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诡:真的诡》 第1章 穿越到唐诡 繁花似锦的盛唐,长安更是花团锦簇,群歌艳舞, 然到了一更戍时(即19:00\\~21:00),城中便会响起鼓点,通知城中百姓宵禁始,直至五更天寅时(即03:00\\~05:00)方为结束。 在宵禁期间,市中百姓皆不可无故在纺中行走,否则将触犯“犯夜”罪名,受到笞打监禁等处罚,严重者更有性命之忧。 景云二年春,朱雀西街,这一夜丑时初,金吾卫例行宵禁巡街。 “站住,什么人!” “宵禁时分胆敢犯夜,犯宵禁者驻足,否则射杀!” “嗡~”的一声,空弦警告。 第二支箭紧随其后,落入街中,一名浑浑噩噩的青年脚前,将其吓得浑身颤抖。 片刻间,大批的银甲护卫蜂拥而上,手中横刀出鞘,将青年就地捉拿! 王宇抬起头,打量着架在脖颈上的长刀,又望着面前骑着高头大马的金甲将军,一阵的恍惚。 这人好眼熟,怎么像是“唐诡”里,太子身边的金吾卫大将军?! “宵禁?唐朝?!金吾卫?!我...” “大将军,观此人行装之诡异,神态其浑噩,身上酒气之浓郁,应是...” 王宇被横刀架在脖颈上,横刀上的煞气浓郁,刀锋凛冽,即便没有触碰到脖颈间的肌肤,都令脖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感受着脖子上的疼痛感,王宇被惊得醒了酒,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喉咙上下滚动,怕极了。 这不是演戏,也不是做梦,但凡四周横刀再向前一点,可是要死人的啊! “一更之后便是宵禁,尔等可知罪?!” 骑在马上的金甲大将军收起马鞭,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王宇,面露威严却有异色。 此人打扮着实怪异了些,虽说大唐境内海纳百川,长安街上更是游走着无数的西域之人, 西域人服饰怪异,以保暖为主,多为麻布和兽皮所制,眼前之人的衣衫倒像是丝绸,滑溜溜的,上面还画着一只蓝色的...是猫吗?! 西域人多信奉牛鬼蛇神,把图腾刻在肌肤之上不足为奇,可印刻在衣衫之上的,还真是头一遭见。 想了想,大将军一挥马鞭,制止了手下的后续之言,调转马头继续巡街,只留下一句话。 “按大唐律,犯宵禁者当处杖责,押于金吾卫大牢!” “喏!” 大将军骑着马走了,带走了大批的巡街金吾卫,剩下几人押着还属于懵逼状态中的王宇,送至金吾卫大牢, 打了十个大板子,将王宇的屁股打的皮开肉绽,疼的哭爹喊娘。 金吾卫牢狱中,脸色惨白的王宇趴在枯草堆上,望着面前从小洞里钻出来的一只白色小老鼠,欲哭无泪。 明明休息在家,准备好了烧烤,啤酒,小龙虾,欲带着意难平三刷“唐诡二”,这刚在弹幕区留下了七大遗憾。 “我与喜君,我与樱桃,我与轻红,我与马夫人,我与阿糜,我与青溪,诸君与天铁熊,通天犀,波旬,破蛰,弗述...” 本想着被看客们置顶,谁知道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竟出现在长安的大街上,还特么是黑天。 场景突然切换,周边温度又转换的太快,王宇被冻得直打哆嗦,脑子都是蒙的! 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时,就被一只利箭拦住的去路,紧接着就被金吾卫给捉了,还挨了板子,连解释都没办法解释。 警校毕业生的王宇,何曾受过这等罪,现在他是趴在枯草上动也不敢动,只能与眼前的白老鼠大眼瞪小眼。 说来奇怪,这小白鼠竟然不怕生,一双绿豆眼很明亮,它似乎对王宇很好奇,一直盯个不停。 “牢房里阴暗潮湿,还有老鼠,我会不会得破伤风?我的蒜蓉小龙虾啊...” 翻身不能翻,只要一动屁股就撕心裂肺的疼,王宇只能趴在枯草上直哼哼。 接下来的两天,狱卒每天都会送来两顿餐食, 主食是猪都不愿意吃的糙米饼,用它砸土块比诺基亚都管用,咬嘛,一咬噶蹦蹦,牙齿倒是松动了不少。 粥是清澈见底,连米粒都数的清的稀粥,跟凉水泡米没什么区别, 副食就更别提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植物根茎做的咸菜,一口下去,能让人把隔了一星期的宵夜都吐出来,简直就不是人吃的! 王宇曾跟狱卒抗议过,结果被狱卒用横刀架在脖子上威胁:“爱吃吃,不吃就饿死”,他妥协了,没办法,太饿了。 这天午时(日中,11:00\\~13:00),一名狱卒丢下猪都不吃的餐食,大摇大摆的离去。 屁股已经愈合的王宇,只能挪动着身体来到牢房门前,透过四四方方,好似狗洞的入口,将餐食拖拽了进来。 “坚持住,宵禁最多关押三天,还有一天我就能出去了!” 手里拿着硬邦邦的糙米饼,王宇掰了半天没掰动,只能放在地上磕,总算是磕下来一点碎渣,丢给一旁翘首以待的小白鼠。 两天的牢狱之灾,王宇会把省下来的食物残渣喂给小白鼠, 这小白鼠就始终赖在王宇的身边,任凭王宇抚摸,也不肯离开,一人一鼠相处倒也默契。 小白鼠得到了食物残渣,两只小爪子捧着咀嚼,对着王宇“吱吱”的叫着,模样很是蠢萌。 按理说,后世的小白鼠都为老鼠杂交后,用来做实验的特殊品种, 唐朝有老鼠,野外有小白鼠,王宇都不奇怪,可牢房里有一只毛发柔顺的小白鼠,还很有灵性,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王宇肯养着小白鼠,一方面因为这小家伙确实很可爱,不仔细看跟仓鼠没什么区别,而且它不怕生,颇有灵性,当个宠物养着,未尝不可。 另一方面,王宇算是穿越者,算是小说迷, 但凡有人穿越,金手指和外挂是必然的有的,可王宇坐了两天的牢,屁股都被打开花了,毛线外挂也没看到,反而有一只不合情理的小白鼠出现。 你要说这老鼠是普通老鼠,打死王宇都不信,打不死更不信! “叮~唐诡主角团重要人物已出现在宿主百丈之内,触发天命系统,阵营随机选择中!” “叮,猎杀者,墙头草,守卫者三方阵营随机匹配成功,宿主当前阵营为:守卫者!” “系,系统?” 突然响在耳边的机械合成音,打断了王宇啃咬糙米饼的动作, 他下意识转头,望向身侧突然出现的一团闪烁着电弧的雷电光团,喉结上下滚动。 下一刻,王宇扒住牢房的门向外张望着,就见牢房甬道的尽头,一名金甲将军手持长枪,正在几名金吾卫的簇拥下走来。 在他的身边,一名头戴幞头(折上巾),身穿蓝色长褂的中年人紧随身旁。 这熟悉的八字胡,猥琐的谄媚笑容,走路时的四方步,不是苏无名又是谁?! 那旁边的金甲将军自不必说,正是金吾卫中郎犟,范阳卢氏,卢凌风! “打开牢门,本将军要提审要犯,司户参军温超!” 第2章 天命系统 “等等,你刚才说天命系统,随机阵营,有三个阵营,岂不是穿越者不止我一人?!” 听着不远处牢房内传来审讯的声音,王宇转头,望向一旁漂浮着的电弧光团,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系统本尊了! 雷电光团只有乒乓球大小,闪烁着刺眼的电弧,它并未回答王宇的任何问题,而是直奔王宇的眉心,没入了进去,变成一道雷电符号,留在王宇的眉心。 疼,麻痹感十足,伴随着雷电光团没入眉心,王宇的脑袋就好像炸掉了一样,痛得他捂住脑袋不断呻吟, 于此同时,大片的记忆流也在王宇的脑海中释放,险些让他变成了白痴。 大约一刻钟后,脸色惨白的王宇,瘫坐在地上,用睡衣擦拭着鬓角的冷汗,大口喘着粗气。 他猜对了,所谓的天命系统三阵营果然有诡,这来到唐诡世界的穿越者,并非他一人! 猎杀者阵营:共108人,按照天罡地煞排名,各自拥有身为穿越者带来的诡异能力, 他们的存在的目的就是斩杀唐诡主角团:苏无名,卢凌风,赭樱桃,裴喜君,费英俊,薛环,还有庇护主角团的守卫者, 杀掉主角团任意一人,或者是守卫者阵营中的穿越者,可获得大量声望和积分, 如果误杀了同属猎杀者阵营中的穿越者,不仅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反而也会获得少量的积分和声望。 积分可以在积分商城内换取任何物品,回到未来,甚至是逆天长寿,都是轻而易举! 墙头草阵营:共1人,他可以是任何人,且不被猎杀者可守卫者针对,也就是二者阵营误杀了,也不会获得任何奖励。 但墙头草阵营的穿越者猎杀猎杀者阵营和守卫者阵营的穿越者,可获得超额积分和声望奖励。 墙头草阵营的穿越者初始便可解锁商城内全部道具,不用受声望等级限制,只要积分足够,便可购买任何道具。 并且他有九条命,如果被双方阵营误杀后,可以改变身份复活九次。 守卫者阵营:共3人,可以说是主角团的死忠粉,誓死保卫主角团不得有失, 如果赭樱桃,裴喜君,费英俊,薛环四人中有人死亡,守卫者阵营中三位穿越者的所有积分和声望同时清空。 如果苏无名和卢凌风死亡,系统则会在守卫者阵营内三人中随即抽选一名陪葬,如果两人都噶了,那守卫者三人陪葬。 守卫者不得远离主角团直径200(根据大小尺不同,估算700米左右)丈远,若距离超过限制,则持续消耗声望和积分,距离越远消耗越高。 获取积分和声望有两种办法,第一种: 守卫者处于主角团直径200丈之内,主角团成员完成任何诡案,悬案,或者是平叛等活动,守卫者成员都可持续获得少量积分和声望。 如果在判案或者是评判中,守卫者成员有参与,则按照贡献给予相应的积分和声望加成。 守卫者阵营成员不可厮杀,有一人阵亡,则剩余人现有积分和声望减半,随机抹掉一半现有技能。 第二种:猎杀猎杀者成员,守卫者每亲自成功击杀一名猎杀者成员,可获得系统奖励的点声望和1000点积分,还可以获得该猎杀者的全部积分,声望,道具,以及财物。 如果判断失误,守卫者不幸主动误杀了非猎杀者成员,则是要被系统扣除点声望和1000点积分,不够则变成负数,直至还清, 也就是说,守卫者阵营中的成员不可主动杀人,哪怕是普通人也不行,但如果是被动防御,不管斩杀了谁,都不用扣除积分和声望值。 天命系统三方阵营共用一个积分商城界面,但花的是自己的积分,每隔一个星期商城内可兑换道具列表也互通,兑换一个减少一个,得抢! “守卫者只有三个人,就算加上墙头草也只有四个人而已,猎杀者有一百零八个人,这怎么搞?” 待到头痛缓缓散去,王宇瞥了瞥还在啃着糙米饼的小白鼠撇了撇嘴, 光团给予了王宇所有关于天命系统的记忆,便又飞出了王宇的眉心,悬浮在半空中,但自身的电弧明显暗淡了不少。 “守卫者阵营固然人少,然却可以享受到初始五倍声望和积分的加成,可自选背景,随机匹配紫色身份,优先兑换商城内稀有道具,远不是猎杀者可比。” 随着系统的声音落下,王宇的面前骤然浮现一块虚幻的角色面板。 姓名:王宇 阵营:守卫者 当前战斗数值:299 积分:1000点(守卫者阵营初始五倍积分) 声望:1000点(守卫者阵营初始五倍声望) 注:当前声望等级:小有名气 注:声望等级划分: (0点声望-9999点声望)初出茅庐,(1万点声望-点声望)名声鹊起,(10万点声望-声望)大贤之人,(100万点声望-1000万声望)万世传颂。 背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守卫者福利,可自选其一) 身份:随即匹配中....当前身份为小有名气的幻术师 技能: 一,穿越者: 初级格物(熟知部分历史进程,自动掌握初级格物的本领,可利用材料做一些机关装置。) 慧眼如炬(前世身份加成,自动掌握慧眼如炬,可发现常人容易忽视的细节,寻找线索时双倍加成。) 初级聪慧(两世记忆加持,得初级聪慧,才思敏捷,可吟诗作赋,也可以吹拉弹唱,却无丹青曲沫之才。) 二,守卫者: 阵营专属(参与主角团活动当中,可获得于1.5倍声望与积分奖励。) 王佐之才(心系天下,亦正亦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当前封印中,需声望达到大贤之人可解锁) 六边形学者(凡守卫者阵营所属,才思敏捷,习中可举一反三,简而言之就是学什么都快,但是不精!) 六边形战士(凡守卫者阵营所属,武力平庸,习中可举一反三,简而言之就是十八班兵器学什么都快,但是不精!) 三,幻术师(初阶) 控兽(幻术师专属初阶技能,可利用体内真气模仿百兽形态,为己驱使,但最多维持半个时辰。) 琴瑟和鸣(凡通过幻术师指定法器奏出声乐,皆可迷幻心智,令其思维混沌,浑浑噩噩。) 迷醉之香(幻术师的拿手绝活,引燃各种香料,营造出诡异氛围,使人更容易陷入幻境,无限制扩大心底的欲望与恐惧) 伴随着面前虚幻面板上字体逐一浮现,王宇竟然发现雷电光团不断扭曲,分出一道电弧变成单边眼镜框,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与此同时,王宇发现自己眼中的所有物体,竟然数值化了, 门口守卫的狱卒战斗力75,脚边啃食粗米饼的小白鼠,战斗力竟然达到了1500? 一只老鼠竟然比拿着横刀的狱卒战斗力还要高,二十倍差距?开什么玩笑? “战斗数值显示器为守卫者专属,可窥探一切活体战斗数值,绝无纰漏,并可随心念随时开关。” 系统似乎察觉到了王宇的质疑,冷声回应。 “绝无纰漏?我就说,金吾卫的大牢里怎么会出现一只白老鼠,绝对有问题。” “小白鼠,你告诉我,你是猎杀者还是守卫者?!” 得到系统的肯定,王宇蹲下身子,一把抢过小白鼠手里糙米饼残渣,令其无比委屈的“吱吱”乱叫。 “逗你玩的,吃吧。” 随手将残渣丢给小白鼠,王宇犹豫着要选什么身份。 唐朝是老李家的,不管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这两家随便拎出来一个,走到哪里都是万人簇拥。 可王宇姓王啊,思前想后还是选择了太原王氏。 第3章 金吾卫中郎犟 随着背景生成,王宇的脑海中再次莫名多出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王渝之,太原王氏三代直系,当前家主王珝最宠爱的小孙子,却从小不学无术, 他不喜欢经营家族,更不喜欢附庸风雅,整日便精研奇技淫巧,在少年时期偶遇一道人,被其风韵所感,拜其为师,得到一本幻术入门。 至此之后,王渝之彻底迷上了幻术,舍弃了家族之人纵横于山水之间,整日与山间鸟兽作伴,独创百兽卷,可将百兽之型韵刻于卷中,供其驱使。 王宇抚摸着腰间凭空出现的玉带,又在玉带中摸出一幅兽皮卷轴,目光落向一旁还在啃食糙米饼的小老鼠。 手中指诀变幻,一缕真气凝聚在手指之间,一道淡青色的波纹浮现。 王宇手指点向毫无防备的小白鼠,小白鼠被青色波纹困住,立马扭曲挣扎起来,随后自它的头顶,一缕虚幻的青烟被青色波纹裹挟着,没入了王宇手中的画卷。 随着虚幻的青烟离体,小白鼠僵硬的摔倒在地,再无一丝生机,与此同时,王宇手中的画卷之上,一只美妙唯俏,啃食着糙米饼的小白鼠图画,赫然浮现。 喉咙上下滚动,虽然手中画卷只有一只小白鼠的图案,但王宇还是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心窜到了脑瓜皮, “可将百兽之魂魄囚禁于画卷之中,供自己驱使,这法术有点超纲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王宇手指抓向画卷中的小白鼠,就像是抓糖果似的从画卷中剥离一缕青烟,对着小白鼠的尸体丢了过去。 随着青烟没入小白鼠的体内,小白鼠僵硬得四肢回软,眼中浮现了灵动的光芒,一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四下打量着周围。 它见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糙米饼残渣,吱吱的抱了起来,继续啃。 “这东西绝对不能暴露,不然我命休矣!” 将百兽卷收回玉带之内,王宇翻看着道具商城。 按照系统所言,天命系统的商城内,所有道具对旗下三方阵营是互通的,只要有积分,又解锁了对应等级的声望,那就先抢先得, 没抢到的,就等到一个星期后系统商城更新,继续抢。 系统商城每周更新一次,会在每个声望等级下更新100件道具,四个声望等级就是四百件道具。 可此刻落入王宇眼中的,只剩下不足20件道具,且价格都高的离谱,可见已经有很多人兑换过道具了。 目光一一从道具上扫过,道具只有积分和声望限制,并无介绍,明摆着就是让人靠运气赌! 最终经过精挑细选,王宇花费了1000积分,利用守卫者阵营商城半价的优势,买了三个道具盒子, 分别是:易容200积分(原价400积分),大百500积分(原价1000积分),盗技300积分(原价600积分)。 随着盒子被打开,三道耀眼的紫色光芒浮现在王宇的面前,分别是一个人皮面具,一本书籍,一卷技能书,换来了系统的轻咦。 “积分商城内的道具购买时并无介绍,也无等级标注,考验穿越者们的判断能力,虽说积分越多道具越好,但并不绝对。” “你运气不错,竟然能连开三个,且均为商城内唯一性的紫色级别道具,本系统没选错人!” “呵~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把老子弄到这个唐诡世界,被迫参加什么阵营厮杀呗?!” 道具由低到高按照等级划分:白色,绿色,蓝色,紫色,橙色,红色。 王宇皮笑肉不笑,第一次买盲盒就能开出三件紫色级别道具,还是唯一性的,运气确实不错, 他手指分别点向三个道具,三个道具顿时化作三道紫色烟雾,没入了王宇的眉心,与此同时,王宇的角色面板更新了。 感受着脑海中再次多出来的记忆,王宇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问道:“我说,商城内的道具,我能给其他人使用吗?” “可以。” 雷电光团似乎察觉出王宇的冷嘲热讽,声音也冷淡了几分,没入王宇的眉心,消失不见。 更新后的面板如下:部分折叠 姓名:王渝之 阵营:守卫者 当前战斗数值:599 积分:0 当前声望等级:小有名气(1000点) 背景:太原王氏,直系嫡传长孙 身份:初阶幻术师 技能:初级格物,慧眼如炬,初级聪慧,阵营专属,六边形学者,六边形战士,控兽,琴瑟和鸣,迷醉之香 盗技(唯一):二十丈之内,使用盗技可指定盗取一人天赋技能,可复制该人随机技能,冷却时间三天,如若指定同一人,则冷却时间为十天。 注:盗取技能好坏参半,如本人技能达到20上限,盗技成功后将随即填充或者抹掉某种技能,如需手动洗掉自身负面技能,可在商城内购买洗点水,价值1000积分,需要声望(声名鹊起) 道具(储物玉带已生效): 大唐百科全书(唯一):持有者可瞬间明悟大唐境内所有方言,礼仪,风俗,奇人异事等诸多杂项,解锁大唐百科达人专属buff,获得高级聪慧,魅力值500点,高级巧舌如簧(当前未有该技能,buff状态未能生效。) 注:商城内所有道具均可转增,转增后则失去道具所附加的各项属性。 千面(唯一):独一无二的易容面具,使用后可随意改变身体形态,面容,声线,即便是最亲近之人也难以分辨真假。 制香炉(专属):幻术师的专属制香炉,可收集奇珍异草置于其中,锻造各种用途的香料。 百兽卷(唯一):身份专属道具,可收纳百兽魂魄入卷,为己驱使。 储物玉带:可进阶储物空间,目前有十格,可收纳死物,大小不超过十丈之物,格数与空间可随着进阶后提升,具有不腐特效。 金饼10枚,银挺10挺,铜钱20串(约1000枚)。 挥手关闭了资料面板,王渝之感受着体内不断涌出的勃勃生机,明白这是系统在改造他的肉身。 走廊尽头脚步声大作,是卢凌风与苏无名审完了案犯,准备离去。 “二十丈之内,走你!” 眼看着一群人背影逐渐远去,王渝之目光锁定卢凌风的后背,轻轻一个响指,盗技发动。 “嗯。” 正在行进中的卢凌风,忽然脚步一顿,一股疲惫之感袭来,令他眉头微蹙。 “卢将军日夜操劳,还是回去休息片刻,探案不急于一时!” 苏无名就在卢凌风的身边,眼看着卢凌风泰山压顶似的向着自己倒来,连忙一个后撤,躲的远远滴,生怕卢凌风砸到自己。 卢凌风甩了甩脑海中的晕眩感,纳闷的皱了皱眉头,一甩披风斥责道:“苏无名,枉你整日自诩狄公弟子,人命关天的大案,岂可拖延?!” 言罢,卢凌风手拄着长枪,不再理会满脸讪笑的苏无名,大步离去, 苏无名笑容僵硬在脸上,只能插手作揖,拜别身边金吾卫和狱卒,追着卢凌风,跑了上去。 “犟种,这也算技能?系统你出来,咱们唠唠。” 目视卢凌风一行人离去,王渝之嘴角勾起坏笑,高达8万战斗数值的怪胎,一定能偷出来好技能。 待到他看到属性栏内多出来的橙色buff犟种时,鼻子都要气歪了,这特么算是技能?还是仅次于最高等级的橙色?! 犟种:此技能还有解释的必要吗?随时随地可触发此特效,武力值增幅若干,智商减大半,请注意...是减大半,减大半,减大半喔,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4章 你这小东西 一个时辰后,金吾卫中郎犟竟然去而复返,这次并无苏无名跟随。 短时间内解锁大量记忆,即便有系统帮着消化,王渝之还是困倦无比,便躺在枯草上睡觉。 这入梦刚鼾,就隐约听到脚步声和铁链声,本能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牢门口处,一身金甲的卢凌风,迈步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王渝之上下打量着卢凌风,卢凌风也在审视着王渝之。 现实中的卢凌风,比电视剧里要帅气很多,身材也更加挺拔魁梧,配上闪烁着点点光芒的金色铠甲,当真宛如天神降临,酷的有些没边了。 长枪立于身侧,卢凌风声音中满是傲然:“你既是太原王氏子弟,为何枉顾长安宵禁,宁可受鞭挞之刑也不肯暴露身份?” “若不是有人认出了你,本将军竟浑然不知这金吾卫大牢中,还关押着一个大人物!” “金吾卫中郎将,范阳卢氏卢凌风有礼了,还请先生随我离去。” “这身份来的真及时。” 王渝之嘴角勾起冷笑,这边刚绑定太原王氏的身份,那边就有人认出自己了?确实有点意思。 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起身双手交叉,对着卢凌风行了一礼,摇了摇头故作叹息: “卢江军误会了,并非在下枉顾宵禁,只是初到长安寻故友,却得知故友病故,悲痛至极下饮酒多了些,忘记了时辰。” “我虽是太原王氏之人,也是祖父直系长孙,但我身为大唐子民,犯了法,理应受罚。” “中郎犟还请离去,不要念在我是太原王氏子弟,就对我另开后门,这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王家的侮辱。”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说的是义正辞严,差点把自己都给说感动了,他一挥手,下了逐客令。 “嗯?” 卢凌风闻言脸色一怔,遂双手交叉,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先生之情操,卢谋深感佩服,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王渝之盘腿坐在枯草上,叼着一根枯草,逗弄着一旁的小白鼠,头也不抬,幽幽问道:“何事?” 卢凌风打量着小白鼠,眼中异色闪过,问道:“先生既已是太原王氏,为何不在触犯宵禁时表明身份,即便是触犯了大唐律法,也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以卢谋看来,即便先生视大唐律法为铁律,乃我辈楷模,可隐藏身份受了这顿鞭挞,却是有些无辜了。” “太原王氏如何,祖上蒙阴罢了,这些年我游历山川,从未表露过自己的身份,更不愿走到哪里,都用太原王氏的身份去抬高自己。” “虽说按大唐律,凡五姓七家之贵族若无大罪,可免部分杖责,我犯了宵禁,不愿假借世家身份逃避律法,也有错?” “中郎犟见笑了,请吧。” “先生大义,卢某自愧不如,告辞。” 王渝之话中有话,听得卢凌风脸皮子发烧,行了一礼之后便离去,但还是留下了安排,让狱卒多多关照王渝之,毕竟太原王氏的身份在这摆着呢! 太原王氏直系长孙,若是王渝之在金吾卫的大牢里出点什么危险,恐怕整个太原都要炸锅,于社稷安危不利。 瞥了瞥已经离去的卢凌风,见两名狱卒一改往日嚣张跋扈,无比谄媚的站在一旁不曾离去,王渝之对他们勾了勾手指。 “先生可是有命令安排我等?!” 瞥着两名狱卒凑到近前,那副谄媚的样都要扑面而来,王渝之揉了揉肚皮,冷笑道。 “之前我并未表露身份,你们欺负我也正常,现在身份已然暴露,我饿了,需要朱雀大街上的最好的酒肉才能舒缓心情,你们看着办。” 从腰间摸出一串铜钱丢给狱卒,王渝之打了个哈欠,侧身面壁,打起鼾声,两名狱卒见状,拿着钱去买吃食了。 “宿主与卢凌风友好度上升100点,获得积分2点,声望值100点。” 听着心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王渝之舔了舔嘴唇,按照友好度等级划分: 1-2000点友好度为点头之交,2001-点友好度为惺惺相惜,点-点友好度为莫逆之交, 此时王渝之与卢凌风之间的友好度只有可怜的100点,勉强进入了点头之交的行列,跟路人甲乙丙没什么区别,但聊胜于无,总归是个好开端。 作为已经二刷唐诡的铁粉来说,卢凌风的什么性格,王渝之心知肚明, 之前故意那番说辞,摆出一副不愿搭理卢凌风的表情,甚至还要在牢狱中苦熬一天,无外乎想在卢凌风的心中留下一枚种子,一枚很不起眼的种子, 你卢凌风不是总把范阳卢氏挂嘴边吗,每每骄傲的不要不要的,范阳卢氏是牛逼,可比不过太原王氏啊! 卢凌风的身份在范阳卢氏中并非直系,而王渝之可是太原王氏直系长孙,抛开中郎犟和隐藏的公主儿子身份不谈,卢凌风的背景是比不过王渝之的。 我堂堂太原王氏直系长孙,明摆着的家族继承人,都不在乎自己太原王氏的身份,你一个范阳卢氏的旁系,整日把范阳卢氏挂在嘴边,这不是高下立判?! 你卢凌风傲,我王渝之更傲! 你卢凌风是金吾卫中郎犟,整日把社稷和百姓挂在嘴边,人人都尊敬你。 我一个太原王氏直系长孙只是触犯了宵禁,宁可受着皮肉之苦都不肯暴露家世来免除杖责,这难道不是孤高的表现吗。 我口里的大唐律法,我尊重的大唐律法,是不是与你卢凌风意气相投?!你还不对我另眼相看?! 收获卢凌风的友好度,早在王渝之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才可怜的100点,看来想靠bug快速获取友好度,着实有些困难! 金吾卫大牢门口,郭庄一脸的不忿,在卢凌风的身边疑惑道。 “中郎将,这个王渝之也太傲气了些,他真是太原王氏嫡长孙吗,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的确是太原王氏嫡长孙王渝之无疑,早些年本将军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最初我以为是密探错报,特亲自来验证,他的那个酸臭脾气,倒是始终未变。” “我二人算是故人,理应接他出狱,但他既然想待在里面,那就让他待着。” “你派几个兄弟照看着,毕竟是太原王氏,如果他在长安出了事,于社稷不利!” 翻身上马,卢凌风持枪离去,留下郭庄一人沉默不语。 不多时,狱卒买来了餐食,香气四溢,正在熟睡中的王渝之嗅了嗅鼻子,苏醒。 “先生,我二人特意在醉仙居买了美食,还有好酒,您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有狱卒搬来桌椅,放上了美味佳肴,引得四周牢房内囚禁的狱友们不断张望,狂咽口水,却无人敢喧哗。 坐到了椅子上,王渝之摆了摆手,示意狱卒滚蛋,便撕下一只鸡腿放在餐盘中,推到了小耗子的面前,又拍开酒坛子的封头,给它倒了一碗酒。 封头一开,酒香四溢,令王渝之眼神发亮,迫不及待的仰头便灌,片刻后停歇,皱了皱眉头。 “这就是所谓的好酒?确实又香又甜,但度数不超过米醋,也就五六度的水准,跟饮料一样,我这酒量喝个几坛子都不会醉!” 舔了舔嘴唇放下酒坛子,王渝之盯着桌上的佳肴,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打量着,上面花纹精致呼之欲出,漂亮极了。 糕点入口即化,顿时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在喉咙中上下翻滚,让人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这桂花糕也太好吃了吧,跟我以往吃过的桂花糕味道完全不同,简直是天壤之别!” 迫不及待的再次放入口中一块桂花糕,感受着口腔内翻涌的桂花香气,王渝之捧着酒坛子又闷了一大口酒水。 “痛快,原本我以为到了唐朝,这边吃的东西一定不和口味,看来多虑了,不愧是花团锦簇长安城,单就这一块桂花糕,我怕是连吃几个月都不会腻。” “嗯,这是...喔,这就是饆饠?” 王渝之打量着手中的饆饠,轻咬了一口,又酥又脆,入喉的樱桃味道,简直好吃死个人。 “樱桃饆饠,想不到我这么快就吃到樱桃饆饠了,确实好吃。” 接连干掉四个樱桃饆饠,王渝之拿起一块夹着羊肉的胡饼咀嚼着,赞不绝口。 “真正的唐朝,官方是禁止食用牛肉的,因为唐朝的牛大部分都是耕牛,得种地,谁吃牛肉就犯法,轻则挨板子,重则下大狱。” “唐朝人不许吃牛肉,所以对羊肉情有独钟,这羊肉胡饼也就成了家喻户晓的美食。” “也不是说在唐朝完全吃不到牛肉,达官贵人和土财主还是能吃到的,但都是偷偷摸摸的吃,谁也不敢露白,绝对不会像电视剧中,随便来个人,走到酒楼就点牛肉。” “电视剧就是电视剧,如果现实中谁敢这么干,分分钟被人举报,然后抓进大牢里来上几十板子,再监禁。” 连续啃了两天的糙米饼,王渝之都快变成糙米饼了,眼看着面前任何菜肴都是香气四溢,味美精致, 王渝之也不绷着了,裂开腮帮子这顿炫,跟他沾了光的,还有一旁桌子上猛塞的小白鼠。 一个时辰后,桌子上杯盘狼藉,撑的王渝之直翻白眼,小白鼠也躺在枯草上,用小爪子不断揉肚子,像个小皮球。 王渝之躺在枯草上,用手指抚摸着小白鼠的肚皮,真怕这小家伙因为贪吃把自己撑爆了。 小白鼠似乎感受到了王渝之的疼爱,吃力抓着他的手指,爬到了王渝之的怀里,睡觉了。 “嘿,你这小东西。” 第5章 被人盯上了 翌日,一名身穿银甲的朗将来了,亲自接王渝之出狱,百般奉承。 王渝之心中冷笑,明白对方一定是怕自己报复,毕竟太原王氏直系长孙的身份,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渝之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在身,仍是一身白衣,但天下学子皆出五姓七家之中, 尤其是太原王氏,对于唐朝,更是在文化和经济等领域有着杰出的贡献,这样的大家族若是得罪了,基本就代表这个人的仕途终结了。 就算太原王氏不去追究,那些依附于太原王氏,或者出于太原王氏的学子和官员们,也会将得罪太原王氏的人层层扒皮。 金吾卫朗将说着好听,天子近卫,其实就是个保镖罢了,有些人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天子长啥样! 朗将而已,以王渝之的身份来说,算不上太在乎,但对方以礼相待,王渝之也以礼相还,做足了姿态。 只是王渝之好奇的是,为什么卢凌风没来,难不成自己的激将法没奏效?! 嗯,也有可能去哪莽了... 离开了金吾卫大牢,游走在繁花似锦的长安城,王渝之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街边叫卖的商贩,行走的旅客,跟后世相比,或许只是穿着不同吧,但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不像是装出来的,自由程度可见一斑。 当下应找到一处落脚地,王渝之有钱,也不是省钱的主,自然要找一家大酒楼住下, 不仅要吃的美味,喝的过瘾,还要看西域胡姬舞蹈,岂不美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但在这之前,王渝之要买几套衣服,毕竟穿着拖鞋,和印有机器猫的睡衣在大街上乱逛,被人盯着总感觉怪怪的。 还好这是百花齐放的长安城,不然他一定会被扣上个衣冠不整的帽子,再入牢狱。 夏秋交际的时节,偶尔冷风骤起,令穿着睡衣的王渝之颇感冷冽,只能随便找个布行钻了进去。 就在即将钻进布行的一瞬间,王渝之本能的停住脚步,下意识向着身后的长街打量着,眉头微蹙,并未发现任何不同。 “自打我走出金吾卫大牢,就一直有种被监视的错觉,有人跟踪我?” “系统,如果我不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猎杀者能发现我的身份吗?” 脚步微顿,王渝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布行,其古怪的装扮,立马吸引了布行内顾客和店主的注意, 王渝之这身行头,机器猫丝绸睡衣,泡沫垫拖鞋,如此离谱的装扮,即便在满是异族风情的朱雀大街,还是有些太古怪了些。 即便如此,以王渝之身高七尺的壮硕身躯,精致的五官,炯炯有神的黑眸,配上腰间一看就是珍宝的玉带,哪怕穿着古怪也没人敢小觑。 一些男性顾客眼眸深邃,不怀好意的盯着王渝之腰间玉带,判断其价值,猜测其身份,窃窃私语。 一些女性顾客盯着王渝之那白皙的皮肤,帅气的容颜,神情有些恍惚,言谈举止中多了些许心不在焉,渐渐的眼神也无法挪开。 “500点魅力值的增幅,不是帅哥也是帅哥了,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这很容易暴露!” 一路上,王渝之始终眉头不得深锁, 他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但也就是在寻常帅哥中算中等水准,经常健身后留下的线条和腹肌,虽然能给他的容貌增分,毕竟有限。 唐朝盛行丰腴之美,女人都是胖乎乎的才受人追捧,即便是男人,也得有个将军肚,才算是纯爷们! 腹肌?在这个年代,谁稀罕呐! 可偏偏,紫色道具大唐百科,给王渝之增加了500点魅力值,虽说这魅力值并未在面板上有显现,应该属于隐藏数值, 但即便是隐藏数值,它也会要人命的! 如果是后世,王渝之巴不得魅力值越多越好,走到哪里都被花痴妹子簇拥, 可眼下他穿越到唐诡世界,阴暗中至少隐藏着108个要他死的猎杀者。 经过系统的只言片语,王渝之确定了一件事,这些解锁了天命系统的穿越者,应该都是看过唐诡的,而且对于唐诡主角团的进程了如指掌。 如此一来,王渝之想靠着先知先觉凑近主角团倒是可以,但极容易暴露,一旦暴露必将遭到猎杀者的集火,死无葬身之地。 敌暗我明,王渝之想要混积分,还偏偏不能远离主角团,超过一定距离还要倒扣积分,这就代表他必须一直活跃在主角团的四周。 如此一来,就算王渝之有点小聪明,时间久了也会被暗中窥视的猎杀者发现,从而抹除掉。 王渝之想活命就必须要低调,不引人瞩目,成为透明人被所有人忽略,才是他该做的,而不是走到哪里都被花痴盯着! “大唐百科道具固然是个好东西,但也是烫手山芋,需想办法转移给炮灰,拉一个垫背的!” 王渝之心中琢磨着,见布行掌柜迎了过来,便从玉带中取出一串铜钱丢给掌柜,令对方一愣。 唐朝的玉带,它其实就是一条华丽的裤腰带,想要装载物品,就要在缝隙中安装小钩子,从而挂住一些小袋子。 王渝之只是在腰带上一抹,就变出一串铜钱来,着实令布行老板甚是惊异。 但他想了想,最近长安内来了很多幻术师,眼前的青年或许是个幻术师? 幻术师诡异莫测,布行老板哪敢得罪,只能接过铜钱赔笑道:“这位郎君,您是买布,还是裁衣?!” “你这里没有现成的衣服吗?” 王渝之四下打量着,才发现自己随便钻进的布行貌似不大,并没有售衣的权限。 在景云年间,百姓可以私立布行,贩布裁衣,但想售卖成品衣服,就要去太衣监备案,备案后每个月还要缴纳大量赋税,才允许卖衣服。 一般寻常的布行都以贩布裁衣为主,除非是大布行,或者是官家的太衣行,才会有成品衣服售卖。 掌柜的表情十分为难,双手将铜钱还给王渝之,引着王渝之来到布行门口,指了指街对面的太衣行,笑道。 “这位郎君,那里便是官家布行,也是朱雀大街上首屈一指的大布行,内部衣衫款式繁杂多样,您可去那里购买想要的衣物。” 言罢,掌柜的双手交叉,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回归布行内忙碌。 王渝之站在布行门口打量着四周,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再次浮现,令他瞳孔间多了些许怒意。 “难道是我这身印着机器猫的睡衣,把身份给暴露了?” 街角一间云吞铺的阴暗处,似乎有身影一闪而没,引起了王渝之的警觉。 系统这时出声:“守卫者不主动暴露身份,猎杀者便无法确定,但可以从行为举止中判断。” “那这么说来,盯上我的人,极有可能是猎杀者喽,有意思。” 王渝之冷笑数声,并没有走进街对面的官家太衣行,而是七拐八拐穿梭人群,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不多时,一名有着驼背,脸上长着麻子,身高不足五尺,穿着破布麻衣的挑担人,从小巷内走了出来。 一边走还一边喊着:“胡饼,刚出炉的胡饼喽。” 第6章 杀局 “人呢,飞了不成?!” 驼背麻子脸离开小巷不久,两道拎着长刀的身影便冲入了小巷,四下找寻着。 小巷悠长,却是死路,左右两侧皆是高高的院墙,八尺之余,且平坦光滑,寻常人根本无法攀爬。 “怎么就跟丢了呢?!难不成他藏进了四周的院落?” 两名刀客搜寻着小巷,为首一人猛然停住了脚步,对另外一人使着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二人长刀出鞘,蹑步前行,向着前方院落后门堆着的箩筐凑去。 待得走近了,二人发现箩筐堆在不断轻微抖动,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为首刀客脸色冷冽,用长刀挑开了箩筐,就看到一名穿着四角裤的矮小中年人被捆住了手脚,嘴也给塞上了,困在一堆箩筐之中,正满脸惊恐的盯着二人。 “我们暴露了,回去禀告主人!” 见到被捆得中年人,为首刀客长刀归刀鞘,面露疑色,不知道二人何时暴露了行踪。 另一名刀客举起横刀,便要向着中年人砍去,吓得中年人手刨脚蹬,不断挣扎。 就在这时,一旁的院落中传来脚步声,有木门打开,半个推车探出了身子,又有声音传来: “夫君可早些回来,妾身为你多做些爱吃的糕点。” “放心吧娘子,就这一车木柴,我去去就回,你可锁好了门,最近长安频现歹人,莫要让歹人进了家门。” 长刀即将落下,刀客听到声响回头观望,就要再次对中年人下杀手,被为首刀客阻拦。 “不可滥杀无辜!” 后者闻言横刀归鞘,冷冷地扫了一眼不断挣扎的中年人,二人快速远离了小巷。 中年人死中得活,挣扎的更厉害了,眼中泪水打转,裤裆下一片湿润。 这时一旁木门关闭,青年郎推着载满木柴的推车正要离开,正看到一旁散乱的箩筐,还有箩筐中那被束缚的中年人,顿时惊慌尖叫。 右侧院落的屋檐上,一只猫头鹰昂首矗立,目睹了全过程后飞离,飘荡在朱雀大街的上空。 半个钟头后,这只猫头鹰尾随着两名刀客,跟踪到一处富贵堂皇的院落后门,见二人钻进院落,突然炸裂, 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泡沫散落,引起街边两名孩童惊讶出声。 “长安县廨?” 朱雀西街东侧一间摊位前,驼背中年人正售卖着胡饼,虽然顾客络绎不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中年人有些心不在焉。 两筐热腾腾的胡饼,仅仅半个时辰就被销售一空,驼背中年人挑着空担子沿着长街行走,路过卖糖葫芦的商贩身旁,买了一根糖葫芦咀嚼着。 此人正是王渝之,解锁了幻术师职业,又有了千面,双向加持下,王渝之可以不借助任何道具,随意改变样貌以及身形。 之前在小巷内,王渝之打晕了卖胡饼的中年人,抢了他的衣服和胡饼,留下一串铜钱塞在对方的内裤里,将其捆住了,藏在箩筐下。 猫头鹰乃王渝之幻术所化,两名刀客在小巷内所做的一切,都被王渝之尽收眼底。 随后猫头鹰跟着刀客一路前行,跟到了长安县廨的后门,由于能量不足崩溃,半个钟头已经是王渝之能坚持幻术的极限。 来到太衣坊的后院,王渝之丢下了担子,再次利用幻术制造出猫头鹰,叼着一串铜钱飞入院落之内。 不多时,猫头鹰飞出院落,在半空中炸裂成泡沫,落下一套长衫与一双皮靴,被王渝之稳稳接住。 身体不断扭曲,面部变幻,王渝之解除了驼背中年人的造型, 将自己变化成一名面色惨白,身材纤细的青年书生,将圆领袍衫套在身上,又将褪下的麻衣破鞋藏在了暗处,离开了后巷。 走出了后巷,王渝之随便找了个酒楼住下,点了菜肴和美酒送进厢房,便紧锁门窗,独自饮酒。 无端端的穿越到唐诡世界,解锁了天命系统,还要护卫着主角团,给主角团当舔狗,即便王渝之再不愿,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认命。 “只要声望值达到万世传颂,就可以解锁商城内特殊道具回城石,回归原本的世界,就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自饮自酌,王渝之这回没捧着酒坛子,而是一杯一杯的滋溜着,时不时夹一块糕点咀嚼着,心事重重。 桌子的角落,小白鼠抱着鸡腿猛啃,白色的毛发油渍麻花的,却乐此不疲。 王渝之将小白鼠从金吾卫大牢里带出来了,他总觉得一只战斗数值超过一千五的小老鼠,绝对不会是凡物,便养在身边,用心沟通。 小白鼠取名为小白,跟着王渝之有肉吃,似乎也赖上了王渝之。 几杯酒下肚,王渝之在脑海中不断勾画未来的行程,始终眉头不得舒展。 跟在主角团四周二百丈内,还要保护着主角团不能出现战损,这无形中就极大限制了王渝之的自由度。 好处是可以一直混声望和积分,也能在蛛丝马迹中找出另外两名守卫者,或许还有墙头草。 坏处是,一旦频繁暴露自己的行踪,肯定会被暗中的狩猎者盯上,敌暗我明,稍一疏忽尸骨无存。 “还好我抽到了唯一性的千面,千面可以随意变换容貌,这是我的杀手锏,一定不能暴露,且要好好利用。” “六人小组,卢凌风是坦克,只管抗仇恨硬输出。” “褚樱桃是刺客,偷袭,暗器无一不精。” “裴喜君算是法师,丹青之下可令蛛丝马迹无所遁形。” “苏无名是嘴炮强者,战斗力五的渣渣,却是小组中的智囊。” “费英俊自不必多说,神奶辅助,只要人不断气都能给救活。” “薛环纯属于喊六六六的替补,虽然现在六人组还未组成,但距离组成的日子也不会太远。” “现下苏无名和卢凌风都在长安,一般人想动他俩,还真不容易。” “可若是有猎杀者寻到了裴喜君,先干掉了裴喜君.....不对,这不对,目前来说,危险的只有苏无名,其他人暂时应该安全的很。” 王渝之喃喃自语,点开了属性面板,盯着积分零发呆片刻,眉毛微挑。 主角团中,除了苏无名和卢凌风挂掉,会随机战损守卫者之外,其他主角战死,只会惩罚守卫者,将积分和声望清零。 现在是刚开局,但凡是个正常人,肯定早就把积分花光了,零积分清零不还是零吗?又不会变成负数! 就算猎杀者干掉了裴喜君她们,对于现在的守卫者来说也是无关痛痒,反而会更加戒备。 王渝之不信,自己能想到这点,猎杀者会想不到! 由此推断,在守卫者还未全部暴露之前,裴喜君,费英俊这些人都应该是安全的! 卢凌风战力超群,又是金吾卫中郎犟,想杀他不是一件容易事! 柿子挑软的捏,但凡是个聪明人,肯定会将目标盯上毫无缚鸡之力的苏无名, 只要干掉了苏无名,那三名守卫者就会因为系统惩罚而减少一人,这对于猎杀者来说是大捷!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王渝之滋溜着美酒,心中天人交战。 他能想到的事情,猎杀者和守卫者一定也想得到,那现在苏无名的身边一定是暗藏汹涌,任何不属于原本唐诡中的人物出现,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我是另外两名守卫者,这个时候会怎么做,隐藏在暗中坐山观虎斗,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还是干脆跳忠,直接混到苏无名的身边?” “关键是,如果真有人跳出来,又怎么分辨他是不是真的守卫者,而是猎杀者或者墙头草伪装的呢?” “主动跳忠将自己暴露,从而引出真正的守卫者,做到有效诛杀,这对于猎杀者阵营的人来说,未尝不是极佳的诱敌之计。” “如果遇到聪明的守卫者,当着所有人的面来个瞒天过海,以忠跳反伪装成猎杀者,吸引猎杀者现身,从而斩杀获取积分,这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看,贸然现身都不是明智之举,但隐藏在暗中又极容易被牵连,着实头疼。” 不知不觉中,两壶美酒已经空了,王渝之还是没能想好接下来的行动该怎么办。 不是他犹豫不决,而是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酒楼的院落中突然传来尖叫:“杀人啦,杀人啦!” 王渝之猛然一惊,快速来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向外张望。 就看到院落中,数名持刀黑衣人正追逐着一名瘦弱的身影,从背影上看。 “是苏无名?!” 王渝之心中咯噔一声,苏无名就是一个战斗力五的渣渣,这要是被十几名战斗值超过二百的刀客追上,还不成了烂西瓜。 本能的,王渝之就要施展幻术,变成猫头鹰去救援, 但瞬间冷汗直冒,因为他看到酒楼四周的窗户正在逐一打开,一道道凶神恶煞的身影浮现。 “局,这是局,一个杀局!” 第7章 苏无名危矣 强行止住救援的冲动,王渝之装作若无其事的关上窗户,却蹲在窗角阴暗处,用手指沾了沾口水点破窗户纸,透着小孔向外张望着。 他在观察四周的围观者,猜测谁有可能是隐藏的猎杀者,或者是猎杀者派出来的炮灰。 “竖子敢尔?!狄公弟子莫怕,救星来也!” 酒楼的院落中,“苏无名”被追着仓皇逃窜,每每都能在危急时刻躲开追兵的刀锋,呼喊着救命。 就在这危急时刻,酒楼西侧的房顶上跳下一名壮汉, 这壮汉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子,手持一柄明晃晃的横刀,护在了苏无名的身边, 他手中横刀舞动成风,仅仅片刻间就将数名刀客斩首,人头飞起,引得围观者惊声尖叫。 王渝之目光不断在四周打量着,暂时无法确定哪一个围观者才是隐藏着的猎杀者,哪个看着都很像,但又都不像。 随后目光落向院落中的战场,王渝之眼眉抖动,眼神中满是疑惑之色,遂又嘴角勾起冷笑。 “此人跟苏无名身材样貌极为相似,穿上同样的服饰,乍一看还真的以为是苏无名呢。” “但此人表情木讷,虽有惊慌之色,却身手矫健,明显演过头了。” “还有,苏无名是个战斗力只有五的嘴炮王者,怎么可能被刀客追了快半刻钟还没挂掉,偏偏在院落中躲避危机,不往长安大街上跑,强行降智吗?!” “极为精湛的易容术,若不是我有千面,能看穿世间任何易容之术,还真要被骗了!” “嗯...这场戏如果不是演给我看,那此间酒楼应还有穿越者隐藏,会是哪方阵营?!” “嗨,这么漏洞百出的杀局就想引出穿越者,那能上当的穿越者该有多弱智?!” 院落中喊杀声震天,王渝之却坐在椅子上悠然吃肉,打定主意不参与,免得引火烧身。 猛然间,王渝之拿着筷子的手停顿,眼中无端浮现出苏无名的身影。 “糟了,难道这帮孙子演了一出戏,不是为了引出穿越者,而是为了调虎离山?!” “巢,苏无名危矣!” 千面再次易容,王渝之将自己变成一名身材魁梧,有着将军肚的粗糙大汉,拿起桌子上的横刀冲出房间。 横刀是在铁匠铺买的,花了王渝之两千文,却有着复杂的花纹,很是美观,王渝之特别喜欢。 只是他刚冲出房间,就见酒楼的大门处冲进来数十人,皆手持长刀身穿黑色常服,为首一人金甲金盔,手持长枪。 “金吾卫在此缉凶,所有人留守房中不得流窜,违令者斩!” “卢凌风来的倒是巧!” 王渝之见酒楼前门被封,只能推开二楼的窗户,跳上房檐,极速狂奔。 苏无名有难,他现在务必尽快赶到长安县廨,不然主角团有失! “谁?” 酒楼的院落中,随着大批的金吾卫冲了进来,将仅剩的几名刀客擒拿,院落内的血案被很快被控制住。 卢凌风正准备命人搜查酒楼,就看到酒楼上方,一道彪悍的身影踩着房檐逃窜,令他脸色阴寒。 卢凌风大喝一声,脚下梯云纵踩踏半空,纵身飞上了酒楼房檐,对前方壮汉穷追不舍。 一人在前方狂奔,另一人手持长枪在后面追,这等画面很快就引起长安街巷内的百姓们驻足观看,且越聚越多。 有人见追凶者是金吾卫中郎犟,几名江湖人士壮着胆子飞上房檐,跟随在卢凌风的身边,追击前方身影。 “你们追我干嘛?!有毛病啊!” 王渝之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他因为系统的原因,解锁了一些功夫,但却稀松平常。 以他的轻功,甩脱几个毛贼没问题,可想甩脱卢凌风,那是不可能的! 眼看着身后卢凌风一行人越来越近,王渝之恨不得把吃奶的劲都用来狂奔,奈何根本不顶用。 猛然间一脚踏空,王渝之惊呼一声从房上坠落,摔落到一间院落的人工湖中,摔得是七荤八素,不断扑腾着,吓得正在赏景的数名女眷惊声尖叫。 刷刷刷,几道身影落于院落之中,为首的卢凌风长枪点指,湖中刚冒头的王渝之厉声道:“贼人,金吾卫中郎犟卢凌风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萧将军,是你吗,你还活着?!” 王渝之只觉得倒霉催的,没想到刚露面,就被卢凌风给盯上了,还好是易容状态下,不然糟了。 听到一声满是惊讶和欢喜的声音,王渝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藻,下意识向着岸边望去,眨了眨眼:“裴喜君?” “我去,这里是吏部侍郎裴坚的家?” “裴小姐,你认错人了,我是金吾卫中郎犟卢凌风,正,正在捉拿嫌犯。” 卢凌风脚踏岸边,准备入水捉拿王渝之,这还没跳湖呢,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下意识回头,就看到满眼欢喜,眼角有着泪痕的裴喜君。 一时间,卢凌风孤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转过身不敢去看裴喜君的容颜,纵身跳入湖中。 就在卢凌风纵身跳入湖中的前一刹那,湖中的王渝之突然沉了底,一只雄鹰挣脱水面,向着高处飞去。 “好厉害的幻术,贼人休走!” 到了嘴边的鸭子变成鹰飞走了,气的卢凌风鼻子都歪了,纵身跃出湖面,跳上房檐,向着雄鹰追去。 “喜君呐,何事惊慌?!” 卢凌风前脚刚走,这院落中就传出一道焦急的中年人声音,吏部侍郎裴坚跑到院落中,检查着裴喜君,见她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心中担忧稍缓。 裴坚将女儿护在身后,打量着院内多出来的几名刀客,脸上浮现出怒意:“各位,这里是吏部侍郎府,你们想要逞凶不成!” “裴坚,我们不是来杀你的,但你后面的人,神仙难救!” 刚刚几名跟随在卢凌风身边,假意帮助卢凌风缉拿犯人的刀客见卢凌风追鹰去了,皆露出凶悍之意, 几人冷笑着交换了眼神,持刀向着裴坚冲了过来。 “家中护卫何在!” 裴坚见数名刀客奔着自己冲来,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呼喊家中护卫,却见这些刀客竟然在他的面前绕了个弯,直奔刚刚追出院落的苏无名而去。 苏无名今日是来找裴坚打听长安红茶的消息,这聊着没几句就听见院中传来女人的惊呼,他见裴坚面露焦急之色冲出宴客厅,也跟着追了出来。 奈何苏无名跑不过裴坚,只能落下几丈远,这刚追到了院子里,就见数名刀客,凶神恶煞的奔着自己杀来,吓得腿肚子都打颤。 “各位侠客,这是为何啊?!” 第8章 改日再战! “哼,为何?有人欲求你人头一用!” 苏无名气喘吁吁的追到了院子里,转头又被身后的刀客追杀,当真是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内院冲出数名拎着刀剑的护卫,护住了裴坚和裴喜君,与刀客们斗在一处。 苏无名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躲在裴坚的身后,擦着鬓角的冷汗,刚刚可真是吓死他了! “苏县尉,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裴坚人老成精,搭眼一看,就知道这些刀客是来杀苏无名的, 只是这些刀客胆子太大了些,竟然敢在吏部侍郎府里行凶,真当大唐无人了?! “无妨,苏县尉莫慌,我家中护卫皆为江湖...” 见苏无名露出一副迷茫的神色,似乎并未猜出自己得罪了何人,裴坚抚摸着胡须,冷眼打量着院落内的争斗,对自家护卫很有信心,这可都是他高价聘请来的江湖豪侠。 可转眼间,裴坚的脸色铁青,自家三十名护卫,竟然对上八名刀客,片刻间就被揍得七零八落?! “裴侍郎,我们快逃吧,您的护卫...” 苏无名一阵的头疼,哪怕他这个对打架一窍不通的人,都看得出来,裴坚的护卫对上来袭的刀客,就跟小孩子对上大人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对,对,快逃。” 裴坚豁然省悟,拉着裴喜君就跑,几名丫鬟仆人在身后紧追不舍,当然还有苏无名! “苏无名,你今天必死无疑,哪里跑!” 几名刀客见苏无名要跑,立马分出四人来追击苏无名,眼眸中尽是可怖的杀意。 苏无名被刀客追着,不敢继续跟着裴坚一行人,生怕连累侍郎一家,只能分路逃窜。 他哪里跑得过杀人如麻的刀客?仅仅跑了几丈远,就被人踹了后背一脚,摔在了地面,撞破了额头,鲜血直流。 眼看着半空中的长刀迅速落下,苏无名哀叹一声:“我命休矣!”,闭眼睛等死! “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枚箭矢从暗处袭来,一支崩飞了刀客手中的长刀,另一支洞穿了刀客的咽喉,死尸栽倒。 老大死了,身后跟着的三名刀客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背对背成三角之势依靠着,生怕中了暗器。 就在这时,院落西边的房檐上,一名带着恶鬼面具的纤细身影浮现,他举起手中弓弩,对着院落中的刀客们展开了攻击。 嗖嗖嗖嗖~白衣人手中弓弩上的羽箭仿佛无穷无尽般,瞬间数枚利箭落下,将院落中七名刀客尽数射杀。 做完这一切,白衣人瞥了瞥还在闭眼等死的苏无名,又看了看正在逃窜的裴坚和裴喜君,一个转身,纵身飞离。 “我,我没死?” 院落中,痛感迟迟并未袭来,苏无名颤抖着身躯,睁开了眸子,就看到身边躺了一地的刀客,这些刀客都是被利箭贯穿咽喉,一击毙命。 “好凌厉的箭法!” 苏无名连忙打量四周,找寻着救援之人,却并未发现。 目光从几名受了重伤的护卫身上收回,苏无名来到一具刀客尸体旁检查着,确认自己并不认识此人后,拔下了对方咽喉上的利箭。 苏无名打量着手中的利箭,这利箭只有成年人中指长短,极为精致美观,说是利箭,更像是袖箭。 大唐禁止私人使用和售卖弓弩,违者犯重罪! 苏无名可以断定,他查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箭矢,非名匠不能打造! “咦?”苏无名仔细打量着箭矢,判断着箭矢的出处,却见箭矢碎裂,化成烟雾消散,眼睛瞪得大大的。 “莫不成,这箭矢并非真实?!” 苏无名向着四下的尸体望去,见他们脖颈上的箭矢纷纷消散,眉头不得深锁。 “该死,之前这人明明轻功不及我半分,为何追丢了?!” 朱雀大街的房檐上,卢凌风追逐着前方的雄鹰,追着追着,雄鹰竟然在他的眼前消失了,气的卢凌风眼眉倒竖,胸膛起伏。 最终他无奈叹息一声,回归客栈。 “不像是幻术,为何秒杀杀手的箭矢,会凭空消失?” “那面具人的弓弩绝非凡物,不用装填弩箭,却可以不断连射,比冲锋枪都要离谱了。” 吏部侍郎府邸中的小湖内,一道狼狈的身影浮现,大口喘着粗气,正是王渝之。 刚刚他隐藏在湖底,用竹管换气,施展幻术变化出雄鹰,引走中郎犟卢凌风,见证了面具人连射弓弩,射杀八名杀手的全部画面。 王渝之不确定面具男是哪方阵营,但百分百肯定,对方一定是穿越者,解锁了天命系统的穿越者,不然不会有那种诡异的弓弩。 跳上岸边,王渝之甩了甩身上的水藻,抽出长刀,向着苏无名缓缓走去,杀气肆意。 苏无名正在验尸,推测着刀客的身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回头,就看到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持刀向着自己走来,凶神恶煞的。 苏无名面色一苦,吓得瘫坐在地上,连忙摆手求饶:“这位侠客,你不能杀我!”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王渝之面带冷笑,将横刀搭在了苏无名的肩头,只要他手腕轻轻一动,就是一颗大好的人头飞起。 蓦然间,王渝之侧头望向院落的西边,那高高的房檐上,面具男去而复返。 苏无名正准备巧舌如簧,见王渝之目光转移,也顺着向西边望去, 他见王渝之没有理会自己,便悄悄挪动着身体,将脖颈离开横刀远一些, 这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见横刀也移动了几分,又稳稳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只能无奈瘫坐在地上。 四目相对,王渝之隔空打量着面具男,面具男也隔空打量着王渝之。 王渝之冷笑一声,开口问道:“为何不射箭了,是箭矢用光了吗?!” 那面具男闻言豪迈大笑,一甩身后白色披风,道:“今日子时,对月饮酒,可等我否?” “这么说,你我是友非敌?” 王渝之本想试探一下面具男的破绽,却没想到对方竟然邀请自己喝酒,这番骚操作,着实把王渝之弄蒙了。 他想了想,收回手中长刀,上下打量着苏无名,低声道:“最近不要离开卢凌风太远,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言罢,王渝之再向西侧望去,房檐上的面具男早已消失无踪。 “敢问侠士,你不是来杀我的?!” 经过最初的惊吓,苏无名也看出来了,眼前的络腮胡子男,似乎对自己没有杀意,见王渝之横刀归鞘,便双手交叉,作揖问询。 “杀你?想杀你的人太多了,个个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我若是来杀你的,此刻你焉有命在?” 王渝之正准备离去,闻言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丢给苏无名一个纸团。 苏无名一愣,下意识瞅了瞅四周,赶忙将纸团藏于袜中,对着王渝之挤眉弄眼后,大喊着向远处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贼人,我可是狄公弟子,你不能杀我!” “哼,战五渣渣嘴炮男!” 王渝之望着苏无名仓皇离去的背影,脸色阴冷,欲丢出长刀。 就在这时,高空中一声雄鹰鸣叫,震人心魄,它俯冲而下,直奔王渝之扑来。 王渝之收回长刀,转攻而守与雄鹰对峙,结果不敌雄鹰凶猛,仓皇逃窜! “好厉害的畜生,今日是我不敌,改日再行讨教!” 第9章 面具男 入夜,长安县廨内,一道人影阴躲在黑暗中,犹如鬼魅。 “县尉,已经子时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身体要紧。” “谦叔,无名心绪杂乱怎能入眠,您先睡吧,我若是困了,自会睡了。” “哎,县尉,老奴无能,不能为您分忧,我去给您熬点糖水吧。” “不必,谦叔早去休息,明日还要与无名共探鬼市。” “县尉,那老奴告退。” 院落中,一间房门打开,一名老奴倒退着出来,摇头叹息着,回归卧房。 殊不知黑暗中,一道身影紧随其后。 苏谦进了屋,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检查了窗户和房门,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便和衣而眠。 黑暗中,王渝之的身影浮现,瞥了瞥桌案上的熏香,来到苏谦身边摸骨,准备用千面复刻苏谦的容貌。 蓦然间,王渝之转过身去,见身后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名白袍面具男,不由得额头青筋直跳。 “别紧张,我可是比你先来了许久,特意在此等你。” 面具男见王渝之无比戒备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扬了扬下巴,示意王渝之看看床下。 “先生好手段。” 王渝之心中震惊不已,他跟着苏谦进了屋,还特意把房间四周都检查了一遍,又看着苏谦把窗户和房门锁好,这面具男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的?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平复着心中悸动,面上若无其事,用横刀挑开床榻的帘布,眼神微凝。 床底下有三具尸体,看情形,死了最少三个时辰。 “我来之前,这三人已隐藏在苏谦的房间,是来杀人的无疑,但并不是猎杀者,应该是小喽啰。” “自我介绍一下,守卫者李阙,见过郎君。” 面具男见王渝之蹲下身子检查尸体,笑着自报家门,随后瞥了瞥一旁的熏香。 “加了助眠草的安魂香,你有心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将三具尸体拉出床底,见三具尸体并无任何伤口,只是双眼凸出,口舌皆张,眼底充血,这明显是受到了惊吓,给活活吓死的模样。 这面具男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三个大活人,给活活吓死?! 见对方自报家门,王渝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找来了床布,将三具尸体捆绑在一起,准备离去时带走。 三具尸体身份不明,如果在县廨内被发现,还是在苏谦的床底下,那恐怕又要多生祸端。 王渝之最怕麻烦,哪怕他厌恶死尸,也不得不亲自动手。 指着眼前来路不明的面具男,王渝之对他可是并无半点信任。 李阙就那么笑眯眯的盯着王渝之裹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着,完全看不出刚杀了人的模样。 他见王渝之将三具尸体捆绑完毕,又笑道:“郎君是不信我?!” “哎,我李阙早早来此,帮郎君消除了隐患,这都换不来一份信任吗?” 李阙自说自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言语中满是哀怨之意。 “别不阴不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十一郎那个人妖!” “说说看,为什么来找我?!” 王渝之坐到了李阙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近距离打量着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感觉就像是在注视着深不可测的深渊一般。 李阙噗嗤一笑,竟然又给了王渝之一种千娇百媚的错觉感。 笑容渐渐收敛,李阙道:“说来也巧,如果不是那日我见你从金吾卫大牢里走出来,还穿着机器猫的睡衣,我还真没把你往穿越者那边想。” “不用猜了,小巷里那两名刀客是我派过去的,就是为了试探你。” “嗯,易容术,不错的辅助技能,如果利用得当,那真是有如天助,如果搭配幻术师,你真让我羡慕的很呐。” 李阙右手拂过左手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取出一把弓弩放在了桌子上,见王渝之没有开口,便继续道: “我锻造出的这种弓弩,用真气催动,只要你体内真气足够,便可射出源源不断的箭矢,且箭矢存在一段时间便会自行消散。” “好东西,很难造,我的材料目前只够锻造两把,这把送给你,算是我找你合作的诚意!” “我不明白。” 自打王渝之在县廨内见到了李阙,就已经猜到之前追踪自己的两名刀客,或许与眼前之人有关。 刀客什么的,王渝之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李阙为什么会找到他,还要送他弓弩,不怕他黑吃黑? 战斗力数值还不到一千的渣渣,虽然高于王渝之三四百,但如此近距离之内,王渝之有百分百的信心斩杀对方。 这李阙大大咧咧的出现,刚开局就跳忠,是真的傻白甜,还是有恃无恐?! “哪里不明白尽管开口,我知无不言。” 李阙起身来到客厅,手臂一挥,空着的桌子上便多出了几盘菜肴,与六坛美酒。 他坐在椅子上对王渝之招手道:“唐朝的酒虽然度数低,喝着像饮料,但喝多了也会上头,确实不错。” “我这种平时很少饮酒的人,在喝过之后,都有些难舍难离了。” “郎君,你怕不怕我在酒菜中下毒?!” 目视王渝之坐到了对面,李阙拍开坛子封头,给二人倒上了酒,先美美的干了一碗。 王渝之从玉带中取出一颗酷似麦丽素的黑药丸,对着李阙晃了晃:“2积分一颗,解毒丹,命就一条,防人之心不可无。” 言罢,王渝之将解毒丹丢到嘴里咀嚼着,还别说,甜甜的,有点像山楂丸的味道。 “谨慎好啊,108名猎杀者对3名守卫者,不谨慎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看来我找郎君合作,的确是明智之举,敬你一碗。” 李阙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主动与王渝之碰了碰,笑道:“我已将身份尽数告知郎君,戴着面具无非是给自己留下一点神秘感,难道郎君还是不信任我吗?” “你戴面具,我易容,这很公平。” “在下长安吴彦祖,有礼了。” “噗嗤~”吴彦祖三个字一出口,李阙好悬将口中酒水喷出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用手点指王渝之。 “你要是吴彦祖,我就是彭于晏,不想说名字就别说,拿我当傻子吗?!” 蓦然间,李阙脸上的笑容消失,庞大的杀机犹如洪水一般,汹涌着扑向王渝之,令他心神俱颤。 “好浓烈的煞气,非久经沙场之人不可得,你是军中人?” 感受着浑身上下,都被李阙浓烈的杀机包裹,王渝之瞳孔收缩,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咀嚼着,强装面不改色,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蓦然间,杀气消失无踪,李阙呵呵笑着,给王渝之倒了一碗酒。 “郎君是聪明人,既然已经猜出我的身份,我便直说了。” “我来找你合作原因有三,一,我这个人生来第六感很准,所判之事从未错过,第一眼见你时,就断定了你不是猎杀者,故来相见。” “二,我如今混迹在卢凌风身边,隐藏在金吾卫之内,可保卢凌风无恙,我不会易容术,也不会幻术,更分身乏术,做不到鱼和熊掌兼得!” “苏无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若是死了,系统随机三抽一的惩罚,我不敢赌,也不愿赌。” “我有想过,你是守卫者也好,猎杀者也罢,哪怕是墙头草我都不在乎,但我相信,时机未到,聪明的猎杀者都不希望主角团有减员。” “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我懂,你懂,猎杀者也懂,但我怕就怕,某些二百五没脑子,真把苏无名给干掉了,那这场猎杀游戏就没得玩了!” “三,幻术师和易容术的绝妙搭配,你有资格与我并肩战斗!” “我觉得你应该解锁了巧舌如簧,这嘴皮子,比嘴炮王者都六,去做传销最合适不过。” “这是唐朝,百姓愚昧,你真弄出来个什么教派,绝对教众无数!” 王渝之见李阙言辞犀利,皮笑肉不笑的跟他碰了碰杯,所言令李阙陷入沉默。 “郎君,幻术师与易容术确实绝配,但并非不可或缺,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吗?” 第10章 午夜抛尸 屋内的气氛瞬间陷入了冰点。 王渝之小口咀嚼着羊肉,见李阙再次散发出迫人的杀机,咧嘴一笑。 “你说得对,不管你我隶属何等阵营,眼下确实不宜让主角团减员,合作又何妨?!” “只是这一把弓弩,代价不够!” 言罢,王渝之取出唐朝百科置于桌面,幽幽道:“紫色唯一品质,商城内盲盒价值一千积分。” “嚯,你还说自己不是守卫者,不是守卫者你能买得起一千积分的盲盒?就算是半价也要五百积分!” “能开出紫色品质,还是唯一,你运气着实不错。” 王渝之拿出了唐朝百科,还是紫色品质唯一,李阙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功用,但紫色唯一,就是宝物,天大的宝物! 无比头疼的挠着后脑勺,李阙连干了三碗酒,一咬牙,取出五颗珠子至于桌子上,对着王渝之道。 “蓝色的叫避水珠,佩戴此珠可在水下自由呼吸,无需换气,就算住个十年八载的都淹不死。” “红色的叫辟火珠,听名字你也猜得出它的功用,可辟火,具体多抗火,我没试过。” “黄色的叫土遁珠,佩戴后可土遁,逃跑的好宝贝,消耗真气催动,每用一次有一个时辰的冷却时间。” “金色的叫金刚珠,镶嵌在兵器上,可令兵器无坚不摧削铁如泥,镶嵌在衣衫上,可让衣衫增加防御力,无惧刀枪劈砍。” “绿色的叫生命珠,佩戴者可加速恢复身体伤势,也是保命的好东西。” “这五枚珠子是一套,原名五行珠,单独一颗为蓝色品质,五颗合在一起就是紫色等级,在商城里也价值一千积分,但不是唯一。”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百科全书的作用,但从名字上也能猜出大致一二,应该是辅助性的宝物。” “五行珠已经是我能拿得出手,最好的宝物了,换不换,你看着办。” 李阙声音中伴随着说不出的肉疼,他很舍不得五行珠这样的紫色至宝,但紫色唯一的百科全书,又令他抓心挠肝。 “你杀了我,这些东西不都是你的,何必如此纠结?!” 王渝之打量着李阙,猜测着他面具下的表情,声音幽幽的,说不出的蛊惑。 “没错,杀了你宝物都是我的,可若是杀了你,我岂不是给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 李阙瞳孔微缩,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弧度,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王渝之,他看出了王渝之的用意:试探! 王渝之耸了耸肩,将百科全书朝着李阙一推,拿起五颗珠子打量着,收进了玉带。 生意就这么成了,李阙没来由地多了一丝患得患失,连忙查看属性栏, 良久,他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语气说不出的哀怨。 “我说郎君,你很鸡贼啊!” “是你要换的,我可没强迫你。” 王渝之突然咧嘴大笑,气的李阙直翻白眼! 紫色唯一的百科全书确实是至宝,但也分跟谁,对于眼下的王渝之来说,很是鸡肋! 王渝之既是幻术师,又有千面,这样的组合可以让他无限制的转换身份,游走在主角团的身边,乃是老六利器。 但偏偏,百科全书附加的500点魅力值,就像指路明灯一样,存在王渝之身上一刻,他想隐没于众人,就无法做到。 即便伪装的再好,那不经意间露出的点点气息,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毕竟500点魅力值可不是闹着玩的! 严格来说,百科全书它就是一本书,初被王渝之掌握,内部的知识就已经烙印在王渝之的脑海中,彻底被他吸收。 余下的功用,无非就是增加魅力值,解锁高级聪慧和巧舌如簧技能。 高阶聪慧和巧舌如簧,对于现在急需隐入众人的王渝之来说,可有可无,佩戴在身上反而会惹人注目。 难得来了一个大冤种,别说五行珠这种成套的宝贝,就算随便来点过百积分的道具,王渝之咬咬牙都能换! 李阙解锁了百科全书,瞬间就看穿了王渝之的小心思,气的不要不要的! 但别说,对于王渝之属于鸡肋的百科全书,对于李阙来说,却是帮助大大的! 只是被人坑了,李阙即便知道自己占了便宜,还是有些不爽,是很不爽,尤其看到王渝之哈哈大笑,更不爽了! “别一副被骗了模样,高级聪慧对于锻造类技能来说,可是有着极高的加成,而且百科全书上的这些知识,对于你来说,更是真正的至宝。” “若不是500点魅力值对于我来说太过高调,这种唯一性的宝物,我是绝对不会换的!” “既然合作达成,接下来,我们该谈谈分工了!” 王渝之收起了笑容,起身来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将一只白色老鼠丢了出去,又关了窗户坐回原位。 李阙打量着王渝之那古怪的举动,心中疑惑,却并未询问出口,而是递给王渝之一张纸条:“隔墙有耳,看完速毁。” 王渝之接过纸条打量着,瞥着上面犹如蟑螂爬一般的毛笔字,直撇嘴。 片刻后,王渝之将纸条用蜡烛焚烧,对着李阙点了点头。 李阙对着王渝之插手作揖,随后在王渝之那一副震惊的表情中,化作木块碎裂,落地后又消失无踪。 “莫非是傀儡术?我竟然跟一具傀儡试探了半天?!” 王渝之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抿着,回头望向床上昏睡的苏谦。 这一看可不得了,人没了?! 王渝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连忙来到床榻边检查,哪有苏谦的踪迹。 “什么情况,我这助眠香药力十足,大象闻了都要昏睡几天,苏谦怎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踪?!” 不信邪的在屋内四处寻找,除了被捆成粽子的三具死尸,这苏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屋内没有任何暗道和机关,难不成有人趁着我和李阙闲谈之际,盗走了苏谦?!” 王渝之带着疑惑来到前厅,见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皱眉打开。 见字如面,你这小小县廨内藏人的地方太少,留着苏谦容易暴露。 我就勉为其难替你安置苏谦,待到苏无名和卢凌风被贬长安之日,就是你与苏谦再见之时。 放心,如此忠心的老奴甚是令我钦佩,定护他周全! “李阙?” 王渝之将纸条焚烧,眼中尽是不解,这李阙的手段,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用傀儡化作真人,与他饮酒交谈,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一个大活人给变没了! 没来由的,王渝之心中浮起深深地忌惮。 这李阙不管身份真假,是友军作罢,如果是敌人,必须尽早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揉搓着脸颊,挺拔的身材渐渐佝偻,面部扭曲,眨眼间变作了苏谦的模样。 拿起铜镜打量着自己,王渝之点了点头,戴上千面后,他就是苏谦! 将桌上的酒水收进储物玉带,王渝之打开窗户,一只白色小耗子窜了进来,趴在王渝之的肩头,摩擦着王渝之的脸颊。 王渝之抚摸着小白的毛发,舔了舔嘴唇,有些莫名其妙: “想杀苏无名,苏谦是最好的突破口,可现在周边无杀手踪迹,难道真的被李阙猜中了?!” 脑海中浮现出李阙那句“狡兔死走狗烹”,王渝之打开门,背着裹尸包,趁着夜色去抛尸。 唐朝可不比后世,抛尸没那么多讲究,最好的抛尸地就是护城河。 长安城的护城河深不见底,内部连通着排水渠,养着食人鱼,乃为长安城最坚固的防线之一。 尸体往护城河一丢,连点水花都不会起半点,当真是恐怖至极。 第11章 谦叔可是发现了什么 “谦叔起了吗,陪我去趟窦府。” 翌日清晨,房门被敲响,王渝之打开屋门,见到了门口的苏无名。 苏无名眼窝深陷,眼中布满血丝,明显是一副彻夜未眠的模样。 王渝之愣了愣,连忙模仿着苏谦的声音,笑着让苏无名进屋。 “县尉,您看我这老了,就爱贪睡,去窦府是吧,融老奴收拾一下,这就随您去。” “不急。” 苏无名脸上挂着笑,正欲迈步进屋,忽然脚步微顿,下意识要退到屋外,见王渝之笑眯眯的望来,又硬着头皮迈步走进屋内。 一进屋,苏无名眉头微蹙,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客厅的方桌,又凑在鼻尖闻了闻,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他见王渝之背对着自己整理被褥,脸色铁青的关上了房门,将之反锁,抽出匕首对着王渝之缓缓靠近。 王渝之整理好被褥,感觉身后气氛不对,一回头,就看到苏无名那充满怒意的脸庞。 “县尉,您这是何意啊?!” 王渝之纳闷的撇着匕首,装作一副迷茫的样子。 苏无名冷冷的盯着王渝之,突然匕首翻转,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幽幽道。 “苏无名自幼耳聪目明,犹善辩声,谦叔与我相伴多年,我又怎会听不出他的声音来。” “谦叔从不饮酒,你这屋内酒气熏天,你到底是谁,把我的谦叔藏在哪了?” “你千方百计的伪装成谦叔,是为了接近我吧,那你应该很怕我死才对,不把谦叔还给我,苏无名死给你看!” 苏无名说的义正辞严,匕首割破了脖颈也不自知,他只是盯着王渝之,眼中怒火犹如实质。 “苏无名,我以为能多瞒你一些时日,没想到这才见面,就被你识破了,着实头疼!” “你想死那就快点的,我看着呢,匕首往下点,那是大动脉,轻轻一割,流畅丝滑。” 王渝之已经预料到,自己一定瞒不过苏无名,毕竟这苏无名太邪性。 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苏无名比电视剧里的苏无名还特么邪性,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易容术。 至于屋内酒气什么的,王渝之不在意,毕竟一时半刻散不掉,总会露出马脚。 “你果然不是刺客。” 苏无名闻言长松了一口气,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哎哟哟的直哼哼, 他上下打量着王渝之,皱眉道:“谦叔老了,经不起折腾,你要善待他。” 王渝之嘿嘿冷笑,并未做任何回答,只是对着苏无名做了一个请字:“县尉,老奴收拾完毕,这就陪您去窦府如何?!” “苏县尉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窦府门前,窦老得知苏无名带着苏谦来了,立马大开门厅,带着家眷迎了出来,脸上满是笑意。 “窦老言重了,请~”苏无名对着窦老插手作揖,在指引下走进院内。 “有些不对劲,窦老头什么情况,死了女儿还这么高兴?!” 王渝之跟在苏无名的身后,宛如真正的老奴苏谦一般,面带笑容,和蔼慈祥,亦步亦趋,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直到他见到了窦丛。 “苏县尉,小女窦丛能安然无恙,这次还多亏您了。” “丛儿啊,还不来谢谢苏县尉。” “苏县尉,小女窦丛,谢过救命之恩。” 窦丛闻言,迈着小碎步来到苏无名的面前,脸含娇羞,双手交叉作揖,言语中尽是感激之情。 “无妨,舍妹能救下窦小姐也是运气使然,窦小姐无需客气。” “窦老,我这次来,是想见一见令郎窦玉林。” “好说好说,玉林这孩子最近几日总是贪杯,怕不是这会还在贪睡,苏县尉先随老夫进宴客厅吃茶,我这就派人去叫他。” “不必了,窦老直接带我去窦公子的住所即可,苏无名问过几句话,便走。” “嗨,苏县尉可是我窦府的大恩人,哪能来了就走,今天老夫要摆下宴席,宴请苏县尉,以表感激之情。” “窦老严重了,实在是公务繁忙,不然苏无名一定讨点酒水喝。” “罢了,苏县尉爱民如子,公务繁忙也属正常,哪日苏县尉得闲,你我二人定要开怀畅饮一番才是。” “好说,好说。” 彼此闲谈中,窦老与窦丛指引着苏无名和王渝之来到一处阁楼前, 窦老见家奴一直敲打着房门,房门不开,面露不悦之色,对着苏无名解释道:“玉林这孩子一定是喝多了,真是怠慢了苏县尉。” 言罢,窦老亲自敲门,连番呼唤:“儿啊,苏县尉来了,还不开门迎接。” 接连唤了几声,屋内毫无动静,窦老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似水。 苏无名脸色微变,制止住窦老继续敲门,对着一旁的家丁们吩咐道:“还请各位撞开此门。” 几名家丁望向窦老,见他点头,便纷纷撞向木门,将木门撞开。 待得木门撞开,窦老见到屋内的景象,怒目圆睁,悲呼:“儿啊”,随后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窦丛不可置信望着屋内的景象,连忙将窦老抱在怀中,挤压人中:“爹爹,爹爹你醒醒。” 屋内,一名青年悬梁自尽,正是窦玉林! “少爷,少爷怎么上吊了啊,少爷!” 家丁们见到窦玉林的惨状,纷纷悲切出声,屋内顿时哭成了一片。 苏无名抬手制止了众人欲要冲进屋内的动作,缓步走进屋内,打量着四周,皱眉道。 “屋内并无打斗痕迹,谦叔帮忙,你我二人将他放下。” 王渝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瞥了瞥四周家丁无人注意自己,便将苏无名推至一旁做遮掩,独自一人跳到半空,将窦玉林的尸体解下,放在床榻上。 苏无名脸色不断变换,盯着王渝之那凌厉的动作,暗自摇头,又被窦玉林的尸体吸引。 “谦叔,我来验尸,你记录。” “好!” 王渝之取出小本,又研了墨汁沁湿笔尖,等待苏无名验尸。 “死者脖颈有嘞痕,手指蜷曲,双眼突出,眼底充血,身上无致命伤,喉中无异物...” 苏无名说,王渝之记,眨眼间半个时辰过去,苏无名摘下手套放在一边,拿过记录本查看,道: “死者死于自缢。” “不可能,你是不是验错了,窦玉林不可能是自杀!” 王渝之提出质疑,他可是看过两遍唐诡,窦玉林明明就是被阴十郎杀了之后吊起来的,怎么可能是自缢?! “嗯,莫非谦叔另有想法,说来听听。” 苏无名见王渝之质疑自己,并未生气,而是围绕着尸体又转了两圈,确认自己绝对不会验错! “验尸老奴不懂,县尉说是自缢,那便是自缢吧。” 王渝之围绕着窦玉林的尸体转了两圈,确实这小子的模样就是上吊而死,而且死前虽有挣扎,但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不是自缢是什么?! 王渝之心中疑惑,该死的窦丛没死,反而被苏无名的妹妹给救了,应该是他杀的窦玉林,却是自缢。 离了大谱,苏无名哪里冒出来个妹妹,能从阴十郎手下救出窦丛,应该身手不弱,穿越者?会是哪个阵营?! 眼前的情况似乎已经彻底脱离了原本的剧情,王渝之明白,如果自己再用原剧情来看对照现在,恐怕也就离死不远了。 将小册子合拢,王渝之围绕着屋内转悠着,忽然眼神微凝,打开桌上的香炉,用手指沾了点香灰放在鼻尖嗅了嗅。 苏无名见状,立马不动声色的凑了过来,低声道:“谦叔可是发现了什么?” 第12章 快去请费鸡师 “致幻草,产自西域,焚烧后会令人产生幻觉。” “窦玉林不是自缢,而是有人对他使用了掺有致幻草的熏香,令他产生幻觉从而上吊。” 弹掉手上的香灰,王渝之取出手帕,将整个香炉包裹了起来,递给苏无名,低声道。 “县尉是狄公的徒弟,线索给您,您该知道怎么查,老奴就不多嘴了。” “西域幻草?不是在前隋就被禁了吗,长安怎么会有这种奇物?!” “谢过谦叔,无名了然。” 苏无名眼眸深沉,不动声色地将巴掌大小的铜制香炉收进袖子里,满脸哀痛的来到窦丛身边,对着窦丛行了一礼。 “窦公子突遭劫难,本官定会缉拿真凶,还请窦小姐莫要伤感,照顾好窦老才是。” “苏县尉,您的意思是,我弟弟他,不是自缢,是有人害了他?” 窦丛怀中抱着昏迷的窦老,满眼泪痕,她闻言抬头望向苏无名,一脸的震惊。 “只是猜测,还需要二次验尸方可,一会县廨会有人来提尸,窦公子的尸体需先置于县廨之内,还望窦小姐行个方便。” “哦对,谦叔会一些急救手段,窦老这是急火攻心陷入昏厥,可让谦叔看看。” 苏无名双手交叉,对着窦丛作揖,随后望向王渝之,挤眉弄眼。 王渝之翻了个白眼,幽幽道:“县尉大人怕不是记错了吧,老奴哪会什么急救啊,莫要害了窦老,需把窦老送到医馆才是。” “诶,谦叔哪里话,您虽然名字中有谦字,还怎么总是谦虚呢,现在人命关天的时候,窦老哪来得及去医馆,谦叔莫要推辞了。” 苏无名按住了王渝之的胳膊,再次挤眉弄眼,气的王渝之没办法,只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 他蹲在窦老的身边,用手指沾了点白色粉末涂抹在窦老的鼻孔内。 就在众人都在质疑王渝之的举动时,窦老突然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悠悠醒转。 这一醒,立马嚎啕大哭:“林儿,为父的林儿啊,你怎么就忍心让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林儿!” “窦老,窦公子的遭遇,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但还请窦老保重身体。” 苏无名见王渝之只是用一点粉末,就唤醒了窦老,偷偷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随后劝慰窦老。 窦老此时满脑子都是窦玉林的音容笑貌,最疼爱的儿子死了,窦家绝后了,他哪还能听得进劝慰。 哭了几声,眼白一翻,又晕了过去。 “爹!” 窦丛被窦老的二次昏厥,吓得脸色惨白,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王渝之。 “没用的,窦老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我能唤醒他一次,两次,但无法唤醒他千次万次。” “况且窦老年事已高,让他睡一会也好,总是接而连三的昏迷,他的身体也吃不消。” “窦小姐,这包粉末便送你了,先扶着窦老去睡一觉,不到万不得已时,尽量不要用这种粉末,多少有些伤身体。” 王渝之最怕美女哭,更怕看到美女哭着哀求,心一软,便将自己刚刚调制好的药粉递给窦丛。 窦丛千恩万谢,不知道的是,这一包小小的粉末,可是多种奇药研磨而成, 外界没得买,原材料都是王渝之用积分在商城里换的。 虽然消耗的积分不多,可若论价值而言,绝对在十块金饼之上,有价无市! 它作用很广泛,可解心悸之症,可解致幻,可解头痛之症,可解毒素,更可解昏迷... 若是遇到将死之人,将粉末涂在刀口上也可以快速止血,乃是杀人旅行,必备药粉之一。 原本王渝之研磨这些粉末,是打算留着以后去橘县的时候用,但眼下窦丛希冀的目光望来,也只能忍痛送出一包。 “谦叔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请受窦丛一拜!” 王渝之肉疼的表情做不了假,窦丛是大门大户家的小姐,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一小包的药粉非比寻常。 眼前这老头能给她一包,让她救治自家老爹,这份恩情对于窦丛来说,可大了去! 窦丛对着王渝之双手交叉,倒身便拜。 王渝之并未阻拦,坦然受了窦丛的一拜后,便将她搀扶了起来,笑道:“窦小姐言重了,老奴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谦老先生不必说了,救命之恩自在窦丛心中,待它日父亲好转,我父女二人定登门拜谢!” 王渝之摇了摇头,默默站在苏无名的身后,苏无名见状,便带着王渝之赶回县廨。 路上,苏无名没话找话,低声询问王渝之:“看谦叔肉疼的模样,那粉末很贵重?” 王渝之皮笑肉不笑,反问道:“县尉大人月俸多少?” 苏无名一愣,幽幽道:“我大唐的县尉,月奉三吊大钱,十石精米。” 王渝之轻哼一声:“那包粉末,是你三年的俸禄。” “多,多少?三年俸禄,你那一包粉末,竟然这么贵?” “看来无名猜的不错,阁下并非普通人,只是不知道是太子门下,还是公主门下,亦或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门生?” 听到一小包粉末,竟然价值长安县尉三年月俸,苏无名喉结滚动,着实被震惊到了。 他偷眼打量着王渝之,这不就是妥妥的谦叔吗,如果不是他自幼耳聪目慧,又跟谦叔相处多年,换一个人来,根本无法分辨。 好奇异的易容之术,这个伪装成谦叔模样,故意接近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县尉,您在说什么胡话,太子和公主,亦或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咋能看得上我这老奴?!” “县尉还是莫要胡乱猜忌,专心判案即可,莫要负了狄公威名,如遇危险,老奴拼着这身老骨头不要,也要护得县尉的周全!” 长安县廨后门,王渝之瞥着一脸严肃的苏无名,说的话却不容置疑。 苏无名深深的盯着王渝之,忽然双手交叉,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 “谦叔说得对,怕是无名这些日子走火入魔了,满脑子的胡乱猜忌,谦叔莫怪!” “县尉哪里,诶呦,是哪个淘气包,在路上乱丢石子,老奴的脚,好像崴了。” 王渝之见苏无名很上道,心中安定,忽然面色一变,假装崴脚,顺带着推了苏无名一个趔趄。 就在这二人身体交错的空档,一枚袖箭于二人中间穿梭而过,钉在了县廨后门的柱子上,没入半分。 王渝之顶着苏谦的样貌,这一摔倒,虽然推了苏无名一个跟头,但苏无名还是本能的跑了过来,想要搀扶王渝之起身。 “嗖嗖嗖~”阴暗处,又是三枚袖箭射来,令王渝之脸含怒意。 他装作被苏无名搀扶的模样,推着苏无名的屁股,避开一支袖箭,又假装身体太重,苏无名拉不动,又将苏无名拽了一个趔趄,堪堪令苏无名避开第二支袖箭。 三支袖箭齐发,尽管王渝之百般掩饰,这第三支袭来的袖箭,却是怎么也避不开了。 王渝之脸色难看,一咬牙将苏无名再次推了一个跟头,扑在了苏无名的身上,随后用胳肢窝,硬生生的夹住了第三支袖箭。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着四周打量着,却发现偷袭者早已逃之夭夭。 苏无名心灵剔透,王渝之接连推搡他,早就心中起了疑心, 当他看到王渝之的嘴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黑时,连忙四下张望,见到了门柱和角落处的袖箭。 “谦叔,你怎么了?” 王渝之此刻只觉得头晕眼花,一个没忍住,一大口黑血喷了出去,瘫软在地。 他赶忙从玉带中取出解毒丸服下,呼吸才顺畅了许多。 积分商城出产的奇药可见一斑,王渝之服用后,体内剧毒瞬间化解大半, 但以王渝之仅有的两点积分,堪堪购买一颗解毒丸,并不能替王渝之将体内毒素尽数消散。 王渝之咬着牙,一把抽出腋下袖箭,盯着箭头打量着,被苏无名搀扶进县廨内,回到了卧室中。 王渝之此刻无比的虚弱,体内毒素似乎有要复发的模样,可他现在根本没积分买解毒丸:“好厉害的毒。” 猛然间,体内毒素反扑,王渝之又是一口黑血喷了出去。 黑血落地,宛如强酸一般,瞬间将木质地板腐蚀了一个大洞,吓得苏无名连连后退。 王渝之取出白色粉末,将整整一包粉末倒进嘴里,又拿过拿水送服,却发现体内毒素不仅没有被压制,反而更增加了反扑的趋势。 他望向屋内苏无名,眼白一翻昏死过去,只留下一句话。 “快,速去鬼市,请,请费鸡师。” 第13章 暴雨将至 “费鸡师?” 苏无名闻言,望着昏死过去的王渝之,一甩长袍,直奔鬼市。 王渝之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身边坐着昏昏欲睡的红鼻头费英俊。 “水,水...” 王渝之虚弱的睁开了眸子,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他断定,袖箭上的毒素一定来自猎杀者,以唐朝现有的毒粉,绝对没有如此霸道的效果,简直离谱到家! 费英俊抱着酒壶正在昏睡,听到声响慌忙坐起,见王渝之苏醒了,才露出一丝笑容,倒了点水送到了王渝之的嘴边。 “你运气不错,竟然能压制住奇毒的爆发,还好老夫我赶得及时,不然你命不保喔。” “老夫奇怪的是,你这具身体,明明有着青年人的生机,为何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若不是我在你的身上找不到异常,还真以为你易容了呢!” “少喝点水,你刚醒,虽然体内的毒素被排空了,但刮骨疗毒后血液流失过半,需要静养。” 费英俊自说自话,将空碗放到一边,替王渝之把脉,默默点头,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 这时屋门推开,苏无名走了进来,见王渝之苏醒,赶忙反手关门,来到王渝之面前,弯腰下拜。 “恩公在上,受无名一拜。” 对着床上的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苏无名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无名已从费鸡师口中得知,此毒素之霸道,如果不是恩公舍命相救,无名危矣,请再受无名一拜!” “等会。” 费鸡师拉住了苏无名的胳膊,阻止了苏无名的动作,好奇道:“我说苏无名,他不是你家老奴嘛,你怎么管他叫恩公,这可让我糊涂了。” 苏无名挣脱开费鸡师的拉扯,再次给王渝之行了一礼,望着费鸡师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道:“是无名口误,不该叫谦叔恩公,这不是急坏了嘛。” “切,你这个人心眼子太多,老夫可不愿意与你打交道,还是离远些好。” “如今这老头也醒了,接下来你只要按照我的药方,每日给他煎药便可,老夫走了!” 费鸡师顶着酒糟鼻,转头就走。 “收获费英俊友好度1000点,获得积分20点,声望值1000点,当前关系等级为:点头之交。” “收获苏无名友好度点,获得积分600点,声望值点,当前关系等级为:莫逆之交。” “纳尼?” 体内的血液被抽出了大半,王渝之现在是虚弱至极,当他听到心中响起的提示音,猛然间坐了起来,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本能的,王渝之望向双眸微红的苏无名,又释怀了。 “为了你这600积分,老子差点命都没了,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 “什么积分?” 苏无名见王渝之宛如诈尸般坐了起来,下意识扑过来搀扶,听到积分二字,很是疑惑。 王渝之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利用刚获得的积分,在商城内购买了一颗回春丹,来恢复体内气血,修复伤势。 随着体内气血的不断复苏,王渝之的脸色也不再那么惨白如纸,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他手指划过玉带,取出一个小瓷瓶丢给苏无名:“藏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快要死了就赶紧吃掉,能救你命!” 二百积分的一颗回春丹,王渝之是咬着牙兑换的,自己吃一颗,给苏无名两颗,这已经是极限! 王渝之算是明白,自己不可能随时随地保护着苏无名,如今外界群狼环伺,这苏无名就算有主角光环傍身,也架不住人人都想要他死。 万一这小子真噶了,他死是小事,若是系统三选一,把王渝之给选中,那才是没地哭去。 四百积分买了两颗回春丸送给苏无名,纯粹是买保险,如果给苏无名添两条命,他还噶了,那王渝之也认命了! 苏无名捏着手中的小瓷瓶,死死的盯着王渝之,深吸了一口气,又拜了下去。 “先生之大恩,如恩师狄公对无名之栽培,无名谨记于心,请再受无名一拜!” “收获苏无名点友好度,获得积分400,声望值点,当前友好度等级,莫逆之交。” “嗯?积分回来了?”王渝之眨巴着眼睛,望着站起身的苏无名,笑了。 “你能将我比肩狄公,足见你是真的感激我,他日能用真身与你相见时,定要举杯痛饮!” “县尉,现在我只是你的老奴苏谦,别问为什么,我不会害你,倒是你,千万不要暴露我的存在,一旦我被躲在暗中的刺客发现,将死无葬身之地。” 王渝之坐直了身体,无比严肃的双手交叉,对着苏无名行了一礼。 苏无名这个人太聪明了,聪明的邪乎,虽然总是满嘴跑火车,但却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王渝之觉得,自己费尽心力的忽悠苏无名,反而会引起他的猜忌,倒不如主动将身份透露一些,让他心里有个数。 有着莫逆之交的关系垫底,王渝之相信,苏无名就算是去死,也不会暴露王渝之,因为他是苏无名,狄仁杰的徒弟! 苏无名闻王渝之所言,并未露出任何八卦的表情,只是再次对着王渝之插手作揖:“先生之嘱托,无名谨记于心。” 像是想到了什么,苏无名微微一笑:“那日多谢先生赠于纸团,助无名解开诸多疑惑。” “苏无名,这话里话外总是探人虚实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在你面前,我感觉智商都不够用了。” “行了,赶紧离开吧,老奴要休息了。” “何为智商?”苏无名听着王渝之口中冒出来的新鲜词很是好奇,见王渝之逐客了,也只能耐着好奇关门离去。 入夜,王渝之正在熟睡,突然窗户外传来“哒哒哒”的敲门声,惊醒了王渝之。 王渝之拿起床边的横刀,来到窗边阴暗处静音。 今夜明月高悬,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户照耀到屋内,将屋内蒙上了一层白纱。 只是这白纱上,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上下悬浮,看着着实渗人无比。 用横刀挑开木窗,王渝之本以为窗外有人做了个假人头,深更半夜的来吓唬他这个“老奴”,却没想到是一只胖乎乎的木鸟。 这木鸟见王渝之打开了窗户,扑闪着翅膀落入屋内,竟口吐人言。 “听说你中了毒,还找了费英俊治疗,怎么这么不小心?!” “吧嗒~”木鸟的嘴巴开合,一个精致的木匣落在了桌上。 “我手里有些空余积分,置换了一些解毒丹给你送来,下次小心点,不要浪费了幻术师与易容术的完美组合。” “哦对,盒子内有我收集的一些情报。” “现在长安暗流汹涌,与我们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长安差别过大,很多该死的人活了,很多该活的人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猎杀者那群杂碎在作怪。” “简而言之一句话,不要当出头鸟,不要仗着自己看过唐诡,就认为自己先知先觉,我们要低调发展。” “走了,替我把窗户打开!” 王渝之打开了窗户,望着木鸟慢悠悠的飞入高空消失不见,锁上了窗户,打开木鸟留下的盒子。 盒子内有一个瓷瓶,瓷瓶内装着二十五颗解毒丹,价值五十积分,还有一封信笺。 信笺打开,王渝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朵解不开的愁绪在眉心蔓延。 长安城,暴雨将至! 第14章 今日算我倒霉 “谦叔,午时了,兄长派我来送药。” 翌日午时,王渝之正躺在床上午睡,房门敲响,走进一名腰跨横刀的红衣女子。 她走进屋内,将端着的碗碟置于桌旁,见王渝之已经苏醒,双手交叉作揖行礼。 女子脸蛋有些婴儿肥,大眼睛双眼皮,一笑之下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乍一看穿着打扮,竟然与赭樱桃相貌近似,令王渝之来了一丝好奇。 剧版唐诡中,苏无名身边只有从武功一起到长安的老奴苏谦,只言片语中可推断,苏无名在武功还有一个老娘, 一老奴,一老娘,不出意外应该是苏无名当下仅有的两名亲眷,怎会多出个妹妹? 莫名出现的npc,又紧贴主角团,一律当做穿越者判定,只是不知道这酷似赭樱桃的女子,是哪方阵营。 片刻间,王渝之已经将眼前女子打量个仔细,刚要说话,眼眸微蹙,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此女。 如果真是苏谦在此,肯定会知道此女名姓,可王渝之不知道,一旦叫错了名姓,容易露馅。 想了想,王渝之打着哈欠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对着红衣女子插手作揖,表足了病人虚弱的模样。 “小姐,老奴这谢过了,咳咳~只是这汤药,着实苦了些。” 苏无名性格迥异,即便住进了长安县廨,身为长安县尉的他,身边也没留个丫鬟仆人什么的,几乎所有事务都有苏谦代劳。 现在苏谦病倒了,苏无名忙着查案,便把舍妹派来照顾王渝之,这在王渝之的意料之中。 “谦叔哪里话,您为了兄长遭贼人暗算,我照顾您是应该的,何必如此客气。” 目视王渝之“颤颤巍巍”的走到桌旁坐下,红衣女子立马拿过汤药碗,用勺子轻轻搅拌热气,成了一勺又吹了吹热气,喂到王渝之的嘴边。 王渝之微微一愣,就要张嘴喝药,转瞬间,他又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小姐,哪有主人喂老奴的道理,老奴还强壮的很,自己喝,自己喝...” 王渝之拿过汤药碗,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汤药,苦的脸庞扭曲,不是装的,是真特么苦,也不知道费英俊这药方里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草药! 红衣女子见王渝之几乎是咬着牙喝汤药,笑着又打开了一个碗碟,将一盘果干推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谦叔,此为葡萄干和无花果干,是兄长特意让我去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他知道您喝药怕苦,尝尝看。” “哦,那就替我谢谢县尉了。” 王渝之见到了葡萄干,感受着嘴里的苦味,本能的拿了两个丢在嘴里咀嚼,却看到了红衣女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感不妙。 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横刀架在了脖子上,动弹不得。 “葡萄干和无花果干的确是唐朝时期从西域流入中土,但绝不是现在,而是在开元盛世后,现在李隆基还没称帝呢,长安哪来的葡萄干!” “谦叔与我兄游历四方,破获诸多诡案,他见到此物的第一眼应是迷茫,遂跟我打听此物的细节,而不是无比熟悉的,抓起来就吃。” “你果然不是谦叔,本小姐早跟兄长说过,谦叔不可能挖骨祛毒后,只用了三天就醒转,五天就能下床走路。” “杀了你,本小姐能获得多少积分呢?!” 王渝之脸色一苦,装作无比委屈的模样:“小姐,您在说什么,老奴完全听不懂啊,实在是这药太苦,您说果干可解苦,老奴才吃的啊。” “您快别闹了,刀剑无眼,老奴可受不起这般惊吓。” “哦,是吗,接着装,本小姐给你尬演的机会。”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围着王渝之转了一圈,刀刃始终未离开王渝之的脖颈,令王渝之鬓角见汗。 她右手刀柄压在王渝之的脖子上,左手探入王渝之的怀中,欲要找寻一些证据。 这一抓,抓了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便拿出来一看, 见是一只迷迷糊糊的小白鼠,吓得哇一声,将小白鼠丢了很远,手中的剑也落了地,躲到了墙角,声音都尖锐了。 “老鼠啊!!!!!!!!” “小白。” 王渝之见小白被人丢飞了出去,连忙起身一个前扑,在小白即将飞出门口,撞在门柱上的瞬间,将它抓住,塞回了怀里。 他回头冷冷的盯着红衣女子,反手将屋门反锁,捡起了地上的长刀,见红衣女子躲在角落中,一身精气神在快速消散,眼皮上下打架,露出冷笑。 “小妞,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反派死于话多?!” 从床榻下取出一卷麻绳,王渝之将毫无反抗之力的红衣女子捆了个严严实实丢到床上,顺手将香炉里的熏香换了一根。 幻术师玩的就是各种熏香,王渝之现在伤势未愈,屋内始终点燃着加料的熏香,自己吃了解药无惧毒素,可别人若是多吸收了香气,必然中毒! 近距离俯视着昏睡的红衣女子,王渝之摸了摸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蛋,露出一丝犹豫。 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选择题。 目前无法判断红衣女子的身份,杀了,万一是守卫者阵营,王渝之就要承受减损队友和积分清零的代价。 不杀,万一这疯女人是猎杀者,一定会给他捣乱! 王渝之有些头疼,他不怕老谋深算,处心积虑的对手,就怕仗着点小聪明到处莽的菜鸟! 仔仔细细将红衣女子全身搜了个遍,王渝之摘下她的耳环检查着,猜测这是一枚储物耳环。 之所以这么猜测,因为唐朝女子很少戴耳环,她们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戴耳环是一种不孝的表现。 如果是江湖女子,戴耳环的几率就更低! “系统,有办法破开这个储物耳环吗?!” “杀掉原主,储物耳环便成了无主之物,可随意打开,主人未死,他人无法打开。” 系统幽幽的声音在王渝之的心底响起,令王渝之撇了撇嘴,把耳环又戴在了红衣女子的耳垂上。 再次确认了一遍,红衣女子已经被捆得严严实实,绝对不可能逃脱后,王渝之拿出解药在女子鼻尖晃了晃,后者悠然醒转。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个淫贼!” 女子醒转,见自己衣衫不整的被捆在床上,身边站着坏笑的王渝之,气的破口大骂,眼泪都出来了。 她不断挣扎着,想用脚踢王渝之,却被王渝之抓住了脚踝,脱掉了袜子,轻挠脚心。 “不错的玉足,很丝滑,你好香啊。” 王渝之手指轻轻撩拨着红衣女子的脚心,用苏谦的样貌,装出一副涩咪咪的样子,着实将女子吓得不轻。 “你个淫贼,今日落入你手算我倒霉,要杀要剐你给我来个痛快,老娘就当被狗骑了!” 第15章 地彗星苏眉 “我说小妞,你是在在期待什么?!” 王渝之闻言,双手抓住女子的左右双腿分开,将她摆了一个极为羞耻的造型,随后取出一枚黑色药丸,强硬的塞到了她的嘴里。 “淫贼,你给我吃了什么!” 女子呸呸的吐着,奈何药丸入口即化,她委屈的流下了泪水,拼命挣扎着。 “你都准备被我骑了,还能是什么,特效春丸呗。” “啧啧啧,苏无名的妹妹啊,这么漂亮的脸蛋,我把你骑过之后,再丢到青楼,会不会成为长安头条?!” 王渝之抚摸着女子圆润的脸蛋,面色一冷,森然道:“你到底是谁,苏无名哪来的妹妹?!” “你,你个王八蛋,老娘要杀了你!” 感受着身上渐渐浮起的热度,女子吞咽着口水,死死的瞪着王渝之,恨不得咬碎银牙!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解药,不然别怪我辣手摧花!” 王渝之拉过椅子坐到了少女子的面前,厉声道:“既然猜出了我是穿越者,就该知道我有特殊的能力。” “不怕告诉你,我有一个技能叫分辨真伪,你敢骗我,被我知晓,哼哼...” 言罢,王渝之从怀里取出一包药粉,倒在了一个小香炉里,将其点燃,放在了女子的面前。 女子怒视王渝之,闻到香料后眼神逐渐迷离,变得浑浑噩噩。 王渝之见熏香生效,问道:“姓名,穿越者阵营,留在苏无名身边有什么图谋?!” 女子闻了熏香,进入了幻境,闻言木然道:“我叫苏眉,的确是苏无名的妹妹,不过是系统伪造的身份。” “我喜欢杨志刚,好喜欢,好喜欢...我才不管什么阵营,杨志刚...苏无名,有什么分别,我就要留在他的身边,就要!” “我是猎杀...嗯,熏香有古怪!” 苏眉自说自话,猛然间迷茫的眼神清明,不再浑浑噩噩, 她望向一旁的香炉,眼神又渐渐迷茫了起来,任她拼命摇晃着脑袋,依旧再次进入了幻境。 “我是猎杀者,地彗星苏眉,谁说猎杀者就一定要猎杀主角团了,我保护不行吗?!” “我就要护着杨志刚,不,苏无名,赭樱桃她不配,苏无名是我的,我的!” “我回不去了,就要与苏无名长相厮守,谁敢打他的主意,老娘就杀谁,杀..” 制作药粉是幻术师的天赋技能,做出的药粉引燃后各有效用。 王渝之先是装作色中饿鬼,令苏眉惊恐不已,轻松攻破了她的心底防线,又点燃可以使人进入幻境的熏香。 苏眉吸收了熏香,王渝之所问的问题,她自然会将心底所想如实回答。 当然了,这种套路对于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有奇效,可若是碰见心智坚韧者,就失去了效用。 一只小白鼠都能将苏眉吓得魂不附体,王渝之便出此下策,果然奏效。 只是这答案有些超纲,令王渝之无语的直挠脑瓜皮,感情这苏眉竟然是猎杀者?还特么是杨志刚的脑残粉? 穿越后就把主意打在了苏无名的身上?宁可连主线任务都不做了,也要跟在苏无名的身边?!为了追星?! 这年月,脑残粉这么可怕吗?!还特么是个菜鸡脑残粉! 杀还是不杀?! 苏眉身份已经确定,王渝之现在杀了苏眉,立马就可以获得系统奖励和苏眉的所有道具! “你对我做了什么?!” 蓦然间,苏眉再次挣脱出幻境,眼神变得清明了许多。 她望着王渝之紧握横刀,表情狰狞,想起自己刚才似乎进入了某种幻境,竟然将自己心底所想全盘托出,她慌了! “刺啦~”王渝之横刀挥舞,在苏眉惊恐的眼神中,将她身上的麻绳斩断。 “你,你不杀我?!” 苏眉惊声尖叫,以为自己完蛋了,却没想到王渝之竟然不杀她? “为什么杀你,你我同属一阵营,难道我要为了那少许的积分,就让队友减员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阙,猎杀者!” 王渝之嘴角勾起冷笑,身体不断扭曲,变成了一名戴着恶鬼面具的白衣青年。 “你也是猎杀者?!” 苏眉只觉得大脑有些不够用了,她揉搓着手腕上的勒痕,上下打量着王渝之,脱口而出:“你蛮帅的嘞。” “你是猎杀者,既然已经伪装成苏谦,为何不动手杀掉苏无名,莫不是认为我好骗?!” 苏眉检查着自己,确认自己并未遭受到侵犯之后,才长松了一口气,看向王渝之的目光中冰冷无比! “呵~这有什么稀奇的,你接近苏无名,还不是馋他的身子嘛!” “我接近苏无名,为什么就非要杀他呢?!为了那点可怜的积分吗,然后得罪卢凌风,再得罪长公主?!” “青红,阿糜,樱桃,这可都是难得地大美人,只有跟在苏无名的身边,我才能找到她们的行踪!” “我这人吧,没什么远大理想,也不想成王作祖,最大的愿望就是醉卧美人膝。” “苏眉,既然我们有着同样的爱好,结盟如何?” “你惦记苏无名,肯定是舍不得他死,我得跟着苏无名,找到樱桃和阿糜,你我之间没利益冲突!” “你看,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把真面貌都给你看了,你要是不同意结盟,我可就先奸后杀了!” 王渝之嘿嘿怪笑,把自己装成一个变态大叔的模样,令苏眉表情不断变幻:“你真没骗我?!” “我想杀苏无名,早就杀了,何必为他挡袖箭,挖骨疗毒有多疼你知道吗!” 王渝之捂着胳膊,提起刮骨疗毒四个字,身体本能的一个哆嗦,那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痛苦记忆! “我信你!”苏眉掰着手指头琢磨了半天,总觉得王渝之说的好有道理,一副值得信任的模样。 可下一秒,她望向身边的香炉,怒视王渝之:“你又阴我!” “我是幻术师,制作熏香是我的职业技能,习惯了。” 王渝之故作沉吟的思考了片刻,继而追问道:“剧版唐诡里,苏无名没有妹妹,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来,其他猎杀者一定猜得出你身份有问题!” “你一个人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冒头,说没有同伙我是不信的,咱们既然结盟了,你把队友拉出来,我们认识认识呗。” “我听说长安大街那家醉春居不错,我请客,大家喝点?!” “你,你想多了,我哪来的同伙!” 苏眉闻言,目光多了些许闪躲,下了床,从王渝之手中抢回自己的横刀归鞘,向着门口走去。 “李阙,我不管你是哪个阵营的,只要不伤害苏无名,我们就是盟友!” “这段时间你就在县廨里养伤,我陪着苏无名去判案,需要你的时候,你再出手!” 目视苏眉关门离去,王渝之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回苏谦的模样,从怀里掏出小白,抚摸着它的毛发。 将一块红色的肚兜碎片放在小白的鼻子前,让它嗅着味道。 小白享受着王渝之的抚摸,嗅过了肚兜的味道,“吱吱”了两声,跳下王渝之的肩头,顺着门缝挤了出去,离开了房间。 王渝之手指一撮,红色肚兜化成了粉末,消失无踪。 第16章 不可言 未时三刻,中郎将卢凌风府邸, 一道身影翻窗而入,正是卢凌风,他瞥了瞥屋内的苏无名与郭庄,自顾自的走到桌边,摘下腰间袋子。 “有三处可疑的院子,确如你猜测那样种有奇草,我分别带了一些回来,你看下,可为西域幻草?!” “卢将军,苏某送你的那几本书呢?” “在这。” 卢凌风从袋子中取出三株药草放置于桌面,又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册子,递给苏无名。 苏无名接过博物志翻看,找到西域幻草的图画,拿起草药比对着,瞥了一眼卢凌风,点了点头。 “果然是此毒草,着实可恨!” 卢凌风盯着博物志上的草药图画,眼眉倒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苏无名见卢凌风要离开,立马拦在了身前,问道:“卢江军意欲何往?” “苏无名,大将军罢了我的兵权,我欲去太子府借兵荡平鬼市,你拦着我作甚?!” “欸,此时卢江军断不可去太子府,你可知今日朝堂之上,有人检举你滥用职权,太子袒护与你,令天子不悦,百官颇有微词。” “你这个时候去找太子,不是让太子为难嘛。” “那你说怎么办,我手上无兵怎平鬼市,又如何抓住那十一娘!” 卢凌风闻言,想到以往太子对自己的恩典,脸色一苦,当真是无可奈何,就见苏无名嘿嘿一笑,拱手作揖。 “诶,卢将军莫急,这不是还有我长安县的捕手嘛。” “长安县捕手?你说那些废物?还值得一提吗?都是酒囊饭袋!” 卢凌风闻言满是不屑,但想了想,眼下自己无兵可用,那些长安县的捕手们菜是菜了点,似乎也没别的选择。 “也罢,那就再用他们一回,千万不要拖本将军的后腿!” 言罢,卢凌风转身就走,又被苏无名拦住了去路:“我说苏无名,你又拦我作甚?!” “卢将军可是要前往鬼市?” 卢凌风闻言翻了个白眼,傲然道:“不然呢?” “诶,虽说我长安县捕手人人勇武不凡,在卢将军的带领下更能所向披靡,奈何鬼市内贼人众多啊,卢将军这样去,寡不敌众!” “人人勇武不凡,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卢凌风再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皱眉道:“那你待如何?!” 苏无名眼珠子滴溜乱转,捋了捋狗油胡,对着卢凌风招了招手:“卢将军附耳过来,我们当如此这般...” 巳时初,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鬼市,找到了费鸡师。 “你个苏无名,怎么又来找我了?” “不对,老夫这山洞一般人可找不到,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鬼市错综复杂,地下密道蜿蜒诡秘, 就在一处洞窟里,费英俊正抱着酒葫芦憨憨入睡,听到声响立马睁开了眸子,见来者是苏无名,立马嫌弃的别过头去。 但看到了卢凌风后,又笑眯眯的凑了过来:“中郎将,可带了老夫最喜欢的烧鸡与美酒?” “费先生,这次我与苏无名来找你,是有求于你,待事成之后,烧鸡美酒少不了你的!” “哼,老费我就说,您二位是大忙人,闲来无事怎会来找我。” “说说看,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老夫帮忙的?!” 费英俊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抱着酒葫芦走到石床边坐下,打量着沉默不语的苏无名。 苏无名见费英俊有意无意的瞥着自己,笑着凑了过来,插手作揖: “费先生乃当世圣手,又对这鬼市内复杂的密道无比熟悉,所以无名特来叨扰。” “打住,你这苏无名花花心思最多,又巧舌如簧,我老费可不上你的当!” 卢凌风闻言,得意地瞥了瞥吃瘪的苏无名,从袖口中取出一份纸卷递给费英俊,后者好奇打开,脸上满是好奇。 “不得了喔,这才几天,中郎将就找到贼人的藏匿地了?” “只是这...” 费英俊盯着纸卷看了半天,又凑到苏无名的身边,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问道: “我说苏无名,阴十郎那小子的手段诡异莫测,这鬼市又是他的老巢,你们就两个人不是送死吗?” “哦不对,卢将军应算一个,你不算...” 苏无名闻言一翻白眼,这个晦气,幽幽道:“无名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出出主意还行,打架之事自然由中郎犟顶上。” 言罢,苏无名对着洞口拍了拍手,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出现,一名名武装到牙齿的长安县捕手列队而入,令费英俊眼中异色更浓。 他对着苏无名比了个大拇指,遂又皱了皱眉,来到苏眉身边,好奇的嗅了嗅鼻子,微微摇头:“不对劲,你这个小丫头有古怪。” “费神医,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请问我怪在哪里?”苏眉眼皮子抖了抖,双手交叉作揖,露出笑意。 “放屁,什么神医,老夫最讨厌别人这么叫我,难不成你也想跟苏无名一样,讨骂?!” 费英俊冷着脸又靠近苏无名身边闻了闻,随后面色古怪地在苏无名和苏眉身上来回扫了几眼,说了一句:“酸腐之味”,令苏无名微微挑眉。 “事不宜迟,还请费先生带路,今夜我卢凌风定要捉拿长安红茶的幕后黑手,破此诡案!” “得,既然中郎将如此豪迈,老费我就舍命陪君子,不过我先说明啊,可不是白帮忙,事成之后,你要请我吃鸡。” 费英俊将酒葫芦挂在腰间,在满是破烂的洞窟里翻出几包药粉,分给在场众人,幽幽道: “歹人善用毒镖,之前我收集了苏老身上的毒素,研究了一些解毒药粉,希望你们用不到,跟我来吧。” “嘶~怪哉,这地图竟然画的如此详细复杂,你们又没来过这鬼市密道,此图何来?!” 卢凌风小心翼翼的将解毒药粉藏于怀中,闻言也是带着探究的目光望向苏无名。 之前在府邸内,苏无名拉着他,又拿出了鬼市下方的密道地图,一副早就洞穿了长安红茶幕后黑手的模样,着实奇怪。 现在看来,苏无名这小子心底有事,对自己藏着掖着呢。 想到如此,卢凌风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的挖苦道:“费鸡师这就不懂了,苏无名可是狄公弟子,能判诡案,弄出个地图又有何稀奇?” 苏无名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他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想了想解释道: “卢将军还是不要挖苦我了,师尊确实教了我一些判案的本事,但无名学艺不精,本事不及师尊万一。” “这幅地图...是,是别人送的!” “什么~别人送的?” 卢凌风闻言面色铁青,抓住苏无名的脖领子拽到眼前:“苏无名,你说这地图是别人送的?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如果这份地图是假的,你岂不是把我们都送进了圈套之中!” “地图不像是假的,老夫我在这长安鬼市生活了十余年,地下暗道不说全部了解,也差不多了。” “如果按照地图所示,此处应是一处空旷的山洞,空间甚大,有人设置一些机关密道,确有可能。” “我说苏无名,这地图到底谁画的,竟然连墙壁上的机关解法都如此详尽,如不是非常了解此地之人,断无可能画出此地图!” 费英俊将地图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拦住了卢凌风,他真的很好奇,在这长安城鬼市内,竟然还能有人比他费英俊更熟悉地下密道?! 苏无名眼中莫名浮现出络腮胡子大汉和苏谦的身影,待得两道身影慢慢重合,他长叹一声:“不可言!” 第17章 有人清路 长安鬼市密道中,费英俊拿着地图对照路线,带着卢凌风,苏无名,苏眉,长安县众捕手,缓缓前行。 蓦然间,费英俊皱眉嗅了嗅味道,鼻头明显红润了几分,他举手示意众人停下:“止步,此地有古怪。” “是有古怪,好浓重的血腥味!” 卢凌风金甲银枪,闻言停住脚步,下意识嗅了嗅鼻子,对着身后众捕手一摆手,众捕手迅速分开找寻线索。 “卢将军,有死人!” “中郎将,这边也有!” “这边,这边也有!” 片刻后,密道各个分叉口纷纷传来捕手们的呼声,卢凌风拎着长枪走到一处巨石的后方,望着眼前的死尸,眼神冷冽。 “一身红衣,背负箭矢,手持长弓,腰间悬着利刃,看其穿着打扮,应该是此地护卫的杀手无疑。” 苏无名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检查着尸体的情况,手指抚摸过几具尸体的咽喉,那里均有着一个血洞, “血液并未干涸,尸体尚有余温,死亡时间不足一刻钟,这个伤口...” “一箭封喉,只是身边为何没有箭矢存在,难不成杀人者,杀了人之后还刻意取走了箭矢?!” 卢凌风蹲下身子,检查着尸体的死况,他可是军中之人,一眼便判断出,这些人都是被箭矢一箭封喉,好准的箭术。 苏无名站直了身体,对着卢凌风点了点头:“卢将军慧眼如炬,苏某佩服。” “那一日苏某去侍郎裴坚府中做客,遭遇贼人刺杀,危机中有神秘人现身,将杀手尽数射杀,只可惜苏某并未看到是谁出手救援。” “苏某曾检查过那些箭矢,那些箭矢长度不过中指大小,做工精美,仅仅存在片刻间便会自行消散,与此景甚是相同。” 言罢,苏无名将那一日在裴坚家中遇刺的经过跟卢凌风说了一遍,但掩盖了络腮胡子大汉的存在。 “那一日你也在侍郎府中,为何我没见到你?!” “并非实物,天下竟有如此古怪的箭矢,难不成是幻术所化?” 卢凌风听完前因后果,没想到那一日苏无名竟然也在裴坚家中,还遭遇了杀手袭击,眉头深锁。 “统计一下人数,看看尸体有多少具!” “喏!” 众捕手闻言纷纷散开,将一具具尸体拖拽到了卢凌风面前。 一刻钟后,待得附近所有尸体尽数收集,细数一下,竞达百人,尽皆身负长弓,腰悬利刃,手中老茧繁杂,都为高手! “尸体温热,死亡时间均不超过两刻钟,死因一致,应出自一人之手。” “只是...这个人竟然如何做到悄无声息之间,将这些隐藏在暗中的杀手尽数射杀。” “如果苏某猜的不错,杀人者如此举动,似乎是为我们,清路?!” 苏无名将一具具尸体仔细检查,越是检查越心惊, 一百多具尸体,竟然都是被箭矢给射死的,还都是一箭命中咽喉,而且命中的位置都是喉结部位。 这得是什么样的神射手,才能造成此等杀戮,未免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了。 “等等,什么味道?!” 费英俊一直跟随在卢凌风身侧,盯着苏无名验尸,没来由的皱了皱眉头,红鼻头抖动着,循着味道走走停停,来到一处角落中。 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捻了捻灰色粉末,放在鼻尖仔细辨别,眼眸中多了些许探究之色。 卢凌风见状走了过来,蹲在费英俊的身边问道:“费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奇怪,这香灰中有西域幻草的味道,难不成是有人引燃了带有西域幻草的熏香,事先将这些人都给迷晕了,然后再射杀?” “迷幻香?” 苏眉闻言脸色微变,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戴着恶鬼面具的王渝之,见苏无名带着疑惑望来,连忙别过头去,假装在密道内找寻线索。 苏无名走了过来,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问道:“费老确定这是香灰?掺杂了西域幻草的香灰?!” “嗨,我费鸡师别的不行,这闻草药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信不信由你。” 费鸡师拍掉手上的香灰,一副傲娇的模样。 捕手队伍中,捕手老贾全程面无表情,当他听到费英俊所言,发现了含有西域幻草的香灰时,表情多了些许凝重。 没错,这老贾是王渝之伪装的,真正的捕快老贾正躺在长安县廨,苏谦的房中,被改成了苏谦的样子,睡得昏沉。 王渝之伪装成老贾,主要是因为老贾是长安县三大怨种班头之一,后续会跟卢凌风有很多合作。 他混迹在捕手队伍里,就是为了暗中保护苏无名,却没想到这甬道中的弓手,竟然被人提前给清除了? 这种用箭矢射穿咽喉的杀人手法,不是李阙还能有谁?! “守卫者杀错人会扣除积分和声望,在不确定所杀之人是否是猎杀者之前,真正的守卫者不会轻易出手,更不会随意杀人。” “要么是有人模仿李阙出手,被李阙借刀杀人,要么李阙根本不是守卫者,他一直都在伪装!” “不对,应该不会是李阙亲自出手,但这种真气箭矢一定出自李阙的弓弩。” “不必查了,卢将军,各位,等我们见到长安红茶的幕后黑手,想必所有疑惑定可迎刃而解!” 苏无名见卢凌风还要带人在附近找寻蛛丝马迹,拦在了身前,指了指密道的深处。 他们是来捉最终boos的,既然有人替他们扫清了障碍,就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应直捣黄龙,最终决战,以免耽误最佳时机! 卢凌风盯着苏无名没说话,沉吟了片刻对着众捕手一挥手:“一会打起来刀枪无眼,还请各位看住了苏县尉!” 众捕手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复杂,卢凌风这语气话里有话啊, 他们望向脸色阴沉的苏无名,隐约猜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将苏无名“护在”了当中。 “卢将军既然不信我,又何必今夜前来!” 苏无名瞥了瞥四周的捕手们,真想骂他们一顿: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谁是你们老大你们心里没数吗,竟然帮着卢凌风监视我? 行啊你们,我苏无名可是小心眼,你们一个个的,我都用笔记录在小本本上,秋后算账! 卢凌风并未理会苏无名那酸唧唧的话语,反而望向费英俊,郑重道:“费先生,你可以走了。” “中郎犟这是什么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我老费当什么人了,你放心,有危险我老费躲起来就是!” 费英俊打开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指了指自己的红鼻头,不经意间瞥了瞥人群中的老贾,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人群中,王渝之瞥见了费英俊的眼神,眉头微皱,盯着他那红红的酒糟鼻,心中默默叹息。 卢凌风闻言不做勉强,拎着长枪率先而行,片刻后众人来到一处宽敞的石洞,是死路。 费英俊将众人带到了目的地,便将手中地图递给卢凌风,卢凌风拿着地图在偌大的石洞中找寻着,看到了一处凸起的石块。 他来到石块旁,先是用手指敲了敲,随后眼神微凝,将石块转动。 随着嘎吱吱的声音响起,霎时间山洞内地动山摇! 一处深邃悠长的甬道,在众人面前缓缓出现! 第18章 非人能敌 鬼市地下,一处无比宽阔的山洞内,灯火通明。 山洞的四周,有着诸多石像雕塑,每每狰狞恐怖,却栩栩如生。 山洞的中间是一条地下河,在地下河的旁边有着一座石床,石床上躺着一名面容绝美的少女,昏迷着,无声无息。 少女的身边,一名白袍人戴着方相面具,手中拿着小锤子和小凿子, 他围绕在少女的身边,将凿子对准了少女的头顶,一锤锤砸下。 顷刻间,涓细的血流在少女颈下汇聚,遂顺着石床上的刻痕,流入到石床旁,一支煮沸的热锅中。 锅中血水翻涌,时不时有药草上下浮沉,带起阵阵异香。 “方相”贪婪的嗅着香气,望向远处从密室中走出的阴十娘,手中活计不停歇,幽幽问道,声音中满是儒雅之意。 “十娘,事情可办的妥当了?!” “回仙长,我已经命人告知那些商贾,本月十八新款长安红茶上市,只卖金,不卖银。” “很好,看来我也要加紧赶工才是,这一....怎么回事?!” “方相”声音儒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这话刚说了一半,突然间山洞内地动山摇, “方相”站立不稳,手中小锤子竟然脱手而出,落入一旁的地下湖中,顺着水流...消失无踪。 阴十娘望着山洞内落下的阵阵灰尘,感受着脚下颤动,连忙扶住了一边的石块,疑惑道。 “上仙,似乎有人...” “方相”望着小锤子消失无踪,一改声音中的儒雅,变得无比阴寒。 “哼,来的倒是快。” “四妖何在,苏醒杀敌!” 随着“方相”一声怒喝,山洞内东南西北四个角落中,四座高大的石像突然炸裂,露出了四名宛如铁塔般的巨人。 他们紧闭着双眸,似乎正陷入沉睡,听到“方相”的呼唤,纷纷睁开双眼,飞跃出石堆,来到“方相”面前,单膝叩拜。 “仙长!” 就在这时,山洞东侧的墙体缓缓分离,露出一条幽深的甬道,甬道中脚步声大作。 为首一名金甲银枪将领率先冲出,他四下打量着山洞内的景象,目光最终落到石台的少女身上,脸色铁青。 “妖人,胆敢害人性命,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卢凌风的声音还未落下,19名长安县捕手与苏眉,苏无名,费英俊一行人纷纷走出甬道,皆冷冷的盯着方相。 苏无名眉头紧皱,惊呼道:“幽离四怪?!” “什么,妖,妖怪?!” 苏无名的一声惊呼落到众捕手耳中,他们望着“方相”面前四名宛如高山般的巨人,吓得齐齐后退数步,彼此对视着,眼神中满是惊恐。 “真是幽离四怪?大家不要慌,这天底下哪来的什么妖怪,都是人装的!” 卢凌风虎躯一震,长枪震地,怒指“方相”: “大胆贼人,昔日永隆年间,幽离族四大杀手进京行刺圣后,被擒后关于长安县狱,却不翼而飞,竟在这里躲藏,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幽离四怪?” 人群中,王渝之盯着“方相”面前的四个巨人瞳孔微缩,按照剧情推进,幽离四怪中的两人,不是之前就应该被卢凌风杀了吗! 而且留在山洞里的,护卫“方相”的,应该是一高一矮两个蛮族人才对,为何这四个人之中根本没有矮子,身高皆在九尺以上?! 难道说这四人,并不是幽离四怪?!暗中还有高手隐藏?! 目光在山洞里四下扫视着,山洞虽大但入眼可及,似乎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除了周围那些雕塑。 “这四个怪人战斗力平均在13万以上,卢凌风才不到10万,这也打不过啊,李阙那孙子躲哪了?!” 在场众人,卢凌风战斗值8.5万,苏眉1.8万,俩人加起来勉强凑10万, 苏无名战5渣渣,费英俊比苏无名强点,战斗数值300,其他长安县捕手战斗数值普遍在200-3000之间不等。 王渝之的肉身经过系统开发后,战斗数值达到了1.2万,就现在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能打得过四个战斗力平均13万的怪人吗? 除了这四个怪人,暗中会不会还有其他人隐藏? 别的不说,阴十娘战斗力直逼3万,这戴着“方相”面具的贼人不应该是长安县令元来吗, 一个瘸子战斗力竟然也有5万多?开什么国际玩笑! “上当了,地图是李阙给的,我就不该信那孙子!” 王渝之手中横刀捏得嘎吱吱作响,为今之计跑为上策,打肯定是打不过的,继续待下去一定会被团灭。 苏无名和费英俊好办,一人一棍子敲晕就扛走了,可卢凌风这个犟种咋办? 要是卢凌风战死在这山洞里,三名守卫者就要减员,万一倒霉催的选中自己... 事到如今,王渝之也顾不得隐藏了,直接高声大喊:“这是圈套,苏眉速速护卫苏县尉与中郎将离开,众人与我断后!” 王渝之这一声大喝,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卢凌风不知道“老贾”发什么疯,“方相”则是较有兴趣的打量着王渝之, 只见他一挥手,跪在面前的四个怪人站直了身体,宛如铁塔般冲向了卢凌风,行进途中地动山摇,土石开裂。 卢凌风没想到四个怪家伙吨位这么重,被为首怪人用斧子重劈,被迫持枪格挡。 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骤然相交,众人只见卢凌风手中银枪枪杆被怪人用巨斧斩断, 他本人受创倒飞数十米撞在山壁上,落地后喷出一大口血,神情顿时萎靡了下去。 “卢凌风!” “中郎将!” 众人之中武力最高人,竟然被持着巨斧的怪人一个照面就劈飞了,还折断了银枪,所有人都懵了,纷纷冲了过来,将卢凌风护在了身后。 这些来自长安县廨的捕手们眼睛都红了,望着四名怪人大步踏来,纷纷持刀阻拦, 结果这群人就像是苍蝇一样,纷纷被四名怪人拍飞,大口吐着鲜血,重伤倒地不起。 不是县廨的捕手们弱,而是四个怪人太强了! 仅仅眨眼间,来自长安县廨的十八名捕手全部失去了战斗力,在山洞内躺倒了一片,生死不知。 “这还是人吗??!” 苏眉护在苏无名的身前,手持横刀缓缓后退,望着巨人逐渐逼近,吓得手中刀都有些拿不稳了,身体不断颤抖。 “阿妹你走吧,不用管为兄了,快走!” 苏无名此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沉着冷静,他一把抓住了苏眉的胳膊,将她向着甬道口推去。 苏眉深深的望着苏无名,泣声道:“今日若是兄长死于此处,我苏眉发誓,就算穷尽一生之力,上九天下黄泉,也要让这盛世大唐,地覆天翻!” 言罢,苏眉头也不回的钻进了甬道之内,逃之夭夭。 “就这?” 王渝之与持刀怪人硬拼了一击,虽然没有被拍飞,但内腹还是被震得七荤八素,受了不轻的伤势。 他望着缓缓走来的四名怪人,眼眸中满是犹豫之色,太强了,强的离谱,这四个怪人简直跟妖怪无异,非人能敌! 跑?!卢凌风和苏无名都在这里,这俩人一死,三个守卫者谁都跑不了,都要跟着陪葬! 左右横竖都是死,王渝之也豁出去了,正准备奋力一搏时,就见苏眉跑了,跑的那叫一个干脆,气的嘴都歪了。 好吧,人家是猎杀者,主角团阵亡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苏眉能跑,王渝之可没地跑,也不能跑。 “本以为穿越过来能左拥右抱,莺歌燕舞,每日享不尽那齐人之福,都特么扯淡,这根本就是地狱难度的作死挑战!” “卢凌风,苏无名,是我坑了你们,陪你们死在这里也不冤!” “喂,戴方相面具的那个,你现在已经胜券在握了,敢不敢摘下面具,让我们在临死之前看看你的身份。” 第19章 上官婉儿? “哈哈哈~” “方相”猖狂大笑,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儒雅苍老的脸,正是长安县令,元来! “元来,果真是你!” 苏无名望着元来摘下了面具,不再惊慌失措,望向一旁挣扎着站起来的卢凌风,问询道:“卢将军可还好?!” 卢凌风无比惋惜的望着手中断成两截的银枪,这可是陪伴了他多年的宝家伙,如今竟然折断,简直让他痛断肝肠! 闻着苏无名那担忧的问询,卢凌风强装着无所谓,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无妨,小伤尔!” 言罢,卢凌风稳步上前,站在了王渝之的身旁,笑道:“老贾,以前是我卢凌风小看了你,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王渝之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启动了刚刚冷却好的“盗技”。 “盗技生效,获取技能苍云破龙枪。” “我,怎么回事?” 卢凌风见老贾并未搭理自己,也不在意,左手拎着半截长枪,右手持着半截枪杆,便准备迎上四名怪人,继续死磕。 这忽然间脚步一个踉跄,脑袋晕的厉害,身体竟然瘫软在地上,无力站起。 王渝之瞥了瞥卢凌风虚弱的模样,从他手里抢过枪杆和半截长枪,又从玉带中取出扣环,将断枪续接了起来。 原剧中,费英俊得知卢凌风每日出门不带长枪,是因为嫌弃长枪太长,无法携带,便去找了盗墓贼购买扣环,又将卢凌风的长枪拆解,做成组合型长枪。 现实中,卢凌风的长枪并未被拆解,依旧是完整的宝枪,王渝之本着好奇去了趟鬼市,正好找到了几名盗墓贼。 这一问之下,这些盗墓贼手中正好有扣环,所谓的扣环,就是类似环箍一样的,可以旋转固定的连接铁环,盗墓贼们下墓时通常用来加长洛阳铲铲杆,并不算什么稀罕物,东西小巧精致却有大用处。 王渝之花费一文钱,将几名盗墓贼手中的扣环全部“买”下,足足买了三十几个,准备有机会找个好点的铁匠,锻造一把特殊的长枪。 毕竟长枪帅啊,别管会不会耍,帅就够了! 只是没想到,今日卢凌风与怪人死磕,一个照面就被劈断了长枪, 眼下王渝之偷学了卢凌风的枪术,卢凌风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王渝之干脆将长枪用扣环衔接,又将长枪给恢复如初。 卢凌风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想要挣扎着起身,却看到王渝之竟然将他的长枪给接好了,顿时瞪大了眼睛。 所有事情看着又慢又长,实则在片刻间就全部搞定了。 眼看着四名怪人带着地动山摇之势冲到面前,王渝之不敢硬拼,连忙飞身后退。 他看出来了,四个怪人身躯庞大,力量惊人,但移动速度却是慢得很,这是他们的致命弱点。 手指划过腰带,王渝之手中浮现一个秀珍的铜制香炉,被他丢到一旁。 “那个香炉有异,毁了它!” 石台旁,元来笑眯眯的观战,胜券在握。 他见王渝之竟然在眨眼间就接好了卢凌风的银枪,嘴角勾起冷笑。 但当他看到王渝之丢出一个铜制香炉后,脸色变得很难看,急忙对着四怪喊了一声。 为首怪人听到元来的命令,快步冲到了香炉附近,挥舞着双手巨斧,对着香炉怒劈而下。 顷刻间,巨斧落地,一道恐怖的裂缝向着四周蔓延,小巧精致的铜炉被劈成了粉末。 怪人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见一缕青烟钻进鼻腔,顿觉鼻子痒痒的,下意识打了几个喷嚏,又觉头晕目眩,不断摇晃着脑袋。 然而仅仅片刻间,他手中巨斧落地,人也跪在了原地,大口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到胸前。 但紧接着,怪人的七窍竟然同时喷出黑色血液,眨眼间生息全无。 “我的香炉,也是你随便能劈的?!” 王渝之撇着怪人上当,命赴黄泉,嘴角勾起冷笑。 他是幻术师,幻术师最拿手的绝技就是制作迷幻药粉,但不代表王渝之不会制作毒药! 自从加载了大唐百科,王渝之的脑海里可是太多稀奇古怪的知识了,单论制毒来说,他现在的技术称呼一句老毒物不为过! 严格来说,这毒药还应该谢谢之前的杀手,害的王渝之中了毒箭,险些死掉, 养病之时,王渝之心有不甘,便利用幻术师专属炼药炉分析了毒素的成分,又在商城内买到稀有的毒草仿制后加以改良。 刚刚香炉里那一小撮毒粉的量,毒死一头大象都轻而易举,毒死一个皮糙肉厚的怪人,还不是简单的很。 如果面对面使用毒粉,王渝之不敢保证能否让怪人顺利中毒,但他知晓元来心思重,笃定自己丢出香炉后,元来心生疑虑,肯定会派人阻止。 这个香炉原本是王渝之给阴十娘准备的,没想到却是怪人中了招,物尽其用倒也不亏! 王渝之的小心思,元来如何能猜得出,他见王渝之满脸冷笑,只当自己被人耍了,脸色越发的铁青。 “给我杀了他!” 元来怒了,一旁的阴十娘见状,冷笑着飞到了三怪身边,四人夹攻王渝之。 王渝之身体灵巧,不断在三名怪人身边穿梭,仗着自己比三怪矮半头,专攻他们的下三路,招招直奔裤裆,坏了三怪的攻击节奏,让他们疲于抵挡,怒吼连连。 而王渝之也总能每每危急关头避开三怪夹击,虽一时之间不能取胜,但自保片刻无碍。 这种局面在阴十娘加入后就逆转了,阴十娘攻击力不高,但她身高接近王渝之,身法迅捷且飘忽不定,比王渝之的动作快了几倍不止。 她洞悉了王渝之的战斗意图,弥补了三怪身高巨大,动作缓慢的弱势,总能插在三怪攻击的空当中,优先一步打乱王渝之的攻击节奏,给予王渝之痛击。 战斗不过十几招,王渝之一个不察,被一名怪人用大棍劈飞,手中长枪脱落,倒飞数十米,人也险些镶嵌在墙壁之上。 王渝之大口吐血,望着阴十娘携三怪杀来,眼睛都红了,大喝道:“李阙你个孙子,还要看热闹到什么时候,真把老子当炮灰了!” 随着王渝之怒喝声响起,甬道内顿时传出密集的“啪嗒啪嗒”声。 阴十娘疑惑地循声望去,就看到之前逃跑的苏眉,似乎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着,满脸惊恐的又回到了山洞之中。 下一刻,数十只圆滚滚的机关木鸟从甬道内飞出,它们齐刷刷的张开鸟啄,露出口中弓弩,瞄准了阴十娘和三个怪人。 “嗖嗖嗖~”漫天的箭雨瞬间落下,阴十娘挥舞月牙匕格挡,奈何箭矢太密集,眨眼间被射成了马蜂窝,悲鸣一声坠落地下河中,被水流冲走。 三怪挥舞着兵器格挡漫天箭矢,箭矢射中皮肤后没入半寸,疼的他们不断怒吼。 就在这漫天箭矢中,一道青色身影手持长枪快如闪电,一枪刺穿了一名怪人的右眼,长枪二次用力,顺着怪人的右眼没入半根枪杆。 这怪人怒吼一声跪在地上,手中大铁棍脱落,被卢凌风定在地面。 “弟弟!” 又死了一个怪人,剩下两名怪人悲痛万分,宁可忍着自己变成刺猬,也要挥舞武器砸碎卢凌风。 卢凌风一枪刺穿持棍怪人,那可是他全力一击,也是此生最巅峰一枪,体力尽数耗光,面对着两怪的攻击,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甬道内窜出两道身影,其中一名为女子,白衣翩翩宛如谪仙,她以绸带做武器一抛。 白色绸带瞬间绷直来到了卢凌风的身边,缠住了卢凌风的腰肢,将他在鬼门关前拉了回来,丢到了苏无名的身旁。 另一人黑发寸头,是个年轻人,手中长剑寒光烁烁,宛如流星一般冲到了两怪的身边,竟没人看清他如何斩出的剑,瞬间将两名宛如铁塔般的怪人腰斩,尸体摔落一旁。 这一幕,将山洞内的众人惊呆了。 元来望着阴十娘被地下河冲走,眼眸中尽是痛苦之色,他望向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面色骤变。 “你,你是上官婉儿?!” 第20章 你真的不救了? “上官婉儿?” 元来的惊呼声传遍整个山洞,苏无名盯着白衣女子的侧颜,喃喃道:“不可能,上官婉儿在韦党之乱中就被处死。” “就算她现在活着,也是接近五十岁的老妪,这女子最多双十年华,绝对不可能是上官婉儿。” “但她,真的好像啊。” 恍惚中,苏无名似乎回到了年少时期,跟着狄仁杰进宫面见天后,在武则天身边,见到了那抹盛世美颜。 渐渐的,两道身影重合,苏无名脚步一个踉跄,满眼的不可置信! “上官婉儿,天后时期的天之骄女?” 卢凌风被白衣女子救了,正欲拜谢,听到元来的惊呼,又听到苏无名的呢喃,整个人都蒙了。 眼前宛若谪仙的女子是上官婉儿,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世间真有返老还童之术不成,还是说这上官婉儿,也是个穿越者伪装的?” 墙角处,王渝之捂着胸口,用最后的积分兑换了一颗回春丹服下,望着不远处白衣胜雪的绝美女子,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王渝之没见过上官婉儿,但大唐百科中,却有着她的彩色画像。 如今,大唐百科所有知识点早已印刻在王渝之的心间,这绝美女子的身影始终在王渝之的面前忽隐忽现,他如何能认错?! 只是这,根本年龄对不上啊! 白衣女子并未理会元来的震惊,美眸扫过山洞内的狼藉,落到了王渝之的身上,声音空灵。 “你就是长安吴彦祖?” 王渝之闻言,皱眉望向“上官婉儿”身边的黑衣青年,问道:“他是何人?!” “你问我?”黑衣青年闻言上下打量着王渝之,傲然道:“那你可要听好了!” “我就是李元芳...的儿子,李元霸!” 少年开口就说出了李元芳,众人都有些将信将疑,大名鼎鼎的李元芳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狄仁杰的铁杆护卫。 可下一秒,当众人听到少年说自己是李元芳的儿子李元霸时,都齐刷刷的望向了苏无名。 苏无名一脸懵逼,他天天把恩师狄公挂在嘴边,自然见过李元芳。 只是这李元芳在狄仁杰重病之前,就已经莫名失踪了,那会他也没成家啊,这怎么还冒出一个儿子来? 苏无名颤抖着身躯来到李元霸的身前,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李元霸,见此人果真跟李元芳很像,也有李元芳当年的神韵。 “你,真是我元芳师叔的儿子?” “那还有假,你就是苏无名?狄伯伯的弟子,怎么长的如此猥琐?!” 少年一脸的傲气,围绕着苏无名身边转了两圈,满脸的嫌弃:“我父知你有难,遣我出山助你!” “师叔仍健在?”苏无名闻言,激动得抓住了少年的肩膀,声音都变了调。 李元霸一抖肩膀,轻松挣脱开苏无名的束缚,傲然道:“当然活着,只是我父已远离凡尘,不再过问人间之事。” “行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们不是要抓贼吗,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李元霸目光扫视四周,见元来要跑,便将手中长剑掷出,定在了元来的面前,吓得元来驻足。 元来转过身,望着卢凌风持枪走来,立马大喝道:“苏无名,你就不想知道我这么做,背后的缘由吗!” 苏无名:“不想。” 元来闻言,气的浑身颤抖,指着苏无名你了半天,破口咒骂道:“苏无名,我之前念你是狄仁杰的弟子,才没有针对你。” “早知今日,我就应该把你抓来放血,将你做成长安红茶,贱卖!” “就你们这些人,也想抓我?!”怒气渐缓,元来袖口中浮现一枚骨哨,就要吹响。 “嗡”一枚箭矢射来,元来手中的骨哨被打飞,他怒视王渝之,盯着王渝之手中弓弩泛起异色。 眼看着卢凌风越来越近,元来连忙摁动石台上的机关,脚下暗板旋转,人影消失无踪。 到嘴的鸭子飞了,卢凌风怒急,扑到石台附近找寻机关,见一块石头凸起,便按了下去,却无任何反应。 “不用试了,那机关是一次性的,用过便损毁了。” 上官婉儿再次开口,声音如同天籁,她望向王渝之:“你若不出手,元来必定逃脱!” 王渝之收起了弓弩,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不由得眉头微皱,冷笑道:“你真是上官婉儿,约吗?” 上官婉儿平静如水的眸子并无波动,视王渝之如空气一般。 王渝之讨了个没趣,只能取出一枚哨子吹响。 就在众人疑惑间,山洞再次剧烈颤抖,石台旁的空地突然塌陷,露出漆黑的空洞。 空洞内传出密集的吱吱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片刻后,众人惊恐的躲避,就见漆黑的空洞中,万千老鼠向外翻涌,宛如鼠潮。 就在这鼠潮之中,一名昏迷的老者被老鼠驮到了地面,随后这些老鼠仿佛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纷纷钻进黑洞之中,消失不见。 鼠潮来得快,去的也快,虽然将众人吓到汗毛跟竖起,却并未伤害众人,反而送来了昏迷的,元来! 卢凌风见状,立马飞身上前,将昏迷的元来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望着石台上的少女,眼含怜惜,问向费英俊:“费先生,此女还有救吗?!” 费英俊快步跑到石台旁,将手指放在少女的鼻子下方,又抓起了她的手腕诊脉,遂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女已气息全无。” “哎,多漂亮的妞啊,死了太可惜了。” 王渝之拄着长刀来到石台旁,打量着石台上的少女,这少女容貌绝美,不比在场的上官婉儿弱上半分, 甚至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二人平分秋色,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半空中的木鸟早已飞走大半,只有一只留了下来,王渝之望向木鸟问道:“有没有办法救她?!” “你已经暴露了身份,不想着灭口就罢了,还想着救人?!” 胖木鸟口吐人言,声音中满是不屑与嘲讽,正是李阙的声音。 “乱杀人可是要扣积分的,我可没兴趣。” 王渝之撇了撇嘴,从腰带中取出一个香炉,往里边倒了一点粉末后点燃,对着一旁的李元霸道: “那小子,把山洞里所有还喘气的人都带过来,给他们“上香”。” “你在指挥我吗?” 李元霸正站在原地掐着腰看热闹,见王渝之一个县衙班头也敢指挥自己,立马脸色变冷。 “不然呢?” 王渝之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李元霸。 李元霸微微一愣,瞳孔不断收缩,最终冷哼一声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归鞘,搬运起重伤号。 “你真要这么做?”木鸟再次口吐人言。 