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死的乐子人又在祸害世界了》 第1章 薄酒渐微凉，浮熙凝晚霜。故人思旧岁，常叹月光长。 写在书前： 首先，本书不会像别的长生文一样有太多刀子。 其次，本书内容很杂，包括对一些歌词，或者历史典故有感而发，进行的魔改，而且书中会出现不少历史人物换名，以及神话传说人物同名角色。 最后，本书主角充当的是线索的作用，用于推动剧情发展，本书有些故事看起来和主角毫无关系，但实际上和主角息息相关。 以上。 （补充说明，章节诗词只是因为爱好，有些章节名为了呼应章节内容，所以平仄押韵并不正确，请注意分辨） ————分割线———— 不管在什么时代，帝路开启永远是中洲修者最关心的事。 登帝路者，破帝劫便有成帝之可能，进而统御中州；就算成不了帝，也能成为帝君，威临一方。 而今天，沉寂三万年的帝路再次被人开启。 引动它的是谁？无人知晓，但世间仅有的那几位有机会冲击帝路的天骄，大家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 中洲 百晓客栈 百晓生是世间最神秘的一群人，他们手里仿佛掌握着世间所有人，所有势力的情报一般。 “百晓生！快说说看，帝路里的是哪位天骄？” 此时的客栈已经聚满了各方势力的人。 说是客栈，其实完全算得上一个下位面世界，其大小甚至可以容纳各方势力在这里聚会。 “既然各位有此番兴致，我便来跟各位说道说道。” 惊堂木一响，万籁俱寂。 “要说这中洲的天骄啊，脱不了沐、叶、姬、楚四家，这一点，大伙儿没意见吧。” 中洲四大家族，沐、叶、姬、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世乃至万世，最有可能证道成帝的天骄九成出自这四个家族。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 “是啊，你就直说这次是哪家的哪位吧。” 惊堂木二响，百晓生再度开口。 “可这次的天骄，并不出自这四家。”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帝路深处，一位青年正在渡所谓的帝劫，无数古之天骄的身影被天劫幻化出来，与之搏杀在一起。 “哈哈哈哈！区区帝劫！不过如此！烙印显化！不过如此！” 青年虽已血染天穹，但依旧恣意张扬。 “平平无奇。” 随着一道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他张狂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平平无奇”，这四个字是帝路对他，对他的道的评价。 这个评价代表着他虽渡过了帝劫，却依然成不了帝，只能退一步，成为帝君，虽有大帝的寿元和大帝的实力，却没有统御中洲之权，终究是低人一等。 “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成帝！” 能登帝路者，无一不是盖压同代、世间一流之辈，又岂能甘愿居于人下。 “什么破帝路！有眼无珠！看我今天毁去你！让你知道我到底配不配成帝！” 一时的冲动往往会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可毕生努力被人否定又有几人能忍气吞声？ “四大世家不过是群懦夫！这种帝路留着何用！” 青年越想越气，他出生微末都忍不下这口气，四大世家的天骄却能忍得下？甘愿成为低人一等的帝君？ 内幕！阴谋！为何自古以来引动帝路者九成出于四大世家！这其中定有内幕！ 当怀疑出现了那一刻，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只见青年祭出自己的帝剑，一剑又一剑地朝着帝路打去，妄图破坏这个空间。 “怎么回事！帝劫不是过去了吗！” 中洲 帝路之外 无数人看着原本安静的帝路因为天劫而变得狂暴，然后归于平静，现在竟又变得狂暴了起来，甚至能量波动比先前更甚。 “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百晓客栈内，距离在这里的人也察觉到了帝路的异动，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百晓生嗤笑着看了一眼帝路，随后手一挥，召过来一道玉简，朝着其中打出一道传音。 惊堂木三响，百晓客栈中的所有人又一次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百晓生。 “今日有得看了，各位可曾见过，帝君陨落。” 帝君，拥有大帝的寿元与实力，虽少了大帝的地位，不被天地承认，无法统御中洲，却依旧是世间第一流。 古往今来大帝何其少，多数证道者不过是帝君罢了，可帝君陨落，亦是大多人闻所未闻，毕竟出现一位都需要数万年，修者一辈子不过几年？ 也不对，关于帝君陨落，也是听闻过的，传言三万年前，中洲沐家的新晋帝君就曾被人斩了，在家门前斩了。 “快看！剑碑天榜有个名字亮了！” 百晓客栈内有意思的东西很多，剑碑也是其中之一。 剑碑，顾名思义，天下剑道大成者留名之之碑，分天地两榜，天榜留名者，至今为止不过寥寥三十七人，其中一人还是耍手段把名字写上去的，做不得数，但其他三十六人都是立于剑道绝颠之人。 “青瑶仙子，别来无恙。” “百晓生，你唤我来，所为何事。” 青瑶仙子，又号青瑶剑圣，东荒洛家洛青瑶，三万多年前于剑碑天榜留名之人。 “仙子久候之人，来了。” 百晓生说着指了指帝路。 “多谢。” 洛青瑶抱着剑，朝百晓生点了点头，就化作一道流光掠向了帝路方向。 “刚才那是……” 洛青瑶出现之后，百晓客栈中的人大气都不怎么敢喘，原因无他，太强。 洛青瑶太强，东荒的圣者与中洲的大帝一样，数年不出一位，三万年前证道的洛青瑶是则其中最年轻的一位。 “青瑶剑圣竟然出关了？” “怎么回事？还有刚才百晓生所说的等待之人……” …… “各位，看戏便好。” 惊堂木四响，百晓生似也无话可说，捧起茶杯，当起了看客。 “那位新晋帝君，出来了。” 帝路入口处，一道遍体鳞伤的身影从其中跌落了出来，赫然是刚刚在帝路中大发雷霆的青年，伴随他的出现，帝路也再次关闭，逐渐消散。 “帝路之后居然藏着一个人！四大世家真是好手段！哈哈哈哈哈！” 披头散发，状若癫狂，所有人看着他的样子，心头一紧。 “是你自己贪心了。” 原本消失不见的帝路突然再次出现，一道黑衣身影从其中闲庭信步一般走了出来。 “还有，我不是藏在那里，只是刚好在那里睡着了。” 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也不知是真的刚醒，还是装的。 “倒是你，破坏规则，还吵我睡觉。” 话音落下，本就浑身染血的青年当场炸开，却没有留下任何血迹，如果不是众目睽睽，恐怕不少人会以为他是突然消失了。 “一身修为还回天地，合理。” 说话间，一道剑光划过天际来到了黑衣男人面前。 “多年不见，师尊还是那般喜欢欺负人。” “我确实没变，倒是曾经的小丫头变得牙尖嘴利了一些。” 剑光散去，正是刚刚从百晓客栈赶来的洛青瑶。 “既然你来了，那就陪我去见见那几个老家伙吧。” “谨遵师命。” 此间能量波动太甚，无人听到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东荒洛家的剑圣驾临中洲，跟一个神秘的男子走了。 “老乌龟！活着没！” 北冥 北玄宗 两个人影仿佛凭空出现在这里一样，但却没有任何人感到奇怪。 只是其中那个黑衣男人一开口就十分讨打。 “何方宵小！在我北玄宗放肆！” 北玄宗，北冥之土第一仙宗，于天下修仙者而言，其无异于圣地，北冥之土八成仙宗的宗主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而今天，正是北玄宗纳新收徒的日子。 “你年轻，不认识我，我也不怪你，去唤你们净源池里那头老乌龟来。” 北玄宗中有一处禁地，名曰净源池，池中栖有一龟蛇，乃天之四灵，黑帝玄武真身，也是这北玄宗的祖师之一。 “放肆！” “放肆！” 第一声来自巡山的道童，第二声来自姗姗来迟的护法。 “听到没！还不快跪下谢罪！北玄宗乃是仙门不兴自裁。” 道童尚以为护法是来给自己撑腰的，脸上还有点沾沾自喜。 “我说你放肆！” 直到护法的巴掌打到后脑他才明白，原来护法是在说他放肆。 “不知青瑶剑圣前来来，有失远迎。” 青瑶剑圣，东荒最年轻的圣人，剑碑天榜留名之人，传奇中的传奇，与净源池中的那尊老祖也算相熟。 早些年她常常喜欢往北玄宗跑，护法还是道童的时候曾见过她几次，出于爱美之心，也是记住的样貌。 “无碍。” 只是他从未听这位剑圣唤自家老祖作“老乌龟”过，一时间还有些恍惚，差点没敢相认。 “剑圣若是找老祖，自去净源池便可，无需差人在此叫唤。” “家师欲要此番作为，吾亦不便相劝。” 家师？ 护法这才将目光投向旁边的黑衣青年，这人平平无奇，也不带什么修为，往人堆里一放，除了好看一些外，几乎与凡人无异。 “不知如何称呼前辈。” 洛青瑶既然说了这是她师尊，护法和一众道童也只能执晚辈礼了。 “霄。” 名字只是代号，而他的代号就是“霄”，至于真名，早就不记得了。 “不过道上人给我几分面子，都愿唤我一声‘九爷’。” “九爷。” “孺子可教。” 既是给了面子，不能短了回礼，伸手不打笑脸人，右手轻拍其肩三下，也算作是见面礼了。 “既然那老乌龟在净源池，我自己去寻他便是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是！” “多谢九爷！” 黑衣人走后，过了良久护法才猛的朝着前方揖了一礼。可等他回过神望向天空，才发觉天色已暗、月至中天，而周围也早已经没了人。 …… “老乌龟！还活着呢吧。” 净源池，北玄宗禁地，亦是北冥之土的禁地。 “死不了，你个老家伙都没死，我这么年轻怎么会死呢？” 净源池中哪有什么乌龟，只有一个丰神俊朗，身穿玄色与靛色交杂的长袍，温着酒，似是知道故友要来。 “冥宫玄醴，好东西。” 或是怕人偷闻了去，纵是酒香四溢，却飘不出这净源池。 “比不得你那檐外桃花、廊下青梅。” “还有，没带杯子没得喝。” 玄袍男子单单给自己拿了个杯子，没有管黑衣男人和一旁抱着剑的洛青瑶。 抱剑之侍不饮酒，规矩。 “带了，放心吧。” 玲珑白玉盏，温酒入盏素云升，袅袅起烟露。 “这酒温过头了。” “是你的杯子太久没用，凉了。” 多年好友再聚，总会忍不住提起当年。 “想你第一次带这小丫头过来的时候，她才刚满十六吧。” “是啊，三万一千七百二十年前了。” 这就是时间，蓦然回首总让人猝不及防。 “时间对你我来说不过是一串数字，可回想起来，又不禁有感而发。” 黑衣男人似是真的真情实感起心胸，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打住！若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愿跟你一起长生。” 玄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又给他倒了一杯。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长生，可是我赠你们的礼物，别人求都求不到的。” 黑衣男子再次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顺手拿起玉壶，自己满上了。 “越得不到越想要，得到反而容易倦了。” 也不知两人喝了多少，反正温的酒没了也就停下了。 “就像那丫头，你不在的时候恨不得日日来我这里问你回来没，现你回来了，却又板着个脸不知道说什么。” “青瑶？没事问我做什么，是我给你安排的亲事不合你心意？” 黑衣男子说着只手托脸，侧着身子看向陪坐在一旁的洛青瑶。 “哈哈哈哈，还好意思说呢，你给人一姑娘家安排个天下第一美人当未婚妻，老不羞的。” “姑娘家怎么就不能有未婚妻了？我徒弟这么风华绝代的女子怎么能便宜了臭男人？肯定要找个美貌跟她在伯仲之间的绝世美人啊！” 兴许是酒后胡言，也可能是真情流露，两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说的激动起来，竟开起了小姑娘的玩笑。 “不过你这徒弟也是听话，竟真杀上门把人给抢回去了。” “沐家那小子，不过会点儿三脚猫功夫，竟敢跟我徒弟抢老婆，杀得好！” …… 中洲 百晓客栈 “百晓生，要不跟我们说说沐家帝君怎么死的呗？” 哪怕帝路关闭，帝君陨落，依旧有一群人坐在这里，听百晓生讲一些个奇闻异事。 “这事儿啊～你们想听？” 百晓生看众人情绪高涨，不由得卖了个关子。 “肯定想啊，沐家的帝君怎么惹到青瑶剑圣了，竟然被杀上门去？” “那我今日，便给你们说道说道。” 兴许是染上了看客们的情绪，百晓生竟应了下来。 惊堂木响，满座皆寂，纵是在座的沐家人不爽，却也不敢在此造次。 “想当年，青瑶剑圣的师尊曾给她定下一桩婚事，女方是中洲第一美人，叶芷。” “等会儿等会儿！女方？” 场中看客面面相觑，一时间似是有些没回过神来，青瑶剑圣不是女子吗？ 随着第一个人出声，议论声也随之大了起来。 啪～ 惊堂木再响，压下了所有声音。 “青瑶剑圣确实是女子，还是当年的东荒第一美人。而叶芷也确确实实是她师尊为其挑选，并亲自上门提亲的未婚妻。” “……” 场中众人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言，生怕惹恼了百晓生，此番秘辛，在其他地方是万万听不到的。 “可叶芷毕竟是中洲第一美人，垂涎其美貌之人数不胜数，其中就包括了当时的沐家第一天才，沐长空。” 百晓生说到这里，还不忘卖了个关子，喝了口茶才继续。 “沐长空，是当时的沐家长公子，和叶芷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且两人从小便相识，更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就在他闭关冲击帝路的时候，青瑶剑圣于东荒先一步等入圣堂，成就剑圣。为了祝贺徒弟破境证道，其师便在天下为其挑选良人，最终挑中了叶芷。 从帝路出来的沐长空哪里知道这事，境界稳固后二话不说去叶家提亲了，可青瑶剑圣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抱着剑杀到了沐家族地，对沐长空发起了生死战。 沐长空这个帝君技不如人，在沐家族地被青瑶剑圣斩于剑下，成了最短命的帝君。” 故事到这里就算是说完了，不过看客们还有不少疑惑，沐家为什么会放任青瑶剑圣在沐家族地斩了自家帝君呢？ 可不管他们怎么问，百晓生都不愿再说，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 北玄宗 净源池 “你个老不羞的当年为了给自己徒弟撑腰，还拉上我们几个一起仗势欺人，去人沐家族地喝茶。” “我一个糟老头子护点短有什么问题？” 黑衣男人看着分明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说起话来却一口一个糟老头子，旁人听着十分出戏。 “而且，我给徒弟定下的婚约，他沐家后辈都敢抢，沐家那几个老不死的真就以为我不知道？还真当我提不动刀了不成？” 两人正说着话，另一道声音却突然出现。 “老黑！你又背着我喝好酒！” 北冥之土，仙土也；北玄之宗，仙宗也。 北冥之土再往北，才是真的北冥，极北冥海，有鱼焉，其名为鲲，飞天化鹏，翼垂天而南巡，至南冥而返，千年一巡。 今日，恰好是鲲鹏返回北冥的日子，而北玄宗的净源池，也算是他除去北冥海外的另一个家。 “呦？你这老不羞的竟也在。” “哈哈哈哈！我就说吧！这家伙肯定也这么喊你！” 听鲲鹏说了声“老不羞”，玄武顿时乐开了花，一大把年纪笑的前仰后合。 “去去去，一大把年纪没个正形。” 黑衣男人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坛子，上面还绘了朵桃花，像极了哪个姑娘家的手作。 “愿赌服输，今天就开这坛桃花酿吧。” 霄和玄武方才无聊也打了个赌，今日鲲鹏南巡归来，必定会到北玄宗小住一段时日，两人便赌鲲鹏见到霄后，怎么称呼他。 至于赌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仅仅是输家要拿出一坛好酒罢了。 至于结果，显而易见，玄武赢了。 “既是桃花酿，当用琉璃樽。” “小家碧玉桃花酿，用樽？不雅。” “这有什么？桃花酿味甘不醉人，自当豪饮一番。” 喝酒，也有讲究，各有各的讲究。 “那就用樽！” 鲲鹏性子也直爽，懒得计较这些，酒不是他的，酒樽也不是他的，他只要敞开肚子喝就行了。 “说说看，这回南巡又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玄武镇北，不可擅离，而且他这人也不爱动弹，却又喜热闹，所幸有鲲鹏相伴，每回南巡归来，都会说一两件趣事与他听。 “这回啊，还得说那中洲……” 鲲鹏说着，玄武听着，其实也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不过是谁家小姐又看上了哪个穷书生，茶楼小馆，说书先生常说的那些戏本子。 “不对不对！这故事我听你说过！” “怎么会！这可是我刚从中洲一座茶馆听回来的！” 茶馆里的戏本子也有听完的一天，鲲鹏千年一去，虽听不回来多少，可去的多了，也就听遍了。 “算了，不跟你们唠叨了，鲲鹏说得，我也想去转转了。” 霄说着将酒樽里最后一点底饮下，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 “待我去中洲转转，看看是不是真有戏本子里的书生与小姐。” “快去快去，看完记得回来说与我听。” 玄武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认识无数岁月的损友总会再见到，可这净源池外正在发生的事情，去晚了可就见不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 玄武虽不爱动弹，可镇守北冥无数岁月，难免也会好奇这净源池外的东西啊，可惜职责所在，不得擅离。 “酒微凉，酒微凉，阙阙离歌愁断肠，浮光凝晚霜。” 霄一身黑衣，下山的时候恰是一个晚上，月光清冷，落地如霜。 “师尊，下半阙呢？” 跟在身后的洛青瑶一席素白翠云裙，抱在怀里的剑也背到了身后，手里正拿笔墨记录着。 “下半阙啊……算了，以后再想吧……” 反正岁月很长，难得一醒，醒着的时候，总要为自己找点乐子。 “中洲啊……四大世家八大帝朝，虽然有些乱，但也比你们东荒那几个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家伙好相处得多。” 两道身影也不急，循着月光一步步踏着台阶朝山下走去。 仙家多爱居于山中，无他，爱这一方山水而已，只是苦了那些上山下山，求仙问道的人。 第2章 插曲:晚霜晨月，书生小姐 “光而不耀致中和，生生不息而长存，这月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北冥之土到中洲之地，于常人三年五载都是常事，修者事半功倍，行起来也要一年有余，但对有些人来说，纵然千里之隔，也不过须臾一瞬。 “翻墙头的书生，半夜赏花的小姐……话本子里的书生小姐也不少见啊……” 中洲之地从来不缺想要入仕的书生，更不缺名门望族的小姐。 花前月下，一身麻衣的书生趴在墙头，锦衣玉食的小姐摇着扇子赏着月，世间修者很多，如这两人一般的凡人更多。 “公子何故半夜爬我家的墙头？” 一身缝缝补补却干净整洁的麻布衣裳，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脸上也白白净净的，尤其身后背着的箱笼，这样的书生满大街都是。 换做一身黑衣的人爬墙头，小姐早就喊来了护院的高手，也不对……黑衣的匪徒爬起墙来可比布衣的书生腿脚利落多了。 “小姐勿怪，小生只是刚好路过……” 书生趴在墙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似是耗尽了体力，连忙解释起来。 “公子要不还是先进来吧。” 苦读的书生最是无趣，开口闭口也都是“之乎者也”，不过书生也是最有意思的，除了张口闭口的大道理，什么都不会。 “多谢小姐。” 从墙头跳下来的时候，也不知是箱笼太重还是体力用光了，竟摔了个狗啃泥，或是白天下了雨，书生一身衣服也沾满了泥巴。 “公子没事吧？” 小姐的团扇遮掩着口鼻，可眼角和话语中的笑意却一点都藏不住。 “无碍，无碍……” 书生嘛，多少好那几分面子，站起来掸了掸衣服，还不忘作了个揖。 “小姐！没事吧！” 小姐家中从来都不会只有小姐一人，总有个寸步不离的丫鬟。 “你这妮子～我能有什么事啊～” 团扇轻摇，丫鬟虽知不痛，却还是侧了侧身子，书生却看小姐入了迷。 世上哪有什么命中注定，一见钟情，只是在一个特殊的时候，遇见了那个最完美的人儿。 书生寒窗数十年，见哪个女子不是一见钟情？没有哪个书生注定爱上小姐，只是端庄秀丽、娇俏可人的富家小姐，比起寻常人家的女子，仿若从书中走出来的仙女，不似此间之人。 “登徒子！你还盯着我家小姐看什么！” 丫鬟见书生痴痴地盯着自家小姐，连忙当起了护花使者。 “是在下唐突了！实在是小姐貌美，不由看出了神……啊呦！” 书生总是体弱的，终究是没把住墙头，摔了下来。 书生赶路进京又多少有些皮糙肉厚，墙也算不得多高，摔下来不过是痛点罢了。 落地的书生揉了揉屁股，掸了掸灰尘，确认过背箱没摔坏， “公子是哪乡进京赶考的秀才？” “非也非也。” “谁要听你非也非也！快说！你是什么人！” 丫鬟总归是顾念着小姐的安危，她也没少跑去茶馆听说书先生扯故事，戏本子里的书生故事多了去了，她可生怕自家小姐嫁了哪个不知好歹的穷酸书生。 尤其是这种，黑灯瞎火爬人墙头的。 “那个……说来有些挂不住脸面……” 书生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幸好有人帮他解了围。 咕噜咕～ 终是腹中无物，肚子翻了天。 “你就因为肚子饿？” 倒是丫鬟愣了神，她听的本子可没哪个说过这种开头。 书生肚子饿，闻到糕点的香气，半夜爬了小姐家的墙头，本想“拿”点吃食，却不曾想被抓了个正着。 “也不是……” 书生也算是如愿吃到了石桌上的糕点，软糯香甜。 “方才在那边遇到两个人，他们说这边有座府邸，本想借住一夜，未曾想那看门的人……唉～” 一声叹息，想来是看门的家丁狗眼看人低了，穷书生到哪里都不怎么受待见，这也有几分无奈。 才子佳人一相识，总是万般恨晚。 书生和小姐谈至三更，纵然盘中糕点早已一点不剩，仍未生睡意。 “小姐！三更天了！” 倒是丫鬟担心起了自家小姐的身子，出言催促起来。 “这样吧，公子拿着这几钱银子，去南边的镇上找家客栈吧。” 兴是聊的来，小姐也不吝钱财，资助穷书生一夜房钱。 “这如何使得！” 饱读诗书之人，总归是有几分傲骨，虽谈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萍水相逢又岂能收人钱财。 “那你翻墙头吃我家小姐的茶点就使得了？” 到底是丫鬟看的通透，也不知道这穷书生在矜持什么，不成是吃饱了反而要起脸面来了？ “这……多谢小姐慷慨！明日自当登门拜谢！” “登门？” 丫鬟倒是有些质疑这个登门，总不是再爬一次墙头？ “小生不多打扰，告辞！” “喂！你做什么！” 见书生许下承诺后，背起背箱又一次爬起了墙头，丫鬟连忙叫住了他。 可转念一想，翻墙进，翻墙出，也无不对，不过这一幕倒是看乐了小姐。 “小姐你还笑！看那小贼翻墙如此利落，定不是正经书生！”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姐倒也不甚在意，养在深闺的少女，总希望能找个闲谈的人，比起府中那些无趣的家丁，进京赶考的书生总归是有趣些的。 要说那几钱银子，就当是去茶馆听书解闷花了。 月上中天，怎么也该睡了，倒是苦了丫鬟，还要收拾石桌上的茶盏碗碟。 “放着明天收拾吧，今夜被子有些凉，来帮我暖暖。” “小姐你还是早些寻个好夫婿回来暖被窝吧！” 睡眠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但对于有些实力的修士来说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比如藏在云后面的一男一女，男子看着书生小姐的故事，笑的合不拢嘴；倒是女子面色有些为难，似乎是在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青瑶？有什么问题？” 或许是看出了洛青瑶神色有些不对劲，霄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师尊还是以前那般恶趣。” 洛青瑶虽是自6岁起便跟在这个师尊身后，但对于师尊的癖好，哪怕是到现在也感觉难以理解。 “人这一生能经历的事情很少，就算如我等这般永生，也会有难以寻得的经历，而在他人身上，总会在寻到一些不曾经历过的事，这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霄负手而立，衣袂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但洛青瑶早已经不是那个纯真好骗的少女，这套说辞她也听了无数遍，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师尊为自己的恶趣味狡辩的理由罢了。 “我就说你不适合圣道。” 见洛青瑶一副淡漠的样子，霄也不由地叹了口气，有些事，说了怎么就没人信呢？ 霄记得那应该也是三万多年前的事了吧…… 当初的洛青瑶还是个刚刚踏上修炼之路的孩子，6岁的她因为天资出众，被洛家老祖送到了自己身边当剑侍，也是洛家算盘打得好，这般天资谁又舍得真让她当剑侍呢？ 可当年送过来的洛青瑶已经踏上了修炼之路，圣道之路，霄刚开始对这件事倒也没在意，毕竟东荒洛家，圣人世家，族中子弟修炼圣道也属寻常。 为了洛青瑶的修炼，霄每次游戏人间都会带着她，可她对于这一路所见的种种都表现出了一种淡漠，绝对的淡漠。 她十六岁那年，霄带着她第一次去到了净源池，那年洛家老祖也在，酒过三巡，洛青瑶也自然而然地成了酒后谈资。 “这丫头，不适合圣道。” 那是他第一次和洛家老祖说这件事，也是最后一次。 洛家那老家伙也是出了名的固执，哪怕被打趴在地，也依旧坚持让洛青瑶走圣道之路，耐不住那老家伙撒泼，霄也只能同意了。 但…… 圣人自众生而来，心系天下；仙人自天地而生，遗世独立。 自幼对一切都十分淡漠的洛青瑶，相比坐地成圣，凌空登仙反而更适合她。 “罢了，木已成舟，回头见到那老家伙一定多给他两脚。” “师尊高兴便好。” 对于自家老祖宗被揍这种事，洛青瑶也漠不关心，也是从小到大见得太多了。 “唉～找个地方歇歇脚吧，看看明天那书生怎么还那几钱银子。” 书生之所以会来这府邸求宿，也是因为有人给他指了这条路，镇上的人都知道，镇子南边的府邸中有位心善的老爷喜欢接济读书人。 就算没人指路，也总要凭空变出这么一个人来。 毕竟这世上书生无数，有多少会有机会与小姐相识？细数起来怕是寥寥无几。 既如此，何不人为创造一段故事的开头，书生只要与小姐相遇，总会有一段故事。 “夜，似乎也挺长的……” “是有些长。” 尽管已是月至中天，可这长夜也不过过了一半，凡人可以沉溺于睡梦，可修者总要想个法子打发。 这小城虽算不上多大，放在俗世之中却也颇具规模，客栈酒家、画舫青楼不一而足。 “不管过了多少年，人世间依旧是此般光景。” “师尊就一定要来画舫喝茶吗？” “画舫上女子一个个说话又好听，曲儿唱得又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为何不来？” 带着姑娘家家逛画舫，属实是不地道。画舫虽是正经画舫，可毕竟还是男人寻欢的地方，至于寻的什么欢……自然不是青楼那般。 画舫游江听曲眠，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第二天，这画舫的小厮还和人茶余闲谈之时还说起了这事。 关于见着个一身黑衣仙风道骨的男人，带了个抱着剑的绝世美人进画舫消遣这件事。 属实是不知道这些富贵人家怎么想的。 “天亮了。” 画舫的茶还是不错的，曲儿听着也算入耳。其实茶也好，曲儿也好，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有乐意听的人。 不过听到天亮也差不多了，毕竟还有别的事要做。 这穷书生能怎么赚钱呢？ 书生的赚钱门路……饱读诗书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莫说做苦工了，身上若是没点功名，做个教书先生怕都没人要吧。 “说起来，中州的书生为东荒的学生不齿也是在所难免的。” 东荒的书生不叫书生，叫学生，修习君子之道的学生。 学生不止学诗书礼乐，君子之道的御射之术也是拿手好戏，就连易卜之道也略有研习。 “各位父老乡亲！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书生一大早便在集市摆起了摊子，不卖字不卖画，卖的是什么的？卖的是先贤之书，是圣哲之言，是行走江湖之心，是登榜高中之志。 “这是些什么东西啊？” “穷书生卖书？长见识了。” “谁要啊这些东西，学了这么多不还是一副穷酸样。” …… 所谓：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你这书，当真要卖了？” “当真。” “不后悔？” “卖了便卖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自古书生多是一腔豪情热血，有处发挥的又有几人，执着于书中的黄金大世，终究是画地为牢，到头来混顿温饱都困难。 于多数穷书生而言，倒不如卖了这书，还了一段因果，舍了这长衫大袖，老老实实地寻个正经差事。 “既是如此，我买了。” 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黑衣人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摸出几钱碎银，只得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小姑娘。 “青瑶，你那还有碎银没？” “有。” 洛青瑶也是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师尊这个样子，早已经是圣人境的她虽用不上凡俗的碎银，却依旧会在储物空间放上一些。 “多谢二位！” 见霄和洛青瑶买了自己的所有家当，书生差点激动到将背箱一并送给了他们。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书生拿着钱，背着书箱又一次叩响了小姐家的大门。 这次来开门的不是昨夜的家丁，而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很和善地接过了书生的拜贴送到了自家老爷手上。 至于那几钱碎银…… “你这人怎么又回来了！我家小姐可没钱给你了！” 也幸是小姐身边的丫鬟恰好从集市回来，不然恐怕这书生还得再翻一次墙头。 “姑娘误会了，我是来还账的。” 书生卖了书，只是为了还一笔账。 丫鬟看了眼手上的钱，又看了眼书生，没想到登门真的是登门。 “进来吧，老爷说要见你。” “叨扰了。” 老管家一边领着书生朝着会客厅走去，一边问起了丫鬟。 “呦，小姐又让你去买什么了？” “只是一些糕点而已啦。” 老人年事已高，但十分温和，不只是对小姐很好，对待丫鬟也是十分和善，仿佛对待自己的孙女一般。 府邸会客厅，老爷正对着管家送来的拜贴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似乎这封拜贴写到了他心坎里一样，可实际上…… 书生跟在管家后面，额头已经满是汗珠，其实那封拜贴里他压根什么都没写，就是一张白纸。 “老爷，人带到了。” “你先下去吧。” “是。” 会客厅内，书生与老爷相顾无言，却又感觉一见如故。 “昨夜翻我墙头，今晨集市卖书，现又递我白纸拜贴，阁下所为，着实有趣。” “见笑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很正经的人，却会接二连三的做出一些荒唐事。 “何故卖书？” “昨夜小姐借了小生几钱银子。” “何故昨夜爬我墙头？” “昨夜行至半路腹中无物，饥饿难忍。” “何故会腹中饥饿难忍？” “学艺不精，进士不第。” “后悔读书否？” “不悔。” 书生和老爷对视一眼，随后相视一笑。 老爷年轻时也是个读书人，同样的学艺不精，同样的进士不第，看到书生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般，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巧合，一见如故。 “看起来是个很平淡的故事。” 房梁上，乐子人一边啃着果子一边对着身旁的少女说道。 “是戏本子里说不出的故事。” 少女抱着剑，面无表情地看着相谈甚欢的书生和老爷。 “戏本子嘛，总是会用一些夸张的手法吸引观众，可生活嘛，哪有那么多波澜壮阔呢。” 两个读书人碰面，没有那么多的“之乎者也”，酒过三巡之后，老爷也顺理成章将女儿“引见”给了书生，小姐对书生也不反感，老爷也很中意这个女婿，倒是丫鬟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自家小姐怎么就便宜了这么个穷书生了？ “接下来故事会怎么样呢？” “书生和老爷一见如故，又和小姐一见钟情，就此定下了终生，继承了家业，这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不是吗？” 两人说着说着便已经离开了这座府邸，这里的故事到此为止就是最好的结果，戛然而止有时候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平平淡淡的是生活，而不是故事，毕竟书生和小姐的那些事，也不非要你负了我我负了你。” “你又从哪里顺的果子？” 刚才从府邸顺出来的果子明明已经吃完了，洛青瑶才一个不留神，就看到自家师尊又拿出来一个果子。 “从那家顺的。” 正主倒是不在意，指了个方向，然后又从怀里又拿了一个递给了洛青瑶。 “尝尝看，还挺甜。” 第3章 插曲:浅观银杏叶微黄，便知丹桂满园香 “瞧一瞧看一看啦！” 叫卖声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会有太多改变，贩夫走卒，市井闹市，最是繁华。 毕竟这世上人太多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市集，就会有摊贩。 “老板！柿子甜吗？” “甜！当然甜！公子买两个尝尝？” “来两个！” 大手一挥，青瑶付账。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来都来了，倒不如看看有没有什么趣事，反正有的是时间。 “听说了吗？那陆家大公子要休妻！” “陆家大公子和唐家小姐不是还未成亲吗？何来休妻一说？” …… “有瓜！” 吃瓜是人的社会性本能之一，不问八卦这种事终究没几个人能做到。 “师尊！收敛一下！” 对于自家师尊这种见瓜就吃的行为，洛青瑶也是非常无奈，从她记事起，师尊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老板，再给我来几个柿子！” 兴许是吃瓜吃上瘾了，黑衣男人甚至又买了几个柿子，钻进了人堆儿里，听着他们扯起了犊子。 “我跟你们说啊，那陆家大公子考中了举人后，陆老夫人就看不上那唐家的小姐了。” “陆家大公子怎么看的？” “还能怎么看呐，我朝律令，不孝父母者不得入仕为官，陆家这不是都准备休妻了吗？” “未娶先休，以后唐家小姐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呦……” “谁说不是呢。” 市场中的小贩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事情的经过也被他们说了个大概来。 说白了，陆家那位大公子为了自己的仕途选择了休妻。 “话说回来，陆家不是还有位二公子吗？” “陆二公子不得陆老夫人喜欢，早些年就参军去了。” …… 吃着柿子，听着八卦，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只是洛青瑶听着听着眼神就不对了。 “青瑶是想起什么了？” “这故事，早年师尊曾跟我说过一次。” “有吗？” “有，师尊那时候还跟我讲了了自己十分喜欢的两篇《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我没记错应该是这一篇吧。” “是。” 八卦既然听得差不多了，两人便起身离开了市场，一路边走边谈，随便找了家客栈下榻。 其实也说不得随便，毕竟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总归是有些人脉的。 “见过青瑶剑圣。” 哪怕是在凡俗小朝之中，也总有一些隐居在此的修者，中隐于市，或者说是在此渡所谓的“尘劫”。 只是需要渡“尘劫”的修者大都是些不成器之辈，就比如这客栈的老掌柜，虽是修者却一大把白胡子，不过才四百余岁，寿元却已经快到了尽头。 可即便是这种小人物，也对这世间的大能们有点印象，哪怕是这掌柜也能一眼认出洛青瑶。 毕竟在他下山之前，宗门也给他恶补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生怕这些不成器的弟子捅出篓子来。 “请二位移步天字一号。” 客栈的客房也被分了三六九等，天字就是给途径此地的大能们准备的。 只是以这客栈掌柜的修为，这大能的定义就广了。 “掌柜的，我问你，城中的陆家和唐家是什么情况？” 洛青瑶闻言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这么爱吃瓜。 “陆家？唐家？” 掌柜的被问得有些发愣，打量起了这位跟青瑶剑圣同行的黑衣年轻人。 “难道说陆唐两家的后生入了这位前辈的眼？” 能跟洛青瑶同行的人，掌柜的理应唤一声前辈。 “方才来的时候听人议论来着，有些好奇。” “不知前辈想听何事？” 掌柜的也是识趣，前辈愿听，他便愿说。 “那就说说那陆家大公子和唐家小姐的故事吧。” 识趣的不只有掌柜的，还有洛青瑶，习以为常地给自家师尊倒了一盏茶。 掌柜的也是观察仔细，见到这一幕后，再次打量起了这个黑衣前辈。 “陆家大公子和唐家小姐的故事，还要说到他们父辈。已逝的陆家老爷和唐家老夫人乃是宗族兄妹，唐家和陆家的关系也是极好的，于是两家便定下了娃娃亲。” 掌柜的一边说着故事，一边还不忘看看正主，见他正悠闲地喝着茶才再次开口。 “不过陆家那个老夫人却不喜欢唐家的小姐，反而是相中了城中王家的小姐，在老家老爷死后便筹划起了休妻一事。” 掌柜的还是一边说故事，一边打量人，还不忘一边纳闷儿。明明是一方大能，这种凡人命数动点小手段一窥便知，何必再找人询问呢？ “这便是陆家大少爷和唐家小姐的故事了，请问前辈可有其他想要询问的？” “此朝国姓为何？” “赵。” “赵啊……” 赵氏虽不乏英杰，却无帝王之才，终是负了太多豪情壮志。 闲谈一夜，掌柜的也陪着坐了一夜，虽然只是个不成器的修者，可毕竟有些修为在身上，一夜不睡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城中的修士少的有些可怜了。” “或是昏君无能，国运衰颓，修士不愿庇护也是理所应当。” 有天分的修士往往会留在宗门修行，而没有天分的则会被下放到世俗，护佑城镇。 不过修士们也是会挑选地方的，像这种国运衰颓的地方，别说修士了，灵智高的狗都不愿在此地久留。 “罢了，我们去看看那陆家大少爷和唐家小姐吧。” 城中只有一个陆家，也只有一个陆府。 陆家是名门望族，门庭的热闹从未断绝，不过如今日这般热闹也没几回。 “陆文！你想好了！” “回唐伯伯，我已仔细考量过了。” “你！好！很好！就为了一个区区六品官！你要休了安儿！陆文！你别后悔！” 陆家会客室，一个中年人正瞪着一个年轻人，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显然是气的不轻。 “看来是到了现场啊。” “看来婚已经退了。” “是啊，未娶先休，就是不知道那个人赶不赶得上。” 唐家家主看陆文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来气，到家就先一步拟了休书。告诉所有人，不是他陆文休了唐家的女儿，而是他陆文有才无德，不配当唐家的女婿。 “这陆家似乎还有个二公子。” 洛青瑶抱着剑回到了客栈，她记得昨天客栈掌柜也说过，陆家除了大公子，还有个双生的二公子。 “是啊，陆家二公子，生性叛逆，不熟陆老夫人喜欢，跑出家门从军去了。” 反正昨天掌柜的是这么说的。 “唐家小姐文才不输陆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不受陆老夫人喜欢。” 唐家乃书香门第，自然不会怠慢了自家女儿的教育，可这种开明的教育，就是犯了陆老夫人的忌讳。 “不出所料的话，等会儿估计还有一出好戏。” 所谓好戏，当然还是陆唐两家的事。 毕竟国有国法，哪怕是这种芝麻大点儿的小国小朝也不例外。 陆文之所以休妻，就是为了保一个孝顺的名声，毕竟“不孝者不得入仕”。 可现在，休妻不成反被“休夫”，唐家将“无才无德”四个字传出去，那他此生必将和仕途无缘。 “唐家主有些过火了吧。” 陆文急了，陆母也急了，甚至亲自登门要讨个说法。 “怎么？只许你陆家休妻，不许我唐家休夫？” 唐家老爷就那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自家女儿受了委屈。 “你！” 陆老夫人一时语塞，怒上心头，却又无话可说。 交涉无果，陆老夫人也只能带着陆文打道回府了，好巧不巧，临出门他又见到了一个人，唐家小姐唐柔。 只是唐柔却好像没看到他一般，与他擦肩而过。 “好戏收场了？” 门廊上，洛青瑶看向正剥着桔子的自家师尊。 “哪有这么快，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 分了一半桔子给洛青瑶后，两人起身跟上了乘车离开的陆文。 “这唐家真是不讲道理！” 陆老夫人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自顾自把锅甩到了唐家的头上。 “明知道你进士及第，即将入朝为官，还非要断你仕途！” 只是陆老夫人压根没注意到，自家儿子的脸早已黑的不能再黑，好歹陆文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事到如今若还理不清头绪，还不如死了干脆。 “别说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沉默到最后，不是爆发就是灭亡，陆文的选择显然是爆发，毕竟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早已经出现了。 “若不是你执意要休了安儿！哪有真的多事！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娘！” “你！你这个逆子！你现在居然还叫那个女人安儿！你居然为了她违逆我这个娘！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白眼儿狼！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跟你那个窝囊废弟弟一个样子！” …… “这人…………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洛青瑶中间停顿了好久才终于憋出下半句，显然陆母的行为有些超越她的理解范围了。 “控制欲强的父母并不罕见。” 袖袍一甩，黑衣飘飘，今天的戏看完了，到站下车。 “前辈今天也要听故事？” 到了晚上，不用睡觉的两人又找来了一个大冤种，也就是客栈的掌柜。 “说说看，这个小国在跟什么东西打仗？” 打仗对象不一定非得是敌国，也可能是别的东西。 “是一些第一境的蛮兽。” 蛮兽第一境，也就是一些没有灵智，不会修炼，只能靠本能掠夺进食其他东西不断强化自身的兽类罢了，实力相当于人类的练体期、练气期或者养灵境，反正就是最菜的那种。 兽族内部分为蛮兽和妖兽，妖兽是有灵智可以像人类一样修炼并且化为人形的，而蛮兽则完全没有任何理智，全凭本能。 “如果连第一境蛮兽都抵御不了，这个国家灭了算了。” 弱肉强食，如果自身实力连最弱的敌人都无法抵挡，就算有人庇护又能庇护多久？ 次日清早，唐家继宣布休夫之后，再次通告全城，公开择婿。 “看来这唐家是要跟陆家撕破脸皮了。” “要说这陆家啊，自从陆家老爷去世之后，做的事一件比一件荒唐。” “谁说不是呢，先是把二少爷赶出家门，现在大少爷又把未过门的妻子休了。” “打住！现在是陆家吗大少爷被休了。” 客栈里总会有些来下馆子的食客，茶余饭后总会聊起这些事。 只不过关于谁休了谁这种事，他们并不太在意，反正是看个乐子，怎么都差不多。 “请问，掌柜可在？” 倒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走进来一个年轻人，锦衣华服，面如冠玉，一看就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 “这人身上有王气。” 王气不算什么稀罕东西，随便哪个小国小朝的王族，只要沾染了国运，身上多少都会带一些。 “阁下找我何事？” 掌柜的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拍了拍微驼的腰背站了起来。 见到站起身的掌柜，年轻人有些错愕地打量起了他，似乎这副形象与他想象中的样子相去甚远。 “请先生出山，救我朝于水火！” 不过他还是快步走了过来，弯下腰对着掌柜揖了一礼。 “你找错人了，我只是个上了年纪的生意人。” 虽然不知道这年轻人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但掌柜的已经不想插手任何事了，他老了，血气衰颓，不愿再与人搏杀，现在只想安度晚年。 “可是……” “先说说什么事吧。” 年轻人请求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坐着喝茶的黑衣男人给打断了。 “坐下一起喝杯茶吧。” 掌柜的闻言立马就坐了下来。 年轻人见状迟疑了一会儿，随后也跟着一同坐了下来。 “那个随从也坐下吧。” 和年轻人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人，年纪应该也不大，或许是久经沙场的缘故，看着十分显老。 “陆武你也一起坐下吧。” “陆武？你便是城中陆家的二公子？” 陆家双生子，老大陆文，老二陆武。 “我是陆武，但跟那个陆家没有关系。” 妈宝的大少爷，叛逆的二少爷。 “哦～那说说看，你们来请掌柜，所为何事。” “这……” 年轻人看了看洛青瑶，又看了看黑衣男人，欲言又止。 “不用避讳这两位，直说吧。” 掌柜的叹了口气，其实他已经大致能猜到这两个年轻人的来意，但他真的没有了出手的能力。 而这边坐着的两位前辈，以他们的修为，随手掐一卦就能知道事情的始末，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边关附近出现了一只第三境的蛮兽，我朝军队只能勉强抵挡，家父让我来请先生出山。” 言罢，年轻人看向了掌柜的，而掌柜则看向了一旁坐着的两位“前辈”。 第三境的蛮兽，如果年轻五十岁他自是怡然不惧，但可惜…… “你叫什么？” “嗯？” “姓名。” “赵永嘉。” 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姓名，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我们来做笔交易，唐家招婿这是知道吧。” “知道。” “你去把唐家小姐娶了，我便帮你灭了那第三境的蛮兽。” “这……” 赵永嘉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陆武。 “看我作甚？那陆文自己有眼无珠，不懂唐安的好。” 陆武嘴一撇，也有几分瞧不上陆文。 “这交易，你做是不做？” “娶唐家小姐恐不是一时半刻能定下来的，可边关……” 赵永嘉斟酌半晌才悠悠开口。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哪有那般容易，他倒是无所谓，不过是娶个妻子回家，王族的婚姻本就是为了统治而服务的，为了家国存亡牺牲自己所谓的也没什么所谓。 但边关那边已经等不及了，第三境的蛮兽，多抵挡一天，就要砸进去无数士兵的命。 “只要你答应下来，我现在便去给它灭了。” “我答……” “哦，对了，还有个附加条件此生你只能娶她一人，不能纳妾。” “我答应！” 赵永嘉十分爽快，没有半点迟疑，丝毫不在意附加条件是什么。 “契约已成。” 黑衣男人放下茶杯，刹那间赵永嘉感觉自己身体里多出来一些东西，又说不上来多了什么。 “那头蛮兽已经被封印到你体内了，如果你有违今日之言，它就会破开封印，重现世间。” “体内？” 赵永嘉愣了半晌，这般手段他从未听闻，但他手心确确实实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去准备迎娶唐家小姐的事了。” “那若是唐家小姐不愿意嫁……” “那是你该考虑的事，大不了就去找你皇兄赐婚。” “这……” “还有什么事？没事就先回去汇报工作吧，记得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上去。” “是！”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赵永嘉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带着陆武便离开了。 “师尊此举，对那唐家小姐似乎不太公平。” “嗯……所以你与叶芷那丫头？” “这与我和叶小姐有什么关系？” 提到叶芷的时候，洛青瑶的脸色居然有些红了起来。 “诶？看来你们两个……”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看着洛青瑶这副模样，黑衣男人脸上也满是玩味，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什么性子他这个师傅还能不清楚？ 次日清早，一道传闻引燃了小城舆论，当朝主君御笔亲题给永嘉郡王和唐家小姐唐安赐婚。 这位永嘉郡王此前从未有人听说过，只知道永嘉二字乃是取其名讳。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们插手了，换个地方溜达吧……” 客栈窗边一抹黑色衣袍随风飘扬，沿街银杏叶微微泛黄，正值仲秋，亦是桂花最艳时。 “可……故事还没讲完吧？” 洛青瑶迟疑了一会儿，她似乎很想知道这个故事的走向，可听故事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带入到故事中。 “接下来是他们的故事，不是我们的。” “而且故事发展如何，你心中早已有数。” 区区两个凡人的命数，以洛青瑶的修为，随手掐一卦就能知到。 而且这种故事，是何发展，看了开头的人，心中早已有数，又何必说清道明。 “就如这满街银杏，浅观银杏叶微黄，便知丹桂满园香。” …… “请前辈现身一见！” 中州王朝小国虽不至数以万计，但也成百上千，除却这些王朝小国，还有不少以宗门为单位的势力，而超然于诸国众宗之上的，则是八大世家。 小国之中最弱小的那些，穷举国之力都拿不出一位第二境的修者，而强大的王朝甚至出过第九境的极道大能。 强大的王朝为了增长自身国运，也会在周边的小国遭遇危机的时候派遣使者前往相助。 等奉命来解决那头第三境蛮兽的强者抵达边境的时候，就看到偌大一只蛮兽竟凭空消失。 几番询问后，立刻赶到了这座小城。 将蛮兽封印到凡人体内，这种手段虽不算罕见，可毕竟是第三境蛮兽，能隔空做到这种事，就算是专精封印一道的强者，起码也需要第六境的修为。 “你是何人？” “尚云苑，吴伟。”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两人，竟真的从房中走了出来，毕竟…… “尚文苑啊，话说尚文苑开山收徒的日子快到了吧。” 霄说着说着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洛青瑶，沉睡太久了，这种事他也记不太清了。 “我记得这是一个六品宗门。” 洛青瑶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只记得有这么个宗门而已。 “这位前辈似乎有些面熟，不知是否有意当我尚文苑的客卿？” 对于留在门内的弟子，各个宗门就不会刻意让他们记住古今强者的样子，毕竟能留下的都是有些天资的，一心修炼才是正途。 这种会面掌柜的肯定会在场，见这尚文苑的吴伟居然不认识洛青瑶，神色顿时僵硬了起来。 “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大名？” 在强者面前，想瞒着他们传音压根不可能，哪怕这人投来求助的目光，掌柜的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洛青瑶。” “原来是洛……” 吴伟愣了一下，刚想复述一遍，脑子突然反应过来，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晚辈尚文苑吴伟见过青瑶剑圣！” 剑圣，圣人，第九境强者，世间最强的那一群人。 和东荒洛家比起来，他尚文苑是什么犄角旮旯势力，居然去招揽人家的第九境剑圣作客卿？ “不知是青瑶剑圣当面，还请恕罪！” “话说回来，尚文苑的开山收徒是可以去观摩的吧？” 基本所有宗门的收徒仪式都是对外开放的，只要想去，哪怕没门没拍的散修都能去观礼。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知道了刚才和自己坐在同一张桌上的是洛青瑶之后，吴伟说什么都不坐了，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事惹洛青瑶不快。 “还有事？” “无事，无事。” 见黑衣男人下了逐客令，吴伟恭恭敬敬地从客栈中退了出去。 虽不知这个一身黑衣的神秘前辈是谁，但在他看来，能跟洛青瑶同行之人必然也是一方大拿。 …… “今我沈家迁入新宅，多谢各位前来捧场！” 在这小城中，沈家也算是一方名门望族，新园竣工，乔迁之喜，自当宴请四方宾客。 “安儿在看什么？” 只是今日天气算不上好，点点细雨轻敲油纸伞。 “没……没看什么……” 沈园湖畔，一对男女凭栏而望，却见湖对岸一人面容憔悴。 “那是陆大公子吧，要去问候一声吗？” “还是算了吧……” 陆家大少那日自沈园归来后一病不起，不足月便辞世而去，陆母不堪悲痛，一同撒手人寰，陆家家产只得全部交由二少爷打理。 可陆家二少爷生性叛逆，不惜变卖家产以充实边防，旁人听闻，唯有：叹叹叹。 第4章 廊外梨花作素雪，苑内海棠化剑光 尚文苑，建宗四万七千余载的六品宗门，门中有三位第六境坐镇，这般小宗门能传承如此多的年岁，也算是气运加身。 “两位前辈可是前来观礼的？” 不管大宗还是小派，开山收徒的日子总归是热闹非凡，山门前值班的弟子早已忙的不可开交了。 “我们是吴伟请来的。” “原来是吴执事请来的客人，失敬失敬！” 守山弟子一听是吴伟的客人，随即便用传音玉简将正主请了过来，他不过才第二境修为，根本认不出洛青瑶。 “晚辈吴伟，见过两位前辈，两位能莅临我尚文苑，令我宗蓬荜生辉！” “马屁不用拍了，前面带路吧。” 对于吴伟这种拍马屁的行为，大部分时候确实受用，但也不是所有时候。 “尚文苑的梨花依旧四季常开啊。” “门中祖师喜欢梨花，这些都是祖师留下的。” “那小子喜欢的是海棠，爱梨花的另有其人。” 只要活的够久，这世间便罕有不知道的事。 “前辈认识本门祖师？” 吴伟有些惊讶地看向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祖师留下的东西里，从未有只言片语提到过这样一个人。 “嗯。” “那……” “她不认识，青瑶出生的时候，你们祖师已经去世一万年多了。” 吴伟不用开口，霄都知道他想问什么。 三人此后再没任何交谈，就这样安静地循着石廊走过了这片梨花林，中途微风拂过，时不时会有花瓣随风飘落。 “中州叶家前来观礼！” “中州姬家前来观礼！” 虽说尚文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但不影响那些庞然大物派人前来观礼。 原因也很简单，为了人才，为了优秀人才。 