多数人都可以直接去拜访儒林院。 没几日，儒林院便有一个名号：儒林党。 而就算稷下学宫的事情没有主动爆出，也有了一个名号：圣皇党。 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一切似乎都是安排好的一般。 不过明面上，儒林党发展更好些，因为儒林党的招人很简单，是儒生，符合相应的利益诉求，多家族门阀人士和一些守旧大地主，实力很强。 而圣皇党呢，虽然是李世民亲自出手，但是太过于神秘，没有主动对外暴露，内部信息也是极少有人知道，更是没传出来有哪位大臣加入进去。 甚至于还传出一些消息，那就是朝廷中有不少人被拒绝，被拒绝的人大多是门阀贵族，于是他们也是很快加入了儒林党。 所以圣皇党更加神秘了，但是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明面调查。 儒林党的会议随即展开，裴寂将李世民的想法说了一下，众人七嘴八舌一番讨论后，他们也有了办法，既然李世民认为要在规则里斗争，那么他们也可以加入。 于是一夜时间后，第二天大街上出现了不少卖报的人。 他们的报纸叫：儒圣报。 其内容写的尽是有利于裴寂一方的内容。 而皇家时政刊则是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宣传。 双方在思想方面开始了你争我夺的比拼，今天你提出这个思想，明天一定会看到相应反驳的言论出台，你来我回，好不热闹，让原本有些沉沉的长安热闹起来。 双方的辩论慢慢演变成了一场思想运动，大有千年前百家争鸣之盛况。 每一日街头巷尾都谈论着有关双方的内容，也间接的让更多人了解到了大唐，了解到了国家政策，了解到了学习的重要性，毕竟没点文化，每日的辩论都看不懂。 后世将这场运动最终命名为：启蒙运动。 第173章 皇帝发文两篇，治国思想惊世 但因为皇家时政报有先发优势，而且加上李长河层出不穷的广告宣传，整体形势上占据上风。 尤其是李长河早早布局一百零八坊的报亭，在利益的捆绑下，裴寂一方很难撬动。 裴寂也想利用行政优势对李长河进行打击，可是李长河自有办法，已经提前将所有法律层面手续办的齐全，加之皇帝李世民的支持，裴寂也是无奈，只能让手下尽力在舆论上正面对击。 时间到了十一月二十日，两篇文章降世，震惊整个帝国，因为写文者是大唐皇帝李世民。 其一文：《民本论》。 开篇：何为天子？民即为天，以民为天，朕即为天子，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李世民将自己称为民众的孩子，认为人民才是整个国家的基本，深入的将人民的力量作为最根本的力量，让百姓们兴奋不已，因为百姓们以此看到了一个希望，一个帝国最有权势的人把他们当做了一个人。 没错，就是一个人。 在古代，无论什么时候，百姓在统治者眼中那就是物件，那就是牲畜一般的存在，哪有人如此真切实意的爱惜民力呢？ 只要皇帝不去打扰百姓，那就是圣明之君了，谁又会将百姓推举的如此高呢？ 所以李世民的这篇文章，让百姓们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认同，这种认同难以明说，但是给人心中无穷极的力量。 至此正式提出：坚持以民为本的治国思想！ 其二文：《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两个意思，第一解放思想。 思想的解放是永无止境的，变则通，通则达，面对国家发展的一系列矛盾和挑战，关键在于打破旧的思想僵化，打破教条主义，将主观的偏见摒弃掉，从实际出发，把握内在规律，推进事情的前进。 在国家发展中，要坚持最开始当官的初心，坚定不移服务于社稷，这样才能增强国家实力。 在思想的解放中，首先要统一思想，为民为国服务，敢为人先，改变以前落后的发展因素，让一切能够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发挥。 新时期有新思想，做好前瞻性发展的预判，脚踏实地，与时俱进，面向未来，最终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在这篇文章中，李世民跨时代的正式提出了中华民族的概念。 并用一句话特意阐述：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凡唐境子民，皆为中华民族。 第二是:求是。 其主要有三个观点：第一层：尊重事实，不夸大、不缩小、不歪曲，要保持客观和真相。 第二层：找到事物规律，在实事中实干兴邦，在求事中找寻本质规律，不断前行。 第三层：合理利用规律和发展规律，进一步便是发展生产力。 最终提出一个论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将其正式广告天下。 两篇文章，四个主核，以民为本；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可以想到此两篇文章带给人的震撼有多大，以至于三天之内，裴寂和李长河方皆没有再抛出新的论点。 但仍旧是李长河反应迅速，立马跟上，对李世民这两篇文章进行深入分析，不断宣传李世民的治国思想，让天下人了解李世民的治国苦心，团结大多数的人群。 裴寂随即也反应过来，双方的宣传下，李世民的伟大人设开始越来越深入人心，玄武门之变带来的不好影响在慢慢消除，人民心中的不满在慢慢修复。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在大唐长安权力中枢进行思想运动的同时，有一行人从东边架着马车进入到了长安城内。 “原主，长安到了！” 第174章 因钱出现吵闹，切币发现真相 时间拉回到十一月十日，这一行人站在长安城门前。 而他们赫然就是青天原余孽。 自从柳忠烈反水后，帝国对青天原这样的反叛组织开始了清剿。 虽然长安是其重要据点，但是还有一些核心人员和最神秘的青天原之主未曾露面，青天原的行踪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清剿就陷入艰难境况。 而这原主就是青天原之主。 此时神秘的原主看着巍峨的长安城，眼神充满着激动还有莫名。 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而后喃喃低语道：“回来了，回来了，奴终于回来了！” 进入城内三天后，归故里酒楼内。 “这位郎君，你这开元通宝像是新造的呀！” 酒楼店小二朝一商人打扮的男子道。 商人撇撇嘴，“那可不，这批开元通宝可是今年新造，质地细腻，触感佳，我也是最近才收到。” 此时住在酒楼的李长河从两人身边走过，不过他并未注意这件事。 时间一直到了十一月二十五日，这一早李长河正在仁医堂坐诊，突然就听到中堂吵了起来，李长河随即起身查看。 “你这钱能换一个吗？”大唐皇家商学院学生兼职负责仁医堂收钱台的皮日休道。 但见一衣着破旧的中年男患者眉头皱起，嘴里嘟囔道：“怎么，你们仁医堂现在也看不起我们这些穷苦人家了吗？” 皮日休嘴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这位郎君，还是麻烦换一下，老旧币皆可。”皮日休好言劝道。 “但我只有这种钱，没有老旧钱还不能治病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皮日休叹气。 “人家病人说的没错，都是钱，为何不收？” “难道现在仁医堂忘记自己说的话了吗？” “你们是不是背着李郎君故意找茬？” ...... 其他看病者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让皮日休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回事？日休。”赶到的李长河发问。 “馆主，你看这钱。” 李长河拿起新铸的开元通宝，神色疑惑，“怎么了？” “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感觉这钱不对。”皮日休回答。 李长河倒是没有多少疑惑，毕竟对于这新钱的制造他也不太清楚。 摆摆手，“日休，入账！新钱罢了。” 皮日休没有多说，默默将钱收下。 时间到了中午，李长河吃饭时候，皮日休又出现了。 行一礼，他将几枚开元通宝新钱排列一排后道：“先生，这些钱，真的不对！” 李长河将其拿在手上，而后看了看，疑惑道：“我没看出有何不对啊！” 但见皮日休又拿出几枚老旧开元通宝，“先生再看看！” 李长河虽然心中疑虑更深，但也相信自己学生皮日休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要知道他可是商贾世家，也是一人才。 虽然不是自己直系医学院学生，但是却敏而好学，自己不过是编纂了一些基础经济学知识，他就快速进行了深入理解，让人不得不佩服，加之他经常问学，所以李长河对这学生也是喜欢的紧。 将两枚新旧钱在双手中摩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长河的脸色逐渐凝重。 双手轻微晃动，而后掂了掂。 “去，取来铰金器！” 皮日休没有离开，只是手伸向怀中，铰金器出现在手上，看来他也是早有准备。 李长河双手发力，先是铰开旧币，而后将新币铰开，再一对比两个币的横截面，李长河心中一沉，目光看向皮日休。 皮日休也是同时皱起眉头，两人同时道：“假币！” 没有犹豫，李长河拿起桌上的钱币，而后叮嘱皮日休：“此事切莫声张，还有，你去查一查这新钱从哪里流出。” 皮日休脸色如常，恭敬道：“先生这是？” 李长河：“进宫，面圣！” 第175章 内阁商议假币，皇帝从根处理 李长河快步来到皇城政事堂，此时正是午饭时刻，大臣们都在吃饭，李世民为了不浪费时间也是在政事堂吃饭。 众人见李长河来了，心里突然飘过一丝不妙，因为每一次李长河突然而来，那就代表着出现了不好的事。 李长河先是拿出新币让众人看，惹得内阁大臣们脸上露出疑惑神情，不知什么意思，但裴寂脸色似乎闪过一丝阴云。 裴寂道：“新朝立，自有铸新钱，但是目前还未完全投出，只是小范围给官员发俸，如今时间不可能大范围流通于民间。” “裴卿，你确定？铸币库新铸钱币没有流出？” 裴寂点点头，“臣可保证，毕竟钱币乃是朝廷基本，更是内阁直属管辖，不可能出问题。” 李长河随即道：“圣人，各位阁老，还请仔细看看这钱币，与这枚旧币对照一下！” 一番对照后，李世民先是露出震惊神色。 对于金属，他可是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随后内阁大臣一番检查后，他们神情也逐渐阴郁起来。 总理大臣房玄龄冷冷道：“假钱！” 一句话出，众人神色更加难看。 李世民更是狠厉道：“查，一查到底，究竟是谁干的事，钱币之事有关国家经济命脉，一旦混乱，后果不堪设想，可颠覆大唐统治。” “裴寂，立马成立工作组，朝廷中枢一查到底，无论是谁绝不姑息。” “诺！”裴寂应道，而后赶紧去安排事情。 此时李世民拿起那枚假币，看着它的做工，咬着牙道：“想法绝伦，究竟是谁，竟然能想出这种造假办法。” 这也难怪，开元通宝成分都是固定的，造价也比较昂贵，加之严厉的律法控制，造假很难有收益空间，但这新出现的假币却不一样。 它的外表镀了一层铜，但是里面却是一部分的铅和铁的混合物，是空心包衣铸造法，这种技术很难，而且配比上要非常精确，不是一般人能够造出来的。 经过李世民估算，一枚真币的材料能够制造三枚这样的假币，那么就意味着有百分之六十的利润，这几乎就是抢钱。 许久后，李世民转身向自己办公室而去。 “李长河，跟上！” 从声音中能听得出，今日的李世民心情不太好！ 进入房间，李世民坐在书桌前，手里把玩着那枚假币，而后朝李长河道：“这件事，长河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李长河随即思考起来，脑子飞速运转，突然他想到那日归故里酒楼的事。 “老师，我记起来了！” “在十一月十日我在归故里酒楼就见过假币，不过当时我没有太注意，那么假币在长安流行一定在此时间之前，或者说，这钱币是从其他地方传进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问题就严重了，那就不是单个人造假的问题，一定是有一个团伙在背后运作，不然不会这么快流通起来。” 李世民点点头，而后道：“具体情况，裴寂已经去调查了，不过我想说的是，对这件事如何去完美的处理，如何阻断假币的流通。” “朕最近处理国政，也发现了一些经济上的问题，那就是帝国货币有些紧张，随着经济不断发展，市场对于货币一定有大量需求。” “可是你也知道，古人对于经济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而良好的货币流转会刺激经济发展，提升国力。” “如今还出了一个假币案，这将对即将启航的帝国经济带来严重打击。” 李长河沉吟片刻，缓缓吐出一个词：“纸币？” 李世民先是点点头，但随后摇摇头，“现在还太早，大规模推行纸币市场不成熟，商品经济发展还未到特别紧缺的时候。” “那老师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李世民看了看窗外，“既然那群造假之人能够做出这样的假币，我堂堂一个装备制造教授还能比他们差？” 李长河顿时恍然大悟，他差点忘记自己老师是干什么的了。 老师只要稍微改变一下钱币的成分，就可以从根本上打击到这群造假人。 “之前的资源开发计划中，已经发现了一个不错的锌矿，所以，长河，我需要给我快速做出来一些钱币样版。” “诺！”李长河似乎明白老师要做什么了。 “对了，纸币样版也可以同步做了，让他们这群古人看看，什么叫降维打击。”李世民最后补充道。 第176章 长安初雪纷飞，应是一生情定 时间一转，十一月二十七日。 武德九年的冬季虽然来的慢了些，但却迅速而猛烈。 寒潮来袭，一夜入冬，白雪铺满地，北国长安多了一份妖娆。 清晨，当晨钟响起，长安城炊烟袅袅，满溢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大街小巷人影绰绰。 那叫卖的小贩，那匆匆的商人，还有那见初雪心欢的孩童们，共同构筑了一幅长安雪景。 此时的李长河站在门窗前，伸出一只手，雪花如棉絮一般洒落手心，而后快速化为小水滴。 “原来已经冬天了！”李长河不禁感叹时光流转。 “长河哥哥，小心着凉！”懂事的安仙凝拿着一件纹着仙鹤的白绒披风从李长河身后踮着脚尖给披上，而后转身来到李长河正面，小心给其系上。 天气很冷，两人呼吸间，白雾弥漫。 此时安仙凝脸色微微泛起粉红，但李长河未曾察觉，只是自顾自道：“这么晚才下雪，看来明年旱情还是会来啊！” “长河哥哥，你自言自语说什么呢？”安仙凝小声问道。 李长河一笑，而后轻轻拍拍安仙凝的脑袋，“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的别问！” 安仙凝听此话后随即露出一副奶凶奶凶的神色，“哥哥，我才不小呢，仙凝已经长大了！”说着还挺了挺胸膛。 不过，似乎效果不大。 李长河哈哈大笑，对安仙凝这个小妹妹哭笑不得，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好了，不逗你了，今日长安初雪，是一个温酒约客，故人共酌，静赏冬日初雪的好时机，长河哥哥我一会也要出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和弟弟玄礼和完山自己在周围转一转哦！” “去干什么？哥哥带上我嘛！”安仙凝央求道。 李长河摇摇头，“不可以哦，这是个秘密，不能带你去。” 安仙凝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她感觉到了一股不安。 “能不能不去！”安仙凝此时的眼眸温柔的似水流转，声音却小的可怜，还不断用自己小手轻轻拉扯李长河的白衣披风。 “乖，仙凝！”李长河转身揉了揉安仙凝的小脑袋，“好了，哥哥要出门了，早饭已经做好了，你和他们俩记得吃！” 大门口，李长河摆手挥别。 安仙凝看着李长河身影逐渐模糊，不禁伸出了右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只有无边雪花落下。 “长河...哥哥...” 李长河此时一路踏雪前行，迎着雪，任其洒在脸上，心中平静，听着雪落和脚步踏雪的响声，别有一种神清气爽之感。 而一路前行，平康坊内小酒馆生意火爆，他们几人相坐，温一壶酒摆一盘棋，有人一手揽猫一手落子，一手放在火盆上，一手举起一杯清酒。 或抒豪情壮志，或忆旧思乡，整个长安今日笼罩在一股热烈的气氛中。 李长河的脚步越来越快，他的目的地很明确：宣阳坊苏宅。 当李长河进入苏宅的那刻，苏宅中的苏羽沐似乎心有所感，“阿玲，备马！” ...... 一匹马，两个人，人影相会于宣阳坊中轴。 马上，苏羽沐看到李长河踏雪临风玉树而来，俊美而孤寂。 雪中，李长河见到苏羽沐骑马娉娉袅袅而至，清秀而淡雅。 两人相视一笑，此刻似乎雪花都为他们感到欢喜。 李长河行至跟前，轻轻牵起马的缰绳，两人默契十足。 雪中，牵马行至灵感寺，下马。 “雅儿！”(苏羽沐闺名) “长河君！！！” 两人越靠越近，苏羽沐的冰唇碰上了李长河火热的暖唇，一切无言。 那年冬日，寻佳人，白雪寄情愫。 我为你插上步摇，你为我扣上‘长毋相忘’银带钩。 至此情定一生，长乐未央！ 第177章 年少的欢喜啊，终将是要别离 此刻，白衣少年终是没有错过红衣佳人！ 苏羽沐昂起小脑袋，嘴角微微上翘，眼神如波，汹涌澎湃的温柔倾泻而来，“李郎，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我...” 面对苏羽沐的担忧，李长河眼神坚定道：“以蓦然一眼为始，以相伴一生为终。此后余生，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苏羽沐顿时眼眸若湛湛秋水，盈盈生光。 雪下的更大了，两人拥的更紧了。 温存后，两人一马朝着家的方向而回。 一路欢喜，喜悦沁润在两人脸颊上，这是恋爱的甜蜜。 行至平康坊，李长河远远就看到了安仙凝的身影，她此刻站在大门口，披着一身紫衣斗篷，在风雪中楚楚可怜，很明显她在等自己的哥哥李长河归来。 近前，李长河还未说话，安仙凝一眼就看到李长河牵着苏羽沐的玉手，眼神微微一凝道：“长河哥哥，苏姐姐今日怎会来咱们家！” 李长河并没有听出安仙凝语气中的生硬与不满，依旧满面笑容道： “仙凝，哥哥告诉你哦，苏娘子已和哥哥情定一生，以后将是哥哥的新妇了！” 此话一出，安仙凝顿时愣住了，瞳孔忍不住扩大，脸色瞬间煞白。 耳朵翁的一下，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半张着嘴。 她感觉自己的胸膛像是一刀被劈开，心此刻被人用手狠狠捏住了，而后碎裂一地，似乎还淌着热血。 那股痛苦让她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无限的恐惧叠加而来，一股晕眩的感觉袭来，只觉浑身一软，倒了下去。 当安仙凝逐渐有了知觉，她闻到了一股熬煮的中药苦涩味，还有人用湿毛巾擦拭自己的额头，特别的冷。 “李郎，仙凝没事吧，她是怎么了？”苏羽沐满眼焦急道。 李长河摇摇头：“雅儿，没事，仙凝就是站在门口，被冷风吹的时间长了导致的受凉晕厥发烧，喝下一副汤药，就会没事的。” 安仙凝自然听到了李长河的话，她没有睁开眼，但心却从未如此疼，一滴清泪划过。 当心情整理完毕，安仙凝也是睁开了双眼，眼睛似乎有些浮肿，水汪汪的。 而陷入热恋的李长河并未注意到这点。 摸摸安仙凝的脑袋，“仙凝你终于醒了，吓死阿兄我了，出门前不是给你说，让你和弟弟与完山今日歇息吗？不用每日等阿兄我的。” “让你的身子得了病，阿兄也会心疼的，说吧，要什么补偿，阿兄都可以满足你！” 少女的心事藏不住，安仙凝嘴角微微一动，想要说什么，但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但能感觉到一股压抑着的情绪，头埋在拱起的双腿膝盖处，一言不发。 同为女子，苏羽沐自然懂安仙凝此刻内心的心思。 从最开始她见到安仙凝，她就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似乎安仙凝很不喜欢自己。 而就在刚才安仙凝晕倒的时候，苏羽沐瞬间明白了安仙凝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敌意。 但一直愚钝的李长河却没有发现，纵使他学贯心理学，为心理大师，但少女此刻的心思他猜不透。 苏羽沐来到安仙凝跟前，叹息一声，轻轻拍打安仙凝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许久后，宫内来人，让李长河前去听诏。 临离开，李长河还是朝安仙凝道：“仙凝，阿兄先去宫内一趟，你好好休息，想一下要什么哟！” 安仙凝终于抬起头，看着李长河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道：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唉！如期而至的季节，雪落下的时刻，藏着浅浅的欢喜，却也蕴藏着冰冷的寒意，到头来只是少女的一场空欢喜。 第178章 喜气冲淡阴霾，新币震惊众臣 政事堂，李世民看着一封密折，他脸上充满了阴郁的神色。 见李长河进来，他将手中的密折递给他。 “长河，这是特情署最新的消息，你看看！” 李长河一观，随即脸色凝重起来。 “青天原...” 李世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息一声，“是啊，又是青天原，他们竟能够如此快卷土重来，实为帝国大患啊！” “老师，没想到这一次青天原竟然将手伸进了帝国经济，妄想用假币混乱市场，看来，新币要尽快铸出了！” 李世民神情幽邃，点点头，“长河，时不我待，我们的事情还很多啊！” ...... 聊完有关假币的事件，李长河临走前扭捏道：“老师，学生我喜欢上了一位女子，已经互表心意，若是不出意外，她将是学生的新妇。” “哟，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好小子，你竟然这么快就解决了，在学校的时候都传你是冰霜王子，不近女色，不知是谁家的女子啊？”李世民笑道。 “祖籍川蜀，长安的药材商苏家，那日曲江诗会我为一人写诗一首，便是她苏羽沐。” 李世民微微点头，他想起来苏羽沐是谁了。 “很好，长河你既然特意说出来，肯定要老师帮你，说吧，让为师如何帮你？” 李长河随即拱礼道：“老师，我想为我的新妇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李世民挑起眉头，“嗯？长河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老师，如今的帝国，如今的长安局势就像是一个绷紧的弦，需要一场温暖的欢喜来抚慰。” 瞬间李世民懂了，他自然清楚李长河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更不是爱面子的人，他这一举动也是为了国家。 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用欢庆的气氛冲淡自渭水之盟以来长安沉闷死寂的气氛。 虽然居安思危很重要，但是一个人若是长久的紧绷神经，那么这个人距离崩溃也就不远了，长安需要一场热闹的婚礼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 “好，老师为你赐婚拟旨！” ...... “雅儿，雅儿...你看这是什么？”李长河满面春风，奔跑入门，边跑边喊。 苏羽沐：“？？？这是？” “圣人赐婚！”李长河大声道。 “啪叽...”杯盏落地的清碎声。 安仙凝的心又碎了一地，似是命运捉弄，今日的倒霉事似乎一件接着一件。 武德九年十二月一日，帝国大朝会。 在此朝会中，除了简单的总结前一个月的帝国工作，还有就是三件大事。 其一：本计划十月底开拔的禁苑兵将于十二月五日开拔，对山东地区进行攻略，扫响马，灭虎狼之灾。 其二：大唐粮司工作的展开。 其三：成立大唐中央钱行，铸新币，将于明年开年通行天下。 众大臣对于这个大唐中央钱行虽不懂，但是铸新币这件事可太大了，瞬间引发朝堂上下一阵哗然。 李世民随即解释道：“前段时间青天原在帝国强力剿灭下竟然还正大光明出现在长安，还制作了假币掠夺帝国财富，诸卿可知，他们在长安买了些什么？” “全是战争所需，他们要干什么？” “且他们制作的假币让民众也难以识别，所以对开元通宝必须进行革新，执行更严格的防伪处理。” “来人，将新的开元通宝让诸大臣看看！” 一枚枚新铸造的开元通宝出现在众大臣跟前，顿时众人皆惊，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钱币，简直是颠覆了他们对于钱币样式的思考。 魏征激动站出道：“皇上，这钱币成色极佳，设计极好，但这成本却是如何？” 第179章 新币制造流程，解决铸币动力 确实，新铸的开元通宝变化极大，外观比之旧算碾压。 其一，铜锌铅合金为主体材料，具体百分比只有李世民知晓。 其二，定版为李长河设计，开元通宝的四个字还是由欧阳询题字，但是版面上李长河使用了微雕技术，正面排版也更加合理好看。 在背面，也有两字：壹文，在正中孔上下，由李世民题字。 而在左右，则是李长河微雕出来的国花牡丹花。 制版抛光后，就进入了防伪初步处理。 即在钱币边缘设计出了锯齿状防伪纹理。 别小看这锯齿状防伪纹理，这可是硬币史上防伪的一项创举，当年牛顿在大英皇家铸币厂当厂长时，使用的就是这防伪技术。 接着就是最重要的铸造工艺，摒弃了浇筑工艺，而使用上了冲压技艺。 这一套流程下来，钱币就制造完毕。 如此复杂的流程注定了仿制的难度，但相应要求的技术难度更高。 尤其是母版和冲压用具。 母版材料还好，经过李世民这几个月的不断调配，已经制造出了一些不错的合金，满足冲压条件，还是可以的。 难的是冲压时的动力源。 蒸汽动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要满足铸币这个要求，那蒸汽机的输出功率就要大，成本上耗费大，做一些样币还可以，若是流通全国，那难度就陡增了。 所以目前李世民和李长河还未想出好的解决动力的办法，想要在大朝会上让百官也出出主意。 而此时魏征提出的问题，正好正中下怀，李世民随即将其中缘故简单讲述，让百官帮忙想一想哪里可以提供造币所需条件。 “这，新币虽然铸造精良，但这成本不是目前可以负担的...” “是啊，要不还是用老币，将具体细节弱化一下，或许可行...” “我看这材质比之前好很多，哪怕不用大改，那青天原的人也仿造不出来...” “没错，有道理...” ...... 众大臣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热烈，但是结果却有些差强人意。 但是朝堂上还是有几位智慧的人，他们赫然就是内阁那几位，还有就是原秦王府一些人。 十几分钟后，李世民叫停讨论。 “诸卿，有切实可行之法没？”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欲言又止，或者说他们知道李世民不会同意他们提出的办法，要的就是解决冲压新币动力的问题。 魏征：“要想提供如此大的动力，帝国刚研究出来的蒸汽机还不行，烧柴更不行，所以需要到煤炭这种高热值的源头去，但目前刚发现的煤矿位置不太安全，容易遭受突厥袭击。” “所以最好借用自然水力！” 李长河和李世民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内心也是最认同这个观点，不过具体操作他们还是没有一个好的计划。 魏征目光随即看向一个人，“萧阁老，帝国资源你应该比较清楚。” 本在划水的萧瑀瞬间一个激灵，立马起身道：“既要近，又要安全，又要便利，且要最大程度压缩成本，那么有一个地方满足这一点。” “萧卿，何处？”李世民忙问。 “郑国渠！”萧瑀悠悠道。 一瞬间，李长河和李世默睁大眼睛，是啊，那个地方真是绝佳之处啊，他们竟然没有想到。 郑国渠，位于关中以北的泾阳县，是最早在关中建设的大型水利工程，是韩国水工郑国在秦国主持下穿凿兴建的，历经十年，引泾水东注洛水，长达 300 余里。 因为是从北山山脉喷薄而出，所以势能足够，而且水量稳定，最主要的是那里有现成的条件，只要简单改造就能满足制币需求。 “大善！萧卿，你这可解决了大问题！” 可以看出此刻李世民心情很好。 正当李世民陷入解决铸币难题时，突然有一人站起身道：“圣人，臣有事要奏！” “刘卿，你说！”李世民若有所思道。 刘政会调整一番，而后道：“臣有亲戚给臣昨日捎来一个消息。” 李世民神色似乎有些不悦，“此等家事有必要再大朝会说？” 刘政会神情冷冽道：“事关边关军事。” 一听是军事，众大臣都不淡定了，毕竟这突厥刚才不久，难道杀了个回马枪？ “说！”李世民似乎脸色也变了。 而此时李长河也陷入思考，但是嘴角微微一动。 “圣人，幽州军营有变！”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皆倒吸一口凉气。 第180章 幽州兵变之疑，李药师之解答 幽州，大唐帝国北部最重要的一座军事重地，是帝国重要的交通和商业中心，也是黄河以北地区平原陆路交通的重要枢纽，是阻挡北方少数民族南下中原的重要屏障。 如此重要的地方，所以一直以来防备十分严密，可此时刘政会竟然说幽州军营出现变化，这不得不让人担心。 因为一旦幽州有变，那么河北门户打开，中原即危。 当然，历史上这个时期幽州以北的少数民族实力还不太强，所以北境边防压力并不大。 但这并不意味着幽州可以高枕无忧，以契丹和溪族等为首的少数民族，民风彪悍，实力强劲，也经常打秋风。 “详细说来！”李世民发问。 “我一朋友自北境而来，他说在幽州地区，有一些军士已经被北部少数部族势力腐化，他们听闻突厥跟大唐签订城下之盟，纷纷觉得时机已到，已经从先期的小队伍偷袭准备向进行大规模有建制的袭击。” “甚至臣还听闻有军士已经准备引奚骑寇入幽州城。”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阵寂静。 渭水之变余威还未散去，难道又要进行一场吗？ 不，绝不！ 李世民：“消息可准确？” 刘政会：“乃为我同乡发小，绝对可靠。” 李世民目光随即转向一个人，那就是曾经主政过幽州的李靖。 在渭水之变时，李世民从多处调兵拱卫京师，其中就有李靖。 而等李靖回来后，李世民也没有再给他布置什么任务，一直算是闲在家中。 这也难怪，人的名树的影，自从李靖横空出世后，在武德朝李渊就不待见他，毕竟当初李渊起兵，李靖这愣头青伪装成囚徒，想要偷摸去江都给隋炀帝告密。 但可惜运气差了点，还没去呢，就被李渊给逮住了。 这下就尴尬了，一般来说，敢掀领导的底，那么你完蛋了，但李靖他聪明啊，从小就聪慧，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眼看自己就要见阎王，这可这行！ 于是灵机一动，故意大声喊：明公兴起义兵，本是为天下除去暴乱，怎么没有完成大事，而以私人恩怨斩杀壮士呢？ 意思就是，你李渊起兵的原因是为了天下，是为了除暴安良的，是正义之师，如今你的事业还未完成，怎么能如此小气要杀我呢？传出去可不好听，你这么大人物，就别跟我一般见识！ 看吧，这就是妥妥的激将法，但对于李渊这样的人来说很受用。 其一，李靖如此说就是他认可了自己这方是正义之师，要知道，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说要去告密的，如今画风突变，有这么一个人为自己起兵做背书，那舆论场上占优啊！ 其二，如此绝境下，一般人早就吓傻了，可李靖还能如此豪气说出如此话，其他不谈，就这心理素质刚刚的，在这时刻就是人才啊！ 李渊创业团队需要这样的人。 其三则是李世民的缘故，李世民之所以被称为千古一帝，一方面他能力出众，另一方面就是他知人善任，看人很有一套。 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叫李靖的人，本来就了解过李靖的才识，如今更见了他的胆气。更加赞赏他，于是力保他，让他进入自己的幕府用作三卫。 而后就是李靖表演的时刻： 武德三年随李世民东进，击灭在洛阳称帝的王世充。 随即在转赴夔州平定萧铣途中还帮助庐陵王李瑗，一举击败蛮兵邓世洛。 在赵郡王李孝恭率军出战失利情况下，李靖则率八百士卒袭击开州蛮人首领冉肇则营垒，大破蛮兵。 武德四年，李靖佐助李孝恭出师，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即消灭了江南最大的割据势力南梁。因其战功卓着，李渊诏封他为上柱国、永康县公。 同年十一月安抚岭南。 武德六年，平定辅公祏叛乱。 而后被调往北方幽州驻守近一年，北方游牧民族不敢南下，功绩至伟。 所以此刻询问李靖，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靖算算年岁，今年已经五十五岁，放在古代已经是老态龙钟，颐养天年的岁数了，但看李靖面貌，精神矍铄，一股王霸之气扑面而来，或者说是军人的刚猛之气。 “陛下，刘尚书所言为真，臣在幽州时也听闻过有军士与外族暗通款曲，不过都是小闹，可如今时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然北部幽州地区危，幽州危，则河北危，河北危，则中原危，最后便是长安危！” “嘶...”被李靖这么一说，大臣们更不淡定了，一个个神情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第181章 军情署的成立，商定好的计划 “陛下，既如此，不可不防，臣奏请立马派人前去探查消息，并同步差遣朝廷将军前去换防，以防万一。”国务军防大臣杜如晦道。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说反对也没有直接同意。 许久后，李世民道：“朕已思，虽帝国有特情署，但目前负责情报工作繁杂，不够精，对于军事情报更是知之甚少，且负责军事情报方面的军事院军机司成效差劲，获取情报能力有限，所以...” “朕决定改组军机司，从特情署抽调一部分骨干加入其中，升格为皇家军情署，鉴于军事情报工作的迟滞，朕将亲自任总负责，先期隶属朕直属。” “等军情署走上正轨，再择机归属军事院管辖！” “不过鉴于军情署的特殊性，朕精力有限，诸位大臣推举二名副署长共同辅佐。” 此话一出，每个人的眼神不对起来，他们很清楚李世民的意思。 也难怪，自从成立军事院后，相关的组织配套推进十分缓慢，李世民已经多次怒斥，但是结果还是差强人意，所以这一次难怪李世民生气。 但这对于大臣们来讲不是个好事，意味着皇权将臣权又割走了一块肉。 但大臣们又没有好的反驳理由。 “好了，诸卿推举吧，每人推举两人，择优录取，对了，朕心中也有一个推举对象，那就是李靖将军，但这只是建议，希望诸卿选出最适合的人才。” 众人眼中闪过一些了然，然后开始在桌子上写推举人名。 很快结果出炉，票数最多的是三位： 李靖，长孙无忌 ，而第三名有些出人意料，竟然是欧阳胤。 没错，就是南海公欧阳胤，之前他投靠裴寂的事情众人皆知，但在裴寂阵营中都以为是个普通角色，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走到了台前。 裴寂则是一脸已懂神色。 从一开始裴寂就很清楚，这样的位置，李世民一定会让自己的人上去，但是如此重要位置，那可是有关军中情报的位置，一定要让自己一方进去一人，但这样很难。 那如何办？ 按照权力平衡，两个人中一定要有他们一方，就算是李世民也得按照这个游戏规则办事，毕竟最开始的内阁组织游戏就是他提出的。 但还有一个难点，就是他们推举的人要不能太让李世民反感，不然不仅效率差，还会让情况更糟糕。 而第一时间裴寂就在脑海过了一遍，他的目光看向一个人，一个神色无所谓的人，正是欧阳胤。 首先他好控制，本就有污点在身上，还有就是自己是他的大靠山，而他背景也算可以，有宇文士及帮扶，那拿下一个名额就非常稳了。 看到裴寂竟然推举欧阳胤，不止李长河有点懵，李世民也是有些愣。 因为就在几日前，欧阳胤已经决定要加入圣皇党了，当然资料还处于保密，算是隐秘战线。 不动声色，很快二次投票后，结果出炉。 在裴寂的运作下，还有李世民放水下，副署长出炉：李靖，欧阳胤。 当然看起来李靖似乎没受到重用，但其实李靖还兼任着刑部尚书，所以身上职务不少，在朝中地位也是仅次于内阁大臣。 而李靖对于这样的任命没有拒绝，直接同意，因为这本来就是他和皇帝与杜如晦、刘政会商定好的。 今日的这番操作是固定好的流程，目前看来情况顺利。 第182章 巡查天下开始，阳谋计划展开 而这个计划，从圣皇党成立时，已经开始酝酿。 要想彻底打败对方，那么就要提供机会，而最好的办法是主动提供机会，将其置于自己掌控之下。 既然裴寂方已经开启战端，那么给他们机会。 如今长安城中，从渭水事件开始，李世民的风评逐渐扭转，在处理多个事件中，李世民的表现折服了大量百姓。 后续的禁苑改编，将兵权进一步收纳。 报纸发行，舆论场上占据优势。 在打击反叛势力上，成果卓着。 机构改革，权力再分配。 特情署建立，情报工作快速展开。 一项项一件件，都让李世民的权力更加稳固，所以裴寂的机会很低。 如今的军队对于李世民忠诚度前所未有的高，裴寂想要执行一些事情，太难了。 所以就需要破绽，一个递给裴寂的破绽。 所谓政治，就是博弈的艺术，杀人于无形之中，以大势堂堂正正碾压之。 让你一眼看到结局，却无可奈何。 如今李长河等人就在布这样的局。 从今日起，李世民会逐渐将一些力量调出长安，给人一种长安空虚的感觉，让人觉得有机可乘。 而其一就是让刘政会说出幽州有事。 果然惹得朝廷内议论纷纷，不安全性带来的不安全感让每个人心中生出惧意。 随即李世民开始处理： “此幽州事，不得不查，起令：尉迟恭，李孝恭为朕之调查使，负责幽州一切事宜，探查幽州军营具体情况......” “起令：段志玄，刘弘基，张公谨，秦琼，虞世南五人为朕之巡慰使，对北方边界重镇军营进行慰问巡查，安定北境。” “起令：唐俭为突厥出使者，替朕安抚突厥，接续大唐与突厥后续的联系。” “起令：张亮为汉中钦差大臣，巡视地方情况。” “起令：李...” ...... 李世民话说的很快，一连下达多个命令，除了北境巡慰和调查，包括川蜀，江南，山东，长江地区，闽粤地区等地，皆派去钦差大臣，目的是对地方进行初步摸查。 这其中百分之六十都是原秦王府属官。 一番派遣下来，中央朝廷中李世民的核心成员一下子少了很多。 裴寂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但他不知道的是李世民派这些人还有其他目的，那就是将圣皇党在帝国地方层面铺展开来，建立组织。 他们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给全国地方带去一个讯息，李世民邀请地方年轻才俊到长安来。 为了什么呢？当然是为了学习，毕竟如今的稷下学宫学子没几个人。 而如今帝国有三百多州。 李世民目的很明确，让每一州举荐三十人。 这三十人的年龄在十二周岁至二十四周岁间。 特别优秀者可放宽至二十六周岁。 为什么要有年龄限制，因为青年人接受新思想速度快，理解力度高，是改革的中坚力量。 而这被举荐的三十人要求二十人是豪门富户，自出学费。 这群人是圣皇党主要拉拢的对象，他们有钱有势，让他们的孩子接受到来自稷下学宫的思想，那么他们将来就会是种子，将圣皇党影响传播开来。 而剩余十人则是寒门子弟，是那些无权无势无钱之人，他们更是圣皇党根基力量，李世民将免费为他们提供学费和路费。 三百州县，近万学子，他们将是未来李长河发扬科学的星星之火。 他们将是未来李世民改革天下最基本的力量，是他手中的刀。 未来，变革，一切美好，都需要青年人来实现，如今已经开始准备了。 而破绽也给到了裴寂一方。 朝中有能量的大臣都被外派出去。 刚训练完毕的禁苑新兵即将启程山东地区剿匪灭虎狼。 特情署也拆分，实力骤降。 大唐帝国长安似乎此刻唾手可得，这个圈子就等裴寂往内跳了。 第183章 饥饿的唐帝国，解决运粮问题 在商讨了大唐中央钱行和禁苑新兵开拔后，只余下一个议题，那就是大唐粮司工作的开展。 为了未雨绸缪以应对接下来贞观开年几年的天灾，李世民和李长河想方设法成立了粮司，不过工作如今开展的并不顺利。 拿长安和洛阳周边举例，很多地主和有粮大户不愿意将手中粮食交出来。 他们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关中地带本身缺粮。 一旦发生一些不可预知的事，粮食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人是铁饭是钢，人不吃饭，那是要死的，而如今时代粮食产量并不高，关中地区土地更是承载力有限，更是没有化肥辅助，粮价本就高。 大多数时候关中长安的粮食需要外运，大多来自中原，江南湖广地区。 但因为大唐历经多年战乱，所以中原地区的产粮区人丁稀少，产量不足。 而且长安所处地方乃是“四塞之中”。 长安南面是秦岭、东面是崤山山脉。 虽然邻近富庶的四川盆地、华中平原，但在古代的交通技术下，想要翻山越岭运输大批粮食，耗费巨大，并不可行。 大多时候需要从江南和湖广运输，虽然有运河，但是每次运输时间巨长，最少半年，而且这还是运输到洛阳的时间。 洛阳作为一个中转站，粮食不缺，甚至是堆积如山，但是从洛阳运输到长安，那可就惨了。 尤其是黄河三门峡市一带。 存在神岛、人岛、鬼岛、炼丹炉、梳妆台、砥柱山等多个岛屿及半岛状礁石。 这些礁石将整个水道切割为名为：鬼门、神门、人门的三股急流。 成语：中流砥柱说的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块礁石。 因此运粮船只在经过此处时，极易触礁倾覆，每年损失的粮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在这里损失的，人粮皆损！ 那有没有可能把这些礁石弄掉，当然这个想法从东汉就有了，但终因时代局限和技术难度过大而放弃。 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用炸药炸平了大部分礁石，至此天堑变通途。 因此，从水路运往长安的粮食，到了三门峡一带，要不转走陆路，要不就冒着巨大的风险穿过三门峡。 但这种情况下，无论选用哪一种方式，所耗皆巨，其成本高于粮食本身价格。 这种情况在大唐初期还不严重，但随着人口增长，土壤盐碱化和土地耕种面积减少等因素，关中缺粮情况越来越严重。 因此一旦遇到灾荒年景，无论是发放储备粮还是调粮，都不足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所以隋唐两代帝皇发明了一种“就食”的方式，通过迁移受灾地区的人口，减少灾区的粮食缺口的救灾。 灾荒之年，朝廷迁移到洛阳，避免与民争。 史书载，隋文帝开皇十四年就因为关中饥荒，暂迁都洛阳，开“就食”先河。 因而如今朝廷要收粮，这不得不让担心，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讨论一番后，李世民已知晓大臣态度，接下来就是解决办法。 而前一晚，李长河已经给出了办法，那就是仿照。 史书记载，在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宰相裴耀卿提出一种新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在三门峡上游另设一批船队。 当下游的船队抵达三门峡下游后便卸货。 直接走陆路绕开三门峡，然后再走上游船队，乘渭河入长安。 这样以来就能很好降低运粮的成本，而且工程不算大。 但从水路运到长安的粮食依旧是非常有限的。 所以李长河的第二招，那就是：炸！ 第184章 火药的大作用，解决另一方法 没错，就是炸！ 在禁苑练兵时期，为了更好沟通联系，李长河制造出了通讯烟花，也就是黑火药。 民间常说：一硝二黄三木炭加上白糖大伊万。 但光知道这个还不够，在古代，发明火药只不过是经验上的偶然，没有再深入去研究，配方不对的火药只能用来娱乐，比如造烟花。 而且在制造工艺上，中国古代也是原始工艺，只将原材料粉碎、搅拌就完事儿。 因而古老的黑火药，木炭配比极高，它的优点是稳定不失效。 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烧得慢，能量低，推动力差劲。 因为杂质也多，加之运输的是粉末火药，一路颠簸，其中的硝石粉会沉到下层，非常容易受潮板结，影响效果。 更别说发挥出黑火药的威力了。 李长河身为医学系高材生，对于化学自然不陌生，造导弹和原子弹不行，但是基础化学理论还是很强的。 想让火药最充分燃烧，那么其化学方程式为：硝酸钾74.64%、硫磺11.85%、木炭13.51%的质量比。 当然现实中如此精确的配比有些难，但还是有两种配比的优质发射火药，其火药组配比率分别为：75%、10%、15%和75%、12.5%、12.5%。（仅限科学研究，请勿真的去搞！内容来自互联网，作者不背锅。） 在李长河的努力下，黑火药的应用大大提前，而在历史上黑火药的发明也是隋末唐初，不过真正应用还是10世纪初的唐代末年。 火药开始在战争中使用，成为具有巨大威力的新型武器，并引起了战略 、战术、军事科技的重大变革。 具体的配方知道了，然后就是量产。 想要大规模应用，就要想办法，单个从茅房收刮硝太慢了，而且质量上不足。 为此，早在九月份，李长河已经让宫造处开展硝田培育。 即：首先，在一块地里埋入麦秸落叶等纤维质，挖地洞灌入石灰水，创造一个暖和环境，让硝化细菌繁殖。 然后就是把人畜的尿一波波倒进去，来年就能收获大量的硝。 接着就是硫磺，中国地大物博，硫磺这种东西并不罕见，且能够找到大量，随即对其进行蒸发结晶，提出纯净的硫磺。 最后是木炭的选用，最好是用柳树烧制的木炭，恰当的温度焖烧下，就能获得最适合做火药的木炭。 按照比例混合着三种物件，便得出纯正的黑火药。 不过这种制取的黑火药乃是粉末状，容易受潮。 对此李长河又进行了麦粒化。 即，混合粉末时加入水、酒或硝溶液，将其做成糕饼，再碾碎糕饼。 用磨床，将其破碎成谷粒大小。 再过筛，分出各种规格的火药颗粒。 这就是“麦粒”火药了。 经过麦粒化，火药的燃烧效率是粉末的两倍，且这一套程序下来还能增加火药的安全性。 防潮上，可以使用石墨粉进行沾敷，防潮效果拉满。。 这样制造出来的麦粒黑火药，怎么说呢，真正做到了这个时代的大伊万效果。 再给李世民一点时间，将炮筒造好，地球球长好像也不远了。 话说远了，黑火药虽然很完美，但是主要作用是推进，想要爆破效果还差了点，虽然可以进行装填炮弹进行轰击。 但这就相当于杀鸡用牛刀，成本上很浪费。 加之还有其他更好选择，所以还有另外一种方式。 还记得渭水之盟时，为了麻痹颉利可汗，李长河刚制造过肥皂。 而肥皂的衍生品就包含皂液和甘油。 而甘油还有一大用处，那就是可以与硫酸或者硝酸反应，产生一种叫硝化甘油的物体。 这种东西在医学上是一种血管扩张药品，对于一些心脏疾病有很好疗效。 而它更鲜为人知的一个作用就是烈性炸药。 不过，硝化甘油不是那么好制作的。 制作过程中很容易产生大爆炸，而且以现在的条件来说，更容易爆炸。 不过李长河是谁？ 他可是踩在巨人上的肩膀的，上千年的知识在脑中。 而且如今已是冬天，在控制反应温度上，更容易些。 当然也有更安全的方法，乙醇和硅藻土之类的，不过那些个想搞来太慢了，时间上不行，还是以后搞吧！（狗头保命！） 多注意点安全，硝化甘油还是能造出来的，而且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解决完三门峡处的运输问题，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修路。 古今中外，有一真理：要想富，先修路。 不过此路非彼路，是即将开始的硬化路。 第185章 硬化路的好处，粮司问题解决 没错，这就是另外一项计划。 自从李长河造出简单水泥后，便开始对长安城路面硬化。 首先便是皇宫周围大道，然后是朱雀大街。 到了现在时刻，长安城主要那几条道路的硬化已经完成。 长安城百姓初始还疑惑，不知朝廷在地上抹的软绵绵的东西是什么，但心里猜测这是修路。 但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几天时间，那路竟然变硬了。 有人还偷偷试过，其硬度与石头一般。 然后整个长安沸腾了。 首先是商人，他们很清楚这硬化路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人工可以制造平整道路，那么对于货物的流通将是开天辟地的，初步估算，提高效率至少两倍。 若是大规模制造开来，那么...不敢想象。 海量的货物和财富将汇聚于长安。 而后第二开心的是官员。 长安道路多为土质，平常还好，也就是尘土飞扬。 但一下雨，那就尴尬了，泥浆混着雨水，那酸爽，好不狼狈。 现在好了，路面硬化，少了脏衣的可能，还加快了上班的速度，以后可以多睡会了，这可太友好了啊！ 要知道长安房价可不便宜，除了少部分高官住在皇城附近，其他底层官员住的还挺远的，且还不能轻易留宿皇宫，所以每天上下班就相当于现代帝都燕郊到城内，苦哈哈的。 所以硬化路面解决了他们不少矛盾。 而百姓们也是挺开心的，长安的土路也苦了他们，卖东西都不好卖，灰尘太多。 虽然现在水泥路还未进入每一个坊内，但是既然主要道路都能修筑好，且并不困难，那么修筑进坊内就是时间问题。 当然也不止这些好处，负责帝国军事的一些官员，敏锐的发现了其军事作用。 那就是快速调动兵力物资。 以简单水泥铺筑开来，那么以后行军速度和调集物资速度将大大加快。 若是可以，将秦朝修筑的驰道进行水泥硬化，那么以后对突厥开战，无论是调兵遣将还是物资后勤供应都将不是问题。 还有既然简单水泥可以铺路，那么可不可以做其他一些作用？ 比如盖房子？比如造水坝？比如...... 所以，简单水泥的诞生，无论是圣皇党还是裴寂为首的儒林党，皆十万个欢迎。 回到主题，目前修路最主要想解决的问题还是粮食运输问题。 一个是从洛阳调粮，还有一个就是从天府之国川蜀调粮。 不同于目前时代人们所走的艰难险路，身为现代人的李长河很清楚入蜀的优良道路。 一旦硬化好这条通道，加上洛阳方面的调粮，便可一次性解决长安缺粮的问题。 而想要彻底解决粮食问题，还是要回归农业本身 。 但李长河已经有了一个绝佳之策。 不过还需要时间。 此时朝堂上，李长河将所知讲完后，陷入一阵沉默，大臣们都在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然一个新政的诞生往往意味着利益的重新分配。 而朝中更是天下利益的集合，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最大程度保护自己的利益。 但此刻，李长河将蛋糕做大，那么存量博弈激烈程度就会下降，众人还么有特别反对的理由。 所以粮司接下来工作的开展将会十分迅速。 而粮司的压力也不小，留给它的时间也不多了，四个月，四个月后，贞观开年的旱情就会袭来，到那个时候才是煎熬的时刻。 路漫漫兮啊！ 第186章 窦轨突然上奏，强让孤星拜师 一番商讨后，该落实的项目都有了眉目，大朝会即将落下帷幕。 李世民照常道：“诸卿可还有其他事宜？无事下朝！” 众人环视一周，似乎无人... “下...” “臣有事奏报！” 李世民循声而去，眉头微微皱起。 李长河也是第一时间看去，凭借强悍的记忆力，脑海第一时间飘过一个姓名：窦轨。 而后有关窦轨的一揽子讯息浮现脑海。 窦轨：乃为扶风窦氏，隋朝太傅窦炽之孙，酂国公窦恭之子，内史令窦威之侄。 隋时，门荫入仕，为人凶悍，治法严酷，铁血无情。 隋末，天下大乱，初聚众千人，后归附李渊，略地渭南，攻克永丰仓，随李世民打败薛仁杲、王世充等劲敌僚人叛乱，击败党项、吐谷浑等敌进犯。 其弟窦琮，助李建成平定山东，册封谯国公，后病卒，追赠左卫大将军。 其子窦奉节...... 玄武门之变后，身为李世民一方的窦轨闻讯，想要借此机会将李建成一党的郭行方和韦氏的韦云起和弟弟韦庆俭及宗族除掉，为皇上剪除一份危险。 但李世民很快听从魏征建议，立马下达诏书至益州。 可窦轨见诏书后，竟然私藏起来，奉行斩草除根。 最终韦云起被杀，而听到讯息的郭行方恐惧逃奔京城，窦轨没追上，才幸免于难。 而那时候已经是九月出头了。 李世民听闻消息后，立马诏令窦轨归京述职。 因为行台制度的废除，窦轨如今为益州大都督，不过还未赴任，算是遥领！ 如今是在皇家军事学院和政法学院学习。 这近三个月来，他倒是表现还算良好，比之前杀伐真好太多，也就是打了几次架，把好几个学子打入了太医院，让李世民也很是头疼。 而李长河注意到窦轨则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自己的学生：赵孤星。 在皇家军事学院中，窦轨有次上课就与老师杠上了，当时赵孤星刚好前来旁听。 这两个人性子都很冷，简单来说就是凉薄无情。 虽然窦轨年龄不小了，但还是与年轻的赵孤星起了冲突。 但学生们都知道窦轨的地位，之前很多时候都不敢还手，毕竟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搞坏了，自己真就完了。 可赵孤星哪管你这个，直接上来就是开怼。 言语上就对窦轨实行了降维打击，也是深得李长河真传。 李长河曾说：对于那些不友好的人来说，他惹你一步，你退一步，再惹你，再退一步，再惹你，那就不能退了，先‘好言’相劝。 而这好言就是各种一切言语皆可，让对方破防，一旦不理智，那就是胜利的前兆。 果然窦轨上当了，而后对赵孤星上手了。 然后就是第二步，李长河说的，对面上手，保证安全状况下先不要还手，对方还是不肯罢休，那么下手吧，快准狠，解除其威胁，无论招式。 而赵孤星何人，如今特种训练营中的佼佼者，窦轨如今年老又怎会是对手。 几秒内，赵孤星使用格斗术将其彻底制服，将其死死压在身下。 周围人脸上露出惊恐神色，他们认为赵孤星完蛋了，惹到铁板了。 但奇怪的是窦轨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赞赏的看向赵孤星。 神经质地大笑道：“吾道不孤，你，叫什么名字？可愿认我为师？” “赵孤星！” “不愿！” 赵孤星直接起身。 窦轨也起身道：“你可知我是谁？想要成为我的弟子的人排到了长安城外！” 赵孤星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那又如何？你有何本事？能教会我什么？” “吾师从李先生，学于稷下，六院皆可学，为圣人门生，帝国玄甲兵，从特种选拔，你说，能教我什么？” 窦轨自有傲气，拍了拍衣袖，言语泛着寒意道：“杀人技！” 第187章 益州獠人造反，袁天罡身影现 赵孤星顿时眼中泛起光芒。 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和眼前的窦轨气息相交，有些话不必多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两人目光不断交锋，七八秒后，赵孤星转身，身姿挺拔。 掸了掸衣裳，拱礼一气呵成，那是属于军人的气势。 窦轨笑了。 “哈哈哈，好。” 此时的朝堂上，因为窦轨的一句话，风波再起。 窦轨看着有些慌张的朝中大臣，内心忍不住一阵鄙夷。 而端坐龙椅上的李世民经过短暂思考后道：“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窦轨规矩道：“臣收到来自益州的准确消息，自臣前往帝京前，当地獠人便不安分，如今臣离开益州有些时日，想必那群人更是心痒难耐了，臣请求朝廷派兵讨伐。” 对于川蜀地区，确实山林中有不少的獠人，他们没有土地，所以依仗山林而活，生活也是过的非常苦。 因为物资的缺乏，他们也不得不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长久以来，已经是他们的习惯。 李世民自然也是了解过相关资料的，于是道： “窦卿，朕知獠人靠山而活，生活困苦，因而有小偷小摸行为。” “但这是生活所迫，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这应是当地父母官没有治理好的责任。” “平常遇到他们做这些事，若以恩信安抚，保障他们生存，他们自会顺服。” “怎可轻易动干戈，捕打獠人，把他们当做禽兽一般？” “朕说过，凡大唐境内百姓，认同我大唐，那便是我大唐子民，无论族别，皆爱之。” “若一味的以武力逼迫之，会起反作用，更不符合如今大唐发展国策，也是尔等父母官失职。” “窦轨，此事不准，无须再议。” 窦轨顿时愣住了，而后神色变幻。 “陛下，既如此，臣还有一事请求！” 李世民道：“说！” “臣有一友，想要推荐给陛下！” 李世民倒是这下一愣。 求贤令他是早早发出去，甚至对专门负责的封德彝举荐不足进行了驳斥，但今日大朝会上，这窦轨先是让出兵镇压獠人，而后又话语转向举荐，这倒是有些奇怪。 但对于窦轨，李世民还是很信任的，虽然此时杀伐气息很重，但是却相当可靠，平时也是少言寡语，惜字如金，今日竟然破天荒要推荐一人。 这倒是激起了李世民的兴趣。 “说来听听，窦轨，你不是认为天下没有几人能入你眼吗？怎么，今日要推荐谁？说来听听！” 窦轨道：“我这朋友，名为袁天纲。” “嗯？”李长河和李世民同时看向窦轨，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倒是把窦轨整不会了。 小声问：“陛下认识臣之友？” 李世民不动声色道：“哪个袁天罡？” 窦轨：“蜀郡火井县县令袁天纲！” “哪个罡？”李世民再问。 窦轨虽然不知李世民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道：“法治纲纪的纲。” 李世民目光看向李长河，两人眼神碰撞，而后露出一丝遗憾神情。 但随即窦轨继续道：“吾友少时孤苦贫寒，但他爱读书，好学问，精通技艺，对相术、观星深有研究，成就不凡...” 这下李世民和李长河不淡定了。 一个眼神交流，随后李世民立马叫停窦轨发言道：“好了，今日议事完毕，可散朝，窦轨你的事后续再说。” 等朝会散的差不多后，一脸郁闷的窦轨正准备回去，不料被全万机叫住。 “圣人有令，将那个袁天纲召至东宫，速！” 窦轨顿时大喜，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朋友要发达了. 第188章 李淳风的建言，袁天罡的归位 而此时的袁天纲心里也在打鼓。 在窦轨出发长安时曾找他预测此去吉凶，他算出此番窦轨前去长安将是大吉。 但窦轨出发后不久，他夜见两次天星异动。 第一次他并未放在心上，也没测算出什么，但是第二次那夜，他观星后，神色大变。 那一日便是九月一日。 俗话说算命者不自算，但鬼使神差的，他为自己测算了一下。 结果令人震惊。 随后日子中，他开始早出晚归，不知道做些什么。 直到十一月十三日，他收拾好行囊出发长安。 而近几日刚到长安。 随后今日大朝会上窦轨所说的事情便是由他带来的讯息。 他在赌，赌一个机会。 但结果他也不知道，或许今日后他飞黄腾达，史书留名，或者今日后，他的一切都会被抹去。 等待是焦急难熬的，但好的事情需要等待。 终于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窦轨朝他小跑而来。 “贤弟，大善，圣人召见你！” “何地？”袁天纲没有第一时间兴奋，而是立马紧声问询。 似乎他很需要这个答案。 窦轨：“东宫！” 听此，袁天纲长呼一口气，而后满面笑容，“哈哈，好，天命所归啊！” 窦轨知道袁天纲是个术士，很多事情他需要契机，但看来今日契机是足够了。 “兄长，天纲在此拜谢，往后需要贤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窦轨笑了，他知道袁天纲此话的重量。 “去吧，圣人等着你呢！” 与此同时，东宫李世民书房内，有三个人正在谈论事情。 “圣人，如臣所言，员外散骑郎傅仁均所着的《戊寅元历》已不适大唐如今历法，臣有一十八条建议可对其修正补充！” 李世民看向李长河，嘴角有些玩味。 而李长河也是不禁耸耸肩，今日的事情确实着实有些巧合啊！ 大唐最负盛名的两大‘预言家’竟然不约而同今日同时出现，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巧合。 眼前这个提出建议的便是年仅二十四岁的李淳风。 虽然年纪不大，但李淳风其实与李世民关系匪浅。 在武德二年，刘文静便推荐李淳风成为秦王府记室参军。 只不过此后李淳风一直默默无闻，也就是今日他突然来访，才让李长河和李世民注意到了他。 二三呼吸间，李长河道：“圣人，李记室言之有理，如今历法确实多有漏洞，需要革新更正。” 随后李长河来到李世民跟前，俯身低语几句。 李世民听完后，连连点头。 李淳风见两人如此亲近，眼神中闪过一丝艳羡，毕竟李长河之名长安谁人不知？少年才子，比他还要小，但是官职比他大，成就比他高，为何他不能？此刻他的心从未如此坚定！ “淳风，尔言之有理，新朝当立，历法也应更为完备，你且莫急，稍等些许时刻，今日这书房中还有一人要来。” 李淳风面露疑惑，不知今日还有谁要来！ 盏茶功夫，全万机声音响起：“火井县县令袁天纲到！” 李长河看了李世民一言，两人同时心中想到：“来了！” “臣袁天纲参见陛下！” 落定后，李世民突然发话：“袁天纲，纲易束之！” “朕听闻你善相面，熟观星，通阴阳，晓八卦，玄学上乘，掌天之柄。” “而空有星辰，名为天罡星，世有巧合，那今日起，朕赐你新名：袁天罡！” 第189章 龟甲铜钱占卜，未来命运不明 袁天纲猛然一愣，目露疑惑，随后拱礼： “臣拜谢圣人！” 今日始，袁天纲改名袁天罡。 而一旁的李淳风则是看的一愣一愣的，嘴角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李世民哈哈一笑，“淳风，怎么你也想改？” “臣...” 李世民：“天罡之名是缘分使然，而你李淳风之名，自不必与之太差，都是李家人！” 此话一出，李淳风心中激动，立马道：“谢圣人开悟！淳风感激涕零！” 简单熟络后，李世民继续道：“今日逢巧，朕遇你们二位，应是大唐之幸。” “尔等应用窥天之机，护佑我唐啊！” “但朕也是对你们了解不深，所以需要考教一下你们！” “你们可愿为大唐卜算一卦？” “臣李淳风\/袁天纲遵旨！” 说罢，两人从怀中拿出自己卜算之物。 李淳风拿出的是一雪白无比的龟壳，而袁天罡拿出的是一个玄黑无比的龟壳。 两人各执三枚铜钱，随后以六爻占卜之法开始推算大唐气运。 所谓六爻占卜，即将三枚硬币放置入龟甲中，连续摇六次，把每次的摇出来的结果记录下来。 将记录结果转化成六爻。 第一、第二、第三次结果转化成内挂，对应：“乾坤坎离针震巽艮兑”。 第四、第五、第六次结果转化成外挂，对应：“天地水火雷风山泽”。 随后便是解卦，对应文王六十四卦断法，便可完成。 但令在场四人没有想到的是，在李淳风和袁天罡进行最后一次爻记录的时候，两人手中的黑白龟壳同时掉落，摔成两半。 其中半白龟壳和半黑龟壳刚好合在一起，而另外一半黑龟壳和白龟壳呈八字形状。 而六枚铜钱滚落成一条横线。 整体形状为合并的黑白龟壳在上，八字黑白龟壳在中间，下方是一条铜钱形成横线。 此时的李长河觉得这也太不科学了，怎么会如此巧合？ 他似乎看到了牛顿、爱因斯坦、普朗克的棺材板在蠢蠢欲动。 咽了口唾沫，李长河道：“两位，这何意？” “不知道！”李淳风和袁天罡异口同声道。 同时他们脸上的神色也是充满震惊，似乎眼前的景象他们也理解不了。 一个呼吸后，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起来，当然言语都是一些复杂的占卜术语，李长河对此并不明白。 五六分钟后，两人还是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但也有了一个结论： 大唐未来命运轨迹不明，似有天星遮掩天机。 而袁天罡内心其实知道的更多些，自那日夜晚见到天星异动，他就感觉到了大唐命运的改变，他感觉到了有股力量遮盖了原本的发展轨迹。 而这股力量就是来自长安，所以他才如此急切来到帝都寻找答案。 但他还未找到，而且心中的迷惑更多了。 李世民和李长河此时也是面面相觑，没想到卜算结果如此玄学。 “咳咳，看来这一场卜算皆没有达成效果，那朕再出第二题：以字占卜，朕和李长河各出一字，你们进行卜算。” “遵旨！”两人道。 李长河和李世民一个眼神交汇，随即两人各在纸上写下一字。 李世民拿起写字的纸张，上书一字：中。 李长河纸上写着一字：圣。 第190章 大唐未来命运，两人入职太史 “中，圣！” 两个字，各有风格。 李世民的中字，中规中矩，笔锋沉稳，但却暗藏玄霸之气，将帝王的傲然展露无遗。 而李长河的圣字，第一眼看去，也自成风骨，笔锋老成，独显风格。 但细入赏析，似乎有一种压抑着的不屈，越看味道越浓厚，回味无穷。 李淳风和袁天罡随即开始卜算，两人各占东西方位，眉头同时皱起。 一炷香时间后，两人将签词写在纸张上。 袁天罡率先展出，纸张上写着：大厦如山倒，吹落北风中。 随即给出解释：“圣人，所谓中，即中正不移，不偏不离，岿然不动，乃为阴阳、虚实平衡之根本。” “即圣人掌控一切，但李听诏的圣字却将这气势破了。” “耳口压于王，有凌驾皇权之上之意。” “耳闻之，则有重压，那大厦将倒，口呼之，将其吹落北风，那大唐将危！” “大唐命运会如何？”李世民直接发问。 袁天罡：“大唐将中正向圣也，但在达到某个阈值后，将转头向下，唐之前半生辉煌无数，后半生凄凄凉凉。” “时间多久？”李世民问。 “圣者，三合也，大唐应有社稷三百年，一百五十年强盛，万国来朝，天下无敌，一百五十年衰退，饱受欺凌，落于尘埃。” 李长河顿时惊了，因为袁天罡此刻的话正印证了大唐本来的国祚，前一百五十年傲然天下，但安史之乱后大唐自此跌入谷底。 一时间李世民和李长河相视无言。 许久后，李世民：“朕知道了！” 目光随即转向李淳风，“淳风，你的卜算是如何？” 李淳风将自己的签词展开：圣心两不疑，拔剑可破天。 “中者，分两半，只要坚信两个阶段的心意，完全和合互信，那么任什么困苦皆可一剑破之。” “以签词来看，只要坚持中正之心，则可达圣，虽有一段艰难险阻，甚至圣心蒙尘，但仍有希望！” 李长河发问：“何为圣心蒙尘？” 李淳风认真看着李长河道：“此卦主一个圣字，长河君，记住这个字，王可撑耳口，但耳口却也可压王。” “我只能看到这么多，未来，混沌了，一片迷雾，但仍有希望。” “而中字，我认为非极端的“中间”，中，既是天理，也是恰如其分。” “乃是公平正义而合乎天理人情，是不偏不倚、恰如其分的存在状态。” “是的，它是中正的，但是状态上不存在绝对的静止，它是会游离变动的。” “而在游离变动的时候，就会导致出现一些错误不定的事情，但是它仍旧符合天道人心，最终会自己摆正自己，继续达到最合理、最稳定和最佳的存在状态。” “如袁明府所言，在左的中之中，是上升的中，那帝国将蒸蒸日上，但一旦到了某一个阈值，中则进入游离不定，帝国将进入极危险境地，但仍有希望。” “只要度过这段不定，则大唐命运改，未来即不可限量。” 对于李淳风的话李长河没有完全懂，但三个仍有希望之词，让他感觉到李淳风话语中对他的亲近之意。 而袁天罡的话让他隐隐有种不舒服，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敌意？ 两人的推演解释皆完毕，端坐的李世民陷入思考，他眼神深处有一抹幽光闪过，似乎是失了神。 但很快他便恢复过来。 “很好，朕对你们很满意，但朕也知道，未来只在未来，更是由我们这群人创造，一切未定，便都是机会！” “这一场比赛...” 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人神色皆紧张起来。 是啊，李世民之前说过，位置只有一个，两人中只能留下一人，他们都希望是自己。 不是为了这个官，是为了完成自己内心的理想。 “哈哈...你们都通关了！” “众所周知，太史局乃为：置掌天文、地理、制历、修史之职。” “更具体的工作是掌测验天文，考定历法，每日向朝廷报告所测日月星辰、风云、气候、祥眚等。” “经过帝国机构变革，如今有两大部门，其一为天文监，其二为气象监。” “而这两监刚好有位置，也需要你们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你们可愿？” 第191章 历法终将归一，农历至此诞生 “臣袁天罡，臣李淳风愿意！”两人行礼道。 “好！” “颁旨，令李淳风为气象监副监，从儒林郎！” “谢陛下隆恩！”李淳风话语满是激动。 七年了，今日他来到李世民面前不是为了炫耀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告诉自己，七年的青春付出，值得。 而他也正式从一个没品没势的普通人登入官门，还是正九品上。 “令袁天罡为天文监监正，从朝请郎！” 袁天罡也是内心激动异常，自己虽是县令，但是是五等县令中最差的一个，从七品下，如今直接升任正七品上，官升三级，怎么不激动？ “好，接下来便是任务！” “几近年关，武德朝也要结束了，贞观朝要到来！” “新朝当有新气象，要破古立新，朕欲统一历法、历书法和纪年法，一旦确立，万世不改。” “什么？”李淳风和袁天罡心中惊起千丈波澜。 李世民继续道：“此等开天辟地之事，又可愿？” 随即李世民还补充一句：“李长河对历法也颇有研究。” 大丈夫行于世间，当有鸿鹄之志，这等名垂青史之事，谁又能拒绝呢。 “臣愿同往！”两人异口同声。 “李长河，你为他们解释一番此‘三法’该如何进行！” 起身，李长河道：“此番制定，必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各古历为基础，以数学计算为标准，以实际观测数据为导向，达至严谨。” “最终将合一展现，特点为：此历法包含历书内容，详实准确。” “有干支纪法，年月日时，简单明了，一看就懂。” “还有节令和中气，准确反映自然节律变化，以用农时。” “更有确定纪年法，一脉相承，一眼便知中华历史，寻史更加明确！” “具体何如？”李淳风发问。 “首先便要废除上元纪年法！” “而后明确此次历法订立，应是兼收并蓄，最后应是合历！” “阴阳调和方不偏不移！” “你们可知一年是多少日？” “分平润年，每年不一！”袁天罡道。 “是否又知为何每个朝代都在不断修历？” 袁天罡继续道：“天地变化，每隔一段时间历法就逐渐不再准确，节气上也不能很好指导农事！” “你们可知具体原因？” 袁天罡和李淳风同时摇摇头。 “那是因为...”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所处的这块大地其实是一个球形，名为地球，而地球这个天体是围绕着太阳旋转的！” 李长河说话间手指向了太阳。 此话一出，袁天罡和李淳风觉得眼前的李长河疯了吧！ 但是其实从他们学习天文历法的时候，他们有时候内心也会疑惑为何历法要不断修正，为何有些天象熟悉又陌生，不过因为认知的缘故，他们只是将其归咎于天地玄奥。 而今日李长河的话似乎在他们的心门打开了一道缝隙，真理的光芒在慢慢散射而出。 李长河继续道：“我有五论点可证！” “一者，这万古星辰，月亮太阳为何都是圆形？” “二者，在发生日食和月食时，边缘为何总是圆弧形？” “三者，容器中的水从小孔中漏出时，为何会形成圆形漩涡？” “四者，在海上，远处的船向我们驶过来时，为何会先看到船帆的桅杆？” “五者，悬挂一个摆锤，让它东西方向摆动，而后你会发现它慢慢会形成圆锥摆，即摆锤会划圆，为何？” “此间不论，你们可后续自行验证。” “而我经过数学验证计算，长久之历法必以太阳为参照，而我已确定太阳之规律，即确定回归年长度。” “365.2425日！” “而回归年长度亦有消长。” “我们如今历法主要以月相的变化周期为根据，所以新历法要完毕，必须参考太阳回归年为一年的长度，并加入二十四节气与设置闰月以使平均历年与回归年相适应。” “太阳历为具体为：其年份分为平年和闰年，平年为十二个月，闰年为十三个月。“” “月份分为大月和小月，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其平均历月等于一个朔望月。” “更为精确为：一个朔望月为一个月，约29.53天，全年一般是354天或355天，比回归年的365天或366天少了11天。” “因而需要置闰月以使平均历年与回归年相适应。” “刚说的是固定的太阳历法，而只按月亮的月相变化来安排的历法，与太阳历相比每年更是差了约10.875天。” “因而必须协调，不然完全按照阴历来，可能不出五年，我们就要在夏天过年了。” “所以需要至闰法。” “固定地把朔的时刻所在日子作为月的初一日。” “以朔望月为准的，月份就符合圆缺规律，大月30天，小月29天，大月和小月相互弥补，使历月的平均长度接近朔望月。” “合理至闰，如“19年7闰”法，平年为12个月平均有354.3672天，而闰年比平年多一个闰月，因此平均有383.8978天。使得一年的平均天数与回归年的天数相符。” “而纪年方面...” 李长河目光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道：“朕欲以黄帝纪年元年为开元，这一年为甲子年，也是干支纪年法的最早源头，以此订立纪年体系。” “名：中华纪年法，即中元。” “以明年贞观开年为例，正式场合可称：中元3324年，贞观元年。” “圣人，那中元之前的历史如何叙述？”袁天罡立马发问。 李世民道：“可称为：中元前。” 袁天罡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 又说了很久。 “那制定好的如此历法如何称呼？”李淳风最后发问道。 “不违农时，农为根本，就叫它：农历吧！” 第192章 李长河的童年，新军誓师出发 “农历！”李淳风眼中泛起一股光芒，并且越来越盛。 袁天罡也是陷入思考。 他们被李长河的话语所撼动，心神久久不能平静。 此刻他们才明白为何短短几个月时间，李长河就能在各个方面名扬长安，且自信满满。 满溢的自信来自于无敌的知识储备。 真的切实印证了那句话： 有圣者：学问广博，无所不知。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未入世，笑傲中却已先定三分天下。 让他们俩不得不觉得，有时候啊，人啊，真是不能比。 而李长河从他们的表情中也大致看出他们心中所想，也是自嘲： 虽经过穿越，记忆力和身体素质大大提升，但也有前提。 那就是自己所学的知识和性格塑造都是家庭使然。 自己三岁识字，四岁遍读百家诗，五岁学习国文基础，六岁进行药理辨别，七岁加增外文学习，八岁...... 从小当别的孩子都在欢度自己的童年时，在田野间奔跑，跟着爸爸妈妈一起放风筝时，而他只能跟着自己的爷爷奶奶不断去学习。 一年里都见不到几次父母。 每次见到父母，就预示着自己所学内容又要多几项。 最让他难以忘记的一年是他十岁那年。 一年只有十二个月，却让他学习了十三种不同乐器，美名其曰：探究天赋的潜力。 自己好像就是父母手中的试验品。 一直到了十二岁，自己被东联科大少年班招收，自此他才觉得自己是自己。 从十二岁开始，他的童年才开始吧。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成功是简单容易的，其中经过的苦难只有自己知道。 不过貌似如今这个时代，所学的一切成就了他，也是对童年的补偿吧！ 此时的李世民继续道：“对这项工作，一定要快准，算上今日，只有一个月时间了，最好是在元日那天颁布天下。” “这将是贞观好的开局。” “此次编修李长河为辅助，因为他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每周只有两三日能够帮助到你们，而且多为夜。” “时间紧压力大，功成之日，朕亲自为你们祝贺。” “谢圣人！” “去吧，朕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等李淳风和袁天罡离开，李世民站在窗边，而后悠悠道：“长河，对于他们俩刚才的卜算，你怎么看？” ...... 时间一转，十二月五日。 这一日，硬化崭新的朱雀天街人头攒动。 无他，推迟了许久的今日禁苑新兵终于今日开拔了。 本来十月份禁苑新兵就要开拔，可惜后面发生很多事情，一推再推，如今时间正好。 禁苑新兵已经成长起来。 他们站立如松，身姿若山，一股军人的气质风度扑面而来，让人和心安。 而这一次，李长河还特意为这些禁苑士兵设计了新式军装。 笔挺的袖口，修身的衣着，风度翩翩，却也大气英武。 浓厚的男子气概汹涌澎湃！ 李世民站在城墙头，一个巨大的扩音铜喇叭传递着他的声音：“将士们， 此番前去，逢敌亮剑，需将乾坤力挽回，我等卫国军需有坚韧不拔之......” 最后，李世民看着大唐卫国军人，忍不住激动喊道：“朕为你们感到自豪，大唐卫国军，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袭来，震撼人心。 城下，李靖同步举起军旗，而后挥舞着道：“吾等身为大唐卫国军人，应忠诚于大唐圣人、听从命令，勇敢不屈，不畏战死沙场，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卫国军，誓死保卫国家人民。” “吾等身为大唐卫国军人，应...” 这正是大唐卫国军的入军誓词，此刻昂扬说出，更有一种热血和使命感，闻者无不动容。 这是怎样的一支军队啊！ 第193章 少睡觉的秘密，麦种产量逆天 “大唐卫国军，出发！”李世民下达最终命令。 旌旗飘飘，队伍从朱雀门朝着明德门而去。 一路行至朱雀天街中段，而后朝东向延兴门而去。 而此时李世民的身影也跟随队伍其后，护送新兵东去。 直到到了延兴门后，李世民才停下脚步。 “此去，平虎狼灾，响马患，定安，期待尽皆平安归来！” “裴首宰，你说是吧！” 面对李世民的突然发问，裴寂突然愣了一下，但多年养成的政治素养让他立马回复：“圣人，会的，有圣人的牵挂 ，将士们一定会将山东、河北地区的响马和虎狼灾平定。” “届时，天下安，而后山东地区便可大开发，李长河所说的金矿也就能快点开采出来，反哺帝国。” “呵呵...也许吧！” “但树欲静风不止啊，回宫！”李世民说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裴寂却背后一寒，他心中升起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被李世民看透了。 接下来几日，长安无事。 而李长河也是按部就班，每日听诊，六大学院教习，而后是夜晚与李淳风和袁天罡研究历法，一般情况他要熬夜到十二点半才结束回家。 而回到家后，他也不会马上休息，简单洗漱后，他便开始了写作，一点到晚上三点。 随后便是睡觉，三点到早上六点半，没错就是三个半小时。 可能是因为穿越的缘故，李长河身体并不困累，加上冥想的睡觉方式的缘故吧，他感觉自己每日只要休息两个小时似乎便可以精神百倍。 不过为了身体着想，还是延长至每晚三个半小时。 不过他这种作息比历史上的一些名人好很多了。 比如英国首相丘吉尔，听闻他每日睡觉才俩小时，每晚睡觉前还必喝一点威士忌。 而达芬奇更是绝，他的睡眠方式是每隔四小时睡二十分钟，当然他这样的休息时间是因为他身体素质的缘故，每次睡觉可以深度睡眠。 当然，还是建议不要轻易尝试这种睡眠方式，毕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不能像达芬奇一般快速深度睡眠。 我们像这样长期缺少深度睡眠的话，会对我们的身体造成伤害的！ 除了晚上必要的三个半小时，李长河在中午还会抽出半个小时休息，因而每日休息四个小时，整个人精神状况非常在线。 时间不觉到了十二月十五日。 这天清晨李长河起床运动洗漱完毕，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五十，比平常洗漱快了些，距离七点钟还有些时间，闲来无事，他便在院中散步，走近一个院子中，突然他脸色一变。 而后身影快速来到一处地方。 正是他种植小麦的地方。 因为自十二月以来事务逐渐繁忙，他就没有再去仔细观察麦苗，将这个照料任务交给了铁完山。 没想到这才二十天不到时间，这麦苗就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所以麦苗引起李长河注意，无他，全因为此刻麦苗已经长得有一米五高，抽穗如同水稻一般。 看着绿油油的，但实际上已经成熟了。 没错，就是成熟了。 虽成熟的麦子整个秸秆都是金黄色，但此刻这十颗麦子确实已经成熟。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株麦上生长出了粒数。 李长河立马拿来镰刀将麦割下，而后数了起来。 “231、252、216、218、246......” “怎么可能...”李长河此刻目瞪口呆。 第194章 恐怖的繁殖力，需要一个计划 十个植株，总计收获麦粒2425粒，目前来看繁殖系数245.5倍。 没有犹豫，李长河立马开始称重。 拿出称金称，量杆微微翘起，最后滑下一个刻度：三两。 “150多克，每千粒60克左右，算算时间，成长期三个月左右，那一年四...熟。” 低语的李长河愣住了，不敢置信。 但随即他立马想到冬日环境对小麦的影响，会使其冬眠。 可即便如此，依旧可怕，仍能达到一年三熟。 这都比得上在水热条件极好的热带地区种植水稻了。 可这是小麦啊！ 李长河继续计算：“大唐如今处于暖湿时代，长安冬季两月，那么三月份或者四月份就能收个第二批，以2425粒来算，即便二代各项指标降低，那最少也能达到九成，那么可收获麦粒48万2223粒，重量达57.8斤。” “到第三代时候，那么产量会稳定在八成，会收获麦粒7576万6877粒，重量是9092斤...” “第四代，第五代，仅需要贞观元年一年，便可以收获到相当可观的麦种......”（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算一算。） 这种夸张的倍数增殖，李长河懵了，嘴角此刻有些干，神思不觉飘远。 ...... “仁心阿兄，大清早你干嘛呢？”睡眼惺忪的铁完山看着站立在院中久久不动的李长河道。 铁完山的话将李长河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哈哈哈哈...”李长河狂笑，笑到眼泪都快要出来。 “天佑大唐，天佑大唐！” “完山，为兄出去一趟，你去国子监六院学生说一声，今早我就不教习了！” 说罢，李长河快速朝门口跑去，身影消散。 一路纵马，李长河想将这好消息告诉自己老师李世民。 冬日的皇城有些萧瑟，但守卫的皇城内卫依旧身姿挺拔，防御着一切想要进入皇城的敌人。 “驾...”一声清脆的声音，他们顿时一个激灵，手中的横刀不自觉握紧了些。 薄雾中马蹄声越来越响。 见马影，不见人。 “大唐奉议郎李长河要事禀告，开门！”李长河大声喊道。 守卫宫城之人自然知道李长河之名，更知道圣人李世民亲自说过，凡李仁心进皇城，可任意时间，除圣人特别叮嘱外，不得阻拦。 若一道流星划过，李长河身影不见。 守门一将士低声道：“今日这李听诏怎么如此急切？难道要发生什么大事？” 另外一人道：“不知道啊，但是看这情形，应该事情很重要，好了，别说了，站好岗，一会大臣要来做工了。” 又一将士随即插话道：“自从圣人登基，朝中大臣可幸福多了，以前凌晨寅时就要开始起床出发，卯时就要到岗，如今圣人体恤臣子，让其辰时上工，我们工作也轻松许多啊！” “哈哈......” 李长河通过延喜门后，一路骑马北上，很快就到了东宫。 此刻，李世民也是刚醒，冬日的天气让他还有些赖床，和观音婢说着一些夫妻间的话。 突然有宫女传讯，李长河前来拜见，李世民随即脸色一变。 他自然很清楚如此时间李长河到来自然事情重大，先前几次皆是如此。 “观音婢！”李世民脸上有些歉意。 长孙皇后满脸温柔，抚摸着李二的额头，“二郎去吧，相信李仁心大清早前来有重要事。” 不久后的书房，李世民打开房门，“长河，你这大清...” 话还没说完，李长河道：“老师，你看这是什么？” 李世民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当李长河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李世民也是陷入震惊，久久不能缓神。 “长河，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骗老师吗？” “千真万确！” ...... 许久后，李世民长呼一口气，“此时需要计划，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也是我们的机会。” 第195章 麦的后续种植，行省制度出炉 李长河点点头，而后道：“以这种异变的麦种逆天产量来讲，目前绝不可轻易示人，确实需要一个完善的计划。” 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李长河绘制的大唐地图挂了起来。 地图上面讯息详实，将目前大唐317个州都标注出来。 李世民的手在地图上不断游走。 关中，汉中，川蜀，中原，湖广，江浙，粤闽，流求（台湾岛）。 最终，李世民选中了几个地方。 汉中，川蜀，还有流求。 首先是汉中，距离关中不远，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安全也上佳。 其次川蜀，天府之国，得之可安天下，广袤肥沃的土地，良好的水文条件，适合农业大生产。 最后是流求，应许之地，那里目前人口稀少，沿海平原也不算少，水热条件极佳，也可趁此早上千年提前收回。 更重要一点是在那里可以进行粮种的改良，封闭之中，大有可为。 而且生产出来的粮食，可以借用大船进行海洋运输，最后经黄河水道，运输给北方。 不过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三个地方主要是以种水稻为主，这异变的麦子会不会不适应？ 对此还需要检验一番。 而之所以不首选关中，那是因为目前时机不成熟。 北部有突厥这个大敌虎视眈眈，更有草原诸部经常交流，来自西域，东北等各个地方的商人也至此交易生活，非常之鱼龙混杂。 一旦大面积铺开种植，很容易就会将此等惊世骇俗之麦种泄露出去。 而其他地方也不可，如今大唐看似安和，但实际上李世民还未完全细致掌控帝国，这也需要时间。 当然，无论任何东西都会有泄露的时候，但是如今时刻不合适，时机未到。 此刻书房之内，有些安静，两人都在快速思考对策。 李长河目光聚焦在地图上，脑海风暴潮起，思绪纷飞。 越看地图，他脑海的一个想法就要跃然纸上。 五分钟后，李长河忽然起身，朝着老师李世民道：“老师，学生有一个想法。” 说着李长河拿起一支铅笔在地图上勾勒起来。 没一会，李世民嘴角微微翘起，他知晓李长河的意思了。 朝会后，皇城内阁政事堂中。 今日的李世民有些不一样。 只见他一直盯着悬挂在政事堂内的一幅大唐帝国地图。 周围的大臣也是不敢说不敢问。 一直半个小时后，才看见长孙无忌端着一杯茶过去。 饮下一口，李世民悠悠道：“时间真快啊，大唐已立国九年！” 长孙无忌没有插话，只是静静聆听。 而周围的政事堂官员也随即围了过来。 李世民继续说道：“看！”指向太原。 “那是大唐的起点啊，就那么大块地方，我们从那里走出来，一路入长安，占据关中地区，以此为根据地，灭天下各方诸侯。” “一路走来，天下归一 ，才有了如今版图，虽然人口因为连年战争损失不少，但是希望保存着。” “只要百姓住暖吃好，那么盛世一定会到来的。” “只要我们这些帝国官员努力治理，一定会将帝国如此大版图治理...”说到这，激动的李世民话语一顿。 “好，的吧！” 周围的官员脸色微变。 首宰裴寂更是眼珠转动，不知思考什么。 “圣人这是想到了什么吗？”检察院院长魏征道。 李世民不答，而后默默走近地图，而后盯着地图道：“如今天下多少州？” “圣人，317州！”魏征立马答道。 “这么多了，朝廷管理的过来吗？”李世民道。 一句话，内阁大臣们皆是背后一寒，皇帝李世民这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继续道：“如今天下县州二制，朝廷管理确实繁杂，每一天都在奔跑在公文之中，你们说这是对的吗？” “圣人，这有何不对？为官着不就应该如此吗？”魏征冷冰冰道，他以为眼前的李世民是因为处理公文而导致发幽怨了，想撂挑子了。 “不，如此多州县，监察起来势必麻烦，而且朝廷对于基层了解甚少，管理上更加缺失，很多国策制定不准，还无谓耗费许多帝国资源，实在得不偿失，效率低下。” “那圣人意思？”裴寂终于说话了。 几个呼吸后，李世民：“地方需要合理管理起来，那就需要再成立一个组织架构。” “什么架构？”杜如晦犀利发问。 “监察行政区！”李世民道。 杜如晦：“目的何为？” 李世民：“这个监察行政区，将对地方州县进行监察，由他们就近汇总消息，直接达中央，这样大大提升效率。” 杜如晦：“中央哪个机构管理？” 李世民：“中书省，这个监察行政区全名为：行中书省，这个机构是行使一些中央中书省的一些功能，起监察作用。” 杜如晦：“何种制度？” “即：行省制度。” 第196章 地方治理之难，区划正式完成 “那，圣人，具体作用何如？” 国务总理房玄龄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世民回到座位上。 喝口茶后道：“国家治理需政令统一。” “令行禁止，中央方针才能落到实处，治理国家才能高效，社会也会更加稳定统一。” “周代商八百年，分封天下，各自施政，导致春秋战国伐交频频，死伤无数。” “自秦以来，确立郡县，中央与地方行政制度实现高效沟通，国家治理大大提高。” “反观有唐以来，天下虽大一统，但是地方治理仍旧不足。” “为了探索更好治理方法，早些时设立战时军政一体机构：总管府与行台尚书省，即行台制度。” “这种制度在大唐统一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逐渐不合时宜。” “尔等也知道取消原因，行台道长官权柄颇重，很多时候不听中央政令，“管内得专处分”，私自处理一些事务，这就是削弱中央对地方的统治。” 说出这句话后，政事堂内一片寂静。 幸亏李世民听不到这些大臣的内心，不然一定是： “我的好圣人啊，这事不就是从你开始的吗？” 但嘴上自然都是不敢说。 “更重要一点，行台职权范围混乱，造成了国家地方治理体系随即混乱，中央政令难以有效下达，百姓困苦，每每想到此时，朕心揪痛。” “还有就是地方州县过多，仅以襄州道行台举例，仅此一地方，初置时，便有“统交、广、安、黄、 寿等二百五十七州。” “全国州县，倍于开皇、大业之间。” “虽然后续通过“并省州县”，减少了冗杂的行政机构，完成对地方州县的调整，但如今仍旧还有三百一十七州，治理任务仍旧很重。” “因而朕思索良久，认为朝廷要建立起了直贯基层的监察体系，加强对地方官员履职情况的掌握，有效监督地方落实政令，突破行政阻滞。” “所以行省制度将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它汲取历代以来监察制的优点，并将其发扬光大。” “这个体系将代表朕考察地方官吏，了解民间疾苦，知晓地理风俗，明晰户口赋税田亩等讯息，其最终目的是为中央治理地方提供有效信息。有利于落实中央政令。” “诸臣，懂否？” “圣人之思。吾等不如也！”老狐狸裴寂率先恭维。 “臣等...”其他人同步附和。 但不得不说的是，如今帝国局面，李世民横空出世的行省制度并不出人意料。 因为，历朝历代对于地方的监察治理都有迹可循。 裴寂认为这一次，李世民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行省是中书省派出机构，那么意味着，它属于内阁管辖权内，其中可操作空间那就大了。 时间一转，十二月十八日。 经过三日忙碌，行省区划正式出炉。 如今大唐天下共分为十三个行省区加一特别区。 十三行省分别是：山北行省（陕西关中以北地区加山西全境），陇右行省（大唐关中以西地区）。 剑南行省（川蜀地区大部），山南行省（秦岭以南汉中，湖北大部等）。 淮海行省（淮河以南，长江以北）。 河北行省（黄河以北地区）。 原河南道一分为二： 中原行省（河南省全境）。 山东行省（山东省全境）。 原江南道一分为三：江西行省，江中行省，江东行省。 原岭南道一分为二： 粤东行省（福建和部分岭东地区）。 粤南行省（汕尾以西所有大唐地区）。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京畿府！ 包含关中地区和洛阳地区，为大唐特别行政区。 至此，大唐初年区划正式完成！ 以作参考 第197章 两党交锋开始，秘密监察机构 而与此同时，对于这十三个行省长官派遣任命，也随即进入到了激烈的争夺之中。 如今朝堂，已经形成了明显的两个派系。 其一便是圣皇党。 主要人有：原秦王府核心班底，加上转投向李世民的原隐太子李建成核心班底。 本来这俩政治实体有些矛盾，但随着圣皇党成立，两股力量开始融合。 且最近这段时间。 因为李长河缘故，不断抛出一些思想论点，让这两股力量联系的更加紧实。 其二便是儒林党。 圣皇党要壮大，难以避免要泄露出一些消息。 虽然先期保密工作做得好，但是还是有一些风言风语泄露出来。 虽然裴寂一方还未曾知道圣皇党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他们知道，原来朝廷中的权力格局已经打破。 在李世民的支持下，一个恐怖的政治力量正在崛起。 很有可能很快就能打破如今的政治平衡。 居安思危，裴寂感觉到了不安全感在加深加大。 于是儒林党应运而生。 虽然他们内部管理上远不如圣皇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武德朝九年的力量积蓄，迸发出的力量，不可小觑。 这将是李世民当政以来，第一次新旧势力摩擦的开始。 不过，幸运的是，圣皇党具有先发优势。 自成立后，就不断在朝廷中发展新成员，扩大其基本盘。 不少摇摆不定的官员已经暗暗加入其中。 观历史，就是如此。 凡有人，必有江湖。 而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博弈的最终目的是满足利益的要求。 既然李世民这个皇帝都没有对党派争斗说什么，那么，心照不宣。 而李长河和李世民目的更加清楚。 如今的两党就是一个人的两只手，皆是工具。 钳制平衡，为其所用，才是帝王心术，才是封建时代皇帝需要的手段。 皇帝要依靠他们，但也要防御他们。 无他，就算是圣皇党，也没有达到现代政党所需要的文明高度。 还不是完全体，自然要小心谨慎。 而权力是需要制约的，李长河和李世民也想出了办法。 在那天与李渊深入交谈后，李长河说了，要有自己手中的刀。 如今李世民手中有两把刀。 一把叫：东宫侦缉厂，简称：东厂。 一把叫：皇家锦衣亲军属卫，简称：锦衣卫。 它们不受内阁监管，直属于皇帝的特权监察机构，也叫秘密警察。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监察中央官员和即将成立的地方行省长官。 东厂长官名为督主，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宦官：全万机。 锦衣卫长官名为指挥使，目前李长河兼任。 由于是秘密成立，所以目前成员还在秘密招募中，比圣皇党还要严格。 假以时日，成长起来，将会是朝廷中第三股力量。 众所周知，三角形才是最稳固的，所以...而有时候，李世民也需要这两把剪刀做一点脏事。 ...... 当散朝后，李长河去了一趟禁苑，看了看灰狼刑天，而他也接到了一个请求。 那就是狼管寻相请他帮忙，下溪村有人生病。 李长河也是好久没出城去过，想了想答应下来，答应去看看。 但等到抽出时间，已经是夜幕降临，宵禁鼓声都响了起来。 不过这对李长河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如今自己有特别出入令，大唐境内来去自由。 不过就在他纵马出城时，他看到了一个衣着单薄的小男孩。 下马。 “宵禁鼓声都响了，你怎么还在城墙门这？” 男孩怯懦懦的看着李长河，脸上透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有什么能帮你吗？”李长河问道。 第198章 少年离家出走，原因使人泪目 男孩十二三岁的样子，看了眼李长河。 眼中强忍泪水，而后微微摇头，很明显他并不想麻烦李长河。 “小郎君，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兄长我在这长安还能说上点话，可以帮你的。”李长河温柔回复，并轻轻拍向男孩的小脑袋。 小男孩本能的想要躲闪，但他感觉到了李长河身上散发的善意，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秦智，秦始皇的秦，智慧的智！” 李长河低语：“秦智！” 似是想到什么，“秦智等我一下！” 快速跑开，很快李长河拿着一只烧鸡返回。 “秦智，你运气不错，延兴门这家烧鸡店，刚好还剩下最后一个烧鸡。” “来，刚好兄长我也没吃饭，今日请你！” 说着李长河掰下一个鸡腿递给秦智，而他也同样拿着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怯懦的接过，秦智嘴角微动，舔了舔嘴唇。 肚子的灼烧感袭来，确实饿了。 “哈哈，怕我给你下毒吗？”李长河打趣。 秦智看看李长河，再看看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而李长河也趁机旁敲侧击。 “秦智，宵禁鼓声响了，天暗了，长安城门都关闭了，你为何不回家啊？难道是个家里闹矛盾了？” “嗯？难道你年纪轻轻，离家出走？”此刻的李长河竟然有些吃瓜意味。 “和父母闹矛盾了？还是说？” 秦智瞬间不言，头深深低下。 李长河随即听见啜泣的声音，很小，但听得准确。 心里一个咯噔，李长河知道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 秦智随即也道：“我父母都死了！” 一个冷颤，李长河瞬间心生大愧疚，自己刚才那行为，真该死啊！ “对不起啊，我刚才问题冒昧了！”李长河歉意道。 “阿兄，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吃了你的烧鸡，以后一定要还的。” 李长河摸摸他的脑袋，“姓李，李长河，李仁心，我说了，这烧鸡是我请你的，这可是君子之约。” “不，我阿娘说过，无论任何时候做人要有骨气底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然，我现在还没有这能力，当我再长大一些，一定会返还今日一饭之恩。” 秦智虽然穿着破烂，但是言语中却有一种凌云志气，那是少年的豪气。 李长河瞬间对其好感度大增。 随即继续问：“为兄好奇的是，你为何躲在这城墙角落，一旦巡夜开始，被巡使抓到，轻则皮肉痛，重则要入大狱的，父母去了，你如今住在哪里？难道是没有容身之所？为何要闯宵禁？”李长河语气逐渐凝重急切起来。 “我在长安有家，住在姨娘家。” 此刻秦智情绪更加低落，不再透露自己更多家庭信息和今夜外出原因，但目光不时瞟向延兴门。 可惜大门紧闭。 “小秦智，我看你是今天想出去吧！但宵禁鼓声响，长安城门闭，你还是先回家休息一夜，明天早点出门。”李长河安慰道。 秦智不语，强忍情绪，十几秒后，他低声细语道：“我就想去阿爷和阿娘坟上看看，我想他们了...” 李长河瞬间哽咽，此刻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秦智，下意识一把搂住了他，希望可以给他点力量，让他坚强些。 “走！白天再去，哪有晚上去的？”李长河语气低沉发抖。 “可我真的很想我的阿爷阿娘...”说到这，秦智痛哭起来。 李长河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紧紧抱着他。 许久后，李长河似乎下定一个决定。 双手用力，将秦智一把放置在自己随行马背上。 “走，阿兄，带你去见你的阿爷和阿娘！” 说着，一手牵马，走向延兴门。 第199章 夜中寻觅墓地，下溪出现问题 来到延兴门口，守卫将士立马站出来。 “宵禁鼓声已响，何人来此？” 李长河拿出通行令牌，“奉议郎李长河持大唐皇帝陛下亲发通行令出门！” “李长河？”守门士兵一愣，他感觉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而守门将却是一个激灵，因为这个名字他可太熟悉了。 尤其是自己老领导孙武仙曾给他说过，要是遇到李长河，一定要尽最大方便。 他一直没当回事，今日竟然遇见了。 小跑到跟前。 “报告，你好，我是延兴门守将王守军，请把通行令再给我看一下！” 王守军虽然有意巴结李长河，但他仍然记得自己的职责，并没有表现太明显。 而他所言所行李长河自然看在眼里。 他并不喜欢那种单纯拍马屁的人，任何时候，先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情，那才是最大的本钱。 仔细查询一番，王守军确定这令牌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确定是李长河无疑了。 不过为何他今夜还带了一个孩子？是他的孩子？ 貌似不可能吧，李长河多大，这孩子都多大了？ 可能是亲戚家的孩子，王守军心中想到。 “令牌准确，放行！” 李长河点点头，而后牵马出城。 而王守军也趁此询问：“李听诏出城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这夜晚中也不安全，虽然长安城附近虎狼被清剿过，但是还存有不少，要不让末将陪同？毕竟还有个孩子呢。” 李长河思考片刻答应下来。 王守军说的没错，夜晚他一个人是无所谓，但是秦智年纪太小，一旦出事，他不能答应。 “好，请问将军怎么称呼？” ...... 两马三人，一路奔驰，月光下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出城朝南，不多久就到了一片墓地。 这里正是长安两处入葬之地。 这处在城外南郊，多是一般家庭入葬在此。 一处是北郊，那里是达官贵人入葬之地。 月明星稀，照的整个墓地都很光亮，但是因为近日长安死亡人数不少，导致这里出现了不少新的坟堆，想要找到秦智父母墓地也不容易。 辛苦李长河穿越后整个身体大进化，视力大增，在秦智的不断描述下，用了大概四十分钟，终于在一处角落找到了他的父母合葬墓。 亲父秦王成，亲母范丽，合葬之墓，葬于武德七年六月一十三日...... “阿爷，阿娘，儿阿牙来看你了，我想你们，非常想，你们都离开儿快三年了，这几年......” 秦智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闻者动容。 而时间也是到了九点半钟。 安慰好秦智，李长河开始出发自己的地方，下溪村。 下溪距离这里并不远，二十多分钟便快马骑行而至。 还未进村，只在那村口大树下，李长河便感觉到了一个瘆人的寒意，很不舒服。 “不对劲，下马！”李长河道。 王守军：“李听诏，什么情况，发生什么？” “下溪村应该出事了，我应邀来次，他们村中人应该知道我今夜来，但是整个村却如此安静，不对劲，一定是出了问题。” “王守军，你带着秦智先躲起来，我进村观察一番。” “阿兄、李听诏。小心！” “好，你们照顾好自己，一旦发生情况不对，立马骑马逃走，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离开！” 悄悄溜进村，李长河心中的不安更加严重。 整个村太安静了，不见一点烛火，甚至连狗叫猫喊都没有。 咯噔一下，李长河心沉到了水底。 突然他感觉自己脚底有些粘，慢慢低下身，用手探了探。 脸色一变，因为那是半凝固的血。 “出事了！” 没有丝毫犹豫，李长河转身就要离开。 在他的字典中，一旦有危险，绝不强行逞能，做人做事更是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之中。 他深信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正派死于不补刀。 明明知道危险，还要逞能强上，那不是勇气，那是傻瓜。 何必赌那可怜的胜率，别太相信自己。 既然知道危险，自己有喊人的实力，那么，最好喊人来，群殴才是王道。 都是经过社会毒打的，何必以身冒险。 但主角往往要经过一些困难的毒打，就在李长河马上要退出村子的时候。 一个人的脑袋突然探出来，似乎在观察什么。 很不巧的是，正好和李长河四目相对。 此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李长河感觉嘴角有些干，而后不自觉将右手抬起，中指放在嘴唇上。 “嘘...” 那人愣了，而后... “敌袭...”那人大喊。 李长河也是满脸无奈，这倒霉催的。 第200章 不立围墙之下，原主是熟悉人 “嗨！”李长河尴尬地打着招呼。 还有些憨傻。 对面的人有些愣，以为李长河是个傻子。 殊不知，此刻，死神与他刚签定合约。 在他出神的片刻，李长河右手反向持手术刀，黑夜中如同灵猫跳跃，一个闪现间出现在那人跟前。 “你...” 李长河：“祈祷下辈子别见到我。” 手术刀划过，敌捂着脖颈，缓缓倒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已身处险境，那么应以最大可能杀伤敌有生力量。 此理是李长河经过多次试验得到。 解决掉一人，李长河看准环境，而后快速爬上一棵树上。 没多久，就有三人奔跑而来。 “怎回事？寻息天将就如此死了？” “灵耳天将，快听听，那人应该还未跑远。” 树上，李长河稳住心神，然后降低呼吸频率，尽可能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从对话中，他知道这天将名讳的意思。 寻息，寻找消息，擅长探查，应该就是刚才自己杀死的人。 灵耳，那就是听力无双，所以他要做的就是降低声音。 听了一会，灵耳天将摇摇头。 “无声音，不见踪迹！” 等三人离开，李长河才蹑手蹑脚下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五六分钟后，敌再死一人，正是那灵耳天将。 这就是他的策略，在劣势时，一定要斩断敌人了解情报的耳目。 但也正是对灵耳下手，他的踪迹还是被发现。 “原主，那李长河在那里！” 有一人目光如炬，朝着李长河方向一直看来。 “灵目天将，好样的。”青天原原主道。 “来人，那里，围住，” 悉悉索索，人群不断汇聚，围成一个圈，将李长河困在其中。 以李长河那绝佳的感知力，他自然知道有人围了过来，而且人数不少，至少三十人往上。 “李长河，出来吧，你逃掉的，为了今日，我准备好久了！” 身穿斗篷的青天原主道。 李长河不答话，他知道自己的境况，更之大突围的困难。 身影隐去，很快出现在前锋探查跟前。 手起刀落，敌再失去一人。 李长河就如同鬼魅一般，不断游荡，每到一处，便有一人生命凋零。 一脸损失五六位后，青天原主也知道不能再一直拖下去。 “变阵，旋查！” 余下三十人，朝着李长河快速奔跑起来。 让人无从下手。 李长河知道自己还是棋差一招。 于是立马跳了出来处理。 而李长河也是终于看清这个一直以来非常神秘的青天原主。 随即他脸色大变，嘴角泛起一些不妙之感， “是你！”李长河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青天原主李长河并不陌生，甚至说有些熟悉。 他想起了那日去西市找应生欢时见到的一个人。 没错，眼前之人，几乎与之别无二致。 但又有些不一样，那就是他的眼神，双目凌冽，散发着一股高傲无情的眼神。 李长河还是喊出那个名字：褚启凤。 青天原之主稍稍一愣，而后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 “李长河，你见过他了吧！” “果然是你！”李长河脸色一变。 青天原主笑道：“是我，但也不是我。” 李长河皱起眉头，而后懂了。 “一体两分！” “不愧是李长河，这么快就想通了。” “吾名褚启龙，褚启凤乃是我一体双魂的弟弟，只不过他偶尔有些不听话，那一次本来我是要斩草除根的，可惜他的灵魂占据了主导，功败垂成啊！” 看着褚启龙自说自话，李长河脸色奇怪起来。 没多久后，他道：“褚启龙，你知道吗？其实你有病，精神病！” 褚启龙神色不变，饶有兴趣道：“哦？大神医有何高见，说说。” 李长河：“你以为的一体双魂，其实就是你精神分裂，你的身体分裂出了一个副人格。” “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你少时经历了重大变故，精神受到了强烈冲击，于是乎，你潜意识分裂出了一个安和的褚启凤人格，以此来保护自己。” “你记起来吗？” 此刻的褚启龙眼神闪烁，涨红了脸，似乎在忍耐什么。 而李长河还在不断用言语去刺激他。 此时的褚启龙有点类似李长河老师的状态。 “够了！”褚启龙也是对自己够狠，直接用小刀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疼痛让他暂时压制住了躁动的副人格。 “三十六天将何在，给我将李长河拿下！” 除开李长河斩杀的两员天将，如今有三十四人将李长河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长河此刻心中暗暗叫苦。 “什么啊，应以雄不是说只有青天原组织是五方神兽，十殿阎罗，三十六重天吗？这怎么又突然冒出了一个三十六天将？” 不等李长河多想，三十四人朝着李长河扑了过来。 李长河此时只有随身携带的手术刀，面对如此人多势众，自然立马身处下风。 不过幸好他的身体今非昔比，躲闪速度还是不错的。 但光凭躲闪也撑不了多久。 “五三一分钟后发信号！”李长河用最大音量喊了一句，而后朝着村内奔袭而去。 褚启龙皱起眉头，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五分钟是什么意思，但第六感告诉自己不是啥好事。 “分出十人，对周边进行探查。”他随即进行新的布置。 而此时在村外的王守军听得真切。 而李长河口中的五分钟他知道什么意思。 很快整个村子开始燃起熊熊大火，那是李长河不断放火吸引注意力。 五分钟后，一道明亮的烟花升起。 呈现红色。 那是紧急求援标志。 自从那日长安大火后，几乎每一个小队都配备了这个求救烟花。 “大意了，李长河竟有外援在！” “吩咐下去，只有两刻钟时间，到时就撤！”褚启龙阴沉着脸道。 而此刻的李长河也在玩命，一旦他停下来，那么死的就是自己了，他虽然身体经过强化，但也没有这么离谱。 面对三十四位高手围攻，他活下来的概率不高，除非他拿着火器。 而王守军的讯息很快被长安所接收到，警署城防军立马出动。 又过三分钟，又一道红色烟花升空。 这表明事情紧急，玄甲军立马出动。 又一分钟，再次一道红色烟花升空，帝国高层振动。 这说明事情极度紧急。 禁苑特种兵立马出动。 三股势力同步朝下溪而来。 禁苑的狼管寻相神色有些不好，因为那烟花的位置对他来说不妙，而且他想起了今夜他与李长河的约定。 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指挥狼营众狼出动，尤其是灰狼刑天。 寻相听李长河说过，刑天能听懂人的话，此刻立马道：“刑天，你的主人李长河危在旦夕，你...” 话音未落，刑天就如离弦之箭。 寻相：“真的成精了！” 第201章 力战不退至终章 此刻的刑天，以每百公里速度朝着李长河的方向奔驰而来。 它的身后，狼群们虽然速度不如它，但是也在奋力追赶，比人群快多了。 而禁苑距离下溪村，也就不过十公里左右。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李长河也是感觉自己四肢越来越无力。 下溪村并不大，能躲藏的地方有限。 而且为了引开追兵，给王守军提供放烟花的契机，李长河将整个村都快点着了，这下子更没地方躲藏了。 躲藏了十来分钟，李长河最终还是被围在了村庄中央。 褚启龙玩味着看着李长河，“如何？” “李长河，我敬你是个人才，所谓英雄择木而栖，投降吧，来我们青天原，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呸，你也配？” “我李长河，大唐县男爵，圣人钦点六院院长，六品奉议郎，天子近臣，吾不过十九岁尔，未来前途光明无限，为何要跟你亡命天涯？” “你应该发现了，最近你的计划都不成功，你们已经失去了民众基础，覆灭是迟早的事情，我想最近你应该已经发现了。” 褚启龙神色变幻，而后道：“那既然如此，你不可留！” 眼看褚启龙说动手就动手，李长河立马道：“等等，你还不知道吧，其实西市货场案就是我告发的，当初......” 三分钟过去了。 褚启龙：“不重要了，杀！” “哈哈，褚启龙，我想这件事你也不知道吧，应以雄已经将你们组织架构告知了我，不过你这三十六天将又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都不信任三十六重天之人！” 褚启龙：“狡兔三窟，青天原真实实力你岂可知晓，还是...” 又是三分钟。 李长河继续打断：“但这件事，你绝对不知道，你造假币的事情也是我发现的，那一日我...” “闭嘴！”褚启龙语言中蕴含愤怒。 “李长河，你是在拖延时间吧，那三个烟花是求救信号吧，但那又如何？” “这里距离长安城不近，你以为你拖延时间我不知道？我也是想听你想说什么，但现在我不想听了，你还是去吧！” 李长河并未露出恐惧神色，反而是笑道：“是吗？但我感觉时间刚刚好啊！” “刑天！”李长河大喝一声。 一道灰影从一处草丛扑了出来，立马咬死一人，而李长河也随即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一刀结果一人。 一人一狼终于汇聚，互为脊背。 “好小子，刑天，还得是你，怎么样？” “啊呜...”刑天仰天长啸。 此刻的褚启龙也是发狠，“格杀勿论，杀之赏金三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群人发了狠，提刀砍杀而来。 李长河顿感压力骤增，而一路奔袭而来的刑天也是有些狼狈。 “刑天，今日，横刀立马，逢敌亮剑，赢了，大羊管够，我们可不是他们这群宵小能战胜的，杀！” 乱斗开始，刀光剑影，李长河拾起一把刀，挥舞起来，拒敌三尺之外。 一人一狼，在月色下显得如此悲壮。 不多会，李长河只感觉浑身疲累，手中的刀若万钧，浑身生不起一丝气力。 而刑天也是伤痕累累，身体和大腿多处鲜血直流。 但褚启龙一方也没有多好过，三十多人，如今还能站着的只有九人，其他人非死即伤。 此时褚启龙走了过来，刚才他一直未动，现在他要出手了！ “大丈夫光明磊落，尔敢单挑？”李长河豪迈道。 褚启龙嘴唇微动，但还是道：“既如此，满足你最后的愿望！” 第202章 褚启龙逃下溪灭 当听到褚启龙肯定答复，李长河心中一安。 果然，故意刺激反派，真的能找到机会，电视剧诚不欺我。 褚启龙摆摆手，抽出横刀，“来！” 李长河环视一番：“......我刚捡的刀呢？” 长呼一口气，“褚启龙，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我没武器啊！” 面对李长河的发言，褚启龙嘴角微微翘起，“关我甚事？” “接招！” 疾风骤起，携势而来。 李长河此刻虽浑身疲累，但面对生死，他直接扭动身体避开。 褚启龙似乎看穿李长河的闪躲，直接左腿九十度按向地面，而后身体转身，刀锋逆转而来，杀意十足。 李长河直接一个后空翻，再度躲避，而褚启龙一招接一招，丝毫不给李长河喘息机会。 三分钟内，褚启龙至少进攻了十次，但李长河就像是一个滑不溜秋的泥鳅，每一次都能精准闪躲。 “哈哈，褚启龙，累了吧，歇歇吧！”李长河笑意盈盈道。 “哈，听令，全上，格杀！”褚启龙突然变脸，下令群殴李长河。 李长河：“褚启龙，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以君子...” 褚启龙：“没时间陪你玩了，你好手段，竟然刺激褚启凤人格影响我。” “但现在你没有机会了！” 说罢褚启龙身先士卒，整个气势凌厉许多，随即而来的招式也是变化莫测，让李长河更加难以招架。 十来秒时间，李长河胳膊和腿上就出现了多道刀痕。 幸亏身体素质强劲，还未彻底倒下。 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褚启龙也是有些累，又站在一边看戏，剩余十几人也是持刀冲来。 一分钟后。 李长河放倒四人，但他自己也已经力竭，瘫倒在地。 正想起身，刀锋而至。 褚启龙一刀劈下。 那森森的寒意，让李长河不寒而栗。 在极短的时间里，他不自觉双手举起合十。 “啪...” 在众人惊呼中，李长河竟然双手接住了褚启龙的横刀。 褚启龙也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这又是什么情况，空手接白刃，那只是画本中的故事，他从未见过有人能成功，今日竟然见到了。 他想抽回来横刀，但一股巨力死死钳制住刀身，任他使用多大力气也没作用。 三秒后，李长河猛然脱力。 褚启龙被反作用倒向后面。 “乱刀砍死！”褚启龙大喊。 “啊呜...”刑天狼嚎响起。 李长河瞬间大喜，狼群要来了。 山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东西快速奔跑而来。 褚启龙随即脸色大变，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步跨上马。 “驾！”他逃了。 这下不仅是李长河愣住了，就连其余天将也愣住了。 褚启龙：“分散走！” 没有多余话。 青天原不愧是青天原，行动力极快，根本不管李长河，直接朝着四方四散而去。 而不能离开的天将也很快没了声息。 两分钟后，大批狼群赶来，将下溪村围了个水泄不通。 又五分钟，李长河恢复了一些气力，起身查看，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不能走的天将都死了，服毒而死。 死人并没什么大不了，让李长河心惊的是青天原的执行力，说让死就死，试问如果是李长河自己去打造这样一个组织，他自问做不到。 而且这褚启龙也是果断，听到狼吼的第一时间就毫不拖泥带水离开，那时候只要他停下给李长河补一刀，李长河必死。 当然他也有六七成概率被留下。 十分钟后，大部队赶到。 对整个村子进行了搜查，情况让人心惊。 整个村子无一生还，下溪村灭。 第203章 整装默哀欲复仇 李长河知道青天原的人都很狠毒，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狠到这个地步。 下溪全村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全部格杀。 他不禁攥起了拳头，眼中怒意无边。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李长河已经将青天原的凶手碎尸万段了。 夜越来越深了。 踢踏踢踏... 休息的李长河立马起身。 “寻郎君，节哀...” 寻相看着李长河的眼睛，语气中有一丝哀求，“李郎君，你告诉我，是假的，对不对，对不对。” “唉！”长叹一声，“寻郎君，人死不能复生。” 寻相目露愤怒，而后大怒道：“你骗我，你骗我！” 而后朝着村内跑去。 李长河没有阻拦，远远看着他一家一户探查。 “不！”传来寻相的绝望声。 “韩大娘，张幺儿，张大叔...” “村长......” 所有人全部沉默。 “为什么，为什么...”寻相仰天大吼，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到了伤心处。 “扑通”一声，寻相跪下，“青天原，我寻相势杀尔等...” 村口的李长河看到这一幕，整理了一下的衣着，而后站立如松，双手紧贴着衣裤缝，缓缓弯腰。 “为下溪村村民默哀！” 王守军见李长河如此，立马有样学样。 城防兵见守将王守军都如此了，立马也加入其中。 在公安署的创立过程中，李长河也出了不少力，所以他们将李长河也认为老师，随即学习。 禁苑特种兵自不多说，李长河经常前往之，帮助他们完善教习内容，治疗他们身上的小疾病，算是教官和医师。 其中苏烈和赵孤星等人更是李长河熟悉的人，亦师亦友，李长河所言所行他们自是支持。 于是在场所有人此刻一个姿势，半弯着腰，朝向下溪村，闭着眼，心中默哀。 三分钟后，李长河默默走到寻相跟前，看着跪着的寻相，半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死者已去，吾等生者自为其报仇雪恨，我这有一个机会，不知你想不想要！” 悲痛欲绝的寻相缓缓抬起头，“为村民报仇，为吾后半生任务，不惜一切代价。” “好，是这样的...”李长河将讯息告知寻相。 寻相听完：“好，我寻相此后便是君之手下！” ...... 深夜，政事堂会议，大唐皇帝李世民震怒。 又是青天原，这一次他们竟然将长安附近村子尽皆屠戮，这就是与朝廷叫板，不处理何以立足天下？ 李世民立马发出指令，要求关中至河洛地区发通缉令，力求将其一网打尽。 而寻相的职务也变了变。 本来锦衣卫还在秘密筹建，届时还需要理由，但此刻不需要了。 李世民直接表示，将新成立锦衣卫，其副指挥使将由寻相任职，专门处理青天原的事情。 锦衣卫将与公安署和特情署一起查纠青天原，以最快时间将其剿灭。 政事堂宰相们面面相觑，首宰裴寂想要反对，但是他却说不出理由。 若是反对李世民肯定会以下溪村事件为由头，对其内阁进行斥责，毕竟特情署按照管理来讲是内阁负责。 但裴寂心里苦啊，特情署虽然是内阁管理，但是署长是长孙顺德。 长孙顺德本就脾气不好，就算是裴寂自己都不敢惹的太深，暂且还不说长孙顺德还是皇亲国戚。 所以是两头难。 裴寂此刻心中更绝不安。 不知不觉，大唐已经有了：检察院，特情署，军情署，还有这锦衣卫四个监察机构，皇帝究竟是为了监察敌人，还是借此监察百官呢？ 看来，自己的计划要再加快一点了，今年就快结束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第204章 特种考核将开始 裴寂的时间不多了，那么意味着李长河和李世民的时间也不多了。 十二月十九日巳时，禁苑特种训练营。 李世民：“将士们，朕曾说过，你们是帝国之壁，是朕手中最强的刀刃，而如今，这柄刀刃也该到了最后开锋的时刻。” “遥记开始选拔是十月十日，至今日已满两个月，但又仿佛在昨日。” “朕知道，这两个月来，你们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训练，身心俱疲，训练虽是辛苦的，但成绩是显着的，你们应该发现，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如今你们面对训练游刃有余，不是训练难度下降了，而是你们进步了。” “到今天，或许你们才知晓这些训练带给你们的好处。” “我听你们的教官孙武仙给我说，不少人抱怨为何训练一天了，每晚还要学习文化知识？根本用不到啊！” “哈哈哈，接下来的最终考验，你们就知道教习给你们的这些能力用不用得上。” “孙武仙还告诉我，到今天，一千名选拔军士，只淘汰了二百一十五人，朕很生气，因为你们不是普通的士兵，帝国给你们的期望是，以一敌十，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无与伦比的战力，收获难以想象的战果。” “只淘汰了二百一十五人，朕第一想法是这训练不到位嘛。” “但朕又很欣慰，因为你们的教官还有李长河都给朕说过，留下的人当之无愧，你们都是兵中之王。” “既然如此，那么就来接受最后的考验吧！你们准备好了吗？” 众人：“时刻准备着！” “好！”李世民攥紧拳头，而后发布最终考验： “你们最终的考验是从长安至洛阳。”随后李世民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时间，从今天下午酉时计算，三天后的酉时你们要到达洛阳城。” “三天？这么简单吗？”有特种选拔士兵低语。 也难怪，他们可是经历了两个月的魔鬼训练，而且营养搭配比李世民吃的都不遑多让，所以身体素质都很不错。 每天行个百公里不在话下。（是一天时间，不是一次性行一百公里） 而长安至洛阳也就三百六十公里左右，要是骑马的话，可能一天就能到。 