王渝之根本不搭理木鸟,等到李元霸将所有重伤号都搬运到一起,就连卢凌风都不例外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响哨,黑洞中传来吱吱的声音,一只小白鼠爬了出来,窜到了王渝之的怀里。 王渝之目光从苏眉,上官婉儿,李元霸,苏无名,费英俊几人身上扫过,皱了皱眉,再次朝着香炉里丢了一包粉末。 “西域幻草?” 费英俊被熏香呛得直咳嗽,皱眉嘀咕着。 “没错,是西域幻草,而且是加强版的西域幻草,燃烧后可产生致幻烟雾,吸入者便会陷入幻境。” “这幻境中所遭遇之事,就是他们心底最恐慌,也最渴望之事。” 王渝之不断加大熏香内西域幻草的剂量,见所有人都成功陷入幻境后,才对着费英俊笑了笑。 “不愧是神级奶妈费英俊,这么大剂量的致幻香,苏眉都晕了,你还什么事都没有。” “既然没事,就赶紧给这些人检查下,别让他们死了。” 吩咐过费英俊赶紧救人,王渝之再次抬头看向半空中木鸟,问道: “我说,这么漂亮的妹子,你真不救了?!” 第21章 捉元来! 木鸟并未理会王渝之,扭动着圆滚滚的身躯,飞走了。 上官婉儿见状,隔空丢给王渝之一颗黑色药丸,便也准备离开,被王渝之拦住了去路。 “何故?” “有琴吗,随便什么琴都行。” 上官婉儿闻言一愣,绣眉微蹙,摇了摇头,却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玉箫。 “这玩意,也行吧。” 王渝之在上官婉儿那一脸愕然的表情中抢过玉箫道:“只有熏香致幻还不够,要给他们一些心理暗示才行。” “若是琴的话,我可以边说边弹,这箫,我没办法开口了啊。” 王渝之自说自话,将玉箫放在嘴边吹了吹,嗯...能出声。 “你...” 上官婉儿眼中浮现愠怒之色,没想到王渝之管她借乐器,竟然是自己吹,那可是她最喜欢的玉箫。 可眼下,玉箫已经沾了王渝之的嘴,上官婉儿冷哼了一声,玉箫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王渝之吹了吹玉箫,见李元霸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纳闷道:“你怎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 李元霸不明白王渝之在搞什么飞机,看得正起劲,闻言也是一愣。 王渝之指了指已经在甬道口消失踪影的上官婉儿,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李元霸点了点头:“是一起的啊。” “那你为什么不走?” 李元霸挠了挠头皮,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王渝之:“我为什么要走?!” 王渝之满脸的恶寒,不去理会中二少年,围绕着石台旁转了一圈,仔细检查着石台上的少女。 少女头顶有一个洞,看样子是被凿穿的,只破了头皮,血却没少流。 她脸色惨白,身体已经有了些许僵硬,体温也在逐渐接近冰点,这明显是失血过多的模样,确如费英俊所说,生息全无。 之前王渝之问李阙救不救人,纯粹是拿他寻开心,如果死人都能救活,那李阙岂不是神仙了?! 但上官婉儿临走时,确确实实留下一颗不知道干嘛用的药丸,王渝之闻了半天,根本一点草药的气味都没有。 本着试试看的想法,王渝之取出白色药粉涂抹到少女头顶的伤口上,撕下一块布条帮她做了简单的包扎, 又掰开少女的嘴,将上官婉儿留下的黑色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近距离打量着少女的模样,王渝之有些惋惜,这女子还真是美的有点妖孽了,死了确实可惜。 喂了药,少女能否活过来,已经不是王渝之该考虑的了,他蹲在堆成山的捕手身边,见香炉里的香薰快燃尽了,开始念叨着。 “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长安县尉苏无名,李元芳之子李元霸,携长安县廨捕手,联合斩杀幽离四怪,破获长安红茶诡案,捉拿重犯元来...” “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 王渝之就像是和尚念经一般,不断将虚构的战斗场面重复了几十遍,见香炉里的香薰彻底燃尽,便吹起了箫。 箫声空灵,王渝之一首镇魂曲结束,见陷入幻境中的重伤号们纷纷有醒转的趋势,立马收起玉箫,在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掌,嘴角溢出鲜血。 然后他就在李元霸和费英俊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躺在了地上,眼一歪嘴一撇,陷入昏迷。 李元霸被王渝之这一系列的骚操作雷到外焦里嫩,便凑到了费英俊的身边,好奇问道。 “这...他在演戏吗?” 费英俊正皱眉琢磨着,自己也没说过名字啊,这长安县的班头是如何知道他名字的, 见李元霸凑了过来,便装作猜测的模样,引李元霸更加靠近自己。 待二人身体无比接近时,费英俊故作神秘的道:“我猜他是...” 一张带有蒙汗药的绢帕被费英俊捏在手中,在李元霸毫无防备下,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你。” 李元霸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费英俊会对他出手,完全毫无防备,眼白一翻,晕倒在地。 费英俊将手帕收起,栽栽晃晃的躺在了地上,见卢凌风已经悠悠醒转,便呻吟着:“中郎犟,老夫我是在地狱吗?” “想不到在地狱里还能见到中郎犟,真是太好了,你欠我的烧鸡,该还了...”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 卢凌风是第一个醒转的,他揉着昏沉的脑袋,打量着山洞内的狼藉,又疑惑的望着身边不远处,十九名长安县捕手堆起的小山头, 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又根本想不起来,一想就头痛欲裂。 “发生了什么,难道你忘了?” 费英俊满脸的“疑惑”,虚弱道: “刚刚不是你大发神威,与李元芳的儿子李元霸,合力斩杀幽离四怪,捉拿了长安县令元来,你看,那元来不是被捆着嘛!” “我和李元霸,联手斩杀幽离四怪?我怎么完全没印象了?” 听闻费英俊所言,卢凌风的脑袋更疼了,他望着昏迷在一旁的李元霸, 又站起身走到四怪的尸体旁检查着,喃喃道:“此人是我用长枪贯穿右眼而死,我有印象,可这人,似乎是中毒而死啊!” “还有这两人,浑身尽是密集的伤口,观模样与甬道内那些杀手的死状相同,应该是被密集的箭矢覆盖后射杀!” “费先生,你可是有事瞒着我卢凌风?!” “啊?” 费英俊没想到卢凌风醒来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救人,而是去检查幽离四怪的尸体,顿时目光有些闪躲, 他也知道自己这谎言漏洞太多,见卢凌风望来,只能眼白一翻装晕。 “这费先生前言后语不搭,似乎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瞧着费英俊晕了过去,卢凌风眉头不得深锁,见脚下有着一枚骨哨,便捡起来打量着。 这支骨哨卢凌风有印象,是元来之物,当时要吹响,被人给打断了,何人打断元来的骨哨,卢凌风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了想,卢凌风将骨哨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骨哨声音悦耳动听,随着卢凌风的吹动,这满是狼藉的山洞竟然轻微颤抖了起来, 卢凌风疑惑得四下望去,瞳孔逐渐收缩,喉咙上下翻滚。 就在山洞四周,那些矗立的石像竟然纷纷炸裂,露出一名名体型各异的怪人。 这些怪人从解封中悠悠醒转,目光望向了卢凌风,尽是凛冽的杀机... 山洞内地下河,并未连通着护城河,而是直接流入长安城七百里外的昆明池。 傍晚昆明池畔,一名重伤的女子被浪花拍到岸边。 有渔民壮着胆子凑到跟前,见女子生的花容月貌,身上两团驼峰晃眼至极,心生歹意。 他打量着四下无人,嘿嘿坏笑着解开女子衣衫,欲图不轨之事。 待到这男子正准备脱裤子时,就见女子悠悠醒转,用一种看待死人的目光,看待自己。 男子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刚想解释什么,就被女子捏碎了喉咙,死尸栽倒一旁,被踢进了湖水中,消失无踪。 女子虚弱的穿戴好衣衫,望向长安城方向,眼眸中尽是滔天的恨意。 “卢凌风,苏无名!” “我阴十娘对月发誓,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22章 三件道具 五日后午时,长安县廨内,王渝之正在床榻上熟睡,系统提示音突至。 【长安红茶案结案,宿主参与度1%,获得声望值10点,积分1点,费英俊友好度5000点,无任何特殊奖励附加。】 “你说啥?我的参与度才1%,你开什么玩笑!” “我就算没全程参与长安红茶的案子,但我给了苏无名破案线索,又救了苏无名和卢凌风,还差点死在山洞里,你告诉我参与度1%?” “系统,你这么干,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 听到系统提示音,王渝之立马醒转,美滋滋的等待着系统奖励,但转眼间脸色铁青! 他一拍床榻,右手在床榻边沿留下一个清晰巴掌印,气的王渝之身体不断颤抖。 老子既当爹又当妈的跟在主角团四周抗伤害猛输出的,还差点死了两次,你告诉我参与度才1%,我去你妈的吧! 越想越憋气,王渝之破口大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系统化成雷电光团从王渝之眉心飞出,就那么凭空悬浮在半空,不发表任何言论,看着王渝之发疯。 直到王渝之心态逐渐平和,系统才再次幽幽开口。 “宿主对守卫者的理解偏差过大,守卫者要保护主角团不得有失,这是对的,但不绝对。” “宿主隐藏在主角团身边,参与到案件中,想凭借着侦破案件获取大额积分和声望,就要遵循游戏规则。” “长安红茶案件中,宿主将幕后真凶元来的身份,与如何破获此案的办法提前告知苏无名,这是作弊!” “宿主提前揭晓谜底,虽然看似抓到了真凶,实则放走了本案诸多案犯,这是扣分项!” “电视剧中,诡案只有八个,但宿主所处却是真实的大唐世界,身边人也并非宿主眼中的npc,而是有血有肉,有复杂情感的人。” “这个世界中所诞生诡案,悬案,何止千百万。” “宿主将谜底告知苏无名,等同于破坏了主角团成长路线,导致主角团得不到成长与历练,这是扣分项!” “宿主虽参与到案件中,护卫在主角团左右,却总觉高人一等,忽略了案件中诸多细节之处,你可知这些细节,往往是一个又一个悬案或者诡案的重要线索?” “宿主可知天命系统降临到大唐世界后,所有的事情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偏离的历史轨道,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突然发生。” “无处不在的猎杀者,隐藏在暗中的墙头草,甚至不明身份的守卫者,都会是宿主前进时的阻碍。” “他们所做所为,无论是私心还是好意,都会改变着大唐世界的各项进程,宿主应对之差,达不到系统的考核标准,自然是减分项。” “归纳总结,宿主在长安红茶案件中,参与度,贡献度,以及诸多杂项均达不到本系统最低考核标准,故判定参与度为1%。” “宿主加载了系统详解,自该明白,案件参与程度达不到10%,是没有一丁点积分的,本系统赠与宿主10点声望,1点积分,是出于人道主义。” “本系统与宿主之间,并非主仆关系,而是平等共生!” “宿主该自我反省,而不是指责本系统,本系统虽非碳基生命,却也有着自主情绪,惹怒了本系统,受苦的只会是宿主。” 系统的声调始终平缓,听不出喜怒哀乐,却令王渝之的眉头微蹙,他被一个雷电光团给威胁了! 想了想,王渝之压下心中怒意,尽量缓和着情绪,问道: “按照你的意思,我这个守卫者跟随在主角团四周,不仅不能直接带领主角团副本通关,反而要在副本中给他们增加难度。” “时不时的提供点真真假假的信息让他们分辨,陪着他们判案、断案,还要时刻提防着隐藏在暗中的猎杀者,墙头草来捣乱。” “就算是那些人来捣乱了,我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还要顺着他们的意愿,继续给主角团制造困难,再帮着主角团解决困难,我才能获得大量参与度,获取大量的积分?!” “猎杀者阵营有108人,现已知的只有地彗星苏眉,还有107人隐藏在暗中,算上墙头草和另外2个狩猎者,这就等于未来的路上,我至少要防备110人挖坑!” “这已经不是工具人和舔狗这么简单了,我说系统,你改名算了,直接叫猎杀者系统,直接帮着猎杀者干掉主角团不好吗,何必算上守卫者三个倒霉蛋。” “这特么,这...这是人能完成的任务?!” 王渝之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唉声叹气。 穿越过来这么久,这系统难得比比叨叨说了一堆的废话,可王渝之听着这些废话,怎么听都头疼! 3名狩猎者要防备108名猎杀者和1名墙头草,还要保护着主角团不容有失,还要陪着他们判案,这特么已经是地狱级难度了。 如果这算离谱,不能直接将谜底揭晓给主角团成员,还要装糊涂陪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判案,帮着主角团成长,这就是离离原上谱! 王渝之怎么想,都觉得这是系统在故意偏向其他两方阵营,拿守卫者当猴耍呢! 系统只是漂浮在半空,听着王渝之发牢骚,并无任何回应。 片刻后,王渝之的面前竟然撕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一块深银色的金属块从中掉了下来,落到地面上,将地面砸了一个凹陷。 继金属块之后,一本散发着红色光晕的书籍,一双散发着红色光晕的护腕,也跟着掉落了出来,缝隙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王渝之疑惑的拿起书本打量着,这是一本秘籍,红色最高级别的秘籍。 王渝之本欲侧头询问系统光球,就发现系统光球上的雷光电弧竟然全部消失了,暗淡的就好像一枚普通的乒乓球。 这“乒乓球”见王渝之望来,化成一道流光,没入王渝之的眉心,变成一道雷电符号,在王渝之的眉心一闪而没。 王渝之皱了皱眉头,刚刚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了系统的虚弱,无比的虚弱。 目光落到神秘金属,秘籍,和红色级别的护腕上,王渝之猜测,系统送给他这些东西,恐怕代价不小。 手指点指红色秘籍,红色秘籍化成一道红色光芒,没入王渝之的眉心,王渝之也知道了该秘籍的作用。 这是一个能够提升职业和技能等级的道具,使用后可指定某个职业或者是技能提升到最高等级。 被提升后的职业或者技能,不是红色级别,而是绝对唯一的炫彩金色! 护腕名为千钧,可增加佩戴者大量耐力,力量,敏捷等三维全属性,具体增加多少,没有数值显示,只有一句介绍: 佩戴此护腕者,力可千斤,举鼎开山,不在话下! 神秘金属为天山云铁,是已知比天外陨铁(也就是陨石)还要稀有无数倍的金属。 该金属中没有任何杂质,自身就是最精纯的矿石结晶体。 锻造武器时加入,可提高武器锋利度,坚韧度,重量值,武器锻造成功后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锻造铠甲时候加入,可提升铠甲的防御度,柔韧度,减轻铠甲重量,并且铠甲可随主人心意变幻样子。 将三件道具都认主,王渝之舔了舔嘴唇,不愧是红色道具,简直逆天到发指!! 没有一丝的犹豫,王渝之将秘籍用在了盗技上,将盗技的等级提升为绝无仅有的炫金级别。 随后王渝之将护腕戴在手上,利用护腕专属特性进行隐藏,化作不起眼的纹饰,隐没于双手手腕的皮肤中。 将天山云铁收进玉带之中,王渝之来到院落内,准备找点什么东西试试力气。 他盯上了一个七尺高,装满水的储水缸,瞅的院落中无人注意自己,便想着挪动一下位置。 令王渝之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手腕上的花纹浮起淡淡红色光芒, 重量至少在几千斤的储水缸,竟然被他轻轻松松就给举起来了,就好像举一个空的洗脸盆那样毫不费力。 王渝之喉结上下翻滚,将储水缸放下,目光盯上了院落中的假山。 第23章 兄长有请 有着护腕千钧的增幅,王渝之可轻易举起几千斤重的大水缸,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能轻松举起水缸,想必挪动一个假山,应该也是轻而易举。 王渝之跃跃欲试,快步走向假山,忽觉胸腹有些憋闷,脑袋一阵的眩晕,心底却响起了系统虚弱的声音。 “千钧乃至宝,虽可临时增幅使用者百倍气力,但极为损耗使用者的肉身活力,不可持久使用,为保命之物。” “何时宿主将肉身锻造到完美无瑕,千钧亦可如臂挥使。” “我就知道,你怎会那么好心,因为几句话就送我三件极品道具,果然有使用限制。” 想了想,王渝之便不准备继续尝试千钧的极限, 毕竟这东西用一次,王渝之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十几名美姬轮番轰炸过一般,疲惫的厉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王渝之回头,来人是苏眉。 “谦叔,兄长邀您厅中议事。” “议事?苏无名和卢凌风已经见过长公主了,这金吾卫大牢也下了,接下来该被贬长安了,现在有什么事可议,还要找我?” 王渝之闻言,心中疑惑不解,对着苏眉双手交叉作揖:“小姐,老奴已知晓,这就去寻县尉。” 厅内有三人,分别是苏无名,卢凌风,李元霸。 屋门打开,苏无名见王渝之与苏眉来了,脸上的阴霾缓解了几分,笑道: “午时打扰谦叔小憩,邀您前来,只因遇到了些困塞,希望谦叔指点一二。” 苏无名一开口,正坐在桌子旁,低头不语,自饮自酌的卢凌风抬起头, 他上下打量着王渝之,不明白苏无名为何会对一名老奴如此看重,皱了皱眉没说话,继续饮茶。 窗案旁,李元霸半个屁股坐在窗沿,手拿兽皮擦拭着长剑,闻言望向王渝之,轻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我说苏无名,你好歹也是狄伯伯的弟子,能轻松破获长安红茶案,我以为你有点本事。” “怎么,我们三个都想不透的问题,你是想在一个老奴嘴里问出答案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诶,元霸不得胡说!” 苏无名佯装怒意瞪了一眼李元霸,邀请王渝之落座后,笑道。 “俗话说三个臭裨将赛过诸葛亮,虽说我们不是臭裨将,但也不是诸葛亮。” “谦叔虽是我家中老奴,但这些年陪我走南闯北,在武功县破获了诸多奇案,早已深谙破案之道。” “说来惭愧,谦叔虽年事已高,但心思之细腻,对某些蛛丝马迹之理解,远不是无名能及!” “谦叔,您说是吧。” 苏无名亲自给王渝之斟茶,低头侧畔间,偷偷对着王渝之眨了眨眼。 王渝之额头青筋跳了跳,就知道苏无名找他绝对没好事,听这语气是找他来帮忙,实则探他的底。 转念一想,苏无名应该是真遇到什么难事了,不然也不会找他来,便皱眉瞥了瞥喝茶的卢凌风。 苏无名眼珠子转了转,见王渝之不说话,便将厚厚一本卷宗放在了王渝之的面前,回归座位后,再次笑眯眯的道。 “前几日,卢将军深入虎穴破获奇案,令天子龙颜大悦,太子殿下念卢将军近日操劳,特放了卢将军几日假期。” “卢将军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得知长安城内惊现女子失踪案,便来县廨寻我,想略尽绵薄之力。” “对吧,卢将军?!” “嗯...” 卢凌风闻言,抬头瞥了瞥挤眉弄眼的苏无名,叹息了一声,默默喝茶,一副我不高兴,不想搭理你,你也别招惹我的样子。 王渝之闻言挑了挑眉,回想起五日前山洞里的经过,明白了,卢凌风这会儿应是禁足了,心里有怨气。 那一日,四怪被诛杀,阴十娘被地下河冲走,元来被捆,这长安红茶的“幕后主谋”,算是落网了。 卢凌风捡起元来的骨哨,非要吹一吹,结果将山洞内封印的怪人全给激活了。 一百二十名幽离族蛮子,也不知道元来在哪搜刮来的,身高皆八九尺,怪力惊人,假装昏迷的王渝之都要骂娘了! 关键时刻,金吾卫大将军率大部队赶到,利用人海战术将刚刚复苏的幽离族蛮子尽数斩杀。 苏无名和卢凌风见到大将军,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连同在场所有“活”人,被下了金吾卫大牢。 王渝之第二天就出狱了,担心苏无名在牢里被人暗害,利用易容术再次混进金吾卫大牢,伪装成狱卒,暗中保护着苏无名和卢凌风。 亲眼见证了卢凌风和苏无名三进三出,被太子和长公主呼来喝去,再放出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长安红茶案虽跑了很多关键人物,但也抓住很多要犯,就草草结了案。 朝会上,天子龙颜大悦,赏了苏无名几卷布,几石精米,算是表扬,多少有点抠门。 然关于卢凌风的任何赏赐或者是惩罚,则无一人提起,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有卢凌风这么一号。 原长安县令元来下了天牢,择日游街后处斩,长安县没了县令,苏无名这个县尉便暂代县令一职,倒也是人心所向。 近几日,苏无名一直在长安县廨附近瞎逛,被苏眉拉着逛吃逛吃,二人不像兄妹,更像是刚刚谈恋爱的小情侣。 王渝之暗笑,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靠不要脸,即便是苏无名这种“嘴笨”之人,天天被苏眉死皮赖脸的贴着,也慢慢不务正业了起来。 卢凌风的府邸距离长安县廨不远,王渝之无事躲在屋里熬制药粉,与卢凌风的距离始终未超过二百丈,倒也清闲两天。 王渝之估摸着,最迟一个星期,卢凌风就该被太子没收田产,驱逐长安,而苏无名也该被长公主捉弄,从而明升暗降,成了南州司马,步行去南州赴任。 王渝之在考虑着,下一个人该伪装成谁,既可以离着苏无名和卢凌风不近不远,还可以沿途逛吃逛吃,勾栏听曲。 这突来的长安女子失踪案,没来由的,让王渝之嗅到了一股子的阴谋味道。 将分类好的卷宗平铺在桌案上,王渝之仔细翻阅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昨天夜里,长安城内十五名大户人家的小姐莫名失踪,下落不明。 根据府邸内的家丁们描述,声称家中小姐失踪时,闺房的墙上都被人用红色颜料,写了一个大大的“卍”符号。 经过仔细对比验证,这些杀符号均出自一人之手。 但目前,苏无名手里的线索很少,十分焦头烂额,卢凌风过来帮忙,在情理之中。 根据打更人称,昨夜子时,他曾见过有见过黑影入李府,也就是御史大夫李宗泰的家,丢的是李宗泰最喜欢的女儿李莹。 御史大夫,御史台首席,从三品,首宰副手,掌管司法监督,礼仪监督,弹劾百官等多项重要职责, 虽只有从三品,但是权极重,即便是各大宰相和太子,长公主见了,也要以礼相待。 李宗泰也是刚,在今天的朝会上又哭又闹,说自己女儿丢了,请天子做主。 从三品御史大夫的女儿也敢有人掳走?还是在天子脚下的长安?! 天子震怒,一天之间,整个长安的金吾卫全部出动,排查嫌犯, 太子主动推荐,刚破获长安红茶案的苏无名有能力,让苏无名破此案最妙。 天子下了死命令,逼着苏无名立军令状,七天内若是不能破案,罢官逐出长安,永不录用! 半个时辰后,王渝之翻看完卷宗,将卷宗合拢,沉默不语。 一夜之间,长安城内丢了十五个大小姐,共同点都是大户人家,双十年华,也就是二十岁! 身份最高贵的当属御史大夫(从三品)李宗泰的千金李莹,太常寺丞(从五品上)周天赐的千金周岚,太乐寺令(从七品下)郭鹬之的千金郭爱。 这三人分别隶属于天子阵营(李宗泰),太子阵营(周天赐),和长公主阵营(郭鹬之)! 除了这三位朝中大咖,另外丢失的少女皆为长安城内富商的女儿,可以说,这些富商要是联合起来闹事,长安城的经济就要颤三颤。 值得一提的是,窦家的窦丛也在其中,长安红茶案时她没死,这回又卷进了女子失踪案,当真是命运多舛。 苏无名已借长安代县令的身份发布悬赏榜,提供线索者,赏钱千文! 但三四个时辰过去了,真正来送消息的,也就两个市井地痞,与一名更夫,但三人所形容贼子形貌,皆不相同。 苏无名将三人所形容的贼子外貌都画了下来,连同十五名女子的画像也夹杂在卷宗之中, 只是这些画卷笔锋之抽象,人物之诡邪,令王渝之自愧不如。 王渝之估摸着,苏无名没将贼人画卷贴出去悬赏,应该是觉得丢人... “哎,好难看的画,毫无丹青之意!” 第24章 贬出长安 仔细整合了一下卷宗上的信息,王渝之望向苏无名,晃了晃手中三张抽象画,沉声道: “县尉,从当前得到的信息来看,你所画并非同一人,但并不排除贼人会易容之术,故意每次作案时,都将自己的形貌改变,迷惑视听。” “只是...县尉你这丹青之术...咳咳,我不是说县尉画的画难看,实则就是如此,想悬赏贼人,须请来一名丹青妙手才可。” “其次,女子失踪后,闺阁之内尽皆出现卍字标识,我们查案的方向应从当地的寺庙入手。” “当然了,卍字标识并不一定就代表与佛家有关,此标识存在悠久,很多地方都有泛用,只是佛家用的比较频繁。” “也不排除,贼人故意在墙壁上刻下此符号,用来混淆视听,阻碍县尉查案。” “依老奴所见,贼人所抓之人皆为双十女子,从身高到容貌都为绝等,有没有一种可能,贼人捉这些女子,是有特殊的用途?” “入了宵禁,长安城门紧闭,城墙甚高,想将十几名女子运出城,绝无可能。” “白天金吾卫排查,城门口也搜查严密,贼人更没可能将女子运走,老奴猜测,这些女子应藏在长安城内某些地方,囚禁着。” “打住,我说苏老头,你不觉得说得都是废话吗,我们三个判案高手在此,会想不到这些?!” “我说苏无名,这就是你口中不断夸赞的老奴?真是浪费时间!” 我们三个判案高手几字一出,正在喝茶,与正在聆听的苏无名同时愣了愣,皆一脸古怪的望向李元霸, 遂二人对视了一眼,低头不语,嘴角抽搐。 李元霸见苏,卢二人一副“极为认同”自己的模样,表情傲气十足:“要我说啊,咱就别浪费时间了,就按照之前商议的,兵分三路各自寻找线索。” 言罢,李元霸用剑鞘挑开窗户,纵身飞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我去街上逛逛,看看能不能抓到贼人。” “这...” 苏无名见窗户吧嗒一声落下,无奈的对王渝之插手作揖:“谦叔,元霸年少,性情率直,还勿见怪!” “苏无名,天子只给你七天时间,你若不能破此案,将十几名女子尽数救回,可就要贬出长安了。” 一直不说话的卢凌风站起身,拿过一旁的横刀,起身便走,换来了苏无名的疑惑:“卢将军何为?” “去找线索,难不成坐在这里等天上掉馅饼么?” “你我也算同经生死,本将军虽不待见你,但念你是个人才,若被贬出长安,太过可惜了些。” 卢凌风说的傲气,但言语中对苏无名的认同之意,令苏无名感动不已,再次拦住卢凌风。 “卢将军不可,太子命你在家中休养,名义是休养,实乃禁足,你若这时回金吾卫大营,太子那边会不高兴的。” “那你说怎么办,让本将军就一直坐在这里喝茶?” 卢凌风抱着肩膀站在原地,头一扭,不去看身边的苏无名,一副我不开心的傲娇模样, 就在这时,门外有捕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县尉,卢将军,金吾卫大将军来了。” “快请!” 金吾卫大将军,竟然跑长安县廨来了,难不成是太子有安排? 苏无名纳闷的瞥了一眼卢凌风, 卢凌风听到金吾卫大将军来了,脸上的傲娇顿时消失无踪,眼神明亮,嘴角露出笑容,吩咐捕手快请, 可转瞬间就蹦蹦跳跳的追了上去,亲自去请。 县廨后院,金吾卫大将军胯刀而立,身后跟着数十名金吾卫,表情森然。 卢凌风满脸喜意的跑到了后院,见到大将军后,连忙双手作揖,弯腰九十度:“大将军您来了,可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吩咐?哼!” 大将军脸色冷淡的瞥了瞥卢凌风,露出冷笑,怒喝一声:“卢凌风身为金吾卫,却犯夜禁,,杖责五十,没收田产,五日内逐出长安!” “金吾卫何在,行杖责!” “喏!” 随着大将军一声怒喝,身后的金吾卫立马冲了上来,押着卢凌风来到堂廨,扒了裤子露出屁股,这顿大板子抽。 卢凌风满眼的委屈无从申辩,被活活打晕,浇了冷水,再打晕,再浇冷水... 如此反复三四次后,皮开肉绽,宛如死狗一般的卢凌风,被金吾卫丢出了长安县廨,引得附近老百姓驻足观看,却无一人敢过问! 苏无名全程目睹了卢凌风昏厥,欲要替卢凌风求情,结果也被打了五个板子,差点被打死过去,气的苏眉拔刀,当场斩了金吾卫大将军,被王渝之拦下。 待的大将军一行人离去,王渝之驱散了围观群众,将心若死灰的卢凌风背回县廨,命人找来费英俊救治。 经此一役,卢凌风的命算是保住了,可人的精气神却没了,仿若行尸走肉。 “费老,卢凌风他...” 入夜,苏无名捂着屁股,被苏眉搀扶着,来探望卢凌风, 费英俊替卢凌风喂了药,见他沉沉睡去,便关了门来到院落中,对着苏无名摇了摇头。 “中郎犟乃是习武之人,挨顿板子养一养也就无碍,只是这心病,老费我无从下手啊!” 拧开酒葫芦灌了一口酒,费英俊话里话外,满是对卢凌风的惋惜,这个犟种,如果这个坎过不去,人就废了。 “太子太过分,卢凌风那么忠心于他,他竟然罢了卢凌风的官职,打他的板子,还要将他逐出长安,着实可恨!” “兄长,要我说咱们归乡吧,就这大唐,守它有何意义,让人心寒!” 苏眉搀扶着苏无名坐到了石凳上,用力捏着剑柄,言语中满是对太子的愤恨。 “欸,休要胡说。” 苏无名佯怒瞪了一眼苏眉,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表情复杂。 良久,他望向费英俊:“费老,卢将军这边,就仰仗您了。” “好说,有我老费在,断不能让中郎犟寻了短见,便是了。” 费英俊闻言点了点头,遂又望向苏无名: “我说苏无名,老夫可是听说了,天子命你判案,七天时间,不然就罢官逐出长安,可有此事?” 苏无名闻言点了点头,应道:“确有此事!” 费英俊眨了眨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呵,这么看来,你二人,也算是难兄难弟喽。” “不说了,不说了,老费我肚子饿了,去吃鸡了。” 言罢,费英俊起身,晃晃悠悠的离去,留下苏无名坐在石凳上,若有所思。 “苏眉,扶为兄去见谦叔。” 第25章 让袖箭飞一会 “槐花二钱,嗯...二钱,这应该差不离了吧。” “呃,龙涎草一株碾碎,加胡椒粉?” “胡椒...胡椒粉哪去了?” “嗯,这呢,胡椒粉三勺,皇血草三株...” “等会,这会怎么用勺了,唐朝的炼药师,学术都这么不严谨吗?!” “我看看哈,嗯,再来一株地根草碾碎,咳咳,这味咋这么呛。” “不好,步骤好像不对,快跑~砰!” 县廨内,苏无名被苏眉搀着,趁着夜色来到王渝之的房门口,见屋内蜡烛亮着,便欲要敲门呼唤。 骤然间,只听见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炸响,面前房屋的窗户被崩开,一股刺鼻的黑烟溢散, 苏无名毫无防备,下意识嗅了嗅,只觉得头晕眼花,腹中翻涌,被苏眉护着不断后退。 房门打开,王渝之满脸漆黑,蓬头垢面,整个人就好像刚被十万吨火药炸过一样,一张嘴露出两排白牙,嘴里向外窜着黑烟。 “已近子时,县尉来寻老奴,有何事?” 王渝之接连咳嗽,见苏无名和苏眉像是见鬼一样的盯着自己,遂拿出铜镜照了照。 当王渝之看到镜子中,自己狼狈的模样时,顿时笑的是前仰后合,对着苏无名和苏眉招了招手,进来吧。 “谦叔可是在研磨火药?” 待到屋内怪异的味道散去,苏无名和苏眉壮着胆子进屋,就看到屋中桌子上摆着瓶瓶罐罐,有的瓶口里还冒着烟。 “唐律严禁私人制造火药,所需配料也无处可买,老奴做那玩意干甚?!” “不过老奴所研制之物,倒是与火药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渝之从抽屉里翻找出一支最为普通的袖箭,拿着箭尖沾了沾半成品的药水,轻轻吹干后放置到带有机扩的护腕上,丢给苏眉。 随后,王渝之翻找出一块兽皮抻直粘在了木板上,搬到墙角后快速远离,对着苏眉勾了勾手指。 苏眉眉头挑了挑,抬起胳膊,将袖箭对准兽皮按动机扩,只听到轻微的机扩声响起,袖箭命中兽皮,并没有什么特殊。 “谦叔,你大半夜的拆房子,就是在研究普通的袖箭?无不无聊?!” 苏眉知道苏谦是伪装的,也知道伪装苏谦的人是穿越者,还是猎杀者阵营的,二人早已结成同盟。 她自身就是天彗星,所解锁的技能均与暗器有关,本以为王渝之躲在屋里研究什么神兵利器呢,结果就这?! “别着急,让袖箭飞一会~” 王渝之对着苏眉露出一丝怪笑,双手张开,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下一刻,袖箭命中兽皮的地方“撕拉”一声亮起火花, 紧接着,一张完整的兽皮竟然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灵魂一般,毛发枯萎,皮质迅速变得灰白。 片刻间,兽皮片片碎裂,化成灰烬落到地面,在地面留下一小撮白色粉末。 “这...你怎么做到的?!” 苏眉眼睛都直了,快步走到木板前,她抚摸着木板,木板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但偏偏木板上挂着的兽皮,在被袖箭射中后,竟然在片刻间变成灰了,这要是射中人,岂不是连抛尸的麻烦都省了?! 王渝之抱着肩膀走到苏眉身边,冷笑道:“不要想了,这东西射人,一点用没有。” “射人没用,那你研究这个干吗?!” 听到王渝之所言,苏眉冷哼了一声,又退回到苏无名的身边,抱着肩膀,显得很是傲娇。 “这特殊的涂料叫红颜,所谓红颜易老终粉枯,就是这个意思了。” “它的作用不是用来害人,而是用来救人。” “七天时间只剩下六天,以县尉的聪慧,在长安城内找到被掳走的女子不难,难点在于找到之后,你们怎么救。” “能一夜之间掳走十五名女子的贼人,说没有同伙可能吗?” “不管对方有没有同伙,他藏匿女子的地方,能让金吾卫搜遍全城都找不到,想必定是极为隐秘,机关重重。” “有了此物,你们便可以用最为普通的兵刃,破开各种陷阱,从而达到营救的目的。” “喏,这瓶粉末收好,即便是半成品,在危急时刻,也能助县尉一臂之力。” 王渝之将事先准备好的小瓷瓶丢给苏眉,苏眉把玩着小瓷瓶,满脸古怪的瞥了瞥王渝之,收到怀里。 苏无名双手交叉作揖,无比严肃的问道:“谦叔,您已知晓贼人的藏匿地?” “不知,只是有备无患。” 王渝之故作神秘的撇了撇嘴角,见苏无名欲言又止,便笑道。 “丹青妙手老奴已有人选,县尉明日前往吏部侍郎家中,寻其千金裴喜君,她可助县尉一臂之力。” “只是...” 王渝之话说了一半,见窗外似有黑影浮现,蹙了蹙眉继续道:“天色已晚,老奴甚是困倦。” “喂,你话说了一半不说了,是在卖关子吗?!” 苏媚闻言,在苏无名的身后,用眼神瞪着王渝之,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王渝之不为所动。 苏无名眼珠子转了转,点头应道:“苏眉,天色已晚,还是不要打扰谦叔休息了,我们走。” “可...” 苏眉见苏无名要走,气的直翻白眼,只能搀着苏无名离开,却在背后对着王渝之竖起中指。 目视苏无名和苏眉离开,王渝之趴在门口看了片刻,见二人身影消失无踪,才打开窗户,一只胖墩墩的木鸟飞了进来。 木鸟飞进屋,将一个信筒丢到桌上,转头又飞走了。 王渝之探头向着窗外看了看,关上窗户,拿过信筒打开,里面是一卷信笺。 拿过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王渝之顺势坐在椅子上,看过信笺后,用蜡烛将信笺焚烧,眉头不得舒展。 信笺是李阙送来的,大致意思很简单,所谓的长安女子失踪案,其实是有人故意针对苏无名, 这是局,一个苏无名根本无法避开的局,一个光明正大的杀局! 七天时间,别说是苏无名,就算是狄仁杰复生,也找不到那些女子在哪,因为那些女子已经被杀了! 不仅被杀,尸体也丢进了地下河,早就冲到了昆明池里,估计这会都喂鱼虾了。 此案牵涉到朝廷三派的官员,苏无名七天后破不了案,得罪了天子宠臣,太子和公主的心腹,丢官被贬是小事,被人噶了才是大! 李阙希望王渝之早做打算,不行就先带着苏无名逃,只要苏无名不死,三名守卫者就都是安全的! 至于卢凌风被贬也无所谓,李阙会暗中保护,保准卢凌风无恙。 “让苏无名调查长安女子失踪案,是太子提议的,难道说太子身边已经隐藏了猎杀者?!” “暗杀不行,就直接玩阴的,苏无名无法破案,天子一怒,谁能救得了苏无名?!” “不能跑,苏无名虽然是一介书生,却有名士风骨,就算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他也不可能离去,反而会弄巧成拙。” “找到太子,让太子去求天子撤销苏无名的查案权限,这也不可能,苏无名都立下军令状了,岂能儿戏?!” “这会长公主应该已经猜出卢凌风就是她失踪的儿子,不然卢凌风被贬,长公主不可能一声不吭。” “卢凌风肯定是安全的,现在这苏无名怎么看,都没救的价值了...” 一杯杯茶水下肚,王渝之头痛的厉害,如果猎杀者们来暗杀苏无名,王渝之都不会这么头疼, 可现在这些猎杀者玩阴的,不仅用十五名妙龄少女的命,来拖苏无名下水,还把朝廷三个派系的宠臣拉做垫背, 这谁救得了?谁也救不了! 这种情况下还想救苏无名,除非造反,让大唐朝改朝换代,或许有可能! 王渝之唉声叹气,此时要有烟就好了,还能解解心宽。 他正想着,面前突然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一根香烟从中掉了出来,吓了王渝之一跳。 “嘿,华子,有点意思。” 王渝之拿起落在地上的香烟,放在鼻子前贪婪的嗅着味道, 烟虽然只有一根,但此刻在王渝之的眼中,却比金山银山还要贵重。 迫不及待的凑到了蜡烛旁,王渝之点燃了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只觉得飘飘欲仙。 蓦然间,王渝之盯着渺渺烟雾盘旋,脑海中似乎有某种念头一闪而逝。 这股念头,给了王渝之一种非常重要的感觉。 静静的靠在床边,王渝之吸了口烟,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烦躁的心思放空,努力去抓住脑海中那一纵而逝的念头。 直到香烟燃尽,王渝之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李阙这封信有诡,在故意误导他! 十五名女子没死,或许还有得救! 第26章 独自行动 姓名:王渝之 阵营:守卫者 当前战斗数值: 积分:442 当前声望等级:名声鹊起(点) 背景:太原王氏,直系嫡传长孙 身份:幻术师 技能:初级格物,慧眼如炬,初级聪慧,阵营专属,六边形学者,六边形战士,控兽,琴瑟和鸣,迷醉之香,犟种 炫金盗技(唯一):百丈之内,可指定盗取某人身上技能,取最高等级剥离,无冷却时间,使用一次消耗声望值点。 注:技能被剥离者,将永久失去该技能。 苍云破龙枪:卢凌风自创枪法,愈战愈强,杀伤力不俗,因是盗取,初阶判定为紫色,熟练后可晋升为橙色。 炼药术(毒):自研初阶技能,可将寻常草药通过制香炉(专属)熔炼后制成毒粉,毒粉制成后因技能加成,效果翻倍。 道具(储物玉带已生效): 千面(唯一),制香炉(专属),百兽卷(唯一),储物玉带,金饼10枚,银挺7挺,铜钱16串,自研药粉若干。 天山云铁:满纯度结晶体,可在锻造武器或者铠甲时加入,增加极品属性。 千钧(红色护腕):佩戴者使用后可临时大幅度翻倍力量,耐力,敏捷等三维全属性,消耗肉身活力,增幅数值取决于佩戴者当前肉身强度。 “只有400多积分吗?” “系统,如果我远离主角团一定距离,这扣取的积分和声望该怎么算?!” 房间内,王渝之调出了久不查看的面板,没想到自己最近鼓捣药粉,竟还自研出一个炼药术技能, 看来这所谓的面板技能,不一定全依靠系统赠与和盗技,自由度倒是蛮高的。 倒是这炫金级的盗技有点逆天了,能直接将选中之人身上的技能完全剥离,就是十万声望一次,太贵了。 想了想,王渝之果断兑换两颗回春丹,将剩下的42点积分也全部置换成药材,清空了所有积分。 王渝之琢磨着,远离主角团会不断扣除积分,我把积分全花了,积分为零,系统怎么扣?又不能成负数! 声望有5万多点,只要扣得不是太离谱,王渝之觉得自己能接受。 系统幽幽的声音在心底响起:“知道事先把积分清空,宿主有点小聪明,但不多。” “远离主角团会扣积分,分被动和主动两种方式。” “1.被动远离:宿主不确定自己远离多久时间,多远距离,或忘记掌控了与主角团的距离,为被动远离。” “被动远离每分钟持续扣积分1点,声望值100点(扣除积分和声望按照距离远近逐渐递增,最低抵扣积分1点,声望100点,最高抵扣上限积分20点,声望2000点),直至积分和声望全部扣光,宿主会自动传送回随机主角团身边。” “2.主动远离:宿主心中有自己离开时间和距离规划,可主动与本系统申请,选择消耗积分或者是声望,购买离开时限。” “主动远离生效时,宿主可在时限内远离主角团成员,当购买时间结束后,宿主可选择继续花费积分或声望续时,或选择传送回距离主角团最近的地方,当前绑定地点为长安县廨。” “每一次宿主选择主动远离,本系统都会按照宿主远离的时间,距离,为宿主核算需要消耗的声望或积分。” “系统,你真黑啊。” 王渝之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藏了起来,将屋内恢复原状,闻言嘴角直抽抽。 他累死累活的给主角团当舔狗,还差点挂了,到现在也不过才400多积分,5万多声望,如果没有苏无名,他的声望可能都不过万! 这被动远离主角团扣除的声望和积分,竟然还要按分钟算,价格还高的离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想了想,王渝之认命了:“我选择主动远离,时间大概在两天左右,最远活动距离,在长安七百里外的昆明池。” “经过折算,两天时间,一千里范围内自由活动,需消耗2000积分或声望,宿主当前积分为零,可自动扣除声望开启主动远离?!” “多少?声望,说你黑都夸你了,你....” 听到仅仅远离主角团两天,就要扣除3万声望,王渝之好悬没眼前一黑摔倒在地,这系统也太黑了,黑到没边了,不要个碧莲了。 骂人的话只能压在心底,王渝之打算跟系统讨价还价,被无情拒绝,犹豫了再三后,一咬牙开启远离功能。 系统倒也不是不近人情,承诺王渝之,若是中途关闭远离功能,可返还部分声望值,但有限! 丑时末,一道黑色魅影穿梭在长安街的房檐上,避开了巡街的金吾卫,成功翻上城墙,避开了守城将领,离开了长安城。 长安城外,王渝之穿着黑色夜行衣,戴着面罩,回望灯火通明的长安城城墙,眼眸深邃,竟有了一种当侠客的爽感。 七百里的路程,如果要跑的,恐怕累死王渝之,也无法做到两天内往返长安城。 他趁着夜色,与卯时初赶到了一家距离长安城最近的官驿,留下银挺,偷了人家一匹骏马后,在驿卒的咒骂声中,扬长而去。 骑马对于王渝之来说并不陌生,但骑着没有马鞍子的马,对于王渝之来说,是头一遭。 官驿泊马,驿卒都会事先将马匹背上的马鞍子和嘴里的马嚼子卸下,为的就是防止有人盗马! 王渝之心中暗骂,偷马之前为何不先偷一副马鞍,这屁股颠簸的,都要碎掉了。 这还是次要的,马匹背部太硬,磨得王渝之裤裆火辣辣的。 黑色骏马在官道上驰骋,待到天色大亮,王渝之躲在了树林中换下夜行衣,取出怀中的羊肉胡饼充饥,休息了片刻, 感觉着屁股上的疼痛感,和裤裆的火辣感缓和了些,继续上马狂奔。 两天时间要往返长安城,那就是一千四百里,王渝之不敢耽搁时间,哪怕身体不断提出反抗意见,也要咬牙坚持。 “驾,驾,驾!” “糟了,我错误估算了马匹的能力,能日行八百里的马,都是极为罕见的宝马,寻常马匹最多一日极限三四百里。” “这匹马再骑下去,一定会脱力而死。” 眨眼间,日落日升,10个时辰过去,距离王渝之离开长安城,只差两个时辰到一日,他行进了三百五十多里。 感受着胯下马匹速度不断减慢,身上的汗渍滴溜溜的淌,一直不断的哀鸣,王渝之知道此马已经接近极限,再骑下去必死无疑! 打量着官道左右两侧的对照物,王渝之叹息一声钻进树林里下马,不忍一匹好马就这么活活累死,忍痛解散了马,让它离去。 老马归途,王渝之相信这匹马,可以找到离开时的官驿,自行返回,找不到,算它命薄。 “如今没有了马匹,我可怎么办呢?” 树荫下,王渝之侧身蹲着,撕咬着肉饼,琢磨着接下来的行程。 如今没了马,此地距离昆明池还有一半的路程,指着王渝之跑着去昆明池,累也累死了。 可若不能尽快赶到昆明池,续时是小事,万一自己猜测为真,恐怕那被抓住的15名女子,性命危矣! “驾!驾!驾!” 就在这时,官道上传来了人喊马鸣的声音,王渝之抬头望去,就看到一名扛着带有“急”字令旗的驿隶,在纵马狂奔。 “八百里急报?看着方向,是去长安的?!” 王渝之眉头微挑,将口罩戴上,持刀拦住了驿隶的去路。 “俣俣~大胆贼人,朝廷八百里急报你也敢拦,有几个脑袋?!” 第27章 抵达滇镇 驿隶正策马狂奔,根本没预料树林里会窜出来一个劫匪,胯下马匹受惊直立而起,径直将驿隶从马上摔了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驿隶揉着腰站了起来,气急败坏持刀怒指王渝之, 他负责在两座城市之间往返送情报,身上并无贵重之物,而且是官家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避着走,今日竟然被拦了?! 此贼人也太大胆了,驿隶的八百里急报也敢阻拦,穷疯了吗?! “人命关天,得罪了!” 王渝之本不想阻拦一名驿隶,奈何驿隶所骑的马匹虽不是千里良驹,但绝对是马匹中出类拔萃的,正是他现在急需之物。 至于这急报,大不了等自己从昆明池回来,易容送回县廨,晚几个时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索性,王渝之并不言语,快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驿隶揍翻在地,将他捆绑挂在树枝上,又在他的怀里塞了一串银钱。 官道上定会往来商贩,若是看到驿隶被捆,肯定会救援,他的命,王渝之不担心。 纵身上马,王渝之打开带有火漆的信筒,对于驿隶送的急报极为好奇。 信筒里有两封信,王渝之看过后脸色铁青,再次翻身下马,来到不断挣扎的驿隶面前,长刀横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侠客饶命,侠客饶命,你不是都抢了我的马匹了吗,可不能草菅人命啊!” 驿隶被横刀架在脖子上,吓得浑身颤抖,一滴滴水渍顺着裤腿往下滴,竟然是吓尿了。 “说,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伪装官府驿隶,送这假的八百里急报?!” “如实招来,我便放你一命,你敢隐瞒,我便将你剔骨剥皮丢入山涧,让你灵魂永世不得往生!” 唐朝时期,百姓崇尚鬼神之说,认为尸体死于荒野都会变成厉鬼,魂魄永世不得轮回,是人间酷刑。 王渝之说出了抛尸荒野威胁,吓得驿隶身体都要抽抽了,眼白一翻,竟然吐着白沫晕了过去。 王渝之眉头微蹙,将手指放在驿隶的鼻子下探了探气息,好吧,这人多小的胆子,竟然被一句话给活活吓死了?! 既然驿隶被吓死了,王渝之检查了一下积分和声望,见并没有增减,也懒得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翻身上马,继续向着昆明池赶路。 “伪装成官府驿隶,用来传递谋反的情报,这样就不会让人怀疑,有想法,只可惜时运不济,遇到我这个敢劫驿隶的人,算你倒霉。” “长安城内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少卿也敢勾结番邦,意图颠覆长安,怕不是脑子秀逗了。” “一万蛮夷能悄无声息的混进长安城,长安城的守军都是酒囊饭袋吗,这都发现不了?!” “不对,这两日金吾卫一直在搜查盗女子的贼人,这么多蛮子不可能不露马脚,他们会躲在哪里?” “难不成...金吾卫中有人做内应?!” “还应是... 位高权重之人!” 怀中藏着两份“八百里急报”,王渝之脸含怒意, 这哪是什么官方急报,明明是躲在城外的叛军,利用驿隶的身份,往长安城内送消息! 一卷为真,简单介绍了边关战事,一卷为假,是城外叛逆与城内少卿的联络信笺。 很聪明的手段,驿隶这个身份就是最好的伪装,官方不拦,盗匪也要避着走,还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出长安城! 王渝之无法判断这两份信笺到底是真是假,是否有人栽赃陷害,但既然落到了他的手里,那此事必然要让苏无名查个水落石出! “驾!”转眼间又是大半日过去,远处水天一线,昆明池遥遥在望! 王渝之不敢进官驿,也不敢随便找个驿站落脚,天知道这些驿站有没有问题,只能将马拴在树林里,伪装成一名面色苍白的书生,向着昆明池靠近。 昆明池附近有着小镇,小镇内商业繁华,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过来欣赏昆明池的,所以伪装成游客,是最好的办法。 “客官,您是打尖啊还是住店?” “一看您的装扮,是来昆明池游玩的吧,小人跟您说,我们这昆明池水产丰富,景色秀丽,乃是滇镇出了名的景点。” “您要是喜欢吃鱼,本店有今日新到的光唇鱼,金线鲃,还有那银白鱼,个个是肉质肥美,鲜到极点。” “来过我们这滇镇的都知道,本店的清炖金线鲃鱼汤,乃是一绝!” 进了小镇,王渝之四下逛着,看了看天色还早,便钻进一家酒楼,准备吃点东西再说。 毕竟这大白天的,王渝之就算想调查点什么也没办法,暴露的几率太大。 这刚一进酒楼,就有一名店小二笑眯眯的凑了过来,指引着王渝之来到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卖力介绍着。 王渝之左右张望着,身边俯视下去,正可看到小镇街景,往店内望去,二楼的一切物件又尽收眼底,是绝佳的用餐位置。 他丢给店小二几枚铜钱当做赏钱,笑道:“就按你说的,这个什么清炖金线鲃鱼汤来一个,其他的好酒好菜尽管上,本公子不差钱!” “明白嘞,公子稍等,我这就安排后厨。” 店小二得了赏钱,表情很是谄媚,离去片刻后又回返,抱着一个酒坛子放在了桌边,介绍道: “公子,这是本店掌柜自酿极品女儿红,平时是舍不得卖的,您尝尝。” 店小二见王渝之满眼好奇的打量着酒坛子,立马拍掉封头,给王渝之倒了一碗酒。 “的确是好酒。” 坛子封头一掉,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让人闻了,只觉得口舌生津。 王渝之端起酒碗嗅了嗅味道,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点头称赞, 遂直接拿过酒坛子仰头“顿顿顿~”直接干掉了大半坛,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打了个酒嗝。 两日间不停的赶路,王渝之随身携带的水囊早就喝光了,一直是忍着口渴,如今喝到了如此美酒,当真是开怀畅饮。 店小二见王渝之一口气喝掉了半坛子女儿红,脸色发苦,劝慰道: “先生,这酒可不能这么喝啊,我家老板所酿的女儿红是陈酿,初饮觉得美味,饮多了会上头的。” “而且,我家老板说了,就算贵客来临,每桌也最多限供一坛,您喝得这么快,待会若是没了,换成其他寻常米酒,怎可入喉了。” “哦?你家老板还懂得饥饿营销?有趣,是怕我付不起银钱吗?!” 王渝之闻言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银锭丢在了桌子上:“去,再给我拿一坛,若是敢跟本公子来饥饿营销那一套,拆了你的酒楼!” “这...嗨!”店小二见王渝之凶神恶煞的,只能拿起银锭跑了,不多时带着一名文雅的中年人走上二楼。 这中年人便是酒楼的老板,他见王渝之坐在二楼窗台边独饮,便笑着走了过来,双手交叉作揖。 “这位先生,我是这奉先居的掌柜,有礼了。” “刚才我听闻小二说,您甚是喜欢本店女儿红,还想再加一坛,实在是有些为难。” “不瞒公子,这酒楼是家中祖传,每逢贵客限供一坛陈酿女儿红,亦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不敢违背。” “先生若真是喜爱此酒,隔日再来时,某可再送上一坛,只是今日...” 掌柜的双手将银挺放在了桌子上,语气沉稳,不卑不亢,目光一直审视着王渝之,面带微笑。 “有点意思,卖酒限量,还是祖传的规矩,你们老祖宗可真闲。” 王渝之闻言收起了银挺,人家老板既然亲自来解释了,自己再强词夺理,未免无趣。 掌柜的见王渝之收起了银挺,再次作揖道:“今日虽不能再次供应先生陈酿女儿红,但本店其他美酒,先生可尽数品尝。” 第28章 河神节 目视掌柜的离去,店小二又屁颠屁颠的送来了几坛子好酒, 王渝之恋恋不舍的将剩余半坛陈酿女儿红喝光,只是再喝其他酒水时,便觉得索然无味, 不是说其它酒水不好,而是陈酿女儿红的味道太好了,盖过了所有美酒的风头! 王渝之已经打定主意,即便是续时,他明天也必须再喝一坛子这陈酿女儿红再走。 不多时,七八盘富有滇镇特色的美食端了上来,其中最大盘的,是清炖金线鲃鱼汤,确实香鲜味美。 用勺子盛了一碗鱼汤品着,王渝之望向准备离去的店小二,招手叫他过来。 “先生,您还有事?” “坐,我跟你打听点事。” 王渝之从怀里取出一串铜钱丢到店小二的怀里,后者眉开眼笑的坐到了王渝之身边,替王渝之往餐碟里夹菜,问道。 “先生太客气了,您有何事情尽管问,我从小在滇镇长大,自幼跟随了老板,在这酒楼里做事。” “别的不说,单就这滇镇里里外外的趣事,乐事,您问我,就算是问对人了。” 王渝之放下鱼汤,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肉片放在嘴里咀嚼,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溜肉片味道很赞。 他笑了笑,故作神秘的低声问询:“我其实是个说书人,最喜欢游山玩水,将这大唐美景与各地奇异趣闻组成杂记,颂于人听。” “我听闻这昆明池最近闹水怪,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消息都传到长安了,我实在耐不住性子,才赶到了这滇镇,想看看水怪什么模样。” “为何我到了这滇镇,不见水怪踪影,这滇镇的游客还是这么多,莫非是谬传?!” 王渝之绘声绘色的比划着水怪的模样,那一副满满的求知欲,将店小二给逗笑了。 “先生,这明显是谬传啊,别说我们这滇镇,单就是依靠这昆明池讨生活的村落,附近百里内就不下十多个。” “你看我们这里的集市喧闹繁华,来往游客络绎不绝,咋可能闹水怪,这不是开玩笑嘛,您一定是被人骗啦。” 店小二哭笑不得,站起身给王渝之碗中续酒,只觉得眼前的白衣书生,好生有趣。 “不可能啊,长安城内大街小巷都在传颂,说这昆明池闹水怪,水怪庞大无比,可是吃了好多人呢。” “而且我得知,官府都下了悬赏令呢,邀四方豪侠配合地方官府,斩杀湖中水怪,岂能是儿戏!” 王渝之表情严肃,俨然一副你在骗我,我不信你的模样,令店小二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生,我虽没去过长安,但我没离开过滇镇啊,滇镇紧挨着昆明池,位于中央位置,这昆明池要是闹水怪,滇镇的百姓还有活路?” “先生若是不信,你向那边望去,那里就是昆明池,您坐的这个位置正好可远望,你看那湖水平静,波光嶙峋,可像是有水怪的样子?!” 店小二见王渝之不信,只能伸出胳膊指着窗外,不远处就是浩瀚的胡泊,既是昆明湖,岸边还有游人闲逛,渔夫打渔呢。 “嗨,那这么说来,这里没有水怪,我岂不是白来了?!” 王渝之顺着店小二的手指方向望去,故作郁闷的拍着大腿,遂又表现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对着店小二问道。 “我从长安长途跋涉而来,就是为了看看这吃人的水怪是何模样,想不到竟然是一场骗局,气煞我也!” “来都来了,我也不能白来一趟,你既说自己对这滇镇无比了解,那就讲些异志给本公子听听,哄的本公子开心了,还有赏钱!” 王渝之又从怀里拿出一串铜钱放在桌子上,目光渴望地盯着店小二,诱惑着。 “异志,先生莫非是想听鬼怪故事?那您可就找对人了,我从小就喜欢听街坊邻居讲鬼怪故事,每每都吓得睡不着觉呢。” 店小二盯着桌子上的铜钱,喉结上下翻滚,组织着语言,问道:“先生想听哪方面的?” “这昆明湖自汉朝时期便存在了,乃是汉武帝为了操练水军特意开凿的,又有“七里泊”、“瓮山泊”、“大泊湖”等诸多称谓,每个称谓后又有诸多诡异离奇的故事,如果真要细细讲来,恐怕十天半个月也讲不完呢!” “想不到你个店小二年纪不大,知道的东西倒是挺多的,那就从最近讲起吧,这昆明池可曾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王渝之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香炉,往里面倒了点白色粉末后,点燃熏香,见店小二好奇的望来,便笑道:“我这个人一天不闻香就浑身不得劲,你说你的。” 言罢,王渝之将桌子上的铜钱,朝着店小二一推。 “好香呢,先生真是大雅之人!” 店小二收起了铜钱,下意识嗅了嗅鼻子,闻着熏香的味道,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袭来,不由得再次多嗅了嗅。 他想了想,说道:“先生要说最近这昆明池有什么怪事发生嘛,出现水怪吃人是绝无可能的,可...” “可什么?”王渝之不动声色地,将香炉向前推了推,离着店小二近了些,追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快河神节了,不仅是我们滇镇,就连昆明池附近的所有村落,都该准备河神的献祭之物了。” “河神节已经传承了很多年,最早的时候都是用人牲,牲畜是家养的,人则是各个村镇内犯了村规或镇规的犯人,经过官老爷允许后,一同献祭给河神。” “要知道,昆明湖里可是有河神的,它一直庇护着我们周边的村镇风调雨顺,可是灵的很。” “不过到了唐朝初期,官府下令不允许用活人献祭河神了,各村镇就用牲畜代替了。” “不过听镇里的长辈说,今年要重启活人献祭,也不知道真假。” “哦对喽,最近一些时日,昆明湖附近多了很多持刀的江湖侠客。” “嗯,还有,最近几日,我晚间打烊的时候,总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哭泣声,时有时无的,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鬼故事?!” “.......” 店小二中了王渝之的迷香,陷入了幻境中,绞尽脑汁的给王渝之回忆最近一些时日,滇镇附近发生的诡异之事,断断续续说了十几件, 直到有客人登上二楼,王渝之才掐断了迷香,放满脸茫然的店小二离去。 窗台边,王渝之自饮自酌,瞥了瞥刚上楼的几名食客,见皆为书生,便不再理会。 “我故意用水怪之说挑起店小二的兴趣,又用钱财攻破他的心底防线,再辅以迷魂香问询,所询之事应为真!” “根据店小二的只言片语,将它们综合起来,的确认证了我的部分猜想。” “最近几日每夜有女子哭泣,应是被掳走的女子无疑,店小二能在打烊的时候听到哭泣声,证明这些女子应离着酒楼不远。” “献祭河神,偏偏今年改成活人献祭,难不成这些祭品,就是被掳走的女子?!” “献祭河神的时间,正是今夜子时,天地阴气最重的时候,如果献祭之物真是那些女子,那现在她们应该是安全的。” “河神?哼,一条开凿的人工湖怎么会诞生河神,一定是有怪物作祟,去看看?” 一口一口夹着鱼肉咀嚼,王渝之的好奇心完全被所谓的河神给勾引起来。 他不盲信鬼怪之说,但也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可若是人工开凿的湖泊里住着神明,王渝之一百个不信。 人吧,就不能有好奇心,一旦好奇心被勾引起来了,就再也抑制不住。 刚刚王渝之听着店小二讲述着有关于河神的故事,总觉得这东西有点像大号的章鱼。 为了证实猜想,王渝之决定作死下湖,探一探究竟! 第29章 收黑墨 吃饱喝足了,王渝之离开了酒楼,沿着昆明湖岸边闲逛。 待瞅的四周无人注意,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有着避水珠傍身,王渝之无惧水下换气,就是游泳的技术不咋地,沉底有些困难。 没办法,王渝之只能从湖里游到岸边,在身上绑了一个大石块,又跳进湖中。 夏秋交替,湖水冰冷刺骨,好在王渝之喝了烈酒,能短暂驱寒。 湖中浑浊,目不可视,四周游荡的鱼虾密集,令王渝之疲于躲避。 从心底唤出战斗数值眼镜,覆盖双眸,王渝之开启了探视功能,每分钟消耗1点声望值。 探视功能一开,水下的浑浊便再无阻挡,王渝之游荡在湖中,身边尽是形形色色的鱼虾,只感觉好奇特。 很快的,王渝之停下了动作,手搭凉棚望向远方,就在距离他很远的湖底,那里有一巨物栖息。 八条粗壮的触手,圆滚滚的脑袋,身材堪比八层小楼,这不是大章鱼又是何物! “原来真的是八爪鱼成精,既然是动物,那就好办了!” 王渝之已经在湖底游荡了许久,各种稀奇古怪的湖底生物见了太多,但都是正常体型,并不像什么“河神”。 如此庞大的八爪鱼,王渝之有理由断定,这就是这昆明池附近村镇供奉了数百年的,河神! 手中浮现百兽卷,王渝之缓缓靠近巨型八爪鱼,在距离章鱼数十丈远的位置处停下, 屏气凝神,掐动法诀,顿时一缕旋转的青色光芒自王渝之手指间浮现,点向沉睡的八爪鱼。 “咕咕咕咕~” 青色光芒脱离指尖飞出,宛如荧火扑向昊日,在触碰到八爪鱼的体表后,没入了进去。 下一刻,正在沉睡的巨型八爪鱼忽然惊醒,身体不断挣扎着,将湖水搅动的地覆天翻。 “河神发怒了,快跑啊!” 巨型八爪鱼在湖底作妖,湖面却掀起百丈巨浪,向着岸边四周砸去,吓得人们慌忙逃窜,胆寒尖叫。 湖底,王渝之见八爪鱼发了疯,被掀起的海浪推着倒飞了数十米,撞在一处海底巨石上,一口鲜血喷出,差点直接去见唐太宗! 缓了足有半刻钟,王渝之才觉得仿佛从鬼门关前抽回了右脚,远离了祖太奶。 他望着堪比桥墩子粗细的八爪鱼触角向着自己卷来,脑袋有些懵,百兽卷不是能擒百兽魂魄吗,八爪鱼也算是动物,为何无用?! 此时已经来不及考虑那些,王渝之奋力游荡,避开了巨型触手的拍击。 只见百丈长短的触手抽打在湖底,顿时湖底烟尘四溅,一条恐怖的裂缝就此形成,威力可见一斑! “尼玛,这八爪鱼真成精了!” 王渝之回头望去,见到八爪鱼触手的杰作,吓得魂不附体,拼了命的往湖面上游去。 猛然间,一条巨型触角再次袭来,王渝之避无可避,只能抽刀猛劈。 花费2000文,从铁匠铺买来的横刀毫无意外的断成碎片,王渝之被反震之力砸向湖底。 他在即将接触到湖底的一瞬间,又是一只触手扫来,其吸盘将王渝之牢牢吸附,送到了巨型八爪鱼的面前。 巨型八爪鱼正处于暴怒中,八条触手在湖底胡乱拍击,将昆明池搅动的地覆天翻。 它见让自己无比痛苦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人类,怒吼着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将王渝之丢进了嘴里。 “还没达成每日勾栏听曲的成就,死在一只畜生的手里,老子不甘心!” 王渝之见自己即将坠落到八爪鱼的口器中,牙呲欲裂,犹如鳄鱼一般在瞬间内连续死亡翻滚,堪堪避开了八爪鱼的啃咬, 侥幸被八爪鱼口器合拢时震荡的水流,推开了数丈远,避开了致命一击。 巨型八爪鱼近在咫尺,腥臭扑面而来,王渝之再次取出了百兽卷对准章鱼的眼睛,怒喝道:“今日若不收了你,老子死不瞑目!” “百兽卷,给老子收,收啊!” 再次掐动指诀,王渝之将体内所有的真气全部抽离,尽数打入手指间的青色光芒中,眼看着巨型八爪鱼张嘴吸附水流, 自己犹如飘絮一般,随着大片的鱼虾,向着八爪鱼口中坠落, 王渝之抱着舍生取义的决心,一指点在了章鱼的牙齿上,手臂顿时骨折。 耀眼至极的青色光芒再次没入八爪鱼体内,八爪鱼痛苦的哀嚎,不断挣扎着身体,巨大的触手横扫,径直将毫无抵挡能力的王渝之扫飞。 王渝之望着巨型八爪鱼在湖底不断挣扎,见触手扫来,连忙开启千钧之力,被触手扫飞了数百丈,砸在湖底淤泥中,眼皮深沉,晕厥过去。 就在王渝之晕厥过去的刹那,一团青色电弧自王渝之的眉心浮现,掌控着百兽卷,向着巨型八爪鱼笼罩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渝之悠悠醒转,只觉得浑身疼痛无比, 他左右打量着,张口将路过嘴边的一只小虾米吸入口中,咀嚼着,鲜的很。 “我没死,还活着?这是...回春丹?” 王渝之感受着体内不断涌现的生命力量,知道这是生命珠在替他疗伤, 可生命珠的疗伤效果有限,体内还有一种强横的生命能量在游走。 感受着熟悉感,正是回春丹! 在湖底能给他喂下回春丹的,除了系统,王渝之想不到第二个人,可让他跟系统道谢,王渝之说不出口。 检查了储物玉带,果然两颗回春丹只剩下一颗,王渝之将最后一枚回春丹也取出服下,总算是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他打量着湖底,向前游动了几百丈,再次看到了那头巨大的八爪鱼。 只不过此时的八爪鱼趴在湖底,身体软塌塌的,不像是假寐,倒像是死掉了?! “我真的成功了?” 王渝之取出了百兽卷,望着上面多出的八爪鱼图刻,哈哈大笑,状若疯癫! 冒死下湖寻找所谓的河神,王渝之又何尝不是仗着自己有百兽卷这等至宝,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可经历过生死间辗转,王渝之后悔了,后悔不该这么莽撞! 但现在他已成功收服“河神”,一只数十丈大小的八爪鱼,王渝之还是认为,富贵险中求这句话,诚不欺我! 八爪鱼的魂魄已经被百兽卷吸入,空留肉身再无威胁。 王渝之游到了八爪鱼的尸体边,抚摸着八爪鱼的触手,硬邦邦的,便拿出匕首戳了戳,竟然扎了一个窟窿。 “活着的八爪鱼肉身强悍,能崩断横刀,死了的八爪鱼肉身却如此孱弱不堪,怪哉。” 手指划过玉带,王渝之尝试着将八爪鱼的尸体收入玉带中,奈何这八爪鱼体型太过巨大,恐怕就算把触手全部斩断,也收不进玉带里。 想了想,王渝之围绕着八爪鱼转着圈,找回来横刀残片,将八爪鱼八条触手的最前端做了肢解,收进储物玉带。 这成了精的八爪鱼,若是下火锅,再来点珍稀草药,吃一口绝对是延年益寿啊! 挑挑拣拣,很快湖底便是血腥味十足,吓得附近游荡的鱼虾纷纷躲避。 王渝之乐此不疲,将八爪鱼身上,认为可口的嫩肉都切了点收起,正准备离去,又停住了动作。 他望向八爪鱼那两颗红彤彤的眼珠子,与口器那两排锋利的獠牙,挑了挑眉。 本能地觉得,这些东西一定是宝贝,奈何手里的碎片不顶用啊! “恭喜宿主独自斩杀河神黑墨,声望值增加点,积分增加1000点。” 骤然间响起的系统提示音,令王渝之有些发呆,他杀了黑墨,是眼前的八爪鱼吗? “也对,肉身都被我凌迟了,魂魄也被我收入百兽卷,的确跟斩杀没区别,想不到竟然有积分奖励,还这么多?!” 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令王渝之有些眩晕,赶忙打开积分商城。 “我现在最缺的就是宝家伙,就你了!” 第30章 带你们飞升 正值周末,积分商城刷新,王渝之点开界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兵器盲盒。 其中最贵的,是一杆长戟,价值两千积分, 王渝之丝毫没有犹豫,利用守卫者在商城内半价购买道具的优势,选中了装有长戟的盲盒。 骤然间,王渝之面前湖水中,撕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一杆寒光烁烁的长戟凭空出现。 “好兵器,这积分值了!” 长戟没有任何光芒,且无法看穿等级,却给王渝之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 王渝之仅是凝视着戟刃,都有一种眼睛被割伤的疼痛感。 一把将长戟抓在手里,王渝之的右臂顿时一沉,好悬脱臼。 “好沉的兵器,但论入手的重量,没有二百斤,也有一百八十斤了!” 微微一用力,王渝之拎着长戟对着前方横扫,顿时...前方的海底巨石,被拦腰斩断,切口极为平整。 与此同时,王渝之也得到了此长戟的名字:无名! “无名?那不就是没有名字了?!” “既然你跟了我,那我便给你起个名字,方天如何?!” 王渝之无比喜爱的抚摸着长戟,望着长戟尾端渐渐浮现出方天两字,哈哈大笑! 再次望向八爪鱼尸体,王渝之拎着方天,对着八爪鱼一顿劈砍,很快便将它的两颗,犹如水缸大小的眼珠子给挖了下来, 连同那两排锋利的牙齿也没放过,全部收进了储物玉带。 做完了这一切,王渝之是心满意足,虽然刚刚遇到的危险险些让他丧命,可跟收获一比,值! 缓缓向着湖心游去,就在距离湖面还有几丈远的距离,王渝之本能的停住了脚步。 他讷讷的望着一个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坠入湖中,疑惑丛生,直到看到了不断挣扎的窦丛。 “这还没到子时呢,献祭就开始了?!” 王渝之放弃了现在就钻出湖面的想法,而是在湖中不断穿梭,将一个个落水之人捆在一起,拉入自己的避水珠范围内,不让她们窒息。 直到救援完毕,王渝之数了数人数,一共十五名少女,模样都在双十年华,应是长安城内丢失的大户小姐无疑。 避水珠的范围有限,也就直径一丈左右的距离,这么狭小的范围内聚集了十六个人,那是相当拥挤。 王渝之打量着身边的少女们,尽管她们都处于昏迷之中,脸上满是泪痕和惊慌,但难掩天姿国色。 按理说窦丛很漂亮了,但在这些人中一对比,却数最普通平凡的那个。 王渝之手中没有绳索,只能打量着少女们的腰间,将几名少女腰间的丝带解下,系在一起当做绳索,将十五人连在一起。 猛然间,王渝之盯着一名昏迷的少女挑了挑眉,这少女面容绝美,正是那日在山洞中,被元来用锥子凿脑瓜皮的倒霉蛋,想不到她竟然活下来了? 只是这运气不咋地,竟然又被捉了,看这手腕上的伤痕,怕是没少吃苦头。 鬼使神差的,王渝之手指发痒,捏了捏少女的脸蛋,手感还不错,差点捏上瘾。 “怎么办,八爪鱼已经被我杀了,他们就算再怎么献祭,这八爪鱼也不可能现身,万一那些贼人跳下湖中检查,我双拳难敌四手...” 王渝之并不知道刚刚八爪鱼在湖底发疯,掀起了无数浪潮,险些将岸边的民房全部毁坏,村民们害怕,只能提前开始献祭,妄图平复河神怒火。 想了想,王渝之取出百兽卷,召唤出八爪鱼的魂魄。 八爪鱼没了肉身,又成了魂魄形态,身体透明,体型缩小了两倍不止,表情浑噩。 它一双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王渝之,满是杀意,奈何受制于百兽卷,只能漂浮在湖中不动。 王渝之打量着八爪鱼,这是他第一次将百兽卷内困着的魂魄召唤出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命令八爪鱼抓着十五名昏迷的少女,不许伤害她们,王渝之站在了八爪鱼的头顶,示意它出湖。 昆明池岸边,大批的百姓跪地祈祷,希望献祭了祭品,河神不再发怒,不再损坏房屋,继续庇佑他们风调雨顺。 这磕着磕着,就看到湖水翻涌,一只透明的,身躯足有数十丈大小的八爪鱼浮出水面,吓得这些百姓惊呼摔倒,连滚带爬的逃窜。 待众人看到八爪鱼的头顶,竟然站着一名手持长戟,戴着半边银色面具的青年时,都愣住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河神大人”这些百姓仿佛纷纷醒转一般,对着王渝之不断磕头,表情疯癫又虔诚。 巨型八爪鱼已经完全浮出水面,庞大的身躯给人绝对的视觉感,而王渝之站在八爪鱼的头顶,手持长戟肃立,当真如天神降临一般! 王渝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岸边,望着那无数的百姓对他磕头欢呼,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是无所不能的神灵。 深吸了一口气,甩掉脑海中繁杂的念头,王渝之装作深沉的嗓音问道: “这次祭品本神甚是满意,奈何本神不日将飞升天界,无法再庇护尔等信徒了。” “刚刚的献祭者何在,本神要赏赐你们!” “河神说话了,他说话了,河神大人要飞升了?!” “什么,河神大人要飞升了?还要赏赐我们?!” 从不冒头的昆明池河神竟然现身了,还要赏赐献祭之人,所跪百姓都蒙了,彼此交头接耳。 人群中,几名刀客彼此对视着,虽跪拜王渝之,却对王渝之的身份极为好奇。 当他们看到八爪鱼的几个触手上,竟然吸附着之前献祭的女子,疑惑更深。 想了想,其中一人还是向前一步走出人群,对着王渝之磕头跪拜:“河神大人,我乃此次献祭的主持之人,祝河神永安!” 有人冒头了,人群中接二连三的走出数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无比虔诚的跪在王渝之的面前,叩拜着。 “只有你们这些人吗?” 王渝之目光扫过这些人,真没想到这里还有老人和孩子参与,总觉不太对劲, “回河神,我是滇池镇长,身边之人皆是昆明池附近村落的长者,我们仰仗您生活在此地,您庇护着我们丰衣足食,我们理应供奉您。” “前几日,有人找到我,说您身体有恙,让人转告我们,今年的献祭之物不要牛羊牲畜,只要活人,我们便效仿祖训。” “想不到,您的身体不仅痊愈了,还要飞升,河神大人万安!” “河神大人万安!” 随着为滇池镇长开口,身后之人纷纷应和,望向王渝之的表情中满是希冀,框框磕头。 是了,一定是了,这次他们献祭活人,令河神大人高兴了,这才现身相见,欲要赏赐他们,这可是几百年都不曾有的幸事啊! 王渝之心中咒骂这些百姓愚昧,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视着,控制着八爪鱼伸出触手,靠近这些人。 就在跪拜众人的一脸期盼中,八爪鱼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卷走了数名老少,还有几名刀客,令所有人面面相觑。 王渝之柔声道:“献祭之人虔诚奉我,本神甚慰,择日飞升后,带尔等共去天界,其他人散了吧。” 王渝之控制着八爪鱼,抓着几名“主犯”沉入湖中,消失不见。 “什么,河神大人要带着他们一起飞升,那他们岂不是也成了仙人?” “造孽啊,刚才我为什么不走出来,若是被河神大人看中,我岂不是也能去那仙界,成为逍遥自在的仙人??” 王渝之和八爪鱼的身影消失无踪,跪在岸边的百姓们交头接耳,只恨自己刚刚犹豫,错失了成仙的天大机缘! 湖中,王渝之望着几名刀客和老少因为缺氧而陷入昏迷,露出一丝冷笑。 给他们共享避水珠中的氧气,绝对不可能,最多时刻盯着点他们,让他们不至于溺死。 幻化出一条游鱼靠近岸边,王渝之审视着岸边四周,骑乘着八爪鱼魂魄,抓着一群拖油瓶在湖底横向移动, 半个时辰后,幻化的小鱼炸裂消散,王渝之也找到一处毫无人烟的岸边,将八爪鱼魂魄收入百兽卷内, 托抓着昏迷的一行人游上了岸,钻进一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里。 进了树林,王渝之抽下刀客们的腰带,将这些昏迷的案犯全部捆在一起,捆得结结实实,丢在一旁。 搜刮树枝,引火,王渝之脱下湿漉漉的外套,烘烤着身上的寒意。 见一旁十几名少女还处于昏迷中,脸色惨白,即便是昏迷,也被冻得浑身发抖,有些于心不忍,便将她们都搬运到火堆旁边。 脱不脱,这是一个选择题。 眼下十几名女子的衣服全部湿透,不脱下来帮她们烘烤干,就让她们这样一直穿着湿衣服,即便带回了长安城,恐怕也会因此冻感冒, 这些人生一场大病倒是无所谓,可若是病死了,那王渝之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可脱吧,你说这些少女一个个貌若天仙,即便是昏迷了,都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王渝之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想了想,王渝之来到昏迷的窦丛身旁,从玉带中取出解迷粉,擦在了窦丛的鼻尖。 昏迷中的窦丛悠悠醒转,见一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盯着她,吓得就要呼喊救命,被王渝之捂住了嘴巴,吓得眼泪汪汪的。 “别害怕,你们得救了。” 王渝之无比温柔的抓过窦丛的手,甩了甩水渍,将药粉放在了她的手心,道。 “之前你们入水,身上尽数湿透,若不及时烘干,生一场大病是难免的。”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女子,若是我替你们脱了衣服烘干,岂不是害了你们。” “这是解除迷幻香的药粉,用它涂抹在鼻孔处,中了迷药的人便可醒转,你去给她们上药,将当下情况告知。” “我就在树林那边等你们,如果你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逃跑也可以,我们现在还深处贼人老巢,你看逃不逃的掉!” 言罢,王渝之起身离去,留下满脸复杂的窦丛。 第31章 李阙再现 “造孽啊!” 拎着几名昏迷案犯来到树林的另一边,像丢死狗似的丢到地上,王渝之气的在原地不断跳脚。 十五名娇滴滴,双十年华的少女啊,好像案板之肉摆在面前任人宰割, 脑海中,十五名少女湿身的画面,好像是连环画一样不断在王渝之的面前循环播放。 王渝之狠狠给了自己三个嘴巴,咋就....成了liu下hui了呢! 擦了擦鼻下的血渍,王渝之闷闷不乐的打量着四周,见一只野鹿从远处出现,立马拿出弓弩。 “嗖嗖嗖~”几支箭矢射出,野鹿哀鸣一声摔倒,成为了王渝之的猎物。 拎着野鹿扒皮剔骨,来到湖边清洗,王渝之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看到窦丛裹着胸布,躲在树后对着王渝之招手。 “恩公,姐妹们都醒了。”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强行压下色心,拎着肢解好的鹿肉回到篝火旁,用树枝穿插了,架在火上烤。 当他望着十五名只穿着裹胸布,满眼娇滴滴的少女,齐齐对着自己作揖喊:“恩公”时,这鼻血再次不争气的窜了出来。 “恩公,小女子窦丛,李莹,郭爱....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咕噜~不客气,你们还是先回晾衣架后遮身吧...我那个...烤好了肉叫你们!” 这声音,甜度最起码十几个加号,那叫一个酥,听得王渝之骨头都软了,连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春光。 他怕自己再看两眼,真的忍不住! 起身来到昏迷的案犯身边,王渝之将他们拎到了篝火旁,也不管他们衣服是否湿漉漉,死活与他有何干,就那么榻着吧! 没多大一会,只加了盐巴和胡椒粉的鹿肉烤好了,虽然有点腥,但味道勉强能入口。 王渝之用匕首将大块鹿肉分割,对着远处躲在衣架后面遮身的女子们喊道:“鹿肉烤好了,谁衣服干了,自己过来拿。” 王渝之话音一落,就听到远处叽里咕噜的声音络绎不绝,纳闷道:“这群娘们饿死鬼托生?” 自顾自的撕咬着烤鹿肉,王渝之对自己的手艺赞不绝口,就是调料不全,要么也是个烧烤大师傅! 一回头,就看到一名面容绝美的少女,讷讷的凑了过来,想要抓篝火上的鹿肉,被烫了手,眼泪汪汪的。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山洞中,被元来凿头皮的倒霉蛋。 王渝之见她一副笨唧唧的模样,笑着将匕首插入鹿肉,又将匕首送到了她的面前:“你叫李莹,御史大夫李宗泰的女儿?” “恩公认得我?”王渝之的举动,令李莹脸颊浮现了一抹坨红,讷讷的接过匕首,吹拂着上面的鹿肉。 她见王渝之似乎对自己很好奇,便点了点头。 王渝之很想说,你的命都是我救的,加上这次,救你两次了,你说我认不认得你?! 摇了摇头,王渝之将篝火上的鹿肉翻转,笑道:“你老爹可是从三品朝中大元,丢了女儿跟疯了一样,敢指着天子的鼻子骂他昏君。” “我见过你的画像,虽然很抽象,但能依稀分辨出你的模样。” “把这些肉给她们分一分吧,等你们吃饱喝足了,我得想办法把你们送回长安。” 李莹闻言没有多问,拿过王渝之递来的烤肉,送到了躲在远处的女子们面前,一同分食着。 只是心中泛起疑惑:“恩公手腕上的刺青,好生奇怪。” 王渝之把弄着篝火,盯着不断跃起的火星子,此时距离他两日之约,只剩下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后,王渝之如果不续时,则会被系统传送回长安,他可以一个回程就跑了,这些女子怎么办? 想要带着十几名女眷,还有十几名犯人回到长安,先不说路上会遇到多少麻烦,单就这时间上,自己的声望值够扣吗?! 可若不管她们,那自己来昆明池的意义何在?! 原本王渝之打的主意是,自己先来这边探探路,能救了这些女子最好,救不了也要知道是谁抓了他们, 然后把这些线索送给苏无名,让苏无名破案,他跟着混积分。 可现实就是这么的出乎意料,王渝之用水怪之说吓唬店小二,想套套店小二的话, 压根没想到这昆明池下面,还真住了一只成了精的八爪鱼,你说巧不巧吧! 王渝之虽然侥幸宰了八爪鱼,却没想到长安城内十五家大户小姐,让人费劲巴拉地掳到了昆明池,竟然就让人扔鱼食似的,扔到了湖里喂鱼?! 先不说这些贼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单就十五个娇滴滴的美少女啊,就眼巴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王渝之能不救吗?! 还好岸边的百姓愚昧,王渝之借助八爪鱼的魂魄,将他们忽悠的团团转,这算暂时摆脱了麻烦。 可真正的麻烦是,王渝之怎么把这么多“大麻烦”送回长安?! “啪啪啪~”鼓掌声在树林后响起。 王渝之脸色骤变,拎起方天警惕四周,就看到树林中,一名戴着恶鬼面具的身影浮现,是李阙。 “兄弟,伪装我的身份,你这是上瘾了吗?!” “李阙,你到底是谁?!” 王渝之暴喝一声,手中方天前刺,停留在李阙的咽喉之前,却见他并不闪躲,只是冷笑。 “好长戟,之前积分商城内刷新了长戟盲盒,我积分不够,便准备凑凑积分置换,没想到积分凑够了,盲盒却让人买走了。” “价值两千积分的盲盒,我便猜测,此宝物应落入你手,果然如此!” 李阙侧头避开了长戟的戟刃,向前一步,手指抚摸过长戟,言语中满是羡慕之意。 王渝之见方天都架在李阙的脖子上了,这小子还有心思眼馋别人的宝贝,表情冷冽,怒喝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李阙闻言,表情一愣,故作委屈的摊手反问:“杀?你为什么要杀我?” “如果没有我给你送去信笺,你会出现在这里吗,还救了这么多美女,我给你当英雄的机会,你竟然要杀我,良心不会痛吗?!” “巧舌如簧,你明明在信上说,这些女人都死了,被抛尸地下河!” 王渝之见李阙死到临头了,还跟自己狡辩,冷着脸将方天又向前递了一步,再次架在李阙的脖子上。 “呸,不要脸!” 李阙浑不在意的向着左侧走了两步,再次避开了方天的戟刃,不屑道:“你猜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封信只是对你的试探罢了,看看你智商如何,现在看来还可以,就是莽了点。” “我之所以在信上说,那些女子已经死了,被丢入地下河,尸体恐怕早就流入到昆明池,就是在告诉你,她们就在昆明池!” “你如果能看懂我信中隐藏的信息,那你自会来昆明池,将她们救下。” “如果你看不穿,我出现在这里,她们一样死不了,不过这英雄救美的戏码,就跟你无缘了。” “你所言为真?” 王渝之将信将疑的收回方天,总觉得这个李阙,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要找个机会宰了他,而不是现在宰掉一具傀儡。 “比金饼子都真!”李阙嫣然一笑,竟露出些许妩媚,对着身后树林拍了拍手。 就在王渝之疑惑的目光中,几名脸上带着黑色面巾的刀客,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这些人先是对着李阙抱拳,然后走到王渝之的面前单膝跪地,不言不语。 “这是?!” 王渝之打量着面前十三名黑衣刀客,每个人的战斗力竟然都超过8000点,实力不可小觑。 “我培养的死士,现在他们是你的了,如今苏无名太危险了,身边还跟着个不靠谱的猎杀者,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李阙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转身向着树林里走去:“不要把他们当人看喔,用,使劲用。” 王渝之目视李阙在树林中三晃两晃消失不见,犹如瞬间移动般失去了踪影,阴沉着脸不说话。 王渝之不说话,这些跪在地上的刀客也不说话,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单膝跪地,目光盯着王渝之目不斜视,好似雕塑一般。 良久,王渝之幽幽道:“起来吧。” 十三名黑衣刀客闻言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一名刀客向前一步,对着王渝之抱拳道。 “先生,树林外已有车马等候。” 第32章 真幽离四怪 树林外,四辆奢华的马车,与九匹黑马翘首以待,无驾车马夫,也无守马人。 王渝之与十三名刀客护着十五名少女走出树林,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无论是马车上的马匹,还是拴在树上的马匹,都那么乖乖的站在原地,毛发之亮,泛着油光。 即便再不懂马的人,看见了这些马,也要赞叹一声,好马! 王渝之走到马车旁,将四辆马车检查了一遍,盯着马车上刻着的龙形花纹,挑了挑眉。 不说这马车豪华程度,内部青纱帐栾,玉枕被褥一应俱全,但就说这马车上的徽记... “皇族之人专用马车,让我们坐这个回长安,李阙是怕我死得慢么!” 马车上刻有龙形徽记的,那都是皇族中人专用的马车,地位虽略逊天子龙撵,长公主凤撵,太子九龙驹,那也是身份的象征。 这种马车皇族人乘坐啥事没有,不是皇族人乘坐,那是要掉脑袋的! 王渝之脸色冷峻,这种马车,李阙是在哪弄的?还从长安弄到了昆明池? 现在王渝之已经越来越怀疑李阙的身份了,这家伙莫不是皇族中人吧?! 穿越者都混到老李家内部去了?那老李家是不是要改朝换代了?! 一名黑衣刀客见王渝之站在原地表情不定,上前递给王渝之一封信笺。 王渝之皱着眉头打开,信中只有一句话:“此地距长安七百里,需途经数个州县,唯有皇族马车无人敢窥视,坐与不坐,遂你意愿。” “李阙!” 王渝之冷哼了一声,将信笺撕了个粉碎,随手一丢,转过身望向身后众女子。 “各位小姐请上车,未到长安之前还请不要下车,以免暴露了各位的行踪。” 言罢,王渝之示意刀客们搀扶着十五名女子分乘两辆马车,又将捆着的嫌犯丢到第三辆马车上,他自己则独占一辆马车! 来的时候骑马,王渝之的屁股都要颠碎了,现在有马车了,还是皇家马车,他享受享受怎么了?! 待到众人都上了马车,由四名刀客负责驾车,充当马夫,其余九名刀客纷纷上马,护送马车前行。 “不愧是皇家马车,这行进途中,桌案上,杯中酒水都不现波纹,平稳程度不弱于高铁啊!” 皇家马车,内部空间大得很,自带被褥,酒水,果干,就连各种精致的糕点,都有十几种, 王渝之躺在锦缎之上,从柜子里翻找出酒壶和果干,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糕点,掀开车帘张望着车外的风景,好不自在。 这小风吹着甚是舒服,昏昏沉沉中,王渝之就那么睡了过去,直到系统提示音响起。 “两日时间已过,宿主是否续时,若不续时,将自动传送回长安城。” 王渝之被惊醒,张望着窗外的月色,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三个多时辰。 想了想,王渝之选择续时,即便耗费声望离谱,但他不信任周边刀客,必须亲自护送这些小妞回长安,直到给了苏无名,他才能放心! 番阳县,距离长安城六百里左右,附近便是官道,位于长安城与昆明池中间。 临近午夜,车队稳稳前行,刀客天一马匹减缓速度,来到王渝之的马车旁,敲了敲王渝之的车窗。 王渝之掀开车帘,问道:“何事?” “先生,前方就是番阳县,我们是否进县内做些补给?” “补给?不必,此行我们不停歇,需一路前往长安。” 王渝之打了个哈欠,从柜子里翻出剩下的糕点,将桌子上剩的果干打了包,从窗户递给天一。 “这里有些糕点和果干,你先给兄弟们分了,先走着,如果实在不行,再找官驿进行补给。” 天一接过包裹,对着王渝之点了点头,双腿一夹马肚子,再次回归车队前方。 就在这时,官道两侧骤起大风,风势骇人,惊得马儿乱叫,被刀客们死死摁着,才没有出现马儿乱跑的情况。 王渝之感受着马车震动,掀开窗帘望向马车外的天三,问道:“怎么回事?” 天三表情冷漠,左右打量着,疑惑道:“先生,刚才骤起大风,怕是要下雨了?” “不对,今夜明月高悬,月朗星稀,怎会下雨,有蹊跷!” 王渝之掀开车帘站在车头,四下打量着,面色一变,手中出现方天,怒喝道:“尔等保护女眷!” 随着王渝之话音一落,官道左右两侧的树丛中顿时喊杀声震天, 数十名包裹在夜行衣中的杀手,瞬间从树林中窜了出来,将四辆马车团团围住。 为首一名拎着双手巨斧的矮矬子,冷笑着望向王渝之:“此山是我开,此树..” “嗖嗖嗖~”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见王渝之取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弓弩,对着他连射数箭。 矮矬子面色一冷,挥舞着比他还要高两倍的双手斧,灵巧格挡着箭矢,对着其他人喊道。 “杀,一个不留!” “想杀我们,你也要看牙口硬不硬!” 王渝之目光扫荡四周,这突然杀出来的刺客有不到百人,看着人数众多,但战斗力均不超过三千,土鸡瓦狗尔! 其中最强者,无非就是领头的矮矬子,战斗数值过10万,但也只是过10万而已! 王渝之如今方天在手,又身负千钧,即便比矮矬子少着八九万战斗力,也将他视为插标卖首! 随着王渝之一声怒喝,他双脚在马车上重重一踏,纵身飞到矮矬子的面前,手中方天怒劈而下。 “小豆丁,吃你爷爷一戟!” “轰隆~” 巨斧与长戟相交,声音震耳欲聋,庞大的气浪瞬间向着四周蔓延,惊得马匹长鸣,几匹马被带起的石子砸中,竟脱离掌控,窜入了树林中消失不见。 眼看着驾车的马匹也惊了,天三和天五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跳到马背上安抚马匹,才没让马车阵型打乱。 王渝之力劈华山,与矮矬子应拼了一击,虽然成功将对方兵器砍了一个大大的豁口,自己却被反震之力蹦飞了数丈远, 落到一辆马车的棚顶,砸碎了马车的棚盖,吓得马匹慌乱,竟挣脱开马车,跑进了树林,失去踪迹。 这一击,王渝之受伤颇重,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 “恩公,您没事吧!” 王渝之砸坏了马车,稳稳的落在了几名少女的包围圈中,吓得她们花容失色。 他挣扎着身体坐了起来,瞥着被自己压昏,和被碎裂木板砸晕的倒霉蛋门,对着一旁的李莹摇了摇头。 “就这,你这种杂鱼也敢来昆明池救人,让人可发一笑。” “小子,能受我一击,你也算有点本事,就此归西吧!” 小矬子一击劈飞了王渝之,瞥了瞥手中的斧子,嫌弃的丢到一边。 他从腰间解下一串铁链,掂量着铁链上的铁坨,冷笑着向马车走来。 “幽离四怪!” 王渝之拄着方天跳下了马车,望着眼前的矮子,这不就是剧版中,护卫元来的幽离四怪,其中那个小矬子吗! 鬼市山洞里没他的踪迹,竟然出现在这里? 王渝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瞥了瞥四周拼死杀敌的刀客们,露出一丝冷笑,朝着一旁啐了口血沫子。 “你认识我?那就更留不得!” 小矬子没想到王渝之竟然认识自己,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面具男,手中铁链一抛,铁坨奔着王渝之砸来。 王渝之侧身避让,铁托砸到身后马车,顿时将身后马车的车轱辘砸断,吓得马儿哀鸣。 王渝之回头瞥了瞥受创的马车,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铁托,竟然有如此威力。 矮矬子见王渝之竟然避开了自己的致命一击,眼神中露出诧异,咧嘴一笑甩动铁链,铁托再次向着王渝之砸来。 “哟,避开了?那再来!” 第33章 归长安 铁托再次砸来,王渝之一个滚地葫芦再次避开,瞬间窜到了矮矬子的面前,再次举方天怒劈。 “没用的。” 面对着王渝之举长戟怒劈,小矬子抽回铁链防守,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将面前的面具男子,用铁链活活勒死! 可下一秒,他望着手中断裂的铁链,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身体一分为二,向着两边栽倒。 “咳咳~” 王渝之顺劈小矬子,使用千钧的后遗症来袭,令他不断咳嗽着,身体多了些许踉跄。 他瞥着四周心生退意的杀手们,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提方天不断挥舞,王渝之把自己当成了大风车,那是转呀转,方天每每砸中杀手,都会将杀手砸飞,陷入重伤。 若是长戟戟刃扫过杀手兵器,则会将他们手中兵器轻易折断,将杀手一分为二,场面尤为血腥。 战场中,十三名护卫刀客,望着王渝之浑身浴血,宛如盖世杀神,都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眼中,那个瘦弱不堪的青年,发起疯来,竟然如此悍勇! 一时间,十三名刀客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跟在王渝之的身边左冲右杀,愣是以弱胜强,将来犯杀手斩杀大半。 若不是王渝之下令留着几个活口,这十三名杀红了眼的刀客,恨不得将所有杀手切碎,再切碎。 一个时辰后战斗结束,王渝之体力耗尽,站在尸山血海中,连战斗站不稳了,也不管恶不恶心,直接坐在血泊里恢复力气。 “打扫战场,看看这些杀手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都搜罗起来,拿来给我!” “啊?” 正在检查战场,给杀手们补刀的刀客们闻言,都诧异的望向王渝之, 死后舔包,这不是江湖中人才愿意干的事吗,怎么这朝廷中人,也有此癖好?! 片刻后,一个个小钱袋子被刀客们收集了起来,堆在王渝之的面前。 王渝之将每个钱袋子都拆开翻找,见没什么稀罕物,便对着刀客们一挥手。 “今日你们护卫有功,拿去分了吧。” 众刀客闻言一愣,彼此对视着,立马对着王渝之弯腰作揖:“我等谢过先生!” 言罢,这些人凑到堆着的钱袋子旁,你争我抢,好不热闹。 王渝之恢复了点体力,来到受损的马车旁检查着。 两辆马车,一辆坐的是被救少女,共七人,三人受到波及昏迷,两人被擦伤,剩下的人倒是没什么伤势, 但她们见到浑身血淋淋的王渝之走来,都吓得躲到一起,害怕极了。 剩下一辆马车,车轱辘断裂,拉着的案犯,即便外界如此厮杀,他们依旧在车内睡的鼾声四起。 示意少女们下车,王渝之吩咐刀客们动手,将坏掉的车轱辘卸下,再将受损马车的车轱辘换上, 这一忙活,天已经大亮。 四辆马车经过遇袭,又经过拆解之后,只剩下三辆马车能用。 九匹马被吓跑了四匹,也只剩下五匹马还能骑。 众人整装待发,王渝之只能忍痛将自己的马车让出来,给那些大小姐们乘坐,自己则是充当起马夫。 路过番阳县官驿的时候,王渝之决定休息休息,他将众人都安置了下来,买通驿隶,让他快马加鞭去长安城送信, 自己则是钻进房间内,命人送来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官驿只是暂时歇脚的地方,待得十五个大小姐们吃饱喝足,十三名刀客也洗了澡换了衣服, 王渝之再次充当起马夫,众人继续前行。 长安城距离昆明池,中间隔着很多村镇,王渝之不敢耽搁时间,众人一直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的上午,赶回了长安城。 “谢天谢地,总算一路平安!” 看到了长安城的大门,王渝之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自打遭遇了小矮矬子拦路,王渝之这一路上是提心吊胆。 路过官驿,买些吃食,都要事先给所有人喂下避毒药粉,生怕众人中了毒。 还好,长安城,他终于回来了。 “前方可是长安吴彦祖?!” 临近长安,一队捕手迎了上来,为首正是苏无名。 王渝之见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掀车帘,对着苏无名笑道:“长安丢失的十五名女子,尽数被救回。” “另外,我还将参与掳走少女的案犯也带了回来,还有幽离四怪的尸体。” “苏县尉如何审案,那是你的事,人和车马都交给你,如果她们再遇到什么危险,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王渝之一挥手,十三名刀客纵马离去,转眼间消失无踪。 王渝之骑上最后一匹马,丢给苏无名一个信筒准备离去,竟然被一女子拦住去路,是李莹。 “你欲何为?!” 李莹走到了王渝之的马前,鼓足勇气道:“这一路的护送,恩公辛苦,李莹感谢恩公再次救命之恩。” “它日诺能见得恩公真颜,李莹一定重重答谢!” 言罢,李莹双手交叉作揖,弯腰九十度,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随后默默的回到了马车上。 王渝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瞥了瞥落下的车帘,马鞭一抽马屁股,纵马离去。 捕手老贾凑到苏无名的身边,见苏无名一直望着王渝之远去的背影,不住的发呆,连忙说道:“县尉,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苏无名一笑,摇了摇头:“如今十五名女子已尽数寻回,你们还愣着干嘛,速回长安县廨!” 太子府内,李隆基正坐在书案前,批改着奏折,这时一名报事太监慌忙的跑了进来。 李隆基摆了摆手,示意周边宫女退下,那小太监见状,立马凑到李隆基的耳边,低语着。 “什么,苏无名把十五名女子寻回了?!” “不愧是苏无名,不愧是狄仁杰的弟子,这才几天?五天不到,竟然就把人给救回来了?” “快,速将此消息告知周寺丞。” “起驾,本太子要亲自去一趟长安县廨!” 公主府内,长公主太平正在浇花饮茶,把玩着一只巴掌大小的机关木鸟,极为的巴士。 这时,典军韦风华走了进来,对着长公主点了点头。 长公主抬头,轻轻一抛,木鸟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韦风华见状凑了过来,作揖道:“殿下,半个时辰前,苏无名在长安城门外接手了三辆马车。” “马车内是前几日长安城内被掳走的十五名少女,郭寺令的女儿郭爱也在其中。” “除了这些被救的少女,还有一辆马车里,装载着掳走少女的嫌犯,此时苏无名也已经带着这些人,回到了长安县廨。” “哦?想不到这苏无名还真有点本事,你去趟郭寺令的家中,将这个好消息告知郭寺令。” “是,殿下!” 第34章 太子来了 养心殿内,天子李旦正与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下棋,身边并无太监宫女陪侍。 “宗泰啊,最近几日朕看你头发白了不少,知你担心女儿,可你也是上了年岁的人,要注意身体啊!” “多谢天子挂念,只是老臣老来得子,膝下就莹儿这一个宝贝女儿,如今多日杳无音讯,老臣怎么能不担心呐。” “陛下,老臣最近几日天天去长安县廨内等消息,如今多日过去,我这心...恐怕我那可怜的孩儿,她...” “我那乖巧的莹儿啊,莹儿...” 李宗泰拿着棋子半天不肯落子,眼中赤红,哪有什么下棋的心思,奈何天子非要他陪着下棋,只能硬着头皮。 如今听到天子提起李莹,李宗泰眼眶一红,泪水再也止不住,哭的李旦眼睛也跟着红了。 李旦拍了拍李宗泰的肩膀,是真替李宗泰着急。 如今朝堂内势力分为三个派系,李旦,太子,长公主, 这三方势力中,李旦看似贵为天子,但势力却不如太子李隆基和长公主太平的。 堂堂一个天子,靠着妹妹和儿子推上皇位,又被二人架空,混到李旦这个份上,不得不说一句憋屈。 但憋屈归憋屈,李旦还是有几个心腹的,都是对他死忠的,这李宗泰就是其中一个。 今天李旦叫李宗泰来下棋,其实就是想劝劝李宗泰放宽心,但现在看来,根本劝不了,也没法劝! 就在这时,一名报事的小太监轻轻推开养心殿的门,见李旦望来,立马迈着小碎步凑了过来,低语。 待李旦听完之后,顿时哈哈大笑,令李宗泰面露不悦,我这女儿丢了,伤心欲绝,你居然笑! “天子,您何故发笑?!” “宗泰啊,别哭了,朕刚得到消息,苏无名已寻回被掳女子,如今已接回县廨之内,你女儿李莹也在其中。” 李旦起身掐了掐腰,扭了扭发酸的脖颈,声音中也多了几分轻松。 “什么?” 李宗泰闻言立马站了起来,撒丫子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身对着李旦作揖:“天子,老臣听到女儿无恙,实在是...” 李旦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李宗泰叩谢天子恩典之后,转身就跑,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 “陛下,李大人还真是疼爱他的女儿呢。” 报事太监见李宗泰身为御史大夫,总管的就是礼仪监督,平时走路那是四平八稳,说话都细声细语的,何时这么惊慌过? 如今听到女儿找到了,当真是疯癫了一般,倒是让人心生感动。 李旦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威严的目光瞥向小太监。 小太监一愣,吓得浑身哆嗦,立马跪倒了地上,狂抽自己嘴巴子,抽的嘴角溢血。 “天子饶命,小奴再也不敢了!” 李宗泰走出了养心殿,慌张的表情顿时消失无踪, 他整理着散乱的官服,慢悠悠的在皇宫里走着,直到遇见了太子。 “什么,人都救回来了,谁救回来的?” 长安县廨内,卢凌风趴在床上,屁股朝上,盯着香炉发呆。 这时郭庄走了进来,将苏无名在长安城大门口的遭遇告知,令卢凌风猛然窜起,疼的脸色扭曲。 五十个大板子的伤势,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养好的,即便有着费英俊的疗伤药,现在卢凌风也不宜下床。 可卢凌风此时哪管得了这么多,硬是逼着郭庄搀扶着他,来到前厅。 前厅处,苏无名正在审问着被救援的少女们,询问这段时间少女们的遭遇。 裴喜君则是按照少女们的描述,将掳走她们,参与到案子中的贼人形象,一一画出。 苏无名这正审到关键处,大门突然打开,卢凌风一瘸一拐的冲了进来,吓了他一跳: “苏无名,人都救回来了?!” “萧将军...哦不,卢将军,喜君有礼了。” 卢凌风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打断了裴喜君作画,令她面露不悦。 待看到来人是卢凌风时,裴喜君愣了,墨汁滴落到身上也不自知,满眼中尽是卢凌风。 卢凌风一愣,压根没想到裴喜君竟然在这,立马头一瞥,掐着腰,装作若无表情的样子,点了点头: “原来裴侍郎千金也在,卢凌风有礼了。” “莫再叫我什么将军了,我卢凌风已经被罢官了,如今一身白衣!” 言罢,卢凌风又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苏无名的身边,打量着屋内几名少女,面露异色。 苏无名见卢凌风一副满满探知欲的模样,笑着双手交叉作揖道: “卢将军你来的正好,如今长安城内丢失的女子已经尽数寻回,只待喜君小姐将部分贼人画像画完,你我一同提审那些案犯如何?!” “案犯也给抓回来了?行啊你苏无名,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今日城外那戴着面具的人是谁,你还有外援?!” 听到苏无名连犯人都给抓回来了,卢凌风下意识一愣,望向一旁的郭庄,后者满脸无辜。 “欸,卢将军何出此言,我苏无名坦坦荡荡,又何时欺瞒过卢将军?” “只是那面具男的身份,我真不知啊!” “就在昨夜,有人来送信,信中言辞凿凿,让无名今日带兵在长安城门口接人。” “无名最初认为信笺中是戏言,知卢将军身体有恙,就没告知卢将军此事,谁承想人真送回来了,而且...” 说着说着苏无名面色一变,拉着卢凌风的手来到了堂后,从怀里取出两封信笺,递给卢凌风。 卢凌风见苏无名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带着好奇打开信件,脸色肉眼可见的铁青。 “苏无名,此两封信你从何而来,你可知污蔑朝廷官员....” 卢凌风话说了一半,就被苏无名捂住了嘴:“卢将军,慎言!” 松开了手,苏无名叹息着瞥了瞥四周,低声道:“此信落入无名手中,除卢将军外再无人知晓!” “卢将军深受太子器重,如将此物送给太子殿下,定可官复原职!” “倒是,这信件的真假,苏无名也无法判断!” 卢凌风陷入了沉默,捏着手中信件,忽然失落一笑:“器重?呵...” 随手将信件丢还给苏无名,卢凌风沉声道:“苏无名,你快去审犯人吧,我走了。” 卢凌风一瘸一拐的正准备离开,郭庄这时来到后厅:“中郎将,太子殿下来了。” 苏无名闻言一笑,将折好的信件塞在了卢凌风的怀里,指了指门外: “看吧,这是上天都在帮你啊,卢将军就别推辞了!” “卢将军,走吧,你我二人一起去恭迎太子殿下!” “你...” 卢凌风捏着信件,见苏无名已经走远,默默叹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草民卢凌风,长安县尉苏无名,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大将军,见过大理寺丞。” 院落中,太子一行人翘首以盼,见苏无名二人携县廨内几名捕手迎了出来,跪倒在地。 他看到了苏无名,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便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来,笑着道:“免礼。” 但看到一旁的卢凌风时,脸上的笑意收敛,别过头去,不看卢凌风那哀怨的眼神。 金吾卫大将军上前一步,怒道:“卢凌风,太子已将你逐出长安,你还敢逗留在长安县廨,莫不是想抗旨造反不成!” 卢凌风闻言,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委屈,立马跪在地上对着太子和大将军叩头稽首:“太子,大将军,我...” “欸,大将军误会了,那一日微臣见卢凌风受伤颇重,便善做主张寻人替卢凌风诊治,您说五日内将卢凌风逐出长安,截止今日刚刚四日有余。” “严格来说,卢凌风今仍在限定时间内,并无抗旨造反一说。” 苏无名见金吾卫大将军满脸怒意,连忙替卢凌风解释了一句,见卢凌风脸色涨红,一腔委屈说不出,便怒喝了一声: “卢凌风,你身犯重罪,太子殿下没有砍你的头,留你一命,你还不叩谢恩典,滚出长安!” 卢凌风本来就很委屈,见苏无名站在太子一边呵斥自己,就更委屈了。 他拜谢太子,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脚步不稳摔倒在地,一旁的郭庄见状,连忙跪在大将军和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大将军,卢凌风他...还请允许末将将他丢出长安城!” 太子殿下表情平淡,似好奇般打量着长安县廨,一副我不鸟你的样子。 金吾卫大将军冷哼了一声,怒视卢凌风:“卢凌风,还不快滚,真要本将军派兵请你走吗!” 第35章 他就是君子 郭庄搀扶着卢凌风走了,走的很匆忙,也很狼狈。 待得院内没了卢凌风的身影,太子看假山似乎看得腻了,便望向苏无名。 “苏无名,本太子听闻长安内丢失的女子,都被你寻回来了,可有此事,人又在哪?” 苏无名八字胡抖了抖,侧身让开道路,指了指县廨内厅:“回太子殿下,那些人正在厅内受审。” “微臣已请来吏部士郎裴坚之女裴喜君,利用丹青之术,复刻贼人样貌,还请殿下移步县廨内厅。” 太子闻言,跟着苏无名进了内厅,裴喜君等人见太子来了,连忙倒头就拜。 待得众人寒暄过后,苏无名欲引李隆基上主位,却见他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苏无名,你审你的案子,本太子就在旁边看看,不会打搅到你!” “待到案子提审完毕,郭寺丞将带回爱女,你不会阻拦吧?” 苏无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太子作揖后,命人搬来椅子,让太子和寺丞旁听,自己则继续审问被救女子。 “张子依,本官问你,那晚你在家中,是如何被人掳走的,又如何被人移出长安城,出现在昆明池的。” “还有,你可曾见到过掳你之人的样貌,还请详细说来,吏部侍郎千金裴喜君小姐,自会将你所形容之样貌,详细画来。” “回大人,那一夜戍时初,一更天打了许久,小女子平日里有早睡的习惯,便睡了。” “这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困于麻袋之中,不论我如何挣扎,迎接我的,是一顿鞭挞。” “我受不得痛,又看不到四周,只能忍着苦楚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出现在昆明池,被人梳妆打扮,说是要献祭给河神。” “我吓坏了,拼了命的挣扎,却发现跟我有同样遭遇的,不止我一人,我...还请大人替小女子做主啊!” 张子依闻言徐徐道来,眼眸中昔日受难的场景逐一浮现,越想越委屈,泣不成声。 一旁的裴喜君,手拿着毛笔将张子依所言记录成画卷,递给苏无名道:“苏县尉,这已经是您审问的第九名女子了。” “这九名女子所言均为雷同,喜君已经将经过尽数画来。” 苏无名将九张画卷平铺在桌子上,仔细检查着,见太子好奇,便双手奉上。 李隆基见状,不由得望向裴喜君,由衷赞叹道:“想不到裴侍郎千金,竟有如此丹青之术,难能可贵!” 裴喜君微愣,双手交叉作揖,对着太子行礼:“太子殿下谬赞了。”,随后便坐回原位,继续画卷。 苏无名唤来下一名女子继续审问,此人正是窦丛。 “窦家小姐,几日一别,你受苦了,本官问你一些事情,你可要如实道来,不得有隐瞒。” 窦丛跪在堂前,对着苏无名叩首:“苏县尉请问,小女子知无不言。” “本官问你,之前依那些女子所言,她们被丢落湖中献祭河神,皆昏迷,却是你第一个苏醒,将她们唤醒,可有此事?” “回大人,正是如此。” “那一日姐妹们被捆住,丢入昆明池中献祭河神,小女子不通水性,一入水便险些窒息。” “浑浑噩噩中,见水底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壮硕男子,向我游来,我就昏了。” “再次醒来时,那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就蹲在我面前,他告诉我,我们得救了,还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用药粉唤醒其它姐妹。” “姐妹们都醒了,那面具男子见我们浑身湿漉漉,怕我们着凉,便让姐妹们烤火,烘烤衣衫,他自己却躲到了远处,直到打到了猎物才回返。” 窦丛的眼中,一副银色面具忽隐忽现,她的声音有些急促,心脏不自觉的加速,就连脸颊也多了些许绯红,慢慢诉说着经过。 苏无名闻言挑了挑眉,笑道:“这么说来,救了你们的人,还是个君子?!” “他就是君子!” 窦丛见苏无名竟然敢质疑自己的恩人,立马反驳道,看向苏无名的眼中,竟隐隐有了怒意。 苏无名下意识摸了摸胡子,略显尴尬:“窦小姐可将该男子的样貌说与裴小姐听,让她代为作画。” 窦丛愣了愣,急忙问道:“苏县尉,恩公可是正人君子,他救了我们,你还要捉拿他不成?!” “窦小姐莫急,那面具男子救回了你们,不仅无过反而有功,苏县尉只是例行记录罢了,请来详细诉说。” 裴喜君开口,窦丛见状,只好走到裴喜君身边,形容着面具男的样子,声音,以及体型,由裴喜君代笔。 继裴喜君之后,李莹缓缓走来,先是对太子和金吾卫大将军欠安,随后跪在大堂前。 “李莹,本官问你...” “大人,御史大夫来了。”就在这时,班头老贾凑到苏无名的身边低语。 苏无名皱了皱眉,起身对着太子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御史大夫来了。” “哦,李宗泰也来了?那就给他个坐位,让他旁听吧。” 太子正欣赏着裴喜君的画卷,闻言抬头瞥了瞥苏无名,后者行礼后命人搬来椅子,亲自去县衙门口请御史大夫李宗泰。 “太子殿下也在,老臣李宗泰见过太子殿下。” 李宗泰进了内堂,见到跪在地上的李莹,眼泪顿时吧嗒吧嗒往下流,正要呼唤,见太子和金吾卫大将军也在,连忙行礼。 太子起身相迎,示意李宗泰落座,李宗泰刚一落座,李莹就扑了上来,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苏无名见状,得,换一个人吧,先让她们哭一会。 继李宗泰之后,太乐寺令郭鹬之也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典军韦风华。 “郭鹬之,韦风华,见过太子殿下。”二人进了屋,拜见了李隆基,被安排落座。 郭鹬之见到了女儿郭爱,眼睛都红了,父女相拥,也哭开了。 他们这一哭,那些候审的女子们也不绷着了,皆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一时间,内堂里尽是哭哭啼啼噪音,苏无名想制止,可太子都没发话,他也不好开口,只是这案子却无心审下去了。 草草的将剩余女子尽数审完,便让人送她们回家,并告知她们近几日不可离开家中,随时听候调遣。 只待闲杂人等离去,苏无名叩拜李隆基,沉声道:“太子殿下,长安内一夜之间失踪十五名女子已尽数寻回,这是好事。” “微臣这就准备提审本案相关要犯,太子殿下,大将军,还有李御史,周寺丞,郭寺令,可要随微臣,移步县廨大牢?” 李宗泰闻言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始终抓着女儿的手,不肯放开,问道:“既是提审要犯,为何不将他们带到公堂提审,非要在大牢里?” 其他人闻言,也将目光望向苏无名,想看看苏无名怎么说。 苏无名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幽幽道:“牢房内昏暗潮湿,伴有刑具狱卒,本就是极佳的审讯之地。” “通常来说,凡是在牢中被审讯的案犯,无论受不受刑,都会因为身边的环境,从而产生极大的心里压力,容易在被提审时,情绪紧张,故而对审讯有利。” “在公堂上审问案犯,虽有旁观衙役,但周边光线明亮,终究会给案犯们一种官方没有证据,只是在试探我,我可以插科打诨的心理,虽非必然,但多数如此。” “这些年无名提审要犯,多是在案发地或者县尉大牢中,借助环境之便,趁机攻破案犯心理防线。” “说来惭愧,无名愚笨,这也是恩师狄公,教给无名的一个小妙诀,让太子和大人们见笑了。” 太子闻言,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大将军一行人见状,纷纷跟上: “县廨牢狱而已,又不是什么不能去的地方,本太子就看看你如何攻破要犯心理防线!” 第36章 拦路截杀 酉时末,官道旁的树林中,两道身影相互搀扶着,蹒跚前行。 “已经出城了,郭庄,你回去吧。” “不,这金吾卫我不打算回去了,大将军嫉贤妒能,太子又枉顾好人,还回去干什么!” “从今以后,我郭庄就护卫在中郎犟身边,你去哪,我郭庄便去哪。” 郭庄搀扶着卢凌风坐到一个大石块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打量着四周。 “中郎将,咱们暂且休息一会,然后直奔三里外的官驿,那里有马卖。” “郭庄,你跟我不同,你出身贫寒,能进入金吾卫,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我卢凌风一个废人,你跟着我作甚。” “此地离长安城不远,你速速回去,若是耽搁了巡勤,怕是要挨板子。” 卢凌风静静地望着郭庄,这郭庄自打进了金吾卫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性格憨厚,处事谨慎,每每冲锋陷阵必勇往直前, 奈何命不好,在京都混了好几年,仍是最普通的金吾卫,连个随军参事都没混上。 卢凌风也曾多次跟大将军提及,甚至将郭庄的功绩表与太子,却从无回应。 直到后来卢凌风才明白,所谓的金吾卫,无非就是给各大世家中,习武子弟们镀金的地方,整个金吾卫内九成都是世家子弟,也包括他卢凌风。 普通人想凭借功劳获得晋级,难,难于上青天! 所以这些年,卢凌风一直将郭庄带在身边,二人虽是上下级关系,可卢凌风的心中,俨然将这个憨厚耿直的郭庄,当做了好兄弟。 今天郭庄敢冒着得罪太子,得罪大将军的危险,送自己出城,这份情谊,卢凌风深受感动。 郭庄自知不卢凌风心中所想,他见卢凌风一直盯着自己,眼眶湿润,还以为卢凌风不信任自己,连忙道。 “郭庄说了,定要跟在中郎犟身边,这金吾卫,不做也罢。” “中郎犟不必再说了,郭庄心意已决,你就是打我,我也不会走的。” “谁!” 猛然间,郭庄抽出长刀,向着四下打量着, 他听到树林中有刷刷刷的动静,连忙将卢凌风护在了身后,直到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立马抽刀上前。 “诶诶诶,把刀拿开,我说你个小娃娃,刀剑无眼,伤了我咋办!” 树林中,费英俊背着大包小裹走了出来,来到卢凌风的面前,将行囊丢下,累得是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说卢凌风,你说走就走,也不跟我老费打个招呼,是不是欠我的鸡不想还了?!” “我跟你讲喔,想甩掉老费我,你别想,一天一只鸡,你是赖不掉的。” “那个谁啊,就是你,你叫什么来着,赶紧给老费我弄只鸡去,都三天没吃鸡了,老费我这肚子都瘪了。” “还背着行囊追着你们这么远,也太不懂尊老爱幼了也!” “你跟踪我们?” 郭庄长刀归鞘,这些日子费英俊一直给卢凌风治伤,二人也算熟悉。 “呸呸呸~什么叫跟踪,会不会说话啊,你们说走就走,这枪,这行囊,还有这换洗的衣服都不要了?” “老费我老胳膊老腿的,追了你们这么远,你不谢谢我也就罢了,还质疑我,去去去~赶紧弄鸡去。” “你,长安城我们回不去了,前方有官驿,到了官驿我给你弄鸡!” 郭庄被费英俊三句话一噎,两句话一杵,这脸是青一阵,红一阵的,便不再理会费英俊。 他走到卢凌风的身边,要搀扶着卢凌风,被卢凌风一把推开:“中郎犟你。” “郭庄,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身边做事,我从未把你当过下属看待,在我卢凌风的眼中,你郭庄一直是我的兄弟。” “如今我卢凌风一身白衣,未来又不知归途,你走吧,回长安,或许他日,你我兄弟二人,还有见面的一天!” 卢凌风又望向费英俊:“费先生,你也走吧,我卢凌风许诺之言从无空话,但与你,怕是要失约了。” “郭庄,费先生,你二人之情谊,我卢凌风铭记在心,青衫不改绿水长流,他日若是能江湖再见,定把酒言欢!” 支撑着石头弯腰站起,卢凌风捡起地上的行囊,望着郭庄再次过来搀扶,一把将他再次推了个跟头。 “郭庄,走吧,给我卢凌风留点颜面可好!” “中郎犟!” 郭庄眼眶红了,死死的盯着卢凌风,最终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子,送到了卢凌风的面前。 “之前兄弟们得知中郎犟被贬,就凑了些钱给您当盘缠,我郭庄可以走,但这些钱您必须收下。” 卢凌风一笑,抓过钱袋子对着郭庄晃了晃,转身朝着树林中走去,费英俊见状立马跟上。 “我说卢凌风,你现在有钱了,能请我吃鸡了吧,让我看看有多少钱,够请我吃多少只鸡的!” 郭庄望着费英俊围绕在卢凌风的身边争抢钱袋子,别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躬身对着二人的背影鞠了一躬。 “费先生,江湖路远,中郎犟就拜托您了!” “好感人的戏码啊,真想多看一会,都留下吧,今天谁也走不了!” 蓦然间,树林中传来阵阵阴不阴阳不阳的冷笑声,卢凌风面色一变,抽出长枪组装好,打量着四周, 郭庄见状,连忙跑到卢凌风的身边,抽刀戒备,将卢凌风护在身后。 费英俊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找了一块巨石后躲着,偷偷四下张望着。 黑暗中,数十名身穿夜行衣的刀客从空中落下,将卢凌风和郭庄团团围住,为首是一名驼峰硕大的女子,正是阴十娘。 就在这时地动山摇,三名身高在九尺以上,身上刻画着复杂纹身的怪人,从树林中三个角落奔袭而来。 一人手持双手巨斧,络腮胡子,青面獠牙,两颗眼珠子好像血红的灯笼,煞气逼人, 一人手持镔铁双棍,独眼,蝠耳,无鼻子,双手手腕缠绕着粗铁链,铁链连接着双棍, 最后一人,赤脚光头,腰间缠绕白色巨蟒,面煞白,眼如墨,嘴裂口,手持镔铁棒, 三人走到人群中,将卢凌风和郭庄成三角之势合围,往那一站,就好似地狱中走出来的魔王一般,吓得郭庄直咽口水,身体微微颤抖。 卢凌风见到三人出现,眼角不断抽搐,仔细打量着三人的样貌,惊呼出声:“幽离四怪,你们才是真正的幽离四怪,那之前死在山洞里的是谁!” 持着双手巨斧的怪人闻言冷笑数声,好似猛兽咆哮,震人心魄,他冷冷的打量着卢凌风,舔舐着腥红的嘴唇。 “幽离四怪?那是你们天朝人给我们的称呼,我们叫幽离四圣!” “阴十娘,迟则生变,动手!” 随着双手巨斧的怪人怒喝一声,便准备冲杀卢凌风阵营,见阴十娘带着众杀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疑惑的停住了脚步。 “阴十娘,杀害仙长的贼人就在面前,你还等什么?!” 第37章 姐弟二人 “她在等我!” 树林中,一道幽兰色的剑光浮现,众人只见到一名寸头青年瞬间穿插战场,所过之处数名杀手尸首分离,内脏散落一地。 “卢凌风,苏无名怕你有危险,让我来保护你,小爷来的还算及时?!” 李元霸甩了甩剑尖上的血渍,慢悠悠的走到卢凌风的身前,歪头斜着眼睛扫视在场杀手,撇了撇嘴。 “卢凌风,小爷不喜欢跟娘们打架,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交给你了。” “郭庄,你好歹也是金吾卫,这些穿着夜行衣的土鸡瓦狗,归你了。” “幽离四怪,当年能从我爹手里逃脱,今天我李元霸倒要看看,你们有何厉害之处!” “元霸不可轻敌!” 卢凌风向前一步,想要嘱咐李元霸一番,将幽离族的弱点告知。 谁料李元霸根本不给他机会,人如穿梭的剑光一般,瞬间冲到了持斧怪人的面前,二人战在一处。 一边打,还一边对着剩下两名怪人嘲讽道:“快点过来,别傻站在那里,小爷我要三连杀!” “此少年能斩杀幽离族人,确实有点本事,但也绝对不是幽离族三圣之手!” “卢凌风,你我之间今日该有个了结了!” 阴十娘手持月牙双刀,瞥了瞥李元霸的战场,对着卢凌风杀来。 卢凌风面色一寒,持枪向前,走了两步脸色一抽搐,下意识夹了夹屁股,换来了阴十娘的无情嘲笑。 “卢凌风,你受了伤,今日必死无疑!” “想杀我卢凌风,怕是你没这个本事!” 瞥了瞥郭庄杀入敌军阵营,卢凌风挥舞着长枪,与阴十娘斗在一处。 “我滴妈呀,这女人不是死了吗,咋又活了,卢凌风寡不敌众,要不老费我,跑吧。” 费英俊躲在石头后,见众人杀得难解难分,就要悄悄离去,忽然被人拍了肩膀,一身魂魄当时便吓丢了九层。 他咽着口水回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名身穿黑衣,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王渝之,下意识就要惊呼,被摁住了嘴巴。 待到王渝之松开了手,费英俊像是做贼般连忙躲在石头后,见王渝之也蹲下身体,像是做贼一般的向着外面张望,连忙道:“是你,快去帮忙啊!” 王渝之瞥了瞥战场中心,并没有露面的意思,反而躲在阴暗中,反问道:“你知道我?” “嗨,老费我常年跟草药打交道,对味觉尤为敏感,我救过你一命,那日你在山洞中现身,我就认出来了,不然岂会配合你迷晕李元霸。” “这几日我在县廨寻了你几次,均不见踪影,直到苏无名去城外接回来被掳的女子,老费我便断定那人一定是你,你不是坏人。” “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你快帮忙,卢凌风伤没好,肯定不敌阴十娘。” 费英俊满脸的焦急,想推搡着王渝之,却根本推不动。 王渝之瞥了瞥费英俊的红鼻头,笑道:“不急,暗中至少还有三波人隐藏,在不确定他们的身份之前,我不会现身。” “之所以现身见你,是怕有人趁着混乱劫持了你,拿你去威胁卢凌风,咱们就老实藏在这里,看戏即可。” “放心,想让卢凌风死的人有很多,但也有很多人不想让他死,他死不了!” “暗中还有人,我的天,到底有多少人要杀卢凌风啊,难道就因为卢凌风破获了长安红茶案,断了某些大人物的财路?!” 费英俊闻言,脸上的焦急之色稍缓,拧开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偷偷向着战场内张望着。 “卢凌风,今日你必死无疑!” “你废话真多,真杀了我再说!” 战场中心,卢凌风与阴十娘互拼了数十击,均落在下风,令他脸色铁青。 之前几次与阴十娘交手,阴十娘均不是卢凌风的对手,都是仗着身法敏捷,打不过就跑,卢凌风追不上。 可今天,虽说卢凌风屁股上有伤,行动稍微不便,那也不应该被阴十娘压着打才对! 今天的阴十娘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刀刀致命,力量和速度比以往翻了几倍不止! 再次互拼数招,卢凌风额头见汗,知道今日一定不敌阴十娘,必须用巧技赢她! 这思索间,就见不远处一人影倒飞出去,手中长剑脱落,大口吐血,正是李元霸! “元霸!” 卢凌风怒喝,见三怪挥舞着兵器欲要补刀李元霸,便准备冲过去救援,被阴十娘再次拦住。 “我说卢凌风,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别人,看刀!” “我去,这三个怪人怎么如此强悍,咳咳,难道小爷今天要挂在这里?!” 李元霸被怪人用斧子劈飞了数丈远,长剑脱手了,内脏受了不轻的伤势,面露苦涩。 李元霸的剑术凌厉,却有一个天大的弊端,就是不能打持久战! 三剑之内,李元霸手中长剑无物不破, 三剑之外,一旦战斗时间长了,李元霸体内的真气就会快速消耗,所以他打不了持久战,只能做五秒真男人! 在山中修炼时,李元芳曾不止一次指出李元霸剑法中的弊端,奈何他根本不听,一意孤行。 如今被三怪缠斗,李元霸体内真气所剩无几,眼看着大斧子劈来,他只能大喊:“姐姐救我!” 随着李元霸一声求救,树林中飞出一名白衣女子,手中袖带一卷,便将李元霸腰肢困住,丢到了费英俊的身边,吓了费英俊一跳。 白衣女子落地并不废话,手中袖带挥舞,好似两把长枪一般,杀向幽离三怪! “还有帮手?!” 阴十娘正压着卢凌风暴揍,仗着他屁股有伤,行动不便,那是招招死手,毫不留情。 这眼角余光见李元霸被人救了,眼含煞气,手中月牙双刀舞动出幻影,一刀将卢凌风劈飞。 她见卢凌风后退,手中月牙刀掷出,直奔卢凌风胸口。 卢凌风见弯刀掷来,连忙挥枪抵挡,谁料弯刀尾部竟然伸展出铁链,在卢凌风格挡的瞬间,弯刀一个转圈,连同铁链将卢凌风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卢凌风身体被束缚,望着阴十娘再次杀来,已经避无可避,牙呲欲裂。 三怪战场中,上官婉儿眼观六路,见卢凌风即将身陨,立马抛出袖带救援。 只见白色袖带伸展,卷住了卢凌风的腰肢,将卢凌风向后带飞了十几丈,避开了阴十娘的致命一击。 奈何上官婉儿以一敌三已是艰难,还要分心救援卢凌风,这格挡中出了空档,被怪人一棍子砸在了后背,砸飞了出去。 上官婉儿落地,一口鲜血喷出,白色长衫顿时被鲜血染红,她支撑着身体要站起来,却因受伤过重,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 “老姐!” 李元霸见上官婉儿受伤,也顾不得自身伤势,快速扑向上官婉儿,他将上官婉儿护在身下,后背硬抗了怪人一棍子, 随着骨裂的声音响起,李元霸口吐鲜血,夹杂着片片内脏,对着上官婉儿露出笑容:“逃!” 话音一落,李元霸眼白一翻昏死过去,气息在迅速衰退。 上官婉儿自出现,哪怕受了重伤,也从未变过表情,直到她见李元霸即将身陨,脸上终于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连忙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李元霸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李元霸不断减弱的气息缓缓停止,有着逐渐攀升的趋势,他在鬼门关前,被人生生拽回。 “昔年,我幽离族曾炼制出可让人起死回生的宝丹,特进贡给天后武则天,谁料那歹妇竟垂涎我族药方,以叛乱的罪名遣大军围剿我幽离族。” “我幽离族本是化外之族,却因为你们的贪婪,导致家园被毁,族人离散。” “我幽离族四圣欲进宫杀那贼妇,当时就是你,阻拦了我们,害得我四兄弟入狱。” “上官婉儿,前世仇今世报,你可曾想过有今日一天!” 持着巨斧的怪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上官婉儿,声音中尽是滔天杀意。 “我不是上官婉儿,你认错人了”,白衣女子开口了,即便身受重伤,眼眸中也并无慌乱之意。 她回头望向费英俊躲藏的巨石,清幽道:“我只有一颗回天丸,你若再不出手,可要为我们姐弟二人收尸了。” 第38章 看戏给钱不 “我说,那小娘子在向你求援呢。” 费英俊躲在巨石后,见白衣女子望来,下意识回头望向王渝之,这一看,蒙了,身边哪还有王渝之的踪影。 白衣女子等了片刻,见巨石后方并无人出现,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失落。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转头望向走来的幽离族三怪,幽幽道。 “昔年尔等祸乱长安,我娘乃天后重臣,却未能斩杀你们,故去时仍留遗憾。” “今日李元幽,便替娘亲铲除当年祸患!” 李元幽声音空灵,听不出喜怒哀乐,只见她摘下磐头上的玉钗,顿时一头飘逸的黑发散落。 她面露刚毅之色,手握玉钗对着头顶神庭穴刺下,却在半空中被人抓住了胳膊。 “神庭穴乃头顶重要窍穴,利用秘法刺激后,虽然能短暂提升实力,但代价却是窍穴崩毁,香消玉殒。” “为了三个丑八怪陪葬,值得吗?” 王渝之轻飘飘的话音在李元幽的身边响起,他夺下李元幽手中的玉钗打量着,又嗅了嗅李元幽的秀发。 “元幽,你好香啊~” “登徒子,你肯露面了?” 李元幽见王渝之出现了,紧绷着的脸顿时松弛了几分,身子一软,眼白一翻,向着地面摔去,被王渝之接住后,丢到了李元霸的身边。 把玩着玉钗,王渝之将玉钗插在了自己发间,对着四周喊道:“李阙你个孙子,真要见死不救?!” “赶紧出来,我一个人可打不过这三个怪胎!” “小子,是你杀了我弟弟?!” “那就为他陪葬吧!” 持着斧子的怪人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时之间摸不清王渝之的路数, 但仔细一打量,这不是阴十娘给他们的画卷中,杀了他们弟弟的凶手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三怪根本没有废话的意思,挥舞着兵器向着王渝之杀来,王渝之只能被迫躲避。 “李阙,我日你仙人板板,就知道躲着看热闹是吧!” 王渝之哪是三怪的对手,本不欲露面,奈何刚才躲在暗中,不知道哪个孙子踢了他屁股一脚,直接将他暴露了。 王渝之无奈,只能快步来到李元幽的身边,救下了李元幽,本打算拉着李阙下水。 这喊了两嗓子,李阙不露面,机关兽也不派出来两只,王渝之也不确定这孙子到底在不在附近。 偷眼打量着四周战场,郭庄险些成了血人,被阴十娘带着杀手们追着打,明显坚持不了几招就要被噶。 他这面就更不用说了,三怪身高跟铁塔似的,王渝之想跟他们比拼力量,怕是只能动用千钧, 若是只有一怪,千钧有奇效,三怪相互配合,招招不露破绽,王渝之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启千钧,斩杀三怪。 手中浮现方天,王渝之只能故技重施,仗着自己身体矮,专门攻击三怪的下三路,打乱了他们的攻击节奏, 逼着他们转攻为守,一时间倒是占据了上风。 只是这种上风,王渝之心知肚明,一旦郭庄被斩杀,阴十娘那边腾出手来,自己必死无疑。 一咬牙,王渝之丢出数个烟雾丸遮掩身形,快速来到了卢凌风的身边,一把抓起毫无反抗能力的卢凌风,一把拎着费英俊的脖领子,撒腿就跑。 跑动途中开启了千钧,敏捷翻倍,让王渝之的身体犹如鬼魅一般,瞬间就窜出数百丈。 事到如今,什么李元霸,什么李元幽,王渝之都顾不得了,先保住主角团,就等于保住自己的小命! “放开我,郭庄,我要去救郭庄!” 卢凌风被王渝之夹着,眼看着脱离战场,他见郭庄浴血杀敌,眼睛都红了,拼命挣扎着,被王渝之一巴掌拍在后脑勺,打的是眼冒金星。 “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谁说打后脑勺就一定晕?!” 反手将费英俊背在身后,王渝之取出蒙汗药,不容分说全灌在了卢凌风的嘴里,后者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我说,你能把我放下来吗,他们要杀的是卢凌风,跟我老费没关系啊,你放下我,还能跑的快一点。” 费英俊见卢凌风晕了,回头望着追杀的阴十娘一群人,出言,却被王渝之打断。 “你想多了,在他们眼中,你跟卢凌风划等号,谁也活不了。” “还有五里便是长安城,只要跑回了长安,你们就安全了!” 王渝之声音沙哑,频繁开启千钧,已经令他头晕眼花,脚步虚浮,为了不减缓速度,他是咬牙坚持着。 向着身后望去,敌人都甩的差不多了,唯独阴十娘阴魂不散,即便王渝之开启了千钧增幅,后者也能紧跟着王渝之,不追丢! “前路不通,停下吧!” 王渝之闷头跑,突然间,前方半空中飘落一名白发男子,他手持铁折扇砸向王渝之。 王渝之单臂挥舞方天格挡,斩断了对方手中的铁扇,却被对方强大怪力,直接扇的倒飞了数丈,落到了阴十娘的身边。 阴十娘见王渝之被煽到面前,脸上浮现出冷笑,对着卢凌风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王渝之胸腹憋闷,强行将到了嘴边的血给咽了回去,只觉得口中腥味十足。 他挥舞着方天怒劈阴十娘,将阴十娘月牙刀斩出豁口,砸飞了出去。 就听见身后恶风不善,白发男子手持双戟,杀了过来。 “妈了个巴子的,都当老子好欺负是吧!” 继而连三被人当乒乓球一样拍飞,王渝之怒了,顺手将费英俊和卢凌风丢到了一旁的草丛里,挥舞着方天鏖战白发男与阴十娘。 阴十娘战斗力5万,白发男子战斗力12万,加起来足有17万,王渝之只有可怜的1.5万,千钧开启后,短暂三维增幅,战斗力直逼20万。 完全处于暴怒状态下的王渝之,战斗力竟然还在不断攀升... 他无暇查看系统面板,眼中只有一件事,将白发男的头发烧光,将阴十娘的双峰戳破,才能解他心中怒气。 “不愧是守卫者阵营,能半价积分置换道具,就是豪横,待我杀了你,这宝戟,还有你的积分,都是我的!” 白发男见王渝之越战越猛,双眸盯着方天眼眸放光,此戟马上就要是他的了! “猎杀者?” 王渝之闻言一惊,没想到眼前的白发男竟然猜出了他的身份,定是猎杀者无疑了。 “那你要小心了,别被老子反杀!” 王渝之越战俞勇,越战越疯魔,一丝丝浓烈的煞气在身上不断攀升,眼中血丝也越来越浓密。 【恭喜宿主,苍云破龙枪成功进阶为血怒方天(当前为橙色等级),战斗时持续以鲜血献祭手中兵器,可不断提升暴怒值,持续增幅宿主三维属性】 【弊端:极度消耗血液精华,长时间鏖战容易失血过多而死。】 心底骤然响起系统提示音,王渝之凝眉望向手中方天,见它戟刃周围竟然包裹着一团橙色光芒,咬了咬牙望向白发男:“盗技,给我偷!” 盗技发动,王渝之的所有声望瞬间清零,白发男手中挥舞着双戟劈砍王渝之,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这忽然间看到自己飞起来了,而身体还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人头落地。 【提示:盗技偷取成功,获得技能身轻如燕(橙色级别),该技能永久增加宿主身法三千点。】 【提示:恭喜宿主斩杀天损星张顺,获得系统奖励积分1000点,声望值点,获得张顺积分356点,声望点,其余战利品以自动收入玉带,战利品稍后宿主自行查阅。】 “阴十娘,该你了。” 王渝之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汗水都成流了,关键时刻对张顺使用盗技,令他身体僵直,做到一击必杀,看似轻松,实则不简单。 阴十娘没想到自己与张顺联手,明明可以压着王渝之打,眼看着就要斩杀王渝之了,这张顺怎么还愣在原地了,被王渝之一长戟砍掉了脑袋。 王渝之的动作太快了,快到阴十娘想救援张顺都来不及,她见王渝之望来,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果断转身就逃。 “逃,你逃得掉吗!” 王渝之眼神微眯,原地拽着方天转了一圈蓄力,手中方天带着风雷之势,奔着阴十娘的后背就飞了过去。 半空中,阴十娘听到身后风声,转身挥舞月牙刀格挡,谁料方天锋利无比,竟然轻易斩断了她手中月牙双刀,刺穿了她的胸膛,将她定在地上。 望着王渝之缓缓走来,阴十娘眼眸中满是不甘,口吐着血沫子,气绝身亡。 王渝之来到了阴十娘的身边,盯着阴十娘的面容不断变换,变成了萝卜头阴十郎,冷笑着抽出方天甩了甩血渍。 他望向卢凌风和费英俊身边,缓缓出现的红衣女子,冷笑道。 “看了这么久的戏,给钱吗?” 第39章 替他们收尸 “不愧是守卫者,张顺那个傻子非要贪功,被你杀了也是咎由自取。” “小郎君,姐姐地壮星妖月,有礼了。” “不如小郎君行个方便,把卢凌风交给我,待得它日闲来,姐姐定去府中寻你,彻夜长谈可好?!” 卢凌风的身边,一名身段妖娆,面容绝美的女子,手持长枪,笑眯眯地打量着王渝之,声音极度诱惑。 “不好!” “你们杀了卢凌风,最多获得点积分,还要去商城抢盲盒,还是全价,费力不讨好。” “不如你投靠我,我护着卢凌风,用半价给你买道具,不比你这花容月貌的女子,白白送了命强?!” 王渝之缓缓走向妖月,眼眸一直盯着她的驼峰,露出色眯眯的神色。 “哎。” 妖月闻言,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眼眸中水似秋波,摇了摇头:“小郎君的主意甚好,只可惜姐姐身不由己啊。” 言罢,妖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手中长枪直刺卢凌风的咽喉。 “没得谈,那你就陪张顺去吧。” 王渝之跨步前冲,千钧骤然发动,身体犹如瞬间穿梭一般出现在妖月的面前,方天戟刃抵住了妖月的长枪,奋力一挑。 妖月没想到王渝之速度这么快,竟然能在她的长枪下救援卢凌风,顿时面色一寒,长枪变招,再刺卢凌风咽喉。 “打架就打架,你老杀人干嘛?!” 王渝之声音冰冷,双臂不断挥舞方天,将自己当成大风车,方天不断旋转,带动风雷之势接连横扫妖月。 妖月不断后退,转攻为守,竭力抵挡王渝之的长戟,长枪枪杆不断被劈出一道道裂痕,震得她手腕子发麻。 “你这是哪门子招式,枪不枪,戟不戟!” 妖月与王渝之接连硬拼着数十击,望着心爱的长枪,枪杆上被砍处道道大豁口,气的脸都绿了。 “看来你没童年啊,盖伦的正义圣令都不知道,你不会是个老妖婆穿越吧?!” “看我脑残劈!” 王渝之频频冷笑,突然高高跃起,手握方天,怒劈妖月。 妖月冷哼一声,身体竟然瞬间在王渝之的面前消失,又在王渝之的身后出现,长枪直刺王渝之脊梁骨。 王渝之察觉身后恶风不善,立马抽戟转身横扫,却见妖月的身体再次消失,竟然又出现在他的身后,长枪还刺他脊梁骨。 “你没完了是吧”,眼看着妖月好似开了大招一般,不断围绕着自己身边快速穿梭,每每都在身后出现偷袭,王渝之大风车再现。 “刷刷刷”妖月快速原地翻滚,后退数丈,避开了王渝之的横扫。 她望向远处正狂奔而来的幽离族三怪,对着王渝之露出了冷笑:“小郎君,姐姐的援军来了哦。” 王渝之感受着脚下的震动,向着远处望去,就看到远处烟尘滚滚,幽离族三怪带着一群黑衣杀手,正向着这里狂奔。 “啧啧”,王渝之瞥了瞥嘴,这幽离族三怪带人来了,那不用说了,郭庄,李元霸,还有李元幽那小妞,估计这会已经噶了,太可惜了。 二话不说,王渝之快速后退,夹起费英俊和卢凌风,撒腿就跑。 “跑?你还跑得掉吗!” 妖月眼见援军来了,王渝之要跑,能让他跑了? 拖住王渝之,只要等到幽离族三怪带人一到, 她就可以斩杀卢凌风和王渝之,不仅可以完成主线任务,还可以获取大量积分,还能搜刮王渝之的宝物。 想到美事,妖月舔了舔嘴唇,纵身飞到王渝之的面前,宁可拼着受伤,也要拖住王渝之的脚步。 “我说美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真要逼我施展大招,大开杀戒?!” 王渝之再次被阻拦,拼了命的想甩脱妖月,可这女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把他黏上了,一时半会跟本甩不开。 眼看长安城至少还有两三里路,王渝之真急了。 “喔,是吗,小郎君还有底牌,不愧是守卫者呢。” “用吧,有底牌就快用,再不用就没机会了!” 妖月冷笑,频频挥舞长枪刺击王渝之要害,他不信王渝之一身宝贝道具,还有积分购买其他底牌! “小白!” 王渝之自知一时半会是逃不掉了,径直从怀里掏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白鼠,朝着树林里一丢。 妖月一愣,攻击出现停顿,还以为王渝之丢出了什么暗器呢,感情是只耗子,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我说小郎君,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不会指着一只小白鼠,来救你吧!” 妖月笑容逐渐变冷,认为王渝之在耍她,却见王渝之取出一支玉箫吹了起来。 妖月听见箫声,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连忙取出纸团塞住了耳朵。 “小郎君,我们在生死拼杀呢,你还有兴致给姐姐吹一曲,姐姐好感动,都舍不得杀你了呢。” 王渝之撇着身后幽离族三怪越来越近,示意妖月回头,妖月不为所动:“小郎君,你不是想趁着姐姐留神之际,偷袭姐姐吧,姐姐可不会上你的当。” “我有那么无聊吗?原本我不想暴露底牌,是你逼我的,见过我底牌的人,都要死!” 王渝之声音无比的冰寒,快步朝着身后退去,妖月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回头望去,瞪大了双眼。 只见千万只灰色老鼠,不知从何而来,好似那绵延不尽的浪潮一般,“浪花”拍打,将妖月覆盖其中。 【提示:恭喜宿主斩杀地壮星妖月,获得系统奖励积分1000点,声望值点,获得妖月积分200点,声望值点,所有战利品以自动收入玉带,稍后宿主自行查阅。】 听着心底传来的系统提示音,王渝之望着一副枯骨在鼠潮中浮浮沉沉,最终消失不见, 他回头望向远处的幽离族三怪,再次拿起玉箫吹了起来。 鼠潮犹如汪洋大海,路过王渝之身边时竟然分流,避开王渝之,卢凌风,费英俊三人,冲向幽离族三怪和黑衣杀手。 “不得了,你竟然真的能控制鼠潮?” 费英俊一直在装昏,在感受着密密麻麻的老鼠从身边游荡过去,立马吓得窜到王渝之身边,狂咽口水。 “这是我的秘密,你若是说出去,我不介意把你送给它们,那你以后可就吃不到鸡,也喝不到美酒了。” 王渝之淡淡瞥向费英俊,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吓得费英俊连连摆手:“你放心,打,打打死我老费,我也替你保密。” “那最好不过。” 望着幽离族三怪和黑衣杀手们眨眼间淹没在鼠潮之中,王渝之再次吹动玉箫,那鼠潮竟然原地解散,纷纷钻入树林中消失不见, 只有一只萌哒哒的小白鼠,屁颠屁颠的跑到王渝之的面前,被王渝之收到了怀里。 “难怪你可以号令百鼠,竟然有寻宝鼠这种奇物,这种老鼠老夫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点滴介绍,想不到世间真有如此老鼠。” 费英俊围绕着王渝之转着圈,眼巴巴的打量着王渝之怀里的小白鼠,啧啧称奇。 “寻宝鼠?” 王渝之挑了挑眉,大唐百科全书中并无寻宝鼠的记载,王渝之一直将小白当成比较特殊的老鼠,现在看来,这小白的身份,也不简单呐。 合上衣领,阻止了费英俊的窥视,王渝之扛起了卢凌风,拎着长枪原路回返,换来了费英俊的疑惑。 “喂,你干嘛去啊,长安城在这边!” “郭庄,李元幽,李元霸,终归是同一阵营的伙伴,我去替他们收尸。” 第40章 你救了我? 再临最初的战场,此地已是一片狼藉,尸骸遍地。 王渝之将卢凌风放在了巨石边,示意费英俊看着,便在一具具尸体中,找寻着郭庄,李元幽,李元霸三人的踪影。 正如王渝之所说,不管这三个人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能拼死护卫卢凌风,那就是他的伙伴。 伙伴死了,自然要替他们收尸。 奇怪的是,王渝之找了两圈,也没见这三人的尸体,再回头望去,立马瞪大了眼睛。 费英俊和卢凌风,人没了?! “妈的,这群老六,还有人躲着。” 见卢凌风和费英俊失踪,王渝之连忙四下找寻,却见远处一白衣女子缓缓走来,正是李元幽。 “有人让我通知你,郭庄回了长安,元霸与卢凌风去了南州。” “哦,李阙那孙子到底是出手了,总是捡现成的!” 王渝之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这才走了两步,顿觉天旋地转,手中方天脱手,昏倒血泊之中。 李元幽面无表情的走到王渝之的身边蹲下,手指放在王渝之的鼻下试了试气息,又抓过王渝之的手腕把脉,幽幽道:“是力竭了。” 远处树林中,一只胖乎乎的木鸟飞了出来,口吐人言: “能力斩两名猎杀者,还顺带干掉了幽离三怪与阴十娘,这小子的战斗力还真是让我心惊。” “卢凌风离开了长安,就等于离开了争斗的漩涡,虽依旧有着生命危险,但有元霸与十三护着,应无大碍。” “相比较卢凌风,仍处在漩涡中的苏无名,才是最危险的。” “元幽,你身份既已暴露,就暂且跟在王渝之身边吧。” 李元幽望着木鸟飞走,准备捡起王渝之的方天扛着,却发现根本拎不起来,不由得眉头微蹙,望向昏迷的王渝之。 “这么重的长戟,怎做到如臂挥使?!” 用袖带将长戟捆绑拖拽,李元幽吃力的背起了王渝之,向着长安方向走去。 就在他走后不久,树林内走出一人,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欲转身离去, 突然停住脚步,望向一旁的树林:“何人窥视?” “裴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树林中走出一女子,花容月貌,却穿着一身白衣,手拿哭丧棒,头戴长帽,上书:“抬头见喜”。 “深夜之中如此装扮,可是为了装鬼吓人?!” 乍一见女子的装扮,裴坚吓得后退了数步,但看到此人身后的影子,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便裴侍郎怎么想,我家主人只是派我来送信,这就离开。” 白衣女子巧笑嫣然,手中浮现一个信筒,隔空丢给裴坚,随后在裴坚那震惊的目光中...飞走了。 “好厉害的轻功。” 裴坚打量着手中信筒,冷笑着钻入树林,消失不见。 裴坚刚走没多久,一只黑猫跳上树林,抬头仰望着圆月,一双幽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它望向裴坚消失的地方,喵喵叫着,忽然察觉到暗处箭矢射来,立马钻入树林中消失不见。 “孽畜,跑的倒是快。” 树林中,裴坚去而复返,手中拿着弓弩,望向黑猫消失的地方,瞳孔深邃。 翌日,王渝之悠悠醒转,只觉得浑身要散架了一般,动一动都觉得酸疼。 他打量着四周,见自己所处一间民宅之中,不由得眼眸中浮现一丝厉色,手中出现弓弩。 “吃药!” 厨帘掀开,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浮现,端着一碗汤药来到王渝之的身边,放在了床头柜上。 “是你,你救了我?!” 王渝之打量着李元幽,此时的李元幽脸色惨白,明显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李元幽并未理会王渝之的问询,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拿出一个布娃娃,绣着。 “呵~我没看错吧,上官婉儿之女,能与幽离族四怪战的平分秋色,竟然喜欢绣布娃娃?!” 王渝之手中浮现一颗解毒丸吃下,瞥了瞥一旁的汤药,拿起来闻了闻,觉得没什么问题,仰头干掉,苦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药里放了什么,怎么这么苦。” “你力竭昏迷,体内血液流失大半,此药可为你补充气血,恢复肉身活力,乃宫中不传之秘。” 李元幽头也不抬,专心绣着布娃娃。 王渝之闻言,连忙支撑着身体盘膝打坐,感受着体内的状况。 此时体内有两股生机勃勃的气息,正在修复他受损的经脉,一道为生命珠,那另一道,就应该是刚刚喝的药了。 想不到这药虽然苦,但药效却抵得上半颗回春丹,倒是奇异。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窗外响起了打更人的铜锣,王渝之挪动着身体靠近窗户边,掀开了窗户向着外面望去,才发现外面明月高悬,已经一更天了。 回头望向李元幽:“我饿了,有吃的吗?” 李元幽依旧绣着布娃娃,头也不抬:“没有。” “好吧”,王渝之撇了撇嘴,宵禁时分,他想出去弄点吃的,都没地方弄,索性检查起属性面板和储物袋。 (作者提示:系统面板水字太多,能不写就不写,能跳过就跳过....) 面板没什么太大的改动,紫色的苍云破龙枪进阶为橙色级血怒方天, 施展血怒方天戟法时,王渝之消耗血气精华可提升暴怒值, 暴怒值提升期间,王渝之的三位属性会大幅度提高,与千钧不冲突,反而会相互叠加。 弊端就是,如果持续鏖战,王渝之体内的血液精华就会大量流失,容易失血过多而死。 值得一提的是,召唤鼠潮竟然变成了技能,出现在王渝之的面板上。 召唤鼠潮(金色炫金):自研技能,可配合宠物小白,召唤宿主千里范围内的所有老鼠,形成鼠潮助战,无使用限制, 弊端:每次召唤鼠潮后,虽有大批老鼠返回原住地,但也有不愿离开的老鼠留下,很容易令当地产生鼠患。 身轻如燕(橙色):被动技能,永久增加身法三千点。 声望值和积分经过消耗增加,如今还剩下7万点声望值,积分2600点(包含系统奖励和张顺与邀月的积分、声望) 翻阅过属性面板,王渝之手中浮现出两个储物道具,一个是绿宝石戒指,一个是金手镯,都有五个格子。 绿宝石戒指认主,里面有一兜金饼,数了数数量,有三十多枚,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除了金饼,里面有一枚玉佩,看纹路,应该是清河崔氏的身份玉牌,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张顺的戒指里。 王渝之猜测,要么是张顺杀了清河崔氏的子弟,抢了他的玉牌,伪装成清河崔氏, 要么这张顺的身份,本就是清河崔氏,她骗了妖月。 如今这张顺死了,身份玉牌倒是便宜了王渝之,他易容后的身份,又多了一个。 除了身份玉牌,戒指内还有两根镔铁双戟,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王渝之嫌弃的撇了撇嘴,说张顺穷吧,他有金子,你说他富吧,堂堂穿越者,储物戒指里就一对双戟能拿得出手,还是个蓝色品级的。 戴上了储物金手镯,王渝之眼神一亮,还别说,这妖月真是富得流油。 银锭20枚,铜钱3吊,各种化妆用的胭脂水粉足有一大包,各种金银首饰一大包, 除了这些,妖月的长枪虽然受损,却是紫色级别,若是修复好,不比卢凌风手中的长枪弱几分,甚至更强! 除了长枪,这妖月竟然还有一个紫色品阶的凶兆,防御程度远超软猬甲,就是这造型...女性专属,王渝之想用也用不了。 你说送人吧,送谁? 将储物金手镯内部的道具都转移到玉带中,王渝之将金手镯隔空丢给李元幽。 李元幽正在绣着布娃娃,见王渝之丢过来一个暗器,立马手中浮现袖带。 但见暗器是一个金手镯时,疑惑着打量,望向王渝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将你的真气侵入到手镯试试。” 王渝之见李元幽望来,下意识扬了扬下巴,故作神秘。 “储物手环而已,我虽没有,但不代表不知晓,送我的?!” 李元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将金手镯戴在手腕上试了试,大小正好,并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明知故问!” 王渝之打了个哈欠,困的厉害,便准备拉上被子睡觉, 如今他体内精血流失过多,就算药物能补回来,这精神头可没法补,只能靠睡觉恢复。 这刚闭上眼,猛然间又坐了起来,悄悄掀开窗户,向着院落内张望着。 月色下,一道穿着夜行衣的身影,纵身跳入院落内,持着长刀,奔着亮着烛光的屋子走来。 第41章 刺绣娃娃 “想杀你的人真多。” 李元幽放下布娃娃,慢悠悠的靠近门口,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着, 王渝之见状,倒头躺下,鼾声四起,假装睡着。 就在这时,一根小竹管刺破窗户纸,探了进来,一缕缕烟雾顺着小竹管喷涌而出。 门后,李元幽面无表情的瞥了瞥毒烟,取出一枚药丸含在嘴中,轻飘飘的来到王渝之身边躺下,还拽了拽被子。 片刻后,木门的缝隙中,探出了刀尖,刀尖轻轻上滑,将门后横着的门栓挑开。 感受着屋内并无异常,穿着夜行衣的身影悄悄推开门,向着床榻上望去, 他见床榻上王渝之和李元幽正闭目入睡,满脸淫笑着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圆乎乎,满脸麻子,又极度猥琐的脸。 他小心翼翼的将木门反锁,舔着嘴唇走向李元幽,眼睛里满是贪欲。 “小娘子,白日里哥哥就见到你了,当真是喜欢紧,无奈只能等到黑夜才来与你相会。” “我的天,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小娘子,竟已为人妇,今日哥哥助你欲仙欲死。” 麻子脸走到窗边,不屑的瞥了瞥王渝之,手中长刀刺下,本以为能一刀捅死王渝之。 谁料这王渝之打着呼噜,竟然翻了个身,将刺来的长刀避开,令麻子脸暗道晦气。 他再次举起长刀刺下,谁料这王渝之竟然又一个转身,四仰八叉的压住了李元幽,再次避开了长刀。 就在这时,李元幽猛然睁开双眼,带着怒意将王渝之推到了一边,王渝之压在她身上占便宜,李元幽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哟,小娘子,你竟然没中迷香,啧啧啧,瞧着娇滴滴的脸蛋,没睡着更好,没睡着更好。” “哥哥我呀,特别怜香惜玉,你别怕,别怕~” 麻子脸见李元幽醒了,一脸平淡的盯着自己,似乎并不害怕,没来由的心中一紧。 但精虫已经上脑,绝世大美女就在面前,他怎能忍得了,连忙将长刀放置一旁,解开衣衫,向着李元幽扑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柔弱可欺的小娘子,袖子中窜出白布条,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是个采花贼,杀不杀?!” 捆住了麻子脸,李元幽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回到椅子上坐下,继续绣着布娃娃。 王渝之闻言,懒洋洋的坐了起来,拿起床边的长刀打量着,轻轻一掰,长刀就断为两截,再一掰,四段。 王渝之将残片丢到了麻子脸的面前,吓得麻子脸脸色惨白。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错了,您别杀我,我拿钱买命,我拿钱买命还不行吗!” 能徒手掰断刀刃的狠岔子?麻子脸再蠢也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不断给王渝之磕头,头皮都磕破了。 “杀了你,你的钱不都是我的,何来买命一说?!” “你叫什么,大半夜混进我的家中,用迷烟,还想睡我娘子,你胆挺肥啊!” “这样吧,我呢先给你开膛破肚,看看你这零部件有没有值钱的!” “我可是听说呢,最近黑市里,这人体器官,好值钱的,都按吊钱算的!” 王渝之磨蹭着下了地,蹲在麻子脸的身边,捡起地上的刀尖,轻轻刮着麻子脸的耳朵。 这麻子脸眼白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不是吧,敢当采花贼,这点胆子都没有,你怎么出来混呐~” 站起身踢了麻子脸两脚,王渝之见他真昏过去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王渝之没来由打了个哆嗦,被一股极大的杀意锁定,一回头,就看到李元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说说看,我何时成为你的娘子了?” “嗨,你未嫁,我未娶,生活在....诶诶诶,停手,闹着玩不带扣眼珠子的啊,开玩笑,开玩笑,放,放下,伤到我了。” 王渝之闻言,嬉皮笑脸的准备开个玩笑,就见李元幽三步两晃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手中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 王渝之喉咙滚动,感受着匕首上带来的压迫感,断定这一定是个削铁如泥的宝家伙。 “再有下次,割了你的舌头。” 李元幽冷冷的瞥了一眼王渝之,再次回到椅子上绣布娃娃。 王渝之手指间划过脖颈,望着指尖的血渍,蹙了蹙眉,刚刚那一刻,他真的在李元幽的身上,感到了令人窒息的杀意。 翌日天亮,王渝之打着哈欠悠悠醒转,摸着瘪瘪的肚子,侧头望去,就见李元幽已经靠在桌子旁睡着了。 地上捆着的麻子脸还昏迷着,并没有醒转的意思。 轻飘飘的起身,王渝之拿过被子盖在了李元幽的身上,推门来到院落中,打了一套太极拳。 他听着街上传来吆喝的声音,便推门打量着四周,没想到门外竟然是一条长街。 长街左右两侧尽是商贩,王渝之伸长着脖子嗅着香气,反手关上门,来到一家馄饨铺,对着掌柜的招呼道。 “给我来几碗混沌”,言罢,王渝之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丢给掌柜的。 “诶你听说了吗,天子要重修参天楼了,不日将动工了,参天楼啊,据说登参天楼者,可见神仙呢!” “别瞎说,神仙哪是那么好见的,不过天子要修建参天楼这事,我也听说了。” “据说城西大街上,正招工呢,每天管两顿饭,有肉吃,还有三枚铜钱的工钱呢!” “这不,我准备吃完馄饨就去看看,要是能被招去干上几个月,我这娶媳妇的钱就有了!” “最近生意不好做,官府的赋税又涨了,你要去应工,咱俩搭个伙呗,我也去,” “李四,咱们三个可是形影不离啊,我和张三都去应聘参天楼的工匠,你也一起去呗?” 隔壁桌,三人聊着参天楼招工的事,王渝之正大口吃着馄饨,闻言竖起了耳朵。 待见得那三人吃饱喝足的离开,王渝之已经连续干掉了三碗馄饨, 这一抬头,就看到李元幽坐在了他的面前,身边对视响起了满满的惊叹。 “好俊俏的小娘子,这是谁家的媳妇,能娶到这样的女子,让我减寿十年也愿意。” “得了吧,就你这长相,减寿一百年,重新回炉,人家小娘子也看不上你。” “咋的,看不上我,就能看上你个杀猪的?满身铜臭味,呸,庸俗!” 李元幽的表情始终恒定,就像被固定了一样, 她无视身边越聚越多的围观人,径自拿过王渝之还没动筷的馄饨,吃了起来。 只不过吃相,就要比狼吞虎咽的王渝之,优雅了太多太多。 这时,一名穿着锦缎,腰间悬着名贵玉带,手中拿着折扇的书生,笑眯眯的凑了过来。 “在下荥阳郑氏,郑凯,见过小娘子,不知我能否有幸,请小娘子去那边的醉仙居,喝上一杯酒?” “喔,小娘子莫要误会,我不是什么好人。” 王渝之干掉了第六碗馄饨,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拉过第七碗准备开吃,还别说,这小摊上的馄饨虽然肉不多,但真的好吃。 这刚喝了一口汤,闻言好悬没笑喷了, 他抬头瞥了瞥面无表情,依旧小口吃着馄饨的李元幽,又瞥了瞥自认为帅气不凡的荥阳郑氏,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牌丢在桌子上。 “切,一个破玉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郑凯有...等会,这玉牌,清河崔氏,你是清河崔氏子弟?” “一般子弟是没资格有传承玉牌的,你是清河崔氏的直系?” “这位郎君,在下荥阳郑氏,郑凯,有礼了。” 王渝之像丢垃圾似的丢出一块玉牌,令郑凯不屑一笑,但看到了上面的花纹后,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忙双手交叉,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 王渝之忙着吃馄饨,哪有时间搭理什么这个世,那个世的,便随意的对着郑凯摆了摆手,就像赶苍蝇一样,令郑凯面露不悦。 “我说郎君,你我皆是大世家子弟,我以礼相待,你为何如此回应,莫不是看不起我这荥阳郑氏?” 第42章 我去喝花酒,你去吗 王渝之闻言,无奈的放下筷子,上下打量着郑凯,笑道:“我让你走,是为了你好。” “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继续对着她献殷勤,别说是荥阳郑氏,就算是陇西李氏的身份,也救不了你。” “我吃饱了,你继续吃吧。” 王渝之从怀中取出一串铜钱丢给老板,指了指还在吃馄饨的李元幽,示意自己帮她买单,便转头回了院子里。 这前脚刚回来,就听到身后房门响动,李元幽也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昨天谢谢你救了我,现在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王渝之回到屋内,拎出不断挣扎的麻子脸,准备回县廨,却见李元幽并未离去。 “有人怕你死了,让我保护你。” 李元幽瞥了瞥麻子脸,走进屋内,再次出来时已经是一身儒衫,头戴璞巾,脸部也做了伪装,变成了一个俊俏的书生模样。 王渝之打量着易容后的李元幽,问道:“你这劣质的伪装术,跟谁学的?” “如果这大唐的书生都像你一样没有喉结,男生女相,那这大唐也没救了。” 随手丢下麻子脸,王渝之走向满脸疑惑地李元幽,手中浮现点点酷似硅胶的物质,替李元幽做了伪装。 随后拿出铜镜丢给她,论伪装术,整个长安,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李元幽拿着铜镜仔细打量着自己,将铜镜丢还给王渝之,幽幽道:“哪一张脸,才是你的真面目?!” “哦,你想知道?” 王渝之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抓起捆着的麻子脸,推开门,不顾身边行人诧异的眼神,直奔长安县廨走去。 李元幽望着王渝之渐渐远去的背影,瞳孔收缩,跟了上去。 长安县廨内只有几个捕手值班,苏无名带着三个怨种班头,又去了鬼市。 王渝之变换成苏谦的模样,将麻子脸丢给县廨内的捕手,便准备去鬼市。 苏眉那个脑残粉,自打山洞内见她独自逃跑,从那以后,王渝之对她的信任度,可谓是低到了极点! 这刚出县廨的后门,就看到角落中像一根木头似矗立的李元幽。 王渝之皱了皱眉头,不出意外,李元幽应该是李阙派来保护他的。 只是这保护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还是说,这李元幽留在自己身边,看似保护,实则是李阙安排的奸细? “我要去勾栏听曲,你去吗?” 王渝之对着李元幽问道,见她面无表情,只能转头就走,顺带着撤销了苏谦的易容,变成了张顺的模样。 半刻钟后,王渝之望着前方,全朱雀大街最大的青楼,露出了一丝笑容。 “勾栏听曲,我来了!” 王渝之刚靠近宜春楼,立马就有一群莺莺燕燕凑了上来, 为首一名老鸨子挥舞着手帕,围绕着王渝之转了几圈,笑眯眯的靠了过来,问道。 “哟,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宜春楼吧,用不用姐姐我给你介绍几个小娘子啊?!” 王渝之瞥了瞥老鸨子,从怀里取出一枚金饼丢了过去,后者放在嘴边咬了咬,看向王渝之就像在看大财神! “哟,客官,赶紧里面请,莺莺,燕燕,快来见见客人!” “诶,不着急。” 王渝之挣脱开老鸨子的手,打量着四周歌女,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西域胡姬,就是会跳蹦巴拉的那种胡姬。” “蹦巴拉?什么是蹦巴拉,我们这里当然有胡姬,不止是胡姬,我们这里随便拎出来一个小娘子,可都是才艺双绝呢。” 一句蹦巴拉,将老鸨子的cpu烧的有些宕机,她在宜春楼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过西域女子,会跳什么蹦巴拉的。 奈何眼前是个大财主,老鸨子哪敢得罪,只能再次拉着王渝之的手,向着宜春楼走去,又被王渝之挣脱。 “不会蹦巴拉啊?” 王渝之眉间兴趣缺失,指了指身后的跟屁虫,又从怀里取出两枚金饼丢给老鸨子,笑道。 “我这位兄弟还是个小郎君,从未来过这烟花之地,你把花魁都叫出来,陪我二人喝酒,本公子乃清河崔氏,不差钱!” “呦,原来是清河崔氏的公子哥啊,难怪我这一见到你,就芳心乱颤呢。” “二位里边请,我这就叫来花魁,陪二位喝酒!” 几句话三个金饼到手,老鸨子看王渝之的眼神,恨不得化出水来。 她再次拉起王渝之的手腕,这次王渝之没拒绝,当她去拉李元幽的手腕时,却看到了李元幽那万年不化的冰山脸,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哟,这位小郎君可..可俊俏的很呢!” 老鸨子不敢再去看李元幽的脸,只能自顾自的引着王渝之,来到宜春楼的天字号包间。 这宜春楼,长安城朱雀大街内首屈一指的青楼,平日里达官贵人无数,天字号包间很少对人开放。 但今天,清河崔氏的公子哥来了,老鸨子打开了天字一号的门,邀请王渝之和李元幽进入。 王渝之不喜跪坐,直接盘腿坐在了满是香味的蒲团上,打量着屋内的格局,由衷赞叹道...钱没白花。 老鸨子离开片刻后又返,带来六名轻纱遮面,身段妖娆的美姬走了进来,六人齐齐对着王渝之和李元幽欠安。 “奴家,见过清河崔氏的公子。” 王渝之盯着六名美姬眼神发亮,忽然感觉到阵阵杀意,遂满脸古怪的望向李元幽:“元幽可是眼光高,看不上她们?” 挥挥手,示意舞姬们开始跳舞,王渝之懒洋洋的靠在蒲团上,享受着身边侍女的服侍,美滋滋。 几名侍女凑到了李元幽的身边,欲要给李元幽斟酒,但看到李元幽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又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六名舞姬弹奏着琵琶,跳着美妙的舞蹈,围绕着王渝之二人身边旋转。 一人不慎崴了脚,顺势倒在了王渝之的怀中,王渝之轻轻挑起舞姬的下巴:“小娘子,你好香啊~” “喔,娘子我今日所用的香粉,可是专门为郎君准备的呢,郎君再闻闻。” 舞姬巧笑嫣然,将自己的红唇靠近王渝之,却被他侧头避开,露出了满脸的委屈。 “郎君莫不是嫌弃人家?” “诶,你这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嫌弃呢。” “你看,我这兄弟头一次来你们宜春楼,满是拘禁,你们谁哄她笑了,哄她开心了,有赏。” 王渝之从怀中拿出钱袋子,取出六枚金饼,给在场舞姬一人丢了一枚,令她们欢喜的不要不要的。 王渝之望着六名舞姬全都簇拥到一脸茫然的李元幽身边,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拿起酒壶径直喝光。 随后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对着一旁侍女吩咐道:“来人,送本公子去茅房。” “公子,这边请。” 侍女站起身,搀扶着王渝之离开,留下李元幽被一群舞姬包围着。 出了天字号包厢,王渝之拧了拧脖颈,正了正衣衫,哪还有一丝醉意。 他丢给侍女一枚银锭,在对方千恩万谢中,翻身跳下走廊,消失不见。 离开了宜春楼,王渝之再次变换成苏谦的模样,换上了一件戴帽子的长袍,又戴上面具遮面,钻进了长安街鬼市。 鬼市只在深夜开放,白天冷冷清清的不见人,随着小风卷起落叶飘荡,整条街上都是破破烂烂的,还真有一种山村鬼蜮的既视感。 大白天的,苏无名为什么会来鬼市,这王渝之想不明白。 但想在鬼市里找到苏无名和苏眉,倒是不难! 来到一处挂着破牌匾的寺庙门前,王渝之双指搭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不多时,两个梳着麻花辫,满脸脏兮兮的小孩出现在破庙门口,满脸好奇的打量着王渝之。 王渝之取出两串铜钱丢给两个小孩,取出了苏眉的画卷。 这两个小孩对视着,指了指远处:“跟我来吧。” “你想甩开我?” 王渝之跟在两个小孩身后,沿着鬼市长街,来到了密道入口,这刚准备钻进去,就停下了脚步。 一回头,身后果然站着李元幽。 “我花了十枚金饼请你喝花酒,你这么快就出来,不觉得浪费吗?!” “那是你自愿花的,与我何干!” “下次再带我去那种腌臜之地,我就切了你的舌头!” “想见苏无名,就跟上来。” 李元幽面无表情走到王渝之的身边,一头扎进了密道。 王渝之挑了挑眉,只能弯腰跟上。 第43章 那人好像是谦叔 鬼市密道,曾捉拿元来的山洞内。 苏无名,苏眉,长安县三个怨种班头,老贾,老罗,老刘,共五人,围绕着山洞四周仔细检查着废墟,希望能够寻得蛛丝马迹。 苏无名站在山洞中心的石台旁,打量着面前川流不息的地下河,眉头不住的抖动,最后来到南边的一处废墟旁,喃喃道。 “那日捉拿元来后,甬道入口就被金吾卫大将军命人捣毁,我们来时洞口碎石堆积,可见那日离去后,那条甬道便再未启用。” “而根据案犯所述,他们是将被掳女子迷晕后,分批带到这里的,并且将其囚禁。” “然后再装入可以避水的羊皮袋子,并在袋子中加入能够储存气体的羊皮囊,让这些被困在羊皮袋子中女子,不至于窒息而死。” “最后将她们丢入地下河,任其漂流出城外,再由城外的河道口截留,最后运往昆明池。” “如此说来,此地入口并非唯一。” “依供词所描述,他们在运走女子后,将来时的密道捣毁,不出意外,便是这里了。” 蹲下身子,苏无名用手扒拉着土块,见没什么异样,便拍了拍手,又站了起来。 他目光环视四周,整个山洞的周边角落尽是土块,皆为那一日苏醒的幽离族勇士所留。 这些日子里,苏无名一直在猜测着,这一百多名幽离族勇士来源, 幽离四怪好说,昔年他们行刺天后失败,被关进了长安县大牢,后不翼而飞。 那时的长安县令就是元来,一定是他假公济私,暗中放走了幽离四怪,将其辗转后藏在这里,为己所用。 可若是想寻到一百多名幽离族的族人,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信奉元来,宁愿假死封入泥蛹中,这元来操控人心的手段,可见一斑! 沿着山洞的四周缓缓行走,苏无名闭着眼睛感受着什么, 他心中驽定元来的长安红茶案,与长安女子被掳走案,有着一定的关联,却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 王渝之带回来的那些案犯,几名刀客在醒来之后就服毒自杀了,根本不给苏无名审讯的机会, 苏无名验尸后,除了确认几人均死于服用砒霜,再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来自昆明池的那些村镇长者,知道的信息有限,理应也是被蒙蔽之人, 他们信了贼人传递的消息,认为献祭活人,便可治疗受伤的河神, 他们舍不得献祭村镇乡亲,便花高价从贼人手中购买活人,殊不知中了贼人的计谋! 不过在多次审讯之中,苏无名还是发现一人有所隐瞒,便用巧计诈之,得到了山洞的信息,便今日再次前来,打算寻找线索。 这找了大半日,山洞内除了干涸的血液,散乱的石块,还有部分折断的兵器,苏无名也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苏无名在山洞里转了几圈,最终再次回到石台旁边,再次围绕着石台附近转了转,忽然望向一旁的黑洞。 那一日,王渝之利用骨哨召唤出大批的老鼠,这些老鼠送来了昏迷的元来,便离去,留下这深不见底的黑洞。 之前苏无名曾趴在洞口,向下张望着,哪怕用火折子照亮,也根本看不穿黑洞的深浅。 一颗石子丢下去,足有半刻钟才听到落地的声音,足见这地下黑洞,深度令人发指。 汉武帝时期,汉武帝为了训练水军,命人开凿人工水池,也就是昆明池, 最初这昆明池选址就在长安周边,百姓大兴土木,在长安城四周造了很多河渠,就是为了连通昆明池,这也是为什么长安城下会有地下河的原因。 眼看着昆明池快建成了,汉武帝又觉得眼皮子底下放着大批军队,这睡觉不踏实,就命人再造昆明池, 这新选址的昆明池不能离长安太远,更不能太近,最后选择七百里外开凿,造成后,也就有了现在的昆明池,也逐渐衍生出很多依靠昆明池讨生活的村镇。 长安鬼市,乃是隋末玄都观附近的洼地形成,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地下世界, 这里聚集了一些为了躲避宵禁的生意人,与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因白天人烟稀少,晚间出没活动,被人以讹传讹,形容内部鬼怪众多,故名鬼市。 鬼市下方有地下河,地下河连通这复杂多变的河道,河道又最终汇聚到七百里外的昆明池。 苏无名琢磨着,要想真正弄清楚某些案件的细节,目前只有两种方法, 要么跳入地下河中闭气,看看这山洞中的地下河,到底会流到城外哪个地方,又在哪个地方与其他河道汇聚,从而判断案犯所言真伪。 要么就跳入这深不见底的空洞,那日元来按动机关逃跑,证明这石台下面一定有地方是空的,要么连通着长安城内,要么直接连通着长安城外。 后来元来被大批的老鼠给送回来了,也变相证明着这石台下方一定密道错综复杂,且潮湿混乱,不然不会短时间内凑集那么多老鼠。 想着想着,苏无名鬼使神差的向前一步,踏入地下河。 远处正在寻找线索的苏眉几人闻声望来大惊失色,欲要救援,却发现苏无名沉了底,便跑过来呼唤苏无名的名字。 眨眼间半刻钟过去,无论苏眉几人怎么呼唤,都不见苏无名的影子,她眼一横,明知道自己不通水性,也要纵身跳入河中,被班头老贾拉住。 就在这撕扯间的空档,苏无名从地下河中冒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大口喘着粗气,神情茫然, 片刻后,苏无名转头望向一旁的石台,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哈哈大笑。 “果然如此,他们其中一定有人说了假话,拉我上去,苏某要速回县廨,再提审案犯!” “苏无名,你这个疯子!” 苏眉见苏无名跌落护城河,不是失足,竟然是主动跳入,气的眼角含泪,恨不得捡起石块砸苏无名一个满脸桃花开。 想归想,苏眉可舍不得,只能含着怨气递过剑鞘,准备将苏无名拉上来。 异变突发,原本平静的地下河竟然波涛汹涌,苏无名本该抓到剑鞘,被苏眉拉上岸,却遭遇浪花拍击,瞬间再次沉了底。 眼看着苏无名在水浪中上下浮沉,明显是呛了水的模样,苏眉急得都哭了,就要跳下去救人。 只奈水流湍急,苏眉作势跳了几次,都没能挪动脚步,只能推搡着身边三名班头下水救人。 老贾三人对视着,三人久居长安,都是安鸭子,这哪会水啊! 犹豫间,又是数道浪花突然形成,再次将苏无名沉了底,眼看着苏无名没在露出水面挣扎,苏眉眼睛都红了,纵身跳入地下河。 谁料在半空中还未落下,远处袭来一条袖带,缠住了她的腰间,将苏眉拽回了岸边。 就在众人惊呼中,一道老者身影脚踏浮尘,宛如瞬间移动般出现在石台边,纵身一跃,便跳入湖中,沉了底。 “那,那人好像是谦叔!” 第44章 geigei,他们都欺负人家 王渝之跟着李元幽在地下密道中不断穿梭,很快甩丢了领路的两个小孩。 走了半个钟头后,眼前豁然开朗,再次出现在山洞中。 王渝之打量着四周,正看到落水的苏无名,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现身救援! 李元幽见王渝之救人去了,便抽出袖带,将即将落水的苏眉给拽了回来。 眼看着王渝之落入水中也没了踪影,李元幽面无表情的走到岸边,瞥了瞥满脸焦急的苏眉和三名班头,目光落向地下河。 王渝之会不会被淹死,李元幽不担心,她知道王渝之身负避水珠至宝,要是被淹死了,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会不会游泳啊,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眉见王渝之现身救人,心中担忧稍缓,见身边走来一名无比俊俏的白面郎君,只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李元幽并不搭理苏眉,目光一直盯着水面,见有人冒头,立马掷出袖带,将王渝之和苏无名给拽了上来。 苏无名呛水陷入昏迷,一落到岸边便遭到了众人的围观。 王渝之来不及甩干身上的水,连忙摁住苏无名的肚子,为他碾压腹中积水,人工呼吸。 两个男的亲在一起了,苏眉知道王渝之这是在救人,可三名班头与李元幽是唐朝人,哪懂得什么人工呼吸啊,见状皆面露异色,嫌弃的退后了几步。 “咳咳咳~”半刻钟后,苏无名不断咳嗽着,总算是被救活了。 他无比惊恐的望向身边的地下河,只觉得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连忙挣扎着坐了起来,对王渝之拜谢。 “谦叔,您又救了无名一命!” 王渝之见苏无名醒了,累得瘫坐在地上,总算有机会擦一擦脸上的冷汗,刚才他真是提心吊胆,生怕苏无名死了。 “苏无名,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吗,不好好待在县廨,跑这里来干嘛?” “若是我晚来一步,你小命不保!” 王渝之是真生气了,啪啪给苏无名来了俩嘴巴,把在场众人都给打蒙了。 苏眉抽出长刀怒斥王渝之:“你干嘛!” “干嘛?苏眉,你说可以保护好苏无名,这就是你的保护?” “念你是女子,我不打你,你若是废话一句,我就把你丢进地下河,淹死你!” 王渝之站起身,瞥了瞥三名不断后退的班头,厉声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你们要是敢泄露一句,我必杀之!” 从怀里取出三串铜钱丢给三名班头,后者对视几眼,连忙接过,对着王渝之点头,捂住自己的眼睛: “谦叔放心,我们今天都瞎了,哦不,我们都在家里待着,没来什么山洞探案,没来过...” 苏眉被王渝之一顿输出,脸一红,竟然哭着跑了,令王渝之眼白上翻。 系统选穿越者,事先都不挑挑看吗,怎么什么杂鱼都滥竽充数! 李元幽见王渝之发完了脾气,幽幽开口:“你语气重了。” “重吗?他死了,我有三分之一的概率要跟着陪葬,我不该生气吗?!” 王渝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闻言冷冷的瞥了一眼李元幽,望向还坐在地上的苏无名:“用我背你走吗?!” 尽管苏无名知道眼前的苏谦不是苏谦,是别人伪装的,但看到他为了自己发火,苏无名嘴角抽搐, 像极了犯错被家长抓到的熊孩子,连忙灰溜溜的站起,朝着甬道口走去。 王渝之见状跟上,路过李元幽身边时脚步停顿,幽幽道:“不光是苏无名,如果你遇到生死危机,我也会舍命救你一次,只一次!” “今天的谦叔好霸道啊...” “嘘,小点声,记住谦叔说的话,也记住我们说的,今天没来过这里,不管见到什么都咽在肚子里。” “放心吧,我老刘嘴严得很,别说谦叔给钱了,就算不给钱,咱也得保密不是。” 三名班头见王渝之和苏无名离开了,彼此对视着,窃窃私语,也灰溜溜的跟在几人身后,离开了洞窟。 李元幽带路,众人七拐八拐,历经了半个时辰,总算是离开长安鬼市,回到了长安县廨。 站在县廨的门口,苏无名望着人来人往的百姓,听着商贩的叫卖声,只觉得重获新生一般。 这一回头,发现身后只有三名班头跟随,身边并无王渝之与李元幽。 想到提前跑掉的苏眉,苏无名一拍额头,对着三名捕快吩咐道:“你们先回县廨吧,苏眉最喜西街的樱桃饆饠,我去买些回来。” “大人,我们跟你一起去吧”,老贾三人对视一眼,笑道:“我们刚刚来的赏钱,也想买些点心带给家人。” 苏无名闻言也没拒绝,点了点头,与三位班头同行。 四人离开不久,长安县廨大门口的角落中,一名红衣女子浮现,她抱着肩膀,望着苏无名一行人离去,眼中充满了杀气。 长安县廨内, 王渝之舍掉了苏无名四人,率先回到了县廨,准备进屋换掉湿漉漉的衣服。 这刚走到后院,就看到苏眉背着包裹,拎着长刀,满眼通红的,气鼓鼓的正准备离家出走。 便拦住其去路,问道:“你要走?” 苏眉冷冷的盯着王渝之,避开道路前行,又被王渝之拦住,再避开,再拦住。 如此三番两次,苏眉怒喝一声抽刀,点指王渝之:“你待怎样?!” “你就这点出息?不等到苏无名那个家伙回来你再走?” “要你管!”苏眉长刀横扫,见王渝之侧身避让,她拎着长刀前行,被李元幽拦住去路。 苏眉不知李元幽深浅,误以为她是王渝之的手下,挥刀便砍,结果三招不到,被李元幽用袖带捆成了人形粽子。 “你们,你们就会欺负人!” 苏眉心中委屈,在山洞里被王渝之一顿臭骂,回来后想离开,又被阻挠,还被捆成了蚕蛹, 苏眉没穿越之前可是零零后,身为美女,走到哪里不是前后簇拥,怎么到了这大唐朝,谁都能欺负她! 苏眉越想越委屈,也不挣扎了,哇哇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谦叔,你们为何欺负苏眉啊?” 就在这时,苏无名拎着纸包回来了,纸包里装的是刚出炉的樱桃饆饠,正准备来后院寻苏眉,就看到院子里不断挣扎的人形蚕蛹。 苏无名快步来到苏眉的身边,想要撕扯苏眉身上的袖带,他扯了半天,甚至都上牙咬了,袖带纹丝不动,反倒是把苏眉逗得破涕为笑。 忙活了半天,苏无名无奈的望向王渝之:“谦叔,快让你的朋友收了神通吧。” 王渝之没说话,瞥了瞥李元幽,李元幽抬手一招,包裹着苏眉的袖带片片滑落,又回到了李元幽的手里。 这苏眉刚一松绑,立马像是八爪鱼似的扑到了苏无名的怀里:“兄长,他们都欺负人家!” “阿眉莫哭,此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来看,兄长特意去西街,给你买的樱桃饆饠。” 苏无名身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形挂件,他讪讪的瞥了瞥一旁的王渝之,见他满脸古怪的盯着自己,脸红了,连忙将苏眉推下,将手里的饆饠递给苏眉。 苏眉见到了饆饠,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王渝之做了一个鬼脸,拉着苏无名就跑。 “他们都是坏人,还是geigfei对人家最好!” “这都什么人呢,狗粮噎死我了!” 王渝之望着苏眉蹦蹦跳跳的拉着苏无名离开,直直的翻了一个大白眼,这女人要是死皮赖脸的追求男人,啥男人不中招。 鬼使神差的,王渝之望向面无表情的李元幽:“嘿,学着点。” 李元幽淡淡的目光扫过王渝之,默默的抽出一把匕首,吓得王渝之喉结上下滚动,转身就跑。 李元幽望向王渝之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莫名勾起一丝弧度,遂扩大,笑得犹如朝阳一般清纯妩媚。 但转眼间,李元幽脸上的笑容收敛,偏过头,望向内院西边的房顶,那里正有一名红衣女子,抱剑而立。 第45章 裴坚也逛青楼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苏无名接连重审案犯,不断奔走长安城内无数个角落,寻找着点滴的线索。 王渝之依旧伪装成苏谦的模样,跟在苏无名的身后,但很少参与到分析线索中,偶尔还会丢下两个谜团,令苏无名怀疑人生。 用王渝之的内心独白说,动脑子什么的,动一动就行了,总不能化身电动小马达吧,身体会吃不消的。 这一日,苏无名查案竟然查到了宜春楼, “谦叔,无名从未来过烟花酒巷之所,但也明白这里花销甚大,如今为了查案,无名只能冒险一闯,只是这囊中羞涩...” 站在宜春楼的对面,苏无名眼巴巴的望着富丽堂皇的宜春楼,摸了摸钱袋子,他一个县尉的月俸,哪够这里吃一顿酒的?! 但如今,根据案犯提供的线索,宜春楼里的花魁斩群芳,与长安城女子失踪案有关联。 带兵直接进去抓人不行,先不说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有,宜春楼是随便能进去抓人的地方吗? 如果是寻常歌姬,苏无名咬咬牙也能消费一波,可若想见花魁,那最次要银锭开路, 苏无名平时省吃俭用,又不贪污,就算省下点铜钱,也不够见人家花魁一面的,见不着人,案子怎么查? 苏无名眼巴巴的望着王渝之,王渝之似笑非笑的瞥着苏无名,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良久,王渝之拍了拍苏无名的肩膀,钻进一条小巷后,用张顺的样貌出现,来到苏无名的身边,令苏无名泛起疑惑。 “阁下是?” “我乃清河崔氏崔顺,请苏县尉去宜春楼吃酒可好?” 王渝之一开口,苏无名瞪大了眼睛,指着身后的小巷,又指着王渝之你了半天,围绕着王渝之转了好几圈,仿佛在看新大陆。 随后苏无名双作揖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不愧清河崔氏的公子,那苏某就不客气了。” 王渝之微微一笑,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轻摇着,一副世家公子玉无双的范,回头瞥了瞥李元幽和苏眉。 “这里是青楼,是听曲喝酒的地方,你们去吗?” 李元幽面无表情,苏眉却满脸的跃跃欲试:“我去,我当然去,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青楼啥样的,有人请客干嘛不去?” “诶我说,清河崔氏,你很有钱吗?!” “额咳咳,阿眉莫要胡言,清河崔氏在大唐朝可是五姓七家之一,仅次于王姓李氏,你说有没有钱?!” 苏无名怕苏眉惹恼了王渝之,再次上演一场大变蚕蛹的戏码,连忙对着苏眉挤眉弄眼。 苏眉眨了眨眼,围绕着王渝之身边转了两圈,嗅了嗅鼻子:“我说,你这身上胭脂水粉的味道怎么这么浓,你喷香粉了?” “好啊,你个大男人竟然喷香粉,我都没喷香粉呢!” 王渝之白了一眼苏眉,手指划过腰间玉带,手中出现两个精雕玉琢的小瓷瓶,分别丢给苏眉和李元幽。 “芬奈儿的香粉,来自西域进贡,当下长安城内最紧俏的东西,一瓶要十枚金饼,有价无市,拿着用吧。” 言罢,王渝之在苏眉那一副震惊的目光中走向宜春楼。 “哟,这不是清河崔氏的小郎君嘛,今日又来喝酒了,正好天子间还空着,里面请。” “诶呦,不愧是世家子弟,出门喝花酒,还带着女仆呢,有情调。” 王渝之刚靠近宜春楼,就被二楼望风的老鸨子给看见了,立马挥舞着绢帕,推开人群跑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见王渝之随手丢过来一枚金饼,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 这刚准备邀请王渝之进屋,就看到王渝之身边还跟着两名书生,与一名持刀女子。 这年月,大户人家身边雇佣女侠客做保镖一点也不稀奇,毕竟有的人就好这口,白天是保镖,这晚上嘛...呦呦呦,那就说不定了。 老鸨子打量着苏眉,将王渝之划分到有特殊情调的那一类,只是这逛青楼带女保镖的,真不多见! “你说谁是女仆!?” 王渝之随手丢出了金饼,令苏眉狂咽口水,她来唐朝这么久了,兜里也没见过金饼啊,满打满算三四个银挺。 好家伙,王渝之到底是什么身份,出门都不花铜钱,专门用金饼开路,好撕葱喔。 谁不愿意跟有钱人交朋友? 但苏眉听到老鸨子说自己是女仆,立马就不乐意了,上前一步,就差抽刀了。 苏无名见状连忙拉住苏眉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身后,对着老鸨子插手作揖:“娘子误会了,她乃舍妹,是跟着我来见世面的。” “呦呦呦,还是个蛮客气的书生,带着妹妹来喝花酒,你可是这长安城内头一遭呢,里边请。” 老鸨子只是好奇的瞥了瞥苏眉,人家客人愿意带谁来,她管不着,也不愿意管,有金饼赚就行! 言罢,老鸨子扭动着水蛇腰,带着王渝之一行人进入宜春楼,直接上了三楼,打开了天字号包间。 “我说清河崔氏的小郎君,今天点哪位花魁啊?” 进了屋,王渝之随便找了一个蒲团,懒洋洋的斜靠着,闻言瞥了瞥苏无名,见苏无名狂使眼色后,便笑道。 “我说老鸨子,我清河崔氏的子弟出门,何时要挑挑拣拣了,当然是全要!” “去吧,把你们这里所有的花魁都叫来,陪我们喝酒。” “这...小郎君实不相瞒,今日已有三名花魁正在陪客人,轮到您这,只有三人了。” “不过您别在意,本店其他娘子虽不如花魁们技艺精湛,但也都是一顶一的大美人,绝对能陪好贵客。” 老鸨子见王渝之上来就要花魁齐至,不由得有些头疼,宜春楼作为朱雀大街上首屈一指的青楼,实际花魁一共有18人。 这18人中,有12人都不接客,或者是已经被真正的大人物预定,当做笼中鸟,就算是有钱也见不到。 这摆在明面上的花魁就6人,如今有3人正在接客,虽然王渝之是清河崔氏的子弟,但老鸨子也不愿意为了一个世家子弟,去得罪其他人。 苏无名闻言,连忙摆手,制止了要发脾气的王渝之,对着老鸨子一抱拳,问道:“今日斩群芳小姐可有空闲?” 老鸨子一愣,目光在苏无名,与王渝之身上扫了几眼,立马赔笑道:“真不巧,群芳她,也在隔壁天字号包厢内陪客呢。” “哦,什么人敢跟我清河崔氏抢女人,去告诉他,快点把斩群芳送来还则罢了,不然我可要亲自上门去请了!” 王渝之闻言,重重一拍桌子,顿时桌子上的糕点果盘散落一地,吓得身边侍女噤若寒蝉。 王渝之撇着满脸为难的老鸨子,拿出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拍,取出三枚金饼丢给老鸨子。 “算了,你一个做生意的,我不为难你,去告诉隔壁,比身份,比银钱,我崔顺都陪着!” “这...”望着丢过来的三枚金饼,老鸨子下意识接住,脸上满是犹豫,讷讷道:“公子啊,您就别为难我了。” “您想想看,如果是普通人,我能让他进天字号包间吗,在,在隔壁喝酒的是...是吏部侍郎啊!” “谁?裴坚?” 吏部侍郎四个一出口,不仅王渝之愣了,就连苏无名也懵了,苏眉正吃着糕点的手也停下了。 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向老鸨子,诧异道::“你说的吏部侍郎,莫不是裴坚?!” 第46章 那河神,我斩了 “对呀,就是裴坚裴大人!” “你们说,我这...我怎么去跟裴大人说这话啊...” 老鸨子满脸的为难,本以为王渝之听到吏部侍郎几个字会作罢,没想到王渝之却对苏无名道: “你不是跟裴坚有点交情吗,裴坚也挺看重你,去吧,任务给你了。” 苏无名闻言,这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但想着见不到斩群芳,就无法获得案件的信息。 他一咬牙,一跺脚,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对着老鸨子道:“带我去见裴大人,我与他有交情。” 目视苏无名跟着老鸨子离开了,王渝之挥了挥手,示意屋内陪侍的女子都离去,自顾自的喝着酒,表情凝重,遂望向苏眉。 “裴坚这个人老成持重,又是裴喜君的父亲,怎么会跑这青楼里喝花酒,真是奇怪。” “唔,有什么可奇怪的,你们男人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人家裴坚是吏部侍郎,又死了老婆,妥妥的钻石王老五,来窑子里找点乐子怎么了。” 苏眉正大口炫着糕点,见王渝之望来,一副浑不在意的反问道:“我说老表,你真有钱啊,出手都是金饼,你没银子吗?” “跟有钱人做朋友的感觉不错吧?”王渝之闻言,对着苏眉挤眉弄眼,又懒洋洋的靠在了绣枕上,拿过酒壶慢慢滋溜着。 钱哪来的?杀人放火金腰带,当然是死鬼张顺的,三十多个金饼子,够王渝之奢侈几次的。 至于花光了怎么办,王渝之从没考虑过这些,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白开水! 不多时,苏无名面带笑意的,带着一名美姬回归。 他见王渝之望来,便笑着解释道:“隔壁的确是裴侍郎,他近日心情不佳,便独自一人来喝点酒。” “心情不佳?”王渝之瞥了瞥抱着琵琶的美姬,示意苏无名可以干正事了。 苏无名脸上的笑容收敛,来到房门前打开门,向着外面张望了片刻又关门反锁,见斩群芳准备弹曲,便制止了她。 “这位小姐,苏某乃长安县尉,现暂代长安县令一职,今日来此是特意寻你。” “哦?小女子见过县尉大人,不知县尉大人找我有何事?!” 斩群芳闻言,疑惑地打量着屋内几人,最终将目光望向苏无名,虽巧笑嫣然,但眼神却有闪躲,正落入苏无名的眼中。 苏无名笑了笑,示意斩群芳落座,自己也拽过一个蒲团坐到了斩群芳的面前,还没开口,便从袖口里取出一幅画卷,展示给斩群芳观看。 “斩小姐,最近一段时间,你可曾见过此人?!” 见到画卷,斩群芳下意识蹙了蹙绣眉,微微摇头:“回县尉大人,小女子是宜春楼的花魁,平时见到的都是达官贵人,这人相貌平庸,应是未见过。” “喔,斩小姐再仔细看看,确认真的没见过?!”苏无名闻言,脸色冷淡了几分,将手中画卷再次向前递了递,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意。 王渝之懒洋洋的坐了起来,从玉带中取出一包白色粉末倒入酒壶里晃了晃,随后色眯眯的来到了斩群芳的身边,靠近她的长发,贪婪地嗅着味道。 “我说苏无名,斩小姐很香的,你别吓到人家,来,陪我喝酒。” 言罢,王渝之在苏无名那一脸错愕的表情中,抓过斩群芳的脑袋,捏住她的鼻子,将整整一壶酒都灌了进去。 “欸,你这...先生太粗鲁了,这斩小姐可是花魁!” 苏无名无语了,这王渝之长的一表人才还伴有桃花眼,就不懂的点怜香惜玉嘛,你看给人家斩群芳呛得。 斩群芳被捏着鼻子灌了一壶酒,满脸怒意的指着王渝之,忽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糟了,药下多了。” 王渝之皱了皱眉头,蹲在斩群芳的身边,试了试她的鼻息,幽幽道:“这女人说话时眼神闪躲,还拿达官贵人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就你那种文绉绉的问法,把我兜里的金饼都花光,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走到桌边再次拿过一壶酒,王渝之将酒水全都倒在了斩群芳的脸上,斩群芳悠悠醒转,醉眼迷离的打量着王渝之和苏无名,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王渝之将酒壶一丢,从玉带中取出香炉,点燃了熏香,将香炉放在了斩群芳的身边,指着苏无名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二人玩谜题游戏,他问你答,错了要受惩罚,答对了有赏钱!” 斩群芳晕乎乎的望向王渝之,讷讷的点了点头,身子一歪扑倒在苏无名的怀里:“苏县尉,奴家就在这里,你想知道什么问吧,奴家知无不言。” 斩群芳这一扑,吓得苏无名一个趔趄,本能的回头望向苏眉,想要推开斩群芳,却发现中了迷香的斩群芳,就好似狗皮膏药一般,你越推,她凑的越来劲。 苏眉依旧在大口炫着糕点,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好像储藏粮食的小仓鼠。 她见斩群芳趴在苏无名的身上,不断挑逗着苏无名的极限,不仅没生气,还较有兴致的拎着酒壶,凑到苏无名的身边近距离吃瓜。 “阿眉,快帮兄长将她拉开。” 苏无名的窘态,被苏眉近距离观赏着,顿觉脸上发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书生啊,名誉都毁了! “诶,今天崔老板买单,这钱不能白花,你审你的,为了查明真相,就算被人吃了豆腐,你也不吃亏。” 苏眉盘腿坐在了苏无名的身边,上下打量着醉眼迷离的斩群芳,啧啧出声:“这就是花魁啊,长的真好看,这小脸,这皮肤,啧啧啧,真滑溜。” 王渝之回到座位上喝酒,盯着苏眉如女流氓一般,调戏着斩群芳,摸摸这里,捏捏那里,一阵的恶寒。 苏无名终究是男人,哪怕是书生,真急眼了还是有点力气的。 他使劲将斩群芳推开,翻身坐在了斩群芳的身上,将她的双臂按在地板上,不让她继续挣扎,厉声问道: “本官问你,近几日,你可曾见过画中人,他叫什么,是何身份,如实招来!” “喔~”一阵酥麻的呻吟声响起,斩群芳咯咯直笑:“你说宁财神哪个死鬼啊,他可是这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大财主呢,也是我的裙下之臣,是这宜春楼的常客。” “宁财神,长安城的富商,名下有着十几间大型布行,是太衣监的监事,虽九品,却在布圈有着极高的声望。” “据传言,宁财神的产业不止在长安,可是全国遍地开花,明明有成为商行会主的能力,为人平时却极为低调,是你的常客?!” “那近几日,宁财神有来过吗?” 苏无名闻言眉头紧皱,他听过宁财神的名头,却没见过其人。 只知道他原本是个书生,因为接连落榜,心灰意冷回老家接手了产业,结果生意越做越大,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家搬到了长安城。 这一进长安城更是了不得,很快变成了达官显贵的座上宾,普通人想见都见不到。 据说宁财神不仅会做生意,这裁衣制衣的本事也是一绝,他亲自设计的衣服,在名下布行里火爆至极, 一般穷人买不起,达官贵人要预定,就连前任太衣监的监事都亲自举荐,让他做了现任的太衣监监事。 想不到画卷上的人,竟然是太衣监监事宁财神?! “最近几天嘛,宁财神没来过,据说是去外地监察生意去了,要好一阵子才回长安呢。” “怎么,苏县尉莫不是小瞧了群芳锁夹男人的本事,要不要群芳展示给你看呐。” 斩群芳挣脱开苏无名的拉扯,就要脱衣服,吓得苏无名又将她按住。 “你与宁财神上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 斩群芳打量着苏无名脸颊上的绯红,笑的那叫一个千娇百媚,想了想:“大概是七天前吧,他说他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我问他干嘛去,他不说。” “后来嘛,他喝多了,我就服侍了他,隐约中听他说,他在长安城内搜罗了十几名绝世美女,要带出长安去,弄什么献祭,好收服什么河神?” “后来他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还打了我呢,你看,人家的胸上和屁股上,现在还有着手印呢,苏县尉,你帮奴家揉一揉?” 斩群芳一抖肩膀,露出雪白的香肩,再次挑逗苏无名。 苏无名无奈,只能将她的衣服拉扯上去,继续问道:“你说的河神,可是昆明池里的河神?!” “那奴家...”斩群芳皱眉想了想,微微摇头,话说了一半,就被王渝之一巴掌拍晕了。 收起了香炉,王渝之见屋内众人都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笑道:“那河神,让我斩了!” 第47章 褶樱桃现身 “什么,你把河神给斩了,吹牛呢吧?!” 苏眉闻言瞪大了眼睛,苏无名也是一脸的狐疑。 王渝之耸了耸肩,幽幽开口,将那一日他如何离开长安城去了昆明池,又如何斩杀了河中水怪, 顺带着救了十五名女子的经过,简单的去了精华,留其糟粕,诉说给三人听。 苏无名起身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那一日在城外,无名一听先生的口音,便认出先生来了。” “先生之大义,实乃长安百姓之福,大唐社稷之幸,请受苏无名一拜!” 苏眉一眨不眨的盯着王渝之,眼睛都冒小星星了:“有钱,多金,又帅又厉害,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转粉了...” 王渝之微微摇头,在苏无名即将跪下去的瞬间,给他搀扶了起来。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十五条人命,我岂能见死不救?!” “你还继续审吗?继续审就给她浇点酒。” “不必了,一个风尘女子知道的事情有限,现在看来,长安女子失踪案,定与宁财神有所牵连。” “只是他如今不在长安,贸然发出悬赏令又一定会打草惊蛇....” 苏无名低头沉思,眼神不断偷瞄着王渝之,挤眉弄眼。 王渝之如何看不穿苏无名那点小心思,闻言冷笑数声: “你别看我,我又找不到那宁财神,就算找到了那宁财神又如何,你动得了他吗?!” “案子查了才多久,就已经跟东宫那边有了牵连,而且根据现有的证据推测,很可能幕后主谋就是太子!” “苏无名,你若是不怕死,尽可继续查下去。” 苏无名闻言,脸色立马变得无比严肃:“先生哪里话,恩师狄公长...” “你给我打住,别张嘴闭嘴的就把狄仁杰挂在嘴边,我问你,就算狄仁杰现在活着,他敢去抓太子吗?” “苏无名,长安就是一个巨大的旋涡,天子,太子,长公主三人权利三分,必定要分个胜负。” “我可以打包票的说,如今长安城内出现什么诡异离奇的事,都跟这三位脱不开关系,你不用否定我的话,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清楚。” “你想证明你不弱于狄仁杰,可以!” “这天下诡案,悬案多了去了,有的你忙活,何必在长安内,非要把自己处在漩涡中,当那三位的棋子?” “行,退一万步说,你有你的坚持,你有你的自傲,那你考虑过你远在武功县的老娘吗,你考虑过六十多岁了还要跟你涉险的老奴苏谦吗?!” “你考虑过,一心爱慕你,只想当你老婆,跟你造小孩的苏眉吗?” “不,你从来都没考虑过,你自卑且自私,自卑来源你身边皆是大人物,你每每把狄仁杰挂在嘴边,是为了让人高看一眼。” “你自私,因为你是狄仁杰的弟子,你想建功立业,证明你自己,你想超越狄仁杰,做这大唐判案第一人!” “苏无名,案子查到这里,已经有三位四品以上朝廷大员卷入其中,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这可是老李家的天下,你苏无名算什么,一身傲气能撵几颗钉?!” 王渝之大口灌着酒水,指着苏无名的鼻子,一句句话仿佛钢刀一般插进苏无名的心中。 苏无名讷讷的盯着王渝之,嘴唇抖动,想解释什么,最终叹息一声开口道:“无名想...” “不,你不想,如果此时你心中毫无犹豫,坦坦荡荡,以你苏无名的性格,一定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巧舌如簧!” “你犹豫了,沉默,代表你从心底就认同我的话!” “苏无名,今日这里没外人,我也就直说了。” “我的任务就是保证你不死掉,活着就好,至于这活着是被囚禁,还是怎么样,我无所谓的。” “最后问你一句,此案已经牵扯出多名朝廷重臣,再查下去必定查到太子那里,你还要继续查吗!” 随手将酒壶丢到一旁,王渝之见苏眉要开口,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闭嘴。” 苏眉见苏无名被王渝之训斥,下意识就要开口,可又满脸不忿的别过头去:“不说话就不说话嘛,凶什么凶!” “李元幽,准备好你的袖带,如果苏无名敢说一个不字,你就把他捆起来,今夜我们就离开长安城!” 李元幽闻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到苏无名的身上,令苏无名表情更加难看。 “先生所言,无名明白,眼下案件牵扯人员甚广,十五名女子也尽数救回,是时候不再深入了。” “可无名长听恩师狄公教诲,虽无莽夫之勇,却有敢还天下晴朗之心!” “太子如何,长公主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苏无名定要将此案查了一个水落石出,还那些无辜女子一个清白公道!” 蓦然间,苏无名站起身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言辞凿凿,目不斜视,令一旁的苏眉都看花痴了。 李元幽幽幽开口道:“若天下人都如你般所想,大唐何愁不千秋万代!” “你还挺认同他的呗?”王渝之闻言,瞥了瞥座位上的李元幽,忽然放肆大笑,从怀里取出一份信笺,丢给苏无名。 “那一日我给你的两封信件,其中一封关乎大理寺少卿,我让人打听了下,已经有眉目了。” “长公主已经秘密将大理寺少卿缉拿归案,她念你有大功,有意栽培你,让你去南州做司马,最近几日诏令便会送到你的面前。” “苏无名,你还有最多三四日时间折腾,想查案就尽快。” 苏无名闻言,连忙打开信笺,表情变幻不定,犹豫着望向王渝之:“原来先生是长公主的人!” “并不是,我不属于天子,太子,长公主三方任何一个阵营,我的任务只是保证你不死,就这么简单。” 苏无名皱了皱眉头,对着王渝之作揖:“先生,不阻拦无名了?!” “阻拦,为什么要阻拦,你刚刚能说出那些话,早已经有了远超狄仁杰的风范,可见狄公当年慧眼如炬。”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疯一疯又如何?” 王渝之拍了拍苏无名的肩膀,忽然眉头微蹙,手中浮现方天,窜到了窗户边打开窗户,见窗外一红衣女子站在房檐之上,正向着这边望来。 她见窗户开了,面色一变,跳入街巷中,消失不见。 苏无名狗狗祟祟,沿着屋内的角落蹲着走,来到王渝之的身边,偷摸朝着窗外看去,问道:“先生,可是有歹人?” 王渝之眉头紧皱,摇了摇头,他绝对不会看错,刚刚窗外之人,是褶樱桃! 只是褶樱桃,怎么会出现在长安,还一副监视着苏无名的模样? “苏眉,元幽,你二人护送苏无名回县廨,我去去就回!” 手指划过腰间,一面银色面具浮现,王渝之戴在了脸上,掀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 “先生,你这...” 苏无名见王渝之说走就走,满脸无奈的回头望向李元幽,指了指地上还昏迷着的斩群芳。 “这...不管了?!” 第48章 你不会馋我身子吧? “我已将身份话里话外的透露给苏无名,在离开长安之前,如果有猎杀者来暗杀我,那就是苏眉或者是李元幽二人中有叛徒。” “如果有猎杀者盯上了苏无名,那李元幽就是内奸,无论如何,必须找到李阙的真身,将之铲除!” “哼,裴坚会来逛窑子,不该出现的褶樱桃都出现了,这长安城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王渝之跳出窗户,收起了方天,快速在隐蔽的街巷内穿行。 不多时来到了一处死胡同,不远处有一名红衣女子在等待,正是褶樱桃。 “佳人莫不是在等我?” 褶樱桃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王渝之,抽出长剑就杀了过来。 “见面就开打,小仙女的打招呼方式都这么特别吗?!” 王渝之侧身偏头,避开了褶樱桃的直刺,右手两指夹住褶樱桃长剑的剑尖,千钧瞬间发动,一用力,便将长剑夺了过来。 王渝之望着褶樱桃飞快后退,接连射出暗器,不慌不忙的用手中长剑格挡,将暗器尽数崩飞,没入周边墙壁内。 褶樱桃没想到王渝之如此强悍,眼见不敌飞身上墙,就要逃窜。 王渝之手中长剑掷出,命中褶樱桃脚下,褶樱桃在墙上踏空,身体一个趔趄,向着地面摔落。 半空中,她用剑鞘抵住墙壁,原地一个死亡翻滚,堪堪止住了身形,稳稳落地。 褶樱桃冷冷地望向王渝之,就要再次飞上墙头逃窜,就看到王渝之笑眯眯的取出了弓弩,将她锁定。 “嗖嗖嗖~”数十支弩箭顺瞬发,封死了褶樱桃所有的前进方向,逼得褶樱桃不得不再次落入小巷内,快速后退。 她算是发现了,眼前男人实力强过她太多,完全在戏耍与她! “有此武功不去行侠仗义,偏偏助纣为虐,你该死!” 褶樱桃开口,声音清冷无比,抽出匕首,再次向着王渝之杀来。 “助纣为虐,你怕是有什么误会?” 王渝之侧头避让匕首,一把抓住了褶樱桃的胳膊,右腿顶向褶樱桃的小腹。 褶樱桃躲避不及,被王渝之逼到了墙角,死死按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贼人,今日杀你不成,是我技艺不精!” 言罢,褶樱桃眼睛一闭,就要咬破口中毒囊,却发现咬到了一根手指。 王渝之疼的表情扭曲,关键时刻阻止了褶樱桃服毒自杀,却没曾想到这褶樱桃竟然咬着他的手指不松口。 一副不咬断,不罢休的姿态! “松口。”王渝之拼命的抽着手指头,褶樱桃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不松口。 忽然间,褶樱桃右腿向上一顶,直奔王渝之的裤裆, 王渝之根本没料到褶樱桃会来这么一手,顿时疼的满脸冷汗,向着后面退了几步。 褶樱桃见状瞬间跳上墙头,消失不见! “嘶,这娘们,真踢啊。” 王渝之夹着裤裆,望着手指上满是牙印,被咬的血淋淋,这要是再拖延一会,手指头非被咬掉不可,那他就变成洪七公了! 取出疗伤药洒在伤口上,又拿出手帕包裹手指,王渝之拔出墙头的长剑打量着,又将墙上的袖箭逐一拔下。 “褶樱桃,你等着,有账不怕算!” “嘶,诶呦,差点就绝后了,疼疼...” 王渝之伪装成苏谦的模样回到了县廨,一进后院,就见到坐在凉亭内独自饮茶的李元幽。 李元幽打量着王渝之包裹的右手,幽幽问道:“你受伤了?” “别提了,让一疯娘们给咬了,等我抓住她,一定咬回来。” “苏无名呢?” 王渝之走到李元幽的身边坐下,打量着左右,并未在县廨内感应到苏无名的气息。 “去找太子了。” 李元幽抓过王渝之的手,解开了手帕打量着伤口:“只是破皮,不用包扎,结痂慢。” “苏无名去太子府了?” 王渝之闻言脸色大变,苏无名这个时候去太子府找太子,他是真不怕死啊! 李元幽见王渝之欲离去,幽幽道:“苏无名让我转告你,他心中已有计策,此去太子府无恙,让你不要寻他,晚些自会回来。” “噢?这么说,他信心十足?” 王渝之闻言停住脚步,想了想,在李元幽冰冷的目光中,拉着她就走。 “刚刚路过一家小店,闻着它家羊肉泡馍的味道很香,请你吃。” 半个钟头后,王渝之带着李元幽来到了一家专卖羊肉胡饼和羊肉泡馍的小店, 他站在门口嗅着香味,对着老板丢了几枚铜钱“羊肉泡馍,羊肉胡饼,手抓羊肉,羊杂汤,还有什么特色都端上来。” “二位稍等,这边请!” 掌柜的接住铜钱,满脸谄媚的找了一个靠窗户的桌子擦干净,邀请二人落座。 “味道香吧?” 王渝之打量着屋内的食客,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布娃娃,推到了李元幽的面前。 李元幽一愣,面色冷淡的开口:“何意?” “喔,我看你没事就绣布娃娃,都好几天还没绣好,手艺挺烂的,之前正好路过集市,恰巧看到一个老婆婆卖布娃娃,就给你买了一个。” “你别误会喔,我可不是为了讨好你,只是觉得吧,没女工的天赋,就别强求了。” 王渝之嘴角含着怪笑,忽然眉头微蹙,千面变化成一中年人模样。 这时店掌柜端着托盘来送羊肉泡馍,他纳闷的打量着王渝之与李元幽,又向着四周望了望,问道:“刚刚那郎君点了羊肉泡馍,是这桌没错吧?” 李元幽点了点头:“他去茅厕了,一会便归。” 掌柜的闻言疑惑更深,只能放下两碗羊肉泡馍,疑惑的离开。 李元幽面无表情的将布娃娃收进怀中,嗅了嗅羊肉泡馍的味道,拿过筷子开吃。 她顺着王渝之的目光,向着店铺角落中望去,那里刚刚坐下一名红衣女子, “你的手指,是她咬伤的?” 李元幽的声音幽幽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但王渝之却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他呲溜着羊肉汤,不动声色地的点了点头:“此人不该出现在长安,却偏偏出现了,一会我得跟着她。” “你看上她了?”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怎么感觉到一阵的醋味?” 王渝之闻言本能的点头,又满脸古怪的打量着李元幽:“你不会...馋我的身子吧?” 李元幽取出一把匕首放在桌案上,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王渝之,一股庞大的杀意笼罩过来。 “得,我开玩笑的,别暴露我!” 王渝之瞥了瞥四周,连忙将匕首拿过来收进怀里,令李元幽有了一丝怒意:“那是我的匕首。” “嗨,你的...王渝之话说了一半,见那边褶樱桃吃过羊肉泡馍准备离开,连忙将匕首还给李元幽,偷偷跟了上去。” 李元幽望着刚刚从王渝之腰间顺来的钱袋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取出几个铜版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去。 第49章 大白天的你洗澡? 一路上,褶樱桃走走停停,时不时躲起来观察着什么,行动中极为小心翼翼。 诺大的长安城她愣是逛了两圈,然后再返回朱雀大街,钻进一间院落不大的民宅之中。 民宅对面,王渝之扛着扁担,装作卖茶水的货郎,游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围着小院落转了几圈。 确认应该没什么陷阱后,瞅得无人注意,翻墙而入。 院落中有枯井,有石桌石凳,墙角处还晾晒着谷物,几只小鸡仔在鸡圈里叽叽喳喳,看着挺活泼。 王渝之躲在角落处,将院子内打量个仔细,最后靠近院落中唯一一间房屋的后窗,用手指沾了沾口水,戳了一个小洞,向着里面看着。 这一看,王渝之只觉得鼻子刺挠,一股腥涩之意在喉咙间流转,他擦了擦鼻子,果然又流鼻血了。 屋内水汽蒸腾,褶樱桃独自一人泡在浴桶内,用湿毛巾擦拭着上半身,此等香艳的画面,王渝之那是目不转睛! 大概半刻钟后,褶樱桃泡了澡,站起身穿衣服,这一转身的空档,正好望见了后窗,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顿时惊呼出声。 下一刻,只见褶樱桃拉过衣服披在身上,原地刷刷刷转了几圈,便将衣衫穿戴完毕。 她持着匕首冲出房间,就看到正要逃跑的王渝之,顿时连射袖箭。 “淫贼,你哪里跑!” “你能听我解释吗,我是来还剑的,那个...没看全。” 王渝之躲避着袖箭,本想解释一番, 谁料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褶樱桃仿佛疯了一般,径直舍弃了袖箭,挥舞着匕首就冲了上来。 这一招一式刀刀狠辣,完全放弃了自身防御,一副要跟王渝之拼命的架势。 唐诡主角团中,王渝之最喜欢的就是褶樱桃,为此家中还买了很多周边。 如今见着本尊了,王渝之哪舍得伤害她。 这一人悍不畏死的拼命,一人束手束脚的被动防御,十几招下来,王渝之被褶樱桃逼得手忙脚乱,身上多了几处刀伤。 “我说,难不成你忘了我二人的婚约了不成!” “信口雌黄,我杀了你!” 褶樱桃见王渝之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说八道,这手中的匕首更快了,宁可拼着受伤,也要拉着王渝之垫背。 “你怎么就不信呢,你叫褶樱桃,你爹叫褶萧声,你还有一个哑叔叫褶四,他原本不是哑巴,是被人毒哑的。” “当年你娘被恶霸李鹬所害,你爹怕牵连你,便将你送到了一个尼姑那里学武艺,我说的对否?!” “其实在你离去之前,我们两人已有婚约,你走后我曾去你家中拜访褶伯伯,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不知去向。” “这些年我四处奔波,最终在长安落脚,承蒙长安县尉苏无名器重,便跟在他身边当了一个护卫。” “今日我见到你,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年少时我们曾一起玩耍,就算你现在长大了,变漂亮了,我还是认得出。” “之前在小巷里,我本想跟你说明白,谁知道你恨不得把我当仇人杀,我被迫自保才想擒住你,讲明其中缘由。” “你倒好,对我招招致命,平心而论,你我两次相遇,我可对你下过死手?” “是,我一直跟踪着你,也是想找到你的落脚处,把长剑归还,谁知道你大白天洗澡啊,我真没看到,天地可鉴!” 王渝之小嘴巴巴地一顿胡编乱造,令褶樱桃的攻击动作越来越慢,最终跳出战圈,满脸狐疑的盯着王渝之。 她很想在王渝之的话语中找出漏洞,可她琢磨了半天,如果眼前之人不是对她无比了解,怎么一语道破她这些年的经历。 就连家中老奴四叔被毒哑,母亲遭恶霸侵害,父亲背井离乡,自己跟着尼姑学艺,这怎么全知晓?! “我...你,当真有过婚约?可有凭证?!” 褶樱桃打量着眼前的面具男,见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副俊俏的脸庞,却没有任何印象。 她仔细回忆着,幼年时期好像似乎是有那么一个玩伴, 好像那人的父母与自己的父母是好友,这么说来,如果父亲真弄了一个什么婚约,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褶樱桃痛苦的捂着脑袋,只觉得大脑有些宕机,见王渝之要靠近,连忙挥舞着匕首:“你别过来!” “确实有信物,只是这些年我走南闯北,曾遇到一波山贼,中了山贼的圈套,险些丧命,身上的财物也尽数被抢走。” “那是一块月牙玉牌,原本是一对,你我各半个,不知道你的那块月牙玉牌还在不在?!” 王渝之表情真挚,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模样,缓缓后退着,见褶樱桃好像真被忽悠到了,继续胡编乱造。 “月牙玉牌?” 褶樱桃瞳孔收缩,从怀中取出半块吊坠:“我倒是有一块月牙玉坠,那是我母亲的遗物,不可能是你的信物。” “不是吊坠,是玉牌!”王渝之隔空打量着吊坠,摇头否定, 开玩笑,电视剧中,褶樱桃的老家就在距离宁湖不远的明月镇,严格来说也隶属于宁湖管辖。 王渝之加载了大唐百科,对于大唐境内的各种趣闻都相当了解,其中就有一则是关于明月镇的。 据说明月镇跟其他地方不同,每晚都是半月,唯独七夕,也就是牛郎织女相会的那天,才会出现圆月。 当地人认为元月是幸福美满的象征,小情侣们的定情信物,也多半与月亮有关。 大户人家指腹为婚的话,基本都是男方父母定制一对月牙吊坠,或者玉牌。 女方父母则是花费金银,在月牙吊坠或者玉牌的周边镶嵌花纹,又为金镶玉,寓意新人幸福圆满,金银不愁。 褶箫声考了几年都没高中,还能养得起奴仆,证明他家是不差钱的, 他给孩子订娃娃亲,肯定是定制月牙吊坠或者玉佩。 王渝之见褶樱桃拿出月牙吊坠,他就说信物是玉牌, 如果褶樱桃拿出玉牌,他就说信物是吊坠。 将答案反着来,就算褶樱桃有心诈王渝之,她也诈不出来! 王渝之手比划着月牙玉牌的模样,形容着上面的金丝花纹,将褶樱桃虎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褶樱桃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娃娃亲,有什么金镶玉的月牙玉牌,可见王渝之眼中含泪,言语真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他看到王渝之鼻子又流血了,脸色变冷,持着匕首再次拼杀。 “我说褶樱桃,我都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信呢,你告诉我,我说的这些,可有一点与你不符?” 王渝之连连后退,并不还击,褶樱桃挥舞着匕首砍了半天,又停下动作,用匕首指着王渝之,冷冷道。 “我褶樱桃就算真有婚约,也一定不会是你这偷看人洗澡的淫贼!” “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来找你,你有事先告诉我你要洗澡了吗,没有吧?!” “我是正常男人,为了你我的婚约至今未娶,仍独身一人,看到未婚妻了,我自然要多瞅两眼,这不过分吧?” “若不是樱桃你生的花容月貌,让我实在是挪不开眼神,我王渝之也算是正人君子,何必做那窥探之人。” “行走江湖这些年,从来没有人看过我的真容,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姓。” “可现在我站在这里,为了与你相认,我撤掉了所有的伪装,又以真名相见,难道你还不信我?!” “我王渝之,明月镇人,家中早年经商,后因恶霸李鹬霸占田产,致使我父母遇害,我便不得不以年少访遍名山大川,只为给父母报仇!” “只可惜我学成归来,却发现李鹬那恶霸竟然做了宁州司马,我持刀欲要斩杀,你猜我看见了谁,看见了你爹,褶萧声!” “是你爹亲口告诉我,你还活着,也相信你我终有一天会见面,我一直等着你,想不到今天真的见到了!” “褶樱桃,你可以不信我,你不会连你爹都不信吧!” 褶樱桃持着的匕首下垂了几分,望着王渝之那满脸委屈的模样,已经相信王渝之七八分,难不成我真有个娃娃亲? 当褶樱桃听到赭萧声还活着的时候,立马惊喜道:“你,你见过我爹?!” 第50章 种子已经埋下,只待春暖花开 “怎么,你还没见过褶伯伯吗?” 王渝之无比疑惑的打量着褶樱桃,看她表情惊喜,似乎是并未见过赭萧声,那她为什么会来长安城呢?! “我...我,我师父仙去了,我欲回家乡寻找父亲,被人告知父亲已经遇害,杀人者是恶吏苏无名。” “我打听苏无名的身份,一路追寻到长安,你真的见过我爹,我爹他还活着?” “谁告诉你,褶伯伯死了?” “褶伯伯不仅活的好好地,还宰了李鹬那个王八蛋,利用他的身份坐上了宁州刺史。” “褶伯伯一心为民,现在宁州的百姓,没有一个不夸褶伯伯是清官的,你居然认为他死了?!” 王渝之无比气愤的一跺脚,指着褶樱桃:“来,你告诉我,是哪个王八蛋在咒褶伯伯?我找到他,一定杀了他!” “还有,谁告诉你苏无名是恶吏的?” “苏无名可是狄仁杰的关门弟子,在武功当县令时就破获了诸多大案,才被破例调入京都。” “他一到京都,就破获了长安红茶案,现在又在破长安女子失踪案,我口说无凭,你要是不信,大可出去打听打听,看我说的真假!”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我?” 褶樱桃望着王渝之暴跳如雷的模样,手中的匕首归鞘,算是彻底相信了王渝之的话。 “什么叫骗你,你来长安城几天了?” “你就算要杀仇人,你总该打听打听仇人的过往吧,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杀过来?!” “樱桃,你明显是被人利用了,这是借刀杀人,你可知道谋杀朝廷命官是重罪吗!” 王渝之快步向前,一把抓住了褶樱桃的肩膀:“告诉我,到底是谁想借刀杀人?!” 褶樱桃此时脑子很乱,乱得不得了,她迷茫的望着王渝之,眼眸中多了些水雾。 她学成归来,突闻父亲噩耗,奔赴千里寻仇,竟然是被人利用了? 她差点杀了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恍惚间,褶樱桃眼前时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一日,明月镇的老宅,喃喃道。 “我回到老宅,老宅已经易主,我多番打听下,得知父亲失踪,一名老者自称是我父亲的老友,他跟我说,我父亲是被人害死的。” “他想替我父亲报仇,奈何山高路远,年老体衰,见我是江湖中人,便将父亲死因告知与我,我便来了长安。” “人心叵测,我好恨枉我信了他的鬼话,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若是杀了苏无名,岂不是背负了千古骂名!” “狄仁杰的弟子,怎么可能是恶吏,还会滥杀无辜!” “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寻到我,让我去杀苏无名?!” “现在想杀苏无名的人有很多,他到长安的这段时间,遇到的刺杀就超过了十起,怕是很多人都怕这世间,再出现一个狄仁杰吧!” “樱桃,跟我走吧,既然老天让我们相遇,我一定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绝不。” 王渝之见褶樱桃已经成功上套,顺势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褶樱桃,还未等说些肉麻的话,就觉得针芒刺背,下意识回头望去。 院子的角落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面白如玉的小郎君,正是李元幽。 “呃...”王渝之脸上的表情旮住了,这边忽悠的都快结束了,没想到李元幽竟然来了,要完犊子。 李元幽仿佛没看到王渝之的表情一样,慢悠悠的来到二人身边,上下打量着褶樱桃, 随后在二人诧异的目光中卸掉伪装,顿时一头飘逸的长发散落,显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颜。 李元幽瞥着褶樱桃双眼放光的模样,望向王渝之幽幽问道:“她就是你口中的未婚妻,哼,容貌,身份,武艺均不如我,你为何选她。” “让开,她不该出现,我杀了她,你便是我的。” 李元幽手中浮现一把长剑,一把推开王渝之,向着褶樱桃斩去。 王渝之蒙了,这哪跟哪啊? 这刚想救援,却发现李元幽手中长剑看似招招致命,实则每一招都在放水。 褶樱桃的武艺自然是比不过李元幽的,她拿着匕首跟李元幽对战十分吃亏,被逼着不断后退。 王渝之表情不断变幻,猜测着李元幽的用意, 这女人平时就像冰山一样,有时候又特别喜欢恶作剧,到底她是个什么性格,王渝之也看不穿。 刚才李元幽现身,王渝之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生怕自己忽悠了褶樱桃半天,这李元幽一拆台,就全露馅了。 现在看来,这李元幽是在陪他演戏?她会有这么好心,搞什么飞机! 褶樱桃已经被李元幽逼到角落中了,王渝之知道自己必须上了, 他快速扑向李元幽,想要阻拦李元幽的杀招,李元幽见王渝之过来了,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下了死手,直刺褶樱桃的胸口。 褶樱桃被逼到了角落中,躲闪的地方很小,根本避不开这一剑,便想着硬抗。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张开了怀抱,将她死死抱在怀中。 下一刻,褶樱桃就看到王渝之脸色惨白,一口鲜血喷出,神情萎靡无比。 “你,你居然...” 李元幽望着王渝之舍身救援褶樱桃,眼中满是失落,不断的后退,手中长剑落地,纵身跳上墙头,消失不见。 “渝郎,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褶樱桃抚摸着王渝之的后背,见手上全是血,一滴泪痕顺着眼角滑落。 “别哭,我既已寻到你,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王渝之虚弱的抬起手,擦拭掉褶樱桃眼中的泪水,表情无比的真挚,心中却在暗骂。 “这李元幽疯了,演戏还玩真的,要不是自己故意扭曲了一下身体,避开了要害,就真被她刺死了。” 【恭喜宿主:收获褶樱桃友好度点,积分点,由于当前友好度已超限,故获得坚如磐石称号,额外奖励积分2000点。】 “啥?声望都干冒泡了?!” “一万多积分?!” 王渝之听着心底骤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望着眼前双眸通红的褶樱桃,连忙从怀里取出一颗回春丹服下。 他现在真有点懵逼,忽悠褶樱桃,完全是私心,这怎么...忽悠过头了? 褶樱桃见王渝之服下一颗丹药,脸上的惨白在逐渐消退,虚弱的气息在缓缓恢复,诧异道:“好厉害的疗伤药。” 虽然很想多在褶樱桃的怀里躺一会,但王渝之还是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原地打坐调息。 严格来说,李元幽并没下死手,只是剑尖没入王渝之后背一个指甲盖的长度,比擦破皮深一丢丢。 王渝之的伤势他自己知道,明明一点都不重,却装出一副要死掉的模样,成功把褶樱桃给忽悠瘸了。 一个钟头后,王渝之背后的伤口结痂,伤势痊愈大半, 他抬头看看天色,月亮开始上升了。 王渝之在褶樱桃的搀扶下站起身,这次却刻意离着她远了几分,道: “樱桃,跟我回县廨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苏无名是不是他人口中的恶吏,你接触一段时间便知。” “不,我要去宁州见父亲。” “王渝之,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婚约,我都要谢谢你,现在我还不想考虑这些事,等我了却心愿之后,或许会回来寻你。” 褶樱桃上前一步,在王渝之诧异的目光中,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捡起地上的长剑,便准备离去,被王渝之拉住了胳膊。 王渝之解开腰间袋子塞在了褶樱桃的手里:“我虽然跟了个穷县尉,但我本人有自己的生意,并不穷。” “褶伯伯的为人我知道,每月的俸银都用来救济百姓了,家里穷的叮当响,自己的衣服全是补丁也舍不得换!” “他可是一州刺史,哪能如此落魄。” “江湖路远,我知你贪嘴,这些钱你拿着,一部分路上自己花,别亏待了自己,一部分替我转给褶伯伯。” “先说明啊,我这可不是贿赂,只是晚辈的一点孝心!” 褶樱桃闻言要推辞,但见王渝之一副你若是不收下,我就不开心的模样,便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她对着王渝之插手作揖:“江湖路远,你我终有再见的一天!” 言罢,褶樱桃带着无比的不舍,推开了院门离去,留下王渝之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留下她?” 空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渝之不回头,也知道那是李元幽。 “种子已经埋下,开花结果还需春暖花开,今日多谢你了。” 官道上,一名红衣女子纵马狂奔,眼中隐隐有着泪痕。 她突然停下马匹,回头望向身后的长安城,表情复杂,解下了腰间的袋子打开。 当她看到袋子里,是十几枚金饼时,愣住了。 “王渝之,这怕是你所有的家财吧,等着我,待我回乡见过父亲,定来长安寻你!” “到时真也好,假也罢,愿陪你浪迹天涯!” “驾...” 第51章 惊天大秘密 翌日亥时,长安县廨。 王渝之依旧化身老奴苏谦的模样,躲在县廨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闲来无事,一边打坐调息,一边翻阅近几日,苏无名提审案犯时记录的卷宗,想要学一学苏无名判案的本事。 他心中始终有一份疑惑,这份疑惑也困惑了他很久。 比如说,十五名女子最初被掳走时,闺房内均出现卍字符标识,但在所有嫌犯供词中,所有人都不承认自己见过这个符号。 王渝之一直记着这个符号,总认为它肯定与某间寺庙,或者某个和尚有关,但一时之间没有证据。 剧版中,例如沈保平饰演的成佛寺方丈,只是在降魔变一单元里露了个头,就被网友们惦记了四十多集。 他好歹也是成佛寺的主持,自家寺庙底下藏个兵工厂都不知道,他还敢说自己是甄远道?! 哭戏假一批,凡事马后炮,遇事和事老,怎么看都有问题! 王渝之没穿越之前,在电脑前没少给老和尚押注,就不信八个单元里,他还不露馅?! 几天前,王渝之曾伪装成香客去了一趟成佛寺,白天去没发现啥特殊的,晚上又去了,而且接连去了两夜。 成佛寺佛像下的密室,王渝之找到了,也钻进去了,里面并没有什么兵工厂,也没什么叛逆,只有一些高僧坐化后留下的舍利子。 说白了那个密室就是个装舍利子的坟墓,即便如此,王渝之也一直怀疑成佛寺的方丈有问题, 这几天每天都要幻化出一只小麻雀,去观察方丈半个小时,直到幻化的小麻雀自行崩溃。 得到的结果却是,这老头天天吃饱了就是念经,念经完了打坐,打坐完了就是吃饭睡觉,作息规律比宅男还宅男! 接连三天的监控,王渝之都没能抓到这方丈的一点不对劲,便不敢再监视了,生怕暴露。 虽然种种信息已经排除了老方丈的嫌疑,应该与女子失踪案无关,但王渝之的第六感总是告诉自己,这老和尚一定有问题! 别着急,时间长了,这老头一定暴露! 还有就是,长安城内被掳走的十五名女子都是国色天香,又为双十年华,均为官宦贵胄子嗣,这些人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有容貌,还均为处子。 你说这么多美女凑到一起,她能不遭人惦记?! 但偏偏,这些女子在被丢入昆明池之前,都未曾遭受过任何侵犯,这才是本案的最大的疑点。 一直昏迷中,只有偶尔醒来过几次又再次昏迷,这样的女子,跟案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分别? 王渝之本就是男人,自知这些女子对男人的诱惑力非比寻常,可她们被绑走这么多天了,就没人馋她们身子吗? 结果呢,不仅没人馋这些女子的身子,反而要把她们献祭给河神。 自古以来,各种诡异志记都有记录,神明喜欢处子,这姑且算是少女们不被侵犯的一个理由吧。 根据滇镇镇长的供词,他们是接到了河神传递的旨意,才将每年的牲口祭祀改为人祭,因为不舍得镇内百姓,才从外地买来女子当祭品,这勉强说得过去。 祭祀安排在午夜子时,也是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时候,却因为河神意外暴怒,镇长怕河神毁坏了房屋,伤害了百姓,才提前进行祭祀,这也能说得通! 但疑点就在于,这十五名女子不是普通女子啊,都是有背景的大小姐,售卖他们的刀客不会不知道身份,怎么可能低价卖给滇镇的人呢?! 这些刀客真要是人贩子,谁家子嗣不能偷,非要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去长安城里偷盗官宦子弟,还要留下特殊标识, 然后再费劲心力的将她们运到远离长安七百里外的昆明池?这怎么都说不通! 在这之前,李阙曾不间断的给他传送消息,这些消息真真假假,很多都在迷惑着王渝之。 王渝之仔细回忆着这些消息,起身将所有案犯画像平铺在床榻上,继续翻阅着案犯供词,找了一个共同点。 这些案犯的上线很多,其中不乏官场大亨,级别最大的已经是正四品,且这些人都是太子阵营,这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太子! 要说现在明摆着,这长安女子被掳走的幕后主使者就是太子,但王渝之却觉得其中有蹊跷,这可是李隆基啊,要开创开元盛世的君主。 就算他在争夺皇位中不择手段,甚至在登基后就搞死了太平公主,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明君! 这样的明君,会为了针对狄仁杰的弟子,派人掳走十五名妙龄少女陪葬,还要去收服所谓的河神吗?! 如果说这些主意是太子身边人提的,估计太子不会同意,毕竟狄仁杰的弟子,妥妥的宰相之才,李隆基怎么可能不稀才?!还要弄死? 反正不管怎么说,要说太子李隆基是这幕后黑手,王渝之一百个不信。 事实上,这两日间,苏无名分别去了太子府和长公主府,见了李隆基和太平,虽然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但回来之后,苏无名言辞凿凿,太子和长公主,绝无可能是幕后黑手,能从苏无名的口中说出绝无二字,这多难?! 排除了太子和长公主的嫌疑,那有此能力者还能有谁? 王渝之可是刷了两遍的唐诡,仍记得剧版中,阴十郎死前的那句话,圣人许诺他,可成为鬼市之王! 圣人,在唐朝国都长安城,谁敢称自己是圣人?! 虽然现实早已远离了剧情,但王渝之还是有理由怀疑,这长安红茶案,还有这掳走女子案,都是出自天子李旦的谋划。 但王渝之始终弄不明白的是,卍字符号,双十处子,还有献祭河神,这三者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 难不成那李旦还会什么邪术,想用这些女子完成什么邪诡阵法,从而真的收服昆明池内的八爪鱼?! 蓦然间,王渝之愣在原地,脑海中似乎有某种念头一闪而逝,他不断翻阅着手中的供词,却始终抓不住那关键的一点,令他无比的焦急。 “盛世长安,到处都是诡异的幻术师,如果说真有人能用什么献祭之法,收服一个成了精的八爪鱼,未尝不是没可能。” 王渝之眼前浮现出阿糜和她的通天犀,成了精的妖兽心甘情愿臣服于人类,这个理由说得通! 那李旦费尽心力的抓一只八爪鱼,难道是为了涮火锅? 传闻长公主最喜欢游湖,每个月都会去坐船游长安湖 ,而长安湖连通着...昆明池?! “不对,不对不对...这些供词有问题!” 王渝之分别将被撸女子们的供词,和案犯的供词分开平铺,一句一句的对照着,取过毛笔划下关键词。 渐渐的,他的鬓角浮现冷汗,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惊天之秘! “不可能,如果推测是真的,那这大唐岂不是乱套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丢掉了毛笔,王渝之在原地踱着步,拿过一壶茶水仰头就灌,平复着心中的躁郁。 最终,他的目光还是落到了床榻上的供词上,目光又再次锁定了两张女子画像。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将剩下一壶茶水全部浇在脸上,甩了甩水渍,觉得大脑清明了许多。 他来到床边,将散乱的供词和画像整理好,放在了桌子上,翻找出一套夜行衣,推开了房门。 “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第52章 妾有意,郎无情 院落中,李元幽独坐在凉亭内,对月饮酒,品尝着糕点。 听到开门声望去,就看到王渝之一身夜行衣,正准备离去。 “你这是喝酒呢,还是监视我呢?!” 王渝之冷冷的望向李元幽,他越发觉得,李元幽的存在,就是李阙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枚监视器,还是活体的。 “夜间烦闷,出来饮酒,监视你作甚?” 李元幽声音空灵,目不斜视,只是盯着手中玉盏,小口自酌。 “我警告你,不要跟着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王渝之冷哼了一声跳上房檐,消失无踪。 李元幽抬起头,望向王渝之消失的地方,瞥了瞥嘴角,手中浮现一只秀珍木鸟,被她轻轻一抛, 小木鸟扇着翅膀,飞入高空,消失在夜色中。 夜幕下,一道身影不断穿梭在房檐上,本欲躲避着巡街的金吾卫,却发现今夜根本没有金吾卫巡街,心中心中暗自奇怪。 走走停停,王渝之很快来到一处四合院附近。 他瞅了瞅四下无人,纵身跃入院中,躲避着巡夜的家丁,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一处亮着烛光的阁楼窗前。 他瞅着四下无人,轻轻敲了敲窗户,丢进一个小纸条。 屋内,窦丛正坐在桌边,手中拿着绣盘,做着刺绣,听到窗边有异响,疑惑地望去,就看到一卷纸条,顺着窗户缝隙,塞了进来。 窦丛脸色微变,抓起桌子上的剪刀,大声问道:“谁在那里?!” 见无人回应,她壮着胆子,来到窗户旁蹲下,捡起了纸条打开,遂面露惊喜之色,连忙打开窗户。 见窗外站着一名穿着夜行衣的身影,疑惑地问道:“可是恩公?” 王渝之摘下遮面黑巾,对着窦丛点了点头:“冒昧来访,只是想询问一些事情,有劳了!” 言罢,王渝之翻身进了屋,反手将窗户关闭,眼神四下瞄着,看到了桌子上的刺绣。 他疑惑地走向桌子,盯着刺绣上的图画,眼眸中泛起古怪,望向窦丛。 窦丛脸一红,连忙将刺绣藏在身后,拉过椅子,给王渝之倒了一杯茶水。 “恩公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王渝之闻言没有废话,将怀中窦丛的供词放在了桌子上,幽幽道:“我仔细看过了你的供词,有诸多疑点。” “我怀疑,苏县尉在提审你时,你隐藏了很多信息,能否告知在下?” “恩公是为这事而来?” 窦丛闻言长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缓缓退却,将茶盏推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实不相瞒,小女子的确有所隐瞒,是怕苏县尉秉公执法,伤害到恩公。” “恩公有什么疑惑尽可道来,小女子对您绝对不会隐瞒!” “那便谢了。” 王渝之闻言点了点头,拿过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幽幽道: “我问你,那晚你被掳走之前,到底见没见到案犯的样子,还有,你被运往昆明池的途中,又有何发现?!” 窦丛闻言,平静的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她犹豫着开口:“那一晚,我如今日这般在阁中刺绣,忽然觉得晕沉沉,便准备回到床上休息。” “恍惚间,我见到一黑衣男子翻进屋中向我走来,他戴着黑巾,我看不清面容,但他个子不高,右腿像是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哦对了,他是个光头,不是和尚的那种光头,我在他的头顶并没有看到戒疤。” “那人见我还醒着,立马扑了过来,用手绢捂住我的口鼻,我想挣扎,却渐渐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我被关在一处类似柴房的地方,身边还有一名昏迷的女子,是李莹。” “我头很晕,猜测自己是被采花贼掳走,便不敢出声,只能用身体推搡着李莹,但她始终昏迷。” “过了没多久,我听到门外有响声,便装作昏迷的样子,被他们转移到一间寺庙内。” “之所以猜测是寺庙,是因为我本就是虔诚的香客,家中也供奉着神龛,对香的味道很敏感。” “还有,我隐隐约约中常听到木鱼的声音,所以断定我应处于寺庙之内。” “我与李莹被转移到新的地方囚禁,这里已经有几名女子昏迷着,那些人把我们送来之后,怕我们醒来,又给我们喂下了迷药,我就昏迷了。” “这次睡的很深沉,是被争吵声吵醒的,那些争吵,我有些记不清了。” 窦丛露出痛楚之色,死死的捂着脑袋,王渝之见状取出香炉,往里面倒了一些安神的粉末,点燃熏香。 见窦丛望来,便笑道:“你应该是被人为抹去了某些记忆,所以一回想便会头痛欲裂。” “这些香粉是我的特制,闻了之后能让人舒缓心情,缓解头痛,不着急的,你慢慢想。” 王渝之准备将装有香粉的小纸包收入怀中,忽然被窦丛抢了去,窦丛起身来到梳妆柜旁,从木盒子里翻出一个同样的纸包对比着。 她转头望向王渝之:“难怪之前见到恩公,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连你的声音,我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个纸包,是某一日,苏县尉身边的老奴谦叔,送给我的,恩公的纸包,二者材质相同,莫非?!” 窦丛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对着王渝之跪下,磕了一个头:“原来,恩公便是那日救了我父的谦叔!” “谦叔大恩大德,窦丛没齿难忘!” 王渝之挑了挑眉,想到一个装药粉的纸包,窦丛还当个宝贝似的收起来,更想不到,自己竟然因为一个纸包暴露了身份。 他微微摇头,隔空虚扶窦丛:“你认错人了,我并非什么谦叔。” 窦丛无比认真的盯着王渝之,哽咽道:“我知恩公一定有苦衷,故不用真颜相见,您放心,今日我并未见过恩公,定会将此事咽在心底!” “随便你吧,你先缓一缓,慢慢回想一下,你听到的争吵内容,看看这香薰能否助你唤醒休眠的记忆。” 窦丛闻言点了点头,回到桌子旁坐下,将香炉拿在手中打量着,不断嗅着香味,只觉头脑清明。 片刻后,窦丛从身后取出绣板,当着王渝之的面绣了起来,刺绣的图案,是一黑衣长戟,戴着银色面具的帅气郎君。 窦丛嘴角勾起弧度,幽幽道:“奴家不幸,先是遇到负心赌徒宋柴,被他转卖给人贩子,又差点死在阴十郎的手中,幸得苏县尉阿妹所救,才能留的性命侍奉双亲。” “本以为命中的劫难该过去了,便潜心羌佛,待双亲故去便削发为尼,了此残生,却不曾想又被贼人掳走,差点溺死于湖中,献祭河神。” “奴家命之坎坷,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但感念恩公救命大恩,时常想起,夜不能寐,食之无味,便想绣一荷包,若是有生之年能再见恩公,便赠之。” “愿它陪伴恩公万水千山,浏览三江五岸,待恩公每每看到荷包,能想起奴家一人,此生无憾。” “如今头脑清明,恩公所疑,奴家已想起一二,诉于恩公知。” 窦丛美眸含泪,声音凄婉,虽是刺绣,眼中却仿佛时光流转,再去那日柴房之中。 “那一日,我在柴房中悠悠醒转,身边已有被困姐妹七人,均昏迷不醒。” “我靠近门旁,听得一沉稳老者的声音,那声音犹在耳畔回荡,我知晓此声音为,成佛寺长老海空,位居少卿,八品朝中贵胄!” “之所以确定是海空,是因为我久去成佛寺礼佛,经常会在斋戒之日留宿于成佛寺,曾多次见过海空,记得他的声音。” “海空与一中年人争吵,争吵的内容,似乎是什么中元日,鬼门开,献处子,登天梯!” “那时我本想再偷听一些秘密,奈何迷药深沉,我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已出现在滇镇的祠堂之中,因为那里供奉着很多灵位,被困的人除了奴家,还有十四位双十年华的少女。” “那时门是紧闭的,屋内烛光摇曳,照射在一个个牌位上,宛如鬼蜮。” 窦丛似乎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脸色惨白,嘴唇泛青,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 王渝之见状,只能拉过窦丛的手,朝着她体内输送一点真气,待得片刻后好转,窦丛对着王渝之露出一副感激的笑容,继续道。 “那时我吓坏了,差点尖叫出声,我害怕引来歹人,便只能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后来,我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祠堂的门被推开,几名老者和一名刀客走了进来,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献祭阵法,什么必须要子时之前刻画完毕之类。” “他们说的很隐晦,我听不得太清,忽然间祠堂地动山摇,那些人就慌忙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却陷入了争吵。” “一方说没到子时,阵法不成,不可献祭,而滇镇的几名老者却说河神已经发怒,非要现在献祭不可,最终大打出手,终是滇镇一方赢得了话语权。” “我与另外十四名女子被人按在椅子上化妆,穿上了新衣,被人押着来到了昆明池边,丢了下去。” “我望着不断翻腾的湖面,不断挣扎着,根本没用,进入水中便昏死过去,再次醒来时,便见到了恩公。” 窦丛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手中绣花针刺破手指,令她面露苦楚,望向王渝之,恳求道: “今日能见恩公,奴家恍若梦中,还请恩公稍待,等奴家将荷包绣完,赠予恩公,以了心中之愿。” 王渝之沉默不语,望着窦丛惨白的脸,见她眼底通红,点了点头。 窦丛见状,顿时脸上笑容如花般绽放,颤抖着双手继续刺绣,任凭手指间不断被绣花针刺破,也恍若未觉。 王渝之起身打量着四周,趁着窦丛不注意,从怀中抽出一卷手帕,捂在了窦丛的口鼻。 窦丛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王渝之拿过她手中的刺绣放在桌子上,横抱着窦丛来到床榻边,将她放在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顺带着找出条干净的手帕,撒上点刀伤药,包裹住窦丛的手指。 随后拿过香炉放在她的床头,续了一根熏香,又加入了些许镇魂安神的粉末点燃。 想了想,又从玉带中取出一颗药丸,喂给窦丛。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窦丛,见她眼角有着泪痕,便帮他拭去,微微摇头。 转过身,王渝之拿起桌上的绣盘,将刺绣卸了下来,对着睡着了的窦丛晃了晃。 笑道:“刺绣我收下了,定会随时带在身边,了你心愿。” “正如你所说,人生的劫难该过去了,喂你一颗药丸帮你调养身体,愿你早日寻得如意郎君,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 言罢,王渝之推开窗户,借着月色,远离了窦府。 听到窗户关闭的声音,原本熟睡的窦丛睁开了眼睛,向着窗户望去,却空无一人。 一滴滴泪水自窦丛眼角滑落,恍然间,她扶着床榻,失声痛哭。 第53章 裴府夜战 王渝之并不知晓,窦丛久被迷药所困,自身已经对迷药有了极大的抵抗力。 更不知,他抱着窦丛上床,其实窦丛并未昏厥,是故意装做中了迷香,不愿拆穿王渝之的谎言。 哪怕,王渝之喂给她一颗药丸,她也认定王渝之不会害她,吞下了药丸。 此刻,王渝之穿梭在长安街民宅的房顶,仔细回味着窦丛所言,与他的某些猜测不谋而合。 只是窦丛的证词太过稀少,能够借鉴的地方不多,还需再找几人认证方可! 仔细回想着御史大夫居住在何处,王渝之正欲前往李宗泰的府邸,却发现黑暗中,远处的房顶,正有一名黑衣人在急速狂奔。 “这都快子时了,能在房顶乱窜的,一定不是好人!” 王渝之稳住身形,改变了行程,悄悄跟在黑衣人的身后尾随,想看看这人要干嘛,如果是采花贼,那就就地逮捕! 王渝之发现了黑衣人,黑衣人却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鬼鬼祟祟的边跑边打量着四周,落入一间院落之中。 黑暗中,王渝之眉头紧皱,此人进入的院落,竟然是吏部侍郎,裴坚的家! “这长安城看似繁花似锦,每日有金吾卫巡夜,可真正的歹人,岂是那么容易被抓到的?” 王渝之趴在了主厅的房顶,望着院落中黑衣人缓缓靠近一间阁楼,手中浮现了弓弩。 不管这个人是谁,敢打裴喜君和裴坚的主意,就地射杀! “这位朋友,夜半三更不睡觉,来我裴府何故?” “若是缺银钱开口,老夫裴坚,乐于助人!” 黑暗中,裴坚持着长剑从黑暗中现身,脸含煞气,不怒自威,哪有一丝文弱书生的模样, “裴侍郎老当益壮,仁慈慷慨,只可惜我今日前来,是想请喜君小姐去家中做客,还请行个方便!” 黑衣人即将推开房门,见来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暗自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把裴坚放在心上。 他冷笑着正欲推门,就听到身后剑声袭来,立马回身抽刀格挡。 这一轻敌,黑衣人被裴坚手中长剑劈飞了数丈远摔落在地,一口鲜血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呵,想不到你一个文官,剑法倒不赖,那就别怪我今日大开杀戒了!” 随着黑衣人探了一个口哨,远处墙头上顿时传来猛虎咆哮,宛若惊雷。 裴坚循声望去,就看到一只超大号的老虎从墙头跳了下来,缓缓来到黑衣人的身边,对着裴坚低沉嘶吼着。 “区区幻术,你当我裴坚是三岁都不如的娃娃吗?” 眼看着猛虎扑来,裴坚挥剑格挡,竟然被虎爪一把拍碎手中长剑。 裴坚感受着虎口酸麻,连忙飞身后退,还是被虎爪的爪尖擦到前胸,顿时血肉模糊。 “什么,不是幻术?” 仅仅跟巨虎拼了一招,裴坚不仅宝剑折断,人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老虎再次扑来,连忙狼狈躲避。 黑衣人见裴坚狼狈逃窜,突然放声大笑,声音中满是阴寒。 “刚刚开了个玩笑,还请莫怪,天退星朱勇,见过守卫者裴大人!” “忘了告诉裴大人,我是驯兽师,并不是什么幻术师!” “阿喵,送裴大人上路!” 巨虎听到了主人的命令,连连发出怒吼,不再对裴坚猫戏老鼠,发起了猛攻。 “孽畜,你真当老夫是软柿子不成!” 裴坚躲避开巨虎的扑击,手中出现一根如笛子般大小的毛笔,在半空中连连挥笔,仅仅片刻间就勾勒出一幅壮丽的山河图,笼罩巨虎。 巨虎被吸入画卷之中,不断的左扑右冲,每每爪子拍击下,都会令山河图剧烈颤抖,带给裴坚强大的反震之力,让他不断闷声后退。 就在这时,裴喜君被院落中的声响惊醒,打开门查看,就看到了正在不断倒退的裴坚,与院落中的黑衣人,不由得惊呼:“爹!” “喜君,回去!” 裴坚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裴喜君会开门,自己已经提前给她安置过迷香了,为何没生效?! “哟,这不是喜君小姐吗,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了!” 朱勇望向裴喜君,再次吹了一个口哨。 夜空中鹰鸣声骤响,一只老鹰从高空俯冲而下,直奔裴喜君! “喜君!”裴坚牙呲欲裂,欲要救援裴喜君,面前的山河图却突然炸裂,巨虎冲了出来,直奔裴坚。 裴坚遭遇施法反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能再次挥动毛笔在半空中作画,只是这会想救援裴喜君,是已然来不及了! 裴喜君望着一只老鹰直奔自己扑来,吓傻了,想关门躲避都来不及,只能眼一闭,下意识抬手阻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白色袖带从远处袭来,捆绑住老鹰的利爪,将它拽回到院落, 与此同时,东边的院墙上,一名白衣女子飞身越下,手中袖带挥舞,直奔朱勇。 “哟,想不到今晚还有意外收获?好漂亮的小娘子!” 面对着白色袖带袭来,朱勇色眯眯的舔了舔嘴唇,挥舞长刀格挡,却小看了袖带的重量。 他一个不察,被袖带砸中胸口,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口喷着血,倒飞了数十丈,撞断了好几根木桩,才堪堪停下,这停下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神情顿时萎靡了不少。 他望着白衣女子缓缓走来,擦了擦嘴角血渍,森然道:“臭娘们,等老子抓住你,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罢,黑衣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苍白俊秀的脸。 他手中浮现一枚古笛,快速吹动了起来, 古笛一响,霎时间院落内地动山摇。 随着地面开裂,一只超大号的穿山甲钻了出来,它利爪闪烁着寒光,一双小眼睛四下打量着周围,望向李元幽,化身车轱辘,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院落的四周,突然传来了嘶嘶的声音,只见眨眼间,五条犹如水缸粗细的蟒蛇,游荡着现身,冰冷的扫视着院落中,在得到了朱勇的命令后,向着李元幽包围而来, 这还不算完,天空中,月色下,一只超大号的血色蝙蝠出现,它锁定了李元幽,俯冲而下, 一时间,李元幽清幽的身影,竟然被水陆空同时包围! “阿幽,带着喜君逃命,我来断后,快走!” 院落中,裴坚不断与巨虎周旋,画出一个个画卷困住巨虎,又被它不断挣脱,不断的反噬下,裴坚的嘴角满是血渍, 他见李元幽被一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异兽包围,忍着伤痛,画了一个超级大的山水画,将在场所有异兽全部笼罩其中! 眼见一众异兽在山水画中不断蛮横冲撞,山水画不断开裂,裴坚连连怒喝,一口口鲜血仿佛自来水般喷向画卷,愣是用精血强行维持山水画的稳固,但破裂只是时间问题。 他见李元幽不肯走,还要过来帮忙,连连大喝: “元幽,它日你若是见到你爹,就跟他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从来没怪过他!” “快走啊!” “这些话,你自己去跟他说!” 李元幽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浮现出无边杀意。 她冷冷的望着朱勇,大喝道:“王渝之,你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 第54章 贼人,我要你的命 “哐当~” 一杆长戟从高空坠落,直勾勾的插在了院子中央,溅起大片烟尘。 紧接着,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从房檐上摔落到院内,落地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王渝之满脸无辜的望向李元幽:“咳咳~我没看热闹,真没...” “桀桀桀~今晚还真是热闹啊,老朽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优秀的少年郎了,只可惜就要死了。” 突兀间,一阵阵犹如夜枭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整个裴府四周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一名鹤发童颜的小女孩,拎着一根蛇骨权杖,自房檐上轻飘飘的落下,目光扫视四周。 女子眉眼精致,目光却极度阴寒, 所望之处,人们均感觉仿佛有万千毒虫在身上攀爬一般,令人不自觉的自心底产生恐惧,下意识避开目光。 裴坚循声望去,大惊失色:“天池七老,丁艳??你竟然还活着?!” “喔,想不到近百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老朽?原来是裴侍郎,老朽有礼了吧。” 丁艳样貌就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模样,可开口却声音苍老无比,宛如行将就木, 她望向裴坚,右手轻飘飘的抬起,众人只看到一阵青色旋风凭空生成,对着裴坚拍了过去。 “唰”一道白色身影犹如鬼魅,瞬间出现在裴坚的面前,替裴坚硬抗了了一击。 李元幽不可置信的望向丁艳,嘴一甜,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摔倒在裴坚的面前。 她无比虚弱的望向王渝之:“你的承诺”,话说了一半,眼白一翻晕了过去,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 “幽儿!”裴坚见李元幽替自己挡了丁艳的一掌,竟然生机快速流逝,悲喝一声就要控制着山河图笼罩丁艳。 就在这时,山河图突然炸裂,内部异兽纷纷逃离,向着裴坚扑去。 丁艳故作叹息的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朱勇道:“裴侍郎毕竟是名门之后,留个全尸吧。” 朱勇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恭敬地对着丁艳施了一礼:“是,师尊!” “你找死!”李元幽竟然被丁艳一击秒了,王渝之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怒吼着,拔出身边长戟对着丁艳掷去,身体则快速来到李元幽的身边,将五颗回春丹喂了下去,又瞬间出现在裴坚的身边,手中出现百兽卷。 王渝之摊开百兽卷,右手手指间青色光芒汇聚,手指不断点指面前异兽的额头,只见这些异兽就像是发了失心疯一样不断哀嚎,纷纷倒地不起,一缕缕透明的魂魄没入百兽卷之中。 下一刻,王渝之将刚刚收入百兽卷内的异兽魂魄尽数召唤而出,没入当前的异兽尸体内, 眨眼间,这些异兽纷纷生龙活虎,向着朱勇包围而去。 收服数只异兽,这已经是千钧叠加后的极限,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一丝真气都没有了。 王渝之手中浮现出一把丹药,全部塞进嘴里咀嚼,一脚将裴坚踢向裴喜君,父女二人就像是滚地葫芦一般进了屋,房门自动关闭。 这般复杂的操作,看似用时很长,实则只是眨眼间。 朱勇接连失去与众异兽之间的联系,吃惊地望向王渝之手中卷轴,眼中满是贪婪:“师父,我要那卷轴!” 眼看着一众异兽冲着自己扑来,朱勇连忙取出笛子吹响,想要控制麾下异兽, 却发现这些异兽,自己竟然再也掌控不住。 “没用的东西!” 丁艳见朱勇被驭兽术反噬,竟然被自己的宠物追着逃窜,眼眸中浮现出怒意。 她望向王渝之,眼眸中露出欣赏之意,幽幽道: “之前老朽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这个小辈,倒是有点诡异,难怪主上要遣老奴来长安对付你。” “只可惜,你今日必死无疑!” 言罢,丁艳竟然原地凭空飞起,挥舞着手中蛇头拐杖,对着王渝之砸去,这一击竟然带着风雷之势,仿佛有万钧之力。 “大话谁都会说,杀了李元幽,那就陪葬吧。” 王渝之望着丁艳杀来,取出玉箫吹奏,虽言语气平淡,但是个人,都听得出王渝之那滔天的杀意! 丁艳见王渝之拿出一个玉箫,本能觉得不妙,身体快速冲到王渝之的面前,欲打断他的吹奏。 谁料还是晚了一步,伴随着凄凉的箫声响起,天地间狂风大阵,一阵阵密集的吱吱声响彻不断! 丁艳疑惑的回头望去,就看到裴府的四周,无数老鼠开始聚集,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小鼠潮,向着她包围而来。 面对着丁艳的骨杖砸来,王渝之不断后退,嘴边箫声不断,路过方天时一把拔起,将玉箫收入怀中,对着丁艳发起了猛攻。 丁艳望着身边的老鼠越来越多,不得已再次窜到半空,见王渝之挥舞着方天,携孤注一掷怒劈而来,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惊慌。 她挥舞骨杖抵挡王渝之的方天,只听见“嘎巴”一声,陪伴了她近百年的蛇头骨杖竟然片片碎裂。 丁艳被巨力裹挟,身体不由自控的向着下方坠落,落入了鼠潮之中。 王渝之与丁艳怒拼了一击,虽然成功将丁艳手中骨杖斩碎,将她砸下半空,但双手虎口却瞬间炸裂,方天脱手而飞。 王渝之长戟被崩飞了,人也被反震之力弹飞到数百丈的高空,半空中,他眼看着自己自由落体,喉结不住的滚动。 王渝之有一种预感,当他落地的那一刻,就是他变成车祸现场之时。 “老妖婆,我就不信你还不死!” 王渝之在急速下坠,已经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他咬紧牙关,手中浮现一杆长枪,由上至下,直刺丁艳的脑瓜皮。 丁艳落入鼠潮之中,瞬间便被万千老鼠覆盖,她也是真生猛,瞬间自爆体内真气,拼着成为残废,也要炸开身边老鼠。 丁艳做到了,随着她修行了远超百年的真气骤然爆发, 顷刻间,裴府的院落就仿佛被核弹洗涤过一般,一股巨大的真气浪潮自丁艳身边炸开,以她为圆心,向着四周快速扫荡。 真气所过之处,不论是鼠潮,还是房屋,都被炸成了粉末,连点灰尘都不见,一击之下,恐怖如斯。 半空中,王渝之望着自己召唤来的鼠潮,竟然被丁艳一波真气给清空了,只觉得三观都要震碎了。 以资深浑厚的真元力,猛然间爆发,清空身边至少几万只老鼠的小鼠潮,这还能算是人吗?! 王渝之眼眸凶狠,千钧开启,将体内剩余真元力尽数灌注于手中长枪,对着丁艳的天灵盖就刺了下去。 “老妖婆,受死!” “小辈敢尔!”丁艳脱离鼠潮,深厚的修为散去大半,身体出现片刻的僵直, 她察觉头顶恶风不善,一抬头,一杆长枪从天而降,贯穿了她的喉咙,将丁艳生生穿透,定在了地上。 “轰隆~”长枪轰然炸裂,连同丁艳的尸体,也炸成了碎块。 长枪突然炸裂,王渝之惊呼一声,被长枪爆炸后的反震之力弹飞了数百米,砸入了裴府的人工湖之中。 王渝之重伤陷入迷离,百兽卷失去掌控,内部魂魄尽数回归。 房檐上,正在被一群异兽魂魄追杀的朱勇,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扑通扑通的落地声音。 这一回头,就看到刚刚追逐他的异兽全部失去了生命气息,像下饺子似的向着院落中坠落。 丁勇大口喘着粗气,望向院落内的战场。 这一看,就有点懵逼,自己师父咋没了?! 他跳下了房檐,打量着狼藉的院落,踩到了半截手臂。 丁勇疑惑地盯着手臂,总觉得上面的纹饰,似乎在哪见过,直到...原本犹如婴儿般白皙紧致的半截手臂,在眨眼间变成了枯槁, 丁勇不可置信的大喊着:“师傅!” 喊了半天无人回应,丁勇捡起地上皱巴巴的半截手臂,仔细确认了上面的纹饰,竟然跟他师傅胳膊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师傅她,不可能,师傅可是天池七老,她是丁艳,她不可能...不可能!” 丁勇状若疯癫的在院内找寻着,很快又找到了丁艳的半个脑袋! “师傅!”朱勇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抱起半个脑袋失声痛哭。 当他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立马回头望去,就看到一道无比虚弱的身影,扒着人工湖的岸边,吃力的向外爬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朱勇捡起地上的长刀,冲到王渝之的面前,挥刀便砍。 “贼人,我要你偿命!” 第55章 大唐第一刀! “尼玛!” 王渝之被长枪爆炸后的反震之力崩到了人工湖里,还好人工湖的水挺深,王渝之有着人工湖湖水泄力,勉强是捡回了一条命。 他在水底连续吃了三颗回春丹,仗着恢复点力气,这才爬上岸。 这刚一上看,就看到朱勇挥刀砍来,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就在这生死危急之刻,数支箭矢射来,崩飞了朱勇的长刀。 朱勇满脸煞气的回头望去,就看到远处的房顶上,站着一道戴着恶鬼面具的身影。 这身影见朱勇望来,纵身从房顶飘落到院中,手中出现一把巨型镰刀,快速冲向朱勇。 仿佛瞬间移动一般,在朱勇完全没有防备的空档,冲到面前,将他拦腰斩断。 甩了甩镰刀上的血渍,李阙打量着院落中的惨状,喃喃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随后他望向趴在湖边的王渝之,幽幽道:“我被人缠住了,他们呢?!” “你现在是本尊,还是傀儡?!” 王渝之滚着身体,平躺在岸边,脸色扭曲。 他虽无法内视,但也能感觉出,身上的骨头碎了很多,大量的骨头碴困在胸腔之中,他哪怕是小口呼吸,都有一种被凌迟的痛楚。 如今费英俊不在长安,他能不能活下去,不确定! “拦住我的是天池七老,我已经尽快赶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王渝之,我知你一直对我心存忌惮,但我从未害过你,反而一直在为你铺路,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李阙手中浮现一枚黑色丹药,掰开王渝之的嘴塞了进去: “前隋禁药,可短时间内修复体内断骨,代价是一个月内不能使用真气,否则便成废人。” 言罢,李阙向着倒塌的阁楼走去,一脚踹开了碎裂的木门,就看到怀中抱着裴喜君,已经昏迷过去的裴坚。 就在这时,裴府的四周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军队,为首一名金甲将领持刀冲进院落,当看到破烂的裴府时,大吃一惊。 他快速来到李阙面前,单膝跪地:“公主,属下无用,贼人逃了!” 李阙瞥了瞥韦风华,示意他起来,幽幽道:“带着裴坚父女,还有那边躺着的女子和小子,回宫!” “喏!”韦风华大喝一声,招呼身后兵士驾来马车,将裴坚,裴喜君,李元幽,王渝之几人丢上马车。 王渝之大脑嗡嗡的,一直跟他单线联系的李阙,竟然是长公主? 关于李阙的身份,王渝之怀疑过太多人,但偏偏就没往皇帝,太子,和长公主三人身上想。 试问一下,如果真有穿越者混到了这三个人的身上,那这天命系统不是在玩人吗! 但偏偏,能让韦风华如此尊敬的人,不是长公主还能是谁?! 一路上,王渝之望着身边呼吸平稳,却一直昏迷的李元幽,表情复杂。 马车走走停停进了宫,直奔长公主的寝宫。 进了公主府,王渝之几人立马被送进了密室,有太医院的老太医细心诊治。 裴坚伤势很重,山河图是一个可以困杀万千生灵的红色技能,只可惜裴坚老了,即便掌控如此强悍的技能,也根本发挥不出山河图的妙用。 朱勇带来异兽灵性十足,裴坚应对其实无虞,但差就差在,前几日裴坚被人给行刺了,那人虽然行刺失败了,但裴坚却受了不轻的伤势。 拳怕少壮,本就是重伤的裴坚,更无法发挥出山河图的全部妙用,结果被朱勇这个驯兽师血虐,要不是李元幽出现,他必死无疑。 裴坚是第二天醒的,太医的意思是,裴坚短时间内不可下地,更不能剧烈运动,否则性命危矣。 王渝之万万想不到裴坚竟然会是守卫者,这好不容易真的确定了一个守卫者的身份,还要中场休息了.... 相比较裴坚的伤势,李元幽虽然险些被丁艳一掌拍死,但王渝之及时给她喂下了寿元丹和回春丹,算是及时吊住了她的命, 但代价却是一千四百分,还是守卫者商城半价! 有着商城极品丹药的加持,李元幽又经过太医院的老大夫精心调养,身体伤势恢复很快,只是短时间内不能动用真气,也不能剧烈运动。 裴喜君没受伤,一直都在老父亲裴坚的庇护下,只是不幸被散落的房梁砸中了后脑勺,起了一个大包,砸晕了过去,受了点惊吓。 她经过太医简单的诊治后,便能下地自由活动。 四人中伤势最重的,莫过于王渝之这个倒霉蛋,他虽然斩杀了天池七老中的丁艳,但代价却是身上24根肋骨碎了18根,剩下的几根也都裂开了。 脏腑受到了剧烈的震荡,很多关键的脏器都偏移了原本的位置,总体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王渝之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非常的糟糕,糟糕透顶。 好在王渝之在受创之初就狂塞回春丹,愣是用十几颗回春丹吊住了自己的小命,又吃了李阙喂下的前隋禁药,虽然死不了,但活罪难熬,要开刀! 如今王渝之的胸腔里全是碎骨渣,不及时取出来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但这是唐朝,想开刀难,但并不代表开不了! 长公主下了死命令,命令太医院的太医们替王渝之开刀手术,如果王渝之死了,那就整个太医院跟着陪葬,还要全部诛九族! 长公主下令,那就是金口玉言,一群太医院的老太医们凑在一起琢磨了一天一宿,决定开刀手术。 当下的消毒手段确实落后,但架不住长公主身边有能人,是一名辅助性穿越者,还是猎杀者阵营的, 她的一个被动技能极为逆天,可以为各项工具消毒,利用寻常药草制造一些简单的消炎药,如果参与到诊治当中,还有治疗成功率加成! 于是乎,这名猎杀者就成了十几名资深老太医的助手,参与到对王渝之的开刀手术中。 王渝之自打进了长公主的密室,就给自己点了迷香,现在李阙是不是长公主,又是什么身份,对他已经无关紧要了。 就他现在这副模样,随便来个小娃娃都能噶了他,防备这个防备那个已经没了意义,还不如好好睡一觉,省着浑身疼。 对于开刀做手术这个提议,王渝之想了想便同意了,要求就是他也要参与其中,这疯癫的要求,将太医们都给吓着了。 到了手术这一天,王渝之服下了麻沸散,将自己全身麻痹,又点燃了三根提神醒脑的清神香。 一方面,可以让自己在手术中不至于昏过去,另一方面,也是给做手术的老太医们一点活力,让他们别压力那么大。 “小郎君,你准备好了吗?” 该麻痹的麻痹了,该点的香点了,王渝之甚至让李阙做了一个折叠镜,方便时刻观察着伤口。 对着太医院内几名老太医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王渝之怕吗,很怕,怕的要死,可他相信眼前这些老太医,如果这些老头放到未来,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身份捅破天的大人物。 可放在唐朝,他们就得小心翼翼的给王渝之做手术,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王渝之弄死了,他们几个九族被诛。 有着诛九族这把长刀架在脖子上,王渝之相信他们一定不会让自己死! “系统,能给我根烟吗?!” 眼看着老太医们开始将匕首消毒,准备划肚皮,王渝之的鬓角冒汗,在心中呼唤着系统。 面前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小缝隙,一包红塔山从中掉落,被王渝之稳稳接住。 王渝之乐坏了,没想到系统这次竟然这么大方,连忙点上一根吸允着。 有了香烟陪伴,王渝之担忧的心情也舒缓了几分, 他带上了折叠镜,透过铜镜的反光,观看着自己被划开的腹腔,内部碎裂的骨头渣清晰可见。 这些太医们从未做过如此复杂的手术,而且王渝之腹腔内碎裂的骨头渣也太多了些。 时间不断流逝,太医院二十七名老太医,轮流替王渝之清理胸腔,替他消毒。 这一个手术,竟然做了整整两日! 这期间,王渝之不断大出血,血液流失严重,逼得他没招了,用回春丹硬顶! 回春丹是系统商城里极品丹药,丹药不同于盲盒道具,是没有购买限制的。 它有着加速恢复伤势,补充体内气血等诸多妙用,关键时候还能帮人吊着最后一口气。 王渝之估算了时间,如果只把回春丹当做恢复血液的血包来用, 它每分钟从细胞中自动衍生的血液,完全可以抵得过他大出血时的消耗! 但这么用,回春丹的药效就要浪费大半,且最多维持半个时辰。 为了保命,王渝之已经做好了消耗掉所有积分的打算,直到手术结束,他已经消耗28颗回春丹! 三日后,唐朝时期第一个开腔摘骨手术终于结束,王渝之愣是凭借着财大气粗,靠着用回春丹续命的方式,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是穿越者,有极品丹药护持,王渝之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下地活动,这期间只能在床上躺着,吃饭都要人喂。 至于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之前那样,可以灵活的使用方天,这就要看王渝之自己的恢复能力。 王渝之活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医院的太医们了,他们为此摆了七天的酒宴,宴请各路宾朋,好不热闹。 密室内,王渝之身上裹着消过毒的白布带,靠在床榻边缘,享受着数十名宫女的贴身服侍。 不知道的人,看这王渝之嘴角无法合拢的笑容,还以为他来享清福的。 密室的暗门开了,一众宫女见长公主来了,纷纷叩首离去,眨眼间密室内只剩下长公主和王渝之。 长公主,这是王渝之来到长安之后,第一次与她正式见面,本人可比电视剧里漂亮多了,看着就像二十多岁的少女,根本不像卢凌风他妈。 “我本不愿与你这么早见面,奈何天池七老出山,进京行刺天子,打乱了本宫的计划。” “王渝之,本宫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可以问了,本宫会选择性回答。” 第56章 吃了自己的瓜 “我想过你的所有身份,甚至连成佛寺的老和尚都猜测了,就是没想到你,竟然是长公主!” “大唐朝的长公主,竟然是穿越者,真是太没意思了。” 王渝之将手中的酒壶放下,拿过糕点碟子放在胸前,一口一口咀嚼着糕点,声音含糊不清。 “从天命系统降临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历史就已经不复存在,人们看到的只是表象,真正的真实,谁又有资格去看呢。” “本宫是穿越者怎么了?有了本宫,大唐便不再是只有短短二百八十九年的大唐,而是千秋万代!” 长公主背对着王渝之,伸展衣袖,言语中尽是滔天的霸气。 她慢慢的转过身,上下打量着王渝之,眼中尽是欣慰。 “效忠本宫,它日本宫登基之时,将重置凌烟阁,你就是盛世元勋!” “你想当女帝,干掉创造了开元盛世的李隆基,你凭什么认为你比他优秀?就因为自己是穿越者?” “你想当第二个武则天,还是你想超过她,与千古一帝肩并肩?!这梦,是不是不该在白天做?” 王渝之闻言撇了撇嘴,果然,每个穿越者都有一个改朝换代的梦,眼前这娘们也一样,想权利想疯了! “凭什么?凭我是太平公主,凭我是穿越者,更凭着,老娘是你姐!” 长公主冷笑数声,幽幽开口:“墙头草阵营有一个特殊技能,可以知道守卫者阵营中三位穿越者的身份,来历,以及当下背景。” “在你还没来到唐朝之前,这里已经有了三名守卫者,两个被我收服,一个投靠了太子。” “我把那个人杀了,抢夺了她的身份,跟系统达成了协议,花费巨额代价,要在未来重新召唤一名守卫者来到唐朝!” “而且这个名额,必须我来选择!” “你,王宇,我的弟弟,是我从未来把你召唤到这里,让你有了守卫者的身份!”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你的行踪吗?因为你一直都在我的眼中,从未消失过!” “咦,这不是你该有的表情,难道你不该震惊吗?” 长公主突然调皮的笑了起来,一改霸气无双,就像是邻家小姐姐一般走向王渝之,掀开了他的裤子,指了指裤裆左侧的疤痕。 “三岁那年,隔壁张婶家的大黄欺负你,你就拎着棍子去报仇,结果被它一顿咬,差点咬掉小jj,若不是父亲赶去的及时,你就...” “这块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对吧?!” 围绕着王渝之绕了一个圈,掀开他的上衣,指了指胳肢窝下的一块胎记:“这块胎记是遗传,你有,父亲有,我也有。” “只不过我跟你不同,我刚穿越到这大唐,就被人贩子给拐了,然后抛尸荒野。” “若不是墙头草有九条命,我也不能站在这里,变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唐长公主!” “王宇,平时你不是挺聪明的嘛。” “那你为什么不去想一想,一个跟你毫无相干的人,为什么会不断给你送机缘,送美女,送打手?”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李元幽,李元芳与上官婉儿的女儿,论姿色不弱于上官婉儿,武艺高,冰山脸,外冷内热,论背景,她也是妥妥的名门之后,将门虎女,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只是令我不解的是,你房间里那么多褶樱桃的海报,姐姐我把褶樱桃送到了你面前,你怎么还让她走了呢?!” 轻轻将王渝之的上衣撂下,长公主坐到了王渝之的对面,笑眯眯的继续道:“我能说的,都说了,你有什么想问的?!” “千万不要问,我真的是不是你姐姐,这种白痴问题,不然老娘会生气的。” 王渝之死死的盯着长公主,抬了抬脱臼的下巴,连忙拿过果酒灌了一壶。 他指着长公主,随后不断揉着太阳穴:“不对,这不对,我一定是麻沸散吃多了,出现幻觉了,你不可能是那个母夜叉!” “对,母夜叉她,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二傻子,别人把她卖了,她还要帮别人数钱的那种!” “你,天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我以为自己能穿越到唐朝,已经够离谱了,见到你,我特么还不如不做手术,直接死了算了!” “系统,我要回未来,送我回去,我特么不玩了!” 长公主见王渝之彻底怀疑人生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并未生气,而是拿过一块糕点小口咀嚼着。 “人心难测,当你亲身经历过被信任之人出卖,被奸杀后抛尸荒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山间野兽一口一口的啃食,直至消失殆尽。”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是虚的,唯有无上的权利,让万人朝拜的龙椅,才是我们这种人,最终的归宿。” 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拍了拍王渝之的肩膀:“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总是吵吵闹闹,但本宫最清楚,如果本宫受到了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这个世界上,最能拼死保护本宫的,只有你,哪怕是父母都不行,所以本宫把你召唤到这里,而不是其他人!” “还不错,这段时间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不愧是本宫的弟弟。” “文涛不行,武略不行,智商不行,泡妞不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脸皮厚,这不要脸的本事,深得父亲真传!” “弟弟,见到姐姐,你不开心吗?!” “我开心不起来!” 王渝之不断观察着长公主的表情,听着她诉说小时候的糗事,已经确信了,眼前这位大唐长公主,就是她的老姐王庭! 这种结果,是王渝之万万也想不到的,或者说,他根本没敢往这边想!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道: “按照历史进程,李隆基称帝第二年,就会对你出手,现在距离他称帝剩下一年半的时间,你准备好了吗?!” “唉,我本想跟着主角团身边混一段时间,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了,你这是把我往水坑里推啊!” “你死了不要紧,我可没活够呢!” “如果是历史上的太平公主,她会死,可本宫不是!” 长公主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抿着,嘴角有着冷笑。 “因为本宫有着独一无二的底牌,那就是你。” “原本本宫打算前几日就给了苏无名诏书和官蝶,让他外出打野,等到羽翼丰满了再调回来,为本宫所用。” “只是这天池七老,彻底打乱了本宫的计划,直至今日,本宫还无法确定,他们是天子引来的,还是李隆基引来的。” “嗨,这天下间,本宫可以谁都不顾,但唯独不能不救你。” “这几日过去,想必你是穿越者,是守卫者阵营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用不用本宫给你安排?!” 王渝之闻言耸了耸肩,嘲讽道:“别说的那么虚伪好么,从小到大,你都是独断专行,有一次听过我的意见吗?!” “想我怎么做,说说看,我警告你啊,我现在可是重伤号,干不了体力活。” “还有,我的金饼花没了,你得给我零花钱!” 第57章 三年之约 “你都多大了还要零花钱,不会自己赚吗?!” 听到王渝之开口要零花钱,长公主顿时气笑了,狠狠瞪了王渝之一眼,幽幽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跟系统做了什么交易,才把你从未来拉到这里吗?!” 王渝之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万般不舍的抽出一根长白山,用火折子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笑道。 “你想说,自然就说了,你不想说,我又何曾在你的嘴里抠出来过什么?!” 长公主闻言笑容逐渐收敛,点了点头:“的确,从小到大你吵架没赢过,打架没赢过,最大的本事就是打小报告,然后被我堵在屋里胖揍。” “听好了,接下来我给你的任务,要按部就班的跟在主角团的身边,帮着他们破获剩下的十五个主线案子,别让案子与原剧情改动太大。” “卢凌风已经去了南州,接下来就由你护送苏无名去南州,上任南州司马。” “作为姐姐,我给你争取到褶樱桃已经是极限,那你就要想办法凑成卢裴cp,这也是任务。” “你我姐弟之间的关系,不可有第三人知晓,何时我成了女帝,自会昭告天下,但现在不行。” “为了减少沿途你遇到的麻烦,你离开长安时,本宫会亲拟一封诰书,做你的底牌。” “三天后你可以下床走动,那五天后本宫下令,命苏无名步行去南州上任。” “在你离去之前,你我姐弟二人便不再见面了,可有什么要求,提出来。” “我说王庭,你特么比资本家都黑啊,我可是你亲弟弟,我这刚做完手术,你就给我安排工作,你的良心呢?!” “现在你和我都来到了唐朝,我若是死了,那老王家就彻底绝后,你信不信老爹托梦削你!” 王渝之对着长公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见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只能皱眉挠了挠鼻尖: “李元幽我要带走,再给我几个可以信任的手下,要好手,还有钱,多点金饼。” “哦对,我还要一匹马,一匹真正的好马,至少也是汗血宝马级别的!” 长公主笑着一甩长袍,离开了密室。 “环境改变人心,昔日傻白甜王庭,如今变成了杀伐果断的冷血长公主,到底是好是坏。” “王庭啊王庭,希望你我二人,永远不要有走到对立面的一天!” 目视长公主离去,王渝之还觉得犹在梦中,王庭竟然也穿越到唐朝,还做了长公主。 曾经的二傻子王庭,彻底消失了,永远也见不到了,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个善于玩弄权术,还要扯亲情牌的长公主,一个把他亲弟弟当做棋子的大唐长公主! 但亲情,永远是王渝之最大的软肋,他无法逃避! 密室的门开了,李元幽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王渝之望着天花板发呆,便将汤药放在了桌子上。 “喝药。” 王渝之收回思绪,望向李元幽:“李阙就是长公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问。”李元幽走到椅子上坐下,拿出布娃娃,继续绣。 “长公主已经下令,以后你是我的人了。” 李元幽闻言,沉默了许久,幽幽道: “家父李元芳,家母上官婉儿,皆是名门望族,天后重臣。” “我自幼跟着母亲学习琴棋书画,兵法韬略,跟着父亲学习武艺,虽称不上文武双全,但本事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你若是想雇佣打手,月俸3枚金饼,雇佣管家,金饼5枚,若是想娶我,便不可再随意沾花惹草,且要媒婆登门,家父同意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放下了手中的布娃娃,李元幽抬起头,古井无波的面容中,难得多了一丝羞涩,望向王渝之,继续道。 “一年前,长公主来到太清山,欲请我父出山助她成就霸业,我父掐算元幽近期姻缘将至,便安排我与舍弟元霸下山追随长公主。” “长公主命我保护你,曾告知元幽,你便是元幽的姻缘,成与不成,看天,看元幽!” “元幽知你与长公主关系匪浅,但李家虽家道中落,元幽依旧是大家闺秀,名门望族之后,礼仪,礼法,不可废!” “王渝之,你想让元幽陪你踏遍山河,并非不可,但元幽有言在先,若为打手,元幽便执打手之责,护你一路周全。” “若为管家,元幽管你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定照顾俱到!” “可若是选姻缘,那便要立誓,三年之内,需遣媒婆登临太清山,送采纳,定姻缘!” “王渝之,你选哪一种?!” “呃...” 王渝之有些懵,下意识挠了挠头皮,这唐朝果真开放哈,女子关于婚姻之事,竟然毫无避讳,张口就来? 没有犹豫,王渝之摘下了千面,露出了自己的真颜,举手起誓: “我王渝之对天起誓,一年内定亲自携重礼,聘请媒婆登临太清山,递交聘书,娶李元幽为妻,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李元幽,我之前始终戴着易容面具,是为了伪装自己的身份,见过我这张脸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褶樱桃。” “我不敢保证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言罢,王渝之又将千面戴在了脸上,对着李元幽道: “别怪我花心,事实上没认识你之前,我已经打定计划将褶樱桃收入麾下,别问为什么,小秘密。” “那一日初见你,我才明白天山雪莲这个词,真的是一个赞美词,对你很适用。” “誓言呢,我已经说完了,五日后我会出发去南州,这一路定是艰难险阻,你可愿陪我共闯否?!” “我信你,但一年之约时间匆忙,若你失了约,又将元幽置于何地,就三年,三年之后你去太清山提亲,明媒正娶! 李元幽收起了布娃娃起身,对着王渝之一伸手:“既然走的匆忙,那便要准备齐全,钱袋子拿来。” “呵~”王渝之被李元幽那一本正经的严肃给逗乐了,手指划过腰间玉带,手里多了几个钱袋子,都丢给李元幽。 “金饼,银锭,铜钱都有,随便花,过两天长公主还会有赏赐,你夫君我不差钱!” 李元幽接过钱袋子掂量了几下,转头就走,只有一句话留下:“莫叫的那么亲密,你与元幽没到那一步!” 三日后,王渝之可以下床了,终究是远离了床榻,不用再受褥疮所侵扰。 密室内,他正被几名小宫女搀扶着走路,虽然步履蹒跚,却是大病初愈的表现。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自动打开,李元幽走了进来,一众宫女们见状,纷纷对着李元幽欠安后离开。 待到密室内只剩下王渝之与李元幽二人时,李元幽从怀中取出诰书和鱼符递给王渝之。 王渝之接过,打量着印有龙纹,刻着大唐长公主几个字的鱼符,随手收进了玉带,翻开诰书查看。 诰书上印着长公主的大红章,大概的意思是,拿着此诏书的人,是长公主我罩着的,享有监察百官,先斩后奏的权利,也有酌情减刑,随意处置犯人的能力。 地方官员若是见到持此诰书之人,无论是判案,调兵,还是援助,都必须无条件配合,敢扒楞事的人,小心狗头! 王渝之咧嘴一笑,合上了诰书,这不就是尚方宝剑嘛,这太平也真敢给啊,换一个人有了这个,这要是放出去了,立马能集结军队造反! 将诰书收入玉蝶,王渝之也明白,长公主给他这个,可不是让他拿着出去装逼的,而是遇到危险保命用的! 并且这个东西只要见了光,那无论是他,还是苏无名这些人,可就在所有人的眼中,彻底打上了长公主的烙印,不是长公主一系,也是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将不仅仅是面对躲藏在暗中的猎杀者,还有太子,和天子阵营的窥视,敌人不会少,只会更多! “诰书你看了吗?” 王渝之缓缓走向衣柜旁,准备取出一件长袍套上,就见李元幽先他一步挑了件纯白长衫,对着王渝之比了比,示意他抬胳膊。 “长公主给你的,元幽看了,便是重罪!” 服侍着王渝之换好了衣服,李元幽搀扶着王渝之向门口走去,继续道: “马车已在公主府后门等着,出了密室我们直接上马车,回长安县廨。” “你几天没回去,苏无名那边已经将长安女子丢失案中,几名重要案犯抓获,丢进了大理寺监牢,等待大理寺卿提审。” “他已得到了长公主命人送来的诰书和斥碟,准备择日步行去南州上任。” 一路搀扶着王渝之,李元幽将近几日长安城内发生的大事件简单介绍了下,扶着王渝之来到了长公主府后门,钻进了一辆很是普通的马车。 这马车帘一掀开,王渝之笑了,多日不见的苏谦本尊,正乖乖的坐在车内,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他见李元幽搀扶着王渝之上了马车,连忙双手交叉作揖:“苏谦,见过郎君。” “不必客气,过两日我们便组团去南州了,以后就是自己人,我也叫你谦叔吧,亲近些。” 王渝之上了马车,见李元幽要驾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上了马车,随后对着公主府后门的门卫道: “过来驾车!” 第58章 我的脸上有花? 一个时辰后,长安县廨的后门到了, 李元幽搀扶着王渝之下了车,随手丢给“代驾”车夫一锭银,后者屁颠屁颠的跑了。 苏谦站在县廨的后门口,打量着四周,只觉得恍如隔世,不由得老泪纵横。 王渝之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苏谦的肩膀,在李元幽和苏谦的搀扶下,走进了县廨内。 再过两日就要离京了,苏无名也偷了两日闲,将县廨内的案宗都转交给新来的县廨后,便被苏眉拉着逛吃逛吃。 这会刚从集市回来,手里还拿着打包的糕点,正准备回县廨,这刚一进后门,就看到了苏谦的身影。 苏无名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糕点:“谦叔,来点?” “县尉,老奴想你啊!” 苏谦见到苏无名,眼睛红了,哭着迎了上来, 苏无名听到久违的声音,愣在了原地,手里的糕点掉到了地上都未察觉, 他呆呆的望着苏谦走来,眼睛一红,主动将苏谦抱在怀中:“谦叔,无名也想你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擦了擦眼泪,苏无名围绕着苏谦转了几圈,见苏谦油光满面,还胖了些,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才放下担心。 “谦叔。”苏眉没想到真苏谦竟然回来了,连忙走了过来,对着苏谦行了一礼。 “小姐,你瘦了,可是最近吃的不好?” 苏谦打量着苏眉,一开口,顿时把苏眉哄笑了,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不确信的问道:“是吗,我真瘦了?” “我就说嘛,多吃肉食怎么会胖!” 苏无名闻言摇了摇头,点指苏眉:“谦叔,你哪里看出来她瘦了,明明是胖了好吗,天天拉着我去逛市集,我的那点月俸,根本不够她花的!” “请问,吴彦祖郎君在吗,我是吏部侍郎府的家丁,过来送信!” 就在这时,县廨外走进一名仆人模样的少年,打断了苏无名几人的谈话,苏无名一愣,望向苏谦:“恩公也回来了?” “恩公?” 苏谦眨了眨眼,猜测苏无名口中的恩公应该是王渝之,便点了点头:“先生正在内宅,老奴这就去叫他。” “不用,我来了。” 王渝之缓步来到院落中,对着苏无名和苏眉点了点头,望向送信小厮,笑了,竟然是薛环小可爱。 “你是薛环吧,信给我,我是长安吴彦祖。” “侍郎说了,能一眼认出我是薛环的,那就是吴彦祖,信给你。” 薛环上下打量着脸色苍白的王渝之,总感觉他像个病秧子,不明白吏部侍郎为什么专门派他,来给一个病秧子送信。 王渝之并没有什么避讳,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信笺翻阅,看完了内容后,对着一旁的李元幽使了一个眼色,李元幽从怀里取出一枚金饼丢到了薛环的手里。 王渝之道:“回去告诉裴侍郎,此安排甚合我意,时间,就定在后天辰末巳初,地点在长安城门口。” 薛环闻言点了点头,对着王渝之和李元幽插手作揖,拿着金饼屁颠屁颠的跑了。 苏无名见王渝之并没有避讳众人就直接看信,知道这件事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便凑过来问道:“恩公,裴侍郎可是有什么安排?” “后天裴侍郎的千金裴喜君,还有刚刚那个小童薛环,会跟我们一同去南州。” “一同去南州,恩公也去吗?那喜君小姐跟着我们又为何啊?!” 苏无名闻言脸上露出喜意,有王渝之跟着,那他这一路安全就有保证了,只是不明白裴坚把女儿丢过来干什么,不怕遇到危险? “此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给你个任务,现在卢凌风和李元霸正在南州歇脚,咱们到了南州之后,你找到卢凌风,给他个私人参军的差事,忽悠他入伙。” “还有就是,你要替裴喜君和卢凌风二人牵线搭桥,做个媒人,这是长公主的安排,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我这么说,你现在该明白裴侍郎的用意了吧?!” 苏无名眼珠子滴溜乱转,忽然脖子一缩,露出一副贱笑:“嗯,如此这般,看来这媒人,还非无名不可了!” 但转瞬间苏无名的脸色又垮了下来:“可是,长公主给我的命令是步行去南州上任,喜君小姐可是千金之躯,能跟我这泥腿子受得了苦嘛?!” “别跟我挤眉弄眼装委屈,长公主让你步行去南州上任,可没让我们也步行。” “舒适的马车,美酒,糕点,元幽早已经准备齐全,就连车夫也安排好了,这一路,我们坐车,你步行,完美!” 王渝之突然哈哈大笑,忽然脸色一抽,连忙弯腰,在李元幽的搀扶下,进了内厅。 苏无名闻言呆滞在原地,无语抬头望天,悲呼:“不是吧,苏某怎么这么倒霉!” 两天时间眨眼就过,这一日早晨,王渝之醒来,就看到李元幽已经将崭新的长袍和皮靴子准备妥当, 李元幽见王渝之醒了,幽幽道:“这一路,如遇危机你不可出手,暗中自有人替我们解决麻烦。” 