不是所有的天之骄子都会出现在大宗门和顶级世家的势力范围，这种小门小派开山收徒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天才。 顶尖势力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这就属于优秀人才垄断，不给小宗门任何翻身的机会。 叶家的使者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修为是第七境，实际年龄也已经上万岁了，姬家使者也差不多。 “老叶，你去哪？” 原本姬家使者和叶家使者在天上飞的好好的，叶家使者却突然朝着下面落去。 “叶家叶成业，见过青瑶剑圣！” “姬家姬贺，见过青瑶剑圣！” 叶家的人对洛青瑶并不陌生，毕竟怎么说这也是叶家的……姑爷？女婿？媳妇？ 算了，总归是会成为一家人的。 “咳咳。” 叶家和姬家这两个小辈属实是没有眼力见了，竟一点都没注意旁边那么大一个黑衣服。 “姬贺见过尊上！” “叶成业见过尊上！” 还是姬贺反应快，先一步发现了他。 中州早就传开了，神秘黑衣男人一个照面抹杀了新成道的帝君，事后和青瑶剑圣一同离开。 自那时起，世间顶级势力就开始对门中弟子千叮咛万嘱咐，在外面遇到一身黑的男人一定要谨言慎行，尤其是遇到青瑶剑圣的时候一定要仔细观察其身边有没有穿黑衣服的人。 “唉～既然认出来了，那就一同前去吧。” “尊上请。” 原本趾高气昂的两个人，顿时成了迎宾门童，跟在其身后亦步亦趋，循着回廊缓缓上山。 “吉时到！开山门！迎新！” 宾客入座，吴伟这个执事又开始了忙活。 至于为何又是他…… “吴执事竟能请到青瑶剑圣这种贵客，想必荣升长老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尚文苑这种小门小派，叶姬两家愿意派使者前来已是令其蓬荜生辉，而吴伟这个执事居然请来了洛青瑶这位剑圣，一下子就让掌门注意到了他。 “机缘巧合，呵呵，机缘巧合。” 只是于他而言，其中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然是机缘！是你小子天大的机缘！也是我尚文苑天大的机缘！” 所谓的开山收徒，无非就是检测修为，检测体质，除此之外最多最多就加个比武罢了。 灵根和体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祖上出现了强大的修者，自身的体质遗传给了后代。 “这是炎阳体还是太阳体？” 来尚文苑碰运气的年轻人怎么说也有个四五千，几乎都是周边地区的修者后代或者小国贵族，也只有这群人才有那个财力将孩子送过来。 其中也确实有一些特殊体质，叶成业和姬贺就一个少年的体质争论了起来，虽说他们也是第七境强者，可这世间出现的特殊体质种类太多了。 哪怕同样的功法，不同的人修炼会诞生不同的效果，他们的后代也会遗传不同的体质，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修士也很难一眼看破本源。 “是虚阳体，阳气浮于体外，而内在空虚。” 但对于活了无数年的老怪物，看体质没什么难的。 虚阳体虽说也是阳属性功法催生出的体质，但对阳属性功法并没有所谓的亲和性，只是单纯可以借助浮于体表的阳气辟邪除秽。 高台之上，众人都看向了这个虚阳体的少年，尚文苑的长老们忐忑地看向叶成业和姬贺，生怕他们抢了这个苗子。 “他身上还有一种体质。” 叶成业和姬贺其实对这孩子没什么兴趣，毕竟虚阳体严格来说只能算下乘体质，难堪大用。 原本尚文苑长老们已经松了一口气，可青瑶剑圣旁边的那个黑衣服的男人竟再次开口。 “虚阳体的阳气覆盖住了他体内的另一股气息。” “双体质？” 听到这话，尚文苑的宗主也愣住了，双体质代表这少年祖上可能出过两尊强者。 “不知前辈能否看出另一种体质？” “尊上可否告知，另一种体质是……” 叶成业和姬贺也眼巴巴地靠了过来。 “‘清风海棠，弄巷梨花’，这少年与尚文苑有缘。” 言外之意，就是叶家和姬家可以不用打他的主意了。 “飞霜门薛涵！前来观礼！” 此时恰好一道声音从山外传来，一位第六境强者御剑凌空，傲立天外。 “飞霜门薛大长老，既是观礼，何必这般架势。” 尚文苑的掌门见薛涵这幅样子，额头顿时冷汗直冒，也不知他是有几个胆子，居然敢站那么高。 “滚下来！” 叶成业用力一拍座椅的扶手，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薛大长老竟一个栽歪掉了下来。 “晚辈薛涵，见过各位前辈。” 薛涵这才反应过来，尚文苑今日开山纳新来了不少大能。 “薛大长老好大的威风。” “不敢，不敢……” 落到地上的薛涵哪里还有刚才威风凛凛的模样，一副夹起尾巴的做派。 “看你这架势，应该不是来观礼的吧。” “回前辈，晚辈今日是来追凶的。” “追凶？” “就是这小辈于大婚之夜残杀晚辈之孙。” 薛涵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那个虚阳体的少年。 “你孙子堂堂第二境的修者被第一境少年杀死，你这长辈竟还出来寻仇，贻笑大方。” 尚文苑宗主似是借强者撑腰，也数落起了薛涵。 飞霜门与尚文苑相距不远，当初他这个掌门还去吃了喜酒，不曾想大长老之孙与门主之女大婚之夜，新郎官被杀。 纵然此事被百般封锁，可天下间哪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消息就传了出来。 本还以为是仇家的报复，新郎不敌被害，谁曾想竟是被一个第一境的少年所杀。 而今薛涵这个长辈竟一路追杀至尚文苑中，众目睽睽之下作威作福不成，现在还想对小辈出手，属实贻笑大方。 不过毕竟是晚辈惨死，长辈报仇也无可厚非。 “我十七年前喝了你们门主女儿的满月酒，上月又去喝了喜酒，两宗交情颇深，本不该阻薛长老。可今日毕竟是我尚文苑开山纳新之日，大长老要杀来宗拜师之人，让我宗颜面何存？” 简单来说，今天这人，尚文苑保了。 “云宗主的意思是过了今日，尚文苑便不再插手此事？” “若他不愿拜入我尚文苑，我自当不会插手。” 这少年可是难得一见的双体质，云宗主自然是不愿放弃，而且那位神秘的黑衣前辈还说他和尚文苑有缘，就更不能放弃了。 再说就算他放弃了，旁边的叶，姬两家又岂会放过？ “薛大长老难道不知，此子乃是难得一见的双体质？” 薛涵闻言愣了一下，双体质虽谈不上惊才绝艳，却也是几百年找不出一个的稀罕货，就算尚文苑不插手此事，叶姬两家的使者…… “云掌门怕是看走了眼，这小子只是个虚阳体罢了。” “这可不是我看的，而是那位前辈。” 循着云掌门的目光，薛长老这才看到了坐在最高处的洛青瑶，以及她身边那个黑衣服的男人。 “不知是青瑶剑圣当面，还请恕罪。” 他也只认识一个洛青瑶，至于那个黑袍男人，则被当成了洛家的某个老不死。 “你说，你想杀他？” 和黑衣男人视线对上的一瞬间，薛涵感觉全身汗毛倒竖，仿佛被绝世大凶盯上了一般。 “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八个字说得颤颤巍巍结结巴巴。 “哈哈哈哈，小子，你觉得呢？” “老匹夫而已，宰之如屠狗！” 站在试炼场看了半天戏的少年脸上早已经漾满了笑意。 这摸笑意从他看到那身熟悉的衣服，还有那副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那你们就打一架吧。” 第一境打第六境，云宗主愣住了，叶成业和姬贺也愣住了。 “谢前辈成全！” 倒是薛涵乐开了花，转头阴婺地看向了那个少年。 叶成业和姬贺对视一眼，随后用灵力搭建出一个比武场。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吗？” 少年循着台阶，一步步走向由灵力构筑出来的比武场。 “不过是为了寻求尚文苑庇护罢了。” 薛涵虽然依旧面色阴沉，但眉目间却带着几分喜色。 “不，我是来拿一件东西，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随着少年踏出第一步，漫山梨花飘落，如白雪般随风飘扬。 “第二境？你隐藏了实力！” 察觉到少年的境界变化，薛涵愣了一下，倒也没放在心上，第六境打第二境，优势在我。 可随着少年踏出第二步，尚文苑中仅有的那棵海棠树竟也随风摇曳起来。 “第三境？就算你用秘法也没用！” 薛涵有些慌了，他感觉自己开始有些看不透这个少年。 “是吗？” 第三步踏出，拂面微风吹落海棠，白花缓缓飘下，停在了一座石碑之上。 “剑来！” 尚文苑祖师是一位用剑的高手，这是世间对其仅存的记录，境界如何，早已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中。 可他的佩剑却一直留在了尚文苑，留在了那棵海棠树下，留在了梨花花瓣掩埋的剑冢之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涵慌了，彻底慌了，长剑入手，少年的境界已不是他可以窥探的，可那长剑虽未出鞘，却已能窥见寒芒。 …… 时节本是仲秋，百晓客栈中却突然飘来了一朵梨花，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茶盏中。 “中州曾有一位酷爱海棠的剑客，持一柄长剑无敌于同辈，风头正盛之时却隐于山中，种下了漫山遍野的梨花。” 看向盏中梨花，百晓生似是有感而发，说罢又拨开它，饮了一口茶水。 “剑榜地碑五十三，海棠剑，云仪。” 随着他话音落下，位于剑榜地碑第五十三位的那个名字，亮了。 …… “阁下到底是谁！” 薛涵已经慌了神，退意生了，就已经输了。 “你那孙子早已经死了，我杀的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阁下此言是想为自己脱罪吗？” “不，只是我的剑，不杀无辜之人。” 薛涵闻言愣了半晌，虽不知对方究竟是何身份，但现在其修为远高于他，想杀他不过是一剑的事。 “多谢阁下告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吾名云仪。” “多谢云仪前辈告知，晚辈告辞。” 薛涵俯首作揖后便朝着台下走去，好好的热闹就这样散了场。 只是云宗主听着云仪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耳熟。 “慢着。” 已经快要走下比武场的薛涵却突然被叫住了。 “前辈还有何事？” 虽然心急难耐，想要去查明事情真相，他还是站住了脚。 “去告诉你们门主，我看上他女儿了。” 闻言薛涵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台阶上，云仪原本仙风道骨的模样顿时荡然无存。 “没听懂？” “听……听懂了……” 这谁家好人居然馋人家小姑娘身子啊，不过这也不是他薛涵应该考虑的，回头让门主操心就行了。 “咳咳！纳新继续！” 伴随着少年云仪一步步走到尚文苑宗主面前，云宗主也终于认出了这个少年。 “晚辈云凡见过祖师爷！” “叶家叶成业见过大君！” “姬家姬贺见过大君！” …… “世人皆知尚文苑乃是是六品小宗门，但罕有人知尚文苑的祖师却是一位第八境的强者。” 百晓客栈内，百晓生正百无聊赖地说着陈年旧事。 “尚文苑……” 只是在座的看客鲜有人知晓这个六品小宗门。 “终是后辈无能，辱没了前人的遗藏。” 百晓生也只得叹息一声，挑出了茶盏里的那朵梨花。 “这位前辈为何要在鼎盛之时退隐呢？” “因为一片梨园。” 言罢，不论看客如何催促，百晓生也不愿再说半字。 …… 想见的人见到了，尚文苑的开山纳新之礼也没什么看下去的必要了，后山的海棠树下，一身白衣的云仪正煮着茶。 “梨花海棠煮出来的茶水，倒也是许久不曾喝过。” 盏中茶水倒映出一身黑衣，捧起来浅抿一口，依然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可岁月已经过去了太多年，终是回不去了。 “你小子这次还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别瞎说，这一世我也才十六。” 云仪又怎么听不出这人话中的意味，不过是说他老牛吃嫩草罢了。 “酷爱海棠的海棠剑，却迷上可那年梨园中赏花的少女，这怎么不算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呢？” “哈哈哈哈，陈年旧事罢了，陈年旧事啊……” 听到故友提起往事，云仪也恍然抬头看向头顶的海棠树，他记忆中的海棠树远没有这般繁茂巨大。 “倒还是得多谢你，肯帮我这一次。” “我这人，不喜欢别离，更不爱意难平。” 喝着茶，看着花，只可惜缺了些茶点，不然就完美了。 “说回来，我现在都很好奇，你真没办法解决天弃之人无法修炼的问题？” “天弃只是肉身无法承载能量，就好像是没有底的杯子，装不住水，只要换一具身体就行了，也就是让灵魂轮回，重新投胎。” 无人知晓，昔年的冷傲剑客竟对一个赏花的少女一见钟情，而这少女也不简单，肉体凡胎，没有半点修为，几番周折之下，云仪才发觉她是天弃之人，此生无法修炼。 无法修炼那就毕生都是凡人，可凡人寿数不过百年，于云仪而言，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他又怎能舍得就此永别呢？ 于是，他找到了一个人…… “就是这时间可真够长的，足足四万载才成……” 云仪叹了口气，历经四万载的岁月，他终于可以跟那个人长相厮守。 “她可没你这般修为，对前世的事情毫无印象。” 饮尽盏中茶水，黑衣男人放下茶盏看向云仪。 “无妨，前世相见之时，她与我也是这般。” 恰逢风起，漫山梨花飘过，盏中又落了不少。 “愿下次来时，漫山梨花依旧。” 第5章 满天星汉似如旧，回首山河忽已秋 “桂花香气入喉，方知山河已秋。” 山上梨花，山下桂花，出了这山，方才记起山河已秋。 “看来这开山礼还得一阵子才能消停。” 宗门开山收徒本就是一等一的大事，自然得好生庆祝一番，更何况云仪这个祖师爷还诈尸了，也算得上双喜临门了。 “完了，忘记蹭饭了！” 两人已走出老远，黑衣男人突然停下猛地一拍脑门。 “师尊其实不爱热闹吧。” 洛青瑶自幼跟在他身边，虽算不上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却也知晓了个大概。 “爱热闹，但不喜欢和不相干的人热闹。” 所谓热闹，应当是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举杯共饮促膝长谈，而不是和一群阿谀奉承闹闹腾腾的人一起迷失自我。 中州人口很多，但地方更大。 出了尚文苑，除了山脚下有一座城，再往外走便是大片森林山脉。 这种地方也算不得人迹罕至，不少修者都喜欢来这里探索冒险，强大自身。 “秋催草木醉，满山叶染金。” 两人浮在天上，走走停停，反正也不赶时间，倒不如到处看看。 仲秋将过暮秋临，就连这满山的古木也披了一身金衣，却也有些常青树木夹杂其中，显得格外显眼。 只是此刻比起那漫山遍野的树木，更显眼的还是林中扬起的烟尘。 林中一手持长枪的少年正与一头野猪对峙着。 这少年不过才第一境，而这野猪乃是一头第三境的蛮兽。 “小子！快跑！你不要命了！” 他的身后是一众被野猪打倒在地的修者，这些人强忍剧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半路杀出的少年，却也不忘提醒他保命要紧。 “这是哪来的愣头青！” 少年仿若未曾听到他的话一般，提起长枪朝着野猪冲了过去。 虽实力不济，却也能拖住这野猪一时半刻，给身后倒地的人争取一些强撑着站起来的机会。 “哥儿几个还能动不？” 站起身的修者颤颤巍巍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兄弟们，大部分人都勉强能站起身来，却已没了再战之力。 “呼～” 见状他只得长出了一口气，随后…… “带上小姐！我们撤！” 领头之人看了眼正与野猪搏杀的少年，又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们，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一块巨石上，巨石后面正躲着个少女。 那少女是一个小世家的小姐，本是要去尚文苑拜师，未曾想时运不济，竟遇上了蛮兽追击，不但绕了远路赶不上尚文苑开山，差点连小命都交代了。 “可是……” “没有可是！将小姐送去安全的地方才是最紧要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修者对信誉看得也是很重的。 众人离开的时候，少年也是第一时间发觉了，他倒也没什么怨言，毕竟是萍水相逢，愿出手相助的是他，至于旁人能不能将心比心…… 只是可惜，他恐怕是走不了了，这世上的热心肠怕是又要少一个。 “要……死了吗？” 少年手中的长枪终还是没顶住野猪的蛮力，整个人也随着断成两截的长枪一起倒飞了出去。 意识恍惚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三个人挡在了自己面前，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昏厥了过去。 “这小子还真行！” 终是逃命的大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又寻了回来，只是此时的野猪虽满身疮痍，却也不曾到强弩之末，反而是这些修者重伤在身，回来不过是自寻死路。 “这猪肉不错，今晚就吃它了。” 今日这林子倒是热闹，路过的人的人一茬接一茬，此时竟又走进来一对男女，男人一身黑衣，女人怀抱长剑。 “师尊还是那般。” 旁的人听起来，两人应该是一对师徒。 “两位小……” “心”字尚未脱口，野猪已经倒了下来，不过一瞬而已，偌大的猪头便被不知哪里飘来的一片黄叶削了下来。 “多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 “会烤肉吗？” “啊？” 三个修者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把那家伙烤了。” 也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黑衣男人指着野猪就发号施令起来。 伴着篝火燃起，袅袅炊烟透过黄叶飘上了天空。 “注意点明火，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前辈教训的是。” 一众正在紧锣密鼓忙活的修者听着黑衣男人这般说，连忙附和道，颇有种“你是前辈，你说了算”的样子。 “啊！” 月色初升，身受重伤的少年也猛的睁开了眼睛，或是梦中又见到了那头野猪，惊呼着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年轻人睡眠质量就是好，一睡一下午。” 洛青瑶虽习惯了自家师尊不着调的样子，但有些时候还是有些不忍看，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人家那哪是睡着，分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小子命还真硬！” 一些闲下来的修者也走了过来，原本只是毫无干系的一群人现在竟能一起说笑，这也算是一种热闹。 少女也开始打量起了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 她也是第一境修为，毕竟是世家小姐，没点修为傍身也不会想着去尚文苑拜师，只是温室中的花朵，终是缺了面对风雨的勇气。 少女呆呆地看着少年，少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少女也后知后觉歪过了头，或许是篝火太亮，也给她脸上染了一抹红晕。 这一幕倒是吸引了不少人，一众修者都是过来人，不由得会心一笑，就是自家老爷怕是要头疼了。 洛青瑶也看到了自家师尊那副玩味的表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尊还是这般，喜爱看这些男女情爱。” 从书生小姐，到赵永嘉唐柔，再到那尚文苑祖师，乃至这少年少女，无一例外都是这种故事。 “有句话叫‘年少不可得之物，终会困其一生’。” “师尊还有这等风流韵事？” 洛青瑶对自家师尊的往事也知之甚少，她拜师的时候，对方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年岁了。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喜欢。” 野猪肉烤来吃，总归是比家猪多了几分筋道，入口香而不柴，虽不算人间美味，但于大部分人也是不可多得之物。 “你们是要去尚文苑？” 尚文苑也算这一带有名望的大宗，少年也曾听闻过。 “本来是要去，可这么一耽搁，想来现在尚文苑开山大典现在已经结束了吧。” 一众修者想到这里就有些面露难色，虽说小姐没出事，但想去尚文苑拜师肯定是不可能了。 “几位叔叔伯伯不用在意，回去我会跟父亲解释的。” 少女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也知道遇到蛮兽这种事不是人能干预的，除了这种事也只能算她与尚文苑无缘。 “那你呢，你要去哪？” 少女的故事说完了，那就轮到少年了，和少女的锦衣华服比起来，少年的衣服就显得十分朴素了。 “继续猎杀蛮兽……” 散修想要修炼，就只能猎杀蛮兽换钱，然后花钱换取修炼资源。 “那你家里人呢？” 少女忍不住问道。 “我是孤儿，从小被一个爷爷抚养长大的，爷爷去年也去世了。” “对不起……” 少女闻言连忙低下了头，像是做了错事一样，只不过她今晚恐怕是要睡不着了。 “既然你没地方可去，那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倒是负责护卫的修者脑子灵光，这少年人不错，又救了自家小姐，一同带回去，老爷估计也不会亏待了他。 “不用不用，我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少年也是那种不爱麻烦旁人的性子，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挺身而出，却不喜欢麻烦别人，也是个矛盾的人。 “没事没事，老爷人很好的。” …… 众人倒是聊的热闹，竟连旁边少了两个人都没发现。 “师尊又在最热闹的时候跑了。” 洛青瑶现在天上，忍不住吐槽起来。 “哈哈，我说了我没那么爱热闹。” 黑衣男人闻言也只是哈哈一笑，倒是有些不舍地看向地上的篝火和篝火旁的人们。 “满天繁星依旧……” 低头看了看篝火，抬头又看了看星空。 恍惚之间，他眼中的洛青瑶像是变回了孩童，笨拙地拿着剑扎着马步，只是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是一副漠然的表情了；一眨眼又好像是变成了少女模样，一人一剑，盖世无双横扫同境。 “可惜山河已秋。” 待回过神来，洛青瑶不正抱着剑站在那里吗？ “走吧，去叶家转转吧。” “现在就去吗？” “还有些路程，不必太急。” 第6章 云珏浮落听潮涌，湖光映月醉酩酊 “两位可是要去湖心？” 中州不止有名山，亦不乏大川，大川周折也造就了不少湖泊。 而此处于中州也算有名，湖心一岛名曰云珏，每每清晨湖中生雾之时，岛屿便如同玉珏一般浮于云上，因此得名。 岛上还有一阁，名曰浮落，立足阁内便可赏湖水起落。 至于这湖……各有各的说法，最广为人知的还是醉酩酊。 “夜色行舟，阁下这是正经生意吧。” 如此名声之地，有上了年纪的修者来此当摆渡人谋生也不足为奇，虽说修者于第三境便可御气凌空，可乘舟游湖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此时夜幕薄遮，繁星亦隐隐若现。 “先生说笑了，吾等修者又岂会困于区区夜色？” 这湖上的摆渡人也都是些个修者，区区夜色于他们而言构不成什么影响。 “那便有劳了。” “说起来先生这一身黑衣，夜色中还真让人难以分辨。” 待两人上了船，船家也打趣了起来，这两人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黑衣。 “哈哈。” 男人闻言也只是哈哈一笑，船家修为不算低，哪会看不清这身黑衣服呢？ “等等！等等我！” 待船家收了船绳准备开船了，又有一人从岸上跑了过来。 “这……” 船家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坐在船上的两人，拼船这事还得看顾客的脸色才行。 “让他上来吧。” 拼船这事没什么好避讳的，如果是个健谈的人，或也能听一段故事。 “多谢船家，多谢两位。” 这人也算识礼数，上船后忙对着三人道谢。 “无碍，倒是你为何这般赶着上船？” 人嘛，总归是喜欢八卦的，尤其这人这般焦急，免不了惹得闲人好奇。 “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当然也得加上这么一句，省的惹人反感。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一时兴起想去云珏岛看看？” 这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什么旁的原因，一时兴起罢了。 “就好像今夜不来，以后便再没机会了。”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还不忘看看船家和船上另外两人的反应，生怕惹人笑话。 “这感觉我懂。” 船家自顾自撑着船，慢悠悠地，不是撑不动，而是他知道，这种速度刚好。 白衣服的女子神色漠然地抱着剑，但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 倒是黑衣男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话说两位应当是道侣出游吧？” 也许是一直被搭话，他也开始试着调节一下气氛，只是…… “我们？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男人先是被问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可不是那些对徒弟起坏心思的变态。” “原来是师徒，是在下唐突了！” 那人闻言连连认错，本想活跃气氛，到头来却弄巧成拙了。 “两位竟是师徒吗？老头子我倒也看岔了眼。” 船家闻言也难得地开了口，他也以为这对年轻的男女是夫妻来着。 “话说两位是来此游历的吗？” “算是吧，其一是游历；至于其二嘛，云珏有故友。” “先生的友人在浮落阁？” 云珏岛浮落阁，在整个中州也算是一方势力，就连四大世家也要敬其三分。 “嗯。” “算了，不说这些了。” 眼见船家还想问什么，黑衣男人却先一步结束了这个话题，随即从袖中拿出一坛酒。 “船行得再慢一点也无碍，一起坐下喝两杯？” 乘舟夜游，朗月清风，又恰好有人共渡，若不浅酌两杯，倒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了。 “先生相邀，小老儿便却之不恭了。” “那你呢？” “我……多……多谢了。” 小伙子毕竟是年轻了，还有些羞涩，也不知是愧疚于说错了话，还是生性内向。 “不知两位名讳……” “名字只是代号罢了，无所谓的东西。” 船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在心里默念这小子太不懂事了，不过萍水相逢，彼此之间又何必留下姓名呢？ “说的是，说的是，是在下着相了。” 不过他也不是蠢货，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先说好，等会儿喝高了不许去湖里捞月亮。” 客人在船上喝酒不是什么罕见的事，遇到对口味的人，见到好看的景色，难免会生出小酌两杯的想法，因而不少船上都备着一张桌子。 “好酒！” 端起酒杯浅抿一口，船家便知晓这酒不一般，如是他在这醉酩酊摆渡百余载，也是第一次喝到这种美酒。 世上酒水其实都大差不差，分辨美酒的唯一标准，就是酒中蕴涵的灵力多少罢了，传说中北玄宗有种酒名叫冥宫玄醴，只消一口便能让人立地成仙，白日飞升。 只是这般仙酒，能喝到的人用不上，能用到的人却又喝不上。 “传说这醉酩酊之所以叫醉酩酊，就是有人层在这里喝的大醉酩酊，见水中月影竟伸手去捉，最后失足落入水中，虽不曾丢了性命，却被不少人看到这一幕，于是便有人灵机一动，将这湖唤作醉酩酊。” 船夫毕竟在这摇了百余年的船，对这里的一些个典故都能说个大概。 “也有说法那人喝的酒乃是北玄宗传说中的冥宫玄醴，他掉下水的时候也洒了不少到这湖里，导致这湖水很长一段时间里灵气充裕，不少修者喝了一口湖水便大醉酩酊不省人事，这湖也得名醉酩酊。” 当然，关于名字这东西，时间久了自然会传出无数个说法，至于孰对孰错，早已经没了个定论。 “其实在这之前，这湖还有个名字，映月湖。” 这回不是船家说的，倒是一旁的黑衣男人慢悠悠地摇晃着酒杯，将杯中酒水倒进了湖中。 “湖可映月，故名映月湖；岛可听潮，故名听潮岛。” 船夫也不过在此摆渡百余年，对于这种名字也是从未听闻过，一时间愣了神。 “映月湖与听潮岛，虽也算得上雅致，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云珏与醉酩酊。” 人总是喜欢美的东西，雅致的名字也更容易被世人记住传唱，也就只有当年在这湖中饮酒作乐，失足落水的人才能知晓这种事吧。 “船家，该开船了。” 酒过三巡，有人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睡了过去，黑衣男人支着手靠在船梆上催促着船家开船，月色西沉，天色将明。 “客人坐好了，可别掉了下去。” 毕竟是喝了酒，船家也没那么绷着了。 “放心，现在不会了。” 可毕竟还要撑船，他也没敢多喝，现在竟有点馋那美酒的醇香。 “对了，坛子里还给你留了些酒。” “那就多谢客人了。” 闻言船家乐开了花，此番美酒，定完好好珍藏。 可拿回家若是摆着不喝，似乎又失了本心。 “慢些，别把酒洒了。” 客人说的是。 小舟轻摇，长篙未及岸，天已泛白。 “该醒了。” 临近云珏，黑衣男人伸手拍可拍还在梦中的人。 “啊，啊？” 那人一睁开眼，便看到湖面上如同浮云一般的晨雾，而翠绿的岛屿则仿若玉珏般被置于浮云中。 “晨雾起天白，浮云托翠珏。是以为‘云珏’。” 晨雾起的快，散得也快，雾将散尽的时候，船也靠了岸。 “不知先生何日离岛。” 下了船，船家还不忘打听起了黑衣男人和白衣女人何时离开，想来是还想混一顿酒喝。 “我们向南而去。” “向南？” 醉酩酊已是中州南边，再南边便是叶家的地界。 “我这徒儿在南边有一桩婚事。” “高徒好福气，竟能嫁入叶家。” 船家有些惊讶，中州叶家乃中州绝巅，能嫁入其中，想来也是天大的福气。 “非也，非嫁，娶也。” “这……未曾想先生竟是一方大能，失敬，不知是叶家哪位小辈入赘？” 船家再次惊到了，叶家那般势力，竟愿意让后辈入赘，这般能量让人生畏。 “叶芷。” 叶芷？ 船家思索了半晌，叶家闻名于世的小辈似乎没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叶芷！ 小辈确实没有，可现任叶家家主的姑姑，那位绝代风华的女子不就叫这个名字吗？ “晚辈恭送圣师！恭送青瑶剑圣！” 一念至此，他连忙对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拜了下去，起身后又看向了身后的那小半坛酒，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 “至少还有小半坛。”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 第7章 高阁故人相对饮，月下剑光映白昼 云珏岛远看华美瑰丽，可登岛之后方才发觉，也不过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座小岛罢了，倒是岛上那栋高耸的楼阁更引人注目。 “九层高阁浮落，广邀天下豪杰登楼。” 浮落阁也算得上一处有名的打卡点，阁前立有一块巨石，巨石上就刻了这样一句话。 浮落阁有九层，层高两三丈，且内部空间极大，每层皆可容纳数万修者在其中品茗论道。 只是能坐在哪一层，就各凭本事了。 按理说一层对应一境，第九境方能上第九层，但世上总有例外，古往今来能越阶而上的天骄也不在少数。 “欢迎两位客人。” 阁中侍女数量不在少数，且都穿着相同的服装。 “妾身便送二位到这里了，下一层会有别人接待。” 第一层的侍女都是第一境，她们踏不上第二层。 “欢迎二位。” 两人刚从楼梯登上第二层，一位穿着同样服饰的侍女便迎了上来。 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皆是如此。 到了第六层，这里的侍女数量就很少了，当然能来到这里的修者也不多。 “两位还要登楼？” 这对男女从楼梯登上第六层的时候，不少修者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见他们径直朝着通往第七层的楼梯走去，第六层的修者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见过青瑶剑圣！” 能修炼到第六境的修者对洛青瑶也算是有些印象，刚才开口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坐在身旁的朋友把头按了下去。 洛青瑶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便跟着身旁的黑衣男人继续朝着楼上走去。 第七层，这里只有两个侍女，还有十几个外来的修者。 “见过青瑶剑圣！” 第七层，洛青瑶刚一出现便被这里的修者们认了出来，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宗门的太上长老之类的人物，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喝喝茶，顺道和同境界的人聊聊心得，碰碰运气，万一突破了呢？ “见过尊上！见过青瑶剑圣！” 第八层，能坐到这里的都是修炼之途快到尽头的人，这里只有一位侍女，还有两个客人，毕竟第八境强者大部分时候都要坐镇一方势力，能在这里喝茶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要说喝茶，还是百晓客栈那边更吸引人一些。 “尊上和青瑶剑圣今日是来找主人喝茶的？” 侍女与两人也算相熟，端着两盏茶走了过来。 “算是吧，他应该没出门吧。” 黑衣男人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爬了这么久的楼梯，还是有些口渴的，洛青瑶也接过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尊上知道的，主人他生性不爱动弹。” 喝过茶之后，两人便将杯子放了回去，随即继续朝着第九层走去。 “你这家伙还活着呢？” “你不也活着呢吗？” 第九层中央，一张桌案边上正坐着一个人，一个紫衣黑发的男人，而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白衣白发的女子。 好歹是故友相逢，这第一句问候……也算是特色吧。 “白昙，取酒来。” 毕竟是故友相逢，酒水自是少不得的。 “我来你这是为了喝茶的，不是喝酒。” “茶你们刚才不是喝过了吗，难得你来，不喝两杯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两人正说着话，那位名叫白昙的女子已经把酒拿上来了。 浮落阁之所以吸引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有两样东西，一茶一酒。茶名入梦，酒曰梦醒须臾。 其中的入梦茶不算难得，凡登上第七层者都能喝上一盏。 而这梦醒须臾，只有在浮落阁主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拿出一两杯来拍卖。 “顾北珏，咱们先说好，这次喝不下可不准把酒倒进湖里。” 酒水斟满后，黑衣男人带着几分玩味地摇晃着酒杯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当年你把那杯冥宫玄醴倒进湖里的事，玄武那家伙到现在都还记着，想起来就要骂你两句。” “哈哈哈哈，谁能想到他居然会跳下水啊。” 顾北珏听到这话也回忆起了当年的事，顿时大笑了起来。 醉酩酊的往事也确实如船家说的那般，曾有人向其中倒酒，也曾有人酒醉落水，但倒酒的和落水的却并不是一个人。 “话又说回来，我向湖中倒的那酒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说着他又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 “是啊，本是朝生暮死的蜉蝣，羽化出水就被酒淋了一身，却也因此一步登天，平白无故成就了第四境，进而化为了人形。” 黑衣男人说着也看向了那女子，也算是她运气好，酒中大部分灵力都被她吸了去，湖中的水族不过是分了些残羹剩饭罢了。 而那些水族修炼天赋都不算好，只有这白昙修至了第九境，获赠了长生。 其实如今的浮落阁，自第四层开始，侍女皆是化形的水族，第四层之前则是一些个来这里讨生活的人。 “天又黑了啊。” 天明登楼，天黑望远，那壶酒早已喝完，只是故友相逢总是有些话想说。 “今夜月亮还真亮。” 闻言顾北珏也走到窗边，看向天上的明月。 “是你这太高了。” 站得高了，月亮自然而然就显得更大更亮堂。 “你也不看看月亮离这多远，我这浮落阁还没高到这个地步。” 两人倚在窗边插科打诨，突然就看到一抹剑光于夜色中绽放，看位置应该是在湖面上。 “呦？有戏看了。” 两个老不正经的相视一笑，随即一个闪身出现在了浮落阁外。 白昙和洛青瑶也对视一眼，那一刻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就不能沉稳一点吗？ 不过毕竟是自家师尊，两人还是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两个第三境的小辈，你猜猜谁会赢？” “我猜他们打不起来。” 年轻人嘛，多少有些气盛，一言不合拔剑相向也是常有的事，但他们身边总会跟着一两个长辈。 “放肆！” 果不其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出现制止了这场争斗，应当是其中一个少年的长辈。 不多时，另一人的长辈也寻了过来，上去给了自家弟子一个脑瓜崩。 “热闹没了。” 见双方长辈出现，黑衣男人脸上竟还露出了一抹惋惜之色。 “看小孩子打架就那么有意思吗？” 顾北珏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要不你我同境一战？” “免了吧，同境你也打不过我。” 黑衣男人看了他一眼，随后摆摆手拒绝了。 “不可能，就凭你那蹩脚的剑法，同境我碾压你！” 顾北珏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虽说他也不至于同境无敌，但如果对手是这家伙，他有把握碾压。 “你这家伙也就依仗十二境的修为欺负欺负人了。” 九境修者可飞升成仙，可坐地为圣，亦可加冕为帝。 十境称尊，十一境作祖，至于十二境，古往今来无尽岁月中只出了一个。 “那同境一战？” 双方各执己见，都认为同境一战自己不会输，这种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是做过一场。 “师尊慎行！” “主人还请慎行！” 不过同境一战这种事，要考量的因素太多了，两人的修为同境一战，估计方圆数千里都要遭殃。 先不说还有个十二境的怪物，单单顾北珏就已经是第十境了，他们战斗的余威根本不是洛青瑶和白昙可以阻挡的。 “那就随便对拼一招？” “一招分胜负也行！” 两人还是有些气不过，既然打一架不行，那随便拼一招总不是问题了吧？ 洛青瑶闻言和白昙再次对视一眼，这两个老不正经的真让她们两个操碎了心。 不过如果只是一招的话…… “快看天上！那是不是浮落阁主！” “还有青瑶剑圣和白昙仙子！” 只是这时候原本的风波已然平息，众人也发现了立于天上的四人。 “他们要做什么？” 浮落阁中的修者也凑到窗边看起了热闹，还有些甚至嫌阁中视角不好，直接跑了出来。 “那个黑衣男子似乎要和浮落阁主切磋？” 随着天空中四人的位置变化，一众看客也把事情猜了个大概，只是那神秘的黑衣男人到底是谁，他们实在是没有头绪。 “吃我一招，浮云落！” 顾北珏说着拿出一根竹笛，冰打出一道剑气。 “你以笛代剑多少有些瞧不起我了吧！还有你这剑招是想不出别的名字了吗？” 黑衣男人见状也不惊慌，反而是吐槽起来，并划破虚空唤来一柄素白色的长剑。 “剑来！” “你这家伙还不是只会喊‘剑来’！” 顾北珏看着这把白色长剑也不由得吐槽起来。 “你自己都说了，我一点剑法都不会啊。” 黑衣男人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丝毫不觉得羞耻。 “素霄！斩！” 随即再次开口，那柄素白色长剑也对着剑气斩了下去，又一道剑气横空出世。 霎时间两道剑气碰撞在的一起，无数的碎小喷薄而出，幸亏被两人限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不然这云珏岛估计就保不住了。 不过碰撞产生的能量化作光芒，照得方圆百里亮如白昼。 “你这家伙又作弊！” 待得剑气尽数湮灭，两人的身形才再次显露出来，顾北珏看着那把素白色的长剑，有些不甘地撇了撇嘴。 至于他手上的竹笛，早已经化作烟尘，不知踪迹。 “你也没说不行。” 黑衣男人淡笑着将剑收了回来。 “你这家伙也是奇怪，世间最顶尖的铸剑师，却连一式剑法都不会，自己锻出来的剑虽愿为你所用，却不让你握在手里。” “名剑自当配最顶尖的剑客。” “可你最好的九把剑，至今未曾送得出去。” 第8章 一溪曲水向南去，秋叶随风送渡舟 “我们两个倒是舒畅了，就是可怜了这些看热闹的。” 剑光映得夜色亮如白昼，不少看热闹的人自以为能张目对日，却被晃得眼前一黑，缓了半天都不曾恢复。 “话说，你们是要去叶家吧？” “是啊。” “那再过一阵子，我是不是能喝上喜酒了？” “少不了你的。” 关于洛青瑶和叶芷的婚事，顾北珏也算是当初的见证人之一，大婚的时候定少不了他一杯喜酒。 “那你快去啊！还在我这猫着作甚？” 一念至此，顾北珏直接下了逐客令，鼓捣着两人快些去到叶家。 “你这家伙！” 黑衣男人闻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知道了知道了，借艘渡舟用用。” “记得还。” “知道了，瞧你这小气劲儿。” 说罢便带着洛青瑶，从云珏岛南边上了一条渡舟，这渡舟乃一件不算高档的灵器，不用船夫不乘风，只要有灵石便能顺着溪水而下。 醉酩酊乃是湖泊，南边和东边分别联通着一条溪水，沿着南边的溪水一路向下便能进到一条大江之中，直达叶家的地界。 此去路途也不算轻巧，普通船只怕是要月余，可渡舟只消几日罢了。 刚行出不多时，渡舟便驶入了一方树林，林中树木大多叶子都已掉了个精光，只留一两片挂在枝上似是不舍落下。 溪水中漂浮着不少的落叶，渡舟一路破开落叶前行。 “两位可否搭个便船？” 说来也算是凑巧，来的时候有人拼船，去的时候还有。 不过这人可不像先前那人一般柔弱，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个体修，不过腱子肉太大了，一看境界就不高。 “一个人？” “一个人。” “上来吧。” 渡船靠岸，壮汉如愿以偿地上了船。 “多谢两位。” 他也算讲礼貌，上船后便对着两人一通感谢。 “话说你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作甚？” 这壮汉修为是第二境，一把年纪才这个境界，天分算得上很差了，修炼的功法也都是那些烂大街的不入流货色，一看就是散修。 “做生意的。” 生意？ 一身腱子肉就不像是生意人该有的，而且身上怨气血气交杂，想来干的尽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这里有什么生意？” “你们有所不知，这林中有种小兽，皮毛顺滑，且肉质细嫩，猎一头便能赚够好几天的开销。” 普通人确实会猎杀一些个兽类，用它们的皮毛去换银两，可…… “是吗？不知道这小兽长什么模样？” 潇潇朔风起，阵阵黄叶落。 林子里的黄叶本就所剩无几，被风这么一吹几乎尽数落了下来。 而地上的黄叶却好似有人打扫一般，被堆砌起来，成了一个个小叶堆。 “这小兽，不就是你们吗！” 随着壮汉大喝一声，林中的黄叶堆中跳出来好几个人。 此番场景也不必多言，壮汉们不过是一帮拦路抢劫的家伙。 “原来是做的这种生意啊。” 壮汉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男女，一时间竟有些不自信起来。 “你们这行多久一开张？开张吃多久？” 那穿黑衣的男人甚至捧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我们这是在抢劫！抢劫啊！你能不能配合一下工作！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啊！” 壮汉有些傻了眼，这般镇定自若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不对，第二次。 霎时间，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头升起。 “兄弟们！快撤！” 一念至此，壮汉连忙跳下了船，招呼着手下们撤退。 “老大！我们跑什么？” 虽然那这个手下看着奔逃的壮汉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很听话地跟着撤退了。 直到退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才开口问道。 “你问那么多呢，我，呸，老子什么时候错过。” 壮汉还记得自己上一次碰到这种人还是在许久之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十六七岁应该算是少年吧。 饿得吃不起饭的他，跟着村子里的地痞拦路抢劫，那时候他还很瘦弱，看着就像是良民。 那天是他出来干的第一票生意，跟着一个经验老到的土匪一起埋伏在一个林子里，可埋伏得太久了，又刚好是晚上，他忍不住就睡了过去。 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身边的土匪们都已经开始干活了，生怕跑出去会坏了阵仗，便老老实实继续趴着了。 那晚他们劫的是一辆朴素的马车，跟刚刚那艘渡船一般朴素。 马车上坐着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女人，哪怕现在，那女人的模样他都还记得，跟刚刚船上的女人差不多好看。 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土匪都已经倒了下去，那女人也重新坐上马车离去了。 待马车走后，他比壮着胆子走了出去，然后…… “老大？老大？” “啊？啊？怎么了？” “老大你怎么突然开始打寒战了？” “我有吗？” 壮汉紧锁眉头环顾起了周围的小弟，每每想起当初的景象，他都会本能地打寒战。 后来他埋了土匪们的尸体，回山寨拿了他们所有积蓄开始修炼，然后走上了他们的老路，不过他可比那群土匪聪明，他干一票就知道换一个地方。 而且会被他打劫的大都是一些不入流势力的人，就算找也找不到他，毕竟大势力的人都有拉风的出行方式，很少会被他碰上。 “收拾东西！我们换个地方！” “是！” 小弟们对这个大哥还是十分信服的，毕竟能落草为寇的大都是着不入流的散修，没天分，没机缘，没哪个势力愿意收他们，只有跟着大哥拦路打劫才能吃上饱饭。 “喂，你们走反了，那边儿是叶家的地界儿，去那边没好果子吃。” “谢谢兄台告……” 壮汉带着小弟们本欲一路向南，还未走出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他一回头刚准备道谢，却发现是刚才渡舟上的男女，刚才说话的正是那男人，他正飞在天上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壮汉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在他们的世界里，能凌空而立的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服个软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兄弟们吧。” 人嘛，哪有不惜命的？ “行啊。” “啊？” 壮汉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一众小弟也愣住了，他们活了？ 可一瞬之后，一杆长枪自天上而来，直接将壮汉钉在了地上。 “我可以饶了你们，毕竟我也没什么损失。但，有的人不行。” 黑衣男人说罢便消失在了原地，不过一息之后，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女便出现在了这里。 “就是你们在我叶家门前为非作歹？” 有人在自家领地附近为非作歹，叶家又怎么可能不作为呢？ 如今叶家的掌权人可不像顾北珏那样无为。 眼熟，壮汉看到这少女的第一映像就是眼熟，特别眼熟，可被钉在地上的他已然意识模糊，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她。 “你们这些贼人！受死吧！” 少女说着提起插在地上的长枪朝着一众小弟杀了过去，第三境的少女解决他们易如反掌。 随着少女收枪而立，壮汉终于想起是在何处见过她了，当年他应该和如今的她差不多年纪吧，在那座山头，见到了老土匪五岁的女儿。 “丫丫真棒！” 女孩儿拿着棍子胡乱挥舞一通，待得她累了，老土匪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炫耀一般地抱给他看。 “小子，我女儿可爱吧？等干完这票我就金盆洗手了。” 恍惚间他回忆起了当年，当年的山寨里，夕阳下的土匪头子正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又有些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今晚就不要去了吧，明天我去给你另谋个差使。” 或许这就是回光返照吧，壮汉仿佛知道了那天动手的时候众人为什么没叫醒自己，又好像知道了那天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 可有些事情，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 “丫……丫……真棒……” 壮汉气息微弱地吐出四个字便咽了气，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传到了少女耳朵里。 她错愕地回过头来，却发现那壮汉已然断了气，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没太放在心上。 “好俊的枪法，谁教你的？” 一直在暗处看戏的两人也走了出来，男人看着眼前这少女淡笑道。 “你是谁？” 少女倒是警惕，握着枪打量起了眼前这两人。 那女子一身正气，浩荡凛然，断然不会是坏人，可那男人就不一定了。 “你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少女一言不发，依旧警惕地和两人对峙着。 “叶寒鸦！你这妮子跑这么快作甚！” 倒是有人寻了过来，一口道出了她的名字。 “叶……叶家叶笙安拜见青瑶剑圣！” 这人原本还以为是这小丫头遇到了什么困难，刚想拔刀相助，可仔细一看，顿时跪了下来。 “叶寒鸦拜见师母！” 师母…… “这妮子是叶芷那丫头的徒弟啊，难怪枪法练的这般精妙。” 黑衣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洛青瑶只觉得他这表情太假。 其实这少女一露头两人便知道她是叶芷调教出来的，两人的枪法一脉相承，就连破绽都一样。 “叶笙安拜见尊上！” 这叶笙安好歹也是第七境的修者，这么多的要素，再怎么也能猜出黑衣男人的身份了。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用说都能猜到是为了给叶寒鸦保驾护航。 “叶寒鸦拜见尊上！” “嗯？你应当叫我师祖才对吧？” “拜见师祖！” “嗯～这才对嘛。” 对于自家师尊的恶趣味，洛青瑶只觉得没眼看。 “两位可是要去叶家？” “当然。” “如不嫌弃，还请上飞舟。” 叶笙安说着放出了一架飞舟，这就是名门大宗的出行方法。 “飞舟多没意思，还是渡舟有趣。” 乘坐飞舟飞在天上，也就第一次尝试会觉得有趣，坐多了也就无趣了。 反而是渡舟轻摇，看看两岸风景更赏心悦目。 “你们也一起吧。” “是！” 前辈相邀，叶笙安和叶寒鸦两个小辈也不好拒绝，就是可怜小丫头刚出来历练，立马就要回去了。 四人前脚刚上了渡舟，后脚便吹来一阵秋风，吹得水面漾起了道道波纹，卷起黄叶盖住了林中的血迹。 第9章 楼阙落初雪，南湘始泊舟 渡舟随着江流一路向南，遇到风景不错的地方就慢点，无趣的地方全速前进，晃晃悠悠十多天也终是到了叶家的地界。 “南湘渡，我没记错是这个名字吧。” 这江水虽能贯穿叶家南流入海，但江上的船只却不行，因此在江水与叶家地界交汇之处也立了一处渡口，用于给那些走到这里的船只返航，于是便有了“舟不至南湘”的说法。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舟至此处便回头！” 虽然经过无数岁月，现在已经很少会有船只来到这里，但叶家还是会派人看守在这里。 今天的守卫看着挺年轻的，远远看到有船只过来便直接开口喝止。 “你小子眼瞎了！连笙安老祖都不认识了！” 负责这里的管事也纳了闷儿，怎么时至今日还会有人把船开到这里来呢？本着好奇，他连忙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船上的居然是自家老祖。 叶笙安在叶家便被称为笙安老祖。 “老祖？” 这守卫也不过是个天分不佳，修为不高的叶家子弟，平日里哪会有机会见到叶笙安呢？ “老祖，南湘渡不可泊舟，您看……” 管事也不过才第四境修为，渡舟上的四个人他也就认识一个叶笙安罢了。 “规矩是死的。”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老祖，这……” “按我说的做。” “是！” 自家老祖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人还能说什么呢？ “老祖停在这边……” “尊上……” “可惜不能坐船进去，可惜。” 闻言叶家负责看守渡口的执事愣住了，叶笙安也觉得额头冷汗直冒。 叶家的规矩在其他人眼里或许不容轻犯，可在这位主眼中，叶家的规矩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算了，走两步也好。” 毕竟是来做客的，理当客随主便。 从南湘渡下了船，将渡舟收起来后四人便朝着叶家内部走去。 作为中州四大世家之一，叶家领地高阁林立，繁华程度远胜过中州其他地方，包括另外三大世家。 “楼阙浮天，小叶子还是喜欢这种东西。” 当今叶家最具有特色的便是那浮在高天之上的建筑群，这庞大的建筑群便是叶芷的居所，名叫向阳宫。 当初建造的时候花了叶芷不少的心思，虽说是浮在天上，却不会遮挡阳光，不管太阳在何种位置，都能从设计好的空缺处照耀到大地上。 不过今日天气不佳，太阳估计是看不到了。 “叶芷那丫头应该在那上头吧。” 前两日已是入了冬，今天又乌云密布，这种天气多半是要下雪的。 向阳宫中也有楼阁城阙，这些楼阙大都没有名字，但正北边的那处城阙却是例外。 那出楼阙名为“落雪”，往年初雪的时候，叶芷总会待在这里，今年也不例外。 “落雪阙上观落雪，向阳宫门常向阳。” 不过一息，三道人影便出现在了落雪阙中，叶笙安并没有跟过来，他的地位还不足以登上向阳宫。 “小叶子倒是好兴致。” 落雪阙中，一位身着深紫色长裙的女子，正捧着热茶倚在栏杆上向北方远眺。 “每年初雪总是更有看头些。” 叶芷转过头来，纵是多年不见，容貌依旧倾城，或是今日心情不错，眼角的笑意也不带一丝遮掩。 “是啊。” 说话间，阴沉的天空竟已落了白，瑰丽雪花随风而动，缓缓飘落而下。 “丫丫，冷不冷？” “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座的四人也就叶寒鸦修为低，还会略微感到一些寒冷。 “知道小姑娘冷，还不给人家喝口热茶？” “师尊教训的是。” 叶芷将热茶递给叶寒鸦，随后看了看漫天的细雪，还记得多年之前的那场初雪。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洛青瑶，也是在那时候她有了小叶子这么个昵称。 “话说回来，师尊，自从你睡过去之后，青瑶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呢。” 叶芷在叶家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副威严淡漠的家主形象，虽然她从来没当过家主，但她却是叶家现存的最强者，没有之一。 不过在有些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威严什么的也就是装出来给那些不听话的老古董看的。 “呦呦呦，难道小叶子就这么想青瑶？” “当然想啊，我可一直盼着跟青瑶成亲后天天腻歪呢。” 叶芷说着便抱住了洛青瑶，贴在她耳边小声呢喃了起来。 “青瑶，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洛青瑶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气还有耳边的炽热的鼻息，不由得红了脸。 “明……明白……” 明白当然是明白的，只是多少还有些害羞。 “我就把青瑶交给你喽，小叶子。” 黑衣男人强忍着笑意，将洛青瑶的手送到了叶芷手上。 “所以这小丫头借我玩两天吧。” 不过身边没个人，总归是有几分寂寞的，幸好眼前恰巧就有一个小丫头。 “丫丫，你就跟着师祖修炼一段时日吧。” “啊？是！” 叶寒鸦喝着茶，不明不白的就被自家师父给送到了师祖手上。 她抬起头看向这个平凡到放在人堆里都不会怎么注意到的人，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师父经常挂在嘴上不可一世的神秘师祖。 “丫丫跟我去城里转转吧，不要坏了你师父师母的好事。” “啊？是！” 叶寒鸦闻言连忙站起身来跟了上去，虽然她不清楚具体什么事，但师祖都这么说了，她照做便好。 “师祖，师父和师母当年是怎么认识的啊？” 许是因为师祖看着亲切，叶寒鸦刚出向阳宫便打听起了自家师傅的那些“风流韵事”。 “小叶子没告诉你？” 黑衣男人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地低下头。 叶寒鸦个子不高，比洛青瑶和叶芷矮了有大半个头。 “师父从来不说这些事。” “也是，她那个性子，应该不喜欢跟别人提陈年旧事。” 毕竟每每回忆起过去，难免会感叹岁月变迁，只要不回忆仿佛便能锁住时间。 “她们两个相见的时候，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大。” 记忆中叶芷应该是比洛青瑶长三岁的。 “小叶子当年可是出了名的调皮，不认真修炼，也不认真学习，各种调皮捣蛋。” “诶？师父也有这样一面吗？” “当然啊。” 毕竟当年叶芷还是半大的少女，贪玩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当年在望海楼的时候，还是小叶子主动找青瑶的。” 昔年，一群老友在望海楼小聚的时候，也会带上一些个小辈，跟平常人家炫耀自己家孩子别无二致。 洛青瑶当初也已经拜入师门八年，带上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天也是个下雪天，生性活泼的小叶子见小青瑶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生怕她着了凉，拉她去烤火来着。” 叶寒鸦跟在师祖后面，仰着头听他说着故事，两人走着走着已经走到了闹市。 “话说师父和师母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啊？” 找了一处茶楼坐下，黑衣男人连菜单都没看就熟练的点了一壶茶和一盘糕点，领着小姑娘坐了下来，只是这里的白发掌柜看他来了，嘴角立马耷拉了下去。 “这个嘛，还要说到小叶子的那些追求者们了。” 叶芷号称五万年来中州第一美人，且修炼天赋极其出众，追求者遍布世界各个角落也不足为奇。 那些所谓的追求者都是些自命不凡的人，觉得只有自己在配得上她。 “那些追求者们为了得到小叶子的青睐，兀自大打出手，年轻人气盛一些可以理解，可这些人都是一些个大势力的继承人，任由他们乱来多少有些不合适，于是便有人想了个比武招亲的法子。叶家也同意了这件事，但附加了一条比武招亲的优胜者必须要能赢了叶芷才作数。” 以叶芷的天赋，叶家又怎么会任由其嫁给一个不如她的人呢？ “我当初可是周旋了好几方势力才让小青瑶参与这场比武招亲的。” 所谓的周旋，其实就是上亲自门，把那些不同意的势力的老祖拉出来，揍到他们同意为止。 “诶？” “有什么问题？” “可是，女子和女子……” 小丫头愣住了，女子和女子成亲有什么意义吗？ “女孩子和女孩子贴贴什么的最棒了好吧，尤其小叶子和小青瑶这般的女子，又何必委屈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呢？” “……” 叶寒鸦小小的脸蛋上满是震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是不是以后也得带个媳妇回来？ “所以，后来师母一路杀到师父面前？” 胡思乱想了一阵后，她连忙收回思绪看向坐在对面的师祖。 “其实……自从叶家决定给小叶子比武招亲后，小叶子那叫一个抗拒，有些所谓的追求者，她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为了阻止这件事，她可是提前一年找到我这，让小青瑶陪她修行。” 而某人正拿着一块桂花糕放在嘴边，嗅了好一阵才放进嘴里。 “那估计是小叶子修炼最勤快的一段时间了。” 毕竟不努力就要嫁给陌生人，叶芷就算想偷懒也不行了。 “再后来，小叶子发现自己平日里太过于懒惰了，怎么都赢不了小青瑶，于是就想了个损招，让她女扮男装去参加比武。” “师母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叶寒鸦回忆了一下洛青瑶的样子，那种淡漠安静的人，应该不会同意自家师父的这种荒唐想法吧。 “所以就轮到我出场了啊。” 洛青瑶确实不会同意，可遭不住她有一个不靠谱的师尊啊，一听叶芷的想法立马就来了兴趣，于是便有了洛青瑶一人一剑横扫同境的故事。 “师祖真的好宠着师父和师母啊。” 虽然自家师祖可能不是什么正经人，但看起来真的很疼爱弟子……叶寒鸦在心中这么想着。 “你那是宠徒弟吗？你那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爱好，你下贱！” 一旁的茶楼掌柜脸上挂着黑线，皮笑肉不笑地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 “这么多年，多少天之骄女被你乱牵线走到了一起，你心里没点数吗！” 叶寒鸦有些呆滞地看着坐下来的掌柜，又看了看自己师祖，他们是认识吗？ “你就是叶芷捡回来的徒弟吧？天分确实不错。” 掌柜的坐下之后还不忘点评了一下小丫头，听这语气便知道他是叶家的一位前辈，而且辈分不低。 “还有你这家伙，关于你百般设计给叶芷和洛青瑶制造独处机会的事你是只字不提！” “我有吗？” 黑衣男人一脸淡定地喝着茶，一副死不承认的态度，甚至都没有朝这叶家老祖看一眼。 “围剿蛮兽，上古药园，中州大比……啊？我能说出来的就不下二十次，你这家伙可别说这是偶然。” 叶家这老祖说起这事就是一肚子气，难得叶家出了个天资卓绝的后辈，虽说是个女孩儿，但如果能找个旗鼓相当的夫家，说不定能生出更厉害的孩子。 本来算盘打得好好的，都被眼前这个不正经的给破坏了。 “你们不过是把小叶子当一个生育机器罢了，从来不在乎她自己愿不愿意，而我只是鼓励她听从自己内心，为自己而活罢了。” 所谓的世家，不过是一群肮脏而又贪婪的家伙罢了，磨灭人性，从而让旁人变成他们所希望的样子。 “还有，当年我可以打得你们屁不敢放一个，现在也行。”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便是这种情况了，关于叶芷的婚事，双方永远不可能在这方面达成共识。 “丫丫，我们走。” 茶杯里的茶水泛着浓烈酸苦味，让人难以下咽。 轰～ 两人走出没几步，一阵不知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夹杂着叶家老祖的怒斥声传了过来。 “你不过是怕我叶家出一个比你更强的人，你就是个懦夫！” 叶家老祖气的跳脚，不顾形象地拍桌起身，脸红脖子粗地看向离去的两人。 “叶家已经不是你们的了，现在是是小叶子的叶家，你们这些老家伙还是快些入土为安吧。” 掌柜的站在原地，身体止不住地起伏，每每想起叶芷的婚事，他都感觉浑身不自在，若不是此处还是叶家，他怕是会大开杀戒。 现在的叶芷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摆布的小女孩了，她是叶家的至强者，是比他们这些老家伙更强的叶家主宰。 “老祖若是闲来无事，不如还是闭关清修吧，兴许还能多活一些时日。” 待两人离开不久，叶芷的身形出现在了茶楼中，这叶家没什么事能逃得脱她的眼睛，这些所谓的叶家老祖她看着也碍眼。 在她看来，这些老家伙不过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顽固罢了。 “瑶瑶～我好累～要贴贴～” 尚阳宫的卧房中，叶芷正靠在洛青瑶怀里撒着娇，想到那些老顽固她就一阵头疼。 “叶……叶芷……你不要这样啊……” “咦？瑶瑶怎么还这样叫我？说好叫也阿芷的呢？或者像师尊那样叫我叶子也行哦！” “叶……叶子……” “诶呀，瑶瑶脸红了呢，是害羞了吗？心境还是不够坚定啊～” “我……叶……阿芷你做什么啊！” “咦～瑶瑶的身子还是那般有料啊！哧溜～让我看看！” “不要啦！阿芷！不要啦！” “都说了，叫我叶子或者阿芷！” “阿……阿芷，快……停下啊！” …… …… 此间风景，不足为外人道。 第10章 朔风吹雪落梅枝，素裳枪舞尽芳华。 “这衣裳不错，丫丫穿上试试。” “啊？” 师祖和徒孙，也算是祖孙俩吧，倒是两人走在街上不像祖孙，更像是兄妹。 “来试试吧。” “要试吗？” 叶寒鸦看着那身绣着墨色梅花的白色长裙略微迟疑了一下，天下哪有女孩儿会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呢？ “穿上试试，合身的话就当是师祖送你的见面礼物。”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黑衣男人已经支使店家将那身裙子取了下来。 “这裙子不算臃肿，穿在身上应当不会束手束脚。” 这小妮子惯用的武器毕竟是长枪，过于臃肿的服饰反而会限制其行动。 而这身长裙本就是武服的款式改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方便穿着者行动。 而且材质也很不错，隔温和防御性能都算得上佳。 “师祖，我穿好了。” 自家师祖都把衣服拿下来了，叶寒鸦便乖巧地接了过来，跟着店家去到内室换上了。 “挺好看，掌柜的，这衣服我买了。” 叶寒鸦也算得上是少有的美人，一身白裙更显得惊艳，刚从试衣间走出来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师祖，我先把衣服换回来吧……” 小姑娘本人似乎不太能适应这种引人注目的感觉，害羞地攥起了衣角。 “穿着吧。” 衣服嘛，买了就是用来穿的。 “是……” 师祖也是长辈，师祖的话也是要听的。 …… “叶家学堂，这地方居然还开着呢。” 与旁的世家一样，叶家也立有学堂，用来教导到了年纪的孩童，引导他们走上修炼之路。 沿着繁华的闹市走着走着便到了这里。 “还记得小叶子以前天天逃课被抓来着。” 叶芷小时候不喜欢上学，更不喜欢修炼，逃课乃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师父逃课的样子……” 叶寒鸦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依旧没能想象出叶芷逃课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哈哈，小叶子做的荒唐的事可太多了。” 看着小丫头思索的模样，男人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不是被老祖捡回来的小乞丐吗？学堂也是你能来的？” 和别的世家一样，叶家也是具有排外性的。 叶寒鸦刚一靠近叶家学堂，便被叶家的小辈认了出来。 叶家的学堂向来从来只对叶家弟子和那些跟叶家结盟的势力开放，但叶寒鸦这个被叶芷带回来的人并没有被允许进入学堂。 毕竟叶家每年都会收留一些孤儿，这些孤儿长大之后大做的都是一些杂役工作，不用什么修为。 但叶寒鸦却是个例外，身为孤儿的她，被带回来后就一直跟在叶芷身边修炼，也正是因为这样，叶家很多小辈都不喜欢她。 一个外人凭什么能跟在自家最强大的老祖身后？ 不过小姑娘脾气也算好，也不会为这种小事情发脾气。 叶芷知晓叶家是什么模样，平日里也不会让叶寒鸦一个人来这边。 “这人又是谁？” 叶家的一些小辈说着说着便把矛头转向了叶寒鸦身边的那个人。 “你从哪带回来的野男人？” “放肆！” 只是那叶家小辈话刚说出口，一道人影便从天而降给了他一巴掌。 “尊上，小辈不懂事……” 学堂嘛，总归会有夫子教习守在这里的。 叶家的小辈羞辱叶寒鸦不过是小辈之间的事，他们也懒得管。但现在他们居然把矛头指向了不该惹的人，夫子再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没事，下辈子注意点，” 黑衣男人拍了拍夫子的肩，示意他不用在意。 夫子刚松了一口气，恍然发觉似乎有些不对劲，还未曾等他反应过来，刚才开口对叶寒鸦冷嘲热讽的叶家小辈们便齐齐炸成了血雾。 “叶家的小辈一代不如一代了。” 叶家的规定是修为达到了了第四境才可以叶家学堂毕业，按理来说学堂里应该有不少第三境才对，可现在却只有寥寥数人。 “尊上教训的是。” 不过是死了几个叶家小辈，对家大业大的叶家来说也不算伤筋动骨，就算真的伤筋动骨，夫子乃至叶家也没那个胆子生出一点不满。 “算了，把你叶家的天骄喊来跟我徒孙比试一番吧。” “尊上？” “有问题？” “没……没有……” 夫子先是愣了一下，刚准备拒绝，但转念一想，叶家天骄又怎么可能输给这么一个被捡回来的孤女呢？就算是叶芷亲自调教，又能强到哪里去？ “师祖，真的要比试吗？” 叶寒鸦也是一愣，她被叶芷派去剿匪猎兽的次数确实不少，但与人比试的次数屈指可数。 “没事，出什么事我担着，往死里打就行。” 自家徒孙会输？那怎么可能，这小姑娘可是叶芷一手调教出来的，修的是最好的功法，练的是最好的武技，除非是洛青瑶那种级别的天才，否则同境没人能胜她。 至于失手杀了叶家那些所谓的天骄…… 杀了就杀了。 “尊上，人到了……” “去校场。” “是。” 夫子也是手脚利索，不一会儿便将那些所谓的天骄叫了过来，看那三人的表情，想来是给他们画了个不小的饼。 “叶家叶钧弥前来讨教！” 自报家门也算是切磋比试之前的礼节了。 “叶寒鸦。” “我知道你叫什么。” 这些天之骄子对叶寒鸦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被叶芷老祖带回来后收为弟子的孤女。 “看剑！飞云剑法第一式！云卷！” 修者总喜欢用剑这种兵器当武器，但真能发挥出长剑优势的人却寥寥无几。 叮～ 比起花里胡哨的飞云剑法，叶寒鸦的动作就很实用了，银色长枪横在身前挡住这一剑，随后便运用灵力将长剑反震了回去。 紧接着长枪猛的刺出，枪尖直冲对手心口。 叶钧弥的反应速度也不算慢，连忙将灵力聚集在左手上握住了枪头后面的部分。 “噗……” 可这一枪上汇集的灵力太强了，顺着他的左手一路上涌，猛烈的灵力震荡震得他吐出一口鲜血来。 见此情形，叶钧弥立马做出反应，借助灵力震荡产生的冲击力，松开手朝后疾退而去。 叶寒鸦持枪而立，冷着脸盯着他。 “我输了。” 叶钧弥整个左边身子都被震得麻木，混乱的灵力在五脏六腑乱窜，现在的他根本接不住叶寒鸦下一招。 “叶家叶钧生，讨教了。” 叶钧弥下场后便盘腿调息起来，随后又有一个叶家的天骄走上了擂台。 “叶家的小辈这么没有规矩？” 叶寒鸦刚与叶钧弥比试完，于情于理都应该先休息一阵再继续，可这叶钧生却直接走上了擂台，多半是想捡漏。 “尊上教训的是，晚辈定会重罚于他。” 夫子连忙认怂，叶钧生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放弃的炮灰，这种水平的天骄少一个都是叶家莫大的损失。 “下不为例。” “多谢尊上。” 两人说话的功夫，擂台上的比试已经开始了。 叶钧生的兵器终于不是剑了，而是一柄双手斧，这种兵器有的一般都是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 只见他运足气力，一斧子劈了下来。 轰～ 可刚猛的武器最大的缺点就是灵活性，叶寒鸦跳到空中，轻而易举地闪躲开来，随后落了下来，将灵力集中到脚上，牢牢地把斧头压在脚下，任凭叶钧生用力，也没能将其拔出来。 就在他用力的时候，银白色的枪尖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我……我认输……” 所谓比试，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招定胜负的，除非真是那种旗鼓相当，不然十招之内必出结果。 “叶家叶钧成，讨教了。” 夫子带来的三个叶家弟子两个都已经落败了，待叶寒鸦休息了一刻钟后，第三人才踏上了擂台。 这人的武器和叶寒鸦一样，也是长枪，不过他的长枪是软杆枪，而叶寒鸦用的却是硬杆。 “出招吧。” 而且还将先出手的机会让给了叶寒鸦。 叶寒鸦可不会跟他客气，运起灵力，长枪快速刺出。 叮～ 不过被叶钧成给向左打偏了出去。 在自己的长枪被打偏之后，叶寒鸦也不慌，弯下腰，借力绕了一周从朝着叶钧成的右边扫去。 钉～ 只是这一招也被叶钧成用枪杆挡住了。 他的底子明显要比叶钧生和叶钧弥好些，连挡了叶寒鸦两招，不过也不能算完全挡住了。 啪～ 叶寒鸦的灵力招式可以说与叶芷的一脉相承，刚猛而又暴力，叶钧成的枪杆硬是给打折了。 就算如此，长枪的势头依旧没有止住，重重地抽在了叶钧成胳膊上，将他打得飞出了擂台。 烟尘散去，叶钧成正满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右臂，刚才那一枪已然打断了他的胳膊。 擂台之上，叶寒鸦持枪而立，白衣飘飘，衣摆上黑色的梅花随风起舞，叶家的天骄竟皆不是其一合之敌。 这场比试倒也吸引来了不少人，叶家还活着的老顽固都在暗中观看。 此刻，那个在擂台上所向披靡的小丫头仿佛让他们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一人一剑横扫同境的天才少女。 “丫丫，走了。” 直到一旁的黑衣男人开口，她才快步走下擂台。 随着两人的离开，原本已然停下的细雪也被朔风再次吹落。 朔风吹雪落梅枝，素裳枪舞尽芳华。 第11章 插曲:土木宗战神 雪没下多久便停了，此时恰逢黄昏，夕阳的余晖晕染了地上一小层的积雪。 “师祖，我们走的有些远了吧？” 天色将暗，叶寒鸦有些不安地看向了现在身边的师祖。 “叶家就那么大点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 叶家嘛，就算是中州最强的几个世家，领地也就那么大一点点罢了，而且已经去过很多次，再逛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里竟还有两个小宗门。” 中州这地方，好的地段基本都被历史悠久的宗门占了，新建立的宗门要么跟着大哥当小弟，要么就找个犄角旮旯地方自立门户。 “嘘！嘘！没看着我忙着呢吗？” 两人走着走着竟看到一边的树林中正猫着一个中年男人，一副猥琐的模样不知道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呢？” “说了忙着呢！” 蹲的好好的突然被人拍了两下，那人连忙伸手驱赶起来。 “哇！你们两个哪来的！” 待他发觉不对劲猛的回过头来，只见一男一女正看着自己。 “就这么走过来的。” 叶寒鸦指了指两人走来的方向，那中年男人连忙望了过去，随即一愣。 “不是，刚才……这……” 他记得那边原本是没有路来着。 “所以你在这做什么？” 小姑娘倒还有些放不开来手脚，但黑衣服的男人却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竟原地蹲了下来。 “嘘嘘嘘！小声点！” 中年男人闻言总算是回过神来，连忙给两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和敌对宗门正在大战，我料定他们会从这里路过，特地埋伏在此。” 蹲在草丛里的中年男人看着不远处的小路说道。 “哦哦哦，既然如此阁下应该是挺厉害的人物吧！” “当然！我可是土木宗的宗主！” “原来是宗主啊，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 三人说话的功夫，一队人马已经趁黑摸了过来。 “两位且在此处等我一会儿，待我擒下他们后我们一起回宗门。” 那什么土木宗宗主说着便孤身一人冲了出去。 随后……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要死了！” “……” 只见他如同莽夫一般冲了过去，然后便直接被那队人马给擒了下来。 “两位朋友！还请帮帮忙！” 这种时候他倒还没忘了树林中还有两个“朋友”，居然舔着脸求起了援。 “还有人？” 那帮敌对宗门的修者的领头人闻言立马朝着树林看了过去。 “我们只是路过。” 那林子里也确实走出来了一男一女，只是他们多少是有些不仗义了，立马与这土木宗的宗主撇清了关系。 “两位朋友若是不介意，还是与我们同行一阵子吧。” “也行。” 虽说两人做出了表态，可敌对宗门的人并不准备直接放他们走。 毕竟现在是两宗大战，任何可能影响战局的人都不能放走。 不过那两人倒也不在意这事，尤其是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看神色仿佛还有点……乐在其中？ 叶寒鸦反正是听师祖的话，师祖去哪她跟着就好了。 “你们又是哪个宗门的人？” “我们乃是水火宗的弟子。” 水火宗，土木宗……啧，这名字也算是无奈，毕竟好听的名字都已经被那些老牌宗门抢注了，新生的小宗门也只能取这种名字了。 沿着小路走着走着，水火宗的其余人马也包围了过来，又走了一阵才到了所谓的土木宗。 这里跟那些凡俗的城镇本质上也没差多少，不过都是四堵城墙围起来的一座小城罢了。 “你，去叫门。” “我？” 土木宗宗主愣了一下，他去叫门不合适吧。 “快去！” “是！是……” 虽然有些抗拒，可最后还是被水火宗推揉着去到了城下。 “我乃土木宗宗主朱正统，你们快开门！” “……” 城墙上守城的土木宗的弟子和城墙下水火宗的人都愣住了，宗主叫门，这也算得上是奇葩了吧。 “妈的，别拦着老子！老子杀了他！” 普通弟子拿不定主意便第一时间喊来了宗门的长老。 长老火急火燎地来到城楼上，刚一见到城墙下叫门的宗主，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么窝囊的宗主…… “别拦着我！我宰了他！” “老于！冷静！冷静！” 幸好旁边还有其他长老拦着他，不然他铁定得冲下去给这什么宗主两巴掌。 自己修为不高还要一个人去埋伏，现在技不如人被擒住还跑回来叫门，土木宗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水火宗的各位，要怎么才肯将我宗宗主放回来。” “这种孽障还要他作甚！” “老于！冷静！冷静！” …… …… “哈啊～” 经过土木宗高层和水火宗高层彻夜协商，土木宗终于是以付出了一件三阶兵器为代价换回了自家宗主。 那位于姓的长老在一边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去给自家宗主两个大耳朵刮子。 “你这孽障！” “于长老！冷静！冷静！” …… …… 在朱正统回到土木宗后，那位于姓长老越看他火气越大，还是忍不住想给他几巴掌。 “等等！那两人呢！” 只是在众人协商的时候，有两道身影已经默默离开了，毕竟宗门协商什么的顶没意思了。 等朱正统反应过来还有两个弃自己而去的人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师祖似乎很开心。” 另一边，朱正统久寻不到的两人此刻正在另一座镇子上喝着茶。 “是有些。” “是因为刚才的闹剧？” “那种东西哪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叶寒鸦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 “不说这些无趣的事了，接下来我带你去你师父师母认识的地方转转吧。” “望海楼吗？” 望海楼这个地方在中州的地位不比浮落阁低，其坐落于中州的最东边，比邻东荒，常常有不少东荒和中州的修者聚集在这里谈天说地。 叶寒鸦之前也听自家师父说过这个地方，但她还一次都没去过。 “是啊，望海楼。” 第12章 通天楼阁东望海，碧月清霄听曲眠 如果不算叶芷的那座尚阳宫阙，这望海楼便是中州最高的建筑。 与浮落阁不同，望海楼的楼层不看修为，只看钱。 只要客人拥有足够的财富，哪怕是一介凡人都能上到顶楼喝茶听曲。 “这位客人想上几楼。” 望海楼与一般的客栈也没什么差别，会有小二或者侍女专门负责接待客人。 而这些小二和侍女都是一些个小宗门的弟子，他们为了获得一些修炼资源才在此处打工。 “去十二层。” 前来接待的小二见眼前这两人气质脱俗，穿着华丽，打着能混一些小费的想法便迎了上来。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人中的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竟一开口就是去十二楼。 望海楼拢共也就十二楼罢了，凡是上了十二楼便需要花一块上品灵石，每坐上三个时辰都需要额外付一块上品灵石，那可是上品灵石啊。 能说出上十二楼肯定是一方大能，这一点小二哪能看不出来？ 可是十二楼也不是他想上就能上的。 “两位还请稍候。” 小二连忙叫来了今日负责值班的领事，这种大人物不是他可以接待的。 “两位还请随我来。” 领事过来后二话不说便领着人朝楼上走去，丝毫不怀疑这两人是来找茬的，也不怀疑他们能不能出得起账。 普天之下还没几个人敢找望海楼的茬，至于没钱付账，大不了直接找他们的宗门亲友讨便是。 “两位应当不是第一次来望海楼吧。” 沿着楼梯朝上走去，一路上领事也不忘跟两人攀谈起来。 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跟那男人打好关系，毕竟那白衣服的小女孩不过才第三境，一看就是被长辈带过来的。 “许多年前带我徒弟来过。” 穿黑衣服的男人平淡地说道。 “那这位是？” “是我徒孙。” …… 一路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不过也没扯多久，毕竟一楼也就区区五十级台阶，上到十二楼不过才五百五十级。 “见过楼主。” 望海楼十二层，一名身穿蓝袍的儒雅青年正坐在靠东的窗边，身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三副茶具。 “呦，好久不见啊。” “是很久没见过了。” 领事俯身行礼的时候便听到刚才和自己一道上来的那个男人领跟望海楼那个神秘的楼主寒暄起来。 “你下去吧。” “是！” 领事将这份震惊藏在心中朝楼梯退去，临下楼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刚才一起上来的那对男女。 “这小姑娘又是你从哪拐的？” 蓝袍男人淡笑着打量起有些放不开手脚的叶寒鸦，随口问道。 “是小叶子的徒弟。” “哦？小叶子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一听是叶芷的徒弟，那人顿时来了兴趣。 “丫丫，自我介绍一下吧。” “晚辈叶寒鸦，见过望海楼主。” 叶寒鸦毕竟是叶芷调教出来的，虽然有些不自然，可还是不卑不亢地做了自我介绍。 “叶寒鸦？叶家的小辈？不过这名字嘛……小叶子跟你还真是一脉相承。” 望海楼主一听这个名字，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我是师傅捡回来的，因为父亲姓韩，乳名丫丫，所以师父便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叶寒鸦见对方对自己的名字有些在意，连忙解释了起来。 “‘暮山归玄鸟，枯枝落寒鸦。’叶寒鸦这个名字也不赖不是吗？” 小丫头都这么着急解释了，做师祖的也得帮着说两句才行了。 “所以我才说这名字很有你的风格。” 望海楼主淡笑着倒了两盏茶，随后从窗外拿进来一个红色的果子。 “你修的应该是阳属性功法吧，这果子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苍龙涎灌溉的龙涎草，确实不错。” “这可是我花了老大功夫才从老树龙那搞过来的。” 望海楼主听他说的这么轻松，不由得反驳道。 这果子对他其实没什么用，当初也是闲来无事才去东荒跟那老家伙换来的。 “不过这东西也算是世上最顶尖几种阳属性秘宝了吧。” “确实。” 最顶尖的阳属性秘宝大多数都出自苍龙，朱雀，金乌三家，这苍龙龙涎灌溉出的龙涎草自然也是最顶尖的。 “可以我本体是水龙，不然也褪下来的鳞片倒也可以给你些。” 世人皆知望海楼楼主神秘莫测，同时又是世间至强，可鲜有人知道他并非人族。 不过哪怕是妖族的大能，每年到了季节也会出现换毛或者褪鳞之类的情况，褪下来的毛发或者鳞片也会被拿去拍卖或者换取一些自身需要的物件。 “今天还有客人？” 桌上三只茶盏，现在只用了两只，显然还有个客人。 “当然，你可别忘了，我这小本生意全依仗他照拂。” 望海楼主浅喝了口茶后看向窗外回道。 “哦，那家伙现在还记着收保护费呢？” 黑衣男人也回忆起了某个故人，不由得吐槽了两句。 “你说谁收保护费呢？” 只是恰好这句吐槽被正主给听到了。 “螭吻，我来了！” 一道不算高大的前面身影出现在了窗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衣裳，坐在那里晃着腿。 “还有你这老古董，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说罢便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坐到了椅子上。 “这又是哪里来的小姑娘？站着多不好？来！坐哥哥腿上！” 这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可开口便是自称“哥哥”。 叶寒鸦愣了一下，随即眉目微皱，躲到了自家师祖身后。 “又是你从哪拐来的？” “好了貔貅，说这么多嘴巴不累吗。” 要不是螭吻给他倒了杯茶，这少年怕是要一直说下去了。 这少年的真身其实就是貔貅，也就是它才能照拂这望海楼的生意。 “你这杯子太素了，用我的。” 貔貅略带几分嫌弃地推开了面前的白玉杯子，随后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个金镶玉的。 “你这家伙。” 貔貅嘛，多少是爱财的。 螭吻说着叹了口气，可还是给他又重倒了一杯。 “我跟你们说，现在还有一群人给我立像天天祭拜呢。” “还有还有，有人还到我这求姻缘呢，比翼那两口子都来跟我说了好几次了。” “……” “……” 兴许是太久没人一起聊天，貔貅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了。 兴许是说话太费口水了，一壶茶很快就被他给喝完了。 “咦？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了？” 貔貅自顾自说着，其他两人自顾自听着，叶寒鸦则被打发去一旁修炼去了。 “可惜太多人需要我了，不然我就跟你一样没事干就睡一觉了。”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 “是是是，貔貅最厉害了，还多亏了貔貅大人帮忙照拂我的生意呢。” 螭吻倒也宠他，照着他的话茬继续说了下去。 “话说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 “什么嘛，回回问你你都不说。” “老古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见螭吻什么都不说，貔貅也只好看向了坐在一边的第三人。 “我？我哪里知道。”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但眼角的笑意清晰可见。 “不对！你一定知道！” 见他这幅憋笑的样子，貔貅立马刨根问底起来，但显然是什么都没问到。 三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忽然楼外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喂，螭吻，是你大哥吧。” “嗯，是我大哥。” 窗外，一位一身青衣的年轻男子正盘腿坐在海面上弹着琴，一曲奏罢，他也顺着月光进到了望海楼中。 “几位，好久不见。” 第13章 琴音奏尽空悲喜，清茶浸润桂花糕 皎月当空，青衣男子踏着月光拾级而上，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望海楼顶。 “老九，你这顶层真应当开个小门。” 出场这般风雅，如果是翻窗户入内多少有那么一点不伦不类了。 “直接穿墙进来不也一样吗。” 刚才被貔貅嫌弃的那枚玉盏此时倒也派上了用场。 “唉。” 青衣男人背着琴，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楼内，这墙于他而言不过是摆设罢了。 “囚牛，你这家伙今天怎么在这？” 貔貅嘴上这般说着，手上动作也还算麻利，搬着凳子往螭吻那边靠了靠。 “新得了首曲子，特地来让人听听。” 囚牛端起桌上的茶盏，也不在意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自顾自便喝了起来。 “想着望海楼人多，便来了这边。” 中州人多的地方，望海楼也确实能排的上号。 “你还是这般沉醉音律啊。” 螭吻对于自家几个兄弟也是有些无奈，一个个的感觉都有点毛病在身上的，就他自己最正常。 “活着总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不是吗？你说呢？尊上。” “啊……确实……” 囚牛说着说着便把话锋转向了一旁坐着看戏的第四人身上。 他又如何没不清楚，这家伙是在调侃自己动不动就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沉睡这件事呢？ “来都来了，大哥你再弹一曲吧，我让手底下的人再多收一份听曲儿钱。” 螭吻倒也会做生意，还不忘借囚牛的琴声给自己多赚点钱。 “你这家伙，唉……” 囚牛对自己的这几个兄弟也是无奈，一个个的啊……真是让他这个当大哥的操碎了心。 “罢了，老九都这么说了，那便再来一曲吧。” 说着他便解下了身后背着的五弦挡在了桌案上。 “丫丫，别修炼了，来听曲儿。” “啊？是。” 叶寒鸦闻言顿时愣住了，别人家师祖都催促着自家徒子徒孙好生修炼，自家师祖带着自己游山玩水不说，还一起勾栏听曲，属实有些……一言难尽？ “这丫头又是哪里拐的？” “小叶子拐回来的，我从她那借的。” “小叶子的徒弟？” 囚牛依稀记得，叶芷和洛青瑶两人年少的时候也是被这般带着到处游山玩水，转眼间那两个小姑娘竟也已经位临极道三万年了。 “世事变迁啊……” 一念至此，囚牛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说起来，这琴还是许久之前初见尊上的时候得的见面礼呢。” “是啊，一晃……好多好多年了。” 具体多少年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囚牛这几只龙嗣年岁虽说不是玄武、苍龙那般与天地同时降生的圣灵，却也比世间大部分生物更加古老了。 “唉。” 时间就是这般猝不及防，若不是永生诅咒，就连他们这些大妖也活不了这么久。 带着几分惆怅，囚牛双手落于琴上抚弄了起来，琴声悠扬，却仿佛有种魔力，催促着听到它的人回忆起了往昔。 一曲奏罢，窗外月色依旧明亮。 “囚牛，你这曲子也太伤感了，就不能来首欢快些的？” 以貔貅的性子，相比起这种悲伤的东西，他还是更喜欢那些欢快的、轻盈的。 “那就再来一曲吧。” 心情也是会传染的，貔貅的话倒也有些感染了囚牛，刚才的惆怅仿佛一扫而空，又弹奏了一首貔貅喜欢的。 就是可怜了此刻在楼中饮茶作乐的那些人，身不由己地体会了一次悲喜交加的感觉。 “月色西沉了啊。” 囚牛来的时候堪堪月至中天，两曲奏罢已然月色西沉。 “管事，下去收着听曲儿的钱。” “是。” 这种时候螭吻但也没忘了赚钱这回事，囚牛的曲子，怎么都该值着钱才对。 “你这家伙怎么变得比貔貅还贪财了？” 重新将琴背起后，囚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老九问道。 “没办法啊，这不是得孝敬这家伙吗？” 螭吻嘴上说得无可奈何，可脸上却没有半分无奈的感觉，这种事其实他也不太排斥。 毕竟，活着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总不能像某人一样一睡上万年吧。 “话说，尊上接下来要去哪？” 螭吻命人又烹了一壶茶，还顺带着做了些糕点端了上来。 几人又回到了那种边喝边聊的状态，叶寒鸦这次也没被打发去修炼，毕竟望海楼的糕点还是值得一吃的。 “这桂花糕做的不错。” 吃了一口桂花糕后，囚牛忍不住称赞道。 “我找的厨子你放心。” 食物也算是螭吻的一大爱好，尤其喜欢甜食和海鲜，望海楼中做糕点的厨子，手艺绝对算得上世间一流。 “饕餮那家伙吃了都赞不绝口呢。” 有好吃的，螭吻第一个还是会想到自己那个最贪吃的兄弟。 “只要是吃的，他都会称赞的吧。” 貔貅想起饕餮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顿时反驳了一句。 饕餮贪吃，而且从来不在意吃的是什么，只要能往嘴里塞，对他来说就都是美食。 “反正我吃着这桂花糕是不错的，你说呢，老古董？” 吐槽归吐槽，关于桂花糕好吃这件事貔貅还是认同的。 “确实不错，丫丫也尝尝。” 只不过貔貅问的时候，某人已经吃上瘾了，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送着。 “你这家伙！给我们留点啊！” 一盘桂花糕很快就吃没了，貔貅光顾着说话还没吃到几块呢。 “都叫你少说点话了。” 螭吻嘴上责怪着，可还是命人又端上来两盘。 “这回再吃不到可别赖我了。” “呜呜呜，螭吻你最好了！” 貔貅看着桌上两大盘桂花糕顿时感动地流出了泪水，果然还是螭吻最好了。 “你就宠他吧。” “你就宠他吧。” 一边的两人已经吃够了，叶寒鸦也已经停下了动作，乖乖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四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插科打诨。 “尊上等下要去何处。” 囚牛一边看貔貅吃着糕点，一边向身旁坐着的黑衣男人询问着。 “我嘛，到处转转，等小叶子和小青瑶大婚。” “那尊上可有兴趣与我同行一程？” “也可以。” 第14章 高台仙人窥天幕，落日余霞染赤云 “百晓生，什么时候你这百晓客栈也请人来弹几首曲子听听？” 百晓客栈一如既往地喧闹，如果说望海楼算是中州比较热闹的地方，那百晓客栈便是最热闹的。 “我可是听说前几日望海楼去了大能弹了两首曲子，不少听了的人都一朝顿悟，境界突飞猛进。” 望海楼中囚牛弹琴的事早就已经传开了，不少错过的人听到这事都不由得捶胸顿足。 修者修炼乃逆流而上，乘风而起的机会少之又少，听两首曲子就能顿悟，这已经称得上天大的机缘了。 “那位我可请不来。” 百晓生依旧坐在那高台之上，悠闲地喝着茶，这客栈之中人多人少他并不怎么关心，他的职责只是守在这边罢了。 “这么说你知道那弹琴的人是谁？” 所有人都在传望海楼有大能抚琴，却没有人知道那位大能究竟是谁，虽说也有不少猜测，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 百晓客栈中也有一些人是为了打听这事儿来的，不过打不打听的到，还是要看百晓生的心情。 “知道。” 百晓生手指敲了敲桌子，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明白明白，我们这去倒茶。” 毕竟是有求于他，一旁的看客们也有些眼力见儿，立马有人起身端了杯茶过来，同时收走了那枚空了的茶盏。 “让人一朝顿悟的琴声，无非就是龙嗣囚牛。” 喝了口茶，百晓生也说出了答案。 “那位大公子还活着呢？” 看热闹的众人听到这个答案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龙嗣囚牛，他们不少人都以为这位大公子已经坐化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活着呢，活的好好的。” 百晓生意味深长地朝客栈外边看去，说起来他好像也有许久不曾以自己的名字在外行走过了。 “罢了，罢了。” 一念至此，他居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百晓生，你去哪？” 有些人已经在这客栈中坐了快有万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百晓生离开这张椅子。 “嗯？” 百晓生闻言转过头来，摘下头上戴着的纶巾，乌黑的头发披肩垂落，转瞬间已然变得雪白。 “有些想老朋友了。” 百晓生的老朋友，客栈中的看客们齐齐愣住了，百晓生在这世上居然也有朋友吗？ 百晓生和百晓客栈立足中州不知多少年岁，在场的所有修者自记事起，浮落阁，百晓客栈，望海楼，尚阳宫就已经是中州的四大标志性建筑。 浮落阁主，望海楼主，百晓生三人中百晓生是最广为人知的，也是最不具备神秘气息的。 因为他就坐在那，就坐在百晓客栈大堂中央的高台之上，一坐就是不知道多少年。 “罢了，罢了。” 从高台上走下来的百晓生穿过一众看客来到客栈门口，门外恰逢黄昏，夕阳残照，云霞绯红。 他只是现在那边，默默地看着门外的风景，一头白发在夕阳下也被染成了红色。 “你这模样还是那般招小姑娘喜欢啊，白泽。” 随着夕阳而来的还有三道身影，两男一女。 青衣男子背着一架古琴，淡笑着跟百晓生打起了招呼，只是在他唤的却是百晓生的另一个名字，白泽。 “诸位，我刚才说错了，在望海楼抚琴的人，来了。” 百晓生淡笑着转过头，看向客栈中的众多看客。 不少人看着百晓生的模样出了神，原来同性也是会被容貌吸引的，以前怎么没注意这家伙长得这般好看呢？ 同样让它们惊讶的还有百晓生的名字，白泽。 “你这家伙竟也有空来我这。” 百晓生，不对应该叫白泽，一边喝着茶一边淡笑着看向随囚牛一同出现的黑衣男人。 “这丫头就是小叶子的徒弟吧，叶寒鸦对吗。” 白泽知晓这片天地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除非是被刻意隐藏，不然没什么他不知道的。 “叶寒鸦见过白泽大人。” 因为有故友来访，百晓客栈中的一众看客自然而然地被白泽搁置在了一边。 不过他们也没有太大意见，无论是囚牛还是白泽，都不是他们敢随便招惹的主。 最让一众看客惊讶的还是百晓生居然会是传说中的白泽，但他们回过神来仔细想想，除了白泽还有谁能熟知世间的一切呢？ “囚牛，听说你最近新得了首曲子？” 来都来了，不弹奏一曲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你这家伙，还真的……” 囚牛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找人分享新得的曲子，对这种要求也不太在意，如若不是这边人多，他还不来了呢。 “我还是出去弹吧，好久不曾有过这种独坐高台，万人侧耳的感觉了。” 囚牛喜欢音律，也不排斥那种万人簇拥的感觉，只是想要静下来写曲子，就免不了要离众生的喧闹远一些才行。 “那就拜托你帮我代个班了。” “我可不是百晓生，也当不了百晓生。” “无所谓了，只要这里聚的人够多，百晓生便也是可有可无的。” 白泽喝着茶，悠闲地靠在椅子上说道。 百晓客栈最开始确实是白泽一个人在给来这里打听消息的人提供情报的地方。 但渐渐的，聚集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开始共享起了情报。 再后来，人们已经可以自给自足从其他人那边获得想要的情报，而百晓生也渐渐从“情报贩子”变成了“说书先生”。 不过白泽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正百晓客栈最初也只是他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干而搞出来的，当情报贩子也好，做说书先生也罢，总得只要不闲着就行。 “所以，你来我这作甚？” 囚牛刚走出去不久，百晓客栈中便传来了悠扬的琴声，白泽也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人。 “我就不能来找你打听些情报吗？” 只是后者嬉皮笑脸地，一副乐子人的模样。 “少来，世间之事就没有瞒得住你的，就算瞒住了我也瞒不住你。” 白泽闻言白了他一眼，这人真当自己是傻子吗？ “你这家伙不会又是因为不想回自己的洞府所以到处溜达吧。” 不过具体原因他倒也是猜了个大概。 “额……啧……” 瞅他这支支吾吾的样子，白泽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哈哈哈哈，谁让你当年自诩身体好，点化了那么多物件儿，现在好了，有家不敢回。” 对于这人做的那些个破事儿，他也是记忆犹新，想当初他还没有这么清心寡欲的时候，把自己洞府里的桃树啊，梨树啊，兰花啊，荷花啊之类的全都点化成了貌美的小姑娘。 可有些事做着做着就没意思了，后来便将洞府封住了，到处游山玩水，搞得现在有家不能回。 “终究是当初年少，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不胜腰力。” 叶寒鸦站在一旁听了半天也算是听明白了一些，顿时有些羞红了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师祖。 “额，丫丫，你先出去。” 没办法，这毕竟是叶芷的徒弟，带坏了回去不好交代。 “是。” 小姑娘应了一声便快步走了出去，可能是羞于与这种师祖为伍了吧。 第15章 风歌廊外雪轻舞，幸得昔年识故人 “现在没有外人了，说说你来这的目的吧。” 待得叶寒鸦出了内室关上门，白泽也放下茶杯，再次开口已满是淡漠。 “顺天城的陆唐两家，土木、水火二宗，你应该已经找到答案了才对。” 这世间发生的事，只要不被人刻意隐藏，很少有能瞒过白泽的。 而有些事，完全没有隐藏的必要，其中便包括眼前这个故人一路的足迹。 “我应该叫你什么？霄？还是尊上？亦或者你的本名？” “名字不过是代号罢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黑衣男人并不在意这种事，这世上知晓他的真名的存在已经很少了，那个名字也已经许久不曾用过。 “我来这只是为了见见自己的老朋友，仅此而已。” 他看着白泽，淡淡地说道，至于这番话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当是这样吧。” 两人对视了半晌，白泽最终是叹了口气，这世上他不知道的事不多，但只要跟眼前这个人扯上关系，他便很难看清。 他讨厌这种迷雾重重的感觉，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虽然也是多年的故人，但他却并不太喜欢这个人。 “所以，你去这两个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白泽能看到对方的行迹，但并不能看清他去这两个地方的目的是什么。 “不要和我说恰好路过，你还没那么无聊。” 双方都已经认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会想哪些借口，白泽再熟悉不过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呢。 “还有当年你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一己之力屠戮西域三十亿禅修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件事，白泽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西域一战可以说是当今最大的密辛，没有任何势力留有关于那一战的记载。 世人只知道有一尊大恐怖袭击了西域，而西域唯一一位第十一境的绝世强者以命换命终结了那场浩劫。 自那之后，世上再无修佛之人，成佛之路也被彻底断绝。 其实那一战的真实情况并非如此，见证者都还有不少留存于世，但对于这件事，他们都选择了绝口不提，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屠戮西域的那个神秘的大恐怖现在还活着。 所谓佛祖以命换命不过是那人为了掩盖事实杜撰的谎言，当年那佛祖刚一露头便被一件枭首，身死道消了。 而这一切地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黑衣男人。 “不可说，不可说。” 面对白泽提出的问题，这人只是摆摆手，再一次回避掉了。 这已经不是白泽第一次跟他提起这件事了，但每次提到这件事，他都绝口不提。 只要他不想说，这世上没有人能逼他说。 “……” “唉……” 双方又沉默了半晌，囚牛的琴声也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最终还是白泽受不了，先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说罢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两人明明没说几句话，一壶茶竟也快见底了。 “你以后还是少来我这吧。” 放下茶壶，白泽有些无奈地说道。 每次见到这人他都会忍不住问一些个事儿，可又得不到答案，这种事对他而言实在是过于煎熬了。 “小叶子和小青瑶大婚之日快了吧。” 关于洛青瑶和叶芷之间的那些事儿，白泽也是一个门儿清，这两个小姑娘小时候他也见过，也挺喜爱的。 “快了。” “记得让她们给我送一份请柬。” “忘不了，放心吧。” 既然有些事还不到时候知道，那就先放一放，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囚牛曲子弹完了。” “嗯。” 两人说话的功夫，囚牛也弹完了一首曲子，收起琴走了进来。 “你这家伙应该是想去青丘吧。” 囚牛刚坐下来，茶还没喝到嘴，白泽一句话直接让他的动作止住了。 “从望海楼一路向东便是东荒，再向南即可到青丘，你又何必来我这走一遭呢。” “……” 囚牛捧着茶杯左右揉搓着，又不喝，又不放下。 “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这般害羞。” 见这一幕，一旁的黑衣男人也忍不住打趣起来，囚牛哪都好，就是太像读书人了，做什么都七拐八拐的。 想跟人分享曲子不直说，喜欢人家也不敢直说。 “你还是快些启程吧，别耽搁了时候。” 白泽见状也是打发起来，囚牛这家伙，都多少年了，还是改不了这个性子。 “还有，带上他一块儿。” 他也没忘了让囚牛把另一个让他心烦的人一块儿带走，毕竟这人本就是他带过来的。 “你小子在不快点儿，人家生辰都过了。” “啊？是！” 有些时候，有些人还是得逼一下的的。 什么新得了一首曲子，不过是心上人的生辰快到了，特地写了首曲子想给人家听，但又害怕写的不好，所以才到处找人试听。 “白泽，我和尊上先行一步。” “去吧去吧，别把那小姑娘落下。” 白泽也没起身，自顾自坐着挥挥手示意他们快点离去。 “丫丫，我们走吧。” “是！师祖！” 叶寒鸦一直就杵在门外侯着，只是门上加了单向隔音的阵法，她什么都没听着。 等三人离开后，白泽再次站起身来，一头白发变得乌黑，又将纶巾扎了回去。 “亏那家伙还记得……” 桌上已经见底的茶壶中，一块桂花糕正躺在那里，桂花糕上还印着望海楼的印记，显然是有人从望海楼中顺出来的。 用术法取出来后，白泽小小地咬了一口。 “确实不错。” 走出内室，沿着走廊一步步走着，廊外正是雪夜，一朵朵雪花随风起舞。 好像今年冬天，雪下得有些太勤了。 “好吃，可惜有些少。” 一块桂花糕终究是不经吃，还没走几步就吃没了。 啪～ 百晓客栈大堂，高台之上那个慵懒的百晓生又坐了回去，惊堂木响，原本喧闹的大堂再次安静下来。 “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们说说那位大公子，囚牛的故事吧。” 第16章 旧人墓冢向何听，老叟白鬓拄杖行 “想到年，囚牛游历东荒，路过一片桃林，为林中美景吸引，静坐三月得了首曲子。” 百晓客栈中，恢复百晓生装扮的白泽正跟堂中众人说着当年囚牛的故事。 另一边，三道人影已经踏入了东荒的地界儿。 “青丘倒也是许久不曾来过，可惜此时恰值冬日，见不到青丘城外那漫山遍野的桃花。” 青丘位于东荒的南边，青丘城外那漫山遍野的桃花也算是东荒一处胜地。 “你小子平日里都不来转转？” 说着说着，这话茬儿再次被引回了囚牛这家伙身上。 这位大公子长得那叫一个丰神俊朗，只可惜骨子里是块木头，一点儿女孩儿的心思都不懂。 “不曾。” “你就不想见她？” “想……” “那为何不来。” “……” 是啊，既然是日思夜想的人，那又有什么理由不来见一面呢？ “你但凡有你老爹半分脸皮厚，也不至于这般。” 龙生九子，囚牛他们那个老爹也算是一辈子风流潇洒，可惜境界修为一般，就算想拉着他一起长生，他也承受不了这份因果。 “尊上教训的是。” 囚牛自己又岂会不明白这些呢？ 只不过有些事，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其中深意吧。 “所以你给那丫头准备了什么礼物。” 囚牛闻言依旧一句话没说。 “你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有一首曲子。” “……” 有些事该怎么说呢，或许处对象这种事儿对于囚牛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宝宝来说还是太早了一些。 “你跟我来，我们去买些东西。” 真的是操碎了心了。 “丫丫，跟紧一些，我带你去青瑶家看看。” 此处恰好离洛家的领地不远，刚好可以去转转，说不定能遇到一些有意思的物件儿可以买来当做礼物。 东荒和中州不同，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宗门王朝，所有修者都在一座学宫挂着名字，从学宫获得功法、武技以及资源，修炼有成后到处云游，教化他人。 但世家这种东西，在哪里都是少不了的，学宫中有五大巨头，洛家就是其中之一。 洛家的领地也是一座城市，不过这座城市十分庞大，城中被分成了足足二十五个区域，每个区域又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城。 “先去见见青瑶的父母吧。” “是。” 叶寒鸦从头到尾都很乖巧地跟在师祖身边，师祖说往东她就绝不会往西。 洛家边缘的一座小城，名叫青瑶城，这座城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是那位青瑶剑圣的故乡。 城中央伫立着一把剑形状的雕塑，乃是洛家特地为洛青瑶立的纪念碑。 虽说洛家家大业大年代久远，可也就仅仅出过六位圣人罢了。 但这座雕塑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穿过闹市来到城郊，隐藏在这里的那座陵园才是洛青瑶父母长眠的地方。 “我记得，应当是在这边才对啊……” 在陵园种摸索了半天，三人依旧没有找到洛青瑶父母的墓碑。 “尊上怕是忘了，小青瑶的父母去世已经三万多年了，这里的墓碑怕是早就翻新过好几轮了吧。” 到最后还是囚牛率先反应了过来，正是因为青瑶剑圣的名头太大了，才会导致世人忘记她的父母至死也不过才是第三境的修者。 甚至她父母都没能看到她证道入圣的一天。 “到底是我老糊涂了啊。” 到头来，时间才是最令人猝不及防的东西啊。 “罢了，先去帮你挑礼物吧。” 离开青瑶城，三人顺着洛家布设的街道进入了中圈的八座小城之一，这座城的名字就没什么讲究了，洛中七，这便是它的名字。 洛家，中圈，第七座城，洛中七。 洛家外圈的小城居住的都是修为不济的人，有市场，但市场中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修炼资源值了。 中圈的小城居住的则是一些修为略高的修者，这里的市场卖的东西比外圈的城市卖的略微高级些，但也高级不到哪里去，反正三人想要的东西不是这里能买到的。 最中心的那一座城市才是他们的目的地，这座城占地规模上就跟上中圈所有城市加起来一般大，而能住在这里的，都是第七境以上的修者。 不过这里没有市场，只有一家拍卖行。 “三位还请出示邀请函。” 就连在拍卖行门口站岗的都是第六境。 洛家的拍卖会，能参加也都是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都会发出邀请函。 “我们的脸还不够入场？” “……” 负责看门的洛家第六境修者闻言都不由得愣了一下，你谁啊你？就你这张脸还想刷脸进门？ “若是和我洛家哪位前辈相熟，请那位来做证亦可。” “嗯……还要人来作证啊……” 一听说要作证，三人顿时顿时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也不能说三人，毕竟叶寒鸦只是跟在后面，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不是洛家没有他们认识的人，而是不知道找谁比较好，毕竟总不能把那些人从沉睡中唤醒吧。 “是尊上吗？” 此时恰好。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回头看去，那是一个苍老到连腰都有些直不起来的老人，一头白发早已白透了。 “你是，洛安生，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尊上竟还记得我啊。” 老人说着拄起拐杖一步一步走到近前，守门的洛家弟子见到这位老人立马伸手过去搀扶。 “不必如此，我还没老到路都走不动。” “是……” 老人嘛，多少是有些不服老的。 “你继续当差吧，我带这几位贵客去天字一号。” “是。” 守门的洛家第六境修者闻言恭敬地让开了路。 进到拍卖行后，在其中当差的洛家修者看到老人连忙尊敬地让出了一条路。 “在洛家你的威望怕是比青瑶还高了吧。” “尊上说笑了。” 老人摆摆手笑了笑，就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拄着拐杖的手突然晃悠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 “青瑶老祖她近来可好。” 洛青瑶是洛家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她平日里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闭关，鲜少出门，就连洛家之人都没什么机会见到她。 “她快要成亲了。” “……” 老人闻言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是吗，恭喜她了。” “到时候洛家也会收到请柬吧。” “应该会。” “你会去吗？” “我年纪大了，怕是去不了了。” 第17章 糖衣包朱果，素雪裹桃红 “终究都是些无趣的东西罢了。” 三人在白发老叟洛安生的陪伴下旁观了整场拍卖会，可最终都不曾买下任何一件拍卖品。 “这世上恐怕已经没多少物件儿能入了您的眼吧。” 洛安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场拍卖会不是没有好东西，只是这些人的眼界太高了。 “罢了，罢了，你小子自己想想送什么吧。” 毕竟这是囚牛应当思考的事情，他也犯不着操这个心。 “还有你，青瑶大婚你当真不去？” “……” 洛安生闻言又一次沉默了片刻。 “年纪大了，便不去了吧。” 可思索之后，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随便你了。” 说罢，三人便离开了洛家，等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找过来的时候，天字一号也只剩下了洛安生一个人坐在那儿。 “老家主，那位已经离开了吗？” “已经走了。” 洛家今日当差的人来上报洛安生带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进了拍卖会天字一号房的时候，洛家家主就隐约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为了不打扰到那一位，他也只能等拍卖会结束再赶过来。 可等他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了。 “你去库房把这些东西提出来。” 洛安生并未站起身来，而是交给来者一张红纸，纸上写着的尽是一些个奇珍异宝。 “您要这些做什么？” “送礼。” 洛安生说罢便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终是北风萧瑟，吹起几分寒凉。 “你小子竟会想到买这种东西。” 洛家南边儿，一座小城之中，这里离青丘已经很近了，再走不远便能看到那漫山遍野的桃树。 此时三人手上正拿着一些个糖葫芦，囚牛更是直接将那人挂糖葫芦的稻草杆子给买了下来，一旁路过的小孩子们都馋哭了。 “尊上，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或许是因为当了太多年大哥，弟弟们一个比一个需要照顾，囚牛也被磨成了软心肠，生怕待得太久会忍不住把糖葫芦分给那些孩童。 “站住！此处乃是青丘地界！你们若是迷路一路向北就能遇到人族城镇。” 或许是囚牛背着的琴被他抱着的那根稻草捆子挡住了，守山的小妖竟是将三人当成了迷路的商人。 就是那轻微晃动的狐狸尾巴还有顶着糖葫芦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出戏，搭配上一抖一抖的耳朵，更是让人忍不住想rua一把。 “我们不是迷路之人。” “哦，原来是来卖吃食的啊。” 一听囚牛说他们不是迷路的人，守山的小妖顿时拿出几枚铜板。 “给我来两串糖葫芦。” 却不知她这玩忽职守的模样，若是被长辈看到了会有怎样的下场。 “我们也不是行商，这糖葫芦是我拿来送人的。” “送给谁要这么多啊，反正这么多呢，这么多吃下去也对牙齿不好，你卖我两串不也还有那么多呢吗？” 糖葫芦这东西在青丘也算是稀罕物，青丘那位狐主似乎很讨厌这玩意，从不允许其在青丘市场上出现。 不过越是禁止，小狐狸们就越是好奇，有时也会有人偷跑出去买着吃，一来二去这也成了小狐狸们比较喜欢的一种吃食。 只是狐狸本是吃肉的，吃这玩意大多是因为叛逆罢了。 “送……送……” “送给鸣琴的。” 囚牛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把那个名字说出口，到最后还是他身旁的黑衣男人看不下去了，替他说出了那个名字。 “鸣琴？那是谁啊？” 守山的小狐狸愣了半晌，她总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是我。” 就在她纳闷儿的时候，一道绝代几分威严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哇！见……见过女帝！” 青丘狐族大多以自身毛色为姓，女帝乃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狐，故姓白，名鸣琴。 …… “昔年青丘还不曾有青丘城，只有一方桃林，一方山野，囚牛于桃林喜得一曲，奏得忘我，琴音悠扬，吸引来了一只出生尚不足月的白狐，见白狐生的好看又寻不到其父母，囚牛便一直将其带在身边，抚养长大。” 百晓客栈内，百泽还在跟众人讲述着囚牛的风流韵事。 “每每囚牛抚琴之时，白狐都会趴在他腿上发出欢快的声音，囚牛便给她起了个名字，鸣琴。” “鸣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百晓客栈中，有些人听到这个名字总觉得有那么几分耳熟，又记不得在哪里听过，唯有驻留在这里的狐族闻言瞳孔猛缩。 “青丘狐族以毛色为姓，那白狐自然姓白，所以她的全名便是白鸣琴。青丘女帝，白鸣琴。” …… 话分两头，青丘这边，守山的小狐狸被白鸣琴吓得瘫坐在地上，自己不过是偷个懒，怎么就嘴馋馋到女帝头上了。 “你这家伙，竟还知道来这里。” 两人刚一见面，白鸣琴便径直朝囚牛走了过去，随后从他怀里抱着的稻草捆上拔下来一根糖葫芦，递给了守山的小妖。 紧接着，便将所有糖葫芦一股脑儿抢了过去。 “亏你这木头还知道带着礼物。” “你喜欢就好……” “哼，最近是不是又得了首曲子？” “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去望海楼弹，去百晓客栈弹，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鸣琴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针锋相对，但实际上反而更像是一种嗔怒。 “我不管，快来弹给我听。” “你慢些，手上的东西别弄掉了。” “那你帮我拿着！” 囚牛跟在后面，接过白鸣琴递过来的糖葫芦，一如当年。 …… “昔年，囚牛为了抚养那白狐，最初是去弄一些兽奶，待她长了牙后便开始喂一些肉类，白狐化形后，两人途经一座人族城镇的时候，她看到孩提手上的红果子便吵着说想吃，囚牛拗不过他，只得给她买了一串，谁知这一吃便上了瘾。” 百晓客栈中，白泽的故事也快讲完了，此时窗外漫天细雪，雪中一抹粉红格外引人注目。 “桃花开的有些太早了。” …… 随着囚牛和白鸣琴两人一步步朝着青丘城走去，这漫山遍野的桃花竟在这大冬天盛开了。 “唉，原来这青丘的桃花也是可以四季常开的啊。” 小妖还看着手上的糖葫芦，蹲在那里不知所措呢，跟囚牛一起来的另外两人却已经从她走了过去。 就是可怜了这漫山的桃花，大冬天的还要为了营造浪漫的氛围被迫加班，终是桃花抗住了所有。 你们了不起，你们清高，你们谈恋爱让桃花加班。 第18章 公子停琴烹素面，未料何处不相逢 青丘城的街道上，一众狐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锦衣帝袍的白鸣琴。 这人怎么看着那么像自家女帝呢？尤其是那毛茸茸的大尾巴，简直和画像上一模一样。 狐族修为越高尾巴越多，狐族的修者不会刻意显摆自己的尾巴数量，可就算是白鸣琴算有意叠起来，她的九条尾巴也会显得比旁的狐狸大一些。 至于为什么不可以藏起来…… 她们本就是狐狸啊，尾巴和耳朵是她们最有标志性的事物，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尊上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也不说一声。” 白鸣琴走在最前面，将嘴里的朱果咽下去之后才跟另外两人打起了招呼。 “呦呦呦，原来你看到我了呀～” 都不知道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摆出一副欠打的语气。 “我还以为你只看到这家伙了呢。” 看见肯定是早就看见了，毕竟那么大一个黑色的异物杵在那，很难无视的。 “诶呀呀，尊上这又是从哪里拐回来的小姑娘啊，还真水灵呢。” 不过白鸣琴并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跟两人一起来的叶寒鸦身上。 “叶寒鸦见过女帝。” “叶家的小辈啊。” 原本还饶有兴致的白鸣琴一听小姑娘姓叶，顿时就失去了兴趣。 “叶家除了老叶子和小叶子，尽都是些无趣的人。” 中洲叶家也算是名声在外，只不过这名声不是太好。 叶家真正意义上的初代老祖叶辰和白鸣琴是同时代的修者，两人关系也还算不错。 只是叶辰修为不算顶尖，很早就死透了，也得亏他的后代中出了几个惊才绝艳之人，将叶家带上了现在的高度。 不过嘛，那些后来者在白鸣琴眼中都很无趣，满脑子的权谋算计。 “这丫头是小叶子的徒弟，被她收养的孤女。” “咦？那就有意思了。” 一听叶寒鸦不是叶家后人，而是叶芷收养的，瞬间白鸣琴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来，跟……等等，这孩子该叫我什么来着？” “算了，跟姐姐说说你师父，也不对，我这不是比小叶子矮了一辈了吗？叫姑姑？也不对啊……” “唉……” 囚牛看着她这幅模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凑到白鸣琴耳边，略带几分宠溺地说道： “你可是女帝，要有女帝的样子，这些事回涂山宫再说吧。” “哦！对对对！” 白鸣琴闻言也反应过来，这里还是在街道上，有些事应该私下说才对。 “你别离我这么近啊！” “抱……抱歉……” 叶寒鸦看这两人的模样，顿时感觉有些一言难尽，带着几分无奈地看向自家师祖，眼神里还有几分好奇。 “嘘。” 而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噤声的动作。 懂了，不可说，不可说。 …… 自三人来到青丘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也就洛青瑶和叶芷的婚期定下来了。 虽然这不算什么大事，但在外界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两人居然真的要成婚了？” “叶家那位上神还活着？” …… 叶芷嘛，从小就不喜欢听从家里的安排，如果当初她愿意在中州走帝路，根本不会有沐长空什么事儿，可她却选择了去南冥登神阶，而且还成功了。 “唉呀，我是不是也该换身喜庆点儿的颜色呢……”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不就有人在为两人的婚事发愁吗？只是他发愁的点有些特立独行。 “你这家伙不就只有这一身衣服吗？” 白鸣琴正坐在囚牛的腿上吃着水果，闻言还不忘调侃他两句。 今日是她名义上的生日，几人正在涂山宫中的一处亭子里坐着喝茶打趣。 自从认识这人开始，她就没见他穿过别的衣服，不管到哪儿都是这么一身黑。 “要不今天就换一身？就当是给我庆祝生辰了。” 囚牛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想来青丘，其实也就是为了给白鸣琴过生日。 “你生辰还有两月才到吧。” 这才冬月二十，白鸣琴的生日是在正月二十四，这还差了两个月呢。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想在今天过就在今天过。” 明明是一方女帝，没人的时候却还是这幅小孩子心性。 不过要说起她的生辰的话，还要扯到囚牛头上了。 那也是许久之前，她刚刚化形的时候。 那时候路过一户寻常人家，见他们吃一种很长很长的面食，心里头好奇上去询问得知那叫长寿面，只有生日的时候才能吃。 回头她便缠着囚牛要吃长寿面，而囚牛那个软性子，她稍微一撒娇就服了软，当天就给她做了一次长寿面，从那之后，她就在这天过生日了。 其实囚牛本来是准备买的，但她非要吃他亲自做的，没办法，这位大公子也只能亲自下了一次厨。 不过…… “今晚我也要吃长寿面。” “可我已经好些年没做过了……” 是啊，自从两人分别之后，囚牛便再也没有做过一次长寿面了。 “我不管，我要吃嘛！” 这一幕怎么说呢……像是跟父亲撒娇的女儿，又像是跟丈夫撒娇的妻子，甚至还有些跟哥哥撒娇的妹妹那种感觉在里头。 “唉，好啦好啦，你先下来，我去给你做。” “嘻嘻，你最好了。” 眼见撒娇得逞，白鸣琴连忙从囚牛腿上跳了下来。 “唉，拿你没办法。” 囚牛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宠溺，没办法，自己带大的小狐狸，到头来还得自己宠着啊。 “陛下！又有人送来了贺礼！” “礼物送去库房，人安排去驿站。” 面对这些来送礼的人，白鸣琴看都懒得看，手底下的狐妖们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 “这次有些不一样……” 来汇报的狐妖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 “嗯？” “来的是嘲风大妖，说是替囚牛大妖送的礼物……” “啊？” 白鸣琴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囚牛此刻正在厨房给她做着长寿面呢。 “继续送去库房，把人请过来吧。” 突然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吩咐传信的狐妖将嘲风给请过来。 “是。” 负责跑腿的狐妖立刻照办了，不一会儿嘲风便到了这边。 “尊上也在啊，好久不见。” 嘲风看上去是个穿着玄色衣服的青年，一身玄衣上还有不少金色丝线绣出来的花纹，长相和囚牛有三分像，但更威严一些。 “好久不见，过来坐吧。” 今天的叶寒鸦也在认真修炼，并没有接受自家师祖的摆烂蛊惑，所以亭子里三张石凳此刻还空了一张。 “你是替你大哥来送礼的？” 嘲风落座之后，白鸣琴用手支着脸颊问道。 “是啊，大哥一直记挂着你，但他那个性子你也知道，脸皮薄得要死，只能拜托我来走一趟。” 听到他这番话，坐在一边儿喝茶的黑衣男人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鸣琴，面煮好了。” 只是嘲风话刚说完，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立刻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又有客人来……老三？” “大……大哥，这么巧啊……” 第19章 抬袖抚琴悦佳人，弦音戛然惊听客 “嘲风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亭中，嘲风感觉自己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整个人就是个坐立难安的状态，还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自家大哥。 你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开窍了啊！ 尤其……尤其…… 为什么这狐狸精会坐在你腿上啊！ 在囚牛将长寿面端来后，白鸣琴又一次坐到了他腿上，而他似乎没有感觉任何不对劲，任由她坐了上来。 “你们两个腻歪着吧，我和嘲风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 在嘲风坐立难安的时候，幸好有人看出了他的为难，伸出了援手。 “尊上说的是，大哥，女帝，我先行一步。” “去吧去吧。” “老三……” 白鸣琴也不太在意他替囚牛送礼物得事，毕竟那块木头，唉～ 囚牛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却被坐在腿上的少女掐了一下腰上的肉，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 出了亭子，两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忍不住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一言难尽。 “有这么个大哥，你也是不容易啊。” “尊上明鉴啊！” 说到这个，嘲风深有感触，自家这个大哥虽说性子温柔，待人和善。 但在他这个弟弟看来，完全就是个感情白痴，根本是块木头。 “话说回来，你今年怎么想到帮他送礼了？” “还不是前阵子听说他出现在中州了吗，还想着他应该不会来了，为了不惹那小狐狸生气，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只能这么帮他一把了。” 说到这事儿，嘲风也是有些无奈。 前段时间，他正跟人游山玩水呢，突然听说有大能在望海楼抚琴，他一听那个描述就知道抚琴人是自家大哥，一拍脑门感觉要出事。 大哥难得出门一趟，居然没第一时间来青丘，这怎么行？一合计刚好白鸣琴的生辰快到了，他就想着代替大哥送点儿礼物，谁成想…… 终究是造化弄人了。 “就是不知道我大哥怎么想的了，对那小狐狸有没有意思。” 想到囚牛和白鸣琴之间的关系，嘲风就有些头疼，自家大哥跟个木头一样，人姑娘家都那么主动了，他也不知道把握一下。 “你看不出来？” 跟他同行的另一人闻言停下了脚步，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又好似有些笑意，缓缓打量起了嘲风。 “看出来什么？” 嘲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停下脚步，满腹疑惑地问道。 “嗯……看来你们兄弟几个都没遗传到你们老爹的情种天赋，哈哈哈哈。” 不过对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大笑起来。 “尊上，到底看出来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 常言道，不可说～不可说～ …… 在那两人离开后，此时的亭子里只剩下了白鸣琴和囚牛。 “鸣琴，你要不要先坐到那边去？” 刚才囚牛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是因为没有别的凳子，但现在…… “不要，我要坐在这里听你弹琴。” “可是这样不方便啊……” 一碗长寿面已经被白鸣琴吃了个干净，味道什么的其实不太重要，只要是他做的她都爱吃。 “那这样呢？” 说着她便变成了小狐狸的模样，静静地趴在了他腿上。 “以前你不就经常这样弹琴给我听吗？” 很多年前她还不能熟练化形的时候，他都会这样抚琴帮她调整体内的灵力。 “真拿你没办法。” 囚牛看着她狐狸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温柔的伸手帮她顺了顺毛，眼神里满是宠溺。 回忆了一阵往昔的情景，才终于将琴摆到桌上。 随着手指拂过琴弦，传出阵阵琴声，悠扬婉转，悦耳动听，抚琴人似是想将自己的欢喜藏于琴音中，到头来却不曾藏得住。 “大哥的琴声。” “是他的琴声。” 这阵琴声穿透力很强，从涂山宫传出，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青丘城。 弹琴的人依旧坐在那亭中，一曲未罢，他腿上的狐狸却猛的变回了少女模样，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木头，再多陪我一会吧……” 似是怕这曲奏罢他也会跟着离开，白鸣琴抬起头，含情脉脉的吻住了他。 “鸣……鸣琴？” …… 琴声戛然而止，听客们虽是不解，却也无迹可寻。 “琴声停了？” “停了。” 还在涂山宫中不曾走多远的嘲风有些呆滞地回过头看向那座亭子的方向。 自他记事以来，自家大哥弹琴还不曾像这样中途停止过。 “凡事总有例外，而她就是那个例外。” 嘲风似懂非懂，随即猛的一拍脑门儿。 不可说～不可说～ “话说他们两个既然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要拖到现在呢？” 两人不再管亭子里发生了什么，自顾自朝着另一边走去，途中嘲风还不忘询问道。 “因为这青丘城，当初狐族需要一位女帝，而她恰好就是狐族。” 昔年，此处还没有这座城，这里也还不叫青丘。 东荒四成以上的狐族都聚集在这里，但狐族势弱，常常被其他野兽欺负，就连白鸣琴的父母也是葬身狼口。 等囚牛带她去北冥证道妖仙再回到这里的时候，看着被无辜杀害的同族，她第一次有了建立一方势力的想法。 但…… “你大哥本非狐族，插手过多不利于狐族立威。” 囚牛，龙嗣也，而白鸣琴需要的是以自身实力压服居住在这里的其余种族，自然不可假借他人之手。 “那大哥也没必要等到现在啊。” 青丘建立距今已经过了十数万年，囚牛完全可以早些回来，没必要等到现在。 “你大哥就是块木头。”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到囚牛那个执拗的性子了，一大把年纪对自己捡回来的小狐狸发情就算了，还不敢面对，见一面都得掂量半天，一条龙居然能怂成那副样子。 “我大哥就是块木头。” 嘲风忽然间就懂了，自家大哥真的罪大恶极啊。 “话说回来，青丘和涂山这个名字好像是尊上你给取的吧。” “嗯。” “有什么含义吗？” “只是映像中狐妖聚居的地方就应该叫这个名字。” 青丘、涂山都不过是名字罢了，能有什么意义呢？ 第20章 青云阁上望青云，玉丝悬图讥世人 “这次不走了？” “不走了。” 又在青丘城待了几天，算算时候也差不多该离开了，毕竟再有趣的地方，待太久也显得有些无趣。 而这青丘，最有趣的无非是那些长着尖尖耳朵和毛茸茸尾巴的狐族了。 不过有些人，此刻却沉溺在了温柔乡中，已经不愿意离去了，比如囚牛大公子。 “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虽说纯血的龙族跟别的物种没有生殖隔离，但囚牛本身并不是纯粹的龙族，自然也就不具备这种能力了。 所以龙狐什么的估计是看不到了。 “你们成亲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柬。” “这是当然，毕竟拜堂的时候还需要您这位‘高堂’呢。” 白鸣琴挽着囚牛的手臂，眼中满是笑意。 说到这个高堂，一般都是请父母长辈，但他们俩的长辈早就不在人世了，至于养父母师父这种…… 反正万般思索之下，也只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尊上看起来这阵子有的忙了。” 嘲风看着自家大哥和未来大嫂恩爱的模样，忍不住向着站在身旁的另一人打趣道。 “都是些喜事，忙点儿我也开心。” 那人倒也不在意，反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他。 “话说这种喜事，什么时候才能落到你小子头上？” “我？我还早呢……” 嘲风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兄弟几个是一点儿没遗传到那家伙的情种天赋啊。” …… “师祖，我们接下来去哪？” 说说笑笑，几人道过别后就分开了。 直到走出很远，叶寒鸦才有些迷茫地开口询问道。 她此前也不曾来过东荒，全程跟着自家师祖走的，虽说应该不会被师祖拐去卖掉，但这种对方向感的缺失还是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随处转转。” 游历终归不是旅行，没必要有一个固定的目标，途中所见即所得，终归会有些收获。 “青云阁，倒也是许久不曾来过了。” 东荒也有一些个标志性的建筑，其中最有名的当属那学宫，可也不只有那学宫。 青云阁于东荒，堪比浮落阁于中州。 只不过来这里的，大都是刚刚学有所成，胸怀抱负的人。 青云阁的阁主在很久之前便已不在人世了，这么多年也都是学宫中的一些修者在自发打理。 正因如此，这里没有什么繁琐的规矩，只要不在这里闹事，不吵嚷着要拆了这儿，随便怎么整都行。 青云阁的青云乃是取自“平步青云”四个字，为了应景，整座楼阁都修的很高。 和旁的楼阁一样，这座青云阁也是修在水边江渚之上，从窗边向外远眺，便能看到一江流水向东去。 只不过现在是冬季，江水的水位比较浅，少了几分大气磅礴的感觉。 进入阁中，便能看到一些个修者在这里谈天说地，饮酒烹茶。 哦，不对，这是东荒，修者不叫修者，叫学生。 两人进门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目光，毕竟所有人都在一心一意做着自己的事，压根没空管别人。 “这位兄台可曾带纸笔？”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将两人给无视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的。 “纸笔？” 搭话那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衣服，布料看起来应该不便宜，五官很是俊朗，头上发髻梳得虽不算整齐但也不算凌乱，就是身上飘着的那一股酒气有些不太雅观。 “你要纸笔作甚？” 修者出门很少有带纸笔那些东西的，毕竟只要有灵力，什么东西都可以刻去灵简上。 “当然是写东西，若不是这阁中不让刻在墙上……” 青云阁墙壁上挂了不少的诗词文章水墨图绘，大都是此前来这里游览的人留下的，起初是有人刻在墙上，但学宫觉得不雅观，便禁了这一举动。 至于灵简…… 灵简记录的东西要人为将灵力注入其中激发才能看到，多少不如纸笔写出来方便，于是便有了“玉丝悬才”一说。 玉丝其实就是特殊处理的白线，纸张上因为有着落笔之人留下的灵力，可以经年朽，可若是想一直挂着，便少不得这玉丝。 这里挂出来的东西不少，但以青云阁的体量，这些文章连第一层都没挂满。 毕竟这些东西，即便人人都能写几句，可有胆子挂出来让后来者看的还是少数。 虽说也有些渴望能以此途吸引大能注意的人，但越是这样的人，越谨言慎行，推敲几个月乃至几年，最后却失了将自己的作品挂出来的勇气。。 “纸笔倒是带了，不知兄台要写什么？” 随着那身穿黑袍的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卷上好的宣纸，一组墨砚，还有一根毛笔，他身边的小姑娘不由得愣了一下。 自家师祖没事干带这些东西干嘛？ “兄台可否借来一用？” 见对方拿出这些东西，那一身酒气的人迷离的眼神突然一亮。 “自然，不知兄台要写什么？” “是啊……写什么呢？” 突然，他愣了一下，自己方才想写什么来着？ 陡然间清醒的眼神突然又迷离了起来。 “不如兄台慢慢想？我稍后再来取笔。” 黑衣男子这般说着，可那一身酒气的人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站在那思索着。 “丫丫，随我去顶层看看。” “是。” 不过那两人并没有管他，而是自顾自朝着更好的楼层走去，笔墨纸砚什么的，等下再来取便好了。 “这篇东西还在这啊……” 第三层到第四层的楼梯上，一副悬挂在头顶的水墨画吸引了两人的眼光。 准确点来说，那应该算不上水墨画，而是胡乱涂鸦出来的一只乌龟。 “这种东西也能挂出来吗？” 叶寒鸦有些不解地问道，这幅画就好像是小孩子的胡乱涂鸦一般，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被挂在这里。 “只要是作者署名，并且愿意挂出来，青云阁都是来者不拒的。” 跟随师祖的指引，叶寒鸦终于在这张画的右下角看到两个字，叶芷。 “这是师父画的？” 看到署名后，她被惊地张大了嘴巴，这张画居然是叶芷的杰作？ “是啊，那时候她被叶家那些老顽固强迫着留点东西在这边，然后就怄气画了个王八。” 谁还没有叛逆的时候呢？叶芷也不例外，这张王八图被挂起来的时候，叶家那群老头子嘴都气歪了，尤其叶芷还着重要求将这张图挂在楼梯这种显眼的位置。 “估计没人会想到这张看着小孩子胡乱涂鸦无二的王八图，竟然会是小叶子的真迹吧。” 第21章 满腹情愁难落墨，前路迷茫且顺心 “到顶了……” 青云阁顶，这里一般没有什么人上来，因为这里禁止喧哗，禁止作乐。 作为青云阁的顶层，这里本就不是什么让人饮酒作乐的场所，而是一个类似博物馆的地方。 这里陈列着三样东西，一把插在石头上的剑，一块记录有他自创功法的灵简，还有一本书。 “我们下去吧。” 在剑前放上一壶酒后，两人便顺着楼梯回到了第一层。 “他到底写不写啊？” 从楼梯上下来后，两人便听到一楼的嘈杂声，只见不少修者正围在一起，中间正有一人坐在案前，握着毛笔的手不知悬在那里多久了，毛笔上的落下的墨水都已经浸透了纸张。 而此时，有些看客都已经看的不耐烦了起来。 “天都快黑了，他到底写不写啊？” “满腹情愁难落墨，最是无奈。” …… 看客中有些只是单纯来凑热闹的混子，但也有一些人感同身受。 毕竟这种胸中饱藏真情，却又不知从何写起的感觉，不少人都曾有过。 很多时候这种感觉会被说成心中有情却腹中无才，可这也不尽然，毕竟有些事情，与其说出口，不如一句“天凉好个秋”。 “青云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恰在此时，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自一旁传来，众人看去，只见一身着长衫的青年正手持折扇立于窗边，一副舞文弄墨的神采。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他好似是没看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一般，自顾自忘我地吟诵着诗句。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一篇七言律诗很快便吟到了颈联，那人双目突然紧闭，眉毛微皱，似乎是在绞尽脑汁思考最后一句。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可还不等他开口，人群中一个看热闹的黑衣男人便已率先开口道出了尾联。 “咦？” 那人闻言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正用满是戏谑的目光看着他。 周围那些欣赏的目光一时间竟都被这一缕戏谑压了下去。 “敢问，诗中的画栋与珠帘又在何处？”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人群中又有一人开口提问道。 “在……在……” 青云阁虽然建的十分宏伟，但因为其建造者素来不喜欢那种华丽的东西，所以这里并无画栋，更无珠帘。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就在长衫青年不知所措的时候，刚才接续尾联的黑衣男人人将整首诗复述了一遍，只是这一遍与他刚才吟诵的又有些许不同。 “诗是好诗，可你终究不是王子安。” 啪～ 话音落下，众人也是明白过来，原来这青年是剽窃的他人的诗句。 长衫青年手中的折扇忽的掉落在地，他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有惊恐，有惊讶有羞耻，还有一丝丝喜悦。 “阁下……” 咚～ 他刚想说什么，一旁借纸笔写东西的那人却猛地一拍桌子，随后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摔了下去。 摔倒的时候还碰到了桌案，案上的墨水全部撒到了纸上。 “对！就是这个！” 随即他拿起那被墨水染黑了大半的纸张，高高地举了起来。 “他顿悟了？” 周围看热闹的一众修者看着那人纸上的黑斑，和他身上的氤氲霞光，齐齐地呆滞住了。 拿着笔站一天，然后摔一跤就能顿悟？还有这种好事？ 顿悟这种事，从来没有什么特定的触发契机，往往会发生在不经意的瞬间。 氤氲之光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人再次看向手中半黑半白的纸张，旋即找到在青云阁当值的学宫管事要了根玉丝，将其挂了起来。 纸张被挂起来之后，不少人都围了过去，想从中看出一丝突破的契机，全然忘却了刚才吟诗的长衫青年。 “多谢兄台的四宝。” 在将图挂起来之后，那人一身的酒气也已经烟消云散了，将没用完的纸和清洗好的其他三样东西一并送还了回来。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叫我霄就好，雨中霄。” 将东西收回袖中后，那黑衣男人不紧不慢地自我介绍了一番。 “这位……” “她是我的徒孙。” “我叫叶寒鸦。” 这一身酒气的男人也不过是第三境修为，和叶寒鸦也就是伯仲之间罢了，他们二人才应当平辈论交。 “我叫安顺心，两位若是不嫌弃，还请到那边一叙。”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所谓一叙，不过是喝喝茶，聊聊天，也不是什么累人的事儿，也没必要拒绝。 “兄台应该是前辈，若是直呼名讳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坐下之后，安顺心这才发觉叶寒鸦比他修为还要高上一些，若不是刚才顿悟有所突破，他该发现不了。 既然如此，那作为她的师祖…… “你如果觉得叫霄不妥当，叫我一声九爷我也承受得起。” “九爷。” …… 聊天嘛，也不过是扯扯东，扯扯西，尤其是萍水相逢之人，最多不过聊聊师承什么的。 “你的道与你的名字相去甚远。” 第三境，已经是选道的时候了，修至第三境，多少也该清楚自己的能力，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故第三境也被称为择道境。 之所以带着叶寒鸦到处游历，也是为了丰富她的阅历，使她做出不会令自己后悔的选择。 而安顺心，他修的是无忧，名字虽为无忧，但实际上主旨其实是“先天下之忧而忧”，众生无忧，才是真无忧。 但他却不是这块料，人如其名，他就想事事顺心，简简单单地活着，没有那种抱复，也没有那般的忧国忧民之意。 这也就是他来青云阁的原因，自己追求的道和自己心中所想相违背，故而饮酒作乐，与素未谋面之人谈天说地，以此来排解忧愁。 酒醉兴来，满腹惆怅还是无处排解，便想着写出来，但真有了纸笔，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九爷不好奇我悟到了什么？” 聊到最后两人分别，安顺心有些不解地看向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没什么好好奇的，不过是那些东西。” 说罢，两人便离开了，独留安顺心一人坐在那喝着最后一杯茶。 白纸染墨，能悟到的不过是取舍罢了，是放弃自我走上不适合自己的道路；还是放弃已有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 此间种种，不过一念之间。 伴随着一阵灵力涌出，安顺心已经作出了他的选择。 “顺心？” 等他站起身来，开口声音已不似那般年少，变得有些苍老起来，仿佛四五十岁的人。 “顺心。” 再次开口，苍老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朝气蓬勃，是少年心气。 安能事事顺心？但至少要试着顺心而活。 第22章 他乡偶遇非故知，焚香起雾醉龙眠 “那个……奇变偶不变？” “你小子……” 青云阁外，方才吟诗的青年正拿着扇子站在那，一副踌躇犹豫的样子，见两人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符号看象限。” “衬衫的价格是？” “九磅十五便士。”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一连对了三个暗号后，他仿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朝着黑衣男人抱了上去。 “亲人啊！啊！” 只是长衫青年这一抱并没有能抱到人，反而因为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哎呦……” 他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揉着屁股站起身来。 “老乡你也不扶我一下。” “话说老乡你是什么时候穿越来的？” 三个暗号对完，这青年已经非常确定，面前这个一身黑的男人跟他一样，都是穿越者。 “师祖认识这人？” 叶寒鸦带着几分不善地打量着那青年，倒不是因为他直接抱上来，而是因为他方才在阁中剽窃别人的词句。 “不认识，你叫什么。” “咳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花钱，花销的花，钱财的钱。” “花钱？奇奇怪怪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虽谈不上多惊讶，但叶寒鸦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话说老乡你叫什么？还有这位……漂亮妹妹？” 秉承着不能亏本的原则，花钱也开始询问起了对方名字。 “我的名字早就不用了，道上的人都给我两分面子，叫我一声九爷。你，懂我意思吧。” “啊？老乡我看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吧？” 花钱一听这话，连忙反驳道。 面前这个自称九爷的黑衣服男人看着也不过跟他差不多年纪，但那副语气明摆着是要自己这么叫他。 都是年轻气盛的人，他可不受这委屈。 “你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就打着文曲星下凡的名号招摇撞骗，但你会的诗词应该都用的差不多了吧。” “你……” 听到这话，花钱愣住了，他为什么会知道？ “老乡……那个……” “我和你，可不是老乡。” 花钱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他面前。 “老乡？” 任凭他怎么呼唤，也不曾有任何回音。 千里之外，东荒学宫藏书阁前，两道人影突然出现。 正是从青云阁过来的霄和叶寒鸦。 “尊上，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模样。” 学宫藏书阁中保存着天下间所有着作的备份，不只有功法武技，诗词歌赋乐谱棋谱，只要是曾经出现过的，这边都会有备份。 无论是洛青瑶的自创剑诀还是囚牛刚写出来的那首曲子，都已经被收录了。 而负责看守这些东西的，却是一个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你也还是这副模样啊，老椿。” 上古有大椿者，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这老人便是传说中的那棵椿树，同样是长生者，他却似乎更中意这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尊上此番前来，是来找老头子我的？” 故人远道而来，自然得开门请两人进去坐坐。 学宫那神秘无比的藏书阁其实也就和寻常宗门的书库差不多，不过是略微大上那么一些罢了。 “我来取两本佛门功法。” 不管说什么事，先喝上两杯茶水都是必不可少的。 “哦？” 闻言老椿便来了兴致，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来找佛门功法。 “刚遇到个很不要脸的人，想来应该挺适合佛门的功法。” “尊上还是那般恶趣。” 大椿说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在书架中寻找起来。 “都在这了。” 随后拿出一个装满灵简的箱子，里面的灵简全是当年从西域翻回来的。 “《摩柯迦叶经》，就它了。” “若是摩柯老儿知道你说他的功法适合不要脸的人修炼，怕是要气的活过来。” 见被选中的是这部古经，大椿有些不厚道地调笑道。 “活过来就再杀他一次。” “尊上杀气太盛了。” “因为懒得考虑太多，想得太多就会畏手畏脚。” 两人说着说着便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虽说是多年的朋友，但有些事还是很难达成共识。 “不给这小姑娘找本合适的功法？” 大椿也明白这一点，便把话头转移到了一边坐着的叶寒鸦身上。 “这种事小叶子会处理妥当的。” “原来小叶子的徒弟啊。” 小叶子嘛，从小就皮，在第六境的时候，因为不喜欢叶家提供的功法，还伙同在外游历的洛青瑶一同来学宫找自己喜欢的。 只是进门的方法有些惊世骇俗，竟然想着偷摸溜进藏书阁，她那点儿小伎俩肯定是瞒不过大椿的，直接被抓住了。 但老头子一直都是那种温和的性子，从来不会乱杀无辜，听两人解释完来龙去脉后，也是给了她们进入藏书阁挑选功法的机会。 “说起来，小叶子当年拿走的好像是《太昭诀》。” “哦，那本啊……” 两人聊的多是一些个没营养的陈年旧事，听得叶寒鸦直打哈欠，只有偶尔聊到自家师傅的时候，她才会打起精神。 “对了，小叶子和小青瑶大婚你去吗？” “我估计是去不了，毕竟这藏书阁总得有个人看着。” “说得也是。” 两人又聊了一阵，差不多是到了分别的时候，藏书阁的大门也再次阖上了。 “师祖，我们现在去哪？” “去给你师父师娘置办点儿东西。” 毕竟是自家徒弟的婚事，做师傅的总得准备一下。 “绿长虫，在不在？” 东荒最东边，原本安静的原始森林突然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这里乃是全天下最大的森林，名唤少阳。 “你这老不羞的！我是苍龙！苍龙啊！” 不一会儿，一道带着几分嗔怒的声音自森林深处传了出来。 随后，一位身穿翠绿衣服的青年从林中走了出来，青年头上还顶着一顶巨大的冠冕。 “你是真不嫌重啊。” 任谁看到这人头上那巨大的冠冕，估计都免不了要吐槽一番。 “说，来找我作甚？” 吐槽什么的，这青年似乎早就听习惯了，完全没有在意。 “找你取些醉龙眠用用。” “你要这东西作甚？” “送人。” 翠绿色衣服的青年将信将疑，但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长得跟韭菜有几分相似的植物。 “药效你应该知道吧，别放多了。” “这一点你放心。” 第23章 听曲遇麒，必逢其麟 “喂，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这少阳林区区东荒禁地，有什么好坐的？” 面对这种进去坐坐的要求，苍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可忘不了上次这家伙过来摘了他不少奇珍异草。 “就是要禁地才有意思。” 禁地之所以为禁地，无非是因为危险或者重要，少阳林有苍龙镇守，里头自然是不可能有凶兽的。 同时这里乃是整个东荒道则和灵力最浓郁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修者心中的福地，里头长了不知多少外头见不着的灵药。 “不坐就不坐，那么小气做什么。” 眼看苍龙面色沉了下来，哪怕是傻子估计都能看出来他很抗拒这件事，也只能作罢，拉着叶寒鸦消失在了原地。 “我下次再来摘就是了。” 人虽然已经走了，但声音却还是传了过来，苍龙闻言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这种不要脸的人，他也是没什么办法，主要自己还打不过他。 “可惜没能进去给你顺点灵药出来。” 走出没多远，小姑娘就听到自家师祖叹了口气。 “不过这东西对你也有些用。” 醉龙眠其实就是寻常的韭菜被喝醉之后的苍龙吐出的酒气熏染之后产生的阳属性灵草罢了。 只是苍龙不好喝酒，所以这醉龙眠才比较稀罕。 “现在也该回去找那小子了。” 出来逛了一圈儿，时间也已经过了半个多月，特地给花钱寻的功法也该交给他了。 只是少年人嘛，总归是有些耐不住性子的。 …… “这学宫到底还有多远啊！” 离学宫八丈远的不毛之地，一个身穿长衫的年轻人正顶着斗笠在大太阳下赶路。 “穿越小说都是骗人的，压根就没机遇，一点儿都没有！” 一边赶着路，嘴里还不忘嘟囔吐槽那些写穿越小说的，一个个肯定都没穿越过，如果自己有机会回去，一定要按着他们脑袋揍。 “还有那家伙……” 念叨着念叨着，他突然想起了半月前在青云阁前遇到的那家伙。 “也不知道他拽什么，不就比我早来了一段时间吗！” “看来你对我意见很大啊。” 可就在他吐槽的时候，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本来还想给你送本功法呢，现在看来你好像也不太需要啊。” 等他回过头，就看到之前遇到的那对男女正站在他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他。 “要！怎么不要！” 虽说花钱穿越过来也有小一年了，可他拿到的那这个功法品级都是最低级的，他练了这么久才第一境。 “你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我这……我……” 花钱一听这话，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 “九……九爷……” 虽是不情不愿，可毕竟有求于人，这叫能屈能伸。 “接好了。” 就在他说出这两个字之后，一块土黄色的灵简便被丢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接住。 “话说回来，九爷，这是几品功法？” 看着手上的灵简，花钱愣了一下后问道。 “九品上乘。” “九品……九品！” 一开始花钱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猛的叫了出来，九品功法？九品上乘？那不是可以修炼到第九境的帝诀仙法吗？ “摩柯迦叶经？怎么这么像和尚念的经？” 将神识透进灵简，花钱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本功法的名字，就是这名字…… 而且他现在的修为，神识虽然也就只能看到很少一部分的内容，可他看到的这部分内容看起来也像是佛经。 “就是九品上乘的佛经，怎么？不满意？” 年轻人不想着仗剑江湖，谁会想着当和尚呢？ “满意，当然满意！” 但这可是一本九品功法啊，怎么都不可能放弃的吧。 “那你先练着吧，我走了。” 霄说着便带着叶寒鸦消失了，只留下花钱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既然功法已经送到了，事儿也就做完了，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等过几天再来找他就行。 “人呢！” 花钱刚从获得宝贝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写荒郊野岭的，修炼资源去哪整啊！ “九爷？” 可不管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还有半个多月便该过年了，中州的那这个王朝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而最热闹的还要数叶家。 毕竟叶家那位叶芷上神要嫁给东荒的青瑶剑圣了，也不能说是嫁，应该用娶合适一些。 “去你师父那吧，她应该有些活计安排给你。” 回到叶家后，叶寒鸦就被打发去了她师父那儿。 在她离开后，叶家玩乐听曲的地方迎来了一个出手阔绰的黑衣公子。 “你这老家伙居然真在这。” 又过了几天，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人也找了过来，一见面便坐在了那黑衣公子对面。 “墨麒，你这家伙来这种地方不怕玄麟发脾气？” 两人也是旧相识了，一见面便互相打趣了起来。 “开玩笑，我是那种惧内的人？诶呦～” 身穿黄袍的男人名叫墨麒，他上一刻还在拍着胸脯，下一刻却直接被扯了耳朵。 “见过尊上。” 扯他耳朵的是一位身着碧玉色衣裳的女子，也就是墨麒的妻子，玄麟。 “哈哈哈，原来他是带着你一块儿来了啊。” 墨麒这家伙也是出了名的惧内，时常因为这种事被老朋友们笑话，但他自己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毕竟那群老家伙大都是孤家寡人。 “对了，囚牛那家伙去青丘了。” “真的假的？他和他的小狐狸怎么样了？” “应该是在你侬我侬吧。” 三人相逢，总得有一些话茬，而囚牛就挺不错的，毕竟那家伙那个性子，感情这方面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是大八卦。 “可惜我们夫妻俩要坐镇中州，不然就跟你们一起去了。” 中州正中央有一座麒麟峰，峰顶乃是墨麒和玄麟坐镇的地方，和玄武苍龙一样，坐镇中州的他们也不能随意走动，但在中州范围内他们是自由的。 其实玄武那家伙也是可以从净源池出来的，但……总不会有人指望指望乌龟爱动弹吧？ 第24章 终究一顾终生误，却是不悔年少时 “中州姬家祝二位永结同心！” “中州沐家祝二位永结同心！” “中州楚家祝二位永结同心！” …… …… 大婚之日到来之前，各方势力前来观礼的使者就先一步到了，一直到婚礼前一天，各种祝贺声徘徊于尚阳宫前，不绝于耳。 “中州麒麟峰，祝二位永结同心。” “北冥北玄宗，祝二位永结同心。” “望海楼贺二位新婚之喜。” “浮落阁贺二位新婚。” “百晓生贺二位新婚。” “青丘贺二位新婚。” 如果说那些个世家派人前来还算是意料之中，那么这些个势力的到来完全可以说是出人意料了，而且他们来的不是使者，而是这些势力之主。 当然，除了北玄宗，毕竟玄武就算想来也没那个机会。 “你们这些个老不羞的还来这套作甚。” 哪怕是叶芷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被他们这一举动整得有些害羞起来，毕竟这些人是真看着她和洛青瑶长大的。 “东荒学宫贺二位新婚。” 还有某个说脱不开身的老头子，此刻也亲自来了。 “还有这份，是苍龙托我一并带来的。” “谢谢椿爷爷了。” 原本只是来凑热闹的一些散修跟那些出于礼节来祝贺的小势力修者此刻已经傻了眼。 小势力的修者满是诧异，原来这些活在传说中的老前辈居然还在世吗？ 而那些个散修有不少人正大眼瞪小眼，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只感觉他们很厉害。 “琼霄贺二位新人大婚。” 当所有人都以为再没有人到来的时候，一道声音陡然响起，紧接着，漫天霞光浮现，好像世间又出现了至强者一般。 一瞬间，世间所有修者都感觉自己的桎梏出现了松动，破境变得跟喝水一样简单，不过也只是一瞬。 随着声音褪去，这种玄妙的感觉也跟着消失了。 在场的修者们无不张大了嘴巴，这琼霄究竟是何方势力？ 不光散修没听过，甚至一些强大的宗门都没听说过，唯有那些站在最高处的势力才知道，这方世界名叫琼霄。 “东荒洛家，来迟一步，还请诸位海涵。” 就在这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东荒洛家，青瑶剑圣的家族。 那这老人是谁？洛家的哪位前辈？ “唉……” 有些人，明明说了不来，却还是来了。 “小安生来了啊。” 洛安生，叶芷最不想见的一个人，不是讨厌，只是有些不想见到他。 虽说洛安生看着十分苍老，可他和洛青瑶其实是同辈，只比她小了11岁而已。 以他第八境的修为，本不该如此苍老，可当初为了把你洛青瑶突破桎梏，冒险进入西域绝险去寻一株草药。 虽说把药带回来了，可他自己却伤了根基，此生与第九境无缘。 若是那株草药帮到了洛青瑶也就罢了，可洛安生好不容易从西域回来的时候，洛青瑶已经破入第九境成圣了。 毕竟这世上有什么桎梏是她那位师尊解决不了的呢？ 庆贺洛青瑶成圣的大典结束之后，洛安生便接下了洛家家主的位置。 他刚接过家主之位没多久，一尊被洛家祖辈封印的大凶之物便破封而出，他燃烧了大半寿元才挡住了那怪物，撑到了洛青瑶赶来，那也是他和洛青瑶见的最后一面。 叶芷现在还记得，昔年在望海楼中，那天是她第一次见到洛青瑶，也是洛安生第一次见到洛青瑶。 虽然两人都是洛家子弟，可洛青瑶的父母只是第三境，而洛安生乃是洛家大长老的嫡玄孙，身份天差地别。 更何况洛青瑶九岁那年被洛家老祖发现有天赋后便被送去拜了师，那时候洛安生还没出生呢。 “这小胖子真可爱，让姐姐捏捏。” 叶芷是出了名的调皮，当初见到五六岁的洛安生便伸手捏起了他的小脸儿，小孩子哪见过这场面，逃也似的开始躲，最后躲到了洛青瑶身后。 “小胖子，你很喜欢这个姐姐吗？” 本来洛安生不过是胡乱躲藏，并没有注意，被叶芷这么一说才大量起了洛青瑶，一瞬间惊为天人。 后来各家的长辈开始炫耀自家晚辈，而叶家那些个老古董满脑子都是叶芷嫁个好人，然后生个有天分的男孩儿，洛安生虽然小，却也被那些老古董看中了。 “小安生，这个姐姐漂不漂亮啊，以后想不想娶她为妻啊？” 洛安生被问道的时候，差点儿被吓哭了，在他眼里，叶芷就是大魔王。 “那小安生想娶谁啊？” 洛家的老祖宗也看出了洛安生不情愿娶叶芷，不过他们也不甚在意，毕竟童言无忌，小孩子懂什么呢？ “那个姐姐……” 然后小时候的洛安生伸手指向了洛青瑶。 或许在那时候，那个抱剑而立，清清冷冷的大姐姐就这么被他记住了，毕竟小孩子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只可惜，时光荏苒，机缘巧合，洛青瑶从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变成了闻名遐迩的青瑶剑圣；洛安生从当年的大胖小子变成了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或许当初如果他没有去为洛青瑶寻药，现在他也会是第九境。 或许当初如果他没遇到洛青瑶，他就不会去以身犯险。 或许当初如果叶芷没有去逗他，他就不会注意那个清清冷冷的大姐姐。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终是一顾终生误。 “祝二位，百年好合。”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洛安生说完便在洛家小辈的搀扶下离开了，只是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个清清冷冷的大姐姐。 果然，哪怕是那般清冷的人，一身红妆也是好看的，只可惜那身红妆却不是为他而穿。 不过这般或许更好，幸好当初他自不量力去了西域，幸好当上了洛家家主，幸好遇上了大凶破封，幸好自己不曾误她一生…… 可……毕竟昔时年少，年少之言，年少之行，无悔。 或许是尚阳宫中风大，吹得洛安生满头银发飞扬，虽不是青丝如旧，人却一如当年。 叶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握住了洛青瑶的手，幸好她一直这般清冷，不解人世间的百感千情。 第25章 因缘际会，稀里糊涂 次日下午，宾客到齐之后，便是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了。 伴随着悠扬的丝竹之声，洛青瑶手持团扇遮着半边脸与叶芷一同沿着过道穿过人群。 虽然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商量的，但叶芷显然是占主导的。 “一拜天地！” 叶芷与洛青瑶两人皆是一身红妆，朝着天空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所谓的高堂也就是师长或者名声远扬的人。 而椅子上此刻坐着的正是洛青瑶的师尊，要说谁最适合坐在那儿，恐怕也就是他了。 在洛青瑶和叶芷拜完高堂后，他便从袖口中拿出两个红包递给了二人。 “收着吧。” 红包什么的其实也就是个彩头罢了，毕竟她们俩也没什么缺的。 “夫妻对拜！” 司仪说着总觉得有几分怪异，两个女子成婚应该用夫妻吗？ 不过这也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照本宣科就是了。 “礼成！” 伴随着黄昏的微光，洛青瑶与叶芷缓缓走去了卧室中。 接下来嘛…… 闹洞房之类的肯定是不可能了，毕竟那两位的熟人都没有那么闲。 “各位先入席吧。” 新人已经入了洞房，接下来的工作就应该是高堂负责了，不外乎是招待宾客之类的。 当然，宴会肯定不是在尚阳宫进行的，毕竟叶芷喜欢清静，在尚阳宫开宴会未免有些太闹腾了。 “你这老家伙，笑一笑。” 至于宴会开在哪…… 当然是叶家老古董们经营的那些个酒楼了，毕竟叶芷与洛青瑶成婚，他们肯定是最不爽的一群人。 但他们越不爽，叶芷就越开心。 “……” 叶家老古董也就是在叶家作威作福一下子罢了，今天到来的宾客中有好多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就算再怎么不爽，也要强行挤出一个笑脸儿。 “你这老家伙笑比哭还难看。” 要说嘴毒还得是貔貅这家伙，螭吻来的时候也把他带来了。 虽说叶家的这群老古董也是第九境的，但他们可没有无尽的寿元，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要尽可能保存力量续命，压根没有足够的心力顾及外貌这些东西了。 要说真实年龄的话，貔貅要比他们老得多。 “话说回来，那臭老头呢？” 这个臭老头，说的依然是那个天天一身黑衣服的老不羞啦。 “该不会去看自家徒弟的活春宫了吧？” “啊呦！” 可他话才刚说出口，就被人赏了一个暴栗。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不要脸的？” 这就叫说曹操曹操到，吐槽的人就在身后听着，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你这是给谁带的饭啊？” 貔貅转过头去，只见后者正端着一个饭碗，碗里满是菜肴。 虽说修为高深的修者不用进食，但口腹之欲嘛，总不能太过于克制，毕竟堵不如疏。 不过碗里的都是一些个不算高等的食材，以貔貅对这人的了解，肯定不是拿给自己吃的。 “刚遇到个有意思的家伙，给他送点儿‘天材地宝’。” 虽说这些东西都他们这些老家伙来说都是些个不入流的玩意，但对于刚开始修炼的花钱来说，可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 “你又给自己找了个新玩具？” 在场的所有人都算是老朋友了，对于这人的这种举动，他们这些老朋友早就司空见惯了。 不过是看到个顺眼的后辈，随意指点一下，送点东西，就跟找个乐子一样。 “差不多吧。” 毕竟活得久了，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 “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从众人眼前消失了，随即东荒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中，一家客栈的客房里，一个年轻人正准备跟这几天“一见如故”的美女探讨一下人生的真谛。 突然，一个一身黑衣服的大老爷们儿出现在了两人床边。 “呦，你小子玩儿挺花啊。” 不过是快一个月没见，花钱这家伙居然都开始跟别人深入探究这种东西了。 “九……九爷！好久不见啊九爷！救我啊九爷！” 说句实在话，花钱这人长得也不算好看，修为也不高，看着也没多有钱，这还有姑娘看上他？ 这事儿还要说回半个月前。 某人丢下一本功法就走了，独留花钱一个人在那荒郊野岭的。 幸好这功法入门该不算难，也可能是花钱天之聪颖，反正是入了门，独自对付一些个野兽不成问题就是了。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他终于遇到了一个人，也就是床上的另外一人。 只是遇到的时候她正身受重伤，花钱这家伙本来还想着趁人之危摸点值钱的东西，却没想到这姑娘修为远高于他，哪怕身受重伤也能单手碾压他。 于是他就成了鼎炉。 自那之后，花钱就开始了他醉生梦死的半个月。 虽然超越异世界沦为女修鼎炉这种事有些丢人，但花钱感觉……有何不可？他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但俗话说得好，哪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一开始他还乐此不疲，毕竟人姑娘重伤未愈，让这小子占了上风。 到了后来，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不胜腰力，对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猛，可他还是原地踏步，如果不是他的功法厉害，强行吊着他的命，估计他早就成了人干儿了。 这不，今天刚准备开始夜生活，就被人打断了。 花钱连忙拎上裤子，朝着许久不见的“九爷”抱了过去，再不来，他估计就得牡丹花下死了，但他不想做风流鬼啊！ “打住，我只是来给你送饭的。” 和上次一样，这次他依旧没有能抱到人而是直接穿了过去，仿佛眼前人无他不在一个时空一样。 床上那女修一直在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 毕竟以花钱那点儿修为，按理说早就被她榨干了才对，然而他现在居然还活蹦乱跳，这就代表他的功法品阶很高，不由得让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哪家大势力出来历练的少爷。 而眼前这个被他称作“九爷”的黑衣服的男人估计是第五境甚至第六境的强者，恐怖到让她想不出任何脱身的办法。 随着这黑衣人将手上的碗放到桌子上，她才注意到这碗吃食，其中的灵米居然都是堪比三品灵草的宝物。 随即她再次打量起了花钱，这家伙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九爷？九爷！” 放下吃食后，那黑衣男人便仿佛从没来过一般凭空消失了，只有桌上散发着香气的吃食可以证明他来过。 “要不……一起吃？” 眼见大腿走了，花钱唯唯诺诺地看向那碗吃食说道。 “上面有禁制你自己吃吧。” 虽然这姑娘也很眼馋，但她还是非常警惕的，毕竟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防备摆在那？她只以为自己修为不够，看不破。 可实际上……压根就没禁制。 “张嘴……啊～” “喂！你做什么！” “我喂你吃不就不怕禁制了吗？” “你这人有毛病吧！” 看着花钱送过来的吃食，人姑娘都傻眼了，同时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这家伙绝对是不知道哪家的傻少爷。 第26章 悬天之尘，坠地之云 “回来了？” 不过是送个饭的工夫，叶家的婚礼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的。 “回来了，毕竟我是‘高堂’啊。” 更何况他也算是新人的亲属，怎么都应该回来顾着点儿宴会，虽然不过来也能顾及到就是了。 “唉，劳碌啊～” “你还好意思说劳碌啊？” 听到那声劳碌，在座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家伙居然说自己劳碌？ “唉～” 在众人的笑声中，那一席黑衣摇着头走了出去，怎么就没人理解他呢？ “你小子在这作甚？” 如果说这场婚礼会惹得谁不高兴，估计除了叶家那些个老古董也就只有洛安生了。 “是尊上啊。” 洛安生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痴痴地看着月亮，就是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月亮，还是那天上的楼阁。 “说起来，尊上，那件事成了吗？” 当初大凶险侵扰洛家也让洛安生知道了一些世间少有人知的秘辛，也让他知道了为什么这位尊上会收洛青瑶为徒。 “应该是快了。” 原本那大凶险应当是交给洛青瑶去应对的，可到头来却落到了洛安生的头上。 “我也快到离开的时候了吧。” “嗯。” 总归是一些个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足为外人道也。 两人就这样打着哑谜，洛安生说着说着突然就没了声息，他已经会像寻常老人那般，上一刻还在说着话，下一刻便睡了过去。 “你当年还是没舍得让自己的徒弟去送死。” 就在洛安生睡去后不久，另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出现在了亭子中，这人周身满是死亡的气息，他刚一出现这叶家周围的生机便开始衰退。 “你居然是本体来的。” “事关重大。” “为了我的一己私欲，你居然也会这般谨慎。” “曾经那确实是你的一己私欲，但现在那是我活着的唯一动力。” 黑袍人说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世人皆说长生好，殊不知长生才是最大的折磨。 “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他已经快不行了。” “他不会死在叶家。” 黑袍人沉默了半晌才消失在了原地，唯有周围已经枯死的那些花花草草证明他曾经来过。 “唉……” 黑衣男人看着洛安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他舍不得让自己的徒弟去送死。 “洛安生，起来了，回驿馆再睡吧。” “尊上？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了当年的望海楼……” 洛安生一边起身离开了望海楼，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梦境，那恍如回光返照一般的梦境。 两人离开后，先前那黑袍人却再次出现，只见他一挥袖，周遭草木竟恢复了生机，而袖袍之下却是一截枯骨。 …… 热闹总归只是一时的，总是要散去的。 “师尊又要去云游吗？” 曾几何时，洛青瑶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自家师尊就经常去云游，独留她一个人看家。 “是啊，毕竟现在已经有了个回永远陪着你的人。” 当年洛青瑶一个人看家的时候，往往都是叶芷趁虚而入找她到处去惹是生非的时候。 “丫丫要跟师祖走吗？” 到一个人总归是寂寞的，临走前把叶寒鸦拐跑似乎也不错。 可小姑娘似乎还是更喜欢跟师父在一起。 ……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东荒洛家便传来了噩耗，洛家上任家主，洛安生仙逝了。 洛家上下无不悲痛，毕竟不少人都是听着青瑶剑圣以及这位传奇家主的故事长大的，青瑶剑圣前不久才刚刚大婚，这位传奇家主却突然仙逝了。 “成了。” 就在洛安生咽气的一瞬间，十道身影出现在了洛家附近，整个洛家都被这十道身影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不少小辈甚至当场昏厥过去。 以洛家那群人的修为，压根发现不了那十道身影，只以为是洛安生体内的灵力威压外泄了。 “尊上，诸位大尊，又见面了。” 东荒之东除了少阳最中央，这里有一扇门，一道贯穿生死的门。 “洛安生，去到那边后，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两个人，一个叫花钱，一个叫**。” 穿过大门之前，黑衣男人跟洛安生交代了最后一件事。 “一定要将‘悬天之尘，坠地之云’这句话告诉他们。” “花钱和谁？” “**” 两人试了好几次，洛安生依旧还是只听到了花钱一个人的名字，不过应该也没差。 “话说回来，你们八个怎么都来了。” 门外，除却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还有八个人，也就是刚才在洛家出现的另外八道身影。 “这不是怕出什么岔子嘛。” “能出什么岔子，都已经试了好几次了。” 在这无尽岁月中，早就已经有了不知道多少个洛安生了，每次那个名字都无法被他们听到。 “那个花钱是什么来头？” 而这一次，除了那个不可以被谈论的名字外，还多了一个名字，花钱。 “前不久见到的一个人，可能也来自那个地方。” “哦？也就是说，这条路通了？” “不确定，但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八道身影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他们总算有事做了。 “别高兴的太早，就算通了也只有我能过去，然后想办法从那边彻底打通这条路。” 可有些事，现在高兴还有些太早了，毕竟八字还没一撇。 “你们还是继续哪凉快哪待着吧，我去找那小子了。” 说罢那个一身黑衣男人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九爷！您居然真来了！太好了！” 这地方不出意外应该是个遗迹之类的建筑，花钱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摸到这里的，但现在他跟那姑娘正被困在一个阵法中。 那姑娘似乎是被阵法所伤，已经昏迷了过去。 “先回答我个问题，玄天之尘。” “什么？” 花钱闻言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对对子？ “悬天之尘。” “……” “唉……” 见花钱没有任何反应，被他视为救星的“九爷”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就要离开。 “九爷！别走啊九爷！” 眼见救星要走，花钱着急得不行，可对对子什么的真不是他的强项啊，这总不能是暗号吧！ 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容许他仔细思考了，困住他们的阵法乃是一座杀阵，再拖下去他恐怕就得交代在这。 “九爷，先放我们出去啊！我一定能想起来了！” 可不管他怎么呼唤，那人还是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悬天之尘…… 悬天之尘，悬…… 恍惚间，花钱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曾看到过一个社团门口似乎贴过这句话，下半句……下半句……下半句是…… “坠地之云！悬天之尘，坠地之云！” 随着他喊出这句话，杀阵在顷刻间便消散不见了。 第27章 月光照明鉴，命途总多舛 这世上的大事仿佛跟人一样，都喜欢扎堆儿出现，而短暂的热闹之后便是长时间得安静。 “你这家伙到底还要赖在我这多久！” 北玄宗净源池，玄武正万般无奈地看着面前的故人。 自从一年前洛青瑶和叶芷大婚后，这家伙三天两头就跑自己这里来坐坐，一开始他还是非常欢迎的，毕竟是老朋友，一起说说话也不错。 可问题是，这一年多时间里，这家伙来了三次，一共待了有三百天，合着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是吧？ “终究是我们感情淡了，你居然都开始赶我走了。” 可惜这家伙脸皮还是那般厚，怎么说都不走。 “你自己有家不能回就来嚯嚯我是吧？” “这不是他们几个闭关的闭关，度蜜月的度蜜月嘛。” 那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挥了挥袖子，端起石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大椿一直都挺无趣的，没什么事他一般不去。 苍龙又说他闭关。 螭吻跟貔貅游山玩水去了。 囚牛在家陪着小狐狸。 叶芷跟洛青瑶正恩爱。 洛安生又已经不在了。 尚文苑那边他倒是去了一趟，飞霜门那位大小姐他也见到了，确实是云仪喜欢的那人转世，这一世她再没有遭受不公，可以与寻常人一般修炼，而且天分很高。 “话说过几日中州的青云路要开了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经玄武这么一说，这人总算想起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先前在尚文苑的时候云仪也跟他说过这事来着。 青云路其实就是中州一位大帝仿照帝路做出来的低配版试炼秘境，每十年开放一次，只有第二境的修者可以进入其中。 自从那大帝死了之后，这青云路也就由百晓客栈和四大世家一起经营了。 里面养了不少的蛮兽，还有几座药园和宝库，同时还有一些人为布置的考验，都是第二境或者第三境初期的难度。 当然，给的奖励也都是些第二境第三境修者能用上的东西。 “我先走了，那小子应该也到第二境了。” 黑衣男人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便离开了。 玄武见他离开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这一年都快给他烦死了。 东荒某地的山林中，一个光头青年正跟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同坐在篝火边吃着烤肉。 这青年自然就是花钱了，而旁边那女子当然也还是那个了，至于名字…… “阿妍，你要的草药就是这玩意？” 花钱一边吃着肉，一边端详着她放在手边的一根奇形怪状的植物。 这株植物散发出了很强的阴气，如果不是花钱修炼的功法也沾了几分阳属性，恐怕他都没本事坐这么近。 “玄阴草这东西对你可没好处。”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一道两人十分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不错，已经第二境了。” “九爷？你怎么来了？” 看着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人，花钱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记得自己最近应该没怎么念叨他吧，这位大爷怎么主动过来找他了？ “来给你送机缘不行？” “机缘？” 一听机缘二字，花钱立马两眼放光，但很快就警惕了起来。 “九爷，您这机缘……应该不好拿吧？” 见两人聊了起来，那名叫阿妍的女子很识相地在一边旁听着。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她心里非常确信两件事。 第一，花钱修炼的功法跟高级，但他本人却缺乏尝识，所以他推测这人很可能是某个大家族不谙世事的少爷出来历练的，毕竟那些戏本子都是这么写的。 第二，花钱虽然说是少爷，但应该不算得宠，家族里只要他不遇到生死危机都不会管，毕竟这一年里她也没少采补他。 至于第三……也是因为花钱修炼的功法带点阳属性，而且品级不低，所以哪怕他不好，也可以凭一己之力满足她的修炼需求，不用再去抓别的男人。 也正是这位这三点，他们才会结伴而行。 而且这傻少爷是真傻，有什么好事都不会忘了她，有什么危险都跟她一起冲。 “青云路？那是什么地方？我没听过东荒有这么个地方啊？” “前辈是说青云路？” 听到两人说到青云路，阿妍才找到机会加入聊天。 “不用叫的那么生分，跟这家伙一样叫我九爷就行。” 虽说两人的相识有些不太愉快，但……花钱似乎挺中意这小姑娘的。 “你叫阿妍对吧。” “是。” 听到这话，阿妍顿时更加确信，花钱就是某个名门望族的少爷，居然已经把自己的名字打听好了。 “说起来，你的父母……” “前辈认识我父母？” 阿妍是孤儿，从她记事起就被人告知，她父母已经死了。 在她长大后，因为外貌出众，又被卖到了一个双修宗门，在其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修炼到第三境，宗门又遇上了仇敌报复，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活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 “以后你会知道的。” 看穿一个人的命数其实不难，但也没必要直接讲述出来，毕竟命运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正是因为其所具备不确定性才显得更加神秘。 闻言阿妍又一次在心中感叹起来，原来这就是大家族的实力吗，居然连她父母的消息都能找到。 “你小子想不想要这份机缘。” 不过阿妍的身世总归只是一个支线，某人来这里还是为了将花钱拐去中州参加青云路。 “去！” 花钱也很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毕竟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而且他相信九爷是不会坑他的。 “前……九爷，青云路不是在中州吗？而且应该已经快要开启了吧，现在去赶不上的吧……” 相比起花钱的“不谙世事”，阿妍就懂得很多了，青云路这种是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现在就得启程了，毕竟以你们两个的修为，我还不能全速前往。” 话音落下，三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只有刚刚熄灭的篝火能证明他们来过。 至于篝火……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第28章 白发静看客，古路起剑鸣 中州青云路，位置相对而言比较尴尬，位于中州东南边。 而中州这地方，王朝更迭频繁，地名什么的也是几百年就要变动一次，大家族也懒得管这些，一般人说不清青云路到底处于什么位置，毕竟几乎所有中州人都是以这种不会轻易更名的秘境来作为地标的。 此刻的青云路可以说是中州比较热闹的地方了，几乎中州所有有能力的宗门势力都会将新入门的弟子送到这边来历练。 “那是哪方势力？居然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压阵？” 虽说只是第二境小辈们试炼的秘境，但几乎所有势力都会派出一些个长老来压阵，而且能来的势力也就只有那些，毕竟离这边太远的小势力很难过来，能来除了那些顶尖势力，也就是坐落在这附近的势力了。 不过今年倒是有了新面孔，那是一对少年少女，少年长得清秀，少女亭亭玉立。 不过他们似乎是自己来的，长辈并没有跟来。 “今年应该是百晓生来开启青云路吧？” 因为青云路是四大家族和百晓客栈共同管理的，所以大家都是轮流负责开启秘境，而今年恰好轮到了百晓客栈。 “那是白泽大人！” 自从那天白泽在百晓客栈中露出真身后，他一夜之间多出来不少的小迷弟小迷妹，一个个的嚷嚷着想要他真身示人，但…… 白泽嘛，自古白毛多是些傲娇。 随着时间推移，一道一身黑衣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附近，他身边也跟着一男一女，男的光头，女的戴着面纱。 其实花钱光头，完全是功法副作用，不是他想留这个发型。 “尊上，你也来了，这两位是……” 云仪第一时间发现了三人，带着他身边那少女走了过来。 “这小子是我跟你提过的花钱，这小姑娘叫阿妍。” “九爷，这俩人是谁啊？我是跟他们一起进去吗？” 或许是因为云仪和他的小徒弟看着太幼了，花钱把他们当成了天才少年天才少女。 “你是跟安柔一起进去。” 安柔，也就是飞霜门门主的女儿，云仪的便宜徒弟。 这丫头一开始听说要去尚文苑拜师，那是一万个不愿意，后来知道要收她为徒的竟然是在新婚之夜杀死她那个便宜未婚夫的人一下子来了兴趣，毕竟那天云仪蒙着脸，她压根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真见到之后她发现，这少年比自己还小7岁，而且长得十分秀气，又有些排斥了，知道大长老告诉她这少年可以凭一己之力灭了飞霜门后，她也只能被迫拜师了。 毕竟她都有过便宜未婚夫了，再来个便宜师傅也没什么，而且这便宜师傅可比那便宜未婚夫养眼多了。 拜师之后，她以为这少年师傅压根不会管她，没想到他居然事事带着她，恨不得睡觉都在一块，而且修炼的时候十分严厉，就像那些老古董一样。 不过只要她撒撒娇，还是可以稍稍偷偷懒的。 除却正常的修炼，秘境什么的他也会带上她一起，比如这次的青云路。 “那他呢？不会修为不够吧？” 花钱在路上也是听说了，这青云路只有第二境能参加，他看云仪那么幼，还以为后者修为不够呢。 “因为这青云路中有十多种试炼是他布置的，他进去算作弊。” 就在花钱疑惑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五人身后传来，转头看去，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青年帅哥正淡笑着走过来，就是他那身衣服……属实是朴素地配不上这副俊俏的容颜了。 “海棠剑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好久不见啊，白泽大尊。” 白泽和云仪也是老相识了，虽说这青云路在云仪小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但那时候为了填补那些被破除的试炼，白泽也请云仪在其中留下了不少试炼。 “师……师傅是那位海棠大君？” 第八境中的佼佼者会得到大君的封号，而云仪作为一人一剑该压同时代所有第八境的存在，当然也有这么个封号。 甚至有人说，如果云仪和洛青瑶生在同一个时代，云仪未必会输给她。 当然，这些都是假设，剑碑上一百零八个名字无一不是同代无敌的剑客，同境一战胜负都是充满偶然性的。 云仪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如果不是白泽今天这么唤他，估计安柔这丫头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家师傅就是那位海棠大君，只会以为他是一位不知名的老怪物。 “白泽？” 相比起云仪海棠剑君的名头，花钱更在意的还是白泽，也就是百晓生。 这是白泽？传说中无所不知的白泽？ “你有事想问我？” 见花钱一直在打量自己，白泽非常清楚他想问什么，但是…… “问你身边那人吧，我知道的他都知道。” 白泽说罢便跟他们告别，然后走上了高台。 “各位，安静。” 惊堂木，百晓客栈的惊堂木。 要说百晓客栈中最恐怖的是什么，必然是这块惊堂木，低修为的人看它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地一块木头，可到了高修为的人眼中，这赫然是九品灵器，也就是传说中的帝器，大帝使用的兵器。 这块惊堂木敲出来的声音蕴含着威压，可以威吓住听到声音的人，让他们不敢说话。 “今日，各位也算是赶巧了，来了一位大能，与我一同开启这青云路。” 不用说，这所谓的大能就是云仪，至于某人…… 恐怕现场已经没多少人认识他了，毕竟就算是传说也是有时效性的。 “海棠剑君，既然来了，不如一同登台？” “唉……” 云仪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性子，但……白泽倒是挺喜欢看他为难的样子，这也算是白泽的一个小癖好吧。 “海棠剑君？那位还活着？” “……” “怎么会是他！”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云仪缓缓走上了高台，众人看着这个少年，无不差异，这样一个少年，居然会是传说中横压一个时代的绝世剑客？ “交给你了。” 云仪上台后，白泽很干脆地将开启青云路的任务交给了他，青云路中有云仪留下的试炼，而这些试炼因为有他的气息，非常容易被修炼同样功法的安柔感应到。 为了保证公平性，白泽特地让云仪开启青云路，这样这些试炼就会直接暴露出来，从抹除安柔的特殊性。 随着云仪幻化出一柄长剑对着天空挥出，伴随着阵阵剑鸣凭空响起，一道大门缓缓浮现，门后似乎也有无数把长剑嘶鸣一般，冲撞着将大门轰了开来，而剑鸣呼啸之处，便是所谓的青云路了。 大门开启后，一众前来历练的第二境修士争先恐后地涌入其中，其中自然包括了花钱和安柔。 “你这家伙也太小心了吧。” 白泽有些无奈地看向云仪，在上台前，他已经给安柔上了不下五十道保命手段。 “你就不能学学那家伙？” 反观某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就给了花钱一个保命用的符篆。 “这叫女儿富养。” “呦呦呦，谁对女儿起了坏心思我不说。” 第29章 月夜亮黑棍，梨花透万年 “喝茶喝茶，云仪，你这家伙还在那看什么呢。” 青云路虽说也是一处历练秘境，可实际上压根就没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也就是参与者之间捅捅刀子罢了。 毕竟人多时候，人才是最危险的。 不过嘛，总有人对自家小辈不放心，这里点名批评云仪。 另外两个老家伙早就坐在一边，支着茶摊儿喝起了茶，毕竟白泽又没什么晚辈进入，至于某人…… 花钱嘛，这小子命硬，死不了。 也就是云仪不放心，甚至还特地开了个投影，将青云路中的画面投射了出来。 “你家小姑娘看来是没有学到你小子的精髓啊。” 随着投影出现，白泽忍不住调侃起来。 只见画面中，安柔拿着剑，悄无声息地绕道别人身后，一剑给人敲晕了，对是敲晕的，剑甚至都没出鞘。 这做派可是跟云仪大相径庭，毕竟海棠剑的名号，一部分是因为其剑术超绝，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光明磊落，为人风雅。 “我也去看看花钱那家伙。” 花钱这小子也没好到哪里去，手上拿着一根木棍，这是他以一块下品灵石的价格从别处淘来的下等灵器，因为是残次品，所以才这么便宜。 至于为什么残次……那炼器师本来是打算用这玩意当一把长枪的枪杆，可煅烧的时候，材料出了岔子，断成了两节，这节太短了，就拿出来低价贱卖了。 花钱和阿妍刚好遇到那炼器师，然后他就一眼看中了这根四十厘米左右的棍子，从阿妍那借了一块下品灵石买下了它。 对于这一行为，阿妍一直不怎么理解，毕竟这玩意除了坚硬沉重也没什么作用，打起架来也不实用，她能想到的唯一作用就是改造成某种玩具…… 咚～ 今天，花钱第一次展示了这根棍子的用法，只见他轻手轻脚摸到一个幸运儿背后，然后……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脑壳一颤，晕了过去。 这个尺寸的棍子，完全就是敲闷棍的神器，只要力度把握好，还不会死人，多棒啊。 “……” 看着画面中花钱一棒子砸晕幸运儿的画面，阿妍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毕竟刚才那种机会，换成她估计会直接杀人越货，或者先采补一番，然后杀人越货。 在把人打晕后，花钱立马手忙脚乱地在他身上翻找起来，终于是找到了那人的储物袋，收起来之后连忙拔腿就跑。 这种不道德的事情，花钱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有志青年，一直都只在小说里见过，真正上手还是第一次。 不过实操之后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穿越的人可以那么干净利落地杀人。 反正两人投影出来的画面中，除了寻找试炼之外，花钱和安柔都是在敲闷棍，进入其中的修者估计有一成都已经被他们嚯嚯过了。 甚至有个倒霉蛋上午刚遇到花钱，下午就碰上了安柔。 第二天他从睡梦中醒来摸着头上的两个大包欲哭无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青云路开启五天后，云仪留下的第一个试炼终于被人找到了，但找到它的人并不是安柔。 准确来说，安柔对这些试炼压根就不屑一顾，反正都是自家师傅留下的，想学回去跟他老人家撒个娇不就行了吗？ 她现在完全沉浸在闷棍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虽说安柔不想去，但花钱还是很眼馋的，毕竟他只有一本功法，而且功法配套的还是一门拳法，拳法多捞啊，怎么都得来一手剑法才帅气吧？ 于是他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第一处试炼地门口。 刚到不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跟自己一样隐藏气息的人，至于怎么发现的…… “大姐手下留情！” 就在那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刚好蹲下观察局势了，这才得以幸免于难。 “是你？” 定睛一看，那位同行居然是在外头见过的那个小姑娘，他记得好像是叫安柔来着。 “你这家伙，猫在这里作甚？” 安柔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遇到花钱。 虽说长辈让他们互相帮助一下，但刚进入青云路没多久，他们就被人流冲散了，然后就在分头敲闷棍，没想到居然在这儿还能碰上。 “当然是跟你想的一样啊。” 两人都是闷棍侠，对视一眼，顿时心照不宣地笑了出来。 “等回头得到机缘的那人出来，直接找个没人的角落，嘿嘿嘿～” 花钱说着说着就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手上的黑棍子也握得更紧了。 “行家，家伙事都这么专业。” 安柔虽然是飞霜门门主的女儿，但那位门主也是豪放性子，从而导致安柔也没多少大家闺秀的样子，也就是在云仪这个师傅身边才会收敛一些些。 两人聊着聊着，顿时就感觉一见如故，甚至合谋起来。 其实安柔并不缺什么修炼资源，功法灵器也不缺，云仪让她来这里只是为了锻炼一下她的实战能力，没想到却看到了她这样一面。 “云仪，你家小姑娘看来要被混小子带坏了。” 见这一幕，白泽再次忍不住调侃起来。 “罢了，由她去吧。” 云仪也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安柔虽然是那个人转世，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如梨花般安静淡雅的姑娘注定是回不来的。 虽说一开始云仪也曾想过将她培养成自己心目中的模样，但…… 仔细想想，这丫头快快乐乐地似乎更重要一些，前世那人一心想修炼却是天弃之体，已经受够了委屈，这一世她开心便好。 不过…… “你以后还是少带那小子来尚文苑吧。” 自家的白菜怎么长都水灵，可别人家的猪就不一样了。 云仪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被别人家的黑猪拱了。 “你这家伙。” 另外两人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终究是舍不得将这小姑娘便宜了别人。 不过想想也是，云仪为了这丫头，已经等了好几万年了啊…… 第30章 佛光满面引祸水，储物袋中藏玄机 “你在这里头放了什么？” 关于里头放了什么，估计也就只有云仪知道了，毕竟白泽还没有闲到进去看这种东西。 “应该是一门很普通的剑法。” 云仪在里面放的都是些第二境用得上的东西，设计的考验也不算慢，很快就被破解了，然后…… 咚～ 安柔好歹是云仪的徒弟，跟在身边那么久，谁身上带了云仪的气息她很简单就能感应出来。 在确定目标后，便跟花钱一起尾随了上去，一左一右，一人一个闷棍关卡，敲得那人头上两个大包。 “找到了。” 毕竟只是门低端剑法，云仪干脆就直接刻进灵简里头了，这倒霉蛋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花钱摸走了。 他只要了这记录着剑法的灵简，其他的东西都让给安柔了，而安柔最不需要的就是了这灵简，两人也算是互惠互利，合作共赢了。 就是可怜了那人，一觉醒来摸着头上两个包，发现自己储物袋还没了，气得又哭又闹，仰天长啸。 随着两人的合作不断进行，青云路快结束的时候足足有四成修者被他们敲了闷棍。 那群人集合起来的时候，难免要谈起这件事，然而…… “大家都在啊。” 云仪留下的最后一处试炼前，安柔和花钱这次并没有躲在暗处，而是直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毕竟一直不出现，肯定是要被怀疑的。 不过嘛…… 先不说安柔是云仪的徒弟，以他们听到的那位海棠剑君的品行，他的徒弟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至于花钱…… 那颗卤蛋是怎么回事？该死，这温暖慈爱的感觉，难道是传说中的佛光？ 佛门功法嘛，骗人一把好手，只要顶着那慈爱的佛光，绝对没人会怀疑到花钱头上。 “两位也要争夺这最后的机缘吗？” 按道理来说，这机缘安柔是用不上的，花钱……应该也用不上吧。 “非也非也，我们只是找到了想要的灵草，来此地看看。” 花钱一开口，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得道高僧的感觉，就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句话在他这显然是不成立的。 “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 出家人不打诳语，关我花钱什么事？脑子不好使才出家呢。 “……” 见他这副，那群人也算是信了。 其实花钱的安柔来这里只是为了洗清嫌疑，压根就没想有什么动作。 至于传说中的闷棍狂徒是谁，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中，闷棍狂徒应该只有一个人才对。 随着最后一道试炼开启，青云路也进入了尾声，半天后，这最后一道试炼也被人破了。 “运气真好，居然捡到了两个储物袋。”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离开的时候，却一道身影姗姗来迟，那人手上正拿着两个储物袋。 “那是我的储物袋！” “另一个是我的！” 人群中两个眼尖的修者一眼就认出来，那人手上的两个储物袋居然是他们的。 “你们说什么！这是我捡的！” “不可能！这就是我的！这还有我娘给我绣的花呢！还给我！” “这上面也有我家猫猫的爪痕！交出来！” 两人一口咬定这储物袋就是他们的，对视一眼，上去三拳将那人打倒在地。 至于为什么不用灵器……当然是因为灵器也在储物袋里被抢走了啊。 “这都是些什么啊！” 储物袋打开后，两人傻了眼，里头居然全是各种各样的储物袋，除了这些就是他们的身份余牌，以及具有定位功能的物件儿。 “我的储物袋！” “还有我的！” “我的也在！” 那些被闷棍狂徒光顾过的修者顿时炸开了锅，他们的储物袋找到了，但里头的东西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我的宝贝袋袋，你回来了就好！” 不过有些人貌似更在意这个储物袋一些。 “师妹给我写的情书也还在！太好了！” “我写给杏儿师妹的情书为什么会在你这啊！” 当然，也有一些同门师兄弟开始互掐了起来。 在各种喧闹声中，本次青云路也结束了，要说最大的赢家，当然是那两个闷棍狂徒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有趣。” “唉……” 茶桌上，只有云仪神色复杂，自己这“女儿”是不是养跑偏了啊？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所谓，她开心就好。 “好了，我先去关闭青云路了。” 在确定所有活人都从青云路中出来后，白泽也是干脆利落得关上了大门，扎起纶巾回百晓客栈去了。 “花钱，干得漂亮。” 安柔正笑嘻嘻地准备扯个谎隐瞒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听到那什么尊上意有所指地夸奖起了花钱。 “一手闷棍出神入化，不愧是你。” 遭了…… 一听这话，安柔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花钱的所作所为被看到了，那她…… “师……师傅……”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不见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以自家师傅那性子，估计少不了责罚自己一顿了。 “玩的开心吗？” 完蛋了完蛋了！ 云仪说话的时候几乎都是不带情绪波动的，反正安柔很少能通过语调判断他的心情。 但在她看来，他现在应该很生气。 “师傅，你听……我……” 她刚想辩解，却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了自己头顶，开始摩挲自己的头发。 “玩得开心就好。” “师傅？” 她有些愣神地抬起头，这真的是自己那个古板的师傅吗？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却看到云仪那副幼态且清冷的，只是目光里满是温柔与宠溺。 “嗯？” “没什么……” 安柔看的出了神，等反应过来后连忙再次将头低了下去。 原来自己那个古板的师傅，也会有这种表情吗？太犯规了吧！ “呦呦呦～” 就在这种形势大好的时候，总有人喜欢打破这份温馨。 “咳咳，尊上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看你们恋爱的酸腐味儿有点重。” “……” 你故意找茬是吧？ “我先走了，希望下次你能大胆点儿。” 说罢，他便带着花钱和阿妍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我们也回去吧。” “啊？是！” 第31章 林中青年歌咏志，月下少女戏本子 “九爷，您要不要这么实诚啊！” 花钱也是非常无奈，他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实诚，说送他回来，居然真的就把他送回了原处，也就是那天用来篝火附近。 此间恰好月明，但可能是山里刚下了雨，两人此前用来生火的木头都被淋湿了。 “我只负责接送，其他的还得靠你自力更生。”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消失了，花钱也是十分无奈，不过仔细想想……合情合理。 “总这么风餐露宿也不是办法……”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花钱还没正经在人类聚居区待过，不是在幕天席地，就是在山洞过夜，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你想去城镇生活？” “怎么了吗？” 对花钱来说，生活在城镇中才算是比较正常的，像这样风餐露宿才比较奇怪。 “没什么。” 但对于修者来说，在野外生活猎杀蛮兽采集草药寻求机缘才是常态，一般只有在出售素材和购买货物才会去城镇上。 虽说她的宗门不是什么正经宗门，但就算是这样，门中弟子也很少有一天到晚醉生梦死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外面讨生活。 “说起来，你去城镇会被通缉吗？” 花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嗯？” 阿妍闻言愣了一下。 “不会，这里已经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了。” 虽说她还在被敌对宗门追杀，但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宗门的势力范围了，通缉令还发不到这附近的城镇。 “那我们去城里看看吧。” “也可以。”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花钱不知不觉已经占到了主导地位，会产生这种情况还是跟阿妍的性格有关。 毕竟以往的经历告诉她，找到一个可靠的靠山才是重要的，而花钱这么个涉世未深，不谙世事的大少爷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对了，你这段时间……” “我修炼的功法只有疗伤和破境的时候才需要采补。” 花钱嘛，穿越之前就已经立志成为火系魔法师了，穿越后机缘巧合失去了这种机会，但总归是食髓知味。 可从进入青云路前的半个月到现在，两人一次都没做过，花钱总归是有些“幸甚至哉”了。 阿妍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她眼里，花钱就是个大少爷，沉溺这种快乐也是很正常的。 “那……” “来吧。” 有些事，总是不便明说的，不过两人好歹也是有些数，找了个山洞还不忘把洞口给封上了。 …… “老乌龟，你怎么把门锁了！开门啊！” 话分两头，此刻的北玄宗净源池外，正有一道人影在叫门。 他不过是出去了一个月，结果这老家伙就把门给他锁了。 “我闭关了，你去嚯嚯其他人吧。” 任凭他叫唤，玄武还是守住了底线，绝对不开门 “小气。” 那人轻啐一声，也不纠结，直截了当地转身离开了。 见禁制外头没了动静，玄武这才松了口气，终究还是一个人好啊…… 不对！ 突然，他发觉自己桌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老不羞的！你把书还我！” 先前有几个北玄宗的弟子不认真修炼，跑净源池附近看戏本子和小说，玄武作为老前辈当然不惯着他们，直接就把书给没收了，然后打发他们去修炼去了。 至于那些书嘛，他才看了一段儿，就被人给顺走了。 “真的是……” 他也是无奈啊，怎么有人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脸呢。 他似乎是忘了，自己前几日还假装长老收了人家小辈的杂书呢。 “啊！长老好！” 北玄宗山门附近，一道娇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着，同时还在向后退去。 可还没退几步，就撞到了东西，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没见过的人，那人一身黑衣，十分年轻，虽然不太像，但这个时间能在北玄宗乱逛的也就只有门中长老了。 于是连忙跪了下去，一声清脆的“长老好”还带着几分惊慌。 毕竟北玄宗是有宵禁的，虽说修者并不是很需要睡眠。 “这些是你的书？” “是……” 那娇小少女顿时傻了眼，因为这人手上还拿着几本戏本子，恰好就是她前几日在净源池附近被没收的，而此刻她手上还拿着另外几本。 “你叫什么名字。” 完蛋了完蛋了…… 见这“长老”居然这么问，娇小少女顿时慌了神，毕竟前几日那长老只是收走了书，并没有问她的名字，所以她师傅最近几天都没有找她麻烦。 “上……上清峰，苏苒……” “嗯……老乌龟，你帮我去跟北玄宗掌门说一声，这丫头借我玩两天。” 苏苒低着头，楞楞地听着这“长老”的话，什么叫接他“玩两天”？ “你这老不羞！” 不一会儿，另一道声音响起，正是前几日收她书的那位“长老”的声音。 “那个……不……不用惊动掌门的，我……我自己回去就……” 苏苒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两人不会不是北玄宗长老吧？ 不过这时候才想跑显然是来不及了，只见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长老手中的书以及她手上的书全部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她眼前场景变换，等回过神来竟已不在北玄宗中。 “你……你要做什么？” 小姑娘看着周围环境和眼前这个修为远远高过她的人，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就连身体都感觉一阵脱力，腿软地瘫坐了下去。 “你叫苏苒，我就叫你苒苒吧。” 毕竟有了叶寒鸦的前车之鉴，最近他也喜欢上了叠字叫法，显得亲近。 “你们宗主已经同意了，这几天你跟在我身边就行。” 那人说着说着便拿出一块玉牌，正是苏苒留在北玄宗中用来报平安的平安牌。 完了…… 看到这男人竟然连这东西都偷出来了一股绝望与无力感顿时蔓延上了小姑娘心头。 她到底为什么要来北玄宗啊！ 她就是一个喜欢写戏本子的富商小姐，一个多月前跟着家里人行商的时候路过北玄宗脚下，被她师傅看中带回了宗门。 门中戏本子都不让看，更不要说写了，她不过是为了偷摸看看笔友寄给她的戏本子，怎么就碰上这种事了。 这应该算绑架吧？还是说劫色？ 同时她在心底下定主意，如果自己能活着回到北玄宗，一定要把这件事写成戏本子，绝对大卖。 不对，她为什么一定要回北玄宗啊？ 第32章 拂晓窥戏本，长谈至晌午 “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不是绑架，也不是劫色。” “诶？你，我，你……” 小姑娘还呆呆地坐在地上头脑风暴着，突然就被人拽回了现实，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么看……似乎这人还有点好看…… 不对！她又在想什么啊！ “少写点戏本子吧，也少看点，人都看傻了。” 见状，那人也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写小说的嘛，十个里头疯九个，正常。 “所以，前辈你绑我来是做什么啊……” 小姑娘缓过神来后，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只是看你与我有缘，满足你一个心愿。” “我的……心愿？” 小姑娘闻言再次愣住了，自己的心愿吗？好像…… 她回头看了看依稀能看到轮廓的北玄宗，是啊，她从那个古板的地方出来了，没有那个唠叨的师傅，也没有自大的师兄，她现在自由了。 “你人还怪好嘞……” 苏苒仔细想想，这黑衣男人完全就是个大善人啊。 “所以啊，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 “应该。” “……” “不对！” 双方都沉默了，这种沉默持续了有一会儿小姑娘才猛的反应过来，这人在给她下套！ “你是个坏蛋！”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有意思的小姑娘很久没见过了。” 看着小姑娘气得嘴巴鼓鼓的样子，那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像这种喜怒形于色的小姑娘，他真的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上一个还是小时候的叶芷。 这小姑娘跟叶芷还不一样，她没有叶芷那么开朗调皮，反而有种乖巧安静的感觉。 “好了，走吧，随我去转转。” “那个……我可以先睡一觉吗？” 小丫头毕竟还是小丫头，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修为也不过是刚踏入第一境，不睡觉可不行。 “嗯……走吧。” 寻常客栈睡一觉也花不了几个银钱，先前跟叶寒鸦到处溜达的时候身上也备了不少，刚好能用上。 不得不说，年轻人睡眠质量就是好，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早，小姑娘睡得饱饱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有个陌生男人正坐在窗边，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这是……还给我！不能看啊！” 或许是睡醒了迷迷糊糊的，小姑娘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写个好儿罢了。 可这样被人当面翻阅，还是觉得难为情。 “为什么不能看，写的还不错。” 可惜啊，以她娇小玲珑的体型，怎么可能从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呢？尤其对方修为还远高于她。 “尤其是这段丫鬟和驸马的。” “求你了，别说了……” 见他居然还想把剧情说出来，小姑娘羞得快要哭出来了，脸都憋红了。 “所以，你当初是如何才思泉涌，才能把它写出来的呢？” 那人放下书，看向小姑娘，有些不解地问道。 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也不知道这小姑娘从哪找到的灵感，居然能写出这种逆天的剧情。 这本书不能说一般，只能说有些差，角色塑造一般，剧情老套，逻辑性差，关联不足，无法带入，简单来说全是槽点。 “是……我自己随便杜撰的，掺杂了这镖师们的酒后之言……” 小姑娘低下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杜撰嘛，总归是有些不合逻辑，毕竟是凭空虚构。 至于镖师们的酒后之言…… 行商时押韵货物的镖师，虽说走南闯北，但又能有多少见识？不过是二两酒下肚，什么牛都能吹出口。 “唉，出去转转吧。” “嗯……”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可苏苒脸上的红晕却是半分都没有褪去，可能这也跟个人体质有关系吧。 