正当他们这样的想的时候，李世民继续道：“有条件。” “不能动用禁苑内的马匹。” “出发前，每人发放五十文钱。” “其他条件没有，也别多问，只能队内讨论。” “只有三天时间，未赶到者，一律淘汰。” “今天下午酉时在这里发放五十文钱，解散。” 李世民和李长河随即离去，留下场地中七百八十五人陷入议论中。 “圣人什么意思？” “三天赶到，没有马匹的话，那能把人累死啊！” “我们当中除了少数有些人能达成，大多数人不行啊！” “是啊，还有五十文钱能做什么？买马也不够啊！” “还有，为什么是酉时...” ...... 七百多人七嘴八舌起来。 而在人群之外，苏烈朝着坐在地上的赵孤星道：“孤星，你说，圣人和先生给我们出的这道题是什么意思？” 赵孤星摇头，而后道：“三天时间，于我而言，足够了，就算是跑，我也能赶到。” 苏烈自嘲道：“是啊，这我绝对相信，这剩余七百八十五人，要论谁跑得快跑的远，其他人不可能，你绝对可以，但是我们的考验真的只是跑到洛阳吗？” “这考验都没有我们平日里训练难度高，怎么会成为最终考核？” 赵孤星思考片刻，而后点头，“没错，这考验看着像是考核我们身体耐力，但帝国对我们下了那么大精力，每日的饭菜就已足够供养五个普通士兵，若结果只是让我们跑得更快些，根本没必要。” “若是这三天行军只是开胃菜呢？”苏烈悠悠道。 赵孤星猛然起身，眼神中透出射人的目光。 “没错，或许，到了洛阳城才是我们最终考核的开始。” “如此思考，若是全将精力耗费在路途行军，那么即使到达洛阳，也是无法面对接下来的考验。” “我想就算是三天行军也没有那么简单，一定会出难题。” 苏烈：“是啊，我们可是特种兵，精锐中的精锐。” “教习了我们两个月，若是我们学习到的技能都没有使用出来，那教习的目的是什么？” 正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苏烈摸了摸鼻子，“怎么，蒙正兄怎么有空过来！” 吕蒙正哼哧一声，而后道：“我过来只是告诉你们一声，这次考验没那么简单。” 苏烈来了兴趣，一手搭着赵孤星的肩，一手搭着吕蒙正的肩道：“吕蒙正你倒是说说。” 从这个画面可以看出，他们三人的关系不错。 确实也是这样，虽然当初开训前的蹴鞠赛上，吕蒙正、苏定方和赵孤星打的是好不热闹，甚至生了火气，但是英雄惜英雄，开训没多久，三人关系就突飞猛进，相互较劲，成长不凡。 尤其是吕蒙正，身为山东士族，他本心高气傲，但是经过这两个月学习，他改变很多，在这他懂得很多道理，磨掉了他自负的性格。 吕蒙正道：“为何是酉时？” 赵孤星补充：“为何要在训练场？” 突然两人目光相对，而后想到了什么。 “圣人没说一定要来！”赵孤星道。 “酉时四刻城门宵禁，城门关，从这到城门时间上不充裕。” 苏定方听两人话后，将讯息整理快速在脑海整理，随后他发现了一些隐藏的内容。 “以此推导，圣人只是说不能用禁苑的马匹，没说不能用。” “圣人说来这里领钱，没说一定要来领钱。” “自从我们参加特种选拔以来，一直灌输给我们的意志是，为了结果，不惜一切代价，那么...” “圣人说的话其实是为了迷惑我们！” “没错！”赵孤星也想通了，“圣人的目的只有一个，三天时间，赶到洛阳即可，什么手段并未规定。” 吕蒙正的眼睛越来越亮，没错，所有的一切，最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三天赶到洛阳！” 瞬间，三人猜出了李世民考核的目的 。 “那我们要不要将我们知道的告诉...”吕蒙正道。 赵孤星：“圣人说了，不能告诉除自己队伍意以外的。” 苏定方：“这是考核，若是参不透其中道理，就算这一次我们帮助其通过，下一次还是会淘汰，甚至在战场上淘汰，那就是血的代价，所以...” “我懂了！”吕蒙正点点头。 三人皆是各属队伍的队长，所以商量出这个结果后。 吕蒙正：“那么，洛阳见！” 赵孤星：“洛阳见。” 苏定方：“洛阳见” 第205章 八仙过海出长安 而能看到这一层的不止苏定方三人，甚至有一人比他们三人更早发现这次考核的实质。 而他就是代号孤狼的韩楚风。 若苏定方是寒门代表，吕蒙正是山东士族代表，赵孤星是玄甲军代表，那韩楚风代表着的就是关陇军事豪门集团。 不过他不屑与关陇豪门有什么牵扯。 或是性格使然，他天生不喜与他人亲近，眼眸中总是流露出冷漠。 时间长了，身上那股气质越发浓厚，几乎到了生人勿近的地步。 于是家里人才想着让他来参加特种兵选拔，磨一磨他的性子。 不过目前来看是失败了。 选拔过程中，韩楚风并没有表现的十分亮眼，就是中规中矩，要不是他身上那股子寒意，甚至别人都不会发现他，他就是如此的没有存在感。 但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在李世民说完考核要求的第一时间，便离开了禁苑。 出了禁苑后，他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身上散发的寒意逐渐被一股自信的气质掩盖。 没错，他在禁苑展示的一切都是经过掩饰的自己。 韩楚风的内心，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出了禁苑后，韩楚风没有显出焦急，而是自由自在的溜达。 慢悠悠进入平康坊后，朝着一烟花场所而去。 平康坊风月楼！ 韩楚风进入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半小时后，风月楼门外两个男子大跨步进入。 “这人何在？”男子手中所拿是韩楚风的素描头像。 都知韩凤仙立马瞧出这两人不是普通人，立马上前道：“两刻前奴曾见过，他说要去后院茅房一趟，后就没有见到了。” 两人立马跑向后院查看，早就不见人影。 其中一人道：“好家伙，真是学到特种兵精髓，跑的真快。” 另外一人道：“或许他早就发现我们了。” 此时的韩楚风已经到了东市，朝着一个门店而去。 河阳韩家商社。 韩楚风拿出一枚玛瑙令牌，“给你半个时辰，在城外三里坡给我准备一匹好马和一些金银细软，并立马在长安至洛阳一带准备好休息转乘，我要一天半到洛阳。” “诺，少公子。” 交代完一切，韩楚风立即从商社后门离开。 没多久，一个风尘仆仆的背包行者朝着延兴门而去。 “叫什么名字？” 拿出路引，“官人，家是城外丈三村的，王二牛，今日入城倒卖一些农货，今天行情不错，卖了不少货物呢，官人，你看，这几个大核桃你拿着...”伪装着的韩楚风憨憨道。 “上面有令，不能吃拿要，走走走！”军士看着憨憨的韩楚风不耐烦道。 就这样，韩楚风成为禁苑特种训练营第一个出城的人。 且，谁也没有发现，包括李世民派出的监督人员。 是的，从李世民离开，就有人开始监督，任何离开禁苑的特种选拔者都会被监视。 但可惜出师不利，韩楚风毫不客气就甩掉了他们的监督。 从出门的一刻，韩楚风就发现了有人监视他，他也是充分发挥所学，很快将尾巴甩掉，这才未时刚开始，他已经出了城门。 来到三里坡，早已有人将快马和细软准备好。 上马，更换衣着，韩楚风纵马向东而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定方也来到了延兴门口。 路引交上，门卫看了一眼苏定方，眼神不停打量，让他心中随即忐忑。 “苏定方是吧，目前怀疑你与一件事情有关，目前不能离开长安，现在那房里待着。” 苏定方倒吸一口凉气，他对考核有了更深层的认知。 这离开长安也不容易。 另一边，赵孤星和吕蒙正并未从延兴门走。 赵孤星在离开禁苑后，立马去面见了一下原玄甲军的兄弟，从他们这群兄弟口中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长安这几日各大出入口严查。 尤其是北部城门和东部城门，检查力度极大。 赵孤星立马明白这应该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而兄弟们也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延平门出入比较松，而且有玄甲军驻守。 于是赵孤星带领十人队伍立马出发，从延平门出城，而后绕道向洛阳而去。 吕蒙正则是回了趟长安家，让家族帮忙打听了一下，而后用了点关系，随后从明德门离开长安。 眼看时间到了下午两点半，苏定方着实有些着急，要是一直被困在这里，那他的先发优势又有何用？ 随后他发现这里的守卫对他们似乎不是很重视。 于是他心一横，直接跳窗逃走。 快速回到圣皇院，而后在同班同学帮助下，成为一商队的随行人员。 等他彻底出长安城，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不过相比较于他们，有近五百的学员还在禁苑等着拿那五十文呢。 而当孙武仙将五十文发放完毕后，才告诉这些人： “还有半个时辰长安将开启宵禁，到时候，想要出门只有三个城门。” “延兴门，半个小时后关闭，明德门，一个小时后关闭，延平门，一个半小时后关闭。” “时间不多了，各位学员，出发吧！” 学员们都愣了，而后： “我xxxx” “坑爹呢。” “原来考验在这呢？” “这时间也太紧了吧，这要...” 嘴上说的欢，但是行动很麻利，一个个快速往外跑去。 与此同时，扣押在各处城门的特种营学员也被放了出来。 “你们可以走了！” 有学员怒目而视：“什么意思？把我们扣押一下午，什么都没干，是在玩我们吗？” 城门守卫：“怎么？你们不想出去？不想出去，那就留下！” 学员：“......出去，我立马出去！” 这样的情况此刻在长安城内到处发生。 此时的裴寂府内。 “首宰，禁苑特种营精锐已经陆续出城了。” 裴寂抚须，烤着火，喝了杯茶后悠悠道：“快了，快了。” 第206章 明帝之称欲临世 是夜，东宫之内，李长河和李世民正听着来自特情署的最新消息。 特情署正将今日长安城特种选拔营学员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李世民。 听完后，李世民和李长河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有点奸诈的意味。 李长河随即将注意力转到了那个叫韩楚风的学员身上。 对于此人，李长河也不甚了解。 在他记忆中，虽然记得这个名字，但却对应不起来是谁。 不过，经此一役，他记住了这个学员。 无他，如此快速识破他与李世民设置的陷阱问题，一定不同凡响。 要不，他是从小受过训练的敌国特工，要不就是天赋异禀。 而此时李长河和李世民心中所想，其实也是韩楚风想要达成的效果。 他要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将自己展示给世人的机会。 积万世之基一飞冲天，这个时机，他等了二十四年。 此时不飞，更待何时。 而在这群学员努力进行考核的三天中，李世民和李长河也在着手另外一件事，新朝开年。 新朝的年号已经敲定，贞观。 欲要治世，须行天地之道，而天地之道，谓之贞观者也。 即：天地间万事万物的发展是有客观规律的，规律则为正，正则为贞也。 观则示也。 贞观：以正示人也。 表明了李世民治世的准则，那就是持正，让天下百姓看见自己的诚意，不偏不倚。 以公平治世！ 年号，祭祀等事情都好处理，有一点李世民一直在思考。 那就是百姓对自己的称呼问题。 在朝廷官场中，人们都称其官号，比如首宰，总理，国公之类的，一目了然。 但对于皇帝来说，只能称皇帝或者圣人。 李世民不想这样，他想打个样，将此名称区分开来。 本想下个令，让百姓称自己为贞观帝。 但现在的百姓还未习惯以年号称皇帝名讳。 而且贞观帝这个名称听起来不够霸气，不符合李世民的人设。 有些中规中矩的意味，不太够亲近百姓，也显示不出来自己治国的雄途霸心。 所以这就需要一个新的称谓。 与李长河商量一番，很快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自称法。 这可追溯到秦始皇。 始皇认为自己朝代可以千秋万世，所以自称秦始皇，因而民间百姓也皆知。 但可惜后代不给力，二世而亡。 李世民自然不会给自己起这样一个名讳，他想要一个响亮的名号，一听就知道皇帝壮志雄心的名号。 李长河思考一番，给出了了自己的建议。 明！ 唐明帝。 所谓明，大方广华谓之明，临照四方谓之明，至诚圣明谓之明，独见先识谓之明... 明者因时而变，明者见危于无。 心向光明，寻求光明谓之明。 一字，讲述了李世民心中所愿所想。 而且李世民之所以如此，也是如始皇帝一般，不想让后人来评价他。 所以李长河此建议一出来，李世民马上同意，并让总理房玄龄处理此事。 听闻李世民想法，房玄龄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自己这位老板是什么意思。 他有心反对，但是从最开始跟随李世民，他就很清楚一些事情。 他不像其他人，如魏征，可以毫不顾虑去谏言。 也不像长孙无忌这样的皇家贵胄，他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到如今地位，他知道，唯一做好的事情就是服务好皇帝，这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所以虽然神色难看，但还是应承下来，接下来就是政事堂的讨论，说服其他阁员，就是房玄龄的任务了。 第207章 考核后诡异休息 十二月二十日酉时，地点：洛阳城。 由大唐宫造处制作的机械钟正好指向下午六时。 “唉，时间到了！” 站在门口的特种选拔教官孙武仙看着西边方向感叹道。 “咚...” 孙武仙敲响了一巨大铜锣。 “考核结束，应到参与选拔学员七百八十五人，实到学员四百三十一人，淘汰三百五十四人。” “恭喜各位学员，经历重重艰难险阻，你们从特种选拔营毕业了。” 话还未说完，还有学员跑了过来。 “齐文报到！” “张松山报到！” “闫一华报到！” 孙武仙：“时间到了，你们被淘汰了！” 气氛随即一凝，三名士兵满脸通红 ，不敢相信这一切，就是慢了不到一分钟。 “教官，我们只不过是慢了...” “闭嘴，军人之令，必准行之，差之一毫也不行，规则就是规则，淘汰就是淘汰了，有机会你们明年再来吧！” 静，非常静，此地除了躺着一大片喘着粗气的士兵，再无其他声音。 而三人眼中满是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孙武仙一笑，而后道：“你们三人不服？” “那我就说说其他人为何能到！” “你们三人可知，最快到达洛阳的不是我，而是军中一人，一天时间他就赶到，他能行，那么你们也肯定可以。” “还有对于你们三，我也早已熟记于心。” “从开始你们就输了，拿了五十文钱，你们没有立马离开长安，反而是游山乐水，但是圣人给你们提供的机会，你们因此也放弃了。” “可是我们已经是全力赶路了，三天时间太紧了。”周文反驳， 孙武仙：“过程毋论，只求结果，你们输了就是输了，何必给自己找借口。” “身为特种学员，就要明白特种作战的意义，帝国提供如此好条件不是为了让你们混吃等死的。” “从语言，从词组，从侦察化妆等等，都给你们教习过” “最开始已经暴露了目的，只是你们没有人关注到，而这才是考核的真实目的，训练你们的临场反应能力，实训你们处理工作的效率和态度，还有考核你们的侦察能力。” “只不过有些人没发现深层意思。” 转过身，孙武仙道： “累了三天了，圣人亲自交代我，让你们好好歇息几日，跟我来！” 一路带领，来到一处庄园。 “长乐行宫。”有兵士道。 “圣人体贴，将洛阳的一处行宫借予我等暂歇，这几日不用顾忌，歇息就行，三日后返程。” “那早操也不做了？”苏定方问道。 孙武仙：“既是休息，便是全身心放松，行宫内应有尽有，你们尽管享受就好！” “我感觉到了阴谋！”赵孤星有些心中不信。 吕蒙正：“有点太顺了，很危险。“ 很快他们就感受到了糖衣炮弹。 长乐行宫内，不仅是食宿极佳，就连外面的陪酒烟花女子皆有。 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与青楼无二。 第一天，他们还有些拘谨，但第二天后就开始熟络享受起来。 这三日，他们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 由苦到甜，天上掉馅饼，这很不寻常。 而赵孤星此时内心感受到了一丝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 第208章 四人团队初集合 确实。 经历长时间的艰苦训练，突然来到这么一处放松身心的地方，总觉得别扭。 尤其是身为特种战士的他们，本该时刻预备，不敢丝毫懈怠，此刻却如此放松。 不寻常，很不寻常。 当然除了赵孤星觉得不对劲，还有一些人也觉得不对劲，他们包括苏定方，韩楚风，还有吕蒙正等人。 不过相对于大部分特种选拔学员，他们只是一小部分。 第二天夜中，苏定方，吕蒙正，赵孤星和韩楚风四人碰头了。 为何会有韩楚风，那事情就有趣了。 这事就要说到他们赶来的第一夜了。 是夜，吕蒙正前来寻找韩楚风。 因为他想知道，这个之前平平无奇的人，为何会在这个最终考核中如黑马之姿领先他们这么多。 是啊，孙武仙口中的那一人只用一天赶到洛阳城，便是韩楚风。 但韩楚风何人？他眼光何其高，根本看不上吕蒙正。 这也难怪。 那场蹴鞠比赛中，吕蒙正的表现让韩楚风看不上他。 自然不愿多说。 所以当吕蒙正来，没有给好脸色。 很快两人就吵了起来，到最后竟然动起拳脚。 毫无疑问。 吕蒙正输惨了。 被揍的是鬼哭狼嚎。 这自然是引起了苏定方他们的注意。 很快围了过来，眼看韩楚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定方和赵孤星出手了。 谁知一下子火气就打了出来，一下子成为苏定方、赵孤星和吕蒙正群殴韩楚风了。 又因为韩楚风一直以来与其他人关系不怎么好，所以劝阻的人不多。 直至最后教官孙武仙赶来，直接关禁闭半天，四个人同时。 而当问起谁是挑事者，没想到的是韩楚风竟然站出来，这倒是让其他三人没有想到。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韩楚风高看了一眼。 而在小黑屋里，四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简单聊了一下，四人发现有种莫名的默契度，很能聊的来。 尤其是韩楚风。 他自小便孤傲，认为其他人比不上自己，也就是看不上其他人，但与苏定方他们一聊，才发现，这三个人不仅是谈吐上乘，更是一言一行意理深刻。 韩楚风这才发现，自己能和他们聊到一块去，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随后韩楚风将自己为何能一天时间赶到洛阳的事情告诉了三人，让三人也是惊叹不已。 所谓英雄惜英雄，就这样与韩楚风建立了初步的友谊。 也难怪，在如今整个特种选拔营中，能够跟上他们四人思维的几乎没有。 这就是天才孤傲的原因，别人不知道自己所言所想的意思，就会有中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感觉。 棋逢对手，这才是有趣的人生。 而现在他们开始讨论起长乐行宫的事情。 其他学员没有感觉到忧虑，他们四人感觉到了。 赵孤星：“我感觉考核没有这么简单。” “我同意！”苏定方答。 吕蒙正摸了摸下巴，“可就目前来看，似乎真的结束了，我问了，没有特别的事情，以为都很正常。” “噗嗤！” 韩楚风笑了，“对我们来说，正常，就是不正常。” “孙教官说了，圣人用如此大人力物力培养我等，不是为了赶路，我们所学的知识也不是处理如此简单的事情。” “还有，为何这三天让我们在这长乐行宫内？不准我们出去，连训练都不用了，这合理吗？” “只让我们不断放松休息，这合理吗？” “这些不合理加起来，那就预示着有事情要发生了！” 赵孤星：“没错，考验太简单了，我还记得圣人开训说的话，我们最后可能十不存一，可如今呢？” “然后呢？我们出不去，如何知晓接下来的安排？”吕蒙正道。 “这...” ...... 许久沉默后，苏定方突然悠悠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投石问路吧，给湖面激荡点波澜！” “什么意思？”其他人好奇。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第209章 绑架教官找真相 说干就干，四人立马开始准备。 夜深了，孙武仙也累了。 站在高台看了一眼学员，他们大部分也休息了，还有一部分还在玩乐，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笑意。 “多玩会吧，臭小子，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哈欠，今晚这睡意这么浓，睡。”说话间孙武仙躺到床上，没多久鼾声响起。 ...... “时间差不多了吧！”黑暗中有声音传出。 “再等十分钟。” “苏定方，十分钟？什么意思？” 面对吕蒙正的疑问，苏定方淡定道：“这是先生教给我的计时单位。” “哦哦！”吕蒙正没了疑问，但韩楚风眼神中却闪过一些激动神情。 十分钟很快过去。 “走，进去！”苏定方道。 进入房间，四人看着床上躺着的教官孙武仙，眼中都有些纠结。 他们今晚来此，只干一件事，那就是绑架孙武仙。 吕蒙正抿了抿嘴唇，“确定要这么干吗？一旦出手，就没办法回头了。” 韩楚风：“上面没说我们不能干！” 赵孤星：“我同意韩楚风所说。” 吕蒙正无奈，耸耸肩膀，“唉，遇人不淑啊！那就干吧！” 不知多久，一个激灵，孙武仙醒了过来，身上全是凉水，他心中一惊。 周围黑漆漆的，只有一个很小的蜡烛燃烧，视野非常弱，看不见什么。 他不是在长乐行宫休息吗？怎么现在被人五花大绑。 “咯吱”一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孙武仙心一沉，眼前的黑影十分高大，竟有两米之高，浑身覆盖一层黑色长袍，背对着他，看不清面貌。 黑影发话了：“玄甲军汇聚洛阳，你们想做什么？” 声音很尖细，有点女生的音质，且飘忽不定。 孙武仙：“你是何人？是如何潜入长乐行宫，还能将本将悄无声息绑走。” 黑影：“青天原。” “竟是你们，你们还敢出现！” “废话少说，告诉我，你们玄甲军出现在洛阳干什么？是为了清剿我们青天原吗？” 孙武仙不答。 他知道面对青天原这样的组织，什么话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应答方式。 “桀桀...不说是吧，那就不用留了，顶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降危险剪除。” 孙武仙心中咯噔一下，大声道：“你们想做什么？” “你说我们要做什么？将长乐行宫玄甲军全部抹杀，大不了放弃洛阳据点。” 孙武仙满脸愤怒，他大概猜出这群人的目的了。 青天原的人以为他们这群特种学员是前来剿灭他们的，以为是玄甲军的人。 既然他们可以悄无声息将自己带走，那么悄悄将这群学员处理掉，想来也不是难事。 这绝对不行，这群学员是圣人精挑细选，未来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折损于此。 想到这，孙武仙神情变幻。 而黑影内，交流也在进行，苏定方和吕蒙正正在用摩斯密码方式交流。 驮着苏定方的吕蒙正道：“这事能行吗？” “稳住！”苏定方回答。 黑影：“告诉我，你们来洛阳为了什么？” “与你们无关！”孙武仙道。 “具体是什么？不然，就算是冒着被发现，我们也要将长乐行宫这几百军士杀光，你知道的，我们做得到。” 孙武仙知道，这黑影说的没错。 这些学员虽然都在进行特种选拔，但还未完全形成战斗力，而且这两日的寻欢作乐，他们的警惕性必然大大降低，真有可能被青天原一网打尽。 “与你们青天原无关！”孙武仙咬着牙道。 黑影不理，继续道：“说，你们为了干什么。” “来人，立马去处理两个学员！” 外面一阵声响，似乎有人出发了。 孙武仙：“尔敢，若是敢动我的学生，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说过了，与你们无关，不是剿灭青天原的，他们只是在洛阳短暂休息，过几天就离开回长安。” 黑影冷哼，“这群士兵非同一般，坐我皆是精锐，你在诓骗我。” 见黑影还不信，孙武仙只能继续道：“这是禁苑士兵拉练，是圣人正在进行的新式练兵方式，三天前刚从长安出发，只在洛阳待三日便会离开洛阳，继续训练考核。” 黑影一愣，疑惑道：“这是什么训练办法？跑步？这有什么用？” 孙武仙，“原因我说了，与你们无关，所以别动我的学生，不然他们出事，就算是把洛阳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黑影一顿，他能感觉到孙武仙语气中的浓浓杀意。 没有说话走了出去，而后传来一阵商讨声音，孙武仙也听不真切。 没多久，声音暂歇，而后屋内蜡烛燃烧殆尽，重现陷入无边黑暗。 一道黑影突然飞速冲来，“咚。” 孙武仙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第三天中午时分，孙武仙才悠悠醒来。 醒来他发现自己在自己房间，什么都没有变，但又变了，自己脑袋沉沉的，而且有一个包。 他立马集合所有人，然后询问。 没有少人，众人也说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就很奇怪了，这青天原的人真就如此好说话？孙武仙有些迷惑，没有多说，仍旧告诉他们这群学员吃好玩好。 但特别的是，孙武仙让众人下午去澡堂一趟。 而人群中，苏定方、吕蒙正和韩楚风、赵孤星四人互视一眼，心照不宣。 下午时分，众人齐聚，所有人都是坦诚相待。 而后苏定方等人发现有人将他们的衣物全部拿走了。 果然，真正的考核还未真的开始。 第210章 夜中逃离长乐宫 洗澡完毕，孙武仙给众人带来新衣服，其他人没有觉得奇怪。 稍微有些奇怪的点是住的地方也变了。 变成了在长乐行宫东门一处校场的平房宿舍。 环境比之前两天住的差多了，但好的一点是在宿舍中间早已经准备好了吃食，还有尚未点燃的木柴堆。 孙武仙也告诉他们，今晚要举行一场大型篝火晚会，惹得众人欢呼不已。 而苏定方四人心情更加低沉了，他们知道，或许今夜就是最终考核的开始。 是夜八点左右，篝火晚会正式开始。 北方的冬夜寒冷的紧，篝火燃起，暖意洋洋，学员们陷入享乐的狂欢中。 食材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酒水。 不少人都有些醉意。 而苏定方早已知道考核的事情，于是严禁自己队伍的人喝酒。 两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晚十点半，孙武仙的身影出现。 “举杯，敬圣人！” 众人齐呼喊：“敬圣人！” 一杯喝下，孙武仙眼神一变，幽深无比。 “好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最终考核即将开始！” 一句话炸响寒冬深夜。 “过了这个凌晨，最终考核正式开始。” “七天，你们有七天的时间，从洛阳返回长安。” 众人本还心中担忧，但听孙武仙如此说，顿时露出笑意，七天，对于他们那可是太简单了。 孙武仙继续道：“是不是以为简单？” “你们将没有路引，没有钱财，没有赶路的工具，什么都没有，而且你们还要遭受追捕。” “对了，告诉你们一声，圣人已经签发通缉令，沿途之上，所有州县都会对你们发起追缉，你们的形象皆已经被登记造册，一旦被抓住，那么立刻淘汰。” “对外，你们被称为流民匪徒，且这一次考核有死亡名额。” “州县官民并不清楚你们身份，所以一旦陷入险境，要不立马投降，不然晚一点，就会被杀。” “而且追缉你们的将是圣人亲军玄甲军，你们中有不少人是玄甲军中出来的，知道这支部队都经历过什么。” “可谓是军中王牌，到如今也不过三千多人，不到四千人，可为了你们，圣人这次派出三千玄甲。” “分为两路，一路从长安向洛阳而来，一路从洛阳向长安而去。” “各一千五百人，昨天中午那一千五百人已经到了洛阳。” 说到这，赵孤星心中咯噔一下，确实，昨天中午他在一处高树上看到了一群人推着车队进入洛阳。 还以为他们是行商者，原来是玄甲军。 他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那是距离长乐行宫不远的一处宅院，是玄甲军的驻扎地。 孙武仙继续道：“不止如此，圣人还调集了狼营的三十只狼加入搜捕行列。” “已经在潼关等着你们了。” “为了这场考核，圣人耗费心力极大，光是投入兵力，加上各县州和百姓，你们将受到不下于一万人搜捕。” “五百里地，七天时间，主要大路全是阻拦，不知你们能否能度过这最终考核？” 说着孙武仙嘴角露出微笑，哈哈大笑起来。 “三天，圣人给你们完全修整的三天，如今，好日子到头了，接下李的七天，将痛苦至极，我称之为地狱来袭，若你觉得自己办不到，立马退出，那边，吃喝玩乐还在，何必受苦呢？” 静，非常静，众人似乎被孙武仙的话吓住了。 几个呼吸后，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那我们可以控制住教官，用他去威胁洛阳守军，今夜就出城。” 安静，又是莫名的安静。 而后孙武仙看着以往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学员们眼神不对了。 “冲啊！”一拥而上，那场面孙武仙从未见过。 而苏定方、赵孤星、韩楚风、吕蒙正四人没动，他们立刻招呼自己队伍，一共四十人快速打扫篝火晚会场所的食物，每人携带至少三天食物。 打包后，四十人趁着混乱快速来到一处长乐行宫墙边。 韩楚风看了几眼，而后掀开一堆干枯树叶，露出一堆缝制好的行军包。 “食物放在书包内，背好行军包。” 苏定方，赵孤星和吕蒙正露出吃惊神色，这么多行军包，韩楚风怎么做到的？ 韩楚风神色如常道：“君子不立危墙，任何时候都要多备几套方案。” “我是第一个来到洛阳的人，对洛阳情况打探算是清楚，所以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长乐行宫就是其中之一。” “我告诉家里，一旦看见我进长乐行宫，每天在这里交流，第二天中午我就让家里人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苏定方再度看了一眼这些行军包，确实是他们课堂中李长河教习给他们让制作的行军包。 没想到韩楚风心细如此，早已准备好。 心中泛起一丝寒意，幸亏韩楚风不是敌人。 “行动，装好爬墙。”苏定方随即吩咐。 长乐行宫的墙四米多高，且非常平滑，没有攀登的下角的地方。 一般来说，即便是助跑人也上不去。 不过这难不倒他们。 在特种选拔的日子中，苏定方等人学习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搭人梯。 即两三身体素质好的人站在底部，采用马步站桩式，将身体背部靠在垂直墙面上，腰部挺直，用手臂固定保持人梯牢固。 再上两人当中间层，最后上一人直接上去。 其他人依次踩肩膀和大腿往上走，先上去的人开始助力拉其他人上。 这样一个接一个，所以人都可以上去。 站在墙头，苏定方四人看了眼还在长乐行宫内的混乱，四人眼神坚定。 他们知道，孙教官说的最终考核一定不简单，如今他们身份就是流民匪徒。 今夜是他们逃出去的最好时机，不然一旦天亮，他们就很难逃出洛阳城，所以要引起乱局，让他们有机会单独行动。 考核或许从洗完澡的时候就开始了。 而从听到孙武仙说的话中，他们也制定好了计划。 孙武仙说过，潼关有狼群，那么他们准备的食物不需太多，不然到了潼关，身上携带的这些食物会暴露他们自己。 跳下墙，韩楚风立即道：“跟我来！” 一行人快速奔跑，花费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处城墙下。 苏定方：“你要翻墙出去？” 韩楚风不言，吕蒙正立马道：“这城墙我们能出去吗？为什么不白天混出去？” 赵孤星回答了吕蒙正的疑问：“教官说过，凌晨考核开始，那么凌晨前的这段时间守卫一定不会很严，是我们团队逃出去的好机会，一旦白天，浪费时间不说，我们逃出去的几率大大降低。” “楚风，我们接下来如何做？”苏定方道。 韩楚风道：“等！” 第211章 儒林党夜中汇聚 众人无言，直到月上正中央。 “咕咕...” 突然而来的鸟叫声。 韩楚风随即回应：“嘎儿...”乌鸦的声音。 很快，从城墙上落下三条麻绳。 在场三十九人顿时惊了。 苏定方：“楚风，你这是？” “我去，韩兄，你这？”吕蒙正道。 韩楚风道：“是，如你们所见，我已经收买了一位守城将士。” “好了，赶紧上！我们时间不多，只有一刻钟。” “三人一队，上！”苏定方发话。 拉着麻绳，三人一队向上攀爬。 体力都很好，且城墙并不是很高，不到六米，所以很快众人就上了城墙。 果然城墙上有一个身着将官服的男子，他此时的脸色有些阴沉。 因为他没有想到韩家给他的任务这么艰巨，四十个人，这要命啊，被发现吃不了兜着走。 “韩郎君，你们可没说要离开的人这么多。” 韩楚风眉头一挑，“那你想如何？” 将官咬紧牙关，神色紧张，而后道：“得加钱！” 韩楚风眉头随即舒展。 “好，一共四十人，四十贯。” “真的？”将官面露喜色。 “君子守诺！” “哈，恭送韩郎君，一路顺风。” 等四十人都下去离开后，将官将麻绳解开扔了下去，看着离去的人群，嘴里低语：“孙将军果然料事如神，这群小子真的想到了这茬，我要赶紧去报告一下。” 出了城门后，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四十人皆目露欣喜。 这第一关他们算是过了，接下来，他们只有一个目的，一路向西。 苏定方回首看了一眼洛阳城，而后道：“出发！” 而就在苏定方他们开启最终考核的这天夜里，帝都长安暗流涌动。 儒林院内，汇聚了不少高官贵胄。 为首的赫然是当朝宰首裴寂，还有封德彝，裴矩等武德重臣。 还有两人出乎意料，那就是国务法务大臣陈叔达和国务监察大臣杨恭仁也赫然在列。 政事堂内阁八人，竟然三人是儒林党。 要是李世民在此，一定惊掉下巴。 封德彝不必多说，本来就是双面人，在当初争太子时便是双向下注，以至于李世民即为都未曾发现他的龌龊事。 幸亏李长河熟读历史，知道封德彝为人，且经过这段时间考验，果然发现他阳奉阴违，很多事情上不和李世民同步而行。 而裴矩呢，出身河东裴氏，履历堪称豪华和传奇。 在北齐时代，便担任过司州兵曹。 及至北周，投靠随国公杨坚，参与灭陈之战，平定岭南叛乱，安抚突厥启民可汗，历任民部侍郎、内史侍郎、尚书左丞、吏部侍郎，封县公爵。 炀帝时期，裴矩用心经营西域，打击吐谷浑，设计分裂突厥，完全展现了一个出色外交家的智慧。 江都兵变后，裴矩委身于宇文化及，也是高官厚禄加身，尚书右仆射、光禄大夫，封蔡国公。 宇文化及被杀后，裴矩转入窦建德旗下。 窦建德也是重用他，任命他为吏部尚书，后又以尚书右仆射之职主持铨选，制定朝纲礼仪，使得夏国法度完备。 而后夏国灭，归降唐，继续重用，李渊任命其检校侍中，李世民即位后又任命裴矩为民部尚书。 虽然此时裴矩已年近八十，但精神矍铄，处理事情仍旧很强，对于这样的老人，李世民也是喜欢的。 但没想到，今日他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而杨恭仁和陈叔达更不必多说，李世民正是看中他们朝中中立的身份，才让他们入阁，以此平衡武德老臣和秦王府势力。 万没有想到，他们竟是裴寂一方。 看人到齐了，裴寂发话了： “诸君，时机正好，大事将成！” 第212章 裴寂之言胜千般 一句话，在座所有人眼中泛起精芒。 随后陷入一阵奇怪的寂静。 直到裴矩喝了一口茶后道：“玄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在场就只有裴矩能称呼裴寂的字，问出这话。 裴寂微微拱身，“裴老，自长安辩论开启后，皇帝对我们这些武德旧臣开始动手了。” “我已经收到确切讯息，皇帝在国子监创立了独属于他，且隔离于朝廷的新兴政事团体。” “其名圣皇党，他们有着统一的目的，统一的纲领，还在不断扩大数量。” “历代皇朝恐惧的党争已经由我们这位皇帝亲自开启了。” “不止如此，我还打听到，我们这位年轻的皇帝欲要以圣皇党为刀，对武德旧臣和世家大族进行清算。” “自渭水之盟后，皇帝手段越来越难以捉摸，朝廷机构改革，虽然给予我们这些武德旧臣一些实际权力，但又限制的紧。” “而后重用李长河这位不尊儒法之徒，对帝国各方面进行改变，以前太上皇定制的一些内容都被推翻，削封爵，缩官员，鼓励工商，挑战儒礼，惊世骇俗，于国有害。” “诸君应该知道，李长河在芙蓉园干的事，还有前段时间我收到消息，李长河在打击长安药业的时候，提出了一种新学说，其名为：科学。” “而长安辩论后，李长河已经开始大范围着书立作，广而告之，欲要推广开科学之论。” “我查到消息，在宫造处隔壁，出现了一个名为科学院的地方。” “而在六院之中，李长河所着的一些书籍，例如《农经》、《工商经》、《药典》等书籍已经在学子间传开。” “根据确切消息，有人听李长河曾说过，他口中的科学包含一切学识，甚至将儒学包含其中。” “我这样说，诸君可懂？” “这是要对我等儒生釜底抽薪，毁我儒学根基。” “李长河善辩，长安辩论那几日，我们输多赢少，以至于长安许多读书人对所学儒学产生了动摇。” “我等为圣人学子，岂能眼睁睁看着李长河这等颠倒规矩之人毁国？” “若我们继续后退，终有退无可退一日，那一日就是我们灭亡之日。” “圣人若继续受到李长河蒙蔽，那么这朝廷哪还有我们立足之地，不为我们，也要为天下万民，还有我们的子孙后代考虑。” 裴寂这话具有相当高的煽动性。 确实。 这么说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当官不是真的完全无私为了天下，为了万民，绝大多时候都是自扫门前雪，为了自己，为了家庭，为了家族。 身为既得利益群体，他们要做的就是堵死后来人上升的渠道，让他们这群人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让子孙后代永远恩荫。 这就是人，人骨子里的人性。 没有过多让众人如何如何，裴寂只是挑选说出了一些实事，但很有用，说到了这群人的心里。 无他，自李世民成立圣皇党，没有让他们进入，很直接说明一个道理。 李世民没有看上他们。 一个组织中，老大对你没有什么印象，那么就预示着你慢性死亡。 尤其是在古代的这种环境，机会本来就少，一旦失去官员这个身份，他们距离没落就不远了。 “裴首宰，你口中的机会又是是什么？”国务法务大臣陈叔达道。 裴寂一笑道：“内部空虚，外有援军。” 第213章 谁为鱼肉我出饵 国务监察大臣杨恭仁再问：“请首宰详解！” 裴寂：“我们的皇帝还是太年轻了。” “虽然突厥临兵渭水之患暂时消除，但是威胁仍在，我们的皇帝太自信了，以为签订了城下之盟，接下来会有一段安全日子。” “而我们也在等，机会终于等到了。” “山东响马虎狼之灾，皇帝让战力强悍的禁苑新军前去处理，抽掉了长安主力精锐。” “而后巡查开始，皇帝派出秦王府核心班底为钦差大臣巡视天下，皇帝亲信为之一空。” “然后就是特种营，学员虽不多，但是实力极强，留着也是威胁，但幸好，皇帝让他们参加最终考核，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 “最麻烦的是皇帝亲卫玄甲军，人数快四千人，实力极为强横，但为了特种营选拔，已经派出三千人。” “所以，如今长安城的防卫前所未有的空虚。” “玄真，你莫忘了防城营？那可是帝国退下来的老兵组建的，如今归属公安署管理，皇帝亲信李长河在中影响不少。”裴矩道。 裴寂微微一笑，“裴老莫担心，防城营内部有我们的人。” “如今长安，皇帝能用得上的不超过两千人。” “而我们能调动的兵马，还有私兵，至少有三千之众，虽然战力上还有不足，但足够了。” “太上皇已经同意我们的计划，只要迎回太上皇，大事可成。” “即便受阻，我们还有最后保障，可定乾坤”裴寂笑道。 “是什么？”众人目露好奇。 摇摇头，裴寂不语，看来他手上的这个底牌有翻动乾坤之效。 或许就是他先前口中说的外有援军。 就不知道这个援军是谁。 “诸君，时不我待，三日后，可看乾坤，可愿同往？” 裴寂站起身拱礼邀请。 四五秒后，裴矩率先起身，“我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为国之心不灭，愿同。” 杨恭仁随即也起身：“为天才，愿同。” “吾亦同！为了先圣，为了儒学。”陈叔达道。 “我也...” ...... 一个又一个人站起身，谈事十三人，皆表示同意。 而儒林党夜中开会的事情第一时间传到了李世民耳朵里。 报告消息的正是新成立的锦衣卫。 自从儒林党建立后，李世民就对其进行了重点监控，一旦有异动，立马报告。 所以当裴寂等人偷偷聚集时，立马就被发现报告上去。 当天夜晚，李长河进宫。 书房内，火盆正中央，李世民和李长河围着火炉盘腿而坐，一旁灰狼刑天懒洋洋闭目休憩。 皇帝李世民忍不住摸了摸刑天脑袋，“长河，你把狼当宠物养，可是让老师羡慕啊！” “我最近多次见你领着刑天，怎么回事？” 李长河回答道：“老师，下溪安全事件发生后，我深感我自身安全的缺乏，所以我需要助手，而刑天就是很好的伙伴。” 说着李长河拍拍刑天脑袋，刑天也是亲昵点点头。 “所以，在安全形势没有好转的情况下，往后每日，我都带着它，刑天如今很听命令，不会主动去伤人。” “嗯嗯！”李世民点点头，而后话题说到今夜儒林院的事情。 李长河略微思考便道：“老师，鱼儿可能上钩了。” “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起来了？应该就这几日，毕竟一旦特种选拔结束，玄甲军主力便会回防，他们就更没有机会了。”李世民道。 “老师之言一针见血，留给裴寂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这些鱼饵如此诱惑，我不信他能忍住。” “就等他们来呢，哈哈。”李世民发出朗然笑声，随后道：“来人，让寻相来！” 第214章 好戏就要开场了 寻相很快赶到。 但见到寻相的第一眼，李长河心中一个咯噔。 因为现在的寻相和他之前的见到的寻相完全不同。 首先便是他散发的气质。 李长河还记得初见寻相的场景。 那时候，寻相虽然被李长河发现身份，但是他依然自信稳重，眼神中满是傲然。 但现在呢，他的眼中没有光了。 身上散发一股浓厚的悲伤，还有阴郁。 浓得化不开。 整个人说话也是低沉没有感情。 看样子下溪村灭对他打击极大，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被抽离。 而现实也是如此，如今的寻相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无畏天下的豪迈之气了。 有的只是满腔的复仇之意。 对他来说，余生唯有复仇才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吧。 而这种状态，就算是李长河这个学心理学的也难以彻底解决，只能长叹：命运捉弄吧！ 看着寻相，李世民长呼一口气，而后道：“寻卿，锦衣卫而今掌握如何？” 寻相深深低下头，用低沉的语音道：“组建完毕，长安之内，讯息全握。” 顿了一下，寻相继续道： “还有，臣根据李听诏建议，将原属于公安署管理的不良人全部收入组织，还将良家子也纳入招募，如今锦衣卫有人一千五百六十八人，还在不断招募中。” “好，严厉监控裴寂等人行踪，第一时间报告。”李世民道。 寻相毫无表情道：“诺！” “对了，等处理完裴寂的事情，朕答应过你，一定会将青天原全数剿灭，君无戏言。” 寻相身体微微一抖，腰更弯了，“圣人万安！” 寻相离开后，长孙顺德随即进入书房。 特情署有裴寂安插的一些眼线，因而有些事不好办。 但让署长长孙顺德监察一些讯息也是可以的，以防万一。 而后是对公安署、城防军、军情署等机构长官谈话。 凌晨三时，李长河和李世民又秘密去了玄甲军驻地一趟。 如今长安剩余玄甲军数量不多，八百人。 但却是除特种部队外，大唐最精锐的部队，就算是八百人，但能爆发的力量不可小觑。 而此行，李世民也为他们带去了一些新的惊喜。 几十口的大木箱，打开之后，里面盛放的物件让玄甲军士卒神色一变，试过威力后，他们更是惊讶到无以复加。 这箱子里面的物件未免太强了。 “誓死效忠陛下...”玄甲军八百人齐声喊道。 李长河和李世民嘴角露出些许微笑。 时间啊，就等时间了。 接下来几天，整个长安城阴云密布，北风吹来，刺骨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街道之上，行人愈发少了。 或是因为抽调了大量部队，或是临近过年，或是冷冬寒意，整个长安都显得有些冷清。 时间到了十二月二十八日。 这一日，长安街上人数突然多了起来。 人来人往，但却不怎么说话。 李长河和李世民与裴寂双方都做好了准备。 为了安全起见，李长河也早已让仁医堂从十二月二十六日开始歇业，自己周边重要的人，都让他们这几日多注意，最好躲藏起来。 为了不让裴寂过多起疑心，李长河自己还是照样每日家里、六院与皇宫三点一线。 二十八号早上，一大早他就去了医学院教习上课。 正在上课时，便有人跑进教室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李长河神色不变。 看着上课的学生，脸上都是平和。 “今日先生我要去做一些事情，你们要课后好好学习，留下作业是......到时候我要检查的。” 随后李长河一路纵马前往东宫。 路上，李长河一眼就看出街道上的一些人奇怪的举动。 他知道，裴寂他们最后还是要动手了。 最早今日，最迟明天。 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215章 天节罗艺疾驰来 夜来了，非常静谧，静的有些可怕。 在这个静谧的夜中，也不知道藏着多少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但有些事情终究会发生。 儒林院内，裴寂端起一杯茶，在他的周围，一群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首宰，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有人问。 抿了一口茶后，裴寂道：“不急，时间还未到。” 不知不觉到了凌晨十二点，儒林院门口跑进来一人。 “禀首宰，各家族部曲已就位。” “嗯！”裴寂毫无表情。 又过了一会，又一人跑进来。 “禀首宰，长安城防已经换成我们的人。” “嗯。” 又十几分钟，“禀首宰，皇城内卫已准备就绪。” ... “禁苑军营无异常！” “玄甲军营无异常！” “城防军营无异常！” ... “各卫军士准备完毕。” “太上皇处无异常！” ...... “城外援军就位。” ...... 一个又一个消息。 能够看出来，为了此次政变迎回太上皇，裴寂所做工作非常充分。 另一边，东宫之内。 李长河和李世民正在对弈下棋。 李世民：“长河，你说，他们会动手吗？” “会，老师，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这次不做，以后他们就更没机会。” “当然这对我们更是机会，此番布局，我想老师更希望他们进这个圈套吧！”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李世民继续道：“那你说他们会何时动手？” 李长河：“黑夜之下没有新鲜事，也是对他们最好的掩饰。” “两个时间点吧，夜深的二三点，万籁俱寂，皆休息。” “其二，黎明破晓之时，也是最容易放松戒心的时候，如玄武门之变般，一击定乾坤。” 李世民下白子的手一顿，而后道：“不错，合理。” “不过，有一点不好，今夜看来要加班了，观音婢又要说了。” ...... 此时长安城西外五里地，夜色下，有五千披甲战士。 他们自泾州而来。 乃是关中十二军之一的天节军。 关中十二军，负责管理唐朝在关中的20余万府兵。 而天节军镇守位长安以北不到五百里的泾州，人数一万六千余人，其负责人便是赐名李姓的李艺，也叫罗艺。 罗艺武德六年入朝后，曾无故殴打李世民的人，两人因而产生嫌隙。 而后当罗艺听到李世民登基为帝，便开始惴惴不安。 而后武德九年七月，当时还是太子的李世民对对十二卫大将军进行了调整。 而燕郡王罗艺便在调整之列。 任命其心腹程知节取代罗艺为右武卫大将军，让罗艺心中更加不安。 而罗艺紧张的十二卫大将军调整，真实历史上也不是针对罗艺，而是对对府兵进行整顿。 为了应对北方威胁，要对所有十二卫大将军进行调整，其中一个措施就是撤销关中十二军。 原鼓旗将军杨恭仁，转为文官，入内阁政事堂。 原玄戈将军李神通，拜开府仪同三司，其原任的左武卫大将军一职由秦叔宝担任，只剩虚衔，无法管理关中十二军。 还有原奇官将军长孙顺德，拜为特情署署长。 就连皇亲国戚的柴绍也被革除军职，任华州刺史。 李世民几乎对所有关中十二军职要员进行调整。 其实李世民对罗艺已经很宽厚了，并未直接夺其实际权力，还是让他镇守泾州大营。 且八月渭水之耻后，还加封其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就是让他少生反骨。 但今夜所见，罗艺还是朝着他的既定命运前行了。 自长安传来讯息后，罗艺大喜，虽然长安方没有确定圣旨，但罗艺艺高人胆大，直接假传圣旨给军中将士：“奉有密诏，率军入朝，清君侧。” 但因为知道李世民有情报组织，为了不闹出太大动静，罗艺没有全部领兵而出，而是携带信得过的五千人。 夜中行军，白天休息，七天时间便赶到了长安城外。 此刻的罗艺很兴奋，他感觉压在他身上的一块巨大石块似乎开始松动，这一次他一定成功。 迎回太上皇，他就是核心功勋人物，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这，他的心更热了。 第216章 王君廓的上位史 “杨岌，城内还没传来消息吗？”等了许久的罗艺有些着急。 杨岌脸色微动，而后立马上前：“将军，暂时还没有，这一次首宰和太上皇运筹帷幄，我们只需静静等待，一战可定乾坤，到时候我们兄弟便可人上人！” 说着杨岌脸上露出激动神色。 罗艺拍拍杨岌肩膀，“好兄弟！” 杨岌低头，但罗艺没有看到杨岌此时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寒光。 而此时的渭南驿站，也有一行人朝长安疾驰而来。 来人正是来自幽州的左领军大将军，兼幽州都督，左光禄大夫的王君廓。 说到王君廓就要说到玄武门之变。 玄武门之变后，隐太子李建成的旧部和亲信一个个忐忑不安。 但李世民也很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危机，知道大唐经不起动荡。 立马开始宣传他的宽大政策。 于是很顺利招抚了前东宫和齐王府将领薛万彻、冯立、谢叔方等人。 后又迅速起用了原太子集团中的文官骨干人物魏徵、王珪和韦挺。 任王珪和韦挺为谏议大夫，任魏徵为东宫詹事主簿。 面对李世民表现出的这种宽大为怀、既往不咎的政治和解姿态，原来的政敌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没办法，李世民给的太多了呀！ 于是长安的政局迅速的稳定下来，但是帝国其他较远的地区还未收到中央的讯息。 在大赦令发出到各地和魏征没有出使山东宣慰前，各地的建成旧部心中备受煎熬。 由政变引发的派系斗争也是不可避免地在各个地方相继爆发。 其中以益州和幽州两个地方最为瞩目。 益州流血事件便是窦轨引发，之前提过。 另外一件就是幽州的庐江王李瑗。 李瑗，李渊的族侄。 众所周知李渊一向不放心让外姓将领统御地方，所以镇守帝国各地的皆是宗室亲王。 李渊很清楚李瑗的本事，这么说吧，若不是无人可用，绝不会让李瑗任幽州大都督。 当然李瑗不行，那就给他配一个新的副手，李渊也是一直这样干的。 比如早先李孝恭平南方时，给他配备了军神李靖。 两人双赢，共同成就。 但李渊的这招是个双刃剑。 比如李道玄和史万宝。 李道玄对军事不是精通，在负责讨伐刘黑闼叛乱，因与部将不和，最终战败被杀，算是生生被史万宝给坑死了。 而对于李瑗来说，他的运气也不怎么好。 能力不行的他，李渊给他配了一个猛将王君廓。 李瑗不仅军事才能不高，而且智商筹谋更是差劲。 更重要一点，他站错队了。 隐太子李建成与他彻底绑定。 在李建成和李世民焦灼争斗时，早已将李瑗结为外援，就如李世民以洛阳的温大雅和张亮为外援一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这一步，其实还有挽救的可能。 远离长安，玄武门之变后及时弃暗投明，那么就一定能平安落地。 李世民连薛万彻、魏征那样的人都能宽宏，何况他们李家宗族之人呢？ 可惜李瑗这智商着实感人。 玄武门之变后，虽然李世民快速收纳隐太子残党，但也需要他们表忠心，如何做？ 就是让他们回京都长安，亲自面见，这才能实打实放心。 可当李世民派出的通事舍人崔敦礼前往幽州召他回朝的时候，李瑗做了一个错误判断。 他认为李世民是要拿他回去问罪的。 于是他顿时慌了神，每日焦灼不安。 而他这个主将表现的一切都被王君廓看在眼中。 王君廓何人？当年乱世，混迹于瓦岗寨，猛将也，心黑胆大。 看李瑗如此神态，他认为这是个绝佳机会，一个让他发达的机会。 在王君廓心中，此时李瑗就是他的垫脚石。 在李瑗面对朝廷使臣彷徨无措的时候，王君廓给李瑗说：“长安有变，事情结果我们也不知道，一旦入朝，必定凶多吉少。” “老大，如今你拥兵数万，一个使臣就能让我们自投罗网吗？” 好吧，李瑗信了。 随后李瑗逮捕朝廷使臣崔敦礼，又向下辖的各州县发布了征兵令和集结令。 让燕州刺史王诜到幽州密谋商事。 而就在王诜到达的第一天，王君廓出手了。 只是一刀，王诜人头落地。 拿着王诜人头，王君廓进入军营对众将士说：“李瑗和王诜密谋造反，囚禁朝廷敕使，擅自征调军队。如今王诜已被我诛杀，你们是宁可跟着他一块被灭族，还是追随我一起建功立业、自取富贵？” 本来幽州将士就与王君廓一条心，很快就将幽州庐江王府围住。 一切水落石出，李瑗悔不当初。 兵变当天，李瑗被王君廓生擒，随即缢杀，首级迅速传送长安。 六月二十六日，朝廷一纸诏书飞抵幽州：以王君廓为左领军将军兼幽州都督。 成了幽州的一把手的王君廓自以为山高皇帝远，于是狂放骄纵，贪赃枉法。 在特情署成立后，很快他的讯息传到朝廷。 随即征召他还朝述职。 王君廓如当时惊惶不安的李瑗般。 但同时也有一封信来到他的手中，是当朝宰执裴寂的书信。 看信后，王君廓的眼神亮了起来。 而后王君廓领着三千人朝着长安而去。 为什么领兵？ 他的理由足够充分。 新式训练方法开练，他们幽州需要有兵去长安学习。 所以一路畅通无阻，慢慢行军，直至今日到达渭南驿站。 本来王君廓可以更快的，但是历经战场厮杀，他清楚任何时候要不能轻易站队，所以面对裴寂的拉拢，他并未完全信任，所以才会拖拖拉拉。 这一走，便是一个半月。 就是因为王君廓走的太慢了，裴寂最后又去联系了罗艺。 “将军，夜深了，该休息了！”有人向王君廓道。 “哦！”王君廓神思回归，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而后进入营帐，拿出一封信。 这封信是他临行前自己的长史李玄道拖他把这封信交给自己的舅舅房玄龄的。 以王君廓这种多疑的性格，此刻终于忍不住偷看。 但奈何自己实在没什么文化，且这封信还是以草书写的。 对王君廓来说就是天书。 而他还不能把信给其他人看，万一真的是告发他罪行的信，那么自己真就可以提前完蛋了。 “怎么办？”王君廓很急，他此刻无比希望有人在线解答他的问题。 许久后，王君廓看向西边都城长安，心道：“只需要一天。” 随后他派人快马前往长安查探。 只要裴寂赢了，那么他就赢了，就可以快马领兵到达长安分一杯羹。 王君廓此刻很期待，期待好消息的到来。 第217章 弓箭洗地定胜利 夜愈发静谧，肃杀之气在长安城上空飘荡。 时间一转到了早晨五点。 儒林院内，正在眯眼休憩的裴寂猛然睁开眼睛。 立刻起身道：“行动！” 房内其他人满眼皆是兴奋神色，终于开始了。 没多久，玄武、安礼、玄德三门各有一千军士冲出。 其中夺下玄武门，便可直入太极宫，迎接太上皇李渊。 守住安礼门则可以阻挡即将到来的禁苑玄甲军和北门左右禁军。 而玄德门可直入现在的帝国权力中枢东宫。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北门左右禁军首领裴寂已经让人控制起来。 动手的瞬间，一道灿烂的烟花升空。 而后长安城西罗艺眉头露出喜色。 “将士们，这是皇帝与我约定的命令，前去清君侧平叛，冲啊！” 罗艺一马当先，身后五千士卒随即跟上，不过五里路，很快就到。 而当烟花响起的时刻，东宫内，李世民想要下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叹息一声，“给了机会，他们不中用啊！” 李长河也是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微微一笑道：“老师，这一步引蛇出洞终于成功，本还想他们会耐住性子，隐藏两年，没想到这么快，接下来只要一举消灭，往后日子，掣肘全无，大有可为。” 李世民点点头，而后道：“寻相，全万机，李明德听令！” “臣，玄甲军李明德听令！” “臣，锦衣卫寻相听令！” “臣，东厂全万机听令！” “准备好，见进入东宫的敌人，敢距右春坊百米内，格杀勿论。” “诺！” 而后三人从东宫右春坊而出。 全万机站在门口，身边一群金甲内卫将右春坊保卫其中。 而后全万机拱礼，“外层保卫就依靠两位将军了！” 拱礼，两人快马一南一北而去。 寻相派人把守南面嘉德殿和东宫南部凤凰门和重福门。 而李明德则来到了东宫以北，在光天殿摆好阵势。 “点灯，杀敌。”细长的声音响起。 而后整个东宫各处火烛点了起来，照亮整个东宫。 就等叛军来了。 与此同时，裴寂等人也从儒林院朝东宫而来。 因为早早拿下皇城内卫管辖权，一路畅通无阻，从皇城安上门街一路骑马北上，从长乐门进入太极宫。 叛军速度极快，也可以这样说，他们没有遭遇到强烈的抵抗。 尤其是玄武门，本该是重兵把手的地方，却没有遇到多大阻力，还没见到守城人，就已经不见人了。 叛军很快攻入太极宫，但是太极宫却异常安静，叛军这才发现，整个太极宫都没人了。 而此时的玄德门，一千叛军已经攻入东宫内，来到了宜秋宫和光天殿中间。 他们终于也是看见了东宫守卫军。 守门的正是玄甲军，但人数似乎不多。 是的，守卫东宫的只有三百玄甲兵，其中二百步箭兵，一百骑兵。 他们一身黑甲，手持复合弓，背上还有一轮弩弓，三百人无言，却有一种摄人的气势。 而这些复合弓和弩弓就是李世民前几日带给玄甲军箱子里的物件。 李世民本就是材料大佬，穿越后，就开始研究武器，在不计代价的情况下，研究出相应金属，而后就开始打造复合弓弓弩，刚好能装备一千人。 此时二百玄甲军在光天殿前站成一排，手持利器。 后有一百玄甲军骑兵横刀立马在后。 只是三百人，却有着三万人的气势，即便面对数倍于他们的敌人也不慌张。 李明德坐在马上，而后拿起一个铜质大喇叭。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然死！” 叛军不予理会，冲杀而来。 “放箭，齐射一轮”李明德一声令下。 搭箭，拉弓，一气呵成，速度很快。 复合弓有了滑轮的帮助，相当省力，杀伤力也强悍许多。 而且速度比一般的弓箭快上许多，当普通弓箭射出一枚箭的时候，复合弓可射出三枚。 而二百玄甲军的齐射一轮，便是要在一分钟内每人射出十支箭。 这对玄甲军并不难，三十秒，只需三十秒，一轮齐射完成，两千支箭落地。 这一千叛军，还能站着的没有多少人了，剩余二百多人。 而后玄甲军换上弓弩，想要继续弩箭洗地。 但剩余叛军早已吓破胆哭着喊着要逃离，见此李明德挥手，而后二百玄甲军让开一条道。 李明德：“骑兵冲杀！” 一马当先，手持李世民给玄甲军新打造的陌刀往前冲杀而去。 “杀！”其余骑兵跟上。 对于玄甲军们来说，今夜这场护卫东宫不难，手持利器的他们剿灭叛军就如切西瓜一般。 不是叛军不够强，而是他们手中的利器强的无敌。 这就是科技的碾压，让人无法想象。 据说在非洲的祖鲁战争时期。 一支数千人的祖鲁土着部队攻打英军管辖的一个城镇。 当时城镇没有英军正规军，只有警察和一些民兵，人数不到二百人，最少以一敌十。 但警察局刚好有四挺马克沁冷式机枪。 最终结果是土着部队被击退，被打死了千余人，大获全胜。 而如今的玄甲军武器就相当于手持马克沁机枪一般，面对这些叛军，唯有碾压。 器物之代差，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 血肉之躯怎可抵挡冰冷金属武器。 第218章 叛军的全面溃败 一个冲杀后，还能站着的叛军不足百人。 李明德勒紧马绳转身。 “准备，二冲！” 这一百人已经被吓破了胆。 有一人扔下手中刀，而后趴在地上，“我不想死，我投降...” 更多的人见状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将刀剑扔在地上。 “停！”李明德举手。 圣人叮嘱过他，若是叛军投降，饶其性命，还有他用。 “叮铃...”李明德吹响金属口哨，很快有一队玄甲军赶来，将剩余九十三人制服，每人赏一个李世民刚打造出来的现代制式铜质手铐。 至此东宫叛军成功剿灭。 坐在马上的李明德目光看见西北处，那是太极宫。 此时的太极宫内，叛军已经进入了到了两仪殿，正朝着太极殿而去。 叛军从一个躲藏的太监口中知晓，太上皇被安排在了太极殿。 这队叛军首领随即快速朝太极殿而去。 到了朱明门门口的时候，叛军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排黑色甲衣的玄甲军战士。 只有五十人。 玄甲军：“大唐皇帝令，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不然格杀勿论。” “冲啊，杀入其中，赏黄金百两。”叛军中有人鼓动情绪道。 玄甲军神色无惧，而后快速退开一个豁口，而后三辆奇怪的木车出现在眼前。 而这正是李世民打造的重弩火箭车。 可连续发射。 每辆车有三十六个发射口，如同加特林机枪口一般。 此番使用是为了验证一下实战效果。 双倍拇指大小的弩箭威力极强，一箭射出竟然洞穿了三人。 108发弩箭，最后竟然造成了叛军二百多人死伤。 随后便是五十玄甲军开始复合弓加弩箭齐射。 时间持续了三分钟，五十个人至少射出去了2500支箭矢，将存货彻底射完。 随后五十玄甲军让开朱明门，立马冲出一百骑兵，而后五十玄甲步军跟随其后开始冲杀。 朱明门上有一人，他是这队玄甲军的了望者，他仔细数了一番，心中一定，而后拿出一个铜质小号，而后吹了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 与此同时，太极宫西的孔庙五十玄甲骑兵出动，朝着此处而来。 而后两仪殿内，一处暗格被打开，五十个装备齐全的玄甲军一一走出。 然后是万春殿内也有一处暗格打开，五十玄甲军出现。 三处玄甲军开始合围。 叛军中的首领明白，他们中计了，立马拿出一个烟花朝天空放去。 而后这群叛军也快速的往后撤退。 一直退到延嘉殿，距离出太极宫都不远了。 而后叛军看到有千人朝他们而来，那正是守在安礼门的千人叛军。 此时玄甲军追击也是一顿，而后有人朝天空放了一个信号烟花。 而后西内苑的一处军营，二百玄甲骑兵早已准备妥当。 看到烟花的瞬间，他们纵马朝玄武门而来。 与此同时，罗艺的军队与裴寂的一千人叛军也朝着太极宫而来。 几股势力相聚在玄武门，似乎把人拉倒了半年前的那场血腥政变中。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攻守易形，胜负未可知。 第219章 炮火洗地叛军输 “咻...”三道巨大的红色烟花升空。 这代表了极为严峻的安全状态。 预示着驻扎在长安周边的咸阳军营和泾阳两大军营总计三万的军队，将会在两个小时内赶到长安。 这也是目前距离长安最近的军营。 一旦他们赶到，裴寂他们将毫无胜算，除非一切尘埃落定，他们的目的达成。 所以在计划的开始，裴寂就想着速胜， 一旦耽误了时间，让这两处军营部队赶到，他们就输了，彻底输了。 时间就是生命，当裴寂看到三道红色烟花后，骑着马的他立马加速起来。 于此同时，东宫内，李长河道：“老师，这步棋陷入僵局了，平局收场。” 李世民看的仔细，而后叹息一声： “是啊，平局，哈哈，可我不愿意。”说话间李世民起右手，直接在棋盘上一挥。 棋盘和棋子尽皆落地。 “既赢不了，那就掀了它。” 李长河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异色，震惊于老师的改变。 “走，这场闹剧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李世民道。 一路来到东宫南门重明门楼上，李世民坐定，静静等待裴寂前来。 而太极宫北门的战斗还在开始。 玄武门处，聚集了一千五百多叛军。而围剿他们的却是五百名玄甲军。 两百骑兵刚从西内苑赶来封堵住大门。 玄武门内，一百骑兵断其后路。 叛军心中胆寒不已。 此番战斗中，因玄甲军身披坚硬盔甲，叛军刀具实在乏力，破不了甲，反被杀许多。 能活下来一千五，叛军方也是不易。 而此时罗艺带领的五千精兵距离玄武门也不足五百米。 此时玄武门外的玄甲军队长知晓时不我待，先要灭杀这一千五百多叛军。 随即挥手，有人从身后推来六辆大车。 其中三辆黑不溜秋的，还有长长的长管，赫然就是青铜大炮。 还有三辆像是投石机，但放的不是石头，像是炸药包。 “开炮！” 三门大炮瞄准玄武门，点燃引线，而后：“砰砰砰。”三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 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震颤。 正在赶来的罗艺军队随之停下脚步，以为天雷轰鸣。 叛军方哪见过这个阵势，因为天罚降临，一个个抱头鼠窜。 因为质量有限，大炮只能射击三次，三次后，投石机启动。 把点燃的炸药包投向玄武门。 当然这炸药包由黑火药制成，威力自然不是很强，但血肉之躯也是挡不住，尤其是李世民往炸药包内还放置了不少铁钉，杀伤力拉满。 扔了三轮后，停了下来。 叛军已经被这样的操作吓破了胆，以为是上天惩罚他们，一个个抱头鼠窜，手中武器都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而后玄甲军队长拿起铜质喇叭：“抱头别动，投降活命，否则，死！” 这轮火药洗礼，虽然只造成了五十多人死亡，但让三百人受伤，叛军早已没了再战斗的意志，门口二百玄甲骑兵冲了过来，将其团团围住，而后目光看向从西边而来的罗艺军队。 那乌泱泱一片，那可是五千正规军，可不是裴寂凑起来的三千叛军这样的货色。 很快罗艺率领五千人赶到玄武门口。 此时的罗艺看着玄武门，又看看装备精良的玄甲军。 刚才玄甲军的战斗让他心中也升起了恐惧之意，但如今他已到了长安门口，距离胜利一步之遥，还有五千军队为他驱使，这几百玄甲军又有何惧？ 拔剑，罗艺就要强攻。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且慢！” 来人是检察院院长长孙无忌。 他的身边陪着一位年富力强的将军，罗艺看着很面熟。 而后一字一字道：“李靖！” 罗艺的心一点一点向下沉去。 第220章 裴寂苦笑明一切 人的名，树的影，自李靖出道以来，未尝一败。 大唐之内，平叛无敌。 大唐之外，亦无敌。 面对这样一个无敌之人，罗艺怎能不心慌。 可随后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五千大军，心中稍安。 但见长孙无忌此刻拿出圣旨。 “大唐皇帝令，泾川军营李艺，无诏入京，擅带兵马，欲行不轨，即刻起，立刻解除其天节将军任命，废除其一切品级，朕命你立马投降，不要自误，受蒙骗的其他将士，放下兵器，可概不论罪。” 随即便是一阵骚动。 “不是说奉有密诏，率军入朝的吗？难道将军哄骗于我们？” “那，我们现在是谋反？” “谋反可是死罪，李艺要干什么？” ..... 此番状况看来，罗艺在天节军没有多少个人威望。 他之所以能够统领天节军，是因为有朝廷的任命。 若是失去朝廷任命，仅凭个人威望，无法驾驭天节军。 这一下罗艺慌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境况。 随即目光看向统军杨岌。 可此时杨岌目光满是冷意，罗艺心中又是一个咯噔。 他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与他亲密无间的兄弟此时眼中满是杀意。 杨岌冷冷一笑，而后退后几步。 “罗艺，九月时，圣人派巡慰使时，你便心生异心，圣人早就让我潜伏在你身边，如今实事确凿，将士们，我有皇帝令在此。” “经过三个月监视，罗艺早已生不臣之心，此番来长安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却将我们置于死地。” “如今新皇已立，天下大兴，吾等怎可跟罗艺寻死。” 长孙无忌也适时道：“将士们，为帝国兵者，一心为国，受蒙蔽不可怕，切勿跟随罗艺走向死路。” “誓死效忠皇帝陛下！”杨岌大喊。 “誓死效忠皇帝陛下...”五千将士转变态度，大声表明心意。 罗艺脸色煞白，似是被抽去了所有生机。 “不，我是接到了太上皇李渊密令，勤王而来，拨乱反正。”罗艺还是不死心道。 但见长孙无忌从怀中又掏出一份诏令。 “帝渊言：朕无发出任何密令，二郎世民为帝国皇帝。” “假的，假的！”罗艺疯狂大喊。 而后就看到杨岌率领自己亲卫准备围困罗艺。 罗艺自少便武力强横，见哄骗之事进行不下去，立马纵马逃。 但还没逃多远，李靖便一箭射出，正中左肩，随后栽倒在地，天节军一拥而上，很快将罗艺绑了个结实。 至此，裴寂等待的罗艺援军是等不到了。 而此时的东宫重明门上，李世民终于看到了裴寂率领的一千人赶到。 城门下裴寂看着一脸镇静的李世民，心中一慌。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李世民还平安无事，那三千人没有打到太极宫救出太上皇李渊吗？ 李世民：“裴首宰，朕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 裴寂：“陛下，今日便是拨乱反正的日子。” 李世民撇撇嘴，“天地本就为正，何有拨乱反正？首宰今日怕是误了自身。” “朕给你机会，放下武器投降，在一切还未彻底崩坏前。” 裴寂笑了，“陛下，就凭你这几百人就想阻挡住我？我身后这一千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精锐。” 李世民双目微紧，而后摆手。 李长河随机拿出一枚烟花，“嘣...”绿色烟花升空。 裴寂：“那是什么？” “没什么，讯号而已，裴寂你不会以为朕将新军调出长安就没有二手准备吗？” “我已专门安排左骁卫将军刘师立检校右武候大将军，掌控长安形势，以备非常。” 裴寂脸一黑，而后道：“昨日你不是派他去南山去平虎狼，怎能如此快回来？” “而且城门没有接到有军伍归长安。” 李世民微微一笑，“自然不是从大门进入，进入长安又不是这一条路，有一种方法叫密道。” “当然刘卿率领的部队只是锦上添花，就算今日他不来，你照样要折戟于此。” “我李世民的玄甲军虽然不敌如今选拔的特种营，但也不是吃素的，浇灭你们绰绰有余。” “报！”有传讯兵跑到李世民跟前。 “禀告陛下，三千叛军被平定，玄甲军大胜。” “还有自泾川军营而来的李艺也被拿下，五千将士马上就会赶来这里。” 李世民：“我的裴首宰，你听到了吗？” 裴寂浑身彻寒，他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赢不了眼前的李二了。 一步输，步步输。 “不，李世民，你杀兄囚父，你这皇位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吗？我裴寂如今顺应天命，接回太上皇，我何错之有？” 李世民不回答，很快身体转向看向北方，而后拱礼。 “阿爷，儿世民请你做最后收尾。” 一步一步，李渊来到门楼前。 裴寂满脸镇静，整件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斗想了一变，随后苦笑，使自己太天真太傻了，这帝国名李啊。 “唉，玄真啊，我告诉过你，不要与二郎作对，你为何不听呢？” 裴寂：“我的太上皇陛下，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你也会欺骗我。” 第221章 锦衣卫开始行动 李渊神色顿时黯淡起来，但很快神色重新坚定起来。 “玄真，就是因为这皇权争夺，我才失去了两个儿子，如今，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失去二郎，我不能对不起他的母亲。” “我早就说过，既然我退了，那就彻底离开，可你们还要逼着我，那我只能和二郎上演今日的戏，为了国家稳定，就让我李渊负了你！” 裴寂听此整个人的精神似被狠狠打击，萎靡许多。 又听李渊道：“玄真，回头吧，我可以保你余生无忧。” 裴寂摇摇头，低语：“回头？哪有回头之路？往前无依，回头无靠，如今回不了头了。” 见裴寂无动于衷，李世民也是没了耐心，随手一挥，李长河又向天空放了几朵烟花。 一阵悉悉索索，一道道黑影出现，赫然是狼营的狼崽子们。 五十头凶狼，从各处将裴寂的叛军们围住，目露幽光，似是吃人。 随后又是左右武卫和左右骁卫的驻扎地出现异动，本来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冒出了很多军士。 宫城图 他们朝着东宫重明门而来。 看着群狼，听着传来的声音，裴寂脸色又是大变，随后想到了什么。 “李世民，你在宫城内造了密道。” 裴寂说的没错，自从上次突厥狼魂通过宜秋宫进入东宫后，李世民便开始了秘密修筑。 每天夜里，调动宫造处工匠，从东宫开始，向整个宫城修建密道。 到如今，除了少数地方外，密道遍布。 先前进入东宫的一千叛军之所以没有看到玄甲军，那就是因为他们躲藏在密道中。 而在今夜裴寂发动政变前，李世民就安排到位了。 把皇城明面上的军事力量左右武卫和骁卫等卫明面上调动去禁苑，但暗暗又让他们从密道返回。 所以说就算是没有玄甲军，这些暗地里安排的军士也达到了一万，可轻松平定叛乱。 可为了震慑和出于展示力量的要求，李世民没有调动这些力量，反而让八百玄甲军横推叛军。 他就是要让世人看一看，他李世民的兵，就算是只有八百人，也可轻松碾压一切敌人。 如今李世民做到了，今夜之战将会让长安震惊。 只用了八百人，就将几千人的叛军彻底剿灭，这是何等的英武？ 势必在大唐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 而此刻，裴寂也是浑身一虚，他知道自己败了，败的很彻底。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不然，格杀勿论。”等到左右武骁卫赶来，李长河大喊道。 把裴寂叛军包围着的军士一个个手持弓弩，杀气凛然，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咣当...”有叛军扔下武器，而后举手投降，有样学样。 裴寂从马上下来，朝着李渊拱一礼，而后手持长剑就要自刎。 但见李世民以雷霆之速搭箭，射中裴寂的肩膀，吃痛之下，裴寂手中剑掉落，随后被军士擒拿。 看着裴寂被捉拿，李长河和李世民互视一眼，终于他们的计划达成了。 “阿爷，事情结束，儿送你回去休息！”李世民道。 李渊嘴角微动，“二郎，玄真他只是一时糊涂，你...” “阿爷，儿心里有数。” 等李世民搀着李渊离开，李长河随即找到寻相。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今夜之事的所有牵连方，全部拿下。” “诺！” 这里的风暴结束了，但更大的风暴要开始了。 首宰裴寂家、杨恭仁家、裴矩家、封德彝家......凡有牵连着，正在一家一家的被锦衣卫带走审查。 长安孔家。 “咚咚咚...” “谁啊，大清早的...”管家语气中很是不满。 开门，一水的锦衣卫制服。 “你们是谁？” “拿下！”简单两个字。 没多久，孔家孔志约，孔志亮等人皆被绑。 孔志亮眼中满是绝望，但孔志约倒是疑惑不已。 “圣人门家，尔等是谁？无诏拿人，可有王法？” 为首的锦衣卫道：“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带走。” 这样的事情还在长安许多地方发生，今日是属于锦衣卫的天下。 也是今日后，锦衣卫将成为一个让有罪者胆寒的名号。 另一边，王君廓派来的使者也将长安发生的事情快马送回。 当王君廓听到长安发生的大事后，他神情恍惚，他确信，接下来就是他自己。 疾病乱投医下，他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没多久，他和几个亲信驾马北逃。 没多久，等待的幽州士兵发现了已经死亡的驿站官吏，而后消息传到了长安。 而后信鸽传出，特情署展开了对王君廓的追杀。 长安的缉拿还在如火如荼，而从洛阳往回赶路的特种营学员正在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吕蒙正喘着粗气，不时看向身后，似乎在怕什么。 “你们说，这还是选拔吧，是真的要命啊！” “那几具尸体你们看到了吧，都是我们选拔营的人。” 苏定方、赵孤星等人神色为之一沉，每个人都知道吕蒙正说的是什么。 他们小看了这场选拔的残酷，高看了他们自己的能力。 第222章 重重劫难回长安 七天的考核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中，他们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 从洛阳到长安这一路上，三里一个岗亭站，十里一个拦路所，已知的、未知的道路似乎都被封堵。 苏定方，赵孤星和吕蒙正与韩楚风率领的四支小队只能隐藏在山林间，趁着夜色行军。 但即使如此，他们好几次都被玄甲军巡逻队伍发现。 要不是跑得比玄甲军快，且在夜色中，不然早就被逮住了。 这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便是夜中野外行军十分危险。 他们几乎每夜都遇到了野兽袭击。 第一夜上半夜，有狼群攻击他们，但他们人多，轻松应对。 到了下半夜，一大群豺狼袭击而来，虽然对他们来讲不致命，但是大大减缓的行军速度。 第二夜，遇到了五只老虎的袭击，十五只狼袭击。 第三夜，遇到了两只黑熊袭击，那黑熊的身躯是他们的三倍大小，战力着实恐怖。 但这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随后他们被老虎和狼群同时盯上了，不知为何，似乎专门与他们作对。 这三天夜中行军让他们心神俱疲。 此时韩楚风见众人如此模样，眼珠子转动起来。 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每天夜里袭击他们的猛兽太巧合了。 就算帝国如今虎狼之灾严重，但也没有到每天都遇到这么多的程度，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但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每天夜里的虎狼之灾袭击我们过去频繁？” 面对韩楚风的发问，苏定方摸摸下巴，“是有些奇怪，未免太巧合，每天夜里都有。” 吕蒙正看着苏定方和韩楚风那种神态，没好气道：“有什么奇怪的？只能说我们太过于倒霉了，这考核也太奇怪，哪有这么干的。” 赵孤星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性子，但他也道：“确实古怪。” 苏定方很清楚赵孤星说话向来是有依据的，随即发问：“孤星，你是发现什么了？” 赵孤星神色变幻，似乎在思考什么，有一个想法就要跃于脑海，但就差一点。 突然他看到吕蒙正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在旋转。 猛地冲过去夺了过来。 吕蒙正：“赵孤星，你干什么，这令牌你又不是没有。” 智慧之火点燃，赵孤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然后拿出自己的令牌，随后抽出刀，一刀劈下。 吕蒙正：“赵孤星，你疯了吗？那可是教官发给我们的身份令牌...” 令牌瞬间一分为二，而后里面散落出一些粉末。 吕蒙正随后脸色一正，拿起粉末闻了闻，脸色一变。 “御兽药！” 苏定方：“什么意思？” 四人中，吕蒙正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实际上它的学习能力极强，在学习中，好几门学科他都是满分。 尤其是辨别科目。 吕蒙正：“此药是专门应对猛兽的药，可吸引猛兽让其发狂。” 韩楚风疑惑道：“要是药，我们怎么没闻到？” “此药无色无味，只对嗅觉特别灵敏的动物有效。”吕蒙正回答。 四人同时看了一眼，很快三十九枚令牌收缴起来。 苏定方仔细摸了摸令牌，果然，令牌有些不一样，令牌上有很多非常细小的孔洞，不仔细还看不出来。 正是这些孔洞让动物们追寻到了他们的踪迹，让他们如此被动。 “各位，令牌如何处理？”吕蒙正道。 韩楚风：“扔掉令牌。” 苏定方摇摇头，“不可，万一抵达长安需要我们的令牌，我们没有被淘汰得不偿失。” 转头看向吕蒙正：“有什么办法能让这药粉失效吗？” “这个嘛！”吕蒙正思考起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他有些难以启齿。 “别吞吞吐吐，大丈夫说出来！”赵孤星不喜道。 “是这样的...”吕蒙正道。 四人目光同时一变，有些尴尬。 没多久，一个脸盆大小的坑中盛满了淡黄色的液体。 苏定方：“谁先第一个？” 吕蒙正看了一下混浊的黄色液体，捏着鼻子道：“还是几位兄长先请吧！” 赵孤星：“我的坏了，我先去修修。” 最后目光看向韩楚风。 韩楚风：“我去...” 三人：“你请去！” 做完众人继续出发。 到了第四夜，他们来到了一处关口。 潼关。 关中四大关，潼关据守东部门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也是他们一行人进入关中最艰难的一关。 教官说过，在潼关有布置大量玄甲军，还有狼营的狼崽子。 经过训练的狼他们嗅觉十分灵敏，想要装扮骗着通过，几乎不可能。 那想要通过这一关，那只有一个办法，水路。 可黄河天险不是说得玩的。 多少人惨死其中。 “我说老苏，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吕蒙正感觉此时自己嘴巴有些干。 第223章 赵孤星的怪计划 苏定方从口袋拿出一个长管。 那是望远镜。 赵孤星和韩楚风愣了一下，同时道：“你怎么有这东西？” 苏定方神秘一笑，“唉，这就是远见者的高明吧！” 其他人：...... 看了一番，苏定方脸色沉了下来。 通过望远镜观察，想要从潼关正门进入几乎不可能。 要不就绕路从秦岭深入，要不翻越中条山再南下入长安。 但这两个方法皆不行，也不是说不行，而是时间不足够。 如今他们耗时已经过半。 若从秦岭绕路，就要经过华山。 华山，其峰如刀，奇险天下第一山。 没有攀爬工具，困难加倍，危险系数大。 中条山呢？ 路程比较平坦，但要先渡过黄河，而后翻越中条山，从山西入方面进入长安。 十分的麻烦，非常耗时。 所以就只剩下一条路，横渡黄河。 以比较混浊的黄河水作为耳目，隐藏他们身形。 但黄河水文情况不明，危险程度也很大。 虽他们都进行过游泳训练，但谁也不能保证都能平安渡过。 说明情况，几人陷入思考。 这横渡黄河若人数少还可，可他们队伍四十人，很难不被发现。 一时间众人有些沉默。 许久后，赵孤星发话了：“统计水性好的人。” 很快统计完毕，四十人，不算他，相信自己水性能横渡黄河的二十九人。 其余十一人他们虽然也学习了游泳，但是从小接触的少，不能保证。 他们也是对自己负责，毕竟一个不慎，真的就是生命代价。 “游泳二十九人，分为三队，十，十，九。” “现在就渡河。” “我和其他十人为你们创造机会。” “我们会引潼关守军注意力，你们趁机渡过黄河。” “那你们呢？”苏定方问赵孤星。 “等！”赵孤星道。 “你还有其他计划？”韩楚风问。 赵孤星：“我们比其他队伍领先半天，最晚明天他们也到了。” “潼关的难题不止是我们，他们也会遇到。” “到时候要想完成任务，只能强行通过，那对于我们就是机会。” “你们今夜通过潼关后，要在渭南处给我们准备好马匹行具，到时我们会跟上行程的。” “真的能行吗？”苏定方还是有些疑虑。 赵孤星：“目前的最好解决办法，先离开一批。” 很快将计划告诉其他人，没有多大反对。 而后准备开始。 黄河边，横渡的人开始热身，东西收拾完毕。 看着苏定方他们即将离去，赵孤星神色如常。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来到苏定方跟前说了几句话，而后苏定方给他手中塞了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终点相见！”众人行礼。 赵孤星带领其他十人回礼。 二十九人下河后，赵孤星带领十人来到潼关关口门前。 “我来了！”赵孤星大喊，而后六人开始挑衅。 很快关门打开，搜捕人员一涌而出，赵孤星赶紧撒丫子跑路。 出去一批后二十分钟，又来三人，继续挑衅，潼关守军又出去一批。 又二十分钟，又来两人挑衅。 又十分钟，赵孤星返回挑衅。 而潼关守军有人猜测他们是疲敌之策，趁着夜色不断挑衅，而后让他们疲惫，再最后强冲。 反复几次后，守军也是累的异常，赵孤星他们自然更累。 但他们目的达成了，苏定方那边的横渡派方向没有特别的响动。 而赵孤星的其他目的也达成了。 在守军乘马追击他们的时候，他们很快跑到潼关外的乡村中，而后他们将一些东西倾倒在马匹上。 像是水，但又不像。 戏弄完毕后，赵孤星带人去了一趟秦岭山脉脚下，而后将一些偷来的鸡宰杀，扔到草木树丛中。 做完这一切，天都快亮了。 赵孤星满脸兴奋。 “抓紧休息，明晚突围。” 第224章 元十三的强实力 武德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特种选拔考核第四天。 潼关关卡。 经过四天时间，剩在洛阳城的三百九十一名的特种选拔员，只有部分来到了潼关。 这四天对于他们来讲就是血泪史。 不同于苏定方等人提前出发。 他们被困在了长乐宫，虽然绑架了教官孙武仙，但是也失去了先决逃离条件。 天一亮，在洛阳城的一千五百名玄甲军就出动了。 无奈只能是正面应敌。 幸亏这些特种选拔战士实力很强，双方也都知道是训练，很克制，但还是出了一些问题。 有三名选拔者在斗争中不幸遇难。 而后有二百一十五名选拔者逃出了洛阳城，其余人被当场拿下，然后被淘汰。 当然，为了让事情更加有趣些，也是为了进一步选拔人才。 此番选拔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被淘汰的选拔者，可以对还在选拔的人追击。 一旦你去淘汰掉对方二人，那么你就重新拥有选拔资格。 就是要卷起来，让最熟悉彼此的队员成为对手，这才是有趣。 如今是六百三十五人追击二百五十五人。（第一阶段训练中死亡了七人。） 追击开始的第一天，淘汰掉落十五人。 变成了六百四十七人追击是二百四十三人。 第二天，淘汰七十人，变成七百零七人追击一百八十三人。 第三天好一些，淘汰十四人，变成七百一十六人追击一百七十四人。 而今日到了潼关大关口这里，目前还剩余一百六十九人。 其中一百六十九人中，四十人早已到达潼关。 黄昏时分，赵孤星找到了这一百二十九人团体的首领。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首领，才有了一百二十九人来至此。 他的名字叫：元十三。 他的脸庞与汉人有些不一样，因为他祖上曾是大名鼎鼎的北魏掌权者，拓跋家族。 而在拓跋宏493年迁都洛阳将拓跋改姓“元”后，子孙后代至唐多元姓。 到了元十三这一辈，他们这一脉早就没落到不成样子，与平民无异。 他们家族所在的村子，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贫苦。 在他的家中，为了生活，更是生孩不少。 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因而为十三。 因为是最后一个孩子，哥哥姐姐们对他很是照顾。 而他也是不负众望，从小就显出不一样的智慧。 为了家族复兴，哥哥姐姐们共同出资让他上学。 他也是努力学习，在十里八乡也是有名的天才儿童。 不过等他学出点成就，天下早已稳定，他们又没有什么门路，最后十六岁的元十三只能来到军中博上一博。 因为他出色的文化知识，还有从小以来独立自主造就的性格，在军中也很吃得开。 一年后特种选拔开始，他也是洛阳军营唯二推荐而来的人，另外一个是贵胄子弟。 当然最开始他和韩楚风一般，不显山不露水，主打一个稳健。 很快与选拔学员们混得很熟了。 而他本就是洛阳附近的人，所以洛阳试炼开启后，他如鱼得水。 凭借着极好的战友关系，他很快将散乱的学员们汇集起来。 开始了独属于他的闯关之路。 而这三天以来，要不是他从中筹谋，估计能到达潼关的学员不到五十人。 这其中他展现的极强军事素养，也是让众人臣服。 第一天的时候，是元十三领导，损失了十五人。 队伍中就有很多人不服他的领导，认为是他没领导好。 元十三不恼，直接退位，让其他人来领导。 这就导致了第二天损失七十人。 于是剩余人灰溜溜又让元十三领导他们。 虽然元十三做不到每天不损失人，但他能做到是最优解。 每天淘汰的人数能控制在合理程度，且把一些实力较差的人淘汰掉，保存最大的实力。 这才是最难的。 两人相见，先是没有说话，但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那股气场。 虽然十七岁的元十三脸上还有些稚嫩，但是英豪之气不输赵孤星。 赵孤星深深看了一眼元十三，他认同了他。 “做个交易！”赵孤星道。 元十三不卑不亢：“做嫁衣的事情我不干！” 一句话元十三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且神色很是坚定。 赵孤星一顿，心中原本制定的计划随即稍微改了一下。 “一半！” 第225章 赵孤星谋计中计 “十之七八！”元十三道。 赵孤星脸色不变，“告辞！” 元十三愣住了。 眼前这赵孤星怎么说走就走，难道他真的以为凭借他一个人就能从潼关通过吗？ 他疯王真就是疯子？ 立马道：“离开我们，你又能怎样？能通过这铜墙铁壁的潼关？” 赵孤星背对元十三：“合作不是这么合作的，你也知道潼关铜墙铁壁，那你以为此番考练能通过几人？” “若是十之七八，莫不是开玩笑？要不然就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赵孤星说的直白，元十三脸皮动了动，他知道赵孤星说的是对的。 “那你说如何？”元十三低语道。 “十之五六。” “不能再多？”元十三不甘心。 赵孤星转身，露出妖异的笑容，“你说呢？必须有人当垫脚石。” “不然，谁也过不去。” 思考许久，元十三悠悠道：“具体！” “凌晨时分，再见，带上你的人。” 说着赵孤星离开，而元十三也开始思考放弃谁。 当夜深之时，两个队伍汇聚。 元十三眼中露出疑惑，“赵孤星，”据我所知，你们队伍至少四十人，如今怎么十人？” 赵孤星毫不在意道：“那三十人已经过去了。” “什么？”元十三有些不敢相信。 都知道潼关此处是要地，有戍卫的狼，有玄甲军，还有被淘汰的特种选拔兵，想要通过难于登天，那三十人是如何离开的？ 为何没有一点消息流出？ “你骗我！”元十三目露愤恨。 “何时骗你？”赵孤星不解。 “你都能悄无声息让三十人离开，为何不能让我们一百二十九人离开？” 赵孤星：“哼，元十三，有些事有代价，你以为我们四十人为何还剩下十人？” 元十三一下子冷静下来，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跟我来！” 在赵孤星带路下，众人来到黄河边。 “渡河？” “渡河？不怕被发现吗？” “是啊，黄河水如此湍急，若是不慎，那就是死...” ...... 在场的人纷纷讨论起来。 赵孤星：“这河中有一隐藏的河中铁链，可到时隐藏身形，潜水而过。” “这能行吗？”还是有人不信。 是啊，黄河虽然叫黄河，但唐朝时候还挺清澈的，大多数时候人们称它为：大河。 而且今夜月光可太好了，照耀之下，很难隐藏身形。 不像昨日，阴云盖月，才让苏定方他们成功渡河而去。 赵孤星继续道：“这自然不能百分百，所以需要有人声东击西。” “需要有人骚扰潼关守军，让你们成功渡河。” “所以现有出现了一个问题，谁来当着诱饵，诱饵还不能少。” “需要多少个？”元十三问。 “一共一百三十九人，需要至少七十人引诱。” “什么意思？七十人，那就意味着一半人逃脱不了。” “这折损太高了吧，距离长安还有小半距离，到时候如何赶到长安？” 赵孤星此时不再说话，他知道过多的话无用。 每个人都清楚，想要度过潼关这关，必须有取舍。 作为诱饵也有希望通过，不过就是几率极小罢了。 元十三看了看众人，又看看古井无波的赵孤星，他知道或许只有这个办法。 但让人放弃谁有肯呢？ 赵孤星此时说话了：“我愿意当诱饵，但是我有条件，那就是你们当了正式特种学员后，要发誓以后照拂我。” 赵孤星的话让众人眼中一亮。 是啊，谁也没有圣人一般的高尚品德，利益都是交换的。 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得了如此人情，那么对于以后的自己也是有极大利益的。 很快赵孤星一行人中站出来七人，只剩下渡河三人。 看赵孤星都如此选了，元十三叹息一声，而后默默跟赵孤星站一队。 “各位兄弟，既然是我领你们至此，那么我元十三也愿意帮兄弟一把。” 赵孤星嘴角此时露出一丝微笑。 而后元十三点名：“周原，黎汉，张本初，刘伟...” “你们跟我走！” 元十三点的名都是队伍中排名较后的，而那些实力比较强的，元十三让他们渡河，这样几率才大。 但有一些渡河的人感念元十三仗义，直接愿意退出，让其他人渡河。 很快上演了一番兄弟相互推辞。 看着有些乱，最后还是赵孤星发话：“时间不多。” 随后经过元十三最后确认，队伍分好。 七十人渡河，六十九人做掩护。 赵孤星来到河岸边，而后指着黄河水道：“看见前方河中央那个大石头没？那石头底下就有锁链，到时候你们顺着锁链潜水而行。” “未来发达了，不要忘记今日之事！” “嘣...”众人抱拳。 时间凌晨两点。 看着七十人下河，赵孤星领着六十八人来到潼关处，让元十三先等一等，而后他快速跑向靠秦岭山脉处。 到了地方，赵孤星从暗处拿出一些粉末，而后往地上泼洒。 搞完一切，回到潼关，时间也是到了凌晨两点半左右。 赵孤星一笑：“开始！” 与昨夜一样，开始叫门，而后逃开，一直不停骚扰。 持续到了三点，突然在黄河方向一道烟花升空。 而后随即元十三脸色大变，但见赵孤星却满面微笑。 元十三：“赵孤星，你又骗我！” 第226章 暗度陈仓过潼关 赵孤星：“是，我骗了你！” “但我也让至少一半人通过测试。” “还有，渡河的人也有可能通过选拔，甚至几率不比我们小，现在才是公平的时刻，谁能通过，那就各安天命。” 赵孤星的话很是冷血，但却也是最好的选择。 随后他面无表情将一些木罐子交给其他人，让他们洒在潼关附近。 “那是谁什么？”元十三问。 “兽粉！” “你想要做什么？”元十三脸色有些阴沉。 赵孤星指了指潼关，“你不会真的以为凭借我们六十九个人就能突破过去吧？” “就算大河那边有诱饵，潼关的守军和狼营训练的狼我们又能有多大胜算？” “所以我们需要借助外力。” “啊呜...” 一声狼吼。 元十三阴沉着脸道：“你的外力就是借助野兽的力量吗，那群畜牲毫无感情，他们一旦冲入潼关，你知道死伤多少吗？” 赵孤星一脸平静道：“选拔规则中没说我们不能不杀人。” “你是个魔鬼！”元十三咬牙切齿道。 赵孤星不屑一笑，而后将一个小瓶扔给元十三，“这是避粉，可以让那些发狂的兽族不对我们出手。” “那潼关内的人怎么办？”元十三还是心有不安。 赵孤星看元十三坚持的样子，无奈道：“身为特种兵，定要做到冷静，你以为潼关守军是泥捏的？他们可是玄甲军，这些兽族最多给他们造成点混乱，一旦适应，又能死伤几人？” “我们所求之是那片刻混乱，你可懂？” 元十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出发！”赵孤星大喊一声，而后提刀冲向潼关。 因为先前引诱原因，潼关今夜的大门不停关合，后续兽族到来时，已经来不及关门，所以守军只能后退，大门洞开，赵孤星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进入不远，里面有许多军士正在和兽族对战。 可能是药效太猛烈，或者这个时代环境太好了，兽族还不少。 甚至还能看到几只黑白相间的熊。 赵孤星看着一个黑白相间的熊戏弄一个玄甲军，不禁嘴角露出微笑，“这熊还挺憨厚啊！” 此时潼关之内，狼，虎，豹子，凶猛的野兽应有尽有，乱作一团。 而赵孤星等人本就衣服与守军将士差不多，所以没有过度人关注到。 加之赵孤星让他们分散开，五六人一队，以防露出破绽，所以还算比较顺利。 但黄河那边的七十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七十人到了赵孤星说的河中央暗礁处，这才发现并没有什么铁链。 他们这才知道上当了。 但现在返回也是不可能了，他们已经渡过一半，若是返回，那真是前功尽弃。 虽然没有铁链，但是还是有很大可能渡过，所以一个个朝着对岸游泳而去。 等人走的差不多，赵孤星派往黄河的三人，他们拿出烟花，随后朝空中放去。 随后潼关的守军立马发现不对。 而后有人想到了声东击西，认为在潼关门口挑衅是故意的。 怪不得，每次就几个人，原来大部队都在趁机渡河而去。 于是立马率领七成守军朝着黄河而去。 无他，毕竟黄河太大了，需要人去搜索。 而且潼关坚固，就算是三成人，守住还是绰绰有余。 在月光的照耀下，黄河中渡河的人看得有些清楚，抓捕随即开始。 而后就是混乱场面。 七十人朝着不同方向游去，潼关守军也只能开始分散追击，大大牵扯了他们的经历。 且小船与人相比，还是不够灵活，有时还要下河捉拿，不然潜水就看不见了。 时间到了凌晨五点，黄河处的守军回来了，这才发现家被偷了。 虎狼兽灾来袭，虽然死伤不多，但是西边守门人员都被打晕绑住了。 一问，果然，有一队几十人的队伍趁他们没什么准备，把他们拿下，还抢了一些马匹逃走了。 而此番他们在黄河中捉拿了五十八人。 从他们口中知道，这一次，他们放走了八十一人，守军将领脸色一变，随后立马摇人追赶。 毕竟他也有绩效考核的，一旦放走人太多，会惩罚他。 第227章 崭新时代将到来 接下来的几日，潼关守军倾巢而出，开始全力追击。 但此时，且不论苏定方他们到了何处。 仅赵孤星他的速度就不慢。 在中午时分他已经带领八人赶到了渭南驿站附近，包括元十三。 一番找寻，很快与韩楚风留下的人接头，而后骑乘快马，朝着长安疾驰而来。 而时间也是走到了武德九年十二月三十日。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年三十日，除夕日。 不知不觉，就要过年了。 不过唐朝过年不叫春节，而是元日，或者是元旦或岁日。 但无论是现代人，还是唐朝人。 过年都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无论哪个时空，都会在过年前千里迢迢赶回家乡。 因为那里有等待他们归来的亲人。 今日过年的气氛已经非常浓厚。 虽然如今唐朝没有贴春联的习俗，但却有一种贴“桃符”的习俗。 所谓桃符，就是在桃木板上分别写上神荼、郁垒二神的名字。 之所以用桃木，是因为桃木在古人眼里是驱邪避凶之物，制作桃符就是用来压邪驱鬼、驱除病灾等不吉利的事物。 当然也可将神荼郁垒的画像贴在门板上，无论形势如何，皆是对即将到来的新年寄托美好的期盼。 不过今年却是多了一些其他内容，不少百姓家将门板上的两神换成了秦琼和敬德两位帝国大将。 这主要还是因为前段日子圣人李世民夜不能寐，噩梦缠身，秦琼，敬德两位大将主动表示门口镇守。 谁知道，效果非常好，李世民安然入睡。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日子，而后不知怎么就传到长安街坊内，不少百姓认为是两位将军将邪魅阻挡门外，将其奉为神灵。 于是今年过年间就有一些百姓试着贴了两位将军画像。 当然年味日浓，但长安城内依旧是暗流涌动。 成立不久的锦衣卫大放异彩，每天有不少人被抓走。 虽然百姓没有太过了解，但高官贵胄们却一个个提心吊胆。 生怕他们把自己抓走。 锦衣卫已经初具威名。 今日早上，也顺时开了一个朝会。 能明显感觉到朝中少了不少人，但李世民没有提，反而话语一直在过年安排和即将而来的贞观开年。 而历经近一个月编撰，李淳风和袁天罡共同编撰的农历也正式出台了。 在朝会上只是简单讨论便通过了。 因为大臣们知道这部农书历法用处极大，对李淳风和袁天罡也是高看一眼，但他们也看到了在这两个名字下，还有一行小字，上书：顾问编辑：李长河。 大臣们因而对李长河的能力又多了一份认识。 对年号什么的，早已确定，没有过多疑问。 而后是对李世民的称呼问题。 李世民已经先前让内阁商定自封称号问题，但因为裴寂拖延，而后被抓，一直没有确定下来，只能大朝会讨论。 没想到讨论还挺激烈，反对的人出乎意料的多。 他们皆认为自古以来自有礼法，李世民强加给自己封号，有些不伦不类。 而作为李世民的喉舌，李长河自然反驳，而后便是朝廷内圣皇党的表现。 此时的朝堂上，随着裴寂被抓，儒林党实力已经大损。 为了挽回颜面，而又不挑动李世民的怒火，还有展现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们才在封号问题上拉扯。 随着李长河的发话，圣皇党的官员知道，这个时候便是展现实力的时候，而后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房玄龄等重臣一个个站出来表示支持。 内阁大臣更是全部支持。 这下让朝堂上的人知道了如今政治格局。 风向随之一变，封号问题解决。 而后是明天元日的李世民演讲，还有今夜跨年的烟火表演等问题。 一来是为了贴近民众，二来是让百姓们从阴郁中走出来，让他们看到即将到来的贞观新气象。 烟火表演其实早就制定，只不过因为裴寂案耽误了些日子，但是烟花足够。 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大型烟花表演吧。 很快，夜深了，时间朝着新年而去。 旧的时代即将翻过去，崭新的时代就要到来！ 倒计时： 十，九...三，二，一...... 新年快乐！ 第228章 至此贞观始开年 “咚咚咚...” 朱雀天街上，一道道烟火升空。 长安百姓哪见过这种场面啊，一个个脸色惊慌。 他们从坊间知道每次烟花的时候，长安就会出现大事。 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呢！ 但心里，他们也认为这烟花很好看。 而太极宫内，李世民正在大宴群臣。 今夜，李渊，李世民，长孙无垢等皇室主要成员皆在。 小一辈的皇子公主也难得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而宴席的饭菜，也是李长河指导尚食局制作的，比往常丰富好吃多了。 许多大臣都曾听闻李长河所作饭餐美味可口，今夜也算是大饱口福。 边吃，边有歌舞奉上，气氛逐渐高昂起来。 情至深处，太上皇李渊都乘因而舞动。 大臣们也没有因为是太上皇舞蹈，认为此举不妥。 唐朝风气如此，主家载歌载舞，那才是对客人的最高的尊重。 饭毕舞停，烟花升起，时间也过了零点。 众人站在太极门楼上，看完烟花表演，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 而后新年大赏开始。 李世民随即下令，让城防军将准备好的饭菜送往京城各臣子王侯家。 随后宦官全万机宣读封赏名单。 “贞观开年，万物更新...皇恩浩荡，帝世民愿与诸君臣子共创大唐朗朗明日，赏：左武候大将军，检察院院长，齐国公长孙无忌绢丝百匹...新币千贯。” 新币？ 众大臣眉眼微动，他们没想到铸造新币竟然如此快速。 “臣长孙无忌拜恩！” “无忌，过来！”李世民发话。 随后有侍女端来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十枚金光闪闪的物件，也是铸造的新币，但是材质是金。 此开元通宝乃是特质金币，与新币无二，但上有独一字：皇，且铸造稀少，是李世民专门为了赏赐而制作。 这是因为帝国如今需要钱的地方很多，要按以前过年那般赏赐，确实有些肉疼。 但也不能赏，所以只能提升格调。 今夜赏赐的很多物件，看似华贵无双，但实际价格并不高，但象征意义和荣誉极大，也算是满足了臣子们的一些需求。 除了长孙无忌外，内阁大臣也都是十枚，而后一字王和核心官员九枚，二字王和其他一些品级较低的官员以此类推。 三品官员以上皆有金开元通宝。 而后是三品到五品官员，银质开元通宝。 五品以下是铜质开元通宝，三种通宝皆有皇字，与新币区分。 总体赏赐下来，耗费并不多，减少了国库消耗，又满足了臣子需求，两全其美。 贞观元年一月一日，辰时八点，朱雀门楼上，李世民宣读开年宣告。 百姓聚集在天街两边，人头攒动。 不过这一次吸取了佛道问道那次踩踏事件教训，城防军护卫天街两边，形成人墙，以防出现事故。 九点半左右，终于宣读完毕。 而后李世民道：“贞观开年，万象更始，贞观万岁，大唐万岁！” “贞观万岁，大唐万岁。” “贞观万岁，大唐万岁。” ...... 官员，士兵皆齐声呐喊，气势如虹。 百姓们也是神情激动，嘴里不住低语：“贞观...” 更有百姓道：“我似乎看到了盛世的曙光...” 欢喜振奋之情在这个建立了十年的帝国上空飘荡，人们心中充满了希望。 至此贞观正式开年。 官员们也能在接下来的七天中调休一下，最少可修三天假。 当然，该值班的还是要值班。 而特种选拔学员距离长安也是更近了。 第229章 浴火重生之考验 从十二月二十六日开始，到如今，已经过去整整五天。 算上今日，特种选拔学员还剩下两天时间。 而自从学员们通过潼关关卡后，他们面临的困难将是综合性的。 关内，不止是追击，是夹击，且关卡更加多。 此刻有关他们的搜捕力度更大，甚至于每个人的画像都有。 所以关内考验是综合性的，不止考验他们的速度，还有面对复杂情况的应对。 更多的是对个人能力的考验。 所以在渭南驿站后，赵孤星就让众人以三五人为一团，分散前往长安。 以后的路就各凭本事。 元十三也明白，赵孤星将他们从潼关带至渭南已经是不易，接下来的路再一起，不仅不能有益处，还会增大被发现的风险。 当然赵孤星也送给他们一个字：掩。 元十三瞬间明了，接下来，他们要掩饰自己的行迹，这才是胜利之道。 时间一点点逝去，在贞观元月一日下午五时三十六分左右，延兴门口，有人出现。 为首的正是苏定方，不过此时他的装束很是朴素，整个人手中也是拿着锄头。 “终于回来了！” 经过七日，吕蒙正脸上也满是风霜，神情激动道：“今晚我一定要吃顿好的，这几日可饿死我了。” 苏定方道：“蒙正，别急，还有最后一关，还未去禁苑军营报到。” “唉，我的大鸡腿，我的汤饼，我的水盆羊肉，我的......” 听吕蒙正如此说，苏定方一行二十七人不禁咽了口唾沫。 韩楚风没好气：“别说了，趁着还有力气赶紧去禁苑报到。” 二十七人依依不舍朝着北边军营而去。 对于苏定方他们来说，这一路可不好走。 虽然他们是第一批通过潼关的，但是不意味着他们一路顺风。 相反，最后这几天对他们才是折磨，所有的旅店全关门，路上所有卖吃食的一律不对外营业，只对设关卡的军士提供餐食，就连路上的村子也收到消息。 不得对任何人施舍食物。 韩楚风本准备了不少钱财，但完全无用。 只能风餐露宿，下河捕鱼吃，或者去村民家偷东西。 但偷村民的食物，会暴露他们的行踪，而后就是成百上千人的拉网式搜捕。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偷村民的食物。 再加上，他们是首批进入关内的，搜捕更是严上加严，可想而知其中的痛苦。 也就是在这搜捕中，三十人中有三人落队了，其中一人感染病菌久治不愈死亡，其他二人本就有伤，为了活下来，最后主动放弃。 “到了！”苏定方大喊，他们此刻到了禁苑门口，天也黑了下来。 他已经看到了教官孙武仙站在军营门前。 “不对！”苏定方看见孙武仙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而后他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身前，随即一股火焰腾空而起。 苏定方等人走近一看，随即脸色一变，原来在军营门前有一道火坑，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火焰有四五米高，因为火焰的遮蔽，他们看不清这道沟壑有多宽。 但光凭这火焰便让众人心中惊惧。 一旦掉下去，那真是尸骨无存。 “教官，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定方稳定心神道。 孙武仙道：“最后的考验，浴火洗礼，跳过来，你们便正式成为大唐特种兵。” 但众人早已疲累不堪，如今又突遇这腾腾火焰，谁能保证一定能跳过去？ 但他们又知道，不跳过去，那么他们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是前进，还是就此后退，选择就在他们眼前。 “我来！”苏定方没有思虑多久。 身为团队主心骨，这个时候，就要站出来。 “苏烈，你，我来！”吕蒙正虽然有时候感觉不靠谱的样子，但关键时刻，他也是有自己的担当。 “谋去试试！”韩楚风也不遑多让道。 “我去！”苏定方的话语不容置疑。 后退，助跑，跳！ “啊...”穿越火焰后，传来苏定方的嘶吼声。 “苏定方！”吕蒙正在火坑前大喊，很快苏定方的声音消失。 “失败了吗？”众人心中泛起一股悲伤。 孙武仙的声音随即又传来：“还有人吗？” “若是害怕，直接退出，各回各军营，不丢人，还是精锐，以后生活如旧。” “不行就退吧！” “我绝不退，孙武仙我要杀了你！”一声怒吼，吕蒙正红着眼而后助力一跳。 “咚！”结结实实落地，然后他看见苏定方正坐在他正前方，拿着一个鸡腿，摇摇手，“苏定方，你...” 一旁有人立马捂住他的嘴，而后快速道：“立马喊叫，不然除名。” 吕蒙正瞬间明白过来，而后大喊：“啊......” 五六秒后，他来到苏定方跟前，苏定方递给他一个鸡腿。 “很奇怪吧，给你，吃！” “这！”吕蒙正指着火坑，又指了指孙武仙。 苏定方低语：“教官又不是真的要杀我们，都到了最后阶段了，杀我们有什么用？” “考验罢了！” “那火坑也就三米宽，只不过黑夜中看不太清罢了，只要跨过心中的障碍，那一切都不是障碍。” 刚说着，又一道身影过来。 “果然是他！”两人朝着韩楚风笑道。 随后韩楚风嘶声裂肺大喊：“啊......救命......” 吕蒙正和苏定方同时鄙视道：“竟给自己加戏！” 第230章 大雪龙骑之诞生 随着时间推移，一个又一个人跳过火坑，可到了最后，眼看就要看到胜利的光芒，还是有两人退缩了。 或许是先前苏定方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今日这火坑挑战，让他们知道了特种选拔的残酷。 这考验不仅仅是火焰考验，更是对他们内心的考验。 预示着以后的训练会更加苦，你又是否能接受这份苦。 很明显这两人还未做好准备。 孙武仙也没有多说，直接道：“洗漱吃饱后，送回各自军营。” 而这两人此时才看清，原来这火坑宽度不过三米，后悔不已。 但既已选择，那么，就算跪着，也要走完这段路程。 夜越来越深，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半，距离选拔结束还有三个半小时。 第二队人出现，三个人。 还是同样选择。 这一次，三人果断跳过来。 无他，这一路上他们受过的苦比放弃的那两人难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一队又一队的学员赶到。 十一点半时，已经有五十多人通过考验。 但苏定方等人心中依旧焦急，因为赵孤星还未出现。 十一点四十，十一点五十。 苏定方此时心跳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十一点五十三分钟时，出现了身影。 一个人正搀扶着另外一个人艰难前行。 而那正是久未露面的赵孤星，而那个被搀扶的人正是元十三。 不过看这样子，两人似乎经历的磨难不少。 事实也确实如此。 赵孤星和元十三所在的队伍，在分别后不久就遇到了强力追捕。 就算是强如赵孤星这样的存在都无奈放弃了同行伙伴。 也是算他们运气不好，选择的道路刚好搜捕特别严格，又因为潼关守军窝着火，追捕特别卖力，让元十三和赵孤星吃了不少苦头。 也是玄奇，最后两个人意外又碰在一起。 互相扶持中，这才踉踉跄跄到达长安附近。 “啪叽...”两人同时倒地，不知是晕过去还是。 “站起来！”苏定方大喊。 “你可以的，赵孤星！”吕蒙正也加油道。 “赵孤星，没有你，这特种军营可会少了很多乐趣的。”一行不善言辞的韩楚风也大声喊道。 “站起来！”众人同时大喊，时间到了十一时五十五分。 终于赵孤星动了，随后他又扇了元十三几巴掌。 “你给我站起来，走！” 疼痛让元十三短暂恢复精神。 两人相携来到火坑前。 孙武仙：“跨过火坑！” 已经力竭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坚定决绝。 退后七八步，一阵寒风突然吹来，两人一个冷颤，身体似乎多了一丝气力，而后用尽全身力气一跃。 此跃不问结果，只求问心无愧，不负这番特种选拔历练。 可惜他们本就虚弱的不行，起跳已经耗尽所有力气，三米的火坑此刻对于他们竟然是一座天堑。 跳到一般，身体就往下掉，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灼热的温度。 但想象中的燃烧没有发生，苏定方一把握住了赵孤星，而韩楚风一把握住了元十三的手。 而后其他人帮忙将两人从火坑边缘拉了上来。 随后是立马急救。 而孙武仙似乎没有看到他们出手，随即敲响一个大锣。 “考核正式结束，恭喜你们八十九人顺利通过特种选拔最终考核，休息半小时，圣人还在等你们。” 半小时后，孙武仙：“上马。” 众人骑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匹，从禁苑南门一路疾驰到禁苑北部。 禁苑特种营校场中央，李长河和李世民早早等待。 天愈发冷了，寒风渐起，但两人站立如松，目光多有期待。 等听到马蹄声，看到人影，两人嘴角露出微笑。 “来了！” “下马，整队。” 精锐就是精锐，虽然历经七天磨砺，但仍旧听令而行，一丝不苟。 此时天空突然也落下雪花。 李世民：“将士门，尔等无愧身上衣，无愧国之培育，无愧心中理想。” “我，李世民为你们骄傲......” 言简意赅，说得是对他们通过选拔的高兴，还有坚韧不拔的支持等场面话。 最后，孙武仙站出来：“皇帝陛下，第一届大唐特种军营选拔完毕，请赐军名。” 李世民看着漫天雪花，又听到突然的马匹嘶鸣，脑海浮现四个字。 “而今后，此特种部队，名：大雪龙骑！” 第231章 借商会对付大族 大雪之中。 护龙卫队。 铁血之骑。 安国家，护皇帝，卫人民。 这就是他们的使命，这就是他们的责任。 “来人，上酒！”李世民大喝一声。 “敬！” 一饮而尽，酒瓦摔在地，一片赤诚心。 告别禁苑大雪龙骑军营，李长河和李世民一路纵马行至东市。 虽已宵禁，但东市内仍旧灯火通明。 一方面是商人准备过年期间的货物调配，另外一方面，今夜在此有一场会议。 一场有关商人的会议。 一路行至东市市司管理处。 房屋内，方桌准备完毕，几十人正襟站立，大气不敢喘一下。 李世民大跨步走入，李长河跟随其后。 “大唐皇帝陛下到！”宦官大声道。 一个冷颤，“拜见圣人！”众商人急忙行礼。 李世民一言不发，来到至尊北位自顾自坐下，而后环视一周。 那股上位者的气息迸发而出，周遭商人无不心中忐忑。 他们是如今帝国主要的商社社长，商人阶层的核心。 但他们也并不知道今夜皇帝找他们何事。 宣令人只是说，让他们今夜务必到。 如今到了，没想到竟然是皇帝亲自来。 “坐！”李世民摆手。 商人你看我我看你，实在不敢坐。 此时李长河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老丈人苏大晨，微微点头。 苏大晨放下心来，而后落座，但屁股只敢挨在椅子边缘。 “你们可知朕让你们来此何意？” 商人们低头不敢看圣颜，一言不发。 还是李长河给苏大晨一个颜色。 这是昨夜就说好的，让苏大晨作双方的桥梁。 但真的见到当朝天子，苏大晨还是紧张到不能自己。 颤颤巍巍道：“圣人必有深意，吾等商者，只需听从圣意，便是福报。” 李世民微微一笑，而后瞄了一眼李长河，他知道这肯定是自己学生搞得。 但也不戳破，“朕初登皇位，便面临了突厥入侵，国家进入九死一生的局面，朕丝毫不敢懈怠。” “因此复兴华夏在朕心中，重中之重。” “朕也知道，天下各行各业皆是国之组成部分，农人事农，工人事物，而商人则事商，汇通全国。” “若是没有商，全国物资不能交流，会导致物资匮乏，铁器，铜件，粮食等不能用在本来位置上。” “可谓重要啊！” “谢皇上体恤！”依旧是苏大晨回话。 李世民则继续道：“既然商如此重要，诸位应该也看到了朕的决心，创立的六大学院中，就有商学院，还给商人自己松绑了学习上升的空间。” “还让朝廷修改了行商准则，完善了经商保障，你们觉得朕做得如何？还有什么地方补充？” 商人们一个个猴精猴精的，面对天下第一权柄的人，以他们的社会地位，又敢提什么问题呢？ 人家李世民就是客气一下，你还真能提问题吗？那不找死？ 虽然利益很动人，但是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权力才是至高无上的。 这句话颠扑不破，无论何时何地都适用。 当然，苏大晨继续发挥他的作用，一脸的感激涕零，“圣人就如天上的太阳，吾等商者在圣人光芒照耀中成长，如吾君父，一言一行可称至臻......” 苏大晨的马屁话一句接一句，把李世民夸到了天上。 其他商人都蒙了，这苏大晨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好了。 于是纷纷夸赞起来。 几分钟后，李世民叫停，而后一个颜色，李长河开始说话。 “既然尔称圣人为君父，那君父有忧，身为孩子的你们，是否要为君父分忧？” 苏大晨一马当先道：“那是自然，圣人之忧，便是我之忧虑，我苏大晨责任就是为圣人分忧，上天入地，在所不辞。” “没错，吾等商人所有，皆是圣人所赐，分忧理所当然。” “是啊，能闻圣听，便是百世福分，能为君分忧，更是千年的机会。” ...... 嘿，还别说，这些商人的词真是一套接一套的。 李长河等的就是他们的话，而后道：“好，诸位皆是帝国商界核心骨干，圣人有心重用你们，因而准备创立一个商会。” “都是帝国臣民，理应如此！”苏大晨继续发挥排头兵作用。 李长河早有准备，将准备好的两份大唐长安商会成立书拿了出来，“既如此，诸位签名按压指纹吧！” 大唐长安商会成立书： 我自愿加入大唐长安商会，拥护商会的管理，遵守商会的章程，履行商会的义务，执行商会的决定...... 申请人： 时间：大唐贞观元年元月三日。 第一眼看去并未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商人们随即好奇，按理说皇帝想要干一件事，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他们怎敢不听话，何必弄的如此复杂。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越是复杂的事务，那就能更好隐藏其背后的秘密。 毫无疑问，还是苏大晨第一个签订。 一式两份，各自签订，总计三十二人。 签订完毕后，李长河又拿出一份商会会长任命同意书。 李长河道：“我觉得苏大晨能力出众，当这个会长没问题，当然，其他人也可以申请。” 但李长河虽然嘴上说的其他人可以申请，但是那表情似乎在说，谁敢申请？ 最后苏大晨成功当选大唐长安商会会长。 而这一切流程，公开公正，心悦诚服，非常的合理。 像是早已排练好的一般，苏大晨突然道：“圣人，民苏大晨有一不情之请。” 李世民道：“讲！” “圣人，坊间最近有传闻，不少商贾被抓，我身为会长，看有什么可以为圣人分忧的地方，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 李世民不答，李长河道：“他们乃与逆党合谋，前几日夜，首宰裴寂意图谋反，被拿下，如今正在审查。” 苏大晨猛然大怒，“竟然还有商贾参与谋乱，不可饶恕，民身为长安商会会长定要为圣人剪除这害群之马。” “诸位同僚，这等商贾不配与我们同行，我提议，我们不能与这等乱党做买卖。” 话到了这个地步，其他商人再怎么愚钝都估摸出来了一些内容。 纷纷同仇敌忾表示不与逆党做生意。 而今夜李世民和李长河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没有过多话，李世民表示，这都是你们商会内部的事情，朕要走了。 而之所以李世民不用行政手段强行要求商人，那是因为，目前还不适合与这些个商人有过多瓜葛。 商人们都很精明，他们行商自然不肯吃亏，一定会要求其他一些利益补偿。 此乃利益交换。 但李世民不愿。 这些商人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 这群商人要打击对付的是裴寂身后代表的世家大族势力。 借力打力，他要做的就是暗示这些商人，但却不留把柄。 就算以后出了什么事，世家大族反扑，也牵扯不到李世民身上。 毕竟签字画押皆是这群商人做的。 这事与他李世民又有什么关系？ 一旦事情闹大，李世民还有理由以此出兵平之。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而等李世民离开后，这群商人开始了讨论。 他们想要知道，圣人不想让他们和谁做生意。 苏大晨此时也露出奸诈的笑容，拿出一份名单。 “诸君，我早暗暗准备妥当，对名单上的这些商社，我们要对其断绝往来！” 而一大清早，各大商社就开始了密集传讯。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断绝所有与裴寂有关的商业。 第232章 草原版中央集权 而对于裴寂的清算还在继续。 此番清算中，锦衣卫发挥的能量也是让世人震惊。 在皇权特许下，锦衣卫四处出击。 在儒林院内应的告发下，所有儒林党人皆被审查。 所以朝堂上一时间少了很多人。 为了朝廷运转，这时候先前被派去学习的冗官便有了用武之地。 经历了几个月的学习，他们的进步肉眼可见。 所以可以快速填充到各个岗位。 当然不是正式编制，而是带班。 毕竟宇宙的尽头是编制，编制还是挺稀缺的。 但若他们工作优秀，转正也未尝不可。 接下来的过年期间，雪还是在下，下的很大，明显感觉到比往年更大了。 长安百姓看着这雪，心里其实很高兴，毕竟俗话言：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是个好收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春季到后，整个关中地区开始了长时间的少雨期。 而后的三月下旬至五月份更是滴雨未见。 这时候人们才慌了，此时地里的麦苗七成缺水而死。 可以预见，饥饿将来袭。 不止如此，至夏尾，关中地区又发小范围蝗灾，整个长安开始大面积缺粮。 进秋后，天降霜寒，整个北方大部份庄稼遭灾。 而后至二年蝗灾更甚，在关中地区成片，京师长安彻底崩溃，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 李世民至此只能无奈开放关中关卡，让民出关乞食。 此等缺粮，一直到了贞观三年秋熟才缓解。 所以，贞观开年的三年是难熬的三年，风不调，雨不顺。 但，关中长安都如此，那么更北的突厥日子更不好过。 自颉利可汗北归后，他就开始享乐。 这次南掠，他收获满满，获得了大量的琉璃宝石（玻璃），还获得了从未见过的精盐和美酒，更是与大唐谈下了通商口岸。 要知道，放在以前，大唐绝不愿意为突厥提供可以交易的场所。 不止如此，大唐后续还给他上供了不少新奇的玩乐工具，比如新奇的麻将，比如骰子，游戏牌等等。 目的只有一个：让草原人，玩物丧志。 如今草原之上已经建设有了一片专属游乐场所，这对每天放牛养羊的草原人来说就是极乐之地。 玩乐之人乐意不绝。 当然草原中也有具有超前眼光的人，但这些人都被边缘化了。 草原人性格粗野，有什么说什么，所以很多话颉利可汗很不愿意听。 放在以前他只能无奈听，但是自南边来了一个汉人后，情况就变了。 他拍马屁那叫一个顺滑。 