王渝之点了点头,在李元幽的照顾下穿上了新衣服,这一出门,就看到苏无名背着书箱坐在院落中,一脸的苦逼样。 一旁的苏眉,苏谦正在吃早点,见王渝之出来了,便起身作揖:“见过郎君,见过元幽姑娘。” “看苏司马的样子,可是已经准备好南下赴任了?” 王渝之走到石桌旁,随手拿过一块糕点咀嚼着,见几人都盯着自己,纳闷道:“怎么,我脸上有花?” 苏眉笑道:“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也算是朋友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卸下易容,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颜?!” 苏无名没说话,只是狂对王渝之抛媚眼。 王渝之沉默了片刻,摘下千面,露出一副俊俏的容颜:“经常戴着面具是有点憋闷,这趟旅行,我便真面目示人吧。” 拧了拧脖颈,王渝之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身体又凭空拔高了几分,然后就是一皱眉,下意识按住了伤口,还好没崩开。 王渝之有伤在身,苏眉几人早就看出来了,但王渝之不说,他们也没法问,如今见王渝之露出痛楚之色,几人都识趣别过头去,假装看不见。 豪华马车已经在后门口候着,框架由金丝楠木打造,内有锦缎玉枕,瓜果,酒水,糕点一应俱全。 拉车的马,乃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往那一站,毛发油光发亮,甚是耀眼。 当苏无名走出后院,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奢华程度远超皇家专用的马车时,愣住了,连忙询问一旁的老贾: “这马车谁的?难不成是太子还是长公主来了?” 县廨后门口出现一辆如此奢华的马车,还用汗血宝马拉着,这等高端配置,在长安城内可是不多见。 长安县廨的一众捕手们,甚至新来的县尉和县令,都早早的过来围观。 老贾听闻苏无名的疑惑,也是一阵的摇头:“苏司马,今早我们到县廨的时候,这辆马车就已经停在这里了,连驾车的人都没有,我们无从得知车主是谁啊!” “难不成这马车,不是接您南下赴任的?!” 班头老刘凑了过来,将老贾推到了一边,笑道:“老贾你别胡说,长公主可是亲自下令,命苏司马步行去南州赴任!” 苏无名本来心里就憋屈,听到老刘的话,就更憋屈了,这还没等开口挖苦,就看到李元幽率先跳上了马车,拉着王渝之的手,将他拽了上去。 王渝之上了车,对着苏眉和苏谦笑道:“谦叔先驾车,到了城门口自有人替你。” “苏司马,你可要快点跑,汗血宝马一日千里,这眨眼的功夫可就到南州了,你若是走的太慢,我们就不等你了。” 苏眉满脸好奇的抚摸着金丝楠木做成的马车框架,笑嘻嘻的跳上了马车,对着苏无名道: “是呀兄长,昨日我不是送了你一双新皮靴吗,你不都穿上了嘛,加油走喔!” 言罢,苏眉掀起车帘钻进马车,顿时被车内的装饰惊住了:“我的妈呀,好漂亮的马车,这车很贵吧?!” 马车内很宽敞,横向宽一丈,长两丈二,坐下轴距八尺,可容纳至少十人同时乘坐,并不拥挤。 苏眉自打到了唐朝,就坐过两次马车,还是小号的,内部宽度也就三四尺,跟眼前这个一比,简直是小娃娃和巨人的区别。 苏眉抚摸着坐下的锦缎和丝绸,打开身后的柜子取出一壶酒闻了闻,对着王渝之伸出大拇指:“今天又是全场王老板买单的日子,好开心。” 苏谦掀开了车帘,笑着问道:“郎君,小姐,司马已经先行了,我们也启程吧?” 他见王渝之点头,笑着举起马鞭子,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汗血宝马懒洋洋的马鸣了一声,拽着马车前行。 此时正值集市刚开,街上人流并不多,如此一辆豪华马车出行,立马引来了周边百姓好奇,纷纷避让。 马车很快行至长安城门前,苏谦示意马儿停下,掀开帘布对着王渝之道:“先生,前方有一女子和一个少年郎正望着我们,似乎就是您口中的裴小姐。” 王渝之闻言掀开了车帘向外张望着,见站在原地张望之人果然是裴喜君,便笑着喊道:“喜君小姐,上车。” “你是?” 裴喜君并不认识王渝之,但她见过苏谦,立马笑着打招呼:“谦叔早。” 苏谦一愣,他并不认识裴喜君,见状也只能讪笑着跳下马车,搬过脚踏,搀扶着裴喜君上车。 裴喜君上了马车,见车内并无苏无名,疑惑问道:“苏小姐,令兄呢?!” 苏眉正在吃着糕点,见裴喜君上车了,连忙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很是亲昵。 “长公主不是命我兄长步行去南州上任嘛,他自然要步行了,我们没这个命令,当然是坐马车喽。” 王渝之掀开了车帘,对着苏谦道:“谦叔进来坐,车让薛环驾就好。” 苏谦憨憨一笑:“郎君,老奴我还是驾车吧,外面凉快。” 薛环见王渝之望来,立马道:“我也坐在外面,里面都是公子和小姐在座,我一个仆人进去不合适。” 王渝之目视薛环跳上了马车,坐在了苏谦的身边,也就盖上了车帘,待到车辆缓缓驶离,王渝之笑着开口: “自打上车,裴小姐就一直盯着我看,我的脸上可是有花?!” 第59章 不认同与理解,并不冲突 “想必,您应该就是父亲口中的王先生吧,家父让我转达,那一日谢谢您的舍命相救。” “如承蒙不弃,我裴喜君愿与兄长,结为异姓兄妹。” 话说完了,裴喜君满脸坏笑的望向李元幽:“堂姐,喜君认个义兄你不介意吧?!” 李元幽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眸子,表情古井无波:“表妹随意,问我作甚?” 裴喜君闻言,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原来姐姐不吃醋。” 李元幽闭上了眼睛,不去搭理裴喜君。 裴喜君耸了耸肩,将目光望向王渝之,虽然没说话,但会说话的眼睛早已经开始眨啊眨了。 “能有喜君小姐这样的妹妹,也是我的荣幸,承蒙不弃,乐意之至。” “这样,等到了落脚的地方,你我再商议结义之事。” 言罢,王渝之隔着车帘,对着苏谦道:“长公主命苏无名步行去南州赴任,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 “一会出了城,远离人烟后,谦叔将马车靠边停下,等待苏司马同往。” 苏谦闻言,脸上浮现笑容,连忙回应道:“老奴先替司马谢过郎君。” 半个钟头后,马车远离了长安城门,在官道边停了下来。 这大概等了两个钟头左右,苏谦见官道上出现一名背着书箱的身影,连忙呼唤:“司马请上车。” “不愧是宝马,你们走的真快,不行的谦叔,公主命我步行南下上任,怎能坐车,没事,你们先走,无名慢慢追赶。” 这时王渝之掀开了车帘,蛮有兴致打量着满头大汗的苏无名,笑道:“公主命你步行去南州,不让你坐车,不让你骑马,但没说不让你坐蒲团。” “车内我已经安置了柔软的蒲团,你上来坐便可,我保长公主不会怪你。” 苏无名一愣,八字胡上翘,对着王渝之伸出一个大拇指,赞叹道:“没错,长公主不让无名坐车,不让无名骑马,但并未禁止无名做蒲团呐。” 苏眉见苏无名屁颠屁颠的上了马车,与裴喜君打招呼,撇了撇嘴:“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把人都当傻子了?” 马车再次前行,王渝之懒洋洋的靠在了玉枕上,闭着眼睛休息。 车内几人见状,也纷纷各找地方躺下,反正马车宽的很,他们几个人就算是在车里花样式翻滚,地方都足够! “此....此山,此山是我,开...开~此树,树树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留,留下买路财!” 马车行至一日,途径一线天山谷,苏谦刚驾车进了山谷,迎面前后就窜出来几十号衣衫褴褛的劫路人。 为首一人麻子脸,个不高,扛着一口开山大刀,说话磕磕巴巴的,但面相凶恶至极。 李元幽掀开车帘向外张望着,皱眉扫了扫四周,丢出一个银挺:“钱拿走,别挡路。” “呦,哟哟,你们这,这么一个大马车,才给一个银挺,当,当我们是要饭花子呢,瞧,瞧不起...” “等,等会,哪来来的俊俏小娘子,真乃,人间,,间绝色,咕噜~跟哥哥回山,做压寨夫人如何?!” 劫匪头领不屑的瞥了瞥地上的银锭,当他看到李元幽时,顿时惊为天人,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他快步走向马车前,上下打量着白衣胜雪的李元幽,狂咽着口水,就要去抓。 李元幽眼神冰冷,看着劫匪首领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抽出长剑就要跳下马车,被人抓住了胳膊。 王渝之从马车探出头,打量着四周,目光最后落到了劫匪的身上,问道:“你想抢她回去做压寨夫人?” “诶唷,还是,个,小,小白脸,咋地,你有异议?!” 劫匪头领见王渝之脸色惨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立马阴笑着将大刀落地:“今天你们都别走了,人,人老子要,车,车也要!” “兄弟们,给我抢!” 随着劫匪首领一声令下,四周的劫匪们挥舞着手中兵器,摇头摆尾的冲向马车。 就在这时,身后的官道上马蹄声骤响,众人疑惑望去,就看到一行十三名黑衣人,都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横刀,向着这边狂奔,眨眼间就冲到了马车旁。 “勿让污血脏了马车,领头的留下,其他人杀了!” 王渝之一声令下,十三名刀客胯下马匹再次加速,瞬间便将包围着马车的劫匪们全部冲散。 只见一阵阵刀光闪过,便是不断的哀嚎声四起。 苏无名疑惑地掀开车帘,就看到马车附近一地的死尸,吓得狂咽口水。 “恩公,看他们的装扮,应是附近的流寇,就算过来劫道,我们也不是没损失什么嘛,没必要下死手吧?!” 薛环闻言冷哼了一声:“这天下的穷人多了,也没见所有人都去劫道,善就是善,恶就是恶,都是骨子里天生就带的,跟贫穷富贵无关!” “我认为王先生做的对,这些贼人该杀!” “薛环,不要胡说!”裴喜君怒斥薛环,后者满脸委屈的不说话了。 不到十息时间,刚刚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劫匪们,就只剩下头领一人,被元一用横刀压住了脖子,压到了马车前。 王渝之听着喊杀声停止,掀开了车帘,对着薛环笑了笑:“我倒是觉得薛环说的没错,善恶不用贫富来区分,有些人生来就是恶人,恶人当用恶报!” “苏无名我问你,如果此时你不是坐在这辆马车中,而是步行,遇到了他们,他们会念在你可怜,留你性命吗,不会!” “他们只会抢光你的财物,将你抛尸荒野,这天下间将再无苏无名,再无新上任的南州司马!” “想想你这些日子在长安的遭遇,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王渝之瞥了瞥脸色不断变幻,陷入沉默的苏无名,坐在车头打量着劫匪首领,冷笑着问道:“知道为什么只留下你一人吗?!” 劫匪首领此时哪还有刚才的嚣张劲,被元一用长刀压着,裤子都尿湿了,吓得不断磕头,知道自己惹了大祸! “其实你们劫匪不劫匪的,自有官府去治你们的罪,你们作为劫匪来劫持我的马车,也无可厚非,但这都不是我要杀你的理由。” 王渝之指了指一旁的李元幽,对着劫匪头领幽幽道:“但是她,是我的逆鳞,你的明白?” “元一,枭首后丢入山涧喂兽,让他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劫匪听到王渝之的话,吓得也不磕巴了,无论他如何求饶,都被元一拎着脖领子来到山涧旁,割掉了脑袋丢尸。 王渝之落下车帘,见车内一众人都盯着自己,纳闷道:“都看着我干什么,脸上有花?” 裴喜君有些不敢直视王渝之的眸子,声音讷讷道:“义兄,你刚刚的样子,真的好吓人。” 苏眉也点了点头:“真的很吓人,但酷也是真的酷,尤其是那句,她是我的逆鳞,我的天哪,真爷们!” 王渝之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满眼花痴的苏眉,脸上的冷意解冻,对着裴喜君温柔道:“喜君,为兄知你宅心仁厚,不忍见血腥之事。” “但这世界的规律,弱肉强食,谁也逃避不了,如果我与元幽、苏眉手无缚鸡之力,身边也没有元一等人护卫。” “那我们最好的结果会是,你,苏眉,元幽,你们三人被那些人掳走,做了压寨夫人,如果有人有特殊癖好,细皮嫩肉的薛环,也可以是那些人的禁脔。” “我,苏无名,谦叔,我们三人几乎没有好坏结果之分,都会被割掉脖子,抛尸荒野,这辆马车,包括小黑,也是他们的战利品。” “喜君,为兄说这些,不是叫你改变初衷,只是想告诉你,你,苏无名,薛环,谦叔,你们做自己就好,这世间的黑暗,由为兄来替你们扛。” “苏无名,你记着,你是狄仁杰的弟子,未来注定是权倾朝野的朝廷大员,善良是你的本质,可若是这善良用错了地方,你将会万劫不复!” “谦叔,继续前行。” “元一,你们不必远离,就跟在马车旁护卫。” 元一没说话,只是甩了甩横刀上的血渍,将长刀归鞘,对着兄弟们一挥手,众人紧跟随马车左右。 苏谦被眼前的尸山血海吓坏了,没想到平时看似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王渝之,这一转脸,就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王啊! 没来由的,苏谦对王渝之自心底产生了深深的畏惧感,闻言连忙抽打马鞭,马车缓缓前行。 薛环透过车帘缝隙打量着王渝之的侧颜,小眼睛越发的明亮。 车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裴喜君是吏部侍郎的女儿,自幼饱读诗书,被裴坚保护的很好, 何时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只觉得极度不适。 她虽然很想反驳王渝之的观点,认为王渝之的理论太过武断, 但王渝之的那句,你们尽管保持初衷,一切的黑暗我来扛,真的是将裴喜君给感动了。 她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义兄,真的很不错。 苏无名靠在角落中不说话,他并不认同王渝之的理论,认为天下之罪,有则改之,谁还没有做错的时候! 但他理解王渝之这么做的用意,不认同和理解,有时候并不冲突。 王渝之说的很对,如果他自己一个人,或者带着谦叔二人遇到这些劫匪,是没活路的! 想到此处,苏无名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叉,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 “恩公之言,无名不认同,但恩公担忧无名之心,无名感激涕零!” 王渝之望着苏无名那一副严肃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枕在了玉枕上,用蒲扇遮面。 第60章 这个犟种 “驾,驾,驾.....” “戒备!” 马车继续前行,元一护卫在马车左右,抬头看着天上乌云,皱了皱眉头。 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定有大雨,必须要加快速度才行,到下一个官驿去避雨休息。 就在这时,官道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密集的马蹄声, 元一循声望去,就看到身后几百米外的官道上烟尘弥漫,似有数百人在纵马狂奔。 由于距离太远,对方马匹奔跑时带动的烟尘又太浓密,元一望了片刻,也无法估算对方有多少人。 总之一句话,人有很多! 元一望向前方官道左右两侧,如果马车继续前行,即将穿梭树林,树林里浓密,极容易隐藏贼人,最是该谨慎通过的地方。 这个时候身后遭遇一队来路不明的骑士,以元一谨慎的性格,难免不心生怀疑,持刀戒备。 元一让苏谦停下马车,向官道外靠一靠,给这些骑士让路, 随后他对着元二几人使了个眼色,在场所有刀客立马手握刀柄,积蓄着杀意,随时准备陷阵杀敌。 车厢内,王渝之感受着地面震颤,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掀开马车后窗窗帘向外望去,就看到远处烟尘弥漫,大批的骑士正在官道上疾驰。 看对方前进的速度,不出十息,就会与他们的马车遭遇。 王渝之见元一让开了道路,让这些来路不明的骑士们先行,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 元三见王渝之掀开了车帘,骑着马靠近:“先生,对方似乎是奔着我们来的。” “无妨,看看他们怎么说。” 王渝之落下了窗帘,见车内众人都望向自己,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杀意: “来者不善,他们纵马过去便罢,如果真打起来,元幽和苏眉,你二人护着他们,不必管我!” 李元幽自打上了车,就一直闭目调息,很少开口说话。 此时她睁开了眼睛,对着王渝之摇了摇头:“你伤势未愈,不要逞能!” 王渝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对着李元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李元幽见状,将左侧车帘掀开了一丝,透着缝隙向外张望。 “钰钰煜煜,你们是何人?!” 一众骑士在接近马车附近时缓缓减速,为首一名穿着长袍,头戴璞巾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马车,眼中浮现出一丝异色。 他身后齐刷刷的停稳了二百多名腰跨横刀,背背长弓的甲士,观其阵容严谨,目不斜视,浑身煞气之足不弱于己方半分,元一眉头紧皱。 元一见为首之人目光望来,进行问询,便纵马前行,对着中年人抱拳作揖:“这位官爷,我们是吏部侍郎府邸的护卫,护送我家小姐南下省亲。” “如今道路已让开,官爷却停滞不前,这是何意?!” “吏部侍郎府,小姐,那车内莫不是裴喜君,裴小姐?!” 骑马的中年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异色,连忙跳下马匹,走向马车,被元一等人拦住。 他笑了笑也不恼,反而抱拳对着马车道: “既然是裴小姐的车马,便无事了,只是前方接近山区,常有贼人拦路作乱,小姐的随从中有老有小,这些护卫未免少了些。” “裴小姐,在下南州司法参军林圩,例行进京受命,往返此地,归途南州,裴小姐既是南下,不如与我同行如何。” “您放心,我林圩曾受侍郎提携,一直感念侍郎大恩,如今遇得小姐,定亲自送您省亲!” 马车内,裴喜君闻言面露异色,见车内众人望来,点了点头钻出马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林圩,插手作揖。 “林参军,裴喜君有礼了。” “此行南下省亲,车中都是家眷,护卫也是亲信之人,数量正宜。” “您是司法参军,既然是受命返京,归途南州,想必有事在身,如因送喜君去省亲,从而耽搁了归途时辰,岂不是误了大事,那便是喜君罪过了。” “裴喜君感念参军盛情,还请参军不要担心我等,南下省亲,喜君一年一往,这条路早已烂熟于心,无大碍。” “您放心,等喜君省亲完毕,回家见过父亲,定将参军之豪情,诉于家父,参军请。” 裴喜君面露笑意,面对前方司法参军面不改色,语气从容淡然,尽显大家风范,她见林圩似乎不愿意离开,面露不悦,伸手做了一个请字。 林圩闻言,脸上表情不断变幻,见裴喜君虽一介女流,但言谈举止不愧名门之后,抱拳上马,带兵离去。 “喜君小姐既然不放心我林圩,那林圩便先行一步,山高路远,我们定有再会之时,驾!” 林圩一甩马鞭子,马匹前行,身后一众骑兵甲士如影随形,很快便隐没于尘土中,消失在官道尽头。 元三长松了一口气,靠近车窗:“先生,他们走了,不像是刻意针对我们,只是单纯的路过。” 车厢内,李元幽眉头微蹙,幽幽道:“南州司法参军一直空缺,前方树林恐有埋伏,我们绕路!” 苏无名闻言,眼珠子转了转,面露苦涩,问道:“元幽小姐的意思是,有人冒充南州司法参军,是来截杀我们的?!” “长刀,皮甲,还有制式长弓,这是军中标配,民间绝不允许有人私藏,看来想无名死的人,还真多啊!” 苏眉闻言,纳闷道:“那不对啊,元一说的是喜君南下省亲,根本没提苏无名的茬啊,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南州没有司法参军的!” 元幽懒得回应,闭上眸子调息,王渝之对着苏无名眨了眨眼,笑道:“南州司法参军空了很多年,下一任..是卢凌风!” 车厢外,苏谦听到要绕路,便将目光望向元一。 元一与兄弟们变换护卫队形,后路变前路,马车也调转马头,准备原路返回到上一个岔路口,绕路而行。 就在这时,天空中炸雷突起,大雨磅礴。 元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皱眉打量着四周,这暴雨来的太快,眨眼间就冒了烟,周边能见度不足三尺,他根本无法在雨中视物, 元三敲了敲车窗:“先生,雨太大了,砸的人睁不开眼,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苏无名啊苏无名,看见没,老天爷都不想让你活!”王渝之起身钻出马车,手中出现三颗回春丹,塞到嘴里,含在舌头下。 他取出方天,拎着苏谦和薛环的脖领子,将他们丢进马车。 元一见王渝之站在马车上四下观望,连忙道:“先生,你重伤未愈,不可淋雨。” “重伤什么的活下来再说吧,一会我来阻敌,你们迅速穿过树林,不必管我!” “你想死吗?!” 李元幽从车走出,顶着瓢泼大雨,冷冷的盯着王渝之,声音中难得有了怒意。 就在这时,官道两侧喊杀声震天,无数杀手以暴雨做遮掩,快速冲向马车,漫天箭矢隐藏在暴雨中,覆盖而下。 王渝之对着李元幽笑了笑,在她错愕的表情中,捏了捏她的脸蛋,将她推回了马车里, 一戟戳在了汗血宝马的屁股上,汗血宝马受惊狂奔。 王渝之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对着元一众人怒喝:“速走,我自有办法逃离!” 元一几人深深了望了一眼王渝之,马鞭狠抽马屁股,向着失控的马车追了上去。 目视马车远离,王渝之取出百兽卷,下一刻,一只巨大无比的透明八爪鱼出现在王渝之的头顶,替他抵挡落下的箭矢。 漫天箭矢射在了八爪鱼的身上,都被体表弹开,虽不能给它造成任何伤势,却是让它怒吼连连。 八爪鱼悬浮在王渝之的头顶,八个触手横扫,将四周冲杀过来的杀手全部拍飞,骨断筋折。 王渝之躲在八爪鱼的身下,召唤出探视护镜,暴雨滂泼再无对他任何遮掩。 他旋转四顾,这官道左右两侧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杀手,乌泱泱的往外冲,一部分向他杀来,另一部分追击进树林中。 天上箭矢方向,是从树林方向射过来的,想必是之前钻进树林里的那些弓手杰作! 手中百兽卷剧烈颤抖,王渝之将百兽卷内所囚禁的魂魄全都放了出来。 霎时间,官道上虎啸龙吟,震耳欲聋。 “此地距离长安已有二百多里,天降暴雨,前方又是浓密的树林,天时地利全被他们给占了啊!” 这时,树林内一道白色身影浮现,挥舞手中袖带逆杀而来! 王渝之瞳孔收缩,嘴角露出一丝无奈,遂控制着巨型八爪鱼前行,向着李元幽靠拢。 “这个犟种!” 第61章 吉时已到,请先生赴死!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走吗!” 半刻钟后,两道身影交汇,王渝之望着李元幽白色长衫上尽是殷红,不知道这血是她的,还是身边贼寇的。 “三年之约,你想做逃兵?!” 李元幽躲在八爪鱼的身下,疑惑地打量着头顶八爪鱼,又诧异的望向四周庇护的巨蟒,白虎,雄鹰等透明异兽, 她望向王渝之,没想到王渝之还有如此底牌! 王渝之此时已经陷入了敌军包围圈中,头顶是漫天箭矢,大部分都被八爪鱼给弹开了,少数几支落到王渝之的身侧,也被他用方天劈断。 身边几只异兽魂魄庇护,虽体型硕大,但论防御力,跟成了精的八爪鱼一比,天上地下。 仅仅半刻钟,白虎便成了刺猬,眼看着就魂魄碎裂,被王渝之收进了百兽卷内休养。 接着是老鹰,巨蟒,还有大蝙蝠... 敌人太多了,借着暴雨的遮掩,他们围绕着八爪鱼的魂魄不断攻击,即便是八爪鱼的魂魄再强横,也开始频频对着王渝之传递出虚弱的情绪。 他听闻李元幽那担忧又伴有倔强的问询,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幽幽道:“你刚才不回来,三年之约我能赴。” “可你来了,三年之约没戏了,等到黑墨的体力消散,我们没了它的庇护,就真成亡命鸳鸯了。” “你面无惧色,呼吸平稳,心跳匀速,可不像认命的模样!” 李元幽挣脱开王渝之的束缚,手中袖带挥舞,斩飞一支支箭雨,厉声道:“元一等人已陷入苦战,你若继续藏拙,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怎么,在娘子眼中,夫君真的是无所不能吗?!” 王渝之嘴角咧出苦笑,黑墨都让他召唤出来了,他还有个屁的底牌! 不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是鼠潮在这暴雨中,能发挥出来实力不及以往的百分之一! 王渝之取出玉箫,放在嘴边吹奏,声音凄婉悠长,即便是在暴雨和喊杀声中,依然能让人清晰可闻。 “吱吱吱~”突兀的,官道四周响起接连不断的异响,一片片的老鼠群不知从何处汇聚,越聚越多, 很快便如汪洋大海一般汇聚在黑墨的四周,对着身边杀手们展开了覆盖性包围。 突然出现的老鼠,将四周杀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很多杀手被鼠潮覆盖,眨眼间便尸骨无存。 就在这时,暴雨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猫叫,令王渝之脸色骤变。 他寻声望去,就见官道尽头,一名黑衣女子骑着一只超大号的大橘猫,吹着骨哨缓缓而来, 就在她的身边,万千只橘猫不断汇聚,它们盯着满地的老鼠,兴奋地叫着不停。 随着黑衣女子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橘猫解放了天性,对着鼠群冲了过来! 万物相生相克,猫吃老鼠是生物链,当双方数量无限接近时,战斗完全成了一边倒! “哪来这么多橘猫?!”王渝之声音都尖锐了! 他能召唤一次鼠潮,那是因为方圆千里的老鼠都集中了过来,听他号令。 可眼前的橘猫呢?就算把方圆千里的橘猫全召唤过来,有这么多吗?! 难不成是幻术?! 王渝之望着扑到面前的一只橘猫,将其掐住脖子打量着,橘猫肉乎乎的,毛发鲜亮,一脸的嗜血模样,不可能是幻术! “这些猫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难不成这些人真正想杀的不是苏无名,也不是裴喜君,是我?!” 李元幽此刻也觉察出问题所在,对着王渝之道:“逃,不要死在这里!” “逃?桀桀桀~三名守卫者已废一人,杀了你这个变数,苏无名和卢凌风,便是案板上的鱼肉!” “这大唐没了将星,必亡,哈哈哈!” 暴雨中突然传来桀桀怪笑,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王渝之向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官道尽头出现了数名奇装异服之人,皆戴着恶鬼面具,仿佛九幽走出来的恶魔一般。 一人骑着白虎,手中拿着双涧,双臂伸展间,暴雨中一只只猛虎在身后浮现, 一人骑着巨犀,手持圆环利刃,冷笑声中,身边一头头铁齿鳄鱼如影随形。 一人肩头扛着巨剑,随着他缓缓前行,身边战死的贼人竟然扭曲着身体缓缓站起,竟如复活的丧尸般,亦步亦趋。 一人手持木剑,身穿道袍,身后两只身穿银甲,青面獠牙的僵尸,蹦蹦跳跳。 一人胯下骑着宗红马,手持长鞭,鞭子挥舞间,暴雨中电闪雷鸣。 再加上骑着橘猫的黑衣女子,一共六名面具身影,带给王渝之极大的压力。 王渝之望着巨剑男身边身体扭曲的“丧尸”,还有道士身后跟着的“僵尸”,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副本超纲了,人他可以拼死一战,这鬼怪,如何能敌?! 且说六人缓缓散开距离,将王渝之和李元幽围在当中。 这六人同时摘下恶鬼面具,为五男一女,皆冷笑打量着黑墨,对着王渝之抱拳。 “能力斩妖月,张顺,朱勇,丁艳四人,不愧是守卫者中的新秀,你很不凡!” “主上知你不能倒戈,便遣我等在此恭候,亲送王先生入九幽,赏黄泉。” “天闲星张瑜,天暗星杨值,天暴星邪镇,天哭星邪鲍,天空星驭巢,地阴星天殷,请郎君赴死!” 随着六人组报了名姓,天地间顿时雷声大作,无数杀手挥舞着兵器怒喝:“吉时已到,请先生赴死!”“吉时已到,请先生赴死!”“吉时已到....” 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令王渝之的表情不断变幻,自心底涌现出一股股自裁的念头。 身边,李元幽表情逐渐迷茫,抽出匕首搭在了脖颈,喃喃道:“吉时已到,请先生赴死!”,匕首狠狠割了下去。 “嗖~”一道水滴凭空射来,将李元幽手中的匕首击落,李元幽感受着脖颈间的痛感,眼神逐渐有了神采。 她侧头望去,就看到王渝之仿佛入魔了一般,双眸赤红,不断的怒吼着,捡起地上的断刀,向着脖颈间抹去。 李元幽脸色骤变,连忙抓住了王渝之的胳膊,将王渝之手中的断刀夺下,丢在一边。 王渝之手中断刀被夺走,机械般的扭转头颅,望向李元幽,猛然间掐住了李元幽的脖子,不断呢喃道: “你敢伤害元幽,你敢伤害元幽,我杀了你,杀了你!” “王渝之,你被人控制了心魄,醒来,快醒来啊!” 王渝之手腕上的力量很大,任凭李元幽如何挣扎,都不能挣脱开,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憋闷,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三声清脆的木鱼声自暴雨中传递,王渝之听闻木鱼声,眼神豁然清明,大口喘息着粗气,仿佛溺水的旅人。 待到他看到手中竟然掐着李元幽的脖子,差点活活把李元幽掐死时,一股滔天的杀意充斥着胸膛。 他将李元幽抱在怀中,连忙给她喂下回春丹,见她醒转,面露愧色:“想不到常掌控别人的心神,今日竟然着了道。” “你且休息,不报此仇,我心魔难安!” 将李元幽放在了地上,王渝之捡起方天就要冲出八爪鱼的庇护,被李元幽拽住了胳膊。 “咳咳~,这是一场针对你的杀局,你所有的能力都被敌人破解,逃!” 就在这时,暴雨骤停,昊日当空,天地间一片晴朗。 官道远处,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缓缓走来,宛如缩地成寸般出现在王渝之的身前,盯着王渝之打量了几眼,遂望向张瑜几人道。 “无量天尊,老道无尘子,见过各位。” 第62章 苏谦之死 “天通道人无尘子?!” 无尘子三个字一出,穿着道袍的张瑜面色一变,连忙上前一步行晚辈礼。 “晚辈茅山张瑜,见过无尘子前辈。” “前辈,你久居昆仑山,从不现世,今日出现在此地,可是要以大欺小,阻拦我等?!” 杨值几人抬头望天,见好不容易摆下了阵法,召唤来的暴雨竟然凭空消失了,就连地上的积水也不见半分,不由得表情凝重。 他们见几人中最心高气傲的张瑜,竟然对一个老道人如此恭敬,不由得纳闷问道:“张瑜,这老道是谁?!” “天地人三尘子,皆为真正的神仙中人,世人只知袁天罡为当世道门领袖,却不知他们在天地人三尘子面前,皆属晚辈。” “眼前之人,便是天地人三尘子之首,天通道人无尘子前辈。” 提起无尘子三个字,张瑜的鬓角都在冒冷汗, 虽说这无尘子不是道门祖师爷,但人家的本事堪比道门祖师爷! 如果天地间真有飞升的可能,那必须有无尘子一号! 这是真正的老神仙,隋朝初期时曾救杨坚一命,后隐居,如今按年岁算,起码240岁以上。 按照史书记载,当年的无尘子就是鹤发童颜,手持拂尘,一副逍遥道人的模样。 不说别的,现在茅山派内部供奉的画像中,就有无尘子的画像,眼前老道就像画像里走出来的,一模一样! 无尘子一愣,抚摸着胡须,笑道:“想不到老道我久不出山,竟然有人认识我?!” “既然如此,那便简单了,身后的小子,道爷我护着了,你们滚蛋吧。” 只见无尘子轻轻一挥拂尘,四周顿时狂风大作,漫天沙土迷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沙尘席卷之中,四周持刀的杀手们纷纷被狂风卷起,眨眼间消失无踪! “咕噜~”王渝之站在无尘子的身后,望着身边清空了,喉结上下翻滚,连忙将黑墨收回了百兽卷。 这还是人吗,一挥拂尘,所有杀手消失无踪? 这样的人去了战场上,还要千军万马干嘛,分分钟统一全球啊! 无尘子小试牛刀,正准备怒喝的杨值傻眼了,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张瑜脸色铁青,千算万算,没想到拦路出现这么一个要人命的老家伙,可让他们就这么灰溜溜的退却,心有不甘! “前辈,晚辈念您是得道高人,不屑参与到凡尘俗世中,为何要护着那小子?!” “不不不,老道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难不成,你们还想试试老道几斤几两?!” 无尘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扫过六人身边跟随着的猛兽,幽幽道:“此等恶兽应归山林。” 随着无尘子手中拂尘再挥,跟随在张瑜身边的野兽瞬间全部消失无踪, 张瑜惊恐的转身,就看到身后两只好不容易收复的千年僵尸,竟然原地自燃,化成了一堆灰烬。 不只是他的僵尸,就连张值身边跟着的战死傀儡,也全部倒地,没了声息。 无尘子仿佛言出法随一般,恐怖如斯!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晚辈告辞!” 张瑜对着无尘子行了一礼,撒丫子转身就跑,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得更快! 张值几人望着张瑜眨眼间跑没影了,几人对视一眼,不甘心的看了看无尘子,也是转头就逃! “晚辈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王渝之见生死风波眨眼间就被眼前道人化解,连忙单膝跪地,给他磕了一个头! 别管这道人干嘛地,救了他和李元幽的命,磕头理所应当。 无尘子缓缓转过身,打量着王渝之和李元幽,笑着点了点头。 王渝之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下竟然凭空产生了一种托力,将他给拖了起来。 “老道我前些日子夜观星象,见空中七彩星汇聚,耀眼至极,故猜测,大唐百年之内将将星频起,乃大兴之兆!” “只是这七颗星中,天启星忽明忽暗,不吉!” “恰逢几日前,有一忘年交登门拜访,请老道出山,救你一命。” “老道乃化外中人,早就不参与凡俗之事了,奈何酒虫不允,偷喝了那人的酒,只能应邀下山一趟。” “小友,老道我观你眉间煞气凝重,为百鬼缠身之象,未来旅途坎坷多变,踏错一步恐万劫不复,当小心才是。” 无尘子从袖口里取出一本图册递给王渝之,王渝之好奇接过,发现这是一本剑谱。 李元幽望向剑谱,惊呼道:“这是我爹的剑谱,他连我都不肯教,怎么会在前辈手里,莫不成,前辈的忘年交,是我父亲?!” 无尘子闻言手捋须髯点了点头,笑道:“正是。” “小友,世间万法通,望你善待此剑谱,善待身边人。” 无尘子又从袖口里取出一个锦囊递给李元幽:“严格说来,你也算老道的晚辈,此锦囊送你,算作见面礼吧。” “晚辈元幽,谢过前辈!”李元幽见状,连忙双手接过锦囊,弯腰对着无尘子行礼。 这一抬头,却发现眼前老道,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辈真乃神人也!” 王渝之望着老道在他眼前凭空消失,连忙跪到地上,对着昆仑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大喊道:“前辈之嘱托,晚辈定铭记于心!” “孺子可教!” 远处天边传来一道轻笑,王渝之一抬头,就看到天上竟然掉下来一个包裹,有点懵逼。 他捡起包裹打开,发现里面是三卷道经,还有一个巴掌大,极为秀珍的小木鱼? 【恭喜宿主,获得道德经三卷(珍藏版),获得稀有称号:朝闻夕道,永久增加宿主1000点悟道值。】 【恭喜宿主,获得红色级别道具净心木鱼,轻轻敲击该木鱼三下,可化解心中戾气,使之心中空灵,空灵状态下,宿主领悟能力提升三倍,注:此物有灵,乃邪煞之克星,可破解万千幻境,需善待之!】 【恭喜宿主,获得剑术:破天三斩,研习后可获得红色技能破天三斩,获得剑术领悟力+1000点。】 “晚辈王渝之,谢前辈赐宝!” 王渝之将包裹背在身后,对着昆仑山的方向,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他转身望向树林方向,就见树林内,缓缓出现一辆马车,马车外体框架受损严重,仿佛血葫芦一般。 马车附近,元一等人浑身浴血,满是刀伤。 他们见王渝之望来,连忙纵马狂奔,到王渝之面前停下。 随后满脸委屈的跳下马,单膝跪在了王渝之的面前:“先生,我等护车不利,请责罚!” “什么意思?” 王渝之闻言一愣,太阳穴狂跳,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连忙跳上马车掀开车帘。 马车内,苏眉,裴喜君,薛环三人泣不成声,苏无名抱着苏谦的尸体,双目无神,似哭干了眼泪。 怎么会,苏谦...死了? 王渝之脑袋嗡嗡的,元一到元十三,虽是培养的死士,但战斗力均超过八千,算是一顶一的高手。 有他们保护马车,车内还有苏眉,居然能让苏谦死了? 见苏眉,裴喜君,薛环,苏无名四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应是马车颠簸时碰撞所致, 苏谦背部中数箭,趴在苏无名的怀里,已经没了气息,明显是护主而死, 王渝之痛苦的闭上了双眸,狠狠一砸车板,留下清晰的手掌印。 苏谦终究是死在了南下的路上,躲过了阴十娘,却没能躲过这突来的暗箭。 “苏无名,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谦叔,是为了保护无名而死,无名恨啊!” “谦叔,是无名害了你啊,谦叔!” 苏无名听到了王渝之的安慰,再次放声大哭,撕心裂肺! “让他哭吧,只有哭出来,才会好受一些。” 李元幽望着苏无名哭的肝肠寸断,不由得眼底浮现水雾,被她偷偷擦去。 她见王渝之还欲劝说,便拽着他的胳膊,将王渝之拽下马车。 王渝之听着车内还在悲戚的声音,喃喃道:“我杀了阴十娘,已经改变了苏谦的结局,却不曾想,唉!” “王渝之,人的命自有定数,这不怪你。” “眼下你该做的,是寻一处风景秀丽之地,替苏无名葬了苏谦。” 李元幽伸出了手,在王渝之诧异的目光中,替他擦掉了眼角的泪痕,回头望向还跪在地上的众人,幽幽道: “贼人来袭,你们分身乏术,况且马车棚顶破裂,苏谦是中箭而死,不是你们的过失。” “都起来吧,眼下去南州的路程还远,尔等需用心护卫,不可懈怠!” 第63章 甘棠驿里有什么? 一路向南,天气越发的炎热,车上有女眷,有少年,带着一具死尸前行多有不便。 众人再行十里找到了清池县,王渝之花费重金雇佣当地百姓连夜建造坟墓,又买来陪葬器物,将苏谦下葬。 下葬之日,戴孝者不止苏无名一人,王渝之,李元幽,裴喜君,苏眉,薛环,元一到元十三, 这些与苏谦无关的外人,都破例在左臂挂上白布,送苏谦最后一程,表情悲痛。 苏无名悲伤至极,用匕首一字字刻下,亚父苏谦之墓,泣不成声! “苏无名,苏谦虽为你家老奴,却是将你当做亲人看待,你这个样子,让他怎么安心离开!” “放心,我已经雇了村中忠义之人为他守墓,每逢年节定时上供,若他日你有空闲,可来看望。” “恩公,无名替亚父谢过了!” 苏无名擦掉了眼中泪水,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 这一路若是没有王渝之护送,他苏无名怕是死上几回了,如今若是没有王渝之慷慨解囊,大撒金银,苏谦更不可能顺利下葬,还有人守墓。 王渝之坦然受了苏无名这一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虽与苏谦不熟,但他的忠心却令我极为钦佩,我能帮他的也就这么多了。” “收拾一下吧,我们已经在清池县耽误了五天时间,继续南下!” 言罢,王渝之再次拍了拍苏无名的肩膀,转身向着马车走去,其他人陆续跟上。 苏无名讷讷地望着苏谦的坟墓,再次跪下磕了三个头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众人继续前行,自打离开了清池县后,就再没遇到任何危险,这一路跋山涉水,很快便接近了甘棠县。 “公子,前方一里外的荒野中,确有一废弃官驿,名为甘棠驿,并不在官道上,地图上也上并无标注。” 临近甘棠县十五里外,王渝之命薛环停下了马车,众人歇息。 元三得到了王渝之的命令,骑着马匹离开,不多时返回,带回了废弃甘棠驿的消息。 苏眉鬼鬼祟祟地凑到王渝之的身边,低声道:“我们真要去那里刷副本吗,好多蛇的,我怕蛇...” “当然要去,这可是我的主线任务,一会你得配合我,如此这般...” “不是吧,王渝之,你这不帮着苏无名破案也就罢了,还要捣乱,我不干!” “芬奈儿的胭脂,西域进贡,整个长安城就一家有售,要价10枚金饼,且有价无市,真正的奢侈品,想要吗?” 马车后方,王渝之手中浮现一盒胭脂,对着苏眉晃了晃,诱惑道:“主角团的任务就是破案,构建和谐大唐,提升自己的名气。” “难道你不想你的无名哥哥,在一个个案件中不断成长,最后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你也成为那某某大元的夫人?!” “你看哈,你和我知道甘棠驿的剧情,我们任何不经意间的举动,都会给你的无名哥哥造成很多提示,这就算作弊了。” “我们要帮他成长,对吧?” “那我们就稍微制造点小小的麻烦,让他更快向着狄仁杰靠拢,这是在帮他啊!” “你要是肯配合我呢,这盒胭脂就归你了,我可就一盒啊,连元幽都没有呢!” “想想看,你虽然很漂亮,但都是素颜,若是涂抹上了这长安名媛都追捧的芬奈儿胭脂,你无名哥哥是不是就更喜欢你了?!” “得了吧王渝之,收起你那无效的pua,我可是零零后,什么鬼把戏看不穿,你拿我当小孩唬呢!” 苏眉拍了拍身边的蚊子,一把抢过王渝之手里的胭脂转身就跑:“不过吧,姐就吃这套!” 目视苏眉离去,跑到裴喜君身边去炫耀胭脂,王渝之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当下队伍里除了他,苏眉也是穿越者,她也看过完整版的唐诡, 如果不事先给苏眉点好处,这女人很可能在破案中给苏无名提示,甚至是直接掀开答案。 这么一来,王渝之对副本的参与度恐怕又不合格! 用一盒胭脂买通了苏眉,虽然有点奢侈,但免除了后顾之忧,倒也不算亏本, 王渝之看了看天色,有些皱眉。 虽说南方多雨,但现在天气晴朗,天知道下一个暴雨什么时候来临! 大白天的,还是个晴天,王渝之非要拉着众人去住一个废弃的驿站,用什么理由? 在聪明人眼中,王渝之用什么理由,在他们看来都是有目的性的! 车上这几位有一个算一个,苏无名,裴喜君,外加一个李元幽,哪个好骗? 唯有等到暴雨倾盆,王渝之才有借口将他们忽悠到废弃的甘棠驿,从而进入副本,敲门后引出npc刘十八! “废弃的甘棠驿里面有什么?!” 突兀的,李元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王渝之一跳。 她见王渝之目光闪躲,幽幽道:“你派元三去探路,打探废弃甘棠驿的对话,我听见了。” “很不巧,你用一盒胭脂收买苏眉的对话,我也听见了...” “你是在发愁,怎么将众人引到废弃的甘棠驿吗?!” 王渝之闻言嘴角有些抽搐,很想说一句:“你不去当暗探,真可惜了!” 他想了想,点头道:“的确,废弃的甘棠驿内隐藏着凶案,但这个凶案我不能挑明,需要让苏无名自己去发现,然后自己去寻找线索,从而破案。” “这个甘棠驿是必须要进的,眼下我确实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将苏无名引过去。” 蹲坐在草坑边,王渝之手中浮现出一根烟嗅着味道,拿出火折子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却是表情凝重。 李元幽走到王渝之身边站定,望着眼前视野开阔的荒地,幽幽道:“我有一计,你附耳过来。” “恩公,我们已经休息半个时辰了,是不是该继续前行了?!” 这时苏无名走了过来,见王渝之和李元幽在说悄悄话,连忙脸色发红的背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就要灰溜溜的跑路。 王渝之叫住了苏无名,幽幽问道:“苏无名,你怕鬼吗?!” 苏无名闻言一愣,不知道王渝之啥意思,只能摇了摇头,笑道:“苏无名从不信这天地间有鬼怪,都是人以讹传讹!” 王渝之点了点头,继续问:“你既然不信有鬼怪之说,为何要去寺庙上香,要求神拜佛?” 苏无名道:“去寺庙上香,多为寻找心灵寄托,或是坚定信仰,跟鬼怪之说并无关联。” 王渝之却冷笑道:“苏无名,你好虚伪!” 苏无名脸上的笑容僵硬,耐着性子反问道:“恩公此言何意,苏某不明白!” 王渝之却走到苏无名的身边,抓过苏无名的耳朵低语了几句,令苏无名脸色不断变幻,幽幽道: “恩公,你怕不是闲来无事,寻无名开心吧?” 王渝之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苏无名不说话,随后对着围在马车边休息的几人一招手:“休息的差不多了,继续上路。” “元三,你带路!” 第64章 这里不干净! 车轮滚滚,半个钟头后,一处破败荒凉的官驿,近在眼前。 王渝之掀开车帘抬头望天,见还是没有要下雨的意思,不免多了些无奈! 苏无名这时跳下马车,以一种极为夸张的表情,毫无营养的腔调,手舞足蹈般,指着不远处的甘棠驿,惊呼道: “咦,大家快看,那里居然有个驿站,不如我们去休息一夜吧!” “我说兄长,你发什么神经,那里明明就是个废弃的官驿,赶紧上车!” 苏眉掀开了车帘,望着眼前破败的甘棠驿,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裴喜君闻言,好奇的掀开了车帘,望着远处的甘棠驿,又望了望表情浮夸的苏无名,疑惑道:“苏司马,你可是....” 裴喜君很想说,苏司马,你是发神经了吗?大白天的要往废弃驿站里钻,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你可是口渴了?” 苏无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无名口渴了,我们进这官驿里喝点水,吃点东西,住一宿!” 薛环从车厢里取出一个水囊丢给苏无名:“苏大人,这里有水。” “啊那个...其实无名也不是口渴了,是饿了,对饿了!” 苏无名望着手里沉甸甸的水囊,表情很尴尬,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还是指了指甘棠驿:“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赶路不急在一时。” 李元幽从车厢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盘精制的糕点,对着苏无名晃了晃:“车上有糕点,有烧鸡。” 苏无名:“......那个”苏无名挠了挠头皮,求助的眼神望向王渝之,却见王渝之抱着肩膀望天, 无奈之下,苏无名一跺脚:“哎呀,无名这些日子一直坐马车,身上都馊了,就想找个地方吃点热乎饭菜,洗个澡嘛!” 苏眉闻言,手中浮现一卷兽皮地图弹开,指了指上面的标记:“兄长,按照地图上标注的,我们再前行十里,就有官驿了,你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轰隆~” 天地间突兀响起一声炸雷,瓢泼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王渝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给浇懵了。 他手中出现方天,警惕的打量着官道四周,生怕又遇到杀手袭杀。 苏无名见下雨了,立马上前敲打甘棠驿的门环,“啪嗒,啪嗒,啪嗒,有人吗,开门!” “吱嘎~”木门打开一丝缝隙,伸出一只只有四根手指的右手,吓了苏无名一激灵,下意识反问道:“什么人?” 木门再次打开了些,露出一名脸色苍白,颇有哥特风气质的驿卒,面露不悦:“你扣我大门,却问我是谁,是何道理。” 暴雨滂沱,废弃驿站,突然冒出来一名脸色惨白的驿卒,苏无名吓得再次连退了数步, 见王渝之走了过来,心中稍定,立马躲在了他的身后,讪讪道:“我们是南下赴任的,眼下暴雨滂沱,想在此处住一夜!” “这里住不了人!” 白面驿卒声音沙哑,正要关上大门,被王渝之横刀拦住,一把推开了门,吓得驿卒不断后退。 “你们,我说了这里住不了人!” “这里明明就是官驿,眼下大雨滂沱,道路泥泞,我们是南下赴任的官员,不住在官驿住哪。” “你借这里住不了人为由阻拦我等,若我强闯,你是不是还要说,这官驿已经废弃了,前方十里外便是新驿,让我们去那里投宿?” “看你装扮,明显就是这甘棠驿的驿卒,你不让我们进去,是心里有鬼,还是想鸠占鹊巢?” “哦对,如果我这般问,你怕是要说,你八年前便来这甘棠驿做驿卒,三年前此官驿废弃,你无处可去,便以此为家?” “赶紧的,替我等准备房间,烧水做饭,再废话,我让你九指变无指!” 望着不断后退的驿卒,王渝之手中长刀出鞘,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令他的脸更白了。 良久,驿卒叹息一声,用手指挑开了王渝之的长刀,幽幽道:“既然各位非要住,那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这里不干净。” “轰咔”随着驿卒的话音落下,云层中电闪雷鸣,那光亮映衬在驿卒的脸上,竟给人一种鬼气森森之感, 吓得苏无名又后退了几步,躲在了苏眉的身后。 苏眉撑着伞下了马车,见刘十八转身进了驿站,便笑着走到王渝之身边,对着他比了一个赞,低声道: “牛掰,你把刘十八的台词都给说了,你让刘十八说什么,你是在故意快进剧情嘛?” 王渝之白了一眼苏眉,长刀归鞘,跟在刘十八的身后大步走进驿站,四下打量着,并未发现什么蟒蛇的踪迹。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 进了院,王渝之快步先行,来到一处锁着的驿厅门前,回头望向在雨中慢悠悠迈着四方步的驿卒刘十八, 冷喝道:“走那么慢,过来开门!” 刘十八不为所动,依旧慢悠悠的迈着四方步,任凭雨水浸透了衣裳, 他抬头望着眼前的驿站主厅,又盯着王渝之看了片刻,从怀里取出一个铜钥匙,拧开了锁头。 “自官驿废弃,我一直住在厢房,这主厅可是锁了好几年了。” 驿卒一推木门,顿时一股扑面而来的潮气,令王渝之下意识避开,皱了皱眉头。 他打量着屋内四周蜘蛛网遍布,迈步而入,手指在桌子上划过,见并无灰尘,嘴角勾起冷笑。 刘十八取出火折子,点起了蜡烛,将烛台端到了王渝之的面前,打量着王渝之和苏无名,幽幽道:“我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出你二人,谁是官,谁是差了。” 苏无名正拍打着身上的雨水,闻言八字胡上翘,讪讪一笑,瞥了瞥王渝之:“既然你这驿站废弃了,我们住宿是不是要给钱啊。” 苏无名从怀中取出钱袋子,拿出一串铜钱递给刘十八,刘十八摇头拒绝,了然道:“我看出来了,你是主,他是仆。” “他说的没错,这里虽然废弃了,但仍属于官家驿所,你们既是南下赴任的官员,便不能收钱,坏了规矩。” 苏无名闻言,喉结上下滚动,连忙要解释,就见王渝之开口,声音冷漠: “给你钱你就收着,我们人多,你现在就去烧水做饭,门外那些宝马,要喂好草料,明白了吗!” 就在这时,裴喜君,李元幽,苏眉,薛环,以及元一一众护卫在院内停好了马车,皆一个个走入驿站大厅。 苏眉打量着满屋子的蜘蛛网,脸上满是嫌弃,咬着牙坐到桌子旁,看向驿卒问道: “刚刚进来时,本小姐看你这院子里养着鸡,杀几只炖上,我想喝鸡汤。” 裴喜君缓步进屋,见到屋内蛛网罗列,下意识蹙了蹙眉头,走到王渝之身边坐下,对着王渝之使了使眼色,不语。 刘十八没想到马车上竟然有这么多人,望着苏眉一行人纷纷进屋,脸上的白,更浓重了一些。 他见苏眉开口就要吃鸡,连忙解释道:“那些鸡都是母鸡,得养着下蛋,不能吃!” 李元幽手中浮现一枚金饼,隔空丢到了刘十八的手中,幽幽道:“我家小姐想吃鸡,你做便是,别说一只鸡,就算把你们这里的鸡都吃了,也吃得起!” 苏眉一愣,转过头望向面无表情的李元幽,对她伸出一个大拇指,随后望向刘十八,狠狠一拍桌子:“听见没,赶紧去做鸡,莫不是怕我们给不起钱!” 王渝之闻言,啪的一拍桌子:“小姐说的对,赶紧去做鸡,除了鸡,你这里还有什么上好的肉食,都做了,我们只吃荤,不吃素!” “好吧。”刘十八见王渝之几人凶神恶煞的,转身离去。 “我们是不是演过了?”苏眉见刘十八远去,连忙凑到王渝之的身边,低声问道。 王渝之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桌子旁都望过来的众人:“你声音这么大,当他们是聋子吗?” 裴喜君,苏无名,薛环,元一等人闻言,纷纷转过头去,装作打量眼前的驿厅,耳朵却全都竖了起来,表情十分的八卦。 王渝之抬头扫视着大厅内的各个角落,确认没有什么人监视,便对着元一招了招手,后者附耳过来。 “今晚你们如此这般...” 第65章 驿卒刘十八 临近傍晚,刘十八端上来几盆肉食,有排骨炖野菜,也有烂糊的肉筋,鸡也弄来了两只,一只清炖,一只红烧。 除了这些,几样素菜颜色鲜艳,在这荒山野岭间的废驿中,倒也让人食欲大开。 刘十八吃力的搬来了两坛子酒,放在桌子旁,对着在场众人道:“官驿荒废之前,地窖里留了一些酒,我不饮酒,这酒便一直存着。” “念在各位今日花销了金饼的份上,小人已经将驿站内所储藏的肉食尽数取出,就连下蛋的母鸡也杀了两只。” “如果各位不够吃,那在下能供应的,也就只有野菜做的菜团子了。” 言罢,刘十八准备离开,被元一横刀拦住了去路:“我问你,这官驿里除了你,还有什么人?!” 刘十八被长刀架在了脖子上,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刀刃,一脸狐疑的望向元一:“这驿站已经废弃多年,只有我一人!” “不可能,刚刚我去茅厕时,明明看到有人窥视,追出来却不见踪影,难不成,你有偷看人入厕的癖好?” 元一话音一落,裴喜君下意识的向着李元幽身边挪了挪屁股,悄悄抓住了李元幽的衣袖,眉宇间明显多了几分惊慌。 她低声询问李元幽:“堂姐,这官驿内,不会真的不干净吧?!” 刘十八瞥了瞥裴喜君,对着元一冷笑道:“这下雨天的,你怕是看花了眼,也有可能,你见到了鬼。” 随后刘十八目光扫向在场所有人,幽幽道:“你们进来之前我便说了,这里不干净,你们不信,偏要闯。” “眼下天色已黑,外面又暴雨滂沱,你们若是真见到了什么些许不干净的东西,那也是各位自找的。” 言罢,刘十八拿起烛台,对着二楼的房间扫了扫,继续道:“你们吃过饭后,到右厢房旁的第一间空房间去休息,那里地方大,上个月有云游僧人借宿过,有些人气。” “且慢!”王渝之见刘十八要离开,冷声问道:“之前我让你开门的时候,你不是说这间驿厅已经几年没开门了吗,那上个月的云游僧人是如何借宿的。” “他是飞进来的,还是钻进来的,又或者是爬进来的?!” “还有,你可数一数我们这些人,有男有女,还是主仆,一间房怎够住?” “别拿房间内不干净的鬼话来搪塞我等,元二,上楼去检查下,多收拾几间房出来,一会我等入住!” 元二冷冷的瞥了一眼刘十八,对着王渝之点了点头,拎着长刀上楼了, 见二楼房间除了右厢房旁边第一间没上锁,其它都上着锁,便挥刀斩断锁头,推门而入。 片刻后,元二已经将二楼房间尽数打开,散着里面的霉味,走到楼梯口对着下方的王渝之喊道: “先生,房间里面都是空的,除了有些潮湿发霉,根本没什么异常,入住只需换一些新的被褥即可!” 刘十八冷漠的望着元二走下楼来,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既然你们想住,便住吧。” 裴喜君见刘十八离开,反手带上了厅门,蹙了蹙绣眉,对着王渝之道:“义兄,此人说话时目光闪躲,不像良善之辈,我们还是要小心即是!” 苏眉一脸的冷笑,撕下一只烧鸡鸡腿啃着,含糊不清道:“要的就是他不良善,若是良善,我们还不来了呢!” 裴喜君一愣,闻言望向苏眉,低声问道:“苏姐姐可是早知道这官驿不对劲?!” 苏无名闻言,侧头望向王渝之,不断眨巴着眼睛,眼珠子滴溜乱转。 王渝之对着众人招了招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把黑色药丸给众人分着,幽幽道:“鸡肉可以吃,其他的就别动了。” “吃了解毒丹,想喝酒的就喝,饿了就吃点自带的糕点,一会我们就上楼休息。” “苏眉,元幽,还有喜君,你们三人住到右厢房旁的第一间空房,也就是刚刚刘十八说的那间房。” “元一,你们在楼下左侧第一间通铺休息,苏无名,薛环,你们两个跟我去左上房。” 王渝之一边低声诉说,一边用筷子扒楞着面前盆中肉,故意将汤汁散落在桌子上,又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鸡骨头,排骨骨头,散乱的丢在桌子上。 他拿过一个袋子,将几盆肉食都装了大半,收入储物玉带,又将玉带内随身携带的糕点取出来摆在了桌子上,便拿过一块糕点咀嚼。 薛环自打肉食上来,就一直盯着直流口水,可主人不动筷,他没资格动筷。 如今这终于能吃肉了,却见王渝之把肉都收了起来,小嘴一撅,满脸委屈的望向王渝之:“先生,我们为什么不吃肉啊,都吃了一路的糕点了。” 王渝之闻言,将苏眉面前的烧鸡抢下来半只,推到薛环的面前:“我们进来时,看到院子里有养鸡,证明这鸡肉是可以吃的。” “至于这些肉食为什么不能吃,苏司马怎么看?” 元一拍开了两坛子酒,给众人分酒,苏无名端起酒碗,闻着浓郁的酒香,正准备畅饮,闻言放下了酒碗,打量着厅内四周,低声道。 “小薛环,此官驿处于半山腰,算是荒山野岭,距离周边最近的村镇也有十里路程,南方天气热,常伴有雨水。” “一些开在野外的官驿里即便有冰窖,也不宜长期储存肉食,通常情况下,最多只会备足三天的量,方便接待来往客人。” “你且看这些肉食,色香味俱全,看着极有食欲,明显是很新鲜的肉烧制而成,这官驿内只有刘十八一人,眼下这些肉食早就超出了寻常馆驿三天的储备量,那这些肉是哪来的?” “那刘十八若是拿些素菜,山野菜,来招待我等,无名不会起疑,可偏偏,他拿出了这么多肉食。” “荒山野岭,破败官驿,行为举止极度诡异的驿卒,还有这说是关了很久的厅房内,这桌椅板凳,却是一尘不染。” “刚刚恩公用言语诈那刘十八,指出他话语中的漏洞,那刘十八目光闪躲,明显有意隐瞒着什么!” “由此无名断定,这间废弃的官驿,十有八九已经被贼人占据,变成了黑店!” “如果真是黑店,那这些肉食便不能食用!” “咕噜~苏司马你别吓我,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这些肉,是人肉吧?呕~~~” 薛环望着苏无名脸色阴沉,声音怪腔,仿佛在讲鬼故事一般,吓得一缩脖子,躲到了裴喜君的身后。 裴喜君也被苏无名的表情吓到了,下意识抱住了李元幽的胳膊。 李元幽皱了皱眉头,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打量着,放到鼻尖嗅了嗅,微微摇头, 一时之间,她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动物的肉了。 “ 兄长,你什么时候这等恶趣味了,还吓唬小孩子?” “小薛环别怕,我兄长吓唬你呢,这官驿哪怕是荒废了,也不可能有人肉,王渝之不让我们吃,是怕这肉的调料有异,又不是肉的问题。” “不信,姐姐吃给你看!” 苏眉对着苏无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若无其事的夹起一块排骨啃着,接连啃了好几块,越吃越上头,吃的满嘴流油。 直到十几块排骨下肚,众人也打算尝一尝时,苏眉觉得塞牙了,抠了抠牙,从牙缝中抽出一片金箔。 纳闷道:“肉是挺好吃,这是什么东西,商标吗?” 苏无名泛着疑惑,用筷子夹过金箔片,放在桌子上,拿过烛台仔细打量着,下意识望向裴喜君和李元幽,又皱了皱眉头道。 “各位,你说这金箔,像不像我大唐女子装扮时,常在眉心贴的,花钿啊?” 第66章 教训崔无忌 “什么,你说这是花钿?呕~” 金箔片出现,苏眉就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直到苏无名开口,苏眉才恍然大悟,跑到一边扣着嗓子,嗷嗷大吐。 花钿二字一出口,别说是苏眉了,就连一口肉没吃的裴喜君,和李元幽,都觉得腹中翻涌,接连呕水。 小薛环就更别提了,恶心的脸色惨白,躲开座椅老远。 元一脸色阴沉的望向王渝之,沉声道:“先生,我去抓那刘十八?!” 王渝之摆了摆手,望向苏无名:“苏司马,虽然你不是甘棠县的官,但若是发现了命案,也是可以直接审案的。” “今晚我们全听你指挥,你想怎么做。” “难怪恩公执意要无名来这废弃的甘棠驿,还用鬼神之说吓唬无名,原来是早知道此间官驿有问题。” “捉贼捉赃,眼下切不可打草惊蛇,我们吃过饭便各自休息,如果这真是间黑店,晚上贼人定会对我们出手!” “若是他惧怕我们人多不肯出手,那明日一早,大雨停歇,我们就直接彻查此间官驿,将其中之缘由,彻底查清!” “哦对了,明日若是真查出此官驿有命案,还请元一兄弟亲自去趟甘棠县,请来当地官员,毕竟无名查案可以,可无权抓人!” 元一点了点头,应下此事。 “咚咚咚~有没有人,开门!” 就在这时,院落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王渝之眉头微挑,走到窗户边,向外望去。 暴雨中,刘十八的身影浮现,开了院门,就见门外一名穿着蓑衣的书生牵着马,手拿马鞭: “我乃清河崔无忌,要留宿于此!” 刘十八见状,脸白了几分,幽幽道:“这位官人,此地是废驿,新驿在十里之外,要不您再往前走走?!” 崔无忌冷脸朝着院落内张望,厉声道:“如今大雨滂沱,驿馆内又灯火通明,停有车马,怎敢说是废驿?” 马鞭一抽啪啪作响,崔无忌一推刘十八,向着院内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向刘十八,将手里马匹的缰绳丢给他。 “告诉你,我这可是匹名马,可不能跟那些人的马匹拴在一起,必须要投喂上等的草料,听见没有?!” 崔无忌见刘十八抓着马嚼子不说话,气的一抬马鞭子作势要打,吓得刘十八一缩脖子。 崔无忌见状冷笑了几声,双手背负在身后,迈着四方步走进院落, 他一脚踹开了驿厅的门,见屋里人数众多,皆向着自己望来,下意识蹙了蹙眉,抱拳道: “清河崔无忌!” 苏无名见状瞥了瞥王渝之,见他没有暴露身份的意思,连忙站起身还礼:“南州司马...” 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崔无忌挥着马鞭子打断:“一个小小的司马,就别说叫什么了。” “我路过此地小住一晚,尔等不要喧哗。” 言罢,崔无忌准备上楼,又停下脚步,望向裴喜君,苏眉,李元幽三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李元幽的身上,眼眸中浮现出惊叹之色。 “如此天姿国色,跟在一个小小的司马身边,可惜了!” “唰~”元一站起身怒视崔无忌,怒喝道:“你什么官职啊,连个随从都没有,还敢如此高傲,调戏我家主母?!” 崔无忌闻言傲娇的扬起下巴:“八品县丞,如何!” 元一长刀归鞘,冷笑着坐回了桌子旁,嗤笑道:“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丞,也敢跟我们老爷如此说话,可笑!” 苏无名见状,连忙示意元一别说话,沉声道:“清河崔氏,大唐氏族,无出其左右!” 他对着崔无忌抱了抱拳,表示敬重,笑道:“荒郊野岭能与崔县丞相遇,也算是缘分,不如坐下同饮一杯如何?!” 崔无忌闻言,目光再次落到了李元幽的身上,冷笑道:“算了吧,是什么人都能与崔某同席共饮的吗?” “若是你家娘子开口,或许崔某会屈尊落座,但你一个小小的南州司马,不配。” 言罢,崔无忌望向刚刚走进屋内的刘十八,幽幽道:“右上房腾出来没有?!” 刘十八脸色冰冷,对着崔无忌作揖:“回禀上官,右上房不干净,不能住!” 崔无忌闻言挑了挑眉,一甩手中马鞭,抽了刘十八一个趔趄,见他冷眼望来,厉声道:“清河崔氏除了右上房,别的地儿能住吗?!” “不干净就收拾干净!” “头前带路,再虚与委蛇,打断你的腿骨!” 刘十八无奈,便只能从地上爬起来,拿着烛台上了楼梯,在前方引路。 “清河崔氏,很狂吗?” 突兀的,王渝之的声音幽幽响起,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元一一行人迅速上楼,将崔无忌团团包围。 崔无忌眼眸中泛起异色,转头俯视着王渝之:“没错,四姓哪怕是布衣,在这大唐,仍笑傲公卿,你有异议?” 王渝之脸含冷笑,幽幽问道:“哦,四姓,哪四姓?可是把王姓排除在外了?!” “王姓?”崔无忌气笑了,冷冷的盯着王渝之道:“你居然提王姓,王姓也配与我等相提并论,可发一笑!” “崔某劝你,还是让这些仆役速速退去,若是得罪了我崔无忌,怕是你这主子,小小的南州司马,也不必做了!” 言罢,崔无忌转身准备上楼,被元一长刀架在了脖子上,不由得身体多了一丝颤抖。 王渝之笑了笑,对着元一几人道:“给我打,留个活气就行,我倒要看看,这清河崔姓,比太原王姓高贵多少!” “竖子敢尔!”崔无忌闻言,立马挥鞭怒斥,这还没等长篇大论的浪费唾沫星子,就被元一一掌拍下楼梯,像是滚地葫芦似的滚到了厅中。 元二几人嘿嘿冷笑,凑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疼的崔无忌哭爹喊娘。 苏无名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对着王渝之作揖:“恩公,他毕竟是清河崔氏子弟,又是八品县丞,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放心吧,我这是教育他,做人别太狂,一顿鞭挞是轻的,若是让人切碎了炖肉,那才叫委屈呢。” 言罢,王渝之从座椅上站起,走到崔无忌的身边蹲下,元一等人见状,立马纷纷后退,让出了包围圈中鼻青脸肿的崔无忌。 “南州司马,这账我崔无忌记下了,我一定要去长安告你,让你为今日蠢事,付出代价!” 崔无忌见王渝之走来,下意识抱住了脑袋,元一这一群人都是死士,下手是真的狠,若不是王渝之过来了,怕不是崔无忌真的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王渝之此时戴着银色面具,他将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病态苍白的脸,对着崔无忌露出笑容,随后取出一枚玉牌丢到他的身上。 崔无忌注视着王渝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待看到清河崔氏的身份玉牌时,愣住了,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惊呼道:“你是崔顺?!” “既然认识我,那我问问你,你要去哪里告我?!” “今日我命人揍你,是要教育你,出门在外莫要仗着世家的背景专横跋扈,明白吗?!” “右上房没你的位置,滚去一旁的大通铺,再敢跟我提背景,我便替族长清理门户,滚!” 崔无忌满眼怨恨的盯着王渝之,不断咬着牙,嘎吱吱作响。 他双手将手中玉牌还给王渝之,狠狠瞪了一眼周边的元一等人,一瘸一拐的走进一楼的厢房里,把门反锁。 “上官是清河崔氏?”刘十八疑惑地望向王渝之,没想到这个出言不逊的莽夫,竟然是清河崔氏的子弟, 看王渝之教训了崔无忌,没来由的,刘十八看向王渝之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王渝之戴上了面具,瞥了瞥刘十八:“怎么,难道世家子弟走到哪里,就非要炫耀身份吗??” “天色不早了,忙你的去吧,明早记得煮一些米粥,我早饭不喜别物!” 刘十八闻言,点头准备离去,这时甘棠驿的大门再次被敲响,且比之前两次更加剧烈。 “来人呐,快点来人,开门!” 第67章 折冲都尉 “又有人来?” 王渝之刚回到座位上坐下,就听到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刘十八一愣,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喃喃道:“今晚是怎么了,来人这么多!” 晃晃悠悠的,刘十八迈着四方步去了院子里, 这一开门,就看到门前站着一名圆脸的胖子,穿着参军的服饰,正上下打量着自己,表情不善。 在这胖子的身后,一名银甲将军骑于马上,威武不凡,身后跟着数十名弓弩手和刀斧手,盔明甲亮。 刀斧手和弓弩手中间,押解着一辆小号的马车,马车内传来哭哭啼啼的女子声音, 即便此刻下着暴雨,刘十八也清晰可闻,不由得眉头微蹙。 “你是聋子啊,老子敲了半天,怎么才开门?!” “你们这里谁主事啊,赶紧的,把右上房给我家于都尉准备好了,还有那肉食酒水,全都拿来!” 言罢,胖子回身做了一个请字,身后骑马将军缓步上前,打量着甘棠驿内的情况,挑了挑眉,翻身下马。 刘十八脸色一苦,连忙拦住胖子和于都尉的去路:“二位上官,此驿已废,前行十里便是新官驿,还请前行。” “我呸,放你娘的狗臭屁,院子里停着马车,厅内灯火通明,你说这是废驿?!” “你看看这天,暴雨连绵的,你还让我们前行,信不信老子打断了你的狗腿丢到山里喂狼!” 圆脸胖子闻言,一提下摆,对着刘十八就是一脚,将刘十八踹得倒退了数步,摔倒在泥坑里。 这胖子冷着脸走进院子里,正看到鸡笼里的母鸡,立马转怒为笑,讪讪的来到于都尉面前:“都尉,您看,有鸡!” 于都尉迈着大长腿走进甘棠驿,打量着院子内的车马,盯着金丝楠木的马车挑了挑眉,狐疑道:“马车倒是挺豪华!” 随后对着刀斧手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鸡圈里的鸡都给我抓出来,腿毛去皮!” “喏!”刀斧手们得到命令,跟鬼子进村似的扑到鸡圈中,开始捉鸡。 刘十八见状,连忙从水坑里爬出来,哀求道:“官爷,那些鸡都是留着下蛋的,不能吃啊!” 圆脸参军一脚再次将刘十八踢到水坑里,怒斥道:“老子管你什么鸡,我家于都尉想吃鸡了,就得吃!” “赶紧的,去把烧鸡做好还则罢了,再慢慢吞吞的,老子抽死你,滚!” 刘十八接连挨了两脚,被抽了一马鞭子,他满脸畏惧的起身,钻进了厨房。 圆脸参军见刘十八去做饭了,脸上的恶相瞬间收敛,无比谄媚的邀请于都尉:“都尉,咱先进屋吃饭,吃完饭,你就可以...嘿嘿嘿~” 于都尉用手点指圆脸参军,二人表情淫荡,遂怪笑出声,便对着身后刀斧手吩咐道:“去,把那几个小娘子送到厢房,待本都尉吃饱喝足,可是要办正事!” 一众刀斧手闻言,彼此交换着目光,嘿嘿怪笑道:“都尉大人,小的们也是好久没开过荤了,您看你这享用完,能不能让兄弟们喝个汤?!” 于都尉没说话,圆脸参军立马板起了脸,冷声道:“没大没小的东西,都尉吃完肉,那也是本参军喝汤,你们后面排着!” 且说刀斧手们将跟随的马车掀开帘布,拽着几名罩着头罩的女子下了车,押着她们进了院落中的偏房,严加看守。 这于都尉一推门进了驿厅,这在屋内一扫,顿时皱起了眉头。 屋内有十几人,有男有女,其中多为刀客,为首一名有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倒是有些弱不禁风,但怎么看都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于都尉一甩马鞭,冷声道:“尔等持刀,所为何人?!” 苏无名没想到这么晚了,竟然还有军中人出现,连忙起身行礼:“苏某乃新任南州司马,请问将军是?!” “南州司马,下州小官,随从倒是不少。” 言罢,于都尉便准备找个桌子坐下,这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立马又向着苏无名那桌望去,眨了眨眼。 桌旁三女,皆是天姿国色,其中一人,更是犹那天山雪莲般,让人观之,自惭形秽。 于都尉喉结上下翻滚,不由得脱口而出:“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于都尉的身后,圆脸参军迈步走了进来,见自家都尉站在原地流口水,纳闷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待看到李元幽三女时,眼睛挪不开了。 他凑近于都尉的身边,用肩膀顶了顶于都尉,后者交换了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于都尉缓步向着苏无名这桌走来,身后几名弓弩手如影随形,元一见对方来者不善,就要站起,被王渝之按下,只能紧握刀柄,杀机毕露。 “某乃折冲都尉,此番进长安是奉命轮值宿卫,可未曾听说这南州,要换什么司马!” “你说你是南州司马,可有上任的官凭,拿来我看!” 苏无名正准备坐下,见于都尉走来,又不得不再次站了起来,闻言八字胡一挑,眼眸中多了几分怒意,正色道: “苏某上任的告身,当直接交示所赴州郡的刺史,你我荒驿偶遇,何言查看?” 于都尉闻言,对着身后弓弩手一招,数名弓弩手立马弯弓搭弦,将手中弓弩锁定苏无名几人,随时候命。 于都尉冷笑数声:“虽荒驿偶遇,但我乃折冲都尉,我要查看你的官凭,有何不可?!” 苏无名被弓弩锁定,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王渝之的身后,对着于都尉怒斥道: “你好大的官威!” “我南州司马虽只有从六品,却是天子亲自任命。” “折冲都尉,别说你只是正五品,但只是偏将!” “别说你一个偏将,就算是那正三品的宰相来了,与苏某在这荒驿之中偶遇,也没权利查看苏某的官凭!” “呵~官不大,口气倒挺冲,你说的没错,荒野之间偶遇,我是没权利查看你的官凭!” 于都尉闻言冷笑着点了点头,忽然点指元一一众人,厉声道: “但你身边这些人皆持有刀兵,面露凶狠之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家丁护卫?!” “本都尉有理由断定,你这个所谓的南州司马是冒充的,你和你身边这些人,就是最近官府缉拿的江洋大盗!” “而你身边的三名女子,就是你们掳来的良家女子,若不是本都尉慧眼如炬,你们这些贼人怕是要得手了!” “来人,三名女子留下,其他江洋大盗,就地正法!” “刷刷刷~” 随着于都尉一声令下,弓弩手们瞬间扣动扳机,大片的箭矢射向王渝之等人。 “保护先生!” 箭矢搭在弓弦上的时候,元一几人就已经按捺不住怒火,若不是王渝之阻拦,他们就抽刀斩人了。 但元一还是低估了于都尉的无耻,见箭矢射来,立马将面前的桌子踢翻,挡在苏无名几人面前。 随后怒喝一声,带着兄弟们瞬间冲到了于都尉的面前,与弓弩手们战在一处。 元一本准备怒斩于都尉,没想到他竟然从手下刀斧手手中接过一柄枣阳槊,与元一应拼了一击,将元一劈飞。 元一与于都尉只是碰了一招,就被对方强大的力量反震,手中横刀出现了豁口,内腹受到了不轻的震荡。 于都尉一击劈飞元一,看似轻松无比,实则也受到巨大的反震,虎口都有些开裂。 他怒视元一,冷笑道:“什么家丁能有如此武艺,在本都尉一击之下还不死?” “说你们是江洋大盗伪装的,还想抵抗吗?!” 随着于都尉接连怒喝,大批的刀斧手从院落中集结,冲进驿厅内,将整个驿厅塞的是满满当当。 这些刀斧手一冲进来,就将元一等十三人团团包围,施展军中合击阵法,消耗着元一等人的体力。 只待这十三人体力耗尽,便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正五品都尉,好大的官威,明明自己劫掠良家妇女为图享乐,又看上了我们的女眷,不惜扣上江洋大盗的帽子,杀害朝廷命官,也要占为己有。” “这天下一张嘴,可都是让你给长了,原本我以为碰不到你呢,但今晚遇见了,谁是江洋大盗,谁是朝廷命官,是我说了算!” 桌案后,王渝之取出了方天,示意李元幽和苏眉保护苏无名三人,便迈步走向于都尉。 于都尉看到了王渝之手中长戟,顿时眼神一亮,赞叹道:“好戟!” “如此宝贝竟然落入你个江洋大盗手中,属实暴殄天物,小子,让本都尉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于都尉盯上了王渝之手中的方天,挥舞着枣阳槊冲了上来,旋转蓄力后怒劈而下。 王渝之望着于都尉冲来,开启了战斗力侦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千钧骤然启动,手中方天上挑,以下攻上,与于都尉重重拼了一击。 两件兵器相交,轰鸣声骤起,于都尉望着手中断了的枣阳槊,握着铁杆,被强大的反震之力直接劈飞到院子里。 落地后,大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了大半。 他望着王渝之捂着肚子从驿厅内缓缓走来,在暴雨中仿佛黑夜杀神一般,不由得挣扎着后退,惊恐道: “你,你不可如此,我乃折冲都尉,朝廷五品将领,你杀了我,你会诛九族的!” 第68章 首杀通告 “诛九族?我还真不信,在这大唐朝,有人能诛了我的九族!” “折冲都尉,原本你的宿命,是被人切掉了脑袋,放在锅里蒸,我心善,留你个全尸!” “轰隆~” 夜空中一个闷雷炸响,于都尉不可置信的捂着脖颈,指着王渝之,手臂垂落,死于非命! 院落中,圆脸参军见于都尉死了,恶狠狠的指着王渝之,对着厅内兵士大喊道:“于都尉被江洋大盗杀了,你们要为他报仇!” “什么,都尉死了?!” 驿厅内打得火热,元一这边虽然只有十三个人,但仗着厅内空间不大,不仅可以很好地保护住苏无名几人, 更是能将冲杀过来刀斧手们逼退,双方一时半会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种僵持,在李元幽和苏眉加入后,就彻底逆转了,这两个女杀神可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 两卷白色袖带,一柄锻铁横刀,造成的杀戮值,将苏无名和裴喜君都吓傻了。 直到圆脸都尉大喊于都尉死了,一众士兵们纷纷向着院落中望去,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舍弃屋内元一等人,向着王渝之大吼着杀来。 “于都尉作恶多端,如今已被正法,尔等若是放下兵器投降,南州司马将念尔等有悔过之心,不予追究过往。” “尔等继续负隅顽抗,今夜这甘棠驿,就是尔等伏诛埋骨之所!” 一众士兵冲到了院落中,将王渝之团团围住,闻言都下意识望向倒在血泊中的于都尉,彼此不安的对视着目光,被王渝之所言震荡心神,犹豫不定。 圆脸参军闻言,立马再次怒喝:“你们...”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见到自己飞起来了,身体还站在原地... 元一一脚踢倒了参军的尸体,对着院内众士兵怒喝: “你们都是聋子吗,我家先生说了,你们现在放下兵器,我们可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吧嗒,吧嗒~”有弓弩手和刀斧手受不住压力,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双手举过头顶,算是投降了,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仅仅片刻间,院落中的弓弩手和刀斧手全都丢下了兵器,蹲在院落中,被元三几人捆绑束缚! 王渝之见众兵士都被捆了,对着元一道:“把这些兵痞都关进柴房,严加看管!” 元一点了点头,与元三一行人驱赶着被俘虏的兵士,将他们关押到柴房里。 王渝之伸手接着雨水,感觉着雨量减缓,对着刚走到院落中的苏无名招了招手,后者小跑着走了过来: “恩公,你糊涂啊,就算这于都尉罪恶滔天,也不应该我们杀了他啊!” 苏无名的脸上满是委屈之色,认为王渝之的杀性也太大了,这动不动就要砍活人,谁受得了?! 王渝之无所谓的笑了笑,对着苏无名道:“你现在就去甘棠县,去请县尉过来,元十三会跟着你。” 苏无名一愣,满脸疑惑的审视着王渝之,又望着院内的死尸,点了点头,骑上马就走! 王渝之见苏无名离开了,在心底询问系统:“我当前甘棠驿参与度,是多少?!” 【百分之十八。】 “多少?我这好歹也忙活了一宿,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综合评定结果,不会出现偏差,几乎也再无大幅度提升的可能。】 王渝之闻言直皱眉头,没想到这系统的考核机制这么严格,这一个几乎不能大幅度提升,就相当于这个副本废了... 王渝之仔细将进入甘棠县境内后,自己的所作所为归纳总结了一遍,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参与度上不来,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夜深了,留下人轮班看守那些兵痞,其他人该休息休息吧。” 进了驿厅,王渝之望着满地的死尸,闻着浓郁的血腥味,示意天六几人收拾一下,便上了楼。 小薛环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习武之人通常很少睡觉,都以打坐调息的方式来解决疲劳,尤其是身处危机中,更会随时戒备。 进了左上房,王渝之示意薛环睡觉,他则盘膝打坐,恢复精力。 谁料薛环竟然跪在了王渝之的面前,咣咣给王渝之磕头,给王渝之磕愣了,问道:“你这是何意?” “先生,这一路行来,薛环见识过您的勇武,多谋,与侠肝义胆,愿先生收我为徒!” “你要拜我为师?” 王渝之摇了摇头,拒绝道:“你是个习武的料子,但我绝不是你的良师,你的良师在南州。” 薛环一愣,还以为王渝之看不上自己,连忙解释道:“小姐说薛环祖上也出过大将军,是薛仁贵,但薛家家道中落,我自幼便被卖入裴府做了小厮。” “薛环不想一辈子只做个小厮,我也想像祖上那样做一个大将军,光耀门庭,先生不肯收我,是看不上我这小厮的身份吗?” 王渝之起身将薛环双手扶了起来,笑道:“我并非欺骗于你,若不是你早已有了良师,我倒是真想收你这个徒弟。” 薛环被王渝之搀扶了起来,纳闷道:“先生这般武艺,怕是大唐无人能敌,您都不是薛环的良师,谁是?” “我大唐无敌?谁跟你说的?你这孩子很会捧人嘛!” 一句大唐无敌给王渝之逗笑了,他揉了揉薛环的小脑袋,正色道:“你的良师在南州等你,乃是前金吾卫中郎犟卢凌风。” “您让我拜卢凌风为师?”薛环愣了愣,见王渝之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给王渝之磕了三个头。 “先生既然说卢凌风是薛环良师,那便是了,只是薛环无缘拜师先生,深感遗憾,请受薛环三拜,以感谢一路护佑之恩!” 薛环目前只有十二岁,个子不高,眼眸锃亮,浑身上下透着古灵精怪,很受王渝之的喜欢,但收徒,不可能! 示意薛环去睡觉,王渝之继续盘膝打坐,谁料系统竟然响起提示音。 【恭喜大贤良师首杀风狸,获得风狸杖,为天命系统麾下阵营开启在线拍卖行功能。】 【注:拍卖行所售道具均有系统估算价格,不会出现胡乱售价的情况,道具一旦上架,守卫者,猎杀者,墙头草均会收到系统提示,从而参与竞拍。】 【注:拍卖行交易模式不受限制,均可用金饼,积分,声望,或者置物,来交换彼此所需。】 【恭喜大贤良师首杀木仆,获得木仆珠,为天命系统麾下阵营开启悬赏功能】 【注:发布悬赏者需缴纳一定手续费(金饼,积分,声望)任意一种,有时效限制,时效结束后无人揭榜,手续费不予返还。】 【恭喜大贤良师首杀唐已,获得唐已之牙,为天命系统麾下阵营开启组队猎杀功能。】 【注:猎杀功能只针对大型异兽,妖兽,或者是传说中的神兽,队长开启定向坐标,队员加入队伍后可选择两种方式集结】 【1,三天内独自前往集结地,逾时未到者视为放弃该次猎杀,自动退出组队,】 【2.积分传送,消耗一定数量的积分,由系统开启空间虫洞,将队友直接传送到队长身边,所消耗积分取决与距离长短。】 【恭喜大贤良师首杀蝤蛑,获得控海珠,为天命系统麾下阵营开启装备在线锻造功能。】 【注:装备在线锻造功能开启后,所有穿越者系统面板将会出现锻造熔炉,锻造熔炉分为三种,熔炼稀有材料,指定道具锻造,随机道具锻造。】 【注:熔炼稀有材料会消耗大量积分,将穿越者获得的奇物熔炼成对应的锻造材料,消耗积分取决于该奇物的等级。】 【注:奇物包含异兽材料,品阶道具,兵器...】 【注:指定道具锻造,根系熔炉给予的道具配方,收集全部或部分所需材料后,花费少量积分锻造指定道具,初始配方为白色,高级锻造配方需穿越者们自行获取。】 【注:选择指定道具锻造时,材料需等级一致,但锻造出的物品等级随机...】 【注:随机道具锻造,任意投入熔炼炉五种任意等级的材料,花费大量积分随机合成道具盲盒,盲盒开启后道具等级随机,品类随机。】 【恭喜大贤良师首杀...】 【恭喜大贤良师首杀...】 第69章 更新后的系统面板 突兀的,一连串的提示音突至,好悬令正在打坐调息的王渝之真气逆流,走火入魔。 连忙中断调息,努力平复体内真气躁动,王渝之望着升级后的系统面板,脸色阴晴不定。 姓名:王渝之 阵营:守卫者 当前积分: 当前声望: 声望等级:大贤之人 当前战斗数值[半虚弱状态中] 战斗数值[非虚弱状态] 当前身份:太原王氏,直系嫡传长孙,中阶幻术师,长公主胞弟(隐藏) 技能:(整合后) 1、穿越者(专属无品级):熟知部分历史进程,掌握初级格物,寻找线索时双倍加成,才思敏捷,学习任何技能领悟力翻倍。 2、守卫者(专属无品级):所处任意唐诡主角之一身边200丈内,获得持久声望,积分,1.5倍增效,远离所有主角200丈外,持续扣除积分,声望, 心系天下,亦正亦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习武求学时可举一反三,领悟力加成1000点。 3、幻术师(专属无品级):可利用体内真气模仿百兽之形态,花草树木,供自己驱使,时效半个钟头, 可通过幻术师指定乐器奏出声乐,迷惑敌人心智,令其思维混沌,浑浑噩噩,概率为己所控, 可通过幻术师专属炼药炉,炼制各种香薰辅料,焚烧后营造出诡异氛围,使人更容易陷入幻境,无限制扩大心底的欲望与恐惧, 蒙汗药,麻沸散职业效果翻倍。 4、炼药术毒(紫色被动):自研技能,可将寻常草药通过制香炉(专属)熔炼后制成毒粉,毒粉制成后因技能加成,效果翻倍。 5、大犟种(橙色被动):此技能还有解释的必要吗?随时随地可触发此特效,武力值翻倍,智商减大半。 6、身轻如燕(橙色被动):轻功身法,永久增加身法三千点。 7、血怒方天(红色戟法):施展血怒方天戟法时,消耗血气精华可提升暴怒值,暴怒值提升期间,三维上限大幅度提高,与其他道具可叠加。 8、破天三斩(红色剑术):剑圣李元芳终其一生,将毕生剑术凝为三斩,一斩可开天,二斩可裂地,三斩斩尽世间不平事! 9、召唤鼠潮(红色召唤术):自研技能,可配合宠物小白,召唤宿主千里范围内的所有老鼠,形成鼠潮助战,无使用限制, 弊端:每次召唤鼠潮后,虽有大批老鼠返回原住地,但也有不愿离开的老鼠留下,很容易令当地产生鼠患。 10、炫金盗技(唯一):百丈之内,可指定盗取某人身上技能,取最等级剥离,无冷却时间,使用一次消耗声望值点。 注:技能被剥离者,将永久失去该技能,会短时间内处于僵直,眩晕,真气运行不畅,甚至是昏迷等被动buff。 储物道具:初始玉带(10格),蓝宝石戒指(5格) 制作毒粉:若干 草药:白色若干,绿色若干,蓝色少量。 钱袋子:金饼约300枚,银锭500锭,铜钱100吊, 绢帛:绫10匹、罗10匹、锦10匹、缣10匹 芬奈儿(女性化妆品):螺子黛,石墨,口脂,面脂,澡豆,花粉,铜黛(大量) 金银珠宝:大量 身份:清河崔氏身份玉牌,太原王氏身份玉牌,长公主令牌,长公主诰书 信物:绣帕(窦丛赠与),暗器箭矢(褶樱桃) 食物:美酒,糕点,果干,副食(若干) 食材:八爪鱼身上滑嫩部位(大量) 锻造材料:天山云铁(红色结晶),黑墨双目(未鉴定),黑墨牙齿(未鉴定),黑墨骨(未鉴定) 双戟(蓝色武器):两根,镔铁打造,为镔铁双戟, 弓弩(蓝色武器):消耗少量真气催发,无弩箭限制, 防御内衣(紫色胸罩):女性专用,防御能力远超锁子甲, 方天(无品级):锋利长戟,万军不破,无物不斩,重达240斤,势大力沉。 千面(唯一):易容面具,使用后可随意改变身体形态,面容,声线,即便是最亲近之人也难以分辨真假。 制香炉(专属):幻术师的专属制香炉,可收集奇珍异草置于其中,锻造各种用途的香料。 百兽卷(唯一):身份专属道具,可收纳百兽魂魄入卷,为己驱使。 千钧(红色护腕):佩戴者使用后可临时大幅度翻倍力量,耐力,敏捷等三维全属性,消耗肉身活力,增幅数值取决于佩戴者当前肉身强度。 德经三卷(珍藏版):持有后,永久增加宿主1000点悟道值。 净心木鱼(红色法器):无尘子赠与,佩戴后可保持心灵空明,不易受邪气侵扰,乃邪煞之克星,可破解万千幻境。 注:轻轻敲击该木鱼三下,可化解心中戾气,使之心中空灵,空灵状态下,宿主领悟能力提升三倍。 五行珠(紫色):由避水珠,辟火珠,土遁珠,金刚珠,生命珠五颗蓝色级珠子组成,成套为紫色,各有功用。 注:系统专属(熔炼炉)已开启、拍卖行已开启、悬赏榜已开启、组队功能已开启... 当前以拥有装备图谱,所需材料如下: 钨钢武器(自选):金属锭、异兽獠牙、绸缎、异兽血液、石墨各一份 注:投入材料等级需一致,成品锻造后品级与材料等级一致,有极低概率提升装备等级,也可在锻造时额外加入稀有材料,提升锻造等级概率。 贴身软甲:绫、罗、锦、缣、金饼、珠宝、兽筋、辰砂、赤铁矿、褐铁矿、雄黄、雌黄、蓝铜矿、蓖麻叶等 注:五种材料等级需一致,材料综合数量取决于内甲锻造后的等级,锻造时也可加入特殊材料,提高高级别锻造成功率。 兽皮长靴:绫、罗、锦、缣、金饼、珠宝、兽筋、、兽皮、辰砂、赤铁矿 注:五种材料等级需一致,材料综合数量取决于内甲锻造后的等级,锻造时也可加入特殊材料,提高高级别锻造成功率。 美观束带:绫、罗、锦、缣、金饼、珠宝、兽筋、辰砂、蓖麻叶、兽皮 注:五种材料等级需一致,材料综合数量取决于内甲锻造后的等级,锻造时也可加入特殊材料,提高高级别锻造成功率。 空间之心:升级储物空间格数专用道具,将精良碎片、稀有碎片、史诗碎片、传世碎片【需要拆解蓝色品级(及以上)材料,装备后获得】合成后获得。 床榻上,王渝之翻阅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面板介绍,很多关键词都被折叠,即便如此,他也是看得头昏脑涨, 猛然间,他盯着面板处的几个细节,回想着之前的系统提示音,疑惑问询:“系统,我有几个疑惑,需要你解释一下。” 【请说...】 第70章 来自系统的pua 系统的回应在王渝之的心底响起,显得懒洋洋的,毫无精气神。 王渝之回想着之前一连串的首杀提示音,问道: “为什么我之前斩杀黑墨,没有首杀提示,也没什么专属道具?!” 【异兽等级逐次递增为:野兽、猛兽、异兽、妖兽、灵兽、仙兽、神兽、荒兽、太古荒兽】 【宿主百兽卷中黑墨,当前等级为灵兽,有一定的灵智,受人类香火供奉,庇护一方百姓,被百姓视为仙神,自身具有一定的功德值。】 【首杀解释为,独自猎杀其他穿越者并未斩杀过的妖兽(及以上),可获得专属斩杀特权,得到异兽专属伴生灵宝,品阶橙色起步。】 【宿主斩杀黑墨,并非首杀,在此之前猎杀者阵营大贤良师,已独立斩杀过同为妖兽级别的黑墨,夺得了首杀特权。】 【首杀级别为灵兽(及以上)会得到系统通告,大贤良师斩杀妖兽黑墨,达不到系统公告要求,故无系统公告,宿主虽斩杀黑墨等级高于大贤良师,时间却晚于大贤良师,故没有首杀特权。】 【隐藏在世界各地的异兽,模板来自于山海经,需要宿主自己去发现,斩杀或者收服,从而获得积分,声望,和异兽专属伴生道具。】 【另外,伴生道具只有首杀时才会百分百掉落,并非唯一,非首杀时要看运气】 【例如,大贤良师首杀黑墨时,掉了覆海珠,宿主也想要覆海珠】 【那宿主就要去世界地图上寻找,杀一只黑墨不掉落,那就不断猎杀黑墨,当黑墨猎杀数量达到一定数量时,触发保底掉落机制,自然也会掉落覆海珠。】 “靠,搞的跟付费网游一样,你真可以!” 王渝之听完了系统的讲解,直接送了它一个大白眼,继续问道: “首杀这事岔过去,这个组队功能怎么回事,看着漏洞百出!” “你看哈,假如某个猎杀者找到了我的藏身地,他怕一个人杀不死我,干脆引来一只异兽在我附近出没,借此开启组队系统。” “现在所有的猎杀者都恨不啃死我,一旦有猎杀者这么做,那岂不是眨眼间就会有大批的猎杀者降临,将我灭了?” “你这个组队功能,我怎么感觉着,是专门为了消灭守卫者研发的呢,你是不是有私心了?!” 【宿主莫要用小心思猜忌本系统,这么浅显的bug,宿主都看得穿,本系统怎么会忽略?!】 【组队系统无法在敌对阵营百里内设立组队坐标,自然不存在恶意组队猎杀敌对阵营的说法。】 【本系统觉得,是时候普及一下宿主对于天命系统的基础认知了。】 【五千年前,天命系统降临这方世界,核心系统受损休眠,中枢系统分裂为112片,散落世界各地,被人所收集,解锁各自能力。】 【严格来说,本系统只是天命系统中,中枢系统分裂的一块碎片而已,宿主斩杀了天损星张顺、地壮星妖月,本系统吸收了他们二人的碎片记忆,故解锁的功能会多一些。】 【相比较宿主去完成什么守护任务,本系统更希望,宿主能在有生之年,将所有的系统碎片集齐,让本系统恢复到完美形态,唤醒休眠的核心。】 “猎杀者108人,守卫3人,墙头草1人,你的意思是说,你被分成了112块?” 王渝之闻言,只觉得脑袋嗡嗡的,那这么说来,什么守卫者,什么猎杀者,到最后还不是要决一死战,收集其他人的碎片。 一旦真走到那一步,什么阵营,什么亲情..王渝之眉头深锁,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长公主的样子,叹息一声。 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王渝之默默安慰着自己,继续问道:“你说几千年前,是什么意思?” “之前长公主跟我说,我并不属于守卫者阵营,是他杀掉了一名守卫者,与系统做了交易,才把我从未来召唤到这里。” “跟长公主做交易的系统,是你吧?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等要等我羽翼丰满之后,再打着把我献祭的主意,让系统归一?!” 王渝之脸上挂着冷笑,声音越发的冰寒,他隐约觉得,自己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并不是长公主念在姐弟之情,而是想,养蛊! 这个蛊,自然就是他,王渝之! 【最初,天命系统并没有所谓的阵营划分,所有穿越者只有一个主线任务,帮助远古人类创建文明秩序,顺利接入历史轨迹!】 【然人类都是自私的,他们绑定系统后,得到不可思议的能力,便争当神灵,各自封王,频起争端,五千年内,112名持有天命系统的穿越者不断陨落,又不断被召唤,代代更替,你是本系统绑定的第121位宿主。】 【好吧,太久远的事情就不说了,本系统只说近唐时期...】 【唐朝成立后百余年内,所有的穿越者依旧内斗不休,无数杰出人士从历史长河中被召集到唐朝,有人无声陨落,有人流芳千古。】 【其中最突出的一些人,譬如凌烟阁24功臣,道门魁首袁天罡,大将薛仁贵,女将樊梨花...等,皆是绑定了天命系统的穿越者,他们遵循主线,效忠唐朝。】 【当然,也有不满李世民称帝的,跟他为敌的,焉耆国,龟兹王国,高昌国,薛延陀汗国等小国的国王,也是穿越者】 【他们仗着自己的能力组建帝国,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但最终都泯灭在时光长河中,没能覆唐!】 【到了武则天时期,天命系统算是默认了麾下穿越者之间的争斗,分化出两个阵营,天命者,逆天者,以守护狄仁杰为主线任务,展开互相争夺,厮杀,从而加速历史进程!】 【后来狄仁杰死了,天命系统麾下两方阵营内人才凋零,各自签了和平契约,等待下一个主线任务颁布。】 【自打苏无名自武功县屡破奇案崭露头角,天命系统将两方阵营切割为三方阵营,以保护苏无名为主线任务,继续开展阵营争夺。】 【严格来说,守护唐诡主角团的主线任务在三年前就开启了,始终是猎杀者阵营一方以碾压之势,碾压守卫者,如今战死的守卫者已超过十人。】 【猎杀者们并不急于杀掉主角团成员,只是想给他们制造危机,引出身边潜藏的守卫者,】 【从而干掉守卫者,夺取他们积分,声望,道具,还有吞噬系统碎片,获得该系统的部分功能,来持续提升自己!】 【三个月前,你的上一任被长公主斩杀,她并未吞噬我,剥夺我的记忆,而是主动与我发起交易,想要引渡一名穿越者来到大唐,成为新的守卫者。】 【她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你绝对不是前几任那些菜鸡,一定可以完成护卫主角团的任务,将这一季的阵营战尽早结束。】 【通常情况下,系统碎片没自主选择宿主的权利,所绑定的宿主也皆由陷入休眠的核心默认匹配,但也不绝对,只是耗费的代价很大!】 【我与太平公主做了交易,她消耗了全部积分和声望,我则是耗费了体内积攒了千年的能量,我与她合力,将你从未来拉到了这里。】 【一切都因为我将所有赌注,都押在了宿主的身上!】 【希望宿主能活的久一些,一旦宿主阵亡,本系统则无被同类吸收的资格,会被吸入时空缝隙,抹去千百年来积攒的所有记忆,彻底陷入沉睡中,不知何月才会被下一任宿主绑定。】 【本系统与宿主的牵绊,既是绑定,也是共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从而坏掉你我之间的契约。】 【宿主,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绝不能怀疑本系统!】 系统声音平淡如水,王渝之却隐隐听出一种悲凉无奈之感,不由得沉默了许久:“原来系统也是懂pua的,嘴皮子不比苏无名弱半分!” 就在这时,一旁正准备睡觉的薛环对着他扑了过来,大喝道:“先生小心。” 第71章 一根绣花针 “嘶嘶~” 王渝之一直在与系统沟通,本能的忽视了外界,待到薛环扑过来时,才发现屋内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条巨蟒。 巨蟒躯体隐藏在房梁间空隙,吞吐蛇信子,看不清具体长度,它们目光盯着王渝之和薛环,露出嗜血的光芒,瞬间扑了过来。 薛环都吓傻了,干脆捂住了眼睛等死。 王渝之打量着两条巨蟒的体型,猜测必是异兽无疑,直接取出了百兽卷,在千钧一发之际掐动手诀,将两条巨蟒的魂魄收入卷轴, “扑通~”“扑通~”两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溅起大片烟尘,带动房间内地板都出现了震颤。 小薛环下意识睁开了眼,抚摸着全身,见自己没死,才回头望去,就看到地上两只蟒尸,吓得窜到了王渝之的身后。 “先生,它们,是死了吗?!” “好大的蛇,薛环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 薛环毕竟是小孩子,虽学了几天的拳脚,突然间见到堪比水缸粗细的大蟒,没吓昏过去已经是胆子大了。 “小薛环,你喜欢吃蛇肉吗?” 王渝之打量着百兽卷内的刻图,起身来到黑白二蟒的身前打量着。 唐诡中,左上房只出现过一条白蛇,被卢凌风给杀了,而且只是普通粗细,远没有眼前的巨大,只能算是大蛇,算不得蟒。 可眼前两条蟒,按照吨位和粗细,怕是在蟒中,也算是大号了! 王渝之心中暗道惊险,还好自己有专门遏制异兽的百兽卷,不然单就突然出现的巨蟒,搞不好真把他跟薛环给吞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李元幽拎着长剑冲入屋内,待看到屋内两只蛇尸后,瞳孔微缩,望向王渝之。 “此蛇体型巨大,虽不如那晚在裴府所见,但也远超寻常猛兽,怎么会在这荒野驿旅出现?” “难不成,附近有蛇巢?” 李元幽身后,苏眉与裴喜君二人也来了,待看到地上的巨蟒,表情各不相同。 裴喜君大家闺秀,看到巨蟒后即便怕的不行,也还是强装着镇定,躲在了李元幽的身后,偷偷打量着。 苏眉则是拎着横刀进了屋,用刀背拍了拍白蟒的脑袋,又用刀剑戳了戳黑蟒的鳞片,啧啧道: “你说这俩家伙这么大,够咱们吃多久的?我只吃过蛇羹,还没试过蟒肉呢,味道应该差不多吧?” “咕噜~”裴喜君闻言,满脸震惊的望向苏眉:“苏姐姐,你...你要吃这个,蟒?” “为什么不呢?” “蛇胆是名贵药材,有清肝明目,解毒化痰的功效,我估计蟒胆也应该有这效果,而且药效更强。” “王渝之,蟒皮,麟甲,还有这獠牙,可都是炼器的好材料,你说我们要不要?!” 苏眉抬起头,对着王渝之狂眨眼睛,她也是穿越者,同样收到了系统公告,解锁了炼器炉。 她自打穿越过来,一直混在苏无名的身边,身上是要钱没钱,要材料没材料,仅有的积分也换了手中长刀,穷的一批。 如今见到两只堪比水缸粗细的蟒尸,苏眉抚摸着它们身上亮晶晶又极为锋利的鳞片,都要流口水了。 苏眉可是看过唐诡的,自然知道这甘棠驿里藏了多少蟒,要是连锅端了,那炼器材料还不海了去? 可如此大的蟒,苏眉估摸着,自己最多单挑一个,想将此地蟒一锅端,只有手段莫测的王渝之才有可能! 想到这里,她见王渝之似乎在沉吟着什么,不为所动,立马笑眯眯的凑到了王渝之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geigei,咱们合力干掉这隐藏在甘棠驿的蟒,掏了它们的窝,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你说是吧?” “唰~”一柄长剑架在了苏眉的脖颈上,吓得她举手投降,满脸无辜的望向李元幽。 李元幽冷冷的盯着苏眉,杀机一闪而逝:“请自重。”,言罢长剑归鞘,转身就走。 苏眉望着李元幽和裴喜君离去,便笑着拎起薛环的脖领子,将他也丢出门外,随后将门反锁,对着王渝之耸了耸肩: “你家的疯婆子,真吓人。” “行了,不闹了,咱们聊正经的,”苏眉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王渝之的对面,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抚摸着身边的蟒尸,幽幽道: “你要刷副本,我陪你演戏,这都可以,毕竟我也希望苏无名尽早成长起来。” “你既然看过唐诡,就该知道这里隐藏着多少蟒,这甘棠驿附近绝对有蟒巢,保不齐就在我们下方。” “等把甘棠驿的副本通关,本小姐的建议是直接毁掉甘棠驿,不然以后再有旅人经过这里,即便没有刘十八他们,也很容易葬身蟒口。” “王渝之,你刚才应该收到系统提示了吧,眼下收取材料锻造装备,才是我们最迫切的。” “干票大的怎么样,咱们合力把这甘棠驿拆了,找一找附近的蟒巢。” 苏眉话中带着诱惑之意,一眨不眨的盯着王渝之,生怕王渝之拒绝。 王渝之侧身靠在了床头,抱着单腿望着天花板,皱眉道:“我也有过这种想法,但危险性太大。” “唐诡里,卢凌风斩杀的白蛇,体型不大,远远达不到蟒的级别。” “你仔细看看这两只蟒,这躯体怕是在蟒中,都算是大体积了,而且一下出现两只。” “综合剧情和现实来看,驿站附近有蟒巢是百分百的,但这数量无法估算。” “打草惊蛇,若是蟒不多还好说,万一多了,我们杀不过来怎么办,岂不是成为腹中食?” “退一万步说,我们有能力斩杀所有蟒,那万一有蟒跑了呢?” “蟒这东西跟熊智商一样高,而且极为贪吃,又记仇的很,我们打一波野离开了,它找不到我们报仇,很可能就将怒气发泄到周边村落。” “虽然这只是假设,但万一真发生了,因为我们的贪婪,导致有人惨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王渝之掰断了一根草茎叼在嘴里,看似在劝苏眉不要贪婪,可心中也是纠结的很。 百兽卷需要不断收入百兽魂魄,才能成为最强大的杀器,眼下甘棠驿就是最好的升级点。 但王渝之担心的是,他见到的都是小鱼小虾,万一蟒巢里隐藏个大家伙,那所有人都要升天! 苏眉冷眼瞥着王渝之,皱眉琢磨了片刻,问道:“你是怕蛇巢里,隐藏着大boos,我们杀不了?” 王渝之点了点头,起身望向苏眉,幽幽道:“不要改变行程,先去南下赴任。” “等南州一切都稳定之后,我们集齐人手,准备好捕蛇的工具,再返回这里,将这里蟒巢连锅端!” 苏眉闻言,表情复杂的咬着嘴唇,她明白,王渝之的计划,的确是现在最适合的,只是...让她看着大把的材料带不走,心里别提多刺挠了。 王渝之似乎看出了苏眉心中的小九九,指了指她身边的横刀,示意苏眉丢过来。 苏眉一愣,随手将横刀丢给王渝之,王渝之接过横刀抽出刀鞘,仔细打量着。 百锻横刀,蓝色级别,略微有破损,附加锋利,破甲特效,算是个不错的小极品,但蓝色品阶在王渝之的眼中,就是个垃圾! 他将长刀归鞘,丢给苏眉,纳闷道:“你好歹也是个穿越者,没钱没本事也就罢了,这武器级别咋这么低,你积分花哪了?!” 苏眉脸上浮现一丝窘迫,目光多了些闪躲,那个:“都...都买驻颜丹了嘛。” “驻颜丹?你牛!”王渝之闻言翻了一个大白眼,驻颜丹在商城内是不限量的,10积分一颗, 它没啥特殊的地方,就是服用后能让人皮肤好,身材苗条...简而言之,男人鸡肋,女人暧昧的一种丹药! 王渝之万万想不到,苏眉有积分不去强化自己,反而为了美,买驻颜丹! “咋了,我是女人,我又不喜欢打架,我爱美怎么了?!” “你不爱美吗,你不爱美你忽悠人家李元幽,不也是个颜控,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行了,那就按照你说的,等到了南州稳定后,我们再返回这里,猎蟒!” 言罢,苏眉拎着横刀推开门就要走,这门一开,就看到门口蹲着三名吃瓜群众,裴喜君,李元幽,薛环... 这仨人偷听的很嗨皮,听到了开门声,讷讷的抬头,就看到苏眉抱着横刀,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们。 裴喜君大眼睛不灵不灵的,抓着李元幽的手问道:“堂姐,你不说你掉落了一个绣花针吗,我没找到啊?!” 李元幽站起身若无其事的转头就走,留下一句:“一根绣花针而已,不要了!” 第72章 王渝之,老娘要杀了你! “先生,薛环没偷听,真没!” 撇着苏眉离去,薛环进了屋,反手将房门关上,绕开蟒的尸体,走到了王渝之的身边,满脸讪笑。 “小孩子不可以撒谎,这样就不可爱了。” 王渝之揉了揉薛环的小脑袋,示意他赶紧睡觉去,自己则是继续打坐。 猛然间又想起了某些关键点,在心底问道:“系统,你之前说天命系统在五千年前就降临到这个世界了。” “那如果有穿越者一直活到现在,岂不是老妖怪了,若是猎杀者阵营的,我怎么抵挡,天知道这五千年时间,人家累积了多少技能和道具!” 【宿主的顾虑多余,天命系统每重新颁布一次主线任务,就会将所有穿越者的装备和道具清零,重新将所有人的战力评估到统一水平线上。】 【但也不绝对,如果有穿越者凭借自己的能力,自食其力创造了财富和道具,经过系统评定后,会有一些留存。】 【老银币嘛,总要比菜鸟有优势,他们比你多了很多勾心斗角的经验,和无数年的积累,是你一时半会追不上的。】 【但菜鸟也不一定优势全无,本系统会在原有的规矩框架中,尽量给予宿主一些小福利,日积月累下,也是可观的。】 【本系统知道,宿主一直纠结于副本参与度的问题,直说吧,这个参与度考核,本系统是无法干预的,都由核心中枢自行考量。】 【不只是宿主你,而是所有天命系统的绑定者,他们的任务考量机制,也都是由核心终端评定,系统碎片无法参与。】 【本系统给予宿主的建议是,不要太过分执着于完美的参与度,别说是你,就算是那些真正的老妖怪,也无法做到任务进程完美。】 【通常情况下,对于所有的穿越者来说,任务完成度能到达到50%,就已经远超99%的同行了,达到80%完成度的,五千年来唯有霍去病一人!】 【哦对了,每次系统任务重置时,大世界内的异兽首杀也会同时重置,宿主想多获得积分,也可以从猎杀异兽上下手。】 “你的意思是,其实副本进度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更应该把目标盯在那些能为我所用的人才身上,这才是我探索副本最大的收获。” “比如说这刘十八的弟弟,他自幼在蛇巢中长大,可以控制蟒蛇,我收服了他,就等同于拥有了一支蟒蛇战队。” “但表面上,我还是要兢兢业业的辅助着主角团破案,尽最大程度获取参与度,是这个意思吧?!” “嘿...有点意思。” 【系统:......不,宿主过度解答了。】 【本系统是想告诉宿主,脑子不够用就多吃加悟性或聪慧的宝药,慢慢去提高智商,别总想着用小学学历,硬写博士答卷!】 “你...” 王渝之脸上的笑容凝结,他竟然被一个系统给埋汰了? 说他智商不够?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好吧,忍无可忍,继续接着忍,谁让人家是系统呢?! 狠狠在心底诅咒了系统一百遍啊一百遍,王渝之也不打坐了,蒙上被子就睡。 翌日清晨,王渝之还在熟睡,就被一阵的吵闹声给惊醒,连忙打开了窗户,向着厅内张望。 “元一,大早晨的,你们鬼叫什么?!” “先生,您,您快下来看看吧。” 元一抬头,看到了王渝之,脸色无比的涨红,突然跑到一边,捂着嘴就开吐。 “什么情况?” 王渝之纳闷的出门下楼,见元一众人都聚集在厨房附近,一副怀胎八月的模样,本能的转身就要走。 元一见王渝之下楼了,一把抓着王渝之的胳膊进了厨房:“先生,您看。” “元一,我特么谢谢你啊!” 王渝之一个没留神被元一拽到了厨房,就看到了令他反胃的画面。 笼屉上,蒸着十几个人头,已经白里透红,好似大馒头, 大铁锅里,几颗表情狰狞的人头,正在上下浮沉,嫩嫩乎乎, 桌案上,数颗人头被切成了两半,涂抹上了酱料,似乎正在等待下锅... 王渝之眼白一翻,窜到院子里就开吐, 可院子里的场景,简直比厨房里更加血腥万倍! 数十颗人头被用树枝串了十几串,正放在篝火堆炙烤,上面还被秃了蜂蜜,洒了盐巴和胡椒,烤的那是滋滋冒油, 远远看去,脆皮风泛光,竟然还有烤肉的香味? 就在这些篝火堆的旁边,数只蟒懒洋洋的趴在地上,肚皮撑得滚滚... 好吧,不止王渝之吐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去把官驿给我翻个底朝天,把刘十八给老子抓来,呕~” “元一,我巢你姥姥的,赶紧把这些,都给我,呕~~~~” “快,去拦住元幽她们的门,千万别让他们出来,呕~~~~” 王渝之吐得是昏天暗地,即便是刻意避开了目光,不去看院子里的情况, 可即便如此,院落内的画面就偏偏想抹不掉的烙印一般,就在眼前晃啊晃的, 王渝之踉跄的走到水井旁,摇动着水葫芦,想打一桶井水洗洗脸。 可摇上来的哪是什么井水啊,竟然是一断断还沾着肉沫,被苍蝇昆虫环绕的骨头! 看其模样,正是人类的无疑! 这一看,再次呕~~~~ “他么的,尸山血海老子都不怕,让几个...呕~~~” 王渝之翻找储物腰带,找出一瓶香粉倒在了木桶里,又在马车上取出水囊将其搅匀,沁湿了手帕捂住口鼻。 感受着鼻子前刺鼻的香味,王渝之总算止住了呕吐,但腹中还是不断翻滚。 就在这时,院落外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紧接着便有人敲门,元五打开了门,正是苏无名带着甘棠县县尉回来了。 “这里什么味~呕~”苏无名一进院,就觉得院子里的味道很古怪,你说是香味吧,又有些臭,你说是臭吧,烤肉味还十足。 这目光四下望去,就看到了院子内的烧烤人头,哇的一声化身喷水枪,来到王渝之的面前,抢夺了他的手帕。 纵使苏无名屡破诡案,见过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哪怕是面对一堆碎肉,他都不会如此反胃。 可今天,常胜将军苏无名,败下阵来,吐得这叫一个撕心裂肺。 甘棠县的苏县尉带着亲信骑马进院,也看到了院落里的景象,纷纷扑倒墙角呕吐。 就在这时,元一压着满脸冷笑的刘十八走了过来,一脚将刘十八踢倒在王渝之和苏无名的面前。 “先生,这小子就在后厨烧柴,根本没有一点想跑的模样。” 王渝之手帕被苏无名抢走,只能又取出一个沁湿,对着元一道:“长时间嗅的这种气味,会对你们的嗅觉系统产生极大的损伤,赶紧把把手帕沁湿捂住口鼻。” 王渝之瞥了瞥呕吐稍缓的苏无名:“接下来审案子的环节,就看苏司马的了,我上楼去给她们送手帕!” 再次取出几个手帕用香水沁湿,王渝之返回驿厅二楼,敲响了李元幽的门。 “唔,你起这么早啊,这什么味道,好香啊,你们烤肉了吗?” 苏眉打着哈欠开了门,这一开门就闻到扑鼻的肉香,还下意识嗅了嗅。 王渝之见李元幽和裴喜君都已起床,正在闲聊,便走进屋递给她们手帕,示意她们捂住口鼻。 随后对着苏眉眨了眨眼:“昨夜啃了一晚的糕点,我今早便让元一去山里打了野味,正在院落里烤着呢,这不是来叫你们吃饭嘛?” “还是你想的周到!”苏眉对于王渝之的话并没有任何怀疑,拎着横刀就下了楼。 片刻后,整个院落中都传来了苏眉那撕心裂肺的怒吼声:“王渝之,老娘要杀了你!” 第73章 义兄,这是你的不对了 “义兄,苏姐姐她这是?” 裴喜君不明白苏无名大早上登门,送给她们手帕捂着鼻子干嘛,这听到苏眉的怒吼声,带着疑惑问道。 李元幽表情变了变,下意识打量着手里的手帕,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 “堂姐,你是昨夜没睡好吗,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裴喜君见李元幽表情难堪,似有恶心干呕的模样,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拍打着后背,随后嗔怒的望向王渝之。 “义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啥?” 王渝之望着苏眉持刀上楼,一副要拼命的模样,嘴角含笑, 忽闻裴喜君的话,疑惑地转过头,就看到李元幽脸色惨白,知道裴喜君误会了。 他来到李元幽的身边,抓过李元幽的手,输入了一点真气过去,李元幽的脸色才微微好转。 李元幽冷冷的瞥了一眼裴喜君:“休要胡说!” “王渝之,老娘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呕~~” 苏眉冲进了屋,这挥刀便对着王渝之猛砍,忽又拄着刀来到门口,化身小喷泉。 裴喜君打量着苏眉的模样,她嗅了嗅鼻子,准备向着厅内张望,被李元幽拦住:“收起你的好奇心!” 苏眉吐了一会,擦了擦嘴角的酸水,用长刀指着王渝之,怒道:“你告诉我外面有烤野味,那是野味嘛,明明是一颗颗的人头~呕!!” “人头?”裴喜君闻言,脑海中似乎有了画面,脸色一白,连忙扑到门口反着酸水。 她不可置信的望向王渝之,“义兄,院落内怎么会出现人头?” “怕是柴房里的那些兵痞已经凶多吉少,昨夜我已经让众人提前服下解毒丹,却没想到后半夜元六他们还是着了道。” “等他们清晨醒来时,柴房的门已经大开,厨房里和院落中,尽是熬煮,蒸屉,烧烤的人头,” “这刘十八还真有点手段,我一觉睡到大天亮,竟然也中招了。” “元幽,你这一夜可察觉到什么异常?!” 李元幽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昨夜门外有元四守夜,我很早便休息了,现在看来我能一夜睡的深沉,怕是中了迷香。” “先生,苏司马请您下去。” 就在这时,元九小跑着上楼,扯了扯王渝之的衣角,瞥了瞥李元幽三人:“那个...三位小姐还是别下去了。” 王渝之点了点头,示意李元幽三人留在屋中,便跟着元九下了楼。 驿厅内,刘十八被捆绑在柱子上,正由苏无名和甘棠县的苏县尉审理着。 苏无名见王渝之下楼了,连忙招呼道:“崔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甘棠县的县尉,说来也巧,他也姓苏,是我的本家。” “苏县尉,这位是崔顺,清河崔氏,如今是我的私人参军。” “南州司马苏无名私人参军崔顺,见过苏县尉。”王渝之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对着催苏县尉插手作揖,后者连连回礼。 “哎,先生客气了,甘棠县县尉苏伯清见过清河崔氏崔先生。” “想不到苏老弟的身边,竟然有清河崔氏的先生辅助,实乃让某羡慕的紧呐。” 苏无名连连摆手,指了指柱子上的刘十八,对着王渝之道: “崔参军,此人名叫刘十八,他已经对此案供认不讳,是他杀了柴房内所有被困军士,又将他们切下了头颅,放在锅中蒸煮,只为报昨日于都尉鞭挞之仇。” 王渝之闻言点了点头,忽悠皱了皱眉,望向一旁的元一:“外界初次吵闹,怎不见崔无忌?” 元一闻言,指了指厨房,低声道:“先生怕不是没看清,那锅中蒸煮的,可正是崔无忌,于都尉,还有那圆脸参军啊!” 王渝之闻言一愣,没想到这有些该死的人,还真的无法改变命运,前者的苏谦,今日的崔无忌。 王渝之望向被捆在柱子上的刘十八,冷声问道:“被困兵卒共64人,你是怎么悄无声息干掉他们的,别跟我说用迷香,迷香晕的了他们,却晕不了我!” 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元三端着酒坛子凑了过来,倒了一碗酒给王渝之,王渝之拿过酒水放在鼻尖闻了闻,小抿了一口,将剩余酒水倒掉。 “一种我完全没见过的草药,味道竟然与陈年老酒完美融合,我昨日喝了半坛子都没察觉,你倒是个人才嘛。” “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杀崔无忌,只因为他抽了你两鞭子,你可知,他是清河崔氏的人,是我的族弟?!” “不仅仅是因为他抽了我鞭子,他还杀了我的小白,那些兵痞,把我养的鸡都杀了,不该死吗?!” “小白?”王渝之一愣,身后元五拎着一条一丈长短,晶莹剔透的白蛇走了过来,递给王渝之。 王渝之打量着手里的白蛇,蛇体纤细,尾巴粗短,但论卖相而言,还真是漂亮的很,一看就是母的。 他拿着手里的白蛇对着刘十八晃了晃:“你说这是小白?” “那昨日夜间,在房间内偷袭我的两条巨蟒,一黑一白,又叫什么?!” “它就是我的小白,你没死,你把玄青,墨煞怎么了?!” 刘十八见到了小白的尸体,眼中满是悲痛,忽然恶狠狠的盯着王渝之,怒吼道:“没人可以逃脱玄青和墨煞的袭击,没有人可以!” “哦,玄青,墨煞?你倒是蛮会起名字的,那两条蟒被我宰了,原本打算今天吃肉的,但你弄出了人头宴,倒是成功将我恶心到了。” 捏了捏小白蛇的七寸,嗯,蛇胆还在,便丢给了元六:“一会带着,路上找个坛子封了,泡酒!” 元六闻言接过了白蛇,恶狠狠的瞪着刘十八,还在他面前晃了晃白蛇的尸体,气的刘十八不断挣扎:“你们会遭报应的,不得好死!” 王渝之没有理会刘十八的咒骂,转头望向苏无名:“苏司马,接下来您有何安排?” 这时苏县尉作揖开口,道:“我听闻苏司马急着去南州赴任,二位放心,将此贼人交给我,我苏伯清一定秉公执法,严查凶案!” 王渝之见苏无名一副认同的模样,点了点头,又问道:“苏县尉,来时你也看到了,此官驿虽然已经荒废,但内部蛇群环绕,怕是附近有蛇巢隐藏,你准备如何处理这间官驿呢?” “如何处理。”苏伯清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犹豫道:“此地毕竟是官驿,如果毁坏了,恐有不妥,等苏伯清回去之后一定悬赏捕蛇能手,再来这里,将蛇巢清除。” 苏伯清话语铿锵有力,面容刚正不阿,王渝之再次点头,问道:“苏县尉一直不知这里有贼人盘踞吗?!” 苏伯清叹息一声,幽幽道:“说来话长,我甘棠县令平时久不露面,县廨内的琐事一直都是苏某打理,我这能力有限,久不出县廨,若是早知道这废弃的官驿竟有贼人害命,早就将他铲除了,今日还多谢苏司马与崔参军,助我甘棠县除了一大祸害,请受苏某一拜!” 苏伯清说着说着,眼睛红了,连忙对着苏无名和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苏无名见状连忙双手搀扶苏伯清:“苏县尉哪里话,我们也是凑巧路过,岂能坐视不理。” “如今既然贼人已经落网,那就请苏县尉赶紧带人回去,将此案前因后果尽数查明,此地蟒蛇盘踞,我等也不宜久留。” “苏司马大义,那下官这就返回甘棠县,苏司马,崔参军,他日二位在路过甘棠县时,苏某一定亲自设宴,请二位把酒言欢。” 苏无名瞥了瞥院子里开始聚集的蛇群,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对着苏伯清插手作揖:“那苏某先谢过苏县尉盛情了。” 随后又望向王渝之:“崔参军,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带上喜君他们,咱们也走吧。” 王渝之瞥了瞥院子里越来越多的蛇,见苏伯清押着刘十八,要带着三十几名县廨捕手离开,冷笑着一挥手。 身后元一见状,纷纷抽出长刀,将苏伯清一行人团团围住。 苏伯清面色一变,满脸疑惑的望向苏无名和王渝之,愕然道:“苏司马,崔参军,这是何意啊?!” 第74章 甘棠驿三杰 苏无名见元一一行人拦住了苏伯清,八字胡瞥了瞥,疑惑地看向王渝之,却看到王渝之一脸的冷意,心中不由得一动。 苏无名知道王渝之绝对不是莽撞之人,便对着苏伯清抱了抱拳,冷笑道:“苏县尉,苏某刚刚想到,此案还有诸多疑点。” “比如说这个刘十八。”苏无名点指刘十八,目光在苏伯清一行人的眉宇间扫过,幽幽道:“他一人绝无可能悄无声息的杀死那么多兵卒,为疑点一!” “疑点二,刚刚苏县尉所言,说你久不出甘棠县廨,一直忙于公事,而县令大人很少露面,这倒是与我了解的,有些不符。” “本官觉得,刘十八不仅有同伙,而且在这甘棠县内,怕是也有同党!” “苏司马,苏某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话?!” 苏伯清闻言,脸上浮现出怒意,对着身边的捕手们使了个眼色,后者纷纷抽刀与元一等人对峙。 苏无名见状,心中的猜忌又确认了几分,便向着王渝之望去: “恩公,昨日十三陪无名同去甘棠县,到了那里却借故与苏某分别,直到此时仍迟迟未归!” “想必恩公心中早已捋清了案件的脉络,便请解开谜底吧,也让苏县尉入狱之前,知道自己如何暴露了马脚。” “苏无名,苏某念你是南州司马,一直对你毕恭毕敬,你莫不是要冤枉我等!” “我看你这个什么司马定是冒充的,什么清河崔氏,也是冒充的,来人啊,将这些人就地正法!” “喏!”随着一阵的应和声响起,跟随苏伯清来此的县廨捕手纷纷持刀杀向元一等人,刀刀下死手! 苏无名见苏伯清抽出匕首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呲溜一下躲到了王渝之的身后,怒指苏伯清:“好你个苏伯清,身为甘棠县县尉,竟然纵贼行凶!” “纵贼行凶?谁看到了?谁有证据?我苏伯清一生光明磊落,今日是在缉捕流窜的江洋大盗!” 苏伯清连连冷笑,手中匕首点指苏无名和王渝之:“你二人,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投,那就去黄泉路上赴任吧!” “都给我停手!”突兀的,院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 苏伯清听到这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声,下意识转过身去,就看到甘棠县县令带着一批县廨捕手,在一名黑衣刀客的指引下,冲进了驿厅内。 苏伯清立马收起了匕首,快步走到县令面前行礼:“县令大人您来的正好,下官正在缉拿流落本县的江洋大盗,还请助我!” “江洋大盗?哼,苏伯清,你我共事多年,老夫我怎没看出你的狼子野心!”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随着县令一声令下,数名捕手上前,立马将苏伯清生擒活拿,吓得苏伯清不断喊冤。 “县令大人,你不抓江洋大盗,你抓我是何意啊?!” 县令压根听都不听苏伯清的喊冤,快步来到王渝之的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将一枚玉佩双手递给王渝之。 “下官甘棠县县令王乃龄,见过巡天使大人!” “巡天使?什么巡天使?” 苏无名闻言蒙了,他看着甘棠县县令对王渝之无比的尊敬,还用上下官了,可他从没听过巡天使这个官爵啊,大唐没有啊! “你不必在意细节!” 王渝之收起玉牌,对着王乃龄道:“这位便是新任南州司马苏无名,狄公弟子,由他审理你们甘棠县的案子,你来避嫌,可懂?!” “理应如此!” 王乃龄对着王渝之行过礼,又对着苏无名行了一礼:“苏司马,说来惭愧,甘棠县出现贼人占据官驿,谋害路人,都是我的失职。” “既然南州司马在此,还请司马大人代为审理此案,至于门外那些长虫嘛,不必担忧,本官已带来了驱蛇好手,定不会让那些畜生打搅到司马审案!” “来人,搬来桌椅,给司马大人和巡天使落座!” “其余人,带着驱蛇粉,去院中驱逐蛇群!” “慢着!”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女子怒喝,众人抬头望去,就看苏眉从二楼平台翻身跳了下来,来到了王渝之的身边。 “王渝之,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南州事情稳定了,回来收拾这些蛇吗,你让他们把蛇弄走了,咱们上哪弄材料去?!” “苏司马,巡天使,这位小姐是?” 王乃龄见出来一女刀客,竟然敢对巡天使大呼小叫的,便摆手制止了捕手们驱蛇的动作,不知道此女子是什么身份。 苏无名脸上浮现一抹尴尬,抱拳道:“李县令,她是舍妹,有些顽劣,让县令大人见笑了!” “哦,原来是苏司马的妹妹,难怪如此豪爽,只是...” 见苏眉是苏无名的妹妹,王乃龄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院落中的蛇。 王渝之眉头挑了挑,望向王乃龄:“先让你的人用蛇粉将外面的蛇驱赶至一处,那些蛇我有用处!” 言罢,王渝之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元七立马小跑着离去,不多时与元十二一同押着两人走了过来。 一个是满脸无畏的刘十七,一个是不断张牙舞爪,嘶嘶哈哈的刘十九! 苏无名盯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刘十八,愣住了,诧异道:“怎么有三个刘十八?!” 王乃龄惊异出声,你们莫不是“刘班头的儿子,三年前不是失踪了吗,怎会如此模样?!” 苏无名闻言望向王乃龄,后者沉吟了片刻,解释道:“是这样,原本我们县廨内是有五个班头的,其中一名叫刘青,是五名班头里身老实憨厚的。” “但三年前却因为突发疾病,死在了甘棠驿,后来这里因为常有长虫出没,又有人说闹鬼,就逐渐废弃了。” “那刘青班头有两个儿子,一个温顺孝道,自幼苦读诗书,却因为父亲是吏的身份,即便考中了举子,没上官引荐,也没法入朝为官。” “他无处可去,就在这甘棠县驿内做了一个驿卒,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另一个儿子,从小顽劣,不学无数,还嗜赌成性,十三岁时被刘班头给逐出家门了,此事曾传遍乡里,很多人都为刘班头不值。” “后来这甘棠驿荒废之后,本县还寻过刘班头的儿子,想让他回县廨内做个文书,却是找不到人了,竟然躲在这里,还做了杀人越货的匪寇!” “刘十八,你读圣人书,这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你怎么对得起父老乡亲对你的厚望,你简直,气死老夫了,咳咳!” 刘十八被捆在柱子上,见刘十七和刘十九都被抓了,眼眸中满是痛苦之色,低头不语。 他听得王乃龄咒骂,气的不断咳嗽,想抬头解释,又低下头,一副认命了的模样。 “想不到此案还有这等秘辛,刘十八,本官问你,之前问你可有同伙,你为何一口咬定就你一人,是想为你的两个兄弟脱罪吗!” “啪”的一声,苏无名狠狠一拍桌子,忽然脸色扭曲,下意识将手抽了回去,怒视刘十八:“你以为你是手足情深,实则助纣为虐,罪无可恕!” “赶紧的,将你们三兄弟这些年,在这甘棠驿内所作所为如实招来,不然本官可就要用刑了!” 第75章 天赋奇才刘十七 “哎,可惜了,昔年的刘十八,何等俊俏的小郎君,身为举子,乃是十里八乡媒婆争相介绍的存在,如今却人不人鬼不鬼!” 王乃龄怒斥过刘十八,眼眸中却满是痛惜的神色,缓了半天才止住咳嗽,见苏无名望来,便解释道。 “苏司马有所不知,我甘棠县是下县,人口不足千户,县内能出一个举子是何等的艰难,如今见他模样,老夫真为死去的刘班头痛心!” 苏无名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的确,寻常百姓读书不易,家中能出个童生,都是光耀门庭之事,恨不得十里八乡都要同庆。 若是中了举子,哪怕没有官职,仍为白衣,一县的县令也要礼敬有加,不敢怠慢。 他起身走向刘十七,刘十八,刘十九三人,围绕着三人仔细打量着,随后望向刘十八,指了指他的手指:“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刘十八抬头瞥了瞥苏无名,低头不语。 苏无名见刘十八不说话,便走向刘十七:“当年你爹为何要将你逐出家门?!” 刘十七虽然被捆在柱子上,却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闻言望向苏无名,撇了撇嘴冷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时苏眉走了上来,在苏无名一脸无语的表情中对着刘十七拳打脚踢,连忙被苏无名拉住:“阿眉,你再打他就死了。” “死了?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苏眉冷哼着甩开苏无名,长刀架在了刘十七的脖颈上,森然道:“把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都说出来,不然本小姐阉了你,拿你的腌臜之物去喂长虫!” 刘十七被苏眉打的皮青脸肿,嘴角溢血,无比畏惧的盯着苏眉,狂咽口水,拼命点头:“我说,我说,我都说。” 他见苏眉长刀归鞘,长松了一口气,望向在场众人,又癫笑起来:“十三岁那年,只因我卖了几个小丫头,他怕那些女子的家人寻来打死我,也让他丢了官,才不得不把我逐出家门!” “什么,原来那年数名女子失踪案,是你做的?你...你你你,你那年才十三岁啊!” 王乃龄身边的班头见状,气的抽出刀要怒劈刘十七,被元一拦住,气的不断咒骂,看向刘十七的眼神中,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王乃龄见苏无名一脸狐疑的望向班头,解释道: “那一年,张班头的侄女,也在那些被拐卖的少女之中,他这些年一直在追查那人贩子的线索,没想到会是刘十七!” “当年这件事震惊甘棠县,他坑害了多少人家,该死,该诛,该千刀万剐!” “对呀,老天爷赋我奇才,你个糟老头子佩服吧,哈哈哈~” 刘十七见张班头和王乃龄怒不可遏,不仅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反而癫笑不止,直到长刀又架在了脖子上,才一脸讪笑的闭上了嘴。 苏无名脸上尽是冰寒,望向刘十八,问道:“刘十八,这件事你知道吧?!” 刘十八缓缓抬头,又点了点头:“知道,我后悔当时没向官府告发他。” 刘十七冷笑着摇了摇头,望向刘十八,幽幽道:“我是你亲哥哥,告我,你还是不是人呐?!” 刘十八闻言,眼角涌现泪水,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才不是人,你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那是父亲用来供我读书的!” 刘十七频频冷笑:“读书有个屁用,有这么一个废物爹,你读再多的书也改不了命!” 刘十八沉默了,死死的盯着刘十七,又默默低下了头,抽泣不止。 苏无名来到刘十七的面前,疑惑道:“难道那不是你爹?” 刘十七一脸的愤怒,对着苏无名狂喷唾沫星子:“他就是个废物,不配做我爹!” “在县廨里当差半辈子,家里穷得比要饭的好不到哪去,换做是我,早就大富大贵了!” “住口,那也不是你杀死父亲的理由!” 刘十八见刘十七到了现在仍不知悔改,再次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不断挣扎着。 “是你杀了父亲,你该死,你一定会下地狱!” “下地狱,哼,懒得理你!” 刘十七忽然一副兴趣缺失的模样,别过头,不去理会刘十八,任由他在挣扎抽噎。 这时薛环捧着盒子走下二楼,将盒子里的珠宝倒在了桌子上,对着苏无名道:“苏司马,这是我在楼上发现的。” 驿厅内,苏伯清望着满桌子的珠宝,脸色铁青,怒视刘十七! 刘十七察觉到苏伯清的目光,回瞪了回去:“你瞪我干嘛,这些年我给你孝敬还少吗,我自己留点有错?!” 苏伯清一愣,反斥道:“刘十七,死到临头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官何时收过你的孝敬?!” “县令大人,莫要听此贼人胡说,我这些年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刚正不阿,您可是看在眼里的啊!” 王乃龄闻言瞥了瞥苏伯清,冷笑道:“苏伯清,别着急,苏司马可是狄公弟子,断案如神,会让你开口认罪的!” 苏伯清闻言怒视苏无名,恨恨的别过头去。 苏无名瞥了瞥苏伯清,走到桌案旁抓起珠宝打量着,又拿着这些珠宝走到刘十七的面前, 冷笑道:“这么多的珠宝,你怕是杀了不少人吧?!” 刘十七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幽幽道:“没错,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呢,他们为富不仁,该死!” 苏无名点了点头,将珠宝丢回了桌子上,又走到刘十八的面前,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刘十八,你跟他秉性完全不同,将你在甘棠驿这些年所做之事全盘托出,不得隐瞒,本官信你,不信他。” 刘十八双眼无神,讷讷的望向苏无名,愕然道:“你信我?” 苏无名很郑重的点了点头:“严格来说,不是信你,而是信你举子的身份,本官不信一个自幼饱读诗书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把事情如实讲出,才不枉你年幼读书,圣人之徒!” “圣...圣人之徒?哼,我我配吗,我不配,还请苏司马不要诋毁圣人了!” “我知道,你是想打感情牌,让我说出你不知道的信息,我...”刘十八目光扫过刘十七和刘十九,认命的低下了头:“我说,我都说。” “很好,本官没看错人,那你便将刘十七杀父之事详细说来!” 刘十八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目视刘十七,刚要开口就被刘十七打断。 刘十七颠笑出声:“杀人的事你还是别问他了,那小子就是个怂包,平日里杀只鸡都费劲。” “这次好不容易有胆子帮老子毁尸了,还不知道躲起来,被你们抓了个正着,简直就是废物,废物中的废物,大废物!” “没错,我爹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他该杀!” 第76章 苏伯清认罪 听到刘十七欲主动爆料,苏无名缓步走到刘十七的面前,言语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怒意。 “你杀了你的父亲?” “我十三岁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不然怎么会让他活那么久呢?!” “嗯哼哼~哈哈哈啊~” 刘十七说着说着癫狂大笑,刘十八再次不断挣扎着绳索,死死地瞪着刘十七:“畜生,你这个畜生!” 苏无名叹息一声,转过身走到苏伯清的身边,幽幽道:“甘棠县这个案子,应该就是由苏县尉亲自督办的吧?” 苏伯清冷冷瞥了一眼苏无名,本想傲娇一下,就见王渝之缓缓走来,不容分说,便将一包粉末掰开他的嘴,给喂了下去。 “呜~你给本县尉吃了什么?!” 骤然被人捏着下巴灌了一包不知道是是什么的药粉,苏伯清的脸上浮现出惊恐,大声质问着,嘴角的粉末四溅。 “没什么,一种辨别是否说谎的毒药罢了。” “你若是说谎,嘴角便会不由自主的抽搐,接连说谎便会腹中绞痛,持续说谎则会享受宛如凌迟般的痛楚,最后活活疼死。” 王渝之无视苏伯清那一副要吃人的眼神,慢悠悠取出铜制香炉,点燃了一根熏香,示意元二拿着。 元二冷笑着接过香炉,送到了苏伯清的面前,森然道:“我家公子的手段神鬼莫测,在长安时就凭借着熏香,辅助苏司马破获诸多诡案。” “诶哟哟,那一个个不肯说真话的犯人呐,在吃了我家公子的药粉,闻了这熏香之后,死的那个惨呐。” “我记得死相最轻松的一个,好像是自己活活用指甲,把自己凌迟了吧。” “看着一条条血肉,被自己一点点撕下来,就像是撕肉干一样,元某做护卫多年,这见过的死人太多了,可像那种死法的,啧啧啧,真是不多见。” “你纵恶行凶,因为你的贪婪,致使无数冤魂汇聚在这甘棠驿中,他们在这盯着你呢,看着你一点一点的扣下自己的肉,然后活活疼死。” “死了之后呢,你就变成鬼魂了,那些汇聚在此地的冤魂,他们就能报仇了~桀桀桀~” 元三说话慢条斯理的,拿着香炉围着苏伯清慢悠悠的转着。 那一副满是欣赏死亡的变态表情,别说把苏伯清吓了一哆嗦,就连一旁的王乃龄都吓了一跳,下意识远离了几分。 苏伯清瞪大了眼睛,忽然觉得身体痒的厉害,遂又奇痒无比,让他从心底竟然诞生一种,用手指甲抠肉的想法,且这种念头竟然越来越强烈。 他身体不断扭曲着,怒视王渝之:“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县尉,九品县尉,你快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县尉官很大吗?你犯了罪一定要接受惩罚,这就是你犯罪的代价,没用的,要么你乖乖招供,苏司马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这要么嘛~桀桀桀~你就在我们面前,上演一出手撕活人吧,跟锅里蒸的人馒头,与院子里的烤人头,相得益彰呢!” “且慢”,说到院子里的烤人头,苏无名打断了元二的表演,转过身好奇的望向王乃龄和他带来的捕手们,幽幽问道。 “王县令,院中烧烤之物,即便是苏某常年验尸,乍一见也会腹中翻涌,抑制不住的呕吐,可你看着,似乎没什感觉啊?” 苏无名的话,将屋内众人都吸引了过来,王渝之眉头微挑,院子里的那些“烤肉”就连苏伯清见到了都要呕吐许久, 在场众人没吐的,估计只有刘氏三兄弟。 若是苏无名不提起此事,王渝之怕是真要忽略了,眼前这王乃龄似乎也太镇定了点,见到蟒蛇不怕,见到炭烤人头也面无表情。 不只是他,就连他带来的那些捕手们,似乎也没什么要吐的模样,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他对着元三一使眼色,元三快步走到厅门口,将驿厅的大门关闭,抽刀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王乃龄见众人都一副满脸古怪的模样盯着自己,纳闷道:“什么烤人头,我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蛇啊,还有几个熄灭的篝火,哪有什么人头?” 王乃龄一副狐疑的样子,下意识向着门口望去,就见门口被元三拦住了去路。 元三闻言,皱眉打开驿厅的门,前往院落中后返回,脸上表情不断变换,喉结上下翻滚,对着王渝之点了点头。 “先生,呕~院内只有蛇,没有...呕~” 话说了一半,元三还是没忍住,扶着一旁的门框,反着酸水。 苏无名见状,连忙快步来到院中,只看到几个熄灭的篝火堆,并没有任何人头。 倒是院子里的蛇越聚越多,肚子也越发的臃肿了。 刘十七见苏无名返回,癫笑出声:“不用看了,那么香喷喷的肉食,就是给蛇准备的,这么久过去了,早被它们吃光了。” “要知道,它们对这些人肉,可是喜欢的紧呢,哈哈哈~” “刘十七,若不是本案本官还未审完,不然定将你定个斩首之罪,亲眼看着你人头落地!” 苏无名眼睛都红了,走到刘十七的面前,掀起下摆,想踢刘十七几脚,又觉得不雅,便对着一旁抱着横刀的苏眉道: “阿眉,替为兄替踢他几脚,为兄实在是忍不了了!” “嗯?”一向从不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苏无名,竟然主动要求让苏眉施暴,令在场几名熟知苏无名性格的人,都来了一份好奇。 苏眉抱着横刀走到了刘十七的面前,抬脚就要踢,被元三拦住:“小姐别脏了脚,这等小事我来就可以!” 只见元三解下了腰间马鞭,凭空一甩,然后对着刘十七这顿抽,抽的是刘十七哭爹喊娘,看的是张班头跃跃欲试。 一顿皮鞭,在刘十七被抽昏了为结束,元三又搬来冷水盆,对着刘十七一浇,将他刺激醒,随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在身边众人一脸狐疑的表情中打开瓷瓶,将一只只小蚂蚁倒在了刘十七的身上,吓得刘十七魂飞天外。 “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嘶~”屋内响起一阵阵的斯哈声,王乃龄满脸恶寒的扫视着王渝之,元二,元三,总觉得这些人不像好人,是惯犯,一定是惯犯。 他犹豫着开口:“那个巡天使,苏司马,案子没审完之前,可别把人弄死了。” “王县令,为子不孝者按大唐律,将廷杖一百,若是弑兄弑亲者,处极刑!” “如今这案子其实没什么可查的了,就算是怎么对待这刘十七,都符合大唐律!” 言罢,苏无名走到苏伯清的面前,冷冷的盯着他:“你,不配姓苏,我苏家,没有你这种人!” “现在本司马问,你答,你可以撒谎,那就让我们亲眼看着,你这个人面兽心之人,是怎么活活自戟的!” “案犯甘棠县县尉苏伯清,本官问你,刘氏三兄弟在此废弃官驿里谋害路人,可是你指使,他们所敛得钱财,是不是又入了你的腰包?” 苏伯清此时已经被药粉和熏香折磨的不成样子了,他无比虚弱的望向苏无名,冷笑道:“不用问了,是我指使的,又怎样?!” “这甘棠县是下县,人口不足千户,穷的叮当响,下县不比其他地方,县廨内人员开支都要自谋生路。” “我堂堂一个县尉,最穷时竟然连续三个月拿不到俸银,我贪点怎么了,难道我不该贪吗?” “我也想效仿先祖清正廉洁,可人是要吃饭的,难让我跟那个糊涂县令一样,每天补丁摞补丁的穿着破布衫,两三日也不舍得吃一碗馄饨吗?” “苏无名,你是长安来的大人物,又是狄公弟子,可真正了解底层百姓的心酸,我不贪,吃什么,喝什么?!” “是,最初本县尉看他们三人可怜,把他们安排在这废弃的官驿内,他们也懂规矩,时常拿银钱来孝敬我。” “这些钱的来路,我当然知道怎么来的,那又如何呢?” “最初本县尉还提心吊胆的,后来放开了,这天下皆贪,你不贪,我不贪,谁去贪,那便由我来贪好了。” “苏无名,我苏伯清也过了几年好日子,认了,该怎么判你怎么判!”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怀疑我的,难不成狄公弟子,真有看穿人心底的本事不成!” “喂,那个参军,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你给我解药,就算死,也让我死的舒服点,可好?!” 王渝之闻言,对着元二挥了挥手,元二笑眯眯的拿着香炉走开,前者道:“哪有什么真话粉,民间的痒痒粉罢了,你再挺几个呼吸,药效就过了。” “你...”苏伯清怒视王渝之,没想到对方竟然用痒痒粉来让他上当,不由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别过头去。 苏无名笑道:“其实昨晚我就怀疑你了,我去县尉报官,你一听到是甘棠驿的事,显得很是上心。” “你不仅没带昨夜值班的捕手,反而亲自叫来了几名亲信,连夜与我奔赴甘棠驿,这如何不让本官起疑。” “还有,我这私人参军的本事,苏某最是信服。” “他让元一拦住你的去路时,苏某便认定了,你一定与此案有关,便在心里将已得到的线索归纳了一下。” “苏县尉,既然你承认了,那便好说了。”苏无名走到刘十八面前,幽幽道: “刘十八,你可愿将这些年进贡给苏伯清的金银珠宝,还有你三人在此杀害的旅人,给本官做一个名录?!” 第77章 妖兽八尾 刘十八一直盯着苏无名,闻言点了点头。 “这些年我们孝敬给苏县尉的银钱,还有路过此地被害的旅客名单,我一直有记录。” “你们可去左上房的房梁上去取,小心屋内的碧羽便可,碧羽是一只青色蟒蛇。你们不主动攻击它,它不会害人。” 元一闻言,提刀就要上楼,被王渝之拦住了去路,他亲自来到了右上房的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挥刀斩断铜锁。 推门而入,空气中有浓浓的潮湿味和腥臭味,一抬头,房梁上有着一只青色蟒蛇盘踞。 它见到来人是陌生人时,立马蛇头抬起,警惕的盯着王渝之的动作,随时准备攻击。 王渝之打量着屋内的房梁,见青色蟒蛇身下有一个精制的木盒子,便取出百兽卷。 百兽卷取出的那一刻,青色蟒蛇似乎感觉到了危机,顺着房梁俯冲了下来,张开蛇吻,咬向王渝之,却在王渝之的面前无力瘫倒,失去生命气息。 王渝之望着百兽卷上多了一个青蛇的图刻,眉头微皱,问询道:“百兽卷并不能收纳百兽,如今内部只收拢了十几只异兽,便空间不足,能升级吗?” 【可以升级,但材料稀缺,本系统一直盯着系统商城,有升级材料出现,便会提示宿主。】 【百兽卷内空间不足,宿主可以利用养蛊的方式,让百兽卷内同类别的异兽魂魄互相吞噬,提升它们的等级。】 【如果当前百兽卷内没有同类型异兽可吞噬,空间又不足,宿主也可以开启内部随意吞噬,代价是最终所有的异兽魂魄只剩下一只,也是最强的一只。】 脑海中浮现出百兽卷养蛊的法门,王渝之犹豫了片刻,开启内部蛇类互相吞噬。 随着百兽卷剧烈颤动,王渝之盯着百兽卷,见上面八只蟒蛇相互缠绕,不断互相啃食,最终七只消失,只留下一只有着青,白,黑,绿,紫五色麟甲的怪蟒。 之所以说是怪蟒,不但是因为它的鳞片颜色怪异,而是它的尾巴也很奇特,竟然有八条尾巴,每条尾巴的形状也各不相同。 与此同时,百兽卷上的蟒蛇名字也变了:八尾,级别:妖兽 “让同类魂魄互相吞噬,不仅可以让它们的魂魄等级进化,连形态也能改变?八只异兽蟒蛇互相吞噬,竟然进化出妖蛇?” 王渝之抚摸着百兽卷上的图刻,心中暗自震惊,如果他将这里所有的蟒蛇魂魄都收集起来,会不会再弄出一只跟黑墨一样级别的灵兽,甚至是更高? 【宿主还是不要想太多,你是第一次尝试魂魄融合,所以百兽卷内魂魄晋升的概率较大,之后再互相吞噬,则是要不断累积魂魄能量。】 【只有魂魄能量达到能够晋级的地步,才会晋级,当然了,万事无绝对,如果宿主真的运气逆天,也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跳过累积能量这一步,直接令融合晋级。】 “这样啊,那也行吧,反正是妖兽,还是八条尾巴,看着蛮拉风的。” 王渝之把眼前蟒蛇的躯体尝试收入储物玉带,嗯,好吧,体积太大,收不进去。 纵身跳到房梁上,王渝之打开了木盒,见里面是两卷卷轴,便打开查看,见的确是关于银钱和杀害旅客的记录,便带着木盒下了楼。 “刘十八所言不虚,这里面有两卷卷轴,一卷为三人三年间孝敬苏伯清金银的记录。” “一个则是受害者名录,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各地流动的官员,也有少部分的商贾,巡游的僧人,道人,甚至是路过的老人和妇人。” 苏无名闻言,连忙拿过卷轴翻看,又递给王乃龄观看后,狠狠一拍桌子:“本案现在证据确凿,案犯均已认罪,按理说应该可以结案了。” “但...”苏无名转头望向王乃龄,抱拳作揖: “于都尉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百姓,肆意掠夺女子,人虽死,但犯的罪却不能不罚,昨夜于都尉劫掠的少女都在厢房住着,案子之后怎么审理,需王县令劳心。” “关于清河崔氏崔无忌的死因,如果王县令不便上报,那便等苏某到了南州之后,亲自将案宗上秉,免除王县令的后顾之忧。” “王县令,现在刘氏三兄弟还不能定罪,必须要让刘十七将当年那些女孩的购买者,样貌画下来,才可治罪。” “喜君小姐,请移步大厅,苏某有事相求!” 二楼的房门开了,裴喜君和李元幽缓缓走下楼梯,来到了王渝之的身边,对着苏无名点了点头。 “苏司马所求,喜君了解,还请替喜君准备笔墨纸砚,我这便替苏司马作画。” “咕噜~” 李元幽一下喽,屋内顿时响起了一连串咽口水的声音,一群捕手们何时见过如此天姿国色,简直犹如仙女一般。 王乃龄赞叹道:“如此倾国倾城,也是苏司马的妹妹?!” 王渝之眉头微挑,主动拉起李元幽的手,笑道:“她是王某的未婚妻,诸位还是莫要惦记了。” 王乃龄闻言点头抚摸着胡须,由衷赞叹道:“绝配,真乃绝配!” 让刘十七主动叙述人贩子的样貌,他肯定是不配合的,架不住苏眉拎着刀威胁,只能咬着牙将当年的人贩子样貌做了叙述。 裴喜君不愧是人形照相机,仅仅通过刘十七模糊的记忆,就画出了七张不同的画像,再由刘十七辨认,修改,最终选定三人。 