虽说她也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性子，可毕竟不似叶芷那般开朗外向。 不过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出去转转散散心。 此间不过是北冥之土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最强者也就区区第四境，要说增长见闻也增长不了，就单纯地转转罢了。 “老板，你这灵草怎么卖的？” “一块下品灵石一两。” “你这也太贵了，便宜点儿的。” “我这灵草可是整条街最好的，不信客官你可以去那边儿看看，没有哪家的灵草比我这个质量好。” “话是这么说，但你这个价格都是别人家两倍不止了。” “这叫物有所值懂不懂，你看这个质量，你到别家哪能买到？” “便宜不了？” “便宜不了。” “那算了。” “诶诶诶，回来回来，反正就剩最后两斤多点儿了，算你二十块下品灵石，要就拿走。” “唉，虽说还是贵了点儿，但也还能接受。” 不远处，一男一女正站在那看着这桩交易的进行。 毕竟是随便逛逛，自然是走到哪儿看到哪儿，全城最热闹的便是这坊市了，虽说此刻日头已经上来了，但早市毕竟还没结束，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 “有什么感悟？” “很寻常的生意，以前跟父亲出去行商经常看他们这样。” 毕竟是商人之女，讨价还价之类的事她可见多了。 “所以，你的书中似乎从不会出现这种情节。” “……” 苏苒闻言愣了一下，这些东西可以写进书里吗？ “生活是由大量的寻常琐事和少量的惊心动魄构成的，哪怕是寻常琐事，也可以出现在书中。” “真的吗？” 小姑娘将信将疑，虽然已经有好几个人跟她这样说了，但……不过是一些作品销量跟她在伯仲之间的人，所以她基本没在意过他们的建议。 “当然，若是有朝一日我写本书，一定会有今天看到的这些事，也会有一双像我们这般看戏的路人。” 苏苒看着这人说的信誓旦旦的，居然有种想要相信他的冲动。 “前辈的书写出来请务必让我看看。” 虽说写不写还八字没一撇，小姑娘却已经抢先预定起来了。 “这是自然，毕竟我刚才也看了你的书。” 倒是那人说得面不红气不喘地，也就是这丫头单纯，不知道这家伙心跟他的衣服一般儿黑。 “前辈你人真好！” 在小姑娘心里，这个不在她面前摆架子，不强迫她修炼，带她出来玩儿，教她怎么写戏本子的前辈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吗？” 第33章 新文初成，红云落字 “前辈，能帮我看看新写的文吗？” “拿来吧。” 苏苒不同于洛青瑶，比起修炼这种没意思的事，她还是更喜欢勾栏听曲，到处游玩，看看风景，写写戏本子。 虽然从北玄宗出来已经半年了，但她的修为并没有什么变化，到现在还是第一境中期修为。 “比之前好多了。” 虽说修为没什么变化，但在别的事情上却可以说进步显着，比如写戏本子。 这半年她被这位“前辈”带着跑了半个北冥之土，各地的戏本子都买了不少，什么类型的都有，就连那些所谓的孤本都借了不少。 戏本子嘛，又不像那些个又臭又长的长篇小说，一般只消一个时辰便能看完，看得多了自然会有所长进了。 “真的吗？” 得到前辈的夸奖后，小丫头开心得差点儿跳起来。 “所以，前辈的书……” 高兴之余，她也还没忘了之前这位前辈说自己也喜欢写戏本子这件事。 “嗯？我的书啊……有写，但我写东西可不会很快，要是你不活久一点，可能是看不到的。” “啊？” 不知道为什么，苏苒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说着瞎话的黑衣男人，很难将他与自己心中那些指路明灯一般的前辈重叠起来。 “前辈……你不是哄我的吧？” “当然不是。” 小姑娘将信将疑，仔细打量着这个人的表情，但怎么看都感觉他没说谎。 “前辈可不许哄我！我这就去努力修炼，争取活到前辈的书问世的那天。” “嗯。” 可惜啊，终究是小姑娘太单纯了，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心里头却跟他的衣服一般儿黑。 反正自这天开始，苏苒第一次主动开始修炼了。 不得不说，她那个师傅也是慧眼识人，她跟上清峰的功法相性很好，认真起来修行用一日千里来说一点儿都不过分。 当然也可能是“写戏本子”这个郁结被治好了，开始沉心静气地修炼了。 如果说修炼是工作，那写戏本子跟看戏本子就是她的爱好了，所谓八小时给工作，八小时给睡眠，八小时给自己。 这丫头也是分的匀，每天修炼六个时辰，养神三个时辰，再写或者看三个时辰的戏本子。 闲暇的时候她也不会忘了去催促“前辈”进行创作。 …… “前辈……那个，我可以回家去看看吗？” 又是三个月过去，又到了过年的时候。 小姑娘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自从一年前被带去北玄宗就没回过家，这已经是第二个新年了。 “当然。” 思家盼归，很正常的情绪，毕竟她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罢了。 苏苒的家也就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中，这里离北玄宗不算远，毕竟如果太远她父亲也不会去北玄宗山下行商。 “爸！妈！我回来了。” 两人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苏府门前，苏苒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推开了苏府的大门。 府中下人大都是这座城里的人，此刻也回去跟家人团聚了，只有少数几个上了年纪的还留在府中。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第一个发现她的还是在院子里扫地的老管家，毕竟上了年纪的人，总归是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才安心。 “宗门放我回来探亲的。” “这位是……” “是跟我一同回来的前辈。” “原来是仙长，有失远迎，还请里面坐，我去叫老爷夫人。” 虽说是个行商世家，可在这种修炼的大环境下，哪怕是府中的管家也有第二境的修为。 “苒苒，快让妈看看。” “仙长里面请。” 待小丫头的父母出来后，母亲第一时间抱住了自己的女儿，而父亲则看向了与女儿一同回来的仙长。 “不知仙长这番前来所为何事。” 苏父有些担忧地问道，生怕是自家女儿不认真逐渐被逐出师门了。 “她师傅让我带着她修行，恰逢新年，她说想回家看看我便带她来了。” “不会耽误她修行吧？” 听到不是被逐出师门，他也是叹了口气。 “不会，不过你似乎很担心她。” 都是老狐狸了，一介小小修者心中在想什么自然是瞒不住的。 虽说苏父张口闭口都是女儿的修行，但他显然是在担心别的东西。 “当父亲的哪有不担心女儿的呢。” “你担心的不是这个吧。” 都老狐狸了，这要是能被晃过去也是枉活一大把年纪了。 “我猜猜，如果她被逐出师门，应该会有很不好的事发生吧。” “……” “唉……” 苏父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后才叹了口气。 “仙长明察，实不相瞒，城主之子一直对苒苒心存觊觎，但那人修行的乃是采补之道，如若苒苒嫁给他定是生不如死。” “所以你才在北玄宗开山的日子去北玄城行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不过是算计好的偶然罢了，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做出的算计。 就算是城主之子，只要苏苒能抱住北玄宗这个大腿，对方也没办法以势压人。 这里也就是一座小城，小到北玄宗都不一定知道有这座城，这里的城主也就是北玄宗那些不成器的弟子担任的。 这种人就属于弃子朽木，跟苏苒这种充满潜力的新人没有任何可比性。毕竟北玄宗最不缺的就是不成器的朽木。 可北玄宗素来没有许门中弟子第二年就回家探亲的规矩，在这个节骨眼苏苒却回来了，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苏父都会怀疑，更不要说城主府了。 “苏老爷，城主有请。” 桌上的茶还没凉，城主府的人便已经来了。 “让他来这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父还没说话，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不知道哪来的家伙却先一步开口，负责跑腿的人顿时开始狗仗人势了。 “你……” 只是他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炸成一团血雾，随后这团血雾在空中翻舞成四个字“滚来苏家”，缓缓朝着城主府飞去。 “接着喝茶吧。” 苏父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这位仙长可真血性啊…… “是是是，仙长请。” 城主府内，城主之子此刻正在做着美梦，苏家那小姑娘也算是少有的美人儿，本来她拜入北玄宗之后他也就断了念想了。 但前段时间，他爹在北玄宗中的故人来游玩的时候却说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他就留了个心眼儿，派人监视起了苏家。 终于，今天终于是给他逮住了，那丫头果然是被北玄宗除名了。 他就说嘛，不过是一个有几分紫色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拜入北玄宗呢？ 说不定是靠的色诱哪个长老，长老玩腻了之后就扔了。 想到这里他就来气，与其便宜了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头子还不如便宜了他，等弄到手后一定得…… “少主！不好了！” 就在他意淫的时候，手下却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苏家不来？” 他可是特地以自己老爹的名字去叫的人，这如果不来就是不给他爹这个城主面子。 反正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借用一下名头也没什么大事。 “城……城主让您过去一趟。” “我爹？” 虽说有些惊讶，但他并不在意，毕竟自家老爹一直很宠自己。 “老爹您叫我？” 城主府前庭，城主跟他的几个女儿女婿已经聚集在这里了。 “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四个血红的大字：滚来苏家。 “苏家胆子这么大？” 作为一个二世祖，他根本没有任何反省的想法，他的姐姐姐夫们都面露嫌弃之色地看着他。 “你又去招惹苏家作甚？” 城主虽说也有些生气，但并不是生儿子的气，只是觉得苏家胆子大了，居然敢这般跟城主府叫板了。 “老爹，苏家那丫头都被北玄宗除名了，还怕他们作甚？” 城主对自家儿子的所作所为早已经知晓，毕竟他自己也一直有在监视苏家。 虽说苏家只是个行商世家，但这个行商世家太有钱了，有钱到他这个城主都心生贪婪之念，一直想着吞并苏家。 如果自家儿子娶了苏家小姐，这吞并也就名正言顺了。 “哼，你跟我一起去苏家。” 城主自始至终眼里也就只有这个儿子，至于那些女儿，在他眼里注定是些赔钱货。 “是。” 城主儿子会心一笑，自家老爹这么说，那苏家小姐几乎已经可以说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城主的女儿女婿们则被留在了原地，不过他们也不太在意，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苏家门前 城主跟他的二世祖儿子已经赶了过来。 区区凝血成字，在城主看来也就是第四境的手段，他可是第五境，这种手段在他眼里也就那样。 虽然不知道这苏家是从哪里搬来的救兵，但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你，去叫门。” “是。” 叫门这种事，当然不会由城主亲自动手，毕竟有辱身份。 “苏家给我滚……” 只是下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威压震成了血雾。 “该死！” 自家的下人在自己眼前被震成了血雾，这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脸，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就在他准备大显神威的时候，突然一股威压直接笼罩住了他。 出事了…… 被威压笼罩之后，他顿时就反应过来了，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这人最起码是第六境。 于是他连忙捏碎了一块玉符，毕竟他也是有靠山的。 “不知前辈到此，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有些时候，服软才是最有效的保命手段，作为一个修为不上不下的小喽喽，城主也是很明白这一点的。 “就是这小子一直在觊觎苒苒？” 过了没多久，三道身影在城主的注视下从苏家走了出来，分别是苏父，苏苒，还有一个没见过的人。 这应该就是苏家请来的帮手了。 “苒苒，揍他。” “不……不好吧……” 面对这种要求，苏苒的第一反应就是感觉不太好。 不是她不讨厌这个人，只是她毕竟是大家闺秀，虽说爱看些戏本子，但打人这种事…… “就这种草包废物居然也好意思打苏苒的主意。” 黑衣男人打量了城主儿子一阵，随后面露嫌弃之色说道。 “前辈的话有些过分了吧。” 虽然城主认怂了，但不代表他能坐视别人侮辱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小儿子。 “他就是个废物，根基不稳，元气逸散，精元亏空，这辈子到头也就第二境了。” 可那人依旧嘴下不留情，自顾自点评起来。 “怎么，你不信？” 见城主正怒目而视盯着自己，那人嘴角突然上扬。 “我儿虽品行不佳，但此生绝不会就此止步。” “我说他此生止步第二境，他便就只能止步第二境。” 见城主反驳了，那人笑意更甚，随后城主儿子在满满的不解中化成了血雾。 “你看，他到死也就是第二境。” “……”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苏苒愣住了，这人真是是这一年里天天跟她嬉笑聊天的和蔼前辈？ 苏父愣住了，这人真是北玄宗的仙长，不是大魔头？ 城主愣住了，自己儿子死了，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就这么死了？死在了自己面前？ “不！” 或许是悲痛之情激发了他的潜力，他竟然破开了威压的禁锢动了起来。 “我要你偿……” 可他话还没说完，也化成了一团血雾跟着他儿子一起去了。 “就没人告诉过你少说话多做事？” 城主化成血雾没多久之后，又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半空中。 “阁下在我北玄宗杀人，有些过分了吧。” 这人乃是北玄宗的一位执事，也是第六境修为，与城主乃是故交。 “我这是帮你们清理门户，还有，我不喜欢有人站在高处跟我说话。” 话音落下，半空中的人影笔直地坠了下来，半截身子都埋到了土里。 “不管阁下是什么人，在我北玄宗境内滥杀不会有好下场。” 也不知道这人是有责任感还是在以势压人，反正这种时候也没忘了摆出北玄宗的名头。 “滥杀？我杀几个人怎么了？” “怎么可能……” 在这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黑衣男人掏出一块令牌，北玄宗执法殿殿主的令牌。 第34章 从心而行，顺逆由心 北玄宗执法殿殿主，全北玄宗最神秘的人，没有之一。 传说北玄宗建立之初，创派祖师成立了执法殿，并请来一位大能担任执法殿殿主，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位殿主人间蒸发了。 祖师爷也不着急，也没有重立新的殿主，反而立下规矩，无论是谁，只要手持执法殿殿主令，便是执法殿殿主。 虽说这只是传说，但一块执法殿殿主令的仿品至今仍陈列在执法殿中，北玄宗长老就任前都要去执法殿看一眼，记下长什么样子。 虽说人人都知道执法殿殿主令长什么模样，却从来没人仿制出来过，原因无他，那块令牌乃是十品灵器，超越仙器帝器的存在，根本无人能仿出其中的精髓。 被城主叫来的救兵看着眼前这黑衣男人手中的执法殿殿主令陷入了沉思，这令牌究竟是真是假，他也不清楚。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知殿主当面，还望恕罪。” 若不是半截身子被埋在地下，这人怕是得跪下来磕几个响头。 “嗯，你回去吧，就说这里的城主仗势欺人为非作歹，霸凌门中有天分恶弟子，被你发现后就地格杀了。” “是。” 见对方给自己台阶儿下，这人很识相的说道，随即从地下钻了出来，逃也似的回了北玄宗。 “前辈您真的是北玄宗的啊。” 一旁的苏苒看着这位“前辈”眼睛里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 “答应过朋友暂代了些职务。” 原来只是暂代职务啊，苏父闻言也是释然了，难怪这位仙长做派一点儿北玄宗的风范都没有，原来不是土生土长的北玄宗弟子啊。 女儿回来总归是开心的，苏家也是很喜庆的过了这个新年。 “前辈……我……我有些不想走了……” 一直在苏家待到二月，苏苒才终于主动找到了“前辈”，虽然他并没有催促自己启程但她还是主动找了过来。 “决定了？” “嗯……”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不想离开父母也是很正常的。 “那好吧。” 那位前辈还是那般尊重她的选择，并没有勉强她。 “前辈……” “怎么了？” “前辈……还会回来看我吗？” “或许吧。” 说罢，他便离开了，苏苒孤身一人站在院子里，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苒苒？怎么了？” “没什么……” 苏父和苏母也是那种非常开明的父母，不会过多约束孩子，既然苏苒不想走，留下就是了。 “老乌龟，我回来了。” 就是可怜了北玄宗净源池中的老乌龟，百无聊赖的某人又一次找到了他。 “你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玄武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喝着茶看着书，突然就有一道黑影坐到了他对面。 “那小姑娘呢？” “玩丢了。” “丢了？她师傅前几日还来找我要人呢。” “她师傅？她师傅是谁来着？” “不知道。” 上清峰峰主已经传了三百多代了，这一任的上清峰峰主是谁，玄武也不知道。 一直来要人的其实是宗主。 虽说北玄宗宗主知道净源池中的乃是玄武，但他也架不住有人一直催着要徒弟回来，只能每月一次来找玄武要人。 “那丫头的魂中有难得一见的上清之气，确实是最适合上清峰的面子，他们在意也是理所应当的。” 世上既然有特殊体质，当然也有特殊魂魄，魂灵凝聚的时候如果纳入了一些特殊的力量就会变成特殊魂魄，儿苏苒的魂魄中就有一缕上清之气。 而北玄宗上清峰修的就是上清之气，苏苒这种情况可以说已经站在了大部分人毕生难以企及的高度上。 “没什么所谓，一个上清之灵罢了，明珠蒙尘的上清之灵多了去了，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也是。” 两人毕竟都已经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的老古董了，苏苒这种上清之灵虽然罕见，可光他们知道的就不下百万。 两人一开始还会惜才，可见得多了，也不过如此。 “北尊大人，不知小徒何日能归来。”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苏苒的师傅，他就找过来了。 “打发了？” “你去。” 玄武已经帮着处理了这么久的烂摊子了，他真的累了，正主都来了，这不得让他自己去？ “你，就是苏苒的师傅？” “前辈就是带走小徒之人？” 苏苒的师傅外貌看着就是个中年男人。 “不知小徒现在在何处？” “在她想待的地方。” 上清峰主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再次开口。 “不知何时能归来。” “她想回来的时候，你且回去吧。” 上清峰主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玩他呢是吧？ “前辈可知苏苒乃是万年难遇的上清之灵，这般纵容只会毁了她！” “不过是个上清之灵，你再等万年便是。” 说罢黑衣男人便回到了净源池中，留下上清峰主一个人在原地气得浑身颤抖。 他本觉得自己修行那么多年，脾气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今日还会被人气成这副模样。 “前……” 他调整好心情，刚想再说些什么，这一刻却被一股力量击飞了出去。 “让你滚，听不懂？” 上清峰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口吐鲜血，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在北玄宗这般折辱他这个一峰之主，谁给他的胆子？ 想到这里，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了北玄宗主峰。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回到净源池中，那人忍不住跟玄武吐槽起来，这些个不入流的家伙一个个的拽得二五八万的，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人家小姑娘摆明了不喜欢上清峰的刻板规矩。” “消消气吧，又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性子，再说了，你不也是那种不顾他人想法的人？” 玄武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倒了杯茶。 “我不喜欢他的观念，凭什么顺着他？” 有些时候，人总会将自己所在的一方看成是正确的一方，会忽视别人的观念似乎也是合理的。 …… 自从上清峰主来过后，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快两个月，这段时间净源池一直挺安宁的，毕竟没什么人来打扰。 “人来了。” “难怪你要来我这。” …… 北玄宗山门，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山脚一步步爬了上来。 她刚出现没多久就被今天当值的上清峰弟子认了出来，毕竟这位天之骄女第一次来就被上清峰主收为了弟子。 “快去禀报峰主。” 他也第一时间让那些今天闲暇的上清峰弟子去禀报自家峰主去了。 可那小姑娘却并没有在山门口多停留，直接朝着净源池走去。 “她朝净源池过去了。” 不少弟子都注意到了这个径直朝着净源池走去的小姑娘。 净源池乃是北玄宗禁地，很少有人会去那边，就算有也是偷偷摸摸的，像这种明目张胆的弟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逆徒！还不跪下！” 可她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一道声音给喝止住了。 “你这逆徒还知道回来倒也还不算无药可救。” 上清峰主拦在苏苒和净源池之间，自顾自的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苏苒被他的灵压压得喘不过气，动都动不了，只得待在原地，一边望着净源池，一边听这个老顽固说教。 “闭嘴吧，没见人不喜欢听你那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上清峰主的灵压，顺便将他再次震飞了出去，随后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出现在了苏苒身后。 “我教育徒弟，与前辈没什么关系吧。” 上清峰主依旧嘴硬，可言语间却没有那般硬气了。 “有，因为我也想收这丫头作徒弟。” 好戏来了，在周围修炼或者路过的弟子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热闹，却也开始变着法儿的反复路过。 “前辈……” 苏苒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向“前辈”。 “丫头，我跟那老头子你选谁？” “苏苒，我上清峰的功法才是最适合你的，他只会毁了你！” 双方也是放出了自己的参赛宣言让苏苒自己选择。 苏苒甚至都没有犹豫，径直走向了前辈。 “苏苒拜见师傅。” “噗……” 见到这一幕，上清峰主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这何尝不是一种ntr呢？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上清峰的功法才是最适合你的！”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苏苒为什么要弃他，弃上清峰而去，明明自己所为都是为了她好，只有上清峰的功法才能将她的天赋完美发挥出来。 “因为她不喜欢，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最适合，最优解，只有不断的试错，既然都是试错，何不试试自己喜欢的。” 闻言上清峰主愣了一下，随后他的修为境界开始暴跌，第八境转眼跌到了第七境，紧接着第六境，第五境，直到跌回第三境才停了下来。 可第三境的修者寿元不过几百年，上清峰主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回光返照时，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自己的师傅对着自己不断说教，告诉他什么是最适合他的。 “可上清峰的功法就是最适合她的……” 弥留之际，上清峰主还是强撑着说道。 “最适合？” 黑衣男人微微一笑，随后无数块灵简从他袖中飞了出来。 “不……可能……” 看着漫天飞舞的灵简，上清峰主瞪大了眼睛，随即失去了气息。 临死前，他竟然看到刻着帝经仙法圣诀的灵简在漫天飞舞，也是到这时候他才想起这人是谁。 第35章 携徒再听戏，故人两相知 北玄宗宗主此刻正坐在主峰大殿中一个头两个大。 虽说北玄宗乃天下第一仙宗，可能担任峰主的人却也没那么多，虽说上清峰主严厉了些，但在弟子间的口碑还是非常不错的，现在突然暴毙，一时间竟找不到什么人来接任。 “宗主，这事就这么算了？” 峰主在自家地盘上被人逼死，这事如果就这么算了，北玄宗的脸往哪儿搁，以后世人该怎么看北玄宗。 “还能怎么办？你们就不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去跟人家碰？你们翅膀硬了？” “总的有个说法吧。” 一直在直言进谏的长老愣了半天才终于憋出这么一个屁，跟那两个人碰？怎么碰？根本碰不过的啊，他可还没活够呢。 “一个峰主跟传说中的执法殿殿主抢徒弟没抢过，羞愤而死也不算折辱了那家伙，就这么办吧。” “啊？是。” 说法反正是有了，至于天下人信不信……他们爱信不信，北玄宗管不着，毕竟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对了，你回头去暂代一段时间上清峰峰主吧，反正你也是上清峰出来的。” 听到北玄宗宗主的指示，这长老愣了一下，随即便难掩喜色地应道： “是。” 他心里现在只觉得那老家伙死得好，他不死这上清峰主之位还轮不到他呢。 “唉……” 北玄宗宗主看着眼前正一步步走出大殿的长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凡这家伙性子沉稳点，上清峰峰主早就是他了。 自这天起，北玄宗的弟子们修炼得更勤快了，因为宗门高层传出消息，苏苒乃是因为每天晚上勤奋修炼，被执法殿殿主看中，强行收为了弟子。 有这个前车之鉴，弟子们不约而同地卷了起来，那位神秘前辈居然是执法殿殿主？如果他们也能被看中，那不是平步青云？ 于是无论是出勤任务还是日常修炼，他们都更加认真了。 不过这种话也就骗骗那些天真爱做梦的年轻人，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那位前辈看中谁跟他有没有认真修炼没什么关系。 这种内卷对最底层的弟子没有任何好处，不过北玄宗确实可以提高一下综合水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这次事件的中心，苏苒和“执法殿殿主”此刻正在一座不算小的城里听着戏。 “师尊，这也是修炼的一部分吗？” 自从那天苏苒拜师，被带出北玄宗后，这位新的师尊没有强迫她进行过任何修炼，不是在勾栏听曲，就是在喝茶听书。 “天大地大，自在最大。” “可……不修炼真的没关系吗？” 苏苒将信将疑，如果说前任师傅无时无刻不在督促她认真修炼，那么这位师尊则是从来没有督促过她。 “我问你，第二境叫什么。” “问心。” “问心问心，你问过自己心中在想什么吗？” “没有……” “你爱听戏看书写戏本子，我便带你出来听戏看书写戏本子，可这是你希望的吗？” “……” 苏苒闻言沉默了，师尊不愧是师尊，说得太有道理了。 “第一境为养灵，其意义在于打好基础，为未来的修炼铺路。第二境问心，第三境远道，问心选道修的乃是心境，从心所欲不逾矩，如此才能在修行之路上高歌猛进。” “师尊的理论和旁人的说法差的好多。” 苏苒听着自家师尊的高谈阔论，忍不住吐槽道。 虽然她刚刚踏入逐渐之路两三年，可先前在北玄宗的时候，那些个长老执事也没少跟他们讲这些无聊的理论。 那些人无一不是在说第二境第三境要积累灵力，不能懈怠。 “都是群草包朽木，一个个的自己不成器，还歪曲劳资创立的创立理论，信他们还不如信路边的一条狗呢。” 一说到世间主流的那些修炼方式，黑衣男人就好像被点燃的炸药桶一样开始疯狂输出。 “师尊，文雅，文雅……” 眼见师尊快要刹不住车了，苏苒连忙开口提醒道。 “文雅个屁，那群废物一个个自己不会修炼，就说修炼理论不行，然后开始脑补空想，结果这么多年没几个修炼到第九境的。” “师尊……小声点……” 两人此刻还坐在人家戏楼里听着戏，自家师尊这样子吵吵闹闹，惹得不少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尊上，还请来雅阁小坐。” 幸好一道清雅的女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但台上的戏子却仿佛不受影响般继续唱着。 这座戏楼的主人也是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其实两人刚一出现就已经被她发现了，但那位喜欢在人堆儿里听戏，她也就没打招呼，反正都是常客了。 可现在他既然影响到了别的客人，就只能将他请来雅阁了。 “什么事儿惹得尊上这般来气？” 随着一道身着黑衣的身影进入雅阁中，她也是备上了三杯茶水，以及若干茶点。 “没什么大事，只是在教导新收的徒弟。” 教导…… 苏苒有些无奈，故事的开头倒也是教导。 “徒弟？新收的？小青瑶知道吗？” 女子美目流转看向了他身后跟着的那一小只。 苏苒从一进门就开始打量起了这女人，秀丽端庄，落落大方，一袭青衣，虽是面纱半遮，但看眼睛就能看出这是一位少有的美人。 “前……前辈好，我叫苏苒……” “不用这般生分，叫我姐姐就好。” “窃脂，每次我带徒弟来你都要调戏一番？” 这女子名叫窃脂，乃是妖族大能，在这北冥之土开一戏楼，也算是大隐隐于市了。 “都说了那名字不好听。” 女子言语间夹杂着几分愠怒说道。 “小妹妹别被这老家伙带坏了，叫我青雀姐姐就好。” 转头却又看向苏苒，笑盈盈地说道。 “青……青雀姐姐……” “你这次收的徒弟可比小青瑶有意思多了。” 此前这人也带着洛青瑶来了不少次，窃脂也没少戏弄它。 可洛青瑶那个性子啊，清冷，不管她怎么戏弄都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很是没有意思。 但苏苒就不一样了，喜怒形于色，悄悄说了两句便脸红了，这可比洛青瑶有意思多了。 “你之后多带这丫头来几次，我可喜欢得紧。” “我徒弟，你喜欢个什么劲儿？” 女人的闲谈，男人总归是有些插不了嘴，他也只能一边喝着茶一边撇撇嘴。 “老家伙，我们多少年交情，你徒弟不就是我们共同的徒弟吗？” 窃脂说着还不忘伸手揉了揉苏苒那有几分婴儿肥的脸颊。 她现在看苏苒那是越看越喜欢，如果她不是那家伙的徒弟，她都想把这丫头留在身边了。 不过也没什么所谓，毕竟他的徒弟那就是共享徒弟。 三人就这样坐在雅阁中听完了这出戏。 来这本就是为了听戏，好戏终了，也是离去的时候了。 “小苒苒，记得常来玩儿啊～” 临走前，窃脂还不忘给苏苒怀里揣了一块令牌，这戏楼的令牌。 只要她出示令牌，便会直接被带到窃脂面前。 看得出，窃脂喜欢她是真喜欢得紧。 “师尊，那位姐姐好热情啊……” 小姑娘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难免还有些不太适应。 “唉……” 黑衣男人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窃脂嘛，一直就是这个性子。 在外人面前冷冷清清，至于在熟人面前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模样了。 “罢了，带你去你师姐那儿转转吧。” “师姐吗？” 刚才在雅阁中，苏苒就听窃脂提了好几次她的师姐，好像叫小青瑶。 虽说这名字有些耳熟，但她也没太在意，毕竟这就是个很寻常的名字。 可下一刻，她便被师尊带着来到了中州。 “师尊，这里……” “我们去见你师姐去。” 小姑娘还是第一次来到中州，她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有些好奇，虽然这里其实跟北冥之土也没太大的区别，但毕竟是新的地方，总是会让人觉得好奇的。 “师姐在中州？” “嗯。” 说话间，周围的一切腾转挪移，随后一道巨大的宫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而且这宫殿还是在天上的。 “来人止步！” 就在两人想要接近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随后一道倩影拦住了他们。 “丫丫，不记得师祖了？” “师……见过师祖！” 师祖？ 苏苒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个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姐姐，如果师尊是她师祖，那她……是她师叔？ “已经第四境了，不错不错。” 经过三年的修炼，叶寒鸦也已经突破到了第四境，有叶芷和洛青瑶的调教，这种速度也算是正常的。 第四境？ 苏苒再次被惊到了，这位……师侄居然是第四境，比她这个师叔还厉害？ “你师父师娘呢？” “师父师娘都在里面，师祖随我来便是。” “嗯。” 说着三人便落在了向阳宫中。 “向阳宫？” 苏苒看着巨大的匾额陷入了沉思，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是在哪里呢？有些想不起来了。 第36章 云珏依旧，渡舟如故 “丫丫，带你小师叔出去转转。” “啊？是……” 将人带到大厅后，叶寒鸦又被自家师傅给交代了个新的任务，带着她的“小师叔”出去转转。 她一脸懵地看向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小师叔，略微感觉有那么些离谱。 …… “师叔想去哪里？” 不过她还是带着苏苒出了向阳宫。 毕竟向阳宫虽然华丽，可也没什么好逛的地方，要说有趣还是下面的城里更有趣些。 “不……不用这样叫我的……” 苏苒还是不习惯这种被比自己年长的人叫师叔的感觉。 “可是……” 叶寒鸦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如果不叫她师叔，又叫她什么呢？妹妹？ …… “师尊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啊，刚把小青瑶送出去没多久就又给自己找了个更嫩的。” 叶芷嘛，还是这般……大胆？ 叶家那些老古董说她口无遮拦也是有原因的。 “你都把小青瑶拐跑了，还不许我找个新徒弟了？” “是是是，师尊不还是寂寞了吗。” “你这丫头……” 那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总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再怎么牙尖嘴利也只能宠着了。 一旁的洛青瑶自顾自坐在叶芷身边喝着茶吃着点心，或许她看到师尊收了个新徒弟，心中也会感到五味杂陈，可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有什么情绪只会藏在心里，很少会直接表达出来。 “师尊？” 也许是今日这点心太美味，洛青瑶直到感觉到有一只大手落在了自己头上才回过神来。 “小叶子没欺负你吧？” “师尊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舍得欺负这么可爱的小青瑶呢。” 可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叶芷就抢先一步说道。 “倒是你这老头子，记得常常来看看自己的徒弟。” “好，知道了，我这不是考虑你们要度蜜月嘛。” “度蜜月也不至于度三年吧。” …… 另一边，叶寒鸦跟苏苒正在叶家的坊市中转悠着。 “这里好繁华啊……” 这还是苏苒第一次见到这般繁华的坊市，此刻她整张脸上都写着正经两个字。 本来她以为北玄宗山下的那座城就已经是世间最繁华的地方了，没想到这里竟还要更繁华一些。 “叶家就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北玄宗山下的那座城只是北玄宗为了举行一些商业活动，比如拍卖会这种而搭建的，其中并没有什么娱乐场所，一般北玄宗弟子不下山，外人无事也不怎么来，所以才显得不繁华。 但叶家领地内，主打的就是一个繁华，这里不只有坊市，客栈，还有酒楼，画舫，等等一系列的娱乐场所，而且叶家本身就是一个古老家族，家大业大的，族中人丁兴旺，自然就显得热闹了。 “叶家？” 苏苒闻言愣了一下，叶家？哪个叶家？ “是那个叶家吗？” “这中州只有一个叶家吧。” “啊～” 得到叶寒鸦的肯定回答，苏苒再次呆滞住了，这里居然是叶家？她的师姐名讳还是青瑶，她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青瑶剑圣吧？ “所以，我师姐她不会就是青瑶剑圣吧……” “师祖没告诉你吗？” 叶寒鸦有些疑惑地问道，师祖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居然一直瞒着这位小师叔。 “……” 可以苏苒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头脑风暴中，完全听不进去旁人再说什么。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那位师姐居然会是青瑶剑圣，那可是活着的传奇啊。 “小师叔？小师叔？” “怎……怎么了？” 叫她许久不曾有反应，叶寒鸦有些担心地推了她两下，强行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师祖让我带你回去了。” “啊？哦哦……” 两人出来逛了也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大人”之间的话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她们两个小辈也该回去了。 “话说小苒苒用的什么兵刃？” 回到尚阳宫中，苏苒还没有从那种震惊中走出来，还时不时会看向在一边吃点心的洛青瑶。 “我……” 苏苒一直都在修炼没错，但兵刃……北玄宗倒是给她发了一把木剑，但那把剑并没有被她带走，而是留在了北玄宗。 “那平日里有什么爱好？” 修者的兵刃并不一定就是那些个兵器，精于炼丹炼器的修者也会用鼎作为法器。 “喜欢看书和写书……” “哦？那或许……” 叶芷闻言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个小师妹，毕竟她和洛青瑶虽说不排斥看书什么的，但也不是那么喜欢，现在来了个与她们不一样的小师妹应当会很有趣。 “算了，你的灵宝还是让师尊去操心吧。” 虽说是有些想法，但斟酌之后，叶芷还是把这个事抛给了某人，毕竟这又不是她的徒弟。 “也没让你拿好吧，我只是带她来见见你们两个。” 在一旁坐着跟洛青瑶一同吃点心的黑衣男人终于发话了，就是嘴巴上残留的点心碎屑让他看起来十分不着调。 “可惜啊，青云路刚关闭，不然里面或许会有是个小师妹的东西。” 叶芷说着话还不忘看了某人一眼，她那时候可是收到线报了，某人带着一个小辈去了青云路。 “那里头能有什么好东西，再说有什么适合她的，我直接上门讨要不就好了。” 有些人正一心一意地吃着点心，但耐不住叶芷一直意有所指地把话题引向他。 “哦？那上次那个小辈呢？” “他又不是我徒弟，想要什么自然得凭自己本事。” 再说了，花钱那小子，开局直接顶级功法，这还不够？总不能把饭嚼碎喂他嘴里吧？ “当师尊的徒弟还真是特殊呢。” 叶芷嘴上不饶人，可言语间却满是调侃。 “非也非也，毕竟能当我的徒弟，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是是是，师尊最厉害了，所以是不是该启程去帮小师妹寻灵宝了？” “终究是徒弟长大了，都会赶我走了。” 黑衣男人说着站起身来，随即又抓起两块糕点一块塞进了嘴里，一块递给了苏苒。 “我是怕小师妹那天被丫丫拐走了，师尊又会感到孤单。” “？？？” 一旁的叶寒鸦一脸疑惑，她吃瓜吃得好好的，怎么这话茬突然就扯到她头上了？ “苒苒如果嫁给丫丫……也不是不行……” “？？？” 这下子轮到苏苒疑惑了，她嫁给叶寒鸦？这怎么可能，她们…… 不对，想到这里她突然看向了叶芷和洛青瑶，女孩子跟女孩子……好像…… 不对！她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丫丫，去厨房打包点点心给你小师叔带着，记住，是给你小师叔打包的。” “啊？是！” 叶寒鸦也被自家师父和师祖的话惊到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来后连忙快步走了出去，这地方多呆一会儿她都感觉自己要被编排。 虽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就这样两人空着手来的，苏苒抱着一盒点心走的，临走前叶芷还百般嘱咐她，一定要保护好别让某个大坏蛋偷吃了。 “师尊要吃吗？” 可小苏苒是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呢？怎么忍心让师尊馋得流口水呢？ “哈哈哈哈，苒苒还真是……” 某人见苏苒竟主动将食盒送了过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虽说这样少了几分乐趣，却也多了一些乐趣。 “算了，小叶子既然说了是给你装的，你自己留着吃便是。” 说着他还伸出手揉了揉苏苒的小脑袋。 “哦……” 小丫头闻言再次将食盒收了回来，乖巧的跟在自家师尊身边。 “话说师尊，我们去哪？” “云珏岛，浮落阁。” 云珏浮落听潮涌，两次来浮落阁竟已经差了三年，却也不过是差了三年。 “客官可是要去云珏岛？” 云珏岛南岸，又是一个月夜，一些个船家一如既往地在这边讨生活，只是这次的船家看起来十分年轻。 “是。” 听到这声音，那船家愣了一下。 “是你！” 他抬起头，一眼认出了眼前的男人，还有那一袭黑衣。 “没想到时隔三年，还有机会同舟共度。” “是啊，只不过昔年你我乃是一起喝酒的船客，如今我却是船家了。” 船家说着便请这位一身黑衣的故人和他身边那位不曾见过的小姑娘上了船。 “这位是……” 他依稀记得，这人身边跟着的应该是一位抱着剑的清冷女子，而不是这样一位单纯乖巧的少女。 “新收的徒弟。” “先前那位……” “成家了。” “啊，恭喜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苏苒在一旁听得无趣，便吃起了叶芷给她装的点心。 同时她又有些佩服起自家师尊，这可能就是戏本子里写的那些世外高人应该有的样子吧。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真实实力强大到令人发指，而且跟谁都聊得来，走到哪里都有朋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这般。 “今日是否也要停下来赏月？” 船家将船撑到湖中某处，回过头问道。 “嘘～” 回应他的却只有一个禁声的手势，同时还有点头肯定的动作。 他顿时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那小姑娘，原来早已经睡着了。 第37章 醉酒寻欢，昔年佳人何处 “师尊？我刚刚是睡着了吗？” 小舟在湖面上摇曳了足足有两个时辰，苏苒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你这丫头，醒的还真是时候。” 也不知是算好了还是如何，她醒来的时候恰逢湖面起风，潮声阵阵。 醉酩酊的湖面本就被月光照的亮堂堂地，这风这么一吹，更显得波光粼粼。 “真好看……” 苏苒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睛都瞪大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景色。 “那位浮落阁主可真会挑地方。” 或是此般景色太美，小丫头忍不住说道。 “哈哈哈，是啊，他可真会挑地方。” 她身边那位黑衣男人也跟着附和道。 天明时分，小舟也晃晃悠悠靠了岸。 “好高的楼阁……” 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的楼阁，小丫头不被惊得张大了嘴巴。 云珏岛依旧人来人往，浮落阁也还是那般热闹，尤其是一楼二楼，算得上是座无虚席，两人竟连个坐下的地方都找不到。 “道友，能否拼个座？” “坐吧，坐吧……” 找了一圈儿才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人，孤身一人占着一张桌子喝闷酒的人。 “道友似乎心中有些不快？” 黑衣男人说着便从从袖口中拿出一瓶酒，倒了两杯出来。 “来一杯？” “好酒！” 那人闻到杯子中飘出来的酒香，顿时瞪大了眼睛。 “来一杯？” “来！喝！” 既然这酒的主人都邀请了，那人也是却之不恭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 放下酒杯后，那人再次忍不住称赞道。 “阁下也是来浮落阁论道的？” 浮落阁嘛，来这里的人大都是来找人论道的。 黑衣男人说着又倒了一杯出来。 “……” 那人没说话，反而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唉……” 似乎是心中的痛快不吐不快，放下酒杯后便开始说起了他的故事。 “实不相瞒，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喝酒的。” “心中有忧愁？” 无事喝酒，除非是真的喜欢喝酒，否则多半是因为心中有事。 “唉……” 两人说着说着，一瓶酒就这样被喝完了。 “我当年也是在这里遇到她的。” “爱人？” 青衣男人说着看向了窗外，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昔年，我也不过是第二境，第一次来到浮落阁。” 当年的他不过是一个刚刚开始修炼的毛头小子，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女孩，那女孩儿也跟他一样，不过是第二境。 “公子，可否拼个桌。” “可。” 两人的对话也就是这样开始的。 正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两人就这么看对了眼儿，结伴而行，游历中州。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两人在一百多年前因分开了，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这一百年间，他虽然算不上是功成名就，却也算得上是学有所成，磕磕绊绊修炼到了第五境。 就在他想要突破第六境的时候，却一直感觉心神不宁，而且反复回忆起当年遇到的那位少女。 辗转反侧之下，他再一次来到了浮落阁。 “你来这里，是为了见她？” 黑衣男人又给他倒了杯酒。 “是……也不是……” 青衣男人说着捧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桌上此刻已经摆满了空酒瓶。 他来这里一部分是想要找到那个与他携手同游的人，另一方面…… 就算是找不到，也能稍稍调节一下心境。 “话说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名字……名字……” 青衣男人闻言又愣了一下，对啊，她叫什么来着？ “我好像没问她。” “……” 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是怎么结伴而行的，居然连名字都没问。 “你很想见她？” “想。” 虽然嘴上说着见不见无所谓，但问到想不想见，他还是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或许就是想要见到曾经的白月光吧。 “可是……” 但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又该从何找起呢？ “既是一同喝酒的酒友，满足你一个愿望又有什么不可呢？” 黑衣男人说着打了个响指，随后三人便从浮落阁中消失了，但桌子上却留下了一个牌子，用来占座。 “就是这儿了。” 片刻之后，三人凭空出现在了一座小城中，小城不算大，他们一出现，便看到了一座府邸。 “这里？” 孙府？ 中州有不少孙家，这个孙府名不见经传，但在这座小城中却是一方豪强。 “她就在这里？” 青衣男人说着看向了面前的孙府，这里的最强者也不过才第四境，当初与他同游的少女天赋完全不弱于他，甚至比他更强，怎么会才区区第四境？ “嗯。” 黑衣男人点点头，随后指向一位第三境的妇人。 “她便是你要找的人。” “怎……” 青衣男人闻言难以置信地打量起了那白发妇人，她不过才第三境修为，此时已经快两百多岁，外貌看着跟六七十岁的人差不多少。 “……” 可那老妇人转过头的时候，青衣男人沉默了，虽说她已年华不再，可依稀还能看出曾经的模样，这模样竟与他记忆中的那人重叠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妇人也发现了三人转过头来看向他们，并没有能认出眼前这青衣男人是谁。 “老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几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孙府一位丫鬟便追了出来，扶住了那老妇人。 “你这丫头，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了，出来转转也不行？” 老妇人说着摇摇头，抬手摸了摸丫鬟的脑袋，微笑着说道。 “话说几位有什么事吗？” “来寻一故人。” “在城中？” “在府中。” “那便进来坐坐吧。” 她听这黑衣男人说府中有故人，一时也没有起疑心，毕竟这三人真的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虽然青衣男人看着这老妇人一时间还有些无法接受，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孙府看着大，可其实也没多大，三人很快便来到了正厅。 “几位是谁的故人？” 命丫鬟给三人倒上茶后，老妇人才开口询问起来。 “岳安安。” 听到这个名字，她突然愣了一下。 “几位找老身有什么事？” 岳安安正是这老妇人的名字，但她却不记得与这几人有过交集。 “可还记得昔年浮落阁中的人？” “浮落阁？” 老妇人听到这三个字后，似乎回忆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曾去过那里一次。 “当然记得，年轻时去过一次，我跟亡夫也是在那里认识的。” “亡夫？” 孙府自然是孙家的府邸，而老妇人姓岳，明显是嫁进来的。 “是啊，当年我们同游中州，分开后念念不忘，偶然在这里遇到了，于是便嫁给他了。” 老妇人自顾自说着自己的故事，或许是上了年纪，总会想跟人扯扯家常。 “你怎么确定，那人就是当年与你同游之人呢？” “我不会认错，他就是那个人。” 老妇人十分确信地说道，可能这就是女人独有的第六感吧。 “可惜，他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说着说着她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可曾见过这人。” 闻言，老妇人仔细打量起了那个没说几句话，一席青衣的男人。 “这人看着，倒是有些像他。” 也许是上了年纪，眼神都不太好了，她看了青衣男人半晌才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是吗？他叫孙宁安。” 黑衣男人喝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说道。 老妇人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已故的亡夫就叫这个名字。 “怎么可能……” 而且他们相貌也这般相像，还有那种熟悉感，可是……怎么可能呢？那人明明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面前。 可眼前这人…… 黑衣男人喝完杯中的茶水，随即站起身来朝府外走去，苏苒见自家师尊都走了，也连忙跟了上去。 “师尊，他们……” 苏苒已经被刚才发生的事给整懵了，难道那两人中有人在说谎？ 可是……她不管怎么看，那两人都不像是装的。 “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黑衣男子看向自己的小徒弟，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 “孙家有一位天资卓绝的少爷，少年时期，他曾贪玩跑去浮落阁与人论道，却遇上了一位少女，他们同游半载，日久生情。 但孙家人找了过来，强行把少爷带了回去，两人被迫分开数年。 后来孙家少爷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溜出来，在此处与那女子重逢，两人喜结连理。 孙家再次摸了过来，本想杀了那女子，无奈少爷以死相逼，只能把他打晕带回去，然后封印了记忆。” 故事说到这里，后面的剧情就没什么难猜的了。 孙家的少爷修为有成，加上封印松动，又回忆起了当年的那姑娘，于是寻了回来。 可封印毕竟没有完全破除，他直接两人在浮落阁中相见，却不记得其他的了。 两人一步步走在街道上，还未出城，一股第七境修者的灵压便突然覆盖了整座城。 “碎。” 感应到这股灵压后，黑衣男子眉头微皱，轻轻吐出一个字，随后这股灵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做这么多吧，他命数如此，剩下的看他自己了。” 说罢他便带着苏苒继续朝城外走去。 