每天都哄着颉利可汗，让见惯了粗鄙言语的颉利可汗心情那个舒畅啊！ 是啊，有句话说的好，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倘若我从未见过光明。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只是七天，颉利可汗心态就转变了。 是啊，自己可是草原的王者，那汉人的皇帝是无上存在，底下臣民无不满足需求。 反观自己，想要做什么，就一堆人要反对。 心里十分的不爽。 而这时，这个南来的汉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草原版中央集权。 原本的东突厥汗国之事一个组织结构相对松散的部落联盟体制，议事都是群力群策。 这就导致，颉利可汗的权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但若是学习唐朝制度，将草原各部的权力收回到颉利可汗身上，成为草原皇帝，那情况就不同了，说一不二。 颉利可汗一听，这注意好啊，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南掠唐朝后，自己的威望不止是在东突厥汗国内响彻，就连分家的西突厥那边也有不少人投奔而来。 这个时机不可谓不好啊！ 于是在这个汉人来的十天，他便在定襄开始了草原版机构改革。 而主持这个改革的汉人，他的名字叫：赵德言。 此时的颉利可汗不知道的是，正是他重用了赵德言，把如日中天的东突厥汗国往坟墓里推了一把。 赵德言不知道的是，他以为自己能够在突厥大展拳脚，其实他只不过是大唐有意安排在突厥的棋子。 李长河称他为：大唐版战忽局局座。 所以，当衰落开始的时候，无论什么动作，都只会加速衰亡的开始！ 第233章 经济战掠夺突厥 而自从渭水之盟后，对于东突厥汗国的渗透还在继续。 除了赵德言这个棋子，另外一个重要棋子就是李长河安排回去的狼魂组织成员赵君宝。 虽然已有狼魂组织成员阿史那允契投诚大唐，且报告了不少有关突厥的讯息，但第六感告诉李长河，此人不可信。 所以，后续李长河对赵君宝这个拥有汉人血统的人更加信任。 于是他请示李世民后，让特情署丈长孙顺德加大了对突厥情报的刺探，还有内部高层的攻略。 大量的财帛从长安发往北境突厥，目的就是收买突厥内部官员，腐化突厥高层。 目前来说成绩斐然。 最新从北面传回讯息，如今的赵君宝已经在狼魂组织中破格升迁到狼旗。 而赵德言也在帮助之列，如今成功当选颉利可汗最信任的人之一，开始了突厥机构改革。 相比较长安的大雪，北境突厥这几日的日子更加不堪。 这已经是第二波强寒潮的来袭，不少突厥人的牛羊都被冻死。 这种情况自然有人准备上述给颉利可汗，毕竟草原的人都知道，一旦发生寒冷天气，那就预示着来年要挨饿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草原频频南下抢掠。 但今年颉利可汗是听不到这些人的担忧之语了。 因为有人阻挡了。 其一就是赵德言，如今赵德言刚获得颉利可汗信任，刚想要大展宏图，一旦出现这事，一定会改变颉利可汗的想法，所以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另外一方面，那就是重金腐蚀的一些突厥高官。 两方相互配合下，下层的苦难是一点都没传到颉利耳中，相反他过的还不错，定襄大本营是歌舞升平。 殊不知这都是特情署的计划。 于此同时，定襄城来了很多商人，他们目的明确，大范围购买牛羊马。 价格从优。 不止如此，他们还售卖一些突厥人都没见过的稀缺玩意。 比如好闻香水，舒服的面料，蒸煮的陶罐，可口的饴糖等等。 香水可以掩盖他们身上的难闻气味，面料可以保障他们可以过一个不错的暖冬，陶罐可以帮助他们蒸煮食物... 还有大量的精盐，酒水，白面，调味品等生活用品被大量运输来。 不过价格却比较适中。 相较于以前，什么米面粮油价格很是高昂。 原因则是，他们没有多少钱。 因为在边境贸易中，他们售卖的牛羊肉大唐买的并不多，而他们需求的却很多，导致了供小于求，是大唐卖方市场。 他们本以为今年寒冬，这类物资会更贵，没想到竟然比往前年景好的时候还便宜，于是家家户户开始了囤积。 不止如此，今年冬季的唐人还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不限量的购买突厥百姓的牛羊马。 但有一个奇怪的点，那就是这群大唐商人购买的牲畜中，死掉的比活的价格还要高。 具体情况如下： 第一天，比往年高一成。 没想到的是卖的人不多，突厥百姓都以为是因为寒冬，大唐缺少牛羊肉，还想坐地起价。 但没有想到是第三天收购价格竟然降了一分。 第四天，直接再降六分。 第五天，直接是往年行家，还有下跌趋势。 这下，惜售的突厥百姓慌了，一个个把家里的牛羊马赶出来售卖。 而后整个突厥地区开始流传一则留言，有大巫问天，今年会非常冷。 草原上的百姓都很信神鬼之说，当流传起来后，不少人都找巫女问，没想到巫女的话证实了此留言。 而百姓不知道的是，这些巫女被收买了，当然也有狼魂赵君宝的助力，专门找了这些巫女“谈心”。 而市场也如突厥百姓预料的那样，这群大唐收购商接下来的几日逐渐降低收购力度，价格也在不断降低，而他们售卖的货物则价格同步上升。 等价格降低到一定程度，而后又是一个反弹，然后继续下降，反复波折，如同股市股票下跌趋势一般。 庄家在反复洗牌，整个牛羊肉市场在诡异的波动中，看不清形势的百姓，开始将手中的大量牛羊肉抛向市场。 于是牛羊肉市场的踩踏开始了，而随后有人默默开始收购，以二级代理商模式开始收购。 这些人收购的价格比市场上好一点，他们对外宣传，他们是走量，所以才能比市场高一点。 于是一场大洗劫开始了。 洗的是突厥百姓赖以生存的基础，大量的牲畜正在被大唐购买走。 劫的是突厥百姓的未来。 而这些被购买走的牛羊马肉，被快速拉到大唐北部的幽州，然后制成腊肉火腿一类可长时间放置的物品。 这一切似乎为一个目的服务，那两个字叫：战争。 第234章 爱将生从死夺回 过年了！ 雪飘在年味中，这几日长安城中一片欢声笑语。 把许久的不快冲散开来。 大年初三日，又是一雪日。 李长河踏雪寻人，与苏羽沐一道赏这年中雪景。 自那日踏雪定情后，李长河有空就去找苏羽沐，两人就像是那热恋中的情人一般。 李长河带她踏遍了长安美景，带她吃遍了长安美食。 而他们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只待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便是两人成婚之时。 “仁心君，你看，那个食物看着挺好吃的样子。” 李长河会心一笑，而后立马道：“等着，我去买给你吃。” 而在两人一旁，灰狼刑天露出一脸的无语神色，似乎在说，这狗粮它吃的够够的了。 一路的欢声笑语，还有小孩子走街串巷，与小伙伴嬉戏打闹，更有一些小孩子点燃爆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好一副人间欢安！ 及至下午两点过十分，时间差不多了，李长河送苏羽沐回家。 行至宣阳坊苏宅附近，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扫坊内雪。 他很认真，一旁还有一名女子温柔的看着他。 “叶郎，大过年的，好好休息不行吗？” “我的都说了，这坊内扫雪的钱，以后挣也没事的。” 男子也温柔回望，“无碍，这天气冷的，就当锻炼身体了，还有，前几日，那个胰子物件，你不是喜欢的紧吗，扫几日雪就能买了。” “叶郎，胰子虽好，但我更不愿你劳累！” “哈哈，没事，我一点都不劳累。” 正说着，他踏向一个台阶，但没想到，突然脚下一滑。 “咚！”头磕在路沿上。 很快聚集了一堆人，李长河见此赶紧凑了过去。 只见此时的患者头强烈的肿胀起来。 “羽沐，快，你家马车用一下！” 苏羽沐认识眼前的两口子，经常在坊内售卖货物，好几次还在她家门口售卖，但每一次都会清扫干净她家门口。 没有犹豫，很快马车就到了。 回到仁医堂，手术工作随即展开。 李长河让太医署令张南北还有孙思邈赶紧赶来。 此时的病人脑袋肿的更是厉害，比一般人大了一圈。 一直陪伴着的妻子心疼的看不下去，她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丈夫，为何一转眼就要天人两隔。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 李长河初步检查一番后，心沉了下去。 患者目前疑似是脑挫裂伤，颅内大量出血。 因为没有专业的工具，他只能利用自己的第六感进行感觉。 它能感觉到此人脑内正在大量出血，让他的头不断扩大。 而且最重要一点，此人的瞳孔散了。 随即他神色复杂看向男子的妻子道：“从我的原则来讲，你丈夫这个病，没有希望了。” “我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他的瞳孔失去光照反应，在我们医师眼中，那预示着他的生命濒临死亡，或者说脑死亡。” “这个病，没有希望了，就算我去治疗，也是无效。” “神医，救救他，救救他，无论什么药品都可以。” 李长河摇摇头，“就算我用了最好的药，也难以挽回，你还会承担昂贵的代价。” 听着李长河的话语，男子妻双眼通红愣在原地，她彻底懵了。 “叶郎，叶郎...” “你说过要带我去...” “你说要亲眼看着孩子成长为...” 女子不断呼喊，想要让丈夫醒来。 看得李长河是揪心不已。 一直呼喊了十分钟，事情突然发声转机，病人的瞳孔竟然慢慢回缩。 李长河也随即精神大奋。 而孙思邈和张南北也赶到了。 一番检查后，孙思邈用针在男子身上扎了几下，而后用手在男子身上推拿。 李长河也随即向男子妻说最新情况：“现在有机会救助，但要开颅。” 这种情况与张东升当初情况有些类似，要进行开脑手术，但他的情况比张东升更加危险。 李长河不知道如何摔得，也不知道他以前有什么脑病。 加之手术环境所限，其失败率高达九成五，就算救回来，也有可能八成是植物人，以后什么都做不了。 说清楚情况，李长河再度郑重询问：要不要做。 没有丝毫犹豫，女子立马道：做。 拿出仁医堂专属手术确认单，女子立马在手术单上画押确定。 做完这一切，李长河立马开始准备手术用具。 看着忙碌的李长河，这位一直坚强的妻子，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来到丈夫跟前无语凝噎。 丈夫似乎也感受到了妻子的情绪，手微微晃动，想要握着自己妻子的手。 此时李长河心中感触更深了。 这就是爱的力量吗？ 想要尽全力活下去的爱之力。 第235章 又见开颅手术时 是啊，有些人活着，便已经是用尽了全力。 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李长河的时间。 手术用具皆摆放妥当。 其中不少的开颅用具是这几个月陆续制造出来的。 虽然李长河的医药箱内东西不少，但是它就那么大，有些东西用完就真的没有了。 此时患者头发已被孙思邈剃去，李长河准备完毕。 拿出一个小瓶，那是李长河自己调配出的乙醚。 说到乙醚就要说到当初提纯白酒。 如今时代，麻醉用品稀少，李长河懈怠的麻醉剂没有多少了，用一支少一支。 因而没多久李长河就开始自己制备。 相比较复杂的麻醉剂，乙醚算是医药史上用的较早，效果不错的存在。 最重要一点，那就是好制配。 只需要不断提纯酒精，而后用化学手段进行置换...（具体就不说了。） 经过一个多月努力，终于制配出了可以使用的乙醚。 倒一点在白布上，轻轻放置在患者口鼻处。 很快陷入昏迷，手术正式开始。 划开脑袋，然后用钻机打了一个洞，而后用咬骨钳一点点打开头骨。 刚打开，就涌出了大量渗透液。 渗透液中还有丝丝红色。 确实是脑出血。 “吸管！”李长河道。 一旁的孙思邈立刻拿出吸管开始抽取脑内的渗透液和血液。 李长河也开始找寻脑袋出血点。 抽取渗透液和血液不久，李长河摸着患者脑袋，突然感觉到有一处不断肿胀。 手持手术刀，划开，果然，肉眼可见，一丝丝血液往外冒。 “镊子！” 一手持镊子，一手持手术刀，慢慢划开。 一旁的孙思邈则不断吸取渗出来的血液。 张南北则是在一旁传递工具。 三人一心一意，眼光中只有眼前这个患者。 清理创口，疏通。 “止血液！”李长河道。 张南北递来一小瓶白色液体，李长河吸了几滴，而后落。 这是专门的外科手术止血液，很快出血点流量降低。 此时患者身体微动，似乎就要醒来，无须李长河说话，张南北直接将乙醚布靠近患者，继续昏迷。 解决掉出血点，然后就是查看其他问题，一番检查，果然，还有其他问题。 除了出血点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有很微小的头骨丝扎入了脑袋内，压迫了神经血管。 这也是为什么患者瞳孔涣散的原因。 李长河随即着手处理，用镊子轻轻往外拔除。 丝毫不敢懈怠，全身心投入，手中的镊子似乎长在他的手上，无比稳定。 一点一点拔出。 而后是用生理盐水微微冲洗，而后用吸管吸走，不断重复。 等处理完所有，李长河才开始缝合。 盖上一小片头盖骨，用肠针线缝合，最后刷了一层大蒜素。 接下来的生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手术完毕后，患者妻子立马来到跟前，而后双手轻握着患者的手，嘴里小声低语：“”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手术虽然做完，但是男子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此时虽然没有心电图这样的高科技，但是李长河能感觉到了男子的心脉微弱。 输营养液不能停，李长河又叮嘱女子几件注意事项。 做完这一切，李长河才放下心来。 身体感觉一阵空虚，一看窗外，竟然天已黑。 这场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 全身心的投入，有张南北和孙思邈的绑住，依旧是坎坷无比。 李长河想起了当初自己救张东升的事情，那时候的自己算是无一丝退路。 当时的韩笑墨更是用剑顶住他的脑袋，一旦失败，自己就是身死道消。 想来似乎就在昨日。 时间太快了，如今的张东升早已康复，生龙活虎，整个张家人也是圣眷正浓，如今的张东升都升格为皇城守军，天子近臣。 韩笑墨更是成为雍州府尹，主管京畿。 摇摇头，将脑海思绪抽离，李长河吃下一块饴糖，身体才好受些。 恢复些气力后，李长河看向孙思邈和张东升，拱一礼，“两位兄长，可有收获？” 孙思邈神色恍然，这场手术让他内心又多了一份坚定。 而张南北更是大受震撼，这种情形，他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 两人不约而同，心中对于新医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第236章 欧阳询豪气再生 而这也是李长河来到大唐做的第二例大型手术。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把握，只是尽力而为。 但这次手术还有着另外一番深意。 那就是让李长河突然成长了一些。 时间啊，它很温柔，也很残忍。 温柔的将一切抚平，也残忍的想让你忘记一些重要的事情，重要的责任。 李长河内心的目标更加坚定了。 今日的手术似乎在提醒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不能让自己陷入平庸中。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平庸就是失败。 一旦失去锐气，对于他来说，距离死亡就不远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做一些事情，要做出一些改变的。 这是那次霍乱疫情带给他的唯一真理。 这一夜，李长河未眠，看着天空飘落的白雪，他想了很久很久。 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仅仅是因为救助这位叶姓患者，李长河就悟了。 不知道是值得开心，还是难过呢？ 大年初四，雪花依旧飘落，天气更冷了。 但这一日李长河家门前却是人影绰绰。 这其中不少是朝廷高官，贵胄豪族等人送来的新年礼物。 如今，李长河之名长安谁人不知呢？ 种种事情表明，李长河就是圣人李世民跟前最红的人。 就像是香甜的蜜总会吸引到无数的蜜蜂来采摘。 这也让李长河不胜烦扰。 但幸好家门口有一副对联可以帮他退却了不少人。 毕竟那句：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对的上的。 这副上联贴上去后，确实效果立竿见影，很多人根本入不了门。 但很快事情就不对起来，慢慢的门口的人更多了起来。 而且这些人似乎都有些不一样。 他们一股书生意气，每天站在那展示栏前细细观摩这副上联。 就连李长河最后都觉得奇怪，一问后，他不禁露出奇怪的表情。 因为这群人都是读书人，之所以汇聚到他家门口，是因为他的这副上联。 不论对联好坏，他们更动心的是这副上联的字体。 这飘逸的字体，散发着一股雄浑的气概，更多的是一种自信，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无敌之姿。 挂出去一个半月后，有一天一个人来到李长河家门口，看到了这副上联，细细一看，他惊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字体，飘逸灵动，自信洒脱，这是和等人才能写出如此的字呢？ 若是欧阳询穿越到现代，他或许就知道这字体是什么了。 可惜现在是唐代，这个字体还未发明出来。 没错，看见这副对联的是欧阳询。 初唐四大家之一。 另外三位分别是褚遂良，虞世南，薛稷。 本来欧阳询与李长河并未有什么联系。 但这一日李世民刚好来到弘文馆，也刚好见到他，恰巧李世民要给李长河传话，又刚好让欧阳询去了。 欧阳询自然知道李长河和圣人的关系，但是他还是有自身的傲气的，心里还是有点看清李长河。 在他看来，李长河不过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罢了，只是运气好搭上了圣人。 但见到这副上联，然后回想起圣人登记后以来发生的改变，欧阳询心脏忍不住咣咣跳动。 他似乎生出一股武德五年编撰《艺文类聚》的豪气。 如今这本书就快要成书，他自信这本书将对后世产生难以想象的影响，也是他今生自豪的一点。 他以为做完这件事，他的一生就完美，但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又升起了当日的豪气。 似乎是被上天指引。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艺文类聚》大多都散佚了。 但若真的保存下来，其地位不亚于《永乐大典》。 那日虽然没见到李长河本人，但李长河的这副对联活了。 欧阳询见人就夸，导致很快国子监和不少读书人都知晓了，纷纷前来学习临摹。 而这副上联也有了一个名字： 对联贴！ 第237章 李宅的新年团聚 当然这么多人看李长河这副对联贴，更多也是为了自己。 毕竟科考有一门名：明字科，注重考核文字理论和书法。 若是能习得对联贴片刻风骨，定能成绩斐然。 这就要说到自从国家改革开启后，对教育的改革便是重中之重。 如今科举考试，经过反复确定，确定分为省考和京考。 省考三月，京考九月。 省考通过的学生可前往长安参加京考。 但有一点转变，那就是凡通过省考者，皆可进入六大学院学习。 通过京考后，可直接登堂入官，进入国家编制体系内。 这与先前的教育改革计划有所改变，但整体变化不大。 而且随着太上皇裴寂一脉的落幕，对贞观政局来说掣肘少了很多。 所以李世民在李长河的建议下，大手一挥，决定对六大学院进行扩招。 每个学院名额一千，当然不包括恩荫的人数。 一旦开启扩招，那么国子监所在的地方就有些不够大了。 于是新的地址正在酝酿中，开年以后，六大学院的本部就要开始建设，朝着正规的大学办学方式发展。 回到李长河宅邸门前，门口拜访人很多，热闹一片，而屋内也是同样。 过年了，虽然过年的习俗与现代相比还差了一些，但也算完善。 今日，李长河与亲近的一些人团员吃饭。 这本应该是大年三十晚要做的，但可惜的是那一晚李长河在皇宫，根本抽不开身回来。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也该和亲朋团圆一下。 当然来到唐朝，李长河的亲友不多。 团员饭桌上： 首先是张家，有自己救回来的张东升和其母叶玲兰。 自己的姓名也算是张东升所救，最后他又开颅救回张东升，认识了张母和韩笑墨。 说到韩笑墨，如今他已是雍州府尹，一方大员，因为李长河缘故，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未来成就不可限。 当然还有自家的安仙凝和安玄礼两姐弟。 如今他们已经是李家不可或缺的人，在李长河心中，他们就是这个世界自己的弟弟妹妹。 还有铁憨憨铁完山和他的母亲。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前几日李长河在延兴门遇到的孩子秦智。 李长河很喜欢这个孩子，有情有义，那日回来后不久，秦智就进入到了圣皇班，成为新的插班生。 当然还有李长河最重要的伙伴，灰狼刑天，多次拯救李长河于生死垂危间。 家庭聚会，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当然，李长河也喜欢那么多规矩。 所以叶玲兰和铁完山母亲都能上桌。 桌子很大，坐八个人绰绰有余、。 李长河看着眼前七人，没有过多话语，“......新年快乐，贞观吉祥开年！” 举杯，八人共饮。 叶玲兰看着自己儿子和李长河家中的几个小辈，眼中满是欣慰，她感受到了自丈夫离世后久违的家庭温暖。 好像今天的这个场景在自己脑海出现过很多次，这一次实现了。 张东升如今身体也是康健，头发也长出来，但就是不长。 如今受了圣眷，已经多级连跳，如今是宫位戍士，天子近臣，如当年自己的父亲一般，保卫皇帝李世民。 安仙凝还是那样的恬淡风清，但那双透亮的眼眸每次看见李长河就有所闪动，但她隐藏的很好。 铁完山和安玄礼不必多说。 铁完山确是有憨憨之意，但安玄礼本很聪明，跟着铁完山久了也似乎沾染了一些，经常做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优点，也有缺点，但此刻就像是一家人。 “哈哈哈...”欢声笑语，平安的开年啊！ 第238章 河东裴氏的末日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贞观元年一月初七，禁苑特种军营。 八十九人已整装完毕，分为五个队。 队长分别是：赵孤星，韩楚风，吕蒙正，苏定方，还有元十三。 这番选拔后，这五人的能力有目共睹。 擅长团结管理，是天生的领导者。 而今日让他们集合，是有一项任务交给他们。 东行！ 目的是为了秘密弹压河东裴氏。 自从裴寂倒台，其身后的势力，经过以锦衣卫为首的情报机构审查，已经明确。 此番政变的背后以河东裴氏，太原王氏为主，还有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范阳卢氏，曲阜孔氏等豪门大家支持。 其中来自幽州的王君廓就是范阳卢氏给裴寂牵线搭桥。 不过如今的王君廓已经凉了。 自从他从渭南驿逃离后，想要逃向突厥，但倒霉的是，没多久就遇到了这十年难遇的寒冷天气。 一路担惊受怕，才跑到同州（现陕西白水县）竟然失温挂了。 这消息五日传回了长安，让李长河和李世民不禁感叹，这王君廓命还是不好啊！ 牵连到孔氏还是因为芙蓉诗会中，李长河抢了孔志亮的风头让他怀恨在心。 而后其兄孔志约为了挽回孔家名声时又被李长河一顿打压，这梁子就结下来了。 于是此次政变中，孔家有人偷偷资助。 其他家族加入，则是因为家族绵延至今，为了安全，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以防万一之举。 虽然出力不大，但终归是威胁。 所以要趁这次机会，好好敲打一下他们。 八十九名特种部队成员，分为六队。 其中苏定方等五人队长各带领十七人。 分别前往：河东裴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博陵崔氏，还有清河崔氏地界。 剩余三人为一队，去陇西李氏地界。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控制住这些家族主力。 然后再配合上当地的军事力量，让他们族长前往长安话事。 当然这一次并不是要铲除他们，这不现实。 主要是给这些豪门大家一个态度，那就是拥护。 拥护如今的皇帝，让他们收敛点。 当然，河东裴氏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这一次政变中，河东裴氏出力最大，所以李世民需要一个杀鸡儆猴的典范。 最好的办法就是，这天下不需要再有河东裴氏了。 这次特种行动两个月，具体情况，两个月后就见分晓。 而这八十九名特种队员就是震慑。 李世民很清楚这些大家族如今还豢养着私兵，而他派出万里挑一的特种部队，就是告诉这些个家族，大唐中央很强，他们不要有什么其他心思。 而前往河东裴氏的则是赵孤星。 这倒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很多人以为这次去河东裴氏会是苏定方。 毕竟苏定方一直以来表现都很完美。 反观赵孤星，整个人更多是一种冷，比较死板。 但李长河却全力支持赵孤星。 面对河东裴氏，需要的是一个绝对冷静，甚至于冷血的人，而赵孤星很合适。 既然要斩草除根，那赵孤星就是不二人选，首先他没有牵挂，是个孤儿，任何人都无法威胁到他。 而赵孤星唯一的仰仗便是大唐皇帝李世民，他是最好的刀。 随着大雪龙骑的出发，寻相当天也带着五百锦衣卫出发了，目的地：河东裴氏。 一张大网缓缓拉开，对准的是这天下，对着的是门阀这条大鱼。 门阀这扇阻挡着未来的门要打开。 第239章 想尽办法就搞钱 当然大雪龙骑还有另外一件事承担。 那就是搞钱。 除了河东裴氏外，其余门阀豪族参与这次政变的程度不深，也不能以此将他们彻底铲除。 但让他们大出血还是可以的。 以此契机，让他们交出买命钱。 他们这些家族传承几百年，积累的财富难以想象。 既然犯错了，出一点血，这不过分吧！ 再者，李长河和李世民可不认为，这一次的政变就能扳倒他们。 只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甚至说，还要给这些世家大族一些利益甜头。 一手用大雪龙骑威逼他们交钱，一手空出朝廷位置，让他们子弟可以入朝为官。 这叫打一巴掌给一甜枣，他们身上的痛才不至于痛到难以忍受。 甚至这种希冀会让他们认为，家族需要在朝廷中有人，这是一个机会，他们才能更好交钱。 之所以如此渴求钱，那是大唐朝廷确实太穷了。 尤其是即将到来的各种危机，需要钱财来保障。 根据初步的户部结算，武德九年整个大唐的财税收入折算为钱币为：一百七十万六千八百四十二万贯。 如今的货币有了新的统一单位，十文一元，一千文一贯，那就是武德九年的收入为：元。 简单来说就是1.7亿元多点，全国的收入不到一个小目标。 而接下来面对的任务有什么呢？ 其一，即将到来的天灾衍生的粮食危机。 因为对历史的熟知，所以已经开始屯粮，大批量收购川蜀和江南地区的余粮，到时候还需要运输过来，耗费也不少。 其二，为应对北方威胁的国防支出。 虽然突厥退兵了，但是威胁没有解除，不像是现代的休战，那是真的休战。 突厥的休战是对你的掠夺次数少了些罢了，所以边境还需要陈兵应对随时发生的问题。 还有北方的割据势力梁师都也是威胁。 本来在唐朝，是府兵制，兵农合一，战士们武器和战马，甚至于口粮也要自备，但为了更好打造一支属于皇帝的精兵强将。 李世民在禁苑改编时，已经说过了，要对常驻军士津贴保障，这注定是一笔不小支出。 还有武器装备的更新，有了李世民这个工科大佬，武器装备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更新中。 可以想象，到时候大唐的实力有多强。 当然这都需要钱。 其三，为适应经济发展，联汇全国的建路需求也开始了。 之前简单水泥铺设的天街已经完工，质量虽然不如现代工艺，但至少路是平的，是硬化的，条件大大改善。 如今大唐长安内主要街道皆开始了硬化工作。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将其铺展到全国主要地方。 目前的计划是六条。 第一条，从长安至北部边界，这是重中之重，为将来夺回失地做准备。 第二条，从长安至川蜀，沟通两地交流，将其作为长安大后方，抽取源源不断的物资。 第三条，长安至太原，跨过太行山到幽州。 第四条，长安一路往东，至山东地界，连接到金矿所在地。 第五条，长安至南阳盆地，而后一路南下至岭南珠江沿海地区。 第六条，洛阳分支至江南长江出海口地区。 线路将帝国主要经济地区连在一起，让资源更快调动。 而这些都需要钱。 而修路的矿产倒是很丰富。 关中以北的北山山脉就是石灰岩山脉，石灰矿蕴含丰富。 且北部不远的豳州（现彬州市）煤炭资源丰富，制造简单水泥原料足够。 第四，开矿需要的原始资本。 既然李长河和李世民来到这个时空，那么大唐就要发展，大唐盛世就要更早降临。 如何做？ 只有一个办法，点科技树，开启工业革命。 只有这样，才能大大拓展华夏民族的生存空间，才能让百姓更好安居乐业。 第五，经济发展需要钱，国内改革需要钱，改善人民生活需要钱...... 一切的一切都要钱。 所以需要搞钱！ 第240章 上元佳节热闹日 时间一转，元月十五，上元佳节，天官赐福。 从上元佳节当日起，接下来的三天长安城将不宵禁。 这三天中，长安城中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灯火通明。 不夜长安将现身世间。 平日里那庄严冷峻的长安将充满了烟火气，构成独属大唐的风味。 上元佳节作为一年一度的盛事，今年上元节在时间、仪式上都有所丰富。 白日，街道之上，载歌载舞。 踏歌之俗是上元节必不可少的活动。 唐以前，长安的长街上没有空间，也没有留给踏歌的表演者，形式比较单一。 但如今，大唐建立，与周边国家少数民族都有往来，不少异域舞蹈传入。 这些舞蹈与本土祭祀舞蹈结合，焕发了新的生命力。 且今年是贞观开年，有着别样的意义。 所以活动异常盛大。 在朝廷的主持下，有花歌巡游表演，即一边歌唱，一边舞蹈，踏歌表演，既有美学价值，又有祭祀与祈祷美好明天的宗教意义，收获观众的一片叫好声。 其中还伴有插花表演与茶艺表演，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也大大满足了百姓们精神需求。 街道之上还有百戏表演，长安的公子哥们可是喜欢的紧。 这些变化多样的杂耍表演，博君一笑，甚是欢喜。 街道之上，以往不能摆摊的地方，这三天也可以允许摆摊，大量的长安名小吃纷纷出现在天街两边。 美景，美食，怎么一个妙字了得。 对于大唐人民来说，今年的上元节不仅仅是一个节日，更像是一个仪式。 在这一天，不管是何身份，都能够暂时的忘却身上的责任，脱离呆板无趣的生活，游戏人间。 这是全民盛事。 临近黄昏，长安百姓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丰盛的食物准备祭祀神灵。 七点开始，人群往朱雀门汇聚，因为今年上元佳节的天官赐福将由大唐皇帝李世民开启。 时间至晚上七点半，朱雀门城门上出现了李世民的身影。 他身穿礼服，在礼仪官的引领下行祈福仪式。 上敬天地，下敬万物众生，合理合规。 敲响铜钟后，李世民朗声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启，长安，长安！” “万岁！”百姓欢呼。 仪式走完，时间八点十五。 朱雀门楼上，李长河告别老师李世民。 如此佳节，他自然也要去参加，而且今夜他有一个很重要的行动。 李世民拍了拍李长河的肩膀，“长河，马到功成！” “谢圣人吉言！” 李世民牵着皇后长孙无垢的手离开。 而上元佳节的欢歌才刚开始。 此时无论是稚子，还是大家闺秀，都走上长街，欣赏长安这繁华夜色。 作为一年一度的狂欢之夜，今夜长安灯火通明。 长街之上，处处可见携手相行的男女。 在礼教束缚颇多的古代，这也是难得一见。 毕竟未出阁的女子想要出门游玩是十分麻烦的，而上元节是她们少有的机会。 游玩，观灯，猜谜。 各种样式的花灯将整个长安照亮。 花灯之下，吊着大量的谜语卡片。 其中不少的谜语是李世民亲自出题。 为了与民同乐，猜出者，将获得李世民亲自祈福过的天官祈福红包。 所以参与的人特别多。 与热闹的大街相比，坊内不少勾栏也是热闹非凡。 勾栏庭院中，一张案桌，一壶清酒，伴着清风与明月，三五好友，品尝美食，欣赏舞蹈与乐曲，人生一大乐事也！ 也可茶馆饮新式清茶。 因为古法饮茶比较繁琐，所以李长河和李世民都不太喜欢煮茶，还是喜欢泡茶。 上行下效，长安城内也刮起了这阵泡茶风。 临街茶馆中，端着造型优雅的茶具，看窗外充满烟火气的长安城，一种身在红尘，却感受出尘的心境油然而生。 此时的李长河正和一大帮人从朱雀门往南行进。 天街中悬挂无数谜语，李长河正在帮助苏羽沐猜谜，甜蜜异常。 在他身后。 苏羽沐父亲苏大晨一脸欢喜。 张东升母子和铁完山母子正购买饰品。 安玄礼被一种杂耍吸引，看的认真。 唯一不开心的或许就是嘟着嘴的安仙凝了，她盯着两人身影，气呼呼的。 “四四方方，面上光光，拥有四条腿，站着不出房。” “李郎，你说这是什么呀！”苏羽沐温柔询问。 第241章 夜中求婚苏羽沐 “雅儿，不若，你先猜猜看。” “是我做的，这段时间风靡长安。”李长河微笑道。 “是仁心君制作？”苏羽沐思考起来。 “是桌子！”苏羽沐脸上露出兴奋神色，很是欢喜。 “对的，哈哈，雅儿真聪慧！”李长河不吝夸奖。 而此时的安仙凝脸色更黑了，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 就像是小孩抢走了最喜欢的玩具，亦或者是别种的情愫。 不知不觉，众人走到了青龙寺。 此时的李长河神色略微有些紧张，但是隐藏的很好。 给张东升和铁完山一个眼色，两人默默退开，苏羽沐也没有注意到。 但逃不过安仙凝的眼，她双眼一紧，心怦怦跳，一个不想发生的事情，似乎就要发生了。 “阿兄...”安仙凝的声音很小。 但李长河依然听到了。 看着安仙凝的神色，他似乎也知道什么。 摸了摸安仙凝的脑袋，“仙凝，你就是阿兄最好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可是，阿兄，仙凝我...”最终安仙凝的一些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难以挽回了。 而有些情愫放在心里就好了。 整理情绪，安仙凝露出笑容，“阿兄，去吧，阿兄的决定，仙凝任何时候无条件支持。” 李长河有些忐忑的脸庞露出温柔的笑容。 “仙凝，你先去陪陪姐姐，为兄去去就来！” “嗯！”安仙凝狠狠点头。 不多久，青龙寺青龙高台边。 苏羽沐和安仙凝站定。 “砰...”一道烟花升空。 ?字的粉红色烟花，一道又一道升空。 给夜空点缀满浪漫。 “哇！”来青龙寺祈福的百姓欢欣鼓舞。 如此心形烟花他们倒是没有见到过，一时间陷入其美好中 “叮铃...”琵琶声，胡琴，古筝，古琴......众多乐器声音突然奏响。 而后传来歌唱之音： 我住长安北，君住长安南。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渭河水。 此水几时休？此情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众人目光汇聚到一人身上。 李长河正款款走来，手中拿着一捧花，似乎不是真花。 仔细一看，竟然是用纸张叠的永生花。 顺着李长河目光，众人看向一人，那赫然就是苏羽沐。 “这李郎君是要？” “好像今晚有些有趣的事情了。” “难道是？” 一时间吃瓜群众激动万分。 此时的苏羽沐脸瞬间潮红，心砰砰跳。 直至李长河走近。 “雅儿，嫁我为妇！”李长河无比认真道。 如此新颖的形式的求婚方式前所未有。 众人更加激动了，好似现场的主人公就是他们一般。 李长河：“我李长河见君第一面，变一眼动心，那时候我......” 此中省略一千字。 李长河将两人相识相知的过程说了一遍。 “那么，今日，我李长河向神灵借福，在众神见证下，向我心爱的人求婚！” “雅儿，你愿意吗？” 苏羽沐此刻早已成为泪人。 此刻发生的事情让她心神震撼，从未有人，也可以说历史上没有男子为女子做到如此。 两人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子无人去亲自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女子求婚。 这是女子的荣耀，也是承诺，更是对她的尊重。 这样的男子，谁又不心动呢？ “我愿意！” 两人相拥，李长河轻吻苏羽沐额头。 “哟！” “哇，太感动了！” “若是有人给我这样一个别开生面的求婚，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呜呜，求婚就是要这样来啊！” “唉，年纪轻轻，不尊礼仪！” 有欢喜的人，也有反对的人。 但此刻，李长河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珍视的人。 他的眼前，只有苏羽沐。 此刻的安仙凝强忍泪水，身体止不住发抖，黑夜中藏着她的身影。 他的弟弟来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肩膀，“阿姐，阿兄幸福，我们也会幸福。” “嗯！”安仙凝的声音很小，但充满倔强。 第242章 大唐版五年计划 上元佳节日，终成眷属日。 这对李长河和苏羽沐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天。 对长安的百姓来说，也是感受颇深的一天。 原来，爱情的美好，比美好还要美好。 十九岁的李长河和十八岁的苏羽沐，在今日定亲，相携余生。 第二日，按照古礼，依周《礼记·昏义》中言，规定六礼。 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首采择之礼。 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二问名之礼。 李长河遣媒人到苏家询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 随后取回庚贴，卜吉合八字。 三纳吉之礼。 问名、合八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苏家，并送出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 也要行奠雁礼。下正式婚书。 四纳征，送聘礼。 五请期。 算好良辰吉日，就准备娶新媳妇过门。 订好时间，三月十五日，月圆之日，也是有情人和合之日。 倒是李长河听到这个名字，嘴角不禁泛出一丝笑意。 “315，打假的一天，上天似乎都认为他们的情谊为真。” 三天的上元佳节狂欢日后。 一月十八日，贞观新年首次大朝会。 朝廷官员尽皆汇聚。 面向未来，定国家发展基调。 议题首先是重农。 农乃国之根本，死生之大。 只有农业稳定，国家才会有发展，才有余力去反击北边的敌人。 而农若要好，则需借水利之益，土肥沃野，精耕细作等等。 首先是农具，李长河已经将新设计出的农具让工学院制造出来，反响不错，正在推广中。 而后是是耕作方法，一亩田种植多少农作物为最佳，土地需要什么营养物质，还有种子的选取。 虽然虽李长河穿越的小麦种和辣椒种不凡，但毕竟量太少，还需要慢慢培育，需要时间。 只能在原来的种子中，选出良种。 挑选出颗粒饱满的优种，并学习现代，调配出防虫蛀的药粉。 而后就是土地沃肥。 古代耕种，大多打耕火种，就算中华精耕细作，但难免大部分还是烧地。 也不知肥料的大用处。 如今在李长河的推广下，生物有机肥已经炙手可热了。 长安首富罗会的粪肥生意已经越来越大，一边清理了长安内的污秽，另外一边还满足了农民的肥料需求，一举两得。 另一方面，正在努力开采磷矿，作磷肥，满足植物所需。 当然钾肥目前还是不行。 氮肥还好，大多数百姓在耕作完小麦后会补种一茬大豆。 而大豆可以固氮，所以已能满足不少需求。 当然粮食的种植更离不开水源。 关中地区自秦始皇修筑郑国渠后，引水灌溉，沃野千里，成就天府之国。 如今经过几百年时光，郑国渠虽然还能用，但是效果差了很多。 因而要重修郑国渠，重新发挥出此渠的作用。 不乞求关中地区粮食外卖，至少百姓能够糊口。 农业说完后，就要说军政。 北方突厥威胁，祖国统一大业，开疆拓土之功。 这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因而新军训练要继续展开。 且有李长河和李世民两个挂，大量新的金属装备逐渐制造出来，大大增强唐军实力。 当然，军政改革还要继续，要继续加强李世民对军队的掌控。 将隐太子之类的流毒肃清。 要确保，整个帝国军队掌握在李世民手中。 指哪打哪，战力十足。 第三大点是商，完善行商秩序，打击劣商，汇通全国，增加国家物资运转能力。 而后还有圣皇党的地位问题，财政收入的问题，全国路政，海河湖运，机构改革的深化问题。 等等等等。 最终汇聚成一个计划，一个时长至五年的国家系统性发展计划。 大唐版国家干预经济的五年计划出炉。 目的，要尽可能在短时间内增强国家实力。 时不我待，报仇要赶紧。 第243章 大唐律法需修正 除了这些政策确立，还有一事在朝堂上引发小范围争论。 就是对武德律的修订，也就是新律的制定。 隋时法律多严酷。 大唐建立后，制订了武德律，虽然宽简许多，但整体上还是趋于严酷。 很多犯人的罪其实并不严重，比如王大林案。 如今负责朝廷刑事案件审判的是法院，有一审判员名张岚江。 此人本是大理寺丞，但在朝廷机构改革后，因为自身能力欠佳，降低了其官位。 因而他工作中总是充满不忿。 在审理案件时多比较随意。 有一犯人叫王大林，是个农民，今年二十有三。 但从小就有癫痫病，长大之后也经常神志不清。 所以周围人一致认为他是一个疯子。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疯子，只是有时会说一些胡话，因而街坊四邻都不太喜欢他。 但他家情况也算好，家人给他留下了几十亩良田，生活不错。 这让一些人心生嫉妒。 以他癫狂的行为为由，告发他妖言惑众，企图谋反。 这样的事要是放在现代，王大林说的话就当玩笑听听。 但这是古代，是唐朝，这样的悖逆之言后果严重。 很快他就被抓了，关进了监狱。 在监狱中，王大林由于环境原因，癫痫发病更加频繁，惹得监狱内众人不爽。 而其中有一人认识法院的张岚江，让他赶紧处理。 张岚江也是投桃报李，没有证据，直接审判他为重罪，流放岭南。 但巧合的是有另外一个审判员张古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他经过观察王大林不是正常人，他说出的话，并不能当真。 应该从轻发落。于是张古就上书朝廷，建议从轻发落王大林。 李世民看到折子后，认为这样的判决确实很重。 虽然王大林说了一些李世民的坏话，但是他确实多数时间神志不清，审判这样的残障人士，刑罚过重了。 从这方面讲，此时的法律随意性比较高，人治程度很深。 但何以为法，那不是看法，更不是心法。 法律强调的是公正不阿，强调的是循规蹈矩，强调的是罪刑法定。 而且不少的法律条文依旧晦涩难懂，依旧重刑。 死刑条理多，一言不合就是肉刑伺候。 这让李长河和李世民觉得，死刑量罪过重，而肉刑过于残忍。 于是就有蜀王法曹参军裴弘献请，对于杀人之罪，可满足死刑条例，但其余罪应该宽简，能不杀就不杀，能轻判就轻判，肉刑改为役流，徙三千里，居作三年之类的。 而李世民也随即提出： 民为本，法为基，儒为体的九字指导方针。 而后李长河在长安日报上发表文章，补充到： 国之治理，应以法律作治国之基础。 良法作善治之前提。 仁义作良法的保证。 延伸开来，应： 依法治国为立国之本。 儒家五常为思想之体。 墨家技术为发展之基。 兵家国防为天下之安。 道家哲学为顺天理之心。 ...... 此言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同，毕竟文章内容上，可谓是一碗水端的平。 除了刑法修订。 还有其他法律修订，比如婚姻法。 毫不动摇支持一夫一妻制度。 继续移风易俗，丰富其具体操作。 比如废除同姓不婚判处两年牢刑， 但随即又规定，同姓同宗，五服之内婚姻者，以奸淫罪论处。 在婚娶上，女方不得早于十六岁之前，男方不早于十四岁之前，最迟不得晚于26岁，不然收取非婚税。 这一点是因为隋末大乱后，天才人口凋零，国家发展需要人口。 乃为刺激人口政策。 国家原则上同意夫妻双方可和离，婚姻嫁娶需要向当地政府报备，签订具有法律效应的婚书。 一旦发现未办理私自结婚，政府通知后，需在三个月内补办，不然会有三个月刑期之类。 计划在五年之内将此政策彻底执行下去。 而之所以如此规定，是为了更好保护双方权益。 也是为了将来分户做好准备。 还有其他律法，不外如此，都需要修正。 李世民已经下达诏令，要在贞观国庆之时发布，行通天下。 即五月一日。 而这一天，是大唐建立的第十年。 第244章 新罗两女至长安 时间一转。 一月二十日。 这一日大清早，鸿胪署门口来了一行人。 很快消息传到了内阁政事堂。 新罗来人了。 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稀奇的是，此番来人有所不同。 带队的竟然是两位年轻女子。 一人叫：金德曼，年纪20岁。 乃是新罗王朝第26代君主真平王金白净的长女。 另外一个人叫：金胜曼，年纪17岁，是真平王的弟弟国饭葛文王和月明夫人的女儿，即金德曼的堂妹。 两人皆容貌昳丽，姿态丰满，美丽动人。 姐妹二人是新罗王朝数一数二的美女。 所以二人一入长安，就引发了轰动。 长安不少富家公子都赶来一观，想要看看这异域他国的美女长什么样？ 而李长河和李世民则关心他们来长安为了什么。 知晓历史的李长河搜索脑海后，有关这两个名字的讯息逐渐浮现脑海。 随即脸色一变。 因为这两人将来是新罗的王。 金德曼，新罗王朝第27代君主，后世称：善德女王。 而金胜曼，第28代君主，后世称：真德女王。 在历史上，是难得的女性掌权者。 这也侧面说明，两人能力的不凡。 而此时，这两位未来的女王竟同时来到大唐长安，这很不一般。 正当李长河和李世民讨论两人的目的时。 鸿胪署住宿处，一间房屋内，金德曼和金胜曼也在讨论。 一脸英气的金德曼看着堂妹金胜曼道：“父王口中的大唐果然不一般。” 而古灵精怪的金胜曼则吃着水果道：“阿姐，这我们不是早就知道吗？” “几个月前，我们听闻突厥奇袭大唐长安，还以为大唐就此要沉沦。” “没几天，又传来消息，大唐皇帝李世民竟然二三言语让突厥后退。” “这需要多大的智慧和勇气，唐皇今年也不过二十九岁，他究竟是如何做的呢？” “若是他真如传说般英明神武，那么我们新罗国，就有希望了。” 金德曼听着堂妹金胜曼的话，眼神一亮，随后又慢慢黯淡下来。 摸了摸堂妹的头，别有深意道：“是啊，也许吧！” 这也难怪，朝鲜半岛如今正处于三国时期，分别是新罗王朝，百济王朝，高句丽王朝对峙，战争不断。 而几月前唐国发生的渭水之盟，这三个国家自然也知道了。 但影响各不相同。 新罗乃是三大势力中最弱的存在，他们只想守好一亩三分地。 邻国百济比新罗强不了多少，而且还在和高句丽王朝大战，所以对其不感冒。 但高句丽不一样了，他们实力最为强大。 不仅与新罗王朝、百济王朝发生战争，还时不时发兵入侵中国东北地区。 隋王朝的文帝杨坚、炀帝杨广都曾经征讨过高句丽王朝，但始终未能彻底征服，可见高句丽王朝的国力有多强。 而高句丽也一直有一统三国的想法。 当中原传来渭水之盟消息后，立即心神大震。 是啊，他们何不学突厥？ 于是开始厉兵秣马，以此契机准备搞点事情。 新罗收到高句丽又想大战的消息后，全国百姓陷入恐慌不安中。 以为是大难临头。 谁知金德曼提出建议，那就是出使大唐，寻求帮助。 金德曼仔细了解过渭水之盟。 她知道当时长安兵卒不足五万，唐皇更是单人去退却突厥二十万大军。 这其中一定有故事，而众所周知，中原王朝实力很强，一旦恢复元气，那就是突厥末日。 还有就是唐皇李世民竟然还快速平定了内部隐太子之乱，更能说明一些东西。 于是金德曼请求新罗王让她前往大唐探究一番。 或结盟，或打探消息。 一路走来，金德曼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同。 初入大唐北境，一片萧瑟，途径幽州更是遭遇多重盗贼和军痞为难。 要不是他们拿出代表新罗信物，不一定成功前行。 但进入中原地区后。 河北就好很多，山东地界更是安和一些。 越靠近长安，整体的感受就越好。 到了洛阳，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大国风范。 威武雄壮的洛阳城，是她今生都未曾见过的伟大城池。 而到了潼关地区，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一路上不少人正在修建道路。 已经修好的道路是那样的宽广平直，不知道是何材料打造，但非常坚硬。 询问一番，这筑路的材料，似乎叫：水泥。 来到长安城门口，她更是惊呆，竟然有如此大的城池。 进入城内，所有的一切都吸引着她。 来来往往的百姓，有条不紊的从城门进出，右进左出。 城内的街道大部分是水泥打造，这就避免了下雨天的泥泞。 早上在鸿胪署安顿好后，金德曼则是充分利用下午时间，了解了一下长安。 一番了解让她更是不可置信。 她明确感觉到了一股奋发向上的朝气，她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希望。 这个国家与她在书上，商人口中完全不一样。 这更加坚定了她内心的一些想法。 她要抱紧大唐这个大腿。 第245章 科学院正式成立 渭水之盟后，大唐知耻后勇，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如今在经济，文化，医学，军事，政治等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改变。 金德曼了解到，大唐已经开始了新军训练，成效喜人，不少长安百姓都交口夸赞。 认为新军军纪严明，精神气十足。 而后就是对朝廷体系的改革进化，更加权责清晰，效率大大提升。 还有就是对于人才的重视。 成立六大院，为帝国发展提供人才。 还有就是最神秘的李长河。 金德曼很聪明，她从各种事情中分析出来，这些事情背后有李世民和李长河的身影。 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一个英明的君主，将是国家的幸运。 若这个英明的君主还有一个极强的幕僚，那么发展会更上一层楼。 所以，李长河这个人，金德曼已经决定要深入了解一下。 了解一下他是怎样的人，如何做到全才的发展。 很快她就有了机会。 二十三日。 这一早，李长河梳洗后，整理衣着，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因为今天对于他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在他的努力下，大唐科学院就要建立了。 而科学院的地址就在宫造处。 本来科学院在宫造处隔壁，但李世民为了支持李长河的工作，将宫造处让给了李长河。 而原宫造处众人迁往禁苑。 而对于宫造处来说，迁往禁苑对他们来讲是好事。 如今的宫造处，在李长河帮助下，地位越来越高，制造的东西越来越重要。 隐隐有了军工的意味。 而其实李世民也是这样想的。 宫造处本来就是大量优秀工匠的汇集处。 在渭水之盟中，他们贡献不小，大量物资由他们制造，显示出工匠们卓越的技术。 后续李世民冶炼金属，制造器具，也是宫造处出力，效率比军器司还要高。 因而李世民有了想法，想要整合一下军工产业。 将帝国军械制造集合到一起，让宫造处负责。 不过这还需要时间。 而科学院的发展亦是重中之重。 经过李长河夜以继日的宣传，不说天下，这长安之中的学子，也知道了这个词：科学。 也有一些青年学子开始学习李长河的思想。 而这也正是李长河需要的。 所以他需要更大的舞台。 科学院就要正式扩大化。 走入大宁坊，科学院三个字赫然远远便看见。 李长河入内，里面一切都很平实，没有国子监那般华丽，甚至说有些寒酸。 什么都没有。 但李长河表情如常，因为这不正印证了科学需要从无到有吗？ 他相信，什么都会有的。只要加以时间。 穿过外堂，豁然开朗，一群人出现在眼前。 他们皆是年轻人。 也是希望。 李长河很清楚，想要将一门学说发扬广大，必须以年轻人为主力军。 因为年轻人，思想活跃，还未完全禁锢，接受新事物比那些老儒生更加快。 他们也愿意去做改变。 他们心中的热血还未凉。 一眼过去，这群人中，大多数人李长河很熟悉。 他们是六院的年轻人，还有一些高官贵胄的孩子。 扫了一眼，一共一百三十九位。 当看到一人时，李长河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竟然有一个人男扮女装。 而且这个人他认识。 三天前政事堂内，他见过金德曼。 而此时金德曼也是内心震惊。 自己心中一直想要见那传奇之人李长河，原来自己那天来的时候就见过了。 二十日黄昏时，李世民召见，她见过李长河安静站在一边。 她没有多注意，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年轻，是皇帝的近卫。 没想到，他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李长河。 李长河此时没有多关注金德曼，而是深吸一口气。 看着眼前一百三十九人，他知道，这些人就是火种，就是种子，就是希望。 在春天播种，假以时日，成长起来的他们，将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改变？ 李长河：“诸君，此去前路，智慧相伴。” “科学院欢迎你的加入，今日，正式成立开课。” 第246章 科学的三大领域 “进入此门，便是科学的信徒，诸君未来也将是科学之奠基人。” “我们将志同道合，共同携手走在真理之路上，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努力奋进。” “我们将使用科学的技术，来改变我们生存的地方，提高粮食产量，提高医疗救治，提高百姓幸福......” 李长河将科学的内涵详细解释，给众人展示出一幅深刻的自然之理。 而众人中，听得最认真的便是上官藏锋。 今日李长河说的一些内容，那一日他已经听过。 但如今听来，依旧是感触良多。 记得第一次他听时，便是感觉到难以名状的智慧通透，让他了解到，原来世界还可以这样认识。 随后他加入圣皇班，深入学习李长河的思想。 他有股茅塞顿开的感觉，像是一缕光照耀到了他的心田，豁然开朗。 而今日，他知道，自己算是真正加入了到了科学海洋中。 从今往后，他的前路，有了指路的明灯。 解释了科学的作用和内涵后，李长河开始了具体展示分析。 先从思维科学开始。 李长河道：思维科学也叫科学逻辑。 即人认识世界的理论体系，是研究思维的规律和方法。 是真理认识的统一过程中，对各种科学的思维方法的有机整合，是人类实践活动的产物。 在科学的认识活动中，其必须遵守三个基本原则： 在逻辑上要求严密的逻辑性，达到归纳和演绎的统一。 在方法上要求辩证地分析和综合两种思维方法。 在体系上，实现逻辑与历史的一致，达到理论与实践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具体运用思维科学解决问题，比如： 2名教师带领31名同学去吃汤饼。 每份汤饼学生八文钱，老师15文，那么300文钱够吗？ 对于这个实际问题，从不同角度思考，那么方法是多样的。 第一种，三十一人，每人八文，那就是248文。 老师两人，那就是三十文，248加上30，那就是278文，小于三百文，那么钱是够的。 还有第二种解法。 那就是三百文钱减去31人消耗的钱财，为52文。 而后老师消耗30文。 52文大于30文。 什么意思？ 这一解法的意义是：总钱数减去31名同学消耗的钱财，剩余的钱和2名老师所花钱财进行比较，如果大于或等于2名教师所 花门票，那么钱是够的，否则就不够。 除了这两种，其实还有第三种。 300﹣2x15\\u003d270（文）31x8\\u003d248（文）270文﹥248文。 此解法意义和解法二雷同，但也有所微调。 以此可知，这一问题至少可用三种不同的思考方法来解答。 而不同的方法可反应不同的思维方式。 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那么对于问题便有了不同层次的理解。 一直以这种思维思考，将会形成探索意识，拓宽了加深思维宽度和深度。 李长河一言开，像是在黑夜绽放一朵烟花，照亮夜空。 众人以往累积的一些疑问，瞬间被解答。 其作用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握事情要点，掌握事物内外在联系，最终解决问题。 而人的精神是无穷尽的，把握好思维科学的运用，将对人的一生受益匪浅。 在对思维科学深入研究后，便要针对性开始解决，而这就是社会科学的开始。 接下来，用科学的方法，开始去研究种种社会现象。 它包含政治学、经济学、法学、伦理学、历史学、社会学、教育学、管理学、新闻学等等。 它能够正确地反映社会运动的本质和规律的知识体系。 它的基本功能最根本和直接地表现在促进社会发展方面。 整个历史发展，整个社会发展直接取决于社会科学。 甚至于一个国家的发展乃至科学技术的发展本身也受着社会科学的规定与主导。 社会科学对经济发展的决定作用。 它可以转化为比具体生产力要素更为根本和重要的经济观念，经济制度和管理效益。 比如为何周朝八百年会灭亡，为何秦朝会一统天下，为何隋朝会分崩离析。 这其中国家兴衰存亡，便有着社会科学在其中运作。 正确使用社会科学，那边会昌盛，错误使用，那边会堕入毁灭。 其在社会治理，国家治理上，必不可少。 而制定好这些政策后，那便开始了自然科学。 众所周知，自然科学与技术可以直接转化和派生出各种生产力要素，故而它是‘第一生产力’。 它研究自然界的物质形态、结构、性质和运动规律。 它包括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天文学、地球科学基础科学和医学、农学、气象学、材料科学等应用科学。 它是人类改造自然的实践经验即生产斗争经验的总结。 它的发展决定生产力的发展。 第246章 显微镜下的世界 而后李长河开始了实验展示。 他拿出来还从未展示过的一个装置。 众人一看，一些人露出疑惑的神色，而另外一些人似乎认识。 “先生，这似乎是望远镜。”上官藏锋站出来道。 望远镜如今作为军事用途，还未普及民用。 但上官藏锋自从进入圣皇班后，此等物品还是能把玩一番的。 李长河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其原理与望远镜一般，但精密程度和作用，是你们想不到的。” “一些学生或许听过它的名字，显微镜。” 此时台下的第五丰和猛然想起什么。 是的，李长河曾经说过，物质是由无数小的看不见的东西组成，而食物之所以会腐败，也是由一种人眼看不见的生物作祟。 要想看到这些微小生物，就需要借助工具。 难道先生制造出来了？他有些不可置信。 台下的反应，李长河早有预料。 今日科学院开院，不仅是科学的建立，更是要打造出一批坚实的‘科学信徒’。 李长河知道眼前一百三十九人其实真正信服科学的并没有几人，今日来此，也只是因为家族原因还有皇帝要求，还有就是李长河的自我人格魅力吸引。 但入了科学的门，那么李长河就没有理由让这群人再次离开，要给他们下猛药。 他要用一系列的实证让眼前一百三十九人眼界彻底打开，让他们认识到科学魅力。 而显微镜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李长河打造的这个显微镜放大倍数没有现代那样大，只能达到百倍左右，但是已经完全够用。 而后李长河还准备了三个标本片。 分别是血液，植物叶片，还有随意找的脏水。 “上官藏锋，你来！” “诺，先生！” 上官藏锋站在李长河跟前。 “如此使用，把你的眼放置在观察口。”李长河开始亲自示范。 “明白没有？” “明白！”上官藏锋显得很兴奋。 随即他观察起来，先是血液样片。 显微镜下，他看到一些无色液体，而这是血浆，占据了血液的一半左右。 没多久上官藏锋激动起来，他看到了密密麻麻像是小米粒一般的东西在相互挤压运动，像是有生命似的。 而那正是红细胞和白细胞。 而李长河随即更换另一样片，植物叶片。 在显微镜下，植物叶子被放大到能够看到叶子表面的孔洞，还有层层堆叠起来像是墙壁的叶脉。 整个叶片分为上下表皮和中间的叶肉 还能看到一些给叶子输送营养的管道。 上官藏锋明悟，原来叶子构成是这样的啊。 还没等他仔细思考，李长河将样片换为脏水。 随后上官藏锋大吼起来。 “这是什么？” 他的眼中，这污水中如同一个世界。 他看到了轮虫、线虫、草履虫等微生物，密密麻麻，看的让人不寒而栗。 李长河适时说：“有言道，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越脏的水，其中的微生物越多，这就是为什么不能去喝死水。” “喝了这种水，一定会生病，就算是井水也有微生物，为了健康，一定要烧开了喝水，这才是最健康了方式。” “下一位，秦智。” 上官藏锋所见真的是颠覆了他十几年的所见所闻，一时间他怔住了，久久不敢相信。 甚至他以为这是妖术，但他又不得不信这或许就是真相。 他跌跌撞撞下台，回到座位上，脑海深处在思维风暴。 而周围的同学也纷纷问询起来，但见上官藏锋神色呆滞，不为所动。 李长河依旧神色如常，人啊，要学会成长，那总会明白一些什么，而后失去一些什么，最后才能得到一些什么。 第248章 科学的无边魅力 而后学生们一个接着一个上来观察显微镜下的世界，每个人都与上官藏锋一般，似乎被吓到了。 而越年纪小的人，这种影响越小。 当金德曼上来后，她狐疑的看了李长河一眼。 而后用比较蹩脚的唐话道：“长河君，你确定这不是幻术吗？” 李长河耸耸肩，“来自异域的小娘子，请。” 金德曼眼睛看了过去，很快她张大了嘴巴，看到了今生从未看到过的景象。 她的三观此刻被颠覆。 震惊到无以复加，如同前面看过的人一般，无神的回到座位上。 又过了十几分钟，所有的人都经过了显微镜的洗礼，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很没有精神气。 而李长河此时又拿出了一些东西。 桌子上，一个透明玻璃杯，一堆小米粒，一根筷子。 然后将米粒倒入玻璃杯。 “诸位同学，能否用一根筷子将这个充满小米的玻璃杯抬起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没多久上来一个人。 也是李长河的认识的人。 杜乘风道： “我来试试。” 说着他将筷子放置在玻璃杯下，而后用力向上使力。 但一用力，整个玻璃杯就倒下，将米粒撒了一桌子。 试了好多次，杜乘风仍旧没有完好无损抬起装米的玻璃杯。 摇摇头道： “先生这不可能。” 李长河微微一笑，而后道：“还有其他人试试吗？” 接下来又上来几人，但毫无疑问，还是没人能将装满米粒的玻璃杯抬起。 当然也有人试着将筷子插入玻璃杯，想要抬起来，但是没有成功。 “先生，这根本行不通，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有人喊道。 李长河不语，而后将散落的小米放到玻璃杯，将米粒压紧，而后将筷子插入。 而后在众人眼前将装满小米的玻璃杯从桌子上提了起来。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李长河解释道：“这就是自然科学分脉中物理科学的知识。” “即摩擦力。” “万物皆有摩擦力，我将米粒压紧，而后插入筷子，这样摩擦力会比较大。” “这原理就像是你手中握着筷子，握得紧了，摩擦力大了，自然想抽出筷子就比较费力了。” “而筷子与瓶子的摩擦力与重力正好成一对平衡力，所以此时正好静止，也就是提起来了。” 讲完这个物理知识，李长河随即又拿出一纸张，而后将玻璃杯中的米粒倒出，装满水，将平整的纸慢慢地盖在瓶口上，并让纸紧紧地与瓶口贴合在一起。 然后拿起杯子，并把杯子迅速倒转过来。 此时众人看到水并没有流出来，而是被纸稳稳地“托”住了。 “怎么可能？一张小小的纸怎么能将水托住不流下来？” “这是仙法吗？” “幻术，一定是。”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道。 李长河解释：“这依旧是物理知识，装满水的杯中，空气的压力已经很小了，并且水的表面有张力，它让水不能随便“乱跑”，因此杯子中的水，其实是被空气和纸一起拖住的。” “说到空气的压力！”李长河一顿。 而后他又拿出来一个小瓶口大瓶身的玻璃瓶。然后拿出一个玻璃壳的熟鸡蛋。 “在不让鸡蛋破碎的情况下，如何让鸡蛋进入这个瓶子里？” 好嘛！又是一个难题。 这一百三十九人今天脑海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这鸡蛋比瓶口大多了，怎么可能将鸡蛋塞进去，要不是李长河疯了，就是他们疯了。 这群人并不相信。 “绝无可能！” “这怎么可能，让大的东西进入小的东西，神仙来了也不行。” “就是，就是，这怎么可能。” ...... 面对众人的不相信，李长河道：“所谓科学，就是大胆设想提出，而后小心去求证。” “一切以实验结果为导向，你们都没有试过，怎么认定就不可能？” 说着李长河拿出一个装满酒精的玻璃瓶。 给实验瓶子中到了一些，而后点燃，接着将鸡蛋放置在玻璃瓶口。 在众人眼中，随着酒精燃烧，那个鸡蛋似乎被一种看不见了手将其一点点往瓶子里拉。 “咚！”鸡蛋掉落瓶中。 “怎么...可能...” “我信老师的科学，但这很不科学...” “我...” 李长河看着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众人，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戏耍小孩子的意味。 “眼见为实，而这就是我要教给你们的科学之道。” “科学，就是揭示万事万物的根本道理，找寻它们的规律，总结规律，让规律为我们所用，创造发展出更多的生产力要素。” “好了，从这个实验，你们能得到什么收获，又能想到什么？”李长河发问。 “这......” 众人低眉思考李长河这句话的意思。 没多久，商贾之家的皮日休站出来道：“先生，学生生了一些疑惑，还请斧正。” “先生说空气压力，也说过平衡力。” “那么，在玻璃瓶中放置酒精点燃，肯定是消耗了空气中的一些物质，那么玻璃瓶中的物质减少。” “此时因为空气压力的缘故，外界的压力大于内部的压力，鸡蛋在这股压力下，被一步步拖了进去。” 李长河听着皮日休的话，欣慰的点点头。 在仁心医馆李长河就发现皮日休的不凡，之前的长安假币案就是他率先发现的。 “继续说！” 皮日休得到李长河的肯定，脸上一喜。 “鸡蛋放在瓶口，堵住了瓶内和外部的交换，但酒精依然能够被点燃，那说明空气中有一种物质可以促进酒精的燃烧。” “而消耗完这种物质后，酒精也熄灭了。” “而且先生的显微镜可以看到水中我们看不到的生物，那么空气肯定也是有它的神秘。” “不过具体是什么，学生还不知道！” “彩！”李长河鼓掌起来。 “皮日休，你说的很对，虽然没有完全说对，但你已经半只脚踏入到了真理的殿堂。” “之所以能够燃烧，确实是因为空气中含有一种元素，我将其称为氧气。” “氧气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物质，一旦失去，我们皆要死。” “你们当中不少人应该见识过我用气囊给病人作呼吸用，我还曾在芙蓉园对那小女孩进行急救呼吸，全是因为生病的人对氧气的需求更大。” “我们吸进去的是氧气，吐出来的也是一种气体。” “难道不是水汽吗？”有人发问。 李长河解释：“整个空气的成分很复杂，今日暂且不说。”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呼吸出的不仅仅是水汽，它是我们身体的废气，而这种废气自身对我们无用，但它对其他生物有用，具体需要你们以后研究后会知道的。” “但这就是科学的魅力。” “你们可知太阳是圆的，那么为何古人常说地是方的，有没有可能大地也是圆的？” “都能感觉到太阳光是白色，但我曾用三棱镜给人展示过太阳光其实是彩色的。” “烧水时，水汽沸腾将锅盖顶起，那么有没有可能，这股力量可以拉动万钧的物体？” “烟花如此美丽，那么有没有可能改造一番作为武器使用？” “平面镜为什么能看到人像，你们又知道其中原理是什么吗？” “伸入水的物体会被弯曲，这又是什么现象？” “夏天蒲扇吹时，周围空气的温度并没有降低，而为什么人却感到凉快了？” “我发明的简单水泥为何能够和石头一般坚硬？” “为何煤炭和木块会燃烧？” “为什么对着大山喊一声就会出现回声？在空旷房间内说话，听起来感到比室外说话声音大？” ...... 李长河一连抛出数十个问题，把众人都提问懵了。 但却振聋发聩，撼动了众人内心。 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诸位同学，这就是我李长河为何成立科学院的初衷。” “找寻自然的本质，乃吾辈使命。” “最终让科学服务于百姓，服务于圣人，服务于国家，让我们国家更加繁荣强大，百姓安居乐业。” “诸君，懂否？” 第249章 逗趣新罗金德曼 一阵沉默。 而后从座位上站起一人。 上官藏锋道：“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愿从师！” 第五丰和也起身道：“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吾亦愿从师！” “吾愿从师！”曾经的长安九才子刘玄意道。 “吾萧锐，吾李孝同，吾柴哲威，吾房遗直，吾程怀亮，吾李崇义，吾高慎行，吾屈突仲翔，愿从师！”九才子中的其他八人纷纷起身道。 而后，杜乘风，秦智，皮日休，张东升等李长河熟悉之人纷纷站起：“吾愿从师！” 接着更多人站了起来，纷纷道：“吾愿从师。” 这一刻，李长河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一种精神。 这股力量由心而启，是一种叫做理想的东西。 它永不熄灭。 此刻，金德曼似乎明白了大唐为何会在短短时间恢复的如此快。 只要这个民族的精神永存，那么谁也打不倒这个国家，这个民族。 无数为了这个国家的能人志士会扛起这个国家的责任。 她知道，这一次来长安，来大唐，她来对了。 就在金德曼暗叹时，李长河让人抱来一堆又一堆书籍。 李长河拿起一本，上书：《科学百科全书》。 “这是我和师父几十年对世界的理解思考，我将其写成书，希望对你们有所启发！” 随即李长河一本一本将书递给一百三十九人。 打开第一页： 科学，是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知识系统，是已经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愿天下所有人，皆学科学之理，人人如龙。 这两句话瞬间吸引住人。 而后有人发现了这本书与其他书的不一样。 首先，排列不同，以前的书是竖列，而这是横列。 而且还有些：，。！？等奇怪的符号。 “先生，这奇怪的符号是？” 李长河微笑道：“以往之书未有标点，吾自创为其标点，使得阅读更加简单方便，其名为：标点符号。” “标点符号。”众人低语，但确实有了符号辅助，他们阅读起来更加快速有效。 而且这本书上的内容，李长河也并未完全用文言文写就，而是半白话。 其中原因，自从李长河发明了新的造纸术，还有雕版印刷方法，使得印刷业成本大大降低，效率大大增加。 如今的纸张价格已经能够便宜到进入寻常百姓家。 因此李长河才能无所顾忌的使用纸张，而书写内容上不必和以前一样，字字珠玑。 纸张大把的有，而这也是开启民智的承载物。 此时的一百三十九人心中难以名状。 今日他们的心经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强力震撼。 但收获也是难以想象的，李长河为他们指明了前路。 接下来日子里，他们只需要不断学习，那么时光不会辜负。 而到了此时，科学院的成立仪式也算是落幕。 经受洗礼的众人也是赶紧拿着书本往家奔去。 他们要仔细研读一下书籍，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科学的秘密。 想要更快领略科学的魅力。 等众人散去，还有一人没走，那赫然就是金德曼。 “女...” “这位同学，你有何事？” 金德曼眼神中浩波流转，女子美态尽显，死死盯着李长河，一言不发。 盯的时间长了，李长河有些不舒服，但眼神依旧清澈。 “同学何事？无事，为师就离开了。” 金德曼心中暗叹一声，她本以为以自己的姿色，可以让眼前的比他似乎还年轻的男子有所动容。 但她也知道，机会不大，毕竟如此年纪干出如此惊天动地事业，绝不是泛泛之辈，也不会轻易被蛊惑。 可此时她竟然有些生气。 在新罗，自己可是有名的美人，可李长河对她如此冷漠，像是打击到了她的自信心。 嘴一撇，“老师，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金德曼戏谑的反问。 “嗯，为师很忙，没事别找我！”李长河冷静道。 这句话让金德曼瞬间傻眼，后面想要说的话也被堵住了。 看找回话语权，还让金德曼吃瘪，李长河心里还挺暗爽的。 但他也知道金德曼找他肯定跟新罗的事有关，此事事关国事，所以还需谨慎。 “好了，说正事，你想从我这得到拯救新罗的方法吧！” 此话一处，金德曼脸色一变。 “老师何以见得？” 第250章 政事堂激烈交锋 李长河神秘一笑，“我猜的。” “新罗为大唐藩属，你来长安的时间却不是正常的朝贡时间。” “而且没有事先通知鸿胪署，说明你们来的很匆忙。” “如此匆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新罗出现大麻烦了。” “让我再猜猜，新罗地域狭小，内部也算稳定，那就不是内因，只有外因。” “新罗的敌人，那只有百济和高句丽了。” “但百济与你们都是小国，所以大麻烦是高句丽，他们要对你们出兵了？你是带着使命来长安的。” 眼看李长河三言两语间将自己的目的剖析清楚，金德曼内心一沉。 果然，大唐能人辈出。 可即便赞佩李长河，金德曼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的担忧神色。 反而道：“先生，婢不过是新罗国的一名普通女子，女子何以能对国事有所影响？” 李长河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物件，一边道：“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先生我不才，掌握着帝国一些谍密。” “如今的新罗王膝下无儿，只有女子。” “你身为新罗国公主，将来未必碌碌无为。” “新罗与大唐国情不同，谁能说，新罗不可有女王呢？” “你说对吧！” 此话一出，金德曼浑身彻寒，她感觉自己被看透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子太可怕了。 见金德曼露出震惊神色，李长河拍拍她的肩膀，金德曼猛地一个激灵，肩膀一抖。 “金德曼，既你今日来到科学院，那便与我有缘，想要做的事情就去做吧，为师会支持你的。” 说罢李长河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没有多余的话，因为对于聪明的人来说，这并不需要。 金德曼愣在原地，脑海中正卷起一阵风暴。 她在思考李长河说的话语。 许久后，她眼神坚定起来。 午后，政事堂李世民办公室。 此时屋内有三人，李世民，李长河，还有脸上有些惊恐的金德曼。 “哈欠！”灰狼刑天打了个哈欠，而后蜷起身子，在火炉边小憩。 李长河没好气一笑，而后拍了拍刑天脑袋。 “你小子，去远一点，别吓着贵客。” “呜呜...”刑天撇了撇嘴巴，而后不情愿跑到办公室一角落重新趴下。 被吓到的金德曼难以想象，一脸文雅的李长河，他竟然养了只狼。 而这狼还可以随意进出大唐长安权力中枢。 看金德曼还有些害怕，李长河道：“刑天很乖的，不主动攻击人，长安的百姓都知道的，我经常带它溜街。” “哦哦！”金德曼连连点头。 她是不明白为何大唐人有如此奇怪的癖好。 在之前，她还听说大唐军中有人养了一只老虎。 这个国家太可怕了。 高座之上的李世民也露出会心一笑，而后道：“新罗使者，说出你此番来唐的要求吧！” 金德曼身形一顿，而后行礼。 “明帝陛下，吾新罗王之女金德曼代表新罗王，欲与唐帝国关系更进一步，达成同盟关系。” 静，很安静。 李世民没有说话，李长河也没有说话。 “朕有什么好处？”李世民悠悠一句。 而李长河随即也发话： “新罗，偏安东北方，与百济，高句丽三方乱战，我唐为何要介入？” “再者，高句丽如今也奉唐为正朔，就更没有理由与新罗结盟。” “新罗苦寒之地，又有何利益让我唐将士为尔国征战？” “我唐北方也有突厥威胁，也需要防备，实在是没有多余力气帮助你们！” “我唐内部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更没有轻启战端的需要。” “与新罗结盟，与我们好无利益可言，所以金德曼，我唐为何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李长河的接连发问犹如重击，让金德曼感觉胸前一阵气塞。 自己的这个便宜老师，早上还不是说支持她吗？现在这反驳的理由，怎么回事？自己早上幻听了吗？ “圣人...”金德曼想要说些什么。 李世民：“仁心所言，便是朕之想法。” 金德曼感觉事情好像有点失去自己掌控，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第251章 李世民的大胃口 金德曼此时陷入头脑风暴。 她在快速思考对策。 首先，新罗面对的难题是现实，强大的高句丽磨刀霍霍，百济也时常入侵。 实力最弱的新罗别无他法，只能寻求域外帮助。 而这个最好的助力就是大唐。 大唐承隋，与高句丽关系上并不好，虽然表面上奉大唐为宗主国，但是实际上，经常在边境地区挑衅，掠夺大唐。 虽然大唐如今主要敌人是北边的突厥，但是经过金德曼分析，一旦让大唐缓过劲，以眼前李世民的能力，扫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突厥问题解决，那么高句丽的次要矛盾就会成为主要矛盾。 平定突厥，大唐肯定会开启开疆拓土，那么势必会与高句丽的矛盾加深加大，那么争斗不可避免。 而新罗则将是大唐最好的盟友。 那这样的话。 金德曼似乎知道该如何说了。 “圣人，新罗与唐盟约，利大于弊。” “其一，新罗可成为东北大唐最坚实的盟友，获得新罗百分百诚意。” “大唐与高句丽素来不和，若往后有战，新罗定全力以赴。” “新罗还可承诺，在大唐与突厥开战时，拿出必要帮助。” “并牵制住东北方帮助突厥的兵马。” “若平定高句丽，唐之领土可恢复汉时领域。” “其二，新罗势弱，就算没有另两国，也不会对大唐造成威胁，我可承诺，永生永世与大唐和好。” 顿了一下，金德曼又说道：“甚至，若我将来为王，可打破新罗王朝禁制，与唐通婚。” 李长河听到这愣了一下，而后似乎想到什么，然后摇头苦笑，这金德曼果真是下了血本。 要知道新罗金家传承可是有着圣骨制度，没想到金德曼气魄如此大，说破就破。 李长河对金德曼心里有些赞佩了，此女年纪不大，但却已有大气风范。 怪不得是新罗史上第一位女王，深受子民爱戴。 李世民：“哼，哈哈，你倒是爽快，年纪轻轻竟要称王，若这话传到你父真平王耳朵，你说会怎样？” 当金德曼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 不卑不亢道：“吾父已当政三十八年，可如今新罗愈发衰弱，被高句丽欺辱，被百济欺辱，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 “再者，父亲无子嗣，而圣骨王族皆是年纪偏大，能力欠佳之辈，何以担当起兴国重任。” “若无人能担起此责，那我金德曼愿以女儿之身长报于国。” 李长河和李世民对视一眼，嘴角露出微笑。 他们要的就是金德曼的决心。 支持金德曼，就相当于大唐对新罗的风险投资，是投资就要有收获，而投资对象能否带来收益，就要看创业者的能力和决心了。 “好，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李世民站起身。 而后走向办公室左边。 那里放置着一个大桌子，上面盖着布。 “金德曼，你来！” 金德曼好奇地走去。 当看清楚桌子上的东西，顿时脸色一变。 “这这这...怎么会！” 李长河道：“没错，这是地图，不过就是大了些。” 金德曼嗓子动了动，你管着叫大了点地图，这未免太大了吧。 而且非常详细。 不仅包含了大唐地图，还有突厥和东北三国地图，甚至南部和西域地图都有。 金德曼从未听说过，也未见过如此详细的地图，就算是新罗国自家的地图，都没有这张地图描绘的清楚。 而后就见李世民拿了一个指挥棍，指向地图上的新罗。 “朕可允许大唐与新罗结盟，但将来灭了高句丽，其领土范围朕不止要恢复汉时。” 金德曼：“圣人想？” “我全都要！”李世民语气没有一丝情绪。 而金德曼则是脸色一变，大唐皇帝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第252章 看不见的背后利 若真如李世民所想，新罗国与大唐结盟，付出人力物力，最后的结果只是原地不动。 那付出的这些代价是为了什么？ 何以平息国内的民愤？ 没有利益的绑定，凭什么要付出代价？ 所以金德曼的第一想法是这根本不可能。 而这就是她被时代所限的目光。 李长河很清楚此时金德曼心中所想。 要是放在未穿越以前，或许他也会如此认为。 但经历了很多事情后，他看待事情的方式发生了改变，也知道了权衡利弊，这或许是代价吧。 李长河站出来道：“金德曼，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接受？是不是觉得如此分配不合理？凭什么新罗也付出了代价，但为何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金德曼看着认真发言的李长河，而后微微点头。 李长河道：“你的想法，在科学上来讲，是思维定势，是你的刻板印象，觉得付出一定要有回报。” “你且将自己代入到了胜利的一面。” “但你却没有想到这胜利的前提是什么！” “没有想到，你们新罗如今处在什么样的境况之下。” “朝不保夕，面临高句丽的灭国之威。” “一个掉入水的人，他最需要的是一根浮起来的木棍，先保障他有幸存的机会。” “而不是想着我要躺在床上，吃喝不愁，未来无忧。” “你搞错了对象。” “我再告诉你，国与国之间平等的交流，永远是实力为后盾。” “互换思维，若你是大唐皇帝，面对一个积弱的国家，它要求你帮助他们去战胜一个强大的对手，你会如何做？” “圣人对你承诺的这些已经是极大的恩赏。” “战争不是请客吃饭，点到即止，一旦战争启动，这头巨兽不会轻易停下，一旦唐军攻破百济和高句丽，面对更弱的新罗，这些在外将士会如何？”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算他们灭掉你们新罗，圣人又会说些什么呢？” “再者，对高句丽出手，必定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你也读史，我唐之前的隋，就是因为三征高句丽而引发国灭，其中的政治风险不可不察。” “还有战争启动，生灵涂炭，以实力来讲，大唐必定是主力，那么伤残必定也是最多的，那么在最后的利益方面，圣人凭什么替那些征战的将士们说不？” “所以，圣人保证你们新罗再无外患，就是你们最大的希望。” “没有了外患，那么以后你们在军事支出方面便可大大减少，治理国家也可高枕无忧，百姓也少了战乱之苦，生产恢复，那便是经济增长。” “这就是你们的回报，那时的一年之产，与之前将增多少？这你是否算过？” “还有，你与大唐盟约，剿灭了敌对势力，国内你的威望又会增长到何种地步？女子为王的政权将更加稳固，你将名垂青史，万世爱戴。” “新罗获得的间接利益，又怎一个大字了得？” “现在，你还觉得亏吗？” “若我为王，只会觉得从未如此赚。” “此中利益得失，你可看明白？” 李长河的话振聋发聩，让金德曼的心激荡不已，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李长河的话无懈可击，一时间脸上露出局促的表情。 金德曼心想，是啊，乱世，活着已是不已，大唐若能剿灭外患，确实他们新罗得到的利益才是最多的，虽然没有领土人口获得，但却抱上了大唐的大腿，开启贸易，那收益无可限量。 思虑良久，金德曼的眼神越来越明亮，心有所选。 跪下，“谢圣人，谢先生，金德曼明悟，愿从！” 李长河和李世民互视一眼，心照不宣。 “还是把金德曼忽悠瘸了啊！” 第253章 长兴坊夜中命案 金德曼不知道的是，今日李长河和李世民展示的一切，都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而李长河的话更是有专门的导向，有着很强的煽动性。 简单来说，有点洗脑的赶脚。 若是新罗国王来此，肯定不会轻易认同李长河所说。 但金德曼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江湖险恶的程度。 而接下来的日子，李长河还会想办法加深诱导金德曼。 让金德曼在长安看见李长河让她看见的一切。 而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是夜，阴天大风，寒风凛冽。 长兴坊内发生了一件命案，死者是一名男子。 第二日，治安所根据线索抓了一个男子。 而这名嫌疑人就是死者的儿子。 而死者来头甚大。 名为李瑰，乃是是河间王李孝恭之弟，唐高祖李渊的堂侄。 李瑰在武德五年，进封为汉阳郡王。 但经过几月前的削爵运动，被降为汉阳郡公。 先前因为杖打荆州长史冯长命，被免去官职，赋闲在家。 而涉嫌杀人的儿子，名为李冲玄。 李冲玄从小与其父关系就不好，加之李瑰长时间外放，关系就更差了。 而因为李世民登基，大唐皇室宗亲才纷纷被调回来。 而被抓的李冲玄却说李瑰不是他杀的。 但证据却对他很不利。 人证方面，邻居有一老者表示，在案发当晚听见了李瑰和李冲玄在院子里争吵。 并明确表示，李冲玄大喊我要杀了你。 过了几分钟，声音诡异停止，而后传来大门关闭声。 老者觉得有些不对。 因为以前他们也吵过，但是很快就能听到李瑰摔东西的声音，但今夜没有。 于是他出门瞧了一眼，李瑰家大门洞开，而远远的看见李冲玄背影，而后跑的不见踪影。 透过门缝，他看见李瑰已经倒在院子中，于是赶紧找坊正报警。 李瑰身上插着一把小刀，而这刀正是官家李世民赏赐群臣的制式刀具。 而李冲玄正好有一把，而他的刀正好不见了。 不止如此，在长兴坊内的勾栏中，有一风尘女，她说她看见了李冲玄杀人，并夜中慌张逃离的身影。 而现实是勾栏高度确实比民宅高，且确实能站在其上看到李瑰家中情况。 于是众人皆认为李冲玄有罪，一定是他弑父。 因为事关皇室贵胄，老师李世民让李长河大清早就去勘察一下尸体。 而看了尸体后，李长河神色有些奇怪。 而后他去了一趟李瑰家，还有那家名为红楼的勾栏。 下午时分，李长河召集在国子监的六院学生，让他们每个院出两个学生。 很快场地布置完毕。 六院一共近两千师生准时参加。 场地如斗兽场一般，中间有一个长桌，放置了十三各椅子。 下午两点，李长河拿着铜喇叭道：“昨夜长兴命案诸位师生应该知道。” “我将诸君请来，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讨论一下李冲玄是否是杀人凶手！” “这还能有假？我听说有人证物证，长兴治安所已经定性了。” “没错，先生，事实俱在，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 学生们七嘴八舌道。 “安静！”李长河摆手。 而后看着选出来的十二名六院学生道：“根据现有情况，你们认为李冲玄是杀人凶手吗？认为是的请举手。” 哗哗哗... 十二个人都举起了手。 十二名学生也认为此案板上钉钉，李冲玄就是凶手。 “认为发对的举手！” 没有一人学生举手。 但在场所有人随即惊讶看向李长河，因为他举起来手。 “为什么？”观看的学生群中，金德曼和金胜曼同时发出惊叹。 李长河道：“同学们，你们可知，你们的举手，真的关系到一个人的生死？” “在你们举起手的同时，其实李冲玄这个人就已经在你们心中死了。” “可，假设，李冲玄真的不是凶手，那该怎么办？” “要知，人死不能复生！” “所以，你们要说出李冲玄是杀人凶手原因！”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今天下午开办这讨论会。” “开始！” 第254章 法律的斤斤计较 “对了，要想结束这场讨论，所有人的投票必须统一，不然就要继续讨论下去。” 十二名学生互视一眼，而后一人站起身来。 李长河认识他，大唐皇家政法学院的一名学生，孔家远房，孔志和。 如今年纪二十五，为人比较古板。 孔志和道：“根据两名人证，还有特有的物证刀具，这还不足百分百确定吗？” 李长河随即反驳：“这天下就没有百分百一定确定的事情。” “而且目前仅凭这两人的证词不足以下定结论。” “因为一旦这两人的证词有错误，那对于李冲玄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李长河音未落，参与讨论的十二名学生心中的不满。 孔志和直接道：“院长，你这样说，就太过于吹毛求疵，古往今来，哪一次判案不是如此判决？” “还不是照样将罪犯绳之以法？” “是啊，先生是不是太过于...” “如今证据清晰，是太斤斤计较了。” “先生也有错的时候啊...” 周围师生也小声讨论，但李长河不为所动。 反而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起身大声道：“诸位，我们现在站在帝国最高学府的土地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将来可都是帝国肱骨，未来的一切由你们创造。” “圣人将年号定为贞观，那是中正不二的意思，守护公平正义。” “我们讨论这场谋杀案，不止是一场讨论，而是为了你我的公平，为了帝国的未来，为了圣人治理天下的目标。” “我们是讨论一个人的生死，而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难道不该吹毛求疵？难道不该斤斤计较？” “往大了说，这件事关系到大唐法律是否公正，难道不该认真求索？” “他日若同样事情落在你们身上，你们又该何如？” “今朝你我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你我摇旗呐喊！” “在生死问题上，若是带有偏见，哪怕是万分之一，那么对于当事人来说，便是百分百灾难。” 李长河说出的话非常激动，但心意纯。 他的观点瞬间打动了在场许多人。 不少人原先眼中的轻视慢慢变成了一丝敬佩。 是啊，若真有李长河这般斤斤计较之辈，那么许多悲哀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但孔志和似乎并不满意李长河所言。 他转了方向，矛头直指作案工具，那把特制的刀具，毕竟太少见了。 所有人皆认定，这把刀具就是作案工具，而李冲玄的这把刀具他说他丢失了。 但还没等孔志和说完，李长河从口袋直接扔出一把刀具。 仔细一看，与作案工具一般无二。 李长河：“这把刀是城南一家铁匠铺打造，三十文钱，三个月前他就开始打造了，如今造了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据他所言，这小刀是有一次他见有军人佩戴，不少人喜欢，为了利益他才打造的。” 一阵无言。 此刻想要以特质刀具为物证定罪已经出现漏洞。 而后孔志和相继说了很多理由，但一一被李长河驳斥。 此刻讨论陷入僵局。 虽然其他人没有还未发言，但孔志和的话语就是他们想要说的，但李长河皆将其推翻。 此时他们终于知道为何李长河被在长安有着无敌辩手称号。 李长河也目的不是想让讨论陷入停滞，于是说出来一个想法。 “我们再投一轮，这轮我弃权。” “但我有一个要求，不记名投票，只要你们十二人投票都表示李冲玄有罪，那么讨论结束。” “可，但凡有一个人投无罪，那么我们今日就要将这件事讲清楚，想明白。” “有没有问题？” “没有！”众人自然乐意如此。 而此时的孔志和眉眼有笑意盈转，他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投票结束，唱票开始。 “认同有罪，一票，两票...十一票。” 众人的心揪了起来，尤其是李长河，虽然脸色如常，但是内心早已汹涌。 若是这些学生真的投李冲玄有罪，那么对他不仅是个打击，对于整个大唐新的法律体系也是个重大打击。 “最后一票...” “无...罪！” 第255章 证词背后的真假 此话一出，李长河握紧的拳头松展开来。 而操场之上，又掀起一股讨论热潮。 “怎么会？” “先生真的做到了。” “是谁投的这一票呢？” ...... 而参与投票的十二人也随即吵了起来。 其中孔志和大声呵问：“是谁？明明事情清晰，为何还会有人投反对票？” “是我！”一人站起身。 李长河看着此人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是你？”孔志和此时也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其他人投此票，他还理解，可为什么投有罪票的竟然是同学院，同班级，同宿舍的至交好友何子龙。 “山岚兄，为什么？” 何子龙拱礼答：“我家情况，锦橙兄应该知道。” “我的父亲当年在隋为官，后因正直受到迫害，以莫须有罪名将我父处死。” “我家破人亡，万念俱灰，本想一死了之，幸得兄父搭救，对我开导，给了我希望，让我的心重新活了过来。” “而兄父在时以仁义正直行天下，我既承情，那么今日我投出这无罪一票，就想和当年兄父救我一般，给李冲玄一个希望。” 此理由一出，孔志和不禁低头叹息一声。 其他人则是脸色各异，但多是不满。 可李长河却来到何子龙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上来我家，将何府的东西拿回去吧！” 没错，李长河居住的宅子，就是曾经何子龙的家。 而当初李长河进门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那个何府的牌匾，也有了解过这宅子的过去故事。 但没有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正主，真是命运造化。 何子龙的发声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力，讨论继续。 此时又有一人站起身，他，李长河很是熟知，也经常在仁心医馆帮忙，假币事情也是他发现的。 他就是皮日休。 平日里皮日休对李长河可是非常恭敬，今日却意外来反对李长河，让李长河也想不通。 “日休，怎么，你也要反对我？” 皮日休恭敬礼拜，而后道：“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 “好，很好，非常好！”李长河此时并不生气，而是相当的欣慰。 科学从来讲究的就不是权威。 真正的科学是在质疑声中不断进步发展的。 皮日休的话，让李长河感觉，吾道不孤，他已经踏入科学的门槛，因而高兴。 皮日休道：“先生，目前有两个人证，这是无罪最大的漏洞。” “你如何解释这两个人证？” 李长河：“先说邻居老者。” “他说，最近一些日子，经常听到受害者家里发生争吵。” “案发当晚，老者明确听见了李瑰和其子李冲玄在院子里争吵，而后李冲玄大声喊到要杀了李瑰。” “而后几秒后，争吵声音停止，没有传来李瑰摔东西的声音，反而传来大门关闭声音，老者觉得不对，赶紧出门查看，而后看到李冲玄逃跑的背影。” “老者证词是否是这样？” 皮日休随即点点头。 “再说风尘女子证词。” “她说她看到了李冲玄杀李瑰的场面，而后看到老者出门。” “是！”皮日休继续肯定。 李长河随即笑了。 问了一句：“昨夜什么天气？” 皮日休皱起眉头，“昨夜西风凛冽。” 李长河。“好，昨夜西风凛冽，声响极大，而经过忤作勘验，死者死亡的时间，正好那时候是风最盛的时候。” “据我了解，老者年迈，耳背眼不明，他是如何准确听到隔壁李冲玄说要杀了李瑰？” “老者还说，出门后，他看见李冲玄在街道拐弯处逃离的背影。” “可昨夜阴云密布，没有丝毫月光，案发之处更是光芒不显，这样一个老人是如何清楚看到距离家三百米黑暗中李冲玄的背影的？” “说到那风尘女子，同理，虽然能看到李瑰家，但是她却忽略了李瑰家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树，冬日中虽然槐树凋零，但现在昨夜那种环境中看清楚李冲玄准确杀死李瑰，那根本不可能。” “而风尘女子说看到老者身影更是无稽之谈，老者大门正好处在女子视线盲角，根本看到老者。” “更细节的一点是，女子说，她看到李瑰家院子中烛火左右摇晃，这你们知道...” 面对李长河如此严谨的推测，皮日休顿时脸色一变。 因为以昨夜西风来讲，一女子站位而讲，根本不会出现左右摇晃的烛火。 “学生懂了！” 而后皮日休道：“我改票，李冲玄无罪！” 此刻，操场上的师生才发现，原来他们以为老者和女子无懈可击的证词，原来处处是漏洞。 老者听不到所谓的我要杀了你，而女子也看不到所谓李冲玄杀李瑰的画面。 这件事情真有可能是件天大的错误，蕴含着冤屈。 “我不明白，那老者为何要说假话？”猛地又一个学生站起身。 站起来的是医学院的学生杜巨烁。 还未等李长河发言，何子龙起身直接道：“因为他需要被重视。” “老者名为杨七子，在隋参加过三征高句丽，一身伤病，妻子孩子都找不到了。” “等到年迈，他就无用了，无人搭理他，无人听他说话，无人关心。” “当面对如此世间时，对他是个机会，他需要被人重视，以此机会找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所以就算他不清楚具体情况，哪怕自己说的不正确，甚至是错的，他也要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哈哈哈，谎言！”杜巨烁语气中蕴含着不知名的苦楚。 此时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双手捂住脸庞，转过身去。 众人看到他的背湿透了，冒着白气。 而后杜巨烁讲述了他身上的事情： 自己的父亲在诊治一个病人时，病人最后还是死亡了，但患者家属却认为是父亲故意把病人治死了，最后被关进监狱判刑五年。 但坐了半年后，狱卒却突然告诉我父亲，判错了，你可以走了。 可代价是什么？ 半年的时间，我的父亲双目近乎失明，双腿再也站不起，手抖的再也不能搭脉。 可最后换来的只有患者家属和明府一句轻飘飘的：你是被冤枉的。 如先生所言，万分一的错误，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错误，但结果是百分百的灾难。 说完此话，杜巨烁摇摇头，看着天空，冷哼一声，“无罪！” 听了何子龙和杜巨烁讲述的悲惨经历，在场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 “我认为李冲玄无罪！”投票者有人站起身道。 “我也认为无罪！”又有人站起身。 “还有我！” “我。” 此刻投票来到了：八比五。 第256章 解析证据案逆转 可即便李长河的逻辑反击如此缜密，还是有人不愿意相信。 五日人中的反对者又站起一人。 此人是农学院的沈敏知。 他道：“就算老者看不清李冲玄的背影，可他看见了有人从李瑰家逃离，而这段日子里，只有李冲玄每日回家，这如何解释？” 李长河：“我们做个实验！” “老者说，从听到李瑰家大门关闭，而他赶紧出来看见李冲玄逃离，一共不到二十个瞬间。” “他所在的位置距离自家大门大致三十米，可据目前信息，老者其实身体不好，走路一瘸一拐。” “沈敏知，你扮作老者，试一试三十米需要多久！” 沈敏知随即装扮起来，一瘸一拐行走。 李长河开始为他数数。 “1.2.3...42。” 无需多言，事实情况如此清楚，而且沈敏知作为年轻人，虽然装作瘸腿，但速度还是比之只快不少。 于是沈敏知提出的这个线索再度被掐灭。 他也是默默坐回位置了。 此时场上，最坚持有罪的就剩下孔志和。 他是儒圣子孙，性子固执，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他一直认为只要李冲玄说出了那句我要杀了你，那么就可以认定他的罪。 以儒家来说，父权为上，子孙怎能忤逆自己，这是大不敬。 而李长河很直接，那就是这句话并不能认定为李冲玄的杀人动机。 更不能凭借一句话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随后，李长河根据事实开始反驳，认为简单的这样一句我要杀了你，不能作为杀人的证据。 孔志和也是不后退，深受儒家思想影响，他从骨子里认为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是人做的。 两人越吵越激动。 众所周知，李长河的嘴皮子，可是力战千夫，孔家二郎孔志约都不行，他孔志和凭什么？ 越吵越上头的孔志和怒了，直接撸起袖子就要上手。 而李长河还是嘴上不断说出尖锐的话。 终于孔志和火气被点燃，“我，弄死你！” 李长河立马回怼：“你凭什么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我告诉你，就算一个人真的有罪，那也需要花费时间去论证该不该判死刑。” “你握生杀大权，杀一个无辜的人，那你和凶手有什么区别？” “而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弄死你。” “难道你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此话一出，众人寒毛竖起，心中似乎被什么击中，穿过迷雾，看见了什么。 若是之前不少人百分百认为李冲玄有罪，此刻他们心中都动摇了。 或许，李冲玄真的是无辜的。 孔志和也瞬间冷静下来。 而后归票，十一比而。 除了孔志和外，还有一人。 他是军事学院的王昱珩。 王昱珩站起身，敬了一个礼，而后道：“我其实也反对有罪。” “我之所以还没赞同无罪，是因为我要向你们补充一个疑点。” “那就是刀具的插入受害者的方向。” “李冲玄一米七三，而李瑰一米八五，他们差十二公分。” “个子矮的人将刀插入个子高的人胸口，会是怎样的情况？” “是，从下捅到上。”李长河补充道。 “没错！”王昱珩来到李长河跟前，而后拿出一把同样的刀具。 在众人目光中，展示了一下如何捅刀。 这一下，孔志和如遭雷击。 他所构建的所有此刻轰然倒塌。 而李长河也是看着孔志和道：“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 孔志和缓缓坐在位子上，双眼无神，家族的教育和以往自己的认知此刻在不断崩塌。 李长河默默来到他的身旁，而后轻轻拍打他的肩膀，给他以鼓励。 “锦橙，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李冲玄的无罪，才是对我们最好的学习成长。” 而后李长河发表总结讲话。 “国由家组成，家由人组成，贞观一朝，以正为锋，不假公器，尊重每一个人的权利，立志让每一位百姓安居乐业......” “最后，诸君为国士，当牢记：真正的良知和理想不会消逝，不因富贵而逝去，不因权势而凋亡。” “为了我们心中的公平正义，向前进，前方，便是智慧！” “啪啪啪...”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 金德曼被这个国家深深震撼，内心也有了些明悟。 大唐，值得。 第257章 李冲玄的不理解 此时雍州牢狱中，李冲玄双眼无神。 一夜之间，他从人人尊敬的贵胄，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杀人犯。 而且还是弑父这种最严重的罪行。 他清楚，这样的罪，是绝没有可能活下来的可能。 但对他来说，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自己要带着弑父之罪的不白之冤去死，这会遗臭万年。 读书人有气节，这样的冤屈，比死还难受。 此刻他望着牢狱中那巴掌大的天窗，光芒洒在脸上，一股决绝流露而出。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不可毁其心。 既都是死，何不壮烈赴死，何以假借他人之手。 “父亲，我以前恨你，可你既死，一切纠葛烟消云散，你对儿的恨，儿用命还你！” 说着整理衣冠。 “这世间，我来过，现在，我要走了！”说着他准备撞墙以死明志。 “你要去哪里？”突然而来的声音硬生生拉住了李冲玄的脚步。 李冲玄转头。 “韩府尹，你怎么来了？” 韩笑墨皱着眉头询问：“李冲玄，你这是要干什么？刚刚你说要走去哪？” “难道你早就知道你要离开大牢？” “离开...离开什么？大牢？”李冲玄一脸的不可思议。 “嚯，我还以为你知道你要离开大牢呢。” “怎么回事？”李冲玄来到牢门口，激动问询。 “哈哈，你小子运气不错，李郎君为你平反了。” “李郎君？哪个李郎君？”李冲玄不解。 “能将你从弑父罪名解脱才出来，还能是哪个李郎君？” 李冲玄神色顿时清明，“是李仁心，李郎君吗？” 韩笑墨：“那还能是谁呢？” “李郎君在国子监为你开启了大论，十三人认评，只有李郎君一人认为你是无罪，其余十二人皆认为你有罪。” “而后李郎君以一己之力辩驳十二人，硬生生将你必死的局面逆转。” “那场面，定是惊心动魄，可惜我没看到，又是人间一大憾事啊！” “好了，开门，李冲玄，你的弑父之罪暂时清消，可不居牢房，但仍然是李瑰案第一嫌疑人，在侦破此案之前，你不得离开长安，并每隔三天在你居住的坊治安所报告。” “听明白没有？” 李冲玄一言不发，他想不通。 他很清楚自己的罪名，证据上几乎将自己退路堵死。 他不明白，但那位李郎君又是如何洗清自己的罪名的？ 他更不明白，李郎君为何能为了他这个不认识的人，去举办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大辩？ 那李长河究竟是为了什么？ 此时的他很迷惑。 毕竟任何事情没有无缘无故。 但他不知道的是，李长河如此大费周折，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正字。 正直，正义，公正。 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让这个社会，这个时代往前行一行。 但他没有想的是，接下来影响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长安中对此事再度产生大讨论，无形中，对帝国司法产生了进步作用。 而且以此契机开始了拨乱反正，将以前的冤假错案进行了一次梳理。 这还是其次，更多是不少原儒家学子开始对李长河所代表的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开始关注到了这个新兴的学科，想要了解，想要学习。 这才是李长河最大的收获。 第258章 推广科学再出招 而在李冲玄出狱的第二天，大唐皇家政法院校来了一名新生，同时科学院也来了一人。 而他正是李冲玄。 大唐的改变还在继续，李长河正在以自己的方式，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历史进程。 而因为李冲玄案件，大唐皇帝李世民再度发出诏令，要求对新修订的贞观律再度进行宽减。 其中最重要一项就是废除了肉刑。 其他法律条文也继续放松，对于微末之罪，能不抓就不抓。 比如之前有疯痹之人辱骂皇帝，有学子针砭时弊。 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罪，但现在大多无罪，大多以批评教育为主。 除了这件事，一月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全国分省。 省制彻底出台，已经组建好各省行政团，只待出发。 在裴寂集团未倒台前，各省长官任命都是各方利益博弈妥协。 比如省级权力结构上，有一方裴寂的人，有皇帝亲信，还有中间派。 其中最高长官各派都有任命。 但裴寂因反叛倒台后，各省行政团出现了一些变故。 那就是每个行政团中最高长官皆是皇帝亲信，且每个省至少有一位圣皇党的人。 且此人为各省最高司法监察，兼提人事任命权。 这是李世民专门对地方行政势力的监督方式。 而在军权方面，则派出李家宗室成员进行监督，名曰：监军。 当然作为监军，也有限制，只限监察。 军中权力分为：监察，指挥，财政，后勤，四个大块，大大降低地方势力反叛的几率。 一月二十八日，行政团出发。 朱雀天街上，李世民亲自目送个行政团离开。 他的心里很激动，行政团的出发，预示着对帝国掌控更进一步。 而这一切又全部落入到了金德曼眼中，她对于大唐的感受更加深刻了。 但心中又充满了希冀，若是这一切能移植到新罗，那么他们的国家又会是怎样？ 还有就是大唐街市售卖的一些货物，她也要拿到制造方法。 但可惜的是目前大唐对她也是严防死守。 首先是李长河，科学院对她不会开放。 而六大学院中，只有商学院，政法学院对她开放，所以她学习的知识有限。 而对于书籍，也制订了严苛的管理制度。 有关科学技术的书籍只能在固定图书馆查阅，且不能借阅出去，并对六院学生宣导，除了班级学生外，不能外传。 在这个没有专利技术的时代，李长河展示创造的这些技术方法，皆是国之重器，不得不慎重吗，不得不察。 对于金德曼，虽然是同盟，但是支援要有度。 可以给予文化层面的支持，可物质基础，那就要慎之又慎。 李长河和李世民的想法是：唐还未成为全球霸主，怎可将利益拱手让人？ 对此金德曼自然是发现了，但她很有耐心，她已决定，要在大唐安营扎寨，总有机会学习到科学技术。 时间一转，二月二，龙抬头。 这一日，新成立不久的科学院将展示一项成果。 也是李长河推广科学的一次实践。 在李世民的首肯下，所有东西已准备完毕，为了防止泄密，所需物品皆在皇城之内。 早晨，薄雾还未散去，李长河已经来到南皇城门前。 宽阔的朱雀天街上，人影稀稀疏疏。 台子已经搭好，而有关宣传也提前三日在各大报纸上登录。 时间到了十点，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朱雀天街上。 时间到了，李长河拿着铜喇叭扩音器。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可相信人能在天上飞？” 一句话，众人脸色神色各异。 这李长河莫不是失心疯？ 第259章 腾空而起热气球 “怎么可能？人怎么能和鸟一样飞到天上去？” “是啊，人又没有翅膀，怎能上天？” “难道和风筝一样？” “可现在没有风！” “这李郎君疯了吧！” “若真能呢？这段日子李郎君带给我们的惊讶还少吗？” “每一次我们认为的绝无可能，到最后却也证实了。” “这么说，好像真的是？可这也太难了吧，李郎君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和仙人一般飞到空中？” 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的热闹。 但大部分人都不信。 而接下来便是李长河的展示时间。 “诸君，自今日始，请信人定胜天！” “起！” 一句话后，李长河的手指向皇城。 “嗖...”烟花声响。 皇城之内，张东升和韩笑墨看到讯号，立马指挥道：“放绳！” 十几名皇卫慢慢松开绑在柱子上的绳子，而在他们眼前，一个球形物体慢慢升空。 在这个球形物体下，有一个大竹框子，韩笑墨和张东升站立其中。 而这个物体正是热气球。 他们将是第一批使用热气球的人，他们的名字将永存史册。 而这也是李长河故意为之。 他们俩都是自己的朋友，他想让自己的朋友也有一番自己的际遇，为他们铺路。 这一次热气球放飞，一定会让他们名声大噪，那么未来他们的路也会更加好走。 随着热气球一点点升空，其真正的样子出现在长安百姓眼中。 “瞧，那是什么？”有人惊呼。 “啊...”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那上面有人，是两个人，他们真的飞起来了。” “怎么可能，一定是幻术。” “这物件似乎有点熟悉，孔明灯，好像孔明灯！”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叫停众人讨论，李长河道：“此物与孔明灯原理一般，但我将其规格扩大化，那么它就可以乘人而上。” “我感觉那是幻术！”还是有人不信。 见此李长河道：“那么请你检验一番，你说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看看是不是幻术。” “向左摇手！” 因为热气球并不高，所以李长河拿着铜喇叭道：“请向左摇摇手！” 热气球上，韩笑墨和张东升同步向左摇手。 “那向右摇！” “向右摇手！”李长河传话。 “转身！”有百姓大声喊到。 “转身！” “挥舞双手！” “左右摇晃。” “一左一右！” ...... 百姓们想法设法的验证其为假的，但李长河一一满足他们的要求。 眼见为实，众人哪怕再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让他们不得不信。 而此时李长河开始了自己的目的： “这就是科学的魅力，其原理利用了空气的热胀冷缩和浮力。” “用火加热空气，空气就会膨胀，空气的浮力会慢慢大于重力” “而其实空气也是有质量的物质，只不过它无处不在，我们感受不到他的质量。” “而相同体积的空气，温度不同，它们的密度、质量也不同。” “这就像水和冰，水结成冰后密度变小。把冰块按入水底，它总漂上来，就是因为冰比水密度小的缘故。” “而这些便是科学所要探索寻觅的知识，我们立志要寻求一切物体的本质，然后利用这些物体来造福我们本身。” “科学的魅力还不止如此，请看这个！” 李长河开始展示第二件物体。 当百姓们看到这个物体时，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 这这这... 第260章 测转装置测自转 这件物品有点类似投石机，但是又有点也不一样。 这是一个三角架，然后挂着一个铁球，赫然是一个钟摆装置。 “诸君，我曾说，我们所在的大地是一个球体，一个非常大的球体。” “当然，也有许多人并不相信。” “这需要时间去验证，但我今日给诸位展示的是，我们脚踩的这个球体大地会自传。” “而我今日就要用这个装置来验证。” “怎么可能？”有人不信，但声音很小。 毕竟李长河展示的各种现象最后都一一得到印证。 若是无脑反对，到时候被打脸，那会被万夫所指。 当然，李长河展示的这个钟摆叫傅科摆。 还有，真正做实验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在国子监院内。 要想用傅科摆验证地球是自转的，需要的条件挺苛刻。 因为钟摆方向的改变是细微的，如果在室外验证，那么只要有稍微的气流扰动，那么就会使得试验结果发生偏差。 还有就是由于摆臂越长,实验效果才能更明显,所以为了观察到方向的改变。 实验地点一定要设置在顶棚很高地方，在最高处悬挂钟摆。 这样的话，就需要一个比较密闭，比较高耸的空间。 而整个长安中，建筑高度最高的可能就是皇宫。 但很明显，皇宫并不能为做实验提供场地。 李长河的目的是让更多人知道实验效果，而且以此实验推动科学的发展。 所以目标选在了国子监。 国子监内有一个藏书阁，高度十九米多点，比较宽敞，适合实验进行。 当然，这样的高度还是不够。 所以李长河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对藏书阁开始改造。 先是挖坑，挖了一个深三米的坑。 这样高度就达到了二十二米。 接着是往上增高。 因为只是单纯为了做实验，所以要求并不高。 于是向上的高度以宝塔样开始堆叠。 加固好地基后，用木头进行累积，将高度提升到了67米。 加上底部的三米，总计七十米。 做完这些，还需要一个重达28公斤的铁球，一个细长的尖针，一个沙盘。 铁球为摆锤，尖针镶嵌在铁球下方。 在钟摆底部放置了一个沙盘。 这样实验结果会更加明显。 流程就是：当钟摆摆动时，摆尖会在沙盘上划出一道道的痕迹，从而记录了摆动方向。 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这个摆锤将保持固定摆动方向。 若是地球在自转，那么钟摆下方的地面将旋转。 而悬在空中的摆具有保持原来摆动方向的趋势。 对于观察者来说，钟摆的摆动方向将会相对于地面发生变化。 经过内部测验，实验结果与预期设想完全吻合。 摆的摆动显示为由东向西的、缓慢而持续的方向旋转。 这也直接证明了地球自西向东的自转。 而今日，李长河的目的就是将这个现象公之于众。 为此，专门修建了观道。 “诸君，这就是测量我们大地自转的工具，我将其命为测转装置。” “这个是样品，具体的在那里！”李长河用手一指。 众人看去。 “竟然是那里！”有人惊呼。 这也难怪，如今国子监内的那个高耸建筑太特立独行了，高出周边建筑一大截。 不想注意到都不行。 在建造之初就引来无数人讨论。 今日他们终于知道其作用究竟是什么了，原来是为了验证大地自转。 李长河继续道：“诸君可自行去观看，去了解科学之美。” “走走，去看看！” “我就不信真像李郎君说的那样，我们所在的大地会自转。” “要是能自转，我怎么感受不到，还科学，一点都不科学。” “走，走，去看看。” ...... 不少人都被吸引而去。 接着李长河又拿出来一个物件。 这物件依旧奇怪，但百姓并未吃惊。 但接下来李长河说的话，让他们大吃一惊。 “你们可知道，光的速度？” 第261章 齿轮测光惊世人 “光的速度？”众人露出一脸不可置信。 首先是他们从未想过光有速度，其次，他们认为光的速度怎么能测量呢？在他们的感受中，光只有一瞬，无论从哪里点亮光芒，他们都能一瞬间看到。 “光的速度应该是无限大。”有人发言。 “没错，光怎么能被测量出来？瞬间而至。” “李郎君先前的话还可以解释，这测光就有点离谱了吧！” ...... 百姓们这一次依旧对李长河的话保持极大的怀疑，毕竟测量光速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李长河也终于开始了介绍展示出的仪器。 “此物名为齿轮测光器。” “具体操作为一束光照射在一面特定角度的镀银半透镜上，光随之被反射，然后通过齿轮的齿缝射到一面反射镜子上。” “射到镜子上的光随即继续反射回来。” “而我们就可以在镀银镜面后面观察。” “此镜有种特殊性质，一半的光会被反射一半的光被我们看到。” “之所以如此，这也是光的特性之一，半透射现象。” “利用这种现象便可以测试光速。” “如果齿轮不动，那么反射的光便会原路返回，通过齿缝被我们看到。” “若是我们开始转动齿轮，如果转速比较慢，那么我们依旧可以看到反射回来的光，我认为光速会快，但也有速度。” “假如认定光速有限，若齿轮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时，到了特定速度，那么光返回的时候就会被齿轮挡住。” “当我们继续加速，到达一定速度，就有可能光再度穿越齿轮，让我们看到。” “这样的话，我们以齿轮的转速，齿数，还有我们眼睛距离镜子远处镜子的距离，经过计算，我们就能知道光的速度。” “诸君，尔等认为我之言如何？可能计算出光的速度？” “真的能行吗？”还是有人怀疑。 李长河自信道：“能行，只要光源强度足够，齿轮数达到720齿，远处反射镜距离我们八千米之远，齿轮速度达到12.67转的时候，便可以看到光源被挡住。” “将速度提升一倍，那么，就可以再度看到消失的光源。” “如此经过计算便可得到光的速度！” “什么？这样说的话，李郎君已经测量出光的速度了？” 是啊，毕竟李长河都说出了这么详细的讯息，那么想必他一定是亲自测量出了光速，不然不可能如此自信。 李长河一笑，“是的，我已测量出光的速度！” “是多少？”有人忍不住问道。 “这个嘛！”李长河卖了个关子，而后道：“我想让你们眼见为实，然后再告知。” 这时又有人提出疑问，“强光源还好说，可这八千米的现在如何测？” 李长河目光看向前方，“这朱雀路足够了！” “来人！”李长河一挥手，而后早已准备好的军士开始链接竹管。 这些竹管便是光的通路。 建造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小时，便架设完毕。 而后李长河开始了调试装备。 在齿轮之前装备上了放大镜和其他观察设备。 当一切准备完毕，天色都暗淡了下来。 不过今日并无宵禁，因为李长河特意申请了无宵禁令。 这道皇帝令也让不少朝廷中人心怀不满，但摄于皇帝威严，并未多言。 时间正好，李长河随即开始试验。 “可有人愿意一观！” 众人骚动，不少人跃跃欲试。 第262章 大儒之力击儒学 但李长河心中早有人选。 今日的科学之展，不仅是为了推介科学，也有意打压一下儒学，釜底抽薪。 在儒学的大门上打开一个小裂缝。 因而观察之人必须是儒学中人，必须在儒学中有很强的影响力，必须有威望。 而这个人就是大儒陆德明。 唐朝大儒、经学家、训诂学家。 也是原“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 南陈时期，教导过太子陈叔宝。 陈灭后，隋炀帝时代授秘书学士、国子助教。 大唐建立后，成为文学馆学士、太子中允。 李世民即位不久，迁国子博士，受封吴县男。 他的主要成就有： 其一：首次明确按着述早晚次序，论述十二部经典诞生的演变史。 其二：考察了每部经典注释的传授史，总结了两汉魏晋南北朝的经学研究成果。 代表作有周易注》《周易兼义》《易释文》。 其编撰的《经典释文》更是对\\\"汉学\\\"系统的初步总结，奏出了隋唐时代统一经学的先声。 如今年纪七十七，依旧活跃在儒学最前沿，在儒生中很有威望。 比之正在上升期的孔颖达还胜几分。 毕竟资历在这，历经三朝而不倒，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如此享有盛名的人，必将是掘墓儒学最好的工具。 当然，陆德明也不是那么好请的，毕竟年纪也大了。 但李长河却早已与之结了一份缘。 几个月前，当李长河帮助颜师古夫人诊治后不久。 陆德明家便托颜师古给李长河带话，让他去陆家看病。 在古代，人脉可是最大的资源，所以李长河欣然前往。 调理了一下陆德明的身体，与之有了一份缘。 后来，陆家陆续又找过几回，一来二去，也算熟络。 所以当李长河邀请陆德明前来见证时，为了还情也就答应下来。 不过这位陆老爷子没有想到的是。 他成了旧儒学的掘墓人。 在他临终之时，最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为什么要去参加李长河这场科学展。 不过此刻陆德明心情还是很好的。 李长河展示的这些物件还是很有趣的。 “有请大儒陆德明为我们揭开光的秘密。” 顺着李长河的手的方向，孙思邈搀扶着陆德明一步步走上台。 “啊，真是大儒陆德明。” “怎么会，这李长河竟然能将这位大儒请来。” “陆师可是我等儒生的引领者，由他见证，李长河一定不会耍心眼。” “没错，没错，陆师的威望，我们都知道的。” ...... 在众多儒生的期待中，陆德明上台了。 而台下，数不清的儒生也在期待陆德明揭穿李长河的把戏。 “请，陆师！”李长河弯腰行礼道。 陆德明点点头，而后朝着侧光装置看去。 侧光的镜头是李长河专门打造的望远放大镜。 “开始！”一声令下，测光装置运行起来。 陆德明眼中，眼前的齿轮开始旋转，而他依旧能够看到光点。 他一脸微笑，在他心中，光是不可能被测量的。 但随着齿轮速度逐渐达到李长河说的阈值，陆德明感觉观察装置中的光点有些变化。 