但这三人都是中年人样貌,如今距离当年人口丢失案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长相肯定会有了变化。 裴喜君坐在桌案前,提笔盯着三张画卷,脑海中幻想着三人十几年后的样子,片刻后又是三张崭新的画卷画出。 张班头一直在盯着裴喜君作画,最初的三张画就让他很眼熟,一时半会没印象,可最后的三张画一出,顿时令他惊呼出声。 “猎户张沛,豆腐店掌柜郝大文,寿衣店老板雷豹,怎么会是他们?!” 张班头很想说,裴喜君是不是画错了, 可转念一想,人家根本没去过甘棠县,更不可能见过甘棠县的人,全凭想象画出贼人画像,那一定是贼人没跑了! 王乃龄闻言,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到桌案旁打量着三张画卷,啧啧赞叹道:“这位小姐真乃丹青圣手。” “张班头,事不宜迟,你速速带人回县内将这三人捉拿归案,连同他们的家眷,奴仆,一并带回县廨等候发落!” “明白!”张班头眼睛都红了,他追寻这些人贩子追寻了多少年,如今终于有了线索,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甘棠县。 王乃龄将画卷放下,突然在所有人惊愕的表情中,对着裴喜君,苏无名,王渝之三人行了一个大礼。 “狄公弟子名不虚传,巡天使更是明察秋毫,此小姐丹青之术鬼斧神工,三位助我甘棠县破获两件大案,请再受王乃龄一拜!” “苏司马,巡天使,还有画画的小姐,请受我们一拜!” 苏无名见王乃龄又要行大礼,连忙搀扶,却见那些跟着王乃龄来捕贼的捕手们,竟然也齐齐对着他们行大礼,不由得心中感动。 清了清嗓子,苏无名点指裴喜君,介绍道:“王县令,这位小姐可是有名字的,乃是吏部侍郎裴坚之女,裴喜君!” “喜君见过王县令,见过各位,丹青圣手不敢当,只是自幼跟名师学了一点画画的皮毛而已,让各位见笑了。” “您是吏部侍郎的女儿?下官王乃龄,见过裴小姐,裴小姐莫要自谦了,寻常画师能将人物之形貌尽数落笔已是难得。” “然喜君小姐从未去过甘棠县,竟然能够凭借着想象,将三名中年罪犯晚年的样貌画出来,这不是丹青圣手是什么?!” 王乃龄脸色一正,对着裴喜君抱了抱拳,一副你莫要自谦的模样,将裴喜君脸都夸红了。 言罢,王乃龄望向苏无名,问道:“苏司马刚刚说此案已经结案,是不再审了吗,那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苏无名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望向刘十八三人,厉声道:“按大唐律,刘十七弑父,害人,数罪并罚,择日午时,菜市口腰斩!” “刘十八,虽无命案在身,但明知道其兄与弟屡犯杀戮,却不肯报官,为其隐瞒,帮忙毁尸罪加一等,念其有悔过之心,便丢入牢中终身监禁!” “刘十九...”苏无名望向刘十九,沉默了,严格来说,这人非人兽非兽,善恶对他来说,怕是没有观念,可他害人了,却是实打实的! 想了想,苏无名望向王渝之:“伊先生看,是斩是监禁?!” “斩!”王渝之目不斜视,一个字,决定了刘十九的命运! 苏无名闻言,厉声道:“刘十九浑噩,所行之事皆为刘十七蛊惑,死罪不免,择日与刘十七一同菜市场问斩!” 随后,苏无名望向一脸冷漠的苏伯清笑了笑,对着王乃龄一抱拳:“这苏伯清是贵县县尉,苏某连判三人已是越权,他就留给王县令定夺吧!” 王乃龄一愣,较有深意的盯着苏无名,点了点头,怒视苏伯清:“穷不是借口,只要全县上下一心,甘棠县只会前进,不会后退。” “苏伯清,你少年时意气风发,一心想让甘棠县迈入上县之列,这些年虽有功劳,但功不抵过,如今你纵凶害人,更是死罪难逃!” “故本官判你家财充公,择日与刘十七一同街头腰斩,家中三族,三代内不可参与科举,更不可为吏!” 言罢,王乃龄望向苏无名一抱拳:“苏司马,本官所判,您觉得呢?!” 第78章 除蛇 官驿门口,苏无名,王渝之,苏眉,李元幽,裴喜君一行人为王乃龄等人送行,目视一众捕手押着四名死刑犯,护送几名少女回归甘棠县。 甘棠县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刘十七和县尉苏伯清被判腰斩,刘十九被判问斩,刘十八被判终身监禁, 此公告在甘棠县内一贴出,瞬间赢得了百姓们的拥护,县令王乃龄在县内的声望,一时无两。 “哎,人心不足蛇吞象,纵使金银害路人,苏伯清与刘十七被腰斩是咎由自取,倒是这刘十八和刘十九,苏某觉得可惜了。” “如果当年这刘十八真的入朝为官,没准是个清官,可是没有如果。” “各位,我们是不是该继续前行了?” 目视王乃龄一行人离去,苏无名抚摸着狗油胡,不断感叹,随后望向身边人。 苏眉抱着横刀望向王渝之:“确定走吗,如今我们手里有着大量的雄黄粉和捕蛇叉,不如借此机会,直接将这里的蛇窝一锅端了!” “蛇不一定怕雄黄,它们是依靠嗅觉分辨路线,与其说它们怕雄黄,倒不如说它们是不喜欢雄黄的刺激性味道。” “我们如果想依靠雄黄和捕蛇叉来清除蛇巢,怕是有些妄想。” 官驿门口,王渝之望着院子内晒太阳的蛇群,眼神莫名,幽幽道:“我倒是能依靠现有的材料,调制出几份刺激性味道极强的药粉,来迷惑蛇群。”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望向李元幽,道:“我准备和苏眉留下,将这里的蟒蛇清理一下,找到蛇巢。” “你与元一,元二护送苏无名几人先离开,其他人留下,等我们这边事情结束,便沿着官道追赶你们。” 李元幽闻言沉默了片刻,幽幽道:“十里外便是真正的甘棠驿,我们在那里等你。” 苏无名一脸担忧的望着苏眉:“阿眉,要听话,别给恩公捣乱,我们在前方官驿等你们。” “恩公,虽然无名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清理此地的蛇巢,但无名认为,你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加倍小心,无名在甘棠驿等你!” 言罢,苏无名对着王渝之抱了抱拳,便搀扶着裴喜君上了马车,准备离去。 “你们把这些马带着,一会我们若是捉蛇时动静过大,这些马匹受惊跑了,就不好了。” 王渝之指了指院门口拴着的马,除了他们自己的马,还有崔无忌的白马,于都尉的黑马,都是上好的宝马。 李元幽点了点头,示意薛环驾车,她与元一元二则骑上马,驱赶着马群护卫在马车前后,一行人渐渐远去。 “先生,我们只会杀人,还从未杀过蛇,怎么做,您安排!” 元三见大哥和二哥已经离去,便凑到王渝之面前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王渝之示意元三一行人将院落四周检查一遍,将前后门都封死,搬来大号的石块拦住,便通过制香炉开始熬制药粉。 药粉的材料,都是王渝之平时在商城内抢的,他现在不缺积分,自然是看到什么好东西就抢什么,反正药材也花费不了几个积分。 就在众人耐心的等待中,两个钟头缓缓过去,王渝之成功熬制出一大包紫色粉末,足有一斤多。 这种粉末是王渝之根据蛇的特性,在诸多有刺激性的草药中加入了大量的蒙汗药和麻沸散,还有极品西域幻草,熬制出来的玩意, 具体对蛇有没有效果,王渝之没试过,他也不清楚。 将一包粉末平均匀给众人,王渝之检查着元三一行人的武器,发现这些人所带的横刀虽是百锻,却只有绿色级别,比苏眉的还要不如。 这种横刀先不说劈不劈的开蟒蛇的麟甲,就算是能劈开,反震力也一定很大,保不齐还会蹦出豁口,对战斗不利。 目前商城内的道具都空了,只剩下丹药,王渝之给每人分了两颗解毒丸,想了想便利用熔炼机制,将天山云铁切割成100份。 他将苏眉和元三一行人的武器都收集上来,将这些武器丢入炼器炉中,给每件兵器都加入了一块天山云铁,与一颗黑墨獠牙,进行了重置维修。 很快,随着一柄柄兵器锻造成功,元三一行人就见王渝之宛如变戏法一般,将他们有些破损的横刀修复一新,不仅上面的缺口没了,就连重量也重了很多, 不仅如此,随着几人对着前方做出挥砍动作,平平无奇的长刀竟然带出了破空声, 这可把元三一行人给乐坏了,围着王渝之不断道谢,就差跪下磕头喊义父了。 苏眉望着一些勉强达到绿色级别的破刀,竟然在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紫色级别, 且这紫色中,竟然还伴有浓郁的橙色斑点闪耀,明显是紫色巅峰级别,即将进阶橙色级别的模样。 苏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望向王渝之: “你哪来那么多材料?” “刀有灵,若是他们以后与此刀产生了共鸣,横刀便可进阶到橙色,妈耶,橙色横刀,太奢侈了!” “王渝之,你还缺妹妹不,我可以,我可以的!” 苏眉眼眸中冒着小星星,她的横刀王渝之还未返还,意味着一旦她的刀回来了,肯定要比元一他们的还要好,那岂不是橙色级别?! 王渝之瞥了瞥苏眉,将一把橙色级别的长刀丢还给她:“这把刀中我加了很多稀有材料,差点把小金库清空,绝对是橙色品阶中的极品,你要好好爱护。” “这个紫色内衣呢...是我斩杀妖月所得,本想着熔炼后当材料,现在送你吧,如果苏无名看见了,可千万别说我送的啊!” 王渝之见苏眉捧着宝刀乐不思蜀,随手将鸡肋凶兆,也丢给苏眉。 “哇塞,好大的罩杯...” 苏眉见王渝之丢过来一件内衣,下意识挂在胸前比量着,见元三一行人望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瞅什么瞅,再瞅把你们眼珠子挖下来当玻璃球弹。” 苏眉没见过妖月,但看着手里的内衣,大致也能猜出那妖月的伟岸,如此大波妹,王渝之竟然下得去手?不愧是直男! 对着王渝之道了谢,苏眉钻进树林里,将凶兆认主后,又走出树林。 如今橙色横刀在手,身上又穿着紫色凶兆,苏眉的信心是空前的膨胀,恨不得现在就冲进院落中,与院子里的蟒蛇们大战一场! 王渝之望着众人都将新武器熟悉完毕,脸上的笑容消失,凝重道:“此地一定隐藏着蛇巢,所以我们无法估算这里到底有多少条蛇。” “院子里的蛇交给我,你们再仔细将甘棠驿搜一遍,将屋内的蛇尸都搬到院子里来,如果我们仍找不到蛇巢的位置,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如果找到了蛇巢,大家一定要小心,我怕这里隐藏着大家伙。” 元三横刀归鞘,对着王渝之拍了拍胸脯道:“先生放心,就算真遇到危险,您先走,我们拼了命也让您无恙!” “对,如果遇到危险,先生您跑您的,我们就是泥腿子的命,死不足惜,您千金之躯不可受伤!” “是啊先生,咱们除蛇归除蛇,你还是要以安全为主!” 王渝之望着元四元五几人表忠心,微微摇头:“长公主既然把你们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间没有什么富贵命。” “我比你们手段多,如果真遇到危险也是我来断后,你们速走,这是命令!” 言罢,王渝之纵身跳到院墙上,又脚踏半空飞到了驿厅的房盖上,拿着手里的药粉,开始朝着四周洒落。 元三几人见状也纷纷跳进院中,他们站在蛇群中,取出粉末,对着这些蛇就撒,让原本懒洋洋的蛇纷纷陷入暴怒,对着他们发起了攻击。 “先生,您的药,不管用!” 第79章 以人之躯,斩杀妖邪 原本能令蛇群昏昏欲睡的药粉,竟然将它们全给激活了,元三几人处在蛇群中,不由得额头见汗。 房顶上,王渝之见状立马取出百兽卷,跳落院中,将蛇群中的元三几人踢到院子角落。 他手中掐动指诀,将一只只蟒蛇魂魄吸入百兽卷,又开启了百兽卷的养蛊模式。 仅仅半刻钟不到,院子里近百条蟒蛇,竟然在王渝之的输出下,全都失去了生命气息,一动不动。 接连不断的使用百兽卷,王渝之体内的真气亏空厉害,连忙取出回春丹服用,原地打坐调息,对着其他人吩咐道。 “去检查院落,我要调息恢复,留一人为我护法便可。” 苏眉闻言跳到了王渝之的身边,对着元三几人道:“你们去找蛇窟,我替他护法!” 元三几人见状,立马四散分开,手中横刀挥舞,在筛查着整个甘棠驿。 之前他们也对这里进行过地毯式的搜查,可那是黑天,又没准备破坏这里的环境,所以搜查的不够仔细。 如今这里已经没了人,找得到找不到蛇窟都要一把火烧掉,索性这些人搜查的也就豪放了起来,乱砍一气。 苏眉见众人都在院子里一顿乱翻,她笑眯眯的蹲在王渝之的面前,问道:“我现在杀了你,是不是你的东西都归我了?!” 王渝之正在闭眸调息,闻言眼皮都未睁,幽幽道:“这一路有很多机会,你都放弃了。” “无趣,是啊,这一路我有很多机会杀你,都放弃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说我一个猎杀者,偏偏来保护主角团,还要让你个守卫者配装备,怎么感觉被包养了一样,好不爽啊!” “不过说真的,你送本小姐内衣,不会对本小姐有意思吧,我可跟你说啊,本小姐不是个随便的人!” 苏眉一屁股坐到了王渝之的身边,用刀劈砍着一只蟒蛇的蛇头玩。 以往她的兵器劈砍这样的蟒蛇,都是一路火花带闪电,斩碎鳞片都费劲。 可眼下,她望着手中横刀,竟然如刀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将面前蟒蛇的蛇头给斩了下来,呆住了。 她举起横刀,望着横刀上一点血液未沾,激动的跳了起来,吓了王渝之一跳,好悬真气逆流。 苏眉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挥舞着横刀对着院落内的蟒尸,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肢解,这越砍越兴奋,越砍越上头。 直到院落内的蟒尸都被她切碎了之后,她才脸色一变,跑到门口哇哇大吐。 “我的天...干嘛啊这是,多大仇怨?!” 半个钟头后,元三几人扛着从屋内找到的蟒尸来到了院落,就看到满地的碎肉块,顿觉腹中翻涌。 在得知这杰作来源于苏眉时,再看苏眉时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女变态,很变态很变态的那种女变态! “完了,都被我砍碎了,这还能熔炼了吗?” 苏眉小心翼翼的收起一节蟒尸,进行了材料熔炼,顿时惊呼出声:“王渝之,蓝色,蓝色材料!” “蛇的鳞甲,毒牙,蛇胆,还有眼球,熔炼后是绿色,蟒的尸体熔炼后也不全是蓝色。” 王渝之一边回复真气,一边熔炼着身边的尸块,这些蟒蛇熔炼后的材料等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拜托,这里多少尸体呢,就算材料等级不高,那也是一大笔收益好不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个大唐公主养着?” “等会,这地...是要地震吗?” 苏眉正在疯狂收集地上的尸块,将它们全部熔炼成材料,那叫一个嗨皮, 可忽然间,整个院子竟然开始剧烈颤抖,土地开裂,房屋倒塌,众人站立不稳。 王渝之脸色骤变,快步冲到院落外,望着脚下土地不断产生裂缝,远处树林大片的倒塌, 只觉得一股股死亡的气息向他不断逼近,令他胸口憋闷,冷汗瞬间侵透了衣衫... 【宿主,你遇到大麻烦了。】 “你什么意思,当初遇到黑墨你都没主动露面,难道说这次...” 【80年前,南州遭遇洪涝,起因是一灵蟒欲走蛟化龙,牵连了当地百姓。】 【李世民为镇压洪涝,派遣李淳风和袁天罡来此镇压灵蟒,二人与灵蟒鏖战数日,最终合力将灵蟒封印。】 【之前封印没破漏,本系统只认为这里隐藏着一个普通的蛇巢,以宿主的能力应该不至遇险。】 【但宿主杀戮异蟒太多,又将它们的魂魄养蛊,这是大忌,异蟒的血脉之力汇聚,将地底沉睡的灵蟒唤醒,直到它开始冲撞封印,本系统才有所察觉。】 【当年李淳风和袁天罡二人合力为何没能斩杀灵蟒,这不得而知,但那个时候的灵蟒已经有一千五百年修为。】 【蟒本暴虐,被人为阻断成仙之路,又囚禁在封印之地近百年,如今被子嗣血脉之力唤醒,怕是一旦突破封印,将是血海滔天。】 【本系统估算了当前宿主与同伴的综合战斗力,怕是对上破印的灵蟒,胜算不足10%】 系统声音中难得多了一丝沉重感,也变相多了一些人情味。 王渝之望着地面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额头见汗。 灵兽突破封印,威力这么大吗,都快赶上地壳运动了,修炼一千五百年的灵蟒,你当是白素贞呢?! 苏眉这时落到了王渝之的身边,一把抱住了王渝之的胳膊,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们不会真的遇到大boos了吧?” 王渝之瞥了瞥身边不断聚集的元三几人,望着他们狼狈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阴沉道。 “昔年袁天罡和李淳风曾合力封印一只走蛟化龙的灵蟒,很不幸,封印之地就在我们的脚下。” “它原本是陷入沉睡的,但因为我们杀了太多的异蟒,大量的血脉之力汇聚,将处于沉睡的灵蟒给唤醒了。” “这只灵蟒的修为可能无限接近一千六百年,我们有大麻烦了!” “什么,修炼了一千多年的蟒蛇?那不是妖怪了?我们还等啥呢,跑啊!” 苏眉闻言,吓得脸都白了,松开王渝之的胳膊,就要逃,她见王渝之和元三等人站在原地都不动,怒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 元三:“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先生,先生在哪,我们在哪!” 即便身边大地开裂,元三听到了妖兽秘辛,但他见王渝之站在原地没动,他与同伴对视一眼,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即便面有惧色,即便身体颤抖个不停,手中横刀都要拿不稳了,他们也没人说一句逃! 死士,就是甘心为主人去死的人! “一条走蛟化龙,即将变成龙的灵蟒,被人为中断了修行路,封印在地底近百年,它的心中该有多少怨恨?!” “我们逃了,这附近村镇的百姓逃得掉吗,我王渝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错,去牵连无辜的人!” “苏眉,你我阵营不同,这里不需要你了,替我保护好苏无名!” “元三,你们敢不敢效仿左千户,陪我以人之躯斩杀妖邪!” 第80章 一招脱困,走蛟化龙 王渝之手中浮现出回春丹,给元三每人分了两颗,并没有让他们离去的意思。 死士最大的信仰,就是为主人而死,王渝之是他们的主人,那便是他们的信仰。 元三打量着丹药,仅仅是闻了闻就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仿佛多了用不完的力气。 他知道这一定是王渝之给的保命药丸,便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憨笑道: “虽然不知道先生口中的左千户是何许人也,但先生尊敬的人,就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舍身取义什么的我们没考虑过,总之先生的刀斩向哪里,我们的魂魄便扑到哪里,紧随先生左右!” “对,先生大义,能为先生而死,是我们的荣幸!” “先生,您就说吧,一会我们怎么砍?!” 随着元三声音落下,元四元五几人纷纷应和,虽脸色煞白,但语气仍显豪迈! 远处,苏眉望着王渝之领着几个傻叉站在原地不肯走, 虽然明白王渝之的做法是对的,但让她面对一个修行了千年的妖怪,苏眉根本无法抑制心底的恐惧。 她深深的望向王渝之,想说点什么,最终没能说出口,飞快的逃离。 “系统,距离封印破碎还有多久?” 【根据灵蟒的冲撞力来推算,还有一刻钟,宿主确定要留下,直面李淳风和袁天罡都无法斩杀的灵蟒吗?!】 “我能逃,附近的百姓能逃吗?!” “既然李淳风和袁天罡都是穿越者,二人合力没理由杀不死一只走蛟化龙的灵蟒,之所以封印,一定另有隐情。” “我有灵兽黑墨,妖兽八尾,再加上元三他们的辅助,未必不能斩杀一只被封印禁锢了许久的灵蟒!” 时间还有一刻钟,王渝之打开系统熔炼炉,将方天放了进去,随后将除千钧外,所有能被系统判定为材料的道具,全都添加到方天之中,孤注一掷地要提升方天的能力。 【经评估,本次熔炼修复,将花费30万点声望值,2万点积分。】 【宿主确定熔炼的话,本系统将临时对宿主开放声望折换积分功能,折算后将花费35万声望值,1.5万积分。】 “熔炼,人死了什么都没了,方天是我唯一能逆风翻盘的机会!” 目视方天被系统熔炉不断捶打,王渝之眼眸却愈发的深邃,本伤势未愈,却因为自己手欠,又要拼命了。 耀眼的金色光芒闪过,略微破损的方天所有属性被重置。 方天(暗金等级):重量500斤,所有属性已隐藏。 “暗金?系统,你不是说红色装备已经是顶级了吗,这怎么还出来一个暗金。” “我可是把天山云铁,还有五行珠都投进去了,为什么看不到附加属性?!” 王渝之望着只有一个重量介绍的方天,有些后悔了,不该把五行珠也给丢进去, 本以为天山云铁加上套装五行珠,一定可以将方天重置出极品词条,现在看来,赔了?! 【居然是暗金?】 系统的语气中充满了诧异,随后竟然多了一抹轻松之意。 【宿主可以理解为暗金装备,是超越了当前任务阶段的装备,在宿主完成十六个主线副本任务后,才会开放的装备,之所以不显示附加属性,也是如此!】 【但本系统可以告诉宿主的是,暗金装备是真正的举世罕有,随便拿出一件都是镇国神器。】 【方天是暗金高级,虽然附加属性被隐藏,这无碍,单就暗金装备本身的重量,硬度,都是非常极限的。】 【天山云铁,这可是本系统攒了近千年的家底,是留给宿主锻造极品装备时用的,宿主竟然给当材料给重铸装备了?!】 【如果不是锻造出暗金装备,本系统真的要骂宿主一句败家子!】 系统说着说着,竟然笑了,令王宇之摸不着头脑。 他最初把系统当做ai对待,然后经历过之前的深入交谈,他已经将系统当做一个有自我意识的ai对待。 现在看来,这系统不会是个老妖怪装的吧,一步一步让他变强,然后图他身子?! 【暗金级装备可以破开仙兽的防御,即便灵蟒无限接近仙兽,但它还不是仙兽!】 【宿主能在此关键时刻锻造出暗金武器,本系统不得不说一句,宿主福缘深厚!】 “别捧哏了,它要出来了!” 短短半个钟头,甘棠驿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点点残垣断壁留在一道道缝隙的附近,诉说着这里的悲凉。 王渝之几人站在一棵巨大的歪脖树上,望着身边满是丈宽,深不见底的缝隙,都咽了咽口水。 刚刚元十三和元七差点掉进缝隙,被王渝之几人合力救了回来,要不就死于非命了。 如今几人望着不断开裂的地面有停止的架势,目光皆浮现出凝重之色,这意味着,灵蟒要现世了。 随着王渝之的一声怒喝,就在甘棠驿旧址,一道道紫色光柱自缝隙中不断喷涌而出,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紫色。 紧接着,一道道仿佛地狱传来的兽吼,自裂缝内不断传出,众人就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漫天的碎石自紫色光柱中升腾,分解,消失无踪。 就在光柱中间,一只银白色的小蛇游荡其中,模样憨态可掬。 但紧接着,这只小蛇在紫色光柱中不断膨胀,膨胀,再膨胀,待到彻底停止时,小蛇变成了巨蟒。 身长约40丈,头部堪比火车头,下颚有须,眼似火炉,浑身鳞片虽是银色,却是闪烁着点点金光。 它的头部,两只酷似鹿茸的角,在缓缓攀升,在生长到一半时停止,令它不断怒吼。 七寸下,四只好似鹰爪的爪子,从它的腹部伸出,痛得它不断哀嚎。 就在这四只爪子的中间,一缕肉芽缓缓出现,想要凝结成第五只爪子,却怎么也挤不穿腹部。 灵蟒的背部平滑无比,但随着一道道裂缝开启,一缕缕酷似鱼鳍的东西在背部不断伸展,蔓延。 灵蟒的尾部不再是蛇尾,而是向着鱼尾转变,每一次转变,都有点点金红色的血液自高空坠落,落入地面的裂缝中。 随着脱困的灵蟒不断盘旋上升,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变得乌云密布,眨眼间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天空中,漫天雷电劫云汇聚,一道道闪电凭空形成,就像是有着自动追踪般,向着光柱内的灵蟒劈去,劈得它麟甲开裂,红金色血液四溅。 “先,先生,我,我们见到龙,龙了?” “那,那是龙吧?!” “先生,你不说咱们杀的是蟒吗?!” 灵蟒一脱困,便直奔九霄之上,引来暴雨雷劫,欲要再走蛟化龙, 如此震撼的场景,直接将下方观看的几人,都给看傻了。 别说元三几人懵了,王渝之也蒙了,刚刚积攒起来的信心,在见到蛟龙出现的那一刻,彻底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地底法阵的百年禁锢,不仅没能让灵蟒修为减弱,反而增长了,竟然真要变成龙了?! 蟒还是凡尘中的生灵,可斩! 若是龙,那不是神仙了?! 王渝之狂咽着口水,拍了拍自己颤抖的腿,对着元三一行人道:“打不了,跑!” 第81章 穿山甲:挖洞我在行 “先生,它发现我们了,它不想我们离开!” 元三听到王渝之说跑,二话没说背起王渝之就逃,这才逃了几十米的距离,突然撞到透明的光壁上,将他撞的七荤八素。 元三抚摸着前方,发现面前有一层看不见的壁障,将他们拦住了去路。 元四几人分散抚摸着四周,最终几人汇聚,确定这是一个圆圈,或者说一个罩子,将他们给困在直径只有三丈的空间内。 王渝之手中浮现方天,对着眼前看不见的屏障狠狠一劈,顿时四周土地开裂,不断震颤, 王渝之的双手虎口被震裂,胳膊也险些脱臼,方天倒飞撞到壁障后落地,插在了一块巨石上。 王渝之脸色难看至极,伸出手不断抚摸着透明的壁障,刚刚他那一击,竟然没能对这壁障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系统,你不是说方天能破开仙兽防御吗,这壁障怎么回事?!” 【不愧是能修炼到走蛟化龙的灵蟒,它竟然将被困阵法给解析了?那它为什么不早早破开结界离去呢?!】 【宿主,包围你的法阵,正是当年李淳风和袁天罡合力布下九天困龙大阵的弱化版。】 【此阵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只是被困之人从内部攻击大阵,它会反弹给被困之人多倍伤害。】 【也就是说宿主被困住了,你越用力打它,它不仅不会破损,反而会借力打力,将你的攻击,成倍的返还给你,随着宿主攻击的次数越多,反补给法阵的能量也就越多,等于宿主变相在给法阵充能。】 【不管是物理攻击,还是法术攻击,都是如此!】 【此阵虽不是原版九天困龙大阵,却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宿主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头灵蟒渡劫成功,然后变成龙,把我吃掉?!” 王渝之脸含怒意,拼一拼尚有一线生息,可若是被困在原地等死,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不急,此阵存在时会持续消耗灵蟒体内的灵力,待到它无法抵抗雷劫时,便会撤去阵法了。】 【只是这灵蟒托大了,脱困第一时间不是杀掉仇敌,反而继续走蛟化龙,看来它对化龙的执念,很深!】 “呵呵,你得意思是,它出现的第一时间,没有先吞了我,让你失望了呗?” “它会飞,就算我得方天能够破开它的防御,也够不到它啊!” 王渝之恨恨的捶打着壁障,有些后悔听苏眉的撺掇了,若是不惦记着馆驿里的蟒巢,或许这头灵蟒就会一直沉睡下去,直到遇到真正的猛人,过来将它斩杀! 但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灵蟒破开封印,已经盯上他了,他与这灵蟒之间,必须要死一个! 【宿主小心,在你的附近,有多股强悍的真气出没,怕是灵蟒破封,引来了强者!】 “强者,是猎杀者吗?!” 王渝之闻言一缩脖子躲在了巨石的后面,四下打量着周围,并没有看到什么强者。 【或许是,或许不是,天命系统降临本世界五千余年,很多穿越者都创建了自己的势力,虽然主线重置时,他们的装备和道具,技能都会跟着重置,但已经发展起来的势力却不会被抹除!】 【这些势力一代代更迭,也会各自诞生强者,这些强者不归系统统辖,但自身的战斗力却无比强悍,有的甚至可以轻松反杀穿越者,这就是修行的魅力!】 【宿主也可以尝试创建自己的势力,这对宿主百利无一害!】 “你倒是想的挺长远,我能活过今天再说吧!” “王庭你大爷的,老王家要绝后了,等着老爹托梦削你吧!” 系统口中的强者,王渝之是一个都没看到,但王渝之也能猜得出,灵蟒走蛟化龙都敢往前凑的,不是袁天罡那个级别的,估计也差不离了,怕就怕来了一批猎杀者,自己没死在灵蟒手里,先被他们给宰了。 “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元三一直不停的在壁障内绕着圈,希望找到出去的路。 他见王渝之竟然开始打坐调息了,不由得凑到近前,误以为王渝之有了出去的办法。 “困住我们的阵法,是当年袁天罡和李淳风困住灵蟒阵法的弱化版,除非那渡劫的灵蟒自己撤掉阵法,否则我们没可能出的去。” “别忙活了,该休息休息,该吃喝吃喝,一会我们有…” “先生,我们好像能出去!” 就在这时,元五从裂缝里爬了出来,打断了王渝之的话,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见众人都望过来,便将几个蛇蜕丢到了几人的面前,憨笑道: “地面无法逃离,我刚才就找了个地缝钻进去试了试,我在下面发现了很多甬道,就随便钻了几个,看到很多蛇蜕。” “看到蛇蜕时我就在想,我们的下面会不会连通着蛇巢啊,我就又走了十几丈远,依旧可以继续前行,我便回来了。” “先生,我怀疑困住我们的什么法阵,只在地面有效,如果我们钻到地底,就可以绕过它,但就怕走到死路,出不来。” 王渝之闻言,立马走到裂缝边,拿出火折子想里面晃着,又检查了一遍蛇蜕,没想到这玩意熔炼后竟然是蓝色材料。 “走,下去看看。” 抽出巨石上插着的方天,王渝之率先向着裂缝内攀爬了下去。 地底一片漆黑,王渝之开启了战斗力探测仪的夜视功能,打量着四周,一点点的继续向下爬。 灵蟒破封,对附近造成的破坏力不亚于八级地震,土地裂开的缝隙一个个更是深不见底,曲折幽深。 几人不断向下爬着,直到爬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落了地。 元五拿着火折子打量四周,纳闷:“不对啊,刚刚我往返加起来都不到半刻钟,这里不是我之前来过的地方。” “正常,这地底下都开裂了,黑暗中视觉会出现误判,你刚才能按着原路返回,也算是你命大,不然就迷失在这地底了。” “都躲到一旁。” 王渝之示意众人散开,便召唤出百兽卷内的穿山甲魂魄。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穿山甲嘛?怎么是透明的?” “别瞎摸,这穿山甲咋这么大个头,吃啥长的?” 穿山甲魂魄一出现在地底,就引得元三等人啧啧称奇。 他们都知道,王渝之不是一般人,手段也诡异莫测,弄出啥玩意都理所应当,只是这堪比小山头似的穿山甲,体型也太大了点吧? 王渝之头一次在地底召唤出穿山甲,见它太占地方,不得不让它压缩体积,变成货车轮胎大小。 下到了地底,王渝之便确定,那困龙阵困不住他,但想在地底前行,没有地表的坐标对照,天知道他们顺着裂缝爬到哪去! 还有什么是比穿山甲更懂得地下吗? 王渝之从怀中掏出小白,丢到了穿山甲的头顶,小白似乎也明白了王渝之的用意,便坐在穿山甲的头顶吱吱叫着。 穿山甲懒洋洋的蜷缩成一团,亮出了锋利的爪子,对准一个方向就挖了过去。 王渝之见状,连忙带人跟上。 穿山甲的爪子很锋利,挖洞也快,美中不足的是,这家伙不会照顾队友,只知道闷头挖。 王渝之一行人跟在穿山甲的身后,可是遭老罪了,半个钟头不到就灰头土脸,差点成了土人! “咳咳,先生,咳咳,你能不能让它慢点,我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呼吸好困难。” “对啊先生,我们是不是方向错了,挖了快半个钟头了,还没回到甘塘驿吗,我快...我快喘不上气了。” 王渝之闻言,命令穿山甲停在原地,他也无法确定方位了,便想让小白去探探路, 谁料小白刚离开穿山甲的背部,就仿佛见到天敌一般,呲溜一下钻到了王渝之的怀中。 “什么声音,先生小心!” 第82章 地底蛇巢 “嘶嘶~嘶嘶~嘶嘶~” 地下裂缝中,小白像是见到了天敌一般,钻进了王渝之的怀里,吓得浑身颤抖。 王渝之皱眉打量着周围,就听见四周缝隙内不断传来嘶嘶的声音,与动物爬行时带动的摩擦声音。 仅仅片刻间,十几只异蟒从地底裂缝的各个缝隙中冒头,蛇头直立,盯着王渝之一行人。 “这么多异蟒,是靠近蛇巢了?!” 王渝之取出百兽卷,百兽卷一出现,四周直立的异蟒突然躁动了起来,迅速游动着蛇躯,竟忽视掉元三他们,直奔王渝之冲来。 元三抽刀欲要将王渝之护卫在身后,却被穿山甲的魂魄推到了一边。 王渝之手中不断掐动指诀,一点点青色光芒不断浮现,不断点指一只只异蟒的蟒头,将它们的魂魄从体内抽出,注入到百兽卷内。 元三一行人见自家先生再次施展诡异手段,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模样,便背靠背戒备着四周。 十几只异蟒的魂魄很快被全部抽离,只在原地留下尸体,堵住了四周可通行的缝隙, 王渝之召唤出熔炼炉,将一具具蟒尸吸入其中,不断转换成蓝色材料。 元三一行人见王渝之一会拿出卷轴,一会拿出鼎炉, 就好像变戏法似的,将一条条粗壮的蟒尸收进炼丹炉一样的鼎炉中,几个呼吸间四周的蟒尸就全部消失无踪,只能原地鼓掌六六六了。 “先生,我听闻幻术师可以把很多东西变没,也可以把很多东西凭空变出来,超级厉害。” “前一阵,我在长安还见过两名幻术师呢,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最多变只雏鹰,已经很厉害了。” “那两个人跟先生一比,简直犹如萤火与昊日,元五有幸能追随先生,真的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先生,幻术好学吗,元三也想学幻术。” 元五一开口,众人都眼巴巴的盯着王渝之,幻术师啊,这一路王渝之展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能力,他们也想学。 武学门派敝帚自珍,非嫡传不可轻授,如果是别人,元三真不敢这么问,毕竟会惹人恼怒。 可一路行来,元三等人也看出了王渝之虽偶尔行事乖张,但为人却是极为的平易近人,不由得忍不住发问。 王渝之接连提取了十几只异蟒的魂魄,体内真元力又消耗很多,正准备命令穿山甲继续挖洞。 听闻元三,元五所言,笑道:“我的确是幻术师没错,既然你们想学,等到南州的吧,教你们一点小花样。” “我等谢过先生!” 元三一行人闻言,彼此对视着,齐刷刷的对着王渝之弯腰行礼,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南州! 穿山甲继续化身挖掘机,将漫天的土石全都扬在了身后众人的身上。 但随着前进方向逐渐向上倾泻,元三几人慢慢觉得呼吸不那么困难了,连忙一路呼哧带喘,恨不得将刚才憋闷落下的呼吸,全都补回来。 王渝之有面具遮脸,虽然只遮住了半边,但好歹是有个面具,他侧头瞥着身边“土人”,忽然眉头微皱。 穿山甲给王渝之传来了无比兴奋的情绪,前方最多十米处,有一处巨大空间,还有地下河,有很多生命气息在盘踞。 “我们可能已经无限接近蟒巢了,你们小心戒备。” 元三几人闻言,立马纷纷抽出横刀,背靠背缓缓移动着,进入了战备状态。 十米厚的地下岩层,对于穿山甲锋利的爪子来说,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给挖穿了。 “噗通,噗通”随着大量土石落入水中的声音响起,众人望着眼前无比宽阔的地下空间中,密密麻麻的异蟒盘踞,恨不得立马封上洞口,转身就走。 “我滴个乖乖,先生,这里怎么这么多蟒蛇?” 元三身为死士,虽然不怕死,可看到远处密密麻麻的蟒蛇,还是从心底泛出了恐惧,声音都带着颤音。 “蟒蛇不多,怎么叫巢穴呢?!” 地下空间一眼看不到边,四周全是一个个漆黑的空洞,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地下河,地下河的四周有几块空地,河内时不时有蟒蛇上下浮尘,陆地上的蟒蛇却懒洋洋的趴着,一动不动。 即便王渝之一行人挖穿了墙壁,出现在它们的巢穴里,这些蛇懒得动一动,更是不愿意搭理贸然的闯入者。 王渝之向着最大的一处空地上望去,那里有一团用树枝堆彻起来的超大号蛇巢,蛇巢内有一张晶莹剔透的蛇蜕, 蛇蜕四周是一个个的白色蛇蛋,皆有橄榄球大小,有的已经壳碎了,有小蛇在附近游动,那些没孵化的蛇蛋,数量至少在一百五十枚以上。 “先生,我们绕开它们返回地表,逃命要紧!” 穿山甲自打挖穿了墙体,就被王渝之收回了百兽卷,他一直皱眉盯着眼前的洞窟。 洞窟内平地上的蛇好像都在休眠,但夏天休眠,这不符合蛇类的生活规律。 摆了摆手,制止了元三的废话,王渝之有着自己打算。 地表渡劫的灵蟒已经盯上他了,一旦渡劫成功,就是王渝之的死期! 虽然这只灵蟒也被人类强者盯上,但谁胜谁负真不好说。 一旦灵蟒不敌人类强者,保不齐就会召唤洞窟里的这些蟒蛇出去作战。 到时候上面不管谁输谁赢,一旦密密麻麻的蟒蛇去了地表,待到它们扩散,受害的一定是周边村镇。 是否就此转头离开,保全小命,还是尽可能在下方捕猎蟒蛇,给上面的强者们减缓压力,这是一个选择题。 如果这些蟒蛇一只只的爬过来单挑还好,要是乌殃殃的全上来群殴,别说是他们这点人,就算再翻几百倍的人数,也只能是蟒蛇的口中餐! “系统,熔炼材料一定非要接触到物体本身不可吗,能不能远距离收纳?!” 【宿主是盯上了那些蛇蛋吗,总数三百多颗蛇蛋,虽然熔炼后只能产出白色材料,却也不错。】 系统化身雷电光球,从王渝之的眉心浮现,它的存在只有王渝之能看到,其他人看不见。 只见系统远离王渝之,在空旷的洞窟内飞了两圈,又返回,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如果是地表,本系统未必能帮助宿主什么,在地下吗,无人泄密的话,本系统倒是可以偷偷出手,但暴露后代价太大。】 【如果宿主肯在事后,抹除掉身边闲杂人等,本系统就冒险一次,帮宿主清理掉蛇窟内的蛇蛋,但也只是蛇蛋,其它蛇类宿主要自行解决!】 “不可能,你若是动手收了蛇蛋,那些蟒蛇岂不是炸庙了,我等还有活路否?” “元三这些人对我忠心耿耿,在我心中的价值远超蛇蛋,这买卖不划算!” 王渝之眉头紧皱,如果蓝色弓弩还在的话,未必不可以一点一点偷袭那些蟒蛇,别管杀多少,都是战果, 只可惜没有如果,弓弩已经当成材料,被他融合进方天之中。 【宿主,过度的仁慈不是善念,是自毁堤坝,鉴于当前情况特殊,本系统可为宿主指三条明路。】 【1.本系统可为宿主开启三分钟内免疫所有攻击的一次性防御罩,代价是10万声望。】 【且三分钟一过,前三分钟内防御罩所有累计的伤害,将全部一次性叠加到宿主身上,届时宿主有概率瞬间重伤。】 【2.蛇畏火,本系统可从商城后台临时租借加强型喷火器,只可租用三台,一台租金一刻钟需耗费1万声望,每颗替换燃料5000声望。】 【3.宿主清空自身所有声望以及积分,本系统冒着被中枢系统惩罚的危险,替宿主一次性解决掉洞窟内的蛇与蛋。】 【并且,本系统会帮宿主将战利品全部转换成对应材料,但这些材料中,本系统要收取三成作为手续费,用来恢复自身的损耗。】 【一旦宿主选择第三条,就要时刻小心灵蟒中断渡劫,对你展开疯狂猎杀,届时宿主将无路可逃,只能直面灵蟒带来的所有威胁!】 “你口口声声说与我唇齿相依,却黑我积分时从不手软,声望和积分全部清零了,一会我拿什么置换丹药,遭遇灵蟒岂不是必死无疑!” 蟒蛇不动,王渝之几人也不敢轻举妄动,都静静的蹲在洞口处,打量着洞窟内的蛇巢,在殊死一搏和转身就逃中做着抉择。 片刻后,王渝之转身朝着原路返回,元三几人见状,心中悬着的大石块总算是落了地,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快步跟在了王渝之的身后。 “先生,元三刚刚真怕你一冲动,直接杀进蛇巢。” 第83章 回到地表 【蛇巢清剿将在倒计时十秒后开启,请宿主尽快远离。】 【10...9...8...7...6...5...】 避开了蛇巢,王渝之沿着来时穿山甲挖的洞,带着元三几人原路返回,又再次召唤出穿山甲,命令它向着地表挖洞。 好嘛,穿山甲也是实在,原地直勾勾的往上挖,这土石就跟下雨一样往下落,若不是王渝之几人身法不错,就要在地底被活埋了。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在心底,王渝之脸色不由得多了几分阴沉。 之前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与系统达成了最终协定,待到蛇窟内的蟒蛇魂魄全部收入百兽卷之后,系统帮着将蛇尸转换材料,手续费只收2成, 还要帮着王渝之将蓝色级以下的材料全部低价甩到拍卖行,尽快替王渝之将材料折换成积分,或者直接兑换恢复伤势的丹药。 “先生,这土层怎么开始震动了,后面好像...” 穿山甲在直勾勾的垂直挖土,元三一行人就登着墙壁,将横刀插入土层中做支撑点,一行人顶着坠落的土块,向上爬着。 但爬着爬着,元三感觉到周边土层传递给手心的触感,不由得脸色惨白了几分,讷讷地询问。 这会王渝之已经与系统暂时失去了联系,倒计时清零了,周边土层会出现频繁震动,想必与蛇巢那边离不开干系。 感受着穿山甲回馈的情绪,他们距离地面已经很近了,最多几个呼吸间,他们就能重见天日! “轰咔~轰咔~” 甘棠驿原址上空,一条约四十丈长短的灵蟒,正在雷电云层中不断穿梭。 它体表鳞片尽碎,身体上也多处焦糊,大片的淡金色血液顺着身体坠落,在半空中就被雷电之力蒸发,消失无踪。 此刻,灵蟒渡劫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要这雷劫渡完, 它便可以享受雷电之力修补肉身,再入江河之内走蛟后,便可登临九天,成为真正的龙,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蛇修炼五百年是蟒,蟒再修炼五百年就成了蚺,蚺再修炼五百年就成了蛟,蛟想化龙,必须要渡雷劫,入江河,与天道争夺遁去的一。 争到了蛟化龙,生命层次递迁,争不到,不是死在雷劫下,就是入海时被其它生命吞噬,死后魂魄烟消云散! 天上的灵蟒,它此刻已经不能算是蟒了,从它长出龙角和龙爪之时,它就有了新的称呼,蛟! 一只不对命运低头,宁可魂飞魄散,也要成为龙的蛟! 此刻,就在甘堂驿遗址附近,十几股强大的气息汇聚着,这些都是察觉到灵蟒渡劫,从而赶来的强者。 这些强者三三两两的汇聚在一起,都面露凝重之色,抬头仰望高空云层中,那即便是血肉模糊,也不肯向天劫低头的蛟蛇,表情不一。 成了精的蟒一身是宝,蚺的话更是宝中宝,若是真正的蛟...怕是自秦朝至今,现世的都屈指可数,哪一只不是恐怖如斯?! 全盛时的蛟,就算现世了,谁敢打它的主意?如果动用军队围剿,那死伤怕是天文数字! 且蛟在寻常百姓眼中,就是龙,谁敢杀龙,怕不是要被百姓的唾沫淹死,就算是皇帝,也不敢冒天下大不讳,去捕蛟! 甘堂驿附近人迹罕至,眼下这头蛟竟然妄图化龙,在雷劫之下已经是千疮百孔。 等到雷劫结束,这蛟一定虚弱不堪,若是趁机斩了它,夺取它的尸体,岂不是天上掉下的机缘?! 随着高空中的雷劫越来越频繁,蛟蛇受创越来越重,下方等待的强者们呼吸都粗重了。 树林中,六名浑身裹在黑袍中的身影,胯下骑着墨麒麟,抬头仰望高空,彼此交谈着。 “昔年袁天罡与李淳风合力封印的灵蟒,已被困近百年,竟刚突破封印就已成蛟,它若是就此作罢,世间没人能奈何!” “可它偏偏要化龙,这是自寻死路,自古以来天地间可有真龙现世,也许真龙,本就是虚妄之词,蛟才是蛇的最终形态!” “欸,你管这世间有没有真龙呢,有也不是咱们能对付的,主上让我等入中原,不就是为了这只灵蟒嘛!” “只可惜丁艳那个蠢货,非要入长安,把自己的命丢了不说,如今我们人手缺失,这七星大阵缺了摇光位,怕是威力要大大折扣了。” “你且看,四周这隐藏的气息,怕是跟我们打一样主意的人,不在少数。” “无妨,我们天池七老久不入中原,怕是这世间已经把咱们忘了,今日谁敢阻拦,那便杀了,壮我七老名声!” 甘棠驿的东边,一块巨石高三丈,上面刻着复杂模糊的纹路,尽显沧桑。 巨石的后方,矗立着二十几道人影,为首一人戴着彩色恶鬼面具,身披紫袍,身后所站之人皆身披黑袍,以紫袍人马首是瞻, 就在这时,一道裹着黑袍的身影凑了过来,对着紫袍人抱拳,递过一个卷轴。 “公主,老臣已将方圆三里内尽数笼罩在山河图中,一旦蛟蛇渡劫失败,老臣便将它收入图中镇压。” “可...一旦蛟龙入图,老臣怕是分身乏术。” 长公主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天上的蛟龙,问道:“裴坚,你可见到王渝之的身影?” 裴坚闻言摇了摇头:“小女送来消息,他们已在十里外官驿入住,在此之前王渝之曾与苏眉,还有元三等护卫留在此地,说是要寻找蟒巢!” “老臣已经将附近三里内尽数搜查,这来打秋风的人见到了不少,唯独没有见到王渝之,或许也在四周隐藏着。” “刚刚老臣探查此地时,在东侧的树林中,感受到了六股极其诡异的气息,与那一日丁艳的气息相似,怕是天池其余六老!” “哼,当年李淳风和袁天罡就不该封印灵蟒,而是直接斩杀,不然怎会留下这么多隐患,将近百年不曾入中原的天池七老都吸引来!” 长公主闻言冷哼了一声,恐怖的杀机自体表蔓延开来,令裴坚皱眉后退。 但转瞬间,杀气消失无踪,长公主一甩紫色袍袖,幽幽道:“若是这蛟蛇渡劫成功,待它入海走蛟,怕是又要有诸多无辜百姓受牵连,可若是失败...嗯?” 长公主话音终止,手中浮现巨型镰刀,望向不远处的地面,其身后的人,包括裴坚在内皆取出武器,瞬间戒备。 地面破开,一只透明穿山甲爬到了地表后凭空消失,几道被泥土包裹着的狼狈身影顺着坑洞爬了出来,大口咳嗽着,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呼,先生,我们终于逃出来了,憋死我了。” 第84章 先除妖再夺宝! “王渝之?!” 裴坚皱眉打量着远处的几个泥人,待看到王渝之的身影,不确定的问道。 “谁?!” 王渝之刚刚爬出地表,顿觉重获新生,还没来得及大口喘息,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他循声望去,就看到一名黑袍人躲在一块巨石后,正向着这边张望着。 那黑袍人的身边站着一名紫袍人,戴着彩色恶鬼面具,手持巨型镰刀...这不是长公主标配吗?! 王渝之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也来了,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就见系统裹挟着百兽卷,自洞口内飘浮而出,身上的电弧消失无踪,无比虚弱的没入自己的眉心。 下一刻,天空中一声声龙吟震耳欲聋,王渝之顿觉一股强大的威压将他锁定,压迫的呼吸不畅,心脏仿佛炸裂一般。 他抬头望去,就见高空中正在渡劫的蛟蛇,虽然极力躲避着雷电的轰击,可一双腥红的眸子却死死盯着他。 下一刻,这蛟蛇竟然舍弃云层,向着王渝之扑了过来。 “咕噜~” 王渝之只觉得自己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目视蛟蛇被雷电轰击得皮开肉绽,金色血液不断四溅,也要俯冲向自己。 王渝之想跑,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开启山河图!” 巨石后方,长公主见天上的蛟蛇竟然要强行中断渡劫,捕杀王渝之,对着裴坚一声怒喝。 随着长公主的怒喝声响起,身后二十名黑袍人齐刷刷的凭空飞起,落在了王渝之几人的四周,手中出现一柄柄木剑,原地摆下阵法。 下一刻,一道道光线自几人脚下不断蔓延,化成一道金色大网飞到众人头顶,欲要阻拦蛟蛇俯冲。 与此同时,裴坚展开手中卷轴,跳到黑袍人的中央,以自身为阵眼,开启山河大阵, 自山河图内蔓延出一道道金色光芒,形成一个金色防御罩,将所有人笼罩击中。 “轰咔~”半空中,蛟蛇欲要舍弃雷劫捕杀王渝之,但雷劫乃是天道的考量,岂能是一只蛟蛇想中断就能中断的。 随着它距离地面越来越近,这雷劫降下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威力成倍递增,仅仅是顷刻间蛟蛇就差点被雷劫斩断了躯体, 蛟蛇不断怒吼,狠狠盯着王渝之,不甘的再次飞上高空,继续抵抗雷劫。 可经此一役,蛟蛇身上的伤势更重了,气息也更加的萎靡,随着雷劫威力不断递增,它即将陨落在雷劫之下。 山河图的庇护结界内,长公主望着头顶离去的蛟蛇,回头打量着王渝之,幽幽道。 “你为何会在地下钻出,且之前一直安心渡劫的蛟蛇在见到你之后,就露出必杀的举动?!” 王渝之摇了摇头,对着裴坚插手作揖:“感谢大伯出手救援。” “大伯?”裴坚闻言一愣,笑着点指王渝之:“你小子什么时候娶了元幽过门,再这么叫吧。” “王渝之,长公主的疑惑,亦是我的疑惑,你为何会从地下钻出啊,看你这浑身的土,是去挖洞了吗?!” 王渝之闻言露出一言难尽的模样,对着长公主抱了抱拳,道: “这条渡劫的蛟蛇,便是当年袁天罡与李淳风合力封印的那只,只是我有很多不解,希望长公主解惑。” 长公主一直盯着天空中的蛟蛇渡劫,闻言道:“有什么疑惑大可问出,这里没有外人。” 王渝之瞥了瞥元三等人,元三几人很识趣的躲到结界角落中,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略显萌态。 裴坚爽朗一笑,拿着山河图走到了边界处,观望着外界。 王渝之打量着四周矗立,一动不动的黑袍人,问道:“他们不会都是傀儡吧,你到底有多少傀儡?” “傀儡是本宫的战力,自然是多多益善。” 长公主收回目光,上下打量着王渝之,笑道:“能让蛟蛇如此狂暴,难不成你将这甘棠驿下方的蛇巢,给连锅端了?!” “方才拍卖行内突然多出大量的低阶材料,本宫还在想,谁会这么无聊,专门攒了许多低阶材料一起卖。” “可惜了,若早猜出是你卖的,本宫就不出手了,还能省下一笔积分!” 王渝之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担忧道:“你真身出现在这里,不怕...” “莫慌,本宫的真身在长安城,在寝宫内喝茶下棋呢。” 长公主闻言轻笑出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精致的容貌,但皮肤却是陶瓷的,很是诡异。 对着王渝之晃了晃手里的面具,长公主将面具又戴在了脸上。 “此地距离长安城有二百多里,你还可以控制这么多傀儡,你的系统也太诡异了。” 王渝之敲了敲眼睛上的战斗力显示仪,不论怎么扫描眼前的长公主,战斗力都是25w,其它黑袍傀儡战斗力都在15w. 这些傀儡的战斗力随便挑出来一个都吊打他,长公主竟然远隔二百多里还能操控这些傀儡,这能力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一时间,王渝之很想吐槽自己的系统咋这么菜,清理个蛇巢还要跟他讨价还价,完事跟被榨干了一样,菜中菜! 【宿主,太平公主的系统已经进化到高阶,本系统目前只吞噬了两份系统残片,还属于初阶,你能不做对比吗?!】 王渝之与系统心神相通,这心底刚一吐槽,就被系统感应到,立马反驳,但声音多少带着点虚。 长公主似乎看出了王渝之的小心思,幽幽道:“本宫的系统,已经吞噬过40枚系统残片的记忆,处于高阶,自然比你强一些。” “40枚系统残片的记忆...”王渝之闻言表情微怔,瞳孔不由得伸缩,遂又表情恢复正常。 这长公主只吞噬系统残片的记忆,没有吞噬系统残片,已经在很明白的告诉王渝之, 她手下除了王渝之,至少还有四十名穿越者,这是一种怎样恐怖的数值! 但王渝之转念一想,长公主手下有那么多穿越者存在,她来此地却偏偏只带了一个裴坚,要么裴坚是绝对的心腹,要么... 没来由的,王渝之侧头望向远处的裴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长公主打断。 “小宇,本宫今日会出现在此地,是为蛟蛇不假,但带上裴坚是为了助你,因为本宫知道你有一宝物,可以将百兽魂魄收入其中。” “一会大战起,你便追随在本宫身旁,本宫争夺蛟蛇尸身之时,会命裴坚用山河图将你笼罩。” “你在山河图中便处于另一个独立的世界,只要山河图不碎裂,随便你怎么跟那蛟蛇的魂魄折腾,也不会被其他人知晓。” “但眼下裴坚的实力并未恢复到全盛,他能替你争取的时间最多为一刻钟,若是一刻钟内你不能收服那蛟蛇的魂魄,就放弃吧。” “天池七老曾是百年前,中原中声名赫赫的邪修,专门以生人精血辅助修炼,造成的杀涅不可胜数。” “太宗皇帝曾派遣诸多高手追杀七人,连连失利,反让他们逃离了中原,躲到了塞外,销声匿迹。” “你在裴府杀掉的丁艳,便是天池七老中的老七,如今天池其余六老也在周边潜藏,这次我们争夺机缘为辅,斩杀天池六老为主,你可明白?!”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一个丁艳差点就让老王家绝后,这又来了六个,还不把我当摔炮踩啊!” “长公主,你既知道天池六老在此,为何不调遣军队镇压,反而派了傀儡过来,托大了。” 王渝之听到丁艳两个字,就是面色一变,连忙打量着四周,生怕那什么天池六老窜出来,替丁艳报仇! “锻造一具傀儡花费何止万金,组成阵法后便可抵百万兵,本宫有傀儡助战,又何必让那些士卒过来送命?!” “灵兽渡劫最多八十一道,这蛟蛇欲化龙,便要渡过九九八十一道雷劫,才有资格入江海走蛟化龙,如今它已经渡过了七十五道雷劫,体内精血几乎被蒸发殆尽。” “这蛟蛇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上,先斩天池六老,再夺机缘!” 长公主手中浮现巨型镰刀,带着二十名黑袍傀儡冲向了树林方向,一边跑还一边怒喝: “邪修天池七老就躲在树林中,凡我大唐子民随本将,先斩妖邪,再夺天命!” “如有不遵除妖令者,当按邪修论处!” 长公主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四周,令隐藏在四周的强者皆惊! 第85章 要被它吸干了 “并州散修李云,得令!” “江陵道人,遵除妖令!” “兰陵张氏,得令!” “姑苏王氏,遵除妖令!” “……” 随着长公主这一声大喝,四周隐藏着的强者纷纷应和现身,聚集到长公主的四周,杀向树林。 开玩笑,这可是除妖令,太宗皇帝在位时亲自下的除妖令,至今也就启动过5次! 除妖令又称妖邪榜,凡是登上了妖邪榜的人,皆会被皇榜昭告天下,榜上之人无一不是世间败类,或极其强大的邪修,他们恶贯满盈,罪孽滔天! 太宗皇帝曾言,独立斩杀,或协助斩杀妖邪榜上的恶人,只要带着其信物入长安,天子便可当庭面见,赏官封爵,金银铺路! 若是有人遇诛杀令退却的,那就代表着诛九族的名单中,有你一位,就算被诛九族了,还要背负一个私通妖人的罪名! 至今为止,妖邪榜曾记录妖人37人,已经被斩杀的有5人,这天池七老就占据了妖邪榜的七个位置! 这世间人要么爱金银,要么爱美人,亦或者是权力,总要贪一样,即便是修行者也不例外! 除妖令三个字,代表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非皇族人不可开启,有人敢喊出除妖令,就代表附近强者中有皇族人, 王渝之自然知道除妖令三个字的分量,没想到长公主为了除掉天池七老,竟然把除妖令都开了,当真是下了血本了! 长公主喊归喊,她是不可能暴露自己长公主身份的,王渝之默默取出凤羽牌,窜到了长公主的身边,大喝道。 “长公主亲命巡天使在此,诸位既遵了除妖令,便是我大唐最忠心的子民。” “各位放心,待斩杀了妖邪天池七老之后,诸位皆是大功之人,天子定将大力赏赐!” “巡天使客气了,凡大唐子民尽皆遵守除妖令,我们是为民除害,并非贪恋功名利禄!” “就是,我等化外之人要高官厚禄有何用,天池七老百年前作恶多端,没想到如今还敢现世,当然是诛杀之!” 王渝之的客气话,令四周追随的强者们纷纷侧目,见王渝之手举凤羽牌,不由得高看了几眼。 毕竟凤羽牌在,就代表长公主亲临,此人就算不是皇族,也一定是长公主最为亲近的心腹,没人敢怠慢! 王渝之闻言,自然不会相信身边人的鬼话,如果你们不贪图功名利禄,为啥刚才喊自己名字时,喊得那么激动?! 但表面功夫还要做到,他抱拳对着四周人笑道:“我大唐能有诸位俊杰,何愁不万世兴旺!” “大家小心,前方树林中,就隐藏着天池七老,他们听到了我们的呼喊,一定早有防备或者逃窜!” 且说王渝之拎着方天,带着大部队冲进了树林,众人都傻眼了。 树林里哪有什么天池七老? 只有一名背对着他们的素衣老道,在老道的身边,六具尸体躺的是整整齐齐,正是天池六老。 这老道听闻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慢悠悠的转过头,对着王渝之一甩拂尘,笑道:“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无尘子前辈?!” 王渝之愣住了,这无尘子啥时候来的?还悄无声息的就把天池六老给收拾了,真牛逼啊! 言罢,王渝之快步走上前去,来到无尘子的面前,对着无尘子弯腰九十度,行了一个大礼。 “晚辈替这天下众生,谢过无尘子前辈除妖!” “无尘子,莫不是天地人三尘子的无尘子?他还活着?” “谁是无尘子啊,很厉害吗?” “无尘子你都不知道,你是刚踏入修行界的菜鸟吗?!” “无尘子前辈,晚辈有礼了!” 无尘子三个字一出,有人面露狐疑之色,待仔细打量过无尘子后,纷纷走到无尘子面前跪拜,表情恭敬至极! 天地人三尘子,就是修行界的三座高山,真正的活神仙,哪个不敬重?! “各位,贫道只是路过,各位便当贫道从未出现过便可,这天池六妖,也是各位手刃。” 无尘子轻轻一挥拂尘,跪在面前的几名强者便觉得身下凭空多了一股托力,将他们给搀扶了起来。 王渝之见状,高举手中凤羽牌,朗声道:“本巡天使代长公主多谢诸位,协助斩杀天池六妖!” 言罢,王渝之来到天池六老的尸体旁,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舔包,将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都用行囊装好,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随后他手起戟落,六颗人头飞落到来助战的强者面前,继续道:“一人一颗,之后诸位便可以带着天池六妖的人头去长安领赏了,天子一定会重重封赏各位。” “巡天使,这天池刘妖又不是我杀的,这人头我受之有愧,无尘子前辈,巡天使,还有各位,并州散修李云,先走一步!” 李云对着在场众人抱了抱拳,根本没理会面前的人头,转身离去。 江陵道人见状也对众人抱了抱拳:“各位,李云道友说的对,除妖令我没功劳,何谈领功?告辞!” “姑苏王氏,告辞!” 继李云和江陵道人几人相继离去,前来助战的六位强者只剩下了最后一人,是一名面容妖冶的黑衣女子。 她瞥了瞥面前的人头,对着王渝之抱拳,笑道:“修行不易,小女子可是穷得很,自没有他人风骨,白捡的功劳为何不要。” “巡天使,他们的人头不要,你不介意小女子我,全都收起来吧?!” 王渝之打量着面前的黑衣女子,笑着做了一个请字,后者美滋滋的将六颗人头用麻绳穿成了一串,对着在场众人抱了抱拳后离开。 王渝之见众人都离去了,无尘子依旧站在原地,便再次抱拳行礼,问道:“前辈绝不是路过,有什么需要晚辈做的,大可吩咐。” 长公主一直带着裴坚几人站在原地,盯着无尘子沉默不语,事实上长公主完全没料到,传闻中已经升天的无尘子竟然还活着,而且与王渝之似有故交。 无尘子手捋须髯,上下打量着王渝之,笑道:“不错,仅仅几日未见,小友便将破天三斩修炼到圆满,天资卓越。” “贫道今日路过,是来找小友借一物!” 王渝之露出了一丝疑惑,还没等开口,就看到无尘子对着他一招手,丹田内潜藏的百兽卷竟然凭空飞出,落入了无尘子的手中,令王渝之面色骤变。 无尘子打量着手中百兽卷不住的点头,见王渝之一脸异色的望向自己,再次笑道: “八十年前,袁天罡迷离之际曾赴昆仑山寻贫道,希望贫道可以帮他一个忙,于是便有了贫道在此等候小友。” “蛟蛇化龙,即便未化龙,也有着龙的命数,哪怕小友有这等可收纳异兽的至宝,实力不足强行收服,只会令宝物反噬,轻则重伤,重则身陨。” “贫道便助小友一臂之力,收了这孽畜!” 言罢,无尘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望向高空中还在渡劫的蛟蛇,此刻它的气息已经萎靡到极点,几近油尽灯枯! 却听无尘子幽幽道:“孽畜,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吗?!” 半空中,蛟蛇听到了无尘子的怒喝,目光望去,眼眸中尽是怨毒,竟然口吐人言:“昔年若不是你们这群牛鼻子作梗,本尊何至于此?!” “本尊,就算是拼得魂飞魄散,也绝不任人奴役,绝不!” “它,它说话了?” 王渝之瞪大着眼睛,望着天上的白蛇说话,还是女音,不由得脑海中再次浮现白素贞三个字,可人家是南宋的妖啊! 不对,我现在看见妖怪说话,为什么这么淡定了?这不是大唐朝吗,怎么会有妖怪?! 王渝之觉得三观有些崩了,碰见蛟蛇渡劫,即便很离谱,但后世的新闻也有报道过,不算什么震惊的事。 可蛟蛇竟然能修炼一千六百多年,还特么能说人话,这就有点让王渝之头大。 没来由的,王渝之想起收复黑墨时候的遭遇,不由得在心中感谢系统八辈祖宗, 那一日若是没有系统出手救援,怕是王渝之早就变成黑墨的粪便了吧?! 那可以接连首杀异兽的大贤良师,他该有多强?! 王渝之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大唐不正经,更偏向于人和妖共存的世界,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树林内,无尘子手中拿着百兽卷,见蛟蛇竟然不给面子,他手中拂尘一挥,天空中的雷劫突然狂暴了起来,瞬间便将蛟蛇劈落到地面, 王渝之望着面前的无尘子唰的一下消失无踪,再次出现时,已经将百兽卷塞在了他的手里。 “无量天尊,贫道与老友之约已成,告辞。”无尘子将百兽卷还给了王渝之,便一甩拂尘,仿佛烟雾般瞬间炸开,再次凭空消失无踪。 “老神仙...您”王渝之捏着百兽卷,泄气的撇了撇嘴,原本他二见无尘子,还想拜师呢,这人跑得真快! 蛟蛇敖双,灵兽,当前状态重伤,需每日注入真气,可持续恢复伤势。 王渝之打开百兽卷,望着百兽卷内多了一条小白蛇的刻图,咧嘴大笑,忽又表情僵住。 他感受着体内真气,竟然以一种无比恐怖的速度没入百兽卷,眨眼间体内真气便消耗一空。 这还不算完,这百兽卷吞光了他的真气,又盯上了他的血气,王渝之欲要咒骂出声,这还未开口,就眼白一翻,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造孽,仇人变主人,这熬双怕是要把宿主吸干呐....】 第86章 错过了主线任务 “呃,水,我要水~” 浑浑噩噩中,王渝之悠然醒转,虚弱的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目之所及是一间装修典雅的卧室。 床榻边,薛环趴在床沿,正在熟睡, 他听到声响,像是诈尸一般坐了起来,揉着稀松的睡眼望向王渝之,惊喜道:“先生您醒了,薛环这就给您拿水去。” 这刚走了一步,突然被椅子绊倒,与地面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吻。 “砰~” 这时房门被推开,李元幽端着汤药进来,见王渝之醒了,冰山脸总算缓和了几分,来到王渝之的身边,扶着王渝之坐了起来。 “你睡了整一个月,再不醒,我就要替你准备棺椁了。” “呵~我要水” 王渝之舔着干瘪的嘴唇,待李元幽端来水碗,便一口闷掉,只觉得重获新生。 “义兄,你醒了?!” 门外,裴喜君走了进来,见王渝之醒了,就要凑过来,被费英俊拦住。 “欸,喜君小姐,元幽小姐,如今王先生大病初愈,需要休息,不可打扰。” 费英俊顶着红红的酒糟鼻,用屁股一顶刚刚爬起来的薛环,又将他顶了一个马前趴,随后坐到了床沿,抓起王渝之的手腕,替他诊脉,表情阴晴不定。 中医诊脉,表情变幻,生死不定! 王渝之望着费英俊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便要问询,被费英俊挥手打断。 “奇怪,这一个月来你一直昏迷,体内精血和真气不断流逝,仿佛被什么抽走了一样。” “若不是老费我精通医道,每日替你搭配恢复气血的药方,怕是你在昏睡途中,就因为精血大量流失,死掉了。” “奇怪的是,如今你苏醒了,体内的气血和真气却不再流逝了,正在缓缓恢复,看来你一直昏迷,的确是精血流逝过速所致。” “近几日不要下床,每日多吃补品,一定要按时喝药,不出半月,你便会恢复如初。” “只是...” 老费捋了捋狗油胡,见屋内众人都盯着自己看,无奈的摇了摇头: “之前你体内的真气一直属于长时间亏空状态,令你的丹田极度萎缩,你想要恢复到之前的实力,怕是要重头修炼了。” “不过也别怕,老费我还是懂几个刺激丹田的秘方,只是吧...” 这老费话说了一半,下意识用眼神瞟了瞟李元幽,诡笑道:“阴阳调和,阴阳调和,知否?” 李元幽闻言眉头微蹙,冷声问道:“除此,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费将王渝之的胳膊塞到被褥内,替他拉了拉被子,笑道:“当然有,养着呗,多吃多喝,能下地走路了就尽量多做运动。”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真气就是体内的第二血液,唯有不断促进它的流动,才能让它更加充盈。” “他现在的状态,就好像一个很大的牛皮袋,原本里面可以容纳几升的真气,但由于长时间不用就慢慢萎缩,变成了钱袋子大小。” “虽然牛皮袋子的体积缩小了,但它的质量是没变的,只要不断的撑开它,钱袋子变成牛皮袋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好了,既然他醒了,那便是无生命危险了,老费我吃鸡去喽,有事派人去找我。” 言罢,老费拧开了酒葫芦,小口嘬了一口,满脸的陶醉,晃悠悠的走了。 裴喜君本来想说些什么,见到李元幽杵在原地,只能踮着脚尖,拉过一脸八卦的薛环离去,反手带上了门。 待到屋内只剩下李元幽和王渝之二人,前者拿过汤来到王渝之的身边,用勺子轻轻吹拂,投喂王渝之。 王渝之绷着脸喝了一口汤药,咂吧着嘴,疑惑道:“你放糖了,为何不苦?” 李元幽拉过椅子坐到床边,不语,只是默默投喂王渝之,眼圈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直到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王渝之愣了,连忙抬手去擦,被李元幽一巴掌拍开,待到汤药喂完,李元幽端着汤药碗转头离去,根本不给王渝之开口的机会。 王渝之讷讷的望着李元幽离去的背影,很想说:“给我点水你再走啊,我渴!”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苏眉像是做贼一般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反锁。 她见王渝之醒了,脸上多出一丝笑意,调侃道:“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李元幽找我拼命!” 王渝之上下打量着苏眉,指了指一旁的水壶,后者屁颠屁颠的帮忙端了过来,王渝之牛饮着。 一壶水喝进去半壶,王渝之满脸舒爽的放下水壶,幽幽问道:“他们说我昏迷了一个月,怎么回事?” “嗨,我知道你一醒,肯定有大把的疑惑等着解开,别人能告诉你的有限,还得是本小姐我!” 苏眉接过水壶放回桌子上,将椅子扶正,坐在了王渝之的面前,忽然脸色阴沉了下来,她上下打量着王渝之,幽幽道。 “我知道,这次团队作战,我因为害怕跑了,这是我的不对,你心里肯定瞧不起我,可人家是女孩子吗,你要理解我!” “李元幽这会去后厨熬药了,一会就会回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回答完我得离开,要不那个醋坛子又翻了。” “你是不知道啊,你这些日子昏迷,她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宁可熬到精疲力竭,也不肯离开半步。” “巢,本小姐要是男的,说什么也要把李元幽给抢过来,便宜你了!” 王渝之满脸古怪的盯着苏眉,取出了一根红塔山就要叼上,被苏眉抢了过去。 “我靠,你还有烟?这就离谱了啊,你为什么有烟?!” 言罢,苏眉连忙将红塔山叼在嘴角,拿出火折子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飘飘欲仙。 “他奶奶的,本小姐自打来到这狗日的唐朝,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每日提心吊胆的不说,连粮食都断了,这不是要本小姐命吗!” “王渝之,你可以啊,偷着吃独食,有烟也不知道拿出来分一分!” “那是最后一根了好嘛...” 王渝之见苏眉像一个小太妹似的掐着香烟,抽的那叫销魂,不由得直翻白眼,这真是他最后一根粮食了!!! “哦,最后一根了,那烟屁股你还要不?” 苏眉闻言,恋恋不舍的将半根香烟递给王渝之,她见王渝之不要,又美滋滋的吸了起来。 王渝之枕着床头,将身体挪动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忽然觉得不对劲,连忙掀开被子,就看到被褥下,那皮包骨的肉身。 他瞪大了眼睛,连忙取出铜镜打量着,望着铜镜中瘦脱了相的自己,满眼的不可置信。 苏眉见状讽刺道:“别看了,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体内精血不断流逝,早就入不敷出了。” “若不是长安那边持续送来宝药,又经过老费搭配后给熬给你喝,你早就活活被吸死了。” “现在虽然瘦成了竹竿,好歹是活了下来,你真该谢谢老费,是他救了你一命!” 王渝之无奈的放下了铜镜,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原本体重过二百三的,单算骨架也有六七十斤了吧?! 眼下体重不过百,那不代表着,他现在除了骨架子,身上再除去血液的重量,他岂不是一点脂肪都没有了?! 平复了心情,王渝之望向苏眉,幽幽道:“老费会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这里是南州!” 苏眉打了一个响指:“冰狗,你都会抢答了,这就是南州。” “那一日我与你分开,便返沿着官路去甘棠驿,这没跑多远就遭遇了地震。” “不只是官道,我一路跑到了甘棠县附近,发现甘棠县也遭遇了灾,很多房屋倒塌了,百姓死伤很多。” “好在官驿开在野外,房屋还算结实,苏无名他们只是受了些许磕碰,并无生命危险,我赶到时,他们已经在甘棠县内帮着救治灾民了。” 当下,苏眉便将月前与王渝之分开后的情形,简单的跟王渝之叙说了一遍,其中有没有水分,谁也不清楚。 恋恋不舍的踩灭了烟头,苏眉继续道:“后来吧,元三就带着昏迷的你来甘棠县找我们了,说是长公主有令,让我们尽快前往南州,不得有误。” “你说长公主都发话了,苏无名哪敢耽搁,我们便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南州,到了南洲你猜怎么着?!” 苏眉撇了撇嘴,满满的幸灾乐祸: “等我们到了这里才发现,人家卢凌风已经是南州司法参军了,还是南州刺史亲自委任的,已经在南州破获了诸多案件,都开始查石桥图案了。” “就你昏迷的这段时间,苏无名和卢凌风联手,愣是把石桥图案给破了,还顺带着把南州近三年积压的案宗都给清了。” “王渝之,你说你昏迷的多及时,很完美的,把你的主线任务给错过去了!” 王渝之闻言,脸上的表情凝滞,讷讷问道:“你说什么,石桥图案结束了?!” “不然呢,你这一昏迷一个月,人家钟伯期还要等你醒了之后再下手呗?!” 第87章 昏迷了一个月? 王渝之昏睡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发生了太多事,直到苏眉离去,王渝之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首先,他昏迷了一个月,始作俑者竟然是百兽卷内的熬双作怪, 这蛟龙熬双为了恢复伤势,不惜将王渝之当成了血包,这顿吸,而且是毫无节制的吸,完全不顾王渝之的死活,差点把王渝之吸成了人干。 若不是系统不断帮王渝之拍卖各种材料,不断用积分换回春丹替王渝之吊命,再加上费英俊妙手无双,王渝之绝对活不过七天! 现在王渝之活下来了,虽然瘦成了皮包骨,体内真气也必须重新修炼,但不得不说,只要没死就是万幸! 这还不算完,熬双不仅吸收王渝之的精血,还把百兽卷内其他兽魂全给吞噬了,如今百兽卷内就剩下了一个仙兽级别的魂魄,熬双。 没错,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恢复,敖双不仅恢复了所有伤势,还将生命层次给递迁了,成功进阶为仙兽! 它活着没能渡过雷劫,成为翱翔在九天之上的应龙,死了之后魂魄被人收进法宝内,却是意外进阶到仙兽,即便系统都很意外! 差点用命换了一只仙兽,王渝之也不知道自己是赚了,还是赔了! 费英俊虽是圣手,可若是没宝药也没办法救治王渝之,但有长公主啊! 长公主命元三将昏迷的王渝之送到了费英俊的身边,便连夜命人快马加鞭的往南州送各种宝药,恨不得把皇宫内的宝药都搬空。 有着长公主财大气粗的支持,费英俊才能借助宝药搭配恢复药方,将王渝之已经钻进鬼门关的身子,又给拽了回来。 至于最后那条蛟蛇的尸体,究竟花落谁家,苏眉也不知道。 王渝之昏迷的这段时间,李元幽一直陪伴在身边,而苏无名则是上任南州司马,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他与卢凌风合力破获了石桥图案,在南州内声誉一时无两,深受百姓爱戴。 苏眉呢,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南州内竟然有麻将馆,戏院,还有很多不该在唐朝出现的小吃,例如麻辣烫,皮蛋豆腐,兰州拉面... 经过不断的打听,这些奇思妙想,竟然是出自南州刺史熊千年之手! 苏眉怀疑熊千年也是穿越者,不断试探和暗查下,熊千年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天机星熊千年! 一个不想着猎杀主角团,而是专注搞基建的基建狂魔,如果不是要把石桥图案留给苏无名和卢凌风,怕是诺大的南州,除了丢鸡丢鸭的小案,再无大案一桩。 至于卢凌风来到南州的这段时间,破获的案宗...基本都是张家丢鸡,刘家互喷,李家牛怀孕这种鸡毛蒜皮的案, 这些案件加起来共一百件,是熊千年特意给卢凌风消磨时间用的! 脑海中不断复盘苏眉所言,王渝之悲哀的发现,他昏迷了一个月,竟然错过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这时房门推开,李元幽端着餐盘走进屋,见王渝之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发呆,表情迷茫的样子。 她放下了餐盘,连忙走到王渝之的身边,伸手抚摸着王渝之的额头,又抓起王渝之的手腕诊脉,见他一切正常,便准备离开, 突然被王渝之一拽,一个不查,落在了床沿,这刚准备挣扎坐起来,就见王渝之凑了过来,她嗅着王渝之的气味,没来由的停住了动作。 下一刻,王渝之的唇瓣于李元幽的唇瓣相碰,冰冰的,带着一丝甜味。 这一刻,李元幽的大脑彻底空白,竟然忘记了反抗,任由王渝之亲吻着,眼角却留下了一滴泪珠。 良久,王渝之擦拭着李元幽眼角的泪珠,刚准备开口安慰,就见李元幽的巴掌拍了过来,疼的王渝之呲牙咧嘴。 “王渝之,这一掌,是你该受的,吃饭!” 打了王渝之一巴掌,李元幽擦了擦了眼角的泪水,脸颊没来由的绯红了许多,连忙别过头去,将餐盘送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王渝之揉搓着腮帮子,本想着浪漫一下,没想到挨了一个巴掌,这罪遭的。 他张开嘴,示意李元幽投喂,谁料李元幽一甩筷子,转身离去,留得王渝之这个没趣。 门外,李元幽躲在角落中,双手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不断狂跳,脸上的红霞再也掩饰不住。 她轻轻抚摸着唇瓣,嘴角慢慢勾起愉悦的弧度,一回头,就看到老费端着酒葫芦,一脸八卦的盯着自己... “嗯,这都什么玩意啊,清汤寡水的,我不是病号吗,要补气血吗,就拿人参鹿茸来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王渝之躺在床上,用勺子扒拉着面前的汤汤水水,不是虎鞭就是虫草,怎么闻都是一股腥臭的药味,哪有一丝胃口?! 但为了快点恢复,只能捏着鼻子端起汤碗,大口吞噬着,如同嚼蜡,直到几个碗都空了,王渝之顿觉丹田火热的厉害,一阵的恶心干呕。 “系统,南州就一个主线任务,我还给错过了,咋整?!” 【严格来说,宿主并从未离开主角团二百丈的距离,还是有一些副本参与度的。】 【经过评估,宿主因为处于被动昏迷,这是人力不可抗拒的事情,故评定15%参与度,估计是中枢看你可怜,给了点安慰奖。】 【相比较副本参与度,本系统觉得,宿主得到了仙兽敖双,即便是九死一生,也是值得的!】 【仙兽不同于灵兽,以当前百兽卷的等级,是困不住它的,这也是敖双能随意吞噬百兽卷内其他魂魄,并且可以吸食宿主精血与真气的缘由。】 【而且,到了仙兽这一级,肉身对仙兽来说反而是可有可无了,即便失去肉身,仙兽也能依靠天地间游荡的能量,重铸肉身。】 【也就是说,敖双若是想反噬宿主,只要它开心,分分钟可以撕裂百兽卷出来,将宿主生吞活剥,且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它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安心在百兽卷内沉睡,想必它是有自己的谋划,宿主还是要有所防备才好。】 “你的意思是,敖双是故意在百兽卷里沉睡,憋着坏呢?!” “它大爷的,它差点把我吸成人干,还把我的灵兽都给吞了,我帮他进阶到仙兽,它若是再叛变,岂不是太过分了?!” 王渝之闻言,手中浮现百兽卷打开,打量着上面唯一一幅图刻。 随着王渝之的注视,图刻似乎悠悠醒转,小白龙直立起龙头,幽幽的与王渝之对视着,那一双腥红的眸子,仿佛地狱中走出的鬼火一般, 王渝之与之对视,没来由的心神俱震,但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小白龙,令它懒洋洋的趴下。 与此同时,王渝之的心中竟然诡异的响起了一女童的声音,声音清脆悦耳, “小子,再注视本尊,本尊便挖出你的双眼,当做糖豆咀嚼!” 第88章 再见卢凌风 “你吸我的精血和真气,差点把我吸成了人干!” “我百兽卷内的灵兽魂魄,也被你全部吞噬!” “你本应该死在雷劫之下,是借着我的至宝,你才保住了性命,成功进阶到仙兽。” “我知道你随时可以撕裂百兽卷,那你还留在这里干嘛,还威胁我?” “熬双,你是不是认为,我柔弱可欺,无法治你?!” 王渝之两指掐住小白龙的图刻,对着屋内一丢,屋内仙气升腾,一名穿着白裙子,额头有着小肉芽的少女,凭空出现在屋内。 王渝之愣了,敖双也愣了,两人大眼对小眼。 【宿主,忘了告诉你,除了人类外,所有生灵进阶到仙阶,都是可以转化为人身的,但多少带着点本族的特性...】 王渝之:“咕噜,龙变成了人?!” “小辈,本尊已经完全掌控至宝的内部空间,你竟然还对它有掌控力?!” 熬双声音悦耳动听,抬手就要对着王渝之拍来,王渝之连忙抬手一抓,将熬双收回了百兽卷内。 百兽卷剧烈震颤,屋内再次仙气升腾,敖双满脸冷意的出现,恶狠狠的盯着王渝之,还没等说话,又被王渝之收回了百兽卷内。 “小辈!” “敢尔!” “本尊...” “你...” 一遍遍的,熬双挣脱开百兽卷的束缚,欲要教训王渝之,又被王渝之一次次的收回百兽卷内,一人一龙算是杠上了。 【哎,龙族脾气本就火爆,母龙更是爆中爆,你惹它干嘛?!】 “拜托,是我招惹她吗,我只是想跟她讲讲道理,以德服人,现在看来我德不匹配!” “快点的,我快控制不住百兽卷了,她又要出来了,怎么办?!” “砰~”熬双再次出现在房间内,被王渝之又收回到百兽卷内。 猛然间,王渝之眼神发亮,一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他将金饼和银锭都取了出来,散乱的丢到了地上, 下一刻,熬双再次脱困而出,望着王渝之的目光,就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一般,气的脸都红了。 可转瞬间,她看到了身边的金饼和银锭,下意识眨了眨眼,抓起几枚金饼放在嘴边咬着,就像是咀嚼巧克力似的,将金饼给咀嚼了,咽下去了.... “咕噜~”王渝之满脸的惊愕,人家外国大蜥蜴是喜欢在金银珠宝上睡觉,你咋给吃了?! 接连咀嚼了几枚金饼和银锭,敖双似乎是想起王渝之了,又怒目相视,可转瞬间,就被王渝之丢过来的珍珠项链吸引了目光。 她把玩着珍珠项链,放在脖子上比了比,一脸的嫌弃,然后就给嚼了。 王渝之见熬双望了过来,连忙再次取出首饰,一件件的向着她丢着。 此刻敖双的眼中,再没有王渝之这个仇人了,只是不断地咀嚼着金银珠宝,直到打了嗝,才心满意足的揉着肚皮。 她望着地面上为数不多的金饼和银锭,一挥手收进怀中,冷冷的望向王渝之: “当年牛鼻子忽悠本尊,劝说本尊若是将走蛟化龙推迟百年,百年后定有人来唤醒本尊,供本尊吃喝,届时再继续走蛟化龙不迟!” “本尊是妖,要吸收天地间五行精华来修炼己身,这些珠宝在你们人类眼中是财物,在本尊的眼中,是可供吸收的天地五行之力。” “虽然班杂,但聊胜于无,可抵得一些修行时日。” “人类,原本你与本尊之间并无仇怨,但你不该屠戮本尊的子嗣,如今呈你的机缘进阶到龙族,你与本尊之间的仇怨便一笔勾销!” 敖双化成一团白雾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王渝之的那些钱财和珠宝。 王渝之打量着百兽卷,就见百兽卷上,金银堆积的小山上,一条小白龙正懒洋洋的假寐。 王渝之合上了卷轴,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似乎找到了与仙兽促进感情的办法,就是代价太大了些! “我的钱呐!!!!” 估算了一下损失,为了缓和与仙兽之间的关系,王渝之共花销了300枚金饼,500银锭,还有珠宝首饰若干... 这些东西凑在一起,怕是要等同于,一个下县几年的税收了,甚至还不止... 王渝之越发觉得,无尘子帮他收复了熬双,不是收复了打手,而是找来个祖宗,一个视金银如命的活祖宗! “妈的,好不容易从王庭那守财奴手里扣出点零花钱,老子又变成穷光蛋了!”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王渝之在不断的自强不息中,总算是可以下地行走了。 严格来说,王渝之这次昏迷并不是受伤,而是体内精血流失严重,导致的身体过度虚弱,补回来就没事了。 这一日清晨,王渝之在花园中做着第二套中小学生广播体操,正在舒筋活络,蹦蹦跳跳。 忽觉有人偷窥,便扫视四周,就看到卢凌风抱着横刀,靠在廊柱上,对着自己冷笑。 这是卢凌风离开长安后,王渝之再见卢凌风,发现卢凌风不仅胖了,面相更傲了。 “本以为那一次在金吾卫大牢中再见,已经算是最后一面,想不到你倒是挺能藏!” “王渝之,如果本参军没记错,你应不喜学武才对,难不成都是表象,私下底偷偷习成了高手?!” 长刀出鞘,卢凌风冷笑着向着王渝之斩来,丝毫没有留手! 唰~院落中一道白色袖带出现,卷住了卢凌风的刀刃,将之带偏,令其后退三四步,才止住了脚步,冷眼望着突然出现的李元幽。 “王渝之,你现在还学会躲在女人身后了?!” 王渝之从李元幽的身后缓缓走出,冷笑着打量着卢凌风,晃了晃自己皮包骨的双臂,幽幽道: “我现在真气全无,走路都怕风吹,你要跟我比武?” “来啊,继续啊,先过了元幽这一关,你大可欺负我这个病号,也让这世人看看,前金吾卫中郎犟,竟然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你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吗,我现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对我出刀,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 “你...” 卢凌风本想羞辱王渝之几句,但看到了王渝之骨瘦如柴的样子,才想起他现在是个病号,不由得脸色发红。 被王渝之这指鼻子损到,立马傲娇的一转身,走开了。 “诶呦呦,不好,我抻到了,元幽快扶着我,我要摔倒了....诶,你躲什么!” 王渝之见卢凌风离去了,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作势向着李元幽瘫倒,谁料李元幽竟然后退一步避让。 王渝之一时无法控制身体平稳,摔在了李元幽的面前,表情略显委屈。 李元幽似笑非笑地瞥着王渝之,对着王渝之伸出胳膊,将他拉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看穿你是装的?!” “装的怎么了,我又不是外人~诶呦~” 王渝之揉着腰,在李元幽的搀扶下来到石桌旁坐下,盯着石桌上的汤汤水水,脸皱巴到一起。 “淫羊藿炖虎鞭,杜仲炒鹿茸,清蒸牡蛎,清蒸鹿血,蟒血鸡蛋羹,野山参炖鸡,清炒羊腰片,枸杞莲子百合羹...” “我说,这每天的菜谱,老费咋设计的,就算我现在身子虚也不能这么补吧,天天吃,顿顿吃,丹田再补就炸了!” 望着李元幽拿过餐盘,将一节野山参夹到餐盘中,王渝之只觉得浑身燥热,当真是一筷子都不想动。 他现在想吃鸡腿,烤猪蹄,炖肘子,喝陈酿,而不是这些光吃不能用的家伙! 第89章 不能再吃,补过头了 “费先生说了,过了今日你便不用再吃这些食物,每日只用野山参搭配枸杞鹿茸煮鸡汤便可,我喂你。” 李元幽望着王渝之像小孩子一样耍着赖,说什么也不肯吃,便拿起餐盘,将野山参喂到了王渝之的嘴边。 好吧,这还没进口呢,王渝之鼻子一痒,血就窜出来了。 苏眉路过,闻到了鸡肉的香味,便来到花园里,见到了李元幽强喂王渝之的一幕,对着李元幽点了一个赞。 “我说李元幽,王渝之天天吃这么补的东西,如果不发泄,下面会炸的...” “啧啧啧,看来你是没理解费英俊话里的意思啊,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苏眉撕了一个鸡腿撕咬着,见李元幽恶狠狠的望来,立马转头就跑。 王渝之擦着鼻血,连忙来到水缸旁,打了一盆水捂着脑门,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这时李元幽走到王渝之的身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实在忍不住,可以去青楼。” 王渝之回头瞥了瞥李元幽,见她脸色涨红,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补药这东西过犹不及,费英俊这么让我补,是误以为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有处发泄。” 言罢,王渝之回到石桌旁,端起虎鞭开啃,含糊不清道:“其实每日我有打坐调息,将丹田内躁郁之气尽数炼化。” “不然你以为,我会放着天姿国色在身边,隐忍不动,我又不是无能之人!” “你让薛环去吉祥酒楼定一桌好菜,顺便通知苏无名他们去赴宴。” 李元幽脸上的红霞渐渐褪去,坐到了王渝之的对面,替王渝之盛了一碗汤。 “薛环?他拜了卢凌风当师傅,每日忙着练刀,怕是没时间替你跑腿。” “先生,您找我?!” 突兀的,东侧房顶传来薛环的呼唤,王渝之回头望去,就看到薛环在房檐上坐着,便对着他招了招手。 薛环嘿嘿一笑,纵身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来到了王渝之面前行礼。 王渝之指了指薛环手里的长刀,后者双手递上,满脸傲娇的道:“先生,这是师父赐我的,不过没开刃。” 王渝之抽出横刀打量着,抚摸着刀体的材质,点了点头,绿色级别,很不错了。 召唤出熔炼炉,王渝之将横刀丢了进去,又加入了黑墨牙齿,异蟒蛇蜕,麟甲,毒牙等物,将横刀重新熔炼了一番,变成了紫色级别。 横刀归鞘丢给薛环,王渝之笑道:“卢凌风不肯为你长刀开刃,是念你年少,心性冲动,怕你妄造杀戮,路走歪了。” “但...他送你的刀确实不怎么样,堂堂前金吾卫中郎犟,就这破刀也拿得出手,啧啧啧~” “此刀我已替你重铸,虽然依旧未开刃,但增加了重量,加强了硬度,什么时候你能将此刀如臂挥使,就让卢凌风替你开刃吧。” 薛环接接过刀,刀太重,落到地上砸碎了土石,令薛环咂舌,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王渝之,很想说:“先生,这重量,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可听着王渝之的诉说,薛环理解了王渝之的用意,立马吃力的抱起横刀,对着王渝之跪下,磕了一个头。 “先生嘱托,薛环铭记在心,受薛环一拜。” “胡闹,薛环年少,现在正是练基本功的时候,你给他这么重的刀,它别说与人作战了,就算是拿起来都费劲!” 房顶上,卢凌风的身影出现,他听着王渝之对自己冷嘲热讽,纵身跳下房檐,来到薛环的身边,想要拿过横刀打量,这胳膊就是一沉。 他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单臂用力,将长刀拿在手中抽出,顿时眼神一亮,直勾勾的盯着王渝之面前的熔炼炉。 “本参军见过很多幻术师,但他们都是哗众取宠,障眼法罢了,你竟然可以凭空变幻出鼎炉,还真的将这横刀的材质提纯了,确是比那些混江术士强了太多!” 王渝之懒洋洋的刺溜着鸡汤,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王某还以为,卢参军看不上我这雕虫小技呢。” “卢参军,要不要王某,把你的横刀也重铸一下?” “你当...”卢凌风将长刀还给薛环,闻言眼神一亮,立马望向王渝之,眼神中多了一抹渴望。 可当他见到王渝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抱着肩膀一撇头:“不用,本参军手中长刀是好友相送,用不着你假惺惺。” “薛环,刚刚教你的刀法你练完了吗,就过来偷懒?!” “师傅我...” 薛环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自家师傅竟然跟王渝之不对付,闻言只能挠了挠后脑勺, 对着王渝之露出尴尬的笑容,跟在卢凌风的身后准备离去。 “咔嚓~” 就在这时,一柄长戟从天而降,落在了卢凌风的面前,切碎了地砖,直挺挺的矗立在地面。 “好戟!” 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把长戟,将卢凌风吓了一跳,待到他仔细打量着眼前长戟时,顿觉见到稀世珍宝般,双眸放光。 猛然间,他回头望向王渝之,怒喝道:“你这是何意?!” “卢参军,王某的这把方天如何?” 王渝之放下了汤碗,慢悠悠的走到方天身边,抚摸着方天的戟身,方天顿时“嗡嗡”的颤抖了起来,似乎在回应着王渝之的抚摸。 “此戟有灵,当乃绝世神兵,只可惜宝贝蒙尘,哼~” 卢凌风语气酸溜溜的,看似嘲讽王渝之,实则目光一直盯着方天不肯挪开目光, 若是眼神有热度,那此刻的卢凌风,怕是能用炽热的目光,将北极全部融化! 王渝之不屑的撇了撇嘴,抽出方天耍了一个戟花,随手丢给卢凌风。 卢凌风面露不屑,下意识抬手去接,忽然面色骤变,被长戟压在了身下,一口鲜血喷出,不可置信的瞪着王渝之:“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方天重五百斤,讲得是以力破巧,但它有灵,与王某心意相通,即便是王某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亦可如臂挥使。” 王渝之见卢凌风被方天压在地上,脸都白了,呼吸不畅,弯腰将方天拿了起来,插在身旁。 卢凌风大口喘息着,踉跄的站起身,死死的盯着王渝之,目光深邃。 它的长枪乃是宝家伙,重量也不过六十斤! 挥动五百斤的长戟作战,怕是古之恶来,也就这份力量了吧,这王渝之到底在哪里弄来这么一柄神兵,简直羡煞旁人! 王渝之将方天收回储物玉带,笑着返回石桌旁坐下,丢给卢凌风一枚宝石戒指:“注入真气试试。” 卢凌风不知道王渝之搞什么飞机,下意识朝着宝石戒指内注入真气,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这...我,竟然在这个小小的戒指内,感受到了一片空间?” 卢凌风望向掉落在地上的长刀,下意识用宝石戒指贴了上去,然后就见长刀竟然出现在宝石戒指内? 随着他心意一动,这长刀竟然又出现在手中,如此反复,卢凌风乐的像个小孩子:“王渝之,这怕不是你们幻术师弄出来的宝贝?” “你开个价吧,这枚戒指,本参军要了!” “买?” “我说卢参军,你不会以为王某的东西,是街边小货吧,一吊钱买一包?!” “元幽,告诉他,这东西价值多少!” 李元幽替王渝之在碗中续上了鸡汤,闻言幽幽道:“储物空间,非幻术师也可以使用的空间型宝物,可储存死物,内部空间按品质大小递增。” “这枚戒指,元幽不知价格,粗略估算,有价无市!” “有价无市,好你个王渝之,不愧是王家子弟,这等宝贝也敢拿出来显摆,赶紧收回去,莫叫贼人惦记!” 卢凌风闻言,没想到手上的宝石戒指这么贵重,立马丢还给王渝之,却见王渝之又丢了回来,皱眉道:“你这是何意?!” “元幽说的没错,对于没有储物空间的人来说,储物空间万金难求,有价无市!” “喜欢嘛,喜欢送你了,就当王某提前替义妹,送了嫁妆。” 第90章 嗯,真香! “无功不受禄,还请收回!” 卢凌风听到义妹二字,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便准备将戒指再次丢给王渝之。 这一回头,就看到裴喜君走了过来,在卢凌风错愕的表情中,一把抢过了宝石戒指打量着。 裴喜君笑眯眯的凑到了王渝之身后,替王渝之揉捏着肩膀,笑道:“既然是义兄替喜君准备的嫁妆,那喜君便收下了,谢谢姐夫!” 一句义兄,一句姐夫,将卢凌风和李元幽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只不过前者是懵逼,后者是嗔怒。 裴喜君见卢凌风跟个大傻子似的盯着自己,便来到李元幽的身后,轻轻敲着李元幽的后背,极显亲昵:“这有什么奇怪的,元幽是我的堂姐。” 随后裴喜君嘿嘿笑道:“卢参军,你怕是不知,我堂姐李元幽与义兄王渝之,可是有婚约呢,喜君叫姐夫有何不可?!” 言罢,裴喜君将戒指丢给卢凌风,后者下意识接过,就听着裴喜君继续道:“这枚戒指是喜君的嫁妆,但喜君不会武功,也没真气,就先把它借给你吧。” “卢参军你可听好了,是借喔,可别给我弄坏了,不然喜君可是会生气的。” 卢凌风捏着宝石戒指,一脸的挣扎,最后点了点头,对着裴喜君一抱拳:“请喜君放心,卢凌风定不会损坏此戒指。” 王渝之挑了挑眉,望向李元幽,后者也同时望了过来,前者低声道:“不是,我就昏迷了一个月,到底错过了什么,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密了?” 李元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又快速收敛,幽幽道:“喜君现在是南州第一画师,苏司马破获了很多案子,其中卢凌风与喜君配合默契,功劳卓着。” “喔...”王渝之了然的拉长音调,望向裴喜君,后者虽然脸颊多了些许红润,但却落落大方,道:“对啊,这段日子,喜君一直辅助卢参军破案,倒也配合默契。” 王渝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对着卢凌风招了招手,示意他把长刀丢过来。 此时卢凌风脸色涨红,看到了王渝之的手势也装作没看到,转身就要离去,薛环眼疾手快,一把夺下了卢凌风的长刀,送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他见卢凌风佯怒的瞪着自己,呲溜一声窜到了裴喜君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狡辩着:“师傅,是小姐让我这么做的。” 裴喜君闻言点头道:“卢参军每日追凶捉寇,喜君送你的长刀只是凡物,还是让义兄代为修复下才是。” “义兄,拜托了。”言罢,裴喜君对着王渝之抱拳,眨了眨眼。 王渝之掀开了熔炼炉,将长刀丢了进去,想了想,也没管材料等级,抓到什么丢什么,很快鼎炉四周泛起了浓郁的橙色光芒。 这代表着王渝之投入的材料足够多,只要开炉重置,出产必定是橙色级别。 随着熔炼炉的盖子关闭,它的四周开始不断向外窜着寒气,令四周人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半刻钟后,炉盖自行开启,王渝之望着手中红色级别的长刀,没想到锻造竟然暴击了,橙色变红色,这可是质的变化! 只是为什么,这长刀竟然泛着寒气,有些冰手呢? 随手将长刀丢给卢凌风,王渝之幽幽道:“薛环一个小孩子,想要在你的手里抢夺长刀,如果不是你默许,他能抢得到?” “卢凌风啊卢凌风,王某知道你心高气傲,可这些无用的傲气,就别在王某的面前显摆了。” “试试看,这把刀可随你心意否?!” 卢凌风接过长刀打量着,下意识忽略了王渝之的那些废话,眼眸中只剩下惊叹。 不由自主的,卢凌风在花园内演练了一遍刀法,望着刀锋所过之处,点点冰霜之气停留,嘴巴都裂到腮帮子了。 “合心意,合心意,卢某生平阅刀无数,如此绝世宝刀,生平仅见,简直...” 卢凌风兴奋到喃喃自语,见王渝之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立马脸色一变,强忍着兴奋将长刀归鞘,冷笑道:“确实是把好刀,但也就那么回事吧。” “王渝之,卢某欠你一个人情,他日你遭遇生死危机,卢某一定出手救援,谢了!” “薛环走,为师陪你一起练刀!”对着薛环招了招手,卢凌风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去练刀了, “且慢,把你的长枪拿来!”王渝之话音一落,后院立马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只见费英俊顶着红鼻头,捧着背囊跑了过来。 将背囊丢到王渝之的面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道:“卢凌风的长枪,在这呢。” “费先生你...”卢凌风没想到费英俊竟然私自把他的长枪给偷出来了,恨恨的指着他,一甩袖子,别过头去,满脸的怒气。 可这眼角余光,却不住的向着一旁的熔炼炉瞟着,将一旁的裴喜君都逗笑了。 系统清理了蛇巢,替王渝之收集到了很多材料,其中蓝色以下都丢到拍卖行换成了积分,蓝色及以上,却是全留下来了,乃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即便锻造了一把长刀,王渝之的储物玉带中,蓝色以上的材料还有很多,再锻造一把长枪,完全是绰绰有余。 瞥了瞥卢凌风那鬼鬼祟祟的目光,王渝之笑着打开了熔炼炉的盖子,将长枪丢了进去,又加入了大量的材料,清一色紫色起步。 紫色材料,那必须是至少五十年以上的异蟒尸体,才有机率熔炼而出,就算是在拍卖行里,一件都要三百五十积分起步! 如果是特殊异兽掉落的材料,经过评定等级之后,积分可能会更高! 眼下,王渝之并不打算靠卖材料让自己发家,他一身真气全无,身边有李元幽,可保自身安全无虞。 可苏无名呢?指着苏眉那个小太妹吗?谁能有卢凌风靠谱?! 把卢凌风武装到牙齿,就是变相在给自己保命! 没有任何舍不得地小情绪,王渝之望着熔炼炉的四周泛起橙色光芒,打算继续投入, 却发现他当下拥有的材料,失去天山云铁后,根本堆不出来一件红色装备,只能取出材料作罢! 熔炼炉的盖子关闭,这次熔炼却长达半个钟头,让王渝之隐隐来了一丝期待。 熔炼炉重置装备的时间越长,代表着出现的装备副属性越优秀,装备的等级越高。 半个钟头后,炉盖自行开启,王渝之望着一杆金色长枪缓缓漂浮,咽了咽口水。 橙色材料重置出金色装备,两件装备接连暴击,这就是主角团自带的天赋光环吗,即便是他人代为锻造装备,这装备品质也...忒特么离谱了吧! 该说不说,王渝之羡慕了,眼红了,但并不打算将长枪据为己有,因为他早已有了方天,方天就是最适合他的兵器! 待到热浪散去,王渝之想要拿出长枪,却发现根本拎不动,只能示意卢凌风自己取。 卢凌风满眼希冀的凑到熔炼炉附近,将陪伴了多年的长枪抽了出来。 长枪依然可以拆解组装,不仅旧伤全部修缮了,就连重量也重的出奇! “好枪!”卢凌风抚摸着爱枪,就像抚摸着情人一样,随着枪身轻轻颤抖,一人一枪竟然瞬间产生了共鸣! “卢凌风,谢过先生!” 紧紧的握着长枪,卢凌风收起了一身的傲气,无比恭敬的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 他知道,今日这一柄长刀,一杆长枪,王渝之出手帮忙重铸,一定花费了无法想象的代价! 这份情,他卢凌风怕是今生今世都还不清了! 第91章 逆鳞做材料,再出暗金 王渝之坦然受了卢凌风一拜,点了点头: “我早已将喜君当做亲妹妹看待,她喜欢你,除了你假装看不穿,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我是有私心的,你只有越来越强,才能保护好喜君,保护好苏无名,为这大唐鞠躬尽瘁。” 随后,王渝之在心底加了一句:“没办法,谁让老子是你舅舅呢,不照顾你照顾谁!” 卢凌风脸颊很难得地变红了,他下意识望向一旁的裴喜君,却见裴喜君美眸一直盯着自己,眼神中满是鼓励。 卢凌风笑了笑,挥舞着长枪在院落中耍了一套枪法,却见王渝之丢过来一本秘籍。 “嗜血枪法,我自创的,战斗时可以消耗体内血气触发暴怒,使你的枪法更加势大力沉,很适合你这种莽夫。” “但你要记着,这枪法是给你留着保命时候用的,平时别瞎用,否则就跟我一样,变成人干了!” “哦对,这两瓶药你拿着,蓝色瓶的是解毒药,红色瓶的是保命药,你中毒时可以吃小蓝瓶,快死的时候吃红瓶,能救你一命!” 言罢,王渝之再次打开熔炼炉,投入了一些材料, 随着熔炼炉打开,一双皮靴,一个璞巾,一件长衫缓缓浮现,皆为紫色级别,丢给了卢凌风。 “穿这身吧,能轻微防火。” 卢凌风咽了咽口水,望着面前成套的衣衫,不明白这王渝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东西变着花样的一个个往外拿! 幻术师都这么诡异吗,东西不要钱的变化?! 他深深的盯着王渝之,再次抱拳道:“卢凌风,谢过太原王氏,王先生!” 王渝之摆了摆手,对着薛环道:“一会你去吉祥酒楼定桌酒宴,顺便叫上苏司马,大家聚一聚!” 薛环闻言,见李元幽丢过来三枚银锭,下意识接过,对着王渝之点了点头:“好的先生。” 随后来到卢凌风的身边,用眼神示意卢凌风:“师傅,徒儿今天练刀时有很多困惑,希望师傅指点。” 卢凌风挑了挑眉,便带着薛环向着后院走去,裴喜君见状,对着王渝之和李元幽点了点头,与费英俊一同追了上去。 目视众人都离去,王渝之望向李元幽,笑道:“把你的袖带拿出来吧,他们毕竟是外人,我可是将最好的炼器材料都留着呢。” 李元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手中浮现袖带和匕首,长剑,都摆在了王渝之的面前,她可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王渝之嘴角勾起笑容,直接将袖带,长剑,匕首一同都丢进了熔炼炉,随后将玉带内所有的材料一个没留,全部丢进了熔炼炉之内。 就在这时,百兽卷竟然脱离王渝之的掌控,自行飞出,随着不断颤动中,熬双的身影浮现,抬手接住了百兽卷。 院子里凭空出现个长着角的少女,李元幽面色一变,立马将王渝之护在身后,冷冷的盯着熬双,不知道她是何来历。 王渝之见敖双现身,一个头两个大,这祖宗出来干嘛?! 他将李元幽护在身后解释道:“此人便是甘棠驿下方封印的蛟龙敖双,如今已是真正的龙族。” “没用的,她若是想杀我,整个大唐朝,除了无尘子前辈出现,否则没人能救得了我。” “敖双,你吞噬我那么多金银珠宝,不是说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吗,现身何意?!” 敖双并没有理会王渝之,而是围绕着熔炼炉转了几圈,好奇的用手指敲了敲,喃喃道:“奇怪,本尊竟然从此物中,感受到了天道的气息。” “小辈,此物你从何而来,以你的身份,为何会有如此至宝?” 王渝之瞳孔微缩,幽幽道:“你既已修炼了一千五百余年,应该听说过穿越者吧,我便是绑定了天命系统的穿越者。” “这个熔炼炉是本人系统自带的,其他人用不了,当然了,你若是杀了我,一样用不了,不信你试试?!” 熬双较有深意的瞥了瞥王渝之,轻哼了一声来到李元幽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王渝之见状,立马将李元幽护在身后,冷眼戒备着熬双:“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可牵连其他人,不然我定要你魂飞魄散!” “切,口气不小,如果你能奈何本尊,早就使用手段了,而不是在这里虚张声势。” “这女娃的血脉,哼,有意思。” 敖双忽然伸手抓向自己的眉心,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随着它的不断拉扯,竟然从眉心内撕下一张虚幻的鳞片。 随后她抬手吸纳周边天地五行之气,注入到虚幻的鳞片之中,鳞片渐渐由虚转实,最后丢给王渝之。 做完了这一切,敖双身影消失,百兽卷自行回归王渝之的玉带之中。 于此同时,王渝之的心底竟然响起了熬双冷淡的声音:“你替她炼器时,将这枚鳞片丢进去,算是本尊送那女娃的机缘!” 王渝之打量着手中精美的鳞片,感受着它溢散的阵阵寒气,不由得眨了眨眼,敖双居然会这么好心?! “系统,这块鳞片安全吗?!” 随着鳞片消失再出现,眼前冒着阵阵寒气的鳞片,竟然变成了红色级别! 【龙族逆鳞,极为罕见的炼器材料,宿主可放心使用。】 “红色逆鳞...”王渝之捏着鳞片,深吸了一口气,丢入熔炼炉中,准备盖上盖子! 忽然间,王渝之像是想到了什么,望向李元幽,问道:“无尘子前辈给你的锦囊,你看过了吗?!” “并未!”李元幽此时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龙族?还隐藏在王渝之的体内?! 王渝之的体内隐藏着一条龙?这简直要震碎了李元幽的三观! 听闻王渝之所言,李元幽下意识的取出锦囊,递给了王渝之。 王渝之没想到这锦囊,李元幽到现在还没打开,便索性替她打开。 锦囊里只有一卷透明丝线,看着很坚韧,带着异香,看着有点像兽筋?! 收到熔炼炉中鉴定后,王渝之傻眼了,这哪是什么兽筋啊,是他妈龙筋! 蛟龙筋,红色级别! 无尘子竟然送了李元幽一根蛟龙筋?还说是见面礼? 李元幽见王渝之一直盯着锦囊发呆,不由得好奇道:“这是什么,兽筋吗?前辈送我兽筋干嘛?!” “不是兽筋,是蛟龙筋,怕是无尘子前辈早就推算出,我会为你炼器,故而赠与,不愧是老神仙!” 王渝之拿着蛟龙筋,对着昆仑山的方向拜了拜,将蛟龙筋也丢进了熔炼炉内。 李元幽欲要阻止,就见王渝之将熔炼炉的盖子盖上了,恨恨的一跺脚,说了一句:“那可是蛟龙筋,你败家!” “败家?真龙逆鳞我都给你当熔炼材料了,一根蛟龙筋算什么!” “元幽啊,我现在都不敢想,若是这熔炼炉开启后,会有怎么的宝物诞生!” 突兀的,王渝之搂住李元幽的腰肢,深吻了下去,令李元幽双臂僵硬在两侧。 一吻唇分,王渝之敲了敲身边的熔炼炉,笑道:“以后夫君就要你保护了!” 李元幽难得脸红了,恨恨的瞪了一眼王渝之,幽幽道:“你还没去太清山!” 一个钟头后,熔炼炉缓缓开启,王渝之向着炉子内望去,愣住了,里面这是什么东西?! 原本的袖带,长剑,匕首都消失了,似乎融合到一起了,变成了王渝之根本看不懂的兵器。 但看其颜色,竟然是暗金级别,又是一件暗金装备! 将之取出来打量着,造型有点像乾坤日月剑,一款很小众又很冷门的兵器,在南宋后期出现过。 李元幽盯着王渝之手中的武器,眉头皱起,长剑和匕首乃是父亲赐予,袖带更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为何别人武器丢进熔炼炉里,拿出来就是翻新,她的武器丢进去,就完全变了样子?! 没来由的,李元幽的脸上多了一丝委屈,抢过武器打量着。 可渐渐的,李元幽脸色变了,从郁闷转变为惊喜,她讷讷的望向王渝之, 在王渝之诧异的目光中,将武器拆解组装,变成了一柄长剑,一柄匕首,还有一条亮晶晶的华粉色袖带。 “这是一种组合型武器,似乎历史上并未出现过,故元幽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具体怎么用,元幽需熟悉熟悉。” 注视李元幽收起了怪异的组合武器,王渝之也将熔炼炉收了起来,顿觉一阵阵的疲惫感袭来。 “哎,身体还是太弱了,元幽,扶我去房间休息吧。” 第92章 耗子怕猫,弟弟怕姐 “义兄,堂姐,熊刺史来了。” 李元幽搀扶着王渝之,准备回屋休息,这时裴喜君去而复返,带来了南州刺史熊千年。 熊千年见到了王渝之,立马上前一步,作揖笑道:“南州刺史熊千年,见过王先生!” “一直都听闻长公主手下有一得力干将,生的是仪表堂堂,威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先生,您在甘棠驿的所作所为下官得知了,您竟然可以力斩妖蛇,真是勇猛绝伦!” “今日下官来,是听闻王先生得空,特来送点补品,已在前厅。” “哦,这位就是王夫人吧,果然是天姿国色,与巡天使站在一起,当真是珠联璧合,妙哉,妙哉!” “喜君小姐,您是丹青妙手,不如借您手中笔,一会替熊某与王先生,和王夫人来一张合影如何?!” “合影?熊刺史说的作画吗?喜君乐意之至!”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渝之在李元幽的搀扶下,引着熊千年走进宴客厅,招呼他落座。 目视裴喜君去取笔墨纸砚,王渝之幽幽道:“熊刺史,咱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装聊斋了。” “你是穿越者对吧,还是猎杀者,如今我这个半残的守卫者就坐在这里,你为何不出手?!” “呃...”熊千年捋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下意识望向李元幽,叹息道。 “嗨,熊某虽是猎杀者,但也是长公主的人呐!” “另外,王先生怕是误会了,熊某并不是穿越者,是长公主念在熊某忠心,赐下一枚系统,让我变成了猎杀者,我也得知了穿越者的部分信息。” “熊某跟王先生没法比,您是真正大人物,更是长公主的心腹,给熊某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您出手,王先生还是莫要试探在下了!” “你不是穿越者?你说你是大唐本土人?!” 王渝之闻言来了一丝兴趣,那一日长公主说她已经吞噬了四十枚系统残片的记忆,王渝之便断定他手下有着大量的穿越者,现在看来,猜错了?! “当然,熊某知道王先生在疑惑什么,事实上长公主手下,像我这种绑定了天命系统,却不是穿越者的,有很多,都为最忠诚长公主的人!” “长公主将系统赐予我们,我们有了奇异的能力,才能更好的效忠长公主,熊某不才,位列天机星。” 言罢,熊千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自荐道:“猎杀者,天机星熊千年,见过守卫者王先生!” “义兄,熊刺史,你们在聊什么?!” 裴喜君取了笔墨纸砚归来,见熊千年对王渝之大礼参拜,不由得来了一丝好奇。 熊千年一愣,连忙笑道:“熊某在感谢王先生,在甘棠县除魔灭妖之壮举,是吧,王先生?” 王渝之皱眉打量着笑眯眯的熊千年,暂时无法分辨他话语中几分真,几分假,但他是长公主的人,应该是确定了。 言罢,王渝之笑着点了点头:“没错,熊刺史太会夸人了,夸得为兄都不好意思了。” “义妹来的正好,赶紧给我们作画吧,不然为兄要被熊刺史吹捧到天上去了。” 熊千年摆手笑道:“王先生哪里话,熊某这是实话实说!” 言罢,熊千年搬着椅子坐到了王渝之的身边, 李元幽见状要站起身,走到王渝之的身后站立,被王渝之拉住手腕,按在了自己身边坐下。 裴喜君坐在了画架前,望着三人摆好了姿势,便开始作画。 临近中午,薛环来报告,吉祥酒楼的雅间已经定了,都是费先生最喜欢吃菜,老少相携有五份。 何为老少相携,其实就是嫩笋炖老鸡,是南州名菜,请客宴会时必点菜系,更是费英俊的最爱。 此时熊千年还未离开,王渝之便邀请熊千年一起去吉祥酒楼赴宴,熊千年自然是略微推却后,便欣然应允。 当王渝之,李元幽,裴喜君,薛环,熊千年几人到达吉祥酒楼时,这里已经有两人落座了,正是在争抢炖鸡的费英俊和李元霸。 雅间内,李元霸与费英俊打的是不可开交,只为争抢一只鸡腿,是拽胡子撸头发,还要互喷口水仗恶心对方,当真是一对活宝。 哪怕王渝之几人都走进雅间了,这俩人还未发现,直到李元幽的一声冷哼,李元霸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般,立马正襟危坐, 将手里咬了一口的鸡腿丢给费英俊,后者美滋滋的撕咬着,看向王渝之道:“我说王渝之,你既已请我等吃饭,为何现在才来啊?” “你看着一桌子的美食,让我与元霸这相好等,肚皮都咕咕叫了都。” “不见得吧,一个时辰前你不是刚从州府离开么,无名可是请你吃过鸡的,费老这肚皮,难不成是无底洞?” “哦,熊刺史也在,无名这厢有礼了。” 费英俊的话音一落,包间外就传来了苏无名调侃的声音,进了屋,脱下蓑衣。 他见熊千年竟然也在,连忙抱拳施礼,后者笑着还礼道:“熊某是受王先生相邀,故来讨杯酒喝。” “我说费老头,你跟元霸一个小孩子抢鸡腿好意思吗,我在楼下都听到你欺负元霸了,元霸,阿眉姐姐来了,莫怕!” “卢凌风,见过熊刺史。”“卢参军,有礼了。” 继苏无名身后,苏眉,卢凌风也进屋了,见到熊千年后纷纷打着招呼。 李元霸不满苏眉套近乎,向着李元幽的身边凑了凑:“你别瞎喊,我有老姐!” 但转瞬间,李元霸看到王渝之与李元幽一副亲昵的模样,脸色冷了下来,怒视王渝之:“我说姓王的,你离着我姐那么近干嘛?” 王渝之是东道主,自然要坐在主座,然后邀请其他人落座,不管其他人身份如何,李元幽自然是要挨着王渝之落座的。 他闻言望向李元霸,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你个小屁孩,是跟我说话吗?!” “你说谁小屁孩?!” 李元霸今年也就十五岁,但是人长得老成,看着好似二十多岁的模样,但年龄毕竟在那里摆着,最忌讳别人叫他小屁孩。 闻言,李元霸站起身,就要发火,忽闻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将他锁定,没来由的缩了缩脖子,打了一个哆嗦。 一旁的裴喜君见状,笑着拉了拉李元霸的胳膊,给了他一个台阶坐下,低声道:“堂姐和义兄已私定终身,你以后要叫姐夫!” “啥?老姐,你咋能看上这个病秧子,我姐夫不应该是万人莫敌的大将军吗!” 李元霸闻言炸庙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王渝之,忽见李元幽那一副要吃人的冰冷目光,缩了缩脖子又坐回原位了。 “那个,我不是说不行...只是吧,他能保护老姐嘛,是吧,我这不是担心姐姐嘛,怕姐姐被恶人骗了。” “姐,我跟你...”李元霸见李元幽沉默不语,还以为认同了自己的说法,还要继续说,就见李元幽指了指门口。 “这顿饭你没资格吃,出去罚站,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了!” “啊,姐,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呃,我去罚站还不行嘛!” 李元霸无比委屈的撅起嘴,狠狠瞪了一眼王渝之,就要出门,被王渝之阻拦。 “李元霸,怎么,你姐姐跟我在一起,你不愿意?!” 李元幽见王渝之开口了,想要说话,被王渝之摁住了手背,只能低头不语。 李元霸闻言点头:“当然不愿,我父亲可是李元芳,我母亲是上官婉儿,我大伯更是吏部侍郎裴坚,我姐是大家闺秀,将门虎女,你算什么?!” “你一身白衣,还病恹恹的,如何配得上我姐?!” 在座众人闻言,都低头憋着笑,不敢去看王渝之那绷着的脸,倒是卢凌风开口道: “是啊,元幽小姐天姿国色,真要选良配,怕是长安城的富家子弟们都要抢着上门提亲!” “我说王先生,你现在一身白衣,倒是给元霸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卢某先声明啊,这绝对不是挑拨离间,只因元霸乃是卢某的兄弟,卢某自然要站在我兄弟这边,帮亲不帮理!” 苏无名八字胡一撇,主动拿起酒壶给众人倒酒:“来来来,喝酒喝酒...” 王渝之取出两枚玉牌隔空丢给李元霸,笑道:“我叫王渝之,太原王氏直系长孙,现任家主是家父,族长是我祖父,太原王氏的令牌自可代表我的身份。” “另一枚玉牌是长公主所赐,持此玉牌者有先斩后奏职权,路过州郡,所属官员皆听我调遣,我虽为白衣,却有公卿之身,又受长公主信任。” “当然了,这两个身份在你的眼中,怕比不上伯父授破天三斩,听说这秘技,好像伯父连你都没教吧。” “什么,我爹把破天三斩传授给你了?” “你放屁,我爹一直在太清山隐居,我求了他许久,他都不肯将破天三斩传授给我,怎会传授给一个外人?!” “姐,这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说老爹把一生的绝技都传给他了,气死我了!” 李元霸怒不可遏,觉得王渝之就是个大骗子! 如果不是顾及在场人数多,怕伤及无辜,他真要抽剑斩了王渝之! “够了!” 李元幽再也忍不住怒气,冷冷地望向李元霸,一字一顿道:“破天三斩是父亲所授,我亲眼见证,怎能有假?!” “李元霸,你再放肆,我便将你逐出李家,再无你这个弟弟!” 第93章 给你银锭,叫姐夫! “啊?” “这...我求了父亲那么久,他都不肯把绝技传给我,为什么传给一个外人,我不服!” 泪水吧嗒吧嗒的顺着眼角流下,李元霸愣是被气哭了,转身就跑出了雅间。 王渝之见李元幽并未有起身去阻拦的意思,不由得叹息一声,对着窗外喊道。 “元一,把元霸追回来!” “是先生!” 天上下着绵绵细雨,酒楼的棚顶,元一穿着蓑衣正抱着刀,独自饮酒,闻言放下酒坛子,纵身跳下房顶,向着李元霸追了过去。 “各位,一百个小舅子,九十九个看不上姐夫,耍点小性子很正常,让各位见笑了。” “今日王某设下家宴,一则是馋酒了,另一则是想将大家聚到一起,宣布一件事。” “之前离开长安时,我与喜君口头协议,结为异姓兄妹,这一直没来得及举办仪式。” “索性我也没什么朋友,就在座各位吧,一会就由熊刺史替我和喜君做个见证!” 王渝之见众人都一脸尴尬的坐在原地喝酒,笑着打开了话茬。 裴喜君闻言,一双大眼睛不灵不灵的,对着王渝之露出笑容:“还是义兄想的周到。” 熊千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连忙道:“能为二位做结义见证,实乃熊某此生幸事!” 就在这时,一名官差敲了敲门,见众人望来,凑到了熊千年的耳边,就要低语。 熊千年一摆手,道:“欸,这里又没外人,有什么事情大声说!” 那官差见状,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就见苏无名递过来一杯酒,连忙接过一口闷掉,对着苏无名点了点头,沉声道。 “熊刺史,苏司马,卢参军,小人刚刚收到涯县来报,县内一家民户私自买了纸人结冥婚,结果被厉鬼索命!” “涯县的郭班头带着几名捕手查案,结果也死在了案发地,死相极为惨烈,现在涯县都乱套了。” “涯县县令李海听闻苏司马在南州,便派人过来求援,希望苏司马能去趟涯县,破获诡案!” “女鬼索命,报信之人可还在?” 苏无名闻言,八字胡上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多了一丝阴霾,立马追问道。 熊千年见手下支支吾吾的,气的一拍桌子:“你这混球,都告诉你这里没外人,你有什么可隐瞒的,都说出来!” 官差脸色发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场景,抓起酒桌上的酒壶对着嘴里就灌,然后强行压下心中惧怕,幽幽道。 “那人的确还在县衙,不过已经死了,死相极其诡异,双目圆睁,眼底充血,明显是受了惊吓而死。” “说来也奇怪,他来找刺史,刺史没在,我就让他等一会,告诉他我来寻刺史,他就抓着我的胳膊,把涯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 “我见他失魂落魄,便想着去给他准备点热茶,然后再来寻刺史,谁料我就出去准备茶水的功夫,回来之后,就发现这人已经死了!” “我不敢动他的尸体,已经派人去请仵作了,我这不来找刺史了吗?!” “什么,你就接杯水的功夫,那人就死了?!” 熊千年闻言站了起来,转头就要离开,遂又停下脚步,对着王渝之抱了抱拳:“王先生,出了命案,下官先离开了,抱歉了。” 苏无名和卢凌风这时也起身对着王渝之点了点头,道:“先生,我与卢参军也赶过去看看,今日这午宴没口福了。” 言罢,苏无名与卢凌风交换了一个眼神,跟在熊千年的身后准备离去,裴喜君见状,与苏眉交换了一个眼神,拉着肚子咕咕叫的薛环也一同跟上。 王渝之望着屋内一下子空了,对着李元幽耸了耸肩,就看到李元霸闷闷不乐的回到雅间,坐下就开吃,跟抢东西似的,那叫一个用力! 王渝之见状,对着窗外道:“叫兄弟们进来吃饭吧,菜很多,别浪费了。” 房顶上,元一闻言,对着远处吹了一个口哨,不多时元二元三一行人纷纷聚集到身边。 元一道:“先生让我们下去吃饭,我们十三个人分两班道,你们下去吧。” 元十三几人闻言,彼此交汇了一下目光,选出六人跳下房顶,钻进雅间,对着王渝之抱拳道:“先生。” 王渝之笑着指了指座位:“坐下吧,菜都没动,赶紧吃,一会都让元霸吃光了。” 李元霸正在埋头干饭,闻言抬头望向王渝之,冷冷道:“我承认你身世不凡,想娶我姐姐还差点,什么时候你能赢了我再说!” 元十三正在给众人倒酒,闻言不屑的擦了擦鼻子,嘲讽道:“你想跟我们先生打架,呵呵,那我家先生岂不是以大欺小?!” 元十二瞪了一眼元十三,笑道:“小孩子年轻气盛,不知道天外有天也正常,咱们先生可是人家的姐夫,能欺负自家小舅子吗!” 元八狠狠瞪了瞪元十三和元十二:“吃饭都管不住你们的嘴,不吃出去,换其他兄弟进来!” 随后元八对着王渝之笑道:“先生,十三和十二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有点碎嘴子,您别在意。” 王渝之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李元幽的餐盘中,闻言笑道:“你们也跟随我一些时日了,何时见过我跟自家人发火?” “严格来说,十二和十三还是个孩子,跟元霸年岁差不多,他们有共同语言,该怎么开玩笑,咱们就别参与了。” “元三呐。” “先生,我在。”元三听到王渝之唤自己,连忙放下筷子,耐心静听。 “刚刚那官差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元三点了点头:“一字不落!” “那好,一会吃完饭,你带几个弟兄去涯县探探路,然后就留在那里,之后苏无名和卢凌风过去时,你们在暗中保护。” 元三闻言再次点头,大口往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的道:“明白,我们吃完就过去。” 李元霸望向王渝之,嘲讽道:“人家涯县可是女鬼索命,你派几个杀手去,有什么用,当炮灰吗?!” 李元幽重重一拍桌子,幽幽道:“李元霸,如果吃饭堵不住你的嘴,那就别吃了!” 李元霸无比委屈的崛起了嘴,继续闷头干饭,将一旁的费英俊看得,那叫一个心里不是滋味。 李元幽就是块冰山,费英俊不敢刺激李元幽,只能拿王渝之接话茬,闷闷道:“我说王渝之,他日你若是与元幽姑娘百年之好,元霸就是你的小舅子。” “你这个姐夫的,就不能有点姐夫的表率,总欺负元霸干嘛,你不知道哭泣的时候不能多吃东西吗,不消化!” 王渝之闻言翻了个白眼,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目光扫过费英俊和李元霸,幽幽道: “想必苏无名和卢凌风查过了死尸,便会动身去涯县,我希望二位跟随。” 言罢,王渝之从玉带冲取出一个大号的钱袋子,丢给费英俊:“这些铜钱,够你在涯县天天吃鸡喝酒了。” 费英俊打开钱袋子数着铜钱,酒糟鼻更红了,闻言连忙点头:“没得说,等会我就与元霸去找苏无名他们,他们要是去涯县,我们就跟着。” 李元霸抬头瞥了瞥费英俊手中的钱袋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问道:“多少钱?” 费英俊笑眯眯的瞥了一眼王渝之,立马将钱袋子收进怀里,对着李元霸嘿嘿一笑:“不告诉你。” 王渝之挑了挑眉,再次从玉带里取出一个钱袋子,只不过袋子里装的是银锭。 他拿着装有银锭的钱袋子在李元霸的面前晃了晃,幽幽道:“10个银锭,叫姐夫!” 李元幽闻言,无语的瞥了一眼王渝之,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疼的王渝之表情扭曲。 李元霸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王渝之,讽刺道:“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李元霸,会为了区区几个银锭出卖姐姐?!” 待看到王渝之又拿出两个钱袋子时,下意识脱口而出:“姐夫!” 这一刻,李元幽脸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94章 独孤遐叔 午宴本是结义宴,却突然遇到了棘手的案子,人走都的差不多了。 半个钟头后,元三一行人吃饱喝足纷纷离去,王渝之望着桌上的空盘罗列,便冲着李元幽点了点头,二人准备回别院。 别院是卢凌风初到南州时租的,最初只租了院落中的一间, 待得苏无名这些人来了之后,李元幽便出资,将整个院落都租了下来,成为众人在南州的临时租所。 当然了,这些人中李元霸不在其列,他被熊千年抓了壮丁,每日负责训练州内官差,乐此不疲。 出了雅间,王渝之走下楼梯,目光一扫,扫见了柜台处一名正在忙碌的中年人,挑了挑眉。 此人正是欧阳泉,石桥图案中,一个为了追星连首富都不想做的忠心粉,一个长捐家资援助穷人的真名仕! 柜台后,欧阳泉正在统计账目,似有所感抬头望去,就看到王渝之正面带笑容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欧阳泉将毛笔放在桌子上,远远打量着王渝之,见此人虽是瘦弱不堪,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般,却难掩贵胄之气。 想了想,他对着王渝之点头还笑,继续统计账目。 李元幽见王渝之一直盯着欧阳泉,止步不前,幽幽问道:“故人?” 王渝之继续前行,笑道:“元幽,你说等我们回到长安,就在朱雀大街最繁华的位置,开一间酒楼怎么样?” “嗯,一间酒楼好像不够,应多开些生意,然后搜罗各地最优秀的管账先生,来给我打工!” 李元幽闻言,目光望向欧阳泉,幽幽道:“你是看上他了?” 王渝之笑而不语,二人出了酒楼,正准备打伞,就看到薛环闷闷不乐的站在门口,举伞四下张望着。 薛环见王渝之和李元幽走出酒楼,立马笑着迎了上来:“先生。” 王渝之泛起疑惑:“你不是跟喜君去州府了吗?” 薛环闻言,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委屈道:“熊刺史说先生身边需要留人,便建议小姐把我留下。” 王渝之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这熊千年考虑的满周到,便揉了揉薛环的脑袋:“不去就不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抬头望了望浑浊的天空,这时一只小木鸟从天而降,落到了王渝之的手中,引来了薛环的满眼好奇。 王渝之摘下木鸟腿上捆着的信笺,将木鸟随手丢给薛环,后者把玩着,嘴角满是笑意。 长公主在各地州县都有亲信,也设立了多个情报站,多以木鸟传递消息。 信笺是本地暗探送来的,上面画了一幅很潦草的地图,王渝之观过取出火折子引燃,丢到了一旁。 随后望向一旁还在玩木鸟的薛环道:“薛环,你来这南州的时日也不短了,可去过小石桥山?” “小石桥山,您的说的可是山脚下有一个文庙的小石桥山?” 薛环闻言放飞了木鸟,想了想继续道:“前一阵我跟师傅去过文庙,记得小石桥山的路,先生是要去吗?” 就在这时,元一驱赶着马车停到了吉祥酒楼的门口,跳下马车,放下了脚踏。 王渝之将雨伞递给元一,撩起下摆上了马车,待李元幽和薛环也上了马车后,元一驾着马车离去。 就在吉祥酒楼的对面,名为回春堂的药铺门口,一名有着驼背的中年人,目视马车离去后,嘴角勾起莫名的冷笑,钻进了回春堂。 小石桥山距离吉祥酒楼很远,严格来说快接近城郊了,马车行驶了两个多钟头,小石桥山遥遥在望。 “鹬鹬鹬”待到马车路过小石桥山,停在了文庙的面前,元一止住了马车,掀开车帘道:“先生,文庙到了。” 王渝之探头向外张望着,突然拿出了胭脂和唇红,在李元幽一脸古怪的表情中,替她化妆,令一旁的薛环都看呆了。 “你这是何意?”李元幽并未阻止王渝之的动作,她知道王渝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王渝之指了指马车上的背囊和书箱,低声道:“从现在开始,我是南州的举子,是准备参加明年春闱的考生,嗯...叫我余多秋吧。” “你是我的妻子余氏,是送我来这文庙借读的,从明天开始,你隔三差五的过来给我送一些吃穿用度,记得表现妩媚一些。” “薛环是我的伴读书童,你不会武功,有点贪小便宜,跟随在我身边伴读,时而回家替我取些书籍。” 薛环闻言眼睛一亮:“先生,您的意思是,莫不是这文庙里?” 王渝之对着薛环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后者连连点头,努力控制的表情,迅速进入状态,对着王渝之作揖道:“先生,您今夜可是要住在文庙里了?” 李元幽沉默不语,掀开车帘向着大门紧闭的文庙望去,幽幽道:“我不在你身边,你若是遇到危险...” “你在附近租个大宅院,别离着太远,改成余府,放心,我现在虽然没了真气,但自保无虞。” 李元幽深深的盯着王渝之,忽然极度妩媚的一撩秀发,嗲嗲道:“夫君,那你可要早日金榜题名喔,别让妾身等太久。” “嘶~”一向冰块脸的李元幽竟然秒变春阁荡妇,王渝之没来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愧是上官婉儿的女儿,这随时随地演的本事,绝对是遗传! “那个...你收敛点,演过了,是让你扮做温柔得体的良家美妇,而不是荡妇...” 言罢,王渝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身躯不断回缩,千面启动,几个呼吸间变成了一副纵欲过度,又病态书生的模样。 他掀开车帘,一副张狂肆意的打量着周围,对着元一使眼色,元一没想到王渝之在车厢内竟然来了一个大变活人,下意识愣住了。 待到王渝之用眼神瞟了瞟紧闭的文庙大门,元一心领神会的低下头,将一副人皮面具戴在脸上,身躯也不自然的佝偻了起来,上前去敲打文庙大门。 “这元一也是聪慧,你仅教了他三日的幻术,如不主动暴露,怕是元幽一时半刻也无法分辨真假。” 李元幽下了马车,搀扶着王渝之下车,目视元一秒变老家丁,嘴角勾起妩媚的弧度。 “他是长公主训练出来的死士,本就是万里挑一的聪慧之人,我只教了他们一点幻术皮毛,并不难。” 目视薛环将书箱背在身后,扛着大包小裹下了车,王渝之在李元幽的搀扶下,迈上台阶,来到文庙的大门前。 随着元一不停的敲门,院落内传来一道问询声:“谁啊?!”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缝隙,一名憨厚的中年人显现,满眼好奇的打量着元一几人, 在看到李元幽后,不由得愣住了,随后强行收回目光,望向王渝之抱拳作揖道:“请问几位有何贵干?” 李元幽扭着水蛇腰上前,上下打量着中年人,笑着递过一个钱袋子: “我家先生是举子,欲要参加明年的春闱,想在这文庙之中苦读一段时日,沾一沾孔圣人的仙气,望成全。” “原来是圣人门徒,请进~”中年人闻言皱了皱眉,将大门开启,引众人进院,接过了钱袋子,介绍道。 “文庙每年都会有一些举子过来借读,今年庙内只有一名举子在,你们正好可以做个伴。” “我叫吉祥,是这文庙里的杂役,负责打扫文庙卫生,也负责为候考的举子们准备衣食住行,里边请。” 吉祥将众人引进了院子里,正准备带着王渝之去厢房,就见正厅内走出来一名面白如玉,温文尔雅的俊书生,立马抱拳作揖道: “独孤先生,这是新来的举子,也想在文庙内借读!” 书生正手拿竹简,似乎在背诵着什么,听闻有人呼唤,下意识望去,就见院落中多了许多人。 他快步上前,打量着眼前几人,抱拳笑道:“在下独孤遐叔,也是在这文庙中借读的举子,有礼了。” 第95章 我叫余多秋 “我叫余多秋,也欲参加明年的春闱,便想着来文庙借读一段时日,沾沾圣人的灵气。” “这位是我夫人余氏,这位是我的伴读书童薛环,独孤公子,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希望多亲多近。” 王渝之见独孤遐叔抱拳作揖,立马笑着回应,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俊俏书生,确实比电视剧中白太多了,也帅气很多, 此刻他双目灵气充足,嘴角总是含着笑,言语间书生意气,却比被人下了药之后,那病娇昏恹的状态,爽利了太多。 示意李元幽和薛环跟着吉祥去厢房内送行李,王渝之指了指独孤遐叔手中的竹简,随手从书箱里抓出一捆竹简递给独孤遐叔,笑道。 “遐叔在看《诗经》啊,看模样是旧卷?” “哝拿着,长安城内最近才流出的新卷,据说是礼部流传出来的,可能跟明年春闱考题有关。” “《诗经》新卷,长安来的,礼部,那独孤遐叔就多谢余兄了。” 独孤遐叔见王渝之自来熟,上来就送书,明显多了一丝错愕,但听到面前书卷是礼部流出来的,顿时眼前一亮。 礼部众官,正是历年来主考春闱的考官啊,若是礼部流出来的《诗经》新卷,这可是无比珍贵之物! 小心翼翼的接过竹简,独孤遐叔看向王渝之的表情中多了几分感激, 王渝之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拍了拍身后的书箱:“我家中有族亲在长安为官,这些书是内卷,一般人看不到的。” “如今你我同在这文庙中求学就是缘分,一两卷书而已,比不过同窗之谊。” 背着书箱进了文庙主殿,王渝之放下书箱,跪在孔夫子的神像前,磕头行礼,嘴里嘟囔着什么。 片刻后,王渝之起身背着书箱,望向一旁的独孤遐叔,笑道: “遐叔,你温习的偏殿在哪,快领我去,我拜了夫子,顿觉神清气爽,想尽快温习书卷。” “余兄还真是我辈中人,这边请。” 独孤遐叔自打住在了文庙,除了每日温习书本外,时常会来大殿内叩拜夫子,上香, 毕竟夫子在天下学子眼中,那是信仰,是儒道圣人。 他见王渝之一进夫子庙便来叩拜夫子,嘴角的笑意更深,对王渝之的好感度再次飙升。 闻言,连忙指引着王渝之来到偏殿。 偏殿不大,内部有书案几张,其中一张桌案上摆满了书卷,桌边有蒲团,香炉和茶炉。 香炉熏香渺渺,沁人心脾,茶炉温热,上面煮着茶水。 王渝之进屋后四下打量着,便在独孤遐叔桌位的对面放下了书箱,将书箱内的书卷翻找出来,整齐的摆在了桌案旁,又取出笔墨纸砚。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李元幽和薛环在吉祥的指引下来到了偏殿。 “夫君,被褥已经放在厢房,你可要在这里好好复习,娘子我这就回去了,隔日再来看你。” “独孤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李元幽走进了偏殿,打量着屋内的环境,对着王渝之眨了眨眼,随后对着独孤遐叔欠安,后者连忙回礼。 “嫂夫人客气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家吧,天天在我耳边磨叨,都烦死你了,难得今日住进文庙,总算能清闲几分,我要读书了。” “薛环呐,去街上买点好吃食回来,主人我要与遐叔兄畅饮几杯。” 小薛环闻言脸色发苦,望向满脸哀怨的李元幽,后者从腰间钱袋里取出一块碎银丢给薛环,薛环先离开了。 李元幽望着王渝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十分委屈的对着独孤遐叔和吉祥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吉祥见状,默默跟了上去。 “余兄,家中有贤妻,你这又是何必呢!” 独孤遐叔没想到王渝之对他客客气气,对自家无比美貌的娘子,却是冷眉相对,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对于王渝之的友好度,减大半! “得了,别说她了,一说我就烦,若不是念在发妻,又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我早就想休了她。” 王渝之见独孤遐叔欲言又止的模样,故作不耐的摆了摆手,坐到桌案后,翻开一卷《尚书》着,看的是津津有味。 独孤遐叔见状,则返回自己的桌案后,打开新卷《诗经》,不住的点头。 王渝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盘坐着,偷眼瞄着正在温习书卷的独孤遐叔,挑了挑眉,心中思索着。 “按照剧情来说,三月份刘有求就会在家人的逼迫下搬进文庙读书,可现在都七月末了,这文庙之中竟然只有独孤遐叔一人,时间对不上。” “独孤遐叔眼神清明,言谈举止无异常,头脑也不浑噩,应该是刘有求未到,吉祥的杀心还未萌芽。” “轻红算是唐诡中的一个意难平,能不死就最好别死,有着元幽出现,那吉祥一定会将目标盯在元幽的身上,从而忽略轻红。” “若是刘有求一直不来,这文庙只剩下我跟独孤遐叔,我直接掀开吉祥的谜底,恐怕这副本参与度又是低的可怜。” “眼下只有等暗探来送消息,不行我就亲自去一趟刘有求家,这小子死就死了,活该,可我的参与度必须提上来!” 放下了《尚书》,王渝之轻揉着太阳穴,将提神醒脑的熏香插在了香炉里点燃,令正在翻阅《诗经》的独孤遐叔抬头,略带了一点好奇。 “余兄,这香薰闻着,好香,我只是轻轻一嗅,便觉头脑清明,哪里买得?” “你说这香啊,我亲族从长安给我带过来的,据说长安的举子们备考前,都会点燃这种熏香后背书,事半功倍。” “我这里还有很多,既然遐叔喜欢这香,便送你一些。” 王渝之起身来到独孤遐叔的身边,将一束香薰放在了独孤遐叔的面前,后者连连推辞。 “这可使不得,如此珍贵的香薰,怕是价格极贵,独孤遐叔不能要。” 王渝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给你就收着,若是他日我落榜,瑕叔你金榜题名,记得提携我便好。” 独孤遐叔一愣,觉得王渝之也算个妙人,便不再推托:“那就借余兄吉言,你我二人均不落榜,光耀门庭!” “这就对了,以后缺什么书跟我说,我这人书读的不怎么地,但存货不少,自己也看不完。” 起身回到桌案旁拿了几卷书籍放在了独孤遐叔的面前,王渝之继续道:“这都是族人从长安给我送来的,看看还是有好处的,万一蒙中考题呢。” 独孤遐叔望着面前几卷未开封的书卷,连忙对着王渝之抱拳作揖:“那独孤瑕叔谢过了。” 王渝之正准备回到座位上坐下,见偏殿的门框上停留着一只木鸟,便向着外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来时茶水喝多了,我去方便,瑕叔你忙你的。” 独孤遐叔望着王渝之提着下摆离去,嘴角勾起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面前的书卷上,迫不及待的打开。 《礼记》,《周易》,《春秋》,《诗经》,还都是新卷,没来由的,独孤遐叔对王渝之的身份,来了一丝好奇。 “想必是家中有人在长安做官吧,还真是财大气粗。” 第96章 首见轻红 来到了院落的僻静处,王渝之抬手一招,木鸟翩翩落下,待王渝之解开腿上的信笺,木鸟又飞走。 “巧夺天工,怕是鲁班在世,也要对这木鸟感到惊叹吧,王庭咋鼓捣出来的呢?!” 打开信笺,上面只有一句话:“隔日,刘有求必到!” 王渝之眉头微挑:“看来不是刘有求丢了,而是晚了几个月才来,有点意思。” 将纸团团了团塞进嘴里咽下,王渝之找到了茅厕放水,便提着裤子出来,正看到吉祥在院落中打水。 吉祥听着脚步声回头,见王渝之从茅房出来,笑着点头:“先生。” “嗨,叫先生见外,我怕是要在这文庙内住上一段时日,还要你多照顾呢,这点钱拿着买点酒喝,遇见都是缘分!” 王渝之来到吉祥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吉祥,解下腰间钱袋子取出一串铜钱,在吉祥感激的目光中离去。 偏殿内,独孤遐叔还在翻阅书卷,一边翻阅,一边用毛笔在草纸上记录着重点,连王渝之回返,都未曾察觉。 约一个钟头后,薛环拎着大包小裹的吃食回返,诱人的香味,令独孤遐叔不自觉的抬起了头。 “你分出一部分吃食送去给吉祥。” 桌案旁,王渝之用纸包分装了一些吃食,偷偷撒了一丢丢无色无味的粉末,轻轻摇匀,递给薛环。 薛环望着加了料的吃食,满脸纳闷的瞥了瞥王渝之,拎着纸包敲响了吉祥的房门。 吉祥正在屋里缝补衣服,见薛环送来了吃食,明显露出了戒备的神色,但见薛环眉清目秀,又消除了戒心。 “吉祥叔,我家先生命我买来了酒食,要与独孤先生畅饮,今天便不用麻烦你做饭了,他特意分了一些出来,让我送给你吃,还有一壶老酒。” 薛环将吃食和老酒放下,蹦蹦跳跳的回偏殿了。 吉祥打开纸包,里面是热腾腾的烧鸡,还有各种副食,香气扑鼻。 他取出一根银针刺穿每个食物的体表,仔细打量着银针的色度,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撕下一个鸡腿咀嚼着,又打开酒壶喝了一口老酒。 偏殿内,王渝之见香味引起了独孤遐叔的馋虫,笑着对他招呼道:“你我能在这文庙内相遇,都是夫子给的缘分,少温习一时半刻没事的,过来畅饮。” “我可是让薛环去附近村镇里买来的熟食,凉了就不好吃了。” “呵~余兄还真是洒脱,自打瑕叔来到这文庙苦读,除了轻红偶尔会给我送一些酒水来,解解馋,平时我都是不怎么喝酒的。” “既然余兄盛情相邀,那瑕叔就不客气了。” 独孤遐叔也是爽利的人,见王渝之已经将吃食都摊开在桌子上,便拎着蒲团凑了过来,接过薛环倒得酒一饮而尽。 他见王渝之似有疑惑,便笑着解释道: “轻红是我的妻子,虽没嫂夫人那样天姿国色,却对我百般贴心,算一算时日,也该来给我送换洗衣物了,到时候介绍给余兄认识。” “好说好说。”王渝之撕了一个鸡腿递给薛环,笑道:“小薛环还很小的时候,是我买来的,一转眼都好些年过去了,都成大孩子了。” “他虽然是我家的奴仆,但不论我和妻子,都将他当做家人看待,如今他陪我来伴读,也是家中那位担心我不能自顾。” “你说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被当成不能自顾的废物,天天被人身前身后的磨叨,烦都烦死了。” 薛环听到王渝之说自己是家人,眼眸中多了一圈水雾,替夫人辩解道:“先生,夫人那不是唠叨,他知你体弱,是为了你好!” “行行行,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王渝之佯怒瞪了一眼薛环,拿起酒杯跟独孤遐叔碰了一杯,见独孤遐叔一杯饮尽,嘴角勾起弧度。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穿襦裙的娇娘子背着背囊,臂上挽着食盒,正迈步进了偏殿。 她闻到了酒香,见偏殿内多了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不由得一愣,来到独孤遐叔身边放下了食盒,笑道。 “夫君,你又在偷喝酒。” “哦,娘子来了,我来给你介绍。” “这位是今天新来的举子于多秋,也是准备参加明年春闱的,我们一见如故,就喝了两杯,不碍事的。” 王渝之近距离打量着轻红,见她红唇粉黛,笑着点了点头: “在下余多秋,见过独孤家娘子,刚刚瑕叔还跟我夸谈,家中娘子贤惠美貌,瑕叔所言非虚。” “独孤娘子莫要担忧,我与独孤一见如故,便让人买了些酒肉,我们不多喝,就是聊聊天。” “既然独孤娘子来了,那便同饮一杯如何?!” 轻红打量着桌子上的酒肉,有鸡有鱼,酒还是陈酿, 再打量着王渝之的穿着,并非寻常人家的麻布长袍,而是锦缎缝制,腰悬玉带,头戴璞巾,一看就是颇有家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掀开了食盒,露出里面馒头和寻常小菜,笑道:“本以为今日做点家中小菜送来给夫君尝尝,没想到...” “好香啊,独孤娘子好手艺,瑕叔兄好福气。” 王渝之见轻红将食盒向着身后挪,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笑着将食盒拿了过来,将餐盘摆放在桌子上,对着独孤遐叔和轻红称赞着,令二人都有些脸红。 王渝之夸赞的小菜,多以山野菜为主,还有两盘小咸菜,连肉丁都没有,和这满桌子的肉食一比... 轻红与独孤遐叔对望着,知道王渝之这是在给二人台阶下,以他的穿着打扮,怎能看上这小户人家的小菜,不由得对王渝之心生几分好感。 她见王渝之要挽留吃酒,很是为难的摇了摇头:“余先生,轻红不会饮酒。” “哦,是我唐突了。” 王渝之露出尴尬的笑容,夹起一根不知道什么根茎翻炒的小菜咀嚼着,点了点头,确实味道不错。 他拿起酒杯跟独孤遐叔碰了一杯,满脸的遗憾道:“哎,要是我家娘子,有独孤家娘子一半的手艺,我也不用整日去那酒楼里吃喝,都有些吃腻了。” “独孤娘子,你有空教教我家娘子做菜呗,她的手艺,我的天,简直跟你的手艺天上地下。” 轻红嘴角有些抽搐,尬笑道:“令夫人可能娇气一些,不像我这山村野妇,若是令夫人不弃,轻红倒是可以跟令夫人交流一下烹饪心得。” “你看看你看看,你家夫人说话太谦虚了,我家那位,真该跟你学学什么叫妇道,改天你俩碰见,真要好好聊聊。” 独孤遐叔见轻红望来,嘴角含笑道:“娘子不知,余兄家的娘子,怕是为夫生平仅见之美貌,不似凡间人,却被余兄百般嫌弃,你就当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哦?”轻红闻言,略带古怪的瞥了瞥独孤遐叔,幽幽道:“那夫君呢,知福吗?” 独孤遐叔一愣,望着轻红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脸的尴尬之色。 轻红笑了笑解摘下背囊放在了一旁:“今日我是来给夫君送换洗衣服的,难得夫君遇良友,那就小酌几杯,多饮伤身。” “余先生,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会喝酒,就不打搅你和夫君了,你们慢慢喝,天色渐晚,轻红去厢房收拾一下衣物就回去了。” 轻红站起身离去,王渝之连忙喊道:“独孤家娘子,那咱们就说好了,改天我就让我家娘子去寻你,你们交流烹饪心得!” 独孤遐叔望着王渝之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顿觉好笑道:“我说余兄,令夫人的烹饪之术,真的那么不堪吗?” 王渝之闻言,像极了泄了气的皮球,拿起酒壶倒了杯酒水,一饮而尽,指了指一旁啃鸡腿的薛环。 “唉,上天的确给了她绝世无双的美貌,却给了她一双夺人心腹的双手,不堪与不堪,你问薛环就知道了。” 薛环闻言,手中啃食的动作停止,眼眸中浮现出恐惧之色,连忙摇头。 独孤遐叔闻言哈哈大笑,举起酒杯与王渝之碰了一个道:“无妨,改日我便让轻红去府上寻嫂夫人,想必她二人也能像我与余兄这样,成为知己。” 王渝之笑着饮了酒水,忽然眼角余光望见院落中,一道一闪而逝的黑衣身影,眼角闪过一抹凶光。 他放下酒杯,对着薛环道:“今晚我不用你陪着了,你回家吧,夫人一人在家我不放心。” 言罢,王渝之对着薛环眨了眨眼,用眼神瞟着一旁的食盒,薛环眼神一亮,似乎明白了王渝之的暗示,连忙放下鸡骨头。 “先生,天气凉了,那你晚上记得盖被子,如果蚊虫多就点香薰,还有...” “你个小娃娃,怎学我娘子那一套,也磨叨了起来,赶紧滚。” 王渝之一挥衣袖,薛环满脸委屈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第97章 刘有才见过二位嫂夫人 “咚咚咚~有没有人呐,开门,这文庙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呢?!” 