小姑娘似懂非懂，跟着师尊出了城，但在城门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 第38章 月色正好，酒意绯红 “你刚去哪了？还有那小丫头，又是从哪拐过来的。” 从小城出来，两人便回到了浮落阁，此刻天又已经黑了，他们之前坐的桌子边此刻已经坐了两个人。 “这些家伙，居然舍得来第二层。” 黑衣男人说着又拿出一瓶酒，原先桌上的空瓶子已经被侍女给清理下去了。 至于坐在那的两人，当然就是顾北珏和白昙了。 “我与白昙不下来，怎么有机会见见你刚拐来的小丫头。” 其实某人带着苏苒进入浮落阁的一瞬间，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但看他们似乎有其他事要做，就等了一会儿才下来。 “上清之灵，这丫头居然没被北玄宗带走。” 顾北珏怎么说也是个世外高人，苏苒的体质自然是不可能瞒住他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我从北玄宗抢的？” 黑衣男人给顾北珏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至于白昙…… 她的酒量，唉～一言难尽。 “你这老家伙坏事做尽！” 一听这话，哪怕是顾北珏都有些忍不住说道，你去人家宗门，抢人家的徒弟？这不是坏事做尽是什么？ “他自己自己不珍惜徒弟，这么好的小姑娘我抢了怎么了？” 黑衣男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随即又拿出一颗果子递给苏苒，小姑娘总不能像刚才一样干巴巴地坐在那吧？ 刚才她是在听故事，还有些听头，现在不过是故友的一些闲聊，难免会过于无趣了。 …… “上清峰从第一百多任峰主开始就已经很死板了。” 都是老古董了，北玄宗什么状况，大家伙儿心知肚明，但都没什么心思去管，毕竟与他们关系也不大。 “话又说回来，你来我这不会为了给小丫头讨见面礼吧？” 两人聊着聊着，顾北珏突然反应过来，这人那恶劣的性格，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来这边不出意外就是为了这个。 “说吧，想要什么。” 毕竟是老朋友了，他的徒弟就是他们这些老朋友共有的徒弟，准备着见面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爱看书。” “懂了。” 一句爱看书，顾北珏就大致明白了过来，无非是符箓或者阵法这些。 “这两本应该对她有用。” 说着，两本书便悬浮在了苏苒面前。 “《符箓大全》？《阵法详解》？” 小丫头接过两本书，愣愣地看向三位前辈。 “这老家伙不擅符箓跟阵法，你就对着这两本书自学吧，应该也能学个七七八八。” 黑衣男人闻言讪讪地笑了笑，顾北珏说的是实话，他不会符箓，阵法基础也很差，虽说也能布阵，但完全就是靠自身灵力强行催动罢了，压根不会技巧。 “不过修行符箓阵法，你还缺一些东西。” “这不还有几个老朋友不曾拜访？” 两个老狐狸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反正那么多“故友”，总能把东西给凑齐的。 “那我就不留你了。” “你小子这是在下逐客令？” “你这老家伙听不懂？” 虽说两人也是关系很好的故友，可也不是每次相见都有说不完的话，更何况这也才不过几年没见到罢了，也没发生什么趣事可以分享的。 “你小子！” 黑衣男人说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终究是感情淡了。 “苒苒，走吧。” “哦。” 小丫头听师尊叫自己了，乖巧地将书收起来，跟着他出了浮落阁。 “丫头，你在做什么？” 浮落阁中，白昙趁顾北珏不注意，悄悄端起他的刘备，将里头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主上，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这就是不让她喝酒的原因了，别家第九境是千杯不倒，可她却是一碰就醉。 她本就是醉酩酊中的蜉蝣，因酒踏入修炼之路，可这也给她带来了些副作用，不能喝酒，却又嗜酒如命。 不过她平日里也会克制自己的酒瘾，至于今天…… 随着酒精的作用，白昙素净的小脸儿上已经爬上了一抹红晕，随即她的头发也变成了淡粉色。 “主上～抱抱～” 平日里清冷的白昙仙子，一碰酒就会变成这副模样了。 “你啊……” 顾北珏闻言将她横抱起来，随后消失在了二楼，回了顶层。 喝酒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变成了两人之间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如果白昙主动喝了酒，那就代表她想顾北珏了。 “师尊，我们是要去哪？” 浮落阁外苏苒看向自家师尊问道。 “东荒，少阳林。” 上次去少阳林没薅到苍龙的羊毛他可是一直记着，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弄点好东西出来。 “哦。” 面对自家师尊这种横跨界域的行为，小丫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话说刚才那两位……” 路上，她突然问起了顾北珏和白昙二人的身份。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真的吗？” 小丫头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其实她早就有所猜测了，而师尊的回答也验证了她的猜测，果然那两人就是浮落阁的主人吗？ 第39章 幻竹为杆，狐毛作笔 “要不要去看看那小子呢……” 到了东荒的地界，难免会想到花钱。 斟酌之下，某人还是决定先不去，毕竟他给花钱留下了一些保命的东西，不会让他死了。 只要人不死，别的就没什么所谓了。 “走吧，我们去少阳林。” “是。” …… 不多时，东荒东边，少阳林外，三道身影正在这里对峙着。 微风不时吹过郁郁葱葱的草木，传来叶片互相敲打的声音。 “你这家伙……” 苍龙对眼前这人也是十分无奈，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上回带着徒孙来，这次又带着徒弟来。 “话说上次给你的醉龙眠你用来做什么了？” “用来给红包染色了。” “暴殄天物。” 醉龙眠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汁液，虽说它外皮是绿色，可汁液却是最为鲜艳的红色，用来给红包染色是绝佳的选择。 苍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这人要醉龙眠多半是为了这种事。 “这次你又要什么？” “找根用来做笔杆的竹子。” 来少阳林，其实本身只是为了给苏苒找根竹子，用来做笔杆儿，毕竟无论是符箓还是阵法，前期总是需要以灵笔作为媒介的。 “进来吧……” 挑笔杆这种事，肯定是需要小丫头亲自动手的，毕竟只有本人经手，才知道合不合适。 走进少阳林，林中草木郁郁葱葱，除却一道长满苔藓的小路曲径通幽，便再没有其他人为的痕迹，倒是有不少修炼到化了形的植被，也算是不缺生气。 “阿紫，小翠，青儿……” 苍龙一股脑儿叫出来十多个名字，随后十几位花季少女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想要哪种竹子。” 这些少女其实都是化形的竹子，而植物想要化形，起码需要第五境的修为。 “紫色衣服的姐姐吧……” 苏苒看着面前几位姐姐，不由得看出了神，随后鬼使神差地指向了那身穿紫色衣服的少女。 “阿紫，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紫衣少女闻言递出一根竹枝。 “好了，回去吧。” 随着苍龙一声令下，一众少女又回到了山林中。 “居然选中了幻竹枝。” 也不能说是小丫头自己选的，她刚才应该是被幻竹化成的少女拉进了幻境，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我刚刚……” 苏苒看着手中的紫色竹节，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由得看向了师尊。 “这是你自己选的笔杆子。” 黑衣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 “我？” 她愣愣地打量起了手中的竹枝，似乎回忆起刚才的事了，刚才她好想跟一位很漂亮的姐姐在…… 不对！她为什么要记得这种事啊！ “东西给你们了，可以走人了？” “你这家伙，这逐客令下的也太没人情味儿了吧。” 面对苍龙冷漠的逐客令，某人不由得撇撇嘴。 “终究是我们的感情抵不过时间了。” “你这家伙，赶紧滚！” 面对这种肉麻的话，苍龙恨不得立马将这人给赶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 从少阳林出来，苏苒脸一直红扑扑的，似乎还是忘不了刚才的幻境。 “苒苒？” “啊？啊！” 直到自家师尊呼唤，她才猛的回过神来。 “师尊？这里是哪里？” 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她发现自己又到了一个以前不曾来过的地方。 “自己看。” 循着自家师尊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一座城，城门上刻着两个字“青丘”。 “青丘？” 苏苒没少在戏本子里看到这个地方，可不管哪个戏本子，都说这里是狐族族地。 随后她就看到了一位少女，一位投生狐耳，屁股上还长着一根狐狸尾巴的少女。 “两位是要进城？” 今日守城的不是上回见到的那狐族少女，发现两人后，并没有直接催促两人离开，而是询问他们是否要进城。 “对。” “两位来这里作甚？” “找两位故人。” “请。” 一听这黑衣男人说是找故人，守城的小狐狸便准备将两人请进去了。 “不问问我找谁？” “啊？哦对！你要找谁？” 终究是个小姑娘啊，被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还要盘查他们找谁。 “萱萱？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另外一位狐族少女从城中走了出来。 “你是……” 来的倒也不是别人，而是上次来青丘时守门的那小狐狸。 “哦？是你？你这是升官了？” 不过她的装束倒是有了些变化。 “这不是上次囚牛大人来的时候恰好我当值嘛，陛下一高兴就给我升官了。” 小狐狸还是那般没心眼儿，什么都往外头说。 “前辈是来找陛下的吧？里边请。” 不过她倒也算会来事儿，直接将两人请了进去。 “好了，你好好当值吧，小心别犯了错。” 带着苏苒进了城后，黑衣男人见这小狐狸似乎有送他一程的意思，突然开口说道。 “明白，前辈走好～” 小狐狸现在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妖了，她现在可是当官儿的，立马会了意，回到了城门口。 “萱萱啊，以后见到这位前辈记得直接放行，明白了吗？” 回到城门口后，她还不忘教育起了新来的那只小狐狸。 “啊？为什么啊？” 可小狐狸哪懂这些呢？ “我说你就听着，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啊！是！” 最终新来的小狐狸还是被一记脑瓜崩给强行说服了。 “尊上，您老人家怎么来的这么勤？” 进了青丘城，两人也没耽搁，直接来到了涂山宫，不过苏苒似乎对城中那些带着狐狸尾巴狐狸耳朵的妖修十分感兴趣。 涂山宫中，白鸣琴正一脸惬意地坐在囚牛怀中，见两人走了进来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们两个真是恩爱啊。” “尊上您也不差啊，这是哪里拐来的小姑娘，让姐姐看看。” 白鸣琴说着便从囚牛怀中站起身来，走向了苏苒。 “这是尊上新收的徒弟？” 囚牛这才有机会起身跟两人打起了招呼。 “好可爱啊～小脸儿肉嘟嘟的～” 至于苏苒……此刻已经沦为了某只大狐妖的玩物，被她揉捏着小脸儿。 她哪见过这种阵仗，只得向自家师尊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唉～好啦，别玩了，人家小姑娘都不好意思了。” 察觉到苏苒求助的目光后，囚牛心领神会，将白鸣琴揽了回来。 “咳咳，所以尊上来我这是为了什么？” 打趣完，自然要开始说正事了。 “嗯……我想来找你拿着褪下来的毛。” 虽说作笔用的毛并不是换季时掉下来的那些，但总不能现场剃白鸣琴的狐狸毛吧？ 而且也就是给苏苒临时用用，又不是用来做本命灵器，也没必要用最好的材料。 “木头，我我梳头的梳子呢？” 狐狸嘛，掉毛是常有的事，化成人形后梳头掉的头发其实也就是狐毛了。 “尊上，这些够吗？” 白鸣琴跟囚牛倒是慷慨，现场梳下来不少狐毛给了苏苒。 “够了。” 接过狐毛，拿出幻竹枝，然后用灵力进行淬炼，组合，不一会儿一支灵笔便做了出来。 “尊上做这些小玩意儿还是这般顺手。” 看着那根灵笔一点点被做出来，白鸣琴似是有感而发地说道。 第40章 四方凌云志，年少正当时 “师尊，叶姐姐有事找你。” 春去秋来，一转眼苏苒已经拜入师门五年了，修为也从曾经的第二境修炼到了第四境初期。 而这段时间，他们师徒二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叶芷的尚阳宫中，当然，某人又提前征得叶芷和洛青瑶的同意。 对于自家师尊和小师妹来借住这种事，叶芷是非常欢迎的，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她们在世间仅有的亲人了。 而且叶家的那些个小辈一个个的都孤立叶寒鸦，小丫头也需要苏苒这样一个同龄的玩伴。 “是四方会试的事吧。” 四方会试，其实就是中州四大家族的小辈间的比试，每三十年举行一次，每次每家出四个三十岁以下的第四境的修者，修为还分别要是初期、中期、后期、圆满。 叶家的小辈…… 反正叶芷是没有几个能看得上眼的，反正四方会试也是可以请外援的，于是她便把主意打到了苏苒头上。 “按你师姐说的来就是了。” 洛青瑶是苏苒的师姐，而叶芷又是洛青瑶的……妻子？夫婿？反正这混乱的关系搞得小丫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于是干脆就一并叫师姐了。 至于叶寒鸦，苏苒总感觉跟师尊一起叫她丫丫不太好，于是就叫她姐姐了，叶芷倒也不在意，辈分这种东西，活太久了便也不会想着分那么清了，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了。 “师祖，师父说人可能不够，想问问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两人说话的功夫，叶寒鸦也走了过来。 经过时间的沉淀，她也已经变得沉稳了许多。 “人不够啊……” 黑衣男人闻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缺中期跟后期是吧。” “嗯。” “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便从摇椅上站了起来，随即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已经是在东荒了。 “这宅子挺不错啊。” 东荒的一座小城中，一个光头正坐在打着坐认真修炼。 “九爷，好久不见啊。” 花钱听到声音，连忙睁开眼睛，自从上次青云路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人了。 “你这七年倒也没懈怠，已经第四境中期了。” “那可不，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当然的努力一点了。” 他说着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那颗卤蛋，习惯之后他甚至感觉这光头摸起来还挺舒服的。 “话说九爷，那个……” 说着说着他却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有事求我？想我帮你找找那丫头？” “九爷，你有办法的对吧！” 听对方一言道破自己的心中所想，花钱就想起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顿时激动起来了。 阿妍一年前不告而别，他找了半年，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都没找到，甚至去了她宗门的所在地都不曾有所收获，实在没办法了，他只能在家等她，生怕她回来了自己却不在。 “作笔交易，你来帮我个忙，我也帮你找到她，怎么样？” “真的？” 闻言，花钱顿时激动了起来，总算有了找到她的可能了。 “话说回来，她有那么好？” “不知道，但……她不在身边总感觉有些不自在，那种……叫怅然若失吧应该是。”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细说起来应该算是日久生情吧。 毕竟已经七年了，他活了也才不过二十八年，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四分之一个人生了。 “懂了，你先随我来吧。” 回到中州，叶芷跟洛青瑶已经在等着了，看到自家师尊带回来一个光头大汉倒是有几分差异。 “师尊，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有兴趣了？” 叶芷还是那般大大咧咧地，只是这种话，难免会惹来某人的脑瓜崩儿。 “瞎说什么呢。” “略～” 被教训了一下后，叶芷也不太在意，反而是吐了吐舌头，毕竟在师尊面前，她们永远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行了，我去给你们找最后一人了，你们给这小子说一下规则吧。” “知道了，师尊慢走。” “你啊……” 在这边住了四年，叶寒鸦眼看着越来越沉稳了，而叶芷却越来越像个小孩子，终究是小丫丫替师父扛下了所有啊。 …… “云仪，我来找你借点东西。” “不借。” 尚文苑后山，这里依旧是梨花依旧开的灿烂，那棵海棠也如以往那般伫立。 树下，云仪一袭白衣，正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一听这老家伙是来借东西，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毕竟他一般只借一样东西，那就是别人的徒弟。 “你这家伙怎么这般小气？” 一道身穿黑衣的身影就这样凭空出现，坐在了他对面。 “那就当你帮我个忙，让安柔去四方会试凑个数。” “叶家？” “叶家。” 一般来说，虽然四方会试规则上允许借外援，但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毕竟借了外援，就代表这家小辈不成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谁愿意承认这种事呢？ “叶家那群后辈，小叶子一个都看不上。” “真就凑不出来了？” “凑的出来我还要来找你？反正安柔刚突破第四境后期，需要打磨，这不是现成的机会？” “嗯……” 云仪似乎是被说服了，开始沉思起来。 “安柔可以去，但我要同行。” “你这家伙……” 黑衣男人闻言叹了口气，云仪这家伙哪都好，就是有些保护过度了，不过可以理解，毕竟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知道珍惜。 反正云仪也算是同意了，这种附加条件也没什么大问题，这样一来，四人组也算是凑齐了，只不过叶家那群老古董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松口。 “好了，最后一个人我给你们找到了。” 不多时，三道身影便出现在了尚阳宫中。 安柔一落地便躲到了云仪身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大家族，在路上她就表现得十分好奇。 可真正到了地方却显得畏缩了起来，毕竟是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怕生也是很正常的。 “海棠剑君，久仰大名。” “翠芷上神，青瑶剑圣，久仰。” 不过一波商业互吹还是少不了的。 第41章 拳打老顽固，临时抱佛脚 “把这个送去给家主。” “啊？是。” 叶芷的尚阳宫中平日里也会有一些丫鬟之类的，但数量很少，也就用来跑跑腿，毕竟叶寒鸦是徒弟，总不能没事就让她跑腿。 而且去给叶家那些人传信，叶寒鸦去了多半是要被刁难的。 “叶家第一百四十七任家主求见上神。” 叶家不待见叶寒鸦，搞得像叶芷待见叶家那些人似的，就连叶家家主想见她都得请示。 “进来吧。” 所有人都藏好后，叶芷才放这个叶家家主进来。 毕竟是叶家家务事，大家伙儿躲在暗处旁听就好，光明正大的一堆人看着难免有些过分。 “上神，关于此次的四方会试，族内已经拟了名单……”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叶家家主也是纳闷儿，这位上神虽说是叶家人，但他总感觉她跟叶家十分生分，就连见她都得请示，但他这个家主也没办法，毕竟这位上神不单自己强的过分，还娶了个比她更强的妻子。 “叶钧弥，叶钧生，叶钧成？这三人此前都输给叶寒鸦过吧。” “是……” 名单上四个名字，从圆满到初期分别是叶钧弥，叶钧生，叶钧成，叶钧安，并没有叶寒鸦的名字。 而前面三人都曾经输给叶寒鸦过，这份名单拟出来就已经有些偏颇了。 “但……上神的名单，没有一人是叶家的……” 叶家家主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 他这个家主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叶家比他牛的多了去了，他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叶寒鸦，本宫的徒弟，不是叶家人？” “苏苒，本宫妻子的师妹，不是叶家人？” “？” 叶家家主闻言都愣住了，如果说叶寒鸦是叶家人那还算情有可原，至于那苏苒…… 不是，您妻子的师妹，怎么就成叶家人了？ 不对！ 突然，叶家家主想起了什么，叶芷的妻子是青瑶剑圣，青瑶剑圣的师傅是……那她的师妹…… “都……都是……” 他区区一个叶家家主，哪里敢说不是呢？ “可……可老祖们……” “罢了，本宫亲自去找他们。” 叶芷也知道所谓的叶家家主不过是个傀儡，要解决问题还是得去找那些个老古董。 那群老古董，叶芷想到他们就头疼，不过问题也不大，他们敢有意见，就拉着洛青瑶一起揍他们一顿，谁有意见揍谁。 “瑶瑶，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 随着叶芷话音落下，洛青瑶抱着剑从一旁走了出来。 “我也去吧。” 随后又是一道身穿黑衣的身影。 “见过青瑶剑圣，见过尊上。” 叶家家主见到这两位，连忙行起了晚辈礼。 “你先回去吧。” “是。” 听到叶芷开口放他走，他连忙头也不回，逃也似的出了尚阳宫。 “真的是，那群老古董，推荐的都是些什么废物。” 叶家家主走后，叶芷倒也没忙着去找叶家那群老古董，反而是吐槽起了那份参赛人员表。 三个被叶寒鸦虐过的叶家晚辈都被派出去了，反而没有叶寒鸦，这不就是排外吗？ “让两份名单上的人切磋一下不就行了？” 这时候，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突然开口道。 “这样确实可以服众，但……还是好气啊。” “那就先打他们一顿再说。” “师尊还是这么蔫儿坏。” 叶芷闻言立马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不愧是师尊，一肚子坏水儿，还不要脸。 “咳咳，低调。” 说干就干，三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随后叶家某处禁地中便传来了好多道惨叫声。 至于云仪……他的说法是他修为不够，去了也没用。 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外人，真打起来，他完全有实力逆斩叶家那些实力早已不在巅峰的老废物们。 反正这件事之后，叶家高层便宣布，这次四方会试，老祖和翠芷上神各拿出一份名单，双方意见不和，于是决定先内部竞争，胜者去参加四方会试。 而双方提供的名单也被贴了出来。 叶家的小辈们看到名单后，一个个神色怪异。 因为他们中不少人都曾见证当年叶寒鸦一人一枪一穿三横扫叶钧弥，叶钧生，叶钧成三人，而她却不在老祖们的名单中。 而翠芷上神的名单…… 怎么说呢，怕他们看不懂，还特别标注人物关系。 叶寒鸦，翠芷上神的徒弟。 苏苒，青瑶剑圣的师妹。 安柔，海棠剑君的徒弟。 花钱，青瑶剑圣师尊拉来凑数的。 …… 前面三个倒还好，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弟子，至于最后一个……这不是出来凑数的？ 花钱看到这个介绍，他也是神情复杂，这个凑数的，有些太埋汰人了吧。 “加油，我相信你能碾压对手。” “九爷……” 不过幸好，还是有人来安慰他的。 “无论如何不能丢了我的脸。” “……” 一时间，花钱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在安慰他，还是在顾及自己的脸面。 “对了，你的灵器还在用那根棍子？” “当然不是。” 花钱现在好歹也是第四境的修者，灵器肯定也得更新换代，怎么都不可能用以前那根黑棍子的吧。 “这是我的新武器。” 说着他便掏出一根特殊的兵器，金色的外形倒还有几分帅气，就是…… “锏？” 黑衣男人见到花钱拿出来的灵器，一时间也有些神情复杂。 “你小子……唉，是我不好，没有送你个合适的兵器，让你走上了这么条不归路。” “怎么了？” 花钱丝毫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脸无辜地问道。 “没什么……” 不过用都用了，现在临阵改也不可能了。 “话说……九爷您那边有没有一些锏法剑法之类的？那本功法里都是些掌法。”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花钱很久了，他想学人家仗剑走天涯来着，奈何就会那么几招，以前用着确实还行，但随着修为提升，在青云路搞到的剑法已经有些跟不上脚步了。 “你小子……你如果能打赢，我送你一本。” “九爷！我就知道您最好了！” 第42章 碧空压残月，孤掌震长枪。飞花落万钧，横江断凌云。 所谓的四方会试，本来也就是小孩子小打小闹的事情，但叶家的参赛名单因为有了叶芷和叶家的那些老古董参与，事情就多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说白了，其实就是叶芷跟那些老古董之间的博弈，双方在争夺对叶家的实际掌控权。 其实自从叶芷证道以来，她就再不断寻求对叶家的掌控，但那些老古董又怎么会那么简单将权利彻底交出去呢？ 之所以双方无法达成共识，最根本的矛盾还是叶芷是个姑娘家，哪怕她娶了个妻子，她还是个姑娘家。 对于这场内部比试，小辈们也就看看热闹，有点头脑的人都在考虑怎么站队。 不过他们倒也是没想到，那位叶芷大人竟然还能找出四个三十岁以下的第四境天才，那些老祖可是生拼硬凑才凑出那么四个人。 还有那位青瑶剑圣的师妹，没想到那位神秘的大人物居然又收了一位徒弟。 不过既然是能入了那位眼的弟子，想来应该也是如青瑶剑圣般碾压同境的存在。 说起来，那位海棠大君的弟子应该也不差，至于最后一人……怎么说呢，他们总感觉差点意思。 四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很快就来到了所谓的内部比试的日子。 “第一场，苏苒对叶钧安。” 按照从弱到强的顺序，第一场是第四境初期的苏苒跟叶钧安的比试。 叶钧安看着文文弱弱地，用的武器也是很文雅的扇子。 “叶家叶钧安，请指教。” “苏苒，请指教。”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后，比试也就正式开始了。 “云月。” 叶钧安的武技是那种具化灵力拟化物体的路数，只见折扇挥动，他身后便显化出了一轮弯月。 “碧空！清雨！” 很巧合的是，苏苒学的武技也是这个路数，而且她灵力的质量，以及对武技的熟练度显然是高于叶钧安的。 “上清！” 一连三道意象显化，压得叶钧安喘不过气来，就连那抹弯月都变得摇摇欲坠。 尤其是一招上清，苏苒本就是上清之灵，这招上清对让人来说需要长时间刻画阵纹才能使出来，可在她手中却有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头顶的碧空、清雨，脚下的上清之阵，比试刚开始没多久，就已经宣告了胜负已定。 “尊上真是好福气，这般罕见的上清之灵都被您找到了。” 叶家的老古董们毕竟活了这么多年，这点儿东西如果看不出来，那也是枉活这么些年了。 “输给上清之灵，这小子也不冤。” 虽说输得不冤，但他们这些老家伙心中有些不快，嘴上说话颇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别丢人了，下去吧。” 叶钧安还在努力维持着身后的一轮弯月不掉下来，自家老祖却已经判了他负。 没办法，这就是阵师符师之间的战斗，开场如果抢不到天时地利，那便输定了。 “受教了。” “承让了。” 双方还是很有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就各自离场了。 不少在场旁观的叶家弟子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还以为有什么精彩的对决，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 这就是所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了。 那些修炼符道跟阵道的弟子已经被苏苒惊得直咽口水了，这样的对手太恐怖了，先不说别的，就那一手不用任何准备就可以使出上清就让他们大为震撼。 震撼的同时他们也不养感叹世道不公，为何自己没有这般天赋呢。 “第二场，花钱对叶钧成。” 苏苒和叶钧安的对决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花钱也是有些没想到，他还想多准备一会儿呢。 不过他倒是也没觉得多离谱，毕竟那可是九爷看中的徒弟啊，不妖孽一点怎么行，有顶尖功法，特殊体质，名师指导，三种加成汇聚一身，又怎么可能不碾压同代？ “叶家叶钧成，请指教。” “花钱，请指教。” 这种正规的比试还是花钱第一次碰到，以前他都是敲别人闷棍的。 “哈！” 叶钧成用的依旧是软杆枪，而且枪法凌厉，一看就是有好好打磨过。 其实他和叶钧弥，叶钧生三人已经有能力突破到第五境了，只是为了这次四方会试才一直憋着不突破的。 铮～ 花钱躲过好几枪后，被叶钧成抓住破绽，一枪刺向要害。 就在叶钧成以为要得手的时候，花钱双手合十，竟然直接抓住了枪头。 同时一阵有如钝器击打的声音传了出来。 “阁下好恐怖的肉身。” 自从上次输给叶寒鸦后，叶钧成就已经开始收敛自己的傲气，变得谦谦有礼起来。 此时见花钱防住了自己的枪，竟忍不住赞叹起来。 “阁下的枪也很强。” 花钱嘛，受了那么多年教育，礼貌这块儿自是不会差的。 不过称赞归称赞，比试是比试。 叶钧成想抽回自己的长枪，却发现已经被花钱死死夹住，根本抽不回来。 “震！” 于是运足了灵力，想将他的双手震开。 “阁下未免有些小瞧我了。” 花钱最不怕的就是拼灵力跟拼肉身。 他修炼的那本功法虽然没有剑法这种华丽的杀招，但肉身修炼跟灵力锤炼却满满当当。 之前跟阿妍切磋的时候，后者都说自己的灵力质量不如他。 阿妍…… 想到阿妍，花钱的神色不由得暗淡了一些。 “抱歉，这场我必须赢。” 只有赢了比试，他才有机会去四方会试，才有机会找到阿妍。 “怎么……” 叶钧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拽向了花钱。 随后花钱一掌推出，他直接被击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噗……阁下肉身强绝，我认输。” 叶钧成缓缓站起身来，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鲜血，这一场他输得很彻底。 “不知阁下师从何处。” “我？我没有师承，是九爷给了我本功法让我自己修炼。” “九爷？” 叶钧成愣了一下，这九爷是何方高人？ “受教了。” 说着他便朝人群中走去，连自己的长枪都没拿。 连一个自学成才的人他都赢不了，他算什么天才？ “你的枪。” “……” “第三场，安柔对叶钧生。” 随着花钱战胜叶钧成，比试很快就来到了第三场，安柔对叶钧生。 “叶家叶钧生，请指教。” “尚文苑安柔，请指教。” 既然是云仪的徒弟，安柔用的自然是长剑。 而叶钧生用的还是那把双手斧，双手斧对长剑，双方各有各的优势，主要还是看个人发挥了。 叶钧生一如既往，还是那种大开大合的路数，直截了当一斧子劈了下来，完全就是那种一力降十会的架势。 而安柔则是很轻盈地躲了过去，但毕竟是双手斧，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得，她也没办法快速接近做出反击。 “你就只会躲吗？” 眼看安柔全程都在闪躲，叶钧生也嚣张了起来，开始了言语嘲讽。 不过他显然是小瞧了剑修的心境，如果连心如止水都做不到，那也不配做这个剑修了。 “有了！” 不过闪避是不可能赢得这场比试的，安柔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一直在寻找对手的破绽。 像这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破绽也会很明显。 “哼！” 只不过找到了破绽不代表就能获胜，毕竟还需要能够击破破绽，双手斧大开大合，不早说攻击破绽了，单单近身可能都会被重伤。 “飞花！”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不在安柔的考虑范围内。 她修的可是世间最顶级的几门剑法，自是有应对这种局面的方法。 飞花，乃是以灵力激发出的剑气，可以从远处攻击骚扰对手，这招凝聚出的剑气中往往会带着花瓣儿，至于原因……云仪素爱海棠。 这招飞花其实也没少被人诟病，主要还是说花瓣没用，浪费灵力什么的。 却也有人觉得花瓣可以遮挡敌人视线，觉得这招很有用。 不过旁人怎么说都没用，因为这招乃是云仪的不传之秘，尚文苑弟子都没资格学习，虽说东荒学宫中收录了，但也不允许弟子查阅。 这也是叶钧生第一次见到这招，眼中根本看不见剑气，只有漫天的花瓣。 “可恶！” 只听他大喝一声，运转灵力，在身边凝聚一道防护。 漫天花雨落在灵力防护上尽数炸裂开来，虽说攻势是被挡下来了，可他自己的视野也被完全遮盖了。 随着花瓣湮灭，藏在花雨中的剑气也斩在了防护上。 “不好！” 本就承受了无数花瓣打击了防护，被剑气直接给斩碎了，叶钧生也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看剑！” 藏在花雨后面的可不只有剑气，还有安柔。 对于自家师尊传授的这些剑技，她已经开始融入一些自己的东西了。 而她的这个改动，让叶家那些听着云仪的名声长大的剑客面面相觑起来。 原本那么风雅的一招飞花，被这么一改，突然就变得有些……阴险？ “……” 叶钧生心有不甘地抬起头看向指着自己眉心的剑尖，他知道，他已经输了。 “我输了。” 虽然心有不甘，倒也认输认得干脆。 输了就是输了，没有可以用来推脱的理由，只有自身的不足。 伴随着叶钧生认输，叶家那些老古董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 他们选出来的天骄竟全都输了，至于最后的叶钧弥，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虽说他们不喜欢叶寒鸦，但她的实力他们却是知晓的。 “第四场，叶钧弥对叶寒鸦。” “叶家叶钧弥，请指教。” “叶家叶寒鸦，请指教。” 叶寒鸦很少会以叶家人自居，但她也知道，这次她必须得顶着叶家人的名头参战。 战斗打响，双方都没有第一时间进攻，他们都在观察对方。 突然，叶寒鸦眼神一凛。 随后猛地出枪，横扫叶钧弥下盘。 叶钧弥也是反应迅速，跳起躲避，可叶寒鸦回身提枪就是一发中平刺，抓准了他下落的时机。 “该死！” 叶钧弥怒骂一声，这场比试到现在他已经落了下风，开头就被叶寒鸦抓住自己步伐不稳这个破绽，现在说他已经被逼到绝境也不过分。 面对对方直刺而来的长枪，他也只能将长剑挡在胸前，借助反作用力后退，随后运起灵力，凌空而立。 其实凌空而立第四境就已经可以做到了，但很少会有人在战斗中这么做，毕竟太浪费灵力了。 叶钧弥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毕竟他步伐不稳这个破绽已经被叶寒鸦发现了，他如果停留在地面，对方多半会抓着这个破绽打，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躲到天上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灵力不足这种情况，他在高空居高临下，未必不能先一步解决叶寒鸦。 “凌云！” 凌云，叶家某一代家主所创的剑招，取“少年当拿凌云志”之意，也是一招以剑气为主的剑招。 只不过这招跟飞花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流派，如果说飞花是杀机暗藏的瑰丽，那凌云便是极致的凌厉。 “横江！” 叶钧弥有凌厉的剑气，叶寒鸦也有叶芷教她的枪招。 这一式乃是叶芷年少游历时途经一条江水时，见一条铁索横江，偶然所得。 此招核心便在于刚柔并济，遇强则强，用来对抗凌云这种凌厉刚猛的招式颇有奇效。 “你对自己徒弟可真是不吝啬。” 叶家那群老古董见叶芷竟然把横江教给了叶寒鸦，语气再次酸了起来。 这招横江也算是叶芷的独门绝学了，她从来没有教给过任何人，就连叶家的藏经阁都没有收录这一招。 “她是我徒弟，我不传她传谁？” 听着这群老古董酸溜溜的语气，叶芷不假思索道。 老古董们自然是知晓的，所以他们也就口嗨一下罢了。 “龙腾！” 他们说话的功夫，台上局势已经是瞬息万变，叶钧弥的凌云被叶寒鸦一招横江轻而易举地防了下了，回手便借力打力，一记龙腾凌空而起，刺向半空中的叶钧弥。 叶钧弥刚放完一记凌云，此刻面对扑面而来的龙腾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只能横剑抵挡。 但剑修的防御手段并不多，他想防住这一招龙腾无异于痴人说梦。 “胜负已分！” 于是他也成了唯一一个被打到昏厥的战败者。 面对这种战况，叶家的老古董们无奈地叹了口气，叶家高层也都是神色复杂。 不过这次四方会试的人选也算是定下来了，就是叶芷名单里的四个人。 第43章 融符入阵，玄机落墨 中州秘境万千，其中有一处最为特殊，至于特殊在哪里…… 这座秘境中没有天材地宝，也没有前人洞府，完全就是一副空荡荡的模样。 而它唯一的用途就是作为四大家族进行四方会试的场地。 本质上来说，四方会试只是四大家族内部的事，可细说起来，它又有些特殊，因为它是允许其他人旁观的，所以每次的四方会试都会引来不少势力围观。 “准备好了？” 四方会试可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以团体为单位的，毕竟一方的四个人如果有一个被淘汰，剩下的三人都将变得举步维艰。 “把护身符拿好了。” 毕竟四方会试说起来是友好的切磋，进场的所有参赛者都会携带特殊的护身符。 所有的致命伤害，都会由护身符代替承受，而本人将会被直接传送出来。 “进入之后，所有人都会被随机传送，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汇合。” “明白！” …… 各家都在做着战前动员，叶家这边也不例外。 而且叶芷还给他们发了一种用来确定位置的灵器，花钱越看越觉得这种灵器像电子地图。 “各家弟子进入传送阵！” 随着白泽一声令下，四方会试便正式开始了。 你问为什么又是白泽主持？ 这家伙整天闲的没事干，这种大大小小的活动几乎都是他负责主持的，毕竟这种重要的工作，当然要交给一个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人。 而且为了公平，会试过程几乎是被全程直播的。 整场会试没什么规则，只有一个时间限制，最长为一个月，一般来说，一个月时间够他们分个胜负出来了。 “有人碰上了！” 好巧不巧的是，四个家族十六个参赛者刚进入没到半天，就有两个人碰上了。 “是叶家的那个第四境初期的小姑娘苏苒！” “和她碰上的是楚家的楚云！” 前来看热闹的那群人也对照着参赛选手名单将双方给认了出来。 “第一战居然是苒苒打响的，还真有些意外。” 看台上，某人正一边跟白泽喝着茶一边看着转播出来的画面。 “你还是这么放心自己徒弟。” “当然，那可是我徒弟。” …… 秘境内，苏苒手持灵笔打量着面前的壮硕男子，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碰上了对手。 “楚家，楚云。” “苏苒。” 随着双方互报名字，场外的看客们顿时就喧闹了起来。 报过名字，那便是准备开打了。 “碧霄！上清！云舒！” 苏苒一鼓作气显化出了两种意象，同时还布下了上清灵阵，第一时间占据了天时地利。 “阵师？” 楚云见到这幅场面不仅不慌，反而有些激动起来。 四大家族每家的参赛人员中都有一个阵师，等后面汇合之后，阵师的作用是不可或缺，可落单的情况下阵师却是绝对的软柿子。 “看拳！” 楚云没有亮出兵器，而是握紧拳头冲向了苏苒，他是体修，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兵器。 “剑来！” 苏苒是阵师，可也不只是阵师。 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两张符箓丢了出来，符箓借助碧霄意象中的灵力，显化成两把长剑刺向径直冲过来的楚云。 “符箓？” 楚云见这一幕连忙停住脚步躲避开来。 “你是符师？” 阵师大多都会一些符箓，毕竟刻画阵纹也要用到一些符文，但很少有阵师是真的精通符箓的。 “剑来！” 不过苏苒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丢出两道符箓，再次召唤出两把长剑围绕在自己身边。 只是这次的两把长剑跟先前的两把运动轨迹并不一样，因为这次她是利用的云舒意象显化出的这两把长剑。 “……” 楚云看着眼前的四把长剑，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如果说阵师最多就是个乌龟壳，再强的阵法也有办法以力破之，就算是杀阵，只要不进入其中也就是个硬一点的乌龟壳。 可一旦在阵法中融入符箓，原本的乌龟壳就会变成刺猬，一抹扎一手刺，而且有了阵法加持，原本作为一次性消耗品的的符箓就变成了阵法的一部分，不会自己消散。 “不打了！” 权衡利弊后，他果断选择退出战斗，毕竟他的队友此刻离这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果对方的队友先找过来，他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想到这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苒见他离开了，并没有第一时间收起阵法，毕竟她不是很确定对方是不是诈她的，而且另外三人离她也不近。 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将信将疑地收起了阵法。 这戏剧性地一幕让不少看热闹的人叹了口气，他们还以为有什么好看的呢，没想到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你这徒弟很不错。” “她可是我徒弟啊。”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白泽这种老家伙自然是能看出苏苒的天赋异禀。 先不说在布下阵法的同时将两种意象融入其中而且不被人察觉，就是那手融符入阵都能吊打一大票的阵道天才。 最重要的是她才二十五岁，而且还是第四境修为。 “你这徒弟抢得好。” 所谓爱才之心，像苏苒这种天才，白泽也不常能见到，如果她没有被带出北玄宗，估计现在也才第二境第三境，甚至更低。 “北玄宗那些家伙根本不懂怎么教徒弟，他们只知道对着死板的教条生搬硬套。” “人是活的，也是死的。” …… …… 四方会试第四天，终于有第二对参赛选手相遇了。 “姬家，姬儒墨。” “沐家，沐玄机。” 这次相遇的是沐家跟姬家的人，也是互道了名字，随后便开始了比试。 “天星落！” “惊鸿！” 沐玄机修的也是符箓，但并没有修阵法，只是单纯的符箓。 而姬儒墨则是剑修，用的灵力是木灵力，而此处乃是一处山林，他可谓是占尽地利。 “星闪！” 沐玄机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开打之后，他先是拉开身位，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向植被少的地方。 “这附近全是林子，你甩不开我的。” 只是他那点儿小心思，姬儒墨一眼便看穿了，但后者却并没有阻止他，因为这附近全都是山林，无论沐玄机怎么跑都跑不出他的主场。 “青叶！云开！” 凭借着主场优势，姬儒墨很快就追上了沐玄机，但他显然是错估了一点。 “不好！” 就在姬儒墨准备一举拿下沐玄机的时候，一点寒芒从林中暴射而出，他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藏在暗处的人，躲闪不及被箭矢洞穿了左肩。 “姬兄似乎有些大意了。” “……” 姬儒墨捂着左肩，心有不甘地看着眼前的沐玄机以及从一旁的树后面走出的第三人，沐云安。 “早该想到的，毕竟你这家伙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四大家族的小辈大多都是认识的，就算不认识也听过对方的名头，而沐玄机便是以精明着称的。 “如果不是有帮手，你又怎么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呢。” “打住！” 就在姬儒墨发表失败感言的时候，沐玄机突然打断了他。 “我敢出现，是因为我有把握一个人赢过你，带上这家伙只是为了省事。” 都是少年天才，谁有愿意承认自己同境一战不去对方呢？ “呵。” 面对这番言论，姬儒墨丝毫不留情面地嗤之以鼻起来。 “你这家伙！” 还不等沐玄机发作，他便先一步捏碎了护身符，从秘境内传送了出去，同时一道蓝色亮光直冲云霄，告诉秘境内所有人姬家有人被淘汰了。 “这家伙还真果断……” 见姬儒墨直接被淘汰，姬家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还没有汇合，自家小辈就因为大意被淘汰了，这说出去都有损脸面，尤其还是在自己的主场被人阴了，太丢人了。 对比之下，沐家那边儿的老家伙们虽不至于笑开了花儿，但眼角的笑意还是有些藏不住的。 四方会试嘛，就是这样，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群老家伙们也就这么点儿机会热闹热闹了。 叶家老古董们此刻倒还有几分庆幸，得亏苏苒够强，如果是叶钧安来，可能第一天就被淘汰了，那才是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这么好的小姑娘，得想办法让她嫁入叶家。 他们就这样开始做起了白日梦，似乎忘记了她是谁的徒弟。 伴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各家的参赛选手也基本完成了汇合，除了姬儒墨之外，再没有人在这个阶段被淘汰，姬家老祖们顿时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当四大家族的弟子全部汇合后，四方会试也进入到了第二个阶段，团体战。 此前虽然没人淘汰，但大部分参赛者都已经跟人打过照面了，现场的看客们也开起了盘口，赌哪家会笑到最后。 除了最后的赢家，还有四个魁首，也就是每个阶段最强的一个。 魁首不一定在胜利的那家中选出，毕竟往年也出现过一虎拖三狗，实在带不动输了的情况。 以赔率来看，看客们最看好的四个人分别是沐云安，安柔，楚云，苏苒。 至于夺冠家族，大部分人都比较看好沐家，毕竟沐玄机和沐云安一文一武，颇有股无懈可击的感觉。 第44章 闪击速破，光昭霄汉 “果然还是这林子最适合做据点。” 当初解决姬儒墨的林子，现在已经成了沐家的据点，沐家这次进来的人里面也就沐玄机会一些符箓之术，能布一些最低级的阵法来检测是否有外敌入侵。 但也就能起到侦查作用，至于防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所以他才设计解决了姬儒墨，毕竟此次进来的所有人只有他一个修的是木灵力。 “接下来我们就坐山观虎斗了，等快到最后期限再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沐玄机的想法也是非常简单，先让另外三家打，他们去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另外三家打不起来这种情况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的，毕竟他们沐家已经淘汰了姬家一个人，这样拖到时间结束胜者就是他们沐家了。 而且姬家已经少了一人，另外两家为了争夺第一，肯定会去落井下石，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姬家剩下三人被叶家和楚家一方淘汰一个，然后三方混战一番。 好一点的话那两家应当会先一步打起来。 “你们看，开始了。” 就在他们安心备战的时候，一道蓝色光束照亮了夜色。 “蓝色流光，姬家又被淘汰一人。” 见这一幕，沐玄机咧嘴笑了起来，计策已成。 只不过…… …… 此时的姬家据点，姬家剩下的两人正面露惊恐地看着对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中唯一的阵师上一刻还在跟他们商讨战术，下一刻就被传送了出去，本就减员的姬家现在就剩下他们俩了。 “怎么可能！是沐云安？” 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沐云安的暗箭，但周围的阵法并没有被触发。 “不对！小心！” 姬家的阵法师明明被传送出去了，但他布下的阵法却突然运作了起来，剩下的两人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运起灵力飞上了高空。 是别家的阵法师！他们姬家的阵法师不过是初期修为，不出意外应该是别家的阵法师动的手，先是攻其不备利用阵法反噬做掉了他，又控制阵法想困住他们两个，好高明的手段…… “……”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分开逃跑了。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还有一个人存活那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只不过来者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愿。 “飞花！” 其中一个姬家修者还没跑多远就被迎面而来的无数花瓣阻拦，速度也慢了下来。 “可恶！” 团体战可没有自报家门的需要，上去就是干。 姬家那人虽然第一时间抽出长刀反击，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对手的剑。 “海棠！” 海棠，云仪的杀招之一，剑势凌厉，但杀机内敛，用来暗杀也是极好的，但云仪从来不屑于做这种事，但安柔就不一样了。 只见她隐匿身形藏在漫天花雨中，看准机会，一剑自花瓣之后刺出，直指对手心脏。 随着剑光划过，又是一道蓝色光柱直冲霄汉，姬家至此就只剩下一根独苗了。 “……” 场外的姬家老祖人都看傻了，他依稀记得云仪当年曾拜访过姬家，他本人也看过后者的剑法，但…… 他可不记得云仪的剑法是这么用的啊！ “剑君，你这徒弟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你啊。” 姬家老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向云仪。 “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她用着舒服就好。” “……” 姬家老祖闻言也是无奈，你就宠她吧。 …… “你的计划不会出问题吧？” 秘境之中，姬家连续两人被淘汰属实是让沐玄机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姬家三人不被同一家解决掉就行。 “不会，除非……” 沐玄机轻摇折扇，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可下一刻，剩下的半句话就被他强行咽下去了。 因为继第一道第二道之后没多久，第三道蓝色的光束便扶摇而上，直冲霄汉。 这也就代表着姬家四人组已经全部被淘汰了。 “除非什么？” “除非三人被同一家淘汰。” 沐玄机自己说着都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被他们解决掉的姬儒墨也不过是第四境中期，在阵法师还在的前提下，姬家面对一家的进攻，应该不可能撑不下来才对。 “有人来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布下的探测阵法突然传来了波动，也就是说有人来了他们这边。 “你是楚云还是楚风？” 楚家这次进来的有一对是双生子，哥哥叫楚风，弟弟则是之前跟苏苒打过照面的楚云。 “楚风。” 虽说兄弟俩都很壮硕，但哥哥楚风乃是主修阵道与炼器的第四境圆满，弟弟楚云却是炼体的第四境后期。 “不是你们出的手？” “也不是你们？” 楚风因为不确定这次动手的人是谁，所以特地来这边看看沐家的动向，其实楚家的据点离这里不算远，所以白天沐玄机布阵的时候他就感应到了。 “要不要联手？” 看着还未完全散去的三道蓝色光束，沐玄机灵机一动看向楚风问道。 这种情况看来，叶家很可能是这次四方会试中最大的黑马，既然如此不如先跟楚家合作解决掉他们。 “用不着。” 楚风只是来看看是不是沐家动的手，至于合作，他可没这种想法。 说罢他便一步步后退着离开了。 “……” 沐玄机看了他半晌，却还是任由他缓缓离去。 “不解决他？” 待楚风走远后沐云安凑过来问道。 “让他们去当出头鸟也不错。” 既然叶家能于是姬家的阵法师解决三人，那就代表他们的阵法师比姬家的更强，而沐家并没有阵法师，楚家的阵法师就是楚风本人。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让楚风去想办法解决叶家的阵法师，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沐家出手。 “得想个办法逼他们两家动手。” 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楚家凭什么对叶家动手呢？ 不过就在沐玄机发愁的时候，一道紫色的光柱直冲云霄，那是楚家人被淘汰的信号。 “怎么可能！” 看到扶摇直上的紫色光柱，沐玄机愣住了，沐云安也愣住了。 刚才蓝色光柱升起的地方离楚家据点明明很远，这么短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过来的，除非…… “叶家是分开行动的！” 分头行动，也就是说叶家可能凭两个人或三个人就解决了姬家剩下的三人，而最后一人出来探路的时候摸到了楚家据点，而最强的楚风此时并不在据点中，所以被那人钻了空子，直接干掉一个。 “我们去看看！” 沐玄机推理出这些之后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此次的参赛者中叶家四人几乎全是外援，就连沐家都没有多少他们的情报。 