齿轮速度：12.67转。 这一瞬间，陆德明神色一变。 因为他确实看到如李长河所说，有光点突然消失不见。 台下，众人也看到陆德明突然巨变的神色。 “陆老，怎么回事？” “你看到什么了吗？” 有儒生不停询问。 陆德明没回复。 而李长河则微笑道：“加快一倍速。” 速度提升一倍后，陆德明脸上的神色不知如何形容。 因为那个消失的光点，又突然出现了。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陆德明一动不动。 而李长河也是指挥人给陆德明演示了五遍。 最后李长河道：“陆师以为如何？可看清楚？” 陆德明不敢置信道：“看清楚了，但你如何做到的？你使用了妖法。” 李长河没有回答，而后立马让人拿上来一个木制黑板。 而后用石灰制造的粉笔，而后开始在黑板上写出计算要素： 720齿轮，12.67转，25.34转，8千米。 李长河拿出一根尺子：“一米，即这个尺子这么长。” “千米，即一千个尺子这么长。” “八千米，即八千个尺子这么长。” “而今日从朱雀门延伸到承德门，此距离为五千五百米左右，因而往外再延伸了二点五千米。” 说完，李长河开始计算，计算并不复杂，很快结果出炉： “经过计算，光速为：31.5万千米每秒。” “一秒即一瞬。” “光一瞬间就能前行次朱雀天街。” “以一个正常成年男性举例，一个时辰正常走路十千米，他要走完次朱雀天街，他需要不吃不喝，连续走上2625年。” “这就是光的速度，诸君可信服？” “当然，会有人说，你李长河能保证这是光最精确的速度吗？” “这自然是不能，它不是最准确的光速，但已经是现有科学条件下，距离光速真相已经咫尺之遥。” “我可以保证，此光速误差不会超过两万千米。” “不，不可能！”李长河话犹如一记重拳，颠覆了儒生门心中长久的坚持。 可以说，他们的道心出现了一道裂缝。 “一定是假的，假的。” “陆德明一定是被李长河收买了，我不信，我不信。” “怎么有人能测试出光速，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妖魔之法。” 此刻无数儒生涨红了脸，他们不敢置信光速能被测量出来。 但面对这样的情况，李长河早已心中有数。 “有请第二位见证者！” 众人目光再度看向李长河。 只见他一字一句道： “有请孔圣第三十二代孙，国子博士，当朝大儒孔颖达。” “怎么，连他也来了！”儒生们不敢置信。 第263章 孔氏子孙来反证 孔颖达，孔安之子，孔子第三十二代孙。 师从着名大儒刘焯，自幼聪慧，学问通达天下。 如今已是儒学新一代领军人物，其文章着作已臻至大成，是儒学当之无愧的扛鼎之人。 而他的儿子也比较有名，尤其是曲江诗话后。 孔志约和孔志亮的名声响彻长安。 虽然这名声说起来不怎么好听。 今日孔颖达能来此，他的心中也有诉求。 那就是请求李长河放了他这两个儿子。 这就要说到裴寂谋反的事情上了。 裴寂欲要宫门之变，迎太上皇李渊归位，笼络了不少大臣儒生，而孔志约和孔志亮也在其中。 不过这两人在宫变当天被孔颖达发现，于是囚禁在家里，没有来得及去陪裴寂送死。 但在锦衣卫的情报网调查中，还是查出了两人。 于是立马将其关押。 虽然李世民不兴连坐那套，可孔颖达毕竟是二人父亲，朝廷中想对付他的人多了去了。 甚至最坏情况下，因为自己儿子犯的这些事，会传导影响曲阜孔家。 那时候，自己就是孔家的罪人了。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孔颖达一直在进行运作，想要将儿子身上的罪去除掉。 但这事毕竟涉及谋反大罪，孔颖达求了很多原秦王府门人，他们都不敢答应。 最后有人告诉孔颖达，可以找李长河运作一下，毕竟李长河在锦衣卫中地位不低，而且与皇帝关系斐然。 抱着试试看态度，孔颖达找到了李长河，说明了来意。 李长河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而是模棱两可的让孔颖达回去等消息。 三天后，李长河让人给孔颖达捎了一个消息。 而这个消息便是科学展他孔颖达要来。 很明显，那个时候，李长河已经开始了铺垫。 为了两个儿子身家性命，孔颖达答应了。 虽然他也知道，李长河肯定要利用他。 但一个还能被利用的人，至少还是有用的人。 得到孔颖达的保证，李长河找了老师李世民一趟，而后说明前因后果。 加上这两个人确实翻不起风浪，而且罪责轻微，讨了了皇帝特赦令。 第二日，两人便被放了出来。 又一周后，圣皇一班来了两名新生，正是孔家二子。 话说回来，众儒生看到孔颖达出现瞬间兴奋起来。 而孔颖达则是一脸严肃，他此刻已经知道李长河要做什么了。 李长河要利用自己来打压儒学，借此展现他口中科学的先明之处。 此刻他心中满是后悔，自己身为孔氏子弟，竟然帮着外人挖儒学跟脚，这与欺师灭祖有何不同？ 但是他又答应了李长河，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那么还在圣皇院的两个儿子第二天又会出现在锦衣卫的诏狱中。 他也抱有侥幸，儒学底蕴深厚，天下学子几乎皆为儒学拥趸，就算李长河展示出了科学的一些内涵变化，想要挖儒学根基，还早八百年呢。 而李长河也正是利用了他这种心理。 和陆德明一样，孔颖达眼中看到的景象和李长河说的一般无二。 那么也就侧面证明李长河用科学方法测量光速是可行的。 而他们儒学还办不到。 对此，他也只能以奇技淫巧来反驳。 但明显这样的反驳对于李长河来说不痛不痒。 众人，再度沸腾。 有两位大儒背书，那么说明李长河测量光速的办法是正确的。 这很难令人置信，但确实发生了。 随后李长河开始对外公开展示，想要观察的人可以来观察。 且会一直持续十日。 每一日前十名免费观察，而后每人需要交费，三个铜钱。 这也不能怪李长河扣，而是因为现在确实经济捉襟见肘，需要开源节流。 维持这设备也是要钱的。 三个物理现象展示后，李长河来到那片红布遮盖的地方。 众人目光随即汇聚。 难道今日李长河还有惊世之举？ 比测量光速还大开脑洞？ 红布扯下，一个奇怪的物件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长河微微一笑，“此物名为自行车。” 第264章 科学至此立于世 “自行车？” “那是什么物件？” “是马车？但马车为什么会自行？” “还有，两个轮子的，这能骑吗？这么奇怪。” “是啊，我见过独轮车，但需要人推，这个自行车不会也需要他人推吧？” ...... 百姓们陷入讨论。 展台之上，一个木制的自行车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长河自然没有本事做出现代橡胶轮胎，钢架车身或者铝合金车身的自行车。 但木质的自行车并不难。 画好图纸，宫造处的工人很快便制造出来大框架。 而后李长河加装上铁质齿轮，给木制轮胎外加装一层铁圈，七七八八的配件后，自行车成型了。 这样的自行车自然有很多缺点，但已足够惊艳。 将自行车推下展台，李长河骑了上去，用力一踩，两个轱辘的木质自行车在众人眼中动了起来。 百姓们惊呼起来，果然如李长河所说，不须推挽，车便能自行起来。 顺着天街，李长河一路朝南。 天街两边的坊市内，无数的百姓跑到高处来看这神奇一幕。 来回十公里，李长河骑行了一个小时。 看着速度并不快的样子。 但其实是李长河故意如此，让百姓们真实看到自行车的魅力。 等回到展台，李长河满目微笑。 “各位乡亲父老，这就是自行车，无需其他外力，只需要自己便能前行。” “一个时辰可骑行十五公里，后座可载重二百斤。” “甚至，若将其进一步改造，单人自行车可转换为运货自行车，不需要牛马这样昂贵的牲畜，且最少载重五百斤。” “这样一来运输效率大大增加，成本大大降低。” “诸位可看见脚下的硬化路面？圣人已经准备开始修建贯通全国的硬化路面，至此以后，流通大大加快，那么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将大大提升。” “而这一切的一切，便是科学的魅力，是科学技术提升带给我们生产力的大大增加。” “当然，除了今日展览的这些，科学技术还有更多的应用场景，比如在农业，帮助耕种，在工业，工具更加坚实耐用，在商业...” “等等...” “诸君今日也看到了，科学，让人拥有了神明的力量，可上天，可入地，可搬山，可填海，你以前不敢想的事情，科学都可以为你实现。” “只要你敢想，那么我们科学院就敢做。” “科学院？”不少百姓又是一头雾水。 李长河嘴角流露出一丝满意神色，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到了重头戏。 李长河所做的一切就是推介已经成立的科学院，如今实际成熟了。 “没错，就是科学院，专门研究科学的地方，地址就在原宫造处。” “科学院还会推出更多有益于百姓的物件，敬请期待。” “当然诸君若是对科学有兴趣，也可以前来学习科学知识。” “那怎么收费啊！”有百姓大声呼喊道。 李长河看着众百姓期待的眼神，“免费，科学院秉承服务万民的宗旨，免费教学，所有人皆可以前来学习。” “作为科学院院长，我李长河向上天起誓：科学院五年之内不收取任何费用，并对前来学习的人提供一顿午餐。” “哦吼...”百姓们顿时欢呼起来。 大多百姓中，学不学习无所谓，主要是免费的，而且它竟然还提供午饭，这样的好事，哪找去？ 但百姓们不知道一条真理。 那就是：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李长河现在的招数就是现代互联网企业通用招数，先扩大抢占基础流量。 只要占据的市场够大，那么前期的亏损那就是不是亏损，而是合理的支出。 这五年内，只要基本盘扩的足够大，那么李长河就永远不会亏。 而且这一招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引发对手开始竞争。 科学的对手不言而喻，就是儒学。 一旦李长河带着科学攻城掠地，那么对于儒学来讲，就是挖他们的基础。 儒学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但目前有个现实，那就是在理论争斗中，儒学已经没有太多招式了。 本来科学与儒学的争论在长安非常激烈，双方经常在报纸上输出己方的观点，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但随着裴寂决定掀桌子，长安儒学，不，应该是关中儒学遭遇到了毁灭性打击。 在李长河暗暗示意下，锦衣卫重拳出击，将有名有姓的儒生都调查了一遍。 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经不起查。 作为高知识分子，这个时代多门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联系密集，所以互相检举之下，每一个是干净的。 所以很快整个长安城儒学的喉舌一时间偃旗息鼓了。 而同一时间，李长河控制下的各个坊市报刊亭热火起来。 有关科学的文章开始大行其道，也奠定了今日科学展成功的基础，让百姓们对科学有了初步印象，至少不坏。 所谓计划，就是一环套一环，想要成功，就需要步步为营。 布局谋划了这么久，李长河也只能说是科学在长安这块地界初步胜利。 未来的路依旧艰难漫长，但李长河很清楚一句话：道路是曲折的，但未来绝对光明。 在科学的道路上，从来就没有平坦的大道。 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这样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而今日，李长河做到了一件事。 在长安百姓心中种下了一颗科学的种子。 用热气球，用自测大地转动，用测量光速，用自行车，将科学的大门真正展示在众人面前。 虽然招式浮夸，但却相当有效。 今日，长安百姓真的知道了科学这个词，也知道了科学是一项让他们越来越好的学科。 他们对科学开始好奇了。 史书载：贞观元年二月二日，中元3324年2月2日。 圣仁心于长安开科学之展，启唐之新篇，万世即开。 科学至此，立于世！ 第265章 京畿大学堂之谜 科学展的风波还在持续。 李长河的行为，就如在荒原之上扔下了一根火柴。 火苗燃起枯草，见风而起，星火燎原。 而其中影响最深的是一群初入长安的年少孩童。 这群人正是举荐计划招来的帝国优秀孩童。 武德九年十二月的大朝会中，李世民下令让全国三百多州各州举荐年轻人才。（182章） 每州举荐三十人，二十人为各州有钱有势之人的孩童，其余十人为寒门子弟。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些人是统治基础。 虽然李长河和李世民有心让帝国底层崛起，但受制于时代，想要达到共产共富，实在是太难。 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他们缺少的也是时间。 而且他们面对的困难也不小，世家大族，豪门财阀，这才是主要矛盾。 要想改变这个社会，那是需要斗争的，而斗争是会流血死亡的。 无产农民等阶级，实力本就弱小，一旦将他们推到前台，就如大海泛小舟。 一浪便拍死。 所以只能先让有产阶级顶上来，他们有钱，在地方上也颇有势力。 本质上他们和世家大族没有什么区别。 可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他们也有做大做强的意愿。 但已经坐稳天下几百年的世家大族，那可是既得利益者。 一旦面临挑战者，而且还是空有钱财却没有权力的人。 世家大族会将他们狠狠踩死，大鱼吃小鱼，借此增强自己。 所以李长河和李世民的计划就是，让这群人先内卷起来，争斗起来，互相消耗。 而寒门子弟呢，可暗暗提拔。 他们本弱小，让其先躲在有产阶级地主身后。 他们需要成长。 而如今举荐计划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靠近长安周边的州县最早的一批学子已经到了。 总计三千出头学子，已经妥善安置在城南新建造的京畿大学堂中。 京畿大学堂，长安城南启厦门东侧，通济，曲池两坊皆已腾退干净。 城南本就人烟稀少，多以田亩居多，因而收归国有很是迅速。 在帝国大朝会的第二天，相关工作三天之内就已完成。 为了这个学校，李长河和李世民非常看重，除了教育署拨款外，两人也拿出了四成资金。 而后其他建设资金便是化缘了，毕竟京都有钱人也不少，他们也乐意将孩子送入学习。 那借读费自然不能少。 金钱开道，招募五千工日夜修建。 十天平整土地，而后快速修建。 一个半月就整体完工。 之所以这么快，因为是一层楼，加上使用了水泥建材，对工人的补给也给力。 建设者们也知道是为了孩子，干劲也大，所以速度也就快。 因为是要住一万学生，所以住宿建筑都是连片，和现代大学生宿舍一般，八人间，上下桌，安排的明明白白。 事急从权，不能要求住宿环境了，能住就行，等帝国发展起来，物资财富丰富时，自然会有改善举措。 另一边，教学教材和教学任务，李长河也拟订完毕。 不过具体教材和教学大纲都被设为绝密，等彻底开学才知道。 一旦开学，就将进入为期一年的封闭式学习。 到时候李世民会派亲君玄甲军守卫京畿大学堂。 学堂内的老师，学生，餐厨，杂工皆不能出门。 之所以如此严密，那是因为李长河的教学一旦泄露。 那将是骇人听闻，整个天下振动。 而一年时间，是李长河留给自己的时间，他要利用这一年时间，扭转人们刻在心底的一些固有印象。 因为一年后京畿大学堂开门，定会让世人震惊，至少是长安的人震惊。 贞观二年的二月二，一定会很精彩。 一定会。 ...... 二月五日，朝会。 “启禀圣人，臣张万岁有事禀奏！” 第266章 马政问题初解决 朝中官员目光皆看向张万岁。 “一个马政官员能有什么事？” “可能是为了显示自己，毕竟与他一道的尉迟恭都升至大将军，而他还是个马政官员。” ...... 但李世民却并未看轻张万岁，“卿何事可奏？” 李长河目光也同步看向张万岁，心里浮现一段话：张万岁，唐太仆卿，善于其职。太宗自贞观初牧马凡三千匹，高宗麟德间蕃息及七十万匹，牧事赖之...... 什么意思，就是讲张万岁养马特别的厉害。 而其实，张万岁本来不是养马的。 隋末争锋，张万岁和尉迟恭都是朔州人，且都是刘武周手下。 而当年鼓动刘武周起兵的就是张万岁。 史书载：自后入斩仁恭，持首出徇。 他趁太守王仁恭办公的时候将其杀死，之后跟着刘武周起兵，在中国北方称雄一时。 而当时他的年纪才十六岁。 后来刘武周不得人心，张万岁就和尉迟恭一起投靠了明主李世。 但二人接下来的发展路径却不同，尉迟恭跟了李世民之后，成了冲锋陷阵的猛将，而张万岁远离军事，专心养马，成了养马官。 可话说得好，是人才，哪里都能映照光芒。 李世民上位后改组太仆寺，将其归为兵部管理，改名牧马监。 于是二十六岁的张万岁兜兜转转从一位养马官，成为一位军中养马官。 而渭水之耻后，李世民深知战马的作用，于是善于养马的张万岁再度得到重用，如今为牧马监副监，正监为张道源。 此时，面对李世民的发问，张万岁不卑不亢道： “马者兵甲之本，国之大用，而今国虽可牧马，但无切实场地。” “渭水之耻尚未血洗，战马之缺何时可补？请圣人决断。” 张万岁此话一出，朝中之臣尽皆陷入思考，他们这才发现张万岁的话非常有道理。 没有战马，如何与草原突厥对战？ “是啊，如今国家机构改革初步落实，是该考虑相关事宜。” “没错，养马不是种地，需要时间，宜早不宜晚。” “没有战马，就没有骑兵的辉煌。” “臣附议张牧监之言。” “臣附议...” 李世民不言，但眼神看向李长河。 “玄龄，你怎么看？” 房玄龄沉吟片刻道：“圣人，新朝已定，时间正好，牧马监可开展育马工作，或找寻适宜的牧区，或收归民间的马匹，尽快开始繁育。” “克明，你呢？” 杜如晦边听手中的毛笔就没停过，看李世民叫他，立马回复：“房总理言之有理，但我建议直接找牧场繁育。” “若收归民间马，首先民间马匹良莠不齐，而后民间对马匹需求也是有增无减，一旦朝廷大量收购，势必导致百姓利益受损，民怨不可不察。” “收归上来的马匹，还需要我们挑优，也需要大量时间，还不如直接从优秀的马中选优，进行繁育，时间上也多不了多少，但质量上能好很多。” 朝臣讨论：“这有道理，若是用钱买，耗资甚大。” “可选育时间也很长啊，两年一胎，能跟上时间吗？” ...... “李听诏，你怎么看？” 李长河起身，而后向众臣行礼。 “臣同意杜大臣所言，买不如自衍，把控质量，更利益未来。” “虽然时间上会比较长，但是就如兵在精不在多之道理，战马同理。” “如今帝国马政分散，马的生产其实多而不精，反而在拖了后腿，而有时候就是一个小小的战马，就决定了战场的走势，不得不察。” “臣建议，我们不仅要好马，还要减少支出。” “这李听诏又在胡扯，想让马跑，又不给吃草，怎么可能。”有人低声道。 李长河继续道：“臣的意思，找一处极佳的优质草地，而后规模养殖，减少分散，便可以减少流通时间，节约帝国财政。” “据我所知，帝国如今大大小小养马的地方近百，但都散而不强。” “如筷子一般，一根筷子容易折，但将筷子握成一把，那汇聚的力量...” 没有明说，但众臣都懂。 “诸位同僚，众所周知，帝国内地适合养马的条件并不好。” “依科学而言，那就是天时地利之因。” “我根据降雨，将天下分为两个板块，长城一线以内为中原农耕，而长城之外，那便是草原游牧。” “古来至今，双方战斗不止，那是天然地理条件决定的。” “降雨量的不足，导致草原人只能进行游牧，哪怕是我们农耕的人过去，在自然条件环境下，我们最后也会沦为游牧，这是上天注定，暂时无法更改，除非生产力出现大发展。” “还是由于降雨量不足，草原的收获始终少于我们中原，一旦出现灾害，生存面临危机的时候，那就是草原南下掠夺的时候。” “因为他们也要生存，这也无法避免。” “想要解决这些问题，还是一个解决办法，生产力大发展。” “话说远了，回到马政，草原善牧，这也是天定，与中原相比，草原养马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所以他们的马比我们好，越到帝国内地，其养马条件就越不好。” “这是因为马儿也需要空间施展，需要不断锻炼才能成长起来。” “因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一些条件不好的，养殖环境差的马场进行裁撤合并。” “唯有强强联合，才是真的强。” “李听诏，你说的好听，我们也知道草原的马好，我们也想要，但是目前这情况如何拿到？那你倒是说说，帝国哪里有这样好的牧场？” “圣人，我想请拿出万里江山图。” 李世民手一挥，很快有人将图展开。 李长河拿着一根木棍，指向一个地方。 “师父曾带我去过这个地方，陇右关山，关山牧场，幅员千里，犹为隘狭，那里环境特别适合放牧养马。” “那是天然的优致牧场，帝国完全掌控，距离京畿也近，一旦有事，可快速响应。” “臣请提议，可将关山牧场作帝国主要放牧场地，只要搭配科学的繁育技术，不消几年，定会给大唐一个满意交代。” 话毕，一阵沉默，不少人思考起来，张万岁也是神采奕奕。 因为他听说过那块地方。 “臣附议！关山牧场，确实是上好牧场。”张万岁道。 “陇右！”李世民沉吟。 “去询问一下陇右李家那里的情况。”李世民发问。 朝中自然有相关地域臣子，很快就有一人来到。 “臣李兴文......” 经过此人一番解释，众人终于了解，原来在帝国不远的地方有这么一块好地方。 又是一番讨论，李世民心中有数。 “大唐皇帝拟令：将原赤岸泽“牝牡三千马匹”迁于陇右关山牧场，设边地“监牧”，具体事宜由张万岁统领。” “厘察马政，精简提质，三个月内，朕要看到效果。” 至此马政问题得到初步解决。 第267章 水痘之疾猛来袭 后续的大朝会内容乏善可陈，没多久就宣布了结束。 走出大殿，李长河跟颜师古聊起了天，说起了他的孩子。 自从那次李长河正胎帮了颜师古一次，两人就结成好友，颜师古甚至说要让孩子认李长河为义父。 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三个月了，李长河也经常上门照看。 但就是这几个月自己事务繁忙，导致上门次数减少。 这不，颜师古今日算是逮到时间，赶紧得空和李长河聊一聊。 但还没聊两句，就见远处一人火急火燎朝李长河奔来。 颜师古眉头一皱，低语“周绍范。” 李长河自然认识周绍范，但还没深入接触过。 但他知道，这位看似史书中笔墨不多的人，对老师李世民是何等的重要。 且周绍范背景也不低，范阳周氏，往上回溯，可至周天子，即周天子后代。 而且此人在玄武门之变后担任太子右内率，镇守玄武门，可谓是老师心腹中的心腹。 后来李世民荣登大宝，周绍范第一时间被授予右屯位将军和殿中大监之职，宿卫皇宫。 从这一点来看，他深受信任。 李长河还记得每次自己来找老师，总会看见这个冷面将。 但今日却难得看见他火急火燎，脸红彤彤的。 “李医，有一事相谈。” 李长河转身给颜师古行一礼，“尊兄之言，我已谨记在心，我先去。” 颜师古点头，和其他大臣一同离去。 “何事？”李长河立马问询。 “先请李医前往左春坊。” 路上经过周绍范介绍，李长河内心隐隐已经有了准备。 很快到了地方。 左春坊在东宫以南明德殿所在地界，这里居住着守卫宫城的卫士，还有他们的子弟，即功臣子弟。 打开一扇门，还未进入，李长河便看到床上躺着三名孩子。 刚入门，李长河立刻就确认了他们染了什么病。 “水痘。” 这是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传染病。 主要高发于在婴幼儿和六岁前儿童。 周身性红色斑丘疹、疱疹、痂疹为特征，皮疹呈向心性分布，传染力强。 “什么时候发现的？”李长河立马问道。 “昨晚，吾儿道务便开始发热，凌晨时身上出现红疹。” 听此，李长河松了一口气，而后环视一周，开始发布命令。 “记住以下我的话，千万记住。” “诺！”周绍范道。 “此病为传染性疾病，尤其是小孩，传染率极高。” “但幸好，此病为自限性疾病，致死率较低，但记住，较低不是没有。” “第一：所有与这三位孩童接触过的儿童，全部隔离，至少二十天，建议宫城内所有孩童都进行隔离。” “第二：对所有接触过水痘患者的衣物，餐具，被褥等，根据情况，分别可采取洗、晒、烫、煮、烧消毒。” “第三：所有孩子的食物，不能与健康人共用，勤换衣被，开窗通风，引阳光入室。” “第四：如有发烧情况，立刻进行物理降温，让患儿多休息，多进食营养，牛羊奶，鸡蛋等，多喝热水和糖水。” “第五：若发现有孩童出现持续高热不退、咳喘，或呕吐、头痛、烦躁不安或嗜睡，惊厥时，立刻联系我。” “第六：不要让孩子用手抓身上的痘疹，记得把孩子指甲剪短。” “这六点切实执行，我立马给你开药方。” 随后李长河将医典中记录的治疗药剂写好：轻症可用：银翘散、清胃解毒汤等治疗。 症状较重，可使用麻杏石甘汤、清瘟败毒饮等治疗。 最后就是常清洁，以金银花水艾叶水等泡水洗澡。 “来人，立马执行！”周绍范行动异常迅速。 很快一群军士忙进忙出。 而周绍范来到了一孩子跟前，手温柔的摸着额头，脸上满是怜惜，与平时那个冷面将军完全两样。 李长河走近前，“周将军，记住，虽然此病孩童多得，但成人也有几率得病，也要注意。” “孟...孟姜...” 床上的孩童断断续续道。 李长河神色狐疑，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周将军，你听到了吗？” 周绍范脸色瞬间白了，扑通一声他给李长河跪下了。 “李医，你一定要让公主平安无事啊！” 李长河顿时了然。 “竟然是她。” 第268章 未来皇家募姻变 李孟姜。 李世民第十女，原历史上是贞观六年李世民避暑九成宫时，留在长安的临川公主借机上表向李世民请安，李世民看过后为其取字孟姜。 而如今，情况大变，李世民在与李渊和解后，为慰李渊心意，便对自己一脉的子女改名。 李孟姜的正式名为：李承仪。 其母韦珪，来自京兆韦氏，宫内四妃之首。 但李长河与内宫交流不多，心中也没有那么多八卦，所以也只是堪堪知道他们的名讳。 最为熟络的怕就是杨妃屋闹鬼时，认识了其子李承恪，他倒是经常来六院溜达学习。 甚至于老师的好大儿李承乾，他都没机会见过几次。 听闻似乎是长孙皇后不愿，说是怕李长河教坏。 这让李长河很无奈，自己还没干什么，就先失去刷好感度的机会，那可是未来可能成为皇帝人啊。 当然，历史上，李承乾是没有成为皇帝的，但现在整个历史进程被自己修改成了这个样子。 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整理好心情，李长河立马朝东宫而去。 虽然真正的医者眼中，病患无大小，但有些时候也得看看现实。 李孟姜乃皇家子弟，贵胄之尊，该重视还得重视。 另外，或许借此机会可以拉进一下与后宫嫔妃的距离。 这样一个道理说得好：决定木桶水量多少，取决于最短的木板。 而李世民目前迎娶的妃嫔还不算多，但是几乎每个人身后代表的势力不容小觑。 长孙皇后不必多说，长孙家族。 然后是四夫人。 韦贵妃，京兆韦氏。 杨淑妃，杨素孙女，军中势力。 阴德妃，阴家，地方上乃一方豪强。 郑贤妃，隋炀帝之女。 再者，还有九嫔，不过因为现在的李世民灵魂是现代人，接受的教育让其暂停了继续招募妃嫔。 像之前的李元吉之妻杨氏和隐太子李建成的妻子郑观音、小妾杨舍娘等人的命运，只能是一生幽禁。 所以目前李世民后宫人数并不多。 甚至李世民决定，将从隋继承的皇室纳亲制度彻底修改。 将从他这里开始，除一后四妃外，其余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这样的糟粕全部废除。 自己虽然身为皇帝，但搞这么多女子，这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来到唐朝是要搞事业的，而不是来白嫖的。 精简，必须精简。 而且李世民还准备对王爵们也下手，先从自己的儿子们下手。 虽然皇室实行一夫一妻制度有些难，但是可以变通。 那就是王爵最多只能娶三人。 只要自己做出典范，那么其他旁支谁敢不从？ 做好皇家的事，到时候将制度延展一下，其他承爵者，除国公可娶二人，其余只能一夫一妻。 慢慢温水煮青蛙，将这腐朽的制度彻底埋葬。 对此，李长河表示：老师，你说的对。 但内心：“这跟我没关系，我只喜欢一人，我的妻子苏羽沐，其他人靠别站。” 话说，娶妻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啊！ 来到东宫，请示一番，进入后宫宫闱之中。 “臣听诏郎李仁心参拜皇后殿下！” 长孙皇后端坐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瞄了李长河一眼。 三十秒后，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李县男，何事？” 李长河算是救过长孙皇后的性命，但听如今这语气。 果然千古难得一见的帝后也是心思难猜啊！ 李长河腰更弯了：“臣为诊治而来，宫内有水痘传染，现已确定，韦贵妃之女李承仪已被传染。” “那么其余皇家子弟都有被传染的风险。” 长孙皇后脸色一变，“来人，起驾，李县男，一同前去。” “诺！” 第269章 发令诊疗战水痘 长孙皇后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是因为他想起昨下午自己儿子李承乾曾与李承仪在花园玩耍。 既然李承仪被感染，那么自己的儿子也有被感染风险，这不得不让她认真起来。 还有就是自己为后宫之主，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后宫亦如朝堂，也有隐藏的暗流涌动，需要她来处理。 前往韦贵妃住所的路上，长孙皇后详细问询了水痘之疾的具体情况。 比如会不会感染成年人，感染程度如何，后续防治该如何做等。 听完李长河描述后，长孙皇后松了一口气。 这水痘对幼儿影响较大，但致死率并不高，能治疗就还好。 很快两人赶到韦贵妃住所。 门开，打扮的雍容华贵的韦贵妃赶忙迎礼。 “参拜皇后殿下！” 李长河看着韦贵妃，心里一阵感叹：真高啊！ 还有，真漂亮！ 这由衷的赞佩倒不是李长河乱讲，而是确实如此。 今年韦贵妃刚好三十岁，已是褪去了稚嫩，迎来了成熟的风韵。 按理说古代的三十岁女子已经被称为人老珠黄，但韦贵妃却完全不是。 娇嫩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红的鹅蛋脸庞，风采依旧。 还有就是她那不得不引人注目的身高。 李长河看了一下，比自己一米八三的个头还要高。 他不禁想到一则新闻，说是根据1990年出土的韦贵妃墓鉴定：此人生前足有1.90米。 一米九啊，是个打篮球的好苗子啊！ 也可能是我国历史上身高最高的皇帝夫人了。 太逆天了，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当然自己老师李世民也不矮，一米八七的大高个。 长孙皇后道：“刚收到消息，宫内有病疫传播，专侵幼儿，妹妹，你儿孟姜或已被感染，我让李长河前来确认。” “还有，我已下令，即日起，一月之内，要对宫内所有幼儿进行隔离，也前来通知一下妹妹，好有个准备。” 韦贵妃眉头微皱，脸露担忧，“谢殿下提点，我这就准备。” 进入屋内，很快李承仪就被带了出来。 小姑娘此刻还睡眼惺忪，打着哈欠。 但见皇后殿下都来了，立马紧张的站好。 李长河随即上前，领着前往偏房。 看她脸上满是局促，李长河温柔拍拍她的脑袋，“没事的，你是认识我吗？我是名医师，前来给你治病的。” 李承仪皱起眉头，一脸的疑惑，但至少紧张少了许多。 “我听阿娘说起过你，说你是长安第一才子，还说你是天下第一神医。” 这下轮到李长河受宠若惊了。 眉眼止不住的笑意，“还说了些什么？” 心里想法：“快，好话快都说一点。” “九天下凡的诗仙，拯救万民的医神，不畏强权的少年郎。” “对了还有，乱花丛中过，偏叶不沾身，说你不是好人。” “咳咳，小娘子，这个倒也不必哦！”李长河脸皮还是有些薄的。 两人经过这番交流，一下子打破了两人的隔阂，也惹的李承仪咯咯笑。 “来伸手，让我给你探诊一下，不用担心，小疾病哦。” 李承仪乖乖伸手。 搭脉，李长河瞬间进入状态。 脉搏空而虚，不稳。 “小承仪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些不爽朗。” “没有呀，没什么不好地方，我下午还一直在玩呢！” “再想想哟。” “哦，我回来的时候有点热，但是阿娘给我洗澡后，我感觉就好了。” 李长河默默记下：发热。 “还有吗？”李长河笑着问道。 “就是玩，感觉有点累，阿娘让我吃饭都没吃。” 继续记录：食欲减退，身体有明显疲惫感。 又问了几个问题，李长河可以确定，李承仪已经感染水痘，初期的表现已经有了。 “你很乖哦，这个饴糖给你吃，补充一下体力。” “谢谢郎君。” 李长河：“小承仪，经过我探诊，你已经被感染了一种疾病，那个周小郎君已经确诊了，不过不用担心，不是很大的疾病，只要好好遵从医嘱，就能很快治疗好。” “过一会，我会带你去治疗，不然你会传染给其他小孩子，这样会给你阿娘增加烦恼，所以你要暂时离开阿娘，这是我偷偷告诉你的。” “嗯！”李承仪摸摸下巴。 “不，孟姜不想让阿娘烦恼，我会听医师话的。” 出门，朝长孙皇后和韦贵妃行礼。 “确诊，是传染病水痘无疑。” “皇后殿下，贵妃娘娘，水痘已有扩散之势，臣烦请开始对宫内所有幼儿进行甄选，具体流程我也已拟订完毕。” “快则十五日，慢则一个月，臣定会昂灾疫消弭。” 长孙皇后看了韦贵妃一眼，“妹妹以为如何？” “全凭殿下做主。” “好，发令：即日起宫城之内所有幼儿进行隔离诊治，由李长河统筹，治疗之策可全权负责。” 李长河：“臣领旨。” 第270章 亲身耕作获民心 就在李长河如火如荼开展宫内水痘攻坚战时，另一个重要的事情也在进行。 那便是春耕日。 本来二月二日龙抬头便是传统春耕日，但那一日李长河要举办科学展，因而决定推迟几日。 还有就是，自唐以来，虽然朝廷劝耕，但实际上表面的支持行动还是欠缺了些。 没有和前朝那般形成定制春耕。 太上皇李渊在位九年，只有四次进行过春耕。 而自李世民即位以来，对于农业可是万分注重，所以像春耕日这样有影响力的活动，那是一定要推广。 也是表现一个态度，朝廷的态度，皇帝的态度。 所谓上行下效，必须认真起来。 最后春耕日被定为二月六日。 李世民已经发话，要求公卿及以下在京官员都要在这一天耕种到终亩。 而他自己更是会以身作则，行藉田礼，亲自春耕，以示重农。 在春耕后还会在朱雀大街宴请六十岁以上老者，并同时宣布大赦天下。 于古代皇帝而言，大赦天下一般是在最为隆重的典礼中实施的，比如皇帝登基，比如太后过寿。 这是为犯罪轻微的人重新开始的机会。 且这次大赦天下很不一样。 根据李世民发出的指示精神，大唐律法已经开始了宽简，所以这一次会有很多人被释放。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的罪状是轻微的，比如古代经常会发生的村与村之间的械斗，比如有人饿的不行偷东西吃，比如有人冲撞了贵胄等。 对于这些微末的罪，要进行开赦，放这些人回去耕种。 而这些行为也会让百姓人知道，当今圣人对春耕的重视。 二月六日，早上八点。 这一天长安街道行人匆匆。 很多百姓都拿着农具，准备着一年一度的春耕日。 今日的李世民没有穿华丽的衣着，而是和百姓一般，穿着耕农之衣。 各个官员在这个重要的日子也是衣着简朴。 长安城南城，房屋渐少，田亩增多。 此刻城市还未发展到此处，大片的农地，不少农民已经开始耕作。 九时左右，李世民在朱雀门前祭告，一番田礼后，顺天街而南行。 半个小时，一行人到达。 一声铜锣，春耕开始。 李世民扶犁耕田，不过这犁与以往使用的不一样。 没错，这正是李长河让工学院改进过的曲辕犁。 这是在原唐代曲辕犁的基础上，使犁辕缩短、弯曲，减少策额、压镵（chán）等部件，犁身结构更加轻巧，使用灵活，耕作效率也更高。 而后李世民架着牛开始了松土。 有曲辕犁的加持，犁耕速度很快，一个半小时，李世民一个人就犁耕大半亩了。 围观的百姓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这速度也太夸张了吧。 此时李世民趁着歇息时间给百姓们进行了一番普及。 主要内容就是说，此曲辕犁是李长河根据科学知识发明改进的农具，算是为科学站了个台。 到了中午，李世民一个人犁耕了一亩地，引得百姓欢呼雀跃。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干农活还是个好手。 但官员们可是觉得苦哈哈的，半天时间手上多了不是水泡。 尤其是一些从不事农桑的贵胄们，可是累惨了。 等听到休止号，一个个累瘫倒地。 他们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可以回去了。 但没有想到，李世民直接让在田地边上搭上简易的棚子，直接开始了烧火做饭。 官员们：“这又是闹哪样？” 没错，李世民就没有打算春耕做样子，既然做了，那就做好，做给天下人看看。 所以今日的春耕日，他要持续一天。 而午饭呢，李世民也不惯着这群官员，给每人一点米面和柴火，让他们自己做。 算是培养一下动手能力，让这群人知道一下耕种的不易。 要知道，农民可比他们累多了。 每一日他们早上迎着晨曦而出，中午直接在田边吃点饼子，夜晚踏着朝霞而回，几乎每日如此。 今日李世民给了他们柴火和食材，让他们能吃点新鲜的，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或许已经忘记，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并不是什么高官贵胄，而是普通的农民罢了。 总之这一顿午饭，吃的是相当难顶。 李世民也没有吃好的，只是简单的作了点白水面条和煮了点粥。 一大锅的食物，还分给了不少百姓。 下午二时，号令一响，李世民带着大部队前往另外一个地方。 晋昌坊。 这里有一条渠水，连接着曲江。 李世民在这儿又用了一个新式农具：筒车。 从这两个物件的出现，可以说明，今日的农耕有很深的意味。 那就是李世民要将新式农具推广开来。 虽然工学院早就造出了这些农具，但是因为很多百姓对其表示怀疑，所以购买者并不多。 因而需要一个契机，今日就是。 由李世民作为新农具代言人，那么想必很快就能推广开来。 因为今日来的很多人都是大地主，他们手中土地众多，要是使用起来，推广度大大增加。 当然后续还会有更多推广方式，比如长安周边每村试用。 大半个下午，李世民都在用筒车进行水源输送。 其他时间都在除草，修整田垄，与百姓们交流种田心得等。 时间不觉到了下午五点半，夕阳西下，一天的劳作终于到了尾声。 此刻李世民站在众多百姓中央，他环视一周，而后弯腰。 “百姓们，朕谢谢你们！” “什么？不可。”有礼部官员大喊。 但更多的百姓则是迷茫，圣人这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你们辛苦劳作，又怎会有国家的安定，是你们撑起了一个国。” “今日我李世民才知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也明白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农农为邦本，本固邦宁。务农重本，国之大纲”。” “大唐要强，那么农业必须强；大唐要美，农村必须美；大唐要富，农民必须富。农业基础稳固，农村和谐稳定，农民安居乐业，整个大唐就有保障，朝廷各项工作就有保障。” “实现我们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依靠你们......” 一番振聋发聩的声音，虽然很多普通百姓听不懂，但是却觉得热血沸腾，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尊重。 这是他们一直想要的尊重，但以前却深藏在内心深处，今日被大唐皇帝李世民唤醒了。 “万岁！”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万岁，万岁，万岁...” 声音如潮。 这就是民心吧！ 第271章 春耕盛宴拢人心 是夜，朱雀大街上，十里长街灯火通明。 宴席桌已摆好，邀请的六十岁的老者皆已坐定。 当长安暮鼓声响，众人目光统一看向南边。 李世民坐在敞篷马车上，领着队伍朝北而来。 天街两岸，天子亲军玄甲军每隔五米站立一人，站立如松，守卫安全。 “万岁！” 有百姓呼喊。 李世民向两边百姓挥手致意，与民互动。 亲民状态的李世民在此又刷了不少好感度，想必第二日的长安日报也会将今日盛况宣传出去。 到了准备好的高台，李世民站在一处铜喇叭处，在他眼前有一桌人，这些人都很老迈，年纪最低都八十五岁。 “子民们，朕心甚慰......” 这是一篇长达千字的文章，很具有煽动性，讲的是大唐立国以来的不易，讲了其中遇到的困难，讲到了百姓们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情深义重。 因而李世民讲完后，不少人默默流泪。 “以此春耕吉日，朕决定再度大赦天下，释放微末罪行的犯人，让他们回家与家人团聚，耕种土地，为国效力。” “啪啪啪...”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 “还有，朕决定额减三年赋税，与民休息。” “圣人，圣人之举。”有老者高呼。 “圣天子，圣天子...” “还有，为了奖励耕种，朕将设立一项奖励，未来三年，每一县耕种土地产出最多的一家，会将其名录入县志。” “什么？县志？那不名垂青史了？” “没错，后世之人瞻仰，无上荣耀啊！” ...... 百姓们沸腾了。 “不止录入县志，第二个奖励：还会在额定减免的税收基础上，再减去一半赋税。”李世民继续道。 “这，这奖励也太丰厚了。” “是啊，陛下不愧是当今圣人。” ...... “第三个奖励，朕会邀请他来长安游十天，并参观皇宫内城，费用将由朕全权负责。” “什么？这是真的吗？” “老朽这辈子都没有进过皇宫大院，梦想要实现了吗？” “能近距离与圣人接触，这必将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李世民抛出的这三重奖励，一重比一重震撼，让百姓们脑子一下子宕机了，反应不过来。 而李世民要的就是这效果。 今日所有的事情皆是他和李长河事前敲定好的，他们俩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机会。 目的：树立形象，恩赐天恩，奖励耕种，凝聚民心。 做完这些，李世民举起手中杯，对着明月，对着宴席中的老者。 “为未来庆贺。” 后续，李世民领着长孙皇后向这群参加宴席的每一桌席敬酒。 当然因为李世民毕竟是皇帝，这些老者也并不会自傲，而是平礼相回。 今夜宴席摆了一百桌，因而李世民一路敬下去。 但到了九十桌时，有一名老者面对李世民的敬酒，竟然突然背过身去。 这一瞬间，整条朱雀街的人惊呆了。 “这老者是找死吗？” 李世民似乎脸色也有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老人家，是朕哪里做的不对吗？” 老者：“君不见长安城外浮饿殍，本家土地昔湮没，农者泪满襟，却见遍身罗绮者，不是事农人。” “缘是豪门贵胄已夺地，万千百姓无生计。” 老者的话很慢，但充满力量，且震惊四座。 李世民的脸瞬间变了，跟随在后的长孙皇后也是失去往日的震惊。 更别说那些朝廷高官，他们此刻的脸特别黑，不是因为夜色浓深。 于此同时的宫城内，东宫里，李长河还在为水痘疫情奔走。 不过此时他似乎心有所感，而后望向朱雀天街方向。 而后嘴里悠悠道：“开始了吧！” 第272章 帝京风暴惊天变 没有错，这个突然发言的老者也是李长河事先安排好的。 正印证了那句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这位老者将会掀起一场新的风暴。 他的话指向性很明显，就是你皇帝李世民说的话确实很漂亮，但是这样的好政策又能惠及多少百姓？ 大唐立国不过刚满十年，已经出现了土地兼并，他们这群弱势者只能成为不事农者的佃户。 每一年的收成只能勉强让自己饿不死，所以他心中有气。 “陛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跟在李世民身后的房玄龄立马发言。 “陛下，我看这其中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而是有冤情。”魏征不紧不慢道。 朝中两位大臣突如其来的发言让场子为之一冷。 其他官员不敢言语一句。 李世民盯着两人看了一眼，“朕有耳朵。” “老人家，今日你有什么冤屈就跟朕说，朕一定为你做主。” 老人摇头苦笑，“为我做主？哈哈哈哈...” 老者边哭边笑。 “能做的了主吗？” “隋时，我驻守边关十年，一心一意为国家。” “而后，我的三位孩郎，老大于武德四年虎牢关之战为国战死。” “老二，武德七年守卫边疆，与突厥血拼战死。” “老三，在几月前的武德九年在豳州战死。” “我王家满门忠烈，但这些荣耀带给我们什么？” “原本朝廷赏赐给我三个孩的土地，分别被河东裴氏，河东薛氏，河东柳氏分别占据。” “我的三位儿媳，两位为找回公道，被生生打死，一位凌辱发疯。” “而我的孙子辈呢，大孙子只因不满河东裴氏抢夺我们田产，说了几句，就被他们的家丁打断了一条腿，至今卧病在床。” “我的二孙女不过十二岁，只因想念阿爷，去埋葬阿爷的地里，便被裴氏卖身为奴。” “我的三孙子，四孙子，在被抢夺田亩的那一年生生被饿死。” “我的五孙子，六孙子为了活着，只能分别在薛氏和柳氏做工，契约签订了五十年。” “皇帝，你说这世道是什么世道？” “我满门忠烈之荣誉，不敌豪门二三言语。” “我不服，我要看看这大唐长安是否也如河东一般黑暗。” “我一路乞讨，就是要看看这世间还有没有所谓的正义，有没有所谓的公平。” “哈哈哈，但很讽刺，这一路一来，我多见百姓温饱挣扎，我多见百姓瘦骨嶙峋，我多见百姓被苦苦压榨。” “这世间什么事公道正义？不过屁话而已。” “我王守义，倒想要真的看看，你们这些高官贵胄的血是不是和我们一样？若一样，为何艰难苦恨皆寻我们？” “我们只想活下去，难道有错吗？” “李世民，你是皇帝，你说我说的话有错吗？” 老者的话振聋发聩，闻着为之动容。 房玄龄内心叹气，但还是道：“王守义，礼不可废，尔敢对当今圣人不敬。” 李世民立马伸出手掌，制止了房玄龄的话。 “老人家何错之有，既承帝国权柄，那就要承受其带来的责任，百姓想要活着，有错吗？没有错。” “没有做到让百姓好好活着，不是他们的错，是我们的错。” “老人家，满门忠烈，为国为民，却落了个妻离子散，家族覆灭，这种责任，是谁？是我们，是我们朝廷没有看到他们的付出，没有关心到他们的处境。” “何为民心民意？这就是，若今日不处理王家之事，国何以为国？” “若不处理王家之事，万千将士答不答应？” “若不处理王家之事，我李世民何以为帝？” “何以为人？” “若不处理王家之事，何以平天下人心中之气？” 听完李世民之言，王守义摇摇头，满脸苦涩，想要笑，但笑不出，想要哭，但泪早已流尽。 突然他神色坚定，而后看着李世民，心中有了决断。 扑通一声跪下。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河东王守义，以血为盟，以命启誓，以我为蜡，照亮大唐未来前进之路，公平正义降临于每一人头顶。” 周围人好奇为何王守义会突然如此，而后就看到他从破烂的衣袖中掏出一把小刀。 “护驾...” 护卫的话还没说完，王守义朝着众人凄惨一笑，而后小刀划过喉咙。 血...流不止。 “吾...愿...安...”王守义气绝，但双眼依旧看着天上，死不瞑目。 众人皆惊。 但此处所有官员浑身彻寒，他们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就要袭来。 所有人目光此刻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脸色铁青，看不清楚任何表情。 他就这么看着王守义，三分钟。 而这三分钟，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李世民双手一拱，而后朝着王守义行礼弯腰。 “恭送，英雄王守义。” “恭送英雄王守义...”所有人跟随行礼。 ...... 又是三分钟过去，众人看着李世民一动不动，但双拳紧紧握着。 “传令...” 李世民的声音响起。 “着：法院，检察院，监察院，吏部，兵部，刑部，民部，特情署，军情署，锦衣卫，东厂，组成联合调查团，立刻出发河东地区。” “令：朝廷中枢，所有在京官员，立刻，马上到位，朕等着。” “收敛英雄尸骨。” “回宫。” 李世民头也不回朝着皇城而去。 第273章 事错在河东三氏 宫城，太极宫。 自李世民登基以来，为显孝心，没有让太上皇李渊搬离，而是一直于东宫办事。 但东宫毕竟场地有限，很多时候开大会不是那么方便。 但今夜不同。 从李世民返回宫城，就直奔太极宫而去。 没多久来了一群卫士，进进出出进行收拾。 ...... 时间大唐贞观元年二月初七，凌晨十二时三十分。 太极宫主大殿内，人头攒动。 京中高官，皇家贵胄，皆在此。 大殿之内，准备了一个圆形桌，能坐三十人，其余尽皆是板凳。 而这能坐在圆桌前的三十人也有说法，十人为朝廷文官，十人为朝廷武官，十人为皇室代表。 整个殿内人数有四百八十六人。 “大唐皇帝到。” “大唐太上皇到。” 两声高昂的声音喊道。 落座，李世民坐在太极宫那至尊之位上，而后李渊落座于左手边。 “大朝会，启！” 所有人尽皆起身，“参拜圣人。” 一系列的礼仪后，众人落座。 “可知今夜召诸卿所为何事？”李世民直接发问。 朝廷官员们是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已经知晓一些内幕。 但他们又感觉这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一个白丁的不满情绪罢了。 坐在左边角落的李长河微微摇头，他知道这群官员又要开始和稀泥了。 李世民自然能看出这朝中不少官员对此不在意，但今日这事，或者说以后类似这样的事，要变一变了。 规矩要改一改了。 时代变了。 “去，发下去。” 很快每个人手中出现一张纸。 李世民：“一个时辰，只用了一个时辰查询案牍，就寻到了有关河东三族犯事讯息一百三十六条。” “他们河东三族视朝廷法度于何物？河东地区不是他们三族的领地，河东的百姓不是他们三族的家奴。” “不过凭借先辈恩荫，就敢鱼肉乡里，不将国家法度放在眼中，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造反吗？” 这一句话出，殿内皆惊，所有人不觉打了个冷颤。 自古以来，谋反者，人死族灭。 不少本来还没有重视的官员瞬间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也明白，这件事把皇帝惹毛了。 俗话说：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皇帝一怒，那就是人头滚滚。 “自朕登基以来，夙兴夜寐，日夜肝胆，为国为民，不敢丝毫懈怠。” “对外，退突厥之困，护我子民。” “对内，启贞观新政，降封爵，让利于百姓；清除冗官，机构改革，整顿官场，卓有成效；开六院之学，启民智，便各层之利；勤俭修持，为国开源节流；兴文化，重实际，整军纪，除佞臣，修历法，定国策，让贞观开年为之一新......” “仅长安半年之变，可比隋时一代之功，难道是朕做错了？” “你们告诉我，朕错了吗？” “朕心向尧舜，尔是否是朕之周公？” 李长河立马起身道：“圣人无错，错在河东。” 所有人目光尽皆汇聚，想要看看是谁说出的这句话，也太疯狂了吧。 也难怪，河东三氏，天下有名的超强豪族，李长河这意思，锅都是他们的。 如果真的敲定如此，那么河东三族就完了。 但这三族的能量又不得不察，与朝廷中人联系千丝万缕，谁又能完全置之度外？ 这就是为什么朝中人不敢轻易发言的原因。 但他们不说，那李长河就故意要说，要引导朝廷官员认同他的话。 所以此刻官员们尽皆脸黑不敢言，一时间有点安静。 但安静没有持续多久。 “圣人无错，错在河东。”此音振聋发聩，声音相当厚重。 正是李世民铁杆盟友尉迟敬德。 “臣也以为圣人无错，错在河东。”又一人站起身。 此人军情署长，刑部尚书李靖。 “圣人无错，错在河东。”又一人站出，国防大臣杜如晦默默站起。 “圣人无错，错在河东...”侯君集和徐世积站起身。 其他官员心中一寒，因为目前支持李世民的皆是军方人士。 突然他们又想到了什么。 是啊，那名叫王守义的三个孩子都是军中人士，为国而丧命。 如果不能给他们以正义，那让军中之人如何想？ 他们拼命在外杀敌，自己的家却被自己人偷了，谁还敢放心在外杀敌？ 这是动摇国本的事情。 无论如何事情不能简单了之，如果他们这些文官不能给出满意处理方案，那么或许这群武官会教育他们做人。 控军者，实权也。 其他一切外力，只有土崩瓦解一途。 怪不得李世民如此要夜中开大朝会，怪不得他言语中有一种不罢休的意味。 不是李世民要拿河东三氏开刀，而是大势要拿三氏开刀，军方要拿三氏开刀。 其实在消息传给这些个军方大佬的时候，他们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有些事情不能退，那是底线，退了，底线就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们甚至想要，若是李世民偏向河东，他们会联合发难。 不过，幸好，李世民与他们站在一起。 这一瞬间，让军中大佬归服，甚至于本来对李世民心中有些许不满的李靖，此刻完全臣服。 有皇帝如此，他们何不为其拼命？ 他们军方就是李世民最大的保障。 “圣人无错，错在河东。” 文官中一个出人意料的人站起来，竟然是欧阳胤。 “圣人无错，错在河东......”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宇文士及，高士廉等文官开始站起身附和。 “我李孝恭，我李神通，我......”圆桌前十名皇室宗亲同时站起身。 “圣人无错，错在河东。” 第274章 朝会三令定乾坤 看着朝堂官员接二连三的站起身支持，李世民反倒坐了下去。 右手摩挲着龙椅，皇冠冕旒上的串珠微微摇动，李世民目光如炬，但仍旧一言不发。 “二郎无错，依国法办事。”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众人朝至尊北位看去，发声之人正是太上皇李渊。 像是收到什么命令一般，李世民猛然起身。 “起诏：” “王家事，兹事体大，动摇国本，为求事清，必严查之。” “具体，一：为辅多部门联合调查团，防止河东地区破坏证据，并护卫调查团安全，调泾州军营千人前往河东。” “二：事件起因乃土地兼并，以此可知，唐立国之根基正在遭受蛀虫侵蚀，为使事件清晰，朕提议暂停全国私人土地交易，此事由内阁立即拟令，三日后推令全国。” “三：此事再度与河东裴氏有关，性质及其恶劣，必须严查裴氏，详细查搜家族之经济来源，朕强烈怀疑他们在偷税漏税，一旦发现，绝不姑息，一定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话毕，不少人眼神露出难以置信神色。 首先是千人军这个词。 千人军？那是调查？而且还是泾州精锐？ 就河东那个地方，需要一千人维护安全？ 正规军五百人就能推平。 更何况先前为了清算裴寂，派遣了十七人的大雪龙骑特种部队，还有寻相带领的五百锦衣卫。 算算时间，这批人已经出发一个月了。 根据断断续续传回来的消息，河东裴氏最开始自然是不满，但在赵孤星的亲切劝解下，他们服气了。 毕竟赵孤星十七人直接闯入河东裴家祖宅，与近一百五十人赤手空拳混战。 最后结果是十七个人是站着的，而裴家的一百五十人在地上哼哼唧唧呢。 面对这么一群猛人，裴家也是懵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收拾掉这十七个人。 那就是动用武器，比如刀，比如剑和箭等。 但一旦动用这些武器，那么性质就变了。 而且裴家也有聪明人，突然而来的这十七名猛人绝对不是普通人，那身手，必定是军中。 一旦己方动用大规模杀伤武器，或许裴家的末日就到了。 而事实上赵孤星确实有这个想法，他想以此逼裴家犯错，但可惜失败了。 裴家没有拿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是继续让家丁拿着木头棒子围殴。 见此，赵孤星立马表明来意，毕竟他们不是神，木棒这个武器战斗力还是比人强。 随后寻相恰好赶到，对裴家的调查从而开始。 接着是暂停土地交易这个词。 这才是这次事件最根本的利益所在。 也是李长河和李世民布下这么大的局的目的。 没错，王守义是李长河专门选择的。 但本意是让他对河东门阀状告，从而开启对河东地区门阀的调查，而后徐徐开始计划，最后完成暂停全国私人土地交易的目的。 更终极目的只有一个：改变土地制度。 不过要达成这个目的更难，这需要指挥，需要时间，需要复杂的计划，更是要徐徐图之。 甚至于暂停全国私人土地交易这个目的，李长河和李世民都没有必胜信心。 但没有想到的是，王守义竟破局了。 他的性子如此刚烈，存了死志，直接以命打开了一个希望。 这让李长河响起一句话：教训皆由人命启。 古往今来，无数个深刻的教训，来源都不是简单的。 每一个深刻的教训背后，或许都是由人命搭建。 因为很多时候，人啊，不见棺材不落泪。 只有痛和人命才能警醒他内心的触动，达到最大程度的重视。 何其讽刺。 而王守义给了他们机会。 那么一定要抓住，不能浪费机会，想法设法最大程度发挥出王守义死的价值。 最后一个词，查搜经济来源。 这才是釜底抽薪。 一个家族强势的两大法宝，第一是人才，第二是金钱。 人才方面，古代不比现代，皇帝虽然不能全知全能，但堵死你家族上升渠道，还是很简单的。 这样一来，裴家失去一条腿。 此刻已经站不稳。 还有先前，李世民已暗地里让各大商会不与裴家来往，相当于把剩下一条腿干骨折了。 当然，这并不致命，甚至还会有一些商人暗暗交易，堵不住的。 但现在又不一样了，朝廷有了理由去查。 而众所周知，天下豪门大族，没有一家底子是干净的。 那是真不经查的，一查一个准。 只不过以前没撕开脸面，但现在不一样了，谁还管你裴家脸面。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河东裴氏这次真的完了，谁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断了两条腿的人，相当于狼群中的战士都残疾了。 这群狼崽子的命运便注定了。 其他狼群自然会虎视眈眈。 这就是以势压之，正大光明。 就算最后没查出什么大的黑料，也会自动出现黑料。 而这就是斗争。 你死我活，血腥残酷。 所以朝中人才会神色异变，因为他们知道裴家真完了。 本来还有些人心中骑墙，现在就完全没这心思了。 还想给裴家摇旗呐喊，那真就是有病了。 ...... 这场会议开的很久，除了李世民表示的那些，后续时间还说了很多，而大臣们也是开始落井下石。 到最后就像是开批斗会，不骂裴家一句，好像就是不合群。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二日的早上七点十五分。 “散朝。” 大朝会虽然散了，但是真正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大唐中枢这台机器开始了快速运转，各种政令和皇帝令开始下发。 迎着朝阳，李世民和李渊站在太极宫一高台上。 李渊：“二郎，你变了。” 李世民一笑。“阿爷，那你说我变得更好，还是更差了？” 李渊深深看了一眼李世民，“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承载着的大唐辉煌。” “希望你不忘初心，守护好李唐江山。” 说完李渊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说不出什么感觉的背影。 李世民低语：“我会的。” 第275章 河东风暴渐起声 贞观元年二月初七的长安日报没有第一时间发行。 而是等到了中午。 首页头版头条一行大字：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作者：皇天。 即皇帝内参评论。 其内容上有皇帝进行指导，是皇帝对外发声的一个代名词。 内容上，矛头直指对均田制破坏的豪门贵胄，提到了因为门阀巧取豪夺王守义的土地，导致其家破人亡。 对这种现象进行深恶痛绝的批评。 文章润色上有李长河出力，引经据典，摆事实讲道理，简单明了，是一篇对门阀火力全开的檄文。 第二页，大唐皇帝令。 将昨夜朝廷商讨出来的命令直接发出，表明朝廷的态度。 第三页，对大唐基本土地制度法律法规的深入性阐释。 第四页，破天荒的对目前军队情况进行了描述，详细描述了半年以来军队改革的成效，还有一些军人取得功勋的表彰等。 大版面的展示了军队对国家的重要性，提升军人的形象，展示军民之情。 最后一段：大唐卫国军，听从皇帝指挥，值得人民信赖，军纪严明，誓死守卫百姓，能斩一切来犯之敌。 勿谓言之不预也。 稍微有点文化的人就知道这句词代表了什么。 那就是军方永远是大唐皇帝和百姓最大的靠山，胆敢有门阀触百姓之利益，那就不要怪没有警告过你。 今日之长安日报，少有的严肃，少有的语气严厉。 目的也很简单，震慑。 而其他的报纸，《大唐日报》，《皇家时政刊》，《儒圣报》三家主流报纸同步刊登了长安日报内容。 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也直接挑明了朝廷对此的态度，那就是除恶务尽。 长安百姓对此拍手称快。 有朝廷如此为百姓，那么必得百姓报之以歌。 与此同时，今天长安城内也是车马潇潇，大批官员队伍从东门而出。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河东。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与此同时的河东某处宅院，已经在此一段时间的赵孤星收到了飞鸽传书。 “绝密，见信既面圣，大唐皇帝令...内阁政事堂令...军事院令...” 赵孤星看完立马起身，眼睛看向窗外，眼神迷离。 很快他拿紧手中横刀，口袋掏出金属口哨。 “嘀铃铃...” 口哨声响起，三分钟后，院子中十七人站立如松。 赵孤星面色冷清，“立正！” “稍息。” “刚收到来自长安皇帝令，内阁令，军事院令。” 兵士神情为之一振，他们知道，让这皇帝和这两大朝廷机构发出号令，那一定不是简单的事情。 赵孤星随即说明原因： “朝廷要对河东三氏动手。” “我们将是先遣军，要在大部队赶到之前做好预备工作。” “第一，要监控这三氏，不能让他们提前收到讯息逃离。” “所以接下来几天，河东地区不要让我看到任何一只除我们之外的信鸽。” “第二，尽可能搜集三氏罪状，要和兄弟单位锦衣卫配合默契，寻相那五百人要发挥出他们的作用。” “第三，保护好自己，这不再是演习，也不再是我们刚来河东闯入裴家时的简单轻松，这是一场战争。” “哪怕我们有一丝松懈，那么面对灭顶之灾的裴家便会豁出性命与我们战斗。” “你们都是帝国精锐中的精锐，是大唐皇帝陛下万里挑一的亲军，不负圣人，不负百姓。” “拿稳你们手中的刀。” “杀！” “杀，杀，杀！”十七人同步举刀，低语怒吼。 第276章 内阁会议乱一团 确定好目标，这十七人很快从宅院内消失。 身为特种作战人员，综合实力十倍于他人，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一个人就是一个小队伍。 他们已经乔装打扮隐藏于河东各处，只等最终时刻到来。 而赵孤星也装扮成了一个非常普通的贩夫走卒，朝着一处官驿而去。 “官人，这是我家今天才刚出栏的三只老母鸡，便宜卖了，要不要。” 赵孤星用河东当地方言与驿站守卫之人交流。 “不要不要，走开走开。”守卫很不耐烦。 而赵孤星也是配合着脸上露出遗憾神色。 但随后他又振奋道：“真的大补之物，要不是我家娘子生病，我绝不会卖的，官人你再看看？” 说话间赵孤星给守卫塞了三文钱，还有两个熟鸡蛋。 “官人，你就给我个机会吧，让我进去找厨房碰碰机会。” 守卫嘴角流露出神秘微笑，“唉，都是可怜人，看你这么诚心，好，我带你去。” 就这样，守卫带着赵孤星朝着驿站厨房而去。 但到了一处无人的通道处，赵孤星的声音传来： “锦衣卫力士佟三，孤门燕照雪。” 守门人佟三脸色一变，立马拱礼：“铁马入梦来，锦衣卫力士佟三参见上位。” 赵孤星神色不变，立刻道：“不要暴露，找一个合适理由，让寻相来厨房见我，不要被其他人察觉到异样。” “诺。” 事情之所以如此顺利，那是因为赵孤星记下了寻相带来的五百人。 这是他们身为特种人员的基础功课，速记。 而随后的事情和正常采办一样，也没有奇怪的地方，而佟三也是找了个由头，跟着几个人顺便来到了寻相住宅门前。 “哎呀，今天这老母鸡味道肯定不错，我要让指挥使多买点，兄弟们我感觉我这次要发达了，哈哈。” 其他人笑骂道：“就这事？我感觉你去参见，会被指挥使臭骂一顿。” 敲门，寻相打开门，脸上露出疑惑神色。 “何事？” “厨房买了几个老母鸡，寻指挥使，今晚我们有福了，兄弟们想让多买几个。” 寻相的脸黑了，怒骂声随即响起。 而跟随他一道的几人面面相觑。 果然，这不就是找骂吗？ 但很快声音渐小，寻相怒道：“这厨房需要整顿了，走。” 佟三神色一喜，事情办妥了，这样做很合理吧！ 但他的想法要是让赵孤星知道，或许会说：你这也有点太合理了，趁着没人，直接小声告诉不就完了？ 而到了厨房的寻相正想骂人，但眼神一扫，他看见了熟悉的人。 赵孤星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暴露。 而后寻相也是开骂，骂的是狗血淋头，最后还让厨房众人出去，这顿不用吃了，而他和赵孤星留在厨房内。 没多久斩鸡的声音传来。 其他人：好嘛，吃独食。 而趁着着杂声，赵孤星将讯息和寻相交流完毕。 一个时辰后，寻相端着一碗鸡汤离开。 佟三再度出现，安抚道：“没事，说不定指挥使吃完你家的老母鸡会再下单的。” 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而后送赵孤星出门。 而这一件事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帝都长安，内阁政事堂此刻也在抓紧商讨中。 有关暂停土地交易的法令正在激烈讨论中。 众所周知，任何一项法令的出台都是利益的博弈，而此令更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官员。 虽然说，大唐立国时间不过十年，但是一些权贵已经攫取了大量利益，尤其是土地资源，他们可不愿意放弃这一块肥肉。 李世民虽然是一句话，且还是趁着民意沸腾时候说的要求，但是具体实施还是需要更多方面的落实。 一旦落实不好，那么再好的政策也是空中楼阁，甚至会再度伤害到百姓。 牵一发而动全身，利益的盘根交错，而且还是得罪人的事，因而会很难办。 所以他们已经吵了四个小时了，但还是没有初步方案。 作为听诏的李长河总算是知道做一件事的掣肘有多大了。 终于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天可予之，亦可夺之，取小利而舍大利，折本逐末。 “诸君可是忘了我大唐基本的土地制度？可是忘了此事件的影响？忘记王守义背后的影响？” “处理不好，敢叫日月变乾坤，又有何难？” 众臣一惊，是啊，他们竟然忘了这一层，他们没有站在皇帝，站在军方立场上继续深入思考。 夜中会议后，他们紧绷的思想又松懈了，想要辗转回挪，想要保护既有利益。 但却忘记了，这事根本没商量啊！ 一旦处理不好，他们这群人别说保有一些利益，掀桌子了，都没有利益。 这一瞬间，主事人房玄龄心中一狠，将早上家族劝解他的话彻底埋葬。 “我赞同，立马暂停全国私人土地交易。” 第277章 繁杂之中法令定 宇文士及跟随道：“老朽也赞同，再者，圣人说了，只是暂停，而不是永远，处理完王守义之事，或许就会重启交易。” “宇文阁老说的对，还有，圣人说的是私人土地交易，对于官方土地交易并未禁止，所以其中还有腾挪空间。”高士廉补充道。 “想来是这样的......” 内阁众人破天荒的竟然认同了。 而李长河也立马提出新的问题：“暂停时长需要确定，暂停开始时间需要确定，违反暂停法令的人如何处罚也需要确定。” 众人目光一凝，内阁中人总算知道为何皇帝李世民一定要李长河参与内阁会议。 果然是有独到之处，这场会议中不少地方的大吵大闹，都是李长河平定下去的。 很多问题上也是一针见血。 “暂停土地交易因王守义事件而起，那么按照此事处理进度，还有通行全国的要求，还要顾及天下人影响，那么至少需要三年。”经济大臣萧瑀道。 “不行，三年时间太短了，也起不到震慑作用，我看必须十年起步。”说话的是代理国务监察大臣长孙无忌。 这里就要说到裴寂反叛。 当时八位内阁大臣，三人是儒林党人。 国务法务大臣陈叔达，还有国务监察大臣杨恭仁。 随着裴寂快速倒台，这两人下场也没好哪里去。 直接一撸到底，被圈禁。 空出来的两个位置立马被补缺。 长孙无忌由监察院长晋升为国务监察大臣，直入内阁，晋从一品。 原副院长杜淹顺位为监察院长。 而后便是魏征，晋升为代理国务法务大臣，韦挺晋升检察院院长之职。 因为是代理，所以任期是三年。 而如今机构变更，原来的内阁责任制由三年变五年。 相当于魏征和长孙无忌是在试用期。 这三年要是办事不利，说明转正失败，剩下两年就不用干了。 当然这样的事情很难发生，只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此刻见长孙无忌都发话了，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言不发。 其实就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更怕说错话。 毕竟人家现在可是国务监察大臣，替皇帝监察百官，要是惹他不高兴，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而且长孙无忌是外戚贵族，很多事情都不好处置。 但所谓一物降一物，别人不敢与长孙无忌对线，魏征敢啊。 “长孙监察官，这更不行了，十年跨度更大，其中如何管理更是没有头绪，一旦处理不好，又是一团乱麻，不妥不妥。” 眼见众人又要吵起来，李长河伸出手掌：“五年，五年为一期限，不多也不少，五年后再做打算。” “五年有什么说法？”魏征询问。 李长河道：“如今天下凋敝，土地交易尚且稀少，需要大量百姓耕种，所以暂停是必须的，因为首先百姓要让自己活下去。” “一旦被豪强霸占土地，那就是矛盾。” “还有就是圣人之所以要暂停土地交易，还有一层考量，那就是尽快积蓄力量面对草原威胁。” “没有了土地之忧，百姓积极性就会被提升，那么国家会恢复更快。” “五年时间，不多不少，足够我们恢复过来。” “没错，很有道理。”宇文士及接连点头。 其他人。“似乎理由很充分。” 房玄龄：“暂定五年，奏承圣上定夺。” “那还有确定执行时间？” 魏征回道：“这个简单，今日二月初七，中央政令下达地方，快马加鞭，三个月时间通达到位，那么再宽松一点，四个月，六月七日为截止点。” “彩。”房玄龄同意，杜如晦也拍板赞同。 房玄龄：“下一个，惩罚问题？” “这个......” 又是一阵大讨论，最后还是由李长河给出建议：因为税务部门正在下方地方上，趁此机会完善地契记录，那么就有了由头，一旦发生土地变更，那么对于变更的土地课以罚款。 买卖同罪，买者课税三到五倍罚款。 卖者一到三倍。 第一次为警告，第二次直接罚款，若多次不改，可进行没收处理。 也算是为国做了好事。 见李长河成竹在胸，众人不禁暗叹，竟然与税务联合在一起，难道这事半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吗？ 没有办法他们不这样想，事情如此巧合，刚好一环套一环。 又经过一段时间讨论，相关法令制定完毕，做成一个册子，只等上交给皇帝最终审核。 而这件事结束后，众人也是神情放松下俩，毕竟这一讨论就是四个多小时，精神消耗不少。 但见房玄龄似乎想到什么，悠悠道： “差点忘了一件大事，诸君，授衔就要开始了，老杜，这事你负责的，如今如何了？” 杜如晦苦笑，他就知道，这事终究是跑不了。 “授衔...有了点麻烦。” 第278章 只因未到授衔时 授衔... 内阁众人眉头皱起。 此事说来话就长了。 从禁苑改革开始，李世民和李长河便心中想着下一盘大棋。 欲要仿照现代军队制度，建立大唐新式军队管理体制。 但奈何这半年以来事情着实有点太多，在军队改革中步子就小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大唐统一的军队名称卫国军还是建立了起来。 后续的军事训练又让大唐部队的科学性大大提升，战斗力大大提升。 所以年关刚过，李世民觉得新的军衔制度可以提上日程了。 与官员九品十八级品阶有些不一样，军衔也分为九品二十级。 具体为：列兵（当了一年的普通兵），上等兵（第二年自动晋升）。 其中列兵为从九品下，上等兵为从九品上。 而后是下士，中士，上士，等级为：正九品下，正九品中，正九品上。 接着是三级军士长，二级军士长，一级军士长，等级为：正八品下，正八品中，正八品上。 少尉，中尉，上尉，大尉，等级则为：从七品，正七品，从六品，正六品。 少校，中校，上校，大校，等级为：从五品，正五品，从四品，正四品。 将军层次，少将，中将，上将，大将，等级为：从三品，正三品，从二品，正二品。 而在一品层次，军衔为元帅级。 元帅为从一品。 因为首宰是正一品，因而军中也有正一品，而它的名称为：大元帅。 一般不设立，就算设立也由皇族人任职。 总结，军中为九品二十级。 按理来说，李世民已经给出方向，具体操作应该会很简单。 但在实际操作时才发现，事情远远比想象的复杂。 因为人心思利。 自从朝廷放出有关重编军衔后，引发了全军上下广泛关注。 这种情况还在理解范围内并没有引发一些波动。 但当一月中旬放出初步军衔名单后，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 这种，大部分人依旧是认为评定正常，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心怀不满。 因为他们感觉自己的军衔被评定低了，面子上不好看。 这些人中的一些人资格比较老，也有重大战功表现，但之所以将他们军衔评定低，是因为他们以前犯过错误。 功是功，过是过，谁也不能因为有功就无视过错。 所以李世民要求对于过去犯过错误的要审慎。 因而军衔评定工作非常之复杂，非常之艰巨。 甚至一些评定低了军衔的人，竟然开始暗地里拉关系送礼。 更有甚者，有人在评定处骂街哭闹。 其中最有名的一个人便是侯君集。 在此次评定过程中，虽然他有从龙之功，而且很早就跟随李世民，但是他苛责手下，打骂手下，甚至还在武德年间害死过一个人，这就导致将他评定为中将军衔。 而与他同时期的，比如尉迟敬德，已经是大将军衔。 比他还差一点的程咬金竟然是上将军衔。 要知道玄武门之变中，自己担当的角色是怎样的重要。 如今难道就是卸磨杀驴？ 自己虽然不在乎军衔高低的带来的薪酬，但行于世间，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直接找到了评定的委员会，指名道姓要求将自己军衔往上提一提。 要是不做，他宁愿将这个军衔章挂在家里狗头上。 李世民知道后顿时勃然大怒，立马写了一幅字让人带给侯君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授衔时。 这句诗词狠狠打了侯君集的脸。 要知道当初战场之上，这些人连命都不要，就要为大唐拼个未来。 现在呢，不过是一个小小授衔，就引得鸡飞狗跳，这有什么意思？ 李世民的表态后的第二天，李靖上了一道公文。 内容：臣一心只为国，如今国家凋敝，药师何以敢获如此高军衔荣誉，愿意将大将军衔降低军衔至少将，节省国家供养，减小百姓负担。 接着李孝恭也上文，与李靖内容差不多，要求降低军衔。 有了这两位大佬在前，其他人也是纷纷上书要求降低自己军衔。 徐世积要求将上将降低到中将，段志玄要求上将降低到中将，刘弘基要求上将降低到中将，等等。 凭心而论，一个军人对军衔比较看重，无可厚非，毕竟军衔与军人的荣誉、地位、利益休戚相关。 但过犹不及，军人你要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保家卫国，而不是享受。 你争我夺，这像什么样子。 李世民面多众多将领要求的降低军衔并没有同意。 因为这是贞观朝。 要的就是一个公正。 你要抬军衔，他要降低军衔，要都是按照你们心思来，那置国家法度与何地？ 于是立马下了一个皇帝令，要求有功之人必赏，有过之人必追究。 朝廷评定不是过家家，你说升就升，你说降就降。 将这些军伍人士狠批一顿，最后提了一个人，那便是侯君集。 李世民直接下令，将侯君集军衔再降低一等。 他不是觉得军衔不够吗，那就给他再降一降，看够不够，不够再给他降一降。 将军之下还有校尉官，更低也可以。 这下无人说话了，侯君集也终于醒悟过来，立马上书服从朝廷旨意。 就这样这场授衔风波才止住了。 但也仅仅是止住了，毕竟正式的授衔还未开始。 且评定也是个得罪人的事情，所以推进一直很慢。 但如今，眼看最终日期越来越近，也是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境地了。 二月十五日，最后日期。 这一天被确定为卫国军建军日，授衔也将在那日举行。 此刻面对着房玄龄的提问，内阁众人中还是有人发言了。 杜如晦道：“事情总要处理，避不过去，那就直面。” “按照圣意办就行，军中的不满，就让我们内阁承受吧。” “身在其位，就要为圣人分担其忧。” “诺！”其余人拱礼。 见他们神色依旧凝重，杜如晦笑了笑，“给你们说个好消息吧。” “如今大将有李孝恭将军，尉迟将军和李靖将军对吧。” “是这样没错，怎么了？”魏征一脸不解。 杜如晦继续道：“我前几日对圣人旁敲侧击，他说大将应有十位，而元帅也应有十位。” “什么？”众人一惊。 杜如晦：“圣人还说，突厥不除，不封大将之上。” “所以，我预计十年之内诸将军皆有机会。” 众人一眼一亮，他们似乎知道该如何处理授衔事宜了。 第279章 长孙皇后训承乾 果然很多事情只要有了头绪，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 杜如晦的话很明确，那就是军衔不是一棒子打死，而是往后日子有大把机会继续晋升。 如今大将才三人，元帅位置还是空的，这中机会不言而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李长河和李世民很清楚接下来大唐的对外战争将会很频繁，那么势必会有很多人因为军功升位。 但这种晋升要有规矩，不能和武德年间李世民一般，升无可升，最后创造一个天策上将，要预留出晋升空间。 所以现阶段的军衔评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那三名大将军衔也是经过李世民亲自拍板的。 虽然他们三个要求降低军衔，但不能真的降，要树立一个形象，要让底层官兵知道朝廷是讲规矩的，是有人情味的。 这样才能让下面的人信服。 很多事情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就这样，有关军衔的问题在此也算是得到了解决。 散会后，李长河立马赶到了东宫，因为东宫的水痘疫情已经爆发了。 从最开始发现到现在，没几天时间，东宫之内已经有二十多的孩子遭受了水痘爆发。 李长河知晓水痘的传染性，但却小看了此番水痘爆发。 虽然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了隔离，按理来说会很快遏制住。 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是，在感染的小孩子中有人说了谎，导致追寻感染路径的时候发生了偏差。 导致流调功亏一篑。 而这个说谎的孩子便是李承乾。 那夜李长河曾询问过李承乾有没有跟其他孩子一起，李承乾告诉他，除了和李承仪下午在花园玩耍外，没有见到其他人。 但真实情况是，他与掖庭的几个孩子有过交集。 而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害怕。 掖庭的这几个孩子中，有一个女子，李承乾喜欢她，他害怕自己一旦说了，被母亲发现，那么可能以后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孩了。 所以他心存侥幸心理。 但也就是因为他什么也没说，导致了水痘疫情在整个皇城内的传播。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李世民耳朵，顿时勃然大怒。 当然因为李承乾目前还在生病，李世民也并未对其责难。 但有这样一个词，秋后算账，这件事的锅李世民可是记住了。 对此李世民亲自看望了朝廷内的染病的孩子们，并给他们带来了慰问品，团结了一下皇城内部。 而李承乾竭力想要隐瞒的真相，长孙皇后自然也是知道了。 长孙皇后就没有李世民那么好说话了。 自她知晓这个消息，两天内没有见过李承乾。 她不是认为李承乾不能与掖庭的人玩耍，甚至喜欢掖庭的那个小女孩，而是她认为李承乾不应该说谎，尤其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 若是这一次不是李长河发现迅速，一旦水痘流传开来，那女孩可能会死。 人命关天，他李承乾怎可如此自私？ 如果这样的人当皇帝，那天下黎民就有的苦吃了。 百姓受苦的日子长孙皇后很清楚，她和自己丈夫就是从那个艰苦的岁月中走来的，很清楚天下离苦的时候，所以他们夫妻二人才会想方设法为国为民。 所以这一次长孙皇后要给李承乾一个教训，让他明白身为储君，谎言乃是大忌。 李承乾并不是愚笨之人，他很快想到了母亲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所以两天之后，当长孙皇后再度出现在他眼前，他立马跪下行礼道歉，表示自己是自己做错了，态度非常诚恳。 长孙皇后对此心中表示安慰，看来承乾这个孩子还算识大体。 但光是这点还不够，得让他深刻记住这个教训。 于是长孙皇后说话了：“承乾，你要知道，你的父亲虽然是皇帝，但你不是储君，更不是太子。” “在东宫牌匾之后，谁也不知你父亲写的是谁的名字，任何人都有可能。” “所以，阿娘问你，你想要成为这万中之尊吗？你想要当皇帝吗？想的话，你就要从自身做起，从现在做起。” “为君者不可欺瞒，正行天下，而不是像你前几日......” 长孙皇后的话有些重，说的李承乾脸色潮红，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了母亲这么多期望，于是他的目光逐渐坚定。 “阿娘，青鸟明白了！”说着李承乾抓着长孙皇后的胳膊，将头靠在长孙皇后身上。 “阿娘，这两天想你了。” 长孙皇后顿时露出怜惜神色，“乖，看阿娘给你带了什么......” 长孙皇后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屋子外有一位老者此时也是眼中水雾充满。 他正是太上皇李渊。 正当李渊感动于家庭和睦之时，又一道声音传来。 “太上皇。” 李渊：“是你！” 第280章 李渊的烦恼苦闷 李长河行一礼，“臣，参拜。” 李渊随即神色一喜，“李仁心，好久未见你了，快告诉我，这宫城内的瘟疫何时可消，真的不会威胁我李家儿郎吗？” 看着李渊担忧之言，李长河立马道：“太上皇，臣已鉴查，确为水痘之疫，主为儿童得，但并不致命，只要好好休息疗养，并无生命之忧。” “这就好，这就好。”李渊紧张的神色放松下来。 “走，陪我说几句话。” 李长河跟随身后，两人朝着太极宫山水池而去。 一路上，李渊的话并不多，但是提的问题却颇有意思。 询问了那日王守义事件的朝臣对此有什么意见，询问前几日长安天街科学展的后续，询问了最近朝廷有什么动向...... 这些个问题看似平常，但实际上将开年以来长安发生的大事都联系在一起。 李长河也明白，李渊想要透过这些个事情了解一下国家发展的程度，还有李唐江山是否有什么威胁。 身为父亲，虽然退位，但是为了江山社稷，他依旧会出自己的一份力。 李长河自然也是知无不言，将长安大大小小的事情说与李渊听。 当然，他与老师李世民规划的一些内幕事情自然是不会说的。 但李渊是何种人，一名皇帝，能当上皇帝的，自然不是什么蠢笨，更何况还是开国皇帝。 他听完李长河的话久久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李长河看了许久，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 最后不清不楚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仁心，你如今是二郎的心腹，我能看得出他很器重你，你的一些想法还有行为也是经常让人技惊四座，但是有些东西你们还是看的太浅。” “就像上次裴...唉，希望你们不要迷失其中，有些计谋，这样说吧，这个世上聪明的人不少。” “当然，既然选择做了，那就不要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要一往无前，彻底绞杀。” “还有，二郎的变化我也看在眼里，他如今的样子有些陌生，但我感觉他又是我的二郎，我希望他守护好我们李唐江山。” 说着李渊重重拍了一下李长河的胳膊，那力度很大。 李长河神色一正，“臣誓死护卫圣人，誓死护卫李唐江山，誓死效忠大唐帝国。” “呵，好了，走，这园子的景色不错的，你看那个花骨朵，春天要来了啊！”李渊赞叹道。 李长河笑若嫣花，但内心再度紧张起来，这种情况他之前只在长孙皇后身上感受到过。 今日他又学习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帝威不可测。 就算是看着和蔼可睦的李渊，其内心的想法也不可揣度。 跟随在李渊身后，李长河心中忐忑，但却丝毫未展露出来。 直到李渊发出一句感叹：“怅然若梦，无归寻处。” 李长河眼前一亮，李渊这是深度无聊啊！ 当然李渊如今的状态放在现代，那就是宅男。 更惨的是他这个宅男没有太多的自由。 虽然李世民和李渊已经经过和解，不再像是历史上那般幽禁终生，但李渊处境还是比较尴尬。 他也清楚自己不能随意露面，毕竟帝国朝局之中还有暗流涌动。 一旦自己曝光度太高，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一天天只能窝在这太极宫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造子孙。 但种马这事，多了也会无聊的。 而太极宫的景色自己已经看了十年了，确实也没有啥心意了。 人生在世就怕闲下来，闲才是生命的第一杀手，对李渊来说是这样的。 也是因为闲，历史上李渊自李世民登基后八年就亡了。 但其实，李渊身体很好的，李长河检查过，这脉象比一般年轻人都要澎湃。 实在是不像是一个只能再活八年的人。 李长河熟读历史，他有了一些猜测，那就是这八年李渊相当苦闷，幽禁之下，除了特别的节日，只能在那一亩三分田里活动，李世民也不怎么去看。 而这位老人又是相当注重亲情的人，自己的两个最喜欢的儿子没了，自己的二郎又不来看他，这股郁气存心，自然生病。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父子和解，李渊对李世民的态度也是好转很多，李世民也是经常去看望自己的老父亲，所以李渊过得还算不错。 但也仅仅算不错。 今日听他这般唠叨，李长河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太上皇，仁心有几个好玩的物件，下午时分可送至宫内，应该可以聊表疏解苦闷之情。” 李渊目露惊喜，“好，好，好。” 午后，李长河趁着空闲来到了国子监。 一路上学生们见到他，弯腰行礼。 “先生好...” 到了工学院，蒙山今日在，给他说了几句话，而后工学院的学子开始动身起来。 下午，太极宫内，李渊桌子前放置着几个奇怪物件。 他们分别为：麻将，牌九，扑克牌（改）。 这正是游戏三王。 有言曰：推“牌九”，搓“麻将”，打“扑克”。 第281章 细细盘点近日事 没有错，李长河直接将玩乐三件套提早搬上了大唐舞台。 这三件套可是浪费时间的神器啊，每一项都是毕生玩不明白的存在。 李长河就不信了，李渊还能从这其中逃出来。 还是好好玩游戏，造人多没意思。 而李渊也是不出李长河所料，在图文解释下，李渊一两个小时便深得精髓。 没多久，太极宫李渊住所就传来欢乐的声音。 随后几天，帝都长安一切如常，各项事情平稳过渡。 首先是东宫的水痘危机。 发生了李承乾隐瞒事情后，长孙皇后对于东宫进行了彻底摸排检查，将患儿进行隔离。 李长河也是不负所托，尽可能用自己的医术诊治。 水痘本就不是什么绝症，隔离之下，其造成的风波在慢慢降低。 第二件事，王守义事件，如今热度尚未消退，甚至愈演愈烈。 在三大主流报纸上，每一日都有评论文章，坊市之内，大街小巷间百姓也是闲谈不断。 越来越多的百姓对王守义产生了共情，觉得这些豪门大族实在过分，需要好好整治。 而这也是李世民和李长河需要的舆情。 要想更好解决河东氏族，除了军队的支持外，百姓的理解才是根本。 只要拥有天下大势，任他裴氏再强，也得倒在浩荡大势之下。 第三件事，有关科学的讨论也是人气高居不下。 这是因为对于科学的推介，李长河是不遗余力。 他将自己来到大唐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开始进行宣传。 比如渭水事件中，他利用科学技术为帝国节省了一大笔花费。 比如如今长安城中主要硬化道路，便是利用科学技术打造的。 要知道，在没有简单水泥铺设主要大路时，长安的街道不忍直视。 晴天，烈阳照日，马车一过，然后就是灰尘满天飞，像是那沙尘暴席卷而来。 这人还可以忍受，苦的是下雨天。 啊呀，大雨一下，整个长安泥泞不堪，就连上朝的官员看了都直摇头。 上朝的心情比上坟的心情还要沉重。 除非官员等级高的，可以骑马坐车，其他人只能步行，一趟下来，可谓是狼狈不堪。 杜甫大大曾对此有准确的描述：长安秋雨十日泥。 还有韩愈大大也写过：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什意思？ 就是下过小雨，踩在天街泥土上很酥软，都有小草发芽了，远远看去，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一抹绿色。 可惜这不是草坪，可想而知，身为长安城的主干天街都如此，何况其他？ 而到了唐玄宗时期，那就更惨了，因为泥泞的道路，有时候就连皇帝的召见都相当不便，影响了早朝举行。 当然，最深刻的影响则是运输。 还是那句话，要想富，先修路。 好的基础设施，会迸发出无与伦比的能量来。 几个月前天街大道硬化，很快百姓就爱上了这清爽的路面，走着不硌脚，速度还蛮快的，下雨天也很干净，不怎么积水。 而最喜欢的则是商人，这平整的路面，运货可快了。 要是全国都是这一种路面，那其中蕴含的财富不可想象。 而当商人们听说，朝廷有意在全国铺设几条这样的主干道路，他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纷纷开始打听起来，不少商人还表示他们可以对此出点力。 这点不谈，回到长安主街道硬化这件事上。 有了天街这个样板路，不少大臣享受到了便利，于是纷纷上书，请求对整个长安城的主要路面进行硬化。 尤其是一些住的比较远的官员，他们可太想让这种硬化路铺设到他们家门前，这样的话，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上下班，那可就太舒服了，速度也快，也能多睡会。 经过多位大臣上书，李世民随即下令开始对长安城进行路面硬化。 毕竟长安是首都，首都就要有首都的样子。 要是风沙四起，泥泞满地，这看起来就很不首都的样子。 于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改造，整个长安城，主干道已经完全硬化完毕。 当然，排水，路政也一应俱全。 如今的长安城，只要是外来人一入城，就会瞪大双眼。 这宽阔平坦的硬化路面，没有风沙，没有泥泞，走在上面，哇，嘿，你猜怎么着，这叫一个舒服。 而为了匹配硬化道路，其他方面长安也进行了规定。 长安入门处，三个门孔，中间大孔一般有卫士戍卫，人车不行。 而另外左右两孔，以往就比较随便来，进出都行。 但这样就显得比较杂乱，容易堵塞，就是容易发生车祸。 有出门的马车撞上了进门的马车，这就很难搞。 而后有官员马周提出了一项解决办法，那就是人马分离，进出分离。 所有人一律靠右行驶， 入长安，从右门入，出长安，从左门出。 马周的解决思想很有建设性，而且契合了现代路权思想。 随后经过李长河这个听诏郎的补充，开始通行全长安。 而且效果惊人，短短半个月，发生车祸的次数减少到以往百分之十都不到。 这还是不少人还未完全深入理解的结果。 要是这样制度深入人心，一定会给长安街内的运输行驶一个很大的惊喜。 而科学的应用还不止如此，随后李长河剿灭罂粟案时发挥的事情也广为人知（126章）。 还有...... 一幢幢一件件，众人这才发现，围绕在李长河身上的迷雾似乎越来越多。 他似乎有股魔力，总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来处理一些看似难以觉得问题，而且很合理。 而科学展的事情更是将其名声彻底打响。 如今长安的儒生说起李长河的名字，那是又爱又恨。 爱的层面，李长河虽然宣传的是科学，但是他对对于儒学的理解也是登峰造极，间接促进了儒学的发展。 恨的是，李长河这个人很明显是在以儒促科，他利用儒学，然后继续掘儒学的墓地。 且成效不少，比如如今的孔志约和孔志亮已经转学圣皇班了。 要知道，这两位可是曲阜孔家青年一代的英才啊，竟然硬生生被拐到了科学那边。 自己给自己的祖宗之法挖墓。 当然，这其中很大原因是他们父亲孔颖达要求。 因为在裴寂谋反案中，他们俩被当了枪使，差点身死道消，而正是李长河的力保，才让他们不至于被锦衣卫抓入诏狱。 但他们依旧年少气盛，觉得他们没有做错。 而这就是少年时的无双豪气。 也是让人又爱又恨。 最后还是他们父亲孔颖达明事理。 主要是孔颖达仔细观察过李长河的发言和一些知识，他心中一惊，身为孔家三十二代孙，孔家接班人，他很清楚李长河说的代表了什么。 他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反而，他看清了时代趋势。 他明白，只有靠近科学，他们孔学，他么儒学才会大发展，大进步。 所以他义无反顾让两个逆子成为李长河的学生，让他们去好好学习李长河的知识，反哺入学，最后再打败科学。 他坚信，圣人荣光照耀千年，经历过无数磨难，这一次，他们也肯定会赢。 可惜，他们遇见的是拥有着两千年历史和知识的现代人。 降维打击，莫不如是。 第282章 破世家知识垄断 第四件事，有关东出的禁苑兵。 禁苑改编造就了这支队伍。 将原先的练兵旧制度进行了革新，从训练方式上，从思想层面上进行了一场由内而外，彻彻底底的更新。 这一次改编影响很大，从多个层面进行改编，是唐立国九年以来，力度最大，影响最深刻的一次改变。 经过这次改编，保证了李世民绝对领导了一支能征善战，纪律优良的队伍。 当然收获最大的是，借此禁苑改编成功探索和实践经验，形成了一套系统化批量打造战斗力强悍队伍的方法。 假以时日，这群拥有共同理想的军人团体会慢慢扩大，实力越来越强。 最终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战力，改变这个世界。 而为了更好验证这支队伍，增强他们的实战能力。 在武德九年十二月五日，他们开拔山东。 此番前行，目的有二。 其一：打通一条长安至山东地区安全通道，大力开发山东地区的资源，还有那里的金矿资源，反哺帝国。 其二：除虎狼之灾，灭响马之患。真真切切还天下一个太平。 当然要是深究，还有第三个目的。 那便是：宣威。 要知道山东地区，五姓为无冕之王，天下之人趋之若鹜。 如今正在清算的河东三氏若是一流世家，那么这五姓便是超一流世家。 连曲阜孔氏他们都瞧不上眼，更何况李唐了，更显不屑一顾。 他们皆是历经几百年积累，底蕴深厚，甚至把持了当地的知识传播，对一切经典有解释之权。 因而他们孤傲，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其他人不在眼中。 在他们心中，这国可以随时换，但他们这群世家万世不败。 殊不知，他们是国家的蛀虫，是国家的硕鼠。 无论是拥有现代灵魂的李世民，还是历史上的李世民，皆是对这些大族毫不客气的打压。 但奈何当时代基础不改，那么就撼动不了他们的根基。 他们只会示弱隐藏，犹如藏在树木茂盛森林中的一条毒蛇。 一旦你松懈片刻，他们就会出击，将短暂失去的一切拿回来。 就如正史中记载，李世民上位后，山东氏族自命不凡，面对李世民招揽他们入朝为官，他们连连拒绝，说要避世，以此显示他们的风骨。 可到了高宗时代他们却纷纷开始出世，因为那个时候天下已经趋于安和，让他们这群世家利益受损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而这时正是他们出来摘果子的时候。 可如今时代已经开始发生改变了。 垄断知识的时代已经被李长河戳了个大洞。 而这与知识传播载体有关，即纸张，即印刷方式。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虽然纸张在汉朝开始普及，但其价格仍旧不是平民百姓可以承受住的。 到了唐朝，书籍中还是很多是竹简，书籍数量有限，且内容上晦涩难懂，需要有教师进行解释，所以这一时期百姓获得知识的渠道依旧有限。 而这群世家家族底蕴身后，家中藏书众多，对于子弟的教育不遗余力，这就在天然上领先普通百姓一大截。 还有，他们利用家族在当地的影响力，很多私塾教育组织皆是他们开办。 这样，当地的教育资源就被他们牢牢掌控。 他们不想给朝廷供给人才，就能够不给朝廷供给人才。 而李长河戳洞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将承载知识的载体纸张价格，进行史无前例的打压。 除了用最简单的竹子等随处可见的植物造纸，李长河还让工学院联合宫造处很快打造了水力压机等物件，可以快速搅碎植物纤维。 在新式造纸条件下，海量纸张开始涌入市场。 于是才有了长安三大报纸走进千家万户。 随后是更新印刷方式，用标准制式雕版和活字印刷对各类知识进行拓印。 在大唐书局的总领导下，物美价廉的书籍开始由长安扩散。 为了又好又快传播知识，李长河特地编撰了一本书。 《大唐通识》。 此书不厚，教习的是如何认识学习汉字。 李长河在守温的三十六字母基础上，结合现代汉字拼音，打造出了大唐版汉字注音符号系统。 例：ㄅ（b）ㄆ（p）ㄇ（m）ㄈ（f）等24个声母。 1（i）ㄨ（u）ㄩ（u）ㄦ（er）等38个韵母。 还有介母和其他辅助音节等。 有了这些简单明了的解释，便可以开始识字。 教习页之后，便是日常生活中和书籍中常用字的标音，如今四千三百六十二个。 当然，因为古代文人都喜欢用很多生辟字，以后的出版中会继续增加。 而以此机会，李长河和李世民同步准备着大唐普通话建设。 将确定好各个字的准确读音，而后通行整个国家，同音同字，让历史展开新的一页。 最重要一点，这本《大唐通识》价格极低，低到难以想象，五文钱，只需要五文钱。 这价格，毫无疑问，只要在大唐，都能买的起。 当然了，书籍质量差了些。 不过不是不能更好，甚至价格还可以再低一些。 但，怕就怕再好一些，价格再低一些，底层老百姓会用这书干别的事。 比如：糊墙。 古往今来，这样的事还不少，朝廷政策虽好，到了下面就容易变味。 合适的价格，也是保证事情进行下去的必要条件。 而随着知识垄断的打破，贵族自以为的孤傲将会被打破，可以预见，将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才自底层寒门而出。 这就是阳谋。 第283章 粮食问题之处理 阳谋者，大势压之，知其结果而无可奈何。 当便宜好用的纸张大量进入千家万户，那么，世家大族耗费几百年构建的知识壁垒将不复存在。 当然，纵观整个唐，如今的教育水平依旧很低，甚至很多百姓还在吃饱穿暖的贫困线挣扎。 或许会因此认为百姓对教育不会有很多投入。 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以前百姓不对教育投入，一方面是因为受教育的金钱耗费很大。 但更多的方面是他们没有渠道去让自己的孩子去学习，他们自身很明白学习意味着什么。 从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开始，百姓觉醒了反抗精神。 从那句非学无以广才开始，百姓们知道一个普通的人想要成为人上人，那就需要学习。 底层的百姓虽认命自己的一生，但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孙一直如他一样。 可惜在隋以前，科举制没有出现以前，这样的机会很少，底层人很难找到属于他们的晋升机会。 但如今不同了，李世民即位没多久就颁布了求才令，大力推举科学制度，想方设法将知识传播。 如今更快速简捷的学习知识，上升渠道的打通，这让不少百姓明白，他们的机会来了。 面对机会，他们不傻，知道如何选择。 话说回来，禁苑新兵出征山东，如今已经初步扫平出一条安全大道。 后续帝国也已经派出工匠，开始在这条安全大道上开始水泥铺设。 而已经到了山东地界的军伍，除了每日继续清扫虎狼之患，他们还就地对山东驻军进行训练，卓有成效。 总之，如今卫国军的改革还在持续，现阶段任务是在中原地区普及开来。 等中原稳固，那么北部和江南会继续深化。 第五件事，水利设施的广泛修建。 李长河熟知李世，很明白贞观开年的三年之中发生的灾害。 水灾，旱灾，霜灾，蝗灾等，一个接一个。 这也就导致帝国民间流传一些话，说是这是上天对于李世民杀兄夺权的警告。 使得贞观开年诸事不顺，国局动荡。 但既然李长河来了，李世民来了，那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人定胜天，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美好都是做出来的。 既然贞观元年山东地界有旱灾，那就提早修筑水利设施，提早进行粮食储存，稳定民心。 而说到粮食储存，那就要说到统购统销。 粮食安全，事关帝国基本安危，当朝廷开始这个政策后，开展速度很快。 首先，李彤大运河漕运，将江南粮食尽可能的收购，然后运输到洛阳。 这是外运。 另一边，在山东地界，趁着灾难还未降临，朝廷尽可能收缴粮食，尤其是豪门大户故意隐藏粮食。 当然，这项工作开始起来遇到了不少麻烦，推进比较慢。 很多富户看到朝廷收购粮食，于是两两合作，在粮食收购上进行抬价，即便朝廷表示了政策，但是他们就故意引导收下佃户闹事。 而这又与王守义的事情连上了线，事情是一个圈。 但为了旱灾时期救活更多的人，这一次这群商户失算了。 当禁苑新兵来到山东地界，很快就收到朝廷命令。 于是乎，一群军人朝着富户们一家一户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突然出现转机，不少世家开始拿出储存的粮食。 然后是裴寂谋反事件的导火索，更多世家大族开始拿出粮以期消灾。 到目前，粮食的准备达到了八成，等后续将河东三氏收割，还有对山东地界世家大族的压制，度过贞观元年的旱灾应该不成问题。 而这些粮食等到了五月份，将会发挥出更大作用。 那个词叫：以工代赈。 第284章 针对突厥的渗透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整个国家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更好的方向而去。 不过与大唐的快速发展相比，北方的邻居东突厥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 自从武德九年八月东突厥在大唐劫掠一番后，整个突厥陷入了狂欢。 因为这一次打秋风收获极大，让他们在这个冬天过了一个好年。 收获的物件不止是吃喝，还有大量的钱财和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大唐在东突厥大本营定襄打造了一处娱乐胜地。 此地名为：极乐院。 而这是李长河为了腐化东突厥，亲自让人打造的安乐乡。 有言曰：欲灭一国，需先灭其文化，欲灭其文化，需先腐化其认知体系。 古代不像是现代那般，认知体系比较完善，腐化起来比较困难。 在古代，尤其是生存环境恶劣的草原，能吃能睡，对于他们而言，便已满足。 他们之所以与大唐经常开启战争，正是因为他们的生存环境恶劣，为了活下去，只能去劫掠。 一旦他们获得了生存的保障，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开启战争？ 于是李长河为东突厥部族制定了专属计划，曰：醉生梦死。 这个前提是先满足东突厥生存的基础资源，就是让他们饿不死，不让他们陷入到绝境。 人啊，只要不是陷入绝境，绝对不会以自己性命为赌注的。 因而需要大唐为突厥提供生存的一些物资。 所以平州互市开启了，不过大唐这边的互市商人便是大唐高层指定之人。 他们践行的是大唐朝廷的意志。 这里的物资，尤其是粮食资源受到严格把控，目的是让东突厥的人饿不死就行了。 然后是能够提升东突厥战力的资源，比如铜铁，冶炼技术等军用品，也是忽悠为主，能不给就不给。 只要是能提升东突厥实力的物品，都要纳入管控。 这样说的话，不能提升实力的物品，那就要大力支持。 比如极乐院。 这是一个花天酒地，赌博潇洒的地方。 这里有最顶尖的娱乐方式，大唐境内所有有名气的娱乐方式，这里都能看到。 这里的食物也是新奇百态，甚至还有李长河在长安收缴的毒物。 虽然这样做很不好，但不得不说，国与国之间的竞争，不是过家家，大唐欲要灭东突厥，那么任何招数都可以使用。 你认为的高风亮节，但当你看到敌人屠戮你的亲人，你的百姓时，就会知道，无情是国存立本之一。 当然，明面上这些下三滥的招式，大唐朝廷不清楚，也不会是李长河指使做的，是底下的人会错了意思。 所有的坏事不会沾染到官方。 这座极乐院，用极度奢侈的环境来腐化东突厥的高层，用毒物侵害他们战士的身躯。 只要持续几年，当战争开启，那时候，就是印证的时候。 而这，只是其中一条线。 另一条线，则是赵德言，他的任务是搞乱东突厥政治生态。 赵德言本身不知道自己搅棍的属性，而李长河则帮助他更好发挥他的才能。 锦衣卫已经尽可能封锁住底层报告给颉利可汗的讯息，只让他看到大唐让他看到的东西。 所以当颉利可汗看到定襄城一片欣欣向荣，他更加信任赵德言了，让他对东突厥开进行更加大刀阔斧的改革，进行集权，颉利可汗要和李世民一般。 要当草原的皇帝。 众所周知，草原之上部落为盟。 大唐的这招乃为分化。 因为草原的规则从诞生草原民族便已经注定，赵德言的方式会加大草原各部的裂痕，对颉利可汗的不满。 另一方面，大唐还使用大量廉价的玻璃琉璃制品贿赂东突厥高层，腐化他们。 之所以如此成功，那是因为如今的这些玻璃制品只有大唐能够制作，而且产量有限。 那么大唐只要做一件事，钻石陷阱。 控制产量，宣传到底。 除了赵德言这条线，还有这样一条线，那便是瞒天过海线。 简单解释就是拉人头般的传销。 这是针对东突厥的底层百姓。 无论哪个时代，底层百姓总是穷困的，草原东突厥也不例外。 但是他们不瞎，能看到东突厥高层的奢侈生活，他们也会羡慕嫉妒。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将他们心中的这股欲望勾引出来。 与现代的传销一般，对突厥百姓进行洗脑，让他们开始拉人头，不事生产，陷入到虚假财富的泡沫狂欢中。 这是对底层百姓的计划，还有中层。 对于这群突厥有产人，则是旁氏骗局。 给他们许以高利益回报，以香水为切入点，开启大唐版郁金香的泡沫。 即：炒作香水。 这刚好对头，毕竟突厥草原民族本身身上就有一股味道，而香水满足了他们祛除这股味道。 然后开始炒作，什么玫瑰香水，什么牡丹香水，什么莲花香水，什么菊花香水，等等。 这让现代人看起来这个计划漏洞百出，一眼就知道是骗局，但那又怎么样？ 历史上这样的骗局还少吗，依旧有很多人进入，因为有利可图，他们相信自己不是最后一个接盘的人。 但韭菜地里的韭菜，它依旧是韭菜，一茬又一茬。 长得相当旺盛。 只要炒作气氛到位，就是一块普通石头，也有办法让它价值千金。 最后一条线，情报线。 赵君宝已经就位。 李长河安插在东突厥狼魂中的这枚棋子，已经开始发挥他的作用。 就这样说，整个东突厥，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被大唐渗透成了筛子。 只要时机一到，不可一世，看起来无比强大的东突厥就会一朝灰飞烟灭。 此时，东突厥狼魂营地。 “可汗令，狼魂赵君宝晋升为第八狼旗，为......” “拜恩可汗，赵君宝受领。” 等人散去，赵君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第285章 长安一日有喜事 半年时间不到，赵君宝从第十五狼旗晋升到第八序列，可以说是晋升速度飞快。 而这其中除了他在长安获得的情报信息外，就是对赵德言的贿赂。 大量的金银财宝开路，赵德言对于这个身负汉人血脉的赵君宝好感不少，毕竟都是赵家人。 于是在颉利可汗身边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而赵君宝也是投桃报李，顺势成为赵德言的义子。 可是赵德言不知道的是，他这个义子，是来自大唐的碟子。 就在升官的这天夜里，张君宝身影出现在一处黑暗处，将一些东西交给一个人。 张君宝：“有关突厥的谍报信息都在这里了，对了，我的阿娘和妹妹成功接走了吗？” 黑暗中的人道：“放心，锦衣卫办事，大可放心，今夜你的家人便已出发长安，没有人会发现你的家人是故意被劫掠走。” “只会认为是草原两个部落互相缠斗导致的动荡。” 赵君宝点点头，他之所以愿意为李长河所用，为大唐效力，除了李长河宣讲的民族大义，更多他还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他也很清楚，草原终究不是长久之地，这里的生存环境哪能是中原那般美好。 所以为了家人，他能做很多事情。 “对了，阿史那允契的母亲...”赵君宝发问。 “也已安排妥当，对了上位问，有关阿史那允契在突厥的更多讯息，你调查的如何了？” “已调查完毕，已经写在述书中。” ...... 两人又聊了一会，而后黑影行军礼，“为了大唐。” 赵君宝同样回礼，而后低语：“为了大唐。” 望着黑影离去，赵君宝长舒一口气，而后没多久带着一群狼魂的人前往极乐院。 “今天消费，我买单。” 毕竟今天升官了嘛。 而这一份赵君宝搜集的突厥情报也快速朝着大唐中央而去。 时间流转，日子到了三月十四日。 这一天李长河很开心，他正在热闹的装饰屋子。 因为明天就是他大婚的日子。 而有关他的这场婚礼，势必将在大唐历史上留名。 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婚礼，它还带有明确的政治意味。 这半年时间以来，长安发生了很多事情，事情都不怎么愉悦，整个城市似乎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中，很多事情百姓都不敢去放心去做，像是害怕做错事。 所以李长河才会对自己老师建议将自己的这场婚礼做一个标杆。 让长安百姓重新回归较为缓和轻松的氛围中。 还有就是这半年以来，发生在李长河身上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都是震古烁今的大事。 无数的百姓想要趁此机会来一睹他的风采。 毕竟他可是拥有着：诗仙下凡，救世医圣，儒学完人，天子门生，发明之王，科学开创者等多个头衔加持。 多种因素下，这一场婚礼绝对小不了。 李长河已经将请柬发了出去，全是朝廷高官和世家名流。 而且大唐皇帝李世民将为李长河证婚，这更是开天辟地第一遭。 整个婚礼流程朝廷也是大力支持，天街和整个曲江芙蓉园都借给了李长河使用。 所以如今的长安，弥漫这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 人们似乎感觉到了比过年还要热闹的场景。 但在李家宅院中，独有一人不开心，那人便是安仙凝。 她此时一个人坐在宅子门口一边，看着来来往往忙活的人，心中说不出的孤独失意。 夕阳西下，呆呆看着天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门前经过一个醉醺醺的男子。 他摇摇晃晃，嘴里还不停嘟囔。 “君不见痛失方知难得，若何当初举托相思意...” 安仙凝顿时挑起眉头，她的心里有了一个决定，目光看向宅子内还在忙的李长河。 第286章 表白婉转不伤人 有些事情，即便没有结果，但求无愧于心，仍然要说。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气，安仙凝走进宅子。 “阿兄，仙凝有话要跟你说。” 忙碌中的李长河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了眼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安仙凝。 摸着她头道：“小仙凝有什么话跟我说呀？” 但他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有些事情他其实心里很明白，但是还有些事必须有所坚持。 此刻安仙凝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阿兄，这件事很重要，不是说笑。” 李长河露出温柔笑容，“这样啊，好吧，跟我来，去二楼茶水间。” 一路跟随，两人走上木楼梯。 上楼视野瞬间开阔，这二楼经过李长河改造，拆掉了原先的顶棚，搞成了半开放式平台，像是一个普通平层阳台。 因为简单水泥的制造，所以如今已经有了支持的工艺，什么排水也都做好了。 在这阳台之上，李长河种植了不少花花草草，还有放置了木制摇椅，可坐吊篮啥的，颇有情调。 坐定，李长河泡茶。 而安仙凝也终于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阿兄，仙凝喜欢你。” 李长河面露微笑，“我知道。” “阿兄，我真的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虽然你当时的衣着很奇怪，但却一种神秘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我，我知道，阿兄你一定会救我和弟弟。” “那个时候起，我的心里就暗暗决定，今生一定要嫁给阿兄，如今已到了大唐贞观年，我也已经十六岁，我可以嫁给你了。” 李长河不禁一笑，“可是我要娶你的苏羽沐姐姐，她是阿兄我喜欢的人。” “我可以做小的。” 安仙凝突然的这句让李长河顿时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安仙凝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之前曾和她聊过天，她说一生只会爱一人，也不会分享出自己的丈夫。 想到这，李长河内心一叹，他知道这又是理不清的情债。 但他心坚定。 看着安仙凝道： 仙凝，很感谢你喜欢我，但是对不起，阿兄对你的确没有那种爱情的感觉！ 我对你，只有兄长对妹妹的感情。 其实在年关那场大雪时，我就知道了这份感情，但是不是情爱的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很相信，我想你也知道我的选择。 当我与羽沐第一次相遇，我便知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更不想说，你配不上我这样的话，你也知道太假了。 但感情这种东西很奇妙。 就像你今日无法控制自己来表白，但我也很明确告诉你，我无法答应你。 爱一个人就要对她负责，我喜欢苏羽沐，那我就要对她负责。 我会用尽全身力气去守护她，去爱她。 我的爱也很自私，我想将全部的爱给他。 当然，仙凝，我不是说你对我的喜欢很卑微，因为喜欢这是件事本来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也很优秀，很值得拥有一份全心全意的爱，但如今我不能给你，因为我的心里有其他人。 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深入了解后仍然倾慕的人，遇到一个可以双向奔赴的对象！ 此时李长河的每一句话就像一个刀子，狠狠在安仙凝的心脏上划上一刀，但李长河又很清楚。 长痛不如短痛，说清楚，灭了她的幻想，对她更好。 爱有时候就是这样。 安仙凝身体此刻又忍不住的颤抖，但是她没有哭，因为她知道是自己要求太过分了。 今日她来，她知道自己机会不大，但是她仍然想试一试。 李长河：“仙凝，你懂了吗？” 安仙凝没有回答，而是立刻起身，而后跑开。 只不过她离开时说了一句声音很小的话。 “我不懂。” “唉！”李长河无奈拍拍脑袋，他只希望安仙凝早点走出来。 对于古人，尤其是古代女性，他确实难以有更好安慰办法。 起身，李长河：“我也该进行最后的准备了。” 第287章 凤冠霞帔为良人 此时的宣阳坊和平康坊热闹异常。 百姓皆知明日就是李长河大喜之日。 而这两坊也被打过招呼，明日清街。 还有，坊内售卖货物的商家也有在今明后三天暂停营业，尤其是烟花场地。 这也侧面说明了李长河背后的能量。 当然为了百姓生活，李长河也有准备，会对他们暂停三日的损失进行补偿。 如今对于李长河来讲，也算是一个富家翁。 其一是仁心医馆的收入，收支平衡，略有盈余，这点也不是想要盈利的点。 其二，大唐书局的收入。 这才是大头。 稳定的现金奶牛，在这个讯息还不发达的年代，收入可不低。 虽然印刷书籍的价格降低很多，但也让更多人能买得起书，反而收入增加了。 其三，奢侈品行业。 作为穿越者，如以往的穿越者前辈一般，精盐，口红，香水，肥皂，玻璃等这个时代的高奢已经被李长河造了出来。 当然大部分产业是和皇室进行了合作。 有了皇室的支撑，也能少很多麻烦。 其四，朝廷对自己的补贴，这个也比较少，但大体上比仁心医馆的收入高上不少。 当然还有其他收入，不过目前还在投资当中，收益比较小。 例如矿产资源，修路，长安城地契。 等到建设完毕，开各种矿产，那收益。 路修好后拦截设卡，收取过路费。 城南大片土地的地契，等到城市发展到那里，直接收租...... 总之，虽然目前李长河的财富不能称之为天下最顶级的富豪，但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上，排进前一百，好像没压力。 当然，钱这个事说简单也很简单，只要搭配好权力的使用，钱会自己走来。 此时的宣阳坊苏宅内，苏家小姐苏羽沐正在镜子前梳妆。 她此时看着眼前一块长五十厘米宽三十厘米的玻璃镜面发愣。 因为这镜面比自己使用的铜镜效果可好太多了。 她听说过，似乎这玻璃是极为珍贵之物，在长安达官贵胄中非常流行。 等梳洗完毕，女仆道：“小姐，这是李郎君送来的礼服，说是他自己亲自设计的。” 女仆们将礼服打开，红艳艳，金闪闪，一股雍容华贵之感扑面而来。 “小姐，这还有李郎君给你的话。” 女仆将一张烫金红纸递给苏羽沐。 轻轻打开，上书： 凤冠霞帔，许你此生不渝，一袭红装，请君共赴白首之约。 苏羽沐心中一动，“原来叫：凤冠霞帔。” 她这段时间也见过不少婚服，但多以白浅之色，清新淡雅为主。 如今唐朝也多是：花钗青质连裳，青衣革带韈履。 但李长河设计之婚服，华丽奢侈、色彩明艳，以红为主。 似乎展示出无尽的热烈、奔放的情感。 尤其是李长河将冠服制加入其中，要知道这具有鲜明等级色彩的凤冠可不能乱戴。 自古以来，若龙为天子专属，那么凤就专属皇后。 顶冠霞帔也是古代贵族女子和受朝廷诰封的命妇的装束。 为了满足自己未来妻子，李长河还专门去见了一趟长孙皇后。 晓明其中之利。 长孙皇后自是机敏，瞬间明白李长河的想法。 是啊，女子一生不比男子。 而大婚之日则是她最明媚，最至美时刻。 谁不想让自己大婚之日更美呢？ 但除了贵族子弟女子，普通百姓家谁敢以如此华贵逾制的礼服结婚呢？ 可若是能让普通女子如贵族女子，甚至能穿皇室婚礼的礼服，那将是怎样的恩赐？ 整个天下的女子都会对长孙皇后感恩戴德，还能对如今大唐动荡的局面进行平抚，一举多得啊。 很快一则特许宣言发布天下： 吾大唐女子，不论贫穷富贵，出嫁之时皆可逾制，皇室服装亦可。---长孙无垢。 此特许一出，天下女子沸腾。 当然，现在的苏羽沐还不知道，这段日子她一直待闺家中。 但今日一见这凤冠霞帔，苏羽沐知道，这一身衣服定不简单。 她自幼学习，很清楚凤冠的规制，心里先是想到了会不会逾制，但又想到李长河如今的地位，他做事非常细心，不会大意到这个地步。 因而得出一个结论，这一件凤冠霞帔，得之不易。 不易的还不止如此。 明日，除了凤冠霞帔。 李长河将在天街之上，铺十里红色欢喜至曲江。 在曲江上，天地为证，日月为媒，将苏羽沐明媒正娶。 做他一生之妻。 第288章 迎亲中的奇怪钱 除了这些准备，其他方面也在暗暗准备。 在李长河看来，虽然他的这场婚礼会给帝都长安带来欢欣的气息，将以往的不美好掩盖。 但是这座伟大首都的背后依然还是会有藏污纳垢。 尤其是现在还未完全斩草除根的青天原。 在朝廷的持续打击下，青天原是实力大损，但也让他们更加的邪恶残暴。 他们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暗地里出招，不再像以前那般行事在外。 太阳下的老鼠不可怕，可怕的是藏在阴暗中的蟑螂。 到如今，对于青天原的打击还在持续，但是效果已经大不如前。 而众所周知，就是因为李长河的缘故，青天原才开始了他们走下坡之路，所以他们恨极了李长河。 所以李长河这场盛大的婚礼，青天原有很大可能会出手破坏。 而这场盛大的婚礼不仅仅是李长河一家的婚礼，是长安重新开始的一个重要步骤，它预示着崭新一页的开始。 一旦有人破坏，势必对整个长安民心造成打击，对李长河和李世民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安和局面造成打击。 长安有可能再度陷入乱局。 所以这场婚礼的安保也是重中之重。 对此李长河亲自前往了禁苑。 首先便是天街防卫。 到时候送婚队伍接到苏羽沐后，会转到天街南下，行十里左右至曲江，真就是十里红妆。 这一路为大路，看似安和，其实漏洞不少，串联着不少坊市，根本没有那么多人可以切实守卫。 且，就算这场婚礼规格很高，但是也不能真的和皇室一般守卫严密。 还有，天街两岸到时候也会开放，让百姓同乐。 除了去禁苑，李长河还分别去了东厂，锦衣卫，还有拜托了老师李世民。 而就在今夜，趁着夜色，多种力量已经布置下去。 夜深了，明月高悬。 李长河站在二楼门窗前，而后一声狼吼响起。 李长河嘴角露出微笑，拍了拍刑天。 “刑天，明天可是主人我的大日子，要辛苦你了。” “啊呜...”刑天温顺的点点头。 李长河不禁摸摸下巴，心道：刑天这是越来越聪明了啊。 ...... 三月十五，如期而至。 “咚咚咚......”晨之钟声响起，炊烟袅袅，安静的长安城瞬间烟火气息弥漫。 “起乐...” “上马...” 穿戴好一身红衣婚服的李长河跃马而上。 “迎亲...” 李长河满面微笑，心中激动异常。 “我来了！” 另一边，苏羽沐也梳洗打扮完毕，手持掩面扇，等着李长河来迎娶他。 而苏宅的主屋内，苏家主家苏大晨眼中有泪花弥漫，女儿今日就要嫁人，自己心中百感。 当然他很清楚自己的女婿是个怎样的人，李长河成为他的女婿也会给他们苏家带来什么。 但这个时候，利益什么敌不过亲情。 时间不觉到了早上八点，一阵乐声响起。 苏宅之人知道，迎亲队伍来了。 李长河站在苏宅门外静静等候，很快苏羽沐拿扇遮面，朝着李长河款款而来。 此刻，虽然苏羽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但从扇子缝隙中，李长河仍然能够看到苏羽沐拿惊世容颜。 经过一系列的唐礼，苏羽沐终于来到李长河跟前。 两人皆朝着苏宅微微躬身，而后苏羽沐上轿。 “起...” 一声之后，音乐声燥起，李长河骑马在前，朝着既定方向曲江而去。 而整个宣阳坊的百姓也是站在街道两边看热闹。 李长河微微挥手，护礼的随从从手持的花篮中将喜糖和一些折叠好的东西洒向两边。 百姓们连忙捡起沾沾气息。 很快人群中有人惊呼： “新钱，李郎君大气。” 然后更多百姓加入。 但也有人疑惑： “这折叠成心形状的灰色纸是？” 打开，纸张长十厘米，宽五厘米，上面似乎描绘着画。 “华山？” 