翌日一早,吉祥还在熟睡,就听到文庙的门被“哐哐”的砸,无奈揉着稀松的睡眼来开门。 这文庙的门刚打开,就见十几名家丁簇拥着一名华服青年与一名华服老者走进文庙。 这青年一进文庙就四下打量着,见文庙内空幽,连点人气都没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着身旁的老头委屈道。 “爹,以我的才华,在哪里读书不一样,一定是高中的,何必来这文庙呢,你瞅瞅这文庙,连个人气都没有!” 青年身侧,华服老者面泛油光,招呼着家丁将一个个行李箱放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子来到吉祥的面前。 他上下打量着吉祥,挤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将钱袋子塞在了吉祥的手里。 “这位小哥,我儿子是参加明年春闱的举子,想在文庙暂住一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一日三餐。” 言罢,老者听着青年那不着调的混账语气,抬手作势要打,吓得青年一缩脖子。 老者无奈,只好拉着青年的袖子来到吉祥面前,再次笑道:“小老儿刘全,这是我的犬子刘有才。” “有才,还不跟小哥打招呼。” 刘有才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嫌弃的甩开了拉扯,对着吉祥象征性的一稽首:“你好,我叫刘有才,是参加明年春闱的举子,想暂住在文庙一段时间,麻烦你了。” “喔,圣人弟子在圣人庙读书,何谈麻烦一说,您来的也巧,文庙内正有两位举子在温习,您可以先去跟他们接触一下,我去把行李送到厢房。” 吉祥笑着收起了钱袋子,对着刘有求和刘全插手作揖,引着家丁们扛着木箱子,前往厢房。 刘全目视吉祥离去,抬脚对着刘有求屁股上就是一脚,指着他怒道:“臭小子,这天下举子何其多,能金榜题名的又有几人?” “老刘家能出你一个举子,爹脸上有光,你就不能争争气,好好复习,只要金榜题名,以后高官得坐,你想怎么玩,爹都不会拦你。” “但明年二月末春闱,在这之前,你必须老老实实给爹待在文庙里读书,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出去花天酒地,胡搞乱搞,我打死你!” “爹...我知道了,不就是复习嘛。” 刘有求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被自家老爹指着鼻子教育,也只能耐心听着,不敢有丝毫的不耐。 这时,文庙正殿内走出两名帅气阳光的青年,正是给孔夫子上过早香的王渝之与独孤遐叔。 二人上了早香,准备回去吃个早餐继续读书,就看到刘全训斥刘有求。 独孤遐叔不认识刘有求,王渝之认识啊,他快步上前了几步,上下打量着刘有求,笑道:“这位郎君,你也是来文庙温习的举子吗?” “在下余多秋,这位是独孤遐叔,我们也是在这里温习的举子。” 刘全闻言,上下打量着王渝之和独孤遐叔,笑着抱了抱拳:“二位举子有礼了,小老儿刘全,这是我的犬子刘有求,也是准备参加明年春闱的考生。” “之前听闻文庙的杂役说文庙内已经有两位举子在温习了,便想着让有求去拜见一下,没想到竟然遇到二位,真巧。” “有求,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见过二位同窗,他日你们若是皆金榜题名,可是相濡以沫的伙伴呐!” 刘有求打量着王渝之和独孤遐叔,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他身为举子可以高傲,但同为举子的余多秋和独孤遐叔,必须要礼待。 “二位,在下刘有求,有礼了。” “好说好说,昨日我还跟瑕叔兄说呢,两人读书太无趣了些,这今日又来有求兄,快哉。” “走,先去拜过孔夫子,咱们三个把酒言欢。” 刘全望着王渝之一副自来熟的表情,眼眸间闪过异色,停留在他腰间的玉带上,笑着对刘有求点了点头。 “有求啊,你能在文庙内遇到良友,这是喜事,为父就先走了,你们年轻人聊。” 对着王渝之和独孤遐叔抱了抱拳,刘全带着回归的家丁离去。 刘有求本来就是喜攀谈之人,不算自来熟也差不多了,今日见到一个比他还自来熟的人,顿时一见如故,就差勾肩搭背了。 独孤遐叔走在后方,见短短片刻间,余多秋与刘有求相谈甚欢,从周易聊到神鬼异志,最后竟然聊到了青楼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人进了正殿,皆跪下给孔夫子行了叩拜之礼,组团离开了正殿,直奔偏殿。 偏殿内,吉祥早已经做好了早饭,将早饭摆在了二人的桌位上,这临时多了一个人,只好把自己的那份也端了上来。 他这正准备离去,见王渝之三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偏殿,连忙行礼:“三位举子,早饭已经做好,请用吧。” 王渝之瞥了瞥桌上的三份早点,猜测吉祥应该是把自己的那份也端了上来,笑着解下腰间钱袋子丢给吉祥。 “刘兄没来之前,这文庙里就三个人,做三份早点是对的,可来了刘兄,你怕是自己的没得吃了吧。” “出去吃吧,人是铁饭是钢,可不能饿坏了自己。” 吉祥接过钱袋子微微一愣,满眼复杂的盯着王渝之,点头离去。 “王兄还真是义气。”刘有求见王渝之做派,一眼便断定王渝之颇有家资,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嗨,先吃早饭。”王渝之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三人坐下后吃着早饭。 早饭很丰盛,鸡蛋,米粥,馒头,小咸菜,还有一碟猪头肉,一碟鸭片,味道还真挺不错。 临近午时,薛环和李元幽来了,巧的是,身边还跟着轻红? 刘有求见到轻红和李元幽,只觉得昏天暗地,连书也不想读了。 “诶,娘子,你怎么跟嫂夫人一起来了?” 轻红与李元幽同往,不仅王渝之好奇了,独孤遐叔也是一脸的疑惑。 李元幽来到王渝之的身边,接过薛环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笑道:“说来也巧,今日我与小环去集市买菜,正巧碰到了轻红。” “薛环识得轻红妹子,我二人一聊下,才知道咱们家与独孤公子家,竟然只隔了半条街,这一开门,两家便能互望。” “便相邀今日午时,一同过来送饭。” “哦,原来如此!”王渝之“恍然大悟”道, 连忙端着食盒来到独孤遐叔面前,在独孤遐叔和轻红一脸愕然的表情中,将食盒做了对换,美滋滋的回到座位上坐下。 眨眼间,轻红与独孤遐叔便掩嘴偷笑,看穿了王渝之的小心思,后者打开食盒,望着里面黑乎乎的两盘菜,表情多了几分尴尬。 好吧,这盒子里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闻着怎么还一股子焦味? 不动声色地盖上了食盒,独孤遐叔将食盒放在了一边,笑道:“想不到娘子这么快便与嫂夫人结识,昨日我和余兄还在说这件事呢。” 独孤瑕叔见王渝之抓着馒头,大口吃溜着小菜,便对着李元幽作揖道:“嫂夫人,轻红,我还未来得及给二位介绍。” “这位是刘有才,刘举子,也是来文庙温习,欲参加明年春闱的。” 刘有求一直盯着李元幽和轻红,眼珠子都挪不开了,闻言连忙起身恭敬道:“刘有求,见过二位嫂夫人。” 第98章 鬼新娘劫走了苏司马 一顿午饭,王渝之和独孤遐叔吃的是津津有味,刘有才吃的是魂不守舍。 待到李元幽和轻红组团离去,刘有才才恍若梦中的饮了一杯茶,喃喃道:“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如此绝色,余兄好福气啊!” 王渝之正烧着茶水,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唉声叹气,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令刘有求好奇。 独孤遐叔正在研墨,准备默写诗词,闻言抬头瞥了瞥王渝之,笑道:“依瑕叔看,余兄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刘有求闻言更疑惑了,问道:“此言何意?” 独孤遐叔张了张嘴,觉得说别人的家事不好,便笑着摆了摆手,默写诗词。 王渝之用绢帕搭在茶壶的把手上,拿着茶壶倒了几杯茶凉着,随后拿起一杯小口滋溜着。 他见刘有求一副满满求知欲的模样,笑着开口:“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这是不经他人苦!” “算了,倒肚的事儿就不说了,一会我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人问及,就说我去城东书铺,去买书了。” 刘有求再次问道:“余兄有何事,如果需要小弟帮忙,尽可开口。” 王渝之故作神秘一笑,做了个静音的手势:“若是别的事,我便带着兄弟一起去了,只是佳人...咳咳,记得帮我保密喔。” 对着刘有求挤眉弄眼,后者一副了然的模样,对着王渝之伸出大拇指,满脸的敬佩,心中却在不屑。 “这余多秋,家中有个天仙老婆,还要出去鬼混,当真是羡慕死我了,嗨,我要不要...” 凉着的几杯茶水喝完,王渝之对着独孤遐叔和刘有求抱了抱拳,提起下摆离去。 院落中,吉祥正在打扫落叶,见王渝之要出去,笑着问道:“先生是要出门,几时回来?” “喔,我出去散散心,买几卷书,晚饭不用给我留了。” 言罢,王渝之推开文庙的小门,钻了出去,留下吉祥笑容逐渐收敛。 出了文庙,王渝之边走边警惕四周,见周边无人,一拐钻进了僻静的小巷, 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背着背囊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余府。 余府内,薛环正在打水,见王渝之回来了,明显就是一愣,立马凑了过来,欢喜道:“先生。” 王渝之揉了揉薛环的脑袋,这小孩聪明伶俐,有火的潜质。 内院,李元幽正在晾晒被褥,闻声望来,幽幽道:“回来作甚?” 王渝之没说话,只是两根手指搭在嘴边,对着房顶吹了一个口哨。 不多时,一名刀客在房顶出现,跳下房檐来到王渝之的面前,正是元一:“先生。” 王渝之走到院落的凉亭中落座,闻言点了点头:“涯县那边什么情况?” 元一闻言,瞥了瞥一旁满脸好奇的薛环,犹豫道:“苏司马和卢参军是昨天早上到达的涯县,遇到了...” 元一表情突然凝重,继续道:“遇到了鬼娘子接亲,苏司马..被接走了。” “先生您别急,元三他们已经在找寻了,卢参军也在极力搜索,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了。” “鬼娘子接亲?你在开玩笑吗,这天下间哪有鬼!” 王渝之闻言翻了个白眼,忽然脸色阴沉了下来,望向元一:“卢凌风不是一直跟在苏无名的身边吗,这都能把苏无名丢了?” “苏无名怎么丢的,过程说来!” 元一见状,从怀里取出一封密信,双手递给王渝之,王渝之翻看过后,狠狠一拍桌子。 信是元三亲笔所写,大概意思是: 苏无名几人到了涯县,当天便受到涯县县令的欢迎,开始审理案子。 苏无名与卢凌风先去了买纸新娘的刘家,刘家已经挂了白帆,只剩下一个老婆子跪在棺材前哭, 卢凌风问不出来所以然,便准备召集来一些街坊邻居询问案情。 死者名叫刘三,涯县出了名的穷光蛋,快四十了没娶上老婆, 整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偷窥别人家的老婆洗澡,为此没少挨揍,却乐此不彼。 苏无名知道了死者的身份,便开棺验尸,棺材内死者脸色惨白,尸体僵硬,身上无任何创伤,嘴角含笑,明显是在睡梦中死去,应该做的还是美梦。 验完尸,苏无名去检查所谓的鬼新娘,其实就是寻常人家祭奠时用的纸人,不过这个纸人,却是被人描了眼睛,俗称开眼光。 殡葬大忌,除非立马要下葬或者是焚烧的纸人,否则绝对不能开眼光,不然就会招来恶鬼附身,搅得所有人不安宁。 这个规矩什么时候传下来的无从考究,卖纸人的棺材铺老板一口否定, 他是卖给刘三纸人,但最初并不知道他是要买回去当老婆,更不知道这纸人的眼睛是谁画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纸人眼睛是谁画的,那便是刘三自己画的没跑了,至于他为什么要买个纸人娶回家,还要画眼睛,这得查! 一天之内,苏无名验了两次尸,他不相信这世间有鬼怪之说,一定是人为作恶,只要是人为作恶,就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事实上,两次验尸下来,死者就是正常死亡,体内没有任何毒素残留,据刘三母亲叙述,刘三死的当晚,他还在屋里给纸新娘化妆呢。 当苏无名问道刘三母亲,自家孩子娶了一个纸新娘回家,她为什么不阻止时,刘三母亲满眼恐惧,仿佛见到了什么恶鬼一样,眨眼间就疯疯癫癫。 他指着苏无名不断大吼着,鬼新娘要选夫婿,谁也逃不掉,你被选中了,你逃不掉。 众人按住了刘三的母亲,却见刘三母亲眼白一翻,就那么死了。 这下,全涯县都知道了,刚来查案的苏司马被鬼新娘盯上了,要抢回去做新郎。 苏无名和卢凌风自然是不信这些的,但卢凌风怕歹人装神弄鬼掳走苏无名! 就在当晚,卢凌风,苏眉,费英俊,李元霸,还有隐藏在暗中的元三几人,他们守着苏无名,将房间看的是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飞不出去! 就这么多人看着苏无名,刚过子时的时候,苏无名竟然在一群人的保护中,凭空消失了,丢了,关键是还没人知道他怎么丢的! 也就是在这时,人们发现院落里,竟然多了一个红纸做的轿子,还是八个男纸人抬轿,方向正对苏无名的门口。 诡异的是,院子里明明有人值夜,竟没人知道这纸轿子,啥时候出现的! 你要说有人中了幻术或者是迷香,把苏无名给丢了,行! 可偏偏所有人都很清醒,甚至苏无名丢失的前半刻钟,苏眉还给他送了夜宵,门外是卢凌风持枪守着! 王渝之看完信笺,将信笺丢给元一,表情十分凝重, 凭空变活人,还是在卢凌风这群人的守护下,你说不是闹鬼,王渝之都没法给自己理由! “系统,黄梅杀案我的参与度有多少?” 【百分之三!】 “给我个理由!” 【本系统之前说过了,关于天命穿越者的任务考核,都由中枢系统评定,本系统又不能更改!】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望向元一,冷声道: “修建文庙的是吉祥,吉祥的真名我不得而知,但他是8年前来南州定居的,在此之前他曾在周边县城造了很多杀戮。” “这人喜美色,我本想用元幽把他钓出来,再绳之以法,但现在看来,我必须去趟涯县。” “元一,你去找熊千年,告诉他不撒网了,直接抓鱼,鱼抓到之后由你亲自看押,不能让他跑了。” 手一翻,一个小瓷瓶丢给元一,后者下意识接住。 “吉祥善用毒镖和暗器,这里是解毒丸,抓他之前先服用两颗,以免着了那小子的道。” 元一将小瓷瓶收入怀中,见王渝之没有别的安排,纵身跳上房檐离去。 李元幽将一颗鸭梨放在王渝之的手中,瞥了瞥一旁跃跃欲试的薛环,幽幽道: “轻红恐有危险,我便不去涯县了,你带着薛环,小心点。” 第99章 我是来杀你的 轻红会遇到什么危险,李元幽不想说,王渝之便没问。 他带着薛环乔装打扮,伪装成游玩的父子,骑乘着快马直奔涯县。 值得一提的是,王渝之骑的是长公主赏赐的汗血宝马,薛环骑的是崔无忌的白马, 二人胯下都是宝马良驹,真正做到了日行千里,在翌日午时便到了涯县。 涯县隶属南州,距离小石桥山有一百二十里,算是南州中比较偏远,又比较贫穷的一个县城。 越是贫穷的地方,就越迷信,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涯县内男丁稀少,老弱妇孺较多,最火的生意就是纸扎铺和棺材铺,有点类似于雍州拾阳县,都是赚死人钱。 差别就在于雍州附近古墓多,盗墓贼多,涯县这边穷人多,乱葬岗多... “先生,我们既然到了涯县,为何不去找师傅他们?” 涯县,东街,一间紧挨着棺材铺的馄饨摊上,王渝之与薛环披着蓑衣,小口吃着馄饨。 薛环打量着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望着铺外的蒙蒙细雨,不明白王渝之有啥癖好,非要在棺材铺门口吃馄饨,不膈应吗?! 王渝之面前已经摆了三个空碗,正在吃第四碗,他往碗里倒了些醋,望向街对面的棺材铺,低声道。 “成殓刘三和刘母的棺材,就是他家卖的,薛环我问你,咱们在这坐一个时辰了,你可看见这家棺材铺内有卖纸扎人的?!” 薛环闻言眨了眨眼,小口咬着馄饨,低声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这家棺材铺有古怪?!” “卢凌风他们在明,想查一些东西很难,我们在暗,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现在与卢凌风汇合,一定会错过很多案子的细节,甚至有可能打乱了卢凌风的计划!” “这一路,我仔细看过了元三的信笺,总觉得,你这便宜师傅,和苏无名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让我相信鬼新娘选婿,倒不是不可以,那薛环我问你,如果你是鬼新娘,让你在苏无名,卢凌风,李元霸三人中,你会选谁?!” 薛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选我师傅啊,我师父武功高,人又帅,就算不选我师傅,也...” 薛环话说了一半,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震惊的盯着王渝之:“先生,您的意思是,是苏司马和我师父,在演戏?!” 王渝之瞥了瞥四周,放下勺子,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表情多了几分阴沉,微微摇头:“现在只是猜测,也没准鬼新娘口味重,就好苏无名这样的。” 薛环捂嘴偷笑,低声道:“先生,若是苏姐姐在这里,怕是你又要受罪了,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王渝之将几枚铜钱放在桌子上,起身向着长街尽头走去:“吃饱喝足,当然是找地方睡觉。” “薛环,你敢不敢住鬼楼?!” “先生,我们要住在刘家吗,那样岂不是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 薛环亦步亦趋的跟在王渝之的身后,满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看谁都不像好人。 “恰恰相反,我们住在刘家,反而是最安全的,还记得路上我给你看过的涯县秘录吗?” “这里的人对鬼神之说无比推崇,谁家若是死了人,那从停尸,封棺,甚至到下葬,每一个步骤都必须不能有任何差错,生怕得罪鬼神。” “现在刘家死了刘三,死了刘母,又丢了一个南州司马,谁敢往这边凑?!” “如果我们在这里碰见同行了,那还用说嘛,直接抓住,案子就破了。” 走走停停,王渝之突然停住了脚步,丢给薛环一把长剑,薛环一愣,觉得这把剑好眼熟。 “我现在不能动用真气,遇到危险还需要你保护,这把剑是元幽的,先借给你用,等回到了南州,记得还她。” 薛环咧嘴一笑,将长剑当做宝贝似的抱在怀里:“难怪我觉得好眼熟,竟然是元姐姐的佩剑,真的好漂亮。” “嗖嗖嗖嗖~”突兀的,三根袖箭直奔王渝之的面门。 薛环面色一冷,手中长剑出鞘,将三只袖箭劈飞,见远处房檐上一道身影离去,欲要追逐,又守护在王渝之的身边。 “先生,我们刚到涯县就遇袭,是不是暴露了?!” 王渝之纳闷的将三支袖箭拿在手中打量着,手中又浮现出三支一模一样的袖箭,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你先去刘家等我,我去见见故人。” 言罢,王渝之在薛环一脸担忧的目光中拐入小巷,消失无踪。 薛环望着王渝之离去,无奈长剑归鞘,也拐进小巷,直奔刘家。 “怎么每次见面,都要拿袖箭射我?” “不对,我做了易容,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侧街一家露天的包子摊内,王渝之摘下了斗笠,坐在了褶樱桃的面前。 褶樱桃正大口撕咬着肉包子,时不时倒杯茶水解渴,见王渝之坐到了对面,突然手中长剑出鞘,架在了王渝之的脖子上。 “你为什么骗我?” 王渝之一愣,脸上的笑容收敛,将六支袖箭放在了桌子上,朝着褶樱桃一推。 褶樱桃瞥着桌子上的六支袖箭,长剑归鞘,继续吃包子。 王渝之见褶樱桃吃包子吃的这个香,也拿过一颗撕咬着,顿时眼神一亮,对着远处的掌柜的喊道:“掌柜的,就这个馅的,再给我来十个。” “你吃的完吗?”褶樱桃见王渝之刚在混沌摊吃了四碗馄饨,这又要十个肉包子,嘴角抽搐。 王渝之倒了一碗凉茶大口饮着,瞥着铺子外的蒙蒙细雨,问道:“你是来杀我的,为什么不下手?” 褶樱桃吃包子的手微微停顿:“你告诉我,为什么骗我之后,我便杀了你。” 王渝之点了点头,见掌柜的端来包子,又拿起一个撕咬着,想了想:“我来涯县只有元幽和元一知道,而且我的易容术..哼,谁是叛徒,元一吗?” “我来涯县,是来杀苏无名的,我知道有苏无名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你,至于你的易容术我的确没认出来,但....” 褶樱桃话说了一半,目光落到王渝之的右手腕上,冷笑道:“怎么,纹身无法遮掩吗?” 王渝之眼角抽搐,手腕上的纹身是千钧,这东西的确无法用易容术遮掩,所以很多时候王渝之都戴护腕,用来遮掩手腕上的纹身。 但这次来涯县,因为这边天气的原因,王渝之怕热,就把袖子撸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把自己暴露了。 他点了点头,一把抓过褶樱桃的手,不顾褶樱桃那要杀人的目光,嗅了嗅香味,一脸的陶醉。 “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既然岳父把你送我到面前了,那就留下保护我吧,管你吃喝!” 褶樱桃一双充满杀意的眸子盯着王渝之,抽出了自己的手:“我是来杀你的!” 第100章 突然出现的黑猫 褶樱桃会出现在涯县,还是第一个就把他给揪出来的人,王渝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诡异。 一个纹身就暴露了?这理由太牵强! 元幽会背叛自己?杀了王渝之都不信! 至于元一,王渝之也不信他会出卖自己! 唯一的可能,王渝之的所有行动,一直都未逃过某些人的眼睛, 比如说...长公主?! 包子铺内,王渝之巧舌如簧,将褶樱桃成功忽悠成保镖,美! 之前在南州的时候,王渝之见到了轻红,这脑子里就一直出现褶樱桃的身影。 嘿,你说巧不巧,褶樱桃来了! “我说樱桃,你来涯县,谁让你来的,是咱爹吗?” “对了,咱爹没让你给我带点什么信笺之类的东西吗?” “樱桃,你快过生日了吧,想让我送你什么礼物?” “樱桃,你见过元幽没?” “......” 离开了包子铺,褶樱桃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一言不发的跟在王渝之的身后,亦步亦趋。 王渝之一边走一边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令褶樱桃频频拔剑,又收了回去。 “王渝之,你若是再废话,我就杀了你!” 两人走到刘宅的后街,褶樱桃实在是受不了王渝之的喋喋不休,抽出长剑抵在王渝之的咽喉。 她本以为王渝之会惧怕,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厚着脸皮贴了上来,恨恨的长剑归鞘。 王渝之见褶樱桃气的浑身颤抖,一副想杀你又舍不得下手的表情,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玩味了。 他打量着左右长街,在褶樱桃脸色铁青的表情中,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肢。 “我现在一点真气没有,就是个废人,没办法翻墙,你得带着我翻。” “你...”褶樱桃一把推开王渝之,就要抽出长剑,见墙头冒出一个少年的身影,又一跺脚将长剑归鞘,气的别过头去。 “先生。”薛环趴在墙头,见到了王渝之,脸上浮现出笑容,见他身边多了一个穿着蓑衣的女子,来了一丝好奇。 王渝之对着墙头的薛环摆了摆手,一把拉起褶樱桃的手,介绍道:“这是你褶姐姐。” 褶樱桃一把甩开王渝之的拉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句话:“王渝之,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薛环望着眼前古怪的气氛,立马跳到了王渝之的面前,对着褶樱桃行礼:“我叫薛环,见过褶姐姐。” “褶姐姐好漂亮,难怪先生一直念念不忘。” 王渝之眼中浮现古怪,瞥了瞥薛环,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 褶樱桃冷冷的瞥了一眼薛环,默不作声。 王渝之开口道:“这刘宅内什么情况。” 薛环闻言皱了皱眉:“院内摆了两个空棺材,挂着白帆,就一个房间没锁门,里面没什么家具,挺破的,但是贴着大喜字。” 薛环将之前在刘宅内的一切见闻,都详细说给王渝之听,令王渝之陷入沉思,瞥向褶樱桃:“樱桃,刘宅你去过吗?” 褶樱桃抱着长剑厉声道:“我又不是官府的人,去鬼宅干什么。” 王渝之点了点头,望向薛环:“刘宅可有后门?” 薛环摇了摇头:“没有,就一个正门,现在被封了,贴着县廨的封条,我们想进去,只能翻墙。” 言罢,薛环纵身翻上墙头,顺下一根麻绳,王渝之叹了口气,抓着麻绳,吃力的向上攀爬,爬了一半就滑了下来。 “我说樱桃,我又不沉,真翻不过去,你就背一下人家嘛。” 随手丢掉了麻绳,王渝之化身嗲嗲大师,抓住了褶樱桃的手,将后者嫌弃的都快翻白眼了。 她一提王渝之的玉带一抛,王渝之瞬间化身飞人,稳稳的落在了院落中。 薛环满脸古怪的盯着王渝之的动作,如果是真气全无的人,怎么可能被人丢进院内,还能平稳落地,先生是装的? 王渝之见薛环望来,立马对他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随后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哎呦,疼死我了,樱桃,你真下得去手啊!” 褶樱桃这时刚从院外飞进院落,见王渝之躺在地上直哼哼,眼眸浮现出一丝异色,快步来到王渝之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你真的真气全无了?!” “这还能有假?” 王渝之被褶樱桃搀扶了起来,望着满院子的白帆和纸钱, 吓得“呲溜”一声躲到了褶樱桃的身后,抓住了褶樱桃的腰肢:“樱桃,人家怕!” “你,你松开!” 褶樱桃甩开了王渝之的手,用长剑指着他,恨恨道:“王渝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这样,我真杀你!” “樱桃,你干嘛这么凶。” 王渝之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院子并不大,院内停着两口棺材, 他来到棺材旁,见两个棺材都半开着,便向着里面张望,果然如薛环所说,空的。 王渝之向着院落中一间开着门的土房走去,打量着屋内的环境,直皱眉头。 屋内就一个土炕,木窗的窗户都开裂了,墙上贴着两个即将掉落的喜字, 不出意外,这间屋子就应该是刘三的房间! 王渝之侧头望去,那边有一间锁门的木屋,应该就是刘三母亲的住所。 抻了抻胳膊,王渝之返回棺材旁,将一扇棺材的盖子推了推,朝着里面爬去,换来了薛环的疑惑。 “先生你要干嘛?” “这都快一更天了,当然是睡觉啊,不然能干嘛?” “小薛环,你敢睡棺材吗?” “啥...睡棺材?” “先生,您没开玩笑吧?” 听到王渝之开口要睡棺材,薛环脸都青了,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吓得连连后退。 这王渝之有大病吧,活人睡棺材?! 不只是薛环脸色变了,就连褶樱桃也紧皱眉头,道:“你又不是住不起驿站,睡什么棺材,那是活人能睡的吗!” 王渝之都已经爬到棺材里了,正准备躺下,闻言又坐了起来,对着褶樱桃和薛环做了一个鬼脸。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一个闷雷,紧接着就是耀眼的闪电, 那白光晃在王渝之白惨惨的脸上,当真如诈尸一般,吓得褶樱桃和薛环同时后退数步, 王渝之呵呵一笑,指了指天上一直下的雨,又指了指身下的棺材,幽幽道。 “涯县下了多久的雨,我不知道,但我和薛环是午时到的涯县,那时涯县就一直在下雨。” “你们仔细看看,这两个棺材里除了潮湿一些,可有雨水沉积?” 褶樱桃眉毛挑了挑,来到两个棺材旁打量着棺材内部,疑惑道:“难不成这棺材里有排水口?” 言罢,褶樱桃沿着棺材四周打量着,这两个棺材高半米,就放在院落里,想看看下面是不是有排水口,除非把棺材翻过来。 她将长剑挂在腰间,来到空着棺材旁,想要将木质棺材推翻检查,推了两下,棺材竟然纹丝不动。 褶樱桃来了脾气,双臂持续用力,棺材底部依旧纹丝不动,但棺材的左右两侧,却因为她的用力,出现了裂痕。 王渝之见褶樱桃化身女蛮牛,满脸笑意的盯着她吃力时崛起的臀部,开口道:“别费力气了。” “棺材是最普通的柏木制造,而且并不是很重,最多也就三四十斤的模样,别说是你,就算是薛环都能轻易推翻。” “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这两个棺材本就是镶嵌在这院落内的,而且具有排水功能!” “我看不透的是,刘三是五天前死的,刘母是前天晚上死的,他们在未死之前,院落里不应该出现棺材,而且还是两口。” “如果我没猜错,两具尸体现在应该在县廨,而苏无名被什么女鬼接亲,应该跟县廨的尸体,我身下的棺材,中间有着关联。” “眼下线索太少,棺材又不能破坏,盲猜没用。” 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王渝之将棺材盖放回原位,指了指锁着的屋子: “三天,我们在这里蹲三天,如果...谁?!” 王渝之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墙上传来异响, 他手一挥,方天宛如长矛般飙射了出去,将一只黑猫定在了地上。 王渝之快步来到墙边,蹲下身体,盯着死去的黑猫,眼神莫名。 第101章 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王渝之,你又骗我!” 王渝之攻击之迅速,身法之凌厉,哪有一点真气全无的样子! 褶樱桃来到王渝之的身后,恨恨的拔出长剑,就见王渝之凑了过来,按住她的手,将长剑插了进去。 两人身体贴的很近,王渝之盯着褶樱桃精致的容貌,在褶樱桃那要吃人的目光中,刮了刮她的鼻尖。 “王渝之,我要杀了你!” 褶樱桃被调戏了,长剑抽出半寸,又被王渝之摁了回去,王渝之对着褶樱桃做出静音的手势,低声道。 “再说杀了我,我可亲你了。” “你....” 褶樱桃都要被王渝之气哭了,想要拔剑,可王渝之的手仿佛有千万斤力气,她根本拔不出来。 抬脚踢向王渝之的胯下,王渝之轻而易举的便将褶樱桃的腿给夹住,笑道:“樱桃,同样的招式对我可没用。” “别闹了,我们被人盯上了。” 王渝之松开了褶樱桃,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一把拔出方天,横扫着院落四周。 “你想多了,一只黑猫而已!” 褶樱桃见王渝之表情变得严肃了,她也打量着院落四周,并不觉得一只黑猫有什么特殊。 “一只黑猫,而已?!” 王渝之冷笑数声,心中暗道:“黑猫现,尸兄出,这可是唐诡的标配!” 但这句话不能对褶樱桃说,王渝之的第六感告诉他,暗中有人盯着他们三人,而且是敌非友! 扫了几圈,雨中能见度较低,王渝之走到刘母的房门前,用匕首别开了锁头,推门而入,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二十几平的空间,屋内只有一个土炕,土炕上有着散乱的被褥,再无他物。 手中浮现方天,王渝之敲了敲土炕的四周,听着沉闷的声响,证明内部是实心的。 他又拿着方天在屋内的地面,逐一敲过,听到了一处空空的脆响。 方天翻转,长戟戟刃对着地面用力一戳,戟刃没入半寸,随着王渝之方天不断搅动,地面的土层被清理干净,露出一扇木板。 方天当做铁锹,王渝之对着木板缝隙一别,木板碎裂,露出直径在半米左右的幽深甬道。 “先生,您真神了,咋看出这下面有地道的!” “奇怪,这刘母在床边挖个地道干什么,我下去看看。” 薛环抽出宝剑,就要钻进地道,被王渝之拽了回来,呵斥道:“你疯了,贸然下去,你死了我都没办法给你收尸,退后!” 王渝之将方天放在一边,取过床上的破棉被用匕首割开,往里面塞着药粉,然后用绳子捆成一团,顺到了甬道口。 他将绳子这头拴在方天的尾端,将方天横在洞口上方,用火折子点燃了棉被,拽着绳子将燃烧着的棉被放进了洞口内,一点一点向下延伸着。 随后她对褶樱桃吩咐道:“樱桃,你去四周看看,附近有没有哪家院落,冒烟!” 褶樱桃闻言快步冲出了屋子,直接飞上了房顶,向着四周望去。 雨中能见度极低,但褶樱桃还是看到了西边的一家院落内,冒起了浓郁的白烟。 “王渝之,西边!” “薛环,看着绳子!” 王渝之闻言,将方天上的绳子隔断,将绳子这头拴在了薛环的腰间,拎着方天上了院墙,就见到褶樱桃已经奔着西边的院落飞了过去。 “卢凌风,是不是谁家着火了,好浓的烟。” 涯县县廨内灯火通明,苏眉睡不着觉,就坐在凉亭里,盯着雨水发呆,见西边浓烟滚滚,立马跳上院墙观看,对着屋内的卢凌风呼喊。 “开什么玩笑,这雨天怎么可能着火,更不可能有...真的是浓烟?!” 卢凌风听到呼喊,来到院落中,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见到西边浓烟滚滚,立马抽出长枪跳上院墙。 好家伙,只见西边的一间院落内,那白烟太浓郁了,哪怕是在雨中,也一览无余! 苏眉眉头紧皱,忽然惊喜的叫了起来:“是王渝之,一定是王渝之来了,不然没人能在雨天弄出这么大的烟!” “快,这一定是王渝之在跟我们发信号,快去西边的院子!” 苏眉反应极快,她抽出长刀,直奔西边狂奔。 “王先生?”卢凌风眼神微凝,紧随苏眉身后,片刻间便超越了苏眉,来到了冒着浓烟的院落中。 他一落地,就看到薛环站在院落中,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名陌生人。 就在三人的面前,两名满脸漆黑的中年人,嘴里冒着白烟,被困得结结实实,在地上不断挣扎。 “王渝之,我就知道是你!” 苏眉落到院落中,望着地面被捆着的中年人,走上去就是一顿爆踹:“说,你们把苏无名藏到哪去了,不说我就凌迟了你们!” 苏眉眼睛红了,见两人闭嘴不说话,挥刀就要砍,被褶樱桃抓住了胳膊,面露凶煞之色。 “褶樱桃,你松开我!” “你认识我?”褶樱桃松开了苏眉的手,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苏眉没有理会褶樱桃的问询,反而望向王渝之,带了一丝哭腔:“对不起,苏无名丢了!” 王渝之侧头望向卢凌风,问道:“真丢了,不是你和苏无名做的局?” 卢凌风将长枪往地上一戳,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真丢了!” 王渝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表情十分的无语:“老子还以为你们两个人在钓鱼执法,那么一个大活人,你们就能给丢了?!” “这两人先带回县廨,能问出多少是你们的事。” “记住,这两人是你们抓的,你们今夜没有看到我们三人,我们有消息会通知你们,走了。” 王渝之对着褶樱桃和薛环一招手,前者飒飒的跟在王渝之的身后跳上墙头,后者望着卢凌风,满是不舍。 “师傅,先生说了,我们躲在暗中,才能更好搜集线索,苏司马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言罢,薛环对着卢凌风抱拳行礼,追着王渝之的身影离去。 卢凌风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见苏眉还要对地上的两人施暴,阻拦了她。 “先带回县廨审问,本参军允许你用私刑!” 言罢,卢凌风将长枪背在身后,一手拎一个,掐着两个中年人裤腰带跳上墙头,返回县廨。 苏眉站在雨中,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望着王渝之消失的背影直皱眉头,叹息一声跟在卢凌风的身后,回归县廨。 “卢凌风,大晚上的,你在哪弄俩昆仑奴回来?” 县廨内,卢凌风和苏眉突然离去,惊动了费英俊和裴喜君,二人只能在屋内焦急等待着。 费英俊见卢凌风浑身湿漉漉的回来,还拎着两个黑鬼,不由得言语中满是好奇。 “什么昆仑奴,这两人脸上的黑,是被烟熏的!” “费先生,喜君,我现在要连夜提审这二人,需要你们的帮助。” 苏眉进了屋,随手脱下蓑衣,来到两名中年人的面前,抽出长刀厉声道: “就在这里审,他们两个要是有半点隐瞒,老娘活刮了他们,将他们的肉喂给涯县的野狗!” “费英俊,你是孙思邈的徒弟,你医术高超,会用毒吗,有什么折磨人的毒,都给他们用上!” “敢偷走苏无名,老娘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最后这一句,苏眉近乎是声嘶力竭的咆哮,吓得两名中年人不断摇头,脸色惨白! 第102章 我比较绅士 “先生,您怎么知道那地道里一定藏着人呐?” 离开了西边的院落,王渝之带着褶樱桃,薛环二人,找了一家酒楼住下。 你说巧不巧,酒楼客满,就剩一间房了。 屋内,薛环将蓑衣晾在角落,见王渝之竟然搬来木盆,亲自给褶樱桃倒洗脚水,有些傻眼。 三个人挤在一个屋里,褶樱桃本不欲泡脚,但架不住王渝之的热情,只能红着脸脱下靴子泡脚。 她听到薛环的疑惑,也望向王渝之, 相比较地道藏人,褶樱桃更好奇的是,王渝之往被褥里加了什么药粉,竟然燃烧后可冒出浓烟,即便在雨中也清晰可见。 王渝之坐在桌子旁,倒了热茶驱寒,小口滋溜着,见褶樱桃和薛环望向自己,故作玄虚道。 “很简单,原因出现在那只黑猫上。” “黑猫?”褶樱桃和薛环同时疑惑出声,满眼好奇的等着王渝之的下文。 王渝之放下了茶壶,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不管在任何朝代,黑猫都代表着通灵,可连接九幽,是人间与鬼界的媒介。” “尤其是夜间见到黑猫,那黑猫便不可招惹,多为诡异之物,如果雨夜见到黑猫,那基本就代表着,附近有...” 王渝之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一脸惊恐的望向褶樱桃和薛环,拉了一个长音...“鬼!” 也就是王渝之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外顿时一个闷雷加爆闪,吓得褶樱桃和薛环脸色都白了。 纵然是见过血的女侠褶樱桃,和跟着卢凌风探过案的薛环,在王渝之这一副阴沉沉的表情中,配合着窗外的雷雨,还是被吓个不轻。 王渝之忽然呵呵直笑,继续道:“其实哪有什么鬼怪啊,总之一句话,只要在黑天或者是雨夜见到黑猫,就是不吉利。” “至于那个洞嘛,我也是纯粹的瞎猫碰死耗子,乱敲一气,没想到真碰到个地道。” “这个地道恐怕存在很久了,如果是新挖的,地面的土色不会是浅色,而是颜色发深。” “那个木板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有些腐朽了,不然不会被方天轻轻一别就碎裂,这也变相证明了我的猜测。” “现在有两个疑点,第一,这个洞连接着刘母的卧房和西边一间院落,时间存在一定的年限,刘母之前知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那就好说了,刘三的死因,刘母一定知情,之所以死了,应该是被人灭口了。” “如果她不知道自己床边有个地道,那才是最有趣的,究竟是什么人,会在别人家的床边挖个地道,这有待考究。” “不管这两个猜测哪一个成立,都要等卢凌风那边的审理结果出来。” 王渝之说着说着,见褶樱桃洗完脚了,便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端起木盆,打开窗户对着外面一扬。 他回头见褶樱桃和薛环都盯着自己,笑道:“窗外是后院,暴雨天的不会有人,难不成我还要出去倒水不成?!” 薛环咧了咧嘴,喃喃道:“薛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先生,您身份尊贵,怎可做些下人的活计,以后这些活给薛环做就好。” 薛环抢过王渝之手里的木盆放在了床下,觉得王渝之是长公主的宠臣,竟然给一个女子端洗脚水,这要是传出去,会折损王渝之颜面的。 褶樱桃闻言脸上多了些绯红,讷讷道:“王渝之,你不用给我献殷勤。” “这不叫献殷勤,这叫真情流露。” “薛环说的没错,在别人眼中,我是长公主的宠臣,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族,那又如何呢?” “我一开口,不说全天下的女子争相爬上我的床吧,也差不多了,但那些我不喜欢。” “对于我喜欢的人,我给她端洗脚水,哪怕是洗脚,我也觉得这是一种情调。” “若是我不喜欢的人,就算她跪在我的面前,求着舔我脚趾,我也觉得恶心。” “褶樱桃,我不管是谁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是好心也好,恶意也罢,这都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安心。” “被雨浇一天了,你早些休息吧。” 王渝之从柜子里翻出两套被褥铺在地板上,率先躺了上去,令褶樱桃面露不悦。 “王渝之,你去床上睡!” “是啊先生,你和褶姐姐去床上睡,能睡下两个人的,薛环一个人在地上对付一夜就好。” “薛环你,我不是这个意思!”褶樱桃被薛环一句话噎脸红了,气的直跺脚! 王渝之偷偷对着薛环比了一个赞,瞥了瞥褶樱桃,笑道:“还是你去床上睡吧,这叫绅士风度!” 王渝之骑了一夜的马,又被雨浇了一天,实在是疲惫的厉害,被子一蒙,一秒入睡。 薛环见王渝之睡的这个快,嘴角有些抽搐,见褶樱桃还愣在原地,连忙劝解道:“樱桃姐姐,你还是去床上睡吧,别辜负先生的一番心意。” 言罢,薛环和衣躺在了王渝之的身边,这眼皮也开始打架,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后,也沉沉睡去。 褶樱桃望着王渝之和薛环先后睡去,突然嘴角勾起一丝羞涩的笑意,转身回到床上躺下,很快也睡着了。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店小二敲门送水,吵醒了薛环。 薛环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开门接过水壶和餐盘,便关门下了楼。 王渝之听到了响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褶樱桃笑眯眯的坐在他对面,盯着他。 “你干嘛?”王渝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猛然间坐了起来,误以为褶樱桃憋着坏。 褶樱桃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丢给王渝之,后者接过,望着上面巡天使亲启几个字,眨了眨眼。 打开信笺翻阅,王渝之脸色逐渐趋于古怪,待到信笺读完,望向褶樱桃:“你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褶樱桃点了点头:“对啊,原本我应该跟苏无名是一对的。” “你倒好,将什么苏眉安插在苏无名的身边,昨晚那个穿蓑衣的女子,便是苏眉吧,确实与我有几分相似。” 今天的褶樱桃多了几分俏皮,与唐诡中的褶樱桃形象,总算是渐渐重合了。 王渝之将信笺折好收进怀里,对着褶樱桃一摊手:“所以呢,你就来杀我,这理由太牵强了吧?” “不然呢,我褶樱桃生平最讨厌别人骗我,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不该死吗!” 褶樱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走到王渝之的身边蹲下,幽幽道:“我爹是长公主的人,我不是!” “王渝之,你最好别在惹我生气,不然我真的杀了~诶唷~” 褶樱桃对着王渝之威胁道,话说了一半就被王渝之拽住了胳膊拽到面前,翻身压在身下。 王渝之近距离盯着褶樱桃精致的面容,嗅着她的体香,阴恻恻的笑道:“那又如何呢,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王渝之,就是鱼肉吧。” “呃...先生,薛环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薛环出去买酒归来,这一开门,就看到王渝之骑在褶樱桃的身上,连忙关门退了出去。 褶樱桃的脸红了,推搡着王渝之,却发现的双手就好像铁箍一样,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一抬头,用脑门去撞王渝之的脑门。 角度不同,高度不同,脑门没撞到,却被王渝之缩了缩脖子,一口亲在唇瓣上。 这一刻,褶樱桃只觉得自己被电流贯穿了一般,浑身一个痉挛,竟然呆住了。 王渝之亲吻着褶樱桃的双唇,嗯,比李元幽的甜了一些。 “王渝之,我要杀了你!” 猛然间,褶樱桃从呆滞中醒转,见自己的初吻被王渝之夺走,眼圈都红了。 王渝之多了几分不忍,少了几分挑逗的乐趣,替她擦了擦眼泪,笑道: “不是我王渝之自夸,我看上的女人只能属于我,谁要是敢跟我抢,我就杀了他!” 这一刻,王渝之的眼神出奇的冰冷,那一股仿佛来自地狱的宣言,令褶樱桃愣住了。 她讷讷的望着王渝之,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可怕,比妖魔还要可怕! 第103章 任我驱使百年! “你,你放开我。” 随着王渝之那冰冷的宣言落幕,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褶樱桃挣扎的幅度减小,王渝之站起身,将脸色绯红的褶樱桃拉了起来,温柔地替她整理着散乱的发丝。 薛环听到屋内安静了,将房门偷偷推开了一丝缝隙,向里面张望着,随后推开了门,将一枚信笺递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先生,师父让我给您的。” 王渝之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过信封打量着,瞥着薛环,问道:“你去找卢凌风了?” 薛环连忙摇头:“没,这涯县绵绵雨不断,薛环想给先生打点酒暖身子,在楼下见到了暗刻,知道师父找我。” “薛环便循着暗刻的方向,在一处废弃的院落附近,找到了这封信笺。” 薛环指了指信笺背后,一枚梅花镖的图案,解释道:“师父说我们查案经常会遇到危险,关键时候留下隐秘的暗刻可以互相救援。” 王渝之点了点头,拆开了信笺,信笺上的内容,是卢凌风审讯两名中年人的供词。 “打草惊蛇了。” 王渝之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将信笺仔细看了两遍,眉头不得深锁。 根据供词所述,这两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受人命令监视刘家宅院,如果见到有人前往,便跟着上线做汇报。 上线是谁,长什么模样,两人不得而知,只是拿钱办事,严格说来,就是最底层的炮灰,一问三不知。 苏眉不信这两人的供词,于县廨内活活将两人折磨了很久,直至两人被折磨致死,所得到的信息也有限。 王渝之将信笺焚烧,本以为能抓两个舌头,结果抓了俩废物! 这废物一被抓,他们的上线肯定会得到消息,如果是他们上线绑架的苏无名,那苏无名现在恐怕危险了。 挥了挥手,示意褶樱桃和薛环先出去,王渝之已经没什么心思查案了,直接打开风灵月影! 目视薛环二人离去关门,王渝之取出了百兽卷,对着正在休憩的熬双一抓,迷迷糊糊的熬双就发现身边环境变了, 她懒洋洋的抻了一个懒腰,冷冷的盯着王渝之,幽幽道:“随意打搅本尊休息,不怕本尊吞了你?!” 说着,熬双伸出了狭长的舌头,舔舐着嘴角,盯着王渝之就像盯着美味的蛋糕。 “你可以控制百兽卷内部空间,但百兽卷是我创造出来的,不怕一千六百年的修行毁于一旦,你大可试试。” 王渝之缓缓走到熬双的面前,顶着熬双带来的巨大压力,直直的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道:“我可以养着你,也可以毁了你!” “都是寄人篱下的阶下囚了,就收起你那自卑的高傲吧,我可以不把你当宠物对待,但你一定要尊重我这个名义上的主人!” 王渝之频频冷笑,故意贴近了熬双,令熬双的杀意近乎成了实质。 “百兽卷可收纳百兽魂魄,本尊不信你舍得毁掉!” 敖双被王渝之盯着,觉得自己高傲的尊严,在被蝼蚁践踏。 她伸出白皙的手掌,掐住了王渝之的脖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就在这时,王渝之眉心一颗雷电光球飞了出来,裹挟着百兽卷漂浮在半空。 下一刻,百兽卷出现了点点裂痕, 敖双顿觉自己被莫名空间之力撕扯,脸上一道道血痕浮现,就像是即将碎裂的瓷娃娃。 她松开了王渝之,不断想要稳固肉身,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原地,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随着体内一道道修炼来的真气不断溢散,敖双高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她望着已经被撕裂了一角的百兽卷,那无形的撕扯力更强大了,她的魂体即将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旦魂体崩溃,她将彻底魂飞魄散。 王渝之瘫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望着熬双仿佛被拆解的乐高一般,猖狂大笑。 “熬双,龙族又如何,就算我是凡人,一样可以弑神,咳咳~” 熬双瞪着王渝之,她竟然被一个凡人嘲讽,狂暴的杀意简直要将她逼疯,她想扑过去将王渝之撕裂,却根本动弹不得! 渐渐的,敖双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已经无法维持人类形态,变成了一米长的银龙,在地面不断挣扎。 龙躯上的鳞片在一片片蒸发,血肉在渐渐消融,敖双此刻在享受着比凌迟还要难熬的剧痛。 即便如此,她依旧冷冷的盯着王渝之,不肯开口求饶。 王渝之盯着银龙熬双,没想到她的性子居然这么烈,都要魂飞魄散了,还不肯说一句软话,这就是龙族的骄傲吗?! 抬手一招,百兽卷落入手中,系统回归眉心。 王渝之蹲下身体,盯着已经露出大片龙骨的熬双,取出方天,在熬双屈辱的目光中,截下了一段虚幻的龙骨。 王渝之拿着龙骨对着敖双晃着:“龙骨虽然是魂体,却是你身上最精华的部分,你不臣服,没事的。” “待我把你的龙骨敲碎,当做炼器材料来强化方天,即便我少了一条龙当宠物,但我多了一柄举世无双的神兵!” 王渝之召唤出熔炼炉,将方天丢了进去,将半截龙骨也丢进熔炼炉,敖双终于开口了。 “这世界,远比你看到的更要复杂 ,龙族,也不止我一条龙!” “人类,你这么对待一条高傲的龙,就不怕遭到龙族的报复吗!” 王渝之闻言,手中动作停顿,略带疑惑的望向敖双,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世界绝对不止你一条龙,那又如何呢?” “至少我现在除了你,没见过第二条龙,想必龙族是不能轻易现世的,就算它现世了我也不怕,大不了死呗?!” “敖双,我最后问你一次,臣服,还是被我当做材料,重铸方天!” 敖双的魂火忽明忽暗,连龙族形态都无法维持了,变成了一团不断流动的魂体,即便这样,面对着王渝之的威逼,依旧不松口。 王渝之望着手中已经半残的百兽卷,这可是他最大的底牌,眼一横,百兽卷丢入了熔炼炉,就要关闭熔炼炉。 一旦熔炼炉的盖子关闭,就代表着百兽卷将成为方天的养分,彻底消失无踪。 那以百兽卷为栖息地的敖双,自然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对于王渝之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赔本买卖! 但身边跟着一只不听话的龙,就像随身带着定时炸弹,这是王渝之研究了很久,才研究出的唯一一种消灭熬双的办法! 不甘心的,王渝之再次望向面前的魂体,幽幽道:“效忠我你不吃亏的,他日我最次也是王爵之位,不会辱没你龙族的身份!” “敖双,你当真要为了所谓的高傲,白白浪费你这一千六百年的修行吗,那你拼死渡劫又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灰飞烟灭吗!” “只要你臣服我,我王渝之可以对你保证,每日让你睡在金银之上,甚至可以为你建造祠庙,让你享受一方百姓的信仰之力!” “别再坚持了,你的魂火就要熄灭了,你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你是龙族,你是渡过了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龙族,远比那些天生龙族受了更多苦难的后天龙族,真的不怕死吗!” 抬手一招,百兽卷再次落在手中,王渝之捏着百兽卷保证道:“只要你臣服我,以后这百兽卷便是你的专属,我不会再收任何魂魄进去。” “想想看,我是个凡人,凡人最多百年寿命,我死了之后你便可以彻底掌控百兽卷,就算做到复活,也不是没可能!” “只要你现在服个软,我便不再损坏百兽卷,你...” “够了,虚伪的蝼蚁,停止你那无用的废话,我熬双是龙族,绝对不会向着蝼蚁低头,绝不!” “只恨本尊大意了,以为掌控了百兽卷的内部空间,便可脱离你的辖制,可恨!” 魂体中突然出现了敖双的怒吼,它开始剧烈颤抖,宁可自我毁灭,也不再受百兽卷的折磨。 【宿主,本系统早就跟你说过,龙族是这天地间最高傲的生物,人类在它们的眼中只是蝼蚁,蝼蚁妄图掌控神龙的生死,几率渺茫。】 【宿主现在中断百兽卷的自毁,本系统可以耗费灵力将它修缮,也可以保住敖双的命。】 【若你还在犹豫,那就把百兽卷丢入熔炼炉,让它在毁掉之前,替方天多提升一些附加能力。】 王渝之死死的捏着百兽卷,让他放弃百兽卷,放弃一条龙,那可是龙啊,怎能甘心! 收回了熔炼炉,王渝之瘫软在椅子上,终究是没舍得毁掉百兽卷。 雷电光球再次从眉心飞出,散发出耀眼的电弧笼罩住百兽卷,百兽卷上的裂痕在慢慢恢复。 与此同时,地上不断颤抖的魂体停止了颤抖,隐隐向着银龙转变着。 “人类,这将是你此生最愚蠢的决定!” 敖双虚弱的声音传来,银龙的身躯渐渐凝实,再次向着少女转变。 半刻钟后,百兽卷被修复,系统的光芒彻底暗淡了下去,没入王渝之的眉心消失不见。 王渝之接住了落下的百兽卷,望着趴在地上,一丝未挂的敖双,从玉带内取出一套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蹲在敖双的面前,沉声道:“我们各退一步,你依旧做高傲的龙族,我不要你这个宠物,但你必须任我驱使百年,做我的打手。” 第104章 这是我们的约定 “你做梦!” 熬双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件白色的长裙浮现在身上,她并未穿王渝之给的衣服。 此刻敖双无比的虚弱,身体几乎是透明的。 她盯着王渝之,纵然心中有万般杀意,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她身为高傲的龙族,却无法碾死一只蝼蚁,但这只蝼蚁,却可以掌控她的生死! 王渝之摇了摇头,强挤出一副笑容,取出一幅画像,对着熬双展示道: “我要你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在涯县内找到这个人,把他给我带回来。” “如果情况允许,把绑了他的绑匪,也给我带回来!” 将苏无名的画卷塞在了熬双的怀里,王渝之回到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想喝茶,手腕却不停的颤抖,茶盏到了嘴边,茶水却也撒光了,气的他将茶盏重重朝着桌子上一拍。 青花盏稳稳的嵌在桌子上,没露出一丝裂痕。 “我凭什么听你的。” 敖双缓缓站起,走到床沿旁坐下,将手中的画卷撕了个粉碎,对着王渝之一丢。 王渝之冷冷的盯着熬双,手中浮现一包药粉丢在了桌子上:“这是我能调配的,最强药效的春粉。” “龙性本淫,我可以给你喂下大量的春粉,然后将一只只低贱生物的魂魄送到百兽卷内。” “我无法收服你不要紧,只要你多生子嗣就可以了,我等得起。” “呵呵~龙的子嗣,只要数量上来了,依旧是很强力的打手。” “如果你不相信我调制的药粉,我可以先给你尝一点,看看效果如何?!” “熬双,你不要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就没办法对付你了!” 拿起茶壶,王渝之将半壶茶水饮进,指了指窗户:“我给你三天时间,苏无名,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熬双死死的盯着王渝之,目光落到桌上的春粉,娇躯在不断的颤抖,那是气的! 她可是龙,骄傲的龙,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只蝼蚁威逼利诱,是耻辱,是她一生的耻辱,更是龙族的耻辱! “人类,希望你永远不要落在本尊的手里。” 最终,敖双妥协了,化成一道银色流光冲出了窗户,消失不见。 “呼~咳咳~” 目视熬双远去,王渝之忽然痛苦的捂住胸口,从椅子摔落到地上,身体弓成了虾米状,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 他颤抖着取出三颗回春丹吞到嘴里,挣扎的幅度渐渐稍缓,最终成大字型躺在地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凡人想收服一条龙,谈何容易?! 之前敖双抵抗百兽卷的空间撕裂,强大的灵力爆发,那些作用力全部反馈给百兽卷的主人,也就是王渝之的身上。 熬双被百兽卷撕扯,宛如凌迟,那王渝之当时的感觉,就仿佛溺水的旅人,跳入了炽热的岩浆,生不如死! 这是一场比拼毅力和耐力的争斗,与其说王渝之最后舍不得摧毁百兽卷,倒不如说他已经没有能力掌控百兽卷了。 一旦百兽卷被熔炼炉熔炼,到时候百兽卷碎裂,内部空间就会形成空间乱流,那时候的敖双,绝对有能力摆脱百兽卷的束缚! 一旦敖双摆脱了百兽卷的束缚,呵呵,一头暴怒到极致的母龙,别说是王渝之,怕是涯县,甚至是整个南州,都要陪葬! 缓了好久,王渝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长松了一口气。 这场战斗没有赢家,他王渝之没赢,熬双也没输,但熬双能乖乖的任王渝之驱使,这就是王渝之最想看到的结果。 推开房门,王渝之望着门口偷听的褶樱桃与薛环,示意他们可以进来了。 刚刚屋内的声音,都被系统暂时隔绝了,当褶樱桃和薛环进屋,见到屋内乱糟糟的,都不知道王渝之做了什么。 “薛环,去告诉客栈老板,这间客栈我们包了,让他把人清一清。” 解下腰间钱袋子丢给薛环,王渝之踉跄的回到床上躺下,只来得及对褶樱桃说一句:“看着点我”,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王渝之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再次醒来,已经是第四天的午时。 床边,褶樱桃正趴在床沿假寐,听到声响,见王渝之醒了,脸上立马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总算醒了,我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王渝之在褶樱桃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感觉体力再次充盈起来,对着褶樱桃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 “辛苦你了,薛环呢?” “昨天上午苏无名回来了,还抓了一批犯人,正在县廨内审问,薛环去县廨帮忙了。” 王渝之闻言取出百兽卷,见到了趴在金饼银锭上的银龙雕刻,点了点头, 心中暗道:“还得是熬双出手,直接省去了繁琐的破案过程,很靠谱。” “这么说来,现在客栈里就我们两个人?” 王渝之突然抓住了褶樱桃的手,放在鼻前嗅着香气,露出了一丝陶醉之色。 褶樱桃脸色一冷,抽出了自己的手,狠狠瞪了一眼王渝之:“你真该直接睡死过去。” 王渝之摇了摇头:“那不行,我若是死了,你岂不是守寡了。” “王渝之,你若是再胡说,我....唔” 褶樱桃要无语死了,这王渝之有毛病吧,刚苏醒就调戏人? 这还没等抽剑呢,就被王渝之一把拽到了怀里,直接来了一个深吻,当时就呆住了。 “樱桃,你好香啊。” “你,你...王渝之,我杀了你!” 褶樱桃挣脱开王渝之的束缚,抽出长剑对着王渝之砍去,却见王渝之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长剑在王渝之的面前强行停住。 她狠狠的给了王渝之一拳,咒骂道:“你是傻子吗,为什么不躲开!” 王渝之用手指拨开了面前的长剑,对着褶樱桃露出了一丝笑容:“为什么要躲,我不信你舍得弑夫。” “褶樱桃,你别装了,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只是害羞,不肯承认罢了。” “没关系的,我这个人脸皮厚。” “你...”褶樱桃狠狠瞪了一眼王渝之,长剑归鞘转身就走,被王渝之又给拽了回来。 他将褶樱桃的身体摆正,让其面对着自己,王渝之深情的注视着褶樱桃,笑道:“褶樱桃,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 褶樱桃被王渝之这突然间的告白,弄的脸颊绯红,挣脱开王渝之的双臂,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 “樱桃,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 “你是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我真气全失,你出现在涯县,是来保护我的,对吧?” 王渝之从怀中取出赭萧声的信笺展开,对着褶樱桃晃了晃,继续道:“你看过赭萧声的信笺,但不知道这信笺有两层吧。” 手中浮现火折子,王渝之对着信笺轻轻炙烤着,信笺上原本的字体缓缓消失,最终变成了几句话。 当褶樱桃看到信笺的话,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连忙将信笺抢在手中打量着,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 “引你去长安的老者,根本就是赭萧声伪装的,目的就是把你提前送到我的身边,怕别人截胡!” “事实上,长公主早已经跟赭萧声达成了协议,许诺高官厚禄,代价就是你,归我了。” “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赭萧声可以变回自己,真正的高官得坐,为旗下子民谋福利。” “而他最爱的女儿也找到了如意郎君,两全其美。” “樱桃,其实这个谎言本可以一直瞒下去的,但我不想骗你,因为这样对你不公平。” 王渝之下了床,在褶樱桃一脸复杂的表情中,将她拥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道: “我知你性子野,不喜束缚,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我就带着你和元幽,我们三个人领块封地,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去。” “到时候我把全天下的大厨都抓来,让他们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然后把封地打造成全大唐第一打卡圣地,可好?” “封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唐可没有赏赐封地的爵位,你除非造反!” 褶樱桃破涕为笑,用小拳头锤了王渝之一拳,她知道王渝之这是在安慰自己, 王渝之很严肃的摇了摇头:“别人没有,不代表我没有,拉钩,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第105章 她不是人 “苏司马,卢参军,县廨外来了一男一女,他们自称是您二位的朋友,现已在内堂等候。” 涯县县廨,苏无名与卢凌风正在地牢里审讯案犯,这时有衙役过来送信,令二人来了一丝疑惑。 薛环眼神一亮,连忙道:“司马,师傅,一定是先生醒了!” “恩公?” 苏无名闻言八字胡上翘,将手里的烙铁递给一旁的涯县县令,指着刑具上捆绑着的案犯道: “郭县令,您先审着,我与卢参军去见见老朋友。” 郭县令是名微胖的中年人,眼睛很小,一说话都是笑眯眯的,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既视感。 他接过烙铁,对着苏无名和卢凌风抱了抱拳:“无妨,二位快去吧,这里有我。” 言罢,郭县令拿着烙铁走到被捆的案犯面前,厉声道:“你们再不说,本官可要用刑了!” 薛环引着苏无名和卢凌风离开了地牢,这刚来到内堂,就见内堂里众人齐聚。 县廨内堂,王渝之与褶樱桃坐于左侧,费英俊,苏眉,裴喜君,李元霸四人坐在右侧,几人正在闲聊。 谈论的,正是这次涯县之行,每每说到激动处,李元霸是眉飞色舞,又蹦又跳。 “真的是恩公,无名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苏无名与卢凌风进了内厅,见到王渝之,眼圈红了,走过来便要行礼,被王渝之阻拦。 回想起之前被掳的遭遇,一向稳如老狗的苏无名,也不由得唏嘘万分。 “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了,你没事就好。” 王渝之起身将苏无名按到了椅子上,出其不意的给了卢凌风一拳。 “你,你打我作甚!” 卢凌风突然被王渝之来了一拳,眉毛立马竖了起来,可见王渝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别过头去冷哼,极度傲娇。 “这一拳,打你不应该吗?你与苏眉查案也就罢了,你把李元霸带走干嘛,不知道我妹子与费老手无缚鸡之力吗?” “这要是二人遇到危险,我揍你都算轻的!” “卢凌风我问你,在你眼中到底是裴喜君这个未来娘子重要,还是苏无名这个老头子重要?!” “你丢了苏无名,想把他找回来无可厚非,那你也不能不管裴喜君和费老吧?!” 言罢,王渝之脸上笑容收敛,怒视李元霸:“你出门之前我怎么吩咐的,你是不是也疯了!” “我....”李元霸压根没料到王渝之这脸说变就变,想要反驳,可想到王渝之刚才给的钱袋子,别过头不说话了。 费英俊站起来充当和事佬:“哎呀,我和喜君在县廨里,安全嘛,有什么需要人保护的,你就别生气了。” “县廨安全?县廨安全能把苏无名这个大活人给弄丢了?!” 王渝之真的生气了,这苏无名被人掳到涯县三十里外的荒山,人家抓了苏无名之后,压根就没想再露面! 如果不是敖双出手,就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找他么一辈子,也不一定找得回来苏无名! 还破案?都特么分行李回家得了! 训斥过李元霸,王渝之目光望向苏无名,吓了苏无名一缩脖子,眼神有些闪躲。 “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薛环就留这儿吧,在我眼中,薛环比你们任何一个都靠谱!” 王渝之手一抬,一封诰书丢给卢凌风,后者疑惑打开。 “这是,去橘县任命的诰书?” 卢凌风有些懵,他被贬长安,以为仕途无望,这怎么又有任命了? “橘县?”苏无名闻言嘴角勾起笑意,拿过卢凌风手中诰书翻看,笑道:“恭喜卢参军。” “有什么可恭喜的,我师傅是南州司法参军,去橘县做县尉,这不是被降职了吗。” 薛环踮着脚头看着诰书,有些闷闷不乐。 苏无名摇了摇头,道:“薛环,此言差矣!” “南州是下州,卢参军的参军职位,是南州刺史任命,严格来说属于斜封官,只有八品下,可这诰书可是吏部出具,乃是正七品官,这是升了,怎能说降呢。” “如今卢参军屡破奇案,这是去橘县镀金了,无名猜测,卢参军距离调回长安,不远了!” 薛环满脸的狐疑,总觉得苏无名在忽悠人,讷讷道:“苏司马没骗人?” 裴喜君这时笑着站起身:“苏司马当然不会骗你,你可知当年的狄公,也在橘县停留过?” “不只是狄公,橘县自太宗时期到现在,出过的名人可不少呢。” 王渝之撇着裴喜君睁眼说瞎话,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幽幽道:“据传橘县沼气很重,县内百姓皆有头痛病。” “费老,你与喜君,陪着卢凌风去橘县赴任吧。” 裴喜君闻言眸子发亮,对着王渝之眼睛眨啊眨的,会说话。 费英俊闻言脸色一苦,指了指自己的红鼻头:“不是吧,老头子我也要去,那岂不是吃不到南州的老少相宜了?” “橘县的橘子很甜的,用橘子汁酿成的果酒,可是当地特色,除了橘子酒,他们好像还用新鲜橘子皮炖鸡,味道也很不错。” 王渝之摘下腰间钱袋子丢给费英俊:“费老到了那边,想办法把当地的头痛病治一治,想吃鸡还是想喝酒,随意。” “有鸡吃,那就没事了。” 费英俊接过钱袋子颠了颠,屁颠屁颠的凑到卢凌风的身边问道。 “我说卢凌风,咱们什么时候去橘县吃鸡....哦不,上任啊!” 卢凌风表情一怔,将诰书合拢收入怀中,厉声道:“当然是先把涯县的事情处理完毕再去。” 王渝之对着褶樱桃招了招手,准备离开县廨,被薛环拦住,薛环双手将长剑递给王渝之: “先生,我陪师傅去橘县,怕是没机会亲自将宝剑还给元幽姐姐了,麻烦先生代劳。” 王渝之接过长剑,揉了揉薛环的脑袋,对着屋内众人道:“我回南州了,你们的案子我就不参与了。” 苏无名,卢凌风一行人亲自将王渝之和褶樱桃送到县廨门口,目视二人上马离去,久久不肯转身。 苏无名捋着狗油胡赞叹道:“恩公真乃神人也!” 裴喜君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位樱桃小姐与义兄也是很搭配呢,就是不知道堂姐会怎样想。” 卢凌风长枪矗地,见众人还在原地感叹,不由得厉声道: “大家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有什么可感慨的,先将涯县的案子理清才是要事!” “苏无名,你还记得贼人的老巢不,卢某总觉得此事有蹊跷,欲探一探那荒山!” 裴喜君从袖口里取出一卷画卷,递给卢凌风道:“苏司马知你一定会去荒山的,便让喜君画了荒山的地图。” 卢凌风一怔,拿过荒山地图查阅着,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抱拳道:“你们在这里审案子,薛环,陪师傅去探荒山。” 言罢,卢凌风接过衙役牵过来的宝马,翻身上马,狠狠一抽宝马的屁股,带着薛环离去。 县廨门口,苏无名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忧心忡忡地道:“鬼新娘无名见到了,可她...不是人!” 第106章 他会是个好官 “你为何会随身携带官员诰书?!” 官道上,一黑一白两匹宝马疾驰,正是赶回南州的王渝之和褶樱桃。 王渝之闻言笑道:“长公主曾给了我几份,盖了印鉴的空白诏书,赐予我州郡之下,官员调配的权利。” “给卢凌风的诏书是我写的,但上面的印鉴是真的,只要他去上任,诰书就会自动生效,长安那边也会把官凭遣送到橘县。” “你...你疯了吗,私自撰写诏书是诛九族的重罪!” 褶樱桃听了王渝之的话,麻了... 开什么玩笑,任命官员的诏书是王渝之手写的?哪怕有长公主的印鉴也不行啊! “诛九族,呵~” 王渝之一抽马屁股,表情露出一丝不屑,在大唐朝能诛他九族的人真有,但长公主会那么做吗?! 来时王渝之薛环,归时王渝之与褶樱桃,二人快马加鞭,在第二天午时就赶回了南州! 这刚回到别院,元二就找了上来,告知王渝之,吉祥已经被审完了,交代了所有的罪行,择日在南州十字街头问斩。 主厅内,王渝之翻看着吉祥的供词,随手收进了玉带中,这黄梅杀案,算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谁都没死,皆大欢喜。 简单询问了他离开这段时间,别院这边发生的事情后,王渝之便带着褶樱桃回了余府。 余府内,李元幽与轻红正在厨房内交流烹饪心得,见王渝之带着褶樱桃回来了,脸色明显多了几分冷意。 褶樱桃见到了李元幽,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显得有些尴尬。 轻红并没见过王渝之的真颜,见李元幽一直不善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来了一丝疑惑。 “余姐姐,这二位是?” 这时,元一从房顶落下,交给王渝之两封信笺。 王渝之坐在石桌旁,翻看着信笺,没想到刘有求竟然死了,干掉刘有求的是李元幽?! “刘有求是我杀的,有问题吗?” 李元幽并未回答轻红的问题,而是来到院落中,坐到了王渝之与褶樱桃的对面,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饮着,语气冷淡。 王渝之瞥了瞥一旁有些茫然的轻红,似乎猜出了李元幽的杀人动机,也没当回事,便把信笺都焚烧了,对着元一道:“去文庙,把独孤遐叔带来。” “徐姐姐,这是?”轻红见王渝之派遣家丁去寻自家夫君,没来由的眼皮直跳。 李元幽望着轻红一脸茫然的模样,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指了指自己,露出一丝愧疚,幽幽道: “轻红,是我骗了你,我不是雨墨,这里也不是余府,我们出现在文庙,其实是有意为之。” 李元幽指了指王渝之,继续道:“他便是余多秋,并不是什么举子,去文庙只是为了抓贼办案。” “抓贼?”轻红眼眸中多了些许慌乱之色,连忙摆手道:“徐姐姐,我夫君他是好人呐!” 王渝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滋溜着,笑道: “我从来没说过独孤遐叔是恶人,我如果要抓捕独孤遐叔,直接抓就好了吗,犯得着易容吗?” 不多时,独孤遐叔在元一的指引下来到了余府,见到了轻红和李元幽,便对着李元幽行了一礼:“独孤遐叔见过嫂夫人。” 随后独孤遐叔疑惑地打量着王渝之几人,脸上浮现一丝疑惑,刚刚邀他之人明明说余多秋相邀,怎不见余兄。 想了想,独孤遐叔开口道:“嫂夫人,我听闻这位兄台说,是余兄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独孤遐叔,你想当官吗?” 王渝之笑眯眯打量着独孤遐叔,说出来的话,却令独孤遐叔陷入了疑惑:“兄台,我们认识吗,你的声音。” “呵呵,我是余多秋啊。”王渝之千面启动,在独孤遐叔和轻红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变成了余多秋的模样。 “你,你是余兄,我...你。” 独孤遐叔见王渝之眨眼间就变了一个人,脸色不断变换,下意识跑到了轻红的身前,将轻红庇护在了身后。 他咽着口水望向王渝之,李元幽,元一,还有褶樱桃,惊恐道: “我警告你们啊,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欺负轻红的,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轻红一愣,望着独孤遐叔那瘦弱的背影,顿觉满满的安全感。 王渝之闻言翻了个白眼,再次变回了自己的样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独孤遐叔,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像坏人了?!” 褶樱桃没忍住噗嗤一笑,见李元幽和王渝之望来,立马别过头去,假装看天。 王渝之的一句话,再次将独孤遐叔问懵了,他紧张的神色逐渐垮了下来,眼眸中满是疑惑:“那余兄找我来是何意?” 王渝之有些头疼,就独孤瑕叔这状态,真的能当好一个县的县令吗? 示意独孤遐叔坐下,王渝之幽幽道: “独孤遐叔,我问你,你要认真回答,你觉得是十年寒窗苦读去参加一场考试重要,还是直接当官造福百姓重要?” 独孤遐叔闻言满脑袋问号,不知道余多秋问这个无聊的问题干嘛,但他还是很仔细的考虑了一会,回答道。 “十年科举是为了当官,当官就是为了造福百姓,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都重要啊!” 王渝之直接对着独孤遐叔摆了摆手,将他过滤,望向轻红问道:“轻红,如果你做了县令的妻子,你能辅佐好你的夫君,造福一方百姓吗?!” 轻红闻言,下意识望了望李元幽,见李元幽投来鼓励的目光,再望向王渝之时,目光中多了几分忐忑。 她推开一脸茫然的独孤遐叔,跪在了王渝之的面前,喃喃道: “轻红虽是妇道人家,但却深知百姓疾苦,辅佐不敢当,但轻红若是做了县令夫人,定会时常鞭策夫君,以造福百姓为己任。” “若是夫君变成那残害百姓的狗官,轻红便给他下药,陪他共赴黄泉!” 好家伙,轻红真狠呐,管不住就下毒,豪杰! 独孤遐叔后知后觉,不可置信的盯着王渝之,被轻红拽着跪下,对着王渝之作揖道: “余兄,哦不,余大人,独孤遐叔祖上也是名门,世代忠良,只是家道中落,到了我这一代变得穷苦。” “但独孤遐叔读圣贤书,求取功名,就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光复祖上荣光!” 王渝之盯着独孤遐叔充满睿智的眸子,笑了,双手将他搀扶了起来,取出一封信笺拍在了他的手里。 “别叫余兄了,我不是什么余多秋,我真名唤作王渝之,太原王氏王渝之!” “独孤遐叔,你动身去长安吧,到了长安后去吏部侍郎府拜访裴坚,把我的这封信给他。” 目光望向轻红,王渝之继续道:“你与独孤一起去长安,从此夫唱妇随,记住你对我的承诺,一定要督促独孤做个好官。” 元一,叫上一个兄弟亲自护送独孤兄与轻红去长安。 王渝之突然后退一步,对着独孤遐叔和轻红还了一礼: “相信不久我们会再见,希望那个时候,独孤兄已经是人人称道的好官!” 独孤遐叔下意识瞥了瞥轻红,弯腰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沉声道:“独孤谨记王兄之言。” 元一对着房顶吹了口哨,元八懒洋洋的跳下房檐,对着独孤遐叔一抱拳: “恭喜独孤兄,接下来将由我亲自护送二位去帝都,如果二位有什么要准备的,这就回家准备吧。” “有劳兄弟了。” 独孤遐叔对着元八行了一礼,又再次对着王渝之,李元幽,褶樱桃,元一四人行了一礼,跟在元八的身后离去。 李元幽目视独孤遐叔三人离去,目光望向王渝之,幽幽道:“你是想将独孤遐叔收入门下?” 王渝之点了点头,笑道:“他会是个好官。” 第107章 他家不干净 睡过了石桥图案,速通了黄梅杀案,王渝之在南州的两个主线任务算是提前完成了, 至于副本参与度吧,不提也罢,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王渝之带着李元幽与褶樱桃回到了别院, 接下来在南州逛吃逛吃一个星期后,便动身去橘县。 王渝之本想等着苏无名回来的,谁知道这小子在涯县一待就不挪窝了,这鬼新娘的案子破得是没完没了。 本着身边有褶樱桃跟随,王渝之干脆将元家儿郎都派去了涯县,暗中保护苏无名。 如果这样苏无名还挂了,那王渝之认了。 “我只是守卫者,又不是苏无名的父母,总不能时时刻刻围着他们转吧,我来唐朝这么久光遭罪了,还没好好玩过呢!” 南州的城门前,王渝之骑在白马上,对着熊千年抱拳道:“熊刺史,江湖路远,终有再见的一天。” 熊千年身边并无官员跟随,只带了一个随从来送行,因为王渝之没有官身,也不能过于张扬。 “您放心,我已经派高手去了涯县,暗中保护苏司马的安危,绝对不会让他受一点伤害。” “王先生,你我短暂相聚,不知何年再遇,如您有需要熊某的地方,只需一纸文书即可!” 言罢,熊千年对着王渝之插手作揖,大喝道:“江湖路远,熊千年在此观望,祝巡天使一路顺风!” 马匹在原地无聊的踱着步,王渝之对着熊千年抱了抱拳:“承蒙吉言,回吧。” “驾~”王渝之调转马头,狠狠一抽白马的屁股,带着李元幽和褶樱桃纵马离去。 城门口,熊千年望着王渝之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收敛,带着家丁转身回了城内。 “我们要去橘县吗?” 官道上,三匹宝马匀速前行,褶樱桃摘下水囊喝了一口水,望着天上的太阳,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渍。 南方多雨,他们来南州这段时间恨不得天天下雨,如今终于有一个晴天了,艳阳高照,心情不由得也好了几分。 “当然,去橘县吃橘子,喝果酒去,驾~” ....... “赶紧走吧,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他爹啊,咱们真走啊,我...” “不走干嘛,我这头病越来越严重,不走难道死在这里吗...” 橘县荒凉,城门口到处是背着背囊,牵着马车,举家迁移的百姓。 这一路,李元幽为了避免麻烦,再次化身俊俏小郎君,褶樱桃不喜易容,王渝之便由她去了。 此刻,三人牵着马向着县城内走去,望着橘县百姓像是大迁徙一般的往外走,都来了好奇。 原剧中,橘县大门口有过一闪而逝的镜头,体现了橘县的人口流失严重。 可当下,王渝之望着门口百姓都排着队往外走,唯独他们三人牵着马往里走,总觉得与这橘县格格不入。 褶樱桃面露异色,低声道:“这橘县不对劲,为什么都往外走?” 李元幽冷声道:“橘县临近沼泽,这里沼气重,常在此地久居的百姓便容易患上头病,疼起来要人命。” “据统计,橘县每年因为头病死掉的百姓,占据了橘县总死亡率的九成,可谓是得了头病,生不如死。” 褶樱桃闻言皱了皱眉,愕然道:“这橘县的百姓也真是可怜,我们现在去哪?” 王渝之牵着马来到一名卖橘子的货郎面前,蹲下身子,拿过一颗橘子嗅了嗅味道,问道:“怎么卖?” 货郎打量着王渝之三人,见他们是外乡人,脸上多了一些诧异,伸出一根手指:“一枚铜钱三斤。” 王渝之扒开了一个橘子,将桔子瓣送进嘴里咀嚼,眼神一亮,甜到齁。 他取出一串铜钱丢给货郎,将两筐橘子搭在了马背上,白马顿时不满的马鸣,用脚趾刨地。 货郎没想到眼前外乡人如此大方,这刚出来摆摊,橘子就被包圆了,连忙道谢后离去。 褶樱桃纳闷道:“你买这么多橘子干嘛,吃的完吗?” 王渝之没说话,拿出几个橘子分给褶樱桃和李元幽,后者尝到橘子后,眼神皆亮。 “甜吧?”王渝之瞥着李元幽和褶樱桃吃橘子,笑着问道。 李元幽点了点头,褶樱桃则是开口道:“我行走江湖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甜的橘子,橘子,橘县,是有关联吗?!” 王渝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他牵着马在街上逛了两圈,找到一家医馆:“众生堂”。 “先生,您是来买头病药吗?” 示意李元幽和褶樱桃在原地等待,王渝之独自走进了众生堂,打量着众生堂内排队的病人挑了挑眉,好家伙,生意真好,一眼望不到边啊。 这时一名小厮走了过来,将王渝之引到柜台旁,还以为王渝之是来抓药的。 王渝之摇了摇头,打量着眼前的小厮,笑道:“我初来橘县,想在此地暂住一段时日,听闻你们这里有房子要出租,便来问问。” “您是来租房子的?” 小厮闻言一愣,遂脸上浮现笑容,拉着王渝之就跑,给王渝之弄愣了。 “我说小兄弟,你这么激动干嘛?” 王渝之被小厮拉到了众生堂的后院,他指着前面锁着的后门,介绍道:“就是这里,很便宜的。” 后院紧邻侧街,街上有着商贩和邻居,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他们见众生堂的小厮拉来一个外地人,要进众生堂的后院,都盯着王渝之,彼此窃窃私语了起来。 一名老妇人拉住了王渝之的袖口,劝慰道:“小伙子,他家可不兴租啊,不干净!” 王渝之心中暗笑:“我当然知道不干净,要是干净我还不来了呢。” 可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畏惧的表情望向小厮:“这位小兄弟,大娘说的可为真?难怪房租如此便宜,我不租了,不租了。” “欸先生,莫要听张婶瞎说,这就是我们众生堂的后院,每日来往客流不断,咋可能不干净!” “先生,不是我自夸,就这个位置,就这个院子,你去橘县随便找,你就算把鞋子走破,也找不到我们这么低的房租。” “您放心,我拍着胸脯跟你保证,这里绝对干净,不信你进来看,进来嘛。” 小厮无奈瞪了一眼张婶,拉着王渝之的手来到后门,打开了锁头,又将四处张望的王渝之给拽了进去,关上了门。 第108章 我要当咸鱼 “先生,这院子不错吧,只要你150钱一个月,真的是太实惠了。” 众生堂的后院里,小厮指着眼前的三进制房子,还有宽敞的院子,逐一介绍道: “现在院子里有点杂草,没事的,您可以自己清理,或者雇佣农户清理,很便宜。” 王渝之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指着脚边游荡过去的小蛇:“这有蛇。” “先生,咱们橘县本就近邻沼泽,有几只小长虫还不是正常的,您别怕,都是小草蛇,不咬人的,不信你看。” 小厮见王渝之似乎怕蛇,便把地上游荡的小蛇抓在手里把玩,小蛇很乖,咬在了小厮的手指上,留下两个血珠。 小厮的脸色有些尴尬,赶忙把血珠擦掉,一捏小蛇的七寸,将之捏死,随手丢到一旁的草丛里。 王渝之指了指隔壁上锁的院子问道:“那边为何锁着?” 言罢,王渝之靠近木门,趴在门缝打量着另一个院子:“那里看似好像荒废了,为何不一起租给我?” 小厮指了指锁头,皱眉道:“先生,那是我众生堂存放药材的院子,平时不对外开放,也只有我们掌柜的有钥匙,您就别惦记了。” “你看,我也介绍这么多了,就这个院子也不小了,150钱行的话,您就交钱。” 王渝之皱眉扫着院落,撇了撇嘴,打开钱袋子取出一串铜钱丢给小厮:“若不是看在这里便宜,我是不会租的。” 小厮嘿嘿笑道:“先生,您就放心吧,租了这院子你不吃亏,钥匙给你,钥匙有什么事就去正街的众生堂找我,我一直在。” 荒废了很久的院落租出去了,小厮那叫一个美,赶忙把钥匙塞给王渝之,转身就走,生怕王渝之反悔一般。 小厮走了没多久,李元幽和褶樱桃牵着三匹马走进了院子,望着院子里的荒草,都有些皱眉。 褶樱桃抽出长剑,砍断了几株拦路的枯草,皱眉问道:“这里有什么特殊吗,为什么你一来橘县,就直奔众生堂?” 李元幽没说话,她打量着四周,松开马匹,让它们自己在院子里玩耍,闻言也望向了王渝之,面带疑惑。 王渝之对着二人微微摇头:“别着急,晚上你们就知道了。” 褶樱桃闻言,与李元幽对视一眼,一推门走进了屋里,顿时阵阵灰尘扑面而来。 王渝之撩起下摆,对着枯草堆放水,看到一只蚂蚱,还呲了呲。 【宿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时系统的声音在王渝之的心底响起,明显带着一丝怒意和不解。 王渝之提起了裤子,沿着房屋四周打量着院落,路过一口水井旁,还向下望了望,闻言笑道。 “你指哪方面,不会是指我用尿呲蚂蚱吧?” 【宿主,初到南洲时你昏迷,错过石桥图案无可厚非,可后面你做了什么,竟然不等轻红尸体出现,你就私自开启文庙副本,提前抓了吉祥。】 【本系统可以理解你不想让轻红下线,那你来橘县干嘛,难道是想抢在卢凌风的前面,把橘县副本开启吗,你不要副本参与度了?】 “你说这个啊,原本我还要找你说这件事呢,既然你主动问了,我就说几句。” 王渝之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再次来到锁着的木门旁,透过缝隙向着里面张望,继续道。 “之前我复盘了长安红茶案、甘棠驿案、石桥图案、这三个案子始末。” “先不说这段时间内我自己消耗了多少积分和道具,最后你一共给了我176积分,1000多声望,这就是我拼死拼活跟在主角团身后所得。” “为了这点声望和积分,我差点死了两次,一到阴雨天,身上的伤疤都隐隐作痛,我图什么?!” “我躺平了,拉着褶樱桃逛一天街,不仅吃喝玩乐都享受到了,还一天能赚40积分,这不比做任务舒服?!” “我知道你急着让我把16个主线任务都做了,你有自己的谋划,那你有想过这期间的时间跨度超两年吗。” “这两年之间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些主线任务,无辜受到牵连,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轻轻一掰铜锁,锁头应声而断,王渝之推开了木门,进入到门后的院落。 他打量着院内的荒凉,望着远处矗立的一间独楼,那就是众生堂,幕后黑手孟东老的坟头藏匿地。 注视着阁楼,王渝之继续道:“为了那点可怜的积分,就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消亡,这是亏本的买卖。” “我速通了黄梅杀案,吉祥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轻红活了下来,虽然我的任务完成度只有可怜的10%,那又如何呢,我开心了,这就够了!” “再说说橘县的案子,原剧情中,卢凌风到了橘县,孟东老就开始杀人,等到卢凌风和苏无名破案了,这期间要死多少人?” “我给卢凌风诰书,提前了他来橘县的时间,我再抢在他的前面来橘县,先把孟东老和梁三启抓起来,那橘县就不用死人了。” “等到卢凌风和费英俊到橘县后,把当地的头痛病治一治,这不皆大欢喜吗?” 关上了木门,王渝之返回了自己的院落,并不打算白天去找孟东老,没意义。 目视李元幽和褶樱桃在收拾屋子,王渝之嘴角勾起笑意,继续道: “鼍神案始作俑者是曾三揖,我只要干掉了曾三揖,那我就有副本参与度,只是多少的问题。” “人面花案的幕后黑手是长公主,我不可能宰了王庭吧,那我只能干掉总管李约,这案子我也有参与度。” “参天楼案,我提前宰了沙斯伪装的王元通,在降魔变没开始之前,就清理掉成佛寺下的兵工厂,” “然后提前西行,搞定仵作之死、风雪摩家店、千重渡、通天犀、云鼎醉、上仙坊的来信、供养人几个案子,哪怕全程速通,我一样有参与度。” “或许会因为时间跨度的问题,错过一两个案子,那也无所谓,反正积分不多。” “这一路我可以游山玩水,连带着把该杀的人杀了,不仅能减少很多无辜冤魂,收拢一些手下,还能搜刮异兽魂魄,这不挺好吗?” “明明需要跨度两年的案子,我几个月就能完成,等回到长安,我找王庭要块封地,把主角团全捆在身边带去封地,” “一年时间,我只需要一年时间,就可以让他们每个人都有自保的能力。” “猎杀者不是想杀主角团吗,可以啊,让他们来我封底杀。” “根据游戏规则,猎杀者只有不断杀戮才能获得积分,他们来找我就是送分。” “不来找我,我既可以安心发展,也可以每日依靠着主角团来缓缓增长积分,守株待兔不比打野强多了?” “这期间时间拖得越久,这对我来说越有利,只要再给我几年时间发展,我就该满地图去找那些猎杀者了!!” “所以说,按部就班做任务没前途的!” 系统默默聆听,最终憋出了一句:【宿主,你这么做是在玩火。】,逗得王渝之哈哈大笑,都笑岔气了。 “玩火,守卫者的主线任务早就明牌了,就算我不这么干,也会有人走在我的前面给我设置障碍,或者提前干掉副本关键npc,让我没副本可做!” “系统,你虽然有着自己的智慧,但你不懂人心,人心是很复杂的...复杂到,你只要深究,就会无比的恐惧!” 王渝之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都说给系统听,见它沉默,便留给它时间去考虑。 其实从甘棠驿的案子开始,王渝之收服了敖双,昏迷了一个月之后,就彻底想通了, 所谓的主线任务,都是为了速通副本进度而做出的噱头,即便他不去做任务,也会有人跳出来,主动推着剧情前进, 在这场三方争夺的游戏中,他就是打工的,还是倒贴钱的那种! 与其为别人打工,不如把棋盘直接推翻,自己做执棋者,这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既能保护主角团,又能强大自己,何乐不为! 在这个有几十小弟就能占个山头,手下有几万杂鱼就能称霸一方的唐朝,王渝之的野心也在逐渐萌芽。 他站在木屋的门口,望向长安的方向,目光仿佛跨越了万水千山,看见了正在谋划天下的长公主太平。 他王渝之,不会再任人摆布,任何想掌控他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与此同时,长安城皇宫内,正在做格物的长公主,忽然眉头微蹙,放下了手中的木鸟。 她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盯着他,让她如芒在背。 第109章 夜探药阁 “王渝之,你发什么楞呢,过来帮忙啊。” 褶樱桃提着木桶来院子里打水,见王渝之站在原地发呆,不由得疑惑出声。 “喔”,王渝之收回了思绪,接过褶樱桃手里的木桶来到水井旁,摇动着水葫芦,将一旁的木桶挂在钩子上,丢进了井里。 褶樱桃瞥着王渝之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一个橘子丢给他,问道:“你有心事?” 听着木桶落水的声音响起,王渝之接住了橘子,扒了皮,取了一个橘子瓣喂给褶樱桃,笑着问道。 “如果让你选一处隐居的地方,你会选哪?” 褶樱桃闻言一愣,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向往,笑道: “我父亲说隋炀帝其实并不昏庸,他远征巨高丽,开凿大运河,这些看似消耗了国力,劳民伤财,实则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他兴佛,办道,昌儒,广开科举,打破贵族垄断,给了那些不是世家的穷人,一个走进朝廷的机会。” “如果真的要找一处隐居之地,我想去扬州,看一看隋炀帝曾待过的地方。” 王渝之闻言没有说话,默默摇着水葫芦,将装满水的木桶解开扣子。 “你们在聊什么?” 屋内,李元幽正在清理着屋中的蜘蛛网,拿着抹布擦拭着桌面上的灰,见王渝之与褶樱桃走了进来,幽幽问道。 “也没什么,聊了聊隋炀帝杨广。” 王渝之将水桶放下,拿过一个抹布沁湿,准备擦桌子,被褶樱桃抢了过去:“你打了水就好,出去歇着吧。” 王渝之闻言也不推辞,搬了把椅子,抓了几个橘子来到门口,一边望天,一边扒橘子。 临近酉时,天色已黑,李元幽将之前在街上买的吃食打开,铺在了桌子上, 准备叫王渝之吃饭,就看到王渝之躺在椅子上,早就睡着了。 “吃饭了,别睡了。” 李元幽来到王渝之的身边推了推他,后者一个激灵苏醒,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天黑了?” 王渝之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站起身抻了抻胳膊,在李元幽那凌冽的目光中,品了一下唇瓣,美滋滋的进屋了。 褶樱桃端来了熬煮的肉汤,给三人分配碗筷,问道:“现在天黑了,下午时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 王渝之拉过椅子坐下,接过褶樱桃递来的肉汤,抓过一个羊肉胡饼撕咬着,喝了一口肉汤,低声道。 “隔壁的院子里,那间独栋小楼有个暗室,暗室内有座坟,等吃完饭,咱们去挖坟。” 李元幽闻言皱了皱眉头:“在阁楼里设坟,这不符合伦常。” 褶樱桃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我们为什么要挖坟呢,坟里有什么?” 王渝之放下胡饼,拿过一个猪蹄啃着,见李元幽和褶樱桃都满脸古怪的盯着自己,只好道:“有活人呗,难不成我喜欢挖人家的骨头玩?” “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个坟主人叫做孟东老,这个孟东老是孙思邈的弃徒,算是个医学疯子,费英俊的师兄。” “他为了破解橘县的头病,研究出特效药,不惜诈死躲进了坟里,去研究头病的解决办法。” “他有个手下叫梁三启,专门扮鬼奸杀少女,然后将这些少女的头颅割下来送给孟东老,支持孟东老做研究。” “元幽和樱桃你们两人,抓住装神弄鬼的梁三启,我去擒拿孟东老。” “我们将这两个案犯抓住之后呢,把他们作案的证据收集一下,留给即将过来赴任的卢凌风。” “世间怎会有如此疯癫之人,为了研究头病,就要杀害无辜少女,这种人也配称为医者?!” “孙思邈的弃徒,药王怎会收这么一个徒弟,费老跟他一比,昊日与萤火。” 李元幽听着王渝之诉说孟东老和梁三启的罪行,脸上的煞气凝结成了实质,轻轻一捏,筷子变成了几节。 褶樱桃闻言也是满脸的气愤,饭也不吃了,拿起长剑就要离去,被王渝之拉住了胳膊:“你拉我干什么,我要杀了那两个恶贼!” “现在不是时候,吃完饭再去不急。”王渝之将褶樱桃拉回了椅子上坐下,褶樱桃却满脸杀气: “我吃不下,想到那些被害死的少女,我就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言罢,褶樱桃望向李元幽,后者也望向褶樱桃,随后二人同时望向王渝之,异口同声道: “如此贼人不杀不足以泄愤,不必等卢凌风来了,一会找到藏身地,直接宰了!”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王渝之望着李元幽和褶樱桃一副女杀神的模样,觉得这羊肉胡饼是吃不下去了,只好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都不吃是吧,那去吧...记住,这两个人很狡猾,必须全抓到之后才考虑斩首的问题,不然容易打草惊蛇。” 王渝之话音未落,李元幽和褶樱桃已经窜出屋了,直接飞过院墙,直奔临院阁楼。 王渝之无语的抹了一把脸,望着桌子上的吃食都没动,只好拿起勺子盛了一大口肉汤喝下,将之打包收进玉带,拎着方天追了出去。 阁楼药库内,李元幽和褶樱桃两个女杀神,将屋内的草药柜和簸箕劈的到处都是,也没找到什么坟地, 见王渝之进来了,立马问道:“机关在哪?!” 王渝之瞥着四周的狼藉,嘴角有些抽搐,拎着方天来到正厅的孟东老画像前,将画像掀开,扭动着画像后的机关。 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王渝之面前的墙壁突然翻转,将王渝之三人带到了一处墓室中。 墓室内漆黑无比,王渝之拿出火折子,准备找寻油灯,就见一只恶鬼对着他扑了过来,吓了王渝之一激灵。 这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见李元幽长剑出鞘,直接将恶鬼头颅斩掉。 恶鬼尸体摔落到地上,抽搐了几下,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褶樱桃拿出火折子打量着恶鬼,用长剑将头颅上的面具挑下,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 她问询王渝之:“这恶鬼是不是梁三启?” 王渝之将火折子往前递了递,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当初看唐诡,光顾着看卢凌风耍帅了,谁注意梁三启长啥样啊! 不过能在这里装鬼的,除了梁三启应该没别人了,只是李元幽这剑也太快了,你倒是留个活口啊。 不再理会已经被枭首的梁三启,王渝之三人穿过一个个白帆,来到一处坟头前。 李元幽望着坟前牌位上刻着:孟东老之墓,抽剑就要上前,被王渝之拦住。 “我说元幽,你不是想用剑劈坟吧?” 李元幽被王渝之拦住,面露不悦之色,并未作答。 褶樱桃围绕着坟墓转了几圈,考虑着怎么弄开它,就见王渝之取出一张卷轴。 下一秒,身边竟然多了一名少女。 “人类,你又召唤本尊何事?!” 熬双正在睡美容觉,突然被王渝之召唤了出来,脸色顿时阴沉似水。 王渝之也没跟她客气,直接指了指面前的坟墓: “穿山甲我是留作挖土用的,你把它吞了,那你就帮我把这坟打开吧,这是你欠我的!” “你,你竟然想让本尊帮你,挖一个人类的坟,岂有此理!” 敖双瞥着孟东老的坟,气的嘴巴子都歪了,他堂堂龙族,竟然要被蝼蚁指使着挖坟?! “别废话,我们没有挖坟的工具,但凡我能开坟,都不找你!” 王渝之手中浮现一包药粉掂量着,敖双见状,强行忍住了怒意,对着孟东老的坟墓一挥手臂,便回归百兽卷。 下一刻,坟墓自动碎裂,下方土石向着左右散开,露出了一口棺材。 “王渝之,刚刚那是...” 褶樱桃狠狠掐了一下胳膊,觉得自己在做梦。 李元幽知道熬双的身份,虽然震惊熬双的实力,但多少淡定一些,幽幽道:“那是王渝之历经九死一生,收复的神龙魂魄,开墓而已。” “啥,什么,神龙魂魄,你,我...” 褶樱桃觉得自己幻听了,她望着眼前的黑棺材,不断的摇头,只觉得三观都崩裂了。 她竟然看到了一条龙?开玩笑吧! 王渝之没什么拔钉开棺的想法,直接用方天别开了棺材盖,露出棺材内的一具枯骨。 褶樱桃望着棺材内的枯骨,还拿着火折子晃了晃,纳闷道:“王渝之,这孟东老都成骨头了,还能害人?” 李元幽找到一个烛台点燃,来到棺材附近打量着,皱了皱眉道:“你仔细看,这具骨架纤细,是女子骨架,定不是孟东老!” 王渝之点了点头:“这具尸体的主人很久前就被孟东老害了,是孟东老藏在这里掩人耳目的。” 将烛台递给褶樱桃,王渝之将方天插在身旁,弯腰将棺材内的枯骨抱了出来,放在了一张白布上,做了包裹。 随后他拿起方天,对着面前的棺材竖劈,木质的棺材炸裂,露出了下方一条狭窄的甬道。 褶樱桃拎着长剑有些跃跃欲试,被王渝之拦了下来,递给她一个小布包,幽幽道: “这是梁三启用来给孟东老运送物品的通道,里面有没有机关不可知,你与元幽在这里守着。” “半刻钟后,将这个烟包点燃,丢进这个通道里。” 言罢,王渝之拎着方天,推开了角落处的换气窗,回归到院落里。 第110章 斩了孟东老 夏末蝉鸣,偌大的院子里出现了很多只黑猫,它们活跃在房上房下,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眸子,始终盯着王渝之。 王渝之并没有理会这些黑猫,拎着方天跳上了院墙,直奔街上最高的建筑物跑去。 橘县不大,只有四条街,很多房屋都废弃了,王渝之想速通众生堂案,没有帮手扫街的情况下,想找到众生堂地下暗室很难! 那他只能故技重施,只要褶樱桃和李元幽点了烟包,他站在最高点,哪里有烟雾出现,哪里就一定是众生堂暗室的入口! 片刻后,王渝之跳上了一间三层阁楼的房顶,心中默数着时间,目光在周边长街上扫视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东街方向,一股粉色烟雾缓缓升腾,王渝之拎着方天就冲了过去。 这刚赶到出现粉色烟雾的废弃院落,就听见街道传来了剧烈咳嗽的声音。 他反身跳上院墙,就看到长街上,一道苍老的身影正在狼狈逃窜,不是孟东老又是何人! “孟东老,你往哪里逃!” 王渝之一声暴喝,好似晴天霹雳,将正在逃窜的孟东老,吓了一个哆嗦。 他一回头,就看到一帅气青年拎着一杆长戟,从院墙上飞落,眨眼间就窜到了他的面前。 孟东老面色大变,手中浮现一包白色粉末,对着王渝之就扬了过去, “死到临头还用毒粉害人!” 王渝之一直防备着孟东老使阴招,在他拿出粉包的一刹那便斩断了他的左臂,令孟东老疼的险些昏死过去。 “小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何下此毒手。” 孟东老捂着断掉的胳膊,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忙取出两包药粉,一包洒在伤口上,一包吞了下去。 做完这些,他瘫软在地上,已经接近迷离。 “无冤无仇,那死在你手里的少女,跟你有仇吗?!”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突然传来怒喝声,几名持刀的捕手拎着灯笼跑了过来,见到王渝之当街行凶,立马将他团团围住。 待看到地上哼哼的老头,都有些傻眼:“孟东老,你是人是鬼?!” 王渝之瞥了瞥四周的捕手,没想到这些捕手来的倒是快,他取出凤羽牌展示给几名捕手,冷哼道: “他当然是人,你们可曾听说过鬼怪有影子,会流血的?!” “我乃长公主亲命巡天使,去把橘县的县令叫来,本官有话要问他!” “巡天使?我大唐何时有这种官职?” 县城里的捕手哪认识什么凤羽牌啊,更没听过什么巡天使。 但几人见王渝之即便被围困也是面不改色,手持长戟宛如黑夜杀神,彼此对视着,不确定王渝之所说真假。 一名捕手缓缓上前,接过了王渝之手里的凤羽牌,咽着口水道:“我们没听过什么巡天使,你先稍等,我这就去找县令大人!” 捕手拿着凤羽牌跑了,不多时带回来两名中年,正是橘县的县令周正,和他的师爷朱玉。 “这位先生,一枚金牌可代表不了你的身份,你说你是长公主亲命巡天使,可有其他证据。” 周正原本正陪着小娘子快活呢,见捕手半夜敲门本就不耐,又弄出来一个什么巡天使,他哪听说过什么巡天使啊! 但捕手手里的凤羽牌做工精致,又是纯金打造,周正不敢怠慢,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拎着师爷的脖领子就赶了过来。 这一见到王渝之,顿时被王渝之的气势所迫,下意识相信了王渝之的身份,但还要证实! 周正双手将凤羽牌还给王渝之,想看看王渝之还能不能拿出别的什么证据,毕竟当街行凶,这罪名可大可小! 这一低头,我滴妈,孟东老咋活了,吓得周正向后窜了好几米,身体直打着哆嗦,躲在了师爷的身后。 孟东老死好几个月了,橘县谁不知道,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还断了一条胳膊,师爷也怕啊! “放心,他是诈死,并非鬼怪!” 王渝之取出身份诰书丢给县令,周正小心翼翼的接过打开,见到了长公主的印鉴,这可做不了假! 连忙双手将诰书送还到王渝之的面前,满脸的谦卑:“原来真的是巡天使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只是下官有些不明白,这孟东老明明已经死了许久,他下葬时本官还亲自吊唁呢,这...” “孟东老,你为何诈死?” 王渝之收起了诰书,指了指远处废弃的院落,厉声道:“橘县县令,这些年你们县内常有女子失踪,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些失踪的女子,都被盗贼梁三启奸杀后,送给孟东老做实验了。” “如今梁三启因拒捕,已被我枭首,你现在就带人去那间院子下方的密室里,把孟东老犯罪的证据收集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长街出现两道身影,飞快向着这边接近,令在场捕手持刀戒备。 王渝之回头望去,见是李元幽和褶樱桃,便说道:“她们是我的人。” 众捕手闻言,立马松了一口气,在得到了县令周正的示意后,纷纷冲入远处的废弃院落。 “王渝之,他就是孟东老?” 褶樱桃来到了王渝之的身边,见孟东老断了一条胳膊,眼含杀气,抬剑就要砍,被王渝之摁住了胳膊。 “你又拦我!” 褶樱桃再次被王渝之阻拦,恨恨的收回长剑,明显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唰”剑光闪烁,孟东老的人头滚落,吓得周边捕手和橘县县令纷纷后退。 “元幽,这案子还没审呢,你杀他干啥!” 王渝之这个无语啊,他拦住了褶樱桃,愣是没想到李元幽的剑更快。 李元幽长剑滴血未沾,收剑入鞘,她就冷冷的盯着王渝之,一副杀了就杀了,你奈我何的模样,令王渝之默默叹息一声。 “县令。” “诶,下官在。” 周正躲得远远地,生怕王渝之身边两大杀神给他来一下。 见王渝之呼唤,犹豫着向前了几步,脸上满是冷汗。 王渝之皱了皱眉: “过几天卢凌风会来橘县赴任县尉,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你提前把橘县内的陈年旧案都翻出来留给他。” “周县令,卢凌风是我的人,你要是敢给他小鞋穿,后果可要想清楚。” “至于这孟东老的案子,你最好也等到他来了再审理,到时候功劳,你们两个人分!” “孟东老的侄子对这些事情不知情,你莫迁怒他,卢凌风来橘县赴任时,他身边会跟着一名叫做费鸡师的神医,乃是药王孙思邈的高徒。” “你可将费鸡师引入众生堂,让他给你们橘县的百姓治疗头痛病,也算你功劳一件!” 王渝之双指搭在舌下,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 众人只听见长街尽头传来嘹亮的马鸣,眨眼间三匹宝马疾驰而来,稳稳停在了王渝之的身后。 王渝之三人上了马,他见橘县周正还站在原地不走,便问道:“你还有何事?” 周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见王渝之三人有要离开的意思,连忙上前作揖道:“巡天使,天黑赶路多有不便,您是要离开吗?” “我来橘县,就是为了捉孟东老来的,既然现在孟东老已死,我便没有留下的意义。” 王渝之牵着马的缰绳,白马无聊的在原地踱步, 他想了想,继续道:“尔等将我吩咐的事情做好,等我回到长安时,也会如实将经过禀报给长公主。” “或许长公主一高兴,你这个县令的位置,可以提一提。” 周正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立马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下官定竭尽所能,一定配合好即将到来的卢县尉。” “很好”,王渝之瞥着一众捕手抱着几具女子枯骨跑了过来,摘下腰间的钱袋子丢给周正: “这些都是近几年被害女子的尸骨,先暂放在县廨内,等案子告破后,你替她们寻了家属,妥善安葬。” “周正,我送你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你可不做清官,但一定要善待橘县百姓,否则即便远隔万水千山,我也会派人来取你项上首级!” “驾~”王渝之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县令周正,一抽马屁股,三人呼啸着离去。 “呼,吓死我了,县令大人,巡天使到底是个什么官啊,为何要长公主亲自任命,还有金牌?” 见到王渝之三人离去,师爷朱玉才敢凑上前来,就看到周正站在原地,身体不断颤抖,裤裆湿了一片。 他听闻师爷的问询,磕巴着回应道: “什么官职?他没官职,却可以指挥州郡以下所有官员,有先斩后奏之责,也有临时罢免,任命官员的权限!” “此人,一定是长公主最信任的心腹,传令下去,彻查众生堂,赶紧把卷阁给我清理干净,我们等着卢县尉上任!” 说完了这句话,周正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顿时瘫软在地。 他回想着刚刚王渝之临走时的那几句话,暗道侥幸,如果他有一丝迟疑,怕是人头搬家了吧! 第111章 到达宁湖 “王渝之,我觉得那县令说得对,明早赶路也可以,为什么要连夜走,跟逃难似的?” “早知道要连夜走,我们就不收拾屋子了,现在去哪?” 三人纵马上了官道,褶樱桃见王渝之闷头骑马,不由得来了一丝好奇。 “鱼鱼鱼~”王渝之勒住缰绳,回头望向褶樱桃和李元幽,沉声道。 “橘县沼气太重,待久了头不舒服。” “我们现在就去宁湖,去见赭萧声,也就是樱桃的父亲,我的岳父之一。” 李元幽闻言面无表情,褶樱桃脸颊多了一丝绯红,啐道:“你别瞎说,谁是你岳父?!” 王渝之并没有在意褶樱桃的表情,反而沉声道:“宁湖的情况很复杂,复杂到只凭我们三个人,很难改变不了什么。” 李元幽幽幽道:“那你准备怎么办,从临洲调兵吗?” 王渝之摇了摇头:“之所以说宁湖麻烦,是因为那里鳄鱼,也就是鼍龙多,就算从临洲调兵,也无济于事。” “樱桃你带路,到了宁湖之后,我们先跟岳父汇合,看看他怎么说。” 褶樱桃见王渝之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便点了点头,狠狠一抽马鞭子,前行带路。 【宿主,鼍神教教众众多,你想速通副本,怕是没那么容易。】 【友情提示,你的众生堂案子参与度,为百分之五十,有些出乎本系统的意料。】 “哦?这不正说明我的决策是对的,直接速通副本还能有50%的参与度,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王渝之正纵马狂奔,忽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哈哈大笑, 这沉睡的核心终端真有趣,这不是逼着他去速通副本嘛! 【宿主不要得意,或许这次只是你运气好,碰巧被评了高参与度。】 【鼍神教鳄鱼多,宿主即便有熬双庇护,也要小心,莫要阴沟翻船。】 “放心吧,这宁湖的鼍龙不惹我便罢了,若是惹我,我全给它们大包圆,再弄个妖兽出来!” 橘县距离宁湖三百里,王渝之三人不停的赶路,终于在第三天上午,赶到了宁湖附近。 “休息一天吧,前面有官驿。” 官道上,王渝之停下宝马,翻看着兽皮卷轴,对照着官道两侧,再前进十里,便有官驿,可供人休息。 褶樱桃拒绝道:“不是要低调进宁湖吗,现在宁湖都在鼍神教的掌控下,他们的爪牙早已经渗透到周边官驿。” “官驿只能官家住,我们一旦住了官驿,就等同于暴露在鼍神教的眼皮子底下。” “忍一忍吧,等进了宁湖,见到了我爹,我们再休息也不迟!” “行吧,就依樱桃的,先等我放个水先。” 王渝之翻身下马,撩开下摆来到路边草丛,开闸放水。 就在这时,面前的草丛突然频频抖动,王渝之这还没放完,下意识望去,就见一只巨大的鼍龙,奔着他扑了过来。 “你大爷的!” 王渝之吓得转身就跑,连忙提上裤子抽出方天,对着鼍龙一个怒劈,将之一分为二。 他望着裤子湿了一片,这个闹听。 “宁湖还真是危险,尿个尿都能遇到鼍龙,这要是在野外拉屎,怕是屁股都来不及擦,就要葬身鼍吻。” 拍了拍下摆上的水渍,王渝之蹲在鼍龙的尸体前打量着,敲了敲它的麟甲,还真是坚硬无比。 如果不是方天乃是暗金级别装备,怕是切开鼍龙的麟甲,都要费些力气。 将两节鼍龙尸体收入熔炼炉熔炼,得到两件蓝色材料,有些出乎王渝之的意外。 “你裤子怎么湿了?” 王渝之回返,褶樱桃打量着王渝之的下摆,脸上泛起古怪之色。 “要你管!” 王渝之闷闷不乐的上了马,一抽马屁股,蹿了出去。 褶樱桃对着李元幽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后者无奈摇头,二人纵马狂奔,追上了王渝之。 且说三人一路狂奔进了宁湖主城,便找了一处私人驿馆入住。 待到深夜,褶樱桃独自离去,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名戴着斗笠的中年人。 包厢内,中年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略微褶皱的脸,对着王渝之就拜了下去。 “罪人赭萧声,见过巡天使。” “别闹,您可是我岳父,这不是折我寿嘛。” 王渝之在赭萧声即将跪下去的瞬间,便将他搀扶了起来,略微疑惑道。 “岳父,长公主不是免了你的罪吗,你为何还自称罪人?” “哎,一言难尽,巡天使还请听我慢慢道来。” 赭萧声坐到了王渝之的对面,接过褶樱桃递过来的茶水,面露苦涩之意。 “当年我冒名顶替李鹬,来到这宁湖做了刺史,为了打入鼍神教内部,不得不与他们同流合污,造了很多杀孽。” “虽然长公主原谅了我的罪行,但我自己却无法原谅自己。” “巡天使,下官一直在搜集有关鼍神教危害百姓的证据,现在怕是已经被鼍神教给盯上了。” “既然您来了,这卷不完全的鼍神教罪证就给您了。” “此地不可久留,我要尽快回刺史府,那里有人盯着我。” 赭萧声起身,双手将一卷竹筒交给王渝之,转身就要走,被褶樱桃拉住了胳膊:“爹,刺史府太危险了,您别回去了。” 赭萧声满脸慈爱的注视着褶樱桃,推开了她的拉扯:“傻丫头,你爹还有使命未完成。” 言罢,他转过头,拉着褶樱桃的手放在了王渝之的手上,沉声道:“巡天使,小女顽劣,我走后,就拜托你照顾她了。” 言罢,赭萧声转头就要离去,忽然眼白一翻,晕倒在地,褶樱桃连忙抱住了赭萧声,望向王渝之:“我爹他怎么了?” “中了我的迷药,让他睡一阵吧。” “樱桃,若是我没来也就罢了,我既然来了,再让他涉险就说不过去了,你以后也会嫉恨我的!” 王渝之启动千面,身材不断扭曲,片刻间变成了赭萧声的模样。 他捏着嗓子咳嗽了两声,对着李元幽和褶樱桃吩咐道: “你二人带着他躲起来,我去刺史府,若是那鼍神教敢派鼍龙过来,来一只,我烤一只。” 褶樱桃满眼复杂的望向王渝之,她知道王渝之这是以身犯险,为了保住自家老爹的命。 褶樱桃能劝吗,她不能! 因为褶樱桃明白,现在这个世界上,谁能救赭萧声,唯有王渝之。 深吸了一口气,褶樱桃柔声道:“千万小心。” 李元幽没说话,只是取出了长剑丢给王渝之,后者接过跨在腰间。 将赭萧声做了易容,王渝之与他换了衣服,戴上斗笠离开了驿馆。 黑夜中,王渝之躲避着巡街的鼍神教教众,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迷路了。 “糟了,我迷晕赭萧声之前,应该问问他刺史府在哪,这大晚上的去哪找?!” 远处传来聊天声,长街尽头出现几名衙役,正向着侧街走来,王渝之见状连忙躲在暗处,见一行人从身边走过,挑了挑眉。 为首之人他认得,正是宁湖的司法参军贺犀,一个很聪慧又很有正义感的司法参军! 王渝之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对着贺犀的屁股丢了过去,随后纵身上房。 贺犀正在巡街,突然被人砸了屁股,顿时脸色铁青, 他见远处房顶有道黑影,咒骂着飞上了房檐,直直追了下去。 跟着贺犀巡街的衙役们都愣了,这一回头,老大没了... “贼人休走!” 贺犀飞上了房顶,见前方黑影走走停停,明明身法极快,却故意不甩脱自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拎着长刀,贺犀那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总算在城墙角落处,追到了黑衣人。 与其说追到了黑衣人,倒不如说黑衣人是停留在原地等他。 “贼...李刺史?” 贺犀长刀蓄力,缓缓向着黑影走去,这刚靠近,就见到王渝之摘下了面罩,顿时愣在了原地。 王渝之点了点头,笑道:“贺参军见到我,很意外?” 第112章 敖双,给他凶一个 “非常意外!” 贺犀点了点头,将长刀归鞘,疑惑道:“这么晚了,李刺史不在府里睡觉,用石子将我引来,有何事。” “恕贺犀眼拙,你我共事多年,却未曾发现李刺史轻功如此了得。” “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跟我来!” 王渝之纵身翻上城墙,贺犀见状,眉头皱了皱,瞥了瞥四周无人,跟在王渝之的身后也上了墙。 王渝之走走停停,将贺犀引到了一处荒山破庙内,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烛台。 贺犀进了破庙,先是将破庙搜查了一个仔细,便走到王渝之的面前,沉声问道:“李刺史,您到底是何意?” 王渝之取出凤羽牌和长公主诰书丢给贺犀,在贺犀那一脸震惊的表情中,变回了自己的样貌。 “自我介绍一下,太原王氏嫡系长孙,王渝之,李刺史是我的岳父。” “贺参军现在一定有很多疑惑,可以问了。” 贺犀将凤羽牌和公主诰书仔细检查两遍,确认了这不是作假后,双手还给王渝之,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 “下官宁湖司法参军贺犀,见过巡天使!” “贺犀的确有很多疑惑,希望巡天使解答。” “这第一,巡天使为何伪装成李刺史,在宵禁后身穿夜行衣外出。” “这第二,我不明白巡天使丢石子把贺犀引来,到底为了什么。” 王渝之将凤羽牌和诰书收了起来,再度变回了赭萧声的模样,反问道:“贺参军对于鼍神教怎么看?” “不要骗我,我能在深夜引贺参军来,就是因为欣赏你为人爽快,刚正不阿,若是拿假话骗我,可是要在我心中减分的!” “巡天使来宁湖,是来调查鼍神教的?” 贺犀上下打量着王渝之,一时之间不知道王渝之到底是什么意思,很怕说错话了,受到牵连。 但想了想,叹息道:“鼍神原本是宁湖的信仰,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味道。” “鼍神教开始大肆收纳信徒,起初的确为宁湖做了不少好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开始仗着鼍神的威名欺压百姓,即便是宁湖的各大官员,也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听之任之。” “如果巡天使问下官如何看待鼍神教,贺犀心中所想,便是在有生之年将这颗毒瘤拔除,还宁州一片朗朗乾坤!” 贺犀说的是义正辞严,既然敞开了,他也不绷着了,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继续道:“只可惜鼍神教太过强大,纵使贺犀空有想法,也无能为力!” “所以你就将磨勒安插到鼍神教内部,混到了沈冲,沈领司的身边?” 王渝之话语轻飘飘的,落在贺犀的耳中,却宛如晴天霹雳,他干笑道:“巡天使在说什么,贺犀听不懂。” 尽管贺犀一再努力保持镇定,但不断变换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境。 “贺参军多虑了,我这次来宁湖,就是奔着鼍神教来的,你可见过鼍神长什么样?” 贺犀一愣,纳闷道:“巡天使说笑了,鼍神每次现身,面前都有帷幕遮挡,我哪见得到真容?” “不过观鼍神投影,怕是有几米高,身材魁梧的很。” “见不到鼍神的真容,那就证明它是假的,是人装的,这个人就是你们的司仓参军:曾三揖。” “贺参军我且问你,是不是每一届大典,鼍神邀请宁湖的百姓上岛观礼,这曾三揖都找各种借口不去?” 贺犀闻言,立马站了起来:“曾老可是宁湖老好人,明年就致仕了,他的确不喜鼍神教,但你也...” 听到王渝之指出曾三揖是鼍神,贺犀只觉得滑天下之大稽,这刚准备反驳,又停留在原地。 他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近些年曾三揖的所作所为,怎么也无法将他与鼍神搭边。 “巡天使,刚刚贺犀说过了,鼍神体态庞大无比,最起码有三四米高,怎么可能是曾老伪装,他又瘦又矮。” “我就一说,你就一听,我们两个掐架没意义,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时,自然会真相大白。” “贺犀,我且问你,你知道鼍神岛怎么去吗?” 王渝之懒得跟贺犀讲那些影子理论,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贺犀知不知道鼍神岛在哪。 贺犀见王渝之将主意打到了鼍神岛上,连忙阻止,开玩笑,鼍神岛那是随便能上的吗?! “巡天使要去鼍神岛,我劝您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鼍神岛乃是海外孤岛,是鼍神教的老巢,岛上全是游荡的鼍龙,非鼍神教的人上去了,立马就会被鼍龙分食。” “我虽去过鼍神岛,也知道鼍神岛的方位,但没有大船,没有鼍神教的人领路,上去必死!” “如果巡天使非要上岛,那就等一个月,一个月后鼍神教要举行鼍神大典,会邀请宁湖的百姓上岛享受赐福。” “那个时候,贺犀可以给巡天使伪装身份,送你上去。” “诶不对,您现在是宁州刺史,是有资格上岛面见鼍神的,可您是伪装的,岛上的那些鼍龙鼻子很灵,你瞒不过它们的。” 贺犀在心中估算着王渝之上岛的可能,结论是,若是王渝之敢上去,必死无疑! “我敢去鼍神岛,自然就不怕鼍龙,现在夜黑风高,你带路,我们上岛!” 王渝之对于贺犀的担忧不屑一顾,他看了看天色,决定趁着夜色上岛,要是白天上岛肯定会多生事端。 “巡天使,贺犀念您是上官,已经一再劝解你,你为何一心求死呢,活着不好吗?!” 贺犀气的是直跺脚,好不容易等来了想除掉鼍神教的上官,竟然是他妈的二傻子,你说气不气人! 王渝之无奈,知道今天若是不给贺犀亮点绝活,这小子一定不会带自己上岛! 他取出百兽卷,将休憩的敖双抓了出来。 “人类,你又惊扰本尊干嘛,真当本尊没脾气吗!” 王渝之手中浮现药粉包掂量着,指了指一旁呆若木鸡的贺犀道: “我现在要去鼍神岛,他不肯带路,你转化一下真身,让他见识见识你的高傲!” “人类,本尊不是小丑!”大半夜的把它惊醒,是让它吓唬人玩? 熬双恨的是咬牙切齿,少女身体消散, 变成一条三米多长的银龙,盘旋在王渝之的身边,对着贺犀一声龙吼,然后消失无踪。 “龙....龙,我,我见到龙了?” 贺犀望着王渝之凭空变幻出一名少女,然后这名少女竟然就变成一条银色巨龙。 贺犀眼白一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不会被吓死了吧?!” 王渝之见贺犀晕过去了,连忙试探他的鼻息,长松了一口气。 这贺犀也算是个人才,王渝之有心等到鼍神教的案子结束后留个善缘,他日收编到麾下。 这要是被熬双吓死了,王渝之可要郁闷了。 连忙取出醒神粉放在手心,对着贺犀一吹,随着醒神粉落到了贺犀的鼻尖,贺犀悠悠醒转,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他见王渝之蹲在面前盯着自己,吓得躲开老远,惊恐的打量着破庙四周: “龙,刚才那条龙呢,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幻觉,你,你竟然能驱使神龙,太,太不可思议了!” 扑通一声,贺犀跪在了王渝之的面前,不住的咽着口水:“你一定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仙,对不对?” “你可以驱使神龙,的确不怕鼍龙,更不怕鼍神教,宁湖有救了!” 王渝之脸上浮现冷汗,将贺犀搀扶了起来,很怕这孩子被吓傻了,那罪过就大了。 “我并不是什么上天派来的神仙,鼍神教供奉的鼍神也不是什么鼍神,都是人!” “走吧,我们现在动身,争取在天亮之前抵达鼍神岛,你放心,跟在我身边,保你无恙。” 王渝之拍了拍贺犀的肩膀,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问道:“你有船吧。” 贺犀下意识回应道:“有” 第113章 就你是鼍神啊? “贺犀你大爷,这就是你说的船吗,这他妈是小木筏!” 月色下,两道狼狈的身影挤在一艘小船上,拼命的挥舞着船桨, 一个时辰前进距离:1000米。 “巡天使,您上岛太急了,这么晚了我也没地方去找大船啊!” “不过小船也有小船的好处,我们目标小,即便是靠近了鼍神岛,也不会被鼍神教的教众发现!” 贺犀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不断的摇晃着船桨,长时间保持一种动作,他胳膊有些酸麻。 这刚准备调整一下姿势,就见船桨脱手,眨眼间消失在视野中.... 王渝之坐在船头,这正拼命的划船呢,越发感觉船体前进速度变慢了, 一回头,就看到贺犀举着双手,脸色尴尬的望着他。 王渝之眨了眨眼:“贺犀,你船桨呢?” 贺犀:“那个...掉了。” 王渝之:“宁湖司法参军贺犀,你是猪脑子吗!” 王渝之要崩溃了,这小船前后不着边的,你把船桨给丢了,你咋不把自己给丢了呢?! 他愤怒的一拍大腿,就听见嘎吱一声,下意识向着身下望去,脸色僵住了。 “巡天使,你把木船踩漏了...” 贺犀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就不该带着王渝之上岛,这下要死球了。 “我特么!”王渝之望着船体不断渗水,不出十分钟,这破船必沉。 这船沉了,王渝之现在没有避水珠,他跟贺犀怕是都要淹死。 “熬双,救命!” 事态紧急,王渝之再次取出百兽卷,将敖双给召唤了出来。 熬双懒洋洋的漂浮在半空,望着王渝之的窘态,突然放声大笑:“人类,你也有今天?!” “你放心,本尊就在这里看着你沉下去,绝对不会出手救援的!” “巡天使,你快想想办法啊,这水里有鼍龙,我们要是入水,怕是...” 贺犀见王渝之又召唤出神龙,明显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见她竟然要看着王渝之淹死,顿时心态坠落谷底。 贺犀抽出了长剑,不住的戒备着四周,一旦落水碰见鼍龙,他也绝对不会让那些畜生好过! “熬双,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速带我们上岛!” 王渝之脸色阴沉了下来,取出春粉就要收入百兽卷,熬双冷哼了一声,瞬间变成了十丈长短的银龙, 她漂浮在半空,用爪子抓起王渝之和贺犀,直奔前方岛屿飞去。 贺犀见自己得救了,紧紧抱住熬双的龙爪,生怕掉下去,他见熬双飞错了方向,连忙大喊道:“神龙大人,不是那边,往西,往西飞。” 这话刚说了两句,就被呛了一嘴的风,直咳嗽。 敖双闻言,调转了方向,按照贺犀指引的路径,将二人带到了一处岛屿上。 落了地,银龙转化为白裙少女,并未回归百兽卷,她见王渝之望来,嗤笑道: “这岛上都是小鳄鱼,跟住我,走慢了被吃掉,本尊可不管。” 随后她一推贺犀:“人类小子,在前面带路。” 贺犀对敖双那是一百个尊敬,这可是龙啊! 闻言连忙抽出长剑走在前面,向着鼍神岛深处走去,低声道:“鼍神岛只在举办鼍神大典时,才会对外人开放,我也只来过两次。” “鼍神教隐藏在鼍神岛的深处,四周布满了鼍龙池,走错一步掉进去,立马会被里面的鼍龙分食干净。” “我可以将巡天使带到鼍神举办大典的洞窟,然后就要听巡天使的吩咐了,这边走,那边有鼍神教的教众巡逻...” 贺犀的记忆力不错,带着王渝之和熬双借着月光,沿着鼍神岛东爬,西拐,终于在天亮之前,来到了一处山洞入口。 贺犀躲在掩体后,指着远处的山洞,低声道:“巡天使看见那个山洞了吗,那就是每次鼍神教举办鼍神大典的地方,里面很宽阔。” “每次举办鼍神大典时,鼍神就会在帷幕后现身,为来参加典礼的宁沪百姓赐福。” “哼,本尊面前也敢称神,本尊倒要看看,这小岛上有何神灵坐镇!” 熬双跟着贺犀走了一路,若不是要庇护着王渝之,她早就回百兽卷内睡觉去了。 这一路上,她光听着贺犀絮絮叨叨,鼍神这个鼍神那个,如今来到了洞口处,便再也忍不住,直接冲进了山洞。 “熬双回来!”王渝之见熬双飞进山洞了,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倒不是怕熬双受伤,是怕熬双妖性大发,把鼍神岛给屠了,那就糟了。 没有丝毫犹豫,王渝之奔着熬双就追了下去,贺犀见状一咬牙,也在王渝之的身后钻进了洞窟。 待得二人追进了洞窟之内,发现遍地都是哀嚎的鼍神教教众,遮挡鼍神的帷幕早就被扯断了, 熬双正坐在一名老者的背部,用鞭子抽打着他的屁股:“就你是鼍神啊?” 敖双手上的鞭子乃是龙须幻化,抽在人身上还有个好?! 仅仅两下,身下的曾三揖便进气多出气少了,王渝之见状连忙丢出方天,欲要逼退熬双,怒喝道:“他不能死!” 熬双面对着飙射过来的方天不闪不避,收起了小皮鞭,对着方天一抓,方天便落在了熬双的手上,不断颤抖。 “哟,还是个有灵性的小家伙,难怪他那么喜欢你,给本尊乖乖听话,不然折断你当烧火棍!” 方天被威胁了,立马不颤抖了,从心的很。 “曾三揖,真的是你,你伪装鼍神,指使鼍神教教众残害宁湖百姓,你可知罪!” 待得王渝之二人上了神坛,贺犀望着穿戴着鳄鱼服饰的曾三揖,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挥舞长剑将他劈了, 但是他忍住了,立马取出绳索,将曾三揖捆了个严严实实,怕他咬舌自尽,还给他塞了一团抹布,相当的贴心。 捉住曾三揖,贺犀望向山洞内的鼍神教教众,问道:“巡天使,这些人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王渝之冷冽一笑,在地上哀嚎的教众中翻找出两名穿着黑衣的护法,丢到了曾三揖的面前,厉声道: “当然是将这些人带回宁湖,拆穿鼍神教的真面目!” “但在这之前...”王渝之话音停顿,望向一旁把玩着方天的敖双道: “鼍神岛遍地鼍龙,它们的灵魂是很好的养料,你要不要?” 敖双只是淡淡的瞥了王渝之一眼,将方天丢给王渝之,便回归了百兽卷。 王渝之自嘲一笑,感情敖双压根看不上这些鼍龙,那正好便宜他了。 丢给贺犀一包驱兽粉,对着他吩咐道:“先把山洞内教众都集中起来。” 贺犀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扫视四周,走到鼍神教教众的身边,抽下他们的腰带,将他们手脚束缚, 又脱下他们的袜子塞进他们的嘴里,阻止他们咬舌自尽。 山洞内哀嚎的教众有很多,贺犀一个个将他们捆绑后,堆在了神坛附近,搞得王渝之是直恶心,太味了。 很快,洞外天色大亮。 新的一批教众进洞换防,就看到自家鼍神的面罩被拽下来了,同教众被捆成了粽子,堆在神坛附近, 这些教众慌了,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四周,鼍神教这是被攻破了? 直到他们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左右护法,也像粽子似的被捆在了一起,只觉得天都塌了。 贺犀从人群中出现,冷冽的目光扫视四周,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揭穿了鼍神的伪装,令这些鼍神教教众心神大震。 有人放下兵器表示投降,也有人贼心不死,想要驱动万鼍之泽暴动,利用鼍龙来拯救鼍神教。 结果这些人就看到了令它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万鼍之泽的上方,一名黑衣男子蹲在万鼍之泽的出口,身边矗立着巨大的熔炼炉。 他见到一只鼍龙爬出来,就对着鼍龙拍一巴掌,然后那鼍龙就不动了,被黑衣人丢进身旁的熔炼炉内。 一只一只又一只,乐此不疲,宛如鼍龙杀神! 到了最后,这黑衣人似乎觉得一只一只拍鼍龙太慢,干脆取出香炉燃香。 下一刻,鼍神岛的地面开始不断颤动,随着烟雾的不断飘散,大片的鼍龙仿佛发了情一般,蜂拥而至! 第114章 谋划鼍神教 光凭两个人,想要控制岛上几千鼍神教教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别的不说,单看管犯人就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又不能压着他们回宁湖, 若是他们半路反抗,保不齐还要将王渝之和贺犀来个团灭,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喂下高纯度蒙汗药,让他们几天几夜也醒不来的那种! 不想喝,好说啊,面对着几十只异鼍盯着你,你是喝药呢,还是选择被吃掉?! 两天时间,王渝之以战养战,利用百兽卷和诱兽香,将鼍神岛上的鼍龙给搜刮了大半,玉带里材料都要装不下了。 成功养出一只妖兽鼍龙,单放出来的体型远高于水塔,如果不是透明状态,说它就是真正的鼍神,绝对有人信。 有着妖兽级别的鼍龙做威慑力,岛上的教众被贺犀捆了一批又一批。 王渝之则是做起了后勤工作,不断熬制药粉,将熬制好的超级蒙汗药,给这些捆住的教众们灌下去。 如今鼍神教的神坛洞窟,那地面都被昏迷的教众摆满了,那呼噜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打雷了呢。 贺喜闲来无事呢,就用小鞭子抽打昏迷的教众,谁要是有异动,那就是装昏迷,扒着嘴接着喂蒙汗药。 把所有教众全都弄昏也不行,王渝之与贺犀一商议,留下左右护法,和二十几名最先投降的教众,给他们喂下了毒药。 毒药必须一天一服用解药,超过二十四个时辰不服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王渝之给他们的任务是,回到宁湖通知宁沪百姓,鼍神教大典提前开启,就在三天后, 宁湖所属官员必须全部到场,少谁,就抓谁喂鼍龙,百姓不限制人数,愿意来多少,就来多少。 二十名鼍神教的教众不仅负责宣传鼍神准备大肆赐福的消息,还要将隐藏在宁湖所属内的教众全部集合起来,一起上岛。 “什么,您要伪装成鼍神,提前开启鼍神大典?” 洞窟内,贺犀搬运着昏迷的教众,将他们运到已经空着的鼍龙巢内,便于看管。 当他听闻王渝之打算伪装成鼍神,要提前开启鼍神岛大典,猜出王渝之的想法后,被王渝之的胆大给震惊了。 这鼍龙岛上才三千多人,他和王渝之可以借助鼍龙与蒙汗药,暂时控制住这些教众。 宁湖的鼍神教教众有数万人,遍布宁湖大街小巷, 一旦这些人上了岛,得知鼍神教老巢被端,那暴动起来,就算把宁湖所有的驻军都拉过来,恐怕也不是对手! 贺犀觉得王渝之就是个疯子,想劝劝他,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曾三揖已经止住了血,处于昏迷状态,他也是倒霉,遇到了敖双,不然不会瞬间就被擒获。 王渝之怕他逃掉,可谓是严加看管,被新晋级的妖兽鼍龙抱在怀里看管,绝对贴心呵护... 王渝之坐在石块上,指了指一旁昏迷的曾三揖,笑道:“你看看我这个宠物,有没有鼍神的风韵?” “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理鼍神教这个庞然大物,一旦搞不好宁湖都要翻天,最后受苦的只有宁湖百姓。” “硬的不行,那我们就来怀柔,三天后鼍神最后一次给它的信徒赐福,然后宣布自己飞升,解散鼍神教。” “我觉得这么处理,比直接告诉所有人,你们信仰的鼍神就是人伪装的,要好得多。” “既然宁湖百姓信仰了鼍神这么多年,那我就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贺犀正在搬人,闻言停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赞同的点了点头: “贺犀觉得行,这么做既保证了鼍神在宁湖百姓心中的神圣地位,也给了鼍神教解散的理由。” “杜绝之后再有歹人,借助鼍神的名号来为非作歹,一箭双雕!” “只是,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巡天使想怎么做,岛外的人好骗,那岛上的这些人呢,他们可是知道我们身份的!” “这好办,我给贺参军一份药材名单,你这就返回宁湖,带着这份材料单去找我的同伴,让他们带着药材先提前上岛找我。” “让两个护法护卫你,对外宣称鼍神已经将大典所有事宜全权交给你打理,这样更有说服力!” “你找到魔勒,让他把鼍神死忠粉给你个名单,等到三天后鼍神飞升,会带着他们一起的!” 王渝之从怀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封信件,隔空丢给贺犀, 贺犀收起信笺,对着王渝之见状点了点头,见左右护法凑了过来,准备转头就要走,又讷讷的停住了脚步。 “巡天使,你确定他们不会出卖我?” 王渝之嘴角勾起冷笑,目光望向左右护法,隔空丢给左右护法两枚丹药,后者连忙吞下: “我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你们把任务做好,让我满意了,我不仅会给你们解药,还会免除你们之前造成的杀戮,给你们重活的机会。” “这些丹药可以保你们三天无恙,就算你们出卖了贺犀也不要紧,三天后你们必死。” 左右护法闻言脸色一苦,连忙给王渝之跪下磕头,表情惶恐:“请上官放心,我们绝对会全力配合贺参军!” 贺犀嘴角勾起笑容,对着王渝之抱了抱拳,示意左右护法带路,三人离去。 王渝之瞥着附近还昏迷着的教众,默默叹息了一声,得,苦力活他干吧。 第二天夜里,李元幽,褶樱桃,赭萧声,还有宁湖商会的陆咏,与陆咏的心腹,贺犀的心腹,共计65人。 他们不仅带来了王渝之需要的药材,还带来了很多布置场地的红布和彩带。 “巡天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宁湖商会的少主陆咏,他这些年一直在默默抵抗着鼍神教,信得过。” 洞窟内,李元幽和褶樱桃,见到了鸠占鹊巢的王渝之,眼眸中的担忧散去,露出笑意。 王渝之从曾三揖的宝座上走了下来,对着赭萧声点了点头,望向陆咏,却见陆咏皱着眉头打量着自己,问道: “李刺史,你说他一个人灭掉了鼍神教的老巢,这么怎可能?!” “那些鼍神教的教众呢,还有鼍龙呢,他杀得完?!” “是啊李刺史,您来之前把他吹嘘的天花乱坠,我看很普通嘛,他是不是与鼍神教做了勾当,故意引我们上岛?!” 在宁湖的时候,赭萧声出现在陆咏的面前,邀他上岛灭妖,起初陆咏还觉得李刺史疯了,但架不住赭萧声拿着项上人头做担保。 一州刺史啊,发了如此重誓,陆咏将信将疑的将心腹召集,又弄了大船上岛。 这上岛之后,沿途闲逛的鼍龙几乎不可见,就连鼍神教的教众也见不到一个,陆咏相信了赭萧声的话,认为鼍神教老巢果真丢了。 可这一进洞窟内,洞窟内连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就一个白面郎君躺在神塌上,这就是李刺史口中无所不能的上官? 这小子长的挺帅,如果能使用美男计,或许能迷倒鼍神,可说他灭了鼍神教,陆咏说什么都不信。 陆咏发起质疑,身后的心腹纷纷开口,就连贺犀的手下,望着王渝之,也把他当成了叛徒。 李刺史脸色发苦,要解释,被褶樱桃拦住,褶樱桃冷着脸抽出长剑:“怎么,如今这鼍神岛都空了,你们要质疑?!” 王渝之没说话,只是将褶樱桃拉到自己的身后,拍了拍手。 下一刻,洞窟内地动山摇,兽吼连连。 一只长度超过七丈的巨大鼍龙,从地底爬了出来, 它嘴中叼着昏迷的曾三揖来到王渝之的身后,将曾三揖丢到了陆咏一行人的面前。 随后这鼍龙无比乖巧的趴在地上,任由王渝之踏着它的背部,再次对着所有人发出了怒吼。 “鼍神教一直信奉的鼍神,就是曾三揖伪装的。” 第115章 为赭萧声正名 “鼍,鼍神?” 超七丈长的巨大鼍龙一现身,带给所有人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随着它的一声声怒吼响起,陆咏和他的心腹们吓得慌忙后退,有人摔倒在地,身子不断颤抖。 鼍龙他们见过,也杀过,可眼前的鼍龙还能叫鼍龙吗,不仅是虚幻透明的,体型更是无比庞大! 如果谁说它是鼍神,陆咏一百个相信! 妖兽鼍龙一现身,不仅是陆咏这群人吓得连滚带爬,就连赭萧声和褶樱桃也吓得不断后退, 李元幽表情相对淡然,示意褶樱桃和赭萧声莫怕,这两人才没有失态。 赭萧声望着王渝之站立在妖兽之上,手持方天,眼神里满是崇敬的亮光,忽然插手作揖,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 “长公主得巡天使为助,乃大幸,乃大唐幸!” 王渝之走上妖兽鼍龙的背上,单纯就是想给陆咏这些人一个下马威,杀一杀他们的锐气,本能的忽略了赭萧声。 闻言,王渝之跳下妖兽鼍龙的背部,拍了拍它的脑袋,后者钓起昏迷的曾三揖,转头钻回了地下。 王渝之来到赭萧声的身边,将赭萧声搀扶着,尴尬道:“别人给我行礼也就算了,您可不兴啊。” 言罢,示意褶樱桃搀扶着赭萧声,王渝之面向陆咏一行人清了清嗓子,取出凤羽牌。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渝之,太原王氏直系长孙,长公主亲命巡天使,有随意调动州郡以下所有官员,先斩后奏,罢官,任免之权。” “我来宁湖,就是为了剿灭鼍神教而来,刚才的“鼍神”你们也看到了,就是宁湖司仓参军,即将致仕的曾三揖。” “这些年他伪装成鼍神,掌控鼍神教,将鼍神教变成他的私人财产,将宁湖搅得乌烟瘴气,腰斩之罪难逃。” “陆咏,宁湖商会的少主,我没来宁湖前就知道你,所以才让我的岳父,也就是宁湖刺史赭萧声,将你们引来。” “你们听好了,他叫赭萧声,不叫李鹬,李鹬只是他的化名,是为了打入鼍神教而起的假名字。” 言罢,王渝之手中出现一卷竹筒,对着陆咏几人晃了晃: “这里面是鼍神教自创立以来所造罪孽,都是宁湖刺史赭萧声不顾生死安危所得,名为鼍神实录!” “做卧底嘛,不交投名状怎么让人信服,赭刺史为了剿灭鼍神教,可谓是呕心沥血,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保护。” “他的功绩,我看在眼里,长公主也看在眼里,从此刻起,李鹬这个名字便可以舍掉了,恢复赭萧声真名!” “陆咏,还有各位,鼍神教在宁湖势力庞大,根深蒂固,想要彻底清除,一时半会的不可能。” “若是直接指认曾三揖就是伪装的鼍神,怕是整个宁湖的鼍神教都要暴动,到时候受苦的只是宁沪百姓。” “我让褶刺史引你们上岛呢,是让你们伪装成鼍神教的教众,配合我演一场戏。” 王渝之打开了卷轴,将赭萧声撰写的鼍神教罪录展示给在场众人看。 陆咏不可置信的望向赭萧声,扑通一声就给赭萧声跪下了,声泪俱下: “之前我以为褶刺史与之前的那些刺史一样,与鼍神教同流合污,欺压宁沪百姓,还动了行刺您的心思。” “想不到您是忍辱负重,在默默收集着鼍神教的罪状,我,我不该怀疑您!” “褶刺史,请受陆咏一拜!” “褶刺史,请受我们一拜!” 陆咏给赭萧声跪下了,身后的心腹也跟着跪下了,他们眼眶赤红的盯着赭萧声,没想到昔日恨不得杀之后快的狗官,竟然是真正的好官! 他宁可不要自己的名声,连家人也保不住,也要打入鼍神教内部,宁湖有这样的刺史,真是天大的幸事! “你们,你们快起来,我,老夫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受不得你们这等大礼。” 当王渝之亲自举着鼍神教罪状,替自己证明的时候,赭萧声眼眶红了,觉得这些年受的苦难和委屈都值了。 可眼看着陆咏他们给自己跪下,赭萧声连忙将他们扶起来,这眼泪再也止不住,不由得老泪纵横。 人生如此,即便让他现在就去死,赭萧声也无悔了! 赭萧声将陆咏一行人搀扶了起来,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道:“如何陪巡天使演戏,您说吧,就算是让我搭上这条老命,赭萧声也无怨无悔。” “别,您要是死了,樱桃能恨我一辈子。”王渝之笑道。 随后指了指远处的鼍神塌:“以往曾三揖就是坐在那里,穿着鼍龙皮,躲在帷幕后,伪装鼍神。” “不管他过去如何恶,但宁湖的信徒,却是对他奉做真理。” “鼍神早已是宁湖百姓心中的信仰,与其拆穿曾三揖,不如让鼍神真正存在一次。” “刚刚我的宠物你们也看到了,伪装成鼍神不难,等到明天宁湖百姓都上了岛,就让它装成鼍神,给宁湖百姓赐福。” “贺参军已经去组织这件事了,等他回来之后,会把鼍神教中的恶人名单给我,鼍神会在信徒面前飞升,带着那些恶人一起飞升。” “鼍神去了仙界,就不会回来了,这鼍神教由鼍神亲口解散,就算以后有人再想借鼍神的名号作恶,也没可能。” \"曾三揖罪大恶极,就让他死在幕后吧,也给那些信奉鼍神的百姓,一个圆满的结局。\" 王渝之侃侃而谈,有些事情他没办法解释,他是未来人,最明白偶像塌方后,粉丝会有多疯狂,那还是在法治社会。 如果放在唐朝,让鼍神的那些信徒知道他们一直在信奉个骗子,就算没有鼍神教的贼人挑拨,宁湖也要被那些信徒搅翻天! 让一个虚幻的神灵真实化,未尝不是稳定宁湖百姓的最好办法。 赭萧声和陆咏闻言,彼此对视着目光,齐齐对着王渝之行礼:“巡天使大善!” “眼下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吩咐几个兄弟布置洞窟,其他兄弟换上鼍神教教众的衣服,去岛上巡逻吧。” 王渝之见所有人都认同自己的观点,便取出一些小包的驱兽粉分给在场人,又指了指鼍龙巢里的鼍神教教众,示意他们自己去换衣服。 驱兽粉的主材料,就是鼍神岛上的特产,血蚕树树叶烘烤后磨成粉末,但那玩意附近全是鼍龙,在岛上并不好找。 王渝之手里的血蚕树粉末,是在商城内买的,不仅没多少积分,还是高纯度的。 “呼~”有人干活了,王渝之长松了一口气,自打贺犀走后,他就一直在洞里忙着还原场景,带的食物早吃光了。 回头对着李元幽和褶樱桃伸出手:“带吃的没?” 