没错，在纸张上绘有华山图案。 “还有两条龙？” 没错，在这张纸上，正面是两条龙，背面是华山景。 有人念出：大唐中央钱行制。 而两条龙正追逐着龙珠，龙珠中写了两个字：一文。 “难道这是钱？”有百姓不确定道？ 很快有更多人开始讨论。 “快看，我这好像是五文。” 五文图案背面不是华山，而是泰山。 正面不再是两条龙，而是一个人影。 孔子画像。 画像在左，右边写有两个字：五文。 “我这还有个一元，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元背面则是黄山，正面则是黄帝像。 随后有人喊：“两元。” 其背面为嵩山，正面为神农氏像。 “五元。” 背面为衡山，正面为燧人氏像。 “十元。” 背面为恒山，正面为伏羲像。 “怎么回事？这真是钱吗？但看着怎如此精美？” 很快就有人开始解释。 因为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趁此机会将早已制定好的货币改革抛出来。 第289章 发行纸币做努力 没错，自从货币改革开始，新币建设就大踏步往前行。 到了如今，纸币已经制造完毕。 崭新的纸币已经在大唐长安钱行码放整齐，只等一个机会便可以投放。 现在的李长河婚礼便是试验的好机会。 由李长河牵线，将这一批试验纸币免费送出试水。 而为了给纸币背书，李长河已让自己旗下的产业收纳这种纸币，尤其是医馆。 只要拿着这种纸币前来就医的，拥有优先治疗权。 当然，这个举措只是临时的，是为了宣发纸币。 给纸币更多的使用场景，给百姓们贯彻使用纸币的习惯。 另一方面，作为大唐中央银行的大唐钱行也开始行动。 第一项举措，将在大唐境内所有州境内设立一家分行，总计三百五十六家。 这些分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行商的人提供方便。 要知道，大唐本就不禁商，如今更是大力支持，这就导致商业活动逐渐兴盛起来。 而商业的火热，会让作为金属货币的开元通宝逐渐紧俏起来。 这就涉及到了经济学理论，商业的发达必定会导致作为一般等价物的金属货币需求增加。 但是大唐目前的货币制造能力有限，从武德年间发行开元通宝到现在，货币的制造依旧困难，成本与收益不成正比。 而且市场上没有官方调控，导致了劣币驱逐良币现象。 到今年，大唐立国十年，此番现象已经有了愈演愈烈之景，尤其是长安与洛阳一带。 世家大族囤积海量货币，没有让货币流通起来，使得货币的紧缺性尤其大。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市场上的货币增量低于消耗量，对于国家发展有很大威胁。 当然，古人也并不知道现代的经济学原理，但是他们不傻，简单的经济现象还是看得到的。 有了遍布全国的钱行后，商人就方便许多。 以往商人行商要携带海量金属货币，加之大唐境内响马之患，路政不佳，损失很大。 所以那种跨州连郡的大商行很少，大多都是地区性小贸易组织。 当然也有金饼这种大额货币贸易交易金属。 但随着几次突厥的南下，大量黄金被突厥掠走，大唐境内的黄金非常缺少。 还有另外一方面，黄金不仅仅是作为大额交易货币，其他方面，中华自古以来对黄金有很大需求，比如祭祀，比如饰品等。 这就是为什么当李长河抛出山东有金，其利亿万的时候，朝廷中的反对压力很小。 那是因为朝廷确实很缺钱，尤其是黄金。 而如今不一样了，大唐钱行有国家背书，其纸币发行有李长河和李世民精准控制，这样就不会造成纸币的滥发和快速贬值。 大大便宜了行商交易，商人们不必再携带成百上千的金属货币，而是拿着一小叠纸币就可。 这些纸币可以直接在所需处兑换金属货币。 当然，除了这些还不够，商人趋利，他们自然能看到其中好处，但是他们也是人精。 人物新事物刚诞生都需要一个过程，一个信任的过程。 所以为了推行纸币，长安还开了一场会议。 李世民，李长河，还有大唐朝廷重量级高官。 另外最多的是长安各大商行掌柜。 之前裴寂案中，就要求长安商会的人与裴家做割断，效果不错。 现在为了推行纸币，自然也要他们帮点小忙。 其中又是一阵拉扯，但最后还是达成协议，这些大商行门愿意在交易中使用不低于五成的交易量。 但同样，大唐钱行需要对其交易提供保障，万一出现问题，要进行负责赔付。 李长河代表李世民签订了这个协议，这才让商人们放心。 于是这段时间，长安内已经开始有纸币流通，但大多是高官贵胄和商人们，一般百姓还未普及。 但现在时机到了，因为那些商人们确实感觉到了纸币的好处，简单便携，而且破损了可以在钱行兑换，甚至可以将钱存在钱行。 最神奇的是大唐钱行它不收财物储存费用，和其他中间商不一样。 于是商业界中，从上到下纸币在快速普及。 而除了十元外，还有二十元，五十元，一百元。 其正反面图案也都是中华境内的名山和历史名人。 比如：秦岭，比如昆仑山，比如三皇五帝等。 当然，在最大额一百面值上，李世民的头像。 此头像由李长河亲自绘制。 金属货币中，最大面值则是十，正面是李世民头像，背面是莲花。 总之，货币制造很精美，短时间内不会有人仿造出来，就算仿造出来，他们的成本也是不可忍受。 且李长河已经决定，纸质货币会每十年，或者十五年更新迭代一次，让那些投机取巧的人无法假冒绘制。 而且纸币的大范围流通势必减少对金属货币需求，那么更多的金属可以用于其他方面。 毕竟帝国如今百废待兴，许多方面金属需求很多。 ...... “李郎君，今日乃你大喜之日，吾等能否邀你为今日赋诗，让诗记录这一日。”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这么一句。 骑在马上的李长河满面微笑，神态昂扬。 是啊，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他的喜悦溢于言表，想要记录今日，那么最好是有一首诗词。 抬头一望，而后看向苏羽沐的婚车，李长河轻吐一口气道： 第290章 婚礼背后的阴谋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曲江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什么意思？ 这里李长河将李商隐的这首《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进行了改编，除掉了一些不合时境的部分。 内容上讲的是，两个即将结为连理的人的心心相印。 译文为：昨夜星光灿烂，夜半却有习习凉风，如此环境下，我决定将我们俩婚礼的酒筵设在画楼西畔、曲江之东。 我相信，妻子的想法会和我一样，就如那身上无彩凤的双翼，虽不能比翼齐飞，但内心却象灵犀一样，感情息息相通。 从酒筵设宴转到了爱情的心印，描述了两人间情谊的珍贵。 ...... 安静，周遭的人群突然陷入了一阵安静，他们在细细品味这首诗。 很快就有人眼神亮了起来。 是啊，妻子，才是相扶一生，互相依偎走过漫漫时光，最亲近的知己。 很多时候，她们不就是与自己心有灵犀吗？ “善，大善。” “彩。” “不愧是九天下凡之诗仙，好诗...” 百姓们弹冠相庆。 在这样欢喜轻松的气氛中，队伍踏上天街，一路南下，一切显得安和平常。 但就在天街两边的某个酒楼中，有两个人正在交流。 “可恨，这李长河让我们如此狼狈，他倒好，平步青云，爱情丰收。” “现在看见他，我的背就生生发疼。” 说话间，男子的手不禁摸了摸右肩膀。 另外一脸色相当惨白的男子道：“白虎，这事也怪我。” “你是组织中最擅攀爬，当时是为了我善后才被伤到，我...” 白虎摆摆手，“玄武，这事不怪你，只怪当初那血魔，正是由于他的出卖，才导致我们青天原被打击至此。” “还有，你本就是组织中的保障，你的作用可比我大多了，再者，我这身伤病也是你治疗好的，兄弟之间，不必多言。” 玄武嘴角露出一丝笑，但却阴恻恻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李长河真不愧神医之名，他竟然能如此快破了我几个难症。” “本还想利用一番那死羊瘟疫，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被李长河解决了，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如何解决的，我现在也没想明白。” “他一个解毒的比我下毒的还厉害。” 白虎微微摇头，“是啊，这李长河太邪门了，西南天尊陈平正，本想利用毒烧饼反击一波，可惜功亏一篑。” “我们青天原十年基业啊，一直以来从未被发现，但是自从遇见他，就没有顺利过，我们的实力一点点被削弱。” 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这两人就是血魔案中，杀死血魔而逃走的青天原白虎玄武两人。 要知道自从柳忠烈到案后，对于青天原的打击才全面展开，因而长安青天原组织人员大量外逃，长安中的青天原高层几乎跑光了。 没想到，今日他们俩竟然回到了长安，且似乎要在李长河婚礼上出手。 玄武端起一杯酒，眺望向曲江方向，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快了，快了，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防！” 第291章 曲江吉日证婚时 此时的曲江之中，热闹异常。 大量仰慕李长河才名的人聚集于此，只为一观偶像的婚礼，见证这世纪之情。 水岸边上也是人影憧憧，还有不少有权势的人泛舟于曲江上。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曲江池水面之下，有几道黑影闪过。 当然这里的安防也是重中之重，大量的兵士，锦衣卫，还有特情署人员皆已经到位，将核心芙蓉园核心地段保护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因为此时的大唐皇帝李世民已经到了芙蓉园了。 芙蓉园曲江北岸新造皇家庭院内，李世民等人在短暂休息。 一会，他们将登上北岸的天上人间亭，为李长河证婚。 时间到了早上十点十分，李长河的身影出现在芙蓉园门口。 “吼吼...”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恭喜恭喜...” “新欢快乐...” “人生圆满啊...” 各种各样的恭贺声不断，而李长河也是看向四周不断点头示意。 到了礼台，李长河下马，而后迎着苏羽沐，两人走上礼台。 礼台搭建很高，有廊桥与天上人间亭相连接。 当李长河站定，而后欢快的音乐声起。 一切如礼。 而后皇帝李世民携长孙皇后，跨过廊桥来到礼台上。 有宣礼者则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一番礼仪后，李世民发言了。 “今时尚吉，承天护佑，吾李世民为尔证婚，普天同庆。” 一言后顿，接着道：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证。” 而后站立在礼台四周的十八位传音人员也开始行动。 他们的面前有一个喇叭状的扩音装置。 随后音来： 十八人齐声道： “帝曰：今时尚吉，承天护佑......” 他们皆用尽全身力气，加上这礼台结构也是经过改造的，将声音大大的扩展出去。 十八人的声音像是扩大了十倍，声音震天响，将一切杂音似乎都压制了。 而这就是物理之美。 利用一些物理现象，将声音扩大，此时的礼台模板就是未来的点将台。 “哦哦哦...”欢呼的掌声雷动。 而就在这欢喜气氛达到最高潮时，曲江池中变故陡发。 “噗噗噗...”十几条船底发出奇怪的声音，而后站在船上的人感觉到一阵抖动。 但是许多人并未感觉到异样，还以为是其他人太过兴奋才导致的船体晃动。 可没有几分钟，就有人道：“船漏水了。” 一船惊慌，而后惊慌扩展，没多久有火光和烟气升腾。 不过此处的情形并未传导至芙蓉园核心，大部分人还没有注意到此处发生的情况。 但是李世民等人却看到了。 这是因为当初为了方便查看芙蓉园各处情况，所以礼台和天上人间亭是芙蓉园最高处，可以纵览芙蓉园一切情况。 所以刚发生情况，就有人去处理。 而李世民则在安防人员保护下快速退回到北岸的皇家别院中。 礼台之上，李长河没有立刻离开，他自然也是发现了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相信，在今日一切的意外都不是意外，没有那么多的意外。 但婚礼礼仪还未完全结束，他还需要吸引住多数人的目光，让曲江池那边的意外不必影响到全局。 沉船的意外还在一个接一个发生，李长河看到安防人员一批又一批的赶去。 幸好，此时还未引发更大的危机，似乎是控制住了。 而随着大量的安防人员被调离，身在皇家别院的李世民等人也随即开始撤离。 有三个撤离方向，北东西，但其中最近的北部撤离方向发生了变故，无奈，为了快速撤离，无奈选择了东部撤离方向。 这次撤离的倒是很快，也没有多余的意外发生。 但李长河就是隐隐感觉不对，似乎哪里没有想到。 “咚...”一声巨响传来，李长河随即脸色一变。 第292章 延兴门口大战起 响声来自李世民撤离方向。 将前因后果在脑海过了一遍，李长河大概知晓了他们的计划。 曲江池游船进水，引得安防人员不断前去支援。 而后皇帝撤离，三条路线，堵住一条，剩下两条，大概率是较短路线。 而他们赌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皇帝撤离的方向他们定下了埋伏。 而且听这个声音，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似乎是爆炸的声音。 还有就是游船的沉没，似乎也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爆炸。 要知道大规模的沉船不是这么容易的，敌人却做到了短时间大规模做到了。 这中原因不寻常，除了布置大量人来做这件事，那只有一个办法，炸药。 相互印证一番，似乎结果呼之欲出。 “雅儿，等我。”李长河语气温柔道。 苏羽沐点点头，她知道此刻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不然自己的夫君不会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要离去。 “平安。” “嗯。” 李长河快速脱下喜服，而后纵马朝着老师李世民方向而去。 很快就到了地方。 延兴门。 又是延兴门。 此时的延兴门处一片破碎。 此时有一群人正在攻打一处客栈。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撤离的队伍。 奔袭而来的李长河远距离便看到这群人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 似乎是玻璃瓶，但这玻璃瓶质量好像不行，颜色发黑。 这群人随机将玻璃瓶扔进客栈，而后一阵火光冒起。 “燃烧弹。”李长河吃了一惊。 而后又有人扔进去一个瓶子。 嘣... “自制土炸弹...”李长河的惊讶无以复加。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确实很难理解，要知道宫造处的炸药还在继续配比中，尚未批量产出优质炸药，威力也有限。 但眼前这个破烂的玩意，这威力似乎比宫造处的威力还要强大。 “该死。”这群人的攻伐越来越猛烈。 李长河出手了，从马背一边拿起一弓箭。 这弓箭不打，二十厘米左右，很是迷你。 奇怪的点不止如此，其样式也与寻常弓箭不同。 若是有现代人在此，肯定认识。 因为这不就是复合弓箭嘛。 没错，就是复合弓。 在不在乎成本的条件下，李长河让老师给自己打造了这件武器。 武器并不大，但是威力丝毫不弱。 距离百米，李长河便开始拉箭。 五十米距离，直接放。 箭矢划过，一箭封喉。 从一名敌人脖颈处穿透。 威力恐怖如斯。 “蹭蹭蹭...”又是好几道箭矢。 箭箭见血。 敌人也不多，也就十三人。 从最开始开战到现在才损失二人。 这一瞬间，就被李长河干死四人，恐惧感拉满。 “散开。”这群敌人，立马开始占据有利地位，对李长河发动攻击。 李长河直接踩着马背，而后跳向一旁的坊市墙，藏在房顶建筑后。 稍作修整，李长河才发现，这个客栈竟然是南城客栈。 他想到了一个人，齐云。 还有秦智。 自然还有王守军。 等等，好像不对，李长河神色一变，因为他没有看到延兴门守军。 难道？ 第293章 十三骑入京之因 “声东击西。”李长河脸色一沉，随即低语道。 一瞬间，李长河便想通了此间事情的不合理之处。 今日是他大婚，因而曲江的安防甚是严密，所以想要搞事情，在曲江这块地界很难。 要是他是敌人，肯定不会在曲江搞事，那不是没脑子吗。 也正是因为曲江安防的过于严密，大量的安保力量布置于此，因而其他地方的防护就弱了许多。 尤其是延兴门这一块，压根就没有想到给这里增加守卫。 但平常的安保还是有的，可看现在的情况，这里的安防力量一定被引走了。 这有些不对劲，因为撤离的三条路线是事先准备好的，沿途安保力量不能随意撤换，所以这其中有鬼。 想到这，李长河心里阴云密布，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加上刚才展露的玻璃燃烧弹，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吊诡。 但来不及多想，目前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如今敌对面还有七人，实力强横，李长河虽有利器，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赢。 而此时对面的敌人一行人此刻心中也是骇然。 因为他们也不是普通人，乃为青天原十三骑。 是青天原中的精锐队伍之一。 十三人同村，因而默契十足。 隋末乱世中，他们落草为寇，实力强悍，夺得一方山头，风光一时无两。 而且他们与青天原关系不是很紧密，而是作为青天原的盟友存在的。 此番出手，除了青天原答应的利益，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朝廷对于响马的打击。 卫国军东出山东，灭虎狼之灾，平响马之患，方便了万民，却得罪了这群土匪。 而十三骑便是其中最大的几股势力之一。 在卫国军的强势剿灭下，他们的如今的生活可算不上好。 尤其是这一次打击的力度，不再局限于以前那种松散还有一次性。 这一次是长期性，并且直抵响马之患的根部。 响马之患是如何来的？是因为乱世中普通百姓活不下去，只能打劫为生。 如今大唐建立，天下承平，自然而然响马会变少，普通的匪徒会大部分回归正常的生活渠道。 但仍然有一部分人不想离开，因为他们习惯了打劫带来的优渥生活，所以依旧占山为王。 且很多次朝廷招安，他们也会应付，大军走后，继续上山为王，很难彻底铲除。 这样的事情自华夏存在以来，就反复上演，任何一朝一代都没有彻底根除过响马之患。 这次不一样。 卫国军这次贯彻了中央的一个想法，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原则。 打一批，拉一批。 让匪徒的亲人去劝解，劝解不了的，直接物理消灭。 而下山的匪徒也不像以前那样，只管清楚，不管治理。 会给他们生存的必要条件，只要能生存下去，谁又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平平安安才是真。 因而这一套措施无往不利，自从卫国军东出，一路上如王师降临，百姓夹道欢迎。 而十三骑也感受到了朝廷这次剿匪的力度，他们组织这段时间以来有不少人偷跑离开，让他们实力大损。 所以他们心中憋着气。 一听到青天原让他们来京师复仇，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但万万没有想到，短时间内就损失了六员大将。 剩余七人此刻是心惊胆寒。 尤其是十三骑的老大王熙。 此刻他忍不住内心咒骂。 奶奶的，青天原说的援兵，是不是欺骗我，都多久了，还没有来。 还说这一次联系了多个势力，现在看，莫不是诓骗于我，真实上了个大当。 而就在王熙内心悱恻的时候，青天原的白虎和玄武也在思量。 时机好像成熟了！ 第294章 出其不意之手段 在距离延兴门不远的立政坊一处宅院中，青天原玄武从一个笼子里放出来一只飞禽。 “去吧，将好消息带给我们。” 随后一只雪白的飞鹰直冲云霄。 “嘎...”冲天的鸣叫。 这只雪鹰在长安上空盘旋鸣叫。 于此同时，长安各处青天原隐藏的力量开始苏醒。 延兴门外一队骑兵正在疾驰而来。 “轰隆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长安城内各主要节点都出现了青天原反军的身影。 他们拿着玻璃燃烧瓶四处闹出声响，吸引了大量的安防力量，彻底打乱了今日长安的防卫。 十三骑那边顿时也是士气大振，他们知道支援来了。 于是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刀，非常之亢奋。 反观此时的李长河，面对重重而来的威胁，他没有慌张，反而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要开始了吗？”他低语。 十分钟后，延兴门口，一阵马蹄声，一伙三十余人的队伍奔袭而来。 见此情景，李长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出一枚信号弹。 “砰...”一抹红色升空。 既见讯号，长安城内朝廷的力量动了起来。 皇城之中，杜如晦大手一挥，“灭敌！” 四百皇卫整装上马，分四队而去，一队朝着东城春明门和延兴门，一队朝着西城延平门和金光门而去。 南北门则不用管，因为北门有禁军守卫，南门有曲江军伍在。 今日只有这四个门守卫力量没有那么强。 而后皇城之中，八个热气球腾空而起，为战场提供高空视野。 旗语不断变化，调配着本该混乱的长安防护力量。 爆炸引发的混乱竟然慢慢平息下来。 而还在高空翱翔的雪鹰此刻也有人专门对付。 热气球上，有一人手持重弓，不断瞄准着鸣叫的雪鹰。 一连激射二十多柄箭，还是未曾得手。 终于这名神射手脸色也阴沉下来。 但他内心却更加平静，搭弓瞄准，平时训练时的要诀浮现脑海。 深吸一口气，箭矢射出。 “嗖...”箭矢划过，似乎还是没有射中，不，那只雪鹰身体开始不稳，它的一只翅膀受到了创伤。 它开始跌跌撞撞掉落而下。 没有了空中雪鹰的指引，青天原的力量随即陷入了混乱。 此刻最心急的应该是青天原玄武。 他为了培育这只雪鹰，耗费了五年心血。雪鹰就如同他的伙伴一样，但今日，似乎事情不妙起来。 “通善坊。”玄武想要骑马去救自己的伙伴。 但还没出门，马的缰绳就被白虎狠狠抓住。 “不要忘了大事。”白虎怒道。 就在他们两人如此争执中，掉落在通善坊的雪鹰也遇到了绝望时刻。 有五只狼朝它包围而来。 雪鹰想要飞，但是被洞穿的翅膀还在不住流血，根本飞不了两米高。 很快，狼群发现它的身影，而后一声嘶鸣，雪影血溅当场。 回到延兴门这里，十三骑此时也攻入了客栈中，但是想象中的大唐皇帝没看到身影，只是发现了一处密道。 但还没等他们追上去，一声爆炸响起。 剩余七人顿时被炸死三人。 十三骑的老大王熙顿时彻寒，就算他再是个傻子，此刻也知道了这是个陷阱。 他赶忙带领剩余三人朝延兴门撤退而去。 刚好和支援而来的青天原队伍碰上了。 “快走，这是个...” 话音未落，从延兴门外传来一阵冲杀之声。 为首的竟然是原延兴门守将王守军。 王熙心中一寒，他知死亡正朝他走来。 “青天原，误我。” 第295章 十三骑全军覆没 “贼寇，还不受降。”手持横刀的王守军一马当先。 在他身后，二百士卒紧跟其后。 王熙想不通，很想不通，这群军士到底从哪里出现的？仿佛是神兵天降。 可自己是从延兴门外进来的啊，没看见他们啊。 而解决他的疑惑很简单，两个字：地道。 没错，就是地道。 虽然青天原他们的情报人员看到了王守军他们往城内而去，但其实半路上这群人便已经过地道出了延兴门，由外包抄其后路。 而这地道自然也是李长河和李世民所做。 在武德九年十月份，李世民便下令挖掘长安城至城外的地道。 道理也很简单，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 古代社会，皇权至上，但也预示着皇帝的危险。 皇帝出了问题，那整个国家就会出现崩溃之兆。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安全起见，李长河建议自己的老师去挖掘地道。 于是长安城中，四个方向的对外通道开始挖掘。 也就是四个方向，尤其是朝南的方向。 其通道直达南部中央山脉秦岭。 一旦有事，可以快速撤离至秦岭。 就算关中和中原和安史之乱般陷落，可以据守川蜀，然后发育重来。 当然，这样的结果很难发生，建立地道也只是以防万一。 要是俩现代人被逼迫到那个程度，也太丢穿越者的脸了。 而今日朝东的这条地道用上了。 李长河很清楚，今日自己的婚礼不止是全城的喜庆，隐藏在暗地里的势力早已磨刀霍霍。 所以是时候启用这条密道了。 成果也是斐然。 此时就在城门王守军冲杀而来时，客栈之中也传来声响。 一声声金属声音传来，而后身穿明光铠甲的皇家内卫冲了出来。 为首者是个熟悉的面容，张东升。 没错，在这座客栈中，也有密道。 这所客栈的老板也在上次追捕毒神陈平正后，被发展成为了锦衣卫密探， 因而这所客栈也成为了锦衣卫据点之一。 前后夹击，十三骑，今日已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前后三百人，对敌四人，胜率为零。 张东升大声呵斥：“投降，可活，挣扎，必死。” “青天原，救不了你们，他们此时，也是自顾不暇。” 王熙严重绝望更甚，但他又很清楚，负隅顽抗必死无疑。 但投降了呢？还不是个死？而且祸及家人。 所以此刻他内心很挣扎。 张东升似乎看出了他内心所想。 “勿要心存侥幸，投降坦白才是正道，才能为自己赎罪。” “按照大唐律令，有机会生，且罪不及亲。” 此话一出，十三骑仅存四人中一人立马手中刀落。 王熙看了眼老九，又看看其他两人眼中求生的目光。 “唉！”他手中的刀也落地了。 “拿下！”王守军挥手。 军士上前，然后拿出科学院最新研制的手铐，将四人禁住。 做完这一切，王守军和张东升相视一笑，送了一口气。 而这时，李长河也从房顶下来。 两人立马上前打招呼。 “先生，李院长。” “搞定了？是否遗漏？”李长河问。 “十三骑，死亡九人，剩余四人，援军三十五人，死十五人，生擒二十人，无一遗漏。”王守军回答。 随即李长河来到王熙跟前，“你可知长安青天原何处？” 王熙看着如此年轻的人，却见张东升和王守军又对此人很是尊敬，眼中疑惑顿生。 “李长河！”李长河自报家门。 “什么？”王熙眼露震惊。 他自然知道李长河名讳，但没有想到此人如此年轻。 “你，你不是在参加婚礼吗？怎么在...”说到这王熙的话一顿，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好算计啊！” 第296章 兜兜转转一个圈 李长河不屑一笑，而后脸色一冷，“说出你知道的，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王熙神色不断变化，而后道：“你能否保证我的家......” “能！”李长河毫不拖泥带水道。 “如今之大唐，律法为先，不搞株连，只要你说出你知道有关青天原的讯息，便可以将功折罪。” “但若你隐瞒，谁也救不了你，我可以保证朝廷不追究你家人，但下面的人能不能管住，我就不能保证了。” 李长河这一手先安抚又隐隐威胁让王熙脸色不住变化。 是的，虽然如今的大唐在进行律法建设，但是特殊事情要特殊对待，虽然不会真的去威胁王熙家人，但口头诈一下，未尝不可。 “你..”王熙语气为之一顿。 “好！”王熙最终还是屈服了。 很快他将有关青天原的情报托盘而出。 “原来如此！”李长河了然，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安平，马给我。” 李长河从张东升手中接过马缰绳，横跨而上。 “安平，王将军，这里交给你们，我先去了。” 一路纵马朝北而去。 路上，经过通善坊，几道影子闪过，那是狼营旗下的狼崽子们。 五道狼影，这群狼都受到刑天的训练，李长河也经常去喂食他们，所以狼都认识李长河。 “跟我来！”也不管这群狼听不听得懂，一马当先。 五只狼也立马跟在身后。 很快李长河就到了一个地方。 靖安坊。 “嘘。”李长河朝着狼群比了个安静手势。 而后指了几个方向，狼群秒懂，而后分散开来。 “事情总是要解决，那天那夜的事情也有有个结果，应以雄。”李长河低语。 没错，在王熙口中，李长河知道了青天原在长安的一处重要据点，也是这次青天原叛乱的核心地。 这里有杀死应以雄的凶手。 那一夜，在自己眼下，应以雄被青天原的人杀死，自己追击，也并未追击到两人。 虽然射了一箭，但是最终还是放跑了他们，这一直是李长河的心病。 尤其是每次李长河去西市兰亭雅舍见阿紫时，她情绪稳定时会询问自己的父亲。 这让李长河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当初自己还信誓旦旦说拯救应以雄，却见他死在自己怀中。 而应以雄的女儿也有精神类疾病，只有在文君娘子这里才有安全感，这让李长河想要借她回去照顾的也行不通。 心里更多愧疚，可能这就是年轻人，热血还未凉。 “结束这一切吧！”李长河的手中摩挲着微型复合弓弩，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把三棱刺。 而此时靖安坊内，青天原玄武和白虎也开始内心惴惴不安。 此时他们正在快速烧毁资料。 他们知道这一次计划失败了。 虽然目前他们还没收到什么讯息，但是没收到就是没什么好消息。 他们在长安布置的一些手段，似乎都失效了。 曲江那边没有动静，延兴门那边没有动静。 还有本来长安四处的爆炸声还算有点欣慰，但现在也是雨点大动静小。 尤其是玄武心爱的雪鹰失去踪迹，一切的一切，说明事情朝着很糟糕的情形而去。 ...... “怎么突然有点安静。”正在烧纸的白虎突然发出疑问。 两人目光相碰，而后看向窗外。 第297章 我的闭气非常强 一轮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们房屋前。 他们手中动作为之一停，而后白虎握紧了手中的刀，玄武则是拿出一个青瓶。 门外，李长河精神力全方位凝聚。 因而他身上的特异性便开始了作用。 自他踏入这个院子，他便已经听到两人的对话，也确定了两人位置。 本想悄悄上前解决两人，他没有想到两人竟然如此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他的踪迹。 既然发现了，那就不装了，李长河用力一脚。 而后飞身而入。 身体在半空之时手中的迷你复合弓便已出手。 两三秒间，射出两箭。 同一时间玄武将自己手中的瓶子扔了出去。 很快整个房间弥散一股白色烟气，陷入了一片混沌。 “我靠，烟雾弹。”李长河内心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青天原都把这个搞出来了。 先前的半吊子燃烧弹和炸弹，现在的烟雾弹。 李长河心想过段日子青天原拿出手榴弹自己都不会惊讶。 话说青天原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捣鼓出来的？比官方的还要快？ 难道？ 李长河猛然想到了什么。 泄密，定是有人泄密。 该死！果然无论哪个时代都有叛徒，也真是死不足惜。 李长河心里恨啊。 但此刻他顾不得想那么多。 见烟尘的瞬间他便开始闭气，而后顺势一滚。 立马藏在一桌后，不发出一丝声响。 因为自己身体进化的缘故，如今的他闭气最少能达到十分钟，而且视力超绝。 所以在这烟尘中优势很大。 再见青天原玄武和白虎两人，也是和李长河一般，破门的瞬间，也是倒伏藏身起来。 且玄武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口罩的物件递给白虎。 我去，这也有，他们究竟偷学了多少。 李长河此时内心很无语。 “怎么没动静了？”过了三分钟后，白虎低声询问。 玄武在房内环顾一周，没有看到李长河身影，于是低语道：“应该放倒了。” “我这烟雾可是毒性不小。” “只要是出其不意，高手也得折戟沉沙。” “哈哈，这李长河也不过如此！”白虎笑道。 “嗯？玄武，你的手臂。”白虎看向玄武的左臂，有一抹殷红流下。 “没事，这李长河确实不凡，我们已经提早发现尽力躲避了，还是被伤到了，不知是什么物件，像弓箭，但没有看到弓啊！” 虽然他们声音很小，但李长河那逆天的听力还是辨别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而后慢慢将迷你复合弓拉满弦。 “去吧！”李长河声音很小。 满弦的迷你复合弓以全力激射而出。 “嗖。”破甲之下，躲在门板后面的两人哪能躲避？ “噗噗...” 白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冒出的箭矢头，嘴里口腔泛出一抹甜。 “玄武，山平，呵，咳咳，我不想死，我不，想...”白虎闭上了双眼。 “啊...”玄武怒吼。 但他的情绪还未抒发，只感觉脖子一阵冰凉，李长河的军刺已经放在他的眼前。 “别抒发你们的兄弟感情了。”李长河不屑一笑。 “你为什么没有中毒！”玄武满面狰狞。 李长河摇头一笑：“你特么不会闭气吗？” “而我闭气能力很强。” 第298章 仁心之惊人猜测 玄武顿时目露愕然。 要知道从烟雾弹到现在，至少过去了六分钟。 玄武很确信自己毒烟的威力，而且他和白虎也深知不能过早暴露，因而两人一直藏着，连话都没有说。 持续了三分半。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是非常小心。 在如此运动激烈的情况下，没想到敌人能闭气六分钟。 玄武苦笑，对于李长河这种怪胎，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难道就是天要亡他们俩？ 这一次输的不亏。 不过李长河想要自己投降，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须臾之间，玄武朝着李长河神秘一笑，就要将隐藏在口腔中的毒药囊咬破。 李长河是谁啊，也是眨眼之间明白了玄武所想。 他的速度比玄武更快，直接一巴掌拍在玄武下巴之上，速度极快。 只听咔嚓一声，玄武的上下牙齿都被这一掌干碎了。 鲜血混着牙齿从玄武嘴角流出。 李长河面无表情上前，直接用手按住玄武的嘴巴，随后使出一股巧劲，直接让玄武下巴脱臼。 随后他的四肢也是如此，直接全部脱下，让他动弹不得。 “想死？没有那么容易！”李长河平淡说道。 “还有，永远不要想在我面前死，因为我是一名医生。” 而后拉着玄武的胳膊，李长河将其从房间拽了出来。 “啊呜...”五只狼此刻也已经在院中，将玄武团团围住。 此刻玄武眼中的惊异无可匹敌。 “为什么？传闻竟然是真的。” “李长河不仅养了那只灰狼，他还会训狼。” “难道狼营也存在？” “青天原究竟惹了一个怎样的存在？” 玄武心中满是悲愤。 “说吧，齐铁一，说说你在青天原的故事吧！”李长河坐在院中一大石墩上道。 玄武大惊，自己这俗家名字已经好久没有人叫了，这李长河是如何知道的？ “你，什么。” 因为下巴脱臼的原因，玄武说话不利索。 李长河则是翘起二郎腿，而后道： “齐铁一，并州人士，其父齐东，母赵兰，育有两男三女，你为老三，尔父为隋末反军，因而家族被牵连，后你也因为拳杀同乡而被迫流亡，而后不知踪迹。” “我说的可对？” 玄武眼露凶光，“你，怎么知道。” 李长河摆摆手，“唯查而已。” “自从青天原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自从你们杀了应以雄，然后是柳忠烈搞出的鸦片事件，更重要的是你们青天原之主竟然伪装出现在我眼前。” “破绽就是他，褚启凤。” “他该死，杀死下溪村满村，而他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如今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寻相。” “仇恨有时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在寻相的探查下，我从海量的资料中看到了你的信息。”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确定。” “什么意思？”玄武更迷糊了。 李长河：“我使用了筛选排除搜集作业，将大唐已知所有报出失踪或者有奇怪表现的存在找了出来。” “这样大大降低排查难度，按照等级将怀疑名单排序，一个个记录在案，并让人画出画像。” “而我，不才，记忆力还习，记住了所有画像。” “而你就是其中之一，你的另外一个伙伴，他应该叫石山平，灵州人士。” “从目前已知你们的消息，我还有两个怀疑对象，一个叫刘三贵，一个叫时选。” “不知这两个名字你熟不熟悉？” 看着李长河一字一句分析，玄武齐铁一心中胆寒。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只是一眼，好像就看穿了人心。 此刻他更想死了，他怕他的存在会让李长河知晓更多的事情。 到时候自己就是罪人啊。 “还有。”李长河笑着道。 “你们这群人应该是千一卫队的人吧！” 这话一出，玄武脸上大惊失色，似乎李长河的话触及到了什么秘密。 第299章 心理博弈导向善 千一卫队，历史可追溯到大业四年。 那一年炀帝巡视北境至榆林，临时起意狩猎。 没想到差点遭受生死危机，被异族袭击。 自那以后，炀帝性情变化极大。 也是从大业四年起，炀帝频频开始征伐。 往后几年的战争，似乎都有这一年的影子。 也是这一年，炀帝成立了自己的皇家卫队，千一卫队，寸步不离，护卫安全。 直到江都兵变，炀帝自知大势已去，感念千一卫队多年拼死护卫，容他们提前脱离。 但没有想到的是，很多千一卫队的人不愿，最后加入了青天原。 李长河知晓如此机密，也是博览了无数书籍消息才推理而出的。 因而当李长河说出这一切，玄武才会失了态。 毕竟这样的辛密，如今知晓者，不足五指之数。 所以玄武内心对于李长河更恐惧了。 如此年轻的少年郎，如此富有力量的人，如此心机沉深的人。 此人不可敌。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青天原灭亡的征兆。 掘墓青天原者，必李长河是也。 一时间他百感，不知道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以后。 李长河此时发话了。 “十三骑已经投降了，从他那里，我想回知道更多青天原的故事。” “还有，今日我和圣人以我婚礼为饵，不求全歼，但至少再断其一指。” “我想，现在长安各处你们青天原的力量很快就会被剿灭，那么更多青天原的情报，很快就会汇聚，彻底剿灭青天原，我想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些年来，你内心的坚守，你确定是对的吗？” “你看大唐之改变，你觉得做的对吗？” “青天原以毁灭为己任，想要挽留的不过是那已经腐朽不堪的存在。” “而新生的力量正在涅盘。” “我想你也是想看到万家灯火，想要看到百姓安和，想要看到天下承平，四海皆安。” “那么你又有什么理由逆时代之洪流？” “若是大唐不堪，何以扫平六合，若是大唐不堪，如何拒敌以外，若是大唐不堪，何以革新政令以安民？” “圣人欲要从尧舜，一切阻碍皆扫清。” “无论什么都阻挡不了圣人，阻挡不了万千百姓。” “与人民为敌者，必将遭受人民之唾弃，万世之骂名。” “尔并不愚笨，自然看到了长安之变，看到了帝国之变，看到了圣人之变。” “你仔细想想，为了那腐朽且虚无之梦，与人民为敌，而这个人民也包含你，也包含你的家族，你的亲人。” “既已腐朽，理应埋葬，既已新生，那就成长。” “大唐欣欣向荣，尔是否能回头一观，不做历史罪人。” 李长河的话依旧是那么的深刻且煽动性十足，玄武内心被触动了。 他陷入到了李长河的话语体系中，不断思考。 而人，贵在思考。 思则变。 心里挣扎，心理博弈之艺术。 李长河此刻，毫无保留。 亦如当初赵君宝，当初柳忠烈，当初陈平正。 语言艺术，此刻淋漓尽致彰显。 ...... 许久之后，玄武露出莫名神采，而后脸上挣扎尽显。 李长河则一句话，一击定乾坤。 他走到玄武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到：“我知道，这么多年，你的内心很挣扎，你并不是他人眼前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你本为医，心为善提。” 玄武顿时似想到了什么，泪崩。 第300章 早春长安清晨时 他想到了自己少年时。 那个时候，天下承平，家里也还未发生变故，一家人和和美美。 自己从小喜欢医学，也跟着几位老医师学过几年。 当然父亲不喜欢让他去学习什么医学，最后找了点门路，让他加入进了天子近卫千一卫队。 在卫队的日子，算是玄武最开心的日子。 且还能忙里偷闲，继续学习医术。 也能为受伤的伙伴救治，那股自豪感是无与伦比的。 可惜，乱世来了。 皇帝三次大征，让天下动荡，而后群雄并起，互相征伐。 而自己的父亲也是被迫成为一方反贼。 最后沦落成为家破人亡。 何其讽刺。 也正是这样的变故，让他那颗行医救人之心慢慢被黑暗侵蚀。 仁医变成了毒师。 他忘掉了当年轻衣纵马时的理想。 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复仇痛苦。 如今压抑多年的痛苦终于宣泄而出，玄武似乎看到了一道光芒。 一旁的李长河也没有过多话语，只是蹲下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过去了。” “不美好的一切都过去了。” ...... 时间一转，三月十八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长安上空笼罩的薄雾。 烟火起，一切朗润了起来。 三月至春，在冬日中积聚了盎然生机的植物们，正在努力睁眼来看看春的脚步。 天街两岸，柳树枝条摇摆着鼓鼓的包，还有一些早已生长出嫩绿的树叶。 不过今年的早春微寒，街道上行走的百姓们穿衣依旧很暖的样子。 一大早，李长河就从街道外匆匆跑回家中。 家门口那对联贴依旧人影憧憧。 还在研究他写的那副奇怪对联。 “看，那是李郎君。” 有人看到了李长河身影。 众人目光随即看去，眼中满是激动，犹如追星。 “他手中提的是不是轻坊膳食家的食盒？” “没错，那一家的饭菜可是一个好吃。” “不会是我们的李郎君为夫人买餐食去了吧！” “有可能啊！” “哈哈，肯定是，李郎君对苏娘子那可是情真一片，天下尽知。” “不过，看样子李郎君家庭地位堪忧啊！” ...... 听着这群人的打趣，李长河没有丝毫恼怒，反而是甜蜜多点。 在上台阶时，也回了一句。 “吾之妻，自当深爱。” “诸君心慕，可知此情绵意长啊。” 李长河一丝很明确，我的妻子，我当然要深爱啦，你们只是羡慕我们夫妻二人情谊绵长。 “哈哈，李郎君这是显摆呢。” “就是就是。” ... 此时大门打开，铁完山为李长河打开大门。 “阿兄！” 李长河：“完山，那点喜糖，让诸君同喜。” “吁...” “哈哈哈...”李长河心情很不错。 回到家里，李长河很快将轻坊膳食放在温水中保温。 自己则前往屋内叫醒还在睡觉的苏羽沐。 “雅儿，该起床啦，看夫君今日为你带回来什么好吃的。” 苏羽沐睡眼惺忪，嘴里嘟囔道：“我好累呀，你昨晚...” 李长河心里一紧，心想，这可不兴说啊！ 将苏羽沐赶紧搂在怀里，而后双手放置在头顶按摩。 按摩一阵子后，拿来梳子为她梳头。 而彻底醒来的苏羽沐也随即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自己的夫君对自己也太好了吧！ 天下女子有谁能与自己这般？享受到如此？ 怕是那高高在上的圣皇后也不行吧！ 一想到这，苏羽沐就感觉自己此生足矣。 早饭毕，一番亲昵后，李长河往宫内而去。 今日内阁有重要会议。 事关三天前的长安李长河婚礼之乱。 因为事情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第301章 长桌会议作报告 两件事情，一件，三天前婚礼之乱的结果出来了。 另外一件，河东裴氏的事情有结果了。 此时的内阁政事堂内会议长桌上。 七大内阁大臣皆坐定。 他们分别是：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萧瑀，宇文士及，魏征，长孙无忌。 李长河则是坐在长桌右侧最后，从左到右是宇文士及，魏征，长孙无忌。 而皇帝李世民左边，从右到左则是：晋升为首宰的原国务总理大臣房玄龄。 国务军防大臣杜如晦，国务辅政大臣高士廉，国务经济大臣萧瑀。 随后房玄龄起身开始陈述。 “三一五事件初步调查处理如下。” “此事件由谋反组织青天原发起实施，主谋为青天原白虎和玄武，他们......” “经过安全部门追捕，落网二百三十七人，有二十一人逃离，还在追捕......” “从目的上看，这一次的计划整体顺利，但细节上还存在有...” “这次的教训也是惨痛的，所以我们要吸取教训，在往后...” “在我们圣天子明帝的带领下，我们一定...” ...... 报告文学的流程，与现代一般无二。 总结：工作完成，有好有坏，仍需努力，领导有功，未来可期。 “嗯。”李世民边听边点头，还一边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 最后看房玄龄回答完毕，目光巡视一周，而后看向李长河。 “李仁心，说说你这边的。” 众人目光汇聚。 是啊，毕竟这一次的计划主要是李长河策划主导，为最高负责人。 行动涉及到了皇家卫队，宫城卫队，东厂，禁苑狼营，城防军，禁军，公安署等多个部门。 且他还控制着锦衣卫这个谍报机构，在这次行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李长河起身行了一礼，而后挥手，有人将一个木制黑色展板推来。 展板之上，李长河提前绘出了这次行动各个部门的览图，拿起一根指棍，开始了细密分析。 内阁大臣们脸色未变，但是内心微微吃惊。 因为这个展板介绍与以往不同，且似乎有些复杂。 但是在李长河的介绍下，很快他们就将这次复杂无比的事件梳理清楚。 明白了各个部门发挥了什么作用，是如何哪种方式抓到了敌人，哪里还有什么失误和缺失。 将各个方面表述的清楚且有条理。 这群大佬也是不住的点头，不少人心中记下了李长河的这种方式，想着后面普及到自己的部门。 可他们不知道，这种介绍，在现代可太普遍了。 几乎每一个公司开会时都是这一套。 只不过，李长河领先一千五百年罢了。 经过李长河这番介绍后，内阁大臣和李世民也知道了青天原袭击的来龙去脉，也明白了因为李长河的作用，这一次青天原有不少的俘虏。 经过不断拷问这群人，更多有关青天原的辛密也是不断暴露出来。 尤其是李长河着重降了玄武的作用。 总之，这一次的三一五行动完美落幕。 后续只要根据俘虏的情报，继续追击，相信很快就能将青天原这个非法组织彻底打击掉。 还帝国一个朗朗乾坤。 说完这一切，众人看向李长河的目光很是欣慰，尤其是李世民。 毕竟，众所周知，李长河可是他的学生。 皇帝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学生，那自然也是有皇帝的一份功劳。 “赐茶，爱卿们，都先吃茶，中途茶歇。”李世民哈哈一笑。 李长河倒是也不客气，毕竟刚才可是一口气讲了四十分钟。 茶歇十分钟后，会议继续。 而此时李世民的神情也是无比凝重。 “昨日内阁应该也收到河东前线讯息了吧！” “诸卿如何看？” 第302章 河东三氏之罪孽 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众人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率先发言。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太大了。 在裴寂反叛前，朝廷派遣了大量剿匪灭虎狼之灾的禁苑新军，而后是行中书省机构进行高层治理。 反叛后，又往河东地区派遣了锦衣卫，大雪龙骑特种部队。 隔了没多久，王守义事件爆发。 李世民震怒，朝廷多部门联合行动，更是出动了泾州军营上千军士，数量可观的玄甲军。 这么说吧，如今的河东地区，汇聚了近三千军力，这些力量都可以打一场小型战役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动干戈，一路东出，沿途风声鹤唳。 百姓不明，世家胆寒。 随着消息不断扩散，大唐世家皆感受到了凛冽的寒意。 但也幸好，大雪龙骑早早来到主要大世家领地。 对他们进行了宣威。 解释了朝廷为何要对河东出手的理由，降低了这些世家的担忧。 减少了朝廷对河东世家出手的压力。 要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而天下世家岂止是心黑，那是要命。 一旦让他们联合起来，整个天下不知又要燃起什么烽烟。 在他们看来，这天下，你方唱罢我登场，皇位轮流坐，唯有他们世家永恒不倒。 敢对豪族世家出手者，那么当权者就要承受倾覆的代价。 晋灭后，四百年以来，天下烽烟四起，黑暗笼罩。 隋文帝之治也不过是抑制其世家之力，百姓稍有放松。 炀帝虽也性格凶暴，但内心也有壮志，想要用战争和大工程耗费世家之力，可惜欲速则不达。 最后落了个反目成仇。 古来无数经验证明了一句话：对世家出手，唯死亡。 所以这一次事件谁也不知道结果究竟导向何方。 当然，如今大唐不同往日，其拥有的优势极大。 且策略上采取了大势压之，正当正义。 其他世家想要保河东也很难，毕竟不占理。 且如今的李世民携有救万民水火，拒敌于渭河，消弭战乱的泼天大功。 锦上添花的还有，宣传之利器，各大媒体不断撰写河东世家的不是，让百姓明白了河东世家的黑暗，民心已得。 天时地利人和，此刻皆具备。 主打的就是一个程序正义。 此番对河东世家出手，理由极充分。 而收获呢，也是斐然。 自王守义事件后，朝廷第一时间给大雪龙骑赵孤星发去讯息，让他和寻相先期控制住河东局势。 他们完成的很好。 五百锦衣卫切断了河东与外界的联系，让河东三氏收不到帝都风暴的讯息。 另一方面，大雪龙骑也是发挥出色。 各个方面搜集到的河东三氏黑料极丰富。 从这些黑料中能够发现，河东的百姓对于这三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就如一个堆满炸药的房间，一个火星，便是天崩地裂。 锦衣卫和大雪龙骑一直忙到了二月十六日，有援军赶来了。 消灭虎狼之灾的八百禁苑新军赶到了。 不过因为河东从除响马灭虎狼开始后，就有好几股禁苑新军前来驻扎，所以当地百姓和世家倒是没有太多惊讶。 只是觉得人数上比之前二三百多了好几倍。 而这群禁苑新兵也是如以往一般，开始打击响马，去除虎狼之患。 到了二月二十二日，黑夜降临。 三百玄甲军纵马而来，驻扎在城外。 这一瞬间河东三氏人心惶惶，因为他们很清楚，玄甲军乃是帝国最精锐的战士。 非大事不可用。 但此刻来到了河东，一定是要发生什么。 所以这一夜河东无眠。 世家大族无数信鸽放出，想要了解讯息。 他们也派人出城了解，但此时八百禁苑新兵将城门完全接管，许进不许出。 二十五日，马蹄震响。 泾州军营千人到位。 这一刻，就算河东三氏再傻也明白过来，这一切肯定是为了对付他们。 毕竟河东地区唯他们三家为首。 是夜，朝廷的多部门联合调查团也赶到了。 至此，各方力量到位。 整个河东地区被接管，中央行中书省派出山北行省政府开始正式工作。 各项调查随即开始。 商业，农业，手工业，当地官员等等。 所有一切与人有关的存在，皆在调查之中。 对于三氏，则是解除了他们所有武装，全部被软禁。 而这场调查持续了半个多月。 最终结果出炉，并快马加鞭送往长安中央。 当李世民看到调查报告，顿时目瞪口呆，而后大骂一句：恨不能立斩。 足以说明这三家在河东究竟做出了什么触目惊心，天怒人怨的事情。 第303章 分对错亦决生死 此调查报告上书写很清晰，三氏除了坑害百姓土地外。 还犯有买卖人口，非法豢养部曲，偷逃国家税款，强抢民女，纵容家族进行械斗，腐蚀当地官员，鱼肉乡里，隐瞒杀人事件等等。 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啊！ 李世民想不通，这群人究竟有没有把国法放在眼里？有没有把百姓当人？ 真印证了那句话，这真是个吃人的社会。 管中窥豹，观一隅可知全貌。 可以想到，如今的天下，在皇权，在朝廷势力微弱的底层，每一日究竟都发生着怎样水深火热的痛苦生活。 世家大族们，盘根错节，利益互相倾绕，欺上瞒下，把利益牢牢攥在他们手里。 百姓们的苦，更苦了。 怪不得古代封建社会会如此频繁发生农民起义。 这是剥削到实在忍不住了。 从报告中隐隐还有其他一些讯息，那就是在河东三氏犯的罪行中，涉及到了很多世家利益，还有朝廷官员利益，他们勾连在了一起。 报告中有透露一个字：崔。 没错，崔，天下第一世家。 万民心向往之，男者欲娶崔氏女，女者欲嫁崔氏郎。 这就是目前的现实。 这些世家大族牢牢掌控着一些极为重要的社会资源。 他们据此与朝廷作对，与天下作对。 无论何时，剪除世家威胁，不仅是原历史的目标，如今更是目标。 此番在运输报告的路上还发生了一些事。 那就是有人想要拦截这份报告。 在驿站运输途中，不少驿员不是身体突然出现问题，就是马匹出现问题。 幸亏这一次事情重大，有锦衣卫保驾护航。 但即便如此，还是比平时耗费一倍的时间送达。 “诸位内阁大臣看看吧！”李世民将手中奏折报告递给房玄龄。 很快房玄龄脸色也是大变。 而后默默传阅给杜如晦。 等内阁众人看完，报告到了李长河手中。 快速翻阅，李长河神色不变，但是内心却不平。 如今经过大半年的政坛洗礼，他也是喜怒不形于色。 “诸卿，报告所言，事实清楚，该如何处置？” 静，很安静。 因为报告上所写实在是骇人听闻。 大唐律法所能涉及到的罪大恶极刑法，河东三氏都涉及了一点。 但若真的按照律法处置他们，那么河东三氏能剩下多少人？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一旦朝廷按律法处置了三家，那么让其他世家大族如何看？ 他们会不会想以后他们的结局也是如此？ 处理不慎，会让整个国家动荡不安，如同隋末。 毕竟如今世家的势力非同小可。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需要一个完美的处理方式。 这很考验当权者的智慧。 ...... 五六分钟后，李世民见无人应答，于是点名道： “无忌，你怎么看？” 一直低着头，手里拿着毛笔一直写东西的长孙无忌猛然抬头，而后一脸迷茫。 “这个，这个嘛，全凭圣人决断。” 长孙无忌很清楚，且如今的他也算是世家的一份子了。 他知晓，如今处理河东三氏这件事，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蓝本。 为相似的事件提供处理方式。 所以不是他能一言决定的，一旦自己说出处理办法，那就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世家大族们可都看着呢？ 他们难以撼动李家，但你长孙无忌家族，哼，也不是很难。 随后李世民相继询问其他内阁大臣，他们也都是明哲保身，不敢言语。 见此，李世民和李长河内心一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也为既得利益者，想要革自己的命，他们很难做到。 就算他们个人愿意，但身后的家族，还有家人，他们也需要照拂。 这是一个矛盾，自古以来就有的矛盾。 但，矛盾有了，就要解决。 有问题，终归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一直留着，等着它成为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不是李世民和李长河的选择。 观历史，总有一些人，跨越过历史的局限性，迎难而上。 比如孔子，比如始皇，比如武帝刘彻等等。 他们是照亮黑夜的明星，是指引人前行的火炬。 如今这个火炬来到了李世民和李长河手中。 倘若前方没有光，那么李世民和李长河便是黑夜中指路的明灯。 他们俩理解内阁大臣，但是他们不认同内阁大臣的绥靖。 或许是他们年龄在此吧！ 观历史，唯有青年人，如破晓之光，一往无前。 如今李长河和李世民正当年。 “咳咳。”李世民咳嗽两声。 “臣李长河有言！” “讲！”李世民眼神一亮。 “此河东之案，既分对错，也决生死。” 此话一出，内阁大臣们倒吸一口凉气。 按照李长河这意思，要一查到底？从根上铲除？ 第304章 未来之变在抉择 李长河面露微笑，他知道，这群内阁大臣想错了。 立马解释道：“如今，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裴寂谋反，河东裴氏跑不了。” “其为裴寂可是提供了不少资源，且谋反为极恶，必须清算。” “这一点上，天下任何人说不了什么。” “所以，河东裴氏全族可以借此全部拿下。” “虽然圣人自当政就开始说不搞连坐，但从目前知晓的情况看，裴氏其他人的罪也不小，从王守义事件便可窥探一二。” “目前已知的罪行，可将河东裴氏打造典型，以儆效尤。” “天下世家，自此裴氏除名。” “彻底将河东裴氏钉死在耻辱柱上，让天下人看到世家大族的狂悖。” “对于河东另外两家，虽然目前证据不足以将其与裴氏一般掐灭，但也必须狠狠打击其嚣张气焰。” “他们想活，可以，但必须付出代价。” “让他们伤筋动骨，但却保留下他们家族。” “这样对于裴氏和其他两家的分别处理，便是恰到好处。” “让百姓们看到我们处理罪人的态度，让世家们看到我们并不是想完全铲除世家。” “这样两方都会安心。” 顿了一下，李长河喝了杯茶，而后继续道： “从河东三氏中获取的有关与其他世家大族有关的龌龊情报，我们可设计一场大火，将其彻底掩盖。” “这样，世家们再也没有理由来说朝廷的不是。” “难道这些世家的问题就不管了吗？”高士廉悠悠道。 李长河道：“高阁老，我说了，既分对错，也决生死。” “查自然是要查，但也不能逼迫他们太狠。” “如今圣人已经让世家来京商议，我们自然有更多办法让他们受到些惩戒。” “当然，这个惩戒只能是分对错。” “朝廷如今实力还有欠缺，不到决生死的时候，灭掉裴家，极限压制河东薛家和柳氏，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唉！”杜如晦叹息，“长河言之有理。” “是啊，我等想消除世家之患，但是确实如今时机不对。”魏征也发话道。 “难道就真的轻轻放下，饶恕他们？”首宰房玄龄有些不甘。 ...... 长久的沉默，依旧是李长河打破。 “怎么可能。”李长河站起身，满脸自信。 “哦？”内阁众人目光炯炯看去。 “发展数百年，世家之患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如今新朝当立，一切还未定，必须解决，不能留给后人。” “越早解决，代价越小，不然，反受其咎。” “这次事情，对错我们朝廷给他们了，将他们的罪状用火付之一炬，那么是不是他们也有报之以礼？” 李长河看着自己老师李世民，而后重重道：“关中本位。” 众人不解。 李长河皆解释：“学武帝，迁豪门巨绅聚长安。” “我唐为何不能让这些世家大族迁到长安？” “不可能，他们怎会离开祖地？”宇文士及反驳道。 李长河笑了，“那就要看看他们想不想掀桌子了。” “博弈，就是看谁忍不住气到最后。” “只要我们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他们就会后退。” “这一次的事情，可大可小，我们可以运作的空间也很大。” “之所以执行关中本位计划，其一是将他们放在天子脚下监督，其二让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在京师内耗，其三，利用他们的资源巩固关中本位。” “我这有一套计划，请圣人和诸位阁老一观。” 说着李长河从一旁的桌子上端来一叠纸。 而后分发。 十分钟后，政事堂内一片寂静，阁老们都被这份计划书中的内容惊呆了。 详实，大胆，紧密，收获巨大。 房玄龄此时感觉自己的脑门冒出一层冷汗，咽了口唾沫，他的内心狂喜，寒门的他很愿意看到世家倒台。 看了眼李世民，又看看李长河，“此计大善，运之得当，可安万世之基。” 魏征此时也是神色不一，他一路走来，都是凭自己努力，家族于他而言，不甚关注，他关注的是这天下黎民，他的理想可是要济世安民。 他评估了这份计划，确实很大胆，也很有风险，但是失去的和收获相比，这份计划他也很心动。 杜如晦更别说，虽然本家是世家大族，但是他从来就看不起本家，他的一切都是自己争来的，他坚信儿孙自有儿孙福。 若是世家大族挡住了天下人的路，那最好还是不要这些世家大族的好。 他和房玄龄是最坚定站在李世民跟前的人。 而高士廉，萧瑀，宇文士及则是有些纠结。 因为这份计划对付的是世家大族，一旦此份计划成功，以后世家大族便是昨日黄花。 而他们虽然是大唐臣子，但也算是世家大族，背后也有家族。 所以，此时需要一个抉择。 未来的发展，就在此刻。 第305章 宇文士及之壮志 “诸卿以为如何？”许久之后，李世民悠悠发话。 内阁诸臣脸色阴沉不一，既吃惊又带点佩服，但没有一人说话。 李世民也没有催，静静看着。 又三四分钟后。 大臣代表，首宰房玄龄说话了。 “可行，但具体值得商榷。” 一句话就奠定了接下来的会议的基础，那就是完善此计划。 如今的内阁，皆为圣皇党人，自入党那一刻，便有着清晰的政治目标和抱负。 今日若有人不同意，那就是背叛圣皇党，那么可以想象到，定是前途尽毁。 这还是轻的，知晓了这个计划，明知道是对付世家大族的，那么可能这个就会转向了。 房玄龄话语没多久，魏征起身了。 “臣，愿为此奋斗终身。” 对于魏征而言，这个计划中展示的未来状况，是他这个儒生千载渴求。 那便是：治国平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真正的小康社会。 而后杜如晦起身。 杜如晦很清楚自己，虽然他背后也有家族，但如今他所得一切，皆是自己奋斗而来。 他自感自己身体不好，他没有魏征那般胸怀天下之志，但是以此残躯，为国拼一个未来，他愿意。 有些事需要人去做，若是没有人去做，那么他就去做。 “愿同。”长孙无忌没有丝毫犹豫，也是起身道。 他与李世民自小相识，一路打拼，妹妹更是皇后，他没有理由不支持李世民。 “臣愿意。此刻没想到起身的竟然是宇文士及那个老头。 李世民和李长河皆看了过去，有些意外。 他们可是很清楚，宇文士及这个老小子鬼心眼可多了。 他的经历也是奇幻，官场不倒翁，以往都是趋利避害，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所以在朝中也是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但要说有什么魄力，也没见到。 今日是怎么了？转了性子了？ 宇文士及此刻也是内心苦笑。 宦海沉浮多年，他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更知道有些机会要把握，不然... 他并不糊涂，不然也不会在裴寂反叛中独善其身。 还有就是他在圣皇党和儒林党争斗时的表态，很多关键时刻的发言。 看似什么都没说，且不重要，但是后续事情发展中，却顺着最利于他的方向发展而去，这就很玄学了。 如今他再度站出来力挺李长河的计划，以他卓绝的目光，说明他很看好李长河的这份计划。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当看到这份计划后，宇文士及内心大惊。 虽然朝廷上他不争不抢，但实际上，他掌握的讯息可能才是最多的。 李长河的这份计划写到了他的心坎里，虽然这份计划对他们宇文家族也有很大利益伤害，但是一旦成功，对天下人，对未来有无限好处。 因为，在他年少轻狂时，他也有这样的宏愿。 他也曾立志改变这个世道，可惜他失败了。 他被现实磨平了棱角，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垂垂老矣，混迹朝堂，再也不提当年之勇。 生活似乎将他磨的更圆滑了。 但当他看到这份计划，似乎激起了自己当年的雄心壮志。 此刻，似乎梦回当年凌云。 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他梦想中的时代。 所以他想要拼一次，这一次，他心纯真。 这一次，他不想留遗憾。 第306章 贞观年旱情初现 “臣宇文士及，赞同。” 随着宇文士及发言，贵胄代表高士廉和萧瑀对视一眼，知道他们挽不了大势，顺势而道： “臣高士廉，臣萧瑀，亦赞同。” 他们俩内心其实有些不赞同，但是如今大势如此，由不得他们。 “好！”李世民满脸微笑。 “内阁与朕君臣一心，何愁大事不成？朕之幸也。” “既如此，那么就开始吧！”李世民起身来到窗前，而后目光看向院子中，留给内阁大臣一个背影。 “诺...” 此间事了，内阁会议继续。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重要程度不那么高了。 但首宰房玄龄在述职中，还是提到了一件事，让李长河和李世民眼神不定起来。 “开春以来，已有月余未下雨。” 果然是这件事。 李长河心里清楚房玄龄说的意思。 今年开春以来天气颇为奇特。 二月初下了一场雪后，就再无雨水。 到如今，已经一个多月。 要知道，春雨贵如油，很清楚的事情，此时的雨水对于正在生长中的庄稼，可谓是生死攸关。 但历史就是如此，李长河和李世民两人虽然是现代人，有很多科学技术，但他们还没到操控天气的地步。 既定的事实就是接下来旱情就要来了。 李世民没有回答房玄龄的问题，而是问： “武德九年江南地区税粮押送到何地了？” 房玄龄眉头微皱，不知道为何圣人如此问。 老实回复道：“去年十月，在圣人的特意叮嘱下，对于江南地区的税粮特意有关照过，但入冬以来，寒气逼人，帝国北部多条河流结冻，漕运也是难以开展。” “但幸好，开春以来，寒气渐褪，漕运也在抓紧进行中。” “但京都长安毕竟距离江南千里之遥，如今只有八分之一不到入京。” “有一半还在路上，另外多半还在洛阳集散。” “且粮食多以水道运输，但洛阳到长安的三门峡段，河流情况不明，每年都有不少运输船沉底，所以那一块运输极为耗费时间，且损失很大。” 听到这，李世民眉头紧锁，不悦道：“朕去年已经不是说过，要整治那段河道，难道如今还未好？” 房玄龄苦笑一声，“圣人虽然有令，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并不是小工程，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事务颇多，就慢了下来。” 李世民肉眼可见脸色阴沉起来。 “这不是理由，朕要的是结果，民以食为天，事关社稷生死，必须严正以待。” “六月之前，必须完成。” “凡事预者立，不预则废，这道理你不会不懂。” “诺。”房玄龄只感觉自己压力山大，自己自从登上这首宰位，他才发现了治理国家究竟有多难，一项项一个，都是麻烦事。 看到房玄龄那无奈的表情，李世民微微一笑。 “玄龄啊，别苦瓜脸了，朕给你一个好消息。” 房玄龄顿时精神一震。 “宫造处的火药改进有了消息了，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房玄龄顿时一喜，他可是很清楚火药的威力。 自从李长河展示了火药的魅力后，后续帝国工作中越来越发现到其中的优势，不止是烟火表演，不止是讯号传递。 更重要是其威力。 可以在军事领域有极强的延展性。 比如裴寂反叛时候的青铜大炮。 比如在禁苑中，房玄龄看到在火药的支配下，竟然将五米高的封土堆炸了一个大坑。 如此威力，有开山之功，那么对于整顿黄河段漕运有极大作用。 “谢圣人。” “别急着谢，接下来朕会让修水泥路的交通组，优先满足长安至洛阳的硬化路面，有了这一条道路，运输速度相必会大大增加。” “这样就算是久旱不雨，长安亦不安。” 李世民说到这，叹息一声。 内阁大臣一个个都是鬼机灵，他们似乎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什么。 “难道皇帝认为接下来长安久无雨？” 李世民也是很快明白自己似乎说了一些不符时宜的话，话音一转：“朕之所言，来自李淳风和袁天罡。” “是他俩！”内阁大臣更惊讶了。 因为对于这两人，他们并不陌生，反而很是熟悉。 因为朝中不少大臣经常会去私会二人。 而这就要说到两人的卜卦能力了。 第307章 大唐缺钱如何办 自从李世民面见过两人后，便予李淳风气象监副监职位，袁天罡天文监监正。 尤其是袁天罡，其观星卜卦之术名传坊间。 尤其是在窦轨事件上的运作，让朝中不少大臣看到了袁天罡的神奇之处，因而前去卜卦问询者不可胜数。 一段时间下来，两人的名气也逐渐打开，不少人验证后，发现两人的测算确实玄妙，帮助了不少人，因而很多人深信不疑。 若是两人同时表示未来长安将久无雨，那确实不是空穴来风，甚至说会有很大的可能发生。 这样的话，就不得不查。 内阁诸大臣一时间陷入思考，他们突然也想到了其他一些事情。 那就是自圣人登基以来，多项国家政策都似乎与今日说的旱情有联系，是一条暗线。 比如提早调运江南粮食，比如修建水泥道路，还有就是建立义仓，成立粮署，粮食的统购统销等等。 多种政策归纳起来，就能很明显看出，一切是为了粮食的安全。 毕竟新朝开年，就遇到大灾的话，对人心有很大的影响。 毕竟玄武门之变近在眼前，保不齐有心怀不轨之人借机闹事，因而要稳。 这样想来，李世民一直以来的这些动作就合理了起来。 内阁大臣们瞬间想通了其中道理，一个个看向李世民的眼光充满震惊。 “既如此，那么就需要将关中之地的水利进一步进行完善。”首宰房玄龄发话了。 魏征：“臣也赞同，不过水利一事，臣建言，将郑国渠进行进一步扩展修缮。” 众臣微微点头，而后杜如晦直接道：“这事圣人已经早早吩咐工部去做了，不过目前就是开展速度较慢。” “是何原因？”魏征不解。 “缺钱！”杜如晦直接道。 众人一愣，是啊，新朝开年以来，各种大事接连而来，而这些都是需要钱的。 可要知道先前帝国已经被突厥坑走一笔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如今各项事务都要钱，这样下来就捉襟见肘了。 尤其是修建水泥路，那耗费可是不低。 还有就是军费耗费，灭虎狼，剿匪患，都需要钱。 当然山东有金可以弥补一些，但这都是未来收益，目前的资金还是比较紧张，这就是缺少现金流的坏处。 一说到钱，内阁大臣们都安静起来。 钱这事，谁也不能凭空变出来，除非自己挨一刀，把自己家给贡献出来。 众人目光又看向了李长河。 无他，他们很清楚李长河半年时间身上发生的事情，制作的报纸，精盐，高度白酒，还有药材等等，都是所获不少。 李世民他们可不敢想，不大手花钱他们大臣就很满意了。 而李世民确实也是如此，减少宫内用度，放宫人回家，大大减少了皇室用度，节省了很多国家财政。 尤其是宫城建设，有大臣建议扩建修缮太极宫，都被李世民拒绝了。 且日常生活的吃食也是能简就简，主打一个艰苦朴素。 上行下效，整个朝中也是有样学样，算是很好的风气了。 此时的李长河看到众人目光看向自己，心里微动，想到：莫不是这群大臣要吃我这个户吧，我可不是大户啊！ 于是立马道：“诸位阁老，我可没钱啊！” “你们知道的，我的科学院可是每日免费提供餐食，而且仁医堂更是不收取诊费，药材费也几乎是成本价，还有为了大唐子民通智，我还免费提供了不少资金援助，就算有余钱，也是杯水车薪啊！”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杜如晦笑着指着李长河道：“这是自然，你的资产我们看在眼里，一个国家的金钱需要，你自然不能满足。” “但是，你的鬼想法多啊，众臣的意思是你这个听诏郎有什么办法搞来钱吗？” 李长河心里大定，原来如此，那就好办了啊！ 身为一个现代人，搞钱的办法可多得很，正规的不正规的都有。 李长河神秘一笑道：“诸位阁老，不知道大唐钱行筹建的如何了。” 第308章 借贷发债谋资本 首宰房玄龄一愣，而后道：“当初为了配合新币发行才成立了大唐钱行，如今也已组建完毕，但这与接下来的朝廷缺钱有什么关联吗？” 李长河和李世民互视一眼，李长河道：“诸位阁老，今天也该将大唐钱行的作用彻底展示出来了。” “若大唐钱行只是为了配合新币发行，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让民部下属的一个司就能负责，而如今，成立独立的钱行，说明其职责非常重要。” “其一，大唐钱行除了专属唯一铸币权外，它还有着调节帝国经济的重大作用。” “其二，钱行还拥有当铺类属性，即收储外贷。” “具体就是与之前的保管类不一样，百姓将钱存入大唐钱行，我们不收取管理费，相反，我们还会给予相应的利息费用。” “什么？”内阁大臣吃了一惊。 而李长河继续解释： “确实，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这就是未来大唐钱行要拥有的属性，作为经济发展中的调节者。” “如今我们也具备了这样的实力，或许有大臣疑惑，为什么我们帮助保管，还要付出利息，短期来看，似乎是朝廷吃亏，但其实，随着国家发展，还有大唐钱行在各省地方铺开，这将联汇多少资源？” “尤其是商业活动，众所周知，商人之利，可巨万亿，如果将他们的资本金收纳到朝廷的系统中，其一，对新税收有极大的好处，可以清晰明白这些人的资本。” “还有，就是未来一旦出现一些紧急事件，我们也明白下手的对象。” 此话一出，阁老们神色不一，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这不就是为未来储存大户吗？ 李长河：“大唐钱行的铺开，以后商业活动再也不需要随身携带海量金钱，可以在两地之间进行简单的货币提取，这样大大简化了交易流程，也让全国交易更加快速起来，那么蓬勃发展的贸易，势必会带来海量的商业税收。” “当然，这些也是中远期利益。” “要想快速收纳资本，那就需要收储还有发债。” 李长河口中的陌生词汇又蹦出来了，但内阁大臣们也见怪不怪，毕竟李长河半年间创造的新词那可是真不少。 “收储，将最广大的底层百姓的余钱收纳上来，当然需要拨付利息，具体利息比例，可后续商议。” “得到的资本金，然后就是放贷，对象便是朝廷，当然朝廷要有相应的资本对标物，不能空手套白狼，一旦出现问题，要对储户负责，不然这套系统就会崩溃。” “低息收储，高息放贷，这样的利差，就是钱行的收益。” “不都是为了国家，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还要钱行作为中间商？”杜如晦疑惑询问。 李长河随即解释：“任何的一套系统需要规则，一旦让朝廷直接插手，一旦出现问题，就会将问题扩大化，还有......” 李长河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解释了一番，简单来说就是，一旦朝廷涉及方面过多，会引起混乱。 而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机构去做，这样才会实现金融的多元化和专业化发展，促进国家经济的全面发展。 “收储的钱是一部分，先期来说可能也不会很高，但是发债就不一样了。” “这个动作，直接对标的是那些几十上百年的世家大族和资本亿万的大商贾。” “而他们才是原始资本金的源头。” “哦？”众人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 李长河悠悠道：“这一次的裴寂谋反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309章 巧取豪夺为分配 “这怎么讲？”宇文士及目露疑惑。 “如今裴寂谋反案闹得沸沸扬扬，诸世家大族更是风声鹤唳，这个时候朝廷向他们要钱，难道就不怕他们有别的什么想法？” 李长河道：“不，恰恰相反，若是朝廷没有什么动作，他们才会担心，现在却不一样了。” “裴寂谋反案牵扯甚大，不少世家大族都脱不开关系，他们不知道朝廷该如何处理他们，但按照大唐律法，他们得拿命填。” “生死危机下，保不齐他们会做出更危险的事情。” “当然，如今时日，朝廷先期已经对各大家族进行管控，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根基仍在，想要彻底翦除，需要时间。” “本来的计划中，也是让他们吐出利益，用财帛换取他们性命。” “这样做固然可以收割一大批利益，但这样也有隐患。” “强硬逼迫下，利益受损的世家大族，在以后日子中肯定会向下压迫，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还不如给他们制定一套规矩，将他们拉入朝廷的规则之中。” “还是向他们要钱，但这一次则以大义的理由让他们屈服。” “就像是，别人向你要钱不愿意给，但是给乡里修桥铺路，却很乐意。” “甚至，我们可以向他们表现出一些利益诱惑，当然，都是空头利益。” ...... 李长河一口气说了半个小时，将自己的想法完全托出。 内阁大臣们听完后也是陷入思考。 确实，按照李长河所讲，世家大族贡献的金钱，将会应用到修路架桥等帝国基础设施建设中。 并且，以后道路开通后，基础设施获得的利益也会分配给这些人。 看似这些世家大族不仅获得了利益，还将原先牵扯进裴寂案的罪责减免，甚至还获得声望。 这就是一举三得。 但实际上，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虽然道路利益会分配，但是具体分配哪一个，这就有说法了。 李长河的设想中，掏出来的钱，怎么可能让你赚回去。 就算赚回去，也是以后将世家大族整顿完毕后再说。 道路的修建后，肯定会经过贫困地区，这里不产出利益，还会损失。 所以这里才是这些世家大族的分配点。 正大光明的坑他们，让他们无话可说，无理由可辩。 用他们的钱来扶贫帝国，这也是他们的责任，所以李长河根本不会有丝毫可怜他们。 毕竟他们如今算是身在国家这颗大树上的蛀虫。 文化人的巧取豪夺不叫巧取豪夺，而是叫利益的合理二次分配。 “善。”许久后，魏征不禁说出这个字。 他仔细思考了一番李长河的话，发现其中可操作空间很大。 不仅解决了接下来建设资金问题，还暗暗打击了世家大族。 对于魏征来讲，这样的事，他必须支持。 很快，其他内阁大臣也点头同意。 而后相关工作策划，最后交给了李长河。 这场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四点左右才落下帷幕。 商讨的事情很多，且都是帝国中一等一的大事件。 可以想到，接下来又会有一股风暴展开来。 在皇宫吃完饭，走出门已经黄昏时分，天都黑了。 刚要回家，只见一个人朝他走来。 他神情落寞，脸上一片枯槁。 “李先生，阿母去了。” 第310章 显正阿母之嘱托 李长河心头一紧，脸上也随即显露哀伤。 “显正。”此刻李长河心中有股气难以抒发，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陈显正。 他想起了那夜陈显正在自己跟前那般的无助，那般的无力，那般的痛苦。 想要留住自己母亲的生命，但与死神的对抗中，结局依旧悲惨。 搀扶着陈显正，李长河与他回到了陈家大门口。 站在大门前，陈显正脸上的悲伤难以言表，他站在门口，脚步没有挪动一步。 而后瞬间垮下来瘫倒在地，任凭李长河如何搀扶，都难帮助。 此刻的陈显正似乎与大地合二为一，但实际上，李长河知道，是陈显正不愿意面对去世的母亲。 “唉，显正，为医者，不愿见生命凋零，人世间，生老病死乃天之道，但爱会永恒长存，只要你心中怀你阿母之爱，那他就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你便是她的延续，也是生命的伟大，你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人，她将你教的很好，让你成为了一个正直善良，报效国家的好人。” “短暂的悲伤是可以的，但是若沉浸其中，那么便对不起陈母对你教导。” “大丈夫当精进求前，为国为民，才不负你阿母之愿。” 一番话，让痛苦中的陈显正当头清醒。 是啊，自己如今的面貌怕是自己母亲最讨厌的样子吧。 母亲为他操劳一生，可不是为了如今自己的自怨自艾。 缓缓起身，陈显正朝李长河行了一礼。 “谢先生开导。” 搀扶着陈显正，两人走进陈家。 绕过玄关，陈显正的情绪再度崩溃，但李长河能够感觉到，这一次他的身上没有了那种化不开的绝望。 “先生，我没有母亲了，我没有母亲了。” 李长河将他紧紧抱住，“我知道，我知道...” 一夜后，清晨李长河站在陈家院子中。 他和陈显正将陈母丧葬事宜处理好，并没有其他人。 陈显正也来到了院子中，此刻的他古井无波，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先生，阿娘说过，此后，先生便是我可依靠的人，显正之身便是先生之身，愿为先生驱使，完成先生心中之愿。” 李长河一愣，他不明白陈显正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更不清楚他口中说到的心中之愿。 微微吃惊，李长河道：“何来驱使，每个人都是独立之人，并不存在依附，我为你之师，自为学生负责，师者若父，我自会帮你。” 陈显正摇摇头，“先生，自那夜你走后，母亲给我说过很多话，也了解了你很多事情。” “母亲最后告诉我，先生非常人，心中自有一番世界，更看出来先生一路走来，皆是为国为民，而他也希望我成为如先生一般的人。” “这也是她一直教导我的话，我陈家虽不是豪门大族，但重在一诺，先生于微末便帮助学生，那学生也当涌泉相报。” “这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我自己。” 此刻的陈显正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便是陈母知晓李长河所做一切后，眼眸散发的光芒，说了一句：近圣。 而这也与陈显正的父亲有些关联，当年他的父亲也是要做一名改天换地之人，奈何命运使然。 因而陈显正从小就被培养有相关浩然之气，对李长河所做更是心底叹服。 以前为了母亲，陈显正还会藏心中所想，如今，孑然一身，自当将心事诉说。 看着陈显正无比认真的样子，李长河的脑海泛起阵阵涟漪，似乎在想些什么。 “显正，若让你一直待在太医署，你是如何认为的》” 李长河心中突然浮现一个计划。 第311章 长河之言玄莫测 陈显正露出一丝疑惑，后道：“先生，我愿跟随左右。” 李长河转身拍拍陈显正的肩膀，“显正，其实不一定跟着我就是最好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所在的位置。” “而我对你很看重，我需要你在太医署有自己的位置，将来成为太医署，或者说是圣人身边最信任的医师。” 李长河此话一出，陈显正的神色更加疑惑了。 在他看来，先生是圣人的学生，天子门生，圣眷正浓，为何会有如此想法，他的这个想法似乎是在防着圣人？ 李长河似乎也看到了陈显正眼中的疑惑，悠悠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事物在不断发展，有好也有坏。” “当然，我并不是让你在圣人身边做个细作，我也希望我永远和老师关系依旧，但有些事情啊，不可说，或许有一天你会懂，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我会支持你在太医署，所有的学习我也会帮助你，但是我们的关系不能让外人知道，从今天后，我们只是最普通的，甚至别人都不知道我们关系的存在。” “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但成大事者，需要潜龙在渊，而我也会将我所知道的所有医学知识教习给你，让你成为太医署最耀眼，整个大唐，整个中华历史上最伟大的医师之一。” “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你要牢记，谁也不要告诉，从此以后，我们也不需要再见。” “如此无前途，往后无生路，那么我们就去创这个前途，去创这个历史，只要志同道合，哪怕前路风霜，但总有艳阳高照的一天，大不了血溅黄砂路，一死天下输。” “记住了吗？” “如此无前途...一死天下输。”陈显正低语喃喃。 “先生，记住了。” 李长河：“过多的话，我也不必多说，我相信你懂我，也请相信，我是为了这个国家更好，也不会去害任何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进入不了皇城内，朝廷开始对我出手，圣人不再相信我，政局朝着看不清的方向而去，整个天下变得奇怪起来，血腥开始占据上风时..” “那么请你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便将这句话讲给圣人听，那个时候你便会懂得一切。” “而你就是转变时代的人，为了天下，为了百姓，为了圣人。”李长河朝着陈显正躬身行礼。 “先生，不可...”陈显正脸上满是惶恐。 他不知道，怎么自己尊敬的老师会突然如此，会给他说这么奇怪的话，还有布置如此奇怪的事情。 他想要深入询问为什么，但见李长河表情，他知道这件事只能等到未来自己去寻觅了。 但以他对李长河的了解，他并不是贪恋权势之人，也不是爱钱如命之人，如此交代，必有深意。 只不过自己如今智慧有限，还不懂其深意。 但见李长河如此认真模样，莫来由的陈显正内心坚定。 “谨遵师命。” 李长河和陈显正互视一眼，而后嘴角扬起微笑。 就在今日，他们两人的这个决定，在以后的某天发挥了无与伦比的作用。 第312章 世家大族终处理 晨曦的阳光洒下，李长河沐浴阳光之中离开了陈家，此后或许他再也不会来此。 但是与陈显正的约定，他也从不会忘记。 “咚咚...” 门开。 “阿兄，你回来啦，昨夜你去哪了？嫂嫂可担心了你一晚。”铁完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惊喜道。 李长河笑了笑，将手中买的吃食递给铁完山，“赶紧收拾一下，一起吃早饭了。” 而后他回到房间，与妻子苏羽沐讲清来由，慰其心。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平淡，一切事情都朝着既定方向前进。 三月二十三日，世家大族代表们皆汇聚长安。 随后一场闭门会议开始，大唐皇帝李世民与这群世家大族的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 会后世家大族代表们满脸阴霾。 因为这次会议达成的结果让世家大族们利益大损。 首先，对于河东三氏的处理。 首患裴家，所有世家大族与其分割清楚，要求不得与其通婚，经商等任何联系，彻底堵死压制其家族发展。 其二，另外两家柳氏和薛氏，也被大力限制发展潜力。 这是必须的，这一次裴寂案影响恶劣，还有河东三氏在当地的鱼肉，恶名传天下，必须给个交代。 也是为了震慑其他世家大族。 所以河东三氏这只出头羊，必须以儆效尤。 其他世家大族也明白其中道理，他们很清楚其中的事情，谋反，还据地以防，这都是皇权大忌。 实在是做的太过分，都有人以死明志，惹得天下皆知，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 这些世家大族也清楚看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也都开始了流传，足以说明此事实在是太过分，一旦引发自己家族底下人的不满，或许会闹出更多麻烦。 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要有人背锅，那么就让河东三族背上吧。 赢得了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那么意味着世家大族阵营彻底将它们抛弃，抛弃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消亡。 河东三族至此再也无崛起的本钱，世家大族将其彻底除名。 河东事情的解决，这还是初步，等到彻底肃清流毒，让朝廷新的组织架构在此扎根，那么对帝国的改变，或许就由此开始。 其次，对其他世家大族的打压。 这一次的裴寂谋反案与他们也少不了联系，于是又摘出来五家，对其狠狠压制，比如太原王家。 当然，对这五家的清算，算不上伤筋动骨，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万一将这群世家大族给得罪狠了，反而不妙。 但也不能轻易绕过。 于是狠狠压榨了一下他们，朝廷成立的帝国方发展基金，仅仅这五家就提供了三成资金，且无偿。 其他世家，其实也有黑料，只不过没有大动干戈，加之都认怂，出了一笔血，也就轻轻放开。 虽然成绩斐然，但是也得运作。 打一批，也必须扶持一批。 这一次朝廷对小的世家大族进行的扶持，给予多方面的支持，比如税收减免，比如朝廷人才引进等。 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让世家大族内部进行内卷消耗。 这样朝廷方面的压力就少很多，可以抽出更多精力专注于国家发展。 世家大族的事了后，另外一件事也推到前台上了。 第313章 土地制度之革新 那便是土地制度的革新。 王守义事件后，整个大唐高层便对现有的土地制度进行了思考和革新。 内阁也在李长河的帮忙下，有了章程。 与世家大族的博弈中，土地革新也是重要的一环。 其确定了，强制申报土地制度，禁止土地买卖和私自转让制度。 当然，对于土地的使用权和流转权等还是进行了特别规定，跟现代一般，其商用土地和公用土地等性质土地需求，可以进行特别处理。 但其所有权归于国家，任何人想要使用大量土地，必须和当地政府进行协商购买，然后由政府出面征地，而后转卖给需求方。 农民方面，合作社也逐渐展开，以村为单位，共同经营和管理土地，更好保障底层百姓，增强了他们抵御风险的能力，也防止了土地兼并。 当然，还配有税收调节，为了防止世家大族和商人对土地的过度索取，其土地交易的税收被大幅度提高，借此降低第三方土地交易利润，这样就减少了世家大族对土地兼并的动力。 还有就是对现有拥有超出额定土地的，课以高额的额外土地税。 两百亩土地以内，属于免额外土地税，超出部分，二百到三百，多出的每一亩收纳百分之十五的额外税率。 三百到五百，将课以三十，五百到一千，四十五。 一千亩以上，直接五十。 看着还有五十的收益，但这是在原有收取的赋税中，额外收取的税收。 整体算下来，其赋税高达八十，即收入的八成被国家拿走。 除了这些，还规定，一个人最多持有土地不得多于两千亩，一户不得超过五千亩。 除了朝廷特别规定之外，其余人手中持有的土地，必须在三年时间内以平均价格卖还给国家，超出时间，将会被没收。 当然这些政策也不是固定不变的，随着以后的发展，或许会逐渐变化。 这一切的存在也是为了一个方向努力，那就是工业化。 只有工业化才能彻底改变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 只有工业化才能改变这个落后愚昧的时代。 只有工业化，才能让广大百姓活的像个人一般。 将来国家回收的土地，也会收集起来，然后用更加专业的集约化管理，产出更多粮食，然后打压粮价，让百姓走出千百年以来以农为本的社会，促进工业化发展。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如今的现状就是将新的土地制度铺设下基层去。 如今此法正在关中地区试点，随后将铺开。 当然，政策虽然好，但是也有阻力。 关中的豪门大族虽然表面说不阻止，但暗地里还会有人呼喊着闹事。 这不，这几天的雍州府衙就来了十几批反对的百姓。 但朝廷准备也很齐全，直接令锦衣卫查办，将幕后黑手揪了出来，将一批中小世家给处理了，算是给了个警告。 另一边，朝廷派出人员，开始去关中各地宣讲，讲述其朝廷政策的利益。 这让那群反对的人觉得，这一次的朝廷不一样，竟然不是以前那种蛮干，而是非常有条理。 时间一转，三月二十七日，河东。 朝廷中央的最终处理结果已经出炉，消息也传到了河东。 对于河东的绞杀到了最后一步。 此刻河东裴家大宅内，慌张的人群，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第314章 裴氏五房议无果 自从裴氏的裴寂谋反后，便被家族族老革除其族长之位，如今的代理族长为裴川。 是裴氏东房的一个老者，今年也五十有七。 如今的裴川内心焦灼不堪，周围的裴氏族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朝廷如何处理他们。 声音分外嘈杂，让本就烦躁的裴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给我闭嘴！”一声怒吼，裴川从椅子上站起身。 周围的裴氏子弟，被这声巨吼震住了，目光纷纷汇聚而去。 “成何体统，如此吵闹，吵出什么结果了吗？我这个族长还没死呢。” 一番慷慨陈词，院子中四五十号人逐渐冷静下来。 没多久，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起身道：“族长，如今我们裴氏整个村都被围了大半个月，许进不许出，朝廷究竟想要如何处理我们？” 裴川神色不变，看了众人一眼，“老五，这是我们裴氏的劫难，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们这边。” 裴仁本眉头一皱，内心百感。 他虽是河东裴氏，但并不是主房，而是定着五房之一的中眷裴氏。 与如今犯事的裴寂，也就是东裴氏西眷房根本不是一回事。 虽然祖上都姓裴，但如今也就是名义上是兄弟，要真分到利益上，也没见当初裴寂发家的时候，带一下他们这一房。 也是因为他裴寂深受太上皇喜欢，五房主事才推举他为族长，要知道，以前他裴寂在族内可算不上什么。 他飞黄腾达了，没有见他提携多少裴氏，如今倒霉了，却牵连全族，对他们其他房来说，可谓是吐血了。 而自己这一脉，虽然没有出特别显赫的人物，但也算是中规中矩，有兄弟裴仁基官至隋朝左光禄大夫，礼部尚书，有侄裴行俨，更是为隋末猛将，不落名头。 本来安安静静发育多好，被裴寂一搞，这下子彻底完了。 “唉。”叹息一声，裴仁本朝着代族长裴川道：“据我所知，朝廷对我们出手，已经将我们的退路彻底堵死了。” “首先是裴寂谋反，牵连太多，许多世家大族被牵扯到内...” 还没等裴仁本说完话，有人插话道：“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他大族不会看到我们倒下，一定会给皇帝施压。” “就是，若是我们倒了，保不准下一个是哪一个。” “没错......” 一瞬间又是杂音不断。 “唉！愚蠢。”作为中眷裴氏的裴仁本内心无语了，他不知道为何如今的裴氏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会有如此多愚蠢的人？ 这些人的话把他想说的话都给堵在嘴里了，裴仁本觉得这些人真没救了，死到临头，还有如此希冀。 他已收到不少消息，这一次朝廷是来真的，在月余前就开始针对裴氏，搜集了海量有关裴氏的犯罪证据，就算没有裴寂谋反，这些罪证都可以将裴家置于死地。 他作为裴氏的主事人之一，自然很清楚，家族中的人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更清楚，这些事情一旦东窗事发，谁也救不了裴家。 她也听到过，皇帝诏令全国各大世家去京师开会后，其他世家与他们便断了联系，他心里就知道，这下真的完蛋了。 说明其他世家大族与朝廷达成了协议，一定不会去救裴家。 且，如果在朝廷大军没有赶来之前，他们武装起来还有翻盘希望，可如今，大军来到，随即而来的还有朝廷派来的一系列治理官员，哪怕铲除了裴家，也不会对河东地区治理造成动荡。 还有朝廷此时占有大义，他有朝廷的朋友私自给他传信，说明了王守义事件来龙去脉。 裴仁本就知道，这一次裴家在劫难逃。 再看看如今情况，就算他有心，也无力啊，唯有... 半个小时后，吵闹了的人群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的裴仁本眼中坚定，他决定了。 夜晚，他一个人来到了一处宅园前。 “咚咚...” 门开。 裴仁本躬礼，“裴氏五房主事裴仁本携利而来。” 一个熟悉的年轻身影则露出奇怪的表情。 第315章 欲寻一丝生机存 赵孤星随即不紧不慢道：“原来是裴主事啊，有事？” 裴仁本脸上露出一抹悲伤，而后道：“我为朝廷来解决麻烦。” “裴主事，这我就不懂了？朝廷有什么麻烦？”赵孤星轻笑一声。 “也为我们裴家寻一丝生机。” “哦？”赵孤星拉长尾音，他自然清楚裴仁本的心思。 自从二月中旬以来，赵孤星和寻相便开始了对三族的秘密调查，搜集了海量的证据。 也正是他们的努力，才为后续朝廷派来的人马奠定了基础，减少了三族销毁罪证，直接拿下了三族人马。 而河东三族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赵孤星和寻相，才是这一次他们三族覆灭的元凶。 可惜当初他们还看不上这些人。 而随后寻相和赵孤星之名响彻河东。 如此后，三族怒，直接开始针对两人的行刺。 但两人都是老油条了，根本不上当。 当然，除了行刺外，对两人的收买也是同步进行。 而在这其中，赵孤星与裴仁本就熟络了些。 甚至裴氏一些罪证还是裴任本自己提供的。 也让赵孤星明白，裴氏内部也并没有那么团结。 他本以为，这一次朝廷会诛首恶，将河东地区整顿一番，但刚收到一些不确定的讯息，朝廷这一次要将裴家斩草除根。 所以当他看到裴仁本的第一眼，一下子有些错愕。 让他忍不住猜测，难道是裴家也收到了什么风声？ 没有直面裴仁本的话，赵孤星道：“裴主事我更听不懂了，能否明示？” 裴仁本道：“我知道，这一次裴氏完了。” 一句话让赵孤星眼眸一眯。 “何以见得？裴家在河东可谓是土皇帝，朝廷都没办法啊。”赵孤星故意道。 裴仁本苦笑，“土皇帝？哈哈，自古以来，据地以抗者，下场都很惨，孤星你也听到些什么讯息了吧！” 赵孤星更惊讶了，要知道，自从大军来后，已经将整个裴氏围的水泄不通，什么消息都传不进去，这裴仁本从何得知？ “裴主事说笑了，我赵孤星只是一名小兵，何以知道朝廷圣人之决断？” 裴仁本盯着赵孤星不言，许久后，“能否屋内一叙？” “请。”赵孤星道。 中堂，赵孤星随意坐在靠椅上，挥手让人递茶。 裴仁本端起茶，闻了一下，而后放下，随即起身。 “烦请救一救我中眷裴氏。” 裴仁本这话说的很明白，他要救裴氏，但只救他这一脉，其他脉，他不管。 赵孤星不答，而是继续喝茶。 裴仁本则继续道：“请李郎君救一救我中眷裴氏。” 此话一出，赵孤星顿时脸色一变，而后起身，声音阴冷道：“裴主事，路走窄了，今日你怕是要提前去见裴家列祖列宗了。” 裴仁本脸色不变，“裴氏五脉，各有分工，一房主政，二房主农，三房主商，四房主工，而我五房主谍。” 赵孤星瞬间明白了，手伸向怀中，一把匕首握在手，慢慢走向裴仁本，“那就更留你不得。” 裴仁本低着头，“我裴仁本愿驱使五房与三房为郎君左膀右臂。” 赵孤星紧握匕首的手微微松开，而后坐回原位。 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来，裴主事，坐下聊。” “你刚才说裴氏三房？何意？” 第316章 裴氏的隐藏力量 裴仁本眸光似电，“我与三房的主事裴明桥关系不错。” “我俩自幼相识，一路走来，经历繁多，关系甚笃，此番裴氏之难，我早有预感，于是与明桥暗暗联系，我也知道这次裴氏在劫难逃。” “但毕竟...” “为裴氏留下一份血脉，不要让裴氏葬送在我这一代中，所以我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我未雨绸缪，自武德时期，便开始布局，自从隐太子和当今圣人开始博弈，我便开始下注。” “初始我认准隐太子，为其帮助不少，在世家大族方面为其疏通不少关系，而明桥也为其输送不少的财帛。” “但武德七年后，我通过各种秘闻，知晓了隐太子在这场争斗中必败，于是我暗暗将资源倾斜于圣人。” “只不过当时京都人都知道我们裴氏支持隐太子，我也不方便明着支持，于是暗暗支持秦王府的一些属官。” “你们都资助了谁？”赵孤星眉头一挑。 裴仁本脸上闪过一丝挣扎，而后道：“当时的东宫丞王晊，玄武门守将常何，秦王府十八学士的蔡允恭、许敬宗、薛元敬...秦王卫卫张小川，...” 赵孤星神色顿时大变，他听到了一个不敢置信的名字。 更不是秦王府十八学士，而是张小川。 或者说他有一个更熟悉的名字叫：张五郎。 他的儿子叫：张东升。 而张东升与自己的老师李长河关系... “怎会。”赵孤星嘴中喃喃道。 他万没有想到今日与裴仁本的谈话会牵扯出这样一桩秘闻。 随后裴仁本一直说了二十多人的名字才停了下来。 似乎他还没有说完。 “我知道了。”赵孤星深深看了裴仁本一眼。 心道：“不愧是裴家，隐藏的如此深啊，就连圣人身边都渗透进去了，怕是现在圣人都没有发觉吧。” “也是，一旦被发现，圣人该如何震怒啊！” “果然，任何一个世家都不能轻视。” “继续说，还有什么。”赵孤星不紧不慢道。 裴仁本：“经过多年谍报网发展，裴氏的情报可以覆盖天下大多地方，秘闻更是数不胜数，储存着海量的其他世家大族讯息，若是可以，这一切都可为李郎君成事...” 说完谍报后，裴仁本开始说三房消息。 “明桥行商，如今控住了山东三成金钱往来，还有控制了大运河的漕运不少份额，其每年的收益，十分之一帝国税收。” “什么。”赵孤星站起身。 没有多余的话，吸了一口气，他坐了下来。 裴仁本的话太惊人了，帝国税收十分之一，真可谓富可敌国。 如此操作，目前还未被发现，可以想到他们的能量有多少。 而一个河东就能做到如此，那清河崔又会做到何种地步？ 这天下真的是目前看到的样子吗？ 赵孤星不寒而栗。 随后他又想到渭河盟约，既然世家如此有钱，为何还是会遭受如此屈辱，为何他赵家死于北虏之手？ 还是说这些世家大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如老师所讲，是帝国的蛀虫。 想到这赵孤星的眼神冷了起来，整个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都瞬间下降了。 “哦？看样子你们准备不少啊！如此力量，将来翻云覆雨也不在话下啊！” 裴仁本脸色瞬间一黑，而后直接跪下，“吾裴仁本愿将所有权柄交由李郎君，绝无二心。” 赵孤星冷冷道：“这天下是圣人的天下，裴仁本你莫要自误。” 裴仁本脸色更差了，心道：“这和自己想象中的情况不一样啊！怎么回事？” 第317章 飞鹰传书传讯息 沉默，长久的沉默。 裴仁本看着面无表情的赵孤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将这场对话进行下去。 “咳咳，赵上使，能否解惑，指出一条明路。” 赵孤星嘴角露出一抹未名神色，他之所以不接裴仁本的话头，就是为了让裴仁本自己去悟。 有些话，互相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且就是把柄。 “这天下乃是李唐的天下，是圣人的天下，虽然李先生为吾师，但皆为圣人效命，我等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国家安定，而不是为了一人之私利。” “你所言的权柄，也不是交给吾师，而是我师替天子代为执掌，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圣人，为了大唐。” 裴仁本一愣，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口吻一变，“是我唐突了，心思不纯，羞愧。” “没错，这天下是李唐的天下，是圣人的天下，我们所做的所有事情，皆是为了国家好，为了圣人好。” 听裴仁本如此说，赵孤星嘴角终于露出微笑。 “是也。” “我再问之，你心坚定否？哪怕未来天地转色，也唯李先生为首？” “我与明桥家族可活？” 赵孤星：“先生为国为民，凡为国者，必护之。” “只要先生在前，尔等不做违反万民之事，那两脉即永存。” 看着赵孤星给出承诺，裴仁本脑海心思疯狂碰撞，他想起了李长河自出现以来的所有讯息，剥丝抽茧他的想法。 最后化为一句话：“愿从李先生之理想。” “哈哈哈，好，你将你家族重要事情与人物写来，我今夜便飞鹰传书。” 裴仁本眼睛顿时一亮。 贞观元年三月二十八日清晨，李长河在院中锻炼，手脚并用，太极拳舞动。 “嘎...”一灰鹰自空而飞下。 “呜...”一声狼嚎，灰狼刑天从房屋内奔袭而出。 当看到灰鹰后，刑天眼神闪过一丝不屑，而后摆摆尾回到屋檐下躺下。 而灰鹰也被吓了一跳，在空中盘旋三圈后，在李长河的招呼中才飞了下来。 李长河哂笑，“刑天，你这是故意的吧，你每次吓霸天，有什么恶趣味啊！” 没错，灰鹰名为霸天，是在武德十二月的一天，被刑天叼回来的。 当时让李长河吃了一惊，以为刑天要给他加餐。 但似乎不像。 刑天跟他熟悉后，一直跟着他，但李长河想着一直圈养它，会让它失去兽性，于是每个月有几天让它自己去南面的秦岭自己去觅食。 也不担心刑天，毕竟如今的长安，刑天的名气可不比李长河少。 在长安的护城河中，刑天可救了不少落水的人。 所以人们都知道这只狼不咬人。 加上在营养充足的加成下，刑天如今身高达到了一米五，李长河看着再发展下去，直接可以骑着刑天了，这体型太夸张了，比之黑熊都当仁不让。 而被叼着回来的灰鹰，受伤也是严重，但看着颜值还行，李长河生了救治之心。 大概用了半个月时间，奇怪的是每天刑天都在霸天身边，而且有一次李长河还看见刑天嘴角流血，吓得以为要给霸天一口。 最后却没有发现霸天身上有伤口，也就不了了之。 新年后半个月时间，霸天成长加快，像是吃了激素一样，很快翼展达到了两米，也肉眼可见聪慧起来，让李长河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见猎心喜，李长河也培养起来，到如今，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空中了望手。 拿下霸天爪子上的讯息，李长河看了起来。 看完后，李长河神色古井无波起来，将纸条烧掉后，目光看向皇城。 “又多了一分...” “娘子，我先去一趟皇城，早饭我已做好了，记得吃...” 第318章 书房之中劝圣人 少年白衣纵马朝向皇城。 很快，东宫李世民书房内，李长河将带来消息。 “老师，对于河东裴的处理可能要变一变了。” 李世民端着茶的手一顿，而后不紧不慢道：“为何？” 主要是这件事是李世民主导到了现在，就是为了杀一儆百，要是这个时候放河东裴氏一马，那他所做的这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听李世民的语气，李长河知道老师心里很不满。 赶紧解释道：“我在汇总有关裴家的事务之时，突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哦？长河，有什么人竟引起了你的注意？” “老师，裴氏有三支五脉，本应该将其彻底根除，但古言曰，做事留一线，而且，有时候退就是进。” “且，裴家还有几个人才，比如裴仁基的儿子。” “裴仁基？”李世民皱眉，而后低语：“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老师，还有更熟悉的呢，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李世民眼眸一亮，“裴行俭？” “没错，裴氏这一脉，满门为才，裴仁基在隋时便是大放异彩，他的孩子也是不俗，其子裴行俨，英勇善战，号称“万人敌，隋末猛将也。” “一门皆是难得的大将，若是收入麾下，未来将是极大的助力。” “且，他裴氏本牵连满门而亡，老师若放他们一脉，将收获他们的忠心，以后可驱狼吞虎，收拾其他世家。” “毕竟现在，我们需要人才。” “嗯。”李世民陷入了思考。 虽然他的历史没有李长河这般，但是有名的唐朝历史人物他也是知道的。 比如名气很大的裴行俭。 有一言如此说：高宗年间，在大唐与吐蕃的对战中，论钦陵的战术为一剑西来，杀的大唐节节败退，而后启用裴行俭，他之术则为天外飞仙，变化莫测。 终将吐蕃打的是丢盔弃甲，守卫住了大唐边疆。 文武双全，其名在历史上镌刻。 许久后，李世民悠悠发言：“可这一次的计划目的是注定的，就算裴氏有几个好苗子，但与大局而言，还是...” 听到这，李长河心里一紧，他没有想到自己老师竟然隐隐拒绝了他的提议，要知道，之前半年见，自己提出的建议，大部分老师都会赞同。 难道？李长河目光看向李世民，心里有些不安。 稳了稳心神，李长河道：“老师，你所言也不错，这裴氏本身就有很多问题，我们也需要借此立威，但若是将裴家彻底铲除，那河东的格局就会改变，其他两家就会出手。” 说到这李长河便不言语，让李世民自己思考。 果然，李世民随即起身，微眯双眼点头，“是啊，铲除裴氏，不是为了让其他两家做大。” 转身看向李长河，笑道：“长河你有什么好办法？” “老师，裴氏必须重罚，罚到整个天下看到朝廷的决心，还有他们的罪责必须清算，所以裴氏必须覆灭。” “嗯？”李世民有些不懂了，他以为自己的学生会保裴氏，没想到还是斩草除根？ “当然。”李长河话头一改。 “三支五脉的裴氏，留下一支两脉就行了，其他需要见血。” “留下新裴氏，永远忠诚于老师的裴氏，是老师的奴才，一言可灭之的境况。” 李世民嘴角逐渐流露微笑，“如清之包衣，妙啊！” “那长河，你有什么选择吗？” 李长河沉吟片刻道：“留下的一支，必须是对立关系，且对老师有大用，需要经过整顿，一脉肯定是裴行俭所在之处，另外一处的话...” “老师，裴氏五脉如何？据我看资料所知，他们争斗非常激烈，而且这两家实力最弱，容易掌控。” 李世民眼中更亮了，“好，长河，你去再收集一些讯息报上来，我思量一下。” “好了，先不说了，如此早来，跟朕吃了早饭吧。” 至此李长河心中落定，目光看向李世民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好的隐藏住了。 此事成。 第319章 河东事件终处理 时间一转，四月五日。 一道旨意从京师长安发向河东。 《关于裴寂谋反暨河东王守义事件处理结果通告》。 自武德九年始，废首宰裴寂不满朝廷，心生怨恨，歹念起... 经过相关部门侦破，以雷霆万钧之力破获... 经查，首恶裴寂，丧失为官信念，对朝廷不忠诚，欺上瞒下，结党营私... 后王守义事件，惊悉河东政务之糜烂，派遣多方清查。 经查，河东政务确实糜烂不堪，当地官员与豪族勾结，鱼肉乡里，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以上为此次事件前因后果。 经过多日侦办，朝廷经过反复权衡，其处理大纲结果如下。 第一，暂时革除河东地区所有豪族官身，后续细密斟查后再作启用。 第二，对于牵涉到谋反事件中的所有人依律处理，首恶必除；为显皇恩浩荡，突显少杀慎杀原则，除主要罪人外，其余亲属发配大唐四方。 第三，涉及此次事件中的其他河东家族，认罪态度良好，将所获利益送还给百姓，并愿意缴纳高额罚款，且对家族内部进行自我整顿，原则上不进行深入处理，以待后续整改效果。 第四，首恶裴氏所属所有土地收回国有，没收家产。 第五，为防止后续河东地区再起乱，于河东地区驻存千人军士。 第六，对河东地区进行新的治理方式，并对河东地区进行为期两年的监控。 第七，对于河东地区受到压榨的百姓，朝廷将拨款项进行慰问，并对河东地区进行国家政策倾斜。 第八，为起警示，河东所有涉及家族将拆除其宗庙牌坊，注：每一家只能留存一处，多余皆要拆除。 第九，河东所有家族所涉商业部分，先暂由朝廷接管改造，后续归还。 第十，鉴于此案中河东裴氏三五房积极配合，可留属地。 其具体执行目录，交于后续仔细。 整个通告一万多字，其大致意思如此，即在政治经济文化层面对河东世家进行打击。 尤其是裴氏，几乎是灭顶之灾，除了裴仁本和裴明桥两脉外，其他人全部发配，将裴氏彻底打散，三脉混合分向帝国的不同方向。 而且存余的两脉也要将一些人迁徙到长安，在天子脚下被监督。 当裴氏组长裴川看到这个结果，只感觉浑身彻寒，只觉得他们裴氏玩了。 这根本就是绝户。 他们三脉，将会混合分成发配到一百个地方去，且都是帝国贫苦边缘的地方。 “裴仁本，家族叛徒。”裴川怒吼。 第一时间，裴川似乎明白过来，肯定是裴仁本使了什么计策，让朝廷放过了他们两脉。 但既然能让朝廷放过他们，为何要将其他三脉彻底打死？不公平啊！ 但裴川更清楚，裴仁本做的是对的，这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没有他的努力，整个裴氏也许自此以后会消失。 至少现在保存了一些血脉，以后裴氏正脉就是他们了。 裴川心有不甘。 这个通告贴满了整个河东所有的集市上，将此番事件全权解释给河东地区的百姓听。 百姓心中纯朴，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但知道，国家要给他们发土地了，这就是好事。 而那些被割了肉的世家大族，则是眼中含泪，心中满是愤懑，怒意冲天，但不敢暴露出丝毫不满。 这一招的劫富济贫，让河东地区的整个风气为之一改，似乎一切皆欣欣向荣的样子。 也正是有了今日这番变动，在接下来的五年中，河东地区活力四射，人才自此层出不穷，给后世深远的影响。 后人经常引用一句话，河东之变，给大唐开启了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至此豪门与平民攻守开始转变了。 第320章 来自山东的不安 随着河东事件的落幕，帝国其余世家大族也看到了朝廷的决心。 再加上朝廷派出的各大巡视组皆落位，各大世家也不再阳奉阴违，开始贯彻朝廷的政策。 他们也不得如此，在大雪龙骑和锦衣卫等情报机构相互配合下，已经掌握了不少世家的黑料，人在屋檐下，也是不得不低头。 这其中，尤其是山东地界。 一个人的名字引起了各方注意。 那就是特情署副署长的阿史那允契。 在武德九年十月，在李长河的建议下，从突厥投诚而来的阿史那允契被外派山东地区，对那里进行情报网的搭建。 到如今，已近半年。 这次的河东事件，阿史那允契身影在其中闪烁不明。 自从派遣出大雪龙骑进行宣威世家后，他的动作就开始不断。 而要知道，山东自古多好汉，世家更是半边天。 借此机会，将山东地界的情报组织快速搭建完毕，卓有成效。 这一次可是搜集了不少世家的隐秘讯息，在第一时间报到朝廷，速度之快，内容之详尽，让李长河都忍不住赞叹。 不止如此，阿史那允契在山东地界还捣毁了十几处青天原的据点，狠狠打击了其嚣张气焰。 还有就是对山东地界金矿的安全守卫。 自从李长河指出山东有金后，就有不少匪患盯上了。 这才开始开采，就有好几伙匪徒来袭，但不得不说阿史那允契此人能力出众，除了第一次守卫不足吃了点亏外，后续的六次，皆是大胜。 还有他还配合当地的官员破获了数起大案要案，加之为孔氏修筑了祖地，声名鹊起于山东地区。 当李长河再次接收到他的讯息，第一时间感觉是此人心思深沉，未来威胁再度加一。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阿史那允契所做的事情皆是利国利民，但是李长河就是有感觉，此人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纯臣良民。 他的野心很大，非常大。 李长河有预感，若是让他进入朝廷中央，或许会发生一场惨烈的风暴，其破坏度或许不亚于安史之乱，就是唐初安禄山。 所以李长河对他非常警备，一定要打压他。 本以为将他流放至外，可以消停几年，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他的能量就再度影响到了朝廷中央。 内阁大臣看了他的报告后，对其赞不绝口，有好几人觉得要将他调回长安予以重任。 自然，最后被李长河阻挡了。 以山东地区形势还不明朗，情况复杂，还需要有人主持大局，需要这样的人才来耕耘。 明褒暗压，理由充分，加上朝廷如今重要的事情不少，对于阿史那允契的升迁就暂停了下来。 而后第一时间，李长河联系赵孤星，让裴仁本调动他们的谍报组织，对阿史那允契进行监控，最好给他搞一点麻烦，不要让他太轻松。 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岭南的冯盎入京了。 武德九年十二月十二日，有关冯盎叛乱的消息入京，后续内阁经过激烈讨论，魏征才劝下了要动兵的李世民，随后宣召冯盎入京解释。 如今，冯盎终于是到了。 而有关岭南地区的具体讯息，也摆在了朝廷眼前。 新的麻烦出现了。 第321章 冯盎长安的惊奇 传出冯盎叛乱消息后，李世民便根据魏征所言，派遣员外散骑侍郎李公掩持旌节往岭南慰问冯盎，进行宣慰。 冯盎果然心中大定，担忧也放下了，立刻表示要与自己的儿子冯智戴前往长安述职。 而对于长安带来的宣慰团，冯盎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过多干涉，反而大力支持。 也是在冯盎的支持下，岭南地区的省级区划快速的落实，省级的管理机构已经初有成效，各项朝廷政策也是逐渐铺开。 处理这些事情也是耗费了些时间，所以述职的时间才到了现在。 四月九日，内阁政事堂内，诸阁臣坐定。 冯盎和他的儿子冯智戴有些好奇的坐在圆桌上。 冯盎很惊奇，只是几年未来长安，如今竟然有了如此新奇的物件。 不止如此，他一路行来，看到洛阳至长安一带的官道更是一幅热火朝天之象，似乎是在修路，好像都快修成了。 但这路跟他知晓的路不太一样，这路不仅平整而且很硬，似石头一般。 作为初唐一名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冯盎立刻意识到这种路面对帝国能带来怎么样的好处，更是惊奇这几年帝国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进入长安后，更是见到了眼花缭乱的新奇物件，让他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都有些看不过来。 而长安天街，更是早早修筑成了洛阳到长安的官道模样，不仅宽大而恢宏。 整个长安气象大变，整齐干净，没有以前那种臭气熏天和污水横流。 就连入门都有了规矩，靠右行。 不止如此，他还看到了坊市内的售卖的货物更是出现很多新的物件，让他爱不释手。 临近国子监，那进进出出的学子，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是一股莫名的自信。 还有街道上的叫卖，尤其是那个叫报纸的东西，他买了一份，里面的内容让他吃了一惊，有市井气息，也有朝廷的条规解释，内容可谓是丰富多彩。 整个长安显示出一股卓绝的向上气息，蒸蒸日上。 与他在隋时多见的暮气截然不同，希望满满。 还有就是，似乎帝国首都的管理有很大的变化，街道上有穿着新式衣服的巡街人员，还有专门负责清扫的人，出现了很多新的管理岗。 最后来到皇城门前，回首看向天街，冯盎眼神中多了很多东西，脑海更是疑惑满满。 而他的儿子冯智戴则是眼中满是希冀，忍不住道： “乃盛世之象。” 冯盎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的瞬间暗暗点了点头。 回到政事堂，冯盎也开始了他的述职，将早已准备好的报告递上，而后开始讲述他这几年在岭南地区的工作情况。 内阁众人和皇帝李世民没有插话，而是静静听他讲，而且，边听边手上用笔记录着什么，让讲述的冯盎都心里不定起来，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但众人也没有阻他说话，他也是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 而这种内阁大臣记录方式，也是他们学习李长河和李世民的结果。 每一次两人在会议的时候，总会自己记录一些东西，久而久之，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 还别说，这样做了后，很多时候能够深入了解事情，且不会漏掉一些重要内容。 于是这个风气就在长安散开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冯盎在口干舌燥中，终于停下了述职。 而后就看到内阁众人，则是陷入了思考，神色看着似乎不悦？ 但这完全是冯盎多想了，只是内阁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喜欢听完事情后，进行短暂的思考罢了。 三分钟后，李世民眉头舒展开来，而后笑着道：“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口渴了吧，来人，上点清茶。” 很快一杯泡茶出现，让冯盎有些奇怪，但随后看到其余人开始饮茶，于是也有样学样。 茶毕，李世民道：“那位小郎，是爱卿的孩郎吧，果然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啊。” “臣惶恐。”冯盎有些紧张的起身。 “哈哈，我可听闻冯智戴勇而有谋，是个好儿郎啊，你有没有想过在长安给他找一份好差事？朕看南衙有几个卫所缺少少卿啊。” 冯盎一愣，而后脸色大喜。 第322章 岭南獠人处理法 “谢圣人垂怜。”冯盎拉着冯智戴急忙行礼。 “哈哈，让冯小子去卫尉少卿之职上锻炼锻炼，冯盎你可不要心疼啊。” “谢圣人。” 这个插曲后，轻松的氛围为之一变，李世民问道：“岭南地区的獠乱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冯盎脸色一变，郑重道：“圣人，虽然朝廷采取了采取一些措施来安抚和治理当地山林中的獠人，但他们人仍旧不开化，经常性的洗劫我唐城池，大量百姓苦不堪言。” “当然，我冯氏也是尽最大能力去安抚处理，但獠人分布散乱，武力充沛，且互不沟通，处理难度极大，到如今已经有不错的效果。” “但是，这几年来，情况有所变化，不少恶势蛊惑獠人，导致岭南的安全形势急转直下，加上岭南的官员缺少，更是前景不明朗。” “嗯...”内阁众人都听懂了冯盎的意思。 就是他们冯氏这些年一直努力为帝国镇守边疆，但是獠人实在凶悍，我们已经非常努力了。 他口中的恶势和官员缺少更是不必多说，就差明说是官员不作为，甚至是官员的鱼肉，导致了獠人的造反浪潮。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嗯，官员的缺少？应该是官员的不作为吧！”李世民没好气道。 “对了，党仁弘身为岭南平剿使，他都做了什么？为何越剿越多？” “这？”面对李世民的发问，冯盎不知如何回答。 “直说。”李世民道。 “党将军自然是勇猛异常，但是獠人以山林为依托，利用地形熟悉的优势，还学会了贿赂军中兵士，所以多次剿灭其效果有些不理想。” “这些獠人实在是天生可恶，臣羞愧。” 魏征顿时起身了，“哼，天赋人之灵，哪有天生可恶？若不是生存不下去，獠人怎会下山抢掠，如上次臣对益州獠人看法一般，岭南獠人必与之同。” “怕不是那党仁弘故意久拖不处理，想给自己收好处吧，不然，都好几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面对魏征的突然诘责，冯盎神色不断变化，但是一言不发。 但一旁的冯智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冯盎一个眼神制止了。 一直暗暗听的李长河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果然，这獠人叛乱水也很深啊！ 其实本质上讲，这些獠人就是身处深山中，没有经过大规模学习的人，与帝国普通百姓一般，只是他们可能更擅长生存。 他们并不如野人一般痴傻，更多是战乱时候隐居山林的人，经过长时间演化，与主流社会脱节的一些人。 想要平叛，其实也简单，给予他们生活的保障，他们与一般百姓无二。 但问题就是安置费用的来源。 还有就是会动一些人的利益。 如同养寇自重，剿灭了獠乱，让既当利益之人会跳脚。 这就是为何多年常剿不灭。 此刻内阁大臣们脸色皆阴沉，他们自然想通了其中道理。 随后李世民发话：“缭乱，不仅影响岭南地区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稳定，更是阻挡了大唐对其开发利用，若利用得当，其利未尝不可比肩山东金利。”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解决，大唐归一，百姓应安居乐业，此事不可不做。” “圣人英明。”众臣回应。 李世民：“朝廷一定要加强对岭南地区的控制，并适时对其有政策倾斜，六院学子毕业可建议去岭南地区锻炼，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要行，才能更好治理国家。” “此前对岭南地区设置了省制，要催促他们对其地区内进行规划，设立州县，建立地方行政机构，加强控制和管理。” “还有，民部要重视当地獠人，尽快对这些獠人进行编户管理，将他们纳入唐朝的户籍管理体系中，此外，还要拨专门的资金，对獠人进行教育、文化传播等，帮助他们融入唐朝社会。” “虽然大唐根本在中原，但是也要更加重视对边疆地区的治理和控制。” “要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唐境内之人，皆是朕之子民，皆有安居乐业之机会。” “还有獠人勇猛，可适时将他们招募军中效力。” “总之，问题是有的，但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更多，面对问题不应该是懒怠，而是去解决。” “冯盎，这段时间你好好在长安学习学习，将好的管理经验带回去，给你三年时间，到时候朕会亲自前往岭南视察结果。” 李世民突然而来的这句话让内阁众人一惊。 一时间众人目光看向房玄龄，因为都知道，为帝者，不可轻离中枢。 离中枢则意味着失去对全局的掌控，易造成决策失误，且易使国家陷入动荡。 因此，为帝者应谨守中枢，以稳控大局，确保国家的繁荣与稳定。 第323章 长河之言堵魏征 “哈哈。”李世民朗然一笑。 “今天下四海虽安，但民生凋敝，百姓心中对贞观新政还有不解，地方官员也对新政施行多有疑惑，开展缓慢，这时间就需要朕给他们信心。” “朕此番决定也不是心血来潮，去岭南巡视，也不过是朕巡视天下的一个地方罢了。” “在接下来的五年中，朕要将大唐四海环宇皆巡视一遍。” “之所以如此，朕深知，高位者不知底层之艰苦，因而需要下基层去了解，先前派遣巡视组前往幽州便也有此番考量。” 魏征听此，眼神流转，随后直接站起身：语气有些生冷道：“皇帝陛下，天子居于高堂之上，俯视四海八荒，此乃圣人之道，自古如此。” “不谈安全之问题，一国之君出行，需要之财帛，又何其之多？天下可承受否？” “不然就若当年杨广，天下苦，百姓苦...” “你...”李世民顿时脸色潮红起。。 魏征的这话这不明显吗？直接就是对自己的领导进行生硬的批判。 什么意思？他李世民是昏君呗？ 这样的说话，任哪个好脾气也忍不住。 皇帝可是天下最具权势之人，谁敢不从，放在其他朝代，魏征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此刻李长河才有种感觉，认为，历史上的李世民真的是难为他了。 这要是换做自己，听这样刺耳的话，难免忍不住要动手。 此刻政事堂内有些安静，首宰房玄龄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认为魏征这个前太子手下这是要自杀吗？ 尤其是冯盎，此刻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多事之地。 而作为李世民的铁杆，长孙无忌满脸狰狞，要不是看在李世民还坐着没说话，他可能会直接动用武力了。 此刻气氛有些尴尬，幸亏李世民养气功夫不错，深吸一口气，而后喝了口茶。 “茶有些凉了。” ...... 三分钟后，李长河起身了。 “魏公，此言差矣。” “未听全言便发自己之理，未免太小看圣人了。” “圣人是圣人，杨广是杨广，杨广永远成为不了圣人，而圣人终将是圣人。” 李长河的话云里雾里的，但其中的意思内阁众人确知晓了。 “圣人有此想法，不是为了如杨广一般享乐，圣人之行，乃为调研，即调查研究，去的地方也不是扬州洛阳等繁华之地。” “圣人去的地方是帝国最积贫积弱的地方，要了解的是帝国最底层人民的夙愿，只有这样才能帮助圣人了解国家的不足，更好去治理国家。” “而你说的圣人大操大办之行，那更是不能，自圣人登基以来，为国为民，能省则省，能减就减，从不贪图享乐，吃食也从之前的盛宴，改为了简食，经常与诸位阁臣同吃，你们应该知晓。” “圣人尚且能如此，那么他出行又何必去如杨广一般？圣人是去调研，不是给老百姓添麻烦。” “还有，圣人在......” 李长河根据魏征的话，一字一句进行反驳，引得长孙无忌不住点头。 “所以，你还认为圣人所行是为了面子吗？” 魏征依旧不服，也是反驳：“即便如此，但圣人安危如何，这是必要的支出，皇室的礼仪，国家的礼仪，这其中的耗费，你不可能不知吧？” 李长河点头，“没错，但是圣人已有前言，简单出行，那么就会有安排，是为工作，其他繁俗礼仪皆不要，守卫之责，也有专人负责，其用度也不用朝廷安排，与寻常巡视组一般。” “你能保证吗？你拿什么保证？” 此刻的魏征语气有些激烈。 李长河悠悠道：“一切如简，长安东出，先期山东也。” 一句话，魏征一愣，而后思考。 瞬间好多讯息闪过，其他人也是眼睛一亮。 山东，魏征早已巡视过，且几月前还进行了灭虎狼剿响马，加上官道修建，还有多种军力驻守，对天下世家的震慑，是的，这条道确实如今相当安全。 又一分钟，李长河继续道：“此番队伍控制在百人团，计划在此。” 说着李长河又将一份计划书递上。 看罢，魏征神色大惊，详实，十分详实。 许久，“是臣思虑不周。” 李世民只感觉此时身心舒畅，哈哈一笑道：“下一个问题，关于大唐十年国庆...” 冯盎父子则是满头疑惑，“国庆是什么？” ...... 时间一转，四月十二日。 第八期科学院科学展开幕了。 今日，又有不少新奇的科技物件展出。 第324章 手摇留声机之惊 贞观元年二月初二，第一期科学院科学展开始。 首期展示了科学物件有：热气球，测地球自转装置，齿轮测光仪器，还有最后一个重磅，即木制自行车。 前三个距离民众比较遥远，最多是尝一下新奇。 但自行车就不一样了，诞生之后，立马在长安权贵阶层引发轰动，科学院制造的百台，第一时间就被预定完毕。 随后就看到在天街上，有不少人骑行过街，引发一阵阵的惊呼。 如今的长安潮流便是以拥有自行车为豪。 而后李长河便决定，将科学展固定展示，每十天一次。 每次最少展示一个物件或者科学现象。 比如第二期科学院就展示了一个有关压强的科学现象，拿了一个杯子，装满水，然后用一张纸堵住杯口，然后反转。 这个现象李长河在国子监曾展示过，引发不小轰动，这一次对外展示则是更是让长安百姓震惊。 第三期则是用了一片毛巾展示了毛细现象。 第四期展示了一项重力现象。 ...... 如今到了第八期，时间刚好，李长河准备再度出手，这一期展示三样。 这第一样便是：手摇留声机。 来到科学展的高台上，李长河将手摇留声机拿出来。 而后面露微笑，朝着一个喇叭口大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边喊边转动滚轮。 最后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李长河道： “此，手摇留声机，可将我们自己的声音保存并播放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嘀咕起来，“怎么可能，人的声音怎么会保存？” “没错，要是能保存，那肯定是妖法。” “不过，我们这半年看见李郎君展示的物件，有没有好像都像是妖...法？” “嗯...好像，貌似，是的。” “先看看。” 李长河则继续解释： “手摇留声机是一种利用机械原理播放唱片的工具。” “具体原理是，当唱针在唱片上放置并旋转时，唱针会随着唱片上的沟槽起伏，从而产生声音。” “这里要普及一个科学现象，那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声音都有频段，这种频段可以被记录下来，成为曲线。” “而这个手摇留声机，它可以记录下我们的声音频段，它的基本构造包括唱盘、唱针和机械装置。” “刚才喇叭对应的是唱盘，喇叭顶头有一个唱针，唱针放置在唱盘的中心，当手摇动留声机时，唱针我们同步发生，然后喇叭振动，带动唱针在唱盘上运动。” “我说过，声音是振动，振动有振幅，不同的振幅便是人的声音，请看。” 说着李长河将唱盘拿了出来。 “这唱盘上弯弯曲曲的划痕，便是刻画出来的声音沟槽。” “也是我们的声音。” 递出让人观察，十分钟后，李长河将唱盘安装回去。 而相关讨论则是不断。 “这沟槽就能发出声音？这是我们的声音？” “不，嗯...可能吗？” 不相信者还是居多。 虽然科学展展示了七期了，但是科学之路，依旧任重道远。 李长河一笑，“所谓的声音，请大家安静。” 很快有人将一些扩音喇叭拿到手摇留声机边。 李长河开始搅动。 在众人眼中，随着唱片的沟槽旋转，同时唱针与唱片接触，产生振动，通过空气传播到扬声器，一道细小的声音传出。 而随着扩音器的作用，声音开始变大。 李长河不语，没有张嘴，但他的声音却突兀出现：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 人群声音鼎沸，轰动由此开始。 第325章 物理现象之惊奇 这个机器存在的意义太明显了。 世界上第一次出现了可以保存录音的装置，一个会说话的机器。 它连接着过去和现在，象征着记忆、情感的保存。 其意义颠覆人们的想象，它将声音永远的固化下来，让人们可以在任何时候听到过去的声音。 让人们知晓，除了从书本获取讯息的途径外，此刻有了一种更直面的途径，亲自感受时间的流逝。 有聪明的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此间应用的前景。 将前所未有改变人们的一些生活方式。 在这款留声机出现之前，人们只能通过现场聆听或音乐会的形式来欣赏音乐或其他声音类节目。 如今有了留声机，使得让声音，让音乐可以随时随地播放，不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 此种影响不可谓不大。 而且如今这个留声机带来的震撼似乎比以往科技展展示的更加贴近生活，受众面更广大。 势必将激发了人们对声音更深层次的探索和研究。 那么，这不就是促进了科技的进步吗？其历史意义不言而喻。 而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命运的馈赠不期而遇。 半个小时后，这场震动才慢慢缓和。 而李长河已经准备好了第二个物件。 准确说是一个有趣的物理现象。 而这个物件很简单，一个人，一个水平转盘，一个小号的马车轱辘。 “诸君，请看第二件。” 众人目光疑惑看去。 李长河随后让人站在了水平转盘上，人的手里拿着车轱辘。 随后让展示的人分别展示了不同的抓握姿势，水平方向和垂直方向。 并没有发生什么。 而后李长河拿过车轱辘，让车轱辘转了起来，随即递给展示之人。 当水平方向拿着转动的轮子时，依旧没有变化。 这时候，人群中又开始了小声细语。 李长河看着众人，大声道：“改变抓握，转向垂直方向。” 拿着转动轮子的展示者立马将改变姿态。 这时候让百姓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原来一动不动的展示者，此刻竟然原地旋转。 半分钟后，当他将轮子改为水平，展示者随即停止旋转。 “喔...” 惊呼之声。 百姓们感觉自己的脑子要被烧掉了。 这事怎么回事？ 没错，这就是物理中的一个现象，角动量守恒。 书面解释为：其是为了反映质点和质点系围绕一点或一轴运动的普遍规律。 它指出在不受外力矩作用时，体系的总角动量保持不变。 角动量守恒定律可以表述为：对于一个质点或质点系，如果它们受到的合外力矩为零，那么它们的角动量保持不变。 就是当滚动的车轮水平方向时，所受力往前拖动，展示的人握住了这个力，达成了平衡。 但当垂直方向时，扭矩力发生改变，人体被垂直方向的力进行引导，这个力大过了人和水平盘给的反作用力，那么人就可以在水平盘上转动起来 更深一点，角动量是一个矢量，其大小等于质点或质点系的质量乘以速度与到原点的距离的叉积，方向垂直于由原点指向速度方向的空间平面。 举一个更明白的例子，就是直升机，当前置螺旋转转动时，尾部的螺旋桨也在转动，不然只有前置转动，那么机体就会向着反方向不断转动。 虽然这些深奥的道理，百姓们不懂，但是大为震撼就对了。 而这也是李长河的目的。 他笑了。 第326章 第三件物的惊恐 这场演示结束后，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他们中的许多人或许并不理解这一现象背后的原理，但他们却能够直观地感受到这个实验带来的冲击力。 而这就是李长河想要的效果：绝对的轰动效应。 因为这将带来绝对的影响力。 而绝对的影响力将引领潮流，最终改变这个世界。 在这一瞬间，李长河感觉自己如先知一般，将科学带来人间。 可以预料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发明将会更加深入地影响人们的生活。 它们将不仅仅是一些新奇的物件，而是会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改变人们对于世界的认知和理解。 当人们真正理解了这些发明的背后原理和价值，他们将会更好利用它们，从而为自己和社会带来更大的利益。 而这个留声机和角动量物理现象展示，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还有一个更精巧的设计，此番压轴的存在。 不过，却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为此他还特意又申请了取消宵禁令。 时间到了黄昏，李长河终于将第三件物品拿了上来，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疑惑声。 因为前两件展示物品，已经让他们无法想象。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 此刻，这个物件更加神奇，让人们瞪大眼睛。 桌子上放着一些东西。 一个铜制灯架，两个玻璃灯罩，一个纯封闭且里面似乎有竹丝，另外一个则是有口无竹丝。 当然还有一根蜡烛，烛台和一根线。 桌子旁边也放置着一个半人大小的圆柱状物体，物体一边还有一个突出的手柄。 桌子上的东西看着平平无奇，但是人们看到前两场，便知道，这肯定有深意。 而李长河也没有让他们疑惑太久。 将蜡烛放在烛台上，然后罩上玻璃灯罩，此刻天已经暗淡，所以罩上玻璃罩子的蜡烛发出的光芒照射向四方。 这个样式有点类似灯笼，但光芒似乎比灯笼更加的柔和。 好像，更亮一点。 “难道，李郎君这次要展示一个可以扩大光亮的物件？” “但那个铜制架是做什么的？” “那个竹丝是做什么的？” ...... 而李长河这个时候也将含有竹丝的玻璃罩子放置在铜制灯架上。 随后那根线，也被李长河接到那个圆柱状物体上。 李长河心情激动，他看着台下的百姓。 “诸君，今日，我将为大家展示一种新的物质。” “它的名字叫：电。” “电？雷电？” 李长河：“没错，就是雷电之力，自古以来，雷电都被认为是神仙所掌握，但今日，我长河要说，我等凡人也可掌握此等力量，请看。” 说话间，李长河招呼人转动那个圆柱状的物体。 没错，这个圆柱就是简易版发电机。 因为条件所困，李长河自然不能造出现代的发电机，但是造一个能发出电流的发电机还是不难的。 随着发电机转动，依托电磁感应，电流诞生了。 电流顺着线传递到密闭的玻璃罩，随后一团耀眼的光芒照射而出。 这个含有竹丝的灯照射出的光芒竟然和蜡烛燃烧的光亮如出一辙。 甚至更亮。 但是它却不是蜡烛。 而此刻的气氛达到了最顶点，不少人不是震惊，而似乎多了份。 惊恐。 第327章 金德曼的好奇心 见目的达到，李长河趁着众人沉浸在惊讶中，朗声道：“这便是长河为大家展示的第三物。” “此物名曰电灯，不同于普通灯笼之处，便是它可以自行发光，支撑其发光的物质，便是电。” “而电在科学中称其为一种能量，万事万物皆有能量，木头之所以可以烧水煮饭，便是它其中蕴含有能量，而能量之间的转换，便造就了各种神奇莫测。” “比如，它可以转换为光明，它还可以转化为热量，还是驱动各种物件。” “有生物能量，有化学能量，还有......” “而我们人使用这些能量，便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其中的奥秘，还有很多，需要我们去不断探寻。” “而科学，便是去寻找其中秘密。” ...... 李长河说了很多，很多人听的是云里雾里，但他们心里却也种下了一个科学的种子。 他们知道，只要合理利用科学中的能量，便会让他们吃的好，穿得暖，这就足够了。 当然，更多的人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个产出电的圆柱装置，人们知道，就是这个物件产出了电。 在他们看来，人类能掌控自然中的雷电，这简直不可置信。 还有就是这电灯，亮度非常，比蜡烛可亮多了，以后若是能走进千家万户，那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在科学展台下，还有好几双目露精芒的人。 其中就包含来自新罗的金氏姐妹。 她们来长安也已经两月有余，与大唐的联盟事情早已解决，报信使者都返回去了，但她俩并未归去。 相反他们扎根在长安，孜孜不倦的学习长安所能展示的一切。 她们收获颇丰，但也隐隐感觉似乎没有触碰到更深层次。 尤其是那被誉为天才少年的李长河。 金德曼所能接触到的都是大唐的文化层面，实际技物等不得门道。 比如今日所展示的东西，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但很明显，具有很强的实用性。 尤其是那个可发电的装置，其蕴含的前景不可估量。 她还听说，科学院内还在隐秘制造有一些具有极强威力的军械。 在北山一带，经常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长安百姓初始还有些害怕，但如今早已习惯了。 还有一次，她站在一处高处，看到了科学院的一处地方，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冒着白色蒸汽，似乎在动。 可惜当时没看清楚，就被身穿制服的大唐锦衣卫请走了。 她知道，大唐一定在研究跨时代的物件。 这让她万分好奇。 当然，与她一般有如此好奇心的人更多。 他们是来自北边的草原，有来自西边的西域商人，有来自高原上的... 他们皆是间客，想法设法刺探大唐的情报。 为了保密，不少关于军事层面的研究课题都转移出了长安，在温秀县以北北山山脉和秦岭山脉中分设了研究部。 如今的长安内，保留下来的研究，多以民用居多，保密程度没有那么高。 面对越来越严峻的保密形式，朝廷已经开始商讨有关保密条例，将保密制度化。 “大唐，你还隐藏了多少？”金德曼眼神飘忽，低语喃喃道。 随着这一期的科学展展示，科学再度登上各个报纸头条。 整个长安，有关科学的风暴在席卷。 李长河此时站在科学展台上很开心，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润物细无声，他相信他创立的科学会慢慢改变这个社会的。 “先生，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一道声音传来。 李长河看了过去，那是自己的学生皮日休在发问。 “日休，怎么了？” “老师，我这有一个病人，情况有些奇怪，我想让你帮我看看。” “哦？走吧，科学展也算结束了，我们去看看。” 第328章 眼盲心不可致盲 路上，李长河从皮日休口中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很简单，是农学院的一位学子失明了。 好像是他连着熬了三天夜，然后在第四天摔了一跤，随后就失明了，医学院的人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多大作用。 而这个人与皮日休关系不错，是同村的人。 李长河平日里很忙，所以对这种小事没有过多关注，不过听皮日休如此讲，他也是陷入思考。 熬夜三天，摔了一跤就失明了，他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熬夜危害很大，但是也不至于失明啊，他认为最多是短暂失明，但听皮日休讲，如今已经半个月了，还是未曾恢复。 走了没多久，便进入了国子监。 一路上的学子匆匆忙忙，见到李长河也是不断打招呼。 “先生好...” 很快便到了医学院所在地。 入门，病床上躺着一名面容消瘦的青年男子，他的眼部围着一层白布。 皮日休赶忙介绍：“老师，黎元，农学六班。” “是谁？”床上的黎元虽然看不见，但似乎感觉更敏锐了，立马发问。 皮日休靠近，轻轻拍打他的胳膊，“庆丰，是先生来看你了。” “先生？”黎元眉头一皱，而后突然惊醒一般，言语立马磕绊起来，“是李院长吗？” 李长河发话了：“是我，你怎么样？将你发病期间的事情详细给我说说。” “就是在十六天前，农院布置了一个新的研究计划，然后我就开始...” 黎元说的内容与皮日休说的大差不差，没有什么区别。 “好，接下来你不要动，日休，你去把窗户遮一遮。” 很快屋内暗淡下来，而后李长河将黎元眼部的纱布取下来。 “睁开眼！”李长河道。 睁眼，李长河整个头靠近观察。 黎元的眼球似乎没有受伤。 但很快李长河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黎元，你的视网膜呢？” 没错，黎元的视网膜没了。 “我再问你，摔倒后，你是立马就看不见了吗？” 黎元有些不解，“先生，这有什么区别吗？” 李长河沉声道：“非常有。” “当时，我感觉眼部非常疼痛，似乎进去了沙子，随后有同学用清水帮我冲洗，但好像当时还有点视力，可很快就越来越差了。” 李长河听完心中已有答案，看向黎元，不禁摇摇头。 已经迟了，当时摔倒应该导致了视网膜脱离，随后又被清水冲刷，彻底将视网膜冲走了。 “唉！”李长河一叹。 皮日休顿时心中一紧，他很清楚自己的老师，这种态度，多半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黎元，你眼睛的视网膜已经完全脱落了。” “当初你摔倒导致视网膜开始脱落，若是当时你立马找我，或许还有机会，但可惜错误的用清水冲刷眼部，导致视网膜完全脱落，如今，我已看不到你眼球上的视网膜，你已经完全失明了，没有机会补救了。” “啪...”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李长河看了一眼，是攥在黎元手中的观音佛像掉在地上了。 “我成了一个废人...我成了一个废人，哈哈哈...”黎元笑着笑着就哭了。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李长河看到黎元眼中失去了一种光芒。 他心存死志了。 “庆丰，你不...”皮日休还想劝劝，但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李长河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窗外，心中思考起来。 十分钟后，他说话了。 “眼盲，你的心也要盲吗？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失明不过前行荆棘之一罢了，何不以苦难作舟，未必不能名垂青史。” “只要你的思想没有失明，这个世界就会记住你的存在。” “老师我有盲者学习之法，可助你，你可愿。” “是什么？”黎元激动的起身。 李长河：“盲文，导盲犬，为师。” 第329章 狼营如今初长成 李长河的三个方法简单明了。 即：为黎元提前创出盲文，帮助他以后的学习。 而后用导盲犬帮助他以后出行。 最后，为师，就是让他以后的路转为教育工作。 这个世界依旧很破烂，需要黎元这样的人去修补。 虽不是正常人，但可在盲人的世界中，做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下。 沉默许久，黎元语气沉闷道：“先生，我真的可以吗？” 李长河认真道：“可以。” “人只要心怀理想，那么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你。” 听着李长河所言，黎元迷茫的眼中升起了希冀。 李长河所言为他指引出了将来的方向。 顿了一下。 “嗯，那先生，我还想问一下，盲文是什么？”黎元道。 “啊，这个，字面意思，盲人使用的文字，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凹凸字，可以用手直接触目的文字。”说话间，李长河拿出了随身的手术刀，然后在房内一阵寻找，找到一块木板。 在木板上刻刻画画，随后递给黎元。 “给，摸一摸，这就是盲文。” 黎元摸了摸，木板上是一些凹凸不平的点，这让他很困惑。 “先生，这是？” “这是我创的盲文点，这些点都有其固定搭配，与先前我创的配音字母般，这需要你接下来学习，不同的点是声母韵母的代表，组合起来就是汉字的意思，当然我们汉字博大精深，有很多同音字，接下来我还会对其进行补充优化。” “但很快我会将母版交给你，只要你将盲文基础学习好，那么我相信，未来你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这个世界还有许许多多如你一般，需要觉悟的人，他们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如此。”黎元恍然大悟。 他的信念更足了。 又交流了一会后，李长河和皮日休离开了。 李长河直接前往禁苑，他要找狼营。 没错，导盲犬他要从狼中选取。 就目前来讲，想要快速培养一个真的导盲犬，那时间太长了。 所以狼营是个好选择。 在刑天的管控下，狼营之中的狼群如同调令有度的军士一般，记忆里，李长河似乎记得狼群中有一条狼的性格是十分温顺的。 这条狼是一条白狼，性格非常温顺，也不喜欢与其他狼打斗，似乎有点格格不入，但它却十分亲近人，在禁苑中也是有名的，很多士兵都很喜欢。 所以李长河想要试试，能不能将这条白狼改造一下。 李长河也是有点信心的，毕竟刑天这个头狼可是很有一套的。 在刑天的带领下，狼营是屡获战功，在军中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 而这群狼也似乎在刑天的影响下，越来越聪明，一个个很有服从性。 可能是它们摆脱了朝不保夕吃不饱饭吧。 如今的狼营变化可大了，再也不是刚开始那种干瘦。 李长河骑马一进入狼营营地，正在训练中的狼群目光皆转向。 “哦呜...”所有狼训练有素的集合跑来。 不过它们目光更多是看向李长河身边的灰狼刑天。 一分钟不到，所有狼整齐划一聚在一起，而后微微低头，似乎在等待刑天的检阅。 刑天也是威武霸气，直接围着狼群转了一圈，哦吼嘶吼一声。 所有狼头更低了。 马上的李长河则是露出微笑。 这群狼如今已经算是长成了，一个个毛色光亮，身型健硕，一看生活就很好啊。 “啊呜...”刑天一声吼叫，而后所有狼排成一行，而后顺着训练器材狂奔而去。 而刑天则是蹲坐在李长河马旁，那气势让李长河的坐骑也是瑟瑟发抖。 要知道李长河这匹马可不是普通的马，那是曾经孙武仙送给他的一匹青鬃烈马。 李长河下马，拍了拍马头，安慰一番。 这马也是不凡，要知道，一般的马看见狼群早就吓傻了，所以狼营中可是没有马匹在的，不然很危险。 站在刑天身旁，李长河目光看向训练中的狼群，眼中的异色越来越浓。 第330章 多番检查方选中 因为，这一群狼已经有点不像普通的狼群了。 其强大的规律性和服从性，亘古未有。 每一头狼在刑天的教习下，有着近乎于人类般的服从和聪慧，不再是散漫无序的模样。 十分钟后，群狼汇聚在李长河跟前，此刻它们非常乖巧。 它们很聪明，知晓李长河是它们头狼刑天的主子，能降服主子的人，自然它们也会认同服从。 李长河露出微笑，走过去，拍拍它们头，而后将早就准备好的肉干扔给它们。 随后这群狼一个个眼中冒出精光，看向李长河的目光更加柔和了，有股清澈且愚蠢的赶脚。 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李长河感觉就是有点熟悉。 前期准备工作准备完毕，李长河给刑天一个眼神。 两者配合日久，自然懂。 刑天站起身，吼叫一声，而后众狼立马站队。 李长河则此刻转身去往一个房子中。 很快刑天领着一头黑狼入门。 屋内很暗，刚进门的黑狼就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而来。 那赫然就是李长河拿着一根木棒朝它打了过来。 本命使然，它直接甩身，而后呲牙咧嘴起来。 “这个淘汰。”李长河古井无波道，而后扔给黑狼一个鸡腿，摆摆手，示意可以出去了。 黑狼此刻一脸懵，而后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像刚才进来之前，自己的老大刑天给它说，让它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动。 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此刻黑狼更迷茫了。 而后刑天依靠顺序，一个一个将狼群接引入内。 房屋内随后不断传出：淘汰，淘汰...嗯？这个先预备...淘汰... 眼看狼群都过半，可能留下的狼却只有三条，且还不是最完美的，李长河此刻难免有些泄气。 “下一头。”李长河有些有气无力道。 一抹白色闪过，李长河嘴角一喜，心中微动，而后拿起木棒，直接朝着白狼打去。 只见那白狼显示一愣，而后眼中满是惊恐，此刻是一头白狼的内心话：它想要逃走，但又想起了狼王对它的嘱咐，不要闪躲，无论你面对什么。 它似乎被吓着了，本能的想要逃，想要呲牙咧嘴。 但最后不知为何，它忍住了，甚至低下了头。 木棒的威能近在眼前，眼看就要落在头上，这要是打实了，肯定是脑开肉绽，一命呜呼。 但就在距离白狼头一厘米的时候，李长河稳稳的停住了。 而后露出惊喜的声音，“这头，通过。” “刑天，这不会就是那一头吧！” 刑天眼中满是自豪，而后点点头，“是...” 李长河也见怪不怪，似乎刑天能说话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有了白狼这个保底，李长河的心情顿时好很多，而后检查快了起来。 又是半个小时候，所有狼检查完毕，检查通过有七只狼。 这七只狼中，就属那只白狼最温顺，也是做导盲的最佳选择。 “出门！”李长河打开门，刑天领带七只狼跟在身后。 “这七只我带走了，对了...”李长河似乎想到了什么。 “似乎要给它们起个名字，不然也太麻烦了。” 看了一眼众狼，李长河指着白狼，“从今天起你叫刑一，它叫刑二，它刑三...” 李长河一边指一边说名字，而刑天则是朝着狼群说着什么。 一直到：刑六七，这也是狼营目前所有的狼。 而这六十七只狼，谁也不知道，在以后也名垂青史，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刻它们有名字了。 第331章 禁苑军营疟疾袭 至此，李长河处理好了狼营选拔导盲这档子事，打了个口哨，青鬃烈马疾驰而来。 “哈哈，追风，好小子。”李长河翻身上马，纵马出营。 刑天带领着刑一到刑七紧跟其后。 但刚才出狼营，就看到有人纵马朝他而来。 李长河远远就看见了是谁，那赫然是禁苑教员刘昌赫。 如今的禁苑已经大变化，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唐第一练兵场，其总人数达到了三万人之多。 从这里出去的新式兵，已经快速成为帝国的核心战力。 因帝国对禁苑很是看重，大量的资源对其进行倾斜。 其管理也发生了较大革新，一共分为三十个大队，每个大队有一千人，每个大队设一名教员，而刘昌赫就是第十七大队的教员。 不过此刻他脸上似乎满是慌张。 近身，刘昌赫着急忙慌道：“先生，救命。” “边走边说，刑天，你在这等着。。”李长河知道能让一向镇定的刘昌赫如此着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啊呜...”刑天表示知道，让刘昌赫心中一惊，但心有急事，也顾不得多想。 一路纵马，刘昌赫也将事情说了清楚。 李长河听完神色阴暗起来。 据刘昌赫所言，他所在的十七大队，今早一起来，就发现多名士兵生了疾病。 他们表现是：全身发冷、发热、多汗，酸痛等，症状类似感冒，有时还伴有呕吐、腹泻、咳嗽。 且此种症状呈现周期性规律发作。 这不就是打摆子吗？ 李长河心中升起了一个词：疟疾。 没错，就是疟疾。 疟疾是经按蚊叮咬或输入带疟原虫者的血液而感染疟原虫所引起的虫媒传染病。 如今四月，已是初入夏，万物复苏，更是蚊虫滋生时期，此般症状，可不就是疟疾的表现形式吗？ 若是对其不加干预，之后的并发症有脑损害、严重肝肾损害、休克、溶血、严重贫血、胃肠损害等。 或可危及生命。 要知道李世民就得过疟疾。 当初高塘之战，眼看就要大败敌军，这个时候李世民却得了疟疾，而后将指挥权交由麾下的刘文静和殷开山，这就导致了唐军惨败，这一战，也是李世民一生当中唯一一次大规模的惨败。 所以李长河很清楚疟疾对军队带来的危害，所以他内心此刻也焦急不堪。 很快，两人就到了十七大队军营。 入营，李长河就看到一篇惨状。 他随手将随身携带的白色口罩戴上。 因为他知道，这疟疾也是传染病，不得不防。 仔细检查一番后，李长河确定，没错，这正是疟疾。 确定病症，李长河立马开始安排。 对于疟疾，也就是传染病的防治，有专门流程。 第一，一般性治疗。 他嘱咐刘昌赫，一定要注意给生病的士兵注意补充水分，要给他们给予流质饮食。 而对于那些吐泻严重和不能进食的患者应进行静脉补液治疗，也就是李长河正在普及的针管治疗法，虽然如今造出来的葡萄糖溶液不如现代制品，但非常时刻，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还有就是在治疗期起要注意意保暖，发热时可采取物理降温并做好隔离工作。 第二，就是抗疟原虫治疗。 根据病情严重程度，结合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药物治疗。 现代来讲一般用双氢青蒿素片和氯喹片等治疗。 可惜现在不是现代，只能用中医来治疗。 而他李长河可是有着一千三百多年，无数中医大佬验证过的经验。 对于现在的疟疾来讲，并不是不能治疗。 在药典中就明确写过疟疾治疗。 疟疾可以用青蒿、砒石、毛茸、何首乌、柴胡、鸦胆子等中药进行治疗。 尤其是青蒿，那可是广谱抗疟疾的好药，现代着名的屠医，就是凭借此青蒿素，在非洲拯救了无数的百姓。 而有了李长河加入治疗后，十七队的治疗也开始有序起来，一直忙碌到了太阳下山，李长河才缓了口气。 而后朝刘昌赫询问起了这些士兵这几日吃喝了什么。 等李长河看到水源地，还有了解到士兵们的生活卫生习惯，李长河脸色更黑了。 他发现不少士兵不仅仅是得了疟疾，有一些士兵似乎还得了血吸虫病。 看来，在卫生领域，也需要开始一场彻底的革新了。 此刻，李长河目光如炬。 第332章 卫生运动自此始 他来大唐已经大半年了，其实对长安的卫生环境了解的很深了。 从霍乱疫情开始，他就深刻认识到长安卫生环境之差，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努力。 那一段时间，长安各坊的污水横流经过整治已经有了明显效果，挖了新的排水渠，还有装设了对于贫苦百姓的基础食物发放，基本面上，解决了长安百姓饥饿的情况。 所以到如今，没有再出现新的霍乱疫情。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其他卫生传染病。 但李长河毕竟是个人，力量有限，后续精力被分散到其他方面，也就没有过多注意到长安后续的卫生安全。 尤其是硬化道路计划开始后，长安主干道和各坊路面的硬化，让环境看起来更加整洁，让李长河下意识以为卫生问题已经得到很大改变。 实际上，卫生问题正是被这些表面的美好遮掩住了，更深层次的问题被完全掩盖其下。 今日禁苑军营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大规模卫生问题，那说明，此类问题已经不再是个例。 要知道，如今的军营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在李长河和李世民努力已经改变非常大，可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难想象更广大百姓活中的问题。 所以，这个问题要解决，宜早不宜晚。 尤其是迎接即将到来的五一国庆。 处理完禁苑军营的事情，李长河领着等待许久的刑天回去家中，然后让安玄礼铁完山分别去了一趟仁医堂和过国子监医学院，让他们将医疗簿拿来。 晚上与苏羽沐吃过晚饭，温存片刻后，李长河来到书房，开始秉烛夜读。 一夜时间，清晨李长河打开窗户，目光深邃看向天空。 从医疗簿中他了解的事情真相，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严重。 仅从喝生水一项，他就发现了三类疾病。 急性胃肠炎、细菌性痢疾，还有寄生虫感染。 尤其是寄生虫感染类疾病，血吸虫疾病，弓形虫病，蛔虫病非常之严重，触目惊心。 时不我待，李长河立马伏案，很快一则奏章写毕。 贞观元年四月十三日，内阁政事堂例会。 《建议全国普遍开展群众性卫生运动》--参议李长河呈。 贞观元年四月十二日，臣李长河于禁苑军营中察治疟疾，后遍览医学院之医疗簿，发现一惊人事实...... 这篇文章并不长，三千字左右，但内容非常详实，很符合李长河一贯作风。 摆明了如今国家卫生状况的差异，表示了卫生会让国人身体素质下降，会影响国家方方面面，且大唐是一个有责任的国家，要对百姓负责，那就要想办法，尤其是马上面临五一国庆。 即为国庆，即普天同庆，若是百姓生活困苦，常生疾病，何谈同庆。 最后就是具体解决办法，即卫生立业，即：“面向大唐全体百姓”，“卫生工作与广大百姓相结合”，要“预防为主”。 确定卫生工作方针，明确了卫生工作的立场、重点、方法等。 也明确表示，目前大唐卫生业面临的困难，那就是缺医少药、医疗卫生条件差和传染病、寄生虫病流行猖獗。 所以要，预防为主，医疗为辅，并建立两者间互相依存与联系的关系，以防治疾病的发生与流行，减少疾病的死亡率，提高人民健康水平。 具体层面上，李长河还根据实际情况，将卫生工作，分了几个层，对应建立相应的基层卫生事业。 比如城乡，比如官民，比如地方与中央，比如军事与地方，当然目前还没有具体写明，先处理长安的卫生，然后徐徐图之，以点达面。 不得不说，李长河的这个奏章，很有水平，将问题和解决办法都写了，但又没有完全喧宾夺主，给了政事堂完全的讨论空间。 鉴于卫生事业的刻不容缓，李世民很清楚其中的重要性，这个问题直接又讨论了一天，最后初步达成。 城乡分治，注重点不同，城市开启厕所革命，还有进行水源治理，推广‘喝热水’运动，掐断病从口入。 农村，李长河决定将中华医典上的一些内容进行精简，将最普遍的一些治疗方汇编，通达于农村地区。 书名：《乡村赤脚医生药方典籍》。 会后，还确定了五个必须。 一是必须“团结一切卫生医药人员，支持恢复改建与扩充新旧的卫生医药机构。” 二是必须“在事实层面下，普及基础上提高的原则下，利用新的药学书籍培养大批公共卫生、医、药、产、护等人才。” 三是必须“有计划有步骤的恢复与发展医药生产事业，解除百姓病疾。” 四是必须“宣传广大群众来参加卫生建设工作，推动乡村医生与专业医疗机构合作，对此专门拨款，在全国各个县级层面建立国家级医疗院，暂由国子监管理，医学院对口支援。” 五是必须，“鉴于军事层面的快速性服从性，有计划的对口扶持基层医疗，互帮互助，将军医的能效进行快速发挥，解决基层疾病之困局。” 此规，将于下次大朝会进行再讨论通过。 第333章 崇仁惊现无名尸 贞观元年四月十五日夜，月明星稀，光华撒地，长安城一片静谧。 但在各个坊市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或许是受到李长河这个蝴蝶的影响，如今的坊市比武德九年时期可是热闹许多。 虽然如今长安还是有宵禁，但是对于坊内的管理甚是松懈，尤其是平康坊这一类娱乐设施居多的地方，可谓是彻夜通明。 原因也很简单，这些地方对朝廷上缴的娱乐税费很高，所以朝廷给予他们特别经营权限。 且按照李长河和李世民的规划，后续会渐渐放开宵禁政策，如今也算是试点吧。 不过，今夜却有些不一样。 所谓是，夜黑风高日，正是杀人时。 在亲仁坊，发生了一场命案。 命案的主角是一名女子，赤身裸体，被人扔进了亲仁坊的一处荒宅枯井中，残忍的是，女子的头颅被砍了下来。 也不知行凶者为了什么，竟然将女子的脸部彻底刮花，不知是什么心理。 而发现这名女子也确实玄奇，刚好这座荒宅第二天有人购买，前来看宅子，没想到就发现了这名无名女尸。 经过治安所仵作查验，确定死者死了没多久。 而这名亲仁坊的仵作，正好来自医学院的学生，这一周刚好被外派亲仁坊实习。 于是无名女尸被拉回了国子监医学院。 因为李长河一直给医学院学生灌输的医学理念，学生们如今对于研究尸体也没有那么抗拒，所以无名女尸成为了一名大体老师。 事情到这里，可能很多人只会在闲谈中聊一下这个女子的不幸与幸运。 但随后事情朝着更加玄奇的方向去了。 医学院的一名学生认出了这名无名女尸。 这名医学生叫徐继祖，来自洛阳徐家，也是名门之后。 在对女子进行保存的时候，他看到了女子脖颈后面的一粒米粒大小的红斑。 他想起了一件事，自家洛阳的一位世交郑大伯月余前传来讯息，自己的千金女儿失踪了。 刚好徐继祖小时候去过郑大伯家，也见到过当时还在襁褓中的郑伯之女。 记忆非常深刻，她的脖子上有一块红色的斑点。 记忆袭来，让徐继祖不得不心中嘀咕。 不过到此，他没有完全确认。 随后四月十七日，医学院要对女尸进行解剖，这一下子就让徐继祖确定这就是郑伯的宝贝女儿，郑清丽。 因为在女尸的胃部找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玉。 上面用篆体写着一个丽字。 而这正是他小时候和父亲去郑家送的礼物。 于是他立马传信给郑伯，很快就确认了无名女尸就是郑伯之女。 随后一场风暴袭来。 因为郑家可不是什么小家势力。 洛阳地区有五大世家和两个豪门贵族，而郑家就是五大世家之一，尤其是在李唐建立过程中，对李渊助力颇大。 很快郑伯的诉求上达，李渊都知道了，亲自下令让公安署查明事实。 自李世民即位以来，太上皇大多不管政事，这一次发令，朝廷非常重视，很快在多部门的侦查下。 贞观元年四月十八日午后，治安所人员冲入崇仁坊的歌灵楼。 将这一处青楼彻底查处。 随后夜里，一份报告递入太极宫李渊住处。 是夜，李渊将李世民叫来，不久后，还在国子监视察工作的李长河被紧急传唤入宫。 看了公安署的报告后，李长河露出来惊愕。 不禁道：“这也太嚣张了，必须严惩。” 第334章 下旨仁心探命案 “人口贩卖，还贩卖到了郑家身上，简直是无法无天。”李长河如是答道。 此时的太极宫内，只有李家父子和李长河三人，气氛有些凝重。 李渊也是不怒自威，“二郎，郑哲当年在我们当年入关可是出了大力，将家族多年财帛奉上，是大功臣啊，如今女儿却惨死长安，一定要严惩。” “阿爷，儿知晓了，一定会从严从快。”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然发生如此惨案，贩卖不成竟还剥衣毁容，天理难容，如今正值大唐十年盛时，这是在挑衅我李唐威严。” “李长河，朕命你三日内给我告破此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李长河脸色微变，如今时间，他其实也非常繁忙，事情堆积如山，如今又要分出精力去搞这件事，这让他着实有些... 不过他也清楚此事所在时间点上的重要性，而且根据现有证据，公安署他们似乎还没有找到破案方向，而郑家的上书，却给了李世民很大压力，很多人都在看着呢，一旦处理不好，容易造成很严重的影响，尤其是对即将到了的十年国庆。 正当李长河低头沉思时，李世民又发话了：“仁心，时局如此，对于国庆统筹方面的事情你就交给其他人做吧，如今，整体国庆事宜都处理差不多了，目前你主要工作先要将郑氏女儿案处理好，除了公安署，你也可以调用特情署，东厂和锦衣卫的力量。” 李长河心中一定，要是让他单人去破案，说实话李长河还真没有百分百信心，尤其是三天之内。 毕竟，如今的社会不比现代，想要找寻线索可是很难的，除非他发动自己超脑状态。 思考片刻，李长河拱礼表示答应，但随后又道：“圣人，太上皇，臣常在民间听闻，当屋内有一个滑虫时，那么就意味着整个房子内不止一个滑虫。” “如今发生了郑女惨案，那么说明，如今的长安环境有很大的问题，恶势力已经将手伸向了他们不该伸向的地方，而即将到来的十年庆典，是大唐重中之重，作天下之表，更是开启未来的钥匙，不容有失。” “因而臣想，或许长安需要一场行动，将恶势力铲除的行动。” “除了公安署，特情署，东厂和锦衣卫外，我还需要禁苑兵的配合。” “要兵权！”太上皇李渊没有答话，但是眼神中透露出莫名。 李世民随即道：“仁心，这要出动禁苑兵力？是否大材小用？毕竟，即将到来的五一国庆，还需要兵士。” 李长河拱礼，而后道：“兵不必多，三百人，我需要借调他们十天。” “这十天，我要在长安掀起一场风暴，一场彻底扫除黑暗的风暴，将长安多年隐藏下的污垢彻底扫除干净，为五一献礼，给国庆一个安和的环境。” 听此，李渊微微点头，而后看向似乎还在犹豫的李世民。 “李长河此言有理，重病还需猛药，二郎，既然开始了，那就不要犹豫，给天下看看我们李唐皇室的决心，这不仅是为了郑家，更是给万民的表率，对于罪恶，绝不姑息。” 听完李渊的话，李世民似是松了口气，而后重重点头，“既如此，那就去办吧！” 当天夜里，李长河便将五部门的领导汇聚，将圣意传达。 会议一直开到了凌晨，而后五个部门动了起来。 总计达三千人的力量开始分散入长安城各处。 破晓时分，长安百姓就看到长安突然发生的改变。 在各个坊的要路道口都开始有人把手，重要街道上有军士巡逻。 更隐秘的地方，锦衣卫和东厂探子已经开始了对情报的深度搜集，而公安署更是将近几年的案卷进行深入查探。 一场大网徐徐拉开。 而李长河开完会后，也是忙碌不停，一夜没睡，等天微微亮，便来到了抛尸现场。 昨夜他便从公安署处了解到，这处荒宅已找不到有用讯息，不然公安署也不会无奈看着太上皇李渊大发脾气。 事实也确实如此，整个现场非常‘干净’，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李长河对此并不意外，但他相信一句话，凡人过，必留痕，线索就隐藏在细微之处。 站在枯井边，李长河环视一周，而后看向黑黢黢的井口，那幽暗的井内，似乎能吞噬人的灵魂，阵阵寒意涌出。 而荒宅之外，一名老者正满脸悲戚看向其中，他正是受害者的父亲，洛阳郑家郑哲。 他也是今早听说传奇人物李长河来了。 对此他心中升起一股希冀，李长河的大名他自然如雷贯耳。 所以当听到圣人派遣他来，他也是立马前来，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女儿受害后续结果如何。 若是李长河不能为他们郑佳申冤，他也就去不能保证这个长安将会发生什么，他已经早早联系多个世家，一旦破不了案，那么谁的脸上都不要去好看了。 此时的李长河勘探完周围环境，而后深吸一口气，而后闭眼。 随即一幅3d构图在自己脑海成型，以心印心，他将自己带入凶手，而后观察凶手行径，而后找寻线索。 很快他眼前一亮，一些脑海的疑问有了答案。 第335章 查探地道寻真相 李长河顺着脑海所想，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是这处宅子的后院。 很快李长河就来到后院的鸡舍前。 鸡舍非常凌乱，到处都是麦秆和其他一些杂物，看不出什么。 李长河则是随手找到一根木棍，而后不停拨弄这些杂物，而且还不断敲击，似乎在寻找什么。 很快便发现了异样。 在拨开后面的一团麦秆后，李长河看到了一些推拉的痕迹。 而后蹲下身查看，他的眼中冒出异样的光芒。 因为这个鸡舍被人移动过，虽然移动痕迹很浅，很不容易发现，但还是被李长河看到了。 顺着痕迹，李长河用手敲了敲地板。 一道闷声传来。 “空的。”李长河低语。 而后用木棍继续清理，将覆盖其上的麦秆清理干净。 目之所及，一个大门板出现，大门板上还有一个小门板，有个门栓。 李长河用力一拽，传来咔咔咔的声音。 “嗯？”李长河脸上露出异色，他用力不少，但却非常沉，以他的力气，这个大门板都能提起来，此刻却一动不动。 试了一会，李长河心中有数了，这小门板下似乎有东西。 “来人，拿斧头来，给我把这块木板砍了。” 五分钟后，整片木板被彻底砍成碎屑，而地面上也出现了一个洞口。 而李长河也知道了为什么刚才自己一直打不开这道门，原来在这扇门背后有一条锁链拴在底部的大石头上，相当于上了一道保险。 “地道。”李长河低语。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自从贞观朝立，为了安全，整个长安城修建了很多地道，李长河对此心知肚明，每一条他都烂熟于心，但这里的这条，肯定不是官方修建。 挥挥手，便有人替李长河探路。 地道并没有安装什么暗器，就是普通的地道。 初步探查后，李长河和灰狼刑天入洞口。 进入地道没多久，李长河就发现地道的错综复杂，有多条道路。 顺着一条主路前行，他感觉自己在一直朝东而去。 前行了二十分钟还没出去，李长河停下了脚步，他能确定，这条路是直通长安城东边的，若是一直前行，应该能出去，但却不符合自己目前查案需求。 按照目前证据，李长河推测，发案现场可不会是在城外。 没有哪个凶手这么傻，在城外行凶，将受害者又搬回到长安城内抛尸。 所以转身回撤，十五分钟后到了一处地道十字路口。 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布包，李长河将东西展示给刑天，那赫然是一团女子头发，就是无名女尸的。 刑天仔细闻了闻，而后四周看了看，随即确定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李长河秒懂，“你们跟我来。” 随即跟着刑天奔跑而去，身后，十五名锦衣卫成员跟随其上。 行进十五分钟，刑天停下了脚步。 而在李长河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了一个词：升平坊。 还是熟悉的铁链锁，李长河挥手，有人上前。 一分钟后，门开。 爬出地道，这里也是一处看着荒废的宅院。 但情况比亲仁坊那个好多了，有很多生活过的痕迹。 而刑天则是继续追寻气味，又五分钟后，他们站在了一座门楼前。 芳华院。 升平坊唯一大娱乐场所，长安最住宿酒店场所之一，兼京师粮食集散地之一。 李长河明白，他距离无名女尸真相不远了。 “发信号，干活了。” 第336章 芳华院内初审问 一串烟花去，各方治安来相会。 长安城各个治安队伍快速朝升平坊汇聚而来。 很快就有军士赶到，还是李长河认识的人，禁苑十七大队队长刘昌赫。 “李掌令，禁苑十七大队刘昌赫领兵报到，请下达任务。”刘昌赫道。 “立刻封锁升平坊，派人将芳华院给我控制住。”李长河如是道。 “收到。” 很快街道传来阵阵声音。 “禁苑办事，闲杂人等后退。”说话间，升平坊各出入口皆有军士站立守卫。 没多久，第二支力量到达，是公安署旗下的城防队伍。 “公安办事，速速回避。”而后公安署的人立马去找到坊正，进一步沟通讯息。 ...... “皇权特许，锦衣卫办事。” “特情署报到。” ...... 一个时辰不到，所有力量汇聚，将升平坊围的是水泄不通。 坊内百姓更是惴惴不安，不知道犯了什么大事，竟然让如此多帝国部门汇聚如此。 其中最担心的当属于芳华院内的人，眼看众多力量将其围住，不少顾客百姓，更是脸上露出惊恐神色。 “进！”李长河带领多部门领导一同进入芳华苑。 一入门，扑面而来一股醉生梦死的气息，豪华备至，但李长河一行人却没有思考欣赏心思。 进入院内，就看到刘昌赫将一众嫌疑人控制到手，一个个被绑住。 “官人们，冤枉啊，我们没有触犯大唐律法，将我们拿下是为了什么？”阵阵声音传来，为自己报不平。 李长河不为所动，直接前行，来到高位，有人早已放好椅子。 顺势一坐，李长河摸了摸下吧，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这些人表演。 五分钟后，李长河才悠悠道：“群众中有坏人啊，你们中有谁要检举吗？” 四十多被绑住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满是恐惧和惊诧。 “什么坏人？” “有人犯罪了？” “真是无妄之灾，我不就是今天来休息一下，怎么就...” “我才倒霉...” ...... 接二连三的抱怨声音起，但也有一小部分人眼中露出莫名的神色，但表面上伪装的很好，但是躲不过李长河这个心理大师。 李长河继续道：“已经有确凿证据，芳华苑在从事犯罪活动，现在有提供证据和检举的，后续对其可宽大处理，若是负隅顽抗，那么，你们不要小看帝国律法。” 一阵寂静，无人搭话。 “你，你，还有你，把他们拉出来。”李长河将几个眼神不对的人揪出来。 “你们没有什么说的吗？” 这几人，“青天大老爷啊，冤枉啊！” “哼。”李长河不屑一声，“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老实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机会我给你们，我不想说第二遍，那就没意思了。” 嫌疑人中有人认识李长河，立刻发声，“李郎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你的意思。” “呵，你给我搞这个？”李长河眉头一皱，这个说话的人，刚才眼神就不对，微微摇头，“那我就给你点意思。” “根据大唐治安律法第十七条第六款，对于负隅顽抗的嫌疑人可进行一至三鞭刑法，给他一鞭子。” “啪...”那人背部立马泛起一条红晕，血渗了出来。 其他人见此，心中一寒。 “芳华院负责人出来，给我解释。” 芳华院劳工目光看向一个人，那是一个四十多岁，挂着一片美髯的男子。 旁边公安署有人在一本书上翻看一番，立马道：“芳华院长马山。” 看着马山一脸自信的样子，李长河嘴角露出微微笑容，“芳华院的都知又何在？”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顿时脸色大变，很快被揪了出来。 “潘小芬。”有人道。 李长河看着她，“你知道前几日的无名女尸案吗？” 此话一出，潘小芬似乎浑身被抽去精气，顿时瘫坐下来，而那个院长马山更是眼中闪过莫名。 众人恍然大悟，事情原来如此。 第337章 尸案转为暗调查 看如今芳华院众人表现，无名女尸案定与他们有关。 看来，事情的迷雾要逐渐散开了。 李长河随后道：“四月十五日，崇仁坊八十一号宅院，有无名女尸被发现，经查死者为洛阳郑家之女郑清丽，圣人令，让吾查此案，如今已确定，作案现场就在升平坊芳华院，如今万事皆备，已到了拨开云雾之时，谁先坦白，罪责可减。” “不然，呵...” “此事重大，已达天听，你们再怎么拖延也是没有希望的，尤其是从犯，坦白可从宽。” 话毕，场面为之一静，而后潘小芬战战兢兢道：“真的可活吗？” 李长河看着她那惊恐的眼神，“可。” “我...” “你敢。”院长马山突然恶狠狠道。 而后潘小芬的话语顿时一停。 李长河随后目光看过去，目露寒意，“来人，把他给我关到别的地方去，好好照顾。” 最后四个字，李长河着重用力道。 特情署的人自然懂其中意思。 一分钟后，后院突然传来震天响的嘶吼声音。 李长河又说话了，“潘小芬，他对你的威胁，根本没用，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朝廷能保护你想保护的，若是连朝廷都不能保护，那马山凭什么保护？” “真的吗？”潘小芬眼神中露出一丝希冀。 “是。”李长河给出肯定回答。 “我说...”潘小芬的语气逐渐坚定。 “事情要从八年前说起...” 半个时辰后，李长河听完了潘小芬所讲，其内容可谓骇人，信息量极大。 揉了揉太阳穴，李长河深吸一口气，此事干系太大了，涉及到的势力连他都有些咋舌，一些势力根本就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他也没想到这次案件水这么深。 而此刻的院中，刘昌赫和其他部门主管人员也是神色不一，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走势会朝向这个地步。 安静了五分钟后，李长河睁开眼，事情终究还是要处理的。 “事关重大，令一，今日此院所有人，不得将今日讯息泄露，即可前往禁苑军营隔离。” “刘昌赫，此事你来负责，今日这个院子中的所有人你要安排到位，在禁苑单独划出居住区，无圣人令，谁也不得见，若他们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刘昌赫：“诺。” “令二，芳华院所有嫌疑人，即可押往东宫锦衣卫诏狱。” “即可出发。” 发号施令完，李长河来到芳华院外，此处还有很多守卫之人。 “拿纸笔。” 李长河开始书写手令，并用自己的印章盖章。 “你，带领两坊治安所人员去这里。” “你带两坊去这里。” “你...” 李长河一连发出二十三道令，手都有些酸痛。 做完这一切，他立马纵马朝东宫而且。 到了东宫门口，李长河拿出令牌，“紧急事件。” 门卫立马快速搜身，没有武器，李长河即刻上马入内。 这是李世民打过招呼才如此的，可直接纵马入宫。 此刻李世民书房，李世民正拿着一叠奏章详细批阅。 “李参议到。” 李世民抬头。 李长河快速道：“老师，事情清楚了，但牵扯非常广，需要一个计划。” 李世民，目光如炬，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坐，慢慢说。” ...... 很快时间就到了下午四点钟。 李长河从东宫出来，而随后圣人发出诏令，李长河卸任调查，而后洛阳郑家的郑哲入东宫，没多久他满脸阴霾的出来，并被军士安排住进了鸿胪驿馆，时刻有人保护。 而后似乎无名女尸案没什么影响了，一切如常。 但一切才刚刚开始。 暗地里，由李世民牵头，以特情署，锦衣卫和东厂三方联手，开始了隐秘调查。 而时间也慢慢朝着五月一号而去，大唐的十年国庆要来了。 第338章 十年庆典终开始 而这段时间，长安的治安突然前所未有变得很好，甚至达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 因为，街道上军士巡逻加倍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军伍皆来到了长安，为即将到来的阅兵准备。 长安无论是谁，黑白两道皆知道，现在这个时刻惹事，那么会死的很有节奏感。 时间过的很快，时间不觉便到了五月一日。 清晨的阳光铺散开来，万物苏醒，已经有了些夏日的炎炎。 但今日的长安很不一样。 在那条天街之上，两边摆放好了很多观景位置。 且，今日长安天街两边的坊市全部进行管制，皆有军士戍卫。 已经硬化完的水泥路面两边还摆放着许多奇花异草，有不少人穿着喜庆的衣服，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长安各处也是悬挂祝贺标语，每家每户门口都有悬挂大唐金龙红旗，一片节日喜庆的氛围。 在皇城朱雀门楼之上，大唐朝廷高官皆在此，皇帝李世民和皇后长孙无垢正端立站定。 太上皇李渊更是在李世民右侧且靠出半个身位。 时间不觉到了早晨九点三十分。 “天吉，启。” “咚咚咚...”长安各处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响起。 烟花升空，庆祝吉时。 而后天街两边各十个热气球猛然升空，而后祝福的竖幅从高空热气球上落下，为大唐十年庆生。 “承天之佑，大唐昌立，历十年风霜，已成大国之象，四海来朝，威震乾坤......”李世民用激动昂扬的语气说出庆词。 而后传音官将话语传递其下，天街两边的军士开始同声齐诵，声震长安。 “万岁，万岁，万岁...”天街两边的观景位上，无数百姓昂扬呐喊。 没有参加庆典的长安其他地方百姓，有钱的纷纷在天街两岸的高楼处观礼。 没钱的也纷纷汇聚在坊内，听上方有人解说这一盛况。 更有安排好的画师正在各处将这一盛景描绘下来。 此时的李长河也是心情澎湃，他此刻也在朱雀门楼上，且站在太上皇李渊身后，看着这一切，莫名感觉的振奋和自豪。 这才是大唐啊，这才是盛世之景啊，这才是他心中想看见的，如今的这一切在他的手中，初步做到了。 初步的流程后，最重要的检阅仪式即将开始。 李世民缓缓从朱雀门楼走下，而后踏上六匹马的铜车。 顺着天街，李世民驾车而南行。 边行，李世民边大声喊道：“将士们辛苦了。” 而天街边的方队将士们也随即齐声回话：“圣人万岁。” “将士们好。” 回：“帝国万岁。” 就这样，李世民一路驾车，耗时四十三分钟。 到最南的城门楼后，转马车，而后一路飞驰向北。 ...... “检阅正式开始。” “嘟嘟嘟...”昂扬向上的音乐响起，检阅方队动了起来。 整个检阅方队大部队在天街上，而正式开始则是朱雀门口东西向主路开始，从东向西而行。 很快第一方队到了朱雀门前。 “向右看。” “一二。” 一个身披金甲的黄金卫队前行而来。 那正是护卫皇帝的护龙卫队。 他们手持宝剑，精神焕发。 当喊到一二时，目光齐刷刷看向朱雀门，而后走路姿势为之一变，如现代走正步般。 而他们手中的宝剑则瞬间由放下直接变成举起在胸前，剑刃在双眸中间。 整个方队气势如虹，让人震撼。 所有百姓看到这一幕更是沸腾起来。 这昂扬的气势，这特别的英姿，此刻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去形容。 这就是帝国最新的军士吗？这就是经过新式训练的部队吗？ 这精神气简直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众人似乎看到了希望，一个冉冉升起的帝国形象跃然纸上。 这次十年国庆阅兵，无可比拟，帝国万岁，大唐万岁，圣人万岁。 第339章 天下未是表面样 阅兵还在继续，昂扬的气势不断升腾。 大唐百姓第一次觉得这个帝国是如此的富有生机力，其前途是光明无限的。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些人则是心中百感。 他们是如今大唐的敌人，无时无刻想要颠覆这个国家，但是此刻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一个想法，那就是：这样的国家，他们真的能打败它吗？ 此时的长安安仁坊酒楼上，有一道女声道：“这样的大唐，原主真的能反唐复隋吗？” 一道男子声音应和道：“腾蛇，勿要此言。” 腾蛇扇了扇红色扇子，端起一杯酒，眼神迷离看向远方，她面容有些悲苦，似乎有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可即便如此，她那惊人的颜值依旧让人心动，红唇皓齿，顾盼生姿，方是美丽。 可越美的玫瑰，扎人越疼，谁要是小看了她，那么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腾蛇一路走来，亦是血腥满地，她的一生也是悲苦常伴。 饮下一杯酒后，腾蛇道：“朱雀，是我说错了嘛？这半年来，五方神兽的白虎身死，玄武不知所踪，三十六重天多人伤亡，组织旗下的多个宗道势力被剿灭，就连原主自己都差点被那李长河拿下。” “而反观如今大唐，皇帝李世民以身作则，励精图治，朝廷臣子也是历肝披胆，整个国家在各个方面都在进步。” “如此现实，你觉得我们有多大的胜算？靠前隋那点剩余金钱发展吗？你不是不知道如今青天原的获益降低到何种地步了。” 对于腾蛇的话，朱雀低下头，一言不发，他很想要反驳，但是腾蛇说的话却字字戳心，皆是正确。 他心里更清楚青天原现在的处境，这段时间来，几乎每月都在遭受打击，整个青天原组织在不断收缩，没有新鲜血液进入，没有收入，更是有不少成员心思浮动，想要离开。 如此内忧外患，所以今日他和腾蛇才会被原主派来长安探查，甚至在这一次的国庆典礼上搞点事情出来。 可惜的是他们失败了，发生了无名女尸案后，长安的治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他们举步维艰，根本没有机会。 甚至还好几次被民众揭发，差点被一锅端了，朱雀是感觉到，他们现在生存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而如今的大唐，文武皆盛，百姓安居，这似乎就是他心中的愿望，那么他如今做的事情是不是... 他也有些迷茫，不知道今后会如何。 “呵呵...时也命也，这个时代似乎不需要我们了。”腾蛇叹息一声。 听此朱雀不禁皱起眉头。 腾蛇笑道：“时代，时代，时间的一代，这个词组的好啊，朱雀，你没发现吗？现在的大唐，或者说长安发展的速度很快，每一天都日新月异，而这一切都是李长河带来的，而李世民也很相信他。” “若是他们俩一直这样配合，或许唐能更胜隋，天下到时会发展到何种地步呢？” “难道安居乐业不是我们心中所想吗？或许借助这个时代，我们的冤屈也能用正常的手段得以...” “住嘴！”朱雀有些怒了。 “腾蛇，你似乎忘记了，我们身上的血海深仇，我们的敌人，他们如今地位，你真的就觉得李世民和李长河能打破他们塑造的禁锢吗？” “现在的一切，或许只是他们故意如此，这天下不是明面上李唐能够控制得了的。” 腾蛇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是啊，他们的敌人已经渗透进了朝廷更深处，结成了难以想象的利益共同体，就连李世民都很难撼动，除非... “或许吧！”腾蛇幽幽一叹，然后目光看向朱雀门楼上的人。 这些人中，可是有不少人是... 呵呵，这天下，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340章 国庆之后始收网 这天下，这国家，光鲜亮丽的背后藏着无数蝇营狗苟。 或许目前来看唐朝表面上似乎蒸蒸日上，也不知道那皇帝李世民是否真的知晓百姓深层次的苦难？ 若是他真的如传言那般圣明，她腾蛇也不是故意阻挠之辈。 但可惜的是他李世民连身边的人都没彻底认清，除了那如圣一般的李长河外，其他人，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面目。 想到这，腾蛇不敢再去想了，她怕自己忍不住。 阅兵还在继续，情绪还在不断累积沸腾，似乎长安百姓多年积蓄的不满和愤懑今日都在抒发。 群体性的欢闹，将一切不平压下，众人皆对未来充满了希冀，似乎看到了在李世民的带领下，大唐走向了一个无敌的盛世。 时间转到了中午十二时，所有阅兵方队检阅完毕。 而李世民再度来到朱雀门楼前发表讲话。 内容简洁明了，将他登基以来做的事情简单叙述，而后对未来进行展望，主打一个推介自己。 让民众相信朝廷，相信皇帝，提升民众自信心，这对未来发展极为重要。 当李世民的讲话完毕，那就预示着此次阅兵到了尾声。 这一日，普天同庆，这一日，四海升平，这一日，展示了大唐无与伦比的实力，这一日，整个社会跨入了新的纪元。 五月一日过去了，但新的麻烦事也接踵而至。 欢腾的气氛依旧掩盖不住深藏的问题。 其中最直观的问题，便是开春以来大旱。 虽然李长河和李世民早有准备，让大量民夫修建改造了郑国渠，积极抗旱，但时至五月，依旧雨水缺缺，如今麦子已经到了快收获的时节，但放眼看去，麦田之中皆是耷拉的麦穗，麦穗极其干瘪。 毋庸置疑，今年的收成肯定欠佳。 但比历史上的这个时期好点的是，在未雨绸缪下，江南地区的粮食已经提早调入了京都长安。 当然，运输速度有限，江南的粮食也只能满足最低限度长安需求罢了。 不至于像历史上无奈的开城门，让百姓去关外乞食。 但也仅仅如此了。 如今民智未开，百姓依旧是相信天人感应，觉得长久不在雨是君王无道的表现。 甚至有一些阴谋家开始在坊间传播是李世民杀凶夺权导致的天变。 这个舆论就很严重了，对大唐的政基进行的破坏。 所以第一时间朝廷就对其进行了澄清和积极解释。 要知道舆论这个武器，有用时候，它是真的有用，毕竟舆论的高地，你不去占领，自然有他人占领。 当然也有值得欣喜的地方，就是李长河穿越而来培育的那些麦种有了更多发现。 除了夸张的产量外，其抗旱性也极为优越，虽有减产，但比其他种子好太多了，知识亏了二成多一点罢了。 假以时日，将此种广泛传播开来，或许可永久解决粮食问题，让大唐人口迎来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 于是李世民又下令让不少人去管理新麦种的事情。 按照这麦种一年三到四季的收成，明年便可对大唐全境内的麦种开始逐步更新了。 除了这个事情，新的计划也逐步开展，今年的收成已经注定，那么农业人口必定大量闲置下来，让他们在长安无所事事可不是好的选择。 于是以工代赈轰轰烈烈的展开了，修桥铺路，建设水利工程，大量基础设施开始建设。 全民进入了大建设时期。 似乎此刻一切都以发展为先，但其实，不该忘的事情，也没有忘记。 比如郑家女儿案，暗地里李长河在不断搜集证据，正准备来波大的。 五月七日，李世民来到农田，拿着镰刀割了一团麦穗，标志着收割正式开始。 随后中午，政令从政事堂出，长安各处有朝廷人员出动。 收网开始了。 第341章 律法整顿强监管 此番出动的人员来自五一阅兵的军士，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 其具体操作如下：因为阅兵人员大部分来自帝国各处，所以他们阅兵完毕后不会立马离开。 而是朝廷给了他们在长安直接放了一个小假期，允许他们在长安购物旅游。 所以这几天能在长安各处看到这些阅兵人员‘溜达’，也没有很多人去怀疑，算是最好的隐藏。 而今日，他们行动起来了。 当政令下达，专属烟花升空，而后在长安各处‘溜达’的军士突然眼神一变，而后快速集结。 于此同时，鸿胪驿馆，洛阳郑哲满眼皆是激动，他知道，行动要开始了。 他这几日等待的太折磨了。 他整宿整宿睡不着，他害怕朝廷对他的承诺只是停留在表面，他害怕自己的女儿冤死。 不过现在看来，李仁心没有食言，行动已经开始。 但激动的神情背后，郑哲也是充满担心，因为从李长河口中，他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也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更清楚昨夜李长河找他给他说的一番话。 想到这，他眼神逐渐坚定，而后拿起毛笔开始书写。 而这个时候，军士们已经冲进了不少达官显贵家。 讯息短时间就传遍了长安，因为其涉及到了京兆不少大家族，尤其是两大姓的韦氏和杜氏。 俗语有云：韦杜二氏，距天半尺，可想而知这两家在长安地区的权势。 除了长安这边的行动，另一边的洛阳，同样有行动，以大雪龙骑为首，开始控制了多个家族，不乏洛阳豪门。 一时间也是风声鹤唳，不少大家族也是心中胆寒。 要知道，先前的世家整顿才没几天，难道朝廷又要对他们下手了？难道朝廷真的不在意天下安定，不少家族此刻都心生二心。 经过接连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抓捕，朝廷没有拖泥带水，而是很快解开了谜底。 五月八日一大早报纸便报道了相应情况。 以整家死亡的女儿为切入点，将事情真相展出，表明其死亡是谋杀，然后牵扯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口贩卖网络。 并利用芳华苑多人的证词，整理出了几十例非正常死亡案例。 经过初步探查，单这一个人口组织，就非法贩卖了一千八百多人，并且以女色腐蚀朝廷官员，金钱开道贿赂。 涉案资金特别巨大，影响极其恶劣，影响范围特别广大，朝廷将对其严厉打击，从重处理。 首先，由政事堂起草，皇帝审批，下达了多个律令。 其一，对人口贩卖的罪责进行加重，首犯可加重至死刑。 其二，因为人口贩卖多以奴仆形势进行，具有相当大的隐蔽性，为了更好破案，决定对现阶段的合法奴隶贸易进行冻结，暂停帝国上下的奴隶贩卖。 其三，因为此事影响到了不少朝廷官员，对于帝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说明了官员进出娱乐场所具有非常严重的后果，经过政事堂批准，皇帝李世民严厉要求，从即日起，所有官员不得进入风俗场所。 且正常才艺欣赏和出入酒家也要进行严格限制，一旦发现，立刻审查，视情况严重程度，给予严厉处罚，以革除官身为底。 这个叫《大唐官员纪律要求》的律法，随即也被称为了最严官员监察。 一时间关员门叫苦不迭，这相当于对他们的娱乐活动进行极严监管，更是断了他们风俗放松的想法。 想当官就远离这等场地，对他们也是一个强监管。 虽然说，这个律令实际上并不会立马禁止，但至少有迹可循，以后有了法理依靠。 其四，以此事为借口，开启了一场全国范围的清恶行动。 原先灭虎狼，除响马的队伍就地监察，从严从快，将最终审判权下方至省级机构。 也是对刚设立的省制进行一场考核，纠察他们。 所以当中央命令下达，很快一场风暴开始。 且在处理这件事中，还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法律缺失，于是对于新的律法编撰，朝廷更加重视，使得其进度进一步加快。 要求其十月一日正式颁布。 第342章 五月炎炎迎科考 五月的天，越发的炎热了。 今年雨水大面积偏少，抗旱已在进行当中，以工代赈也在紧急进行中。 整个长安此刻也少了一分国庆时节的欢闹，毕竟人总是要回归生活。 睁眼，油盐酱醋茶。 虽生活依旧艰苦，但帝国的发展正在狂飙。 时间一转就到了五月中旬，整个长安的人多了起来。 他们在街道上行色匆匆，还有不少人摇头晃脑的，更有一大批人在各个驿馆和客栈住下。 就连在南城建立好的一个特大宿舍院也住满了人。 此时的政事堂内。 长孙无忌一脸振奋。 “圣人，经过初步统计，今年科举报名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千六百五十二人，预计可破四千。” “好，好。”李世民顿时振奋不已。 也难怪，要知道这已经是经过改革后的成果了。 以前，想要来长安参加科举，每个州都是有名额限制的。 比如：大州三人，中州二人，小州仅仅只有一人罢了。 今年科举经过改革，先是将春闱改为了夏季。 还有就是考试人员限制，本来按照李长河和李世民所想，只要想考试的皆可报考。 但这议题一出，可是吓坏了政事堂的诸位阁老们。 考试人数的增多，势必意味着朝廷支出增加，还有就是对这群人的将来安排，也是个麻烦事。 于是经过博弈，确定了每个州可有十人前来参加考试，就是本州学子排名前十，朝廷可对其进行补贴，即官补。 按照如今大唐州所属，应该最少有三千五学子。 除了这三千五百学子外，其余人想要参加，就要自费，且要缴纳一定的考试费。 这个诏令在武德九年十月份左右就下发各个州府了，到今年五月份，也是该到了长安应考。 为了此次新朝科举，李世民也是出台不少政策，比如这一次的最终考，他将亲自坐镇出题，并点六科十八人。 这六科分别是：明文科、明经科、明法科、明字科、明算科和明理科。 明文科，也叫进士科，考察内容为“帖经”，“杂文”和“策问”。 帖经：类似于现代的默写、填空题，主要考察对经书的熟悉程度。 杂文：类似于作文题，主要考察诗、赋等题材的写作水平。 策问：通常为时务策五道，考察对国家政策的了解和时政事务的对策。 总分一百分，其分构成为：三三四。 然后是明经科。 不同于主要考明文科的帖经，这个是深入考察对儒、道等古代经义理解水平，总分五十分。 接着是明法科，考察法律知识，总分五十分。 明字科。主要考察文字理论和书法水平，总分三十分。 明算科。主要考察数学，总分五十分。 最后是明理科，考察天文和自然物理，历史地理等科学科目，还兼有武科兵法等，内容非常繁杂，主要是李长河提供的教材内容。五十分 总计三百三十分。 而考生早已经过各州审查，也带好了州府开具的“解状”，证明了自己具备考试资格。 且为了审查，记载个人信息的“家状”更是清楚明白此番考生的具体情况。 内容非常详尽。 其中包含考生姓名、年龄、籍贯、父祖姓名、父祖官职、举数、场第、相貌特征等内容，可方便朝廷查验考生身份。 更重要一点，这些人百分之八十来自寒门。 第343章 科举博弈之真相 而这才是李长河和李世民真正所需。 如今的时代需要改变，需要变革，那便需要锐意进取的人。 这样的人是年轻人，是守旧势力的反对者，那么寒门就是最好的选择。 需要壮大它，让它成为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刀。 而考试时间则是三天，每天考两门。 这就要说到六科十八人了。 每一科的前三名便可直通入仕做官，不需要再经过吏部的关试。 大唐与其他时代的科举有些不同，就算经过科举考试，那也只是证明了你的才能学识。 想要做官，还有一道程序要走，那就是吏部“关试”。 只有经过吏部的考核，才有资格成为一名大唐‘公务员’。 而六科前三则直接省去关试，直接可以分配官身。 此时的李世民看着呈递上来的奏书，心中激动不已。 不禁脱口而出：“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于是乎，世间诞生了一个新的成语：引君入彀。 政事堂内其他阁员眼眸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首宰房玄龄率先道：“圣人天吉，光明耀天下，社稷之幸。” 魏征和长孙无忌顿时一愣，然后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心里暗暗道：“怪不得他是首宰呢。” “哈哈哈...”政事堂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不久后李世民目光一转看向李长河。 “诸卿，你们可听说，听诏郎李长河也要参加这次的科举，也不知仁心准备的如何了？” 李长河一愣，而后起身道：“圣人，臣受天恩眷恋，定不负。” “好，李长河，那明理科内容上可是靠近你提出的科学，这也是一次实验，若是这一次不佳，那么朕也没有办法再帮你了。” 李长河微微点头，“臣明白，为了大唐，臣竭尽所能，不负君恩。” 其他阁老也是微微点头。 他们很清楚李世民说的意思。 整个大唐的革新已经开始，但在教育方面，其受到的压力尤甚。 李长河虽然多次在长安利用多种方式宣传新学，如今也有了新的名称，叫科学，但将科学内容搬到科举中，其带来的反制力前所未有。 于是为了克服这些困难，李长河也想出了办法，那就是拆屋效应。 其源于鲁迅先生。 鲁迅先生曾在《无声的中国》的演讲中写道：“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具体原理就是指，先提出很大的要求来，接着提出较小、较少的要求。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李世民先让李长河去负责教育改革事宜。 于是李长河立刻提出破旧出新，全面否定先前的教育体制，要求全部改革，并且建议将本届的科举内容全部改为新的内容。 这一下子让儒生炸毛了，纷纷上书反对。 一直持续了一周。 然后李世民发话，将李长河提出的教育改革否定，让其继续出方案。 于是李长河又出了一版离谱的方案，就是将儒学极致打压，然后提升考试内容上道家的经典知识，并同步将其他一些衰弱的学派大力提拔，让一些没落的学派看到了希望，纷纷支持。 于是又是一周的混乱，儒学生骂的更狠了，一个个都要动手了。 他们甚至想对李长河动手，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李长河要对他们下手，他又没得到什么利益，也没有看到李长河将科学的内容夹带私货。 于是儒学者开始转变，纷纷与李长河联系，准备拉他下水，甚至让李长河将科学的内容加入进去。 这就是明晃晃的拉拢。 而李长河也是笑了，搅浑水他已经做到了。 浑水摸鱼才是王道，最后经过一系列的博弈，李长河有些不愿意的将科学安排进科举。 这个举措还让儒学生们送了一口气，觉得他们反抗成功了，觉得是李长河吃亏了。 毕竟如今的科学内容上看着不少与儒学倡导的内容有些相近。 只不过这些内容以前不受到儒学重视，以经义子集为主，不注重这般实际应用。 而这就达到了李长河预期的目标，只不过为了减少天下学子对科学的厌恶，将科学改为了明理科。 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假以时日，儒学生们定会发现这个科学会颠覆他们的统治。 这些事情其他人不知道，但政事堂内的内阁阁老们都是门清，虽然他们中也有人是儒学拥趸，但是食君俸禄，替君分忧才是他们要做的。 他们已经是整个国家的最高层，是统治阶级，自然不会为了最底层的儒生与他们的衣食父母皇帝作对。 没错，他们看得很清楚，李长河背后站的是当朝皇帝。 是皇帝的支持李长河才能干成这件事。 这天下终究是皇帝为棋手。 第344章 考试院内开科举 时间一转，贞观元年五月二十一日，贞观开朝第一次科举即将开始，也是自武德五年来开科的第六次科举考试。 没错，大唐的科举考试始于武德五年，每年一次取士，比宋元等时代频率高的多。 当然，录取的人数并不多，尤其是这前五次科举，才录取了不到一百五十人，约每年三十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六大学院开院时，凑不到人的原因了，实在是没有多少人。 更说明了这个时代人才的缺乏。 清晨，现代时间七点三十五分，四千一百二十三名学子站在长安南城教义坊新修建的考试院门前。 这个考试院是专门为了此番科举建造的，占地一百五十亩。 目前建设有教室三百间，每一间可容纳三十名学生，今日共启用一百三十八间教室用作考试，总计三百名监考老师。 此时的长安考试院门口人声鼎沸，诸学子满眼皆是兴奋神色。 有人还在拿着书籍背诵，有人正在紧张的踱步，有人和一群人在商讨什么，还有人... 此时距离入院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八点半准时开考。 今日天气不错，风和日丽。 在隔了一条街的考试院对面，大通坊内也有不少学子在客栈内休憩等待。 其中一个名为天一客栈的二楼雅间，李长河正望着远方，不知在思考什么。 他的身边，已汇聚了不少人。 他的妻子苏羽沐，还有安家姐弟，张东升，铁完山，秦智，六人围在四周，也不说话。 李长河内心有些无奈，本来今日他想自己安静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并不想麻烦别人。 要知道当年的高考，他也是一个人去参加，相比起其他人，他更喜欢一个人去参加考试。 不过愿望没实现，不过现在这个情况算好了。 一大早，就有几十个人敲门要送他。 包括六院自己的学生，包括自己的好友韩笑墨，颜师古等人，还有圣皇班的学子等等，差点把自己家门槛塌烂了。 经过一番劝阻，才剩下了这六人陪着自己。 老婆要来，肯定不能拒绝。 安家姐弟安仙凝和安玄礼从最开始就跟着自己，照顾自己，也得来，然后是张家，叶母对自己极好，本也想跟来，被李长河拒绝了，只能让其子张东升跟来。 铁完山也是自己的护卫，非要来，没办法，来吧。 然后就是小秦智。 他父母双亡，也是自己的学生，如今大多数时候也住在自己家，李长河很喜欢他，因为秦智太懂事了，就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弟弟要来，也不能阻止啊！ 他们来也是为自己打气，李长河也不忍心再拒绝了。 时间一转，八点整。 “铛...”悠扬的铜钟声响起。 那是考试院开门的钟声。 李长河从座位上起身，“开始了。” “夫人，夫君去参加考试了。” “嗯！”苏羽沐重重点头。 李长河随即朝向其他人道：“我去了。” “郎君定能高中。”其余人同声道。 李长河露出微笑，潇洒下楼，其余人目送离去。 到了街上，声音越发繁杂了。 充斥着各种叮嘱声，还有，背书的声音似乎越大了。 因为今早考的科目是明文科。 很类似现代的语文，且只考默写填空，还有作文和策问。 考试时间三个小时。 第345章 试前长河豪言语 “嗯？那个人有点熟悉啊！” “好像是李郎君？” “哪个李郎君？是李长河，李仁心？” “好像是的。” “怎么可能，李郎君学究天下，通识古今，更是圣人门生，早已在朝廷效力，为什么要参加科考呢？” “是啊，是啊，李郎君虽然官身不显，但是大唐如今的改变，不都是有他的助力吗？也不用科举给其增色吧。” “难道？李郎君是此次科举的主考？” “嗯！是有这个可能啊！” ...... 人群之中，对于李长河的突然出现，众人议论纷纷。 终于，李长河来到考试院门前，队伍自觉让开一条道，李长河一愣，随后微微一笑，朝着众人鞠躬行礼，而后缓步前行。 到了核验处，李长河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天啊，真的是科举考试资格证。”人群沸腾。 这一瞬间很多人大脑要宕机了，他们想不通，以李长河这样人的才华，不需要科举为其赋光环，为何还要科举。 核验完毕，李长河准备走进考试院。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声音： “李郎君，你，为何要参加科举？” 李长河身形一顿，而后转身，看着诸位眼冒希冀的学子，沉吟片刻道： “是啊，我为什么要参加科举！” “毫不客气讲，我李长河如今着作等身，名誉响彻大唐，更是天子门生，我欲开创一门新学，我愿人人如龙。” “我希望这个世间，再也没有压迫，没有贵贱，凡生于天地，都有活得更好的权利，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希望...” 李长河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他怕自己忍不住将内心的大不敬话语说出来，此时还太早了，没有人准备好。 “我想要的太多了，太多了...” “但天地之间有规矩，所有的一切标好了其价值，不是上天掉馅饼，而是需要自己努力去争取，去竞争，我李长河不弱于任何人。” “所有的一切，我会自己争取到。” “科举，是我们人生中目前最公平的一场竞争，是我们万千寒门普通人逆袭的唯一途径。” “当然，我也知道，目前的科举还有很多漏洞，但请相信，圣人，还有朝廷将对科举进一步进行革新。” “未来，科举将是一场：没有暗箱操作，没有以权谋私，不论家世，不论财富，不论出身，不论外貌，不论人脉，统一考试，以成绩作为唯一定论的竞争。” “无论任何家庭，皆不必妄自菲薄，只要努力前行，依旧出才子。” “这个开局，就由我李长河开启吧！” “这一次，诸君请将命运抓到自己手中吧，向着理想奔跑，时间会给你答案。” “我们渺小启程，以伟大开局，少年啊，不要忘记自己改变世界的野心，对得起十载春秋的坚持，你的努力将会照亮夏天的夜空。” “带好喜欢着人的期许，去见未见过的风景，去开启自己全新的故事。” “诸君共勉，皆可登堂，不负少年。” 说罢李长河转身。 随后掌声雷动。 诸学子皆心潮澎湃。 与此同时，李长河的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这个长安城传播而去。 第346章 科考下笔如有神 “铛铛...”第一门考试钟声响起。 此时的李长河坐在甲一号教室，第一个座位上。 讲台桌上，两名监考老师已经就位。 随后门口有玄甲军士前来，将押送着的绝密考试题分发。 棕色的装试题的考试袋，有点类似现代。 两名监考老师随即将考试袋正反展示给考生看。 其中主考老师道：“大唐贞观元年科举考试第一场明文科即将开始，甲一号教室总三十名考生，实到三十人，无缺。” “我手上的试题袋为最新科举专用考试袋，由教育署出题，乃绝密，今早才由圣人专属卫队玄甲军运送教义坊考场院。” “有专属封印，目前封印良好。” 另外一名陪考老师随机也道：“今第一门考试规矩如下：第一不得作弊，具体为：在考试中不得......” 一分钟左右，陪考老师将规矩说完，教室内不少人神色微变，一些往年的考生有些好奇，因为考试规矩变了不少。 而其实，这些规矩是李长河和李世民根据现代的考试规矩制定的，相当完备。 做完这一切，两名监考老师站在台上不再言语。 没多久，又是一声钟声，两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主考官用专用的木片将考试袋的白色封印打开。 快速的将试题分发下去。 刚发下去就有人低声：“这这...怎么与往年不一样。” 但也有人似乎早已知晓，没有多少表情。 考官随即道：“不得言语，再有人扰乱考试秩序，将逐出考堂。” 没错，今年的科举考试试题也有很大的更新，更加的科学和规范。 不再是像以前一样，用信封装着试题，然后由考试官大声说出考试内容，而是和现代考试一般，将考试内容直接印刷到位。 考生只需要按照题目答题即好。 这个消息只在长安周边流传，更远地方的一些人倒是没有具体了解。 试题发完后，主考官道：“在三张试题上写好自己的准考号码，姓名年龄，身份证明，籍贯。一定要准确，这关系着你最终的考试结果。” 李长河随即看向试题，自己不是出题人，自己所能依靠的是自己的能力。 三张试卷，第一张是贴经，也就是默写填空，整整一张。 一共二十五道题。 其中二十道是填空题，每道一分。 五道默写题，每道二分，总计三十分。 然后是第二张试卷，考察杂文，主要考察诗、赋等题材的写作水平。 今年是命题，要求是写有关大唐山河的诗、赋；诗要求律诗和绝句，五言七言皆可；赋格式不限，但要求字数不超过八百字。 “铛...”连想三声。 主考官道：“考试正式开始，时间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考生即可作答。” 说完，主考官坐在教台前，陪考官随后拿着一个凳子前往最后面坐定。 “三个小时，时间绰绰有余。”看完试卷的李长河低语。 贴经试题第一题：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第一题很简单，填空内容来自《大学》，很是简单，算是送分题，李长河立马写：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 第二题：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 其出自论语，李长河立马写：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依旧简单。 而后是第三题.：-------，恐美人之迟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 不到十分钟，李长河就将二十道填空题写完。 其内容上考察，五道来自《论语》，两道来自《孟子》，两道来自《楚辞》，两道来自《左传》，两道来自《诗经》，两道来自《中庸》，两道来自《大学》，一道来自《道德经》，一道来自《庄子》，一道来自《周礼》。 而后是默写题。 五个开头，默写下一段。 第一题：帝曰：「俾予从欲以治，四方风动，惟乃之休。」 李长河写：帝曰：「来，禹！降水儆予，成允成功，惟汝贤...惟口出好兴戎，朕言不再。」 第二题：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李长河写：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聊逍遥兮容与。 第三题：国风·邶风，柏舟；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 李长河写：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第四题：季札观乐（襄公二十九年） ——听乐观舞论德政。 李长河写：吴公子札来聘...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 第五题：学记：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其言也约而达，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谓继志矣。 李长河写：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可以有志于学矣。 这个花费了二十分钟。 只不过半个小时，第一章试卷，李长河已经完全答毕。 看此教室，大部分人才写完一半的填空题。 长呼一口气，李长河拿起第二份试卷：杂文。 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画面，微眯眼，脑海开始思索。 而教台之上，主考官，教育署副司张萍浩心中微惊。 他知道李长河的本事，也曾在大唐芙蓉园见过李长河舌战群儒。 他更知道对于李长河来讲，这个第一卷试题对他来说很简单，一定是最快写完的。 但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快。 这才一刻钟吧，难道他就写完了？ 此刻他似乎在思考第二卷的杂文？不知道他会选择写什么？ 刚想着，李长河顿时睁开双眼，而后拿起笔快速写了起来。 下笔如有神，不到五分钟，李长河就停笔了，而后微微一笑。 “怎么会？”张萍浩难掩惊诧。 而后李长河看向第三卷试题。 策问：论：战争与生计，小民安逸与大国崛起。 第347章 独自交卷潇洒去 李长河再度闭眼，脑海中瞬间闪现过自己曾在渭河边看到突厥辱唐的一幕，看到了一个积弱的国家是如何被按在地上摩擦和被掠夺的。 也看到了在热闹的长安城内，穷困百姓无钱可医，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困苦。 这一桩桩一幕幕画面深深刺痛着他的心，他自认为自己不是圣人，但也愿意为了所谓的低贱的小民，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不求闻达于世，只求心中无愧。 想到这里，他猛然睁开眼，而后落笔： 自古于今，战之事，乃天下安危之所系，百姓生计之所依。 夫战者，兵戈相争，生死无常，其于国家，或为崛起之机缘，或为衰败之祸根。 于小民而言，或为流离失所，或为安居乐业。 然战争与生计，小民安逸与大国崛起，此四者之间，实乃相互关联，互为因果。 是以，论战与计之系，探民逸与国起之由，实为国之治理、百姓生计之平衡也。 学生以为如此： 其一、战与国之雄起。 夫战，或为国家之崛起助力，或为国家之衰败推波。昔者秦皇汉武，皆以武功立国，以战争崛起。盖国家之崛起，非一蹴而就，需经战火之洗礼，方可铸成强国之躯。 然战争之道，贵在因时而动，因势而变。过度征战，耗损国力，民生凋敝，亦或导致国势日衰，甚或灭亡。 故国家之崛起，非战争所能独成，亦需和平之时，蓄积力量，以图后发。 是以明君圣主，当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以求战争与和平之平衡。 其二、小民安逸之重。 小民者，国家之根基，社稷之基石也。小民安逸，则国安定；小民困苦，则国动荡。 盖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方可繁荣昌盛。是以，国家之治理，当以小民为本......是以明君圣主，当以小民为本，务求百姓之生计无忧，以保障国家之安定与繁荣。 其三、战与民之相系。 战，于小民言，实为生计之大忌。 战起，田园荒芜，屋舍毁弃......是以明君圣主，当以百姓为本，避免过度征战，以保障小民之安逸生活。 其四、战与安之平衡。 战与安，乃国之发展两要。国家当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以求战争与和平之平衡......明君圣主，当以此为鉴，以求国家之安定与繁荣。 终论： 战与计，民逸与国起，此四者，实乃相互关联，互为因果。 国之崛起，非战所能独成，亦需民安。 而民之安，又需国之安。 是以明君圣主，当以百姓为本......此乃国家发展之大道，亦是国家治理之真谛。 战与计，民逸与国起，皆为国家治理之要务。明君圣主，当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以求国家之安定与繁荣。 是以吾欲言：战之事，当以卫国、护民为本；民之安，当为国治之要；国起，当以和平与发展为要；生计之要，当以完备之学助产而腾，国力发展，则万事可期。 如此，则天下可安，百姓可乐，国家可兴。是之道也。 洋洋洒洒三千多字，耗时四十五分钟，李长河停笔。 此时距离考试时间才过去了一半。 “交卷。”李长河起身。 “什么？”主考官张萍浩有些震惊的起身。 “科举可以提前交卷吗？就三有也没有这么早就交卷的吧。”他内心不禁想到。 李长河：“主考官老师，可否交卷？” “这个...” 要是其他人张萍浩早就骂了，但这位可是李长河啊，他心里把握不准。 李长河则微笑低声道：“以这一届考试规定，我确实可以交卷，但影响确也不好，事后我会向圣人申请进一步优化考试规定，不过今日，是否能给个方便，我需要。” 确实，李长河早已知晓科举考试的规定，且规定就是他和老师李世民制定的，甚至李世民直接提出要规定考试时间，不能过早交卷。 但最后被李长河拦住了。 因为他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张萍浩也没有想太久，在李长河跟前站了没多久，眼神飘向了试卷，只是一眼，就眼眸闪过一丝惊骇。 “咳咳...好。” 李长河随机收拾文具，而后潇洒出门去。 大唐贞观第一届科举，李长河独一人率先完成明文科考试。 见李长河离去，张萍浩的目光看向教室内其他人。 “都别分心，好好考试，有这关注别人的时间，去好好写自己的试卷，毕竟今日是你们自己的考场。” 说完，他将李长河的试卷迅速收上，然后用专题袋收好。 坐定，张萍浩看向门外，长舒一口气，“又要起波澜了。” 第348章 提前交卷未必好 考试院门口，此时有些冷清，因为众人知道，现在院内考生正在努力考试，时间这才过去了一半。 所以很多考生的亲属已经在附近坊的酒馆休憩，他们看着吃着一些零食，一边目光看向考试院，又看看酒馆大堂内的一个类似日晷的装置。 上面显示着时间。 而这个物件是这几个月在大唐火起来的计时工具。 名为：机械座钟。 乃为科学院出品，计时非常精确，与现代的计时工具差距不多。 因为目前来讲社会生产力不足缘故，座钟相比较比较大，高约一米五，一般是放在桌子或架子旁。 也是因为很大，所以外表很是精美，现在也被用做是室内装饰品，更显高端。 价格嘛，当然，一般人还是买不起的，毕竟是手工打造，尚未普及开来。 但是达官贵人，或者一些商人还是有实力的。 “也不知今年的科举题目难不难。” “这是新朝第一次开科，应该不会太难，我听说圣人要对天下学子进行扩招呢。” “哎呀，真是好啊，我们那个时候怎么没有这好。” “越来越好，好年代啊。” “可不是...” 聊天的声音很是热闹。 很快，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你们看考试院门口，有人竟然出来了。” “什么，现在就出来，难道是有人弃考了？” “不会吧，科举考试都有人弃考？不想有前程了？” “不对，仔细看，那人好像是李郎君。” “李郎君，那是谁？”有人不解。 “是他，李仁心，李郎君啊！” “他这是弃考？” “不对吧，以李郎君学究天人的才情，这科举不是手到擒来？” “是啊，难道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 “会不会，是李郎君提前交卷了？”有人悠悠一句。 然后整个酒馆顿时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思考起来，好像是有这个可能。 “走，去看看。”说着一群人奔跑而去。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考试院有人出来，纷纷前去围观。 而出了考试院的李长河也是一身轻松，这样的大型考试说实话他还是有些紧张的，但现在完全放松了。 甚至还有些莫名的骄傲，因为他对于自己的考试很有信心。 就当他想去找铁完山他们时，突然他的眼前冒出来一群人将他围住。 这些人眼中满是精芒，让李长河不禁想到现代社会的一群组织。 粉丝接机？ 现在可真的太像了，一群人像是真爱粉一般把他围的是水泄不通。 “诸君这是？” 李长河此刻相当迷茫。 立马有人问：“李郎君考试如何？” 李长河：“不错。” 询问之人一喜，因为这一问，问出了他的心意，在他心中，早已将李长河当作圣人般，若是李长河真的弃考，那么他的信念也会崩塌吧！ 再者，李长河说，不错，那就是考试考的很好，再加上如此早出来，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随后立马有人接着：“不是弃考？” 众人目光看去，像是关爱智障孩童。 李长河到时没有不喜，而是道：“不是，将试题答完毕。” “那今年的考试题如何，难不难？” “贴经出哪里居多？诗词歌赋题目是什么？策论是什么？还有...” 看着这群人接连不断提问，李长河不禁苦笑，看来早出来也没那么轻松啊！ 揉了揉鼻子，李长河稳住心神道： “今年的杂文题目：山河之景。” 第349章 长河杂文动众人 “那李郎君？”有人激动道。 李长河心中了然，知晓这群人想知道什么。 甚至已经看到有人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李长河顿了顿，然后道：“看到题目，我想到了屈原在《远游》篇中提到的一句话：‘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我的脑海也浮现出了楚地风光。” 此刻说罢，李长河悠悠道：“名《湘灵鼓瑟》：善鼓云和瑟，常闻帝子灵。冯夷空自舞，楚客不堪听。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流水传湘浦，悲风过洞庭。” 到这，李长河又是一停。 最后看着远方道：“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 静，非常的安静，在李长河周围虽然不都是读书人，但读书人不少，甚至有不少学子。 他们听懂了此诗。 此诗驰骋想象，天上人间，幻想现实，无形声乐，有形体现。 以曾听，客听，远近听，苍梧怨，水风悲，多层次，多角度去描写。 这里面讲了一个楚地凄美的传说。 尧帝的两个女儿，一个名叫娥皇，一个名叫女英，都嫁给舜帝做妃子。 舜帝南巡，死于苍梧（今梧州），二妃不久也因哀伤而投湘水自尽，变成了湘水女神（即湘灵）。 她们常常在月夜弹琴鼓瑟，用瑟音表达自己寻夫不遇的苦调，生动表现了二妃对生死不渝的真挚。 到这里，似乎没有看到主题的山河之景，但最后流水传湘浦，悲风过洞庭。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突然的转，将内核升华，以情寓景，完全展示了楚地之景。 没有明确的说景，但你却能感受到楚地的那种氛围和景，瞬间让人们想要去了解楚地之风光，想要知道洞庭之美。 更想要看看那数个青峰景色何如。 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忍不住惊呼道：“像这样高妙空灵的结句，必有神助方能写得出来啊！” 此刻不少人心中顿时对这首诗有了更深的思考理解，心中激动，但却少有人去深思此诗最早出处的《楚辞》，似乎理所应当认为，这个湘灵鼓瑟兮就是如此。 “落笔真是绝调，真有神助。不愧是李郎君啊！” “是啊，题外映衬，乃得题妙，为入神之技。” “何时我才能有如此诗篇，李郎君此诗真是惊艳时光啊！” ...... 对于李长河此诗的讨论热闹起来。 更有甚者，已经将誊写好的诗快马加鞭送出，不出多久，此篇就会响彻长安。 而此时，李长河趁此讨论之际，赶紧偷偷离去。 没办法，人太多了，他怕自己再等一会，今天就回不去了。 而下午还有考试呢。 唉，这就是名人的烦恼吧！ “那策论李郎君写的是什么？” 既然杂文如此好，众人对于策论更有兴趣了。 但转身寻找，却不见李长河身影。 引得人群一阵寻找，少不了许多人唉声叹气，尤其是一些商人。 他们是专门盯在此的，就是为了一手讯息，找寻发表的机。 李长河的名气，那就意味着金钱啊！ 而李长河也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回到了铁完山他们所在的天一客栈，今日中午就在此处休息了。 客栈内，人群亦多，但客栈老板很有眼力，直接将整个后院腾出来，让李长河一行人休憩。 对他而言，李长河能住在他的地方，哪怕今日不营业，也是无上的光荣，以李长河的才名，日后不愁他的天一客栈不火。 他甚至觉得，这个客栈将是他此后崛起的大本营。 第350章 三天考试之难易 午后，第二科明经科。 深入考察儒道等古代经义理解水平，总分五十分。 这一科其实算是比较简单的，单纯的考察记忆力，对于苦读多年的学子来讲，难度不大。 考试时间两个半小时，总题一百道。 如同早晨一般，李长河只用了一个小时便从考场出来。 又是引发一场讨论风暴，立刻成为了长安百姓的茶余饭后谈资。 而这一次，李长河没有过多言语，而是立马在铁完山的护送下回家。 而在第二天考试前，又升起一股讨论，就是在明经科中，最后三道题的经义详解很难，占据了八分，不少学生都在这三道题上吃了大亏。 第二天考试科目是明法科和明字科。 这个比第一天就更简单了。 考察对大唐法律了解程度和你的书法水平。 中规中矩，没有过多引起波澜的。 第三天则是难了点，明算科和明理科。 考察数学和天文自然物理，历史地理，武科等，算是具体项目多。 而早上的数学考试，李长河看了一眼卷子一愣，因为这也太简单了，最难的竟然是鸡兔同笼。 但同样，李长河不禁叹息，这也说明了大唐在数算的落后。 对于他这个曾经高考数学一百四十五分的人来说，最多是初中水平，两个半小时的考试，他用了半个小时将所有题目答完。 出考场时，甚至一些陪考人员都没走，他们震惊了，实在是李长河这答卷速度太快了吧，难道他知道试题答案？ 不然解释不了啊，毕竟人们心中，数学对于普通人算是很难的。 往年，考完数学的学子都是唉声叹气的，觉得时间不够，没想到今年，李长河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 所以很快一群人将他围住询问。 甚至很多人表示是不是李长河不会，直接出来的。 李长河摇头表示，这次的数学题很简单，对他来讲，在十岁的时候，师父就给他教习过。 然后立马遁走，引得众人对于李长河口中的师父更好奇了。 如今长安的百姓都知道李长河之所以如此强，就是有一个学究天人的师父。 明算科考试后，百姓在考试院门口翘首以盼，因为他们听李长河讲今年数学很简单，以为他们的孩子稳了。 但没想到的是，一群群摇头晃脑的学子叹息走出来，一个个表示今年的数学太难了。 又听到家长们说李长河用了半个小时走出考场，并表示这是他十岁的水平一个个惊呆，心里道，这是什么妖孽啊。 但看同行的学生都一副考得不好的样子，又心里得到安慰，幸亏这样的妖孽只有一个。 午后，明理科，李长河倒是信心十足，并立马开始答题，但考场上却传来一阵阵的哀嚎。 引得考官们下场维持秩序。 “太难了，这都是什么？” “如何探寻矿物？这我们没学过啊！” “天气如何预测？这又是什么？” “为什么华山夏天山顶会比山脚冷，这又是什么？” “为什么锻炼会让人体素质更高...” “月亮为什么会有阴晴圆缺，太阳为什么...” “银河的...” 又是不到半个小时，李长河将试题答完，因为这一百五十道题是选择题，准确来讲，李长河十分钟就将所有选择题答完。 但他没有立刻走，因为他怕自己真的走了，自己这个房间的考生会道心破碎。 看着这群学子唉声叹气的样子，李长河内心真心觉得科学之路，任重道远。 这都是选择题啊，甚至一个小学生都能考对一百道吧。 但对于现在的学生来讲确实天文，一无所知，这还是提前将编好的教材第一时间发到全国各地，当然，时间上或许这群学子只有三四个月的学习时间吧。 总计三个小时的考试，李长河在一个半小时候，终究是离开了。 看着那群学子震惊的目光，李长河无声鼓励，而后离开。 第351章 热情百姓事不对 出考场，门口已是人山人海，不像是前两天陪考人员还会歇息。 在今天，他们就在考试院门口等着，等学子的好消息。 此时是下午三点。 考试院门口突然响动，目光一致看去。 一身简朴着装短发的李长河从考试院走出。 瞬间大量百姓拥了上去。 而为了安全，今日考试院门口安排了很多治安所人员。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为首的是张东升，本来他在皇家内卫工作，但他不太喜欢这种受约束的工作。 后来就将想法给李长河说了下，最后经过一番运作，将他安排到了喜欢的岗位，成为了长安一名治安所的所长。 张东升前几天看到了百姓对李长河的热情，于是他就立马上报，随后调来治安所人员维持秩序。 来到李长河跟前，将其保护其后，给李长河清出一条通道准备离开。 要说前两天李长河还享受这种簇拥，但今日却实在有些害怕，看来有时候太出名也不太好。 还有就是自己对别人的态度是不是也助长了这种风气。 对李长河来讲，他没有那种官员对百姓的生人勿近，甚至有侍卫保护，经常是在长安走街串巷，帮助贫苦百姓。 这样虽然很亲近，但他似乎忘了一些潜在的危险。 还有就是这三天考试，比以往百姓更靠近自己，难道是自己没带刑天的缘故？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毕竟灰狼刑天那大体格，虽然从未伤人，但百姓们还是怕的，很少有这几天这么热闹的。 看来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刑天，李长河虽没有伤人意，但不代表一些人没有伤害李长河的心。 顺着保护的通道，李长河很快就到了铁完山准备的马车边。 在他即将入车内时，他还是停下了。 “各位家长乡邻，放心吧，今年的科举一定会有一个满意的结尾，每个努力的学子，都会有自己的未来。” “圣人和朝廷也早早准备好了，今年的科举绝对是大唐建国以来，甚至对以后有着巨大影响，这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相信圣人，相信朝廷，相信国家，也请相信我，所以请大家不要在汇聚在考试院门口，在家里好好等着孩子，考完也不要给孩子再大的压力了。” “也不要将我神话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个时代，在大唐，只要你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有的。” 说完李长河走进马车内，铁完山随即驾马离去。 激动的人群也慢慢平息下来。 不少百姓在思考李长河说的话，似乎他的话中隐藏了一些什么。 似乎今年的科举将会有很大的变革，还是说？ 但众人相信，李长河不会无故所言。 他们更多担心的是自己孩子的未来，因为今天他们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说是在明经科的考试中有些猫腻。 所以他们这才担心不已。 因为，众所周知，科举考试并不是完全公正的，在他们认知中，寒门很难走入高层。 而今年他们听到风声说是要大力招收寒门子弟，这引动了他们心中的激动，所以才会失态，因为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马车上，李长河稳了稳心神，而后闭目养神。 没多久，他突然睁开眼，“完山，今天百姓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是发生什么了吗？你有听到什么消息？” 马车帘外，铁完山皱起眉头，似乎不明白李长河的意思，但很快他似乎想到什么。 “阿兄，好像，我在吃饭时听到有人说，有一科好像题泄密了，说是有显贵人家都买了题。” 李长河顿时脸色一变，而后立马掀开帘子，盯着铁完山道：“你没听错？” “这，应该，阿兄，我光顾着吃了，实际没有听仔细。” 此时的李长河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因为他知道若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一时间他智慧疯狂运作，一分多钟后，他手敕一封，朝铁完山立马发令，“你立刻转去锦衣卫驻地。” 第352章 圣人发怒办舞弊 “阿兄，那你呢？” 李长河：“别多问，做好事情。” “马车给你，速去。” “好的。” 铁完山也是果断。 而李长河则是立马朝着考试院奔跑而去。 因为行进不远，花了五六分钟便回到了考试院门口。 “安平！”李长河一声大吼。 还在考试院门口维持秩序的张东升猛然回头，然后看见李长河神情严肃，摆着手臂让他过去。 一路小跑而去，“先生，你这是？” 李长河环顾一番四周，而后低语道：“出了乱子，最后一科考试完后，你给我先将学子暂时控在考试院内。” “还有，立马派人将教义坊也给控制，需尽不许出。” “当然，要处理好百姓的情绪，食宿要安排好。” 面对李长河的叮嘱，张东升知晓，本届科举出问题。 “先生，科举哪里出问题了？” “舞弊！”李长河言简意赅。 “给我一匹快马，我要去皇宫给圣人禀告。” 张东升没有迟疑，立刻打了个口哨，而后一匹马朝他跑了过来。 一匹神骏的棕马出现，正是张东升的爱骑，名雷烈。 “先生，我的坐骑雷烈借给你。” 李长河没有犹豫，直接跨上马，拉紧缰绳，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很快，政事堂内，众阁老脸色大变。 皇帝李世民更是脸色铁青。 舞弊意味着什么？这还是贞观开朝第一次科举，这不就是打他李世民的脸？ 若是此风一开，其危害甚深。 此刻，李世民没有言语，相当沉默。 但政事堂众人知道，当圣人越发沉默的时候，那么就意味着越发的愤怒。 比如王守仁事件，那个时候李世民就寡言少语，但最后结果是，河东三氏被彻底肢解。 而这一次，在帝国选拔人才的科举上动歪脑筋，李世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房玄龄，作为首宰，这一次科举总负责也是你，你说，要怎么办？” 房玄龄诚惶诚恐，立马起身，“严查，严打，严办。” “此事一定有朝中勾连外部恶势力，臣建议，先立马将所有出题人控制住，然后组建派出朝廷督察组，臣愿意全权负责。” 随后李世民目光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说说。” 长孙无忌内心忐忑，因为李世民的目光看向他。 他心里有些苦涩，因为他对此事有点了解，甚至，他们长孙家都有人参与其中，可他以为这事不大。 所以没有上报，甚至准备好去掩盖一二。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搞错了事情的发展方向。 立刻起身，“臣认同首宰所言，甚至，臣愿意为副手，因为臣似乎听到过相关讯息，现在想来，是臣敏感性不够，竟然没有提早察觉，所以愿戴罪立功。” “哦？这么说，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早有预谋，还是说，科举，乃国之根基，大规模舞弊，意味着他们想要意图颠覆我大唐。” “那么，你们政事堂连这点问题都发现不了，还是说你们...” “你们家里也要一起弄虚作假！”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世民顿时起身，大声呵斥，整个政事堂内静悄悄，无人敢言一句。 “政事堂所有内阁大臣，都给我查，无论是谁，都给拿下，首恶必除，这一次，谁说话也不好使。” “让公安署和特情部门给我联合执法，他们不行，朕就亲自带着玄甲军帮你们查。” “这一次，给我除恶务尽，从重从快，我就不相信了，谁还能将我大唐的天给遮住了，将万千学子的未来，给遮住了。” “再提一句，这一次只要查出有舞弊的学子，发配边疆建设三年，且永生不得录用，直系三代不得再进行科考。” “查出谁泄露的试题，朕要他的脑袋，我倒是想看看，他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说完，李世民拂袖而去，看样子依旧很是生气。 五分钟后，政事堂内才有说话的声音，众人的后背都湿透了，李世民的威压依旧那么危险。 摄人心魄。 “咳咳。”房玄龄看向李长河。 “仁心，先说说你的发现。” 李长河没有犹豫，“一：先封锁考试院，再封锁教义坊，然后问询出题官，出题人都在禁苑。” “二：派出特情组织，走街串巷询问舞弊的具体情况，尤其是各大酒肆，那里的讯息是最快速的。” “三，朝廷的准备，将所有试题提级审阅，并对审阅人进行核查，绝不再有纰漏。” “四：为了公平公正，我建议，审阅后的卷子，在考试院内公开展示，让全长安的百姓都看到朝廷的决心。” “五：录取，因为事件影响恶劣，为了维护国家形象，让更多学子获得学习机会，对这一届的学子进行扩招。” 政事堂的大臣神色不一。 因为这一届，因为六院的缘故，本就扩招了，这还要扩招，也就意味着未来朝廷支出的扩大。 第353章 查案快速出结果 李长河看到了内阁大臣的犹豫，立刻补充道：“诸位阁老，支出是未来所需，目前，我们要维护的是体制的稳定，这才是重中之重。” “而且大唐正在发展中，虽然扩招，但是需要的人才同样很多，他们都是有知识的学生，其发挥的作用，可能在不同的地方会有很大作用。” “而且，还有一个办法消化这些扩招的学子。” “什么方法！”内阁中不怎么说话的宇文士及问。 众人目光有些诧异看向他。 李长河道：“强基计划！” “所谓强基，就是强化基础，即降低分数招收的一部分学生，但要求这些学生将来要去帝国最偏远最需要的基层去。” “让他们治理这些地方，最少三年，这样，帝国基层获得了发展，也锻炼了这些学生，一举两得。” “帝国基层经济的发展，会让在他们身上耗费的资源，加倍奉还回来，哪里是亏呢？” 众人眼中一亮，是啊，这是个经济收支问题。 矛盾后延，甚至解决。 试试又何妨，而且一届也还行。 众人互视一眼，而后缓缓点头。 很快教义坊考试院钟声响起。 考生们神情一松，终于结束了。 一个个准备离开，但当他们起身，突然就看到考官神情肃穆，而后道：“所有人坐在原地。” 考生们一愣，有一些人神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考试院外，公安，特情和玄甲军将整个教义坊完全包围。 百姓们已经回过神了，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因为从这大半年的长安发生的事情很多，每一次这种阵仗，就意味着大事的发生。 根据一般这种情况，意味着考试院，也就是这次的科举出问题了。 聪明一点的百姓都明白过来了，肯定是科举舞弊。 因为不少人都已经听说了。 本以为不会怎样，没想到，帝国这一次来真的。 他们猛然想到，似乎李长河下午时分很焦急的来过一趟，难道是那个时候？ 这事情又是李郎君发起的吗？ 这是众人心中的第一想法，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大半年来长安发生的大事，似乎都有李长河的身影。 也有不少人头落地，但百姓们知道，李长河做的都是对的，没有去做什么作奸犯科之事。 也不会去诬陷一个人，所以他们心中一定，只要查清楚事情，他们自会回去。 但有一些人则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不行。 因为他们正是贩卖题库的人。 要是往年，绝对不会出事，甚至今年还有一些宗室参与其中。 他们以为不会出事，因为他们的后台来自朝廷多个部门。 夜很快降临，考生们还是没有出门，而教义坊还在封锁。 而长安其他地方的查案正在如火如荼，事情进行的很快。 因为毕竟科举就那些人。 很快一封奏折送到了内阁。 房玄龄看到了几个名字：御史中丞，礼部侍郎，郡王... 许久后，他摇头，“糊涂啊...” 第354章 科举成绩惹人笑 转过身，房玄龄心中很不是滋味。 因为这次舞弊事件中，涉及了多个朝廷大员。 触目惊心啊！没想到新生的大唐，如今已经有官员沉沦至此。 他作为首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将奏折呈递圣人，下令公安署，对副奏本上的人，全部控制。” 很快奏折就到了李世民手中。 “长孙留烨，杜子春，楚奉元...” “好啊！”李世民被气笑了。 舞弊发生后，立马组织大量人员对考试试题进行紧急阅卷，四千多人的卷子，到了晚上七点二十多分就第一批次阅卷成绩出来了。 又根据房玄龄呈递的奏折进行对比，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他们的成绩可太神奇了。 六科当中，明字，明算和明理三科成绩相当之差，大多不及格。 但在明文，明法和明经科中，成绩特别的‘突出’。 尤其是明文科，贴经满分，但杂文和策问惨不忍睹。 而另外两科，也都是高分。 平均都能到四十分，甚至有些人能到四十五分。 很明显，他们有一些‘特别’的能力。 很快李世民关注到了一个人，长孙留烨。 他听过这个名字，前段日子和长孙无忌闲聊时，长孙无忌好像提过。 对于这个人，李世民不陌生，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人。 因为和长孙无忌关系很好，所以长孙家的一些人，他还是清楚的。 长孙留烨算是长孙家比较拉胯的一批人。 四个字形容：不学无术。 可以说是胸无点墨，按照现在他的成绩，肯定能金榜题名。 担当这样的人金榜题名，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人整天在街上斗鸡摸狗，武德九年好几次晚上回府时，还看见他违法宵禁。 要不是当时李世民内外交困，少不了要去教训一下他。 随后李世民目光看向另外一个人，豫章郡王李滕元。 这人其父是李家宗室，之前封王，但李世民上台后立马开启削爵。 而李腾元的父亲刚好去世，于是他继承爵位，因为是远方亲戚，李世民本想继续削一削，但后来太上皇李渊发话了，毕竟他的父亲没了，再削有点不近人情。 于是李世民才特意将他降为郡王。 已经是特别优待了。 没想到，这一次的舞弊，他也参与其中。 看来，一些宗室子弟还是没有敲打到位啊！ 想着事情，李世民目光看向了一个人，不禁低语： “好你个御史中丞张器，原来你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啊，为了让你让儿子金榜题名，还将吏部侍郎宋遥之拉下了水，看来，朝廷之中依旧藏污纳垢。” “朕倒是要感谢你，帮朕清除一批。” 在李世民身边的李长河此时一言不发。 他倒是清楚为何张器要这样做，因为这是惯例。 也叫名人请托。 毕竟从五代十国以来，能读得起书的，家里多少都还是有些文化底子的。 而这就是关系网，到了唐朝，尤其是武德年间，许多考生都是朝中大人物的关系户。 这样一来，大人物会以各种原因施加压力，干涉考试的结果。 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虽然这一次科举李世民千叮咛万嘱咐要公平公正，但很多人还是觉得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李世民之前还说，有恩荫，而且似乎没有更多防止舞弊的行动。 这在他们看来就是默认。 没想到，这次是真的。 “走，去考试院！”李世民道。 ...... “大唐皇帝到！” “参拜圣人，吾皇万岁。” 李世民神色冷冰冰站在考试院门口。 此刻月华洒下，灯烛摇曳。 李世民：“今科举有重大舞弊事件发生，朕绝不姑息，特坐镇考试院，即可查清，还众莘莘学子一个公道。” 静，非常安静。 第355章 纷纷扰扰论科考 百姓们震惊于李世民的决心。 当然从最开始的贞观改革开始，百姓们就看到了朝廷的决心，每一项举措都落实到位。 以绝强的决心贯彻着一切，所以民众对于国家的信任在逐渐建立。 所以当李世民说出要给民众一个交代，那就意味着一定会有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完话，李世民转身走进考试院。 这一夜，考试院灯火通明。 整个教义坊也是人心惶惶。 但人们知道，所有的一切朝着向好而去。 这就行了。 第二天，一脸疲惫的李世民从考试院走出，他一脸阴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街道上的民众，眼中神色有一些愧疚。 “卖报，卖报，重大消息，科举舞弊最新朝廷举措...” “圣人对舞弊案发出指令，要求从快从严...” “有李长河，李郎君建议....” 今日的报纸，头版头条皆是科举考试内容。 