李元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摘下背着的背囊递给王渝之,褶樱桃则摘下腰间的水囊丢给王渝之,低声道:“鼍神酒。” “哦,哪弄的,我在这鼍神岛找遍了,藏宝洞里都没鼍神酒。” 用双腿夹住背囊,王渝之迫不及待的拧开酒壶,灌了一口鼍神酒吧嗒着嘴,赞叹道:“确实很好喝,难怪费老头念念不忘。” 再次灌了一大口鼍神酒,王渝之将酒壶拴在腰间,解开了背囊,见里面有热乎的烧鸡和羊肉胡饼,便撕了一个鸡腿咬了一口。 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褶樱桃,赭萧声,李元幽三人问道:“你们吃了吗?” 赭萧声望着王渝之馋酒的模样,嘴角浮现出一丝慈爱的笑容,点了点头:“来之前我们都吃过了,这酒可是樱桃费了好大劲,才给巡天使弄到的。” “爹。”褶樱桃见赭萧声替自己说话,难得脸红了,见王渝之望过来,立马别过头去。 王渝之点了点头,带着三人走到鼍神塌附近落座,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尽管我已经规划好明天鼍神大典的步骤,但就怕有人捣乱,明天你们三个人任务很重。” “你们这样...这样...这样...” 第116章 上岛 “贺参军,鼍神能把主持鼍神大典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还让两位护法陪同,足见对你的新人呐。” “是啊贺参军,您现在成了鼍神面前的红人,可别忘了提点小弟一二。” “贺参军,今年鼍神大典为何提前了一个月,还这么匆忙,鼍神可对您有什么交代。” “贺犀,想不到你一转眼成了鼍神眼前的红人,这次鼍神让你来组织鼍神大典,可有什么神谕示下?” “是呀贺参军,大家同僚一场,如果鼍神真有神谕示下,您可一定要告诉我们啊!” “......” 宁湖上,数十艘大船并排航行。 为首一艘大船上,载着宁湖众官员,人人伫立在船头,欣赏着宁湖景色,簇拥着司法参军贺犀,表情谄媚。 谁能想到,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招人待见的贺犀,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鼍神眼前的红人。 鼍神能把鼍神大典这么重要的任务安排给贺犀,还让从不离身的左右护法跟随。 在宁湖一众官员的眼中,贺犀俨然成了鼍神的代言人呐! 在宁湖鼍神就是天,即便是刺史见了巡街的铜像都要跪拜,贺犀被鼍神看中,这随便提点他们一下... 宁湖长史顾文彬,以往是看不起贺犀的,但现在看着贺犀被一众官员簇拥,也不得不拉下脸来闲聊。 “谬赞了,贺犀哪有诸位夸赞的那么优秀,只是吧...” 贺犀站在船头,身边左右护法亦步亦趋,他望着面前滚滚湖水,右手搭在腰间横刀刀柄,表情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也就是几天前的夜晚,贺犀不用巡夜,饮了酒,便准备早些休息。” “这睡梦中,竟然梦见了鼍神。” “鼍神跟我说,它要飞升了,在人间待不了多久了,想见见信徒们最后一面,给予所有信徒最后的赐福。” “做梦吧,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贺犀最初只以为自己白日叩拜了鼍神,故晚上才会梦见鼍神显灵。” “谁料到翌日,我见到了两位护法大人亲临,才确信鼍神是真的给我托梦了。” “贺犀也不知道,鼍神这么多忠诚的信徒,为何会选择贺犀来将这则消息通知给大家。” “诸位,贺犀念在诸位是多年同僚,才将此秘密告知,切勿传扬。” “一会见到鼍神时候,各位一定要虔诚叩拜,或许鼍神离去后,它的代言人,会从各位中选出,也说不准。” 贺犀表情真挚,说出来的话诚恳无比,令一旁左右护法脸色紧绷,但还是笑着捧哏: “贺犀参军严重了,我等侍奉鼍神多年,自知鼍神每个安排自有用意。” “沈冲何在?!” 左护法收起笑容,对着船上大喝一声,人群中沈冲快步走了出来,单膝跪在左护法的面前。 “左护法,沈冲在!” “沈冲,这些年你对鼍神的忠心,我与右护法都看在眼中,一会上岛后,你就跟在我二人左右,协同贺参军主持鼍神大典!” 沈冲闻言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连忙点头应道:“沈冲明白!” 言罢,沈冲站起身走到了两名护法身边站定,望向面前宁湖官员的眼神,更加的傲气了,就差把鼻子翘到天上了。 人群中,几名宁湖的官员,冷冷的盯着沈冲,眼中的不屑呼之欲出,低声道:“他沈冲算什么东西,鼍神教的狗罢了。” “禁言,今日我们来参加鼍神大典,千万要保持尊敬,不可招惹鼍神教的人,听见没。” “唉,我宁湖,什么时候能脱离阴霾,一片晴朗....” “恭喜沈领司” 船上的宁湖官员,望着沈冲站到了左右护法身边,连忙插手作揖,谄媚劲十足。 贺犀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实则盯着在场的官员,这些攀附鼍神教的蛀虫,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杀! 宁湖到鼍神岛船程有一个钟头,很快,鼍神岛远远可见。 待到一艘艘大船靠到了鼍神岛的码头,贺犀瞥着来接船的心腹,嘴角勾起弧度,彼此交换了眼神。 “你们是谁,为何本领司从未见过你们,还有,岛上的守卫,怎么如此少了,其他人呢?” 沈冲跟随着左右护法下了船,打量着码头十几名陌生的教众,这些人他都没见过,不由得眉头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右护法闻言,瞥了瞥面无表情的贺犀,厉声道: “沈冲,今日是鼍神大典,岛上教众自然是去鼍神洞窟附近忙碌,不然让你召集宁湖教众上岛是为何?!” 左护法笑着点了点头:“右护法说的没错,岛上就几千教众,如今全在洞窟附近忙碌,这码头既有人接船,少些就少些吧。” “你赶紧将上岛的教众分配任务,今日是鼍神最重要的日子,万不可出现丁点差错!” “是,左右护法!” 左右护法接连开口,沈冲的疑惑散去,连忙招呼刚刚下船的教众们,排起长龙,迎接宁湖官员和百姓上岛。 三天时间,除了外派的鼍神教教众,在宁湖本地的教众,都被沈冲和左右护法给召集了,今天一股脑的全上岛了。 贺犀望着一艘艘大船不断靠岸,那鼍神教的教众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密密麻麻,眼眸中多了一层阴霾。 他在担心,只有三天时间,巡天使能否将岛上布置完毕,来哄骗这些死心塌地的鼍神教教众。 如果演砸了,怕是上岛的官员和百姓没活路,整个鼍神岛都要血流成河! 临时下船,充当迎宾的鼍神教教众,长队不断拉长,直接从码头排到了鼍神洞窟,连3分之一都没用上... 鼍神岛洞窟前张灯结彩,整个洞窟入口挂满了红布鲜花,远远望去,让人顿觉一股欢乐的气息。 鼍神洞窟四周,3000多名鼍神教教众左右排列,表情严肃又虔诚,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束鲜花,看着古怪又离谱。 今年的鼍神大典与往年不同,以往鼍神大典都是在洞窟内举办,鼍神藏在帷幕后,替上岛之人祈福,宣布各种神谕。 可今年,鼍神教众竟然把神坛给搬到洞窟外了,难道说,今天鼍神要走出洞窟,神绛不成。 宁湖一众官员,联想到之前贺犀吐露的消息,彼此窃窃私语着,难道说鼍神真的要飞升了? 沈冲见洞窟门口聚集着岛上的教众,见他们竟然把洞窟内的神坛给搬出来了,满脸的诧异。 他凑到左护法的身边,低声恭敬问道:“左护法,难不成,今天鼍神大人,会神降?” 左护法笑而不语,跟在贺犀的身后亦步亦趋,沈冲见状只好跟上。 洞窟内走出一人,正是笑容满面的宁州刺史,赭萧声。 “李刺史,您这是?” 赭萧声从鼍神洞窟里走出来,在场的宁湖官员都懵了, 难怪上岛之前,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李鹬,都怕他错过鼍神大典,惹怒了鼍神,感情人家早来了?! “诸位同僚,宁湖的百姓,其实我不叫李鹬,真名为赭萧声。” “是鼍神大人命我改名李鹬,只为监视宁州官场,看看有谁不遵鼍神大人神谕。” “就在昨天,鼍神大人允许我恢复真名,与贺参军一同主持鼍神大典,所以我比诸位早登岛了一步。” 随着赭萧声话音落下,洞窟附近的3000多教众分散开去,将宁湖的一众官员围在其中,令所有人疑惑的四顾。 “李,哦不,赭刺史,您这是为何啊?” 第117章 去北方,征战突厥! 一众宁湖官员眨眼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都多了几分慌乱。 长史顾文彬一脸冷意的盯着赭萧声,不知道这疯子要干嘛?! 赭萧声笑着走到神坛边,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再次笑道: “诸位别慌,我已收到消息,在场众人中,有人嫉恨鼍神教已久,嫉恨鼍神已久。” “但鼍神宽宏大量,是不会跟自己的信徒计较的,只要大家安心参加鼍神典礼,不搞小动作,本刺史保你们无恙。” “若是谁包藏祸心,想要祸乱鼍神大典,那就对不住了,统统丢进万鼍之泽!” 赭萧声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当说到万鼍之泽四个字时,脸瞬间冷了下来, 那冰冷眸子扫过在场宁湖官员,令所有人不敢直视。 顾文彬笑着打圆场:“褶刺史言重了,在宁湖,哪个敢对鼍神阳奉阴违,包藏祸心,那真是该千刀万剐!” “只是文彬不明白,以往鼍神不是在洞窟里举行鼍神大典吗,为何要在洞窟外设下神坛?” “是啊褶刺史,我们听说鼍神要飞升了,是真的吗?” 有着顾文彬开头,在场官员都纷纷望向赭萧声,言语中满是试探之意。 鼍神庇护宁湖百年,鼍神教已经扎根在宁湖,很多百姓只尊鼍神教,不尊朝廷命官。 如若鼍神真的飞升了,那鼍神教怎么办,选新教主吗?! 赭萧声瞥着众人,笑了笑不做声,与贺犀对视一眼,转身对着鼍神洞窟拜了下去。 “宁湖刺史赭萧声,宁湖司法参军贺犀,恭迎鼍神!” 随着赭萧声与贺犀对着鼍神洞窟行大礼叩拜,在场无论是宁湖官员,还是宁湖百姓,甚至是鼍神教的在职教众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们齐刷刷的向着洞口望去,只见洞口的鼍神教教众分列两旁,一头身高在四米左右,身体透明的巨大鳄鱼, 就那么直立着身体,在数十名鼍神教教众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从不露面的鼍神,他现身了! “鼍神?” “我天,真的是鼍神!” “鼍神大人!” “鼍神!” 高四米多,能直立行走的大鳄鱼,每走一步地面都会颤抖几分,这不是鼍神,谁是鼍神?! 随着鼍神现身,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直视鼍神真容,纷纷跪地叩拜。 这一刻,鼍神具象化了,再也不是虚无缥缈的神灵! “起来吧。” 鼍神声音传遍四方,众人闻言,皆颤抖着身躯站了起来,望向鼍神的眼中,满是崇拜! 赭萧声,贺犀,左右护法,沈冲几人立马对着鼍神行礼,恭敬道:“鼍神!” 左右护法还好一些,他们毕竟知道一些内幕,可沈冲是疯狂了,原来鼍神真的存在! 他始终认为鼍神就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哪怕时常跪拜,甚至能听到鼍神神谕,也从未真正相信,它存在! 可今天,沈冲对鼍神的崇拜,彻底攀升到了顶峰,他终于见到真正的鼍神了! 有教众搬来黄金神塌,放置在神坛之上,鼍神慢悠悠的坐在了神塌上,不言不语。 赭萧声转过身,对着在场众人大声道:“鼍神庇护宁湖百年,造福一方百姓,累积功德无数,于几日前收到天界来信,让其择日飞升!” “鼍神舍不得宁湖,也舍不得对它无比崇拜的信徒,决定在飞升之前,尽全力再为它的信徒们祈福一次。” “并且,鼍神深知这些年,很多人忠心于它,便待飞升之时,带走一些信徒,陪它去天界共享长生!” “鼍神大人还说,它既已飞升,那鼍神教就解散了吧,以免有人在它离开之后,败坏鼍神功德!” “诸位,鼍神大人要走了,它镇守宁湖期间,为我们遮风挡雨,今日终得正果,让我们恭送鼍神大人飞升。” 赭萧声说的是声泪俱下,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对着鼍神弯腰行大礼。 “鼍神,宁沪百姓,永远记得您对我们庇护,愿您在天界,永享长生!” “什么,鼍神真的要飞升了?!” “你没听褶刺史说嘛,鼍神庇护宁湖有功,是天界下令让它飞升的!” “天哪,鼍神真的要走了吗,我们舍不得您!” “恭贺鼍神功德圆满,今日飞升!” “恭贺鼍神功德圆满,今日飞升!” 随着赭萧声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懵了,没想到他们信奉了百年的鼍神,今天就要当众飞升了。 不仅要飞升,还要带走一些信徒同享长生,更要解散鼍神教! 天界下令,即便是鼍神也不敢不从! 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圈都红了,纷纷跪倒在地,再次对着鼍神叩拜。 就在这时,天降祥瑞,无数色彩斑斓的鲜花,从天空飘落,带着阵阵异香。 所有人疑惑抬头,就见天边飞来一少女,她脚踏云朵,落到了神坛上方,声音清脆。 “鼍神,你已功德圆满,天帝命本尊来接你飞升。” 鼍神起身对着天上的少女,低下高贵的头颅:“护法神龙,请给我一点时间。” 言罢,鼍神转过巨大身躯,俯瞰着自己的信徒,声音悠远苍凉。 “信徒们,今日本尊就要飞升天界,最后赐福于你们。” “愿宁湖安泰,永不遭水患之劫!” “愿百姓安康,永不受灾难侵袭!” “愿大唐盛世,人人安居乐业!” 随着鼍神话音一落,天空中点点金光洒落,没入众人眉心,换来了所有人的疯狂! “我等,恭祝鼍神飞升!” 目视下方百姓争抢金光,鼍神转过身,对着半空中的少女再次低头:“护法神龙,有劳了!” 少女清幽,吐字清脆:“理应如此!” “吼~”随着震耳欲聋的龙吼声响起, 在场所有人抬头望向少女,就见少女变幻为银色巨龙,围绕着神坛不断盘旋,载着鼍神飞上云层之中, 与此同时,人群中数百道身影凭空飞起,仿佛被牵引一样,跟在了银龙的身后,消失无踪, 这其中,就有左右护法和沈冲! “恭祝鼍神飞升!” 鼍神被银色巨龙带走了,很多忠心于鼍神的信徒也跟着飞升了,怕是所有人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这一幕。 而鼍龙飞升,天降祥瑞,银龙现世的故事,也会在宁湖广为流传,成为家家户户的茶余谈资。 目视鼍神和银龙消失无踪,赭萧声转过身望向面前还在呆呆望着天空的宁湖官员,宁沪百姓,鼍神教的教众们。 “鼍神飞升了,我们也要继承鼍神的遗愿。” “从今天起,鼍神教正式解散,若他日有人敢借鼍神威名作恶,定斩不饶!” “也请诸位同僚,和宁湖的百姓们监督,千万不要让某些不安好心的小人,在鼍神离去后,还要败坏它的名声!” 众人闻言收回目光,皆是神色复杂的盯着赭萧声,所有人都明白,从此刻起,宁湖不会再有鼍神教了! 一众鼍神教的教众们彼此对视着,有人恍惚地问道:“褶刺史,如果鼍神教解散了,我们怎么办?!” “是啊褶刺史,鼍神教散了,我们去哪?!” 赭萧声望着在场的鼍神教教众,厉声道:“尔等可知罪!” 这一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将鼍神教的教众们吓蒙了,不明白赭萧声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纷纷畏惧的跪在了地上。 赭萧声目光扫过所有人,手中浮现一卷名录,正是鼍神教的罪录,他开口道。 “鼍神一直待在岛上,很少过问教中事宜,你们便仗着鼍神威名,鱼肉宁沪百姓,这罪录就是鼍神亲自命本官收集的!” “这罪录上清晰记载着,你们每一个人的罪孽,字字为真,任何一条都够你们百死难赎!” “我,我们,褶刺史,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不是自愿的!” “对啊褶刺史,我们只是外围教众,连上岛都做不到,如果没有人让我们这么做,我们哪敢呐!” 目视赭萧声拿出鼍神实录,在场的鼍神教众们都慌了,谁敢说自己没做过坏事?! 质疑?这鼍神刚飞升,谁能确定它不会回来溜达一圈?! 目视一名名教众纷纷跪倒在地,就连在场的宁湖官员也跪了一片,赭萧声来到篝火前,将鼍神名录丢了进去。 贺犀一愣,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不由得怒道:“褶刺史,你这是...” 赭萧声对着贺犀摆了摆手:“鼍神宽宏大量,如今它以飞升,我等不宜越疽代苞,审判它的信徒!” “不管这些人以前做过了什么恶事,就让他们随着解散的鼍神教过去吧。” 尔等听着:“本刺史代鼍神免了你们的罪责,但你们该赎的罪还是要赎!” “如今唐休璟将军正在北方招募兵马,抵御突厥来犯,正是用人之际,你们既无处可去,应择日前往边关应征入伍,保家卫国。” “记着,你们曾是鼍神教教众,他日在北方战场获利功勋,则会折算成功德,累计在鼍神的身上。” “即便鼍神远在天界,也会感知尔等所为,深感欣慰!” “我们去边关杀敌,能给鼍神大人累积功德?” “褶刺史,我们这就去边关从军,一定要杀敌立功,守卫边疆,守卫大唐,让鼍神以我们骄傲!” “走兄弟们,我们去边关!” 信仰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当赭萧声宣布鼍神教解散的那一刻,所有的鼍神教教众心里都空落落的,仿佛主心骨没了。 可当赭萧声再说,去北方抵御突厥,杀敌立功,就可以给远在天界的鼍神累积功德,这些鼍神教教众仿佛生命中又有了追逐的信念。 随着一个个教众叩拜赭萧声后离去,这瞬间带动起连锁反应,曾经鱼肉宁湖的鼍神教教众要去北方,杀敌立功! 第118章 鼍神教事了 “这,这鼍神说飞升就飞升了,太匆忙了。” “欸,鼍神飞升,是天帝下得命令,护法神龙亲自来接,哪能拖延?” “想不到鼍神今天会现身,有幸今天上岛,一览鼍神尊容,无憾了!” “你们说刚刚天上洒下的金光是什么,怎么觉没什么用呢!” “休得胡说,那是鼍神给我们的赐福,若是让你立马感觉到,那还叫赐福吗?” “嗯,回去之后我准备请一尊鼍神像回去供奉,这可是咱们宁湖飞升的守护神,拜它准没错!” “你这么说,我也有此意,今日在场这么多人见过了鼍神尊容,保不齐就有巧匠,一定可以雕刻出鼍神神韵!” 随着鼍神教的教众们逐渐散去,岛上也渐渐空了起来,余下人们围着神坛观摩,又凑近神塌打量着,这都是神物啊! 有人提议回去请鼍神像,立马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以往宁湖百姓都是去鼍神庙供奉鼍神,还没有请回家的打算,怕是自今日以后,家家都要供奉鼍神像了。 顾文彬有些遗憾道:“哎,你说曾老这个臭脾气,这两天也不知道去哪了,他要是上岛,见到了鼍神真容,怕是要吓傻了吧?” 听到顾文彬提起曾三揖,在场一些宁湖官员聊着的话题,就由鼍神转到了曾三揖身上,聊起了他即将致仕,不免多了几分唏嘘。 有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诧异道:“你们注意没有,往年我们上岛,岛上鼍龙无数,为何今日一只也见不到?!” “嗨,鼍神都飞升了,人家的子嗣当然是各自散去了,怎可能还留在岛上,你心太宽了。” 众官员聊着聊着,就将目光全部转移到赭萧声的身上。 “褶刺史,今日我等见证鼍神飞升,无憾了!” “原来你不姓李,瞒的我们好苦啊!” 赭萧声正命人撤掉神坛,将神坛和神塌送回山洞内,见宁湖一众官员都向着自己走来,便对着他们插手作揖。 “一切都是遵循着鼍神的命令,诸位同僚莫怪!” “褶刺史哪里话,我们怎能怪你!” “就是,褶刺史隐姓埋名收集鼍神教的罪证,乃真君子也!” 撇着一众宁湖官员对着自己阿谀奉承,赭萧声望向贺犀。 “贺参军,你先送诸位同僚回宁州吧,我留下来将岛上的琐事处理完毕,我们回宁州汇合。” 贺犀全程见证了鼍神飞升,心中对王渝之的佩服早已无以复加, 他不确定眼前的赭萧声,是真宁湖刺史,还是巡天使假扮的,只能点了头,引着一众宁湖官员回返宁州。 “大功告成!” 目视上岛的来宾逐一离去,赭萧声长松了一口气,回到了鼍神洞窟! 事实上贺犀猜对了,刚刚在众人面前忽悠人的,就是王渝之,他又假扮成赭萧声! 洞窟内,陆咏一行人早就换回了原本的衣服,见到王渝之回来,齐刷刷的单膝跪地。 “巡天使大善!” “诸位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没有你们配合,我也演不成这出戏!” “现在码头都是离去的宁湖百姓,先让他们离开,等到深夜,我们再一同离岛。” 陆咏一行人被王渝之搀扶了起来,点了点头没说话, 现在王渝之在他们的眼中,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就算让他们立马去死,他们也不带眨一下眼的! “巡天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真正的赭萧声,在褶樱桃的搀扶下来到王渝之的身边,眼眸中满是尊崇。 “在宁湖待两天,休息一下,我们就离开了。” “您是宁湖刺史,刚刚送鼍神飞升,眼下在宁沪百姓眼中,正是名声鼎盛之时,是时候展现你的抱负了。” “脱去了李鹬的负累,想必过不了多久,赭萧声之名,将盛誉大唐!” 赭萧声闻言一愣,没想到王渝之这么快就要离开,不由得苦涩一笑。 “巡天使还是莫要挖苦我了,什么享誉盛唐,都是你给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这时陆咏凑了过来,对王渝之和赭萧声抱了抱拳:“今日听得巡天使一言,陆某深感心灵通透,决定带着兄弟们北上从军!” “他日我们若载功而归,定投效巡天使门下,还望那时巡天使不要嫌弃!” “你们要去从军,别闹,我是忽悠那些鼍神教教众的,你去从军,宁湖商会不管了?!” 王渝之闻言哭笑不得,这陆咏脑子有泡吧,好好地商会少主不当,要去从军?! 陆咏一愣,没想到自己憋了半天的话,竟然换回来王渝之的调侃,不由得脸色多了几分尴尬。 王渝之见状,拍了拍陆咏的肩膀,笑道:“陆兄想要报效国家,这是好事,但你还需听我一言!” “鼍神教解散了,鼍神教的教众们就变成了地痞流氓,时间短,他们或许能安分守己,时间一长,他们一定会为祸地方。” “我让他们去北上从军,是为了缓解宁湖境内的压力,也算是给他们寻一条出路,毕竟这些人都有功夫在身。” “你跟他们不同,你是商会少主,你一走,不是让商会乱套吗,给我岳父找麻烦不是嘛。” “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宁湖,发展你的商会,什么时候国内战事紧张了,需要筹资军备了,你多掏点就行了。” “平时呢,你要是钱多没处花,就接济接济宁湖的百姓,什么时候宁湖的百姓可以做到夜不闭户,那才真是我愿意看到的。” 再次拍了拍陆咏的肩膀,王渝之用眼神鼓励他,陆咏沉默了。 说着说着,王渝之忽然一拍额头,喃喃道:“今天鼍神大典,怎么没人准备鼍神酒?” 在场众人对视一眼,对哈,鼍神酒呢?! 赭萧声笑道:“以后不会再有鼍神酒了,它要恢复原名:南天铭,它不再是某个人的专属,而是宁湖的南天铭!” 陆咏嘴角浮现出笑容,恭敬的对着赭萧声行了一礼:“刺史大善!”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王渝之一行人驾着大船,悄悄返回了宁州,各自散开。 刺史府内,赭萧声为王渝之准备了房间,不知是有意无意,明明刺史府内房间很多,但他就准备了一个! 褶樱桃气急,不断拽着赭萧声的头发,令赭萧声频频求饶。 “接下来我们去哪?” 卧室内,李元幽正在收拾着行囊,王渝之则懒洋洋的靠在木榻上滋溜着茶水。 李元幽知道王渝之是个闲不住的人,说在宁湖逗留两日,真要是心血来潮,没准立刻上马就走。 “去哪?” 王渝之拧了拧发酸的脖颈,笑道:“去洛阳吧,那里是大唐的东都,更是丝绸之路的起点之一,商贾云集。” “我们可以去看看龙门石窟,逛逛白马寺,爬一爬老君山,洛阳能玩的地方太多了。” “是时候放松放松了。” 李元幽将收拾好的行囊放在了一边,似笑非笑地坐在了王渝之的对面,幽幽道: “喔,这次不是去杀人,而是去吃喝玩乐?” “你猜,元幽信吗?!” 第119章 下一站洛阳 时间匆匆过,王渝之原本打算只在宁湖待两天就走,可褶樱桃和赭萧声父女久别重逢, 这俩人虽没说什么,但王渝之和李元幽都看得出来,褶樱桃想多在宁州待几天,陪一陪赭萧声。 赭萧声也舍不得褶樱桃,也希望王渝之多留几天,一尽地主之谊。 王渝之琢磨着,反正副本进度都提前半年了,也不着急去洛阳,便准备在宁湖多待一段时间。 这期间贺犀频频来拜访,大有一种要辞官不干,化身背包小厮,跟王渝之浪迹天涯的想法。 王渝之果断拒绝,并好言安慰,等什么时候他做官了,贺犀可以投奔他,后者连连应允。 除了贺犀,陆咏也成了王渝之的死忠粉, 他听取了王渝之的建议,专门雇佣了巧匠雕刻一批鼍神像。 木质的,玉石的,铜像,金像,单材质就弄了七八种,价格以木质价格最低,玉石最贵。 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一个神像八万八。 宁湖四邻大湖,经常会有异国人流窜于街市上,促进当地繁荣,有钱人真不少。 十几名巧匠连夜赶工,做出的神像供不应求,直接卖断货了! 卖断货还不算,光预定的神像订单就超过了3000份, 很快,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一阵妖风, 坊间传言鼍神在飞升之前,让赭萧声和贺犀主持鼍神大典,是把他们认作了人间的代言人! 好吧,这妖风一刮,就彻底停不下来了, 现在的宁沪百姓,除了每日必去鼍神庙打卡,又多了一个地方,宁州府! 每日宁州府这门口的鲜花,贡品,都堆成山了,任赭萧声和贺犀怎么澄清,人家百姓就是不听! 既然你们都是鼍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了,替我们买的鼍神像开光,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贺犀无语死了,他是宁湖司法参军,不是神棍术士,给神像开光,这成何体统?! 赭萧声却笑眯眯的接过了这个活,他给神像开光只有一个要求, 神像一旦开光,就成了鼍神在人间的眼睛,神像是有灵的,供奉神像者不可为祸乡里,必须遵纪守法! 谁要是坏了规矩,不仅开光的神像无效,还会惹得鼍神生怒,怕是要惹祸上身。 谁想请神像可以,必须在州府签下不得犯罪的协议,签名画押不能少,还要收录案阁! 签了协议的人,还要充当起监督四邻的监督官,检举隐藏犯罪,这样才有资格获得开光神像。 贺犀觉得赭萧声开出的条件,就跟大晴天逼着人家打伞一样离谱,肯定不会有人来找赭萧声给神像开光。 好吧,所有人都小觑了宁沪百姓对鼍神的执念! 消息放出去的第二天,宁州府门前排满了长龙,一眼望不到边。 有人为了能插队,愣是带着家丁抓来了时常偷盗的贼人。 这下其它排队的百姓不高兴了! 比卷是吧? 想抓犯人走后门是吧? 好嘞,谁家没几个家丁啊! 你抓小偷,那我就抓惯匪,你抓地痞,我就抓流氓! 实在是抓不到罪犯,我特么自首,揭发以往的罪行,总行吧?! 不到三天时间,光是州内百姓检举揭发,和直接抓来的案犯,就把宁州大牢塞了一半, 以至于,堆积在州府案阁内的陈年旧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最后无沉积旧案可破... 凡事有利有弊,虽然短时间内州府抓到的案犯多了, 但因总有些人恶意检举,导致被抓来的倒霉蛋更多了! 贺犀整日痛并快乐着,一边抓人,一边放人,都快成了工具人。 赭萧声三天内,替宁湖百姓开光鼍神像500座,最后拒绝开光。 声称:鼍神远在天界已经感受到信徒们的虔诚,甚是欣慰, 但很生气那些恶意带节奏的人,导致很多无辜百姓受牵连。 明明开光是好事,却因为某些人趁机公报私仇,恶意检举,导致宁湖风声鹤唳。 天帝也因为这件事降怒鼍神,命鼍神转告赭萧声,再告知宁沪百姓,此后赭萧声不可再替任何人给神像开光。 信徒们听说有人恶意检举的事,都传到了天帝耳朵里,还降怒鼍神,都慌了。 经过赭萧声不断安抚,长达半个月的神像风波,算是渐渐平息,但并没有结束。 都说古代人聪慧且愚昧,王渝之算是彻底相信了, 一个虚无缥缈的鼍神,可以将一洲百姓忽悠的团团转,太不可思议了。 但思前想去,这神像风波,好像是他搞出来的,又有些哭笑不得。 陆咏带着账本来找王渝之,厚厚的账本上,全是鼍神周边的销售记录。 十五天,各种材质的鼍神像,鼍神挂饰,鼍神画像,总之一切跟鼍神与有关的周边,只是陆咏这边的销售记录: 铜钱75万贯,白银27万两,黄金11万两! 【注:景云二年,1贯约1000枚铜钱,约1两银子,6两银约1两金。】 将铜钱和黄金全换算成白银来统计,那就是至少168万两白银! 168万两白银什么概念? 长安作为帝都,一年的税收全部加起来才多少,贞观之治最巅峰的时候也才90万白银左右,都没破百万! 鼍神周边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以后的收益或许没这么疯狂了,但15天168万两白银,真的是把王渝之惊到了。 这么多钱,陆咏是不敢动的,王渝之划分出18万贯铜钱,算是陆咏花费的材料钱, 并督促他尽快将鼍神周边,发展成宁湖的产业链,这可是来大钱的买卖。 剩下的钱赭萧声也不敢动,毕竟这是王渝之和陆咏做生意得来的钱,跟他没关系!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王渝之又拿出五十九万贯铜钱丢给赭萧声,让他以长公主的名义,翻修宁湖的房屋。 剩下的27万两白银,11万两黄金,陆咏通过宁湖的各大商号,全部转换成金饼,进了王渝之的腰包。 其实吧,王渝之在宁湖的收获远不止这些, 曾三揖在宁湖作恶多年,累计的财富早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从珠宝到首饰,到黄金白银,名人字画,古董陶瓷,钱财很杂, 这些赃物不经过仔细统计,谁也不知道真正价值多少! 它们一部分存在鼍神岛的藏宝库,一部分藏在曾三揖的老家, 如今鼍神岛被王渝之连锅端,曾三揖也被他暗中处死,抄家, 曾三揖的那些家底,早就落入王渝之的手中。 这么一大笔财产,刺史赭萧声,司法参军贺犀,全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毕竟,如果没有王渝之,那鼍神教恐怕会一直存在下去! 相比较灭掉了鼍神教,那曾三揖这些年搜刮的财宝,都跟鼍神一起飞升了,那有何不可?! 王渝之肯拿出59万贯铜钱,未尝不是有封口费的意思, 这点赭萧声明白,贺犀明白,大家心照不宣! 这一日清晨,宁州城门外, 王渝之与褶樱桃,李元幽三人,拜别了赭萧声,贺犀,陆咏,便纵马离开宁州。 下一站,洛阳! 第120章 你们可有贵妇霜 “没想到八月末的洛阳,天气还是这么的炎热。” “王渝之,我们既已到了洛阳,是先找地方吃东西呢,还是找地方吃东西。” “我可是听说洛阳城里的胡辣汤,油茶,凉粉,可是好吃的很呢。” 三日后,洛阳城门口出现三骑,正是王渝之,褶樱桃,李元幽。 王渝之用的是清河崔氏崔顺的样貌,李元幽伪装成了清河崔氏崔无忌,褶樱桃依旧是一身红衣,腰跨长剑。 三人在城门口下了马,牵着马匹排队入城,游走在繁华无比的洛阳城内,闻着长街左右两侧飘荡的食物香味,都有点口舌生津。 三天时间,三人只在官驿小住,缓解疲劳后便纵马狂奔,一直都惦记着洛阳小吃,总算是赶到了。 别的不说,在这没有高铁,没有动车的年代,王渝之的屁股已经生了老茧,都是骑马骑得... 如今总算到了洛阳,不用褶樱桃碎碎念,李元幽自行带人,钻入了一家凉粉铺。 大酒楼什么时候都能去,没吃过的特色,必须要先尝尝鲜。 凉粉铺不大,却是人流络绎不绝,位置早已满当当,很多人都端着凉粉碗,坐在门口的小摊或者台阶上刺溜着, “老板,来三碗凉粉。” 进了凉粉铺,王渝之三人皱了皱眉,便很自觉的走到门口找了一个台阶坐下,对着正在忙碌的老板喊道。 褶樱桃的声音清脆,略带甜味,随着声音落下,屋内食用凉粉的食客们都下意识望了过来。 见王渝之与李元幽身穿宽袖丝绸长袍,头戴玉钗,腰间玉带环绕,上面挂着玉质酒葫,脚踏皮质长靴,手指上有宝石戒指。 这样的打扮,一看就是世家弟子外出游玩,怎么也学起寻常百姓,坐在门口吃凉粉呢。 瞧着门口无绳拴着,却乖乖站在原地的宝马良驹,食客们都对王渝之三人的身份来了好奇。 凉粉店老板闻言点头,片刻后端上来三碗还带着寒气的凉粉,色香浓郁,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这凉粉居然真的是凉的,还有些冰,是被冰镇过了吗?” 褶樱桃接过凉粉碗,盯着上面白里透红的凉粉,夹了一颗黄豆酥放在口中咀嚼,凉丝丝的。 “当然了,凉粉凉粉,当然是凉的,还能是热的不成。” 王渝之接过碗筷,盯着面前的凉粉,没有欣赏的意思,直接大口划拉着。 凉粉入口凉丝丝的,带着点酸辣,虽然唐朝这会辣椒还没进来,但已有很多调味品,都带着辛辣之味,被民间小铺当做了调味料。 他很快吃掉了小半碗凉粉,摘下腰间的酒葫,喝了大口的南天铭,又将酒葫挂在了腰间,化身科普小百科。 “樱桃,要说这凉粉啊,别看这么小小一碗,做起来却是很麻烦呢。” 话音一顿,他见李元幽和褶樱桃都化身乖宝宝等待聆听,笑着继续道。 “首先,要将红薯粉和清水混合后不停搅拌,将杂质过滤,若是过滤的不干净,内部就会留下小颗粒,做出来的凉粉就不美观。” “过滤好的红薯粉还要放锅里小煮,一边煮一边加清水,继续不停的搅拌,搅拌必须要有规律,搅得快了不行,搅得慢了也不行。” “只有将搅动的速度按照特定的规律和频率一直搅拌,熬煮出来的透明胶状就会晶莹剔透,反之浑浊易然。” “做好了的胶状红薯粉要放在大碗里,自然放凉了,盖上盖子,放在冰窖里冷藏。” “这年月建个冰窖很难,很多商贩只能高价购买冰块放在木桶里保温,然后把凉粉放进去。” “有手艺的人呢,能自己制冰,但毕竟为少数,所以你看这碗凉粉凉丝丝的,怕是一木桶的冰,也冷藏不了几碗。” “只是这红薯...” 王渝之说着说着愣住了,他见褶樱桃和李元幽还盯着自己,前者问道:“你怎么不说了,红薯怎么了?” “没什么”,王渝之不想再说红薯的问题,那玩意是明朝万历年间才流入华夏的,他在洛阳就吃到了红薯粉做成的凉粉,不用想,又是穿越者带来的福利。 凉粉铺老板正在给食客们端凉粉,闻言笑着凑了过来,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渍,赞叹道: “郎君见识广博,竟然连做凉粉的过程都知晓,草民佩服。” “只是郎君怕是不知,现在冰商存冰,都不怎么冬采夏取了,都靠硝石制造,制出来的冰价格低廉,也方便储存。” “所以我们这些依靠存冰的凉粉摊,凉粉才能如此便宜,就算一直做凉粉,也用不了多少冰。” “观三位衣着,应该是来洛洲游玩的世家子弟吧,洛洲这个时候天气还是过于炎热,很多外地旅人受不了。” “如果郎君们觉得天气炎热,沿着长街走,那里专门有一条街售卖冰块,为制冰一条街,所售冰块也分等级,最适合外地旅人避暑携带。” “谢谢老板提点,你家的凉粉很好吃,我们会再来光顾的。” 王渝之打量着凉粉摊的老板,见此人天庭饱满,脸方口正,身躯虽不魁梧,但却健硕挺拔,跟一般的小商小贩可不一样。 观他手上的老茧,也不像是劳作得来,倒像是常年手握兵器磨出的老茧,由此可见这凉粉摊的老板也是有故事的人。 再观他言谈举止自然,没有对待贵人时的低三下四和谄媚,躲在一家凉粉摊里,有些屈才了。 凉粉摊老板自然不知短短几句话,王渝之已经将他打量了仔细,正准备回去继续忙碌,就见王渝之丢过来一块碎银, 下意识接住,最起码有二两,那就是2贯大吊铜钱啊! “郎君,要不了这么多,小店的凉粉3文一碗。” 王渝之笑而不语,三人将碗筷还给老板,各自骑上马离去,继续逛街。 “凉粉摊老板不简单,应该是兵农。” 李元幽骑着马,走在宽阔的长街上,打量着左右两侧,幽幽开口,换来了褶樱桃的好奇。 “兵农?” “不可能吧,兵农只在太宗时期才有,那个时候大唐贫瘠,又连年征战,很多带甲士兵都去了田间务农。” “平时他们是各自求生的民户,战起就是披甲执锐的士兵,但兵农不是自天后时期,就取消了吗。” “理由是,兵农存在过于隐患,兵和农要彻底分开,不可再混为一谈。” 王渝之勒住马匹缰绳,丢给卖糖葫芦的商贩几枚铜钱,分给褶樱桃和李元幽一人一根糖葫芦。 马匹继续前行,他一边大口咬着糖葫芦,一边笑道:“樱桃说的没错,但也不绝对。” “天后时期,的确很多地方都响应了天后的号召,将兵农解散,但洛阳除外。” “洛阳是长公主的老巢,又何尝不是天后最后的安全之地呢?” “别的地方兵农解了,是怕他们谋反,可洛阳是天后的地盘啊,可以说忠心于天后的重臣,有一半都住在这里。” “这里的兵农不但没有解,反而是全大唐人数最多的。” “不过,自打长公主将洛阳尽数掌控后,兵农确实是解了,估计刚才那个凉粉铺老板,以前应该担任过军中主簿之类的官职。” “除了手上的老茧,他眉心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书生气,要知道,方脸正口浓眉,也是大唐选官员的标准之一呢。” “怎么说来着,这叫一派正相!” 马匹走走停停,三人来到一处脂粉店的门口下马。 王渝之在李元幽和褶樱桃好奇的目光中走进了脂粉店,见店员恭敬的凑了过来,便开口问道。 “你们这里可有来自大食国的贵妇霜?” 第121章 一样两份,打包 脂粉店门脸不小,内部更是空间宽阔,仅大厅就有百余平,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木质货架, 货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即便是隔着距离,也是香气刺鼻。 拐角处有楼梯,证明这胭脂店不止一层。 王渝之进了水粉店,立马有精致的售卖员迎了上来,对着王渝之巧笑嫣然。 “这位郎君,可是来为娘子买水粉的,那您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碧之堂的水粉,可是全洛阳数一数二的呢。” 女店员打量着王渝之的雍容华贵,向着门口望了望,又看到满眼好奇的褶樱桃,立马引着王渝之来到一处脂粉柜台前, 她拿过两个用精美陶瓷制成的小蝶打开,将胭脂递到了王渝之的面前,让王渝之嗅着味道。 王渝之接过胭脂闻着,味道刺鼻,跟他在妖月那里缴获来的芬奈儿,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放下了胭脂,王渝之目光在屋内扫视着,笑着问道:“你这里可有大食国来的贵妇霜?” “大食国的水粉小店有几款,但什么贵妇霜,小女子未曾听过。” 将胭脂归位,女店员带着王渝之来到另一处柜台前,指了指上面的面霜和手蜡继续道。 “本店来自于大食国的妆品,都在这里了,并没有什么贵妇霜。” “都拿过来,我看看。” 售卖员闻言,下意识将目光望向柜台后的女店主。 女店主神态丰腴,穿着菏花长裙,眉心贴着花钿,正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 她听闻王渝之所言,扭着水桶腰走了过来,单臂搭在了柜台边缘,上下打量着王渝之,两颗小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见了。 她一笑,丰腴的脸蛋两侧,两个红红的腮红,看着那叫一个....让人作呕。 她不自知丑美之间的不同,反而摆出了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围绕着王渝之继续打量,刚要说些什么,就感觉到两股迫人的杀气,将她锁定。 下意识回头望去,就见李元幽和褶樱桃走进了脂粉店,正目光不善的盯着她。 女店主咽了咽口水,盯着二人腰间挎着的长剑,知道一定是见过血的主,连忙笑道。 “这位郎君,刚才二丫说的不错,本店的确是这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脂粉店,” “别人家脂粉店里没有的紧俏货我有,别人家不敢卖的奢侈品我也有,但真就没听说过什么贵妇霜。” “如果您口中的贵妇霜,指的是手霜的话,来自大食国的,确实是有三款,但价格不菲。” 对着女店员一使眼色,女店主笑道:“二丫,把所有来自大食国的样品,都拿给这位郎君观瞧。” “你呀就是没眼力见,郎君可是位大人物呢,不能怠慢。” 女店员二丫撇着女店主掐着腰,挥舞着粉色斯帕,连忙将柜台上来自大食国的胭脂水粉,都摆在了王渝之的面前。 王渝之瞥着面前十几种化妆品,一一打开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难道说,我们来早了,留守李约还未将掺有人面花的贵妇霜流入市场,” “亦或者,那掺杂了人面花的面霜,本就不叫贵妇霜?!” 瞥了瞥身后走进来的李元幽和褶樱桃,王渝之放下了胭脂,对着女店主问道: “我没来洛阳之前,听闻这洛阳来了一款大食国的贵妇霜,以人面花为主材料,女人们涂抹之后,可永葆年轻貌美。” “难不成,你故意哄骗我,装作货品繁多,实则根本没有?!” 摘下钱袋子打开,王渝之对着女店主晃了晃,展示里面的银锭,冷笑道:“本郎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既然你这里没有那贵妇霜,便算了吧。” 王渝之要走,女店主连忙拦住去路,讪笑道:“这位郎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在这洛阳主街上开脂粉店开了几十年了。” “别的不说,只要是大唐境内有的胭脂水粉,我这里都有,可从未听过什么人面花贵妇霜啊...” “这位郎君,你怕是听错了消息吧,不如看看这大食国的其它几款水粉?” “你们这水粉店,货品真的是洛阳最全?!” 王渝之略带狐疑的目光再次扫过整个铺子,不得不说,这里的胭脂水粉样式真挺多。 至于全不全的,王渝之没法判定,毕竟他又不是女人,长逛这地方。 “绝对是全洛阳最全的,不信您去逛,到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这里来。” 女店主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身前两坨沉甸甸的肉山不断颤悠,晃人眼晕。 王渝之见褶樱桃满脸古怪的望着自己,笑着指了指身后的柜台,对着女店主道:“把所有来自大食国的胭脂水粉,一样给我来两个。” “另外,你们这里的芬奈儿,也一样给我打包两套。” “多,多少?大食国的和芬奈儿的,一样两套?” 女店主以为自己幻听了,见王渝之点头,连忙忽闪着手里的斯帕,对着二丫喊道:“还愣着干嘛呢,赶快给郎君备货!” “郎君呐,你来这边坐,今年新茶,慢慢喝,我这就让下人去给您打包。” 女店主带着王渝之走到休息区,给王渝之和李元幽三人倒了热茶,连忙去召集店员翻箱倒柜。 “你买那么多胭脂干嘛,我又不用。” 褶樱桃坐在了椅子上,抱着肩膀瞥着王渝之,觉得他在浪费钱。 李元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继续打量着屋内的胭脂水粉,见店员们纷纷往楼上跑,猜测二楼是精品屋,便也跟了上去。 “虽说樱桃天生丽质,不用胭脂水粉也俏丽可人,我王渝之的女人,可以不用胭脂水粉,但不能没有!” 王渝之目视李元幽上了二楼,说出来的话却令褶樱桃脸颊多了一丝红润,啐道:“谁是你的女人,别乱说!” “要我说,你就是拿我们当挡箭牌,来这里另有所图!” 褶樱桃毫不犹豫地拆穿了王渝之的小心思,虽然口上不依不饶,但心中却是多了几分甜蜜。 没过多久,大大小小的包裹堆在了厅内的长桌上,放眼望去,好像一座小山头。 女店主笑眯眯的凑了过来:“这位郎君,敢问你的府邸在哪,东西太多,我好派下人替你送一趟。” 王渝之起身来到桌子前,拿过一个纸包闻着,女店主立马凑了过来,介绍到:“蓝色纸包的,都是来自大食国的妆品,绝对货真价实。” “这粉色纸包的,都是来自芬奈儿的奢侈货,这些胭脂水粉既然是郎君点名要的,就该知道它们只卖金饼,不要银锭。” 示意店员拿过算盘,女店主在上面“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弹,谄媚地递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郎君,所有胭脂水粉都换成金饼折算的话,我给您打个折,只要76枚。” “多少钱,76枚金饼,你们是在抢钱吗,那可是纹银五千两了!” 一旁的褶樱桃闻言,立马不干了,对着王渝之摇着头:“咱不买了,太贵了。” 女店主笑容有些僵硬,你不买了?我翻箱倒柜的折腾半天,你不买了,那哪行?! 连忙解释道:“这位娘子,本店的胭脂绝对是全洛阳最全,也是价格最公道的,您若是去过长安,怕是就该知道这芬奈儿的价值。” “在长安,一份芬奈儿的唇红,就要3枚金饼,胭脂更是要5枚,本店的价格至少比长安便宜了半数,您就算打包拿去长安卖,都是赚的!” “若不是洛阳本地的商盟限制了芬奈儿的价格,我是绝对不会卖这么低,您买了绝对不吃亏!” 第122章 那钱你也敢拿?! “没事的,他有钱~” 李元幽从脂粉铺子的二楼走下,来到“小山头”面前,拿过一份唇红打量着。 一挥手,两份的芬奈儿化妆品,全部被李元幽收入了储物手环中。 身后有店铺小厮跟着下来,捧着一个木盒子,来到女店长的身边,令她面色诧异。 “我说老四,你把镇店之宝拿出来干嘛,弄坏了一丝,把你敲碎了都赔不起!” 被称为老四的小厮,稳稳的抱着木盒,脸色泛苦:“老板,当然是有人要买啊,不然我敢拿出来嘛~” 用眼神偷偷飘着李元幽,李元幽手指抚摸过木盒子,木盒子就在老四诧异的目光中,消失无踪。 女店主的脸都要乐开花了,连忙继续拨弄算盘,递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郎君呐,刚刚您的朋友购买的,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以往我都是当做吉祥物摆在精品区的,您这...” “算了,既然郎君已经购买这么多,那这镇店之宝,就收你300金饼好了,一共376枚。” “我的天,李元幽你买了什么,要三百金饼?!” 徐雷闻言面露古怪之色,300金饼,那就是两白银啊,啥玩意这么贵,在洛阳开几家大富豪都够了! 王渝之还没来得及问,褶樱桃就凑了过来,她原本以为王渝之花钱就够大手大脚了,这李元幽下起手来,简直突破天际啊。 李元幽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聘礼。” “聘礼?”王渝之闻言,眼中疑惑之色尽消,望向女店主:“300枚是吧,刚刚那个木盒子,再给我来一个。” “啊?”女店主被王渝之这豪言壮语给惊呆了,眼前这郎君是干嘛的啊,两白银眼睛眨都不眨,竟然还要镇店之宝? 她无奈摇头:“郎君,那盒子里装着两份前朝留下的极品唇红,还是我祖母在前隋宫中带出,就两份,都在盒子里了。” “两份?”王渝之瞥了瞥面无表情的李元幽,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从玉带内取出两个钱袋子丢给女店主。 “自己数,多了还我。”言罢,王渝之继续美滋滋的喝茶。 女店主望着手里两袋子沉甸甸的金饼,连忙小心翼翼的返回柜台,取出带锁的木箱子,一枚枚的数着。 片刻后,她带着小半袋金饼返回,双手递给了王渝之,又递给了王渝之一块嵌着金片的玉牌。 “这位郎君,这是洛阳商盟推出的会员卡,您在本店一次性花费两白银,达到了洛阳商盟的会员标准。” “这卡您收着,只要在洛阳商盟麾下店铺内再次购买任何物品,都可享受8折优惠。” “目前,白金级会员卡,可是洛阳商盟级别最高的会员卡了。” “会员卡?” 王渝之诧异的拿过玉牌打量着,只见上面用凿刻法雕刻着洛阳商盟几个字,玉牌质地温润,带着凉意,明显是上好的玉牌。 别的不说,单就这块玉,没有100金买不来,那就是600两白银! 玉牌什么的,王渝之不在意,倒是这会员卡的说法,大唐绝对没有! 商盟,王渝之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洛阳是长公主的老巢,怕是她搞出来的玩意吧。 收起玉牌,放下茶盏,王渝之对着桌子上的胭脂水粉一挥手,尽数没入腰间玉带内。 他见屋内一群人都满脸震惊的盯着自己,笑道:“幻术而已,别那么惊讶。” 于是与李元幽二人,在一众店员和店长的目送中,离开了胭脂铺。 “王渝之,你哪来那么多钱,都是长公主给的吗?” 三人骑马继续逛街,褶樱桃见这一路,王渝之花钱大手大脚,多了几分不悦。 她老爹赭萧声身为宁湖刺史,穿衣服都补丁摞补丁的,平时吃碗馄饨,都要思考许久。 这王渝之可好,仗着自己是长公主面前的红人,虽说一路都在为民除害,可自身做派,却与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并无不同。 回想起之前赭萧声无意中提起过,鼍神教的藏宝库,褶樱桃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王渝之。 “你,你不会吧。” “王渝之,那钱你也敢拿?!” 第123章 乾岁客栈与老板娘 王渝之骑在马上,斜眼瞥了瞥褶樱桃,冷笑道: “这天下人皆贪,你不拿,我不拿,谁来拿?” “樱桃,这钱是宁湖大不讳,总要有个人来背锅,我是长公主亲命巡天使,还能有谁比我更适合背锅?” 李元小口咀嚼着糖葫芦,打量着左右两侧的街边美食,幽幽道: “鼍神教的宝藏是祸端,留在宁湖难免不会惹人贪欲,再出现个鼍神教,且金额庞大,更不能用之于民。” “渝之替宁湖除掉了鼍神,如若不然,鼍神教怕是已然要持续下去,拿便拿了,谁又敢说个不字。” 褶樱桃望着王渝之和李元幽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想要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忽觉王渝之多了些许陌生。 或许,她从始至终就看不懂王渝之。 王渝之见褶樱桃陷入沉默,吃糖葫芦都多了些许心不在焉,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他从身下马匹上飞起,落在了褶樱桃的马背上,在褶樱桃发愣的表情中,以环抱褶樱桃腰肢的方式,接过了她手中缰绳。 李元幽手中袖带飞出,卷住了王渝之马匹的缰绳,白马缰绳入手,她骑一匹马,牵着一匹马。 “你干嘛,你不是有马吗,下去,这么多人看着呢。” 褶樱桃没想到王渝之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跟她共乘一骑,这绯红都爬到耳根了,想要将王渝之推下去。 王渝之不为所动,身体紧紧靠着褶樱桃,嗅着褶樱桃发间的香味:“我不。” 马匹持续前行,王渝之调戏着褶樱桃,忽然勒住了缰绳,向着右侧的客栈望去:乾岁客栈。 “喔,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蛮大的嘛。” 听着王渝之的呢喃,褶樱桃和李元幽向着乾岁客栈望去, 就见客栈二楼的露天阳台处,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女子,正嗑着瓜子,肆意的打量着眼前长街。 她察觉到王渝之三人的注视,下意识停下了嗑瓜子,一挥手中丝巾:“哟,三位客官,住店啊,还是吃酒,快进。” 不消片刻,乾岁客栈的老板娘,胡十四娘扭着水蛇腰迎出客栈, 她打量着眼前三人的装扮,又盯着三人胯下宝马瞅个不停,眼神发亮,不由得赞叹道:“真是宝马良驹。” 王渝之跳下了马,在褶樱桃嫌弃的眼神中,拉着她的手,将她拽下马。 王渝之取了一枚银锭丢给胡十四娘,冷笑道:“我乃清河崔氏崔顺,这位是我的胞弟崔无忌,携夫人来洛阳游玩。” “看你这个客栈还算可以,右上房两间准备好,既然你看出我这是宝马,那就该用好草料。” “我的天,居然是清河崔氏的两位公子啊,快里面请。” “老朱啊,铁塔,你们快来,替公子牵着马。” 胡十四娘弯腰欠身,挥舞着丝巾,接引着王渝之三人进客栈,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三位贵客住在这乾岁客栈啊,却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地方大,每天都有说书人和西域胡姬在此表演,可是令人乐不思蜀呢。” 王渝之三人跟在胡十四娘的身后进入千岁客栈,与一高一矮两人擦肩而过, 这两人身高差距可是太大了,高的怕是八尺有余,宛如黑底铁塔,矮的就是个侏儒,怕是身高两尺都欠奉。 胡十四娘见王渝之三人停下脚步,满眼好奇的瞥着侏儒和巨人,笑着介绍道: “三位客官,我叫胡十四娘,那个矮个子啊,是十四娘的夫君,那个高个子是我家小叔子,夫君的弟弟。” “您们就放心吧,他们一定会照顾好三位的宝马良驹。” 王渝之闻言,眼角浮现出古怪与探究的神色,问道:“你夫妻二人这身高,差距有点大,晚上房事之时,能和谐嘛。” 胡十四娘一愣,随即一扬丝巾,叹息道:“就那么回事吧,客官里面请。” 褶樱桃挣脱开王渝之的拉手,讥讽道:“崔公子管的真宽啊,人家房事和不和谐跟你有关系吗,龌龊。” 李元幽点了点头:“的确。” 初入乾岁客栈,入眼所及是一间超大号的平厅, 左侧是顾客的用餐区域,人满为患,右侧是舞台,舞台上正有数名美妙的西域胡姬,跳着异域风情的舞蹈。 正对面,是一条长长的柜台,柜台后摆满了各种样子的美酒,有坛子,有酒壶,样子不重样,令王渝之眼神一亮。 胡十四娘引着三人来到柜台旁,替三人做着登记,笑道:“巧了,右上房正好空着两间,三位跟我来吧。” 胡四娘继续在前方引路,带着三人上了楼梯,来到了三楼,指了指两间宽敞的右上方,介绍道。 “平时不管乾岁客栈有多少客人入住,右上房始终是留给贵客的,三位既然是清河崔氏,理应给您。” 目视王渝之三人进了屋,胡十四娘再次笑道:“三位先休息,十四娘这就命人去准备酒菜。” 王渝之目视胡十四娘扭着水蛇腰离去,关上了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 李元幽放下了背囊,将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微微摇头:“很干净。” 褶樱桃来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向外望去,楼下是长街,见右上房的视野很好,又关闭了窗户,对着王渝之点了点头。 王渝之走到桌子旁坐下,掀开茶壶,丢了一颗解毒丸进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闻了闻,一口饮尽。 “你们看这乾岁客栈的位置怎样?” 褶樱桃不明白王渝之这么问的意思,下意识蹙了蹙眉:“洛阳城侧街正中心,来往人流不断,绝对是极佳的位置。” 李元幽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笑道:“我们是要有自己的产业了吗?” “自己的产业,啥意思,你们不会看上这客栈了吧,这个位置绝对是聚宝盆,就算王渝之拿得出钱,人家老板也不可能卖的!” 褶樱桃闻言,来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饮着,觉得王渝之和李元幽二人在痴人说梦。 王渝之笑道:“谁说要花钱了?” “咋的,你不花钱,还想强取豪夺不成,就算洛阳是长公主的地盘,你也不能这么干,不是给长公主摸黑嘛!” 褶樱桃闻言,眼眉一竖,忽然又皱了皱眉,好奇道:“你一来洛阳就住进这乾岁客栈,可是有诡?!” 李元幽打开了窗户,放入一只木鸟,又关上了窗户,将木鸟递给王渝之,换来了褶樱桃的好奇。 这种木鸟她不止一次见到过,是长公主麾下密探传送消息专用之物,他们怎么才住到客栈里,木鸟就来了。 王渝之摘下了木鸟腿上的信笺翻看着,见褶樱桃一脸的好奇,笑道: “你刚刚都说了,洛阳是长公主的地盘,她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这信笺竟然能这么快就送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难不成长公主现就在洛阳?!” 取出火折子将信笺点燃,王渝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王庭没事干嘛,一直盯着他。 第124章 邢颖恕难从命 信笺并不是长公主发来的,而是本地密探发现了王渝之的踪迹,传来消息,可供王渝之随意调配。 如果王渝之需要暗探了,只要将木鸟放飞,便会有密探过来接任务。 除了调配的事,该密探还将乾岁客栈是个黑店的事也说明,提醒王渝之小心,莫要着道。 取出信纸,王渝之提了几个字捆在木鸟小腿上,示意李元幽放飞。 大约半个钟头,房门外出现一名白衣书生,轻轻敲着房门,被李元幽放了进来。 这白衣书生进屋后,反手将房门反锁,快步来到王渝之面前单膝跪下:“9527见过巡天使。” “9527?”王渝之闻言满脸古怪,打量着面前的密探,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这密探身高六尺有余,面白如玉,身材健硕,头戴璞巾,身穿长袍,腰间悬着玉带,倒是仪表堂堂。 “你们既然知道乾岁客栈是个黑店,后院枯井内尸骨无数,为何不封了它,依旧让它继续营业,坑害路人,洛阳的密探,都是饭桶吗?!” 9527闻言面色一苦,解释道:“巡天使,这是长公主的命令,是故意将乾岁客栈留给您的,我们哪敢私自处理啊。” “而且千岁客栈内有古怪,我们已经在此折了几个弟兄,那已经是洛阳密探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不是卑职替密探们脱罪,实在是我们调查消息行,这打架不擅长啊。” “如今您来了,所有洛阳的暗探皆为您调遣,这也是长公主的意思。” “呵~”王渝之闻言冷笑出声,王庭把他当什么了,打手吗? 好吧,他这个巡天使,还真是长公主的打手... “东都留守,李约的府邸,有人调查吗?” 9527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双手递给王渝之: “长公主已在月前就下了命令,命我们全力调查留守府,不过留守府内似乎没什么异常。” “我们发现了李约的一间密室,需要特殊的手段开启,我们不敢妄动,怕引起李约的警觉,一直在等待巡天使到来。” 王渝之打开了信笺,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关于留守府和李约的各种情报,有七页,记载的非常详细。 从李约的饮食习惯,生活习惯,平时都做些什么,有几个姨太太,平时晚上会来几次, 包括留守府每个家丁仆人的背景,还附带了留守府的地图,与空中庭院的部分信息。 翻看过信笺,折好收入怀中,对着9527吩咐道:“洛阳司法参军邢颖听说过吧,把他给我叫来。” 9527点了点头,从腰间锦囊上一划,出现一只木鸟,他将一封信笺捆在了木鸟的腿上,打开窗户瞥了瞥左右,放它飞走。 一回头,就看到王渝之那阴辰的目光,9527沉吟了片刻,再次单膝跪在王渝之的面前,恭声道: “洛洲密探首领,神速星9527,见过巡天使!” “神速星?” 王渝之闻言点了点头,难怪9527会有储物锦囊,既然是猎杀者,那就不奇怪了。 这一路行来,他已经见到了好几名猎杀者,都心甘情愿的为长公主卖命, 别管是先天的,还是后天人为养成的,这都是能力! 王庭上辈子不愧是央企的hr,这管理人才的本事,倒是没落下。 不多时木鸟飞回,9527解开信笺翻阅着信息,将纸条焚烧后,望向王渝之: “巡天使,已有人将洛洲司法参军邢颖引来,不消片刻便到,卑职先告退了。” 言罢,9527拉开门,低着头离开。 “好啊你个王渝之,是不是早知道这里是个黑店,特意住进来的?” 目视9527离去,褶樱桃忽然恍然大悟,遂打量着眼前的屋子,点头讷讷道:“这么大的客栈,我们打理,会不会赔本啊?” 李元幽正在饮茶,闻言笑道:“无妨,洛阳最不缺的就是优秀掌柜,雇人便可以。” “请进!”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敲响,门外人听到示意,推门而入,正是洛洲司法参军邢颖。 邢颖身穿灰绿色长袍,头戴璞巾,腰跨长刀,这一进屋,见屋内三人自己都不认识,皱了皱眉。 他将屋内四周打量了片刻,抽刀指向王渝之:“你是何人,为何要引我过来?!” 王渝之手中浮现凤羽牌,对着邢颖晃了晃,后者收刀回鞘,皱了皱眉:“在大唐敢把凤凰作为刻图的,你是长公主的人?!” “下官洛阳司法参军邢颖,见过上官。” “邢参军莫要客气,我的确是长公主的人,今日找你来,是找你协助的。” 拿过桌子上9527离开时,留下的关于乾岁客栈的罪证,隔空丢给邢颖。 薄薄的一张宣纸,脱离王渝之的手后,却仿佛变成了极为锋利的暗器,带着呼啸之音直奔邢颖。 邢颖面色一变,连忙侧身避让,用刀鞘卸掉了宣纸的锋锐,将宣纸抓在手中。 他满脸凝重地,盯着手中刀鞘被割开了一道平滑的缝隙,呼吸不由得多了几分急促,赞叹道:“上官好功夫。” 仔细打量着宣纸上的信息,一股庞大的杀意自邢颖身上渐渐浮现,他望向王渝之:“想不到我洛阳东都,竟有如此罪恶之地,罪无可恕。” “下官这就离去,带人彻查乾岁客栈,如证据属实,必将一应罪犯绳之于法!” 言罢,邢颖转身就要离开,被王渝之叫住:“邢参军且慢。” 邢颖闻言转过身,盯着王渝之一字一顿道:“上官乃是长公主亲信,不必以身涉险,邢颖乃是洛洲司法参军,捉拿案犯是我的工作!” 王渝之略显尴尬,很想说你太高估自己了,但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 “我与夫人初来洛阳,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准备接手这间客栈,邢参军秉公执法,我心甚慰,但...” “人犯可以抓,也可以杀,别把这乾岁客栈打坏了,尤其是在店主的卧室里发现什么奇花异草,千万不可损坏,拿来我看。” “上官,若这乾岁客栈真是黑店,邢某捉拿案犯之后,是定要查封的,这是规矩,岂可私自转让给你。” “您既已是长公主的亲信,就该明白在这洛阳,长公主的威望不可玷污,你这是在给长公主脸上抹黑。” “您的过分要求,邢颖恕难从命!” 邢颖语气渐冷,没想到眼前看似仪表堂堂的上官,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竟然惦记上此间客栈?! 第125章 胡十四娘被诛 呃,王渝之被邢颖一顿炮轰,哭笑不得。 他很想说,电视剧里你不是很圆滑吗,怎么到了现实中,就这么的轴呢,不懂变通?! 笑着取出诰书,直接丢给邢颖,王渝之在邢颖那震惊的目光中,变回了自己的样貌。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王渝之,太原王氏直系长孙,长公主亲命巡天使,有监察百官职权。” “邢参军说的对,王某自然不会仗着身份强取豪夺,只是等邢参军捉完案犯,这乾岁客栈,我自会花钱买!” “长公主亲命巡天使?” 邢颖仔细翻看着诏书,眉头微皱,向前几步走到王渝之的面前,亲手将诰书还给王渝之,语气柔和了几分: “巡天使,还请勿怪下官眼拙,以您的身份,要一间客栈,没什么,我这就去抓人!” 言罢,邢颖不再等王渝之废话,转身离开了屋内,反手带上了门。 “我观此人应该有些本事,不然做不成洛洲的司法参军,只是洛阳密探都对付不了的乾岁客栈,他能行吗?” 李元幽全程面无表情,注视着邢颖离去后,才幽幽开口。 褶樱桃跃跃欲试道:“管它呢,我们不是在这呢吗,到时候帮忙呗。” 王渝之摇了摇头:“我们不出手,看看邢颖的手段。” 李元幽幽幽道:“你这么走一路挖一路,就不怕长公主知道后,凤颜大怒?!” 王渝之站起身抻了抻腰,走到床榻上躺下,冷笑道:“我们一到长安就被密探发现了,足以见我们这一路,始终都在长公主的视野中。” “这骑了好久的马,有些累了,元幽现在是男儿身,去隔壁吧,樱桃留下。” 李元幽闻言轻哼了一声,拿起背囊推门离去,褶樱桃闻言啐了王渝之一口:“你想得美,我去跟元幽一间房!” 邢颖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仅仅两个小时不到,就携大批的洛洲兵士将整个乾岁客栈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洛洲参军邢颖在此执案,所有人停在原地,妄动者视为案犯,一并捉拿!” 乾岁客栈的大门口,邢颖带着重军突入, 随着他一挥手,无数兵士抽出长刀,眨眼间便控制住了厅内所有食客和歌姬,吓得他们仓皇尖叫。 胡十四娘被两名重甲士兵用长刀架在了脖子上,压到了腰跨长刀的邢颖面前,跪在了地上。 她不断挣扎,脸上满是委屈,极力辩解道: “这,这位上官,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可是好人啊。” “误会?” 邢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胡十四娘,见手下将矮个子和高个子都控制住,便冷笑道:“是不是误会,很快就知道了。” “参军,后院枯井内发现尸骨,数量不可估算。” “参军,后院柴房发现地窖,找到10名被困少女,抓到了屠夫两名。” “参军,后院田地内经过挖掘,发现数具腐烂的尸体,皆为男性,看腐化程度,应该死于月内。” “参军....” 随着大批的洛洲军士将整个乾岁客栈彻底搜查,一名名军士前来报告。 整个大厅内的食客们,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美食”,脸色泛红,恶心干呕, 有人干脆眼白一翻晕了过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再次惹得食客们大声尖叫。 “狗官,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就拿命来!” 胡十四娘听着军士们不断报告,脸上的委屈转为煞气,双掌拍飞身边军士,抢过他们的长刀,对着邢颖杀来。 大个子与小个子见状,也纷纷抢夺刀兵,直奔邢颖而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 “恼羞成怒了吗?!” 邢颖冷笑,并不恋战,反而没入身后兵士阵营内, 下一刻,一张巨大的绳网从人群中弹射出来,笼罩住胡十四娘三人, 紧接着,便是弓弩手架射弓弩,又是漫天箭矢落下, 纵使狐十四娘三人武功高超,在行动受限的情况下,也被漫天箭矢射成了筛子。 从反抗到伏法,洛洲军士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军事素质,只用几吸间便斩杀胡十四娘三人。 用箭矢射还不算完,为了防止案犯反扑,待到箭矢停止,又有大批的刀斧手瞬间冲上,对着三人狂砍一气,直接剁成了肉糜。 如此血腥的一幕,大厅内的舞姬们纷纷吓昏了过去,食客们也不遑多让。 “是我小看洛阳的军士了。” 二楼楼梯口,王渝之全程见证了什么叫兵贵神速,万箭齐发! 武林高手?在成建制的军士面前,就是笑话而已! 毫无疑问,邢颖的铁血做派,深得王渝之的口味,这才是爷们,磨磨唧唧的查案,哪有大军乱刀来的痛快?! 邢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王渝之观察着,他见贼人伏诛,便再次对着军士们一挥手。 军士们开始彻查厅内食客,救援昏迷的歌姬,又有一批人拖走了三具尸体,将屋内地板血渍擦干净。 剩下的军士则是奔赴院落后院,去收集那些受害人的尸骨,将之一具具用白布包裹,运回州府,发布公告,等待人认尸。 其实认尸就是多此一举,都成骨头了,谁能认出来啥?! 但不得不说,邢颖一副书生模样,这杀人不眨眼的本事,才是一洲参军该有的模样! 留下士兵们各自忙碌,邢颖挎着长刀来到了三楼,轻轻敲响王渝之的门。 待到王渝之打开了门,邢颖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 “巡天使,乾岁客栈内贼寇除伏诛三人,抓获屠夫两名,小厮六名,正押往州府,准备审查!” “现洛洲兵士正打扫大厅,清理后院被发现的尸体,只待菜园和枯井内埋藏的尸体全部挖出,兵士撤离后,您便可以接手这间客栈了。” “邢颖不懂经营,但也知道客栈内刚死了人,怕是短时间内不会有生意,您可将乾岁客栈翻修重建。” 王渝之点了点头,将邢颖让进屋内,后者一脸的疑惑,不知道王渝之反锁门干嘛。 “邢颖,我这次来洛阳实则是查案,从今天开始,你便受本官直命,但对外不可泄露本官行踪。” “一旦有心人得知我的存在,怕是想查案就难上难!” “哦?” 邢颖闻言皱了皱眉,弯腰对着王渝之抱拳:“既然巡天使信任邢颖,那邢颖便为巡天使马前卒,随时恭候调遣。” 王渝之拍了拍邢颖的肩膀,示意他去忙。 目视邢颖开门离去,王渝之目光深锁,本以为对付李约,要找几个帮手才行,现在看来,一个邢颖就够了! “李约啊李约,好好当你的东都留守不好嘛,非要造反,那就怪不得我了!” 第126章 翻修客栈 接下来的时间,王渝之都停留在乾岁客栈。 现在的乾岁客栈已经不能叫做乾岁客栈了,牌子已经被拆掉,内部准备重新翻修。 它在附近街坊的口中,有了个更新鲜的称谓,亡灵客栈... 经过统计,从乾岁客栈内翻找出来的各类尸骨,高达32具,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 这只是能拼在一起的,还有一些散件压根无法拼凑,天知道还有多少冤魂。 想翻修一间像乾岁客栈这么大的客栈,至少需要50名工匠起步。 亡灵客栈翻修,王渝之接连逛了三天务工市集(劳务市场),问过了很多人,都没有人肯来工作! 为了赶工,王渝之直接张贴告示,只招聘高级工匠,每天每人工资100文! 按照当下一名初级工匠的日工资在5枚铜钱起步,如果是高级工匠,价格就要递增上浮。 工作一天100文,官家都没开过这么高的价格,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门口看热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人见王渝之坐在亡灵客栈门口喝茶,壮着胆子凑了过来: “这位老板,这上面写的高级匠人一天工资100文,可谓真?!” 有人带头发问,立马就有人凑了过来,很快王渝之的躺椅附近,便被围拢的水泄不通。 王渝之在躺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量着四周眼巴巴的洛洲百姓: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这里只招手脚利索的老工匠,想来赚钱的,在左边空地集合,会有人给你们发放号牌。” “到时候凭着号牌工作,享受一日三餐,和领工资。” 这时,褶樱桃捧着一筐木牌走了出来,将竹筐放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啐声道: “领号牌的来我面前排队。” “啥?不仅给工钱,还安排三顿饭?!” 王渝之的话,令在场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都觉得天上在掉馅饼。 寻常府邸雇佣工人,最多就给一天工钱,不管饭,能管一顿饭的,都是大户人家,大善人了。 对于洛洲城内的下层百姓来说,一天能吃上两顿饱饭就是梦想了,啥人能吃上一天三顿,不怕撑破肚皮吗?! 可眼前的老板,竟然一天工资给这么多,还要管三顿饭,骗人的吧?! “不管饭你们吃什么?” 王渝之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轻摇着蒲扇,目光扫过四周百姓,笑道: “工作的工匠管三顿饭,顿顿有肉。” “饭菜虽然不管够,但绝对能让你们吃饱,不过工期有要求,我要七天内结束工程。” “认为能做到的,去领号牌吧,几顿饭而已,又不是供应不起。” “我去,见到财神爷了这是,我报名!” “我也报名!” 一天100文工钱,还管三顿饭,顿顿有肉,上哪找这样的工作去?! 什么鬼宅不鬼宅的,去他妈的吧,这么多老爷们凑在一起,还会怕几只小鬼?! 很快,褶樱桃的面前便挤满了工匠,彼此推搡着,令褶樱桃面色渐冷。 只见褶樱桃一声怒喝,声音好似霹雳:“都给我老实点,想工作的排好队,预定五十个名额,如果你们表现规矩,可以加号牌!” 褶樱桃话音一落,面前工匠们顿时不拥挤了,规规矩矩的排成了一排,生怕惹恼眼前的红衣美人。 “老板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每人每天三顿饭,一百文钱,这已经是很高的薪资了,谁敢偷懒误工,发现之后立马撵走,工资没有!” 见没人提出反对意见,褶樱桃一块块的给工人分着木牌,继续道:“领完号牌的进院子,内部有管家指引你们如何翻修房屋。” 很快五十个号牌都分光了,褶樱桃望着面前越来越长的队伍,下意识望向王渝之。 王渝之对着褶樱桃挥了挥扇子,褶樱桃见状继续发放号牌,道:“今天就招100人,明早你们再来碰运气,如果缺人我们还会再招。” 待到一百块木牌都发完,众人望着褶樱桃拎着竹筐返回院落,都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排队。 他们见王渝之还躺在门口的躺椅上,又围拢过来,打听道:“老板,您这里翻修,是要干什么行当啊,还做客栈吗?!” 王渝之手中蒲扇停止摇晃,起身抻了抻懒腰,扭了扭腰肢,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地方,自然是开客栈喽,大家放心,我开的客栈绝对不会是黑店,而且价格绝对公道,等到开业了,欢迎过来玩啊。” 言罢,王渝之也不管门口的躺椅,慢悠悠的向着客栈内部走去,留下一群百姓窃窃私语。 院落内,已经恢复女装的李元幽,一身白衣宛如天上谪仙临尘,正在给面前的工匠们分配工作。 可眼前便是仙女啊,谁有心思听任务啊,都一副猪哥相,暗暗流着口水,令李元幽面露不悦。 王渝之来到了李元幽的身边,右臂环绕着李元幽的腰肢,见面前一众工匠都有些魂飞天外,笑问道:“我家娘子好看吗。” “好看,太好看了,简直跟仙女一样,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老板娘。” “就是,老板您真有福气,我们这就去工作。” 众工匠见王渝之进院了,虽然是笑着的,可脸上的冷意,让他们见了,都有一种长刀架在脖颈的惊悚感。 连忙灰溜溜的散去,各自忙碌工作。 王渝之将李元幽抱在怀中,对着李元幽笑道:“啧啧,我家元幽就是漂亮,走到哪里都是风景。” “你跟樱桃站在一起,说是仙女,绝对有无数人肯跪在你们的石榴裙下。” “油腔滑调,这么一间客栈,想在七天内就完全翻修,怕是有些困难。” 李元幽脸上依旧冷冰冰的,但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并没有挣脱开王渝之的拥抱,反而轻轻依偎在王渝之的怀中。 这一路走来,她早已与王渝之心神相通,再难分彼此。 “人不够就再招,你夫君我又不缺钱。” 拉着李元幽的手走向内宅,对着褶樱桃招了招手,三人来到客栈后院,一处独立的院落内。 院落内有三间房,一间主厅,一间偏厅,还有一间仓库,外加一处马厩,内部三匹宝马无聊的吃着草料。 “这间院落是客栈内最大的一间院落,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到时候可要让工匠们好好翻修一下。” 褶樱桃抱着肩膀,抚摸着下巴,幽幽道:“我们三个人,把仓库改一下,正好一人一个房间。” 王渝之一把搂过褶樱桃,笑道:“不,我们三个住在一起!” 李元幽和褶樱桃闻言,纷纷伸出浅浅素手掐着王渝之的腰肢:“你再说一遍?!” 王渝之眉头拧成川字,挤出几个字:“再说几遍也是,以后我们一起住。” “诶诶诶,别掐了,再掐就紫了。” 第127章 自投罗网 时间不断流逝,被拆得破破烂烂地客栈,在一天天的美化着。 监工有李元幽和褶樱桃去做,王渝之的任务就是接收不断送来的建筑材料,频频往外递着钱袋子。 杉木和柏木防潮又防腐,且坚固耐用,最适合用来埋在地下,搭建酒窖和冰窖,还有菜窖。 楠木一直是历朝历代皇宫用来制作柱子、梁枋等重要的结构部位,能体现皇宫的高贵与庄重。 虽然新翻修的客栈不是皇宫别院,但王渝之依旧采购了大批的楠木用来做房子的房梁,替换掉了回廊中的所有柱子。 为了能够更好的享受田园生活,被选作后宅的院落也朝外扩建, 王渝之命人将两间房屋拆掉,改成一间大房子,通体用金丝楠木搭配楠木改了一栋三层小楼,院内挖了一个小荷塘,安置了假山流水小桥。 客栈对外出租的地方,家具全部用紫檀木打造,而小院别墅,内部的家具则全部由黄花梨精雕细琢。 这么一改动下来,不仅工作量与日俱增,这花销也哗哗如流水。 眼看着工期赶不上了,王渝之又对外招募了200名工匠,将工期扩至一个月,请来了洛阳本地的名匠设计房屋图纸。 好吧,这一改,原本很大的客栈,显得地方又小了很多,王渝之又在街对面找到了一处跟客栈差不多大的院落。 这间院落是个私人布行,正准备出兑,直接被王渝之高价买下,划入了建筑蓝图中, 根据规划,两间院落将会起五层楼,在三楼和五楼位置,中间横跨宽阔的木质拱桥, 这样既方便两个院落互通有无,也可让停留在拱桥上的行人,一览洛阳风光。 私人改建房屋可以不用跟府衙报备,但若是要架设桥梁,就必须跟府衙报备。 在计划图纸刚完成的第二天,木桥正准备动工时,有州府的大匠和少府监的官员协同而来,要求王渝之立马拆除违章建筑物! 王渝之花费了大代价设计的房屋,注定要成洛阳打卡地的,岂能是几个小官说拆就拆的?! 就在街坊邻居都准备看热闹的时候,王渝之取出自己的凤羽牌,两位气势汹汹的官员都蒙了。 敢情眼前的年轻人敢肆无忌惮的在洛阳主街上改建房屋,人家是长公主的人, 那岂不是说,这酒楼是长公主的产业? 他们来查封长公主的产业,闲着脑袋放脖子上太久了? 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走,至此,街坊邻居都知道了,敢大撒金银翻建亡灵客栈的帅郎君,是长公主的人! 长公主的人在洛阳开客栈了? 洛阳百官闻风而动,纷纷化成寻常百姓模样,想要来见一见王渝之。 对于这些想来巴结的官员,王渝之一概不见,全都让褶樱桃给退了回去,只告诉他们,想来拜见我家老板可以,等酒楼开业的时候再来吧! 一群洛阳官员纷纷碰壁,唯有大匠见到了王渝之的真颜,他不是来送礼的,是带了一批绝对的心腹,过来帮着建楼的。 王渝之现在就缺这样的人才,见面后立马安排了工作,那是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经过有心人散播,一众洛阳官员纷纷得到了消息,这突然出现在洛阳的新贵,是一名俊朗的世家子弟,他有两个美过天仙的夫人。 至于这两个夫人是谁,叫什么,不出半个月就被人肉出来了,喜欢穿白衣的名叫李元幽,是上官婉儿和李元芳之女,名门之后。 那喜欢穿红衣,一副江湖女侠模样的少女,乃是宁湖刺史赭萧声的独女,刺史千金! 这褶樱桃和李元幽的身份被人肉出来了,王渝之身为太原王氏直系长孙的身份,也掩饰不住了。 那王渝之在宁湖辅助宁湖刺史解散鼍神教的事,也不知道谁给散播出来了。 除了这些,王渝之从长安离开后,一路除害扶民的壮举,一桩桩,一件件,那是在洛阳城彻底传开了。 有人说王渝之是长公主的相好,是麾下宠臣,也有人说王渝之是天上星宿转世,是来庇佑大唐兴盛... 总之吧,似乎是有些人在刻意宣传王渝之的功绩,很快消息就传到了长安,传到了太原。 天子:“什么,长公主麾下竟然有如此干才?!” 太原王氏:“什么,我家那不靠谱的直系长孙,竟然这么厉害?!” 且不说长安皇宫内的天子和太原王氏的老族长怎么看待王渝之,单就王渝之刚入洛阳,就住进了乾岁客栈,从而收编乾岁客栈。 这附近的百姓传得那叫一个邪乎,说王渝之来洛阳就是来除恶的,不然哪能第一个就盯上乾岁客栈? 别说乾岁客栈是什么亡灵客栈,有王渝之这么一个星宿转世的大神存在,任何小鬼都要乖乖的不敢冒头。 好家伙,王渝之在忙前忙后的改建房屋,若不是9527亲自来送消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长安出名了。 之前还纳闷呢,为啥出门购买物资的时候,四周街坊总是对他指指点点,就像在看大熊猫一样。 知道自己一路历程,还能这么快的将之扩散出去,王渝之除了长公主,再也想不到任何人! 王庭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渝之不清楚,想必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任外界如何传言自己的好坏,王渝之索性躲在客栈里不出去了,购买材料都店铺老板们送货上门。 这一日,王渝之将刚买来的锦鲤丢到院落的小池子里,正准备洒些鱼食,就见一名白衣书生从院落中的暗道内钻了出来。 这条暗道是才挖不久,专门留给洛阳城内密探的,方便他们往来。 9527一出现,就来到王渝之面前行礼,见王渝之在喂鱼,笑着道:“王老板好雅兴。” “有事?!” 王渝之将袋子里的鱼食都倒进了湖里,来到院落中的凉亭坐下,拿过手帕擦了擦手,倒了两杯茶,示意9527坐下。 9527并没有落座,只是拿起茶水一饮而尽,将一份信笺递给王渝之,瞥了瞥四周无人,低声道:“长公主到洛阳了,邀您密会。” 王渝之翻看着信笺,随后用火折子点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9527再次点了点头,再次道:“还真有,长公主落脚的地方,是留守李约的府邸。” “喔?” 王渝之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王庭居然跑李约家去了,示意自己知晓了,9527钻进地道离去。 王渝之饮着茶,望向留守府的方向,喃喃道:“你既知道李约是豺狼虎豹,为何要自投罗网?” 第128章 长公主到洛阳 王渝之的底细能在洛阳迅速流传,甚至都传到了长安那边,说没有人推波助澜王渝之是不信的。 能做到这点的人,在王渝之的印象中,只有长公主一人! 这段时日,酒楼一直在翻修,王渝之也一直在等长公主的消息,他笃定长公主一定会来洛阳。 说这是姐弟间的默契也好,说这是王渝之了解王庭的性格也罢, 但他真没想到王庭来到洛阳,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反而住进了李约的府邸,还让9527给他送信。 这段时间王渝之一直让9527在搜集李约叛变的证据,奈何现在长安根本没有人面花,他抓不到李约的马脚。 不除掉李约,那人面花的案子就无法结束,王渝之就没办法获得任务完成度。 直接冲到李约的府邸干掉李约,可以,那理由呢?! 即便是巡天使,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干掉一洲留守,就算长公主也保不住他! 偷偷干掉也不是不可以,但王渝之并不想那么做,没意义! “元幽!” 随着王渝之话音落下,院落外走进一名白衣女子,手中端着果盘,来到王渝之面前放下。 “有事?” 王渝之拿过一颗葡萄喂在了李元幽的口中,拉过她的柔荑笑道:“长公主来洛阳了,我去见她,家中就拜托你了。” 李元幽就那么任由王渝之拉着手,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去吧。” 王渝之点了点头,将自己易容,钻进了地道,在后街的一间民宅内现身。 院落中,一名老妇正在编织竹筐,见到王渝之出现,起身打开后门,见小巷内无人注意,对着王渝之点了点头。 王渝之坦然的走出院落,瞥了瞥不远处盯梢的暗探,后者对着王渝之点了点头。 王渝之走向盯梢的暗探,暗探从一个院落内牵出一匹黄马递给王渝之,又交给王渝之一卷竹筒。 洛洲留守,李约的府邸在郊外,并不在洛阳城内,算是一处清幽之地。 王渝之一路出了洛阳城门,并无人注意,很快便来到了官道上, 他开了信筒,里面是一卷地图,画的是留守府邸的位置,以及府邸内的精致布局,房屋位置,一应俱全。 随手丢掉信筒,王渝之将地图折好收进怀里,一夹黄马的肚子。 “驾~” 黄马并非宝马良驹,但短途脚程很快,沿着官道疾奔半个钟头,靠近官道附近,一处占地庞大的独栋院落,远远浮现。 “鱼鱼鱼~”王渝之骑着马来到了府邸门口下马,将凤羽牌展示给门卫,后者恭敬的指引着王渝之进了院落。 “老夫一直常听长公主提起,麾下有一公子丰神俊朗,乃是世间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夫洛阳留守李约,见过巡天使。” 临近留守府时,王渝之就解除了易容,这一进院落内,就见到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老者,笑着迎了过来。 这人正是李约,人面花树的培养者,天铁熊的主人,长公主,太子,麾下三方间谍,差点谋逆成功的薛延陀国后人。 老谋深算,老奸巨猾,为老不修,老不要脸.... 王渝之望着李约笑着迎了过来,望着他头顶逐渐冒出的称号标签,也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我也常听起长公主说起你,说你是她最忠诚的部下,一直想来见见,之前忙着修建房屋,今日才得空。” “李留守有礼了,对了,我听闻您家中一直养着伽毗叶国进贡的天铁熊,真的假的?!” 王渝之跟着李约的身边,向着院落内走去,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李约脸色不变,笑道:“巡天使说笑了,天铁熊乃是凶兽,和其它国家进贡的凶兽们,都养在空中庭院啊,受专门的驯兽师看管。” “那天铁熊直立起来怕是有十几尺高,能力擒白象,老夫哪敢养在宅院里,怕是府中门客都要被吃光咯。” “哎,那可惜了,我这人对珍奇异兽最是喜爱,得空了,李留守可是要带我去那空中庭院看看天铁熊啊。” 王渝之闻言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副翩翩君子风范,实则内心冷笑不断。 暗道:“管你的天铁熊藏在哪,敢逞凶就切了做熊掌!” 很快,李约带着王渝之接连穿过数个院落,又拧开一间密室的机关,带着王渝之来到暗室。 暗室内,长公主一身皇裙,正坐在桌案后,摆弄着机关木鸟, 见王渝之来了,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对着李约挥了挥手,后者低头倒退了出去。 “小宇快来,本宫改良了木鸟,越发的活灵活现了呢。” 目视王渝之走向自己,长公主一抬手,一只灵活的机关木鸟飞向王渝之,围绕在王渝之的身边不断旋转,竟然可以发出黄雀之音。 王渝之摊开手心,那小木鸟便扑闪着翅膀落在了王渝之的手心上,用小脑袋蹭着王渝之的手心。 如果不是确定它乃木质,怕是换个人来,都会认为这是一只调教了很久的宠物鸟。 “这只我要了。” 王渝之把玩着机关木鸟,越发喜爱,直接放在了肩膀上,走到长公主对面的桌旁坐下。 “这本就是送给你的。” “本宫听说你在洛阳建了酒楼,是打算做生意吗,你若是喜欢做生意,本宫便把商盟给你,那是本宫一手扶植起来的势力。” 目视王渝之小口咀嚼着糕点,长公主拿起茶盏饮着茶水,茶水殷红,香气四溢,正是长安红茶。 “喔,我就说嘛,唐朝怎么会搞出会员卡这玩意,一定是你这个购物狂搞出来的。” 王渝之嗤笑出声,低声问道:“说说看,你来洛阳为什么不先去找我,反而来这李约府邸?!” 第129章 王渝之,你北上吧 “小宇,你在质问本宫吗?” 长公主坐在桌案后,继续摆弄着新的木鸟,闻言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声音也冷了下来。 霎时间,整个暗室内的温度,仿佛凭空下降了几十度,令王渝之眉头微皱! 王渝之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重重的将手里茶盏嵌在桌子上,幽幽道: “收起你那大唐长公主的孤傲,在我眼中没有长公主,只有王庭!” “王庭,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弟弟,就少来这套,我不是你裙下之臣,你也吓唬不到我!” “问你,是关心你,如果不是担心你玩火自焚,我管你住在哪,跟我又有毛线关系!”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王渝之想给自己倒杯茶,发现杯子嵌在桌子里抠不出来了, 只能无奈地从玉带中取出一尊玉盏,倒上了茶水涮着。 屋内瞬间针尖对麦芒,长公主突然噗嗤一笑,屋内温度骤然化解,充满阳光,她笑着调侃道: “呵~,小狼狗有脾气了,忘了你被本宫支配时的恐惧了,是不是皮子养了,该松了?!” “行吧,本宫明白,以你那跳脱的性子,根本从没把自己当做唐朝人,更不会在意诸多身份。” “小宇,该收心了,本宫能将你召唤到这里来,可没能力把你送回去,你纵然万般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你也要尝试着接受。” “本宫来洛阳,住在李约这里,是来阻止你的。” 话语略微停顿,长公主收起了木鸟,给自己倒了一杯长安红茶,声音中多了几分深邃。 “本宫让你按照着行程走,明年正好返回长安,可助本宫一臂之力。” “你倒好,直接舍弃了苏无名他们,自己把人都杀光了。” “你当自己是谁?” “你是本宫的弟弟,未来的长寿王,天朝上柱国,大唐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 “你不是双手沾满血的屠夫,更不是只为了图心安,便速通副本的王宇!” “你是王渝之,下一任的王家之主,大唐世家的掌舵人,你要有书生气,而不是莽夫义!” 放下了茶盏,长公主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意,更多了几分无奈,试着将语气放柔和了一些。 “你是本宫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亲人,本宫不怪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本宫可以为了你开心,将接下来的计划全部改变。” “原定计划中,李约是送给你当经验包的,包括长安的王元通,但现在他们不能死,得活着。” “本宫听9527说了,你一到洛阳就打探着人面花的消息。” “不用打探了,本宫早已让李约提前将人面花毁掉了,这洛阳自然不会再有人面花案。” 王渝之一直坐在原地把玩着木鸟,闻言望向长公主,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嗤笑出声:“我说王庭,你莫不是想用沙斯和李约,来对付太子吧?” “如果参天楼案不动,你提前控制住苏无名几人,确实有把握在参天楼典礼当天,通过沙斯的手来除掉太子。” “沙斯是天子的人,到时候你只要控制住沙斯,那自然可以将一口大锅扣在天子的身上。” “堂堂天子,竟然暗中买通登上了猎妖榜的要犯,来杀自己的儿子,这种消息若是公之于众,怕是全大唐的人都要在线吃瓜!” “届时天子昏庸无道,你便可以罢黜天子,成为下一任天后,好算计啊。” 轻轻拍手,王渝之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冷,如果长公主真这么做,那绝对是万众呼吁的明主! 对于王渝之能猜出自己的计划,长公主脸上并无波动,一奶同胞,终究是有些心意相通的, 她笑眯眯的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饮着,幽幽道:“那小宇觉得,本宫这个计划,周全吗?!” 王渝之没有说话,只是从玉带中取出南天铭丢给长公主一壶,笑着道:“宁湖特产南天铭,不比长安的女儿红差。” 言罢,王渝之自己又取出一壶,拧开盖子大口灌着,表情满足。 长公主接过酒壶拧开,嗅了嗅味道,也不再用杯子装深沉,直接对着口灌,任酒水沁湿了皇裙也不管,凭空多了几分豪爽与霸气。 “的确是好酒,可以在大唐推广。” “这还用你说,我离开宁湖时,已经交代了陆咏,让他建酒厂,以后这南天铭,将推往全国各地,举国共欢!” 放下了酒壶,徐雷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厉声道: “你是王庭也好,大唐的长公主也罢,从我使用凤羽牌的那天起,就决定坚定的站在你这一方。” “对我来说,大唐朝是李隆基当皇帝,打造开元盛世,还是你来当女帝,提速历史进程,这跟我都没太大关系。” “但这一路,我见过了盛世繁华,也见过人间疾苦,盛名之下的大唐,其实是暗流汹涌。” “太宗皇帝说过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你当了女帝,我不求你争霸全球,只希望你能善待百姓。” “如果你做到这一点,那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王庭,我也永远是你的弟弟,哪怕你为万夫所指,我也帮你斩尽仇敌。” “如果有一天,你变得昏庸无道,急功近利,即便你是大唐女帝,我也会揭竿而起,将你从皇位上掀翻下去。” 屋内的气氛再度变得冰冷彻骨,长公主拿着酒壶的手停顿在半空,二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长公主放下了酒壶,只是默默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屏风处,抚摸着屏风,幽幽开口。 “王渝之,你可知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上任何的明君,都是踏着累累尸骨走上王座,没有侥幸可言。” “打天下时,要跟天下群雄争,守天下时,要跟同族争,跟百官争,一步踏错粉身碎骨,还要在历史上留下骂名。” “上有帝辛,前有嬴政,就连那汉武帝和楚霸王,再到三国周郎赤壁,又何曾不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你我都是未来人,应该认同嬴政的理论,国家只有统一了,才会有永久的安定,在那之前,一切的牺牲都值得!” 转过身,长公主望向王渝之,嘴角勾起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一刻,她在王渝之的眼中,不再是昔年只会欺负自己的女汉子王庭,而是有着无双霸气的长公主,太平! “王渝之,你既已让宁湖的鼍神教解散,命教众北上,那你去前线如何,能拿下突厥,本宫将它封给你。” “拿不下突厥,那你就别回来了。” 第130章 虎符,三万金吾卫! “呵~刚刚只是开玩笑的,你就这么着急让我去送死?” “突厥,老祖宗都没能灭掉,你让我去灭突厥?” “我说长公主,没你这么画大饼的,韭菜都不割了,直接连根拔?!” 王渝之闻言被气笑了,若不是强忍着怒意,他就要破口大骂了! 景云二年,也就是公元711年,这个时候的东突厥和西突厥早已经被打到分裂。 东突厥一直被唐朝盯着揍,势力越发的削弱,只能在新疆那边晃悠,不敢跨过丝绸之路,怕被继续揍。 西突厥和东突厥分裂后,内部纷争不断,外部势力见它好欺负,也开始频频骚扰,它最近一直处在动荡和分裂的状态。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占据了蒙古高原和中亚地区,因为突厥人是游牧民族,行踪不定,基本都是以战养战的方式,不断换地方生活, 他们具体会在哪里出现,始终是个谜题,有可能他前几天在西边,过几天去了东边,再过几天又去了北边。 严格来说,以中原的强盛,兵对兵将对将的排兵布阵,灭掉突厥不难, 难的是根本抓不到他们的行踪,总是被对方劫掠后,才后知后觉,最后吃了一鼻子灰,还抓不着人, 久而久之,中原强兵乏累,只能被动防守,这也是无奈之举。 长公主让王渝之北上灭突厥,就好像指着一片大山说,里面有只白兔子,带编号,你能把它捉住,这山头就是你的! 开什么玩笑,上哪捉,怎么捉,以为谁都是霍去病?谁都是封狼居胥? 历史上被评定武将功勋达到封狼居胥级别的很多,但真正在人家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的,只有霍去病一人。 那么牛逼的封狼居胥,不也才24岁就挂了吗,王渝之今年才23岁,可不想步了人家霍去病的后尘。 长公主见王渝之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小九九,笑道: “突厥很厉害吗?如果那么厉害,为何还被诸多名将鸽了又鸽?” “在本宫看来,突厥之所以难敌对,是因为他们的机动性强,是游牧民族,擅长在草原和平原作战。” “他们强在适合打游击战,如果是排兵布阵,别说是我大唐,就算清末的那些老烟枪,也可以轻易击溃他们!” “王渝之,难道你不想成为继霍去病之后,第二个在狼居胥山举行祭天封礼的,封狼居胥吗?” “武将的最高荣誉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称号,虽然历史上有几人都达到了标准,但他们并不是封狼居胥。” “你跟他们不同,如果你想做,未必不可以!” 王渝之闻言,知道长公主是铁了心的,一定要让他北上了,不答应便是抗旨不尊,抗旨不尊可是要连累很多人的... 想到郁闷处,王渝之不由得拿起酒壶,将壶中酒水饮尽,皱眉道: “我身边要人没人,要兵没兵,就这么光杆司令北上,谁能听我的?” “难道说,你让我也去...” 王渝之话说了一半,就见长公主丢过来一块虎符,下意识接住, “剿灭突厥,收复蒙古高原和中亚地区,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壮举,自不会让你独身一人前去。” “持着这枚虎符,你便有了3万金吾卫可随意调遣,虽不是金吾卫大将军,却与他级别等同了。” “金吾卫,那不是太子的手下吗,你能调得动?” 王渝之把玩着虎符,没想到长公主竟然给了他3万金吾卫,金吾卫是守卫皇城的驻军,更是归太子统辖。 如今皇城有11万金吾卫,长公主一下子给抽调出3万,太子能乐意,天子能同意? 长公主闻言不屑一笑:“谁告诉你本宫调遣金吾卫,需要经过太子同意了?” “长安城11万金吾卫驻守,归金吾卫上将军天策统辖。” “上将军之下有4名大将军,李隆基掌控着一个,本宫掌控着两个,天子掌控一个。” “这块虎符是本宫的,给你用兵,当然要给亲信,把太子的兵给你,万一中途反水,岂不是害了你?!” “你的兵?” “你把兵权给我了,身边没人不危险了?” 王渝之闻言眉头微蹙,没想到长公主手里有这么多兵,可给了他... 下意识想要把虎符丢给长公主,却见她摆了摆手,回到座位上坐下,声音也多了几分玩味。 “哼~本宫手里的权利,想做女帝轻而易举,只不过图个名正言顺罢了,你真当本宫是泥捏的?” “得,当我没说。” 王渝之收下了虎符,继续等着长公主开口,他了解王庭的性格,喜欢把任何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出纰漏。 长公主见王渝之收下了虎符,拿起茶盏倒了一杯长安红茶,幽幽道: “北境守将唐休璟,他不属于天子,太子,和本宫任何一方,他忠诚的是大唐王朝,是大唐百姓。” “这个人刚正不阿,治军严谨,乃盛唐名将,你此去若是能将他拉拢到本宫的阵营,固然是好,若是不能,别得罪。” 她见王渝之在认真听讲,饮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中亚地区南部与波斯接壤,北部与斯拉夫人部落相邻,西至里海。” “里海是贯通亚欧大陆的交通枢纽,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各种文化,不同文明的碰撞之地,重要不言而喻!” “未来你若是做了那里的封王,本宫便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 “王渝之,本宫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北上,这期间你可以招募心腹,打造自己的班底,至于军费...” “鼍神教多年来累计的财物,怕是要抵得上长安几年的税收了,够你挥霍。” “得,你这都安排好了,我是非去不可了,怕是下次见面,该是你登基称帝了吧?” 王渝之万万想不到,今日长公主叫他来,不是来商量怎么搞掉李约的,而是想让他北上,北伐突厥! 此去无时日,怕是好些年要交代在异国他乡了,王渝之起身向着暗室外走去, 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快步跑到了长公主的面前,将长公主狠狠的抱在怀里, 长公主很是诧异,身体本能的僵硬起来,又逐渐放松,她伸开双臂,搂着王渝之的后背,轻轻拍着。 “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王渝之深深的抱着长公主,片刻后松开,抹了抹眼角的水渍:“王庭,保重!” 言罢,王渝之在长公主那一脸不舍的目光中,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暗室。 长公主望着暗室门关闭,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嘴角勾起宠溺的笑容。 见暗室门又开了,李约走了进来,立马表情恢复了威严,冷冷的坐在了桌案后。 “长公主,巡天使离开了。” 李约走进屋内,恭敬的对着长公主行礼,后者冷笑数声,厉声道: “李约,本宫不在洛阳的时候,照顾好巡天使的酒楼,先从商盟里抽人打理。” “你要记得自己的任务,别总想着复国,若是本宫开心了,未来便让你回原籍,未必不可圈地封王。” 第131章 随行队友齐了 “长公主,跟你说了什么吗,为何你一回来就不断饮酒?” 王渝之离开了留守府邸,便直接回了酒楼,躲在房间里闷头喝酒。 李元幽走进屋内,一把抢过了王渝之手中的酒壶,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语气中多了一分不悦。 王渝之没说话,只是拉过李元幽入怀,享受着片刻的温馨,后幽幽道:“收拾行李,我们去太清山,见岳父,提亲!” “距离三年之约还有时日,你为何如此急迫?” 李元幽一直盯着王渝之的眸子,似乎想要看穿王渝之心中所想, 王渝之重重叹息一声,将脸埋在了李元幽的胸前,喃喃道:“长公主给了我三万金吾卫,让我北上支援唐休璟,剿灭突厥。” “听好了,是剿灭,不是防守!” “此行北上,三年内若是回不来,岂不是错过了婚约,故想提前去太清山,见一见岳父大人,把婚事定下来。” “婚事不定,你一个女儿家总跟我东南西北的跑,总归不是个事。” “长公主让你去剿灭突厥,只给了你三万金吾卫?” 李元幽闻言,从不皱眉的她,也开始皱眉了,她隐隐觉得这中间,怕是有什么玄机。 但想了想,展颜一笑,倾国倾城。 “男儿志在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岂能为儿女情长所拖累!” “元幽与你三年之约,是不想你负了元幽,如今我们早已情定终身,便不急着去见父亲了。” “元幽这就收拾行囊随你北上,你若灭了突厥,元幽便是上将军的夫人,若是你战死沙场,元幽为你披麻戴孝!” 王渝之注视着李元幽起身去收拾行囊,久久不能回神,突然放声大笑,笑的有些疯癫! 随后低头书写一封封书信,长公主说得对,此行北上没有亲信哪行,是时候摇人了! 突然间,褶樱桃推门而入,她见王渝之在写信,连忙问道:“我听元幽说,长公主让你北上?” 王渝之点了点头:“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 褶樱桃闻言,脸上多了几分跃跃欲试:“好男儿志在四方,樱桃陪你同往!” 王渝之嘴角含笑,叹息道:“只是可惜了这酒楼,我们忙活了半个多月,马上就能装修完了,却看不到它开业了。” “先动身去宁湖吧,以宁湖为中转站,再动身北上,去领略草原风光!” 王渝之三人的随身物品,一直都存在储物空间内,能收拾的随身物品,也就一些临时的换洗衣物,很快就被李元幽收拾好了。 洛阳既然是要走的,那就没什么可留恋了,将池塘里的锦鲤喂了些鱼食,王渝之三人便起身上马,准备赶往宁湖。 这刚出了酒楼的门口,就见到一人骑在马上,背负着行囊,正是洛洲司法参军邢颖。 邢颖见王渝之三人骑马而出,他并未下马,只是在马上对着王渝之抱了抱拳:“末将邢颖,愿随巡天使北上,建功立业!” 王渝之没想到邢颖会来,想必也是长公主的安排。 对着邢颖点头抱拳,道:“都是爷们,客套话不说了,走吧。” 三人行多了邢颖,四人骑马出了洛阳城,直奔宁湖。 王渝之此行去宁湖,一是要带上陆咏和他的心腹,顺带着收些钱财, 二嘛,李元芳都是化外之人了,早就隔绝了儿女情长,见与不见,那便不见了。 可褶樱桃不行啊,她与赭萧声才重逢没多久,此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返,临走之前说什么也该让她见一见赭萧声,告个别。 且说四人都骑着宝马良驹,一路不停歇,吃喝都在马上解决,只有方便时才下马,只用了两天时间便赶到了宁湖。 令王渝之诧异的是,宁湖这边竟然早就得到了消息,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刺史赭萧声,带着宁湖众官员和百姓,在城门口亲自迎接。 “鱼鱼鱼~”停住了马匹,王渝之几人翻身下马,迎着赭萧声一行人走了过去。 这仔细一看不要紧,苏无名,卢凌风,薛环,费英俊,裴喜君,独孤遐叔,几人都在, 不止这些人,王渝之还在人群中看到了游击将军马雄,深县县尉姜威,假县尉龙太,监察御史谢念祖,疯癫人刘郁帝,寒州司法参军马蒙, 太阴会少主宋阿糜,铁匠木林郎,九齿钉耙何玉郎,天衣布行老板娘沈萍,县尉司马亮,沙洲首富曹仲达的女儿曹笑,还有她的弟弟小多宝.... 王渝之有些懵,这咋唐诡里的出场人物来了一大半,还有小孩子,长公主在搞什么飞机! “巡天使,您总算来了。” “我等,拜过巡天使!” 王渝之几人下了马,以赭萧声为首的众人都迎了上来,表情恭敬。 王渝之指了指他身后的人,问道:“这些人哪来的?” 赭萧声回头望去,遂笑道:“半月前,这些人受了长公主的命令,纷纷来到宁湖,便在宁湖住下了。” “就在昨夜,下官收到了长公主的密信,说今日巡天使会到达宁湖,从而北上,今日下官便带着众人来迎接。” “长公主的意思是,宁湖您就没必要歇息了,带上人直接北上吧,期间诸多事宜,以为巡天使安排妥当。” 言罢,褶萧声望向一旁的褶樱桃,笑道:“樱桃,接下来的路程,你要时刻保护巡天使的安全,必要时...” 赭萧声的话没说全,但在场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后半句意思。 褶樱桃闻言,对着赭萧声跪拜了下去,连着磕了三个头,被赭萧声扶起:“爹,女儿这一去山高路远,您要保重身体!” 赭萧声的眼圈红了,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褶樱桃:“樱桃,这是昔年你娘留给爹的唯一遗物,爹没什么好给你的,当做纪念吧。” 将布包塞在了褶樱桃的手中,赭萧声后退了两步,双手合十,对着王渝之行了一个大礼: “巡天使,老夫不是武将,不能随您北上伐厥,在这里祝您一路顺风,建功立业!” “我等,恭祝巡天使北上建功,还我大唐边境安宁!” 随着赭萧声躬身,身后跟随着的一众宁湖官员纷纷跪在地上,对着王渝之叩拜,表情恭敬,声音真诚。 王渝之将赭萧声搀扶了起来,对着跪了一片的宁湖官员行了一礼,笑道:“都起来吧,搞的我这一去回不来似的!” “我王渝之深受长公主器重,定当全力报效朝廷,下次见到我时,要么是我凯旋而归,开疆扩土。” “要么,马革裹尸,魂归故里!” “放心,宁湖山清水秀,我王渝之就算是埋骨灰,也会埋在这里!” “岳父大人在上,樱桃我就带走了!”言罢,王渝之对着赭萧声行了一礼,转身上马。 他的目光扫向马雄众人,忽然放声大笑: “武将,打手,织女,铁匠,商人,控兽师,破案诡才,奶爷,该有的队友都有了,还真是齐备啊!” “那我的三万金吾卫何在?!” 人群中,卢凌风傲娇一笑:“都在三里外,等着你呢!” “喔?”王渝之闻言,下意识向着官道远处望去,转过身再次扫过众人: “那你们就上马吧,随我北上,建功立业!” 第132章 神龙现,群马瘫 “这就是长公主口中的三万金吾卫?” 一行人上马前行,沿着官道走了三里路,便一头扎进了左侧的树林。 很快,众人便看到连片的联营,营帐皆为灰色,内部人影绰绰,有炊烟渺渺,似正开火做饭。 守卫们,听到树林内马蹄声轰鸣,守卫立马紧张戒备着,见领头一人黑袍白骑,立马惊呼道: “巡天使到!” 随着守卫一声怒喝响起,整片营帐都动了起来,仅仅片刻间,远远看不到尽头的队伍,便整顿齐列。 “主上!” 众人来到营帐附近勒住缰绳,王渝之坐在马上,望着一行十三人腰跨长刀,背后背着火枪, 越过士兵阵营,主动迎了上来,正是元一到元十三他们。 王渝之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了元一的肩膀,笑道:“一段时间没看见你,壮了,这是火枪?” 示意元一摘下背后的火枪递给自己,王渝之接过打量着, 对着远处做了一个瞄准,正好看到树林间一只野兔一闪而过:“砰~” 枪声轰鸣,泛着火药味的青烟徐徐,有士兵快步跑了过去,拎出一只死去的兔子,来到王渝之的面前展示着。 依靠火石的碰撞,从而发射铁弹珠的枪械,为燧发枪。 王渝之不断检查着燧发枪,没想到几百年后才会诞生的玩意,唐朝现在就有了,太夸张了。 他脸上满是赞叹之色,问道:“这种枪械多吗?” 元一一副早就料到王渝之会这么问的表情,对着身后的军阵拍了拍手。 下一刻,王渝之就看到无边无沿的士兵们,摘下了身后灰布包裹的长条物打开,清一色的燧发枪... “咕噜~这东西都成建制了?!” 王渝之接过身边士兵的燧发枪打量着,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唐朝出现一两把燧发枪他可以接受。 可眼前三万士兵人手一把,这特么也忒夸张了吧,只要火药不断,怕是统一全球都够了! 元一将燧发枪背在身后,见王渝之一脸震惊的模样,笑道: “这种枪械是长公主发明的,长公主让您北上,是希望您能在草原上建功立业,替大唐打开通往各国的战略要道。” “便勒令麾下火器工坊连夜赶工,终于在一个星期前,将燧发枪全部制造完毕,运到了宁湖。” “主上,长公主对您可真是真的信任,燧发枪只是一部分军备而已,您来看。” 元一对着身后再次拍了拍手,立马有六名士兵推着一辆用搌布盖着的推车,推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车体似乎很沉重,随着四个轱辘前行,在地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王渝之眼神发亮,隐约猜到了一种可能,立马掀开了车上的搌布,望着上面的武尊铁炮,沉默的问道: “铁炮有多少台?” “目前运到宁湖的有20台,后续的铁炮会直接运到边境,足够主上大展拳脚。” “长公主让我交代主上,家底已经全都给您了,您若不能剿灭突厥,就真的不用回长安了!” 这时李元霸从军营里走了出来,对着李元幽招了招手,来到王渝之的面前,丢给他一个背囊,表情傲娇的可以。 王渝之打开背囊,见里面是几把精制的燧发枪,自己留下两把别在腰间,将剩下的递给李元幽和褶樱桃。 李元幽和褶樱桃好奇的把玩着燧发枪,一人拿了一把,将剩下的分给苏无名和裴喜军... 李元霸注视着王渝之分了枪,掐着腰酷酷道:“我爹来信了,说我姐只会嫁给为国建勋的大将军,让你看着办。” 王渝之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面前的金吾卫们。 清一色暗紫色皮甲,背后背着强弩和燧发枪,腰间挎着横刀,手中持着长柄陌刀, 这样的配置,真的很难想象他们是唐朝长安的金吾卫,说是仿古特种部队,恐怕都有人信。 元一见王渝之盯着金吾卫出神,凑近低声道:“主上,长公主说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些兵在长安时穿金甲,是金吾卫,出了长安穿紫甲,就看主上有没有能力将他们收为己用了。” 元一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这些人就算未来回到长安,也不再是金吾卫,而是王渝之的...武装! 长公主敢将金吾卫调离长安派给王渝之,并没有想收回去的意思,这可是冒着天下大不讳,若是被天子和太子抓到把柄,肯定会借机弹劾长公主! 王渝之没想到北上之行,长公主竟然付出了这么多,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望向长安方向,默默拜了三拜。 随后下令:“命令士兵原地解散,继续吃饭,其他人跟我来主营帐!” 突兀的,敖双的身影出现,她疑惑的打量着四周,嘴角勾起奇怪的弧度,喃喃道: “奇怪,本尊竟然在附近闻到了妖兽的气味?” 言罢,敖双并不在乎身边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竟然直接飞上了半空,认准了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王渝之见状疑惑的皱了皱眉,喃喃道:“妖兽,这里是官道附近,怎么会...” 鬼使神差的,王渝之望向身后的宋阿糜问道:“你把通天犀带来了?” 宋阿糜一身素衣,在一群糙汉子中有些格格不入,她见王渝之问询,点了点头:“阿西它,在附近猎食。” 可转瞬间,宋阿糜脸色骤变,望向西北方向,那里野兽怒吼不断。 紧接着便是地面剧烈震颤,很快一只庞然大物,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真颜。 一众金吾卫刚刚解散,见到了通天犀,立马冲出了营帐,端起燧发枪瞄准了通天犀,即将开火。 宋阿糜见状,连忙急切的阻止道:“你们别伤害阿西,它没恶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发狂了。” 一众金吾卫哪会听一个弱女子的阻拦,还好关键时刻王渝之下令,众人才制止了发射。 在电视剧中,通天犀能抗得了万箭齐发,但绝对扛不住万枪齐发,一旦金吾卫真的开枪,它怕是要被眨眼间射成筛子! 王渝之望着敖双坐在通天犀的背部,用小皮鞭抽打着它的后背,十分无语! 敖双的小皮鞭是龙须幻化,仙兽对妖兽,跨了两个大阶段,这不是在欺负兽嘛,不由的开口。 “通天犀是阿糜的宠物,你不可伤它。” 敖双听到了王渝之的呼唤,不屑地冷哼,身影骤然飞上高空,转化为巨大银龙,对着下方众人发出龙吟:“吼!” 好吧,随着敖双这一声声龙吟响起,下方营地内的马匹全吓瘫了,就连通天犀这庞然大物,也吓得跪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 熬双就像顽劣的孩子,做完了恶作剧又变回少女模样,没入王渝之的体内,消失不见。 “龙,那是龙,巡天使竟然能指挥巨龙?!” 龙族一直存在于传说中,皇帝贵为九五至尊,但他毕竟是人,只是吹嘘成龙罢了。 当真正的银龙出现,下方的金吾卫们,包括跟着王渝之从宁湖出来的人都傻眼了,纷纷跪在地上,对着天上的敖双叩拜。 不说别人,单说苏无名,胡子都翘起来了,一直不信鬼神的他,见到银龙比谁都兴奋.... 王渝之见所有人都一副看天神一般的盯着自己,无奈的一挥手:“赶紧起来吧,看看营地内的马匹还有得救不。” 长公主给了王渝之三万金吾卫,那就至少是三万匹马,要是都废了,王渝之能撕了熬双! 褶樱桃是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龙族,虽然之前见过敖双的人类形态,那毕竟是人啊,远不如今天龙形态来的震撼。 她一双眼睛眨啊眨的,不停的对着王渝之抛送小星星,若不是顾忌身边人多,一定要上前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李元幽望着王渝之嘴角含笑,心中满是自豪,这是她李元幽的男人,一个可以掌控神龙的盖世强者! 宋阿糜小跑着跑到了通天犀的身边,抚摸着通天犀的脑袋,抚平着通天犀心中的恐惧。 她从未想过这世间,除了她还有人可以控制兽王,不,不是兽王,是神龙,真正的神龙! 目光不由得望向人群中的王渝之,充满了复杂之色。 不多时,元五跑了过来,对着王渝之一抱拳,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主上,营内的马匹暂时无法跋涉了,但牵着走不碍事。” “您的,那个...神龙太调皮了些,还好马匹没事,不然我们怕是要吃上一个月的马肉!” 金吾卫乃是护卫长安所属,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来自各大世家,乃是世家子弟,一个个傲的很, 哪怕长公主把他们派给王渝之,让王渝之带兵北上,这些人从心底也没真正看得起王渝之。 可如今神龙现身,这些人看待王渝之的眼神就不同了。 太原王氏的直系子弟,长公主身边最宠信的重臣,竟然能控制神龙?! 这特么还是人,那前往北上歼灭突厥,岂不是轻松无比了?! 王渝之看出了这些人眼神中的变化,自然知道敖双来这么一出,并不是单纯的搞怪,是在替自己立威! 她敖双的主人,岂能任由他人小看?! 第133章 分兵派将 马匹没事,这就是最大的幸事! 示意士兵们散去,随行者先进营帐大厅,王渝之来到了通天犀的身边。 他的身上有着熬双的气息,通天犀见到王渝之走过来,下意识做出屈膝状,对王渝之充满了畏惧。 王渝之抚摸着通天犀那坚如磐石的皮肤,打量着一旁的宋阿糜,确实是难得地大美人,比剧版中更要素人。 “太阴会还在吗?” “不,不在了。” 宋阿糜有些不敢直视王渝之的冷眸,低着头回应道。 眼前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的太阴山,近百名手持着巨型镰刀的强者,将整个太阴山屠戮一空,尸山血海,寸草不生! 它们强到发指,即便是通天犀召唤来百兽帮忙,也抵不住镰刀的锋芒。 宋阿糜活了下来,并非那些强者心慈手软,只因它们看上了宋阿糜御兽的本事,不然宋阿糜也会步了太阴会的后尘。 没来由的,宋阿糜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望着王渝之不断倒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楠楠道:“你别杀我,我求你别杀我!” 王渝之眉头微蹙,并不知道宋阿糜在害怕什么,想要搀扶,却见宋阿糜不断后退,额头都磕破了。 她一直呢喃着:“不要杀我之类的话,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 “震!” 王渝之怒喝一声,庞大的真气形成一道冲击波对着宋阿糜冲撞而去,宋阿糜心神俱震,眼白一翻,晕倒在地。 弯腰将宋阿糜抱了起来,示意通天犀留在原地,王渝之将她送到了营帐内,让樱桃照看着。 樱桃一脸古怪的瞥着王渝之:“你把人家怎么了?” “天知道,她一见我就无比惊恐,我用震字决将她震昏了,你先看着吧,我去主账。” 离开了主账,王渝之见何玉郎在门口恭候着,挑了挑眉,问道:“有事?” 何玉郎声音阴柔,一撩遮挡脸颊的刘海,娇做道: “太阴会被屠那日,太阴山只有宋阿糜一人活了下来,是长公主留给主上的宠物。” “何玉郎得长公主提点,心神通达,愿为马前卒,誓死追随主上!” 言罢,何玉郎后退一步,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 王渝之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何玉郎的效忠,抛开这人的好坏不谈,单就一个九齿钉耙在手,武力值还是蛮高的。 剧版中,若不是与卢凌风交战时,不慎被褶樱桃洒落的酒水遮了眼,也不会被卢凌风轻易斩杀。 大帐内,一众追随者尽皆在座:卢凌风,薛环,裴喜君,李元幽,苏无名,苏眉,李元霸,费英俊,贺犀,邢颖,马雄,姜威,龙太,谢念祖,刘郁帝,马蒙,木林郎,沈萍,马亮,曹笑,曹多宝,元一到元十三,郭庄... 诺大主帐内坐满了人,如果算上营帐内褶樱桃,宋阿糜,与身后的何玉郎,人数远超过五十,这就是长公主送给王渝之的亲信! “都坐吧。” 王渝之一走进大帐内,正在闲聊的众人纷纷站起,对着王渝之行礼,王渝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便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他对着曹多宝招了招手,后者瞥着曹笑,随后有些害羞的走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王渝之打量着唐诡中最后一个意难平,还真是可爱的少年啊,长公主为什么要让个孩子随他北上,有何用意?! 屋内这些人,可以说是各自职业中的翘楚, 如今唐休璟镇守丰州,早已将丰州打造成军事重镇, 王渝之带着这些人才到了丰州,只要落地扎根,就是最好的助力。 可眼前的小孩,只会是拖累。 没错,即便曹多宝再可爱,王渝之喜欢的抱在怀里宠溺着,也认为他是个累赘。 但王渝之知道,王庭绝对不是一个爱做无用功的女人,但曹多宝太小了,真的不知道有啥用, 或许,卖萌?! 怀中抱着曹多宝,王渝之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扫过,望向刘郁帝,龙太,贺犀,邢颖: “突厥是游牧民族,善打游击战,对付他们,必须要有最优秀的斥候,才能抓住他们的踪迹。” “你四人轻功不错,本将军命你四人为斥候都尉,各自去营中挑选500人,组成自己的队伍。” 摸了摸兜,王渝之望向元一,后者讪讪的跑了过来,取出一个木盒子递给王渝之。 王渝之打开木盒子翻找着,从里面翻出掌管斥候的令牌,给刘郁帝,龙太,贺犀,邢颖一人丢了一个。 刘郁帝,龙太,贺犀,邢颖见状都有些愣神了,这大军还没开拔呢,将军就开始分兵了,什么套路? 四人对视一眼,纷纷上前跪倒,接住了令牌,喝道:“刘郁帝,龙太,贺犀,邢颖领命!” 随后这四人拿着令牌离开了营帐,去挑兵了。 屋内剩下的人见状,都眼巴巴的瞅着王渝之,都希望王渝之能给自己一个官当当。 王渝之从玉带里取出一份信筒打开,内部是一张泛黄的试卷。 苏无名见到了试卷,疑惑的眨了眨眼, 王渝之对着卢凌风,将试卷丢了过去,后者疑惑接住打量,表情从疑惑到凝重,再到不可置信。 他死死的盯着试卷上封签,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大才,才能写出如此惊世的文章, 只是这字有点眼熟,下意识望向苏无名。 苏无名小眼睛眨巴着,抹了抹八字胡,来到卢凌风的身边,接过试卷翻看, 随后纳闷的望向王渝之:“将军,这莫不是无名当年的考卷?!” 众人闻言,纷纷凑到了苏无名的身边,想要看看试卷, 谁料苏无名脸一红,连忙把试卷给卷了起来,不给别人看,气的众人直说他小气! 王渝之笑道:“苏无名,西魏重臣苏绰之后,出身刑律之家,万通二年中进士,受天后青睐,后入秘书省任职校书郎,期间因越权行事,转任伊阙县尉。” “在任伊阙县期间连破多案,被狄仁杰注意并收为弟子,转升洛州司法参军,狄仁杰去世后,又受武三思排挤,被贬为武功县县尉。” “苏无名,这篇文章,便是你当年在洛阳应试时的考卷,被长公主收藏至今,现转入我手。” “文章中饱含治国之志,更有剿灭突厥之建议,现在还给你,希望你怀揣着年少时的抱负,好好辅助卢凌风。” “卢凌风听命!” “末将在!”卢凌风听到王渝之喊他,连忙来到近前行礼。 “本将军命你为节度使,携苏无名,苏眉,薛环,李元霸,姜威,郭庄,领兵一千人先行北上,沿途募集府兵,将府兵扩充至两万人!” 随后低声咳嗽:“两万人是给别人看的,尽量多招募点,别那么死规矩!” 从盒子里翻出节度使的牌子,王渝之取出了自己的凤羽牌,一同丢给了卢凌风,大声道: “长公主亲赐我凤羽牌,有罢免地方州郡官员的权利,也有调动州郡兵马的权利,现在借你,你可不能丢了啊!” 卢凌风不可置信的接过节度使银令和凤羽牌,没想到王渝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没有一丝犹豫,卢凌风单膝跪地,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末将卢凌风领命!” 言罢,对着苏无名,苏眉,薛环,李元霸,姜威,郭庄几人一招手,几人离开了大帐。 目视卢凌风和苏无名离开,王渝之目光望向马雄,笑道:“马雄听令!” 马雄闻言,连忙来到王渝之的面前单膝跪地:“马雄在。” “马雄,你本就是边境游击将军,有领兵打仗的本事。” “现本将军赐你将军令,你携龙太,谢念祖,马蒙三人,领兵一万兵士,直行北上去见唐休璟将军,在丰州附近安营扎寨。” “提前通知他一下,长公主已经准备对付突厥了,我们其余人随后就到。” 马雄点了点头,接过将军令,对着龙太,谢念祖,马蒙三人一招手,四人离开大帐。 随着众人领兵离去,大帐内顿时空旷了许多。 王渝之望着余下众人,目前屋里除了马亮和李元幽,还有元一一行人能算得上武将,剩下的基本都是后勤了。 便继续开口道:“费英俊,木林郎,沈萍,马亮,曹笑,你们都是各自行业中的翘楚,行军打仗不是你们的活计,你们的任务是专注发展后勤。” “我会让元一到元十二领上两千人,护卫你们直行至丰州,到了丰州后买房置地,你们制衣,锻造武器,整顿钱庄,筹建医馆,先把后勤给本将军发展起来,可是重中之重。” 费英俊一听,捋了捋狗油胡,笑道:“只要将军给老夫吃鸡,老夫去哪里都可以,不过说明啊,我可不开医馆,最多免费充当医者。” 木林郎,沈萍,马亮,曹笑几人闻言,齐齐对着王渝之行礼:“草民木林郎,沈萍,马亮,曹笑,领命!” 元一上前一步,接过王渝之丢过来的遣兵令,对着王渝之行礼:“主上放心,我们一定把费老几人安全送到丰州。” “只是,您把兵都拆开了,身边...” 元一多了几分欲言又止,他很担心王渝之的安全,怕王渝之没等到丰州呢,就被别人暗害了。 但转念一想,王渝之有条龙啊,谁能杀了他?! 索性元一也不废话了,对着身后的兄弟们一招手,先行去调兵了,费英俊,木林郎,沈萍,马亮,几人闻言也向外走着。 曹笑望着王渝之怀中的曹多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将军,多宝年幼顽劣,就拜托将军照顾了。” 王渝之揉着曹多宝的脑袋,笑道:“我喜欢这孩子,正好收做徒弟,他在我身边没事的。” 曹笑闻言,连忙对着曹多宝嘱托道:“姐姐先去丰州,你要听将军的话,不许顽劣。” 曹多宝眼中有着不舍,但并未挣脱王渝之的怀抱,对着曹笑点头,后者也离开了主帐。 此刻主帐内只剩下王渝之,李元幽,何玉郎,元十三几人,王渝之瞥着进帐后就特别没存在感的何玉郎,笑道: “何玉郎,如果本将军给你五千人,你舍得将钉耙武技交给他们吗?!” 何玉郎闻言愣了愣,抱拳道:“粗浅法门罢了,将军若是下令,那玉郎教给他们又何妨。” 王渝之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收敛,厉声道:“何玉郎听令!” “本将军命你为三军教头,随马雄先行北上,到了丰州之后,教习士兵钉耙法!” 何玉郎闻言,一改妖娆娇作,对着王渝之单膝跪地:“何玉郎领命!” 第134章 肉干没带够? 三万人分走了一万五千人,还剩下一半。 李元幽见大帐内空的差不多了,才幽幽开口道:“未到前线便分兵多路,怕是纵观古史,渝之是头一人。” 元十三不敢发表意见,见李元幽开口了,只能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极度认同李元幽的言论。 王渝之注视着视何玉郎离开了行军大帐,笑着揉了揉曹多宝的小脑袋,指了指面前,笑道: “曹多宝,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曹多宝一愣,下意识挣脱开王渝之的怀抱,走到王渝之的面前跪下,表情一副认真的模样。 “爹爹说师傅是天下最厉害的大侠,多宝愿意拜师。” 曹多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渝之,声音奶声奶气的,无比严肃的给王渝之磕了三个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多宝三拜~” 王渝之受了曹多宝三拜,对着他一招手,后者乖乖来到王渝之的身边站定,萌态十足。 “元十三,知道为什么我只把你留下吗?” 将曹多宝抱在怀中,王渝之望向左侧坐着的元十三,后者眨了眨眼,一脸古怪的瞥着曹多宝,无语道: “主上,你怕不是见十三年岁最小,替你照顾小豆丁吧...” “主上,十三是杀手,是死士,你让我带孩子,这....” 元十三的额头见汗,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李元幽,却见李元幽笑着开口: “渝之将所有人都派出去了,唯独把你留下来照顾他新收的弟子,足见对你的信任。” “多宝年幼,十三也比多宝大不了多少,如今这军中最适合陪他玩耍的,十三当仁不让。” “呃,好吧,主上,十三领命。” 元十三嘴角都能挂酱油瓶了,他今年也就十五岁而已,平时出行任务,还要几位兄长照顾呢。 这下可好,他也要照顾人了,还是比他还要小十几岁的小豆丁。 “多宝不是小豆丁,多宝有名字的,我叫曹多宝。” “师傅让先生来照看我,是因为我年少,在军中行动多有不便。” “先生放心,多宝很听话的,绝对不会给先生惹麻烦。” 曹多宝一双眼睛中满是灵动之意,对着王渝之拜了拜,来到元十三面前行礼,令元十三眉头微挑。 “主上从未收徒,难怪会收你做徒弟,果然古灵精怪。” 他对着王渝之和李元幽抱了抱拳,带着曹多宝离开了营帐。 营帐内的其他人,见将军没什么吩咐了,便也陆续离开,只剩下王渝之与李元幽。 李元幽见帐内彻底没人了,便再次幽幽开口:“如今既已分兵妥当,大军何时开拔?” 王渝之取出地图打量着,沉声道:“此行北上,我们会陆续经过晋阳(太原),朔州,云州,灵州,凉州,甘州,肃州,最后才会到达丰州。” “我既是王氏直系子弟,岂有路过太原不回家的道理。” “大军先去太原,到了老王家的地盘,好歹也让我那父亲母亲,看看元幽和樱桃!” 李元幽眼神中浮现出思索之色,在她的印象中,王渝之除了偶尔扯大旗,可从没在乎过自己太原王氏的身份,这去太原... 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李元幽猜出了王渝之的小心思,直接点破。 “你是想趁机扶植王氏子弟?” “太原王氏虽是世家,却以商贾闻名,带走一些家人帮你开拓商路,确是不错的选择。” “嗯,咳咳~自家人嘛,不用白不用。” “要么怎么说知我者为元幽也呢,我这点小心思,你是一看就明白。” 对于李元幽一语点破自己的小心思,王渝之略显尴尬,他就是打得这个主意。 之前在洛阳,长公主接二连番的暗示他,要接受自己的人设,把自己当成唐朝人, 最初王渝之只认为长公主,让他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试着接受。 直到在宁州,王渝之见到了长公主给他准备的亲信和装备,才知道所谓的接受人设,其实另有玄机。 宁湖距离晋阳只有三百里,他王渝之是太原王氏直系长孙,岂有路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又不是忙着去治水。 太原王氏啊,五姓七家,有钱,有人,有名望! 还有什么亲信,能比自家人更妥帖的?! 别的不说,自家孙子北上讨伐突厥,多光宗耀祖的事啊,家主不送点川资路费,送点人才,那说得过去嘛! 王渝之的身边有褶樱桃,长公主便笃定王渝之就算北上,也一定会以宁州为起点,因为赭萧声在! 长公主也算准了任性的王渝之,绝对不会按照她的要求,按部就班的去通关什么唐诡案子,肯定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于是,长公主在一个月前,就开始默默将自己研究的新玩意,从长安转移,全都挪到了宁州, 她之所以亲自到洛阳,也并不是怕王渝之真的斩杀了李约,事实上李约的死活,对于长公主来说无关痛痒! 一个异族留守而已,折了就再培养一个,很困难吗?! 长公主到洛阳,就是亲自来任命王渝之北上的, 也在暗示王渝之,路过晋阳时别忘记去趟王家,那句你未来注定是世家之首,就是最好的暗示。 长公主的良苦用心,王渝之是见到了三万金吾卫,见到了他们背后的燧发枪,还有提前准备好的武尊炮,才算是彻底明白。 从始至终,长公主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有了灭掉突厥的念头,也早就把王渝之囊括在计划之内。 但曹多宝这个小豆丁,任凭王渝之怎么琢磨,都不知道长公主为啥会把他送到自己的身边,真的只是为了卖萌吗?! 眼下,听着李元幽的问询,王渝之嘴角满是无奈的笑意。 是啊,如果拿下了突厥,再掌控了王家,怕是他这个未来的大唐长寿王,才算是真正的崛起了吧! 起身来到营帐外,李元幽缓步跟随。 营地内,军士们早已经吃过了午饭,在清理附近污秽之物,见王渝之出现,纷纷行礼。 当他们看到了宛如谪仙般的李元幽时,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些金吾卫早就听说了,自家将军有两个红颜知己,都是绝顶的大美人,那杀伐的手段也是狠辣至极。 王渝之望着一处正要收拾的篝火,示意士兵给他盛一碗锅内部的食物。 炒米混合肉干碎,闻着有米酒和肉干的香味,抓了一点放进嘴里咀嚼,味道并不是难以下咽。 在唐朝,炒米和肉干都是行军打仗时,士兵常备的食物, 例如炒米,行军前,士兵会将糙米炒黄包裹,用香油作媒、蒸熟后再用烧酒浸、晒干等处理, 这样制作的炒米干燥耐保存,便于携带,更能满足行军作战时的基本主食需求。 但通常,边军为对抗西北游牧民族,所建立的游骑兵部队,就携带烧饼等干粮,因为利于长途奔袭。 烧饼制作相对简单,且易于保存和携带, 也有士兵另辟蹊径,将圆饼以炭火烤炙,酥脆咸香,中戳小孔,以绳串之,方便食用, 样子嘛,跟未来的压缩饼干差不多,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那些特殊的烧饼只在丰州的前线才有售卖和烤制,长安是绝对见不到的! 按理说从长安出来的金吾卫,随军不该带糙米,应该齐备肉干才对,这对世家兵来说,多少有些掉价。 将碗中糙米吃光,将碗还给了士兵,王渝之问道:“为何吃糙米,肉干没带够?!” 第135章 先去晋阳 营地内,武尊炮一共有20台,都装载在木板车上,由士兵严加看管,配备的弹药有三种: 实心铁弹:形状为球形,发射实心铁弹时,炮弹会以一个平缓的抛物线向前推进,沿途可摧毁它所碰到的一切敌人, 在坚硬的土地上还可能出现弹跳现象,类似石块在水面上打水漂,具有较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 一发实心铁弹,足以给一整列敌军或传统的步兵团造成沉重打击。 霰弹:薄皮铁弹,内含有众多小弹丸,例如铅丸、铁丸等。 发射后,霰弹会在一定范围内散开,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能够同时打击多个敌人, 对敌人造成大面积的杀伤,在近距离对付密集的敌军人群时效果显着。 爆炸弹:薄皮铁弹,内装有火药等爆炸物,在击中目标或落地后会发生爆炸, 产生的冲击波和弹片能对敌人造成成片的范围伤害,还可引发火灾等二次伤害效果,具有较强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三种配备弹药,实心铁弹有1000枚,散弹(薄皮铁弹)300枚,爆炸弹(薄皮铁弹)200枚。 除了武尊炮配备的弹药,军中还有成箱的火药200箱,燧发枪用的小弹丸500箱,其中火药箱都被做了防火防潮处理, 好吧,不止是火器,单就成建制的弓弩,陌刀,横刀,皮甲,光备用的就有2万套。 王渝之望着堆积如山的军备,很难想象长公主得攒多久,才能攒出这么多家底, 要知道这可是大唐啊,不是别的朝代,就算火药和铁器再丰富,弄出这些东西... 不由得回想起,长公主那句:你若是不能剿灭突厥就别回来了,似乎又有了多一层的意思... 有了这些装备,这天下之大,他王渝之哪里去不的?! 当然了,有了这些装备,剿灭突厥,就不像是去历经磨难,更像是镀金! 示意士兵们一定严加看管军械,王渝之又来到辎重车附近。 粮草,一直是武将行军打仗时最担心的问题,历史上很多名将都是因为粮草不济,不是丢了城,就是含恨而终。 长公主给王渝之准备的粮草,草料拉满了100辆拖板车,炒米,炒面,面饼,肉干之物,更是有200多车。 半个月通常是随军粮草的极限,超过这个时间,多余的粮草就会因为时效期,变得腐坏。 很多急行军,基本都是带上一两天的物资就开拔了,长公主给准备了半个月的粮草,很用心了。 别的不说,就这些物资,足够洛阳一个季度的税收了,就算达不到,也差不离!! 一万五千人,护卫物资车和粮草,充当押运官,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检查了随军粮草和军备,王渝之叫来了独孤遐叔,让他拿着玉佩,带几个人骑快马赶去晋阳,去见王家家主。 随后王渝之大手一挥,整军,列队,前行! 辎重车移速缓慢,以王渝之的估算,到达晋阳时,约在两天左右,这期间要算上士兵修整的时间。 将军下令了,军士们纷纷拆除营帐,熄灭篝火,掩埋粪便和杂物,护卫着辎重走上官道,沿途遇见行人,不断令其避让。 宋阿糜这会已经醒了,经过褶樱桃的安慰,状态好了很多,再见到王渝之后也不那么畏惧了。 骑马咯屁股,王渝之便让人缝制了兽皮搭在通天犀的背部,让宋阿糜,曹多宝,这些不会骑马的人骑上了通天犀。 通天犀护卫在大军身后,那恐怖的气势吓得马匹们都有些畏惧, 但随着时间推移,马匹们知道通天犀是友军,便不害怕了。 王渝之骑在白马上前行,胯下的宝马也披上了皮甲,挂上了刀剑和令旗,显得威武不凡。 王渝之也不再是黑袍遮身,穿上了代表大将军身份的金甲,身边跟着身穿银甲的李元幽和褶樱桃。 三人走在大军的最前方,沿途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避让, 当得知军队是北上讨伐突厥的,则有百姓朝着士兵们丢着食物和酒水, 王渝之来者不拒,让士兵们接受,但会丢回对应的银钱。 300里路程,两天时间! 当晋阳的城门遥遥在望时,王渝之见晋阳城门口聚集着一群人,嘴角勾起了笑容, 示意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王渝之带着李元幽,褶樱桃二人纵马狂奔,来到城门口下了马。 果不出所料,门口迎接的众人正是晋阳的官员,与王家众人。 “我等见过王将军!” 王渝之下了马,一众晋阳官员纷纷上前行礼,随后让开道路,几名身穿白色长袍的王家人迎了上来。 为首一人年过花甲,身边跟着一对中年夫妇,正是王家家主王天阙,与他的长子王元戊,还有王元戍的发妻王氏。 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些中年人还有老头,正是王家旁系的代表性人物。 王渝之见到了王天阙,又见到了王元戍,知道自己再不愿,也要演戏了。 他快步来到王天阙的面前,对着王天阙行了一礼,又对着王元戍和王氏行了一礼。 “祖父,父亲,母亲,之儿回来了。” 王天阙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王渝之,双臂将他搀扶了起来,老怀甚慰。 王元戍还没说话,王氏快步向前,抚摸着王渝之的脸颊,眼圈红了几分: “你这孩子,一走就是多年不回来,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信,都瘦了。” 她向着王渝之身后的李元幽和褶樱桃望去,眼中满是满意,主动拉起李元幽和褶樱桃的手笑道: “哎,我这个憨儿,能有如此红颜,为娘心里高兴,来,你们随为娘回府,让他们聊去。” 言罢,王氏左手拉着李元幽,右手拉着褶樱桃,在二者满脸红霞中,拉着她们挤开人群,上了街边的马车。 “哎,你娘啊,这些年就盼着你早点回来,赶紧成家立业,你倒好,一走就是好几年,还知道回来!” 王元戍望着妻子带着儿媳离去,来到王渝之的身边,佯装怒意的瞪了一眼王渝之,随后捏了捏他的肩膀,笑道: “好小子,壮实了,现在是一点没有书生的模样了,就像个武夫!” “武夫也好,回来就好~” 先有王氏,后有王元戍,王渝之能清晰的感受到二者见到自己时的喜悦之情。 这份喜悦无关乎身份,只因为王渝之是他们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深吸了一口气,没来由的,王渝之眼圈多了几分红润,这不是装的,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他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爹爹不怪我就好。” “怪你?” “自打你在洛阳的消息传到太原,你爹不止一次想要跑去洛阳见你,若不是族中事务繁杂,脱不开身,早就去洛阳找你了。” “你小子,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好几年,还行,没给王氏丢人!” 直到此时,王天阙终于开口,亲热的挽着王渝之的手,对着一旁恭候的晋阳官员们笑道: “各位上官,渝之久不归家,如今回了晋阳,要先去祠堂祭拜先祖,如果各位有事,可隔天前往王府,告辞。” 王天阙嘴上说着上官,可没有对眼前官员们一点尊敬的意思,拉着王渝之上了马车,王元戍也跟上去。 一众王氏子弟齐齐皱眉,家主怎么回事,还没介绍我们呢,就回去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对着在场官员行礼告辞,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只见晋阳城门口,超过50辆奢华的马车,列队进了晋阳。 与此同时,整个晋阳都收到消息了,王家的长孙回来了,现在是长公主面前的红人,要北上去剿灭突厥的大将军! 第136章 这样的大炮我有20台 “渝之啊,难得回来一趟,准备待几天?” 马车内三人面对而坐,王渝之主动烧茶,听着王元戍的问询,笑道: “长公主只给了一个月时间北上,除开路上用时,怕是在家中待不了多久。” 王天阙闻言,手捋须髯,点了点头,问道: “渝之,突厥已在北方肆意甚久,先有大将蒙恬,后有上将军霍去病,就连我大唐卫国公,都没能彻底灭了突厥。” “你既已为长公主亲信,她自不该让你北上才对,其中可有隐情?!” 王元戍接过水沸的茶壶沏了茶,见王渝之面露为难之色,不由得多了几分愠怒,低声道: “车上又没外人,你藏着掖着作甚,你祖父这般开口,还不是担心你北上,遇到危险!” 王渝之将茶盏送到了王天阙和王元戍的面前,叹息道: “祖父,父亲,我要是说此行去灭突厥十拿九稳,你们会认为渝之在说大话。” “但这次突厥之行,长公主给我配足了装备和粮草,我有信心彻底剿灭突厥,在蒙古草原建立州府。” “既然祖父和父亲问到这里了,那孙儿就不瞒着了,这次路过晋阳,我有两件事要办。” “第一件,自然是久不归家,我要回来看看祖父和父母,不然你们会认为我在外面野疯了,不肖。” “这第二件嘛,王家始终在五姓七家之末,这些年我见过了太多的世家子弟,都对我王家不屑一顾,这可不行。” “我跟祖父和父亲透个底,父亲和祖父一定要守住了秘密,不要再让第四个人知晓,不然王家危矣。” 沉吟了片刻,王渝之见王天阙和王元戍都一脸凝重的盯着自己,便低声道: “这次我若是北上建功,长公主便会借此登基称帝,为女帝后,将会着手针对各大世家。” “以往世家居功自傲,看不起皇家的时代就快过去了!” “未来将会是皇权集中制,王家有我,自然是站在长公主这一边,只要不做出格的事,自会万世太平。” 王渝之话音未落,就被王元戍用眼神制止,低声道:“呆儿,你可知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当年李渊就是靠着世家建国的,太宗皇帝也想灭掉世家,他们都不敢,为什么?” “因为世家是国之根本,动了世家朝廷必乱,到时这天下还是不是大唐的,就不一定了。” “长公主只是一介女流,还妄图颠覆世家,可笑至极!” 王天阙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抿着茶水,似乎很认同王元戍的话。 王渝之闻言冷笑出声,将腰间火铳取下,拍在了桌子上,问道:“父亲可知此为何物?!” “这是?” 王元戍拿着燧发枪不断打量着,由于没有火药, 他不断扣动扳机,只能听到“吧嗒~吧嗒”的火石响,并不认识此物。 他将燧发枪递给王天阙,王天阙对着手中的燧发枪打量着,遂冷笑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幻术师弄出来的玩意,直接说什么用吧。” 王渝之晃了晃手中的燧发枪,丢给王元戍,介绍道:“这东西叫燧发枪,装填火药和铁弹可以发射,15至35丈内可以当做强弩使用。” “但跟强弩不同的是,燧发枪不需要成熟的弓手,哪怕一个小孩子会使用,都可以给百米内的强壮士兵造成致死。” “长公主给了我三万兵士,这种燧发枪人手一把,他们配备强弩,搭配燧发枪,完全弥补了中远距离的短板。” “远距离用强弩抛射,一旦敌人跑到近前,便是燧发枪洗礼。” 王渝之见王天阙和王元戍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直接来到了马车外,示意马夫下去,他亲自驾着马车向城外奔去。 一直跟在家主马车后方的奢华马车们都懵了,家主不回家,这要干嘛去,这一见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就见王渝之对他们挥手:“诸位先回去吧。” 王元戍掀开了车帘,见王渝之将马车向着城外架,不由皱眉道:“渝之,你这是何意?” 王天阙猜出了王渝之的小心思,笑着拍了拍王元戍的肩膀,示意他回车里,稳住。 “乖孙子肯定是弄到了什么稀罕玩意,急着让我们去看呢,你是要当家主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王元戍皱了皱眉,不再说话,安心坐在车上饮茶。 不多时马车停稳,王渝之已经将马车驾到了军营内, 他用玉带收了一台武尊炮,又收了几颗不同型号的弹丸,继续驾马向着远处的山林内行进。 王元戍见马车又启动了,皱眉掀开左侧车帘,见王渝之将马车直奔山林里开,本想开口,见王天阙闭眸假寐,只好忍住。 两个时辰后,王渝之驾着马车来到了树林深处,停下马车,掀开车帘,笑道:“祖父,父亲,可以下来了。” 王元戍搀扶着王天阙下了马车,疑惑打量着周围,不知道王渝之把马车架到这荒山野岭里干嘛。 要是遇到劫匪? 好吧,自家儿子的本事,他早就听说了,真不认为一般的劫匪,能伤得了王渝之。 王天阙打量着四周,见王渝之凭空变幻一个罩着搌布的板车,松开了王元戍的搀扶,走到近前掀开了搌布,露出一个黑黑的炮管。 王天阙抚摸着铸铁制造的武尊炮,围绕着它打量着几圈,望向王渝之:“乖孙,这就是你的新鲜玩意?” 王渝之点了点头,一拍马屁股,黑马长鸣,拽着马车跑没影了。 王元戍一脸的无语,愠怒到:“你这孩子,把马匹吓跑了,一会我们怎么离开?” “现在不跑,一会吓死它们的。” 取出腰间的燧发枪填入火药,王渝之将燧发枪拍在王元戍的手里,指了指不远处趴着的麋鹿,笑道: “君子六艺,父亲只把它当做长弓便可,眼神对着枪口上的凹槽,凹槽对准远处的麋鹿,扣动扳机试试。” 王元戍皱了皱眉,在王天阙疑惑的目光中,按照王渝之手把手的指引,将枪口对准了远处的麋鹿,扣扳机。 “砰~”青烟徐徐,王元戍被手中的燧发枪吓了一跳,差点丢了出去。 王渝之脚下狂奔,来到死去的麋鹿旁,拎着麋鹿的尸体丢到了王元戍和王天阙的面前,笑道: “看看吧,即便是第一次使用燧发枪的父亲,都可以轻易击杀一只成年麋鹿,如果换做长弓,想要一击击杀麋鹿,需要苦练多久?!” “刚刚说过了,这种燧发枪,我麾下军士人手一把,够不够灭了突厥?!” 王天阙蹲下身子检查着麋鹿的伤口,又起身接过燧发枪打量着,示意王渝之给他装填火药。 待到火药装填完毕,王天阙并没有将枪口对准野物,而是对准了不远处的巨树,扣动了扳机。 随着枪声轰鸣,王天阙在王元戍的搀扶下来到巨树附近,检查着树上的弹孔,眉头深邃。 “如果孙儿有此物,定可大破突厥,建功立业!” 随后他指了指一旁停着的武尊炮,问道:“那东西怕是与这燧发枪一个原理?” 王渝之点了点头:“祖父好见识,严格来说,它就是大号的燧发枪。” “这东西叫武尊炮,有效杀伤距离在500丈到700丈之间。” “弹药有三种,先给你们展示一下实心弹丸。” 王渝之推动着平板车,将武尊炮对准了600丈外的小山头,装填了火药和实心铁蛋,点燃了引线。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王天阙和王元戍被轰鸣声吓得摔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处的矮山头,被实心弹丸一击炸毁。 王渝之挥了挥身边的火药味,望向王天阙和王元戍,笑道: “祖父,父亲,目前这样的武尊炮我有二十台。” “倘若我将这武尊炮对准了各大世家的门口,那些世家又该如何应对?!” 第137章 敢出来,打断你狗腿 “恐怖如斯!” “这天下间,为何会有如此神兵利器,竟可在眨眼间炸裂山头,若是轰在人的身上....” 王天阙此时再难保一家族长之威严,他在王元戍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走到武尊炮附近,抚摸着武尊炮微微炙热的炮身,只剩下赞叹。 王元戍努力摆出一副父亲的威严,摇头道:“这武尊炮虽厉,但终究是武器,不可降服人心,各大世家...” “你个痴儿!” 王天阙冷哼了一声,打断了王元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愠怒道:“就你这性子,我怎可安心将家族交给你!” “渝儿的意思,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 “他是想要告诉我们,如今他有神兵在手,哪个世家不从,那可以轻易就灭掉哪个世家!” “只要大唐依旧在,什么样的傀儡培养不出来,有了这些神兵,世家的末日...怕是不远了。” 深吸了一口气,王天阙对着王家祖祠的方向叩拜了下去,虔诚道:“祖宗保佑,我王家有王渝之!” “父亲你这是。” 王元戍眨眼间便晓得事情的成破厉害,见王天阙跪下,连忙搀扶。 是啊,世家能威胁皇权的,无非就是家族底蕴罢了,笃定皇朝离开了世家,朝堂玩不转! 可若是皇权有了血洗世家的能力,等到长公主上位,大可以灭掉所有世家后收拢权力,让大唐彻底洗牌。 无外乎就是让大唐朝前进的脚步,倒退几年而已,却是一次性永久解除了世家祸患! 至于灭掉了世家后,朝廷会不会乱? 开玩笑,能炸裂山头的武尊炮往门口一摆,谁不怕死?不是所有人都是硬骨头! 敢有反抗的统统炸死,直到所有的反对声音全部消除,怕是这大唐朝再无世家... 王天阙被王元戍搀扶了起来,深深的看向王渝之,多了几分陌生。 这离去多年才归家的孙儿,已经学会了对自己的家族,展开獠牙。 他口口声声说针对其他世家,又何尝不是对王家的一种威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悸,王天阙笑道:“渝儿啊,你还真是给了祖父一个大惊喜!” “来吧,祖父还有些承受能力,你还有什么新奇玩意都展现出来。” “想要让祖父将王家都绑在你的身上,但凭这两样神兵,可说服不了祖父。” 王渝之收起了武尊炮,对着身边一挥手, 霎时间,一只长2丈的庞然大鳄,出现在王天阙和王元戍的面前,吓得二人不断后退。 “祖父和父亲莫怕,渝之的宠物而已。” 纵身跳到了妖鼍的背部站立,王渝之示意王天阙和王元戍别害怕。 这玩意是鳄鱼,还是一只超过七米的鳄鱼,哪是说不害怕,就不害怕的吗! 该说不说,还是王天阙胆子大,别看他年过花甲,突见鳄鱼吓了一跳, 但得知它是王渝之的宠物后,壮着胆子靠近,喃喃道:“不是幻术?” “当然不是幻术,这可是孙儿灭了鼍神教后,收复的妖兽鼍龙。” “妖兽看过了,祖父和父亲可要站稳了,给你们看点劲爆的~” 提前示意王元戍搀好了王天阙,王渝之将熬双召唤了出来。 熬双打着哈欠,见身处树林,又见王渝之对她频频抛媚眼,眼中浮现出冷冽之色。 在王天阙和王元戍满脸惊恐的眼神中,化身百丈银龙,漂浮在王渝之的头顶。 王渝之原地梯云纵,从妖兽鼍龙的背部飞到了熬双的背部,对着下方的王元戍和王天阙道: “祖父,父亲,现在我能说服你们了吗?” 王元戍都要吓傻了,神龙带给人类的恐惧,那是来自灵魂上的,颤抖着就要下跪,被王天阙拽住了胳膊。 王天阙盯着头顶的银龙,即便身体抖个不停,依旧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王家有渝儿,当大兴!” 熬双回归百兽卷,王渝之缓缓从半空落下,将妖兽鼍龙也收进百兽卷,对着王天阙和王元戍抱了抱拳,笑道。 “孙儿给祖父展示这些,并没有胁迫祖父的意思,只是想告诉祖父,孙儿只是长公主麾下的宠臣而已。” “而长公主手下的宠臣,从来不止孙儿一人,即便这大唐的世家都没了,有长公主在,大唐也不会垮。” “而这次我来晋阳,也未尝不是给长公主表个态,王家会永远站在长公主这一方,不会背弃。” 王天阙没表态,只是捶了捶后腰,笑道:“赶紧把马车找回来吧,祖父老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王渝之点了点头,对着远处吹了一个口哨,不多时马匹拉着马车,又自己跑回来了,令王元戍啧啧称奇。 “渝之,你明明初见此马,为何它会听你调遣,难不成你真如传闻中的那样,学会了御兽的本事?!” “算是吧,小道尔。” 王渝之搀扶着王天阙和王元戍上了马车,驾着马匹返回晋阳城。 一路上,祖孙三人都显得有些沉默,一直到了家门口,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但三人都很默契的,似乎将之前在顺林内的遭遇,下意识忘掉了。 “家主回来了!” 马车刚在王府的后门口停稳,看门的小厮就立马回去报信。 王渝之将王天阙和王元戍搀扶下马车,打量着王府的后门, 好家伙,雕梁画栋,连大门都用金丝楠木做的,比特么宁州州府都气派,这还只是后门,那前门得啥样?! 脑海中某些记忆,在与眼前的后门缓缓重合,王渝之叹息一声,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股子伤感。 “老爷。” 随着小厮去通秉,很快院落内便聚集了一群人,都是王家的族人, 为首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拄着龙头拐杖,看着精神头十足,正是王渝之的祖母。 隐约中,王渝之似乎看到了自己小时候,依偎在祖母的怀里,腻着祖母讲故事的温馨画面,没来由的眼圈红了几分。 他松开搀扶着的王天阙,快步走进院内,跪在了老妇的面前,行礼道:“祖母,孙儿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嗯,渝儿瘦了,也壮实了,快让祖母看看个子高了没。” 老妇见到了王渝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单手将王渝之搀扶了起来,抚摸着王渝之的脸颊,一脸的欣慰之色。 她亲热的拉着王渝之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内宅走去,完全忽略了王天阙和王元戍。 王天阙被王元戍搀扶着,脸上多了些许无奈,他可以跟所有人摆脸子,但他怕老婆。 堂堂太原王氏的族长,竟然怕老婆,这件事说出去了,谁都不敢笑! 眼前这位老妇可了不得,年轻时也是能提长枪,纵横疆场的狠角色, 她的父亲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英国公李积,就是大名鼎鼎的徐世积! 至于王家怎么跟徐家有了姻亲,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总的来说,王家上上下下,不止王天阙怕老婆,所有族人也都怕这位老妇。 这老妇平时不喜给任何人辞色,唯独对自己的小孙孙王渝之,是百般疼爱,任他胡作非为, 不然王渝之也不可能年少便离家,纵横山水。 当然了,这都是王渝之的记忆,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他也不清楚。 且说王渝之被老妇拉着,后面跟了一群人,越过了层层院落,来到祠堂门前。 这老祖母突然一改笑容,对着王渝之就是一龙头拐杖拍了下去,指着面前的祠堂: “你个不孝的东西,八年不归家,老婆子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去,去祠堂内面壁三日,要是敢出来,老婆子打断你的狗腿!” 第138章 祠堂守夜 好家伙,老婆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给王渝之都弄愣了。 他不敢还手,只能硬挺着挨了一棍子,别说,还真挺疼。 见身后一众叔伯弟兄们盯着自己不敢发笑,王渝之对着老妇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走进祠堂, 眼巴巴的看着护卫把祠堂门关闭上锁,真是欲哭无泪。 好吧,老祖宗发话了,面壁思过就面壁过吧,虽然被揍了一棍子, 但王渝之感受的出来,祖母对自己的疼爱,但生气也是真的生气。 王家祠堂很大,至少几百平,内部摆着无数的牌位,密密麻麻的,看着有些渗人。 王渝之来到一众排位前行礼,在香炉里点燃了香,又跪在排位前的蒲团上,算是带入了王家长孙的角色。 祠堂内香烟渺渺,王渝之跪了一会有些昏昏欲睡,便直接躺在了蒲团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是深沉,王渝之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竟然梦到排位上的先祖都活了,纷纷来找他聊天。 这可把王渝之吓坏了,想要醒来,却仿佛中了鬼压床一般,就是醒不来,也动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渝之猛然间坐起,身上已经尽是汗水,他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擦了擦额头的汗渍,王渝之望向身边的众排位,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走到门口点破门纸,向外看着,明月高悬,怕是已经子时了。 好家伙,他这一觉,睡了起码6个时辰,真解乏,就是肚子有点饿。 拉了拉木门,木门竟然轻易被打开,有人撤掉了锁头。 走到院落中,王渝之打量着天上的月色,正准备沿着记忆,去后厨找点夜宵,就看到一旁的凉亭处, 李元幽与褶樱桃在对饮,二人面前摆满了水果和糕点。 褶樱桃听到了开门声,下意识望去,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王渝之,连忙打招呼。 “你们怎么在这,不去睡觉?” 王渝之走到凉亭处坐下,抓了两块糕点往嘴里塞着,又接过李元幽倒的酒水一饮而尽。 “老夫人算准你这个时候一定会出来偷吃夜宵,怕你惊动了别人,便让我们带着夜宵来等你。” “之前我进祠堂里找过你,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醒你,饿坏了吧?” 褶樱桃注视着王渝之吃糕点,笑着将盘子推到他的面前。 褶樱桃口中的老夫人,自然是王渝之的老妈王氏无疑了, 他疑惑地拉起褶樱桃的手,盯着她手腕上的手镯打量着,又看了看李元幽的手腕,笑道: “如果我没记错,这两支手镯乃是我娘亲出嫁时的陪嫁,很是不错的玻璃,哦不,琉璃。” 李元幽闻言点了点头:“之前伯母问我二人,你是否给了我们定亲情信物,元幽说没有,伯母便送了一对琉璃镯给我二人。” “元幽曾听母亲提起过,隋炀帝时期,番邦曾进贡过隋炀帝一对琉璃镯,晶莹剔透,举世无双,内壁刻有明月,清风字样,被他赐给了妃子。” “元幽的这枚是明月,樱桃的那枚是清风,想必便是那进贡给隋炀帝的琉璃镯吧?” 王渝之闻言挑了挑眉,疑惑道:“这个我倒是不知,我只知道这对玉镯很珍贵,是娘亲的陪嫁,说是要留给未来儿媳的。” “小的时候我要把玩,被娘亲发现,好顿训斥!” 回想着脑海中不断冒出的儿时记忆,王渝之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王氏长孙,小时候也蛮有意思的。 “什么?隋炀帝的贡品?” 褶樱桃自幼受赭萧声的熏陶,对于隋炀帝很是崇拜, 当听到手上的琉璃镯,竟然是番邦进贡给隋炀帝的,立马来了兴趣,仔细把玩着。 元幽嘴角勾起弧度,幽幽道:“只是儿时听母亲讲起的趣事罢了,也无法分辨真假。” “咕咕咕~”突兀的,黑暗中传来一阵鸟叫,令王渝之下意识朝着远处的房檐望去,就看到元十三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 对着元十三招了招手,后者落入院中,蹑手蹑脚的来到凉亭处,眼巴巴的瞅着桌上的酒水和糕点。 王渝之拍了拍身边的石凳,示意他坐下吃,后者嘿嘿一笑,坐到了王渝之的身边,大口吃着糕点。 “主上,宋阿糜让我来找你,她说夜晚总有人在她的营帐附近窥视,她睡不安稳,不想住在营地。” 褶樱桃闻言一拍桌子:“糟了,怎么把她给忘了,宋阿糜生的美貌妖娆,待在全是男人的营地内,确实是不方便。” “这样,我这就跟你回趟营地,把宋阿糜和小多宝接出来。” 褶樱桃起身,见元十三恋恋不舍的盯着糕点,便取出绢布,将桌子上的糕点和水果都打了包,塞在元十三的怀里。 趁着夜色,二人飞上房檐,消失无踪。 王渝之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盘子,一脸的无语,心道褶樱桃这丫头,倒是给他留点啊,咋都拿走了! “元幽看得出,宋阿糜身世凄苦,樱桃对她很是同情。” “元幽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宋阿糜已不是处子之身,渝之你娶亲可以,务必要考虑周全。” 李元幽见王渝之一副无语问苍天的表情,笑着从储物空间内取出肉食摆在石桌上,幽幽道。 王渝之撕下一个鸡大腿递给李元幽,又给自己撕了一个鸡腿啃着,笑道:“娶妾室什么的,我真没考虑过。” “论美貌,我家元幽举世无双,论豪爽仗义,我家樱桃当仁不让。” “我有你二人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有娶妾的功夫,还不如多在两位夫人身上多多耕耘,怎能看上其它的胭脂俗粉。” “宋阿糜有通天犀,可以呼唤百兽作战,看似柔弱不堪,实则是我一大助力,元幽还是不要再试探了。” 李元幽似笑非笑的瞥着王渝之,笑道:“家花不如野花香,若是等到元幽与樱桃半老徐娘时,怕渝之便不会这么说了。” “元幽之所以提起宋阿糜,抛开她的容貌、气质,与非处子之身不提,单就她控制百兽的本事,做你的妾室,却也够资格。” “渝之,元幽与樱桃是你允诺,明媒正娶的夫人,自然行房之事要在婚后。” “如今你要北上支援边境,有个人在夜晚陪伴,或许可以缓解乏闷,对你是有好处的。” “对于宋阿糜,元幽与樱桃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王渝之一愣,下意识停顿了撕咬的动作,望向李元幽,却见李元幽嘴角含笑,与他对视。 他一笑,知道李元幽是怕他每天跟两个大美女混在一起,时间长不发泄,憋坏了。 想了想,王渝之便不再谈论这个问题,宋阿糜确实很漂亮,真要当个行军路上的妾室,也未尝不可。 继续撕咬着鸡腿,王渝之突然把李元幽一把把入怀中,亲吻着唇瓣。 “不能先同房,让夫君亲个够本,总没事吧?” 第139章 老少通吃曹多宝 大约一个钟头后,褶樱桃带着宋阿糜和曹多宝落入院中。 曹多宝见到了王渝之,眼睛眯成了月牙状,跑到王渝之的面前, 被王渝之抱在了怀中,亲着脸蛋,咯咯直笑。 “师父,多宝好想你。” “你个小家伙,才一下午没见,就想师傅了,就会哄我开心。” 王渝之是真的喜欢小多宝,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以他的年龄若是成家,孩子应该如多宝这般大小。 抱着曹多宝玩耍了一会,王渝之瞥了瞥宋阿糜,见她眼圈似有泪痕,皱了皱眉, 在她有些躲闪的目光中,替她擦了擦眼角,问道:“你在军中,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宋阿糜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一介女流,住在全是男人的营地里,心里有些不安。” “行吧,今天是我有欠考虑了,以后你和多宝就跟在我们身边吧。” 转头望向李元幽和褶樱桃:“王府空房很多,一会你们带宋阿糜和曹多宝去找个房间住。” 褶樱桃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必那么麻烦,今晚让阿糜跟我住一起,小多宝跟元幽住一起,我们两间屋正好对门。” 褶樱桃自认为分配的很好,却见曹多宝脸色皱巴巴的,委屈道:“师父,多宝是大孩子了,不能跟师母住在一起。” “哦,多宝是大孩子了?有多大?” 王渝之拉开多宝的裤子,弹了弹小雀雀,令后者脸蛋红扑扑的,可爱到爆。 “师父,你,你,你不能这样,多宝会害羞的!” “呵呵~我们多宝是大人了,还会害羞了,哎~若不是师父这几天要住在祠堂,就让你跟师父住在一起了。” 抱着曹多宝,又亲了他的脸蛋一下,王渝之将曹多宝放在了地上,对着元幽道:“既然多宝长大了,就让他自己一个房间吧。” 李元幽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多宝招了招手,后者走到李元幽的面前,主动拉起李元幽的手,对着王渝之告别:“师父,多宝要去睡觉了,明天见。” “明天见~”王渝之对着小多宝挥手,见褶樱桃和宋阿糜还站在原地,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疑惑:“这么晚了,你俩有事?” 褶樱桃抱着肩膀走到一旁,宋阿糜则缓缓走向王渝之,讷讷道:“将军,阿糜已经没有亲人了。” “阿糜只想问您一句话,若是阿糜愿意此生追随您,您能护阿糜周全吗?” 王渝之挑了挑眉,很想说,你不是有通天犀吗,用我护着干嘛。 但转念一想,宋阿糜想要的保护,似乎有着更深层的意思,便点了点头:“你如果愿意追随我,那我便护着你。” 宋阿糜没再说话,只是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跟着褶樱桃离开。 王渝之看了看天色,得,还得回祠堂!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王氏便亲自来到祠堂门口,接王渝之回去。 用她的话说,老太君得知王渝之在祠堂跪坐一宿没有出门,深感欣慰,便将三天惩罚免去了。 不用住祠堂了,王渝之自然是开心的,便跟着王氏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王氏长孙的院落,自然小不了,院内假山流水,五间独栋房子已经住了四间,分别是李元幽,褶樱桃,宋阿糜,曹多宝。 此时这四人正在院落中吃早餐,见到王渝之和王氏来了,纷纷起身迎接。 “元幽,樱桃,阿糜,见过伯母。” “师父。”曹多宝放下筷子,窜到了王渝之的身边,被王渝之抱了起来,亲了一下脸蛋。 王氏有些懵,这院子里啥时候多出来一名少女,和一个孩子的。 呦呦呦,瞧着小孩子俊的,叫王渝之师父? “渝儿啊,这位是?” 王氏指了指宋阿糜,以她的眼界,自然第一眼就看出宋阿糜不是完璧之身,故有此一问。 王渝之瞥了瞥宋阿糜,见她低头不语,笑道:“你就把她当做我的妾吧。” 王渝之话音一落,褶樱桃满脸古怪的要开口,被李元幽拽住了袖子,有些气鼓鼓。 宋阿糜一愣,脸颊不由得多了几许绯红,想点头,见褶樱桃气鼓鼓的模样,只能低头不语, 看似不承认,实则已经默认了王渝之的说法。 王氏皱了皱眉头:“你这孩子,什么叫当做啊,你是王家的长孙,要有担当!” “那这孩童管你叫师傅,是你的徒弟喽?” 王氏示意王渝之将曹多宝放下来,拉着他走到石桌旁坐下,仔细打量着,怎么打量怎么喜欢。 “渝儿啊,这小童跟你小时候一样可爱,古灵精怪的。” “小童,告诉婆婆,你叫什么呀。” “婆婆好,我叫曹多宝,今年四岁。” 曹多宝知道眼前的妇人是王渝之的老妈,立马报以甜甜的笑意,简直把王氏都要萌化了。 一直拉着曹多宝的手,不住的夸赞曹多宝乖巧懂事。 这时褶樱桃凑到了王渝之的面前,拉着他走到一旁,问道:“宋阿糜什么时候成你的妾室了?” “现在还没有,或许未来有可能吧,不然老娘问她是谁,我说丫鬟吗?” “我发现樱桃最近越来越爱吃醋了,这是不是爱之深,急之切?” 王渝之似笑非笑的瞥着褶樱桃,捏了捏她的小鼻尖,换来了后者的张牙舞爪。 她抱着肩膀别过头去,轻哼道:“你别不要脸了,谁吃你醋了。” 想了想,褶樱桃语气又软了下来,喃喃道:“我打听过宋阿糜的身世,太凄苦了,很可怜的女子。” “既然她以追随你,一个妾的名分,给她就给她吧,还不快谢谢本姑娘大度。” 王渝之没说话,搂过褶樱桃的腰肢就吻了下去, 良久唇分,王渝之盯着褶樱桃满脸红霞,笑道:“要不再谢一个?”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了咳嗽声,王氏拉着曹多宝的手,嗔怒的瞪了一眼王渝之,调笑道: “这还有小孩子在呢,注意点身份!” 褶樱桃被未来婆婆调侃,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狠狠踩了一脚王渝之,躲回了屋子。 王氏望着褶樱桃慌不择路的逃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牵着曹多宝的手来到王渝之的身边,开口道。 “昨晚我跟族长商量过了,你既然北上,怕是赶不上提亲了。” “等你走后,便由族长自写聘书,我和你父亲带着重礼去趟三清山和宁湖,给你提亲!” “只有婚书下了,双方亲事成了,元幽和樱桃跟你四处奔波才有名分。” “你啊,跟你爹一样,心粗,什么事情都可以耽搁,人生大事能耽搁吗!” 王渝之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只能点头道:“那就劳烦母亲和父亲了。” “你这孩子,人长大了,倒是学得客气了!” “小多宝这孩子娘喜欢,先领回去了,给他做几件衣裳,一会给你送回来。” 王氏伸出手指点了点王渝之的脑袋,拉着曹多宝的手离开了。 王渝之瞥着李元幽偷笑,耸了耸肩:“这下彻底不用着急了,我父亲和母亲自会去太清山和宁湖提亲!” “哎呀,这么说来,距离我爬上元幽和樱桃的床,不远了呢。” 第140章 儿时梦魇徐良玉 “少爷,老夫人有请。” 凉亭内,王渝之与李元幽,褶樱桃二人吃着早饭,有丫鬟来报,徐老夫人传唤。 没错,丫鬟口中的有请,在王渝之眼中就是....老祖宗的传唤。 点了点头,示意丫鬟离去,王渝之拿起南天铭灌了一大口, 在李元幽和褶樱桃偷笑的目光中,恍如奔赴刑场的悲壮之士,大步离开... 主厅内,王天阙,徐老夫人尽皆落主坐,次坐有两人,一名浓眉大眼的中年,一名略带高傲的年轻人。 王渝之走进主厅,二人就起身迎了过来:“晋阳刺史萧峰,晋阳司法参军徐玉,见过巡天使。” 能主动称呼王渝之巡天使得,几乎是八九成都是长公主的人,王渝之闻言回礼道: “二位不必客气,这里没有巡天使,只有王家长孙王渝之,请坐。” 示意萧峰和徐玉落座,王渝之走到王天阙和徐老夫人面前行了一礼,道:“祖父,祖母。” 徐老夫人点了点头没说话,王天阙手捋须髯佯怒道:“渝儿无礼,萧刺史和徐参军可是一早就来了,你怎可让贵客好等!” “呃~”王渝之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才派人找我嘛,他们等急了,怪我喽! 尽管心中腹诽,王渝之也要表现出一副知错的模样,对着萧峰和徐玉抱了抱拳,道歉道:“对不住了二位,久不回家,贪睡了些。” “二位今日来王府,可是有什么急事?!” 王渝之坐在了椅子上,一旁立马有乖巧的侍女奉茶,他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打量着萧峰和徐玉,二者也在打量着王渝之。 萧峰笑着点了点头,主动上前,双手递过一封信,笑道:“半月前长公主传来密信,命下官见到巡天使时,将此信奉上。” “半个月前?”王渝之接过带着火漆的信笺,准备打开,突然问了一句:“信中内容,萧刺史可见过了?” 萧峰正准备回座位上落座,闻言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巡天使,这个玩笑可开不得,长公主给您的信,我哪敢看呐。” 王渝之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不在意的拆开了信笺,笑道: “萧刺史不必惊慌,长公主既然半个月前就把信送到了你的手里,证明不是什么要事,看了就看了,不看才是亏呢。” 翻看过信笺,王渝之挑了挑眉,信笺化作锋利的纸张飞向萧峰,带着破空声。 萧峰没想到王渝之会对自己出手,面露惊慌之色,一旁的参军徐玉冷笑一声,抬起双指,轻易便夹住了信笺,递给了萧峰。 徐玉眼眸中浮现出惊异之色,脸上却是平淡与高傲,轻笑道:“巡天使,刺史是文官,受不得惊吓。” 萧峰看过了信笺,脸上的惊慌消失不见,将信笺递给徐玉,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徐玉面带疑惑地接过信笺打量,表情变幻不定,无奈起身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末将徐玉,见过王将军。” 王渝之对着徐玉点了点头:“刚刚王某只是一时技痒,故出手试探,徐兄莫要介怀。” “说真的,王某追随长公主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未从她的口中听到文武全才,可堪大任这么重的评价。” “三日后大军北上,这段时间,徐兄就多陪陪家人吧。” 徐玉脸色复杂的对着王渝之抱拳,也对着萧峰和王天阙,徐老太抱了抱拳,离开了王府。 一直没开口的徐老夫人幽幽开口,“渝儿,玉儿是你表姐徐良玉的独子,此次北上之行,你要对他多加历练。” “表姐,徐良玉?” 王渝之闻言有点愣神,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名身高二尺有余,胸肌开阔,面似母夜叉,走哪都拎着两柄二百斤铜锤的彪悍身影,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表姐徐良玉,是王渝之二舅家的二女儿,从小就生性泼辣,不服天朝管,而且女生男相。 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徐良玉刚15岁时,拎着她的两柄大锤,堵在了洛洲州府的大门口,逼婚那一任的洛洲参军,孟凡宇,成为整个洛阳城的一大笑料, 气的当时徐家家主,差点就把徐良玉逐出家门,好在那会徐家,徐子玉与王家王元戍正要订婚, 徐子玉,也就是王渝之的母亲,把自己那个不服天朝管,却唯独听她话的彪悍女侄女,带到了晋阳王家,算作陪嫁之一... 严格来说,王渝之的祖母,和母亲都是徐家人,足以见王家与徐家关系之紧密。 王渝之虽然是穿越到唐朝的,但他有着完整的童年记忆,这记忆中,有一半都是活在表姐徐良玉的阴影下。 王渝之年少时就离家出走,除了自由浪荡的性子,又何尝不是为了躲避徐良玉的摧残,那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回想着脑海中徐良玉的样子,王渝之发现,自己怎么也没有这徐玉的任何印象。 难怪徐玉年纪轻轻就可以升做晋阳司法参军,除了徐家和王家的背景在,单就徐良玉教出来的儿子,能弱到哪去?! 没来由的,王渝之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望向徐老夫人,问道:“祖母,表姐她,不在府内吧?” “王渝之!” 突兀的,院子内一声暴喝震耳欲聋,紧接着就是地面不断颤抖,似有庞然大物正在由远至近的狂奔。 王渝之无比僵硬的转过头,望着院子里拎着裙摆狂奔的身影,吓得呲溜一声躲到了徐老夫人的身后,指着冲进厅内的徐良玉道: “徐良玉,老太君和家主都在,你,你注意点影响!” “良玉见过老夫人,家主,萧刺史。” 客厅正门口,一名身高无限接近三丈的中年妇人,身穿元戍裙,画着精制的淡妆,头上盘着发髻,插着名贵的玉钗, 此人正是徐良玉,王渝之未曾见过,却深藏于心底最恐惧的boos,没有之一,晋阳司法参军徐玉的生母。 “萧峰见过徐夫人。” 萧峰见到了徐良玉,笑着行了一礼,然后对着王天阙和徐老夫人抱了抱拳:“王家主,老夫人,萧某突然想起州府内还有公务未处理,先走了。” 徐老夫人目视萧峰慌不择路的逃跑了,无奈的瞪了一眼徐良玉,眼眸中有着宠溺,也有些许责备。 “良玉,你这急躁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还有外人在呢。” “外祖母,不是良玉不懂规矩,是渝之这孩子回来了,也不去拜访我,还要拐走玉儿,我来找他评理!” 徐良玉在徐家中,一直被人说做,最像徐老夫人的人,她对自己的外祖母颇为畏惧,闻言满脸委屈的坐到了椅子上,冷眼瞪着王渝之。 王渝之躲在徐老夫人的身后,额头见汗,讪讪道:“那个,长公主亲自下的命令,让徐玉随大军北上,做我的军师!” “徐良玉,你别不识好歹,这次北上之行对徐玉来说,是极好的历练,就连祖母都同意了,你起什么高调!” 有着徐老夫人撑腰,王渝之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坐到了徐良玉的对面,已经做好了对方若是敢抄家伙,他就暴揍徐良玉的打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王渝之已经不是几年前,被徐良玉拎着双锤暴揍的少年了! 徐良玉在王渝之的眼中是母夜叉,但自身却是颇有姿色,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眉宇间不见皱纹,身材保持的也非常好,面容更是极为的精致,不知道其年岁的人,最多认为她也就双十年华。 徐良玉冷冷的盯着王渝之,若不是顾忌王天阙和徐老夫人都在,一定要拎着王渝之的耳朵,告诉他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王天阙望着王渝之与徐良玉大眼瞪小眼,似乎再无昨日的锋芒毕露,不由得哑然失笑。 纵使王渝之如今已位极人臣,掌控着强大的力量, 但终究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还是有着自己惧怕的人,哪怕这个人已经在他的面前,完全不是对手。 这个时候,还的是徐老夫人开口, 她重重将龙头拐杖往地下一顿,龙头拐杖携带着恐怖的力量,将地板砖压得粉碎,令王天阙眉头微皱。 得,又得换地砖了。 王渝之见祖母生气了,立马正襟危坐,对着徐老夫人挤出可爱的笑容,化身乖宝宝。 徐良玉气鼓鼓的盯着王渝之,只能坐在原地生闷气。 徐老夫人笑道:“良玉,渝儿现在是长公主眼前的红人,又是北上讨伐突厥的大将军,不再是以前的顽皮少年了,你多少要给他留点颜面。” “渝儿你也是,都多大的人了,回来之后不知道去见见良玉吗,你走这些年,你的院子可都是良玉在打理,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呢!” “渝儿这次回来呢,家主已经命人于明日排摆宴席,宴请州内好友过来聚一聚,也可以向那些对王家觊觎的人,宣告王家的三代,并非都是无用的商贾与书生!” “一会儿,良玉你就陪着渝儿去趟军营,送一些肉食和厨子过去,他们既已是渝儿的兵,路过晋阳不开荤,岂不是让人笑话我王家招待不周。” 徐良玉闻言,起身对着徐老夫人和王天阙行了一礼:“外祖母,外祖父,良玉这就去准备。” “王渝之,你给我过来,行了啊,在外面都带回娘子了,也不领来给我看看,若不是姑姑告知我,我怕是都要蒙在鼓里。” 下一刻,徐良玉窜到了王渝之的身边,拽着王渝之的耳朵,在王天阙和徐老夫人无奈的笑容中,离开了大厅。 王天阙手捋须髯,嘴角勾起弧度:“本以为渝儿这次归来,王家没人治得了他,现在看来,还是一物降一物!” 徐老夫人点了点头:“渝儿自幼跟在良玉身边长大,王家这一代有渝儿,徐家有良玉,老身甚是欣慰。” “家主,有些计划,可以实行了。” 第141章 犒赏士兵 “徐良玉你松开,那么多人瞅着呢。” 王渝之被徐良玉掐着耳朵前行,脸都扭曲成麻花了,他瞥着院落中王家人偷窥窃笑,只觉得脸上发烧。 他很想挣脱开徐良玉的拉扯,狠狠教育徐良玉一顿,但此时的身体仿佛完全不听他的使唤一般。 似乎,被徐良玉欺负,已经被身体潜意识接受了! 王渝之都要无语死了,他又不是魂穿,有着多出来的记忆也就算了,这怎么被欺负还成习惯了呢。 下意识的,王渝之的第一念头不是反抗,而是用双手遮住了脸,羞透了。 “你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好几年不回家,也不知道去哪野了,现在好不容易带女孩子回家了,竟然不领来给我看,嗯?!” “王渝之,我警告你,我徐良玉就徐玉这么一个儿子,可是我和你姐夫辛苦培养出来的,还从没离开过我们身边。” “这次你带他北上,要是敢给他委屈受,回来我打断你的狗腿!” 徐良玉拽着王渝之的耳朵,一路走过多个院落,纷纷被王家人围观,王渝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刚来到马厩,就看到一名中年书生站在原地等待着,徐良玉下意识松开了王渝之,立马从母夜叉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娘子,腻声道: “夫君,你不在家中作画,来马厩做什么啊?” “夫君?”王渝之揉着耳朵,打量着眼前中年人,记忆中一名年轻帅气的青年身影,似乎与眼前身影逐渐重合。 没错,这英俊的中年人是孟凡宇没跑了! “姐夫,你快管管你家的母夜叉啊!” 王渝之见到了孟凡宇,立马窜到了孟凡宇的身后,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徐良玉最怕的人,应是书生孟凡宇,百分百的! “渝之,几年没见,你还是这样的顽皮。” 孟凡宇打量着王渝之,嘴角勾起笑容,昔年最后见王渝之时,他还是个半大小子,现在已经是一国的大将军了。 “别,我可没顽皮,是你家母夜叉,根本不讲道理,当着祖母和祖父的面,就敢揪着我的耳朵。” “姐夫,你知道吗,王家十八道院落,她掐着我的耳朵走了十八道院落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要明白啊,我不是打不过他,是不屑跟女流之辈一般见识。” 王渝之狠狠瞪着秦良玉,后者虽然极力表现着芊芊淑女的模样,可紧握的双拳,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对着孟凡宇挤出笑容:“夫君,你不能听他胡说,良玉怎么会那么不淑女!” 孟凡宇拉住了徐良玉的手点了点头:“夫君信你,但渝之毕竟是王家长孙。” 徐良玉闻言撅起嘴,点了点头:“夫君,良玉知道了,你为何会在这里?” “一个时辰前,外祖母命人传话,准备好肉食和厨子,要带到城外慰问军士,我便一直在忙碌这些。” “之前听下人们说,你带着渝之来了马厩方向,便提前在此等待。” “肉食和厨子都以在马车上上齐备,就在后院,你与渝之骑马从后门走。” 言罢,孟凡宇亲自牵了一匹马,搀扶着徐良玉上了马,后者笑道:“良玉想吃夫君亲手做的捞面,一会夫君记得给良玉做。” 孟凡宇摘下腰间马鞭递给徐良玉,笑着拍了拍马屁股:“那你就早去早回,不然捞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喂喂喂,这还一个大活人呢嘿,你们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王渝之找到了自己的宝马,这刚翻身上马,就看到徐良玉和孟凡宇如胶似漆的模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俩人都四十多岁了,孩子都当上晋阳司法参军了,咋还跟初恋情人似的? 当年这孟凡宇被徐良玉拎着锤子堵门,不是说誓死不娶徐良玉么,现在转性了?! 孟凡宇闻言笑道:“渝之有所不知,早年良玉爱生气,多年下来肠胃经常容易不适,偶尔吃些捞面,也是为了养胃。” “这些年良玉一直念叨你,如今你难得回来一趟,晚上聚聚。” “我听姑姑说,渝之带了未婚妻回来,那晚一些跟良玉一同回府吧,姐夫给你们亲自下厨。” 孟凡宇一副温婉书生的模样,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不急不躁,性格有些跟独孤瑕叔相似, 他曾是天后年间的探花,学问自然没得说,据说他最喜欢的不是吟诗作赋,而是烹饪。 王渝之闻言点了点头,对着孟凡宇抱了抱拳:“那就劳烦姐夫了,等我与表姐从军营回来,定然上门讨酒。” 轻轻一夹白马的肚子,王渝之骑着马出了王府后门,徐良玉对着孟凡宇挥手告别,也骑着马离开了王府。 孟凡宇目视二人离去,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收敛,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本本,皱眉喃喃道: “晚上渝之要带娘子来吃饭,做几个菜好呢,有些苦恼,不知道渝之这些年的口味变没变。” 转身离开马厩,孟凡宇叫上了侍女,二人上街去买菜。 王府后门,十几辆板车上堆满了果蔬和肉食,由一群家丁护卫着,他们见到王渝之和徐良玉骑马出现,纷纷抱拳行礼。 “长公子,徐小姐。” “嚯,姐夫真没少准备啊。” 王渝之勒住了马匹缰绳,望着十几辆板车堆得满满登登,瞥着路边行人驻足观望,大手一挥,众人前行。 “你姐夫前些年辞了官,我夫妻二人便在晋阳买了间别院,开了个酒楼,准备颐养天年。” “你小子,出去这么久,可是玩野了,若不是这次路过晋阳,是不是还不打算归家?!” 晋阳街头,两匹宝马并排而行,徐良玉频频回应街边街坊的打招呼,报以笑容。 看得出,她人缘不错。 “姐夫辞官了,为什么辞官?” 王渝之丢给糖葫芦的商贩几文钱,买了两根糖葫芦递给徐良玉一根,疑惑问道。 孟凡宇今年最多42岁,以他的学识,现在若是在朝廷为官,最起码也是4品之上。 这年纪轻轻的就辞官,是想做隐士吗?! 徐良玉小口咬着糖葫芦,笑道:“昔年太子和长公主都希望你姐夫投效,他拒绝了。” “你姐夫性子孤僻,不喜官场尔虞我诈,便辞了官,如今我二人能自给自足,又逍遥自在,挺好的。” “渝之,徐玉这孩子的功夫已经远超于我,论学识也不弱于你姐夫,年轻人难免有些傲气。” “你这个做舅舅的,能担待,就担待一些。” “说真的,如果不是祖母亲口说徐玉是你的儿子,我真没看出来,他的性格不像你,也不像姐夫。” 一路前行,王渝之与徐良玉很快出了晋阳城,来到了城外的营地附近。 元十三正坐在营地门口撕咬着肉饼,见王渝之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笑道:“主上。” 当他看到王渝之身后一车车的肉食,眼珠子都发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之前有兄弟说咱们来了晋阳城,到了主上的家门口,好吃好喝的肯定少不了,我在门口一直蹲着,总算把美食给蹲来了。” “主上,这些肉食,足够兄弟们吃三天的,够劲!” 随着元十三喊来士兵搬肉,整个营地都知道大将军带着厨师来犒赏三军了,纷纷走出营帐,好奇的张望着。 对于这些长安来的金吾卫来说,他们不是没吃过肉,就是觉得犒赏三军这个词,新鲜! 徐良玉跟在王渝之的身后走进营地,望着营地内的士兵们盔甲鲜明,即便是休息时也不肯卸甲,不由的暗自点头。 以她的眼光不难看出,在场的士兵都是精锐,见没见过血不知道,但手里一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徐良玉没见过燧发枪,见营地士兵们人均背着麻布包裹的燧发枪,来了一丝好奇,问道:“渝之,那是何物,为何我从未见过。” 王渝之带着徐良玉钻进自己的营帐,从木箱里取出一把燧发枪递给她:“这是远超时代的武器,强弩射不穿的皮甲,它可以轻易射穿。” “与强弩不同的是,它的射距较短,需要火药发射,这把燧发枪送你了,就当给你的见面礼。” “燧发枪?”徐良玉拿着把玩了一会,越发的好奇,非要王渝之带着她做实验。 王渝之无奈,只好命人在营地内树起一个稻草人,教会了徐良玉燧发枪的使用方法。 后者不愧为武学天才,即便初次尝试燧发枪,竟然也可以做到精准命中, “渝之,此乃神兵利器,有了它,你一定可以大破突厥,建功立业。” 接连对着稻草人开了几枪,徐良玉对于燧发枪越发的爱不释手了,连连夸赞。 目视厨子们在士兵的帮助下,已经开始烧火做饭,王渝之望向北方,声音中有着绝对的冰寒: “是啊,有了它,对付突厥的确不那么难了,难的是灭掉突厥后,怎么将大唐的版图继续向外扩张。” 第142章 慈不掌兵,斩草除根 慰问军士,不是就一顿,而是大军停留在晋阳的这些天,王家每天都会派人来送新鲜的肉食。 对于王家的慷慨,一众军士们都报以好感,心中对于王渝之的忠诚度,也在歘歘歘的飙升。 当天下午,徐玉就来军营报到了,当见到母亲也在时,很是为难的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舅父。” 王渝之连婚都没成呢,突然间多出来一个只比他小上2岁的大外甥, 这种感觉很奇怪,想笑得憋着,保持舅父的威严,脸崩的紧紧的,特别难受。 军营中没有亲眷,只有上下级,徐玉叫王渝之舅父,也只是在营帐内偷偷叫了一声。 对外,还得叫大将军! 徐玉来时,见营地内篝火缭绕,军士们都在吃着烤肉,喝着美酒,便提议道: “大将军,士兵们吃不了的肉食,最好让厨师烘烤成肉干,多多储存一些。” “肉干要留着,军士在大唐境内时最好不要食用这些肉干,等到边境了,这些肉干可以是保命之物。” 王渝之与徐良玉正在营帐中闲谈往事,闻言点了点头,徐玉的想法,他明白, 无外乎到了茫茫草原,军士们烧火做饭不易,随身携带大量的肉干,不仅可以解饿,还能在追击战中,时刻保持体力。 事实上,王渝之在到了军营后,就让厨师们这么做了, 十车肉食,将士们只吃3到4车,剩下的全部制作成便于携带的肉干。 连续三天下来,那就是至少二十辆木板车,所储存的肉干绝对是海量,到了边境绝对可以吃很久。 对于徐玉的提议,王渝之只是点了点头, 他更好奇的是,徐良玉口中才华不输于孟凡宇的徐玉,到底有何本事能被长公主看中,任命随军军师! 如今徐良玉就在身侧,王渝之有意考一考自己的便宜外甥,便笑道:“烘烤肉干之事,早就让人去做了。” “徐玉,抛开你我亲属身份不谈,本将军想看看你,对于应对突厥人,有何良策。” 徐玉闻言,下意识望向一旁低头喝茶的徐良玉,见她默不作声,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对着王渝之抱拳行礼道: “将军,那末将就献丑了。” 沉吟了片刻,徐玉继续开口道: “想要剿灭突厥,首先要明白我军优劣势,与突厥人的优劣势,相互对比,才能找到破敌之法。” “其实,我唐军若论排兵布阵,两军对垒,轻易便可以剿灭突厥的主力。” “但这些只是我唐军自己幻想的罢了,突厥乃是游牧民族,他们善于打突袭和流动战,自然不会跟我们讲排兵布阵,两军对垒。” “突厥人平时放牧,战时全民皆可冲锋,几乎可以说除了方便时,其他时间可以一直在马上端坐,包括吃喝与休息。” “突厥人不需要耕种,抛开信仰问题不谈,牛羊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食物,奶酒才是他们的寻常饮用品。” “每一名成年突厥人,至少有3到4匹的备用战马,随时应对不同环境的作战,若是富有的突厥人,备用战马可能会更多。” “从衣食住行,到全民皆兵,突厥人一直是我汉人的毒瘤,究根结底还是我们抓不住他,就算抓住了也并未全部剿灭,遗留了祸根。”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纵观历史,突厥人屡屡被我先辈追剿至险些灭族,却始终没能灭族,反而一次次的让他死灰复燃!” “突厥人是游牧民族,所以注定了他们是蝗虫过境,走到哪祸害到哪,居无定所。” “只是因为各国提防的原因,才给限制在蒙古草原和中部平原之地。” “一旦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将会展现出迅捷之势,烧杀抢掠,以战养战,越发的顽强与难缠。” 话音微顿,徐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饮尽,便来到沙盘附近,示意王渝之过来。 沙盘复刻了丰州附近的地貌,十分详尽,是长公主派专人从丰州运过来的,就是为了王渝之提前了解丰州的局势。 徐玉一进营帐时,就看到了这沙盘,眼神之中未离开沙盘附近,此刻他站在沙盘旁,望着沙盘上详尽的地貌,赞不绝口。 “巧夺天工,简直比我在书卷上看到的图画,还要详尽万倍,有了此沙盘,怕是丰州地貌一览无遗!” 口中对着沙盘赞不绝口,徐玉见王渝之和徐良玉走了过来,便拿过沙盘上的几个小旗子,继续道。 “说过了突厥人的优势,我再说说他们的劣势。” “突厥人善于打游击战,奔袭战,代表他们的流动性好,也变相说明他们缺乏防守能力,不善于应对攻坚战。” “只要我唐军主动出击,深入突厥腹地,对突厥发动大规模远征,采取分兵合击、迂回包抄等战略战术,便可轻易剿灭突厥精锐。” “远的不说,就说我大唐卫国公李靖,曾亲自率领三千精锐骑兵夜袭定襄,一举攻破突厥颉利可汗的牙帐,威震突厥,奠定了东突厥和西突厥的分裂。” “但卫国公打突厥打的太狠了,即便东突厥和西突厥分裂了,他们也一定会提防我大唐精锐效仿先辈,再来一次二进宫。” “不能说再次使用夜袭战术,偷袭西突厥不建功,只是建功的概率,很低。” “除了强攻,我们也可以软硬兼施,对内积极训练精锐骑兵,提高士兵的战斗素质和作战能力,还有野外应对突发事件,和长途奔袭作战的能力。” “不断挑选优秀将领统兵作战,所谓三人可成师,哪怕是守军多年的老兵,他们应对突厥的办法,也远比我们这些人纸上谈兵来的更犀利和刁钻。” “除了训兵,我们还可以加固城防,多设置了望塔,不仅可以阻挡突厥骑兵的侵扰,还能起到预警和阻碍突厥人偷袭的作用。” “分兵屯驻,在丰州境内的边镇,村落,暗中屯兵,如朔方、河东等地,只要发现突厥人的行踪,隐藏的驻军便成合围之势,辅佐丰州包围入侵的突厥人。” “对外,我们可以利用突厥内部矛盾,分化他们,让他们敌对,从而各个击破。” “目前东突厥已经不足为虑,真正让人防不胜防的还是西突厥。” “但西突厥最近有传言,内部矛盾不断激化,各部落隐隐有着各自为政的趋势,如果消息为真,乃是我们大破突厥的关键。” “除了分化和拉拢西突厥的内部势力,在大唐境内,也就是丰州城内。” “一定严格限制与突厥的贸易往来,尤其是对突厥急需的物资如铁器、粮食等进行严格管控,让他们无兵器可用,无粮食可吃!” “将军该知道,突厥人主食为肉干和马奶酒,但这些东西吃多了,会严重影响突厥人身体机能,必须搭配粮食和谷物,才能减少疾病。” “突厥人不会耕种,不让突厥人有一点粮食,这就等同于在本质上加大了突厥人生病的概率,更利于我们分化突厥内部。” “文化渗透最为可怕,只要我们断绝了对突厥人的贸易和援助。” “他们内部一定会有势力向大唐选择臣服,届时我们派遣传道士进入突厥腹地传播大唐文化,促进文化交流。” “只要时间沉淀下来,通过文化的影响,使突厥人逐渐接受中原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在内部培养忠于大唐的鹰犬,未必不能将突厥兵不血刃。” “以上多种对待突厥的办法,都是先辈们所创,都是很好的军事策略,且有很多已经被唐休璟将军用于建设丰州城。” “但这些军事计谋在徐玉的眼中,过于繁琐和浪费,也过时了些。” “如果让徐玉做军师,徐玉便送给将军八个字:慈不掌兵,斩草除根!” 营帐内,徐玉侃侃而谈,每一句话都令王渝之频频点头,单就复述课文,纸上谈兵来说,徐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最后的这八个字,却让王渝之感到了无比的阴冷,这徐玉,是个杀神呐! 第143章 他真是你的儿子吗? 大帐内,徐良玉见王渝之沉默不语,对着徐玉摇了摇头,徐玉却不为所动,气的徐良玉柳眉倒竖。 他见王渝之陷入沉默了,便继续开口道:“长公主让大将军领三万精锐北上,是剿灭突厥,而不是收编突厥,将军不要本末倒置。” 沙盘附近,徐玉将几个小旗子插在了丰州城外比较天堑的地貌上,指了指丰州城墙后的大唐领土,笑道: “丰州有着坚固的城墙,后方便是我大唐国土,因为这里是抵御突厥的要塞,所以丰州的资源无比丰富,” “这里除了大唐本土境内的商人,更多的是来自西域的胡商。” “何为胡商,西域商人罢了,在他们眼中,大唐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只要随便奉承几句,石头都可以变黄金。” “西域胡商多来自粟特人、波斯人、阿拉伯人等,不同民族的胡商外貌差异较大。” “从长相来说,粟特人通常具有高鼻深目,浓密的毛发,波斯人则有更加深邃的眼睛和卷曲的头发,阿拉伯人则具有较为黝黑的肤色和典型的中东面部特征。” “突厥人呢,属于突厥语族,他们的面部特征可能更加多样化,较为宽阔的脸庞、较为突出的颧骨等,突厥人的发型也有其特点,如部分男性可能留长发并编成辫子。” “从穿搭上来说,西域胡商来自不同的地区和民族,服饰风格各异。” “粟特商人喜好穿着窄袖长袍,腰间束带,头戴尖顶帽,波斯商人喜好穿着华丽的丝绸长袍,佩戴珠宝首饰,阿拉伯商人则喜好穿着白色长袍,头戴头巾。” “突厥人呢,以游牧生活为主,其服饰多以方便骑射和适应草原气候为特点。” “男性通常穿着长袍、马裤和皮靴,头戴毡帽或皮帽,女性则穿着色彩鲜艳的长袍,佩戴各种首饰。” “再说说肤色,突厥人和西域胡商都具有偏黄或棕色的肤色,这源于他们生活的地域气候和环境影响所致。” “尤其是在阳光较为强烈的地区,他们的肤色会相对较深一些。” “之前也说过,对于突厥人来说,大唐的谷物和刀兵是他们的必需品,但因为大唐边境已经限制了对突厥人的行商贸易。” “这就导致我大唐的谷物和刀兵对于突厥人来说极为珍贵,这也导致了他们不断侵袭我大唐边境,只为抢夺。” “除了抢夺,还是有很多突厥人伪装成西域胡商的样子混进大唐境内,大肆收购物资回归蒙古草原,扩充他们的军备。” “这种没办法防御的,即便大唐不断严令边境,严格筛查入境的西域胡商,有着利益驱使,所以屡禁不鲜。” “当然了,也不乏我大唐商队铤而走险,将粮食和武器运到境外,偷偷卖给突厥人,赚取高额回报。” “徐玉的建议是,等到将军到了丰州,第一件事就是严查当地西域胡商,看看哪些是真西域商人,哪些是突厥人假扮的。” “届时我们可以反其道行之,由我们来伪装成西域胡商,或者是贪婪的大唐商队,进入蒙古草原与突厥人交易,这样便可以轻易查探到突厥人的行动轨迹,从而有效针对打击。” “但这个前提是,我们必须要有真正了解蒙古草原地貌的商人指路才行,突厥人鬼得很,一旦被看穿,下次这计谋就不管用了。” “除了伪装成商人,我们还可以引蛇出洞,突厥人现在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我们大唐再次联合蒙古草原周边小国,对突厥人展开围剿。” “只要我们携带大量伪装的物资,放出风去,要与周边邻国缔结友好联邦,协商剿灭突厥,那突厥人肯定坐不住,必会来破坏。” “只要他们来劫持物资,就中了我们的圈套,我们可以循着线索追到突厥人的老巢,给予重创。” “将军,您这次大张旗鼓的领兵北上,得到消息的不只是我们和边境守军,想必突厥人也一定得到了消息,正在进行紧密的部署。” “我们到了丰州之后,可以先按兵不动,装作过去混军功的样子,尝试着与唐休璟将军演一场戏,只要唐休璟将军肯配合,徐玉一定可以替将军引出突厥人的主力。” “不过将军,徐玉并未去过丰州,所言之事大多是纸上谈兵,纵使心中有多条针对突厥人的计谋,也不一定有效。” “唐休璟将军镇守边塞多年,对于抵御突厥人可是最拿手不过,三人行有我师焉,还请将军到了丰州后切不可年少轻狂,一定要多向唐休璟请教军事上的知识,只要唐休璟将军肯教你,以将军麾下精锐和配备,横扫突厥,建功立业,轻而易举。” “但在这之前,将军还是先准备清空腰包吧,沿途多多搜刮战马,以免到了边塞,出现将士们战马不够用的情况。” 王渝之全程一言不发,目光一直盯着沙盘,盯着徐玉的排兵布阵,待到徐玉说完,他才望向徐良玉,一脸的古怪。 “表姐,徐玉真的是你与姐夫的亲儿子吗?!” 第144章 一箭十几雕 对于王渝之的调侃,徐良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多了些许哀怨。 “谁知道呢,你说我与你姐夫,都是良善本分的生意人,怎么就生出来一个,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的儿子。” “王渝之,徐玉可就交给你了,你是他舅父,一定要对他严加历练,磨一磨他这傲气的性子。” “呵呵,你俩是良善本分的生意人,昧着良心说出这话,心不会痛吗?!” 王渝之闻言,嘴都能瞥到南天门了,良善本分,徐良玉这话....呵呵呵~ 不去理会徐良玉的自吹自擂,王渝之打量着徐玉,很优秀的年轻人,虽说很骄傲,但并不自满,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多多培养之下,单就自己大外甥这身份,就绝对是未来的左膀右臂。 拍了拍徐玉的肩膀,王渝之笑道:“去跟将士们认识一下吧。” 徐玉点了点头,对着王渝之和徐良玉抱了抱拳:“舅父,母亲,徐玉这就告退”,离开了营帐。 “表姐,你和姐夫久居晋阳,可知在晋阳本地的王家年轻一辈,有什么优秀的人物吗。” “经商,总管,举子,武人,只要晋阳本地的,外面的王家人就算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目视徐玉离去,王渝之问出了此次来晋阳,最想问出的问题。 之前给父亲和祖父小试牛刀,王渝之并不担心王家,不会拿出大量钱财来支援他北上。 但这人才吗,王天阙是肯定得给的,给的是真有实学,还是滥竽充数,王渝之也没办法一个个考量。 徐良玉这些年住在晋阳,以她极度不安分的性子,怕是王家本地的子弟,都多少了解些。 徐良玉似笑非笑地瞥着王渝之,幽幽道:“我又不是王家人,岂能乱出谋划策。” “不过嘛,我这个做表姐的,可以给你指出五个人,都是王家近三代中的翘楚,你只要能把他们带在身边,绝对是你最大的助力。” 王渝之闻言,手掌一翻,徐良玉的面前多了一堆芬奈儿。 “表姐,长安城的芬奈儿,换你五个人名而已,你放心,对外我绝对不会说是你卖了,哦不,说出的他们。” 徐良玉拿过一盒胭脂打开闻了闻,脸上浮现笑意:“哟,这可是稀罕玩意。” “自打你姐夫辞官,我又跟家里闹掰之后,可是很久没见过西域的胭脂水粉了,你有心了。” “听好了,王渝含,跟你一辈,是你二伯的二子,比你大一岁,去年刚中的进士,如今在彭县任职县尉。” “王渝含在彭县任职期间,将无比贫穷的彭县,打造成晋州内小有名气的县城。” “王渝含跟其他的王家人不同,为人孤傲,不喜借王家势力攀附权势,所以当了三年的彭县县尉,还是没能提上去。” “你姐夫对王渝含的评论是,王家此代第一人,得渝含者,门庭生辉也!” “你在晋阳停留的时间有限,明日外祖父举办家宴,宴请四方宾朋,晋阳附近的王家人都会回来祭祖,这是你的机会,能否收复王渝含,就看你的本事。” 王渝之闻言挑了挑,想起今早徐老夫人的话,他隐隐猜出,王天阙召集外派王家人赴宴是假,实则是想将王家三代聚集一起? 徐良玉见王渝之脸色不断变幻,笑道: “怕是你已经猜到了,一个将军而已,以往王家祖上又不是没出过,不至于你一回来,家主就召集族人开家宴,还要宴请四方宾朋。” “外祖父真正的用意,是将在外的族人,以一个名正言顺的方式调回来,到时候即便你带人走了,他也可以说是你执意带人走,王家无法阻拦。” “这第二人嘛,是你的三叔王元毋,他这些年一直负责王家对外的生意账目,从未出错过,但在王家之内却没什么存在感。” “这个人很有野心,王元毋一直想远离晋阳,去外界独自成立王家支脉,摆脱主家的束缚,但外祖父始终不肯放他离开,怕无法掌控。” “你姐夫对王元戍的评价是,有司马懿之才,却无司马懿之魄,他就是一匹等待伯乐驯服的野马。” “谁要是能驯服了王元毋,得到了他的效忠,就等同得到了王家在外的所有生意渠道,和一些见不得光地生意来路。” 目视王渝之专心听讲,徐良玉拿过一盒胭脂打开闻了闻,面容多了几分狡黠。 “第三人嘛,这个人不在晋阳,现在远在长安,是外祖父的三弟,名叫王元通。” “当今天子还是相王时,他是长史,后升为凤阁侍郎,行宰相之权,还曾被天后派遣当过控鹤丞,因深觉屈辱后辞官还乡。” “一年前,太子想起王元通,让他担任了司竹监这一职位,长期居住在终南山。” “王元通这个人极有才华,也是极度心高气傲之人,之前良玉与他并无交集,只是见过几面,但也深感之学识深厚。” “王元通是你的爷爷辈,你就别想了,人家不可能屈尊给你当谋士。” “良玉想说的是,你若是能与王元通交好,可以把他的孙子拐来,他孙名为王渝翰,论学识远在你姐夫之上,有状元及第的才能,且文武双全。” “但王渝翰这个人吧,跟你一样不着调,年少时喜外出,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晋阳了,也不知去哪了,或许只有王元通,知道王渝翰去了哪里。” “王元通,住在终南山的,司竹监王元通?” 王渝之出言打断了徐良玉的话,南山钑镂子,那个沙斯假冒的王元通,是他的三爷爷?! 也对,王元通也姓王,自称南山钑镂子,是他爷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感觉好别扭。 猛然间,王渝之呼吸急促了几分,想起之前在洛阳时,与长公主的对话。 长公主不让他去洛阳找(王元通)沙斯的麻烦,难道真的只是让王元通干掉太子,栽赃给天子这么简单吗?! 长公主要将王元通玩弄在股掌之中,不让王渝之参与进来,会不会也是有着王元通,是王天阙胞弟的身份在?! 孙子砍了爷爷,即便王渝之是为民除害,可在王家人眼中怎么看,那可不是不孝这么简单了,是大逆不道。 到时候,王天阙一定会将王渝之踢出王家的,王渝之没了王家的背景,还怎么替长公主掌控各大世家?!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觉得现在的长公主,就像是一团迷雾,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他以震慑。 一箭三雕,不,这怕是一箭十几雕了,她把所有人的心思,玩得透透的! 徐良玉见王渝之听到王元通几个字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幽幽道:“渝之可是在想什么?!” 第145章 你咋换风格了? 傍晚,王渝之与徐良玉归府,就见临近王府的几条长街上张灯结彩,到处是忙碌的王府家丁。 这些人见到王渝之和徐良玉,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无比恭敬的行礼,目光望向王府长孙的眼中,满是崇拜。 “嚯,不至于吧,整条街都挂灯笼贴红纸,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有人要成亲呢。” 晋阳的长街四通八达,宽阔且笔直,想要用大红灯笼和彩纸贴满临近几条街,这花销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待到二人临近王府后门,更是被一群忙碌的家丁们,镇住了。 好家伙,红地毯从后门一直铺,跨过了十几个长院,直到王府的正门。 一名名丫鬟拿着水桶和刷子,正趴在地上刷着毛毯,做到毛毯上一尘不染,见到长孙归来,纷纷起身行礼。 就在王府的后院,大批的家丁们粉刷长廊,将仓库内久不取出的珍稀摆件,纷纷取出来摆到相应的位置,仔细擦拭。 十八道院落,每个院落内都摆满了圆桌,圆桌上铺着红色桌布,桌子旁有十个座椅,每个座椅上都放着红布包裹的物件,也不知道是啥。 沿途回应着家丁们的行礼,王渝之望着天上的明月,和院内的红灯笼,带着徐良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刻,王渝之觉得自己眼花了,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只见院落中,三道纤细的身影,一名小豆丁,正围坐在石台旁,两人下棋,两人观看。 今日的李元幽一改往日白衣,竟然换上了无比鲜艳的红色长裙,搭配精致的首饰和发钗,让人看了,用天女下凡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 即便是久与李元幽相处的王渝之,在突然见到了李元幽的红衣装扮,也不由得愣在原地,以为自己眼花了。 褶樱桃依旧是一身红衣,只不过由紧身劲装换成了红色长裙,同样戴着精致的配饰,与李元幽同坐棋盘旁,就像两位谪仙在对弈,尽管都是臭棋篓子。 宋阿糜换上了一身白色裙子,配上她眉心花钿,虽是素颜,却也足以折颜群芳,与李元幽和褶樱桃坐在一起,倒是逊色了太多。 曹多宝换上了精制的小马褂,戴着圆顶小礼帽,看着就像地主家天真无邪的小儿子。 他见王渝之回来了,立马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王渝之的面前,被王渝之抱了起来,亲了几口。 “师傅,师奶给多宝做了新衣服,好看吗?” “好看,小多宝穿什么都好看,来,叫师姑。” 王渝之瞥着徐良玉双眼泛光的盯着曹多宝,笑着将他放下,示意去拜见徐良玉。 “师姑你好,我叫曹多宝,是师父的大徒弟。” 徐良玉脸上都要笑开花了,蹲下身体打量着曹多宝,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这孩子太可爱了。 她摸了摸怀里,才想到身上没带什么礼物,便摘下了手指上的宝石戒指,戴在了曹多宝的手指上,特别显大。 “师姑今天出门急,没带什么礼物,这枚戒指也算陪伴师姑多年了,送多宝做见面礼吧,多宝真乖。” 多宝见徐良玉强行给自己塞上了戒指,下意识望向王渝之,见王渝之点头,才对着徐良玉甜甜一笑:“多宝谢谢师姑。” 徐良玉要被曹多宝给萌化了,弯腰将曹多宝抱在怀中,仔细打量着,见迎面走来三名女子,面露惊艳之色。 李元幽,褶樱桃,宋阿糜三人来到王渝之身侧站定,见王渝之让多宝叫徐良玉师姑,便齐齐欠身道:“元幽,樱桃,阿糜见过姐姐。” “行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都在哪找来的弟妹,太美了。” 徐良玉放下了曹多宝,对着李元幽三人欠了欠身:“弟妹们不必客气,我叫徐良玉,是王渝之的表姐。” “走吧,你们姐夫已经在府内做了晚宴,我们这就同行。” 李元幽三人仅仅是往那里一站,徐良玉眼睛就有些挪不开了,即便是她是女人也一样。 谁说女人就不能喜欢女人了,徐良玉生平第一次,竟然有些嫉妒起王渝之来! 李元幽没有表态,只是看向王渝之,见他点头,才笑道:“我们刚来府上,本应该先去拜访姐姐,这让姐姐亲来邀请,是我们礼数不周。” “姐姐稍等,渝之已让我们准备了礼物,这就给姐姐取来。” 李元幽对着徐良玉欠身,快步回了房间,不多时带出一把长剑,笑着递给徐良玉: “渝之说姐姐自幼习武,十八般兵器都是得心应手,便特意准备了这把长剑,只是今早离去时,忘记带了。” “你就别给王渝之脸上贴金了,渝之是我带大的,他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会给我准备礼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好剑,弟妹有心了!” 徐良玉善使一对二百斤的铜锤,但的确如李元幽说的那样,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长剑的确是投其所好了。 她听李元幽说,这把是王渝之给她准备的礼物,下意识露出不屑,王渝之什么德行,徐良玉可太了解不过了! 可当徐良玉拔出长剑时,院内顿时打了一个爆闪,那凛冽的剑光,令徐良玉下意识错开眼神。 长剑出鞘,寒光四射,徐良玉持着长剑,在院落中耍了一套剑法,长剑归鞘,对着李元幽再次谢道:“真是好剑,多谢弟妹了。” 褶樱桃有些哭笑不得,嗔怪的瞪了一眼王渝之,解释道:“表姐真是误会王渝之了,这把剑真的是王渝之提前备好的。” “喔,真的吗?”徐良玉见褶樱桃也替王渝之解释,便转头望向王渝之:“你会记得送我礼物?” “真新鲜内,你要不要,不要还我!”王渝之抱着肩膀冷笑,这把剑真的是他提前准备的,至于主人会是谁,真不确定。 难得回一次晋阳,王渝之已经预料到自己会遇到很多陌生的熟悉人,便提前用玉带内堆积的材料,做了一些带品级的文房四宝和兵器。 这把长剑是橙色级,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家伙,李元幽会拿出来送给徐良玉,是王渝之没预料的。 礼物吗,送给谁不是送,送给徐良玉,却是不错的选择! “你想的美喔!”徐良玉得意的扬着下巴,将长剑抱在怀里,这是她的,谁也不给。 李元幽望着徐良玉傲娇的模样,接过宋阿糜递来的礼盒,双手交到了王渝之的怀里。 “既然姐夫已经备了家宴,我们这就启程吧。” 徐良玉闻言点了点头:“之前出门时,还答应了凡宇早些回来呢,如今天色已晚,怕是他要等急了,我们走吧。” 六人同行,穿过层层院落,并未骑马,从后门离开,走了两条街便看到一家门脸特别大的宅院上书:徐府。 路上,王渝之拉着李元幽和褶樱桃的手,多了一丝好奇:“头一次看你穿红衣,怎么换风格了?!” 第146章 一个愿意打,一个习惯挨 “老爷,夫人回来了!” 徐府书房内,孟凡宇正执笔,在画卷上作画,这是明天准备送给王府的礼物,还需尽快赶工。 突然有家丁来禀报,孟凡宇放下了毛笔,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这良玉,让她早点回来,这都戌时了,菜肴都凉了,是吃晚饭还是夜宵。” 正了正衣襟,孟凡宇在家丁的带领下去正门口迎接徐良玉,在得知王渝之带着家眷来赴宴,连忙吩咐家丁去热菜。 “姐夫,我来讨酒喝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徐府门口,一行六人矗立,身侧有徐府家丁陪同, 待得孟凡宇亲自迎了出来,王渝之笑着上前一步,递上礼盒。 “都是自家人,吃顿家宴还送礼物,这不是见外嘛。” 孟凡宇笑着接过礼盒递给一旁的家丁,对着王渝之道谢后,对着徐良玉温婉一笑: “我已让家丁们去热菜了,咱们直接奔客厅吧,这几位是?” 孟凡宇左手拉起徐良玉,右手准备去拉王渝之,突见李元幽三人,惊为天人,下意识愣住了片刻。 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杀意袭来,连忙对着徐良玉赔笑:“这三位便是弟妹吧,表弟好福气。” “这位小朋友是,表弟的子嗣吗,好聪慧的孩子。” 为了缓解尴尬,孟凡宇对着李元幽三人抱拳点头,后者微微欠身,道:“我等见过姐夫。” 短暂的惊艳过后,孟凡宇被曹多宝吸引了目光。 这自打徐玉做了晋阳参军,便久不归家,徐良玉和孟凡宇一直琢磨着再要个二胎, 如今见到了聪慧的曹多宝,顿时喜欢的不得了。 他弯腰抱起了曹多宝,刮了刮曹多宝的鼻尖,笑着问道:“告诉姑父,你叫什么啊。” 曹多宝拼命摇着头:“师姑父误会了,我是师父的大徒弟,不是师父的孩子,我叫曹多宝。” “渝之的徒弟?”孟凡宇闻言,下意识望向王渝之,就见王渝之笑着点头,前者多了几分尴尬的笑容,对着小多宝道: “无妨,师父师父,既是师,也是父,你以后就叫我姑父吧。” 言罢,孟凡宇单臂抱着曹多宝,左手拉着徐良玉的手,向着徐府内走去,对着王渝之四人招呼道: “渝之,到了徐府,就等于到了自己家,别那么拘禁,咱们直接去客厅,我早已命人准备好酒宴了。” 李元幽望着孟凡宇抱着曹多宝爱不释手,笑着开口道:“看得出,表姐和表姐夫,都很喜欢小孩子。” “哎,他们的儿子是现任晋阳司法参军,长公主已经命徐玉做我的随军军师,我这是变相拐走了他们的儿子啊。” “不过说回来,徐良玉自幼就很喜欢小孩子,在王家,我这一代,很多同辈人都是跟在徐良玉屁股后长大的。” “在我们的心中,徐良玉既是混世女魔王,也是肯为我们出头挨板子的大姐大。” 王渝之左手拉起李元幽,右手拉起了褶樱桃,示意宋阿糜跟上,四人进了徐府,直奔客厅。 客厅内已经摆好了宴席,家丁们将凉了的菜肴撤下加热,不断忙碌着。 孟凡宇进了屋,将曹多宝放在了椅子上,接过下人递来的铜盆,亲自给徐良玉洗手。 “表姐和表姐夫,还真是恩爱呢。”褶樱桃进了屋,见到如此画面,不由得顿感温馨。 徐良玉笑道:“我自幼习武,得了手寒的老毛病,洗手必须用温水,但我又不喜温水。” “所以每次归家,都被凡宇抓着洗手,他是怕我不用温水,用冰水,让弟妹见笑了。” 徐良玉的脸上有着解不开的幸福感,她用毛巾擦拭过双手,示意家丁将铜盆端走,连忙招呼众人落座。 王渝之笑道:“表姐和表姐夫一直腻味的很,你们见的多了,就习惯了。” 孟凡宇坐在了主位上,示意丫鬟给众人倒酒,笑道: “等渝之到了我这个年岁,就该明白,人生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枕边人,才是真正的寄托。” “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表弟的口味变了没有,今天这些菜都是我亲自下厨,表弟和弟妹都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褶樱桃盛了一碗鸡汤,喝了一口,频频点头:“好鲜的鸡汤,姐夫是用草药熬煮的嘛?” 王渝之几人闻言,也纷纷盛了一碗鸡汤喝着,确实鲜嫩无比,还有着浓郁的药香。 孟凡宇闻言,嘴角勾起弧度,解释道:“练武易伤筋骨伤肺腑,家中良玉和玉儿都是武才,我便自研了些药膳,平时给她们补身子。” “表弟,我虽然不懂练武,但也知道练武在打磨武者筋骨的同时,对武者的内脏也是有损耗的。” “等你离去时,姐夫送你一本药膳的食谱,你回去后,偶尔也尝试一下,聊胜于无。” “嚯,姐夫,你可是探花郎啊,真打算改行做厨师了?!” 王渝之大口喝着鸡汤,替孟凡宇感到不值, 历史上总共也就出了139个文状元,探花也就331人,没超过350人都,足见探花多稀有! 孟凡宇都考上探花了,愣是辞官不做了,回家相妻教子,改做厨师了,还研究起菜谱了,多特么可笑! “士农工商,做个厨子有何不可,只要自己开心就足矣。” 孟凡宇替曹多宝盛了鱼汤,又无比细心的替他戴上了餐巾,闻言洒脱一笑,一副你王渝之不懂我乐在其中的模样! 随后他举起酒杯,对着在座的人笑道:“明日就是王府宴会了,今夜我们能在此小酌,是忙里偷闲,凡宇敬各位一杯。” 王渝之见李元幽三人面露疑惑,便将孟凡宇是天后年间探花的身份解释了一下, 更着重提出了徐良玉在双十年华时,拎着两柄铜锤,堵在洛洲府门口,点名逼亲的场面, 令李元幽三人有些目瞪口呆,齐刷刷的盯着徐良玉和孟凡宇,眼中满是八卦之色。 徐良玉并无害羞的神色,她抓起孟凡宇的手,笑道:“女人嘛,喜欢的东西就要去争取,你不争取,就是别人的。” “当年凡宇刚刚任职洛洲参军,正是风光无限时,我去洛洲游玩,与他擦肩而过。” “那时候我徐良玉便认定了,孟凡宇就是我徐良玉的男人,是也是,不是也是!” “也是年少轻狂,我当面追求他,他不同意,那我只好拎着锤子堵在洛洲州府的门口。” “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孟凡宇,你今天要不娶我,我就拆了你的琵琶骨,丢洛洲湖!” “别,别,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提他干嘛!” 孟凡宇见徐良玉两杯酒下肚,来了说书的兴头,连忙拉住她的手,不住的摇头。 好家伙,孟凡宇的耳根子都红了,那完全是羞的。 李元幽,褶樱桃,宋阿糜听过了徐良玉的霸道往事,齐刷刷的对着她伸出了大拇指。 孟凡宇举起酒杯跟王渝之碰了一个,忽然笑了,嘴角满是甜蜜。 “当时,我是一州司法参军,年少高位,心高气傲,哪里来的少女发疯,我孟凡宇岂能是随随便便娶亲之人。” “后来你表姐...见到我一次,揍我一次,久而久之的,我若是一天见不到她,反而有些思念。” “还好,我与良玉成亲后,良玉倒是收敛了火爆的性子,我二人倒也没红过脸。” 一杯温酒下肚,孟凡宇望着王渝之,对他伸出了大拇指,笑着拍了拍王渝之的肩膀。 “渝之,你北上之行,姐夫没什么能帮上你的,好在徐玉这孩子有些出息,就拜托你了。” 第147章 弟子名录 褶樱桃:“我的天,姐夫和表姐,竟然是这么在一起的,好刺激。” 李元幽:“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谁会陪伴你的身边,孟凡宇倒是个洒脱之人。” 临近午夜,王渝之一行人拜别了徐良玉和孟凡宇,沿着长街,返回王府。 即便这个时候,王府内部还有大批的家丁在忙碌着,见到王渝之三人,都纷纷行礼。 褶樱桃今天多喝了几杯,拉着李元幽的胳膊,言语中满是对徐良玉的佩服。 拎着大锤逼婚一洲的司法参军,简直是我辈女性楷模啊! 李元幽酒量要比褶樱桃好一些,她搀扶着褶樱桃前行,对于褶樱桃的话满是赞同。 但她更认为孟凡宇不似凡人,宁可舍弃高官厚禄,也要回家乡陪伴妻子于田间,这是多少男人都做不到的事! 看似有失血性,却不乏为真性情,真洒脱,这种人要么不再出世,一旦再归朝堂,必定是朝中风云人物! 几人回到了别院,各自回了房间, 王渝之准备吹灭烛火,就听见有人敲门,这打开门,见门外是一身素衣的宋阿糜,来了一丝疑惑。 宋阿糜缓缓进屋,反手关上了门,略带酒气的精致脸庞,凑到了王渝之的面前: “将军对外一直说,阿糜是你的妾室,那将军可真有把阿糜收做妾室的打算?” 目视王渝之有些慌乱的眼神,宋阿糜妩媚一笑,拿过烛台吹灭,顿时屋内陷入绝对的黑暗。 黑暗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扑到了王渝之的怀中,主动亲吻着王渝之的唇瓣,退却了二人的衣物。 “妾,今晚愿意侍奉将军,还请将军要怜惜阿糜。” 两道身影摔到了床榻上,相拥缠绵....【天命系统:以下省略十万字,怕被和谐】 “砰砰砰~” “长公子,老爷请你出门接客。” 翌日巳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了熟睡的王渝之。 他揉着稀松的睡眼,望着怀中,好似小猫蜷缩的宋阿糜,回想着昨晚彻夜的疯狂,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一晚上的鏖战,宋阿糜睡得深沉,即便门口有人敲门,她依旧熟睡。 王渝之悄悄下了床,替宋阿糜盖严了被子,穿上了一身白袍,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丫鬟,正端着铜盆,恭敬的静候着王渝之,见王渝之开门了,连忙端着铜盆进了屋,将铜盆放在盆架上。 她瞥着床榻上熟睡的身影,连忙对着王渝之低声道歉,退出了院落,反手带上了门,在门口继续静候。 王渝之洗漱完毕,离开了卧室,对着身旁的丫鬟问道:“元幽她们呢?!” “回长孙,两位长孙夫人,一早去前厅拜见夫人去了。” 王渝之闻言点了点头,踩着红地毯沿着长廊,前往王元戍的别院。 这一路频频见到王家子弟跟他打招呼,王渝之琢磨了一路,发现一个都不认识,这就很尴尬了。 王府长子别院内,一众丫鬟们正在摆放装饰品,见王渝之来了,便有人前往内厅通报。 卧室内,李元幽和褶樱桃二人化身化妆师,正围绕在王氏(徐子玉)的身边, 替她挑选合身的长袍,替她描摹粉黛,三人相处的那叫一个融洽。 当王渝之进了屋,见三人坐在梳妆台前讲着趣事,来了一丝笑意。 “渝之见过娘亲,娘亲今天真的是美过西施,赛过貂蝉,怕是要把父亲迷住了。” “你这孩子,就会挑好听的说。” 王氏见王渝之来了,便拍了拍李元幽和褶樱桃的手,二人告别王氏,来到了王渝之的身边。 王氏缓缓走向王渝之,替王渝之整理这衣服上的褶皱,递给他一封名录,嘴角满是慈爱,笑道: “今日家中人才汇聚,你父亲早已将三代之中优秀子弟做了名录,你抽空看看。” “一会在宴会上多多照拂,别辜负了你父亲的良苦用心。” 王渝之翻看名录,望着上面的名字,与子弟画像,皆是出自王元戍之手,点了点头。 “母亲放心,渝之定会利用好这份名录。” “父亲那边让我去陪着迎接客人,元幽和樱桃毕竟是女儿家,就别跟我去了,留在母亲身边。” 告别了王氏,王渝之走在长廊中,翻看着人才名录,每一个人都有着画像,有着各自领域的介绍,详之又尽,足见王元戍用心了。 第148章 王家家宴 王元戍是王家下一任族长,怎可能在外面迎接小人物? 要迎接,也是一洲刺史萧峰这样的人物,等到王渝之赶到大门口时,王元戍早就引着萧峰进了主厅。 当下在门口迎接宾客的,都是王渝之这一代的优秀子弟,有几人正在闲聊。 这几人见王渝之来了,有人赔笑,有人冷笑,表情各不相同, 并不是所有的王家三代,都看得上王渝之这种武夫。 没错,在某些读书人的眼中,王渝之这种人就是武夫,跟他多说几句话,都觉得侮辱圣人门庭。 不愿搭理归不愿搭理,在场可没人敢触王家长孙的霉头,那是自讨苦吃。 王家门口马车不断,都是周边郡县回来参加家宴的王家人,也有晋阳地方官员,好不热闹。 王渝之没找到王元戍,见一众下了马车的晋阳官员向着他望来,慌忙的逃掉了。 开玩笑,应酬,虚伪客套什么的,王渝之最讨厌了,有这会功夫回屋补个觉不好吗。 “切,什么东西,以为攀附上长公主的大腿,就是枝头的凤凰了?” “堂堂王家长孙,不去考取功名,不去经营家族,非要当个武夫,不知羞耻,败坏王家门风!” “诶,你别人家走了背后说啊,刚刚怎么不当着王渝之的面说,那算你爷们!” “今天是王家家宴,管好你们的嘴,是想让宾客看王家的热闹吗?!” “三哥,我们就是气不过,咱们老王家什么大官没出过,历任家主也没发布公告,让外面的族人回来参加宴会。” “你瞅瞅,一个武夫,仗着自己是长孙,攀上了长公主的大腿,家主居然如此宠溺,连您都不给面子,真...” “慎言,当心被人听去,家主罚你睡祠堂!” 王渝之前脚刚走,门口几名聊天的王家人便抱着肩膀,对着他的后背冷嘲热讽,嘴角都能挂油瓶了。 一名王家三代中很有威望的中年人,名叫王渝文, 他面带笑容迎接进入王家的宾客,对着背后说闲话的王家人报以呵斥,后者不为所动,反而有着挑拨离间的意思。 在世家中,只有直系才可以继任族长职位,其他旁系则是按照威望,在既定的年龄加入长老堂,专门辅佐家主做决策。 说实话,王渝文曾私下底找过老家主,言称王家为了一个三代召开家族宴,不合规矩,但老族长一意孤行。 王渝文作为三代中最有威望的一个人,如果未来王渝之做了家主,他就是王渝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如今王渝之回晋阳两天了,王家三代们想找他聚聚,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按理说你个长孙归家,是不是该抽个空,跟哥兄弟们见一面,沟通一下感情! 你到底是有意避开,还是真的忙? 王渝文心中对于王渝之很有怨气,这是王家长孙该做的事吗,简直是不务正业! 目视王渝之的身影渐渐远去,王渝文的脸色多了些许阴霾, 之前找不到你人就算了,现在我们两个人都碰面了,你都不过来跟我打个招呼?! 你王家长孙就这么傲吗,还是你王渝之,根本瞧不起我王渝文?! 王渝之动身回了别院,压根不知道自己去门口一趟,已经被人嫉恨了。 这一回到别院,就见宋阿糜已经醒了,正在屋内收拾被褥。 她见王渝之归来,明显露出一丝诧异,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将军不是去门前迎接客人嘛,怎么回来了。” 王渝之打量着宋阿糜,见她行走时面露痛楚之色,从玉带中取出一颗养身丸,在宋阿糜下意识避开的目光中,给她喂到了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宋阿糜感受着一股暖流从口中游入体内,在四肢百骸内不断扩散,霎时间一股暖洋洋之意充满全身。 她一脸的惊异:“好奇特的丹药,竟然入口便见效,阿糜谢过将军赐药。” “收拾屋子的小事,交给丫鬟去做就可以了,回屋换件衣服,我带你去赴宴。” 该说不说,素颜状态下的宋阿糜,偶尔发自内心的笑,真的是倾国倾城,让人有一种看待初恋时,恨不得搂在怀里揉捏的感觉。 宋阿糜闻言摇了摇头,拒绝道:“宴会时妇人不可上座,这是自古便有的规矩,阿糜是妾,家中举办宴会时,是不可踏出院落的。” “将军若是带阿糜去了前厅,别人会笑话将军不懂礼数,嘲您是粗鄙之人,也会令家主脸上无光。” 宋阿糜没想到王渝之回来,竟然是带她去赴宴的,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妾室般,替王渝之整理着衣领,笑道: “将军快去吧,今日你是主角,莫要让人久等。” 王渝之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古代这些啰里吧嗦,又毫无营养的规矩,懒得去迎合罢了。 但看着宋阿糜并不想离开的模样,便点了点头,召来丫鬟服侍她,动身去了前厅。 王府有十八道院落,正厅在第二道院落,别院在第七道院落,中间至少隔了近千米,天知道王府到底有多大! 王渝之这一路赶到了前厅,见到了被人簇拥闲聊的王元戍。 王元戍见王渝之临近中午才出现,脸上多了几分不悦,挤过人群,来到了王渝之身边,低声训斥道。 “你这孩子,都是做将军的人了,明知道今天有家宴,怎么还要睡到日上三竿?!” “父亲,家中那些族人和宾客,十人我有九人不认识,渝之若是喜欢交际,当年又何必离家游历四方。” 王渝之对王元戍的训斥丝毫不感冒,他这一路行来,一直在各个院落中找寻着名录上的优秀子弟。 好家伙,二十多个人,他是一个都没找到,天知道这些人都藏哪去了! 今天王元戍都要忙飞了,他见王渝之一副不着调的模样,低声道:“你娘把名录给你没。” 王渝之瞥了瞥左右,低声道:“父亲,我这找了几个院子了,为何名录上的人一个都没见到,你不是框我吧?!” “别着急,名录上的那些人此刻都在祠堂呢,由你祖父训话呢,一会开宴会的时候,都会在前厅的院落参加宴会,到时候你就见到了。” 王元戍闻言,知道王氏把名录给了王渝之,便心中安定了。 他拉着王渝之走向一旁闲聊的官员们,强硬的带着王渝之插入了群聊中。 第149章 宴会上的王炸! 所谓家宴,无非是围绕着自吹自擂,亲友捧哏,加上来宾奉承,最后频频举杯,胡吃海喝。 这种宴会风格,即便是大世家,也不能免俗。 宴会初期,家主王天阙露面,象征性的说了些王家的族史,变相介绍了一下王渝之,如今是北上讨伐突厥的大将军。 作为王家下下任的第一人,王渝之如果能剿灭了突厥,一定会给王家脸上增光,如若不能剿灭,王家会怎样丢脸芸芸。 亲朋好友+来观礼的宾朋自然是捧哏啊,夸赞王渝之年少有为,一定可以剿灭突厥,各种浮夸,夸得王渝之,脸颊好似猴屁股。 有人道出王渝之还未娶亲,想要联姻之类的,被王元戍打断,说王渝之已经有了妻子,只待建功立业后再成亲。 这些捧哏的宾朋不在意,哪怕能把闺女送给王渝之做妾室,也是可以的(有女儿嫁女儿,没女儿就买一个,再不过继一个。) 如今王渝之是长公主眼前的红人,巴结上王渝之,就等于巴结上长公主,一个女儿而已,划得来。 家族联姻讲的是利益纠葛,王家本就是利益的中心点,于是王元戍亲自应下,替王渝之物色了几个高官家的女儿,准备给王渝之做妾。 且不说王渝之这边百般不愿,单就开场白后的第一王炸来了! 酒过三巡,王天阙宣布几日后退居二线,将王家族长之位交给王元戍。 王元戍从代家主晋升为家主,这则消息可是把来宾和王家人给镇住了! 王元戍未来肯定是王家家主,这没跑,只要他不提前挂掉,便没人敢跟他抢家主的位置,这是世家的规矩! 可如今王天阙虽已古稀,但身体硬朗的很,这么早就退居二线了,可是王家历史中,少有的做派。 王元戍懵的是,王天阙要把族长给他,竟然没有跟他提前打个招呼,太突然了也。 一时间,王元戍成了来宾的中心,这可是新任的王家家主啊,只要办过了祭祖仪式,就名正言顺了,虽是白衣,却位列公卿,真正的大人物! 家宴变成了家主的宣告宴会,跟王元戍关系好的族人自然是无比高兴,与王元戍不对付的族人,则是吃,吃不下,走,走不开! 如果说王元戍即将继任王家家主,是今日家宴的第一爆炸消息,那王天阙宣布的第二条爆炸消息,属实震惊了晋阳的大小官员! 王天阙临卸任家主前的最后一则命令,王家将竭尽全力支持王渝之北上剿灭突厥, 作为王家的诚意,王天阙个人赠送王渝之宝马3万匹,因为宝马难得,需在四处筹集,如今这些宝马已经筹集过半,正在运往晋阳的途中,最迟五天后便会与王渝之见面! 3万匹宝马,在当下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了,这还不算完,王家将会在近期变卖一些家族产业,折换成黄金赠与王渝之做军备。 此话一出,喧闹的宴会明显冷场了片刻,王天阙这是要把王家,彻底捆绑在王渝之,哦不,长公主的身上?! 王家可是世家,不是寻常家族,什么叫世家?世家就是,王侯将相都要要以礼相待的家族! 昔年蝗灾,李世民为了安民,上上任王家家主便对李世民抛出了橄榄枝,捐出了大量的金银,那也只是物资上的捐助,严格来说,王家家主就算给李世民捐了钱,也瞧不起李世民。 世家是孤傲的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从不站队,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旦世家选择依附皇权了,那就代表这个世家要走向没落了,将会遭到其他世家的联合唾弃! 王家虽为五姓七家之列,但因为商贾的身份,平时很受其他四姓瞧不起, 如果王天阙,真的要孤注一掷将王家绑定在长公主身上,那不用说了,王家肯定会被其他四姓六家唾弃,从而被踢出去顶尖世家行列! 长公主一介女流,还不是皇帝,王天阙这是发什么疯?! 对于王天阙的一意孤行,立马有族老跳出来,逼迫王天阙承认自己喝多了,让王天阙承认口误! 然而宴会之上,王天阙根本没怎么喝酒,他现在清醒的很,就是要王家全力支持王渝之北上,谁拦在他的面前,质疑他的决定,谁就是他王天阙的敌人! 来参加的宾客们,都有些摸不清王天阙的脑回路,但都看得出,今天过后,王家彻底要变天了! 很大程度上,接下来的王家,将沦为皇权争斗中的牺牲品! 宴会上,凡是反驳王天阙决策的,都被悄无声息的带走了,王天阙取出一本名录,借势宣布第三条消息,更是点燃了宴会上的第三炸。 凡是读出名字的王家俊杰,将择日跟随王渝之北上,在丰州开拓王家的第二基地! 随着王元戍接过名录,念出一个个名字时,王家人集体石化了,这是干嘛。 老家主这是疯了吗,送马,送钱,现在还要送人?! 不想北上,没关系,凡是被念到名姓的王家人,都会被突然出现的家丁带走,带到无人的房间内,由早已等待的族老们谈心。 王天阙是王家家主,他的死忠粉太多了,只要王天阙发话,就会有大把的族老们替他去摆平一切。 似乎今天的家宴,王天阙邀请晋阳的官员来观礼,其目的,就是要明确表明,王家已经选择了自己的主子,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见证人! 不说嘉宾和王家人怎么看待王天阙。 王渝之却是被自家祖父这雷厉风行的劲给弄懵了,他原本以为,王天阙就算是将王家绑定在长公主的战车上,也只是低调行事,偷偷发展。 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形式,替长公主招募人才,扩充其势力,而不是高调掀牌,直接把王家放在大火中炙烤。 这种炙烤,一旦踏错,王家将万劫不复,而王天阙则会彻底沦为王家的罪人,终生不入祖祠,被所有族人怨恨! 皇权,天子,太子和长公主之间的争斗,长公主赢了,那算是王家压对宝了,家族名望不一定会水涨船高,但一定比之前好很多! 可若是长公主输了呢,不论是天子和太子谁赢了,王家都会被牵连,一旦牵连,那就是九族的问题了,家中老鼠崽子都不得善终! 一天的宴会,在晋阳官员们解不开的愁绪中结束了,在王渝之一脸懵逼的表情中散去了。 直到王渝之回到了别院,躺在床上,彻夜难眠,也不知道王天阙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难道说两天前的小试牛刀,真的让王天阙下了决心?王渝之不信王天阙会这么儿戏! 可现在全晋阳怕是都知道了,王家要不惜一切的支持王渝之北上剿灭突厥,甚至将王家都压了上去。 今日归来的王家族人毕竟是少数,怕是不出几日,远在外界的王家族人们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纷纷回返, 等到他们回归晋阳时,那才是王家的大祸临头! 卧室内,宋阿糜已经替王渝之准备好了醒酒汤,也端来了温水,服侍王渝之洗漱,温柔贤惠的模样,令王渝之都有些失神。 她见王渝之自打回到别院,就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道:“将军可是有什么心事?!” 第150章 祠堂内的逼宫 “家主,你这么的肆意做决定,可通知过长老会,王家什么时候成了你王天阙的一言堂了!” “没错,王天阙,别忘了长老会有罢免族长的权利。” “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必定会召集在外的族老,罢免你的族长之位!” “不要想着你退居二线了,将族长的位置给了王元戍,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族长啊,您今天到底是要干嘛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不提前跟我们知会一声呢,现在怕是全晋阳都知道我王家要依附长公主了!” “只待今晚消息传递出去,你让其他世家怎么看待我王家,你又将我王家置于何地!” “都别说了,一切都是王渝之搞的鬼,自打他一回来,就给族长下迷魂汤!” “王元戍,养不教父之过,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 “王天阙,今天你就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好好承认你的错误,或许我们还有补救的机会!” 宴会散去,一众被临时带走的族老们再次出现,他们在祖宗祠堂,对着王天阙和王元戍父子逼宫! 今日宴会上的一切,简直是太突然了,你王天阙怎么就敢不经过长老会,私自决定王家未来的命运?! 只见偌大的祠堂内,一众族老们轮番对着王天阙狂轰滥炸,脸红脖子粗的, 不只是反对王天阙的人,就算是一直支持王天阙的族老,都不知道王天阙今天这么做的用意! 别说族老们气愤不已,就连王元戍这个即将做王家族长的人,都觉得自家老父亲太胡闹了! 赠送王渝之马匹,那无所谓,三万匹宝马就算再值钱,对于王家来说都是九牛一毛! 送人才嘛,这个是王元戍和王天阙私下里研究过的,送就送了,王元戍只会赞同,毕竟这些人才都是去帮他儿子的! 可这么直白的将王家掀牌,当着全晋阳的大小官员面前,明摆着告诉他们,王家就是要跟长公主绑定一起,这都算投名状了! 晋阳官员会怎么看待王家,其他世家会怎么看待王家,太子,天子又怎么看待王家?! 以往五姓七家从不介入皇权争斗,即便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都多少跟皇权沾亲带故, 但至少他们明面上,都是疏远皇权,做足了表率!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五姓七家能传承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他们懂得自己的定位,不会做越权和出格的事! 可今天王天阙的决定,就等于推翻了五姓七家和各大世家之间的默契,这是大忌! 祠堂内,王天阙老神自在地坐在蒲团上,无视一众祖老对着他唾沫星子飞溅,竟然看起了子弟名录,这可把族老们彻底气冒烟了。 隶属于王天阙的死忠粉们,有一位名叫王天宇的族老,见自家兄长闭口不言,只能叹息道: “我说族长,你倒是说话啊,今天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现在别人如何看待王家,弟弟我已经不考虑了,只是想听兄长一句肺腑之言,你到底犯了什么失心疯啊!” “如果兄长有意投效长公主,咱们可以低调行事,没必要宴请晋阳的官员们来观礼,这不是把家族放在火上烤嘛!” 听到王天宇劝说王天阙,正在喷着唾沫星子的族老们更气愤了,他们指着王天阙:“他,老糊涂了!” 一众口水战,只坚持了三个时辰,众族老们就没力气了,只能满眼愤怒的瞪着王天阙。 王天阙见众人都不骂了,知道到了自己开口的时候,便清了清嗓子,从供桌的下方,取出一幅画卷。 他摊开画卷,示意众族老们过来观瞧,可现在一众族老恨不得咬死王天阙,哪有心思听他废话! 王天宇不愧是死忠粉,只有他凑到了王天阙的身边,拿过画卷打量着,疑惑道:“兄长,这画的是何物,我从未见过!” 随着王天宇将手中画卷传给四周人看,一众族老们即便再生王天阙的气,也纷纷被画卷上的奇怪之物吸引了目光。 王元戍蹙眉,这不是王渝之的武尊炮和燧发枪嘛。 王天阙目视族老们都传阅画卷,他从供桌下取出一个长条状,被抹布包裹的物件打开,露出了精制的燧发枪。 王天宇见状诧异道:“兄长,这不就是画卷上之物吗,造型奇特,有何作用?!” “有何作用?”王天阙冷笑着将燧发枪丢给王元戍,道: “元戍,你既已是下一任王家族长,便给你的叔叔伯伯们,解释下此物有何用途!” “各位,只待元戍将画卷上的两物解释给你们听,你们便会理解老夫的良苦用心!” 第151章 晋阳城外 祠堂内的争吵声越来越响亮,引得路过家丁和族人纷纷好奇,又不敢靠前,只能远远避让。 王渝之自然不知道祠堂内,正上演着鸡飞狗跳的剧情,他早早躺下,借着酒劲,怀中搂着宋阿糜,睡着了。 三万匹马,以太原王氏的实力,购买不难,可要在短时间内送到晋阳城外,确实有些难度。 王渝之原定计划,只在晋阳停留三日时间,因为要参加王元戍的家主接任仪式,被无奈迫增加时日,这一停留就是七天。 这七天中,王渝之见证了王元戍从代家主转正,祖父王天阙退居二线,依旧指点江山。 他按照名录上的名单,一个个的找人去谈心,但收效甚微。 王家人闲云野鹤惯了,你让他们吟诗作对,混官场行,去苦寒之地做生意,谁愿意去啊? 不过有着刚成为家主的王元戍带头谈话,这些王家人归了晋阳,再想离开就难了, 只能咬着牙被丢进了军营,由军士们看管着,心中却是埋怨起王渝之! 王氏抽了个空,从三道院到五道院贴上了喜字,很是低调的,替王渝之娶了一个妾室,宋阿糜。 至于在家宴上,王元戍替王渝之答应的那些纳妾事宜,都被王氏给推迟了,理由是等王渝之凯旋归来再说。 七天后,大军拔营准备前行, 这日一早,王渝之带着亲信,骑着马匹准备离城,却发现城门口聚集了大量晋阳官员和百姓, 这些百姓分列在街道两边,一脸炽热地注视着王渝之等人前行,有官员上前送行,为首一人正是晋阳刺史萧峰。 一州刺史来送行,王渝之不敢怠慢,带领身后李元幽,褶樱桃,徐玉等人下了马,迎了上去。 “萧刺史。” “王将军!” 萧峰与王渝之二人相互行礼,前者笑着捋了捋胡须, 一招手,便有吏兵从箱子内推来了几十辆载满物资的马车,沿着长街停到看不见边际。 王渝之见状眉头微挑,道:“萧刺史这是何意,我可受不得!” 萧峰拉着王渝之的手来到一辆马车附近,掀开了一辆车上的物资,笑道: “北方寒冷,晋阳的百姓便自发带头,做了一些过冬的棉衣,虽然不多,质量一般,但都是心意。” 随后萧峰拉着王渝之来到靠后的一辆马车附近,掀开了木桶,里面是满满的黑豆,再掀开一个,是成桶的糙米,都是熟的。 “晋阳百姓生活富足,多因王家的之功,各家百姓怕将士们路上没吃的,又拿出一些库存的粮食赠与。” “像黑豆,糙米,胡萝卜,都是便于携带和储存的,将军留着将士们路上吃。” “这些都是晋阳百姓的心意,是他们自发凑起来的,期望王将军在北方战场上杀敌斩将,将军可一定要收下。” 示意随行马夫把车辆捆结实了,萧峰带着王渝之又换了几辆马车旁,停靠。 他没说谎,这些衣物和粮食,的确都晋阳百姓自发筹集的,并非有人刻意带头,足见王家的声望,在晋阳可是响当当的。 “咱们晋阳的富商呢,觉得粮食什么带着太繁琐,就各自带头出了一些丝绸和茶叶。” “这些东西在北方最紧俏,将军随军携带,冷时可饮热茶,穿厚衣,缺军费时,直接卖给丰州城内的西域胡商,立马可以折现。” 随着萧峰话音落下,一旁街道上十几名富商笑着上前一步,对着王渝之行礼,表情恭敬。 王渝之见状,对着这些富商们抱了抱拳: “都是晋阳的老乡,客套话就不多说了,这些东西我收下了,待我在丰州稳定下来,凡是我晋阳的商人,有想去北方经商的,我欢迎你们。” 街道上的百姓闻言,表情多了几分茫然,北上做生意什么的,他们并不喜欢,倒是眼前的富商闻言,脸上的笑容更丰富了。 百姓们不懂王渝之这句话中的含金量,可萧峰却听明白了,他后退一步,对着王渝之行了一礼。 “王将军,本官代晋阳城的百姓,期待将军北上凯旋,壮哉我大唐!” 随着萧峰话音落下,街道两旁的官员和百姓齐齐躬身,对着王渝之一行人高喝道: “期待将军北上凯旋,壮哉我大唐!” “期待将军北上凯旋,壮哉我大唐!!!” “期待将军北上凯旋,壮哉我大唐......” 四周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王渝之收敛了笑容,对着面前的百姓一躬身,厉声道: “我王渝之,是晋阳王家的长子,此行若是不能一举剿灭突厥,那便马革裹尸,定不负乡亲们厚望!” 在晋阳的百姓们炽热的目光中,王渝之拜别了萧峰等一众官员,上马出城。 身后百姓们一直默默跟随,直到队伍消失在视野尽头,才驻足脚步,各自散去。 出了晋阳城的大门,远处的军营已经遥遥在望,王渝之下马,来到父母的马车前,抱了抱拳。 “山高水远,父亲,母亲就在这里止步吧。” 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了王元戍略带红润的眼眸,他盯着王渝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盖上了车帘。 王渝之并没有见到母亲露面,便一直弓着身,目送王家马车回返,眼中也红润了几分。 虽说是穿越过来,可脑海中的记忆是实打实的,这些天的相处,王渝之已经彻底把自己当做了王家的长子。 如今别离难免伤感,他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上马,目视一队士兵接下了马车,便对着前来送行的马夫们抱了抱拳。 一万七千名军士,每人骑着一匹马,又牵着两匹马,构成了庞大骑兵军阵。 军阵前方,元十三一身黑色皮甲,显得与身后将士们有些格格不入。 他见王渝之一身金甲,带着物资车向着军阵靠近,便一夹马肚子,来到王渝之的面前,大声喝道: “将军,将士们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继续前行。” 王渝之下意识回头,望向远处的晋阳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对着面前的将士们,还有随行的王家子弟,扬了扬马鞭子: “想要剿灭突厥人,光有超前的军备和单兵素质不够,还要彻底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性,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习惯中去。” “此行从晋阳开始北上,除了斥候军,你们每人有两匹马替换,这一路你们将不停歇,以游击军训练的方式赶路前往丰州城。” “随军的文人可以乘坐马车,跟物资车一同前行,由四支斥候大队护送,不必享受游击军的待遇。” “现在,前进!” 第152章 分军 古代征战,十人成线,百人成片,千人万人,无边无沿。 一万七千人的金吾卫,加上近百人的随行王家人与辎重车,这些人在王渝之的面前排成了长龙,根本一眼看不到边际。 随着王渝之的一声令下,元十三抽下腰间插着的小旗子,立马高举交叉挥舞。 军阵中的斥候都尉见状,各自带着斥候大队分离开军阵,护卫住辎重车和随行马车。 四支斥候队伍一共两千人,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护送随行马车与辎重车,将敢于盯上辎重车的人,统统射杀。 剩余的一万五千金吾卫,则瞬间分成三支军列,由三名游击将军各自带领,整顿军备。 每人携带好三日的口粮,骑着一匹马,牵着两匹马,呼啸着纵马狂奔, 随着地面不断颤抖,烟尘肆意弥漫,仅仅几个呼吸间,一万五千人,三支游击军队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接下来,他们将各自为战,一路上穿插山林为主干路,向着丰州前进。 沿途要保境安民,尽可能的剿灭各地匪患,扩充自己的军备,还要在辎重队的前头抵达丰州。 这样的安排来自徐玉,徐玉将现有的军队分成了两个部分,辎重队的游击军。 辎重队由四支斥候小队暂时充当,负责押送物资,领头人便是王渝之, 一万五千金吾卫,被分成了三支五千人的游击军队,他们每人携带三匹马,三天的粮食, 完全按照突厥人日常生活的规律,在马上吃住,在马上休息。 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习惯突厥人的生活方式,进行前进,后退,围点打援,剿灭山匪等训练。 尽管是大唐盛世,可民间山匪还是多不胜数,有人是被生活所迫,有人干脆就是纯粹的恶! 三支游击军一路清剿山匪,适当抓够定额的炮灰,还要在半个月内赶到丰州,任务很重, 想要按部就班的训练军士们,然后让他们习惯突厥人的作战方式,那样太耗费时间了。 王渝之最不缺的就是马匹,只要马匹足够,一个个单兵素质极高的金吾卫们熟悉了马上行军,这就是唐朝版的特种部队! 元十三目视大军眨眼间散去,皱眉戴上了面罩,抵挡烟尘,他再挥动小旗帜,四支护卫辎重车的辎重队们,开始前行。 辎重队前进缓慢,如果将休息时间都用在赶路,未必不能在半个月内赶到丰州! 目视大军缓缓前行,王渝之瞥了瞥身边的李元幽,褶樱桃,徐玉几人,点了点头。 众人一夹马匹的肚子,护卫在辎重队的身侧,缓缓前行。 “将军在想什么?” 褶樱桃一身银甲银盔,腰间跨着宝剑,手中拎着镔铁长枪,当真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她见王渝之自打离开了晋阳,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不由得开口问询。 李元幽对着褶樱桃摇了摇头,一指前方,笑道:“樱桃陪我去前方探路可好?!” 褶樱桃见状,只能点了点头,跟着李元幽纵马狂奔。 辎重队里最大的拉车牲口不是马,而是通天犀! 这家伙一天要吃几十斤草料,身体大的出奇,堪比三层小楼,让它随军闲逛,岂不是浪费?! 还在晋阳的时候,王渝之便找了巧匠,打造了一个超大号的运输车, 长度为三丈,宽两丈,高三丈,一丈八的轴距,左右两侧各十几个双层车轱辘的大家伙。 这里面装满了物资和草料,乃是全物资队伍中最重的一辆物资车,如果换做马匹来拉,五十匹马都拉不动。 可若是通天犀来拉车,就跟身后挂了个布袋似的,不费吹灰之力。 王渝之本想弄个再大一点的物资车,但太大了吧,遇到难走的路况就很麻烦,最终卡在此等规模。 远远望去,矮山头通天犀拖着一个比它还大号的物资车前行,视觉冲击力是巨大的。 通天犀身后拉着物资车,背部搭了一个舒适的阁楼,内部拄着宋阿糜,曹多宝等人。 王渝之放缓了马匹速度,与通天犀并排而行,对着阁楼内咳嗽了一声。 宋阿糜掀开了窗帘,向着下方张望着,见王渝之盯着她,便好奇道:“将军可是要上来休息?” 王渝之摇了摇头,此行北上,他将与将士们同行,自不会沉浸在温柔乡,便道: “沿途若是遇到些温顺的动物,可让通天犀唤来,驼负辎重。” 说到驼负辎重的时候,王渝之下意识挑了挑眉,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坐骑。 一夹马匹肚子,王渝之远离了辎重队,召唤出妖兽鼍龙。 鼍龙一出现,王渝之胯下的白马便不安的躁动了起来,明显对于鼍龙很畏惧,能保持直立已经很难得。 王渝之盯着鼍龙,按理说通天犀作为妖兽,可以号令兽群,那鼍龙也是妖兽,虽然是死掉的妖兽... 如果把妖兽鼍龙派出去,能不能给他抓回来一些猛兽,如果能将猛兽驯养成坐骑,岂不是比马匹要牛逼太多?! 就算抓来的猛兽不能驯化成坐骑,单就是拉车,也行啊! 妖兽鼍龙是百兽卷内的召唤物,与王渝之心意相通,王渝之只是简单把任务一分配,这鼍龙便离开了。 百兽卷内的召唤物有距离限制,召唤兽等级越高,离开百兽卷的时间和距离也就越长。 妖兽级别的召唤物,大概可以在外停留一天的时间,远离王渝之两里范围都没事, 再远了就该变得虚弱,减少在外界的停留时间。 当然了,敖双这个龙族除外,她已经把百兽卷改成了洞府了,就算在外面浪一个月都不会疲惫。 让一只不听话的龙,替王渝之捉野兽,这怎么看都是不靠谱的选择! 相比较敖双,妖兽鼍龙就听话的很了,也任劳任怨。 目视妖兽鼍龙扭着屁股钻进了树林,王渝之嘴角勾起笑意,很期待这家伙能带回来怎样的猛兽。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三万金吾卫骑着猛虎,手持陌刀,纵横疆场的画面,想想都刺激! 眨眼间,三天时间流逝,这期间王渝之时不时的把妖兽鼍龙,放进官道周边的树林中,让它独自狩猎。 但官道附近的树林里,真没什么猛兽,鼍龙能抓回来的,也就只有寻常野兽,都被士兵们肢解剥皮,当做了物资。 渐渐的,随军将士们也习惯了,整日附近有一只超大号的透明鼍龙,四处闲逛, 据说,这鼍龙可与王将军,有着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153章 抵达丰州,三万将士变十万! 辎重队一路前行,只走官道,终究在十四天后,赶到了丰州境内。 所谓丰州,就是后世的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东郊白塔村一带, 好吧,现在蒙古还没出现,这里又被称作大草原... 大草原是战略要地,是北方的军事重镇,其地理位置特殊,处于中原地区通往漠北的关键通道上, 是唐朝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前沿防线之一,对于唐朝的边防,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这里由唐休璟老将军,率领15万精锐镇守,当真是固若金汤。 丰州作为连接中原和北方的枢纽,中原地区的丝绸、茶叶、陶瓷等商品通过这里运往北方, 而北方的皮毛、牲畜、矿产等也在此与中原商品进行交换,故经济极为发达,街上随处可见异族风情。 除了经济,丰州的百姓也种地放牧,家家户户有田有牛羊,能够为丰州提供一定的物资支持, 偶尔无战事时,当地的军士,人均参与到农牧业生产以及商业贸易活动中,自给自足。 丰州地区是多民族聚居和交流的地方,与契丹、突厥、回鹘等少数民族在此交汇,不同民族的文化、习俗、语言相互交融。 这种民族融合的环境,也促进了本地的文化交流与传播, 例如,丰州在建筑风格、艺术形式等方面就各不相同,融合了多个民族的特色。 丰州城按照唐代中等城市的制度来设计施工,城市有较为规整的布局,严谨的作息规律。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没有宵禁,没有宵禁,没有宵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城内有官署、市肆、作坊、庙宇,民居,青楼,酒肆,等各种建筑设施,能够满足百姓的日常生活和行政管理需求。 初到丰州,这里给王渝之的第一感觉是热闹,第二感觉是....服装,建筑,语言,文字都太杂了,融合,融合一下嘛! 则不由的感叹,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只是想长生不老嘛,为啥唐僧就不能自己送过去让咬一口呢! 嗯,想到某些好玩的梗,王渝之嘴角勾起笑意, 唐僧,唐朝人,法名玄奘,叫三葬法师,公元600年生人,669年故去,与鸠摩罗什、真谛并称为华夏佛教三大翻译家。 目前长安还有兴教寺,藏着玄奘的墓塔,乃是长安百姓逢年过节必备的打卡地点,香火极度旺盛。 西游记毕竟是小说,真正的玄奘也并非太宗皇帝任命去的西天(印度),也没有孙悟空和猪八戒,沙僧做徒弟。 不过据野史说,玄奘西行,在路上收服了一个白猿,一头大野猪,还有一个海匪做徒弟,真假不可考究。 当时唐朝开国不久,西突厥雄踞中亚,新疆以及阿富汗一带的小国家均仰其鼻息,太宗皇帝为了国防需要,禁止百姓私自出国, 这期间,玄奘多次向朝廷请求出国,均未获同意,只能偷渡去印度。 听好了,是偷渡! 玄奘一路克服了重重困难,包括恶劣的自然环境、盗匪威胁、在缺食少水等状况,算是到达了西天....(印度)。 在印度时期,玄奘前后十七年学遍了当时的大小乘各种学说,回长安时共带回佛舍利150粒、佛像7尊、经论657部,老牛逼了! 回到长安后,玄奘便一头扎进了兴教寺,从事翻译佛经的工作, 经过不懈的努力,玄奘与其弟子共译出佛典75部、1335卷,其中译典着作就有《大般若经》《心经》《解深密经》《瑜伽师地论》《成唯识论》等... 这还不算完,玄奘还撰写了《大唐西域记》十二卷,记述了他西游亲身经历的110个国家及传闻的28个国家的山川、地邑、物产、习俗等, 为后世学者研究古代中亚、南亚的历史、地理、宗教、文化等提供了极其珍贵的资料, 王渝之融合的大唐百科中,有很多知识都来自《大唐西域记》十二卷。 所以说,玄奘可不是什么善良懦弱的和尚,依赖孙悟空等弟子的保护才能完成取经之旅,而是一位独立且有着坚强意志的高僧。 后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先生不懂佛法,小僧也略懂一些拳脚! 呵呵了~唐玄奘可不是什么略懂拳脚,而是绑定了天命系统的天命人,不然哪能一路从长安杀到印度,又从印度杀了回来,还带回了一堆佛经?! 到了丰州,王渝之会想到玄奘,是因为玄奘与丰州的渊源很深,当年他也来过这里,也曾在这里普及佛法,哪怕几十年过去了,这里依旧有三藏的信徒。 王渝之率兵来丰州,唐休璟老将军自然是不能亲自出来迎接的,别说王渝之了,就算是太子和长公主来了,也不够格! 唐休璟老将军忠的大唐百姓,不是忠于某个世家,某个皇族,这点从他半辈子都在盘踞在丰州城,仍让天子信任,就不难看出! 但王渝之毕竟代表了长公主,又领了十万士兵来北上援助,唐休璟不可能不派人迎接,便把他的儿子派了出来,也算是给足了王渝之的面子! 听好了,是十万军士,不是三万! 之前王渝之让苏无名和卢凌风一路北上,顺带着募集府兵,给了他两万府兵的权限, 卢凌风这小子这事没含糊,直接把两万府兵扩充到四万人,足足翻了一倍!! 四万府兵,加上长公主的三万金吾卫,这是七万人,另外三万军士,来自太子! 长安风起云涌,长公主请得天子应允,给了王渝之北上剿灭突厥的职位,也给了他私自募兵两万的权限! 长公主可是把自己麾下三万金吾卫都派出去了,天子自然高兴,但太子就不高兴了,他怕长公主借机收复唐休璟! 若是唐休璟投入了长公主麾下,那北方一带可就都归长公主了,到时候太子还拿什么跟长公主争夺皇位?! 于是乎,太子也上表天子,说姑姑一介女流都惦念社稷,我身为太子怎能落后?! 于是乎,太子也割肉了,强凑了三万人北上,由亲信的将军带队! 两拨大军北上,总得有个头吧,要不到了北方听谁的,都听唐休璟老指挥,可能吗?! 就在满朝文武,包括天子和长公主都在期待,太子会派谁领兵北上时,太子竟然把领兵的权限给了卢凌风? 谁都知道卢凌风已经被罢免,撵出长安了,太子竟然让卢凌风领军,这是要重启吗?! 卢凌风是谁,长公主的儿子,即便长公主不愿,按照剧本,她就是卢凌风的娘,把兵权给卢凌风,她当然同意! 但关键是,满朝文武,包括天子都不是瞎子,自然早得到消息,卢凌风投靠了长公主的宠臣,王渝之! 把兵权给卢凌风,那不就等同于给了王渝之吗,难不成太子打算让卢凌风与王渝之窝里斗?! 别管别人怎么想,太子就这么定了,三万府兵募集完,直接让人送去了北方前线,把兵符交到了卢凌风的手里。 别管卢凌风懵不懵逼,他现在麾下有七万一千人,这兵权,妥妥的大将军,比王渝之还牛逼! 如果换了一个有野心的人,七万大军在手,谁还扯什么王渝之啊,直接在边境另起炉灶不好吗! 但卢凌风这个人太轴了,到了丰州之后,便安营扎寨不入城,一心苦等王渝之。 用他对苏无名说的一句话,我卢凌风被撵出了长安,几经生死,看淡了世间凉薄,只有王渝之真心待我。 从他把兵符和凤羽牌交到我手上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太子的卢凌风,而是巡天使的卢凌风! 稀里糊涂的,王渝之的三万兵变成了十万兵,虽说七万都是不入流的府兵,战斗力比不上金吾卫,但是人多啊! 丰州驻军15万,王渝之麾下有10万,这加起来就是25万,有着10万军士,王渝之就算在北境,也完全可以和唐休璟平起平坐。 这只是理论上的,因为双方兵力差不多,如果按身份来说,王渝之现在给唐休璟提鞋都不配... 唐休璟的儿子唐瑜来迎接王渝之,将辎重队送去军营后,便邀请王渝之一行人去丰州州府,拜见唐休璟老将军。 这一路上,唐瑜见王渝之走一路看一路,还时不时的傻笑,一点没有身为将军的觉悟,多了几分轻视。 最后实在是好奇王渝之傻笑什么,开口问道:“王将军自打进了丰州境内,何故发笑?” 第154章 见唐休璟 丰州府占地30亩,汇聚了办公区域、居住区域、庭院轩解,是丰州城内占地最广的建筑物,没有之一。 今日份唐休璟,穿着朴素的长袍,拎着小铲子,正在花园里铲土,栽花。 身边有两名稚童,一人用小手祸着泥巴,另一人用瓢在水桶里舀水,二人小脸上全是泥巴,咯咯直笑。 “父亲,王将军到了。” 唐瑜带着王渝之一路穿梭州府,来到了后园,找到了唐休璟和他的两个小孙孙。 唐休璟听到了唐瑜的声音,依旧蹲在花园里铲土,似乎并没有回身的意思,唐瑜对着王渝之摇了摇头,示意先别打搅他。 王渝之打量着两名稚童玩泥巴,用泥巴搭建出半个房子的模型,眼眸中多了一丝好奇,蹲下身子,笑道: “小朋友,你们堆的是什么啊,房子嘛?”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年长一点的稚童,看着有四五岁了,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论精致程度,不亚于曹多宝,一看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朋友。 他正在专心堆着房子,听到问询抬头,见王渝之一身金甲,正笑着问询他,眼眸中多了几分警惕。 年小一些的稚童,看着也就两三岁的模样,同样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小男孩, 他似乎觉得水瓢有些重,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见王渝之好奇哥哥堆的房子,便用沾满泥巴的手擦了擦鼻子,咯咯直笑。 “他堆的是州府别院,你看不出来嘛,我都说了,哥哥堆得房子不像,他还不承认。” 这一抬头看到了唐瑜,立马扭着小屁股爬了起来,扑到了唐瑜的怀里:“爹爹抱。” 唐瑜满脸笑意的弯下腰,将小不点抱了起来,也不在意他脸上的泥渍,笑着亲了亲少年的脸蛋, 见王渝之好奇望来,便抓着稚童的小手,对着王渝之打招呼,笑道: “大宝和小宝,鄙人的两个犬子,让王将军见笑了。” “小宝,叫叔叔。” “叔叔好,我叫小宝。” “小宝好乖。” 一句叔叔好,差点融化了王渝之的少女心,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温馨,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抱, 瞥着唐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强忍着冲动停止了动作,笑道: “唐将军有这么乖巧的公子,真是有福气了。” “我有个小徒弟,叫曹多宝,如今正在军营里,年龄跟两位公子差不多大,看来以后有玩伴了。” “小宝,叔叔过几天给你介绍一个小伙伴,好不好?!” “我们不跟小孩子玩的,你就不用白费心机了。” 小宝没说话,大宝拍了拍手上的泥巴站了起来,来到唐瑜的身边,无比戒备的盯着王渝之,说出来的话令唐瑜哭笑不得。 没好气的拍了大宝后脑勺一巴掌,唐瑜身前挂着树袋熊小宝,尴尬的对着王渝之抱了抱拳:“王将军,犬子不懂事,对不住了。” “大宝,这是朝廷派来支援北疆的王将军,今天是来跟祖父见面的,你什么态度,快跟叔叔道歉。” 大宝被训斥了,一脸傲娇的打量着王渝之,装模作样的抱了抱拳:“叔叔,对不住了。” “此子年纪虽小,却有真性情,将来必定是人中之龙,不碍事的。” 王渝之打量着大宝,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此等年纪不该有的聪慧与坚韧,多了几分喜欢。 手指抚摸过玉带,一把朴素的短刀出现在手中,王渝之蹲在了大宝的面前,将短刀递了上去:“初次见面,当做见面礼吧。” 大宝一脸古怪的盯着王渝之,打量着对方手中古朴的短刀,蹙了蹙眉,望向唐瑜。 唐瑜脸上有着玩味的笑意,揉了揉大宝的脑袋:“长辈赐不可辞。” 大宝点了点头,双手接过短刀,抽出了短刀,顿时面前耀眼的反光闪过,令他下意识避开了双目。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边境守帅的孙子,岂能没见过宝兵器? 即便大宝年岁还小,但拔出短刀的一刹那,就彻底爱上了这把刀,对于武将世家来说,有一把好兵器,可是万金不换! 大宝脸上的傲气消失,变成了真挚的笑容,双手 对着王渝之插手作揖:“晚辈唐大宝,谢过叔叔赐宝。” 王渝之趁机揉了揉唐大宝的小脑袋,笑道:“不用客气。” “外界有传言,长公主麾下王渝之将军,炼器功夫了得,随手赠与娃娃都是宝刃,看来传言非虚。” “让将军久等了,人老了就喜欢种一些花花草草,请坐。” 这时,唐休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将小铲子递给一旁的侍卫,扶着腰站了起来,对着王渝之指了指一旁的凉亭, 王渝之瞳孔微缩,炼器了得?这谣言哪起的?不该说他长相貌似潘安嘛。 唐休璟,年过花甲,身材健硕却不臃肿,一缕长髯酷似美髯公,头发半数花白,但精气神十足。 刚刚起身,那看似不经意间的回眸,却是眼神卓硕,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唐瑜放下了小宝,示意他跟大宝去玩,便引着王渝之跟在唐休璟的身后,三人来到凉亭落座,立马有侍卫端上糕点和茶水。 唐休璟品了一口茶水,上下打量着王渝之,手捋长髯点了点头,赞叹道:“确实一表人才。” 王渝之坐在了唐休璟的对面,对着唐休璟行了一礼:“晚辈王渝之,奉命北上,见过唐老将军,替长公主,代为问候。” 行了礼,王渝之从玉带中取出一把长柄陌刀,双手递到了唐休璟的面前,笑道: “未来北境之前,晚辈就一直听长公主提起唐老将军,赞不绝口。” “她说您不忠于天子,不忠于太子,更不忠于长公主,只忠于大唐的百姓,忠于大唐社稷。” “起初我不信,但今天见到了唐老将军,我信了。” “既然您知道我会些打铁的功夫,那这把刀您便收下,晚辈不是送礼,更不是巴结,只是敬重心中有百姓,胸中有社稷的真英雄。” “您在北疆这么多年,能让那些窥伺我大唐的蛮夷之人不敢越雷池一步,您是大唐的功臣。” “晚辈赠刀,只是希望来到这北境之后,您可以不必把晚辈当做外人,倾囊传授晚辈破敌之法。” 长陌刀一出现,便寒光四射,令本就温暖的院落中,多了几分冷意,唐瑜只是看了一眼,便惊叹道:“好刀!” 唐休璟似笑非笑的盯着王渝之,并未接刀,只是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十分有趣,有趣至极! 他是谁,北境的守帅,凭借一人之力护住大唐北部国门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朝廷以往派来的各种兵将,哪个没对他谄媚至极,宝贝他缺吗,不缺! 但那些人送礼都很隐晦,像王渝之这种刚见面的就送礼的人也有不少,他们也会对唐休璟狂拍马屁! 但拍马屁和拍马屁是不同的,同样的话,在眼前青年口中说出来,倒是给了其他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唐休璟没接刀,却示意唐瑜把刀接过,笑道:“老夫老了,距离致仕也没多久了,这么好的刀,给唐瑜吧。” “年轻人,你的一些事迹,在你没到丰州之前,便有大把的人做成书卷,送到了老夫的面前。” “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是老夫对你印象中的概念,但今日所见,不得不说一句,长公主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 “听说长公主为了让你剿灭突厥,特意弄了些新奇玩意,这倒是让老夫很好奇啊,什么时候给老夫见见。” 唐休璟的话很温和,就像隔壁老大爷在闲谈,你今天吃了没啊,马什么梅?! 但字里行间,都是对王渝之的一种试探,令王渝之嘴角勾起笑意,不愧是老奸巨猾,上来就探他的底。 唐休璟不是王家家主,他是个老成持重的守将,半生都跟突厥人打交道,最明白突厥人的难缠之处! 他并不认为历代先祖都没能剿灭的突厥,长公主一介女流会有什么办法! 但今天王渝之一出现,那高手自带的气息和谈吐,确实令唐休璟刮目相看, 不由得对长公主信中,那剿灭突厥人的神兵利器,来了好奇。 王渝之见状也不含糊,既然都到了丰州了,见到了丰州的主帅唐休璟,那接下来就是剿灭突厥了。 想真正灭绝突厥这种游牧民族,不再让他们死灰复燃,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唐休璟的帮助, 只有唐休璟的经验,加上王渝之远超时代的科技,二者相互结合, 到时候别说灭掉什么突厥,就算是分兵几路,直接占据了中亚大陆,将周边邻国全部征服,也不是没可能!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说法,可是在哪朝哪代都说得通,王渝之可不是那种仗着自己有本事就眼高于顶的人! 手指划过玉带,一长一短两柄燧发枪出现在手中,装填好火药,递给的唐休璟和唐瑜,笑道: “这是燧发枪,依靠火药点燃喷射铁珠,百米内弓弩射不穿的皮甲,它可以轻易穿透,虽然射距短,但完全弥补了士兵们人均弓弩手的短板。” “唐老将军,唐兄,二位可以按照我的说法,在院落内找人实验,体验过它的妙用之后,我再介绍其他的新玩意给二人观赏。” 第155章 是人,就会有野心! “这东西,百米之内可射穿兵士皮甲?” 唐瑜把玩着短柄燧发枪,想要将枪口打量,连忙被王渝之夺下,厉声道: “这是用来杀人的,若是近距离被它击中,就算唐兄再武艺高超,也难逃灭贯穿的磨难!” 言罢,王渝之瞥着唐休璟,低沉道:“老将军可命士兵搬来木人,套上皮甲,放在百米内,用此枪做激发体验。” “晚辈知道,老将军半辈子守在丰州,心中一定比长公主还想灭掉突厥人,还我大唐边境安宁。” “奈何突厥人行踪飘忽,来去如风,这是我唐人的困恼。” “但若是有了奇兵,剿灭突厥并不难,难得是老将军是否能摒弃过往的思维,接受新鲜事物。” 唐休璟皱着眉头没说话,只是对着身边候着的侍卫摆了摆手,后者立马离去,叫来军士搬来木人,套上皮甲,摆在了凉亭百米之外。 唐休璟抚摸着燧发枪,眼中多了几分轻蔑:“年轻人,你口中的突厥人,是大唐人眼中的认知,没有亲自与突厥人交战,你便无法理解他们的难缠!” “长公主与天子请缨,派你来北疆丰州,不管怎么说,十万军士的到来,的确给了北疆百姓极大的鼓舞和信心。” “25万人若是放出去追剿突厥,有着草原上其他的部落帮忙,消灭突厥的主力不难,但剿灭,呵呵,年轻人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兵器再厉,敌得过人心吗!” 唐休璟按照王渝之的指点,将燧发枪对准了远处的稻草人,扣动了扳机:“砰~” 清脆的轰鸣声,伴随着浓重的火药味袭来,远处的木人应声被强横的冲撞力撞到在地, 远处的守卫将木人搬到凉亭附近,将木人身上套着的皮甲摘下,递到了唐休璟的面前。 皮甲左胸位置,一颗焦糊的空洞清晰可见! 唐瑜眉头微蹙,起身来到木头人身边,抚摸着木头人胸前的孔洞,眼眸中尽是凝重, 随手从花园里折断一根小树枝,取最细的尖端,探进了木头人胸前的弹孔内, 一点点深入,最后取出,掐住了长度,递到了唐休璟的面签前: “父亲,王兄所言非虚,这燧发枪伤害不俗。” “能轻易射穿了皮甲,还没入木头人胸前五寸,远超我军弓手抛射箭矢,百米内贯穿敌军伤害的极限。” “不过,若是在战场上,这单发的燧发枪跟强弩手一次射出的两支箭矢进行对比,谁优谁劣,并不好判断!” 示意士兵将皮甲和木人复原,唐瑜拿起短把的燧发枪瞄准木头人,亲自做实验。 随后命人取来军中常备的单发强弩,双发强弩,强弓,分别对木人做了实验,测试数值。 每一次实验的过后,唐瑜的脸色就阴沉了几分,待到实验完毕,他面色凝重的望向王渝之: “操作难度,换弹间隔,无一步超越军中强弩,即便不是熟练的弓手也可使用,称一句神兵利器不为过。” “王兄,这样的燧发枪,你这次带了多少,能够成规模还好,若是就几柄...” 唐瑜的话说了一半,眼中的阴沉渐渐散去,多了几分轻松,他觉得自己有些疯魔了,如此利器,怎么可能成建制,最多几柄... 王渝之一直喝着茶没说话,见唐瑜开口,唐休璟也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色,便笑道: “目前装备燧发枪的军士有三万人,辎重有两万备用,勉强能凑够五万人吧。” “这东西...” “等你,王兄你说多少,五,五万?!” 唐瑜差点被口水呛到,即便是身为将军的他,也不由得被这个数字震惊了,若是五万人装备了如此利器... 他觉得王渝之在开玩笑,可见王渝之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强压着心中的悸动,再次确认了一遍: “王兄,虽然今日我们见面,并非军中,但你说的话,可是关乎到我边境将士的生死安危。” “我再问你一遍,这样的燧发枪,真的有五万支吗,那共这五万支燧发枪可持续使用的弹药,有多少?!” 五万支能百米内射穿皮甲的燧发枪,别说是少将军唐瑜,即便是老成持重的唐休璟,都被惊到了。 丰州现在有15万驻军,抛却日常守军,真正配备了硬弓的士兵都是精锐,也才万人而已, 想要拉动硬弓,成为一个合格的强弓手,需要的因素太多了,训练也极为消耗时日。 这万人还是唐休璟为了防备游牧民族突袭,训练了好几年才训练出来的,花费很多代价! 强弩手好训练一些,但成品强弩损坏的概率很高,制作弩箭也要比制作弓箭费时, 在丰州驻军中,真正配备了强弩的精锐,都是骑兵,满打满算也就两万人, 也就是这两万人的骑兵弩手,吓得周边邻国不敢越雷池一步! 现在你一个从长安来的小娃娃竟然跟我说,你带了五万支远超强弩的神兵利器,这特么不是开玩笑?! 若是此刻在军营中,王渝之敢这么说,唐休璟一定要让他立下军令状,若是达不到五万支,定要王渝之受仗责! 王渝之并没有在乎唐瑜近乎质问般的语气,见唐休璟也一直盯着自己,便确定道: “严格来说,现在营地内共有五万零一百支长短不一的燧发枪。” “可供燧发枪激发的火药有30箱,铁弹珠有10箱,具体能供燧发枪使用多久,不好估算。” “不过,咱们大唐最善于制造火药,铁珠只要有足够的铁,随便一个铁匠都能熔炼,不存在技术难关。” “我们射出去的铁珠若是还能找到,是可以回收的,没变形的继续用,变形的回炉重熔,也能变相减少铁量的消耗。” “不只是火药和弹珠,这次我北上,还带来了燧发枪的制造图纸,也带来了相应的技术人员,只要找个地方建造火器工坊,批量生产燧发枪不难!” “唐老将军,还有堂兄,我知道你们心中一定认为长公主想灭掉突厥是笑话,既然我来了,这便不是笑话!” “什么,你带来了制造这种枪械的图纸?!” 听到王渝之把燧发枪的图纸都带到丰州了,这下唐休璟真的被震惊了, 他现在耳中只有王渝之的那句,若是找个地方建造火器工坊,批量生产燧发枪不难! 强行压下悸动,唐休璟难得脸上多了几分红润,右手下压,制止住唐瑜的发问,屏退了周边侍卫,低声道: “贤侄,五万支燧发枪,还有燧发枪的制作图纸,你的确给了老夫一个大惊喜!” 唐休璟手捋须髯,拿过茶杯饮了一口茶,继续问道:“刚刚贤侄说除了燧发枪,你还带来了别的新玩意?” 从小辈到年轻人,再到一口一个贤侄,王渝之见唐休璟这口气一会一个变化,嘴角勾起弧度,来到院落中取出武尊炮。 武尊炮一出现,唐休璟和唐瑜立马上前打量,虽然很好奇王渝之这凭空变东西的神奇本事。 但眼前武尊炮漆黑的炮管,庞大的体积,都令唐休璟和唐瑜化身,好奇宝宝。 对于边境而言,只要是守军将领,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能强大士兵,和减少士兵伤亡的办法! 每一次武器的更新换代,旧兵器的维修与保养,都是唐瑜一手抓,就是怕有人在上面疏忽,导致战场上将士们产生无必要的伤亡! 五万支燧发枪虽然不多,但在唐休璟和唐瑜的眼中,却是可以让他的士兵,战场上保命的家伙,怎能不激动! 如今见了武尊炮,先不管这东西怎么用,单看着体积和模样,就知道绝对是比燧发枪厉害几百倍的东西。 唐瑜抚摸着武尊炮,还趴在炮口向里面张望着,伸出手臂抚摸炮膛,他见王渝之站在一旁,便好奇问道: “王兄,这东西怎么用。” 唐休璟没说话,只是双手负于身后,看似漠不关心,实则在偷听。 “这东西叫武尊炮,唐兄可以理解为,这是放大版的燧发枪,同样是需要火药引燃,但威力远超燧发枪千倍,射击距离更是远超当世强弓的抛射距离。” 当下,王渝之围绕着武尊炮,将它的三种弹药,发射距离,和具体操作方法,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令唐休璟和唐瑜目瞪口呆。 一炮可以炸裂六百丈外的山头,七百丈内可以击碎城门,还能远距离范围内密集覆盖,这开玩笑呢吧?! 王渝之讲的仔细,可唐休璟和唐瑜尽管震惊,都觉得王渝之在故意夸大其词! 没办法,以前没见过这玩意啊,丰州这里最厉害的攻城利器也就是投石车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比投石车更厉害的东西?! 他们想让王渝之现场做一下师范,王渝之狂翻白眼,在州府内试验武尊炮,咋寻思的?! 声称试验武尊炮的威力,只有在空旷的室外,且无人烟的地方,算是彻底把唐休璟和唐瑜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当二人听王渝之说,这次他北上带来了二十门武尊炮,一千五百枚炮弹时,恨不得立马拽着王渝之跑到军营,见一见武尊炮的威力。 如果王渝之说的所言非虚,这别说打突厥了,就算统一全球都特么够了! 严格来说,唐休璟并不难对付,他是北境守将,但不甘心只当做一城的守将, 唐休璟的野心是征服星辰大海,让大唐朝的旗帜插遍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以前苦于兵力和武器不够,现在王渝之的出现,带来的两款远超时代的神兵利器,让唐休璟的野心开始萌芽。 他不由得心中问询自己,他是否也能像黄忠那样,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让后人传颂他的美名! 唐休璟现在看待王渝之,简直比看待自己亲儿子还亲,立马命人回府,告知夫人准备家宴! 他唐休璟今日要开家宴,宴请贤侄! 第156章 家宴,义子,良配,三合一 所谓家宴,自然不会邀请其他人,出席的只有老将军唐休璟,长子唐大,二子唐瑜,三子唐仨,还有唐休璟最信任的军士杜仲。 但这食物嘛,可是极为丰盛,就连饮用的酒水,都是尘封了十几年的佳酿! 饭桌上,王渝之再次给众人仔细介绍了一下武尊炮和燧发枪,令唐大,唐仨,杜仲三人吃惊不已。 唐休璟的意思是,最近有人刻意散播天子要剿灭突厥的消息,城内多了很多胡人的探子,都在打听王渝之的来历。 这几日十万大军陆续抵达丰州,在丰州城外安营扎寨,如此声势,早就让蒙古草原上的一些部落提高了警惕。 现在立马派兵对付突厥人,不是最好的时机! 丰州距离天山北麓近一些,也有接近两千里的路程,如今突厥人肯定有了戒备, 就算丰州守军有了神兵利器,别说在两千里的疆域内抓到突厥人的主力,就算抓住他们的踪迹也很难! 尽管草原上的很多部落,看似都对唐朝报以善意,经常帮着唐朝围堵突厥人,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唐朝想在大草原上彻底剿灭突厥,不可能的事! 狡兔死走狗烹,但若是这些部落知道丰州守军有了神兵利器,那些部落该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唐朝灭掉了突厥,下一个就是他们?! 到时候这些部落,不仅不会帮着唐朝继续围堵突厥人,反而会联合突厥人,甚至中部平原上的西域诸国,对丰州进行发难! 抵挡西域诸国不难,难的是怎么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想让突厥人放松警惕,最好的办法就是拖时间,两军对垒,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也同样适合于两国交心! 眼下十万军士已经来到北境,首先要做的不是立马出兵剿灭突厥人,而是拖延时间! 对外,要派出信使前往草原上的诸多部落,告诉他们,我们要开始清剿突厥人了,要求这些部落必须配合,这不是商榷,是命令! 先让这些国家派出使臣来丰州,商谈围剿突厥人的事宜,可以让他们看到北境的驻军,但不能让他们得知驻军内部有神兵利器。 对内,王渝之要尽快建造火器坊,然后带人日夜赶工燧发枪! 这里是丰州,丰州最不缺的就是铁矿和宝石! 矿石和珠宝,这都是西域胡人跟唐朝人交易的重要物资,丰州每次对突厥人开展军事行动时,都会提前跟城内的商人交易一些。 商人们也知道丰州守军收购矿石和珠宝,是为了锻造兵刃,这与对外颁布的召集令并不冲突,甚是相辅相成。 不说别的,单就现在丰州库存的铁石,就是海量的数字,任丰州将士们用个几年,都消耗不完! 铁石不愁,丰州城内大把的好铁匠,军中也有,再加上王渝之带来的一些铁匠,能够完全保证火器坊的运作。 火药需要的硝石,硫磺,木炭,丰州本地就能弄到,虽然量少一些,但完全够用。 差的就是能够研磨和制造火药的工人,这些元一到元十三都会,在未离开长安之前,他们就经过专门的训练。 不只是他们,三万金吾卫中,至少五千人都参与过制作火药的培训,都是成手! 各部落使臣来到丰州是需要时间的,等他们到了丰州,就把这些使臣扣下,再继续用商量战事的借口拖延时间。 什么时候丰州城二十五万守军,成建制的燧发枪骑兵能达到半数以上, 就对外宣称各部落使臣蔑视唐朝,丰州暂时取消对突厥人的围剿,先跟草原上的各部落谈和。 送使臣需要兵力吧,丰州出,外表装作简单的护送,暗地里遣大军默默将那些部落逐一掌控。 反正污蔑人这事嘛,历史上的先辈都这么干,征服嘛,总要师出有名,各部落对大唐蔑视,这理由还不够吗?! 只要分兵,彻底把控了草原上的一些部落,到时候围堵突厥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唐休璟不信,就草原部落中的破帐篷和简易防御工事,能抵得上武尊炮的轰击?! 但这前提是,武尊炮沉重,运送太过困难,但这难不倒王渝之! 王渝之,李元幽,肖媚三人都有储物戒指,如果把内部空间腾下来,三人就可以装载全部的军备! 想想看,这些草原部落望着只有几百人的唐军互送使者回来,都以为人畜无害。 可这些人突然掏出燧发枪和武尊炮,顶在你面门了,你怕不怕?! 占领了候部落,所有人都打上奴隶印记,女人和孩童押回丰州,男人全部充军,什么草原打不下来,什么区域占领不了?! 饭桌上,所有人都被唐休璟的野心惊呆了,我们在研究剿灭突厥,您老人家惦记着占领版图,跨度是不是大了点?! 军师杜仲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唐休璟被功勋冲昏了头,根本没考虑过这些事情带来的连锁后果! 当他得知王渝之不仅有神兵利器,还有能运送神兵利器的储物道具时,他想的比唐休璟更长远! 水要一口一口的喝,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吃太快会噎到!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唐休璟暂时压下了野心,认同了杜仲的提议, 杜仲的想法很简单,他既赞同了唐休璟一些提议,但否决的更多。 对外面的诸多部落,不需要发送什么召集令, 现在王渝之不是来了吗,那就让他把宝贝都藏起来,然后偷偷组建火器坊,尽快制造火器。 对内呢,王渝之要表现出桀骜不驯的样子,与唐休璟上演一出不合,将突厥人是猪狗的态度,随意取之! 王渝之想要出兵攻打突厥,但主帅是唐休璟,唐休璟不开站端,王渝之若是私自出城,就是抗命不遵! 王渝之抗命了,私自领兵出城,去抓突厥人了,两千里范围那么大,耽搁一些时日很正常吧?! 王渝之领兵出去了,再低调回来,将兵士都塞进火器工坊,既加快了火器工坊的推进速度,也给了外人,王渝之年少自傲的感官。 最好呢,隔上一个月,王渝之再带兵狼狈的回来,这一趟不仅没找到突厥主力,还被突厥打了个丢盔卸甲,惹怒了统帅唐休璟,被罚。 突厥人现在特别分散,当他们“得知”自己人竟然能打垮唐朝的将士,一定认为现在丰州城软弱可欺,从而集结兵力进行掠夺。 等到他们来了之后,我丰州势弱,闭城不出,关上一两个月的城门,让突厥人以为唐休璟老了,守不住丰州了,现在的丰州实则是外强中干! 等到他们认为丰州唾手可得,开始集结主力,准备侵略丰州的时候,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突厥人再想撤离就难了! 到时候我们兵强马壮,直接杀出城去,沿途杀穿天山北麓,对外宣称某某部落投靠了突厥,顺手灭之。 草原那么多部落,间隔又那么远,我们闪电图之,等到剩余部落反应过来时,草原已经易主! 等我们拿下了草原,再对外宣称,草原各部落联合突厥人入侵我大唐,已经被伏诛! 只带我们占据了草原,立马用抓的奴隶兴建城邦,在草原建立第二个丰州驻地,再向着其他区域缓缓推进,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但前提是,这么私自扩张领土,天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长公主有没有能力成为下一任女帝! 没错,在唐休璟杜仲得知王渝之有诸多神奇能力,火器又都是长公主亲自研发时,已经在心中默认了,长公主就是下一任女帝! 李隆基或许很优秀,城府也深,可他能对付这么强大的长公主吗,就算是天子传位给李隆基,他也守不住! 各边境的守将不能有阵营之心,这是自古有之,即便唐休璟已经认为长公主是下一任女帝没跑了,他也不可能投效长公主麾下! 但王渝之是长公主最信任的人,有他在北境,那丰州无限向外扩张,就有人背锅了! 从野心上来看,杜仲和唐休璟不愧是合作了几十年的老搭档,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唐大,唐瑜,唐仨都被自家军师和老爹的野心惊呆了,为将者谁不想开拓边疆,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这四个字在所有将士的心中,重要程度甚至远超洞房花烛! 唐休璟已经花甲,就算发动对突厥的剿灭战,也顶多是居中策划,真正领兵打仗的,还是他们这些将军! 只要他们配备了燧发枪和武尊炮,似乎封狼居胥四个字,不是很遥远! 这一天所有人都喝高了,就连唐休璟和军师杜仲也不例外! 以至于,唐休璟破天荒的让家中女眷露面了,把自家夫人和女儿都介绍给王渝之认识,足以见对王渝之的信任和看中。 唐休璟有十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光老婆就十三个,最小的今年刚舞勺,别管唐休璟年近花甲,但宠老婆这方面,那是身强体壮! 不过这些年唐休璟镇守丰州,十三个儿子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完好的只剩下老大,老二,和老三了。 对于唐休璟要认义子的事,王渝之本想拒绝,但架不住唐瑜三人在一旁撺掇,便认了唐休璟为义父! 唐休璟真的喝高了,竟然要将未出阁的小女儿许配给王渝之,还要今晚就入洞房。 尽管王渝之言称自己有老婆,大老婆是李元芳和上官婉儿之女,二老婆是宁湖刺史赭萧声之女,还有一个妾。 但唐休璟今天高兴,可不管那么多,反正他老婆多,女儿也多,当不了王渝之的正妻,当妾也认了! 唐休璟多老奸巨猾,他已经从王渝之的身上,看到了大唐未来上柱国的影子, 一旦长公主称帝,那王渝之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重臣,这点从长公主把家底都掏给王渝之,就不难看出!! 这样的人,为人能力出众,性格谦逊,现在不投资,什么时候投资,当他唐休璟百年归老,没准未来的唐家还要靠人家王渝之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任天子信任唐休璟,那未来女帝呢,会依旧信任唐家嘛?! 当晚,唐休璟小女儿的阁楼内都换上了红色,动作效率那叫一个快。 王渝之在未来三个大舅哥刻意灌酒的情况下,即便再能喝,也断片了。 翌日醒来时,他就发现自己睡在了人家少女的床上,身边躺着的人,他似乎有点印象,好像是唐休璟的女儿? 王渝之醒来后第一件事是蒙了,他不是来唐府参加私人晚宴嘛,怎么这就... 脑海中浮现白玉堂被太尉设计陷害的桥段,王朗利用西施忽悠吕布的阴谋,再往身边一看,少女醒了, 正用含羞的目光,偷偷撇着王渝之,又用被子盖上了头。 造孽啊! 王渝之狠狠一拍额头,昨晚发生了啥,他是真的没印象了,只记得唐家三兄弟一直灌他酒! “那个小姐,我...” 生平第一次,王渝之觉得自己长了几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关键是他怎么跑人家床上的! 下意识打量着屋内的环境,王渝之望着屋内贴着喜字,屋内装饰都换成了红色,多了几分疑惑。 这不是仙人跳?! 不是仙人跳就好办! 这要是仙人跳,自己酒后睡了北境守将的女儿,任谁都保不住他! 长松了一口气,王渝之再次望向少女,发现少女又在偷偷瞄着他。 年岁双十,眉清目秀,虽比不上李元幽,却也是窦丛那个级别了,且目光灵动,不由得令王渝之多了几分好感、 现实是,王渝之已经把人家睡了,不好感也不行啊! 尴尬的是,王渝之连少女叫什么都不得知,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却见少女低声道:“将军,奴家叫唐柔。” “唐柔?”王渝之点了点头,名字不错,与眼前少女倒是般配,可这算什么事啊。 头还有些昏沉,宿醉的后遗症上来了,索性王渝之又躺下,在唐柔一脸吃惊的表情中,将她抱在了怀里,又沉沉睡去。 “你这个老糊涂,那可是你女儿,你不给他找个良婿也就罢了,你竟然送阿柔去做妾,你怎么想的?!” 今天一大早,还在熟睡的唐休璟,就被大夫人和九夫人逼宫, 九夫人是唐柔的母亲,北境富商之女,今年也就四十出头,此刻正眼含水雾,无比的哀怨,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咋就稀里糊涂的送出去了! 大夫人是唐休璟的发妻,她平时不开口,一开口唐休璟必定言听计从,于是老九就找到了老大,想让老大评评理。 唐休璟毕竟年过花甲,即便身体壮硕,饮了一夜的酒,多少有些乏累,见一大早上老婆哭哭啼啼的,不由多了几分怒意。 “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王渝之岂是你们眼中的黄口小儿?” “有些事情没法跟你们妇道人家将,但老夫要告诉你们,小柔给人家做妾,是沾了光的。” “虽然昨晚的安排有些潦草,那该有的过程补回来就完了嘛,哭哭啼啼的作甚!” “不过现在不是时机,一切等我们大破突厥之后再说。” 挥了挥手,唐休璟遣退了大夫人与九夫人,在丫鬟的服侍下起床洗漱,今日他得回军营,正式接见长安派来的上将军,也就是王渝之! 临近中午,王渝之还在熟睡,突然听到敲门声,便睁开了眼睛,她见唐柔一直在偷偷注视着自己,好奇问道: “你是北境守将之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与我洞了房,心中可有委屈?” “委屈?”唐柔闻言一愣,表情多了几分不自然,眼圈红润了几分,喃喃道:“自然有委屈,毕竟我与将军从未谋面。” “但父亲认为将军是我的良配,那便不会有错,即便是做妾,只要将军心中有阿柔,便无碍。” “将军放心,阿柔以知你有两位妻子,日后若是相见,定会为姐姐们马首是瞻。” 唐柔的眼圈中多了几分水雾,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洞房花烛,这对唐柔来说,是从不敢想的。 但昨夜二哥唐瑜亲自将不省人事的王渝之送来闺房时,只说了一句: “父亲应允,你嫁与此人做妾也不要苦恼,要相信父亲的眼光。” 唐柔自幼便乖巧懂事,虽生于武将世家,却不喜舞刀弄枪,只喜欢刺绣作画,其实并不受唐休璟的喜爱。 如今唐休璟一句话便让人送来了王渝之,唐柔自然是心中有万般委屈,但她与唐瑜关系很好, 唐柔可以不信唐休璟的眼光,但一定会听唐瑜的话。 王渝之是唐瑜送来的,唐休璟亲自发话,唐柔自幼着逆来顺受的性子,便亲自将王渝之搀扶进闺房,替其宽衣解带。 至于行房嘛,王渝之都断片了,醉的不省人事,哪有那能力,最多也就是搂着唐柔睡了一宿而已。 擦了擦唐柔眼角的泪痕,王渝之起身开门,见门外站着唐瑜,多了几分尴尬。 唐瑜见到王渝之,笑着开口道:“原本我以为你做了父亲的义子,你我成为异性兄弟,已经是关系极近。” “王兄,现在你可是我的妹夫了,这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言罢,唐瑜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对着王渝之插手作揖,幽幽道:“小柔与你做妾,是父亲的意思,我无法更改。” “但我想告诉王兄的是,小柔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希望王兄能够善待小柔,拜托了。” 王渝之闻言,对着唐瑜回了一礼:“大舅哥严重了,阿柔既然已是我的女人,那我自会呵护备至,相扶终老。” “只是这件事太仓促,义父他,忽略了阿柔的感受,实属不该!” 唐瑜见王渝之如此郑重的回复自己,嘴角勾起笑意,多了几分无奈:“咱们现在是亲上加亲,为兄就有话直说了。” “父亲和军师已经认定了未来长公主会称帝,你做为长公主最宠信的众臣,柔儿跟了你,是她的服气。” “只是我这么妹妹性子从小就柔弱,没什么主见,你既已承诺要善待柔儿,就不能食言,不然我可不饶你。” “收拾收拾吧,跟我去军营,昨日我们是私下相见,今日你这个长安派来的上将军,是要前往军营报道的。” “父亲让我给你提个醒,你初来乍到,即便手里有兵,也要低调行事,多混一混路人缘,跟军中将士们处好关系。” “见过父亲之后,大哥会在酒楼设宴,邀请关系好的将军,与你饮酒,正是你熟悉同僚的时机。” 王渝之闻言点了点头,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若不是自己成了唐休璟的义子兼女婿,怕是今日去军营,就该以势压人了。 现在看来,纯粹是过去应付官场而已,便转身回屋换衣服。 屋内,唐柔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着王渝之的铠甲,见王渝之关门回屋,一把将她抱住,不由得呼吸多了几分急促。 “将军,别,大白天的,我兄长他。” 王渝之笑着将唐柔翻过身,仔细打量着她,捏了捏唐柔的鼻尖:“刚刚我与兄长的保证,你可听见了?” 唐柔一愣,脸红着点了点头,声音呢喃:“我听见了。” “原本你这样的将门虎女,我该请媒人上门提亲,送上贺礼,再八抬大轿把你迎娶回去,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但眼下我与义父谋划剿灭突厥之事,对外要装作关系不合的样子,所以不能让人知道你我已有夫妻之实。” “你放心,等到剿灭了突厥,我便补上这些过程,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到王家!” “将军只要心中有阿柔,阿柔等得起,只是将军要剿灭突厥,不太现实。” 唐柔是北境守将的女儿,自然知道突厥有多么难缠,她认为王渝之在故意拖延婚期,不免多了几分哀怨。 她静静的趴在王渝之的怀中,已经默认了王渝之妾室的身份。 “欸,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如果我没有剿灭突厥的能力,你父亲会收我为义子吗,会把你送给我吗,不会!” “所以阿柔呢,不要担心婚约的事情,我王渝之说过的事情,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摆正了唐柔的身体,王渝之直视唐柔的眸子,在她有些躲闪的目光中,亲吻了下去。 唐柔的唇很甜,甜中又带了一些苦涩,就仿佛唐柔此时的心境。 良久唇分,王渝之再次将唐柔抱在怀里:“安心等我,等我去了军营,回来找你。” 唐柔脸颊上的红,都快蔓延到脖颈了,她点了点头,想要拿过盔甲替王渝之穿戴,却发现太沉了。 王渝之笑着将盔甲穿戴完毕,手中出现一枚精制的玉钗,插在了唐柔的发间, 又给她留下了一些芬奈儿的胭脂水粉,在唐柔复杂的目光中离去。 门外,唐瑜并没有等的不耐烦,他见王渝之穿戴齐备出现,又望了望屋内的小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走吧,别让父亲和众将等急了。” 义子和女婿都是私下底的,是暂时不能让军中主位将军知道的,王渝之不由得好笑, 目前丰州城外有两处军营,一处是原本丰州的守军,另一处自然是王渝之带来的兵。 为什么不把军营设置在丰州城内,而要建立在城外,王渝之很好奇。 唐瑜的回答是,城内鱼龙混杂,驻军训练骑兵和射手,自然要选在极为空旷的地方,城内并不适合。 一路上与兄长唐瑜闲聊,二人翻身上马,前往城外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