这一下，整个长安都知晓了科举舞弊的存在，而消息也朝着天下各处飞速传去。 而正当民众还在讨论舞弊案的时候，当天下午，在考试院门口的展板上，一个又一个的字报被贴了出来。 上书：贞观元年长安科举考试成绩。 百姓立马蜂拥而上。 但因为正在张贴，所以有军士围有围墙。 有视力卓越者，看向第一个张贴的字报，将内容念了出来： “姓名：李长河，准考证号：甲一...” “明文科，帖经三十分杂文三十分，策问四十分，总分一百分。” “什么意思？” 有百姓愣神。 “还能什么意思，李郎君满分啊！” “什么，啊...”引发一阵轰动。 有人继续念：“明法科，五十分。” “这，又是满分...” “明字科，理论和实践三十分。” “这还是满分。” “明算科，五十分。” “满分。” “明经科，五十满分。” “最后的明理科，五十分，继续满分。” 麻了，众人麻了，似乎，也许以前没有这样的人吧，竟然科科精通，而且数据化下来皆是满分。 很快有人看向第二人。 “单琼新，明文八十三，明法二十四，明字二十五，明算三十九，明经四十六，明理三十七，总分二百五十四分。” 有人问：“总分多少分来着？” “三百三十分。” “差距这么大吗？” “这就是近圣的李郎君的实力吗？他的各门成绩究竟有多好啊，真想看一看。” “这一届有舞弊案，李郎君难道？”有人怀疑道。 “放屁，以李郎君的实力，他舞弊，何必给自己身上弄污点。”有人反驳。 这倒也是，百姓自然不是瞎子，虽然这届科举有舞弊案，但若是李长河去舞弊，他们道心真的会破碎的。 ...... 一阵阵的讨论。 随着榜单揭幕，考试院门口越来越热闹。 也有人开始比较起来。 “嗯？那宋煊和向玲珑明法科竟然考了二十八分，仅次于李郎君。” “嗯？向玲珑？听着像是女人名字？”有人不解。 很快有人解释：“圣人不拘一格降人才，要求每一州推举一名女子前来应考，为女子打开一片天。” “不过就算是这样，前来应考的女子也没有几人，好像只有三十名女子，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女子考场，似乎。” “这，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科考，真是世...” 有男子还没说完话，立马被人阻止，而后道：“你个老棒子，曲解圣人之意。” “孔夫子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孔夫子说的意思是：女子有才能，但不在丈夫面前显露，而是要表现得谦卑，柔顺，这才是女子的德行所在。” “孔夫子也提倡男女学习同等，而不是你现在口中对的意思，看着都像是对女子的压迫。” ...... 很快越来越多的反驳声响起，让那个引发讨论的男子羞愧不已，赶紧逃掉。 “诶，那个陈润，明算竟然也是满分。” “那这么说，这有一个人，明理科，竟然考了四十八分，钱申行。” “这个人，明经满分...” 百姓们陷入了对各个科目拔尖学子的讨论中。 互相的去对比。 而时间一转，两天后，大唐芙蓉园人声鼎沸。 因为今天，本届所有合格考生的考卷将在此处展示。 桌子已准备完毕，烧制的透明玻璃将各个考生的试卷压在桌子上。 展示台有半米距离，有隔离绳阻挡。 这样做是为了方便观看，也是为了防止被破坏。 毕竟这算是大唐科举改革第一次科举考试，重要性不言而喻，是承上启下的存在。 第356章 医学院的择之困 这一日的科举公示日，前所未有。 民众皆心怀期待。 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还有更多是学子和家长。 他们想要看看题目内容，想要学习一点经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将来会将科举题目编辑成册，然后成为大唐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不过今日，依旧是一个载入史册的日子。 随着一声开园，民众蜂拥而至。 尤其是在芙蓉园一处湖心岛，人群排队，因为那是全科满分的李长河试卷所在处。 人们都好奇，若圣的李长河是如何做到史无前例的满分试卷的。 但当他们看到李长河试卷上的字体，顿时大感意外。 百姓们都知道，在李家门口有一对联，名为对联贴。 其风骨卓佳，华丽洒脱，俊美非凡。 其行书可称之为绝佳。 但今日这篇有点不一样。 乃楷书篇章。 四个字形容：锋芒毕露。 其字体极具特点，笔画细瘦，利落挺拔，字在转折处的运转，提蹲，出峰等笔路痕迹都加以强化，每一笔笔迹清晰可见。 没错，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瘦金体。 而这一次，李长河全科试卷皆以瘦金体书写。 民众从未见识过这种字体。 要知道先前的行书可是能看得出来一些先辈跟脚，但这一次，大多数人一脸懵，只感觉此字体潇洒，但却从未见过相似了，也没有什么风声了解过。 似乎是凭空出现。 而这也是李长河故意如此。 好的东西，那就早点诞生吧。 “策问：自古于今，战之事，乃天下安危之所系，百姓生计之所依......如此，则天下可安，百姓可乐，国家可兴。是之道也。” “好，好，畅快，当浮人生一大白。” “震撼人心，好。” “这就是李郎君的实力吗？” “字字珠玑，彩。” ...... 每当有人经过看到李长河的策问内容，都激动不已。 然后是李长河的诗，又是一阵振动。 其他科目，又是默写和填空，无遗漏，且一气呵成，没有涂改。 而在明理科卷子上，李长河更是深入细致将答案步骤写的相当细致，没有一点缺点。 总之看李长河的试卷，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舒坦。 当然，其他人的试卷也有一些人很是出彩。 所以这一日大唐芙蓉园内的讨论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民众彻底折服，尤其是一些内心傲气的人，当他们知晓李长河要参加科举，都觉得此人有些沽名钓誉，肯定会翻个跟头，但没想到，打脸如此快准狠。 其才华，傲绝当代，甚至说前后五百年，没有如此全才之人。 或许真的只有历史上那位孔圣可以媲美吧。 甚至已经坊间有传闻，李长河已经超越了孔圣。 有拥趸者不知从哪里听来一句话：天不生李郎，万古如长夜。 而其实李长河听到这句话有些脸红。 这好像是他有一次在仙居院子内喝醉了，在安仙凝的吹捧下，有些膨胀，最后吹牛的说出了：天不生我李长河，人道万古如长夜。 没想到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当他知道这件事后，立马用钱开道，让知晓者闭嘴。 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一些人知道，尤其是还在今日大肆宣传。 这下他想低调都不行了。 不过现在大肆传播也还好，此刻还是有才华傍身，看着不那么虚。 而就在芙蓉园热闹的展示时，在国子监，考生们也在面临一场选择。 正常考试通过的学子，正在一场抉择。 除了六科前三名另有安排外，其余人要在六大学院选择进行继续学习。 此时在医学院的门口，李长河正在此引领介绍。 经过一个医学院专业介绍展板前，李长河似有所感，不紧不慢询问： “你们觉得，法医，也就是仵作，是为了什么，是什么意义，你有什么思考，觉得其未来是什么？做这项工作会得到什么？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门口，三百多，不到四百人。 他们是对医学院有兴趣的人。 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少人似乎脸上还有些嫌弃。 因为本来医学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显赫行业，唯有为官才是最上。 但因为李长河就是医学出身，带动了整个行业发展和地位，所以才有些这人愿意了解。 今日有三百五十三人来，这其中，通过科举的人其实不到一百人。 剩下的人是落榜的学生跟着来的。 没错这一次，落榜的人也能和通过者一起选。 选拔方式就是李长河刚询问的问题。 目的是最大可能发掘民间的人才，不让一些特长生遗失。 但现在看来，大部分还是有很大的偏见。 可能也许，医学院，不今年的法医要落空了。 李长河脸色微微有点难看，暗暗叹息。 就在他要转身去看其他医学院专业展板时。 “先生，先生。” 两道声音响起，一男一女。 李长河看过去，脑海浮现两个名字：宋煊，向玲珑。 第357章 法医巨擎初显现 之所以对这两人李长河很有印象那是因为，在明法考试中除了他以外，这两人的成绩也是一骑绝尘。 皆是二十八分。 所以李长河是很有印象的，两人年纪不大，才十九岁，有一股莫名的气质。 李长河本以为他俩会进入皇家政法学院，万万没想到他们跟着来到了医学院。 看着两人，李长河道：“何事？” 两人也是互相看了一眼。 而后还是宋煊道：“向娘子，你先吧！” 向玲珑没有推辞，直接看着李长河道：“先生，我有一点拙见。” “所谓法医，应该铭记亡者逝去的存在和价值。” 而后宋煊立马接话道：“学生认为，法医应该守住每一个生命的尊严和权利。” 李长河顿时眼神一亮，因为这两人将法医直至根本。 在他很早时，就看过法医相关的书籍。 而在法医书籍之上，首页就写着八个字。 在法医圈也叫做八字真言。 那便是：为生者权，替死者言。 “为生者权”指的是法医通过一些司法鉴定工作，为案件审理提供科学依据，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为死者言”则体现在亡者没来得及说出的话，都可以通过法医的工作重新传达出来。 这就是李长河没想到的地方。 这两个人竟然有如此悟性，直指根本。 再看看其他人，他们根本不愿意从事法医学，与这两人相比，着实... 不过有一点，就是这两人的总分并没有那么高，毕竟他们来自偏远地区，与繁华之地的学子有不少差距。 但，这又能怎样呢。 李长河心中已经认定，甚至有种感觉，这两人一定会在法医行业中创造出一些奇迹。 那么此刻帮助他们一点又有何妨！ “哈哈，好！说得好。” 李长河：“没错，法医之职便是为生者权，替死者言。” “而职业更是没有贵贱之分，有梦想的人值得尊敬。” “那么你二人愿意进入法医系，为大唐法医添砖建瓦吗？” 李长河问的认真。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同声道：“愿从之。” “好，既如此，你们二人可愿成为我的法医学生？”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 因为众所周知，李长河学究天人，才可至圣，如今的科目大多由他而起。 尤其是医学院，作为医学院院长，其医学才能古今未有。 若是能成为他的学生，而且听这意思，是真传。 一瞬间多少人心中苦涩，大好的机会他们错过了呀！ “愿意。” 两人也是面露喜色，连忙答应。 收了两个很有前景的法医学弟子，李长河心中很是愉悦。 随后看向两人，不禁笑出声来，打趣道：“你们也是有意思哈，宋煊一身黑衣，而向玲珑一身白衣，有点黑白无常的感觉呀！” “哈哈......”一阵哄笑。 两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红晕。 此刻众人不知道的是，这两人后来成为了法医学界唯二的擎天巨柱。 而他们的儿子更是将法医学推向绝巅。 笑后，众人看向两人对的目光皆是羡慕。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金榜题名日，光宗耀祖时。 第358章 六院扩招终处理 这一日，李长河带着这一群群学子去了六大学院，让他们看到了六大学院的各个专业，让他们明白究竟要学习什么。 这其中，也出了几个类似宋煊和向玲珑般的人。 果然，任何时代，都有一些天才般的人物。 比如，工学院有一个叫做周一文的男子，他对于地理非常感兴趣，自己曾亲自将自己的所在地区的县画在了地图上，内容相当详尽。 李长河看了一眼，就感觉此人相当不简单。 甚至他还对地图进行了更新。 他来到长安后，看到了李长河有关绘制地图的最新技术，于是在短短时间内就将自己家乡的地图更新一番，更加直观。 还有一个学生，年级不过十五，但是他的记忆力太惊人了。 竟然将大唐律法背过了，但此人却相当孤傲，在明法科目上，故意控分。 让李长河不得不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还在青春期，在闹逆反心理。 后来经过和他的父母了解，还真的是。 他的家中世代书香，他的儿子金居昶更是从小聪慧，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少年天才。 但这个儿子却从小喜欢自由，向往遍行天下，经常是偷偷溜出门去，惹得家里叫苦不迭。 而这一次科举，他还是被家里人押来的。 本来他还想着考试期间偷跑走。 也就是因为发现李长河也来了，想看看李长河的风采，才没有跑。 但他也早听过李长河的大名，且认为这天下只有李长河和他有点共鸣。 若是李长河来参加这届科举，那肯定没有他的事情了。 而他是想要拔得头筹，成为那状元的存在。 他的年纪还小，既然今年注定不行，那还不如直接控分，直接落榜，还能给自己争取一年的闲时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等到第二年，再来参加，成为第一，天下无敌，岂不快哉？ 但最终，只能说可惜，李长河没有如他的愿望。 甚至李长河觉得金居昶这样的人，来年获得第一，对他才是毒药。 看过他的试卷后，李长河和他畅谈一番。 等走出房间，他的眼神变化很大，多了很多思考。 最后破天荒的同意了李长河提出的破格录取，只不过与同届其他正当考入的人不同，但和宋煊，向玲珑他们一样，一年后，要再进行考核，考核失败便会被强制退学。 除了这个四个特别突出的人外，还有几人也很有潜力，也在李长河的考察中。 若是人才嘛，那就要好好培养。 或许未来都是自己的班底。 又是三天后，本届科举发布正式公告：本届科举将进行扩招，直接录取前两千名。 且因为有科举舞弊事件发生，剩余学子将再举行一次科举考试，然后再录取其中的前一千名。 这代表了什么，本届科举，四千多的学子，有三千人被录取。 这简直是史无前例，历史上没有哪个朝代能一次性录取这么多人的。 所以瞬间引发了一阵讨论，百姓们都在说，录取这么多人，这么多官员将来要怎样安排呢？ 而一些百姓则是担心，官员的增加那就意味着他们需要供养更多的人，是不是对他们是一种压榨？ 此刻似乎一切迷茫，各个阶层都有一些不同的诉求，不知道朝廷会如何处理。 第359章 自然灾害来处理 但实际，所能困惑的问题，皆有办法解决。 唯社会生产力发展即可。 而计划，已有准备。 时间一转，六月一日。 随着科举事件热度的逐渐落下，百姓们也都回归了自己的生活。 但一个热点的落幕，意味着另外一个热点的崛起。 那就是贞观元年的自然灾害正在逐渐展露出自己的破坏性。 早在半年前，李长河和李世民就在预备即将到来的自然灾害。 首先是关内饥。 关中地区的开年旱季会导致粮食减产，而后导致作为帝国中枢的长安地区陷入强烈的缺粮动荡中。 于是早早开始从江南调粮入关内。 加上对关内的水利系统进行全方位的修缮，尤其是郑国渠的疏通。 这就导致，虽然关内久旱不雨，但是凭借着郑国渠的水利工程，至少保住了关中九成的农业用水灌溉。 当然，减产是一定的，经过初步统计，整体的收获是寻常年份的六成。 虽然不是丰收，但至少保证了关内地区百姓不被饿死。 更不用让他们如历史上般，被迫出关乞食。 加之江南地区的粮食调入，关中如今不是特别缺粮。 只不过就是粮价比往年贵了许多，且只能保证基础能吃上饭。 若是想要改善生活，想都别想。 但贞观开年的麻烦不止这些。 大旱还意味着有一个麻烦降临，那就是蝗灾。 史书载，贞观元年关中大旱后不久，又遇蝗灾，百姓食不果腹。 为此，朝廷自然也有对策，在基层设立合作社，派出农官，科学防治，一旦发现有蝗虫苗头，立马进行剿灭。 若是地方上放纵此事，将会严厉处置。 经过这几个月的统筹，关中地方上只有零星蝗灾，也说不上成灾，损失有限。 但这个天下不只是有关中，消除关中的自然灾害是好，但这天下很大。 尤其是今年的自然灾害不止是关中，在广袤的山东地区，如今灾害初现。 目前最直观的也是一个：旱灾。 山东地区，平原广布，人口众多。 这里发生大面积旱情不得不防，尤其是山东地界，自古豪杰并起，谁也说不准旱灾之下会发生什么。 对于这里，其实朝廷也是有些疲累。 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大本营关中身上，自然对山东的投入就有限了。 但这并不代表着不管。 先前李长河提出的山东有金，还有修筑到山东的道路，还有派遣兵士对山东地界进行宣略，都是安定的举措。 就是这样的举措力度上有所欠缺，毕竟那个时候主要在处理关中的事务。 但现在六月份了，粮食已经归仓，最难的时间已经度过，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山东的旱情了。 具体举措也是学习关中，将江南地区运输到洛阳的粮食运输至山东地区，先保证山东地区民众的基本生存。 而后就是以工代赈政策。 将招调闲散人等进入建设领域，修筑山东地界的水利和陆路交通等。 毕竟如今的帝国，总的来说，两个中心，一个是关中，另外一个就是山东了。 人口和资源大多集中在这里，算是最重要的地方。 当然，不是说其他地方不重要，而是其他地方，比如江南和岭南地区，如今的开发实在有限，人口更是少得可怜，与后世相比，还是一片未开发的地界。 先缓缓吧，苦一苦他们。 而对于山东的开发，尤其是水利方面，自然是黄河整治为主。 但麻烦也是很多，不像是现代，利用电力可以抽调黄河的水灌溉。 现在的时代，对黄河的利用很低，而且，黄河不定的脾气，让它的益处远远小于害处。 而李长河记得很清楚，进入七月秋季后，将会有一场大范围降水。 那个时候，旱情就会转变为洪灾，这才是最可怕的。 旱情，只要有粮食就可度过，而洪灾，那才是批量收割人命的。 所以要早早修筑疏通河道，做好提前规划。 为此，朝廷再度将魏征派遣山东进行督导。 而这个时候，在北方的幽州，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第360章 做大做强创辉煌 记得在武德九年十二月的大朝会上，刘政会报告了幽州兵变事件。 随后李世民起令，开始了巡查天下。 让尉迟恭和李孝恭两人作为幽州调查使，专门调查幽州军政。 经过这大半年时间，算是有了一些成果。 在这段时间中，长安发生的事情也不少。 比如正是因为尉迟恭和李孝恭两员大将的离去，秦王府核心班底巡视天下。 最终让王君廓谋反起兵。 当时尉迟恭和李孝恭便立刻飞鸽传书，要求速归，帮助皇帝。 但最后被李世民拒绝，表示事情已经处理，让他们好好处理幽州事宜。 甚至国庆阅兵，他们都没有赶回来。 本来是要回来的，可惜幽州突发了一些事情需要他们处理，这就导致他们晚回来了一个月。 如今根据两人的汇报，北境幽州事情似乎明朗起来。 果然如先前猜测般，幽州有大问题。 有了头绪，一切都好说，其实算是一件好事。 当初，在尉迟恭和李孝恭到了幽州后，他们立刻贯彻上意，准备对幽州进行调查，但随后他们发现，这里情况十分复杂，当真是铁板一块，犹如独立王国一般。 此时王君廓余威尚存，使得他们调查了好久都没有收获。 直到王君廓谋反消息传达，两人的调查才有了眉目。 但即便如此，依旧是耗费了大半年时间。 在内阁闭门磋商会议上，两人详细讲述了幽州事宜，引得阁员脸色不一。 他们没有想到，在帝国边陲，事情竟然如此严重。 听两人所言，先前幽州的兵变犹如家常便饭。 而王君廓的方法也是很简单，那就是搞钱，所以他做了很多帝国法律封禁的事情。 大肆倒卖帝国物资，并与边境异族眉来眼去，输送利益。 总之，整个幽州军政烂透了。 对内贪污盛行，对外则是欺软怕硬，经常联络不同的部族，然后互相攻击，使得幽州民风相当彪悍，但更多是百姓生活困苦。 而民政方面，更是难以明说。 整个边疆可谓是乌烟瘴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君廓。 但其实这些讯息也都是些小事情，还有一些事情，就连尉迟恭和李孝恭都没有办法深入调查。 这一次回归中央，他们俩带来了一个秘密消息。 其一，边境上的少数民族反意已起，二是突厥对边境的榨取又上了一个台阶。 其三，边境小民和突厥等草原部落隐隐有了背离帝国的不正常关系。 甚至还要搞出一些大事情。 随着两人的不断报告，有关幽州的讯息越来越多，但越听也是越眉头皱起。 尤其是李长河，他感觉到幽州的问题越来越成为一个顽固病灶，若不处理，肯定会对后续的经略北境产生阻挠。 看来，草原依旧是那个喂不熟的狼。 或许之前埋下的暗线要动一动了。 此刻，李长河的眼神飘忽，心中想到。 而等尉迟恭和李孝恭报告完毕后，他们也是神情一松，只感觉肩上的担子松了好多。 要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的生活可不算好。 如今述职完毕，那么就能在中央继续划水休息了。 但随后李世民的一句话，让他们轻松的神情立马严肃起来。 “如今正式用人之际，你俩熟悉幽州事宜，不如，你们俩继续处理后续？” “圣人，陛下，万万不可...”两人脸色顿时大变。 第361章 论事之中马周名 尉迟恭立马道：“圣人，你知道我的，俗人一个，行军打仗还行，治理地方，实在是不行啊！” 李孝恭也赶紧跟道：“圣天子，我也是，此番巡视已经耗费所有心神，成绩也是有限，探查一番消息还行，要治理地方，还需要房宰这样的人才。” 李世民嘴角微笑，他也就嘴上一说，这两人皆是武夫，让他们辅政地方，确实有些难为人 “好吧，两位辛苦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你们这趟经历汇总一番，提交到内阁。” “朝廷接下来会酌情处理幽州事宜。” 等两人离开，内阁又开始一番讨论，商讨对边境幽州的处理事宜。 此事确实棘手。 幽州北邻草原部族，是经济汇聚之地，各方利益往来，需要有一个人去主政处理，安定地方。 但这样的人很难寻到，如今帝国百业待兴，人才缺乏，这科举刚落下。 因早有确定，六科直接取士从官，只有六科各三甲，其余人继续学习，吏部也早已对他们有了安排，且他们这些新人还需要锻炼，其他肱骨之臣都有工作需要。 尤其是省制班子还在建设，实在是捉襟见肘。 还有其他各项工作都在缺人，实在很难有人调配。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世民会提出让尉迟恭和李孝恭两人继续负责。 “唉...”李世民一声叹息。 本以为帝国不缺人才，但到了具体事情上，好的人才还是十分缺乏，而科举士子还需要继续学习才能更好服务帝国。 若是直接让他们去，其实效果不一定很好，甚至复杂的情况对他们造成更多的不利之处。 “看来，求贤令的力度还是不够啊！”李世民道。 “除了科举取新锐人才外，另外一些现实人才，不知道各位阁员有什么推荐？” 说着李世民还把目光看向了李长河。 李长河哂然，老实说，幽州事宜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如果派遣杜如晦或者房玄龄这样的人才，肯定能很快解决好。 但杀鸡焉用牛刀，他们这些阁老的作用有更好发挥的地方。 可幽州又需要人处理，且还是一个复杂漫长的工作，实话讲，只要按照制定好的政策，坚决贯彻下去，只要时间足够，那么就能很好解决。 但目前现状就是缺少这样的人。 且幽州事宜还要宁缺毋滥，不然，还是隐患。 甚至于李长河都想去一趟处理。 但他知道自己，按现代话讲，还不到开新地图的时间。 ...... “诶，我想起一个人，他好像很适合这样的事情。”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杜如晦突然开口。 目光顿时汇聚而去。 “臣月旬前曾去往常何家，想向他了解一下军中事宜。” “没想到他给我递了一个非常有水平的论本。” “臣一看这就不是常何将军能写出来的，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个只知道军事的武将，哪有这么高的文化水平。” “然后臣就立马询问，常何将军便推出他的幕僚，写出这篇好文的是叫马周的一个人。” “马周？”众人嘴里嘀咕。 而李长河则是吃了一惊。 低语：“竟然是他。” 第362章 阁内又闻反叛人 随后有关马周的讯息浮入李长河脑海。 马周，生于601年，卒于648年，字宾王，唐朝宰相。 而马周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 也是个真真正正的寒门子弟。 从小出身贫寒，自幼便成为孤儿，但他天赋出众，且但勤奋好学，颇有文化。 在武德年间，马周补任博州助教，但他此时性格依旧放浪，对于从官没有特别深的兴趣，反而是每日饮酒作乐。 而当李世民登基后，一系列的举措出台，让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于是他离家前往长安游学，想要看一看。 说实话他的命不错，游学到长安，立刻就有中郎将常何看中了他，让他当了个幕僚。 说到常何，他有从龙之功，但是如今高官后，却不思更上一层，也不喜文，家里招募幕僚也是随从朝中大流，还有就是朝廷中越来越严格的书写要求。 最后就是马周的从政生涯。 其能力出众，施政有度，先后担任了后担任监察御史、侍御史、治书侍御史、谏议大夫、中书侍郎等重要职务，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谏官，对贞观年间的政治改良以及“贞观之治”的形成和延续发挥了积极作用。 还有就是他深得李世民信任，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尤其是谏官这个职位，可是一个得罪人的活。 直接说明了马周的政治手腕。 所以当李长河听到马周这个名字，立刻来了兴趣，不露声色的给李世民点点头。 “哦？竟有如此之人，能从克明口中听到夸人也是不易，看来这个马周定有一番能力。”李世民笑道。 “既如此，那就宣召马周，让内阁给他出出题目，考校一下，若通过，那么幽州事宜，可让新人试一试。” “善！” “还有什么其他问题上奏？”李世民推进会议。 内阁大臣互看一眼，还是杜如晦，他起身道： “圣人，兵部刚收到一则讯息，恒安镇的苑君璋又反了，归突厥了。” 此话一出，政事堂内气氛为之一凝，李世民眉头紧皱。 不久，他脸色阴郁道：“好一个苑君璋，从武德六年就开始搞事，他的部下都多归唐，他去年刚刚降唐，还被被任命为安州大都督，封虢国公。” “这才多久，就又叛唐归突厥，他这是视我唐于何物？还是说，渭水事件，他认为我唐不如突厥，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还是说要试试大唐卫国君的兵锋？” 眼看李世民怒意冲天，内阁诸臣也是不敢言语。 而台下的李长河则快速思考起来利弊。 对付苑君璋，要不打，要不拉。 拉就是安抚，他先前能归唐，那就说明唐朝给他的利益足够，现在反叛，那就是他想要更多。 毕竟现在天下一统，他想要从头再来，那是不可能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地位不满意，再加上渭水事件打击了大唐声望，让他觉得大唐也不是那么保险。 想要趁着大唐如今内部混乱攫取更多利益。 若是打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如今贞观刚开年，立刻动用武力，对于百姓来讲不是一个好开头。 且如今大唐境内正在抗灾，百姓需要时间休养。 就连岭南冯盎都抚慰了，所以最好还是安抚。 如今大唐需要时间，等上二三年，国力恢复，那么他苑君璋算什么东西。 一个统一的帝国内，还有不服从中央的，要他干嘛。 心中落定，李长河起身。 “圣人，臣有话要讲，苑君璋反叛此事，需抚不宜打。” 第363章 外交唐检再出使 内阁大臣目光瞬间汇聚而去。 李长河继续道：“天时上讲，我们先尝到了渭水失败，内部人心浮动，虽然经过军改，但目前帝国实力有限，不易再次出兵，而且如今身处灾年，更应以百姓为本，先处理好大灾事宜，加上韬光养晦，后期壳求一击而灭。” “地利上讲，苑君璋所在的恒安镇，乃边境军事重镇，距离草原突厥甚近，以我们如今实力打，定会耗费我方底蕴，甚至，苑君璋此时反叛，或许背后有突厥人的算计。” “人和上讲，虽然苑君璋先前勾引突厥攻陷马邑，并杀掉高满政等，在当地没有人民基础，且一直以来，不少他的士兵脱离他投奔大唐，但作为一个地方性小军阀，他依然有着不俗的兵力和影响力。” “尽管这个影响力是负的。” “古人言：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苑君璋此刻的底蕴不多了，敌减我增，灭他不过须臾，只需要等待一些时间即可。” “以保存我方实力为主，毕竟苑君璋不过是突厥在我边境摆出的小刺罢了，纯恶心我们。” “只要我们保持战略定力，继续增持我们的实力，将大义归己，苑君璋的处境将会更加孤立和困难，不战而屈人之兵。” “还有最重要一点，苑君璋只是小头目，若是我们即刻对付他，将会让我们隐藏的底牌露出，那么未来对上突厥，我们会吃更大的亏。” “北境的梁师都是更大的威胁。” 李长河话毕，内阁大臣皆陷入思考。 他们仔细咀嚼李长河的话语，对照如今的形势。 稍一思考便知道，李长河说的是对的。 大唐想要崛起，就需要韬光养晦，需要战略定力。 上兵伐谋，战争只不过是政治的延续，以言能定天下，是最佳选择。 积万世之基，早晚会一飞冲天，这是大唐中央的共识，他们对此很有信心。 “李参议此言，善！”首宰房玄龄率先同意。 “臣亦赞成！”国防大臣杜如晦也应道。 “有理，没错...”其他人也点头称是。 端坐北位的李世民眼神飘荡，似在思考。 没多久，他道：“那么派谁前去恒安镇对苑君璋进行招抚？” 顿了一下，房玄龄道：“臣举荐鸿胪署署长唐检，还有中书侍郎温彦博。” 房玄龄此话一出，内阁众人顿时一副了然的样子，确实没有比他俩还适合的人了。 杜如晦立马接话：“臣举荐唐检，因他刚从突厥出使回来不久，对于突厥内部更为熟悉，那么对付苑君璋就会更加得心应手，能够更好抚平此次事件。” “而温侍郎虽善口才，但对于边境事宜还需进一步熟悉，如今时刻紧急，唐检更为合适，而温彦博更适合在帝国中枢进行调度。” 房玄龄和杜如晦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房谋杜断，这么短时间就确定了人选确定。 其他人一想也是如此，这个事情说小不小，说大更是谈不上，苑君璋这个人能够左右摇摆，一看就是个老油条，需要唐检这个帝国有名的大油条去处理。 这件事后，内阁会议立马开始传达。 唐检也接到了内阁令。 让他即刻出使，劝说反叛的苑君璋放弃对抗，转而归顺唐朝。 并要求唐检此次要详细阐述了唐朝的国力和政策，传达了李世民对于和平统一的坚定决心和诚意。 当然后续对于苑君璋归顺后可能获得的待遇和地位，进一步进行提升，当然主打口头承诺，稳住他就行。 只要消除一段时间这个潜在威胁即可。 收到令的唐检也是没敢耽误，虽然他才回到长安不久，还想休息一段时间，可惜，贞观开年，事务繁多，还不是适合休息的时候，只能感叹自己是个劳碌命。 不过这一次出使的使者团倒也有点说法。 李长河让一些国子监六院学子陪同前去。 而随行的人中，有一个人，未来承袭了唐检的外交手段，成为了大唐当之无愧的外交之王。 事实上，在贞观初年六院的好多人，在未来都成为了某一方面的佼佼者。 第364章 数学问题开逻辑 而下午时刻，李长河去了国子监，今天有他的一节公共课。 这节课是针对六院全体学生的，要求还是不低的，类似一个客座讲座，只招纳一百人，大课堂模式。 这课也是刚开不久，也没有固定授课时间，但是场场爆满，只因为授课老师是李长河。 无他，这一个月以来，李长河的教学任务越来越少，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朝廷事情繁杂，各种高官也需要他去维护关系，即诊治。 李长河虽然休息时间少，但是也经不住这么造，所以除了医学院的课程外，其他五院的课程尽量都推掉了。 但对于这群学生来讲，他们可就难受了，对他们来讲，上李长河的课程，那就是一种享受，虽然这位老师说很多他们一知半解，但是李长河上课的风格很轻松，不像其他一些老师那么古板。 李长河还不教条，本本主义，而是旁征博引，各种综合知识灌输，让人很是享受。 当他们听闻李长河不再为他们上课，不少学生表示这也太不友好了。 这股怨气发酵了几周，李长河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学生。 于是他突发奇想，想到了自己曾在东联科大上学时候的模式，即教授讲座模式。 或者说是饥饿营销模式。 一个月保底搞一两次的大课堂模式，每次一百人，时长两个小时，不以具体科目为准，而是以科学角度去阐释一些东西。 算是对科学的一种宣传吧。 是对科学院和每十天一次的科学展的补充。 也是为了科学发展添砖加瓦。 而今天，李长河的主题也很明确，那就是：数学与逻辑。 在这座新建的国子监大礼堂内，李长河站在讲堂上，看着这群学子，然后再身后黑板上用粉笔写了五个大字：数学与逻辑。 没错，粉笔已经在李长河的运作下生产并制造出来，现在已经在长安风靡，开始朝着帝国其他地方扩展而去。 当李长河写下这几个字，而后一百名来自六院不同的学子陷入思考。 这什么意思？ 李长河微笑开口：“今天，我们谈谈生孩子。” “啊哈...” “这有点...” “先生也有生孩子的苦恼吗？” ...... 一时间整个教室内惊诧不已，一些学生掩饰不住的嘴角笑容。 李长河倒是没有恼怒这群学生的吵闹，随后挥挥手止住讨论，正着脸道：“这是个...” “科学的问题！”同学们同声喊道。 李长河不禁摸摸鼻子，这句话好像成为自己的口头禅了。 “那么老师我要提问了：假设同学们都有孩子，且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女孩，那另外一个是女孩的概率是多少？” 此话一出，整个教室静悄悄的，因为学生们不懂，这样简单的问题值得李长河这样的人发问吗？ “先生，这算什么问题，不就是一半概率吗？”有学生迫不及待抢答道。 而后不少同学点头，但也有少数几人眉头紧皱，因为他们知道，被誉为百年以来旷世奇才的李长河不会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而专门学习数学的一些学生则是拿出了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李长河不答，而是微笑道：“有其他同学有别的想法吗？” 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没有人提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好，不难为你们了，听先生我给你们讲。” 转过身，拿着粉笔在黑板上边写边说：“理解概率基本概念，考虑所有可能的情况。” 概率，可能。 “我们假设第一个孩子已是男孩，那么第二个孩子可能就是男孩或女孩，其概率各为一半是吧？” “但在这里有一个问题，但如果我们不知道哪个孩子是女孩，那么我们需要考虑所有可能的组合情况。” “其具体组合有：” 两个都是男孩。 第一个是男孩，第二个是女孩。 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 两个都是女孩。 已知其中一个是女孩，那么剩下的组合有： 第一个是男孩，第二个是女孩。 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 两个都是女孩。 “所以同学们，现在你们看出点什么了吗？” “这些组合中，另一个孩子也是男孩的组合只有一种。”有学生不禁大呼一声。 “是三分之一。”有学习过相应数学基础的数学研究学生脱口而出。 李长河露出微笑，看了看那个发声的男学生。 “陈瑞才，回答正确，可惜没学分。” “答案正是：另一个孩子也是女孩的概率是1\/3。” “来，我再给同学们普及一下数学的基本概念，尤其是这个1\/3。” “啊...”不少学生传来无助的声音，数学对于他们来讲，似乎还是略难呀！ 第365章 军院讲述奋人心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这节课到了尾声，李长河也进行了总结，那就是任何事情都不能生搬硬套，要讲究逻辑，更要深入思考一下，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或许才能最终获得想要的答案。 而今天李长河的工作还没做完，他还要去皇家军事学院巡视一趟。 所谓军事，乃国之臂膀。 而培养军事人才的地方，则更显重要。 六院中的皇家军事学院，培养军事英才的摇篮，这里将为帝国培养一批又一批的忠勇之士，奠定帝国强盛之基。 如今帝国，将星云集，他们成为了首批学院老师，尤其是李靖。 李长河很清楚李靖的军事才能，尤其是他的那本兵书。 一定会教习更多的军事人才，所以求了好久才让李靖愿意来学院教习。 黄昏时分，李长河慢慢走入了军事学院。 学院内，大唐卫国军旌旗飘扬，学子们身着新式戎装，精神抖擞，无不彰显着大唐新式军人的风采。 而当李长河入门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学院的演武堂。 很快夜幕降临，但此时的演武堂内早已灯火通明。 此时李长河站在台上，目光扫过下方军事学院学子们，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是大唐的未来，是国家的希望。 “诸位学子，今日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与大家共叙国事，共谋未来。”李长河的声音洪亮而有力。 “大唐帝国，想要不收到外部侵袭，想要屹立于世界之巅，靠的不仅是文治天下，也需要我们这群将士们的武功，更需要每一个大唐子民的忠诚与勇敢。” “自从渭水之变以来，圣人殚精竭虑，文中革除弊病，武中军事改革，立军魂，建新式军队，培养军事人才，为将来雪耻做准备。” “我们的队伍，小可拿锄作建设，大可东出灭响马，在圣人登基以来，每一个需要我们的事情中，我们都交出了一副满意的答卷。” “不愧圣人的......” 一长串激动人心的话语。 学子们听得入神，心中充满了对国家的自豪和对未来的期待。 李长河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说了那么多，今日，我想请一位刚从边境归来的士兵，与大家分享他的故事。他的经历，或许能够让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士兵走上了台。 他向李长河行了一礼，然后转向学子们，开始了他的讲述，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又饱经沧桑。 “我叫张虎，是边境的一名普通士兵。” “我的故事啊，哈...”张虎眼中闪过一丝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但很快重新被坚毅取代。 “那是在半年前，那是一天夜里，晚上行军，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四周很黑，星辰被乌云遮住，很黑，很黑，有风，很冷。” 说到这里，整个演武堂似乎都能听到夜晚吹袭而来的冷风。 张虎继续道：“我们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些迷路了。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盏微弱的马灯，那灯光很暗，只有一丝光芒。”张虎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我们当时都很高兴，以为终于找到了方向。于是，我们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微弱的光芒奔去。”张虎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当我们走近时，却发现那马灯下面……挂着一颗人头！” 此言一出，演讲堂内顿时鸦雀无声。一些学子们脸色微变，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李长河也皱起了眉头，随后舒展，没办法，这些人中，很多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没有见过血腥的场面。 张虎继续道：“那一刻，我们都惊呆了。因为，这颗人头我们非常熟悉，他正是我们前两天在军营见到的王伯，他专门为我们军营运送一些粮食。” “前几日我们还听他在讲自己的孙儿是多么的孝顺，他可能过几年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我们当时也非常羡慕，甚至还有些打趣...” “但此刻，却看到了他的头颅，我看到了王伯眼中的不甘心和恐惧，那一刻，我的情绪就是恐惧、愤怒、悲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从那一刻我明白，那就是在大唐的北境，面临突厥的百姓，他们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之中，时刻面临着生死的考验。”说到这里，张虎的声音顿时高昂了起来，他的面容也狰狞起来，双拳紧握，似乎在强忍。 “从那以后，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要用我的生命，守护那片土地，守护我们的国家，因为我们是军人。”张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听完张虎的故事，李长河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样的故事在大唐北部边境并不罕见。 但正是这些勇敢的士兵们，用他们的血肉之躯，筑起了大唐帝国的钢铁长城。 他默默走到台前，看着下方的学子们，眸光似剑：“诸位学子，听到了吗？这就是我们大唐戍边的士兵，他们在边境上默默付出，用生命守护着我们的国家。” “而你们，作为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亦是国家的盾，更是未来的希望！” “你们要知道，强大的国家不是空中楼阁，而是建立在每一个士兵、每一个百姓的忠诚与勇敢之上的。” “只有我们团结一心，共同努力，才能够让大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你们更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实力永远是颠扑不破的，唯有我们强大了，强大到任何敌人不敢动我们，不然就以血还债，那么谁也不能轻易欺负我们。” “渭水之变也不会再度发生，这一切，都需要我们这群军事学院的人来实现它。你们有没有信心”李长河的话语铿锵有力，击中了每一个学子内心深处。 他们顿时感觉浑身热血沸腾，纷纷起来，大声呐喊：有，有，有。 语气坚定而执着。 他们从未有过如此的坚定，他们非常清楚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与使命。所以，他们要更加努力去学习军事知识，最后用自己的知识和才能，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夜已深，但演武堂内依然灯火通明。 李长河与张虎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互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一夜的谈话，将会铭刻在每一个学子的心中，成为他们未来前行的动力与信念。 而大唐帝国的崛起与伟大复兴，也将在这些年轻人的共同努力下，书写出辉煌篇章。 第366章 长安现诡异红房 六月的长安，应是炎炎夏日，但这几日却有些阴寒之意。 无他，长安闹鬼了。 因此，民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对于这些志怪之事，人们总是好奇心拉满，很快各种谣言就开始满天飞。 直接影响就是朝廷逐渐放开的夜市，这几日的人流量恢复到了以前宵禁时。 而当李长河处理完朝廷事宜后，安仙凝将事情报告了上来。 因为闹鬼事件，让安仙凝负责的仙居生意大降。 听完安仙凝的话，李长河不禁皱起眉头，当然不是因为仙居生意不佳导致收益减少的缘故，而是他在思考闹鬼背后隐藏的阴谋算计。 毕竟这也太巧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闹鬼事件？看着就很不合理的样子。 “走，仙凝，跟我下午去一趟。“李长河道。 下午五点，安仙凝带路，将李长河引到了一宅院前。 门口有很多人围观，不少人在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很快他们看到李长河的行踪，瞬间被人认出。 咯吱一声，张家门打开，一名四十多，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迎了上来。 “李郎君，救命啊！” ...... 经过李家主简单讲述，李长河大概了解事情原委： 他们家新盖了一栋房子，房子很好，宽敞明亮，还刷着一层鲜艳的红漆，显得分外耀眼。 然而，自从房子建好之后，张家的狗便开始了无休止的狂吠。 但那狗平日里可乖巧听话，如今却整夜整夜地吠个不停，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还有就是这个房子最近汇聚了不少蚊虫，还吸引来了不少蝙蝠。 这就更让张家上下人心惶惶，不知所以。他们试过各种方法安抚狗儿，剿灭蚊虫，但都无济于事。 心有计较，李长河朝着新房而去。 而后仔细观察了房子内的每一个角落，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然而，当他走到狗窝旁时，那狗却突然停止了吠叫，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身后，身体微微发抖。 李长河心中一动，还以为是狗害怕跟他而来的灰狼刑天。 他蹲下身子，摸摸狗头安抚，“嗯？”似乎有些不对，这狗似乎并未完全是害怕刑天，看狗反应，狗的眼睛一直盯着房子的某个方向，仿佛在注视着什么。 李长河顺着狗儿的视线望去，只见一面墙上刷着鲜艳的红漆。 走过去他伸手摸了摸那红漆，眉头却突然紧锁起来。 说不上什么感觉，但似乎不是正常的红漆，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刑天，你闻闻。”轻轻刮下一些红漆放在刑天鼻子前，刑天随后显示出一副嫌弃表情。 “这会是什么呢？总感觉有些熟悉。”李长河低语。 突然刑天朝门口跑去，李长河都没拦住。 但李长河并不担心，长安能够伤害到刑天的人，似乎还没诞生。 就在李长河继续探查时，五分钟后，刑天跑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一个东西。 “呸！”刑天吐出，而后嘴巴指了指，而后头看向那扇红漆墙。 “原来如此！”李长河看着地上刑天带来的东西，事情明朗起来了。 第367章 轻松消弭诡异事 面朝向张家家主，李长河看着刑天叼来的黄鳝道：“这红漆中掺杂了黄鳝血！” 张家家主目露不解，随即询问缘由。 李长河解释道：“黄鳝血其味深藏，但对于动物而言腥臭难闻，尤其是狗，对它来讲相当刺鼻，会让它狂吠，且还会吸引一些蚊虫和蝙蝠类。所以这黄鳝血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掺杂在红漆中，目的是为了制造诡异气氛，恐吓你们，可懂？” “立马去将这栋房屋红漆去除，刷上新的，便无碍。” 张家家主，“听到没，立马去。” 张家下人速度很快，没几分钟就将整面红漆刮下，而张家的狗也是立竿见影，不再狂吠。 至此，张家的闹鬼事件算是解决，张家上下对李长河也是感激不已。 出了张家门，李长河前往另一家闹鬼的地方。 同姓李氏。 这一家的问题是，他们家的院子里，每到夜晚便会传来阵阵咳嗽声，但奇怪的是，他们找遍了整个院子，却始终找不到咳嗽的人。坊间传闻此为咳嗽鬼，让李家也是夜不能寐，整日忧心忡忡。 入门，仔细查看了院子的情况。似无异常，但很快就传来若有似无的微微咳嗽声，声音很弱，李长河闭上双眼，仔细聆听，五感放大，找到一处角落。 走到那个角落，并未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拨开草丛，有一个直径十厘米的小洞，像是老鼠洞。 “呜...”刑天低吼，没跑了，里面有东西。 挥手，“把这个洞挖开。” 李家人立马行动，一分钟不到，便有东西跑出来，是一个小小身影在东奔西跑，只见刑天一爪子就拍了上去。 “呜呜...”李长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刺猬。 不过现在看上去这个刺猬有些虚弱，李长河将它捉了起来，稍微用力，它就发出轻微的咳咳声。 李长河心中一动，他仔细观察那只刺猬，发现它的嘴边有些湿润。他用手轻轻摸了摸，接着把手指准备送入口，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李家人。 李长河：“味道如何？” 路人甲：“有点咸。” 李长河清楚了，有人给这只刺猬喂食了盐水。而喝了盐水的刺猬，喉咙受到刺激，便会发出咳咳的声音。 李长河将刺猬救起，并喂它喝了一些清水。不久之后，刺猬的咳嗽声便逐渐消失了。李长河将此事前因后果告诉了李家人，他们听后恍然大悟，立刻对李长河感激不已。 接着第三家，王家，也是墙壁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水印字：“天灭唐”。王家人见状大惊失色，这可是反动言论，要灭族的。但无论怎么刮除，第二天字依旧出现。 哪怕王家人日夜守候在墙边，也无济于事。 随着李长河短时间解决这两件事，有好事者便紧跟李长河，想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到了王家，李长河仔细查看了那些字体。 他发现，那些字体似乎是由某种液体写成的，而且已经渗透到了墙壁里面。他用手轻轻摸了摸墙壁，发现那液体竟然有些粘稠。 闻了一下，脑海里的一些记忆浮现而出，这东西在大学时候有实验室同学曾用它装神弄鬼过。 这液体赫然就是乌龟尿液。 这玩意可不好搞，也就他们当时实验室需要，不然寻常人很难想到去弄。 而之所以用它，只因为乌龟尿液腐蚀性很强，一旦涂上墙壁，便会形成难以消除的痕迹。而且，乌龟尿液会快速渗透入墙壁更深处，就算你刮除掉外面一层，里面还是会反蚀，形成新的印记，只有懂得其特性的人才能利用它来制造诡异事件。 简单处理后，王家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这可是谋逆大罪。 不过处理完这件事，李长河脸上有些阴沉，他想到了一些什么。 随后前往安仁坊，那里有一个更大的诡异事件。 有人发现，一群蚂蚁竟然汇聚成字体，写着：“李世民杀兄囚父，天降灾祸”。 这更明确了，就是心怀不轨。 他来到蚂蚁汇聚的地方，只是一眼，他就明白这里搞得鬼了，那些字体竟然是由糖水写成的。蚂蚁被糖水的甜味吸引，纷纷聚集过来，形成了可见的字体。 随手让人拿来湿抹布，轻轻擦拭那些字体，将糖水粘离，果然，随着布料的擦拭，那些字体逐渐消失不见了，而蚂蚁也是随即散开。 为了防止百姓们轻信，李长河将事情缘由讲述清楚，表示这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目的是为了煽动民心，制造混乱。提醒大家要保持警惕，不要轻易相信谣言。 四件事，黄鳝血的红漆、盐水喂食的刺猬、乌龟尿液的字，糖水写成的蚂蚁字，虽然李长河眨眼消弭，但他内心依旧沉重。 他已有感觉，这些诡异事件的背后，似乎都涉及到了一个组织。 青天原。 第368章 青天原再断一指 李长河曾在青天原阎罗西南天尊毒神陈平正和玄武齐铁一听过一个人的名字。 那便是青天原东方天尊，被称为：惑神。 具体名字不名，但能力极强，且变幻莫测。 能展示出很多非同凡响，如同神迹的事件。 比如这一次在长安展示诡事。 但在李长河眼中，这不过是一个擅长化学，或者是一个会化学的鬼才罢了。 在这个时代能轻易唬住平民百姓，可李长河来说就太小儿科了。 虽然长安诡事他们做的很隐秘，但是剥丝抽茧，依然留下了大量证据。 李长河笑了，对青天原的高压一直在继续，且多次的打击，青天原已经元气大伤，本以为能消停一段日子，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跳了出来。 这可太好了。 要知道，看得见的敌人不可怕，怕得是那些在后面搞小动作，看不见的人。 既然他们出现了，那么就有机会抓到他们。 夜深了。 李长河一声招呼，刑天跟在身后。 在夜色笼罩下，李长河走入了一新成立不久的机构。 上书三个大字：锦衣卫。 一个多小时候，李长河离开。 而锦衣卫大门口有一人目视送别。 “青天原。”锦衣卫副指挥使寻相咬紧牙关道。 而后几天，长安平静如潭水，但暗流涌动。 没多久，长安多部门联合行动，在一天夜里，在泾阳一处山坳的佛庙中抓了一批人。 后锦衣卫大狱中，一个浑身血迹的中年光头被铁链绑的结实，而后有人出现。 光头看见此人顿时双目炸裂，“玄武，万没想到你活着，还背叛了我们。” 齐铁一目露复杂，悠悠道：“没想到曾在青天原中呼风唤雨的惑神，竟然是一名住持，而我也不叫齐铁一了，更不叫玄武。” “诸佛慈悲，你惑神手中鲜血是否染红了你的袈裟。” 寻相无言，站在齐铁一背后，内心想到了那晚李长河对自己说的话。 “我知道你恨所有青天原的人，但青天原中的一些人也是可怜人，他们只是被蒙骗，且危害并不大，我们最需要做的是首恶必除，而不是斩尽杀绝，不然被仇恨完全遮蔽的人，最后会被仇恨拉入深渊而亡。” “你身后那人叫齐铁一，青天原玄武，我了解过，他手中未曾有血海，可用。但今日选择权在你，你也可以将他杀死，我不会说什么，但他对我们的作用远大于...” 后李长河离开，后续也没有多问齐铁一是否还活着，因为他相信寻相知道怎样做。 后来，齐铁一这个名号消失了，有的只有一名叫：‘影一’的暗探。 今夜无眠。 而青天原再断一指。 六月初七，内阁政事堂内，诸阁老神情肃穆，因为圣人李世民给诸位阁老出了一个难题。 那就是：部队轮换。 这件事李长河其实知道，而且早有苗头。 比如几日前在军事学院中那名讲述边境故事的军士张虎，就是已经在做准备了。 到今日，舆论宣传的差不多了，前奏也铺垫的差不多了，那么就该上桌了。 要求：将分批次将长时间驻扎在边境地区的将士和长安禁苑内，或者说是戍卫京师长安的部队人员进行轮转调换。 目的：进行全军性质的整编，继续提升大唐卫国军的实力。 第369章 世民解释获支持 此时的内阁政事堂内，诸阁老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似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此时李世民坐在在政事堂正北，目光扫过每一位阁老，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断。 “诸君，今日召集大家来此，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商议，部队轮换。”李世民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阁老们纷纷抬起头，目光齐聚在李世民身上。他们知晓这次内阁会议议题，但更知道这其中蕴含的难度。 那可是部队轮换啊！涉及到中央与地方的利益纠葛，不是简单就能贯彻的。 还有，大唐初立十年，如今还没有完全统一，北方的敌人自不必多说，南方，如今还有零星的小股叛乱，帝国政令还不能完全下达最底层。 在西南方向，崇山峻岭，那里更是撩人多作乱，就连川蜀之前的撩人都难以征服。 所以各地都需要一些军队镇守，虽然这些地方的守军并不多。 但却很繁杂。 尤其是长安禁苑内的禁军，更是守卫京师的重要力量。一旦进行轮换，不说影响到各地的稳定和安全。 京师长安确实要陷入一阵实力空虚，保不准北方的草原会不会。 “圣人，此事是否过于仓促？部队轮换乃是国家大事，需要慎重考虑。”长孙无忌忍不住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李世民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很清楚，部队轮换确实是一项复杂的工程，需要仔细谋划，周密安排。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诸阁老，朕知此事不易。但大唐立国十年以来，一直秉持着强军兴国之理念。如今，渭水事变后，突厥已回归草原，想要再度拉起一支强有力的盟军南下，已是不易。” “还有，朝廷中央对突厥的腐蚀工作已卓见成效，如今的草原醉生梦死，朕研判短期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就算颉利可汗雄才大略，但他手下的人皆能和他一样吗？” “诸君，还有赵德言在不遗余力拆突厥墙角，现在正是我们图新求变的好时机。” “如今外敌压力降低，正是开启全军性质的整编，进一步提升大唐卫国军的实力的好时候。”李世民的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内阁大臣们听了李世民的话，纷纷陷入沉思。 他们明白大唐作为一个大国，必须要有强大的军队作为支撑。而部队轮换，正是提升军队实力、保持军队活力的重要举措。 他们更明白，圣人此举是为了打破地方军力垄断，将权力收回来。 “那么，圣人打算如何进行部队轮换呢？”杜如晦开口问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自然不能鲁莽，轮换是为了增强大唐军队实力，而不是削弱，朕打算召回在山东剿灭虎狼灾，响马患的兵士，将它们派遣往边境。” “而长时间驻扎在边境地区的将士调回长安，进行休整和新式训练整合，” “边境的将士也是为大唐出生入死，趁此机会，让他们回家聚聚。” “边境兵士常年抵御外敌，他们如今大部分还未进行新式军法训练，他们一旦回归长安，会不会成为不安定的...”首宰房玄龄不动声色道。 “朕之玄甲不动留守。” “三千玄甲。”内阁大臣们懂了。于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就是对计划的规则补充制定。 毕竟计划虽好，执行起来却并不容易。 部队轮换涉及到的人员众多、地域广阔，需要精心组织和周密安排。 随着商讨不断进行，政事堂内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绕着部队轮换的具体方案、人员调配、物资保障等方面展开了深入的讨论和交流。 经过几个时辰的商议，阁老们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由军事院领头负责部队轮换的具体实施工作。 相信一旦计划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随着大唐的军队开始了有序的轮换。边境的将士们回到了长安，得到了久违的休息和团聚。而长安禁苑内的精锐部队，则踏上了前往边境的征程，肩负着新的使命和责任。 相信未来历史上，一定会浓墨重彩记下部队轮换，这是大唐卫国军由点及面的全面提升。 就在内个热火朝天讨论部队轮换时，李长河便离去了，因为后续秘密，有他没他也不影响，所以他直接前往仁医堂。 但刚到他就遇到了一例棘手的诊治。 第370章 无名疾病源于红 前来仁医堂寻求诊治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青涩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病痛的苍白。他小心翼翼地踏入诊室，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不安。 李长河目光柔和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然后转向一旁的孙思邈，轻声问道：“孙医师，患者目前的情况如何？” 孙思邈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他缓缓开口：“很奇怪，我初步诊治过，这位少年的身上并未发现明显的病灶，但他的症状却表现得异常凶猛。” “他有着明显的头痛、恶心、呕吐、腹痛和心慌等症状，但奇怪的是，相关的器官并未显示出明显的异常反应。反而，这些症状与花粉过敏有些相似。” 李长河边听着孙思邈的描述，边仔细地为少年检查着身体。他也觉得这位少年的病情颇为蹊跷，可惜这个时代并没有现代那些先进的医疗设备作为辅助，而他也没有金手指般的系统来指引方向，这使得治疗变得有些棘手。 然而，当孙思邈提到过敏这个词时，李长河的眼睛突然一亮。是啊，这少年的症状与过敏症状确实有些相似。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突然发现少年开始颤抖起来，身上逐渐泛起一片片红疹。 “啊，怎么突然加重了？”李长河惊讶地喊道。 他迅速环顾四周，诊室内除了简单的医用器具和房子内壁上的几幅图画外，并无其他异常之物。他一直以来都要求诊室保持整洁，以尽可能减少污染和干扰。 于是，他迅速靠近少年，站在他的身前。神奇的是，当李长河靠近时，少年的症状似乎稍微减轻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李长河心中满是疑惑。 他仔细观察着少年，发现他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种恐惧。李长河心中一动，难道说诊室内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少年？ 他再次开始仔细观察诊室内的环境，普通的桌子、普通的桌面、上面放置着普通的医用器具，然后是房子内壁上的几幅图画。 图画？李长河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其中一幅落日余晖图上。那幅画红艳艳的，而且方向正好对着少年。 难道说……李长河心中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来到少年跟前，轻轻捧起他的脑袋，让他的眼睛看向那幅落日余晖图。果然，少年的身体立刻开始抖动起来。 李长河迅速用手捂住少年的眼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原来，引起少年过敏的竟然是这幅画。 “还好，目前患者的病情还未进入严重状态。”李长河低声自语道。 他转头对孙思邈说道：“孙医师，你的诊断没错，这位少年确实是过敏症状。不过，引起他过敏的物件有些特殊。” “是那幅画。”他指着墙上的落日余晖图说道。 孙思邈吃惊地看着他，画能引起过敏疾病？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李长河解释道：“这其实是一种心理疾病。患者在接触到某些特定的颜色时，会出现一系列的身体和心理不适症状。这是因为我们大脑内的组织免疫系统对特定颜色产生了异常反应。产生的机制很复杂，或许和患者经历过的某一个事件的刺激有关。” “而这位少年，他的过敏源就是红色。当他面对红色时，身体不自觉地产生了焦虑、烦躁、抑郁等情绪问题，从而导致身体出现了过敏症状。” “此病太罕见了，我也是从我老师口中听说过，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见到。”李长河感慨道。 他接着对孙思邈说道：“我们现在需要将病人转移到特种病房内，断水食六个时辰。过后他就可以回家了。还有，我们要通知他的家里人，以后家里尽量不要出现红色的物品，并多关注他的情绪状态，多进行心理疏导，让他慢慢适应。这种病难以用药物根治，主要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说完，李长河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治疗这位少年的病并不容易，但他们会尽力帮助他走出困境。 第371章 科学院再出新物 有些疾病就是这样，尤其是一些罕见疾病，根本无药可医。 更何况是现在这样一个时代。 来大唐大半年了，李长河的行医生涯收获很大，但是遗憾也多。 不同于现代医学的发达，这里的医学诊治非常之艰难。 虽然李长河有着超乎时代的医学知识储备，能够更大可能诊治病人，但现实依旧残酷。 很多现代医学能快速治疗的疾病，如今只能尽可能控制降低死亡率。 尤其是一些外科手术，有些病人需要一些现代医药，比如肾上腺素，比如消炎类药物等。 到如今，李长河都记不清经手的患者多少人已经亡故。 但他也尽力了。 没有麻醉药，他亲自去实验试制，酿酒制取酒精，然后转化乙醚。 但乙醚作为麻醉药副作用也很大。 其麻醉诱导及苏醒过程迟缓，并容易在麻醉苏醒后出现恶心、呕吐、头痛、头晕、肠麻痹等并发症。 此外，急性大量接触乙醚或长期低浓度吸入都可能对人体产生危害，如头晕、头痛等，甚至可能威胁生命。 李长河亲眼见过两人在使用了乙醚后直接下不了台。 时代的局限性让很多本可以活下来的人无辜死去。 还有一大杀手就是阑尾炎。 目前为止，李长河收诊了二十三例阑尾炎患者，其中八例轻症，用药可控制，急性做手术十五例，因为手术环境实在缺乏，死亡两人。 主要是术后并发症，这里就说到了消炎药。 大蒜素的制取比较顺利，但制取青霉素就难多了，而且制取成本比较高，纯度较难把握。 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讲，能用上的人实在是不多。 路漫漫兮。 处理完仁医堂的事情，李长河照例前往科学院。 听闻今天会有惊喜。 入门。 “先生！” 李长河看了过去，笑道：“蒙山，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吗？” “先生，今天我们按照你画的图纸，将纺织机造出来了。” “纺织机！”李长河脸色一变，心中一惊。 “快，带我去看看。” 不得不让李长河着急。 纺织机啊，几乎可以说是开启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啊！ 李长河绘图的纺织机是经过历史验证过的，李长河直接将千年后的飞梭直接引入纺织机。 这样使得每天生产的纱线和布匹数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这不仅缩短了生产周期，降低了成本，还进一步促进了纺织业的快速发展。 要知道如今的大唐，就说长安，不少百姓依旧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一家子中只有出门的人才会穿完整的衣服，在家的人连衣服都没有。 这就是现状。 也是因为衣物的缺乏，才会让更多疾病侵袭。 一旦纺织业大发展，对于医疗也是好处极大，所用纱布将会惠及更多人。 只要纺织机标准制定进行，那么未来的的工业化就会突飞猛进，加速手工业向机器工业的转变。 再给一点时间，蒸汽机也快了，听说，科学院已经造出一代了，不过还有一些机械故障。 穿过廊道，李长河在一间房门前停下脚步。 屋子门开着，里面放置着一台由木头打造的纺织机，与现在常用的纺织机完全不一样，更加小巧，更加复杂，效率也更高。 不过随即李长河眉头微皱，这台纺织机确实是按照自己图纸打造，但似乎没有自己想象那么惊艳。 眼看李长河似乎情绪低落，蒙山微微一笑。 “先生，不若往内再看看？” 第372章 蒙山带来心震撼 “哦？”李长河的心思再度活络起来，他知道重头戏还在后面。 果然一进门，他先一眼就看见了放置在屋子右边的一台机械。 这台机械很大，长约六米，宽一米五，是一个巨大的大纺车。 跟现有的纺车很不一样，其锭子数目多达几十枚。 “这是水力纺车？”李长河大吃一惊。 对于这种纺车，李长河也是只有一个思绪，然后就交代蒙山去研究，没想到竟然实现了。 看着这台纺车，上面的锭子数量决定了他的效率。 蒙山则是立马道：“先生，以纺麻为例，普通通用纺车每天最多纺纱3斤，若是用水力或者畜力，那这台大纺车便可一昼夜便可纺一百多斤。” “好，好！”李长河大喜。 那可是四十倍的效率啊！怎能不让人激动。 他似乎看到了大工业时代的到来。 人人可着衣要来了。 然后余光一扫，在屋子左边还有一台机械。 这是一台织机，比大纺车更大，且看着更为复杂。 “花楼织机。”蒙山直接解释。 说到此，蒙山有些激动。 “先生，毫不客气讲，这台机器是目前最好的织布机，我们百名工人耗费半个月时间才能造出一台，构件多达一千八百多，可以适应大型、复杂、多彩的织物纹样的织造要求。” “而之所以叫它花楼织机，因为它的核心特征在于比普通织机多了一个束综提花装置，形状似高楼。” “还有就是这台花楼织机的操作需要两人配合，一人在花楼上负责挽花提综，按花本顺序提拉不同位置的经纱，另一人则在机头处穿梭打纬。” “这台机器能织造出更为复杂好看的花纹，不止如此，通常说越复杂的花纹，耗时越久，但这台机械却可以使用如果水力推动和畜力，那么一天织布的效率将提升十倍不止。” “此乃是最高端的机械。” “好！”这一次李长河心服口服。 他一贯自傲，因为他有千年知识积累，但现在他被古代工匠深刻折服了，原来只要机会合适，任何时代都会有人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实力。 他入门所见的小型通用家庭版织机，经过工匠更新，更加小巧，使用也更加简便，但是效率却大大增加，至少提升寻常百姓三倍效率。 再见这两台，这就是大工业生产所需的机器。 若普及开来，衣食住行中的衣将率先实现居者有其衣。 这是何其澎湃的所行啊？ 李长河又想到了种植的异化小麦，翻种率可太高了，比水稻成熟期还短，若是再给三年时间，李长河相信那小麦会遍布大唐各地，到时候最重要的食，也将解决。 一旦食和衣解决，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还有正在修筑通达全国的硬化道路。 一切都在加速进行中。 就在李长河思考的时候，蒙山的声音再度响起。 “先生，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跟我来！” 很快，一座巨大的工坊出现，李长河心再度激动起来。 “难道是？” 这是由他亲自督导的大器件铸造厂房。 而后掀开保密帘布，李长河瞬间表情失措。 “竟然真的造出来了...”李长河此刻泪流满面。 第373章 时代之耀蒸汽机 在李长河眼前，是一个散发着墨光的机器。 它有一个名字：蒸汽机。 此刻的李长河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情。 他很清楚，有了这个物件，接下来大唐的发展将呈现跨域式发展，当然，眼前的蒸汽机与后世的标准版本还是有所出入，但在这个时代，依旧是一个划时代的杰作。 蒸汽机的主体部分由坚固的铸铁打造，其金属由老师李世民亲自调配成分。 构造和外观则是由李长河和李世民通力合作。 李世民负责整体框架设计，而李长河则利用优秀的绘画技术进行润色完善。 这个计划从武德九年十月就开始了，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终于看到了曙光。 此刻的蒸汽机还未实测，但李长河似乎已经看到了巨大的活塞在蒸汽的推动下，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承载着无数的梦想驶向远方。 李长河更知道，这台蒸汽机的诞生，意味着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大工业时代要来临了，已经迈出了实质的步伐。 “蒙山，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真的可以了吗？”李长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蒙山此刻脸上也满是自豪笑容：“先生，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最终还是一一克服了。这台蒸汽机，集结了我们所有工匠的心血结晶，我确信，它是可以前行的。” “只要先生口中所说的蒸汽足够，还有轮轨安装到位，它就可以前行。” 李长河：“蒙山，只要这台蒸汽机车是按照图纸和参考小蒸汽车要求所做，那么他一定会前行。” “动力问题不是问题，柴火不是它的所需，它的动力来源将是煤炭。” “而如今在禁苑已经储存了一批从北山拉来的煤炭。” “接下来，立刻建设一条实验道路，开启路试，那么一个伟大的时代就会到来。” “而你们便是开启这个时代的人，相信我。” 李长河说得很激动，但他也很清楚，此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蒸汽机车虽然现在诞生了，但是安全可靠性还需要进一步测试，毕竟李长河知晓的蒸汽机也是从课本和视频中了解。 比如蒸汽车的蒸汽压力问题，比如滑轮的滚动问题，比如后续要拉车的话要如何连接，如何建设火车轨道，如何设立轨道等等。 但这些暂时不重要，因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未来的大门已经打开了，那么狂飙就在路上。 李长河此刻很激动，他很难想象蒸汽机车会这么快速度就出现，他心中更佩服这个时代的工匠了。 此刻他的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站在蒸汽机前，思绪万千。未来，当蒸汽机遍布大唐的每一个角落，当机器轰鸣声响彻云霄，那将是一个怎样的盛世景象？ 没有耽误，李长河快马前往皇城。 很快一队玄甲军马从皇城疾驰而出。 随后没多久，禁苑之中多队兵马出行，而后朱雀街兵影重重，不许任何人点灯。 而后在夜色中，上百名军士用绳索拉着蒸汽机咯吱咯吱的往北面而行。 在朱雀天街两边的坊市门口，皆有军人驻守，且不许任何人靠近朱雀天街。 也是今夜天公作美，阴天，没有月光洒下，不然真有可能被人看到蒸汽机的真貌。 而今夜的行动也被大唐皇帝李世民命为绝密，绝不可泄露出去。 但消息是瞒不住的，不少长安百姓还是知晓，在今夜朝廷有秘密行动，在天街。 一时间不少其他势力的存在开始想方设法去了解，大唐官方究竟在干什么。 但很可惜，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 他们只知道有东西被拉到了禁苑。 随后几日，禁苑传来奇怪的声音。 甚至还发生了一次爆炸，声音还挺大。 而后消停了几天，但没多久又传来奇怪的声音。 这引得不少人心中很是好奇，就连朝廷中的高官也是。 不过都被李世民挡了回去，表示是秘密计划，勿要置喙。 阳光下面没有新鲜事，长安的热点事件会轮换，很快就没有人关注禁苑发出的奇怪声音。 而是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去了目光。 “你们说，草原的那些部落怎么派人突然来长安了？” “难道又要重演渭水？” “别瞎说，小心...” “哎，还别说，我似乎听我二伯说过，草原那边最近不太平。” “我也听说了，似乎是那边有求于圣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快来说说。” 坊间开始汇集起一团团好事之人。 “哎！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此时的李长河不禁苦笑，目光看向北面。 第374章 利益动心争抢之 没错，北面草原发生了一些事情。 事情也很简单，那就是如今在草原上流行一种理财方式，即：聚财宝。 其构成发展如下： 草原上成立了一家商社，名为：黑金商社，其号称与大唐皇室有很深的关系，在大唐高层很有能量。 他们可搞来各种高端货物，就是在边境互贸集市都很少的货物。 刚开始草原的很多人也不相信，但是几个月下来，黑金商社确实搞了很多草原稀缺的东西，虽然量比较少，但至少有。 随着黑金商社的发展，慢慢还延伸出了其他一些贸易，比如收购草原皮毛肉类等。 其收购的价格普遍比市场均价高。 但想要获得如此便宜，需要加入商社的会员。 还别说，经过一段时间贸易，不少草原人获得了收益。 于是更多人加入了商社中。 没多久商社推出了一项活动，即集资香皂。 收了钱，而后买到了草原急需的最新款香皂，而后大赚一笔，随后分红。 这个操作只是一个月就为投资的草原人攫取了投入资本的五成收益。 随后又进行了类似操作三次，每一次都是赚的盆满钵满。 于是消息远传越大。 随后的黑金商社再一次进行募资，说是收到秘密消息，可以赚大钱，这一次他们直接要囤积琉璃宝石。 说是大唐那边出了一些问题，琉璃宝石要大涨。 而草原那边，尤其是阿史那部，有一些草原高层开始暗暗调查，随后真的发现，在大唐长安流传一些消息，就是自海外进贡的人没有带来琉璃宝石。 长安的琉璃宝石价格随即大涨。 但先前长安有些人囤积了一些琉璃宝石，这一批宝石说是要售出。 于是黑金商社准备将其吃下，然后炒高其价格，在草原和大唐进行双层收割。 果然很快，琉璃宝石的价格节节走高，大唐境内也是一个难求。 而草原那边更是疯狂，先期的收益让他们红了眼，加之武德九年对大唐的掠夺，他们资本不少。 黑金商社为了方便草原人的投资需求，于是开展了抵押业务。 并与突厥贵族合作。 就这样，琉璃宝石继续走高，而投资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市场上充斥着各种消息。 每一天琉璃宝石的价格都在上涨。 本来没有想要投资的草原人看着越来越水涨船高的琉璃宝石，看着早前投资的人现在生活大改善，于是也加入了这场狂欢之中。 于是开启了第二波上涨狂潮，直接翻了一倍。 在四月份刚开月，大唐又传来消息，为了和突厥修好，大唐皇帝准备敬献琉璃宝石打造的特殊用品。 而大唐方也开始以拥有琉璃宝石为荣。 不过差别就是，大唐境内，在锦衣卫和东厂的特别关照下，这场盛会多局限于世家大族，并严禁官员参入。 一旦发现立即除名，并要求，家财不够标准者严禁参与。 于是大唐境内的世家大族和整个草原人开启了对琉璃宝石的争夺。 在四月上半月，其价格再度涨了五成。 这个时候，黑金商社也开始收紧参与，不再发放参与资格。 而这些资格大多被阿史那部抢夺而去，那就意味着海量利益被他们掠走。 这样后面才知晓情况的草原部族不满意了，他们看着阿史那部吃的是盆满钵满，而自己吃糠咽菜，心里怎么能舒服呢？ 而利益获得方阿史那部也不可能把到嘴肥肉让出去。 小的草原部族只能心怀不满。 不过没多久，不只是谁想了个办法，说是琉璃宝石是大唐产出的，不若联合起来找大唐皇帝，让他分出来一点利益也是好的啊！ 他们人多，大唐皇帝不敢不从。 就算琉璃宝石不行，其他也行啊，去大唐长安看看也行啊！ 于是乎他们这些小部族联合起来，一起花费半个月从草原来到了大唐长安，求见李世民，来要求利益来了。 “来了，来了就好啊！”李世民的书房内，李世民看着大唐地图，悠悠道。 旁边，李长河也在。 也是笑语盈盈，“计划终于到位了。” “果然没有什么人能抵挡利益的诱惑，如果能，那就是利益不够多。” “老师，晾他们两天，就可以开始我们的筹资计划了。” 李世民转身，笑道：“仁心，计划可稳妥，能拖两年否？” “只要两年，一切将会不一样。” 李长河自信一笑，“老师，我会让草原人见识一下我们的金融手段，如今吃下去的利益，到时候连本带利都得吐出来！” 随即两个老狐狸一笑，“哈哈，妙哉。” 第375章 毒丸计划将出炉 很快，一份神秘的意向计划书摆到了草原诸部外交人员面前。 《关于大唐借债计划说明》。 计划书开篇便直抒胸臆，道出了大唐与草原友邻之间应相互扶持的核心理念。 具体内容如下：大唐与友邻应互相扶持，其一大唐需要一部分资金来发展，视为投资，具体标的为大唐境内一些高价值产出物的投资，比如矿产，比如盐铁酒等。 目前大唐百废待兴，需要资金去开发这些资源，而草原也有需求将一部分草原资源与大唐互市，消耗草原剩余。 为了双方利益，大唐决定以朝廷中央作牵头，要求大唐中央钱行全权负责此事。 草原友邻投资金额可分批获得，第一年百分之五回报，第二年百分之十回报，第三年百分之十五回报，且从第四年开始不低于百分之二十回报。 其承诺回报率必定达成，以边境互市税收作为保障，大唐方失约将其税收权交由草原友邻。 注：草原友邻可派人入驻边境互市机构监督。 并且，大唐将在草原必需品贸易方面给予最大保障，并在一些特殊贸易品方面进行放开，包括细盐、精糖等优质商品。 在垄断经营权方面，大唐为草原诸部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各个部落可与大唐签订某一独家买断权，获得某一货物的单一贸易权。这一政策的出台，无疑将极大地激发草原部落的积极性，推动双边贸易的繁荣发展。 收益分配说明：因投资时间需求，若想获得收益，有三年封闭期限，三年后可直接结算三年之收益。 若提前索取收益，将所获收益份额会减半。 值得一提的是，大唐还为草原方提供了特别货币兑换权。草原方想要兑换大唐最新货币——大唐中央钱行发行的法定纸币时，可获得超额兑换权益，兑换更多大唐货币，其纸币可在大唐境内买卖到更多货物资源。 除了货币兑换方面的优惠外，大唐还将在边境贸易城市的建设上投入更多精力。计划书中明确提出，大唐将扩大边境贸易城市，以更好地服务双边贸易关系。这一举措将极大地提升贸易效率，为草原友邻提供更多的商机。 有关草原方货物税收减免须知，在未来五年内，将对边境贸易草原友邻货物税收进行最低收取。 ...... 条款涵盖，十六个大类，七十八个小类，应有尽有。 非常详尽，但也很难看懂。 草原人毕竟文化水平有限，过了两天后，他们才大概知道这项计划代表了什么。 没错，这是一项夺敌肥己的毒丸计划。 由李长河亲手操刀制作。 其优厚的政策让人看了眼红，若是大唐商人看到怕是要跳脚。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给草原人送钱吗？ 各种大唐特产货物以极地的价格送给草原人，而且刚发行的纸币也是半送形式。 而草原所产物资，从条约上看，只要草原人卖，那么大唐就收，无论什么，卖什么收什么。 但所有的馈赠暗地里李长河都为其注好了价格。 这是一个掏空计划，不用金属货币，而是用纸币，对于草原来说，纸币很是精美，但是对于掌握计划的朝廷来讲，就是纸张，如今的批量成本空前下降。 互市贸易统一用纸币交易，就是用纸去换草原的物资。 接下来大唐方会给草原供给更多无用且昂贵的货物，然后将草原有用的皮毛肉类等通通带走。 粮食方面，这一次，大唐直接将粮食也进行售卖，且价格非常低廉。 还有衣物，随着纺织机前段日子的诞生，便宜的衣料将会甩卖给草原。 让草原人陷入一种狂热的消费陷阱，然后慢慢掏空。 另一方面，与草原贸易的商社也是经过特殊选拔的，皆是朝廷中央派出，在各个草原重要行业进行贸易掏空。 而所说的高额投资回报，写的很清楚，三年，就算想要退，也有很多限定条款。 可三年后，哈哈，突厥都会被灭掉，这些草原投资？等他们活着再说吧。 现在利用草原的投资，大唐可以快速发展国内，将整个大唐经济运转起来。 那么将会爆发出怎样的能量，谁也不知道，但肯定会震惊世人。 而这不过只需要三年。 这是大唐与草原的三年之约。 第376章 皇家刊物释疑惑 这也是大唐韬光养晦的三年，大唐需要这三年时间。 而这份计划书也是瞬间就吸引了各个部族的目光，他们兴奋了，这不就是捡钱吗？如此优厚的待遇，他们不禁感叹，这就是中原人的富庶吗？ 也怪不得阿史那半年前发兵长安。 要知道那一次阿史那换回的货物可把他们馋坏了。 终于这样的好事也轮到了他们。 为了尽快与大唐达成合作，他们纷纷从鸿胪署前往皇城拜见。 因为人数众多，李世民还亲自举办了一场宴会，并把合作更加富有情绪的说了一遍，并以自己皇帝的名义保证此项合作的真实性。 听此，有便宜不占那不傻子，这群草原特使根本来不及请示，直接就同意下来，签订了相关条约。 与此同时，长安坊间也对这场贸易进行了一场盛大的讨论。 其中多数人认为朝廷太过于懦弱，在如今没有外患的情况下，还签订了如此屈辱的条约。 这股风声很快传到政事堂，没多久，大唐皇室的《皇家时政刊》刊文：论大国发展。 其详细讲述了这一次与草原人的贸易，讲明了是与广大草原小型部落合作，将他们的特产带到大唐，是为了睦邻友好，让边境更加和平，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才如此做事。 且并不是大唐朝廷懦弱，而是真的需要草原的资金来发展大唐经济，让百姓生活更好之类的话语。 一页篇幅后，突然有事话语一转，说到了如今大唐的难处，隐晦说明大唐如今实力低微，需要百姓短暂吃苦，需要百姓努力奋斗建设大唐。 如今大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发展，需要韬光养晦，需要徐徐图之，更需要和平发展的时间。 让百姓放心，大唐不会忘记所做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伟大的，最终复兴大唐，实现大唐梦。 相继第二天和第三天，大唐日报和儒圣报等报纸相继也是刊文，解读大唐朝廷的此项政策。 并详细的描述了大唐如今的困境，发展需要的资金来去开发大唐的各种资源，然后才能让百姓更好安居乐业。 经过几日官方的解释，长安百姓感觉到了朝廷的不易，更感觉到了一股奋进。 正是因为大唐如今实力的低微，才让在外交事宜上，不能获得主动，只能出卖利益来换取发展的时间。 若是大唐强大，谁又敢如此屈辱？ 他们忽然想起李长河写过的一篇文章：大国论。 其中有句话：在国家发展中，实力毫无疑问是国家安全的基石，当一个国家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军事实力和即将到来拥有的科技实力，那便可以更有效地应对外部威胁和挑战，保护国家。 可以说，此论当时出来的时候，很多人并不懂。 尤其是其中说的科技实力。 不过到现在，不说全大唐，就长安百姓来讲，他们已经渐渐体验到了科技带给他们的便利。 也有些明白，科技实力对国家的重要性。 如今他们体验更深了。 以前他们对国家的荣誉感认识没有那么深刻，但如今，在这半年的宣传下。 他们知道了比国家更大的一个词：祖国。 知晓了‘民族’这个概念，他们初步诞生了一种强烈的认同感。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们心中升起一股力量，一股不想要被他人看轻的力量，想要让大唐强大起来。 以前他们浑浑噩噩，隋末乱世，他们朝不保夕，如今，新皇上位，改变巨大，百姓明显感觉到了他们生活的更加有尊严了。 有时候，人很怪，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心中的一些信念可以支持他们走很远很远。 时光依旧还在往前走。 六月二十三日，皇帝令发出。 《关于汉中地与南阳地封关令》。 第377章 封关令后引非议 而这道令的发布具有深远的意义。 其目的只有一个，事关大唐粮食安全。 而皇帝令的发出是因为要将这两地作为大唐的粮食基地。 也就是李长河穿越而来时候带的麦种。 经过繁衍，到现在第三批都快要成熟了。 要知道第二批成熟的时候，其总产量达到了惊人的六十四点五三斤。 比李长河原先预估的五十七点八斤整整多了快七斤。 那么预示着第三代成熟，那产量可破万斤。 有了这万斤当种子，那么第四代就可以直接上餐桌了。 不过这麦种的生长周期还没完全确定。 全因这麦苗在冬季时候生长缓慢，大概需要快四个月，来年三月中旬便可收获，但这样生长出来的小麦味道绝佳，李长河曾小批量尝试过。 而后，冬季一过，新的麦苗开始了狂飙模式，在水热适合的情况，下仅仅两个半月便可收获，不过味道就差了很多，没什么滋味。 而后到了六月份夏季，麦苗更是疯狂生长，比之上一生长期更加快速，李长河估摸着，这一次肯定更快，那就意味着大概八月底或者九月初能再收获一季。 到时候种下，到十二月再一季。 算下来，一年能达到四季？我去，不愧是经历过穿越的麦种，实力就是强。 不过这也是理想算法，实际上可能经过几茬时间和产量都会下降。 但目前，留给李长河预备的计划时间不多了。 所以，需要快速将汉中和南阳进行封关处理。 而之所以选择这两个地方，原因无他，地理条件非常优越，水文条件也是绝佳，还有就是两地地理位置。 在还没有完全拿下北方劲敌情况下，这种高产麦种决不能流出资敌。 那么汉中之地，有何优势？ 汉中，南临巴山，北临秦岭，只有东西两边贯通，其沃野千里，乃东部季风迎风面，水量充沛，光照充足，更是汉家祖地，龙兴之地。 再看南阳盆地。 这个盆地位于大唐腹心地带，被群山环绕，北部为伏牛山，东部为桐柏山，西部依秦岭，南部为大巴山余脉，东南部为大别山。 虽然南阳盆地边缘也有分布一些波状起伏的岗地，但这些岗地海拔在140～200米之间，岗顶平缓宽阔。 而盆地中部为海拔80～120米的冲积洪积和冲积湖积平原。 其盆地内河流众多，加之南阳盆地的气候温和，属于亚热带向暖温带的过渡地带，四季分明，阳光充足，雨量充沛。 这就预示了这一定是一个农业发达的地区。 当然地形依旧是最重要的决定因素。 只需要少量的人员管理，便可以封锁住这两个地方，不让这里的麦种流出去。 而这个皇帝令背后的真实原因，也只有政事堂的中央官员知晓。 而他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瞬间也是明白背后意味着什么！ 良种，一个可以打破任何时代平衡的麦种，一年多熟，产量惊人。 从这几个字中就知道意味着什么。 于是没有什么反对声，全票通过，并下严令。 而为了保护这麦种不流出，未来前往封关的将士也都需要严格筛选，这件事，事关帝国未来，决不能马虎。 而这道先遣令就是立马将封关消息带给这两地，将其升为国家级特别管理区。 告诉两地官员，从七月一日开始，两地许进不许出，胆敢有人不听令，格杀勿论，无论任何人。 所以想要想要离开的人，立马现在离开。 而消息很快传到两地，两地中的世家大族瞬间慌乱起来，难道朝廷又要对他们汉中和南阳世家大族出手了？ 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也是惴惴不安，以为李世民又要开启新的一轮剿灭世家大族。 第378章 夜中急救封德彝 不过很快后面几天，政事堂将更多国家政策消息颁布后，这些个世家大族才稳定下来。 又几天后，六月二十七日夜。 晚上李长河正在盘整仁医堂。 就在他与孙思邈交流一些病症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响。 来人一身官服，李长河似有印象。 “你是玄甲军...” “末将玄甲军张青松，圣人急令，让你回医学院诊治，病人封德彝，病症极重。” “封德彝？”李长河皱起眉头，而后思考，很快脑海浮现一段新唐书文字：封德彝，，名伦，字德彝，渤海郡蓨县，贞观元年七月逝世。 “走，孙医师，跟我一起。”没有丝毫犹豫，李长河快速收拾好急救箱。 一路纵马，不消十分钟便到了医学院门口。 等看到封德彝，李长河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的封德彝整个胸口已经涨了起来，脸色显示出一种不正常的紫红。 双眼更是瞪大，快要掉出来一半。 马上检查。 孙思邈道：“窒息。” 李长河点头，而后摇头，立马从急救箱拿出一个三毫米直径的通气针。 抬起封德彝下巴，而后找准地方，随后扎下。 而后就听到从这根通气针口传来‘嘶嘶’声。 只见封德彝胸膛的肿胀肉眼可见慢慢消除。 这还没完，李长河又拿出制造出的简易版本负压吸取器，将一段导管塞入封德彝口腔，而后一捏一松，就看到一股黄褐色粘稠物被吸了出来。 接着是针灸和下医嘱药方。 救治了一个半小时才停了下来。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吐了一口气，李长河道。 做完一切，他和孙思邈来到了医学院药房。 而这个时候孙思邈才忍不住好奇问道：“李医，封德彝那是？” 李长河：“是窒息，但成因比较复杂，话说封德彝也太倒霉了吧。” “最初的窒息是由于入口的食物导致的，但更危险的是这食物导致他发生了过敏，让咽喉肿胀，呼吸断崖式下降，吸多呼少，让他胸腔肿了起来。” “还有，我发现他似乎还有别的疾病...” ...... 又捣鼓了一个时辰后，李长河前往皇城面见李世民。 将封德彝具体情况表明后，李长河也询问了为何要他亲自去救治。 李世民也将情况简单说明，李长河随即愣了一下。 原来封德彝是在被李世民骂了一顿后，回到办公地方没多久就犯病了。 李世民还以为是自己骂了封德彝后导致出现这种情况。 而事情还是要说到早前李世民让封德彝举荐贤才的事件中。 因为这件事，李世民早就和封德彝谈过一次，上一次骂过后，封德彝也是开始认真履行职责，没多久就推荐了不少人才。 但这才几个月，就爆出来大瓜。 封德彝举荐的一个人，他的履历竟然都是造假的，借此骗取官职。 但没多久就被发现能力不符，随后被人举报。 李世民知道后大发雷霆，立马将封德彝召见，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封德彝刚回到办公地，没几分钟就倒地了。 于是李世民才赶紧让李长河来处理。 李长河初步明白了，也知道为何封德彝身体为何有点奇怪。 原来是举荐的压力一直压着他，让他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而刚好他举荐的一个人暴雷了，被皇帝骂了一通。 回去神情恍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塞住了自己，而后过敏。 这一番操作，差点把自己送走。 李长河知道，历史上封德彝也差不多如此，因为被李世民说过几次，而后心中惊惧，而后亡故。 不过那是因为他在夺位大战中当了二五仔，一边效忠李世民，另外一边与李建成眉来眼去，两边下注。 可如今，李世民与历史上不一样，对他也还算不错，并有情绪告诉过封德彝，他不会追究他的此番行径，让他专心举荐。 按理历史已经发生扭转，不过现在看来，封德彝这个人还是难成大事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官场造假也是大事。 见微知着，造假事件直指如今门荫制度的漏洞。 本来还计划用五年时间来逐渐废除此项制度，没想到这才多久，就有人利用这个制度的漏洞了。 看来，要暂时打个补丁了。 第379章 恩荫改革与正音 很快政事堂传出消息。 圣人李世民对假冒门第事件勃然大怒，且锦衣卫和东厂以此为契机，翻出了不少以往的旧案。 更可恶的是，假冒门第被这些人玩成了花。 比如，较低层次的门第人员假冒高等门第，高等门第的人将自身资格进行售卖，用门第换取金钱，哄骗特权，整个门荫制度被这群人搞的是乌烟瘴气。 让不少地方的百姓对朝廷产生了不信任感和厌恶。 不止如此，这些门荫更是影响了正常官员的选拔机会，影响了公平公正性。 其中的诡谲，不足外人道也。 因为此次事件影响极其恶劣，经过政事堂商讨，颁布了一项新的政策：《关于恩荫制度革新及废止法规》。 第一条便写明，先前五年废止的恩荫制度，将提前于贞观三年（科举考试当日废止）。 不止如此，原先是贞观元年科举占五成，恩荫占五成。 如今直接削减恩荫占比，降低至三成，且相关人员入职，还要参与吏部考核。 考核失败者可进入皇家政法学院学习，一年后经过皇家政法学院考核再度失败者，直接剥夺其恩荫资格，打回学习，再入官，则需科举考试，但这样的人，还有限制，一年内不得参加科举。 第二条则是对恩荫的具体考察，将重新审查具有恩荫资格的人。 且曾在恩荫中进行过瞒诈的人，取消其恩荫资格。 已经通过恩荫成为官员的人要进行二度考核，考核过的人方能继续留任，失败者，前往皇家政法学院学习，要求与第一条相同。 第三条，通过金钱方式购买恩荫资格的人，直接将其清除出去，且两年内不得参加科举。 第四条，通过恩荫制度成为官员，但在任上发生过作奸犯科之事，直接清除，其犯罪事实交于相关部门处理，永久不得再次从政。 ...... 这一条条一款款，要求的相当严厉，让不少心中有鬼的人胆寒。 但更多人是叫好，尤其是今年科举的学子。 他们从这件事中看到了朝廷的决心，这让他们更加信心满满。 日子还在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李长河越发忙碌了。 无他，科举录取结束后，在教习六院学子的过程中，李长河陡然发现，来自全国各地不同地方的学子，他们的口音，自己很难听懂。 这还是他学习能力异于常人的情况下。 不少教师都向他这个名誉院长反映过。 尤其是医学院。 一个没听好，那就是一个错误的药材。 而一个错误的药材往往会导致一场错误的诊治，最终酿成大祸。 于是李长河经过和李世民商讨，决定要进行改变。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唐进入到一个发展的快车道。 历史上，文字是统一，文化是统一的，才让泱泱华夏无论何时都有着统一的基因。 但很奇怪，其他都是统一的，唯独口音一直没有大统一，直到普通话普及。 可即便到了现代，经过几十年发展，依旧有很多地方互相难以沟通，这就是因为口音没有统一。 而一个统一的口音，其作用是毋庸置疑的，沟通十方，让天南海北的人不再是陌路人。 任何时候，都能快速有效的沟通。 于是经过大半个月努力，李长河编写好了《大唐正音标准规范》。 以此为契机，正式创立大唐正音。 而正音的标准也很简单，以现代普通话为标准。 直接一步到位。 而现在推广普通话，难度很低。 毕竟如今大唐人口才一千八百多万，当然这是在籍的人口。 这还是经过大半年的户口重整后，最新的统计数字。 李长河预计过，若是户口完全规整完毕，人口至少能增至两千三百万。 即便如此，现在推广普通话的难度也是最低的，一旦粮食计划完成，那么推广难度和成本将大大增加。 这其中识字的人更是不足百分之五。 以点带面，先让这群识字的人学会正音。 这样难度将大大降低。 一旦完成大一统正音行动，同音同种同文字的汉族人，未来... 第380章 扫盲推普消暑气 随着李长河制定好《大唐正音标准规范》，到了七月一日，经过政事堂审议，大唐皇帝李世民签字，正式发布了一项重要规定。 《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 其正式确定普通话为大唐帝国标准沟通语言。 同时，为了推广普通话，正式成立了‘普通话全国工作委员会’，简称：普工委。 整个正音计划由上及下，在大唐全国范围内逐步开展。 为了快速普及，还特意举行了各种各样的学习推广活动。 首先是普工委，他们确定，将每年七月中旬定为全国推广普通话宣传旬（简称推普旬）。 推普旬旨在通过集中宣传，动员各方面力量来推动语言文字工作的发展。 每年推普旬的主题都会有所不同，但都围绕推广普通话、促进语言文字规范化等核心目标展开。 随后总领全国教育工作的教育署也跟进，要求从贞观二年春季开学开始，除了少数民族地区不强制外，全国所有学校教育机构一律开始教学普通话。 相关教育教材将在贞观元年底送达全国各地。 而后是大唐中央朝廷。 制定了在大型会议和活动中，必须讲普通话。 至贞观二年七月一日，用一年的时间，要基本做到会说普通话，敢说普通话，勇说普通话。 并制定相应考核制度，若未完成指标，将会降低其考评，影响未来升迁。 地方官员方面，将讲普通话纳入政绩考核，加大对其治下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力度。 “聚焦重点、全面普及、巩固提高”，要求分类指导，精准施策。 文学艺术层面，要求更高，要求半年时间内，所有的相关创作，尤其是公共演出，必须开始以普通话作为标准。 相关考核会由普工委派出调查检测员，以了解普通话的普及现状和问题，并制定相应的政策和措施加以改进。 还有各项激励措施，比如民间，有哪些商社会说普通话的人多，将会相应减免其税收。 ...... 当然，配合着普通话工作，还有就是扫盲运动。 扫盲运动和推广普通话运动同步展开。 也统称为：扫盲推普运动。 没有多久，各地扫盲推普班遍布农村，部队和城市中。 为了推广此项活动，中央还特意划拨了专项资金，当然不是发钱。 而是管饭。 没错，就是如此朴实。 只要参加晚上一小时的扫盲推普活动，便可以领取相应的粮食补助。 这政策是李世民想出来的，他很清楚，想要进行扫盲推普，需要给广大百姓一些吸引力，如今对广大人民来讲，能吃饭，就是最大的吸引力。 还别说，效果立竿见影，广大人民的学习热情被充分点燃，纷纷投入到文化学习中。 当然重中之重的扫盲推普是在军中。 大唐中央军事院在七月五日下发大唐皇帝令，要求卫国军全军开展深入开展扫盲推普活动。 先前禁苑改革后，军中已经开始了扫盲运动，如今，更加深一步。 明确规定了不同文化程度的军官战士的学习目标和时间安排，要求至贞观三年，全体卫国军摘掉了文盲、半文盲帽子，全军可流利使用普通话交流。 这个规定刚出台，军中也起了微微波澜，毕竟让他们这群大老粗上阵打仗没问题，但沉下心来搞文臣那套学习，可真是煎熬。 但随后李世民传来新消息，进行全军扫盲推普大比拼活动，用竞争的方式来激励各个军营学习热情。 在荣誉的激励下，果然学习速度堪称大唐所有团体中最快的。 不同的队伍为了自身的荣誉可谓是想方设法，短短一个月内，就出现了不少连级别全体扫盲。 当然，这其中或许有其他一些因素，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刺激工作，让全军扫盲推普活动能更快进行下去。 而七月，不只是学习的七月，丰收的七月，忙碌的七月。 更是炎热的七月。 到了七月，李长河可难受坏了。 没有电风扇和空调的唐朝，消暑可是个大问题。 又是每次从仁医堂出来，浑身湿透了。 那厚实的衣物实在是难以恭维。 在七月六号这天，天热，温度预计达四十一度。 热的不行的李长河已经开始自己制作冰水了。 冰则是宫里送来的。 这些冰都是冬日里凿冰储存的，夏日里由朝廷分发。 但即便李长河的冰不少，依旧是烦热。 自制的竹叶扇噗噗扇个不停，依旧是很热。 此时的他都把衣服敞开，都快要光着膀子了，而裤子也是撩的老高，就是为了散热。 “兄长，仙居的表演都已要求普通话表演了，你说...” 安仙凝的声音传来。 李长河猛然眼中一亮，“诶，仙凝这衣服。” 看着安仙凝自己给自己制作的薄纱白衣，李长河猛然想起了些什么，随后拍拍脑袋，“太傻了，竟然把那个都忘了。” “仙凝拿来一些布匹。” 很快，李长河拿着缝纫刀裁剪起了布匹。 裁缝，针线串钩。 半个小时后，李长河眼前出现两件衣物，然后发出嘿嘿的笑声。 若是有现代人看到肯定会疑惑：这不就是t恤和短裤吗？ 第381章 反复把脉为滑脉 没错，在环境所迫下，李长河自己动手，提前将这种合身且凉爽的衣物制作了出来。 当然，现在看这两件衣物，外表看着不好看，但李长河却是立刻脱去了身上厚实的汉服，也没有在意安仙凝羞红的脸颊，直接换了衣服。 “舒服！”李长河爽快一笑。 自己缝制的这件衣服通透极了，尤其是短裤，刚过膝，没有过度衣物遮蔽，可凉快。 拿着扇子一扇，丝丝凉意沁入心头。 再随手拿起一杯冰镇水果汁。 “爽！”李长河一声大喝。 “恭喜阿兄，又创出了不起的物件。”一旁的安仙凝眼中泛起一抹希冀，也是兴奋道。 “哈哈，仙凝，这衣物还需要再改进改进，到时候阿兄我也给你和玄礼做一做。” 安仙凝更开心了，“阿兄，一言为定啊！” 就在两人热切讨论时，一雄浑身影出现。 “阿兄，夫人似有不适。”来人是铁完山。 李长河一怔，立即起身奔跑而去。 路上他不断自责，这段时日朝廷忙碌，他倒是有点怠慢自己的妻子了，没有给予更多关心，真该死啊！ 很快李长河便到了屋内。 “雅儿，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快让为夫帮你看看。” 看着李长河一脸焦急的样子，苏羽沐噗嗤一笑，而后捧着李长河焦急的脸，“阿郎，没事，只是这段日子炎炎，胃口不好，许是这几日吃坏了肚子，呕吐多了些。” “难道是肠胃问题？”李长河更加焦急了。 “脾胃虚弱？中暑？亦或是...” 李长河嘴里不住嘟囔。 “来，让我把把脉。”说着李长河强硬的拉起苏羽沐的手，而后开始把脉。 “嗯？”李长河猛然一惊。 脉象往来流利、圆滑，脉搏的跳动均匀、缓慢。 “滑脉，主痰饮、食滞、实热，可见于贫血、风湿病、急性感染发热后期、急慢性胃肠炎、肝硬化腹水。”李长河嘴里不住说着一些专有名词。 让苏羽沐听得也是脸色微变，自家可是老字号药材商，虽然对于医术不是很精通，但是也知晓李长河说的这些意思。 “郎君，这么严重吗？” 李长河神情凝重点点头，“雅儿，你身体还有其他异于平常的地方吗？” “对了。”苏羽沐似乎想到了什么。 “还有一件羞耻的事情我没告诉你，应该能判断更多。” “我已快四十日无月事到来了。”说到这，身为女儿家的苏羽沐满脸微红。 “什么！”李长河猛然一惊。 嘴里不自觉道：“滑脉，又主妊娠。” 李长河难掩激动，心脏猛烈跳动。 苏羽沐也是瞪大双眼：“夫君，你是说我有了？” 李长河嘴唇微动，强压内心激动，“还不完全确定。” “来，雅儿，平躺在床上，手臂平放，手心向上，并且要和心脏处于同一水平位置。” 说罢，李长河又快速在苏羽沐腕关节垫上脉枕，再度把脉。 把脉位置：取患者寸、关、尺三部。 手腕上凸起的骨头则为关，关的指尖方向一指则为寸，关后一指为尺。 而后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按寸口脉，手轻轻搭取是轻取、中取、沉取，为三部九侯。 仔细感触，脉象跳动流利，没有迟缓的感觉。 细细感觉，脉象有一种类似打算珠的感觉，类似于按着圆润的珠子。 李长河心中升起一个词：圆滑如珠之脉象。 猛然起身，李长河喜不自胜。 “喜脉，喜脉！”刚脱稚气的李长河难以掩饰自身的激动。 “我有了？”苏羽沐更是惊呆了，而后眼泪不自觉划过，不是伤心，而是欢欣喜悦。 对于她来讲，李长河是自己的挚爱，她自然更愿意将双方的爱延续下去，愿意为李长河绵延子嗣。 如今，更圆满了。 此刻门内，这里就是天下最快乐的地方，而门外，一道倩影在微微发抖。 安仙凝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双眸早已被泪水打湿。 有些事对她来讲，来的太快了。 她感觉自己离李长河似乎更远了。 第382章 乙脑流行迅猛来 很快，李长河夫人有喜的消息传遍了李宅和张宅。 张东升和叶玲兰带着礼物就赶到道喜。 李长河热情招待一番，而后似是想到什么，请求自家人和张宅的人尽量不要宣扬苏羽沐怀孕的消息。 众人一听这个要求顿时也就明白了。 确实，按照现在李长河在长安的这种知名度，一旦被人大范围知道，那么想必要攀关系的人能把门槛踏平。 朝中可是不少人都受过李长河恩惠，指的是诊治。 另一方面，李长河考虑更多的是外部威胁，毕竟青天原他们可是把自己视作心腹大患，要是知晓自己有了孩子，保不准对孩子下手。 当然李长河将夫人有喜的消息还是告诉了老师李世民。 老师李世民也是很明白，只是将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妻子，并让她不要宣扬出去。 长孙皇后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还有就是经过李长河几个月时间对自己身体调理，她的整个人精神许多，而且如今，她也怀了孩子，自然更明白李长河此时的心情。 而自从李长河知晓自己有了孩子后，整个人更是打了鸡血一般，每一天都神采奕奕，工作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每一天都在将自己所学所知教习而出。 为这个时代发展添砖加瓦。 不过没多久时间，李长河就皱起了眉头。 无他，从七月开始，出现了一场怪病，患病者多为小孩，且患病的人数正在猛增中。 这些患者的临床表现大多为：初期发热，惊厥，而后十天左右，患者体温急剧上升，并伴有头痛、恶心、呕吐、精神倦怠和嗜睡等症状。 在一二天后，患者体温持续上升，症状逐渐加重，意识出现障碍，由嗜睡、昏睡发展到昏迷。 直到七月七日，开始出现死亡病例。 李长河终于经过综合研判，确定了这个怪病有极大概率为乙脑。 所谓乙脑，是由乙型脑炎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传染病，主要通过蚊子传播。 确定之后，李长河立刻开始对症治疗。 针对乙型脑炎所致的主要病症：高热、头痛、昏迷等症状，选用具有清热解毒功效的中药方剂或药物进行内服外敷。 如白虎汤、三黄石膏汤、黄连解毒汤、清瘟败毒饮、清营汤、犀角地黄汤等。 还有其他辅助治疗手段，如通过服用具有祛湿化浊作用的中药方剂或药物来改善减轻由湿邪引起的恶心呕吐、腹泻等消化道不适症状。 还有乙脑可能引发的的抽搐发作，进行预防性管理的镇静安神类中药如龙骨、磁石等配合针灸疗法。 最后是调理，针对乙脑恢复期出现的乏力、食欲不振等虚弱症状。通过口服补益气血、滋养阴液的中药方剂或药物进行调理。 当然不同的症状，还有针灸拔罐等辅助治疗。 但即便如此，到了七月十五日，乙脑高发到了顶点，一天内，就有十五名儿童死亡。 原因很简单，这个时代，想要快速治疗，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注射疫苗，或者用更快速的西药治疗。 但可惜并没有这样的条件，那么就意味着死亡率大大增加。 当然，对于乙脑传播的宿主蚊子，李长河自然也没有放松。 在李长河建议下，对长安城内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环境清理。 减少蚊虫生存环境，用白石灰对腌臜的地方进行消毒灭菌。 并大力宣传蚊虫防治。 让长安百姓尽量在乙脑流行期间，避免在黄昏和黎明时外出，以减少被蚊虫叮咬的机会。 同时，可以使用蚊香，蚊帐等防蚊工具，保持室内外环境清洁，以减少蚊虫滋生。 更重要一点，就是家畜防治。 特别猪，搞好饲场环境卫生，人畜居地分开，以减少病毒通过动物传播给人类的风险。 在边治边防的工作下，从七月十六日出现拐点，患病人数稳重减少。 患者们的逐渐下降并恢复正常，神经系统症状和体征逐渐好转。 预计一般患者于两周左右可以完全康复，重症患者一到六个月才能逐渐恢复。 而李长河则是在七月十八日后可以松一口气。 并参加了政事堂会议。 期间对乙脑流行进行了汇报，同时表明了流行疾病的诸多危险性。 经过一番讨论，一项新的计划出炉了。 名曰：新生活运动。 第383章 清洁卫生保健康 此项运动是在原有的普遍性群众卫生运动中细化出来的一个子项目。 旨在从日常生活入手，尤其是城市角度入手。 通过组织全社会的力量，改善生活、工作环境，讲究卫生，除害灭病，保护健康，最终提高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 目的是消灭疾病、改善卫生防疫状况、增强人民体质等方面发挥了作用。 为此城市之中，成立大大小小的区域卫生自治所，政府人员协调，广大人民动手，科学治理，多方面监督，又好又快达成良好卫生结果。 规定下发的特别快，尤其是长安和洛阳两地。 在整个七月至八月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卫生大扫除活动。 长安城内，禁止随地大小便，要求去各个坊市专门设立的公共卫生间上厕所，一旦发现有人随地大小便，会对其进行罚款和卫生间清理劳作。 当然这项举措是为了巩固长安整洁的环境卫生。 其在霍乱时期，便已经开始了相应针对，如今长安随地大小便的人已经很少了。 而后便是对长安城内的污水沟和河流进行治理。 直接禁止将污水排放向河流内，尤其是粪便类。 没错，仍有一些百姓为了方便将粪便污水倒向河流中。 在此番运动中，直接禁止，所有粪便要不每天定时倒给收粪便的专门人士。 要不在家中修建化粪池。 修建化粪池可以避免每日清晨倒粪便的麻烦，且粪便池容纳较多，可以一次性让收粪人员用大车拉走。 且，有了水泥的加持，污水便不会再渗入地底，让生活用水受到污染。 对于街道上的排水沟，直接进行硬化处理，然后用陶罐连接各处，而后排入河流当中。 硬化不了的大渠，即天街两边的排水深沟，则进行石灰消毒。 消灭掉蚊虫滋生的环境。 这些都是固定生活场景的卫生情况。 另外一方面是个人卫生环境的保持。 在长安城中建设合理的澡堂子，从官员做起，保持整洁。 对于一些工厂也给出指导性意见，要求其保证卫生的良好。 还有就是动物的管理，一个是家畜，一个是宠物。 家畜要求人畜分离，不能与牲畜混住。 宠物方面，对长安街道上的无主宠物进行扑杀，各家的宠物也要求拴绳，不能随意放养。 有了这些个举措，很快整个长安城面貌为之一新，明显感觉到环境变好许多，且乙脑患者快速下降。 当然，病从口入，从长安开始宣传，让百姓们多喝热水，不喝生水，蔬菜瓜果等最好洗干净再吃。 还有就是肚子蛔虫的治疗。 这个时代，十人八虫，尤其是小孩，十人九虫，就是说肚子里遭受蛔虫伤害。 李长河用多种中医药制成了驱虫丸，虽然效果没有宝塔糖这种特效，但也能达到七成，当然时间上也比较长，需要半个月。 这已经是李长河能想到的最好方式了，毕竟如今现实所迫，没有相应可以制取的条件。 或许想要化学制药，还需要十几年的功夫才能取得一些成果。 对于类似这种寄生虫病，李长河已经编写专门的治方。 比如：血吸虫病，疟疾、黑热病、丝虫病和钩虫病等。 而后是一些关于消炎的药方，不过这些都是保密秘方，比如抗生素和大蒜素，还有止血类的，比如云南白药。 当然这里的云南白药效果肯定没有真正秘方那样的效果。 李长河是医学生，且还是东联科大高才医学生，他自然知晓云南白药的一些成分，但更深的一些成分他自然不知道。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了，李长河写过他知道的药方，然后由孙思邈带头进行深入细研完善。 还有其他一些保密药物，比如速效救心丸，硝化甘油片，片仔癀，安宫牛黄丸，华佗再造丸，麝香保心丸等。 当然，这其中的保密中药，李长河自然不知道更具体药方，但造还是能造出来的，就是效果大打折扣。 但这已经足够了。 他有大把时间，更有数不胜数的中医药人才进行深研，对这些药物的研究，总有一天会达到原先世界的高度。 而七月份，除了乙脑事件外，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干旱引发的其他次生灾害。 蝗灾初显。 第384章 内阁商讨蝗灾事 众所周知，贞观元年多灾多难。 年初大寒，雪花飘飘落成灾，而后便是长达三个月的大旱。 因为朝廷早有计划，早早修整了郑国渠，让关中平原上的粮食有了些水源滋养。 但即便如此，粮食依旧欠收，到现在粮食已经收割完毕，最终整理后的结果是，今年的粮食只有往年的六成。 这还是经过大范围抗旱救灾的结果。 而如今的粮食产量可不比现代，以往便是凑合过日子，还要从南方调粮才能满足长安所需。 今年只能是过一个紧日子，但没想到刚收割粮食不久，蝗灾就要来了。 也算是幸运，没有在粮食生长期间泛起蝗灾，如今的土地里可没有什么粮食让蝗虫吃。 但既已成灾，那就预示着依旧有害。 虽然小麦已经收割，但田里还种植了其他一些作物，若是不管蝗虫肆虐，那么后果也难以估量。 所以当政事堂收到县所提交上来的蝗虫报告，李世民第一时间就下达命令，要求剿蝗。 对蝗虫的来袭非常之认真。 但隔了几天，从锦衣卫传来消息，下面的县所对于朝廷的灭蝗令执行差强人意。 惹得李世民大怒，“他们是不把朕的命令当回事？还是包藏什么祸心？” “什么破蝗神，还说这是天怒，这明摆说我李世民不得民心，不被上天眷顾？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是我大唐的官员，还是想成仙？” “噗嗤...”听诏的李长河忍不住发出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 再看其他阁员，也是脸色泛起不正常，似乎在憋笑。 又听李世民继续道：“若是他们信蝗神，那就成全他们，让他们脱了这身官衣，赶紧去信奉他们口中的蝗神，正好给朝廷省点口粮。” “如今蝗虫还未成片城灾，只要防治有力，便可以将其剿灭于初始，若如他们这群草包所言，灭杀蝗虫就是惹怒蝗神，不做处理，小问题也会拖成大问题。” “真不知他们脑袋里装了什么？是浆糊吗！” ...... 看得出来今日的李世民确实被气着了，直接输出了半个小时，政事堂内也是无人敢反驳，就连一向大嘴的魏征也是微眯双眼。 “好了，朕便说这些，诸位阁老，有什么好办法来处理这个事情？” “还有，朕不是说笑，蝗虫最开始最好防治，越拖越严重，最好消灭其于萌芽。” “圣上圣明！”政事堂内同声道。 首宰房玄龄起身，“圣人，此事除了底部官员因素外，主要是当地百姓。” “他们知晓蝗灾之害，但他们更认为蝗虫不可侵犯，认为是上天降灾祸，一旦人为干预，会导致降下更严重灾祸，所以多是他们以宗族为团体，抵抗当地官员的灭蝗运动。” “没错！”魏征接话。 “百姓多愚昧，虽知晓蝗虫之灾，但更害怕上天会降下更严重的灾祸，这是他们扛不起的。” “如今，夏粮已收入库，百姓觉得至少他们还能存活，若是主动灭蝗，招致更严重灾害，得不偿失。” 长孙无忌也道：“是及，百姓看不到蝗灾影响的更远处，他们只会认为朝廷胡乱施政，一旦我们强行去派人，会引发他们的强力对抗，若是不注意会...” 长孙无忌的话很明显，一旦不注意就是民变，事情就大条了。 “臣以为，既然夏粮已入库，还不如...”宇文士及悠悠道。 李世民面露不喜，“下策之言。” “朕要的是解决办法，而不是不解决。” ...... 一阵安静，诸阁臣暗暗思索起来。 两分钟后，李长河站起身，“臣身为听诏郎，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两手抓，以身作则加宣讲。” 众人目光汇聚而去。 李长河将办法讲述而出。 办法很简单，如今科学已经有了一定影响，那就利用科学展来宣传防治蝗灾的好处，还有就是让六院学生去各地宣讲。 以李长河如今的名声，至少在乡绅层面有一定影响力，但凡有些学识的都知晓李长河如今在文坛的地位。 再让其他一些大德背书，宣讲内容就是灭蝗的好处，会让阻挠的压力大大减少。 而以身作则更简单。 这就要利用到李世民了。 历史上李世民就曾在面对蝗灾时说过这么一句话：民以谷为命，而汝食之，宁食吾之肺肠。 意思就是：谷物是老百姓活命的根本，你们把庄稼吃了，让老百姓怎么活？朕现在要吃了你们。如果你们真的有蝗神庇护，朕宁愿你们吃了朕的肠胃，也不让你们祸害百姓的庄稼。 李长河的意思也是这样，让李世民去作表率，亲自去督促县级官员。 且有了李世民的表率，那么百姓会看到朝廷的决心和圣人对他们的关爱。 这个时代，皇帝有如此对待百姓，百姓看得见有人站在他们背后，他们心就安了。 那么大事可成。 第385章 袁家村中捉蝗虫 “可！”没等阁员们多思考，李世民率先道。 大领导已经发话，政事堂阁员自然是全力配合，要宣传，要规划路线，要去动员底层组织，一系列的工作皆要安排下去。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好，将其树立成一个标准典范，以后遇到类似便有了参考。 第二天一早便开始了。 李世民率群臣前往三十公里外的咸阳地界。 上午十点，袁家村。 袁家村算是方圆十里内赫赫有名，有户近五百，近三千人，在整个关中地区也是难得的大村。 而此村的影响力也相当之大。 袁家村素来文风淳厚，读书人不少，历朝历代出了不少文人骚客，更有有人官至宰辅，不过这个宰辅是窦建德创立的夏国封的。 不过这也说明了袁家村蕴含的实力，在各行各业都有建树。 而如今，大唐朝廷内，也有袁家村的官员，比如礼部侍郎袁朗就出身于袁家村。 此刻袁家村村口，村长袁十远眺东方，嘴里低语：“阿朗昨夜快马传来消息，说是朝廷要来我们村考察，你说朝廷为什么要来我们村？” “难道是袁正那件事？” 此刻在村长左手边，一个白胡子老头，悠悠摇头，“袁正小子那事都快十年了，窦建德都死了六年了，如今朝廷也早已发令不再追究那事，小十不要瞎想。” 袁十看着旁边的白胡子老头露出一抹拘谨，而后连连点头。 他也不敢反驳，毕竟这老头来头也大，是村子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还是如今朝廷中央袁朗的老父亲。 “青叔，希望如此吧！不过我这心里还是直突突，阿朗真没有说更多消息吗？” 袁青扶了下白胡子，“做好自己事。” 袁十听出了袁青语气中的不满，也不再言语，目光却更加焦急了。 “怎么还没到啊！” “咚咚咚...”刚想着，就传来阵阵马蹄声。 而后就看到一队人马从远处而来。 猛然一下，那本来浑浑噩噩的袁青猛然睁大双眼，而后露出震惊神色。 而后就看他身影快如残影，看不出来老迈的他竟然有如此身姿。 袁十只感觉膝盖后重力袭来，而后跪了下去。 刚想发怒，“谁想...” 就看到袁青瞬间也跪下，而后怒目向他，“圣人来了！” 袁十一脸不屑，“圣人来...” 而后闭嘴，瞬间脸色一变，冷汗从背后流下，夏日的热燥一消而散。 “是当今圣人？” 袁青点头。 袁十神色微正，而后朝着后面人大喊：“跪下！” 很快李长河一行人来到袁家村口。 李世民从马上一跃而下，护卫们也是紧跟其上。 而李长河则是跟在队伍最后面。 “这就是袁家村？跟后世的袁家村是一个吗？不过我记得那个袁家村在醴泉啊！” 这也难怪，历史总不能将一切都记载。 确实这个袁家村和后世醴泉的袁家村是一个地方，且就在九嵕山下。 后世的袁家村之所以和现在不一样，是因为后来，整个村子都被整体搬迁过去了，为皇帝李世民守墓。 不过现在不论是袁家村的人，还是李长河都不知道。 “草民袁十代领袁家村村民拜见圣人。” 李世民拍了拍衣袖，“都起来，没这么多规矩。” “谢圣人！” “嗯，不知圣人大驾光临袁家村有...” “朕听闻最近袁家村这几日有蝗虫大范围出没？” “这...”袁十有些愣。 而袁青看袁十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靠前道：“承蒙圣人挂心，不过是些许蝗虫，如今早已谷物入仓，损害有限。” 李世民看了袁青一眼，而后转身又看了队伍一眼。 李长河知道，老师在看袁青儿子袁朗呢。 要知道，今日的行踪没有主动报给袁家村，当然也没有故意隐瞒。 所以此时袁家村有人迎接，那肯定是袁朗了。 “袁乘风，你来，这是你的地盘。” 人群中，袁朗立刻出来，而后与自己父亲和村长讨论起来。 李世民一行人则是在村口大树下随地摆放折叠凳，而后坐下进行一些吃食。 毕竟三十公里路程，一路纵马，早上吃的那些吃食早已消化个干净。 五分钟后，李世民正在啃着烤饼就着大葱，袁朗和袁青近身。 “圣人，臣已告知清楚，其他由父亲大人解惑。” 李世民点头，喝了一口水，将吃食放一边。 “朝廷中央七天前发布了剿灭蝗虫令，为何不行动？”李世民语气轻松平常，但充满力量。 袁青神色微动，而后道：“圣人，袁家村愚钝，不解圣意，加之老旧习俗，未曾深入贯彻，是袁家村之错，还请圣人责罚，并请圣人开示。” 李世民顿时一愣，本准备好的问责话语被堵住了，没想到这袁家村的人，不这袁青竟然如此上道。 起身，“走，去受灾的地方。” 到了地方，这是一片河地，李世民伸手，便有人将扑网递上。 李世民看着河边田地，“蝗神？可笑，我李家，三清圣人老子之后，何惧如此鬼怪？” 说罢士先身卒，拿着扑网开始扑杀蝗虫，随行队伍也是跟上，在这片蝗虫汇聚的地方开始抓蝗虫。 只是十分钟，就抓了六背篓蝗虫。 而后众人跟随李世民来到袁家村中央，村民开会娱乐的大场地。 村民早早便来了。 中央台子上，放着一个油锅。 李世民抓了一把蝗虫扔进油锅中。 “传蝗可穿肺肠，但民以谷为命，而汝食之，即为天理。” “蝗虫不灭，不配为大唐皇帝。” 台下，村民们一脸惊诧。 那可是蝗神啊，皇帝怎么敢的？还是说，皇帝比蝗神更厉害？亦或是... 一时间袁家村民有些不知所措。 第386章 民心定又见急症! 李世民：“皇权受命于天，蝗亦何惧。” “百姓们，若尔等不愿食之，可将扑杀的蝗虫交于朝廷，可抵扣赋税，还有前五名可免去三年劳役，前十名免去两年劳役，前三十名可免去一年劳役。” 此话一出，技能四座。 老百姓是民智未开，但也知道抵扣赋税和免除劳役的好处。 当然以前也有大赦天下免的时候，但那个时候他们可没听见皇帝亲自承诺，如今呢，皇帝就在眼前，真真切切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皇帝乎？ “圣人确定乎？”袁青忍着激动道。 “君无戏言！”李世民看着袁青认真道。 有了李世民的确定之言，顿时台下民众沸腾了。 这是何等的利益啊，有了这些承诺，未来三年，不，未来五年，他们袁家村的生活将提升一大截，至少没有饿灾荒劫。 这不比虚无缥缈的蝗神更靠谱，还有，哪有什么灾难延续五年？ 未来五年不愁，就算蝗虫来袭，怕什么，根本不慌。 这就是底气。 “圣人万岁！”袁青立马跪下大喊。 然后村长袁十也是立马跪下，而后跟随大喊。 其他村民见此，慌不迭跪下，随即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圣人万岁’之声。 “稳了！”站在一旁的李长河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开局会发生一些波澜，没想到很顺利。 按照这个速度，今天最少可以去三个地方宣讲。 维持三天，估计就能很好按住这波蝗灾，甚至将一些科学知识宣传出去。 或许，农学院编撰的农学书和百科全书释，要加速了。 就在李长河进行头脑风暴时。 突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远处跑来，一脸惊慌。 边跑边大喊，“村正不好了，袁爷爷不好了...” 没过多动作，玄甲军组成的内卫立刻靠近李世民，将其保护其中。 袁青顿时脸色铁青，而袁十也是怒其不争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不知道圣驾在此，惊扰了圣人，袁家村留不住你。” 袁十看似在怒骂这个小年轻，但其实话语中满是维护。 李世民自然是见过各种情况，知晓袁十口中的意味。 而此时礼部官员袁朗也是立刻前倾身子，“圣人，袁家村多为纯朴农民，有些村民并不知晓圣人来历，还望圣人恕罪。” 李世民一笑，“皆是大唐子民，小事，何罪之有，但见这小子风风火火，是不是真出什么大事了？” 袁朗立刻上前问询：“小六子，怎么了，速速说来。” 小年轻小六子磕磕绊绊道：“阿丫奶突然晕倒了。” 听到晕倒两字，李长河神经一跳，立刻上前，“走，我是医师。” “这？”小六子面露凝色。 李世民：“太医院医正，医术大唐第一。” “有救了。”小六子顿露喜色。 两人快跑而去，很快李长河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老妪。 放在随身的医疗箱，李长河搭脉，而后脸色阴沉下来，而后立马用听诊器放置在后背。 “让开！”李长河急了，没听到老妪的心跳，这是心脏骤停。 放平，而后双手交叉，而后按压。 按压了一分钟后，情况没有好转，而后李长河似乎想到什么，而后暗骂一声‘艹’，“口腔异物堵塞都能忘。” 然后立马掰开老妪的嘴，而后边按压，边吸。 “登徒子，找死！”旁边有一老头，立刻拿起锄头就要给上一下。 “放肆！”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是跟随而来保护李长河的禁苑十七大队队长刘昌赫。 “可是他，他...”老头哭丧道。 “他是李长河，李仁心，长安百姓称医圣，在医生眼中有男女之分吗？医者仁心，这老妪，李仁心有什么占便宜的？你是看不起他吗？” “李仁心？名字怎么有点熟悉？”老头一愣。 “李长河！诗仙下凡，救世医圣，儒学完人，天子门生，科学开创者，六院院长...”小六子如数家珍道。 老者瞬间明白，这几个月，整个村子不少人都在传颂李长河的功绩，不少村民还慕名去长安治病去了，价格非常低廉，效果非常好。 他竟然还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蓦的，老者脸色泛起羞愧。 就在他们还在愧疚的时候，李长河已经从老妪口中吸出来七八口浓痰。 正是这些浓痰让老太婆呼吸暂停。 当然她的疾病不止如此，还有心脏上的疾病。 此番处理后，李长河立马打开医疗箱，而后郑重从其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轻轻打开，而后掰开老妪嘴，翘起舌头，滴了几滴在舌头下面。 “刚搞出来的硝化甘油，不要让我失望啊！” 而后继续开始按压抢救。 连续五分钟后，终于老妪有了动静。 “咳咳...” “成了！”李长河一喜，而后立马拿出另外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随后塞进老妪口中，“水来！” 送服下，李长河终于松了口气。 “剩下就看天命了！” “李郎君，我阿丫奶不会有事吧！”小六子一脸担心。 “我已在现有情况下，最大可能保证治疗了，生死一线吧！” 李长河很实在并没有给予家属确定性回答，哄骗也是对家属不负责。 “谢李郎君！”老者突然跪下，涕泪涟涟。 第387章 北凹村的不寻常 李长河看患者和家属身体和情绪已经稳定，开始解释其中前因后果。 老妪的疾病很简单，就是身体年迈导致各个脏器逐渐衰竭，这一次吃饭时突然呛住了，导致呼吸暂停。 身体也因为老迈，就又导致了心脏骤停。 幸亏李长河来的快，加之有硝化甘油这样的治疗心脏疾病的良药，加上合理的救治，才堪堪挽回了这个生命。 但不得不说，老妪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了，毕竟太过于年迈，加上多年来保养不好，整个身体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现在李长河将其生命挽救回来，最多半年到一年，大限依旧如期而至。 不过这事吧，听人事，尽天命，李长河已经能把他做的都做了。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和圣人去其他地方，我先走了。” 出门后，李长河似乎隐隐听到老妪断断续续道：“莲儿，娘，见不到...” 李长河耸耸肩，这种事他也没什么办法。 但李长河不知道的是，几年后，他遇到了一个人，成为了他最坚实的护道者，他的名字叫：袁红莲。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李长河跟随李世民前往下一个宣讲地。 和袁家村一般，花费不到三个小时，效果斐然。 最后便是最后一个地方，北凹村。 北凹村在长安北部，靠近北山山脉，是个奇特的村子，村子整体呈现下陷，所以为凹。 村子由三个大姓家族构成，陈家洼部，任家洼部，还有秦家坡。 而在这里宣讲的难度就大多了，因为这里很乱。 隋末以来，这里多出土匪，所以经常三家械斗，死伤严重。 上一次械斗很近，就在过年时，任家洼过年放孔明灯时，灯落在了秦家坡，导致五户烧连，死亡三人。 随后任家洼和秦家坡打了起来，没想到一旁看戏的陈家洼不知怎么也被卷入其中，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官府前来强力镇压住。 但众所周知，这个地方矛盾没有根除，还是一个火药包，一点就炸。 所以，今日派遣而来护卫皇帝李世民的卫兵其实主要是为了防止在北凹村出事。 果然，一到村口，就看到一群人虎视眈眈看着李世民一行人，当看到是官府模样，他们才有所微动，而后有三人前出。 而禁苑刘昌赫直接马上前，“今日圣人临巡，你们北凹为何不迎驾？难道.” 听此，北凹主理三人顿时脸上露出震惊神色，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找什么情绪。 “草民冤枉啊！”三人异口同声。 “哦？”李世民倒是笑了，他自然了解过这个村子。 这村子也不是个小村，将近一千人，但就是民风彪悍，所以他这一次也有想要平息三部矛盾的想法，不过现在看来，昨日由长安发出的临巡消息，似乎没有传讯到！ 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很怪。 一旁的李长河也是感觉奇怪，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三人的奇怪神情，并确定三人并不知晓今日皇帝会来。 但是昨日传讯官就快马专门来此村传讯，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上前，李长河：“昨日，传讯官没来此处？” 三人一愣，而后同时摇头，“什么传讯官？” “不对！”李长河脸色一寒，心中逐渐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咚咚咚...”听觉敏锐的李长河听到了阵阵马蹄声还有大量人员前来的跑步声。 “敌袭，守卫！”李长河一声大喊。 但其他人却一脸懵？ “什么个情况？” 第388章 三言两语归人心 但刘昌赫却是第一时间选择相信李长河。 拔出佩刀，直接下令：“听令，战备，第三军阵。” “三，五组，护卫圣人，神机步兵前压，远射准备，弩箭手，自由占据有利位置，随时支援...” 十几秒的时间，刘昌赫将往日所学战术尽数展现。 很快，李长河和李世民便被七十人的护卫队伍团团保护。 另一边，北凹村村民则是不知所措，不知发生了什么。 此刻他们也是害怕极了，因为有三人手持连弩对准他们，只要他们有一丝不对劲，直接格杀。 没多久，咚咚声更大了，而后烟尘四起，就看到黑压压一片人朝着北凹村口袭击而来。 “怎么会？”三村主事人之一的秦战脸色一变。 刘昌赫立马冷声问：“你认识这伙盗贼？” 秦战看了一眼刘昌赫那吃人的眼神，磕磕绊绊道：“有几个人是经常与我村通商的客商，我们村的货物，不论三部都是与他们交易，但如今看来似乎...” 刘昌赫知道了，客商变麻匪。 而李长河则是看的更加深远。 那就是为何通讯官的消息没有传达到，为什么这三个村会经常械斗，为什么他们村三部斗争如此激烈，但与外部贸易确是一直是同一家，这一家为何能和三部关系如此之好？ 深入思考，或许，李长河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村内的互相争斗其实是有人故意为之？ 然后让三部争斗不休，而后攫取利益。 “你们村与他们交易什么？”李长河立马问道。 瞬间，三部的主事人脸色一变。 李长河明白了，交易的东西绝对是法律禁止的东西。 “盐？还是金银铜铁？” “快说。”李长河大吼一声。 “是铜。”秦战低下头，小声道。 “铜？”这里会有铜？李世民一脸不解，前世作为装备部专家，他很清楚，虽然陕西产铜，但能够开采的不都是在陕南吗？没听说关中有铜矿啊！ 突然，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啊，现代的铜矿是对有很大价值的铜矿进行开采，但现在不一样啊，这里的铜矿在现代看来没有开采价值，付出大于收获，但是依旧能够满足古代所需。 “私采矿产，可是重罪，你们...”此刻李世民的眼神冷的能掉水。 而就在这个时候，村外那群麻匪拿着一个铜喇叭，“秦战老兄，陈平安老兄，任山老兄，若是你们私卖铜矿传出去，全村会有怎么的后果？那可是死罪！” “哈哈，不对，现在大唐皇帝就在你跟前，你说，你们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我们兄弟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们从内冲，我们从外冲，只要灭了今日知道消息的人，谁又知晓今日发生的事呢？” 此刻秦战三人脸色微变，心思不知。 “攻心！”李长河一惊。 而后立马站出来用警告的眼神看着秦战他们三人。 “根据最新大唐律法，私采国家矿产罪不至死，且你们也是受人蒙骗，罪责减半，但若是你们听了他说的话，那真是取死之道。” “还有匪徒说的话有真话吗？若是他们是为你们着想，就不会故意挑起你们三家的仇恨矛盾。” “你们真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三家会一直争斗，而你们与他却能一直进行贸易往来？他们为何要买你们手中的铜矿资源，为什么会选择你们村？不选择其他村？” “我可以承诺，你们只要相信朝廷，那么这一次的罪责，朝廷会轻拿轻放，但若是...那么你们北凹村可以抹除了。” “他们一群乌合之众怎可敌伟大的卫国军！” “圣人，你以为何如？” 李世民：“是如此！” “北凹村全体愿意为圣人战死！”秦战很聪明，第一时间表明立场。 他此刻背后冷汗直流，确实，他刚才动了点心思，但确实如李长河所言，贼人的话可信吗？如今情况还不是他们让北凹村陷入危机？ 若是真的他们反了，那么他们真的就完全没有立足之地了。 若是真的朝廷对他们出手，至少他们还会留存下一些火种。 眼看李长河三两句话瓦解了他们的攻心之举，这群麻匪脸上泛起一丝阴沉。 为首的男子阴沉沉道：“不愧是李仁心，怪不得组织在你手中多吃瘪。” 此话一出。 李长河和李世民互视一眼。 “青天原！” 第389章 眨眼之间便灭敌 一瞬间，两人大概知晓了这般事件的前因后果。 不过，李长河则更震惊于青天原的情报搜集能力，还有这防不胜防的搞事能力。 他们竟然能在朝廷强力的打压下，还能短时间内勾画出如今的计划。 北凹村之行，他们是怎么知晓的？ 他们怎会提前布局？ 还有蝗灾，他们难道能提前预知蝗灾事情？ 还是说，他们对于底层的统治力比想象中更强？在关中的势力比明面上更强，隐藏的更好。 还有就是他们的经济能力，他们的资本来自哪里？ 随着青天原的威胁增大，李长河相应加快了经济领域的完善，比如财会制度，比如税收制度，比如经商管理制度，从各个层面对于非法经营进行打击。 这一部分，这样不仅打击了青天原，还提升了国库的收入。 当然，青天原有前隋的宝库支持，是可以帮助他们继续维持，但只出不进，不是长久之计，且从前隋到如今，十多年了，就算有宝库，为了维持青天原组织发展，他们的资产也不多了。 那么，根据推理，一定有组织对青天原进行支持，或许朝廷要对这方面进行新的布局。 或许，该执行深入底层工作，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刻面对青天原来袭才是正事。 李长河拉紧缰绳，缓缓朝前，“青天原，真是阴魂不散，曾经的五方神兽，还剩几人？十殿阎罗还有三十六重天，对了，三十六天将不知再次凑齐了吗？” 面对李长河挑衅般嗤笑，为首的人并不恼。 “李长河，你很强，强的可怕，无论文武，但今日，尔等必死，还有李世民，你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与我们为敌。” “不知所谓，无名之辈。”李世民不屑。 听到李世民的嘲讽，为首男子怒了，“爷，青天原阴使，让你们死的明白。” 不过李世民这边并没有多余惊讶，只是李长河暗暗思索，“看来，青天原的组织还有更高一层，既有阴使者，那肯定有阳使者。” “若是今日计划由阴使者策划，那么他就是专门负责青天原中阴谋诡计的设计，那么阳使者呢？或许是明面上的大人物，难道就是负责资本累积的人？” 一瞬间，李长河想了很多很多，但实际上，李长河的猜测大差不差。 若是让眼前的阴使者知晓李长河所想，定会大吃一惊，竟然有人从短短几句话中猜测到如此多讯息，此人不该存世。 “哦？一群丧家之犬，胆敢嘤嘤狂吠！可笑。”李世民丝毫不给阴使面子。 “你！”阴使气的咬紧牙关。 “呵！”阴使举起手，而后后面人群一阵异动，而后上好弦的弓弩出现一排。 见此，李世民和李长河脸色大变，他们很清楚，这是宫造处秘制弓弩。 “有内鬼！”刘昌赫也是脸色大变。 看样子今日不能完全无伤了，这是刘昌赫的第一想法。 “束手就擒，可保你们全尸！”阴使阴恻恻道。 “先下手。”李世民给刘昌赫一个眼神。 刘昌赫立马手中拿起一个哨子，固定音声后，隐藏在高处的滑轮弓手，开始找准目标射击。 而地上的连弩手也开始进行掩护性射击。 满天箭雨，让阴使一愣，而后他一个闪身，直接甩躲在一人后。 而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两位天将卫直接被针对性射杀。 “怎么会，大唐竟然还有威力更大的这般武器？阳使误我。” “投射！”刘昌赫再次吹响哨音。 而后就看到士兵们将随身携带的一手长的圆柱形玻璃瓶扔向阴使他们。 玻璃倒地碎裂，流出有点泛黄的液体。 而后李世民一声：“火箭给我！” 然后搭弓射箭。 随后一阵火焰升腾，整个阴使队伍瞬间散开。 然后刘昌赫大喊：“骑兵冲杀！” 而后小号声响起：“嘟嘟嘟...” 十分钟后，五花大绑的阴使出现在李世民眼前。 李世民露出玩味的神色，“你这也不行啊，大话啊！” 第390章 阴使竟是女儿身 阴使者此刻内心无语，他把宫造处的青天原细作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就是他所说的偷窃到了大唐朝廷最强的武器？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大唐朝廷也太阴了吧，他们还有更强大的武器，青天原的未来...他似乎看到了青天原的覆灭之时。 “唉！”思考间，阴使者眼神逐渐坚定，而后... 但见李长河瞬间奔跑至跟前，而后一掌拍在他的下巴上，而后捏住阴使者下巴，看了一眼，随即拿出镊子，将藏在口腔中的毒囊夹了出来。 “在我眼前还想死？你这对我很不尊重啊！”李长河笑道。 阴使者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竟然没有根据组织条例，第一时间服毒自尽，那么现在想死，难于登天。 他想咬舌自尽，可没有知觉，想要四肢运动，也已经绑的结实，接下来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自己能扛住各项折磨吗？ 会不会将组织秘密暴露出去？ 此刻他内心一片苦涩，这一次任务为什么自己要主动接手呢？ 刘昌赫：“脱去他的衣服，以防意外。” 兵士立刻上前，在上半身上一阵摸索，刚想往下。 但突然间，阴使者竟然一脸悲愤，一行清泪流下。 “不对劲。”李长河皱起眉头。 “等等！”李长河上前，而后仔细观察阴使者，越看，李长河眉头越紧皱起。 “你，女的！” 瞬间周围一片寂静，而后众人露出疑惑神色，‘女的？不能吧！’ “李郎君，他没有胸啊！”一个刚才检查的小兵道。 小兵话音未落，就看到一旁被绑着的阴使者脸上更加悲愤了。 “咳咳，这事说来话长，她这是一种病，女性男相，身体激...阴阳失调导致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青天原怎么老是收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之前那个谁，应以雄，吸血鬼病，也是疑难杂症，还有那个姓陈的，当然还有你们的原主，还是个神经分裂患者...” 正说着，李长河猛然醒悟，而后看向阴使者，“唉。” 这整的阴使者都不会了，疑惑的看向李长河，不知道他为何要对自己叹息。 “我突然有些明白你们了，但又对你们感到可悲。” “明白的是，是坏的时代让你们变成了坏的人，可悲的是，如今时代正在走好，但你们依旧被蒙在鼓里，还被青天原一些阴谋家操控。” “或许给予你们当中一些人时间，或许就能看清青天原的本质，它早已不是当初成立时的初衷了。” “呜呜...”阴使者满脸愤恨，似乎不满李长河所言。 “别这样看着我，事实就是如此，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你身体健康吧，你这是病，得治，不然你活不了多久的。” “让，我，死。”阴使者凭借绝强的意志说出了三个字。 “麻烦！”李长河从医疗箱拿出一团纱布，而后捏开阴使者的嘴，而后用纱布顶起她的舌头，用力将其按压在某个位置。 “老师，看现在时间，我们该收工了吧！” 又是一阵目光汇聚。 是啊，唯有下班不可辜负呀！ “回京！”李世民笑道。 夕阳西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样子。 第391章 阴使讲述过去事 就在当天夜里，李长河在锦衣卫诏狱内对阴使者进行审问。 经过一夜复杂的审讯，李长河从审讯室走出来，此刻他相当虚弱，昨夜的审讯他很疲惫。 无他，阴使者这人实在是太顽固了。 李长河利用所学心理学知识，对他进行渐进式破心，还让不少已经投效的，原青天原的组织人员对阴使者进行谈心，但即便这样，阴使者刚开始依旧不肯说。 但随后李长河的一些话，让阴使者脸色变了。 “其实，青天原，朝廷对他们很仁慈了，就连你们的原主褚启凤，其实他更可怜，他的病比你更严重，而你所认为的理想，只不过是压榨着无数底层获取的。” “你应该不知道，青天原到底做了一些怎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连你，在这一次的北凹村，也是毫不留情的对村民下手。” “据目前情报显示，青天原的恐怖袭击，已经导致一百七十多明确死亡，四百多人受伤，整体金钱损失更是难以估量。” “而做这些，你们只是仅仅为了恢复隋朝？但你没有想过，你做的这些为了什么？再问问自己，你最初的想法是什么，难道你一介女流就是喜欢杀人为乐？” “难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是每个人的梦想吗？” “你应该也有父母，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否还活着，或者以前你们家是如何生活的，但你应该亲眼看到了，如今的大唐是有很多缺点，但它在慢慢变好，不是吗？” “若是你的家庭生活在这样的时代中，不必流离失所，安和往前，何必风餐露宿？” “可若是青天原一直与朝廷作对，与人民作对，烽烟四起，战乱不止，更多和你一样的人将陷入流离失所，你愿意看到吗？” ...... 李长河的话很有冲击力，像阴使者这样的女子，虽然如男子一般，但心底依旧柔软，语气随即放软。 于是李长河再推一把，让投诚的青天原展示了如今他们的生活，切实让阴使者感受。 终于，在凌晨四点十五分，阴使者开口了。 “我叫：谢依兰。” “我所知道的青天原是这样的...” 听完谢依兰所说的话，李长河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原来青天原的影响是如此的深刻。 他们渗透进去了帝国各个方面。 他现在觉得很棘手，不知道如何去剪除掉青天原对朝廷的危害，牵一发动全身，各方利益，皇门贵族，朝中大臣。 “广州...”李长河看向远方，此刻天空白鱼泛肚，黎明将来。 李长河沉思许久，吐了一口杂气，“千头万绪，总有解决办法。” 而后大步朝着东宫而去。 与此同时，阴使者被秘密转移。 李长河预料到了，接下来青天原绝对会对阴使者出手，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必将暴露出很多秘密。 当然，李长河对外宣称，阴使者已经被杀，为了掩饰阴使者的秘密，本来俘虏的青天原叛军，如今秘密处死。 不是李长河心狠，是生活逼迫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人生啊，有时候很无奈，让自己不得不心狠。 第392章 八月三剿灭行动 随后的十天时间，多部门秘密集结。 其中主力部队禁苑玄甲军对外宣称夏季演练，实际上已经武器装备完毕，随时出动。 这一次，李世民准备对关中至洛阳地区的青天原组织进行毁灭性打击。 为此，进行了多种欺诈手段，首先是对外宣称李世民身体抱恙，而后东宫府邸戒严，整个长安城也取消了夜晚活动，进行了宵禁。 这个举措让不少摊贩以为朝廷放松的宵禁再次紧了起来，对自己未来的生意有些担心。 另一方面，长安附近的世家大族又紧张起来。 他们再次认为朝廷要有大动作，似乎要对他们出手？ 但朝廷应对再次及时，长安日报第一时间刊发了皇帝令，说明只是正常的调动，不会对符合朝廷法规的大家族进行打压算账。 而是说明关中最近频发响马之患，先前被打击的响马们开始集中进行报复，所以朝廷为了维护百姓安宁，进行军事常备。 也希望民众们加强警惕，小心最近长安有不明人员搞破坏。 初期三天后，朝廷开始了外松内紧，发言也趋向平和。 六天后，经过多种方式的安排，相关人员逐渐到位。 而这一次的行动，全是来自底子清白的良家人，百分之九十五是寒门百姓。 其中稍有牵扯的军伍，皆是按照演练的借口，被汇聚在禁苑，以防不测。 到了第十天，就连长安宵禁都逐渐有消息说要放开，各项活动也逐渐开展。 而到了第十一天，长安日报发布重磅消息，说是北境的草原正在厉兵秣马，准备秋后攻打大唐边境，原因是今年夏日草原草场遭到干旱破坏。 随后这则看似重磅的消息，又发酵的好几天。 接着又是朝廷把几位高官抓了，说是贪腐严重，又引得坊间一阵讨论。 还有就是山东地界的平响马虎狼之灾的消息。 整个长安这段日子沉浸在各种真假不一的消息中，民众更是开启了吃瓜模式。 这几日的消息比他们以前好几年的重磅消息都多。 这其中有一则占据很小版面的消息：青天原重要核心人员在监狱中昏迷十五天，终究死亡，可惜未讯问到重要消息，实在遗憾。 直到日子到了八月三日。 夜里，时至秋，但并凉爽，有风。 以长安和洛阳为首的两大城池中，在已经确定的目标点位附近的大宅子中，有一群身穿护甲的军士。 他们神情肃穆，似乎在期待，又似乎在紧张。 总计一百三十五个队伍，其中一百二十个正式行动队，十五个紧急支援队。 他们目的明确，就是在今夜绞杀青天原主力。 为首的队长们手中皆拿着科学院最新出品的机械表，正在统一看着时间，等凌晨两点三十。 夜更深了，风更大了，燥热更减低了，万事万物困意更深了，但这一百三十五个队伍，总计近三千人却更加兴奋了。 “滴...”指针走到了对应的位置。 “行动...”长安长寿坊有人到。 “行动...”安兴坊有人道。 “行动...”平康坊有人... “行动...” “行动...” ...... 一百二十个队伍朝着各自的目标而去。 “一组围住，二三组，前后门，直接冲。” “大陈村据点已明确，罪犯七人，时刻准备拿下。” “洛福山沟，青天原旗下黄大仙庙已经确定，人数十三，一切都在计划中。” “东青村，青莲教，已经监控完毕，时刻准备好。” “洛阳，上仙花宫，已经定位。” “洛阳黑市已经防控到位。” “黄河长河村码头运输站封控到位。” “关中大族本村，杜玉家已经盯梢确定。” “禾旭商社控制中。” ...... 缺月挂空，行动开始。 此时的长安太极宫内，准确说是政事堂内。 内阁诸大臣，还有皇亲贵族和朝内三省六部主要官员，还有太上皇和李长河皆在。 政事堂作为大唐权力中枢，其实并不大，一下子笼入这么多人，实在有些拥挤。 为了今夜，甚至还把不少桌子都搬离了，让大臣们至少能做个小板凳。 从八月二日下午六点开始，已经召集这些大臣来了，不过皇帝一直没有露面。 而是在皇城各个部门等着，随后到了晚上十一点，御膳房亲自端来吃食，而后十二点来到政事堂。 不少官员也还是第一次来政事堂，他们有不解，但更多是兴奋。 难道今夜皇帝要做什么大事吗？是对大世家下手，还是为了应对北境威胁，还是地方上有叛乱，还是其他... 一直扭捏到了凌晨两点半，不少官员困得不行，一些年纪大的都打起了瞌睡。 “大唐皇帝到！”一声尖锐的声音，李世民大踏步走进，而后坐在至尊北位上。 “各位爱卿，辛苦了，朕今夜有事。” “来人，上茶，先让大臣们润润嗓子。” 茶来，而后政事堂又陷入到了喝水的声音中，李世民也是一句话不再与大臣们讲，而是和太上皇李渊说起来一些闲事，不住还笑出声来。 整个政事堂相当压抑，不少大臣颇有微词，一些性格急切的官员想要站起身说些什么，但随后被政事堂阁老们亲自上前制止了。 “这要等到何时去？圣人就没有什么章程吗？还是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故意出丑？还是说...” 李世民没有理会这些针对自己的闲言杂语，不悲不喜与自己老爹李渊聊天。 时间直到三点。 “砰砰砰...” 声音传来，自不必多说，大臣们知道这是什么，是烟花。 但没有人敢在长安不经过报备，在下半夜燃烧烟花。 尤其是今日，而一般燃烧烟花，除了欣赏，只有一个，那就是朝廷有行动。 随后的烟花声延续了十分钟。 大臣们脸色大变，如此长时间，比当初裴寂谋反还要多，这一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行动。 随后李世民发话了：“首宰，接下来你来先处理一下。” 房玄龄顿时起身，而后看向众大臣。 随后一阵窸窸窣窣，身穿黑甲的玄甲军人影出现在政事堂外。 政事堂内，皇家近卫也拔出了刀剑。 “这是？难道皇帝要对大臣们大开杀戒？”有人脸色铁青。 “吏部张同生，门下左谏议大夫李思齐，中书舍人张康拍，尚书省左司郎中齐凯，右司郎中白川，民部郎中杜鑫，刑部......” 房玄龄一口气说了三省六部总计二十三人。 “拿下！” “这是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皇上啊，这是什么意思？我犯了什么罪过...” 这些人中有些人还想反抗，但第一时间都被军士拿住。 房玄龄不紧不慢道：“这些人食君俸禄，应为国为民，但却为国之害虫，吃里扒外，勾连恐怖组织青天原，危害全体大唐百姓，犯叛国罪。” “不止如此，除了这些人，还有李鲭，李嗣源，李秉，唐骏，吴元济，吴苑琪...” 又是洋洋洒洒十八人。 这些人都是皇亲贵族，李姓的乃是宗亲，其他都是李家的亲戚。 “罪与同，叛国。” “除此名单人员外，在朝廷其他部门中叛国者不在少数，还有六院中，也有叛军潜藏，在禁苑中也有，在...” 随着房玄龄的话不断说出口，众人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最终圣人，决定将其连根拔起，如今，审查还在继续，希望还没有暴露出来的人员，可以戴罪立功。” ...... 风暴还在酝酿，计划还在进行。 史书载：贞观元年八月初三，帝民，雷霆手段绞青天原，大胜，又称八月三事件。 第393章 地方治理之简述 这场行动持续了近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长安和洛阳两地的百姓能够看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军士和治安所人员，他们不时便逮捕一些人，而后也有一些人被放出来。 但被放出来的人总归是比较少的。 而这场行动中，公安署大放异彩。 其派出机构基础治安所更是抓捕了大量违法人员。 借此机会，公安署权限开始大力提升，将原先实验性质，落户在长安和洛阳两地的公安局再度进行权力延展。 将在大唐十三行省的省会设立一个全新的机构，即公安厅。 而各地州县也将各自设立一个专属机构，即公安局。 将原先的县令全司权力进行拆分。 加上早已设立的检察院和法院体系，如今的地方官员权力进一步收缩。 官员们不再享有‘一言可决’之权。 这种权力分配，也让原先工作极其复杂繁忙的一把手轻松了点，让其本职工作将全力集中在当地经济民生建设中。 当然，这样的工作体系，势必导致了官员阶层的膨胀，也就是脱产者增多，让百姓供养的人数大大增加。 朝廷解决办法也比较简单，第一将原先辅助官员公务的吏纳入体制。 他们将脱去不入流的帽子，直接进入官员体系中的九品十八级中的最低一级，俸禄也将由原来的当地官员发放，改成国家发放。 当地父母宫则不得自己另行聘请师爷类角色，即便想要聘用，也只能按照固定章程，由政府层面出面，以顾问形式参与管理，且俸禄水平固定。 还有就是财权。 在地方管理体系中，有一组织，名为：财政局，有两大下属机构，一为审计，二为度支。 它主管当地府衙财政管理，审计是为了知晓当地财政情况，工作具体有，审计税务局税收情况，而后审计当地府衙财务情况，依照相关条例给官员发放俸禄。 审计完毕后，由度支进行具体财务的执行。 即：地方财政收支管理，编制和执行财政预算。 而当地检察下辖一个专属监察机构，可对当地官员是否廉政进行监察，对当地税务财务进行监察。 即如今治理体系为两院六局一委：检察院，法院，公安局，税务局，财政局，民政局，教育局。 还有圣皇党派出机构：圣皇党组织委员会。 其中民政局处理事务比较繁杂，其一：地方户口田亩管理，其二审核当地行商正规性，负责地方商业贸易管理和资源开发；其三：审核男女婚姻合法性；其四：接收地方信访事务；其五：保障性工作管理（主要是官员卸任后的退休保障管理和优秀人才保障管理和退役士兵保障管理等）；其六：医疗卫生管理；其七：其他事务管理。 教育局更明显了，主管教育。 圣皇党组织委员会则主人事功能。 而这就是地方体系。 按照李世民和内阁大臣们商议，地方州县最低管理组织架构人员为：六十九人。 其中县令一人，副手二人（兼任教育和民政），其他部门也按照一正两副分配，其具体正式配置暂为：检察院七人，法院七人，公安局十八人，税务八人，财政七人，民政十八人，教育三人。 而原先，按照三等级县中的中级县来说，一般只是三十人。 如今直接扩招一倍。 而圣皇党组织委员会为九人，除县令外，为各个部门的一把手。 如此看来，百姓承受的压力将会巨大，但这些问题已有一个绝佳处理办法。 一切的一切在于脱产，何为脱产，就是不事生产，就是百姓生产出来的粮食能让人吃饱饭。 之所以朝廷会如此大度的开启官员扩编，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李长河带来的超高产麦种。 为此已经开始在南阳盆地进行大规模培育，有了这些良种，农民百姓可以生产出来更多的粮食，那么官员不是生产也能至少吃饱饭。 吃饱饭后，就有了更多剩余价值，那么就能发展除却农业的其他产业。 而这就是经济。 第394章 中秋节日常欢乐 国家治理就是这样，一层套一层，只有打好基础，才能在其上发展出更多优秀的管理模式。 而这只是国家治理层面，还有军队层面。 禁苑改革后，成立的大唐卫国军实力也是暴增，但距离成型还有些距离。 如今也就禁苑的队伍才稍稍为合格，距离李长河和李世民心中的王者之师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 令行禁止，为国为民，无私奉献等等。 这些要求，卫国军还需要不断学习，要先改变思想，树立军伍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的心，而不是军纪松垮，一心为了利益的地方。 但根深难挖，需要春风化雨般的长时间坚持和军人荣誉的树立和国家层面的配合。 千年以来的封建王朝军队性格不是那么轻易改变的，需要时间，需要机会。 还有各方利益的平衡，内部矛盾的处理，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 李长河经常感叹，幸亏他穿越而来不是皇帝，不然他绝无可能做的比老师好。 虽然他的能力很强，被誉为天才，但年龄毕竟放在这里，若是一上来就处理国政大事，说不定会变得更早。 而自己的老师就不一样了，他本就从困苦时代走来，经历的事情更是他不能想象的，各种影响时代的大事老师都见过，更是深度参与其中。 时间历练了他，让他成为了更好的自己，也能在这风云时代中展示出更好的能力，让大唐更加顺利的发展下去。 时间一转，八月十五。 仲秋时节。 即中秋团圆时刻。 中秋节源自天象崇拜，由上古时代秋夕祭月演变而来。 在《周礼》中就记载，周代已有“中秋夜迎寒”、“秋分夕月（拜月）”的活动。 而到了汉代，在中国南北各地的经济文化交流融合时期，中秋节在此时开始普及。 到了如今大唐时期，中秋节迎来了巅峰发展时期。 更重要是大唐宫廷对于中秋节相当喜爱，从太上皇李渊开始，每当中秋时节，他就会请许多宫廷乐师来宫内演奏，和家人一起赏月。 而民间呢，有了宫廷影响，他们虽然不能让宫廷乐师为自己演奏，但是不少文人墨客确是发现了新的玩法，赏月、赋诗、饮酒、聊天，好不快活。 如今中秋月的风俗在唐代的长安一带极盛，人们通过赏月、颂月等活动寄托对团圆和幸福的向往。 当然了，现在还没有出现吃月饼的习俗。 历史上记载说是，相传唐太宗李世民在八月十五这天胜利归来，为了庆祝战争的胜利，有人向皇上献圆饼以示祝贺，唐太宗随后将圆饼分给了文武百官。从此，中秋节吃月饼的习俗便流传了下来。月饼象征着团圆，其制作在唐代以后越来越考究。 而今年的中秋更是盛大，将会成为一个标志。 李世民决定当天朝廷官员只需上半天班，下午就可以放假回家团圆。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以后的中秋日成为了一个法定节假日。 也是在今天，因青天原事件影响的宵禁放开了，在八月十五这天，可全天狂欢。 夜到了，李宅内，祭月台已准备完毕。 李长河没有去参加老师宫内的中秋活动，而是和‘家里人’好好过大唐的第一个中秋。 第395章 月饼诞生寄乡情 宅中院子中，李长河开始拜月， 他的身后，妻子苏羽沐在左身位，右身位是叶母叶铃兰。 再往后，安家姐弟，张东升，还有铁完山和他的母亲常氏。 最后面是被完全挡住身影的小秦智。 九个人，组成了一个家。 对李长河来讲，来到这个世界，让他能够一直怀有希望活下去的信念便是，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 人正是需要一些牵绊来约束自己，不然，怀有上千年前超前知识的现代人，他能做出的恐怖事情太多了。 而实际上，人内心的幽暗正是靠着法律和道德约束才能让人成为一个好人。 不要去挑战自己内心的黑暗。 如今，李长河有爱人相伴，有朋友相协，有老师这样的现代知己，也算是站在权力顶峰，人生赢家。 所以唯一的理想就成了推动社会进步和大唐站立在世界之巅。 人啊，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 祭月后，家宴开席。 和过年时一般，只不过多了铁完山的母亲。 铁完山加入李家，也是因为李长河救治了他的母亲。 本来在过年时候，李长河让铁完山接来他的母亲一起过年，但被铁完山的母亲拒绝了，甚至铁完山当初都觉得不应该参加李长河过年的请求。 后来，李长河让铁完山将他的母亲接来李宅，让她做个清扫人员，给予工资。 铁完山母亲这才欣然答应。 经过好几个月的相处，李长河和铁完山母亲也是熟悉起来。 而常氏还别说，做饭的功底不低的，学习能力很强，虽然她的刀功没有李长河这么厉害，但做出食物的味道不赖的。 随着李长河越来越忙，平时的饮食也占用不少时间，除了一些时间外，大部分做饭慢慢交给了常氏。 比如今夜的饭菜，就是李长河和常氏两人搭手做出来的。 且常氏性格很好，李长河无论是和她做饭，还是聊天，都有一种与自己母亲相处的感觉。 所以这一次李长河强硬的要求常氏留下来一起吃饭。 月逐渐升起，挂上夜空。 饭毕后，李长河开始了制作一个食物，即：月饼。 如今的时代，人们还没有习惯去吃月饼。 李长河亲自买了不少花瓣还有制作月饼的材料。 做的很快，到了晚九点半就做了出来。 而后端上楼阁上，一家人都坐在房屋平台上，有桌子，桌上放着各色食物，桃花酒，桂花酒，蜜糖，果干等。 看着李长河端来月饼，小秦智好奇讯问：“仁心阿兄，这是什么，是什么糕点吗？” 与此同时，在皇宫内院中，李世民也差人拿来月饼，李承乾也在询问：“阿爷，这是什么？” 李世民和李长河：“此物名曰：月饼。” “在这仲秋时分，月饼与月共情，象征团圆无缺，也是难得家家团圆的好日子，是...” 而后从宫城内，尚食局将打包好的月饼盒连夜送向各个大臣宅邸中。 一时间在天街上，一路路的送物队伍来来往往，让不少百姓好奇。 而很快他们就知晓了其中缘由。 在第二天，皇家刊物：皇家时政刊刊发相关文章：月是故乡明，月饼寄乡情。 人们这才明白，昨夜那一队队的队伍送的是月饼。 于是自此后，每年的八月十五，人们寄月情思多了一份承载物，那便是月饼。 第396章 太原武家异心起 这边，长安在热闹的庆祝中秋节，另外一边，青天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期。 从唐皇李世民即位以后，青天原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这段时间刚恢复了点元气，马上就陷入灭顶之灾。 这一次大唐朝廷雷霆出击，将青天原核心组织剿灭六成，外围组织直接全灭。 这是青天原成立以来遭受的最大损失。 除此之外，青天原隐藏在大唐朝廷内的内应直接被拔出，这才是最伤筋动骨的。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他们青天原培养了十几年才有的成果，如今全军覆没，至此他们再也不能知晓大唐高层的情报，一下子让他们这种阴暗组织放在了明处。 以后该如何处之？ 拔除政治实力后，朝廷还对他们控制的经济层面进行了打击，多年的苦心经营，一朝破灭，怎一个惨字了得。 实力此消彼长，青天原的未来一片黑暗。 此时的太原地界。 仅剩的青天原组织在一处宅院内休憩。 端坐在北位的是青天原的原主。 褚启凤此刻脸色阴沉，经过多日信息归类，他知晓这一次大唐对他们的行动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之所以损失严重，是青天原组织中出现了叛徒，且这个叛徒的地位很高。 但奇怪的是，褚启凤暗中调查却没有发现已知存在的高层有叛变行动。 那既然如此，就是被抓的高层泄露的。 但目前知道的是在外的青天原高层没有被抓。 那就是已经死亡的高层！ 可这个人会是谁的？ 十殿阎罗？阳使？还是三十六重天或三十六天将？五方神兽？ 此刻的褚启凤思绪纷飞。 不过他就是没有考虑是阴使。 因为他和阴使的关系不一般。 阴使是他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当作妹妹一般，两人关系非常好。 且青天原从小到大，也是两人互相扶持而来的。 褚启凤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背叛他，会让青天原到如今这种快要覆灭的地步。 但褚启凤不知道的是，人都是会变的。 他以为的对妹妹各种好，但其实都是阴使身上的枷锁。 即便没有李长河进行心理疏导，假以时日阴使也会与褚启凤分道扬镳。 其实，在青天原被打击的很惨的时候，阴使其实是决定隐藏三年的，但褚启凤固执的不同意，还想着搞事。 于是才开启了北凹事件，还想从这里卷土重来。 但上天没有眷顾他们，没想到旱情和蝗灾让李世民等人前往北凹。 随后褚启凤又固执的要执行斩首计划，还让自己最亲近的阴使去，而他自己来到了太原。 而来到这里他也有自己的任务。 太原，李唐龙兴之地，曾经的李元吉所镇守的大本营。 不过随着玄武门事变发生，这里李元吉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但雁过留痕，曾经所属李元吉的势力尚存。 他们中也有一小部分人身有反骨。 褚启凤就是为了笼络这群人的。 而这群人中，最有名的一家大族名：武。 之所以武家会牵扯进青天原，无他，有一道人说了一句话：武家有郎君，不可易知，贵之极也，可当天下共主。 当时武家家主武士彟大惊，立马下封口令，但武家不是小族，有心人记住了这句话， 那就是武士彟的弟弟武士矩。 武家四人，除了三子武士摹早夭，其余三人：大哥武士规，二哥武士彟，和四弟武士矩。 其中武士彟最为英勇果敢，很有才能，在李渊起兵时就一路跟随，而后武家至此大盛。 而武士矩最为邪见，常出毒计。 当年在武家发家时，用了不少阴暗手法，才让武家展露在李渊跟前。 而武士规呢，则是中规中矩，但经商不凡，正是他投资给二弟武士彟，才让武家有了一席之地。 但他也为人比较拧巴，以家庭为重，能为家人做一些违反法律之事。 比如四弟武士矩与他商议家族欲出贵人，可当天才共主。 武士规大惊，他知道这是谋反要命的事情，但他没有制止四弟，反而是在武士矩的口舌下，竟然与青天原勾搭上了。 而这一切，武士彟皆不知情。 第397章 青天至此潜在渊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武家跟青天原勾搭了上了。 就是这样巧合，武家如今成为青天原最强力的支持。 在八月十五日这天晚上，双方进行了正式会面，争吵非常激烈。 因为武家收到了长安传来的消息，青天原被朝廷中央强力打击，损失惨重。 武士距何许人也，立马察觉到其中的风险，即便自己的侄女未来有天下共主之意，但目前来说，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且侄女现在才几岁？ 但褚启凤也不是吃素的，如今的青天原危如累卵，需要武家这股力量支援，无论如何他都要拿下。 看着武士距不愿与同的样子，褚启凤招式很简单，那就是若武家不予以支持，那么他们青天原就地自首。 他褚启凤能够保证不将他们武家供出，但手下的人很多人就不能保证了。 一句话出，武士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知道这是褚启凤的威胁。 是啊，如今朝廷已经将青天原列为叛国组织，已经对相关的各类组织进行了严查，一旦他们这种功勋家族涉入，结果可想而知。 此刻的武士距很后悔，他不该将家族牵涉进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话，贪心使然。 最后，当八月十六的黎明快要到来时，青天原和武士距达成了合作要求。 “不知是福是祸！”武士距苦笑。 “不过至少将他们先限制住在跟前，哪怕以后事发，也有一点转圜余地。” ...... 看着武士距离去，褚启凤嘴角露出莫名微笑。 “如今的情况，一如当初谢妹所言，还有他，他说的没错，终究还是要隐藏...龙，还是潜龙在渊吧，凤在明，凤，我就是凤。” 许久后。 “依兰，阿兄一定会为你报仇。” “我会让大唐为你陪葬。” 猛然褚启凤激动起来。 “阿嚏！”长安禁苑内一处宅院内，有女子打了个喷嚏。 “受到风寒了？” “褚...”说着她的眼中露出一抹憎恨。 更远的地方，山东地界，一个异域面容的男子看着一封书信。 “呵呵，这青天原总算有点脑子了。” 说话的是阿史那允契。 而从八月十五这天后，青天原的踪迹全无，任凭锦衣卫还是东厂，亦或是其他国家情报机构，再无消息，好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直到那一天... 不过这都是后话。 但能够看到的好处是，朝廷凭借着新朝开局以来的各种事件，将帝国蛀虫狠狠清洗了一遍。 五姓七望中的裴氏，直接破灭，完完全全被打散，被发配全国各地（最艰苦的边疆地区）。 其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崔氏经过崔武宸事件，裴寂事件（帮助谋反），其手中的权力逐渐被朝廷回收。 虽然目前来看，崔家依旧强大，且没有触碰到大唐的逆鳞，甚至事事顺着朝廷来。 在科举考试中，更是派出大量崔家子弟，且表示不用恩荫。 这种对朝廷的大力支持，很不同寻常。 也正是如此，崔家是诸多世家中，少有的近一年还未被朝廷下死手的家族。 不过李长河早已制定好计划，只需要时间，一切都会有结果。 所以世家门也在努力，和朝廷竞赛。 这一次，很公平，他们世家要消亡一些的，留下来的也要听话。 第398章 八月时光水灾来 八月的时光是慢的，秋意渐浓，过了八月十五，整个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懒散。 这个时间段，笼罩在北方好几个月的干旱终于过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大雨。 整个长安阴雨绵绵，原本饥渴的河床快速吸满了水分，渭河和泾河水量逐渐大了起来，已经慢慢淹上河堤。 在接连不断的雨水中，早已被扑杀的蝗灾更是消失不见。 自长安至山东，淮河以东，幽州以南，这片天地中，暴雨如注。 八月十一，内阁小会。 “禀圣人，现已收到四省发来的雨情报告，果如气象监所预测，旱情之后将会迎来水情。”首宰房玄龄道。 李世民看着四省报告，微皱起眉头，一脸愁容。 而后目光扫向李长河。 李长河也微微摇头，他自然知晓老师的意思。 他其实很早就和气象监的李淳风合作过。 而历史上也是如此，山东和长安大旱后不久，暴雨袭来，直接泽国一片。 到了冬季后更惨，寒潮袭来，雪灾连连，不少农作物被严寒冻死。 也是因为严寒，让北境的草原民族雪上加霜，直接冻死牛羊无数。 间接导致其衰败。 话扯远了，回归主题。 如今面临的是水灾。 且看长安，渭河水位暴涨，泾河水位暴涨，严重威胁生活生产。 但幸运的是，在泾河上游北山山脉，早已修筑完善了水利设施，即郑国渠水利枢纽。 在原先的基础上加高加固堤坝，使得储水能力大增。 而后是在秦岭山脉到处修建小的水利设施，进行固水拦水。 渭河上游也是修建了不少水库，还对渭河和泾河进行了加宽加高。 在多种水利设施的修建下，才堪堪让关中地区的水灾减少许多。 不然早已像往年一般，河畔两岸一片汪洋了。 但就算如此，今年的防汛形势依旧严峻。 更怕的是下游。 如今海量的洪水顺着河道汹涌朝着下游而去。 三门峡，洛阳，孟州，开封，菏泽，济南即将面临洪水威胁。 尤其是这些个地方也都在下雨。 这些地方不像现代，已经修筑了很好的防洪设施，黄河大坝也是一节一节的，没有连贯。 加上隋末乱世无人管理，大唐成立后山东地界更是不在其控制下，水文情况糜烂，防洪设施相当拉胯。 而李长河只知晓长安大雨，对于山东地区的雨水估计不够，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而史书上记载却很少。 这就导致了山东地区的水情十分严重。 如今地方地上来的消息可谓是危险十足。 尤其是东明县长呈上独子奏文，说形势危如累卵。 李世民仔细思考东明县在哪里，而后走向挂着大唐地图的地方。 仔细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这个黄河以南的小县。 随即他脸色一变，而后道：“仁心你来看看。” 李长河快速走过来一看，而后脸色也是一变。 两人目光对视。 李世民：“兰。” 李长河：“考。” 没错，东明县就是现代名为兰考县的地方。 而说起兰考县，除了那位名留青史的人，还有一个很难越过去的历史。 那就是历史上兰考处的黄河曾多次决口。 仅仅从元朝到清朝末年，八百年时间，就决口了一百四十多次。 所以当看到东明县长这份奏折，李长河和李世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难道，黄河又要决口了？ 第399章 应为人民谋福祉 瞬间，李长河脑海闪过黄河决口的场面，而后是无数灾民，接着是饿殍满地，民不聊生。 此事，非常严重。 李世民更是懂得。 他是从自然灾害年走过来的，更了解水灾带给人们的伤痛。 他一眼就看出了东明县即将面临的危险境地。 起身，“东明县长上书，黄河有决口之危，时局危机，诸位大唐肱骨，有何解决办法？” ...... “静。”六部主事，内阁诸阁老皆满脸阴霾，但却一言不发。 他们其实前一天就知晓了这件事。 尤其是民部的官员，他们很清楚解决这件事的难度。 首先便是朝廷没钱。 众所周知，大灾需要钱，而大灾中的大灾便是水灾，水灾中最严重的则是黄河决口和长江泛滥。 若真要救，那么耗费的钱粮和精力将是天量。 而按照以往历朝历代习惯，那就是决口退水后，朝廷进行赈灾和堤坝修建。 而不是在泛滥的时候救灾。 一切要在灾难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开始，当然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那就是朝廷的压力大大降低。 坏处是人民生命财产损失。 但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谁又会在乎呢？ 历史上即便是伟大如秦始皇，汉武帝和唐太宗，也有思考利弊的时候，有时候民还是往后稍一稍。 但如今不同了，至少在此刻，有两个人在乎。 他们叫：李世民，李长河。 “哼！”一声怒吼。李世民怒发冲冠。 “怎么，都哑巴了？” “圣人，历朝历代面对此，只能灾后，而不是现在，朝廷如今多项工程耗费巨大，如今恐难...”杜如晦一脸悲戚道。 他也想救，但是现实就是救不了。 “所以，为了大局，那一县的民众就为了国家牺牲一下吧！” “混账话！”李世民直接将手中的奏书扔了出去。 此时幸亏书写材料是纸张而不是以前的竹简，不然这一下，杜如晦就要上脸了。 “什么叫做为了大局？” “你们眼中的大局是什么？” “凭什么为了大局就要牺牲掉无辜的东明县百姓？” ...... 长久的寂静。 随着李世民火气渐消，他用恨其不争的眼神看着议事堂中的官员。 “什么叫大局？” “朕告诉你们，百姓就是大局。” “朕还要告诉你们，终唐万世，所以皇帝要做的就是：为人民谋福祉！” 李世民的话震耳欲聋，充满着力量。 “为人民谋福祉...”所有议事堂内的大臣嘴里低语。 “没错，我们圣皇党，我们大唐，为的就是为人民谋福祉！”李长河此刻非常亢奋，他双眼充满了力量，此刻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力量。 堂内所有人目光看向李世民和李长河。 身为封建时代官员，他们大多为了自己，但此刻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 “为人民谋福祉，没错，就是这样！哈哈哈...”房玄龄似乎也是如梦初醒。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在觉醒’！ 或者说装作觉醒。 他们其实还尚不明确这句话的含义，但时间往前后，这句话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史书载：贞观元年八月十一，东明水灾事，明帝通悟，言：为人民谋福祉。 至此，大唐有了方向，一个个伟大的帝国至此诞生。 后世，无数学者皆同意。 虽然当时的旧党圣皇党很是划时代，让许多优秀的人脱颖而出，但是其中也是鱼龙混杂，以至于后面发生了圣皇党内斗内乱事件。 但无数的仁人志士就是因为‘为人民谋福祉’这句话，依旧心有理想，最后脱胎换骨，把大唐推向了更好。 而后这句话正式写入了党纲，写入了未来的宪法中，题在了大明宫大门前。 或许，这句话还有更高尚的进化版。 为人民服务！ 第400章 多种筹措为灾情 八月十七日，大唐长安，天气晴。 “大唐皇帝令：久旱逢雨，雨多成灾，百姓心即朕心，大唐立国，人民为上，大唐朝廷应为人民谋福祉。” “着令一，洛阳粮仓立发救济...” “着令二：中央成立东明水灾抚慰处置组，组长长孙无忌立刻出发...” “着令三：令东明附近五县便宜行事，可减相应税收...” “着令四：山东界剿匪灭兽之卫国军立刻出发东明救灾，令禁苑卫国军，令洛阳卫国军，令...” “着令五：组织山西，河南，河东地界各项救援力量...” “着令六：若有作奸犯科者，糊弄朝廷者...可从严处置...” “着令七：受灾区域内所有国家资源皆可用做灾情处置...” “着令八：平准物价，胆敢趁灾发财，从严处置...” “着令九：凡受灾物资可特殊处理，不得阻拦，收取...” “着令十：朕与尔同在，万望众志成城，一心抗灾，人定胜天...” 一共十项举措，涵盖方方面面。 最为不凡突出的是，开历史之大先河，让国家正式军队介入救灾事宜。 这也是卫国军成立以来，第一次重大救灾。 也是大唐成立以来第一次举全国之力对黄河水灾发起攻击。 另一边，民间救援力量也在集结。 李长河在当夜便发出命令，仁心医馆立刻组织好医疗队，连夜出发。 并同时找到自己的老丈人苏大晨，让他不计代价，将所需药材供给给受灾地区。 同时发挥自己的影响力，联系多家商社，请求他们向受灾地区输入物资，并让他们不要趁此高抬物价。 另一边，李长河以个人名义给受灾灾区捐款十万元。 即一百万文钱。 这已经是李长河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底了。 虽然他有多项事业收入，但如今还未到稳定产出，除了大唐书局外，其他都在不断进行投资，拿出这十万元，他的流动资金就剩下一万元了。 而后大唐皇帝李世民直接从皇家内库拨款一百万元用做救灾。 有了李长河和李世民的表率，而后捐款犹如雨后春笋一般。 重要的是这些捐款都登报了。 而后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谁谁捐了多钱。 脑袋聪明的商人也是立刻明白其中道理。 这不就是全国免费的宣传好机会吗？ 以往商人名多狡诈，如今不就是更正风气的时候？ 于是在八月十八日，长安日报有一版面专属为捐款页。 第一名：罗会，捐款八十万元。 第二名：裴仁本，捐款七十万。 第三名：崔京，捐款六十八万。 ... 第二十五名：苏大晨，捐款八万。 ... 而后当天，大唐皇帝李世民在长安官员间举行了一个捐款捐物行动。 仅仅一天，就筹集了三百二十一万元。 这足以看出，如今的朝廷官员，其实还是挺有钱的...... 而后其他地方也开始效仿，为灾区捐钱捐物。 当这些财物消息汇集而来，李世民神色不变，但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立刻押解至灾区...” 画面转至东明县。 八月十七日，当县长高永昌在黄河大坝上冒着大雨指挥时，第一批队伍在农夫的叫喊声中出现在了大坝上。 那一抹军绿色。 是大唐卫国军到了。 第401章 无言只为救灾时 大唐卫国军，自禁苑改编后，树立了军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有了自己的信念，有了自己心中的正义坚持，更是自成立以来执行了多项任务，皆圆满完成。 在朝廷的帮助下，卫国军的文化程度也是飞速提高。 他们已经脱离了军纪松弛，达到了初步的为国家服务，为百姓服务的境界。 这一次重大救灾行动刚颁布命令，第一时间，他们踊跃报名，并以强行军的方式快速赶到。 而他们的衣服，也是李长河亲自设计，借鉴了现代绿军装，加上李世民曾削发明志，如今的大唐卫国军和其他百姓不一样，他们的妆发与现代军人没有太多不一样。 而是正儿八经的短发。 而李世民也曾发出了贞观元年第九号皇帝令，要求卫国军全体军人短发示人，并且以亲自解释短发是大唐军人之专属，这是荣耀。 而对于曾经犯过罪的人，将他们的短发直接改为光头，以示区别。 在舆论上，李长河亲自联系多位儒学大家，宣传剃发并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异端，不是不孝之体现，而是将其深入解释为：不能自残身体，让父母伤心才是为不孝。 为了贯彻这一目标，相关消息以八百里加速传向全国各地府衙，并要求严格执行。 虽然目前还没有通达全国，但是在关中一代至山东已经宣讲开来。 当兵的士伍并没有多余的闲话，反而是因为剃短发后轻松许多。 毕竟长发还挺重，也不易清洗，容易生虫。 就连李世民也剃为了短发，当然他没有要求官员们和他一样，而是有着理由。 那便是：突厥惊长安，渭河之耻，一日不除此患，绝不蓄发。 有了如此理由，一些想要劝谏的大臣就熄了心思。 甚至一些大臣也有样学样，比如首宰房玄龄，还有长孙无忌。 此刻东明县黄河堤坝上，一百余人的卫国军拿着铁锹锄头时刻准备着。 他们站在大雨中，为首的军人朝着东明县长高永昌道： “卫国军汴州军营第七连队受大唐皇帝李世民及军事院令前来东明抗灾，我是第七连队连长童博，携第七连队全体一百三十五人前来，实到一百三十五人。” “请县长立马说明大堤哪里需要修补。” 东明县长高永昌愣了一下，这群穿着奇怪绿衣短发的人是大唐军人？一瞬间他想到了，好像是收到过中央的执行令，里面对卫国军有些介绍，好像就是现在如此。 只是短暂失神，高永昌而后脸上露出狂喜，“圣人天恩！” 没有过多言语，高永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还是第一次将军队用在救灾上。 “童连长，感谢的话不多说。”说着高永昌指向东边。 “顺着前去三里地，如今大堤已经有水涌出，请你们立马前去...”顿了一下，“但实话讲，如今我们这些人，杯水车薪，圣人...” 童博目光如炬，看着东边，“县长不用担心，朝廷已经发令，卫国军大部队已经出发，多项救援已在路上，不用担心，我们第七连队距离你们最近，所以率先赶来。” “最迟明天，大部队就会赶到，只要大坝能坚持到明天，那么我们卫国军就不会让它在我们眼前溃坝。” “第七连队全体听令，目标东边三里，大坝涌水，跑步出发。” 说着童博拿起手中的金龙红旗，而后第七连队所有人整齐划一，而后快速排成适合大坝宽度的队伍，而后快速奔跑而去。 速度极快。 因为他们知道，灾情不等人。 在第七连队到后不久，一队又一队的绿色身影出现。 这群年轻的军士，皆如童博一般，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是话语极少，只问一件事，那就是哪里黄河需要人。 而后就如童博一般，立马拿着家伙事出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三四个队伍后，县长高永昌震惊了，他心中相当澎湃激动，这就是新朝吗？这就是大唐吗？ 这就是他为之服务努力的国家吗？ 有此为百姓服务的军队，这国家怎能不兴？ 这才是他学习圣贤书以来，书中所描述的国家啊！ 第402章 灾情无情人有情 雨还在下，下了一天，但抗洪救灾的卫国军丝毫没有喊苦喊累。 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高昂的士气，与以往百姓所见的士兵完全不一样。 哪有这样的士兵会如此用心帮助百姓？这就是圣人所言的新军吗？ 县长高永昌也与百姓们和士兵在一起，他一边帮忙，一边看向一队队绿色的身影在雨中忙碌。 这群身穿绿衣的人影，犹如一道道坚固的屏障，在修堵泛滥的黄河，来守护这片土地和百姓。 雨越下越大，黄河的水位也在持续上涨。 当然，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卫国军赶到了东明县，他们带来了更多的工具和物资，也带来了更多的希望和力量。 于是在这些卫国军的努力下，大坝溃坝的风险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百姓们多日以来笼罩在头顶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东明县的百姓们也更加积极参与到抗灾工作中来。 既然朝廷和圣人没有放弃他们，那他们怎又会言弃？ 他们也要用自己的双手，与这些英勇的军士们并肩作战，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于是此刻能看到，大坝之上，军士和百姓都在抢着干活，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而就是在这样亲密无间的过程中，军民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密。 县长高永昌根本没有下令，百姓们便已经以箪壶以浆，以迎王师的态度，为卫国军送来热腾腾的饭菜和茶水，为所有帮助他们的人加油鼓劲。 且，这些饭菜十分难得，百姓们平时自己都不舍得吃，但是今日，他们愿意，完全愿意拿出来给这些士兵吃。 但随后百姓疑惑的是，这些卫国军竟然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予食不受。 饿了，战士们就从口袋中拿出硬如铁石一般的自备干粮，对百姓所送饭菜一概谢绝。 当卫国军战士累的时候，百姓邀请他们去河边民居住下休息，战士们依旧是拒绝了。 他们有的人实在是累的不行，直接找了个树枝搭的棚子，还漏着雨，直接就睡着了。 疑惑，越来越大的疑惑。 百姓们，还有此刻的县长高永昌满脸的疑惑。 百姓们和高永昌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来到东明县的卫国军乃是受过最严厉训练的，卫国军中的精锐。 这群战士皆是受过教育的兵，并且脑中早已灌输了比现有卫国军的培训体系更严格的管理体系。 其管理模式几乎与现代人民子弟兵无二。 这一次的抗洪抢险，能来到的人都是经过审查过的人。 他们拥有着最优秀的品质，且圣人亲自为每一位连队长写信。 要求：冻死不拆百姓屋，饿死不拿百姓食；一切行动听指挥，绝不欺辱百姓，要军纪优良，行止有节。 并最后写下一句话：何以军队无敌于天下？拥有坚定崇高的理想和铁的纪律，应以卫国军始！ 百姓们看着这样军纪严明的队伍，无数人深受感动，有的热泪盈眶，连声说：圣人万岁，卫国军万岁！ 县长高永昌看着这一切，此刻他的心中也充满了自豪和骄傲，同时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 他知道，自己身为东明县的父母官，必须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配合这些英勇的军士们，共同守护这片家园。 雨下的更大了，但卫国军救灾的心依旧火热，他们坚如钢铁，势要战胜这贼老天。 时间转到八月十九日，中枢长安再动。 李世民携千人兵士及大量补给，快马前往东明县。 这也是李世民自登基以来第一次身出关中。 第403章 长孙无忌之思考 八月二十一日，李世民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东明县。 比李世民早一日到达的的长孙无忌立马前来迎接。 今日的雨很大，此刻年轻的大唐高官长孙无忌心中也是愁容无尽。 他的愁的不是黄河大坝的问题。 相反，经过这几日不眠不休的抗灾，在英勇的卫国军和广大的百姓共同努力下，黄河大坝溃坝的概率是越来越小了。 长孙无忌也不得不赞叹，如此震撼古今的修缮黄河大坝工程，竟然能够在短短几天做出成绩来。 他内心深深佩服圣人和李长河对大唐军队做出的改革成就。 放在一年前，他绝不相信，大唐军队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但如今确实发生了。 “这就是理想信念的力量吗？”他内心不断问自己。 内心更深处，从圣人登基以后他有些埋怨，因为皇帝并没有按照古训那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对他来讲，自己的升迁还是太慢了。 还有，皇帝把许多权力还分了出去，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 要知道，自己可是算是皇帝的铁杆盟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皇帝年轻，雄心勃勃，难道他就不是吗？ 他的内心也有自己的坚持，但是现在呢？许多比他关系还远的人，权力含权量比他可高多了。 更何况那个皇帝所谓的学生李长河。 两人才见了多久，皇帝就对他的信任达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要是换作房玄龄和杜如晦，他自然没有什么话好说。 后来，他又看到皇帝对世家下手，还严格要求自己不要触犯大唐律法，明里暗里似乎也对长孙家族进行打压。 他明面上表示支持，但心里却...很是不忿，为什么？当初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为的就是将来的荣华富贵，子孙绵延。 现在倒好，削爵，减俸，警告...... 后面成立的圣皇党，权力的再度分解，自己似乎也在边缘化，虽然自己仍在内阁，这个全天下最具权势的机构。 但这一年以来，自己能发挥的作用似乎越来越低，多是些繁杂功低。 所以长孙无忌内心一直有一个愤懑的气，但来到东明县后，他看到了很多。 军民关系，军队军纪，百姓的脸上没有受灾的悲苦，而是昂扬的精神。 他们不辞辛苦，用最大的能力去守护自己的家园，没有丝毫的死气沉沉。 这群人振奋了他，让长孙无忌心中的一口气舒了出来。 于是他也加入了到了这个队伍中，但没多久，他就发现其中爆发的一些困点。 这就是他心有愁闷的缘故。 那就是在这一场灾难中，许多百姓家没了，后续的安置需要解决，且不那么容易解决，因为东明县已经没有多余的土地给予他们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经过长孙无忌仔细研究，东明的黄河大坝如今虽然修补，但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实际大坝已经年久，就算今年修缮抵挡了水灾，但明年呢？ 这座大坝实在是太旧了，且并不是科学的建造方法，如今已经垂垂老矣。 所以要想东明安和下来，仅仅是修缮不可取。 最好的办法是重新修建一座新的大坝。 按照东明历史，如今的大坝每隔四五年就会被淹没一次，说明了大坝不符合当地的水文情况。 新建的大坝就需要距离黄河更远一点，更高一点。 那么这样的话，就需要占据不少的土地，将原先的一些耕地转换为黄河滩。 而黄河滩不是不能种地，是要承受黄河漫灌，也就算是废地。 这对于东明县来讲，需要的钱财不可估计。 这还不算后续安置的投入。 当然朝廷也不是不能拿出资本金来，但要了解到的是，如今朝廷各处都在用钱，而东明的事情需要更大的资本金去做，还不能停，不然前功尽弃，朝廷的钱也会浪费掉。 所以长孙无忌想了很多方法，但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在他抓耳挠腮的时候，皇帝竟然也亲自过来巡视了。 若皇帝来了，那么或许... 长孙无忌想了很多。 第404章 巡视大坝虑未来 “大唐皇帝到！” “吾皇万岁，圣人万安！” 李世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马。 “如今黄河大坝情况如何？赈灾行进到哪一步了？百姓们的衣食住行可还稳妥？” 直接的三连问让长孙无忌这个宣慰使都片刻愣神。 “圣人询问，长孙使者还不答？”李世民身后，一路跟随而来的李长河适时提醒道。 “哦，对！”长孙无忌感激的看眼李长河，心道：“他也来了，或许情况会比预计更好”。 而后道：“圣人，黄河大坝经过卫国军抢修，如今已无大碍。” “朝廷的赈灾在紧张进行中，目前一切顺利，百姓们的生活也在抓紧恢复中，并没有出现大的纰漏，具体的情况已经汇编成报告，在救灾指挥中心可仔细查看。” 长孙无忌的话很快，简明扼要。 “好！” “无忌，带我们去大坝上看一眼。” “朕带来的物资，你让人赶紧规整一下，而后发出。” “诺！” 很快黄河大坝上，一行十几人的队伍引得众人目光。 尤其是卫国军军人，他们看见李世民的第一眼立马敬礼，而后继续投入救灾中。 李世民也没有过多打扰这些军人。 其实更多人是好奇，好奇李世民是不是朝廷派遣来的更大官，毕竟普通百姓距离皇帝的距离太远了。 而且卫国军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在他们的军营中，大部分教学教室和聚会场所都有李世民的素描画像。 但也有一部分人也认识李世民，他们大多是商人和城市中有钱的人。 他们认识是因为货币。 更简单来讲是因为朝廷发行的纸币。 纸币的印刷非常精美，但印刷量还没起来，所以目前还未完全流通，主要是在商人和官员中间流通， 底层的百姓目前还很少接触。 目前只在关中洛阳一带比较常见，其他地方，就连官员都不一定见识过。 朝廷预计，一年后，纸币才会流通全国，三年后全体百姓才会正式打心里承认这种交易模式吧。 一路巡视，李世民的脸阴沉的可怕。 他心里知道，这一次的水灾破坏性极大，果真如房玄龄和杜如晦所言，其中救灾需要的本钱可谓是天量。 而且路上长孙无忌也顺势说出了后续重新修建黄河大坝的想法。 不等李世民深入思考，跟在他身后的李长河猛然一惊，而后快速明白过来，长孙无忌是对的。 但随后他清晰的明白，这触动的利益更多更深更复杂。 要知道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要可怕。 这就怪不得李长河发现刚看见长孙无忌，就发现他脸上被阴霾笼罩。 他所想的事情一点不比解决世家之祸简单。 而后李世民目光看向李长河，只见他微微点头，瞬间李世民就明白了些什么。 他也觉得棘手起来。 没有立刻给出解决办法，李世民只是微微点头：“知道了，无忌辛苦了。” 而后继续往前。 一路上，李世民不停思考如何破局，主要想的是财务支出的减少。 他自然可以强行执行，但会全天下的人树立一个坏的印象，让以后的改革之路更难。 还有就算他要强行执行，也需要一个机会，不然可能会好心办坏事。 最重要是朝廷目前确实缺钱，不然哪有这么多掣肘。 越想李世民越是觉得烦闷。 “仁心，你...” 李世民刚开口，就突然看到李长河脸色一变，而后立马朝前跑去。 “出事了！”李长河大喊一声。 第405章 救人也许正确法 李世民随即脸色一变。 他知晓李长河不会轻易有矢放地，他能说出出事了，说明事情很严重。 没有犹豫，李世民立刻跟上。 但李长河跑的很快，将李世民远远甩在后面。 果然，李长河跑了七八百米后，停下脚步，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处大坝前。 李长河目光如炬，一眼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看到有人掉到黄河里了。 人群很嘈杂，李长河发动自身特性，几秒钟他知晓大概了。 有一名老婆婆来大坝前为卫国军送鸡汤，但是卫国军人都拒绝了，老奶奶无奈只能离开，但是就在离开的时候，她一个趔趄，竟然掉下了大坝。 而后被卷入了黄河水里。 说时迟，那时快，一名卫国军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入黄河中。 而后就是李长河看见这里的乱局。 拨开人群，李长河一眼看到黄河中，一名战士拖着老人正在努力靠近河岸。 但是黄河正值汛期，河水湍急，老人掉入河中，心中惊惧正在不断翻腾。 导致战士很难控制住她。 “情况不对！”李长河内心一紧。 “我是李长河，来人，立马拿来一根长棍。” 众人目光看了过来，不少人目光疑惑。 这人是谁啊，这么嚣张？还以命令的口吻。 但卫国军中有人认识李长河。 卫国军汴州军营第七连队队长童博立刻道：“来人，立马去。” 过了五秒，李长河看着黄河中的两人，他知道时间来不及了。 卫国军战士已经快力竭了，整个人已经沉入水中，但他依旧用力托举着老人。 两人也是越来越远。 “你，一会用长棍递给我！”李长河用手指指向童博。 而后没有丝毫停顿，放下医疗箱，快速脱去衣物。 一个猛扎跳入黄河。 李长河的速度极快，快速游到了两人跟前。 而后一记手刀，拍在了老人脖子一处位置，老人随即晕倒。 “起来！”李长河用一只手将战士拉起来，另外一只手托着老人。 “士兵，你还记得卫国军的理想吗？”李长河一声怒吼。 “为...”士兵迷糊中，但随着在李长河的一声声呼唤中，他的眼神逐渐清明。 见此，李长河道：“保持好自己的体力，那老人，我来。” 河堤上，众人此刻有些懵，那个年轻人下水后确实让人吃惊，竟然游的这么快，但随后他似乎把那位老人打晕了？ 她要干什么？他是要杀人吗？ 众人此刻心中愤怒无以言表。 但这个时候李世民也是赶到。 气喘吁吁的他立马大喊道：“都给朕闭嘴。” 李世民声音极大，众人都被震撼住了。 而后童博第一时间半跪，“参拜圣人！” 而其他普通百姓则是完全跪下。 卫国军也是如此，皆是半跪。 这是李世民特意规定。 也是为了以后松绑规矩做铺垫。 凡是为官，只有在国家级大型场面或者重大活动时，官员和士兵需要跪拜。 平时官员和士兵只需要行拱礼，需要跪的时候，只需要半跪即可。 就在众人跪着的时候，有一个士兵拿着一根木棍跑了过来。 “队长，拿来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给我。”李世民接过。 “队长...” “还不参拜圣人，圣人亲自来为我们和灾民...” 李世民没有多听，立刻拿着棍子递给河中的李长河。 他知道李长河的想法。 此时的李长河也游到了河岸边，但是因为有两人，他也是比较难上岸的。 但就看到一根棍子递了过来。 “你赶紧上！”李长河用力将士兵往前一推。 士兵也是明白李长河的目的，没有客气，直接双手紧握。 “拉！” 李世民随即用力。 而后五分钟后，李长河也出现在了河堤上。 按压老太婆人中，没多久她就醒了过来。 “我死了，我死了，淹死了...”老太婆被吓的胡言乱语中。 而后岸上的不少百姓脸上有些泛红，他们这才知道那个年轻人之所以打晕老人，是为了不让老人影响救援效率。 李长河没有在意众人之前的怀疑。 竟然还解释了一下。 “掉入水中，救援人员救助的时候，被施救的人一旦疯狂挣扎，会让救助者也陷入危险。” “若是我不打晕她，他会让我们两人都会溺亡，所以救人要讲究方式方法。” “而且我是医师，我明白如何不伤到她。” 听了李长河的解释，百姓们都明白了过来，原来救人也有这么多规矩。 而就在李长河解释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远处快速传来。 “阿娘，阿娘啊，我阿娘若是出事，我让你们都不好过！” 随即李世民目光看去，所有人目光也都看了过去。 而赶来的中年男子脚步一顿，而后神情大变，而后脚一软。 他认识这群人的一个人。 “圣人万安，草民方文成叩拜圣人。” 第406章 预谋东明县方家 来者是跌下黄河老妪的儿子，东明着名的商贾之家，方家当家组长方文成。 方文成少年聪慧，十五岁便成为方家六脉的主事人。 那时候方家也是风雨飘摇，而六脉更是飘摇中的飘摇。 但那个时候的方文成以一己之力开始崛起。 短短五年时间，便一统东明方家，而后又耗费五年时间，成为东明县第一。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第一，不仅仅是经济实力，还有整个县的名望，更有政治实力的加成。 早在他开始发迹的第六年，方文成就开始暗地里支援一些有潜力的政治人物。 而后隋末天下大乱，方文成在这危机时刻开始连纵，多个想要打他家主意的军阀最后竟然退了。 他就像是不粘锅一样，在众多势力间混的是风生水起，竟然影响力还扩大化了。 到大唐建立，他又押注成功，在朝廷中宇文士及和许敬宗关系极好。 除了这两位大佬，他还在其他部门有不下五个友好关系。 如今他年纪三十八岁，其实力隐隐成为方圆百里内有冲击老牌世家的资格。 此刻，长孙无忌眼中有一抹精芒闪过。 因为他很清楚，要想灾后重建，那么方家就是绕不过去的一关。 虽然说朝廷对于多土地的人要让其缴纳更多赋税，但是目前这个政策还在关中和洛阳试点，距离东明还很远。 但是东明的堤坝确实等不了太久。 而且他听说，就算新政施行，方家也不准备释放出他们掌控的土地，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处事方式。 方文成更是大言不惭，公开喊话，他们方家支持新政，但是不准备未来将过量土地回收给朝廷，宁愿遭受高价税收。 不过任他在东明县有多么无敌，往昔如何的狂傲，但现在他心跳快的可怕，冷汗直流。 他清楚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硬的不行的那种。 李世民没有言语，而是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中透出精明的中年男子。 这锐利的眼神看得方文成肝胆剧颤。 “圣人，草民方文成有罪。” “噗嗤...”李世民笑了。 “朕都不知道你有什么罪？你竟然给自己定了罪，说说，你有什么罪？” “完了！”方文成内心苦笑，自己竟然走到了坑里。 “我，我，我...” 这个时候，李长河给一旁的童博一个眼神。 童博秒懂，而后周围的卫国军士兵渐渐围了上来。 “方家完矣。”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长河站出来说话了。 “圣人，我想是这样方家主忧心自己母亲吧。” “我还活着，我儿呢...”适时方文成的母亲传来声音，不再是疯言疯语。 若是有心人则会发现，是李长河偷偷按上了她的一个穴位，让她清醒过来。 方文成也是秒懂，立刻道：“对对对，是草民担心母亲安危...” 李世民看了李长河一眼，明白过来，没有多说话，而是下令道：“卫国军听令，继续巡防大坝。” 听此，方文成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他再次听到了一句肝胆俱裂的话。 “圣人，臣想，方家主不只是担忧母亲，他还对东明县百姓担忧的紧，方家主，你看着大坝年久失修...” 方文成纵横东明二十载，怎能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 第407章 闪电一抹划黄河 “圣人，东明乃草民之家乡，家乡遭灾，承蒙诸位乡亲帮衬，略有薄资，愿意为家乡救灾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后续大坝修复，我愿意尽最大可能，一起修复这一段。” “哦，呵呵...”李世民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 瞬间，方文成冷汗直流。 他听出来了，皇帝很不满意他说的话。 但是他现在也有些懵，我这也出血了啊，难道要让我方家全部出修筑大坝的钱？ 就是把他们家抄了，黄河大坝的钱也凑不齐啊。 “请圣人示下！”方文成焦急追问。 李世民没有回答，而后转身就走。 这个时候他不适合回复，一旦表明自己的真实意图，被其他人夸大其词，那么就会宣传成皇帝巧取豪夺，这名他不背。 眼看皇帝就这样走了，方文成心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乱极了。 “好了，散了，该干嘛去干嘛！”童博随即一声，而后周围卫国军快速散开，百姓们也不敢多逗留，因为他们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等人走的都差不多后，只剩下李长河，长孙无忌和方文成他们一大家子。 此刻的方文成还没站起身，李长河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长孙无忌多聪明，立刻明白李长河的意思。 自顾自道：“何副组长，你说这几天经过实地勘察，东明的黄河大坝已经严重超期，是要重修？” “长孙组长，是这样的。”一直陪着长孙无忌负责此次宣慰的何昇回复道。 “唉，黄河大坝年久失修，如今已经到了毁灭的边缘，就算今年勉强抵抗，明年以后...还不如重新找块地方修一个更大更坚固的。” 李长河立马搭腔，“长孙组长，话不能这么说，其中的阻力可是不小。” “这要占据原大坝内不少良田土地，甚至新修的大坝，大多数时候，甚至好多年或许都用不上，毕竟距离黄河更远，那么好多肥沃的土地就被浪费掉了。” “这其中的阻力，唉...” 说着两人同时看向远处的黄河，只留给方文成一个背影。 都这个份上了，方文成怎会不懂。 这是将他的军啊，原来在这里等着，他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想要立刻回家写信联系自己的那些关系，想要全力阻止此事。 但是他的脑海又浮现一个人影。 皇帝。 这就意味着他要与皇帝作对，就算自己赢了，那么将来带给自己的是什么？ 万一因为这件事让皇帝不喜，觉得是自己引发朝廷内部的官员为他输送利益，那又会得到什么结果？ 自己这点三瓜两枣，皇帝真的能看得上吗？ 还有就是黄河大坝旁的土地他虽是占据最多的，但实际上，他也只是明面上占据的多。 这后面有一个利益共同体，除开东明，凡是在黄河这一条线上的，多少的利益纠缠？ 真的能破除这样强大的阻力吗？ 但是皇帝刚才是什么意思？还有后面长孙无忌和如今名满天下李长河的话，他们... 此刻方文成想了很多很多，他的脸越来越阴沉，天空还在下着雨，好多事情都在雨中发生。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也就是这一瞬间，遮盖在方文成心头那抹不开的黑暗透出了一丝光。 他眼神瞬间坚定，而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郎君，长孙组长，我决定了。” 两人目光同时看了过去。 “凡是在要在新修建的黄河大坝边，凡是我方家的土地，凡是我方文成能够提供帮助的，绝不推辞。” 轰隆隆... 又一道闪电，长孙无忌和李长河笑了。 第407章 方家捐献土地事 在这场博弈中，看似方文成输了，但其实他觉得自己也赚了。 首先，他理亏在先，还有就是他目前发展的人脉已被发现，先期的投资也是实实在在的。 第二，他在当今大唐皇帝跟前失了圣颜，甚至皇帝有点讨厌他。 那么他就要补救，怎么补救？按照上面的想法，做一个工具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在长孙无忌和李长河的暗示下，已经彻底明白朝廷中央想要做什么。 这对他来讲，其实是天大的一个好事。 从这里他也看出来朝廷的决心。 以前是的，他和其他大多数的世家一般，收购大量的土地，觉得这才是根本。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那么他就要及时转变，今日或许是个机会。 当然他也要拿出资本来，让上面满意。 这样的话，本处在劣势地位的他就有可能反转。 如今的天下，跟进皇帝这个老大，知其所能，为其所务，暂时性的利益受损，但未来确是光明一片。 他们方家也能跳出东明这个小地方，进入更广大的天地中。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未来，正是由于今日的选择，方家成为长安一大豪门。 方家成为了皇帝最信任的白手套，历经三代方家贤明，位列长安十甲。 方文成很明白，形势所逼，他要跪，那么就要彻底点，就把这东明的天翻一翻，也看看朝廷的决心到底有多大，是否真的值得自己去全身心的付出。 人生在世，想要富贵伴身，总要承担点风险，赌一赌，膨胀膨胀野心，也没什么不好。 当天夜里，方家家族大会，方文成以一己之力说服全部人，将方家所有土地集中起来。 除了各家最低限度保留地，即大唐目前最低个人保留土地政策要求的边缘。 其他土地，零零散散，总计四万三千二百六十三亩地。 拿着这些土地的凭证，直接来到大唐中央驻东明抗灾救灾指挥部。 随即一道风暴在东明席卷开来。 “你们听说了吗，方族长竟然将贾中土地拿了出来全部捐献给了朝廷，要求将土地分给那些因为洪灾失去土地的人。” “我听说了啊，但是具体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土地大多靠近黄河，说是朝廷要修建新的黄河大堤，方家无偿捐献出来，为我们东明百姓造福。”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因为上面迫...” “哈哈，你们说的都不对，这其中有阴谋，一定是朝廷和方家达成了什么要求，故意如此，到时候再退换，毕竟朝廷可是跟这些人扯不断理还乱。” “我感觉难说，或许...” ...... 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但是出奇的，方家和朝廷一片安静。 如今他们依旧在努力的抗灾。 尤其是卫国军，如今的好名声传遍东明。 他们行动有速，军纪严明，绝不拿百姓一根针线，宁饿死不吃百姓所拿食物，一心为公，天地共鉴。 在这样军民共和谐的局面下，爆发了惊人的力量，大坝的维护热情急剧高涨。 加上来自各处的物资逐渐汇聚到东明，救灾的压力在慢慢降低。 在卫国军和百姓们的共同努力下，大坝的险情被成功化解。 两天后，当黄河的水位开始缓缓下降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场灾难终于过去了。 零零散散，又是一周左右，终于东明的黄河险情终于彻底是尘埃落定。 而后在某个夜里，卫国军整装完毕，趁着夜色，无声无息出发。 但百姓如明镜。 在黄河大坝上，光明连成线，百姓们拿着火把，为这群最可爱的人送行。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们是一支真正为国家和百姓服务的军队。 同时，他们也赢得了百姓们的深深敬意和感激之情。 百姓们更是明白。 那就是面对这样的天灾时，只有国家的力量才是无穷的，只有国家才能帮助他们度过灾难，只有这群卫国军能帮助他。 所以只有国家强大了、富裕了、稳定了，才能够更好地保护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而国家是由每一个人构成的，那么为了国家的繁荣和富强，他们也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就在卫国军离开的第二天，一道圣旨也到了东明。 “大唐皇帝令，东明方家，爱民护民，心纯至善...赐‘至善之家’名...” “朕感东明水灾，应全局统筹，设黄河水利管理署，专司黄河水患之灾，对黄河进一步进行统管...用最合理的办法解决黄河多年的水患灾难。” “东明水患，损失惨重，但其地理位置优越，特设东明黄河商贸行，专司运转贸易，为东明复兴...” 一道圣旨，三个意思，涉及经济文化和政治。 也是开启了三十年黄河治理的序幕。 第408章 东明暗旨立三方 而专门设立的东明黄河商贸行，毋庸置疑，其会长为方文成。 除了这个商贸方面给予的便利。 还有一道暗旨。 成立东明灾后重建委员会，全权负责东明水灾后复兴的一切事宜，重中之重是修建新的黄河大坝。 委员会由县长高永昌带队，圣皇党派出指导员配合，加上方文成具体实施。 没错，圣皇党直下基层开始试点。 其职名为：首长。 算是圣皇党内具有实权的职务，一把手。 而这一次，派遣到东明负责大坝建设的是一位熟人，第五丰和。 早在大雪龙骑选拔之时，李长河就见过第五丰和，两人聊天后，第五丰和的丰富知识让李长河记忆深刻，而后他代替老师李世民，用‘不抛弃不放弃’六个字让其弃武从文，将其收为学生。 第五丰和算是天子门生。 而李长河也说过：第五丰和之才华，可治国平天下，未来二十年内必可官至极品。 本来李世民对于第五丰和第一印象并不好，但后面听李长河讲了第五丰和，才有所扭转。 而后加入稷下学宫的圣皇班，还和李长河一道参加了第一届贞观朝科举，虽然没有和李长河一般名动天下，但是也名载高榜。 这其实是第五丰和故意为之。 李长河问过他，以他的才华，天下前十未尝不可。 但第五丰和却说，他的道不在此，既他要官至极品，那么就要一步一步，步步紧实。 所谓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自己的兄弟赵孤星已发大愿，成为不世之名将。 那么他也要成为流传千古之名相。 自己的兄弟正在从最基层做起，那么他又怎会落于人后。 他自信自己从不会落于任何人后。 他愿意从最基层最艰苦的地方开始。 还有，他加入圣皇班已经超前于无数人，若是没有底层磨练，他怎能登及上位。 不懂民生之疾苦，何以为千古之名相。 对此李长河瞬间高看他一眼，而后李世民对其更是感观大变化。 于是借这一次机会，将还在皇家政法学院学习的第五丰和直接调配而来，空降东明，负责处理这里复杂多变的局势，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一旦这里功成，那么他就有了资本，一个到达极位的资格。 而这个东明灾后重建委员会的三位也很有说法。 第五丰和不必多说，天子门生，李长河看好的英才。 但其他两位也不差。 高永昌，武德三年的进士，一路升迁，从犄角旮旯的下等县到如今的上等县，不过是短短五年风霜罢了。 还有就是高永昌也是寒门一位，没有任何背景，甚至于在武德三年的科举中，差点被人代替。 但他做了一件事，便彻底扭转败局。 他用全部身家买了纸张，而后自己将自己科举考试的内容写了上去，然后给朝廷一些官员。 这些官员都是想要代替自己位置的那家反对者。 随后坊间开始流传这一届的科举有问题，但是谁也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出来的。 其实这也是高永昌的手法，混淆视听，但又没有把那家逼迫到掀桌子。 最后那一家自认倒霉，成功补录高永昌。 但也是因为这件事他被记恨，而后发配犄角旮旯。 可他的能力出众，也因为他勇于与那一家硬刚，也有人赏识。 虽然还是远派，但是因为他的能力，他的升迁却是没有停。 而这一次的东明水灾上报，也是因为朝廷中有人帮他，不然他的那奏折能进入政事堂？ 很明显，高永昌的能力极强，不然不会再多次逆境中一路昂扬。 而方文成呢？更不必多说，其手段阴谋诡谲，智慧通天。 这三人，无论一人便可成一方气候。 但如今在一处，不得不说妙。 纯纯的养蛊，李世民和李长河就是要看看三人最后能走到哪一步，趁此机会，找一下未来的强力合作者。 第409章 水运衍生万物生 而东明的商贸行，也是有说法的。 经过李长河和李世民的商讨，决定对河运进行进一步开发。 随着新朝对大运河的再次深度关注，大运河的航运价值被大大重视。 原度支司和都水监都是朝廷的漕运管理机构。 后来国家机构改革，这两个部门的职能被转移到了工部新成立的海河署上。 其具体职能是负责大唐境内所有海河湖泊的管理职能，包括但不限于：负责公私舟船运漕的所有事宜，并与新成立的税务司一同负责江河湖海上船只货物贸易一众事宜，承担着南粮北运的重要运输和管理职。 如今的海河署是漕政事务的专门管理机构。 尤其是大运河航线，更是掌握着帝国长安的生死命脉，是国家漕运管理体系的核心组成部分。 通过有效的管理和运作，这一条航线确保了粮食从南方到北方的顺利运输。 更是沟通南北，促进了南北经济文化的交流和发展。 而如今的时代，其他货物运输方式还在低效的阶段，航运才是最大和成本最便宜的方式。 所以发展利用这种运输方式，是朝廷目前在做的事情。 尤其是大唐境内的一些主要河流，比如长江和黄河。 如今的黄河水运条件自然是比不上现代，甚至说一些河段的水运价值以现代目光来说，简直是小的可怜。 但是对于目前这个时代来说，则是完全足够了。 在李长河看来，目前的航运只是过渡时刻。 科学院正在夜以继日的研究，如今已经出现第一代的蒸汽机车。 不过就是还有不少问题，容易出现一些问题。 但问题不大。 首先，蒸汽机车的技术难度并不高，尤其是自己的老师曾还是国家重大装备办公室的主任，就算对于具体的蒸汽火车设计图不能完全记住，但是知识储备在这。 就是如今的冶炼环境不太好，冶炼出的钢铁质量不能完全支撑蒸汽机车的蒸汽室压力。 老师正在不断调整，争取尽快完成金属的冶炼。 其实这还算是比较简单的，难的是金属的来源。 众所周知，关中地区的铁矿资源少的可怜，所以需要外运。 更别说将来还要铺设铁轨，那需要的钢铁又怎是一个多？ 而在长江流域所在地区，则是铁矿资源不少，而且运输方便。 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发展水运。 也是为将来铁路运输做铺垫。 而冶炼钢铁的其他材料关中并不缺少，比如煤炭。 在长安的西北处，豳州（现彬州市）的煤炭资源那可是相当丰富。 是整个省第二大煤炭煤田，储量高达三十亿吨以上。 计划中，一旦蒸汽机车完全诞生，第一条铁路就是从长安铺设到豳州，将那里的煤炭资源运输到长安。 而后改变长安的能源格局，减少关中地区百姓对树木的砍伐。 也能提前千年减少黄河目前的压力。 不止如此，一旦豳州的煤炭开采上了正轨，那么煤炭这个工业的粮食将会衍生出各种作用。 除了焦炭炼钢外，剩余的粉煤灰将可以用做建筑材料，即水泥的制作。 加入粉煤灰的水泥将会大大提升水泥的作用，将提升如今简单水泥的各种性能。 有了煤炭，北山山脉将会成为一片工业区。 这里储存着大量的石灰石，将是水泥制作最广大的原材料基地。 还有煤油和蜡烛制作。 尤其是煤油，量大便宜，将为夜晚点亮一抹光亮。 还有农业方面，粉煤灰经过处理后可作为肥料和土壤改良剂使用，有助于改善土壤结构和提高土壤肥力。 煤炭的衍生物还可用于制作炭黑、石墨等材料。 其好处不能一言而尽。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炼铁。 修筑铁路，联汇全国，那么全国上下一体，爆发出的能量将是无穷的。 最后开启工业革命，水泥修水坝，造发电机，造发报机，那么对于全国的控制将达到这个时代难以企及的位置。 那个时候，就是征服全球，星辰大海的时候。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最开始都是很难的。 就犹如资本的原始积累，它需要一个过程，雪球的滚动需要时间。 但这个时间快了。 而水运则是为了缩短耗费的时间。 让工业革命再快点，更快点。 第410章 些许风霜一年时 八月二十六日夜。 此时的李长河站在家里院子中央，看着天空的下弦月，神色莫名。 这个月，是多灾多难的一个月。 中旬发生的黄河大灾，让八月十五的中秋节的节日气氛都少了很多。 因为李世民和李长河都在东明抗洪抢险，长安的中秋没有皇室带头，再加上长安百姓都知道东明水灾的严重，所以他们也没有更多心思去准备中秋节。 在有唐历史上，这算是节日气氛最低的一次中秋节了吧！ 不过，中秋的快乐并没有消失，而是延后了。 八月十八日，李世民和李长河从东明赶回长安。 而后当天中午百份的月饼朝着朝廷官员家而去。 这是李世民从东明返回时带的月饼。 是东明的百姓为了感谢圣人救灾东明送的月饼。 最后由东明县长高永昌代表全县百姓送来一百个月饼。 以此感恩圣恩，感恩救灾后让东明百姓能团聚。 而李世民也要把这一份心送给长安的百姓。 而后李长河神思泉涌，立刻建议，这一份感恩心应与长安百姓一起回味。 于是李世民下令，在长安一百零八坊搭建月饼摊，给百姓们送去月饼，也是一人一个。 但让李长河和李世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们的这一举动，为华夏创立了一个新的节日：圣恩节。 字如名，感恩圣人之恩，而后未来还有半天假期，成为了无数打工人的福祉。 而后朝廷进入忙碌时刻，北方多地已进入雨季，灾难不时报上来。 还有就是对东明后续重建的具体商量，还有对救灾中发生的事进行处理。 连续开了五天会，才稍微敲定一些事情。 水运事务，水利修建事务，筑路事宜，南阳盆地封关具体情况展现，矿产资源的发掘，人口增长的提议，北部防线，军中事务... 都是帝国要紧的事。 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二十六日，也就是今夜。 此刻的李长河感慨良多。 因为，一年了。 是的，没错，他来到大唐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不说整个大唐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说长安，如今的变化让人心惊。 而这一切，都是他李长河，当然还有他的老师李世民。 退渭水之难，启军事改革，变国之机构，发民之智慧，立谍报之讯，筑万里路途...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短短一年达成的。 如今的长安，不再是一年前的死气沉沉，百姓满目悲苦，至少在长安，如今人能吃上饭，不至于饿死。 而后纵横捭阖，提升帝国经济，风气为之一新，人人都有盼头，各司其职。 而他李长河，六月初六刚过二十岁生日。 满打满算，他不过二十岁而已。 人生刚刚起步，争取活到六十，那么还有两个二十年让他发挥。 那个时候，当他六十岁的时候看天下的变化。 他就能自豪的说：我这一生不愧于穿越者。 嗨，扯远了。 即不能成为前世之社会，愿一分也是无上成功。 而他要做的是，让这个时代尽可能靠近自己前世。 他有这样的理想。 是因为他现在是青年，自己的热血还没有凉，所以李长河经常警示自己。 不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无动于衷的人，一个热血不再的人。 若是现在他就开始混日子，是，他可以在这个时代过的无比舒心，但是他的心告诉他不允许。 他不想做一个废人，他更想要改变这个社会。 让这个社会跟前世一般，他也知道很难，甚至他这一生越往后走，会被社会彻底浸染。 但现在至少还没有。 他还有着‘少年曾许凌云志，势成人间第一流’。 这就是少年。 此刻的月下，李长河脑海中许多事许多人一闪而过，想了很多很多，与自己内心对话了很长很长时间。 坚定自己的道心，不忘初心，这很难，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丢掉。 但他想丢掉的日子往后些，再往后些。 这就是他，一个还有着冲动，有着热血，有着理想的少年。 或许后来人会觉得他很傻，太过于天真。 但此刻，他的心从未如此坚定。 这才一年，这一年发生的事，其中的困难苦楚，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想着想着，李长河的眼眸更亮了，整个人逐渐散发出一股极致的自信心，这一个月的颓废一扫而空。 “我还有妻子，我还有孩子，我有朋友，我有兄弟，哈哈，畅快...” 李长河一如往昔。 第410章 无忌升职代转正 第二天，政事堂扩大会议。 除了内阁七大阁老外，还有各部门一把手。 李世民宣布了一个令众人有点小不满的决定。 那就是长孙无忌正式入阁。 将之前的代国务监察大臣更正为国务监察大臣，正式参与国家方针制定。 而缘故就是，长孙无忌凭借这一次在东明水灾中所获的功劳。 当然，朝廷不少人对此颇有微词，觉得长孙无忌目前成绩并不能胜任正式政事堂宰相之职，且，在之前调长孙无忌入阁，许多人都很不满，觉得他不足以胜任。 这才多久？不是说代理三年吗？怎么长孙无忌直接火箭速度达到正式任命？ 要说功劳，魏征可能更符合大多数人心里的预期。 于是众人目光看向法务大臣魏征。 但见魏征依旧老成，古井无波，似乎皇帝提拔长孙无忌的话他根本没听到，或者说是不在意。 他很清楚，长孙无忌作为李世民的铁杆，自然升迁需要快，更多考虑是李世民需要长孙无忌为自己做一些‘脏’事！ 而他魏征呢！他的目光更远，他要践行自己的理想，那就要当守在。 但首宰这个位置房玄龄早已占据，他没有机会。 因为房玄龄的能力比他还要强。 那么现在的机会只有一个，即：总理大臣职位。 自从裴寂倒台，房玄龄顺位首宰，这已经八个多月，但总理大臣职位却一直空缺。 好像李世民忘记了这个职位，好像原本内阁只有七位大臣一般。 但其实李世民有自己的考虑。 在他的计划中，总理职位应该叫：总理王大臣。 多重考量后，他想要在宗室中选出一位名臣，作为自己的白手套，来压制一番内阁。 或者将此职位授权于李长河。 但众所周知，李长河目前资历太小了，年纪太小了，还有背景不够厚。 若是李长河是李唐皇室，最好是太子，那么就没啥问题，可惜不是。 还有就是他想给宗室留一个上升渠道。 在他心中，未来架构已经确定。 那就是总是成员绝不可为首宰，最多为总理，而总理绝不掌兵。 但为了未来的一些方便，今日，李世民依旧提名一位宗室成员出任总理一职。 并让官员投票决定。 这位宗室成员便是：李道宗。 当李世民说出这个名字，官员们内心微惊，而后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 而后纷纷内心仔细琢磨。 李道宗，是唐太祖李虎的曾孙，即李渊的堂侄。 更是一位功勋卓着的将领。 大唐初立之时，李道宗跟随李世民参与了攻打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等重要战役，屡建战功，为大唐王朝的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后镇守边疆，在灵州（今宁夏吴忠市境内）多次大败东突厥，保卫了唐朝的边疆安全。 这样一位武将，李世民竟然让他做文官，且还是总理大臣，权力不可不小。 最重要一点，今日的会议李道宗并未来参加。 皇帝李世民这是有什么想法还是？ 众大臣一时间思绪纷纷。 但随后他们又有点期待，毕竟众所周知，李道宗是一个老好人。 他虽出身宗室，但性格谦逊，不以地势凌人，敬慕贤士，和朝中不少官员关系都不错。 若是皇帝真心实意，那么李道宗成为总理也不是不能接受。许多人此刻心中这样想。 但是却有一人内心泛起惊涛骇浪，那便是魏征。 魏征内心：“那可是我的位置啊！” 而且令魏征绝望的是，李道宗他娘的很年轻啊。 他是隋开皇十九年生人，比李世民还要年轻，今年二十七岁，妥妥的青年啊。 自己能熬过他吗？ 魏征只感觉未来一片黑暗。 就在他内心自怨自艾时，李世民的声音又传来。 “总理大臣之事，会议最后再论，现在还有一个要紧的事情。” “刚传来讯息，关东及河南、陇右沿边诸州发生霜害秋稼事件，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本还在思绪飘渺的魏征顿时精神，而后快速思虑起来。 “灾情如火，朕决议成立巡视组，与东明一般，会后立刻出发。” “而这个人选嘛。”顿了一下，李世民看向众臣。 沉吟片刻，“国务法务大臣魏徵领队，中书侍郎温彦博，颜师古，还有军情署欧阳胤...尔等分往诸州赈恤受灾百姓。” 被点到的大臣齐齐站起：“诺。” “这赈灾官员名单有说法啊！”不少官员内心暗道。 难道？ 不少人心中升起一个想法。 不会吧！ 不愧是皇帝的身边人啊！ 不少人内心羡慕。 第411章 李神通之怒火烧 更重要一点，这一次带队的是魏征。 众所周知的是，几日前，长孙无忌带队东明后，而后立马转正进驻内阁。 那么如今就剩下魏征这个副职，但如今看来，魏征进内阁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再加上皇帝亲自指定的李道宗，如今的内阁终于是完全体了。 成为一个指哪打哪的组织机构，再也没有太上皇或者其他反对势力。 一年的时间，甚至说不到一年的时间，如今的朝廷势力比对大变。 原先的秦王一脉完全成为主导力量，尤其是圣皇党，更是牢牢把握着中枢权力。 但到了如今，在法律层面，或者说正义性方面达到了完美。 李世民的意志便是大唐的意志，他已经用短短一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可以做一个有作为的帝王。 如今无论是朝中还是民间，对于李世民的认同都是史无前例的。 因为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哪怕往昔一些顽固的隐太子一脉，也是完全投入李世民的怀抱。 坊间对于李世民的负面评价，如今风评逆转。 人就是这样，尤其是普通人。 只要你能带来最普遍实惠的切身利益，那么人就支持你。 往昔你所做的一些黑历史，那不叫黑历史，那叫雄主之路的必要反派。 而随着内阁扩大会议落幕，一道圣旨朝着灵台而去。 那里是李道宗驻军所在地。 而关于李道宗这个宗室成员成为总理王大臣的事情，也随即传遍长安，还有李家宗室子弟。 瞬间便引起滔天巨浪。 其中最为不满的就是淮安王李神通。 在先前的削爵运动中就是以他为首。 因挂念他为李唐建立立下功劳，还有李渊十分喜欢他，李世民说不得就要动用一些手段。 后俩李神通安定了一些，甚至还主动担当起李唐宗室的管理工作，还别说做的还不错。 甚至在河东事件中率先支持李世民，认为‘圣人无错，错在河东’。 于是李世民才消解了对李神通的敌意。 不过今日，李神通隐藏着的妒忌之心又起来了。 尤其是听到总理王大臣这个职位竟然是宗室中的小辈李道宗。 他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就他能比我强，我在我们李唐建立中付出了什么，他这个小儿凭什么...” 淮安王府中传来李神通的咒骂。 一段时间后，逐渐安静下来。 李神通开始深入思考。 “小皇帝一直在推行新政，一年时间改变巨大，虽然我内心不同意，但不得不说他做的确实很好，革除弊病，让大唐快速恢复，还有对外政策。” “不过既然先前他让内阁都是外臣，为何突然这么久没有设立总理大臣。” “而是在一年后重新设立，还让宗室成员担任？有什么深意？” “还有，为何会让一个和他一般年轻的人担任，难道就不怕他不服众？但为何还要设立？其中有什么阴谋？” “我如今身为宗室实际管理者，时刻也是与他同心，以我的资格当个总理大臣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他却没有，而是让更年轻的人，是历练他还是？不放心我？” “但若是不放心我，为何又让我管理宗室产业？还是说他忘记了我？亦或是...” 如今的李神通虽然爆炸的脾气没有改变，但是他也改变了很多，尤其是他对于李长河研究很深。 尤其是李长河写的不少策论，他感觉受益匪浅，比如：《博弈论》，比如《君主论》。 看完李长河的这些着作，他在不知不觉间也改变了思维方式，能够以多面思维思考。 但他对于权力的渴望依旧是没变的。 甚至于他臣服李世民也是想要更进一步。 如今他自认为实力足够，但却被横叉一脚，所以心里不忿，但是他会总结，认为问题的症结，而后解决，最后达成自己的目标。 正想着，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大唐皇帝圣旨到！” 瞬间李神通神色一变。 第412章 令出长安又命案 “难道皇帝要对我下手了？”此时的李神通心中忐忑不已。 “不能啊，虽然李世民这小子刚上台就削爵，还拿我开刀，但是我也没做更多的阻拦啊？” “难道是因为...” 正想着，传令官就到了。 “大唐皇帝令，淮安王李神通，性纯实良，自朕登基以来与国多利，经朕与政事堂阁臣商议通过，自贞观元年八月二十八日始，履新职：宗正令兼内务府府主，负责皇家宗室一切事宜...” “臣李神通接旨。”李神通神色激动。 尤其是这个“一切”。 要知道，李世民将他疏远后，虽然让他负责皇家事宜，但这些事情都是外围事情，对于皇室核心一点都没让他动。 比如，皇室的钱袋子，内务府。 现在的旨意呢，直接让他成为李世民最亲近的大总管。 管理皇室和皇室资产，就算他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职位说明一切。 那就是他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这个令，让他一跃成为李唐家族内仅次于李渊李世民的三号人物。 作为皇室管理，那么其他皇室成员都要受到他的监督，这权力不可谓不重。 还有他进入李世民的核心内务府，这里面的油水，还有未来。 这一瞬间，李神通觉得自己有点该死，竟然还怀疑李世民的不好。 现在，李世民就是他最最亲近的亲人。 与此同时，太极宫内。 李渊和李世民正在对饮。 李渊不动声色道：“二郎，你让承范接任总理大臣，让神通接任内务府大臣。” “这其中承范我不多说，但是神通，我是知道他的，虽然他在大唐建立中军功不少，但是都知道，他的功劳不那么实在。” “如今你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有什么说法？” 李世民哈哈一笑，“阿爷，态度而已。” “叔父能力不强，但是在宗室之中的威望不小，要知攘外必先安内，我李家需要一个声音，需要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所以他必须是宗正令和内务府主。” 一瞬间，李渊明白。 驱狼吞虎，以退为进，由浅及深。 宗正负责宗室内部所有人管理，这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一旦有矛盾，那么就是宗正管理不善，矛头不是他李世民的，到时候李世民可以再出手。 而内务府呢，李世民的核心财产，外人更知道，那么就是李神通是李世民的铁杆，那么一些反对势力就会紧盯住他。 互相掣肘之下，李神通的立场不必怀疑。 而李世民只需要端坐高台，控制全场。 其实，也是为了李道宗铺路。 李道宗年纪不大，目前的威信还需要累积，会让宗室一些人不服。 但现在又将李神通推上去，就是让宗室的人知道，你们是有机会的，防止其他敌人对内破坏。 如此现在，宗室稳定，那么，事情推进就更进一步了。 另一边，今日还发生了两件事。 其中一个是，有一道皇帝令传到李靖处。 “李靖任皇帝军事特使，巡视天下军府。” 短短一句话代表的意思却很多。 而还有一件事就是长安最近又发生了多起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皆是风尘女子。 “大唐长安万年县修行坊治安所长求见李郎君。”李宅门外，一青年拱手朝铁完山道。 很快，屋内正在看着医书的李长河皱起眉头，“修行坊所长？难道出命案了？” 第413章 修行坊中连环犯 “让他进来。” 穿过门口的人群，众人看到一青年跟着李宅管家铁完山走进院内。 “他为什么可以直接进去？对联还没对呢？” “那个年轻人好像有点熟悉，是谁呢？” “长安的青年才俊我知道，他是修行坊治安所长何旦。” “修行坊？那我知道了，据说那里最近出了多好起命案，那边的人都不敢晚上回家住。” “这样啊，我听闻李小圣人的断案能力似乎不俗，六院的教材不少都是他编撰的，难道何旦找他是为了破修行坊大案？” “肯定是这样，之前的烧饼投毒案，我的一个表房给我透露过，就是李郎君亲自破的。” “没错，还有当时长安的吸血鬼案，应该也是。” “还有...” 门外，长安的吃瓜百姓你一句我一句的。 这边，铁完山带着何旦绕过玄关到了院子中，院中的水榭亭中，李长河已经准备好。 “阿兄，人已请到。”铁完山憨憨道。 李长河起身看向眼前这名年轻人。 年纪约莫二十五六，但却生的剑眉星目，气质不凡，真是风流倜傥，好一个少年郎。 “郎君，请坐！”李长河伸手道。 “学生何旦，修行坊治安所长。” 顿了一下，“今日有难事登门求问李先生。” “核弹？”正在举起茶杯的李长河忍不住抖了一下。 何旦不动声色皱了一下眉头，而后问：“李先生，是学生的名字哪里不对吗？” 李长河尴尬一笑，“没事，只是听到你的名字一下子想到了过去的事，有些恍惚，莫怪莫怪。” “不过某对于你说的修行坊难题，洗耳恭听。” 听此，何旦神色一正缓缓道来。 “修行坊在长安算是偏远，但这里居住的人可不少，尤其是来自平康坊的一些贫苦女子，还有就是本坊内的一些烟花场所。” “但在一个月前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一名青楼女子夜中被害，治安所经过调查，没有头绪。” “而后半月后，又死一人，同样是青楼女子。” “接着七天后又死一人，然后是三天再死一人，接着三天又死一人。” “而死亡的都是女子，且都是风尘女子。” “连环杀人。”李长河低语。 “更奇怪的是，我们治安所没有找到任何奇怪的点，眼看就要到三天，按照杀人犯习惯，又要一名女子即将...” “虽然风尘女子职业卑贱，但是她们也是我们大唐子民，理应被大唐律法保护，还有就是一旦杀人犯发狂，他开始无差别杀人，那么...” 听着何旦的话，李长河的手指不住在亭中石桌上轻轻敲打，脑海不断思考。 他首先能确定的是，这是一名连环杀人犯，有规律的连环杀人犯，第一起到第二起差了半个月，说明他也是第一次杀人，并且需要时间恢复。 但随后七天后继续犯案，说明他的犯罪冲动在加大，而后是三天三天犯案，说明他的杀人欲望已经到达了一个程度。 而这种冲动会随着时间不断加深，就犹如吸食毒品般。 甚至到后面，杀一人已经不会满足他的病态杀人欲望，到最后直接形成反社会人格，那么或许烤饼投毒案类似的手段便会出来。 “完山，去国子监找宋煊和向玲珑，让他们俩前往修行坊。” “对了，命案哪里发现的最多？” 何旦精神一振，“修行坊软心舒楼。” “软心书楼。”李长河不禁撇撇嘴，名字倒是起的诗情画意。 “让他们去这里。”而后起身，“何所长，我们也去。” 第414章 软心舒楼命案现 等李长河到达青楼门口，脸上的尴尬肉眼可见。 “软心舒楼，果然好名字。” “走，进去瞅瞅。” 进门，生意并不好，而何旦则是立马解释道：“先生，半个月时间此处被害女子一名，另外一名虽不在此，但是属于这里，因而坊间传闻这里的姑娘被诅咒，是不详，因而导致生意一落千丈。” 李长河不置可否，“你也信诅咒之说吗？” 何旦道：“学生学习圣贤之道，明白，子不语怪力乱神，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只是人心作祟罢了。” “哦？”李长河转头看了何旦一眼，心中升起一股欢喜，暗道：“年纪轻轻，在这个时代还有如此觉悟，是个科学的好苗子啊！” “走，去看看案发现场。” 房间在二楼最左手边，屋子不大，但是窗户靠着内院开，视野倒是开阔。 一番探查，李长河没有发现更有用的线索，甚至他发现现场被认真打扫过，依照现在的科技水平，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非常难。 而没多久，宋煊和向玲珑也赶到了。 “先生好！”两人招呼。 “嗯！” “对了，找你们来是为了修行坊的命案，主要是...” “啊...”一声尖锐的叫喊。 李长河和何旦脸色微变，而后立马顺着声音跑去。 三楼最左边的房间，一群人围着。 李长河看到了，一名女子上吊了。 何旦：“治安所办案，立马后退。” 说着将治安所专属令牌拿出，还在吵闹的人群立马后退，屋内为之一清。 李长河和宋煊，向玲珑走入屋内。 环视一周，窗户开着，也没有其他人，还有就是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婢女在一边。 “宋煊，向玲珑，干活了，一人测肝温，一人测尸斑，确定死亡时间。” “何所长，你去问问那位婢女她所知晓的事情经过。” “诺...”三人同时道。 没有丝毫的疑问，似乎事情就该如此处理。 测量被害时间的方法自然也是李长河教习的。 两人身为法医学徒，这些简单的办法，自然是要学习到位的。 而李长河则是在屋内细细查验起来，他有种感觉，这一次凶手一定会留下点什么。 果然，一番探查下来，李长河发现了一个疑点和一个证物。 疑点便是窗户有一丝白色新鲜痕迹。 证物便是一根头发，一根不属于女死者的头发，这根头发是在死者脖颈处发现的。 不是很明显，就连检查尸体的宋煊和向玲珑都没有察觉到不对。 但李长河一眼便看到了。 头发大约二十厘米长，不似女儿家发质，有点油脂性，加上李长河观察死者脖颈的勒痕，应是一名成年男子所为。 而很快宋煊和向玲珑探测的初步死亡时间也有了结果。 死者是五个小时前左右死亡的。 “中午！”李长河低语。 而后何旦来到跟前，“先生，了解完毕，婢女说中午死者觉得热，身体不爽朗，而后关门午休，要求不要打扰。” “而后两个小时她曾来叫过一次，但没有回应，她以为死者睡得熟，以前也发生过，所以她没多注意，这一次应该也是，没想到两个小时后她再来还是没回复。” “她以为这一次死者要休息这下午，但是有一点，死者不会错过下午时分的甜点，这一次她又叫门，没声响，觉得不对，才打开门，而后就发现了死者。” “我明白了。”李长河道。 “让我想想。” 说着李长河在屋内踱步，三分钟后，他想到了头绪。 转身，“何所长，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杀人者就在软心舒楼内！” 第415章 三人凶手除一人 “什么？”何旦吃了一惊。 他实在不敢相信嫌疑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但李长河是怎么确定的？ 但他没有开口询问原因，而是直接道：“先生，那我直接联系治安所人员。” 李长河点头。 一个闪身，何旦立马离开。 这里距离治安所之地并不远，不到十分钟，何旦便带人返回。 “修行坊治安所办案，今日软心舒楼所有人，许进不许出。” 说着两名治安员大汉左右站立在软心舒楼大门前，另外两人站在后门。 其余六人进入楼内开始整理秩序。 很快楼内所有人在院子里集结。 李长河唤来何旦，“让所有人折下一根长发。” 何旦不明所以，但依旧按照李长河所言，让所有人拔下一根头发。 编好名字，而后统一放在桌子上。 而后李长河来到软心舒楼众人眼前。 环视一周，“今日这里再发生一起命案，而我负责勘破此案，忘了说了，我叫李长河，你们应该知道，我让你们来的原因，凶手就在你们中间。” “现在我给凶手一个机会，出来自首减罪，不然等我找到，那么等待你的将是严惩。” 无人回应，只是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确认谁是凶手。 李长河继续道：“若是有人包庇，那么不用我多说，大唐法律不会放过。”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过时不候。” ...... “时间到了，机会错过了，唉！”一声叹息，李长河摇摇头。 “宋煊，让你拿来的东西给我！” “先生给。”宋煊拿出一个手表。 “是手表，那不是最近长安的新风尚吗？老贵了。”人群中有人道。 没错，在李长河让凶手自首的这段时间，他让宋煊拿了一个手表带来。 而这一次的破案需要这个物件，或者说类似手表运作机制的物件。 坐定桌前，李长河将凶手留下的头发拿了出来，而后打开手表盖子，将头发缠绕在指针上，另一头缠在固定的钩针上。 随后上紧发条，手表开始转动。 从零开始，随后头发在四十三秒的位置处断了。 “李郎君这是在做什么？”不只是何旦，所有人对李长河的做法表示好奇。 而后重复这个动作，依次将收集来的其他头发进行实验。 这个过程重复了三十三分钟。 软心舒楼内二十九人全部测试完毕，其中三根头发在同一个地方折断。 而那三人也被摘了出来。 两男一女。 李长河来到三人跟前，盯着他们道：“凶手就在你们三人中间。” 此话毕，众人顿时吃了一惊。 三人的态度也是一变。 其中的女子更是楚楚可怜看着李长河，双眼噙满了泪水。 两名男子呢，脸上露出悲愤，其中一名男子更是大喊：“冤枉啊，真是冤枉啊，官人，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另外一名男子则是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颤抖起来。 “没有，没有，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我不是...” “怎么会是他们，小翠，小石和夏华他们三人平时就是他们老实。” 李长河没有过多言语，而是继续盯着他们。试图去发现他们的破绽。 来到那名神神叨叨的男子面前。 “小石？你是凶手吗？回答我。” 还在神神叨叨的小石看向李长河，而后疯狂摇头。 “我不是，我不是啊。” 李长河此刻发动自己的能力，全力观察小石，他的表情和被冤枉人的表情一般。 没有什么故意心虚之类的。 若是他能将表情掩饰的如此之好，那李长河只能说这个时代他不是对手了。 “嗯，我相信你，你不是凶手。” 而后李长河看向其他两人，神情莫名。 “你们两人必有一人是凶手。” “那么是谁呢？” 第416章 凶手排除少一人 随着李长河目光的扫动，两人神色露出惊恐，不知是害怕被发现，还是害怕被李长河诬陷。 随后李长河来到女子身边。 “小翠，小石，还有夏华都是一个村的？” 小翠微微一愣，而后弱弱道：“是。” “那，夏华喜欢你？” 李长河突然的询问，让众人不解，而小翠也是脸色微变，而后看了夏华一眼，脸上露出不解。 “看来你也不知道啊！”李长河此刻竟然笑了一下。 “看你皮肤粗糙，在软心舒楼干的也是耗费力气的活，我先前观察了一下，是浣洗。” 顿了一下，李长河继续道：“你们是被家里人卖到这里的吧。” “你们三个还是一起，应该是遭了灾，何所长，让人查一下，他们是哪个村。” 说到了，李长河直接转身看向夏华。 “小翠，小石，夏华，看来你们三人当中，你的家境最好。”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女子？” 夏华脸色顿时一变，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 ...... 一分钟后，夏华的头低了下去，而后发出阴恻恻的声音：“哈哈...” “还是被发现了啊！” “不愧是闻名长安的李郎君。” “是，是我，是我杀的，她们都该死。”夏华突然神色狰狞起来。 “我身为折县夏家人，未来应是光明无比，如今却落到个如此地步，被人贩卖到此，我杀几个烂货又怎么了。” “她们该死，如此卑贱之人，竟然还对我呼来喝去，瞧不起我，凭什么，凭什么，贱人就该死，该死...” 此刻的夏华显得无比疯狂，但是李长河却听的认真，没有反驳，但却神色凝重。 “刚死的那位绿华，说是我的名字中的华与她相冲撞，她觉得厌恶倒霉。” “她不该死吗？” “对了，还有前几日那位，叫什么来着，应采，我呸，她让我替她写一封书信，却还嘲笑我书法太烂，说我是一个穷酸书生罢了。” “她一个万人骑的玩意竟然嘲笑我，吾乃圣人子弟，她算什么东西，该杀。” “她们都该死，该死。”此刻的夏华涨红了脸。 “唉，何必呢！”李长河听完后摇摇头，然后看向了何旦。 何旦立马道：“来人，拿下犯人夏华。” 于是两名治安员立刻上前，准备缉拿。 “等等。” 李长河的声音突然响起。 而后就看到夏华脸色微微一变，一般人都看不见的变化，但仍旧被李长河发觉到了。 “怎么？夏华，我感觉你有点紧张，或者说是担心？” 夏华不屑一笑，“李仁心，我有何紧张？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李长河摇头一笑，“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认为你是杀人犯？” 夏华嗤笑：“难道我不是？那可太好了。” 李长河郑重点头，而后目光看向小石。 众人：“难道？” 李长河：“杀人者，是他。”伸出手指指向。 众人一脸了然，“果然。” “...不对。” 就看到李长河手指指向了柔柔弱弱的一名女子。 “小翠！”众人大呼。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