现在看来，叶家这群外援可能强得令人发指。 此刻，楚家据点，楚风留下的阵法已经全数运转起来，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被一颗卤蛋摸了进来，抓住机会一棒槌抡走一个。 “怎么可能！” 楚云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退到了阵法外面的花钱，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身边的第四境初期队友就被送出去了。 “你是叶家的！” 又是叶家…… 楚云不禁回忆起了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叶家的阵法师，叶家这次进来的都是什么怪物…… 花钱感应到一股很强的灵力逼近，于是也不多逗留，直接撒丫子开溜。 “追！” 楚风回来的很快，透过自家队友被送走时发出来的光依稀能捕捉到花钱的身影，立马带人开追。 姬家据点离这边很远，叶家另外三人估计短时间内很难支援过来。 “这速度……还行。” 花钱逃命还不忘关注后面追兵的速度，根据计划，他要在不甩掉他们的前提下到达指定地点。 “这小子遁速好快！” 追了一会儿后，楚云都有些惊讶于花钱的遁速，他就没见过几个人第四境中期有花钱这个速度，讲真的，第四境后期都很少人能达到这个速度。 “大哥，会不会有诈？” 又追了一阵子，楚云反应过来，突然问道。 “确实有诈，前面有阵法的气息，应该是他们的阵法师布的阵，想以此来拖住我们，撑到另外两人支援过来。” 楚风本人也是阵师，对阵法的痕迹十分敏感，他一早就感应到前面有阵法气息，但这里离光柱亮起的姬家据点还有一定距离，应该只有一个阵法师在这里。 不过这么说的话，那刚才姬家的阵法是被人以力破之？那破阵之人得多强？ 不过这些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把叶家的阵法还有那个光头小子解决了才是第一要事。 至于沐家，他们没阵法师，只要他回头布下阵，那楚家便是立于不败之地。 “苏小姐，交给你了。” 很快，花钱就来到了约好的地方，苏苒正盘腿坐在阵法中央等着他。 “阵起！” 随着她掐起法印，一道道阵法开始运作起来。 “果然是她！” 花钱来到之后不多时，楚家也追了过来，楚云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阵法中央的正是先前他遇到的少女，苏苒。 第45章 以身入阵，白狐踏灵 “这乌龟壳真硬，大哥，你还没找到阵基跟阵眼吗？” 空地上，楚云跟另一个楚家弟子想尽办法都没能攻破苏苒的阵法，不过他们也没想着蛮力破阵，毕竟他们还有楚风这么个阵法师。 “有点棘手，你们继续攻击！” 楚风虽然是阵法师，可苏苒用的这个阵法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按道理来说苏苒只是第四境初期修为，她用的阵法应该高明不到哪里去才对。 “不愧是苏小姐！” 阵法中，花钱也趁机喘了口气，悄悄回了回体力，周围看着包裹住他们的灵阵，他忍不住感叹起来。 之前在叶家他们四个就切磋过，就算是叶芷跟安柔合力强攻都没办法破了苏苒的阵法。 至于阵法为何如此强大……苏苒后来告诉了叶芷跟安柔，他也好奇，但三人似乎并不愿意告诉他。 “九爷”也跟他说这是秘密，不太方便透露，但如果他想学也可以教他。 这种神技虽然他挺眼馋，但一想到苏苒天天捧在手上的那些阵道典籍他就头疼，想想还是算了，等以后修为上来了再说吧。 “不对！” 楚云和楚家另外一个弟子对着阵法猛攻了半炷香左右的工夫，楚风突然站起身来。 “这里叠加了好几个阵法！” 然后说出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答案，光他能感应到的，苏苒脚下就足足叠加了三个阵法，最外围的是他没见过的那个阵法。 至于里面的就是一些比较基础的四阶阵法，分别是四阶聚灵阵和四阶卸灵阵。 可这不应该啊，明明他只感应到了一座…… 等等！ “以身入阵！聚灵阵跟卸灵阵是刻在你身上的！” 楚风说话的时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以身入阵即将阵法铭刻在自己身上，一般只有阵道大能会尝试。 虽然也可以由精通阵法的长辈刻在小辈身上，但这种事情太过于危险，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疯子！你是个疯子！” “……” 花钱闻言不由得看向了坐在身旁的少女，以身入阵他也听说过这种事，但无一不是说这种事危险的，而且剧痛无比，她居然撑下来了？ “你们发现得有些晚了。” 苏苒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震惊，而是缓缓起身，伴随着她站起身来，又一道阵法浮现，并且将楚家的三人笼罩在了其中。 “不好！快退！” 楚风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从容。 在他眼里，苏苒就是个疯子，而疯子一般都是最不能惹的。 “太清！” “太清阵？不对！是简化版的！” 苏苒的魂灵乃是上清之灵，除了上清之力有绝对的亲和度，她对至清之力和太清之力的亲和度也远高于旁人。 所以她在第三境便可以使用简化版的上清阵，进入第四境后，太清阵跟至清阵也成了她的底牌之一。 只是她毕竟迈入第四境的时间尚短，所以现在只学会了太清阵，不过也够用了。 “不好！我们出手！” 躲在暗处的沐玄机见这一幕顿时坐不住了。 本来他以为楚家可以摧枯拉朽击败叶家两人，但他没想到叶家那个阵法师居然这般恐怖，居然搬出来两座五阶阵法。 这种情况，他们也只能出手了，再不出手恐怕就要被叶家逐个击破了。 …… “尊上的徒弟还是这般妖孽。” 秘境外，一众老股东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坐在高处喝着茶的黑衣男人。 前有洛青瑶一剑独尊，压得一整代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又来了个苏苒，上清之灵，以身入阵，不出意外又是个要横推一个时代的妖孽。 “呵呵。” 不过那人只是自顾自喝着茶，并没有回应他们。 …… …… 铮～ 秘境内，沐玄机刚准备带着沐家弟子出手，一声剑鸣响起，随即一点寒芒先一步带走了他身后的那个第四境初期的沐家弟子。 “不好！” 就在翻身准备反击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自他身后袭来。 “龟甲！” 幸好他提前给自己做了些防御手段在自己身上，一道灵符发动，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被震飞了老远。 “小心！” 待他稳住身形朝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看去时，只见一道身影正手持长枪朝着沐云安刺去。 沐云安主修弓术，近战并不是他的强项。 叮～ 只听一道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随即沐云安也被击退了老远。 “完了……” 见此情形，沐玄机顿时感受到一股无助。 不说别的，他跟沐云安单打独斗都不算强，而刚才哪怕只是一个照面，他就能感觉到叶家这两人的战力有多强。 在沐玄机跟沐云安被叶寒鸦偷袭的时候，安柔已经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沐家的另外一人。 “你们是如何做到连夜奔袭这么远的！” 动手之前，沐玄机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最困扰他的问题，叶家这四个人是怎么做到连夜奔袭这么远，几乎同时进攻三家的。 “很难吗？” 安柔手持长剑，缓缓走到叶寒鸦身边，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 沐玄机愣了一下，什么叫很难吗？ 就是因为你们闪击速攻，才导致他所有谋算都跟笑话一样。 “他们用了传送阵！” 倒是一旁的楚风看得明白，结合一些苏苒的妖孽特性，这明摆着就是使用了传送阵。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的。” 不过哪怕是他也有些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就比如他们是如何知道楚家和沐家的位置的。 “因为他。” 苏苒说着指向了楚云。 “你在那时候就对我做了手脚！” 楚云闻言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坏了，他成内鬼了。 “隐息符加上隐息阵，就算是你这般阵道高手也很难察觉吧。” “……” 楚风闻言，顿时感觉脸上有几分挂不住了，什么叫他这般阵道高手？如果他都能算阵道高手，那眼前这少女呢？ “沐家的两位，祝我们破了这阵然后联手如何？” 楚风此刻被困在阵中，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破阵的办法了，而且这阵法品阶还很高。 不过他没办法，不代表沐家没办法，沐家人既然敢不带阵法师进来，就代表他们一定有别的破阵方法。 “云安，你拖一下！” 权衡利弊之后，沐玄机也选择了跟楚家合作，毕竟现在的情况对沐楚两家都非常不利，如果合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他们显然是理解错了什么。 “破！” 只见沐玄机朝着太清阵扔出一道玉符，玉符碰到阵法的一瞬间，原本牢不可破的太清阵竟然破开一道口子。 “好可怕的玉符。” “好恐怖的灵阵。” 楚家三人也抓住机会冲了出来，楚云和楚风还不忘吐槽两句，只是两人的关注点并不同，楚云只看到了玉符可怕，楚风眼中却只有不断愈合的灵阵。 “那两个交给你们了。” 沐玄机见楚家三人被放出来后便不再管他们，一心一意地投入了跟叶寒鸦和安柔的战斗中。 “放心，阵法一破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是吗？” 听到两人这么说，花钱不由得咧嘴一笑，年轻，太年轻了。 “苏小姐，需要我动手吗？” “不用。” 闻言花钱很识趣的站在一边看起了戏，因为他知道，苏苒的阵法虽强，却不是她最强的。 “风云坠！” “南湘！” “百兽阵！” 楚家剩下三人吃过亏之后是丝毫不敢大意，直接朝着苏苒的太清阵祭出了杀招。 以身入阵虽然很强，但只是无法被以阵道手段破除。 可只要攻击足够强，还是可以强行打破的，而且会给阵法释放者不小的打击，除非对方提前解除阵法。 见三人直接祭出杀招，苏苒并没有解除阵法，而是刻画起了符篆。 “没破？” 楚家三人的攻击轰在太清阵上甚至连个水花都没有，鬼知道刚才沐玄机用什么东西给它打出来那么大个口子。 这乌龟壳完全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吧！ “上清显化！” 三人的攻击毫无作用，可苏苒的符箓也已经刻画完毕了，随着一道白芒冲天而起，一头巨大的白狐虚影自光柱中走出。 “九尾！” 这才是苏苒真正的杀招，利用上清阵和聚灵阵，再加上上清之灵的先天优势，从而召唤灵体显化。 而显化的灵体跟苏苒手中符笔的材料关系很大，狐毛唤出来的自然就是狐狸了。 “九……九尾天狐？” 楚家三人看着巨大的白狐灵影人都傻了，为什么她第四境可以唤来九尾天狐的灵影啊！ “破！” 只见苏苒大笔一挥，白狐灵影便朝着楚家三人冲了过去，这般阵仗甚至将沐家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这……这……这……” 沐玄机一件三个这，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苏苒居然真的不藏拙啊。” 安柔看着白狐灵影似乎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苏苒居然连这招都用出来了。 “她已经藏拙了。” 叶寒鸦却有不同的看法，因为此刻的苏苒虽说有些大喘气，但依旧神采奕奕，这说明她留有余力。 “好恐怖……” 安柔也忍不住吐槽起来，明明有苏苒跟叶寒鸦两个人就够了，有她们在，随便带两条狗都能赢。 “飞花！海棠！梨花雨！” 不过嘛…… 趁着沐玄机被白狐吸引注意力，安柔直接一套丝滑小连招将他送走了。 “我****” 被传送前，沐玄机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没有人听清。 第46章 风水流转，太上忘情 “……” 随着沐玄机被传送出去，楚风跟沐云安都愣了一下，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被解决了？ “在战斗中走神可不是好习惯。” “你！” 显然，楚云是忘了叶家居然不只有安柔是老阴比，那个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光头也抓住机会再次出手偷袭。 “可惜你不是用剑的。” 自古以来，剑修的杀伤力都是最强的。 楚云主修就是炼体的，肉身强悍抗揍，花钱的攻击很难突破他的防御一招毙命。 楚风凭借自己的修为还在尽力拖延着苏苒唤出的白狐灵影，不过楚家最后一人可就惨了，只能被迫迎战安柔帮沐家二人拖延一下时间。 但就他那点儿修为，压根就不起什么作用，被安柔一剑送出了秘境。 “龙腾！” 随后就是沐云安，主修弓术的他被近身后根本就不是叶寒鸦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虽然说以他的修为，逃走不是太难，但沐家只剩他一人的话跟被全部淘汰也没太大区别。 于是他干脆卖了个破绽，倒在了叶寒鸦的枪下。 随着他被传送出去，沐家也成了第二个被全员淘汰的家族。 …… …… “沐老头，这就是你们家的智谋无双？” 沐家老祖原本还在嘲笑姬家，但现在就被打脸了，他沐家也没好到哪里去，风水轮流转，轮到姬家来嘲笑他们了。 “……” 沐家老祖脸都气黑了，自家小辈的脑子确实不错，但那个修为就有点难以入目了，弱成这副模样。 在对手绝对的力量碾压之下，一切的谋略都跟笑话一样。 沐玄机脸色也非常难看，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那完美的计划居然从一开始就出了纰漏，叶家这几个外援强得有些过头了。 沐玄机跟沐云安被传送出来没多久，又是两道身影被传送了出来。 只是他们的模样…… “楚家那小子真惨，被按在地上活活打出来。” 楚云出来的时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而且有些地方还被打肿了，属实是有些骇人，而且他是唯一一个昏迷之后被传送出来的。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惨…… 谁让他嘲讽花钱攻击力不够呢，被按在地上活生生打到强制传送出来。 “你们叶家真厉害，能请到这种档次的外援。” “……” 楚家老祖跟叶家老祖的座位很近，当楚风跟楚云被淘汰后，他们还装模作样地走过来祝贺。 只不过…… 都是老狐狸了，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叶家老祖最不待见这些个叶家编外人员。 而且楚家老祖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没了外援叶家什么都不是吗？ 不过叶家老祖也没办法反驳，毕竟自家的小辈也就跟另外三家差不多水准。 四方会试结果出炉，秘境关闭，叶寒鸦四人也被传送了出来，只是看他们的模样，这场会试似乎并没有费太多力气。 “恭喜了。” 虽然四大家族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把奖励发了出来，毕竟他们还要脸。 “都是些没用的玩意。” 只不过这点儿奖励，有些人根本看不上。 “尊上……” 姬家老祖有些无奈地看向那人，四方会试的奖励是固定的，他们可一点儿没少。 “我又没说你们偷工减料。” “……” 懂了，你就是单纯嫌少。 其实也不止是他，叶寒鸦，苏苒，安柔都有点看不上这些东西。 毕竟她们都是自家师尊的心头宝，平日里用的天材地宝可比这个高级多了。 也就是那么多的宝贝砸下去，才能砸出她们这般离谱的战力。 至于花钱……当年在青云路敲闷棍赚的盆满钵满，现在还没全花完呢。 “都给你了。” “啊？” 这次的奖励自然而然也是全落到了花钱手上，倒是让花钱大感诧异，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 …… …… “九爷……那个……” 四方会试结束后，花钱有些忐忑地找了过来，他可还记得当初说好的。 “西域，太上门。” “西域？” 听到这个地方，花钱愣住了，阿妍为什么会去西域？ “提醒你一下，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救不了她，起码要到第五境才有机会。” “……” 闻言，花钱有些无奈地攥紧了拳头，终究是他不够强。 “好了，这次的交易就到此为止了，等你修到了第五境我会来找你的。” “……” 话音落下，花钱顿时感觉眼前景色开始模糊起来，待他能看清楚后，却发现自己已经从中州回到了自己在东荒的小院中，手中还拿着那个装有天材地宝的储物袋。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灵简，他将灵气注入其中后便看到了四个字：太上忘情。 这枚灵简中记录的乃是太上门的立门要义，以及门派秘传功法武技。 …… …… “丫头，随我去转转吧，你闷在这尚阳宫中也挺没意思。” “师尊……我还要修炼……” 尚阳宫中，苏苒自从四方会试结束后足足闭关感悟了一年多才出关，这一年多可把某人给无聊坏了，小丫头刚一出关就来找她出去玩儿。 只可惜，人小姑娘可不像他这般闲，正想着修炼的事，哪有心情出去游玩呢？ “你这丫头……” 见自家徒弟这么努力，他这个当师傅的本应非常开心才对，可他偏偏开心不起来。 曾几何时，他还笑着跟别人说收了个有意思的徒弟，现在那个有意思的小丫头也变得无趣起来了。 “好吧好吧，你接着修炼吧。” 不过认真修炼总归是好事，也不好强行拉着她出去玩儿。 “小师妹又闭关了？” “唉……” 从苏苒那出来，还没走多久就在一个长满灵花的院子中见到了悠哉悠哉晒着太阳的叶芷。 洛青瑶也在不远处舞着剑，至于政务…… “丫丫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帮师父做些事了。” 反正叶芷是这么跟叶寒鸦说的，然后大半的公事都被推到了叶寒鸦头上。 小姑娘对这种事也没多抗拒，毕竟从小就被自家师父迫害做各种事，早已经习惯了。 比起处理政务，叶寒鸦还有一件更为头疼的事，那就是叶家那些小辈的追求。 自从当初从四方会试回来，叶家小辈就跟吃错药一样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搞得她苦不堪言。 为了躲避这群狂热的追求者，她也是想尽了办法，最终她发现只有尚阳宫可以拦住他们，自那之后便一直缩在宫中闭门不出了。 “小姑娘们也变成了无趣的大人了啊……” 三个“老家伙”经常这样一起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喝着茶，让他们感慨最深的还是小辈们。 明明当年的叶寒鸦还是那样一个乖巧之余还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小丫头，如今却天天坐在书房中处理文件。 当年的苏苒天天想着逃避修炼看戏本子写戏本子，如今的她已经好久不曾说过这种话了。 “小师妹房里堆了好多戏本子没看了吧。” “是很多了。” 她闭关的这一年，还有前几年，三人给她搜罗了不少的戏本子，如今已经堆满了一个储物袋，她却一本都不曾看过。 “成长的代价啊……” “话说回来，师尊眼中的我们是不是也变了许多？” “嗯……是有些。” 聊着聊着，三人又聊到了以前…… “不行，下次她出关我一定要拉她出去转转。” 思前想后，苏苒这副样子还是有些不太对劲，如果是旁的也就算了，可苏苒乃是上清之灵，随着修为增强，上清之气蚕食人的情感也是常有的事。 北玄宗上清峰之所以是那副死气沉沉的刻板模样，跟他们感悟上清之气脱不了干系。 “……” 叶芷跟洛青瑶对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以师尊的脾气，他们说什么都不顶用。 而且她们也感觉苏苒有些过于淡漠了。 苏苒与洛青瑶不同，洛青瑶生性淡漠，但苏苒原本是一个爱笑爱闹的人，她现在的这种淡漠明显不属于她。 三个月时间转眼即逝，不知不觉间年关将近。 “师尊，您找我？” 苏苒刚刚出关就迎面碰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似乎愣了半晌她才想起这人是谁。 “走吧，随我去转转。” “我还要修炼。” “……” 苏苒依旧这般说着，可那人却直接像拎小鸡一样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走吧，我带你回家看看。” “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苏苒的神态顿时就变了，原本空洞呆滞的目光中多了一缕灵动。 “对，回家。” 北冥一座小城中，两道人影凭空出现在一座府邸门前，府邸门楣上挂着两个字，苏府。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还不等两人扣门，在府门口扫地的小厮便先一步叫唤了起来。 “进去吧。” “……” 苏苒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直到自家师尊开口她才跟着走了进去。 “苒苒，快来让娘亲看看。” “娘……亲……” 只是哪怕是见到双亲她也是那般木讷，但看得出她眼睛深处有股情感正在积蓄。 “仙长，苒苒这是……” 苏父苏母虽不是什么强大的修者，却也知道苏苒这样子十分不对劲。 “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一道坎。” 第47章 上清无惑，自在难求 “仙长……” 除夕夜吃过晚饭，苏父再一次找了过来。 “有事找我。” “嗯。” “关于苏苒。” “嗯。” “你们不想让苏苒继续修炼了。” “嗯。” …… 苏父跟苏母虽不是一方大能，可他们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女儿。 当年之所以想着送苏苒去北玄宗，不过是为了躲避城主的儿子，压根不是想着女儿能出人头地。 后来女儿离家去拜师他们也决定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并没有加以干涉。 但现在，苏苒这副模样显然不是他们希望的，比起这样，他们更希望自家女儿可以开开心心地活着。 不过虽然他们是这么想的，但他们的修为有限，生怕自己的眼界限制了女儿的未来。 “……” 两人的谈话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双方都有自己的顾虑，苏父害怕惹得仙长盛怒，而某人则是在思考苏苒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继续修炼。 但……他又有些舍不得这个小徒弟。 “等苒苒好起来让她自己决定吧。” 而且，苏苒如果离了他，恐怕才更加危险。 “也好，也好……” 面对这个提议，苏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们一切都是为了女儿考虑的，苏苒愿意留在家他们还会像以前那般宠着她。 如果她想继续修炼，他们也不会拦着。 “苒苒，有事？” “师尊……” 苏父刚走没多久，苏苒便紧跟着来了。 她的情况自从回到苏家后就有了明显的好转，已经变得跟原先没什么差别了。 “师尊，我好像做了个梦……” 苏父苏母疼爱女儿不假，但在苏苒在修炼上碰到的问题他们很难给出解答。 小丫头的梦中，她变成了一种很奇异的形态，没有形体，也无法移动，只能被呆滞地困在原地，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周围的人事变迁。 “是个很可怕的梦啊。” “嗯……” 对苏苒来说，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她讨厌这种无趣的样子。 “师尊，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在她看的那些戏本子里，这种情况应该被叫做走火入魔。 “并不是，只是你身体里有些东西在试图同化你。” 苏苒这个梦并不是所谓的走火入魔，而是她魂灵中的那一缕上清之气在试图影响她。 而在她梦到的也只是真正的上清之气在无尽岁月中看到的东西。 上清之气自天地初开就已经存在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也诞生了自我意识，只不过因为种种限制，哪怕它拥有了灵智也没办法移动，只能被困在原地。 久而久之，它便想出了一个办法。 它先是分解出一缕一缕的上清之气与游离在天地之间的各种力量交杂。 随后这一缕一缕的上清之气就会被其他能量整合，一同形成特殊的一种魂灵，上清之灵。 上清之灵投胎之后往往会展现出惊人的天赋，这个时候上清之气本源就会开始尝试利用魂灵中的这一缕上清之气控制身体，从而实现自由。 这是每一个上清之灵的宿命，修为不够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被上清之气本源掌控，变成傀儡。 而修为高到一种程度便可以完全脱离上清之气本源的掌控。 …… …… “苒苒吃点这个。” “还有这个。” “这个也多吃点。” …… 虽然年已经过完了，但苏家桌上的菜还是那么丰盛。 自从苏苒回来后，苏母几乎每顿饭都是这样向她碗中夹着菜，虽说修者可以直接从周围环境中获取能量不必刻意进食，可食物有时候不只是获取能量的事物。 “不用夹这么多，真吃不掉啦！” 可苏母夹的菜似乎有些过多了，毕竟小姑娘肚子也就那么大，哪里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咳咳，苒苒，你又要离家了吧。” 如今年也过完了，苏苒是要走还是要留，也应该做出决定了。 “……” 闻言小姑娘顿了一下，随后放下了筷子。 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她舍不得父母，也舍不得师尊。 “我……” “……” 其实有些答案并不需要说出来，苏苒欲言又止的那一刻，苏父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 苏母见状也放下了筷子，有些心疼地注视着自家女儿。 “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嗯。” 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听起来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可家与远方差了难以计量的距离，想回来又岂会那么容易。 “我吃完了……” 随着氛围变得沉重，这顿饭吃起来也变得有些难以下咽，苏苒强忍着悲伤吃完碗中的食物后便离席了。 …… “哭了？” 从餐堂出来，冬日的冷风轻抚过眼眶，小姑娘伸手揉了揉，竟摸到了水珠。 就这样走了没多久，恍惚间她竟然走到了那个院子里。 “师尊……” 她庆幸自己是个情感充沛的人，但有时候她又会苦恼自己充沛的情感。 “唉……” 熟悉的黑色袖口垂落到面前，头发也被那只大手抚摸着，一如多年前那般。 “师尊，我该怎么办……” 她很迷茫，她舍不得父母，也舍不得师尊，还舍不得叶寒鸦她们。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贪得无厌的赌徒一般。 “这个问题……也已经困扰我很多年了啊……”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只要他还保留了一点人性。 “来听我说个故事吧，这个故事，还要说到很久以前……” 到很久很久之前，至于有多久……久到知晓这个故事的人只有一个还活着了。 那时候这世间还没有修者，人族刀耕火种，发展农业，打猎畜牧，没人想着利用灵力，也没人知道怎么修炼。 同样，那时候的野兽仅仅只是野兽，不分什么妖兽蛮兽。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奇怪的人从天而降，愚昧的人将其奉为“神明”，而这位“神明”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文明。 但……渐渐的，渐渐的，这位“神明”发现自己带来的技术就算制作出来了也没办法运行，明明所有部件都找到了替代品才对。 后来，他开始着手研究那些提供能量的矿石，并且惊讶地发现，那些矿石中的能量可以直接被人体吸收，从那天起，越来越多的人类开始尝试吸收矿石里的能量，这群人被称为“修者”。 但那位“神明”并不满足于此，他开始用矿石当做肥料种植植物，或是在牲畜的饲料中加入少量的矿石。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变得越来越强大的同时，野兽也在变强，植物也开始变异。 渐渐的，人类中的修者开始怀疑神明，开始想着占领整个世界。 但……他们都不够长寿。 当最初的那些修者垂垂老矣，逐渐凋零的时候，那位神明依旧年轻，如当年刚来到这个世界那样。 就这样，神明以一己之力研究，发现，给人类，乃至植物，妖兽指明了前进的道路。 但……目的是什么呢？代价又是什么呢？ 他的目的便是找到自己永生的原因。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永生不死的原因，但可悲的是，他虽然可以利用这股能量，却没办法解除他，没办法逃脱永生的束缚。 至于代价…… 他曾看着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在自己面前逝去，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孩童先一步垂垂老矣，看着乞丐白手起家，又家财散尽。 一路走来，凭借永恒的青春，他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他从一个被捧上神坛的普通人，变成了真正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但他身边却什么都没剩下。 他累了，非常累，于是他选择去周游世界，一路上他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 一狐一人相依为命，一个双臂血肉被剔光的祭品，一个无法从矿石中吸收能量的人，一对性格囧异的双生子，一个药童，一个哑巴。 出于无私而又自私的考虑，他尝试将那股维持自己永生的能量分享给了他们。 所幸，他成功了，从那天起这世上多了七个与他一样不会死去的人，他再次拥有了同伴。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永生带来的痛苦，那七个人经历了与他一样的事后开始厌恶他，痛恨他，唾弃他。 慢慢的，他们中有些人觉得感情与永生是痛苦的原罪，但永生的魅力让他们难以割舍，于是便开始尝试秉弃感情。 “睡着了啊……” 故事还没说完，苏苒却已经睡着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故事无趣。 不过……来日方长，有些事情的答案也不是简简单单能从一个故事中找到的。 “感情与永生这两样东西，还真是让人难以割舍啊……” 说着他便将小徒弟横抱起来送回了卧室。 “小妮子长胖了。” 冬夜的月光也是明亮的，可惜前几日下的雪已经化了，不然估计会更好看一些。 将小姑娘送回房中后，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老乌龟，出来喝酒。” “你这老家伙……” 但如果有几个老友一直陪着，事情也就没有那般无趣了。 第48章 落座听雨，风起无声 东荒南边，青丘以北有一个地方，名叫江南。 传说这里最初乃是一方灵气匮乏之地，只有一条死水自西向东横贯东荒。 直到有一天，有一位大能途经这里，以大手段改变了这里的地脉走向，这里才从不毛之地变成了丰饶之地。 那位大能也给这块地方取了个名字，江南。 “师尊，我真不是小孩子了……” 随着岁月变迁，江南也建起了了一座城，名字还叫江南。 “嗯。” 此刻，路边的糖葫芦小贩正接待着两个奇怪的客人。 倒也不是别的地方奇怪，只是他们出手过于阔绰了，不过是一串普普通通的糖葫芦，却付给他一块上品灵石。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吗？ 他不理解，但可以接受，毕竟这一块上品灵石够他这种普通人悠哉地活小辈子了。 “苒苒，过来，试试这个。” 江南总是多雨的，所以街上总有卖油纸伞的小贩，纸伞上各种各样的图案特别讨小姑娘喜欢。 “师尊，我真不是小孩子了……” 按常理说，二十七岁已经算不上是小孩子了，可对于苏苒这个第四境修者来说，二十七岁才堪堪到她生命的三十分之一左右呢。 “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来试试。” 但年纪从来不是约束。 “师尊……” 小姑娘最终还是没犟得过自家师尊，只得接过他手中的油纸伞。 说来也巧，她刚将伞接过来便下起了雨。 “大可不必用灵力将雨水隔绝在伞外面。” 好玩的东西当然不可能只给小徒弟准备，他自己也得有，徒孙也得有。 至于大徒弟，多年之前他们就曾到过江南，看过这茫茫细雨。 “下雨的乐趣莫过于听雨打伞面了。” “……” 小姑娘闻言也将灵力收了回来，任由雨水打在伞上。 伞上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规律，但听起来却感觉别有一番乐趣。 “走吧，去找个地方避雨。” “嗯。” 伞的用途是挡雨没错，可雨水总会随风摇摆，总有伞挡不住的。 一到下雨天，江南的茶馆儿里就坐满了人，这也是茶馆儿生意最好的时候。 虽说修者可以通过灵力隔绝雨水，但他们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选择到茶馆里避雨。 “小二，来壶热茶。” “好嘞！” 坐在茶馆靠窗的位置，捧着热茶，看着雨景，听雨打屋檐，这种事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唉，又下雨了……” “是啊，今年的雨有点儿太多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雨天，就比如刚才卖糖葫芦的那个小贩，一到下雨天他就只能暂时收工了。 啪～ 不过随着惊堂木的声音响起，周围聒噪的议论声不约而同地消失了。 这就不得不提，在茶馆儿避雨的另一个好处了，那就是听说书先生说一些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那些小贩也不抱怨了，点一壶茶，听一下午故事，这也算是忙里偷闲了。 只可惜江南的生活注定不适合那些心怀高远的修者，他们不会去听雨，也不会找地方避雨，所以江南虽好，他们却不会留在江南，多年来皆如是。 …… …… “雨停了。” 雨这东西来的快去得也快，说书人的故事还没说完，一场雨就已经停了，只有屋檐上垂落的水滴还记得它曾经来过。 雨水落尽，天空也变得亮堂了起来，但茶馆儿里没有人想着出去继续叫卖，反而都安静地坐在那喝着茶听着故事。 啪～ 一声惊堂木，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茶馆儿里的热闹也散了场。 听客们意犹未尽地喝光了茶壶里的茶，拿起行头缓缓走了出去。 “冰～糖葫芦！” 随着叫卖声再次响起，这座城也变回了原本繁华喧闹的样子。 “我们也走吧。” 原本那两把买来也就是为了好看，而非遮风挡雨，雨后尚未出晴，撑着伞也不算过分。 江南是座城，自然也会有城主府，只是这里的城主府位置属实是有些偏了，而且本该光鲜亮丽的门楣都长满了杂草青苔。 “你这家伙就不能打理打理家门口？” 城主府前，一个少年正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明明今天都没出过太阳，也不知他在晒什么。 苏苒对自家师尊这种自来熟的行为早已经习以为常，有时候她也会感觉无论走到哪都能遇到师尊的旧友。 “打理了作甚，反正它们还会长回来。” 那个半大的少年就是这里的城主。 修者性格各异，总有有一些人喜欢维持一副少年模样。 “酒在酒窖，要喝自己拿。” 虽说家里来了客人，但他依旧不想动弹，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自顾自躺在躺椅上。 “我也懒得去拿了，要不喝我的吧。” 懒散仿佛会传染，一个人懒了往往会带着一群人一起忙里偷闲。 “也行。” 于是两人便这样喝了起来。 灵酒说起来带了个酒字，可实际上不过是带了一些特殊味道的灵液，里头压根没什么酒精。 “噗！你这居然是真酒！” 少年以往都是这般认为的，因为他从没喝过旁人的酒。 “你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多大的人了，喝点儿酒怎么了？” “……” 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少年迟疑了一下便继续喝了起来。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拿着酒瓶子猛灌，也可能是他们已经连话都懒得说了。 这就苦了在一边儿陪同的小姑娘，已经无聊地开始打起了哈欠。 “不给她来一点？” “她还小。” “……” 苏苒闻言愣了一下，她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但她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跟两人一比，她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这叫相对年幼。 “好了，走了。” “走吧，没事别来。” 一瓶酒下肚，两人便开始告别了。 这番行为看得苏苒云里雾里地，大老远跑来见一面，话也不说几句，喝点酒就算访友了？ “这个拿着，算我送这小丫头的见面礼。” 临走前少年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小盒子丢了过来，毕竟还有小辈，见面礼如果都不给就显得太小气了。 “谢谢前辈……” “不客气，以后别来就行。” …… 第49章 烟雨渺渺，忙里偷闲 “有事想问我？” 所谓知子莫若父，知徒也莫若师，自家徒弟什么性子师傅最清楚不过了。 “是关于那家伙的事吧。” “……” 师尊太厉害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苏苒总感觉自己在他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 “他原来其实也挺活泼的。” 江南城初建之时便引来了一位绝代无双的少年游玩，玩的上了头便开始自称城主，维护这一方的安宁。 最开始这位城主称得上的尽职尽责，尽其所能地维护着江南的秩序。 只是这城主之位他坐得实在是太久了。 倒也不是有人不满，只是他自己厌倦了这种感觉，最初的那种快意潇洒早已不复存在。 他在这座城里遇到了太多人，可人多是脆弱的，共同喝酒的老友先他一步去世，看着长大的孩童也没有熬得过他。 渐渐的渐渐的，他厌倦了这种生活，开始不务正业，等待自己寿终正寝的那天。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一朝顿悟，坐地成圣，突破到了第九境。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来的成圣资格。 可江南却记得他守护在这里数万年。 晋升第九境后，他也跟大部分妖兽一样被世界诅咒了，这个诅咒名叫永生。 “他是妖兽？” “他是玄龟。” “噢……” “反正自那之后，江南城的城主便闭门不出，不谙世事，他不再去想着认识任何人，只独自守着自己的城主府。” 听完故事，苏苒不由得回过头又看了一眼杂草丛生的城主府，这种孤单的感觉听着就让她窒息。 “师尊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我？我一般不会，因为这还有一群问题少年需要我不定时去看护呢。” “……” 闻言，小姑娘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城主府，问题少年吗…… “又下雨了。” 江南的春天就是这样，时不时的一阵雨总让人猝不及防地。 两人撑着伞，悠哉悠哉地走在街道上，身边走过大都是急着躲雨的人，也有一些人或是有先见之明，或是有修为傍身，他们也不急，就这样闲庭信步地在雨中漫步着。 “又停了。” 春雨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有些摊贩刚把东西收起来，雨便又停下了，似乎是有意在逗他们一般。 “师尊……” 某一瞬间，苏苒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雨似乎有人在操控一般。 “是他干的。” 他？ 苏苒有些迟疑，但还在回过头，第三次看向城主府。 城主府依旧是那个草木丛生的城主府，但那一瞬似乎有一抹阳光落在了匾额上。 城主还是那个城主，就算他不愿意再去接触任何人，他还是会像以往那样看着这座城。 “人总是矛盾的，妖也一样。” 说着两人再次将油纸伞收了起来，缓缓朝城外走去。 江南城很大，但也很小，观城中一隅便可知其全貌。 “我们好久没去青丘了吧。” “嗯。” “来都来了，去转转吧。” 修者的生活不应该只有忙碌而又无趣的修炼，偶尔也需要像这般忙里偷闲，悠闲自在地去做想做的事。 第50章 始章 青丘狼影 “好久不见，两位前辈。” 青丘还是那个青丘，当值的也还是那两只小狐狸。 “是有一阵子没见了。” 距离上次来青丘已经过了七年了。 七年，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倒是你们两个，怎么还在守门。” “嘿嘿……” 两只小狐狸闻言有些尴尬地嘿嘿笑了起来，这守城其实也算是一份美差。 毕竟现在太平盛世地，有白鸣琴跟囚牛两尊大妖坐镇，也没有外族敢来侵扰狐族，守门反而成了最清闲的差事。 而且这里可以第一时间见到那些来做生意的客商，遇到有意思的东西，她们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前辈今天也是来找女帝的吗？需要我们去通报吗？” “我们先随便转转。” “得嘞，前辈请进。” 随着工作资历增长，最初还有些放不开的两个小家伙都已经成了老油子，这也算是种成长了吧。 “狼族的味道。” “师尊，有什么问题吗？” 刚进城不多久，两人便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狼妖的气息，但苏苒并没有当一回事，毕竟青丘并没有禁止狼族进来做生意。 “狼族太多了。” 虽说青丘不禁止狼族进来做生意，但却禁止外族在这里定居。 周围的狼妖气息太过于浓郁了，浓郁到已经盖过了狐妖，甚至其中还有不少狼狐混血儿。 “这种情况白姐姐应该知道吧。” 虽然辈分不太对，但白鸣琴还是强迫着苏苒叫她姐姐。 “她不知道。” 白鸣琴如果知道，估计早就把这群狼族给赶出去了，断不会让它们留下来，那些狼狐混血儿更不可能被生出来。 “走吧，我们去灵狐司看看。” 所谓灵狐司其实就是管制人员的地方，青丘原住民和来往生意的暂住行商都归这里管辖。 …… 灵狐司坐落在青丘城中很偏僻的位置，白鸣琴不喜欢狼妖的气息，所以才特地把这个部门安排在这里。 “大人，我儿子过两天满月了，您看……” 灵狐司表面上门可罗雀，可背地里嘛…… 一道隔绝气息的阵法深处，正在进行着不可言说的交易，一只狼妖正给灵狐司的公职人员塞着储物袋。 “咳咳，孩子毕竟还小，特地容许你多待一阵子。”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这种隔绝气息的阵法遍布灵狐司，这种交易有数不清的人在做，但却没人加以制止。 或者说……有些人默许了这种事的发生。 “他们也就欺负囚牛跟他家小狐狸不通阵法了。” 囚牛不擅长阵法，被他抚养长大的白鸣琴也是完美继承了这一点，对阵法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当年青丘城建立的时候，还是囚牛特地请自家四弟狴犴过来布的防御大阵。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种拙劣的隔绝气息的阵法才能轻而易举的飘过他们。 “不过这事情开始有意思了。” 青丘城中擅长阵法的人也不多，其中阵道造诣最高的就是灵狐司的司长，金荣。 第51章 烟雨楼阁，檐下玉伶 “大人，今天的财物都在这了。” “放下吧。” 狼族为了可以留在青丘定居，拿出来贿赂灵狐司公职人员的财物自然不会少，只是这些东西最后都进了一个人的口袋。 “你去把守门的都换成自己人，这两天有批大货。” “明白。” …… 灵狐司深处密室中，两只狐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房间里还有两人。 “真不用告诉白姐姐吗？” “不用，告诉她就没意思了。” 白鸣琴那性子，如果她知道了这事估计直接就提着刀杀过来了。 明明是只狐狸，可却没有半点儿心眼子，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字：莽。 “哦……” 苏苒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她选择听师尊的话，毕竟是自家师尊。 “两位前辈好。” 从灵狐司出来没走几步，他们再次迎面撞上了守城的那两只小狐狸。 “居然真是两位啊……” 其中一只似乎没想到居然又遇到了。 “我就说我不可能认错前辈。” 另一只正昂首挺胸，一副得意洋洋地姿态。 “前辈这身黑色衣服太有辨识度了。” “是吗？” 闻言某人低头打量起了自己身上这身衣服，真的那么显眼吗？ “话说二位前辈需不需要向导呢？” “你们不用出勤了？” “上头来了命令，让我们休息几天。” 这两只小狐狸刚收到命令的时候还有些纳闷儿，怎么突然就给她们放了半个月的假，但她们也没太在意，毕竟是带薪休假。 “那帮我们找个听曲儿的地方吧。” “得嘞！二位这边儿请！” 有靠谱的本地人当向导总归是好一些的，但前提是靠谱。 四人穿过繁华闹市后拐进了一条安静的窄巷，走了没多久便到了一处楼阁前面。 “就是这儿了，这里的台柱子不光人长得好看，曲儿也唱得好。” “那倒是有必要仔细看看。” “既然路已经带到了，我们两个就先走了。” 到地方后，两只小狐狸似乎并没有进去的想法，推脱着便想要离开。 “一起进去看看吧。” “不了不了，囊中羞涩。” 听曲儿那是有钱的老爷们的享受，像她们这种小妖哪有那个闲钱。 “没事，今天的开销记我账上。” “……” 闻言，两只小狐狸有些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们也只是听人说这里的台柱子漂亮，还从没进去看过，今儿个也算是开开眼了。 “几位老爷……” 几人刚一进门，便有个小厮迎了上来，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以他多年的工作经验，这几个人中领头的黑衣男人一看就是那种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还有没有雅间。” “有有有，这边儿请。” “狼妖，虎妖，熊妖，还有人妖……不对，人族……” 上楼的楼梯是镂空的，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大堂中坐着的那些客人。 两只小狐狸耸了耸鼻子，她们闻到了好多外族的味道，就是没有闻到狐狸味儿。 “这里的客人都是外族……” 虽然说来青丘的外族都是些商贾之类的富贵人家，但也不至于一个狐族都没有吧。 “下面有请玉伶小姐登台！” 几人也算是来得巧，一来就是台柱子的表演。 这台柱子拖着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头顶一对狐狸耳朵一跳一跳，虽脸上蒙着面纱，可那对露出来的眼睛水润灵动，想必面纱之下也是个美人儿。 “白狐？” 但……白狐在狐族中属于地位很高的一种，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沦为台柱子。 两个小狐狸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种事要喊灵狐司过来处理的吧？ 啪～ 此时表演还没开始，大堂里却已经有人鼓起了掌，那是一只狼妖，它身边还坐着不少的狼妖。 “玉伶小姐好大的架子，让兄弟们等了半个月才登台。” 只是他明显不是来听曲儿的，而是来找茬的。 “要听就坐下，不听就滚出去。” 这玉伶小姐也是个暴脾气，一点儿都不惯着这群狼妖。 “哼！兄弟们！给我砸了这破楼。” 大堂中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只不过烟雨楼的其他人似乎都不准备站在玉伶那边。 “这是在青丘，哪里轮得到你们狼妖放肆！” 原本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此刻却如同笑话一般。 “师尊……” 苏苒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家师尊，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这里可没有阵法。” 回应她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不行！我要去帮她！” “我也去！” 不过总有年轻人喜欢热血上头，比如那两只小狐狸。 “年轻真好啊。” 第52章 剑阵九悬，上清入幻 “住手！城务司！” 城务司，青丘城守城人员的单位，鬼灵狐司管辖，平日里十分不起眼。 两只小狐狸举着身份玉牌出现在大堂中，一众狼族愣了一下，那些看戏的也愣了一下，就连玉伶都愣了。 这两个小狐狸是哪儿跑来的，真不怕死？ “哈哈哈哈哈哈，城务司算个什么东西？” 带头的狼妖回忆了一下城务司是怎么样的部门后顿时放肆起来。 “还以为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两条看大门的狗。” “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大堂之中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只觉得这两个小狐狸是真不自量力。 “……” 玉伶也沉默了，她还以为是灵狐司或涂山宫的人呢，没想到只是两个守城的。 两只小狐狸顿时羞红了脸，她们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羞辱。 “你们去解决了那两只！” “是！” 不过是两个守城的小狐狸，不影响这群狼妖的行动，但她们既然都见义勇为了，不一起对付了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怎……怎么办？” 两只小狐狸其实也就是热血上头，妖族修炼本来就慢，她们俩也就第三境修为，这群狼妖个个跟他们差不多修为，带头那三个更是第四境第五境，哪是她们挡得住的。 “师尊……” “你也去吧。” “是。” 雅间中，苏苒看着即将被狼妖淹没的两只小狐狸连忙看向了自家师尊。 得到肯定后，她立即挥动灵笔，凝聚出三把灵剑，洞穿雅间的窗户冲向那群狼妖。 “还有不长眼的？” 带头的狼妖也是感觉邪了门了，今天怎么这么多热血上头的？ “第四境？” 而且后面出现的这人还是个第四境。 “烟霞！云雾！” 随着苏苒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整个大堂都开始被红霞白雾充斥。 “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 符师跟阵师本就是控场的，想要做到完全不误伤看客还是有些难度的。 闻言，不少修为不济的客人连忙起身跑向了门外看个热闹被误伤那就亏大发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自诩修为高深，依旧坐在原地看着热闹。 “剑来！” 苏苒也懒得管他们，而是又召来了六柄长剑悬浮周身，此之谓九悬剑阵，一位剑修创的的阵法，苏苒以符化剑倒也能用出来。 “小友若是需要，我岳玄可助一臂之力。” 见到这阵法后，一个原本留下来看戏的人族修者竟站起身来。 “不用了。” 小姑娘的回应也很干脆，这些狼妖在她眼里不过是群臭鱼烂虾罢了。 “引！” 她毕竟不是剑修，更不通什么剑法剑气剑意，九悬剑阵中的剑也不过是模仿的安柔的剑意演化攻击。 “好快的剑！” 那名叫岳玄的人族修者刚一坐下就立马站了起来。 虽然大堂中被红霞与云雾弥漫遮掩了视线，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五把剑的动向。 这五把剑剑意凌厉，而且飞行速度极快，让他这个所谓的剑修看了都感到自惭形秽。 “别……别杀……” 小姑娘虽然看着文文弱弱的，但打起架来那都是直取命门，那些个第三境的狼妖很多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剑枭首，看得两只小狐狸一愣一愣地。 “可恶！你们两个也去！” 带头的狼妖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按道理那么多第三境想要干掉第四境应该是很容易的才对，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杀穿了。 没办法，他只能让另外两个第四境去拦住苏苒，由他一个人对付玉伶。 “上清！” 眼见两个第四境加入战斗，苏苒很干脆地开出了上清。 毕竟师尊教导过，做事要稳重，不能以身犯险。 “上清显化！” 但这两个第四境毕竟只是不入流的修者，又不是四方会试中那些天骄，也用不着太认真。 “幻竹！” 所以这次显化出来的并不是九尾白狐，而是一个紫衣女子的模样。 “上清显化？” 上清显化这门神通算得上是北玄宗上清峰的绝学，不外传的那种，在场的不少人都迟疑了一下，这小姑娘是北玄宗的弟子？ “斥！” 两个第四境狼妖见这一幕也愣了一下，但就是这片刻的迟疑让苏苒抓住了机会。 幻竹最大的能力就是将对方带入幻境，它们刚被拖入幻境，两柄长剑便激射而出，两颗狼头咣当坠地。 “……怎……” 带头的狼妖一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好兄弟狼头落地，竟一时失语，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53章 畜口吐恶言，软足踢铁板 “北玄宗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东荒！” 那狼妖愣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憋出这么一句话。 北玄宗虽然是北冥第一大宗，天下第一仙宗，可门中弟子在第六境之前大多数都不会离开北冥才对。 可面前这小姑娘怎么看也才不过第四境中期。 岳玄闻言猛的抬起头，看向二楼的雅间。 透过三扇破损的窗户，他看到雅间中似乎还有一人。 此刻，阁中的狼妖已经被杀得只剩带头的那一个，他也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威风，战战兢兢地与苏苒对峙起来。 他是第五境没错，可他这个第五境水分有多大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是谁伤我狼族子嗣！” 不过这么多狼族同胞被杀，血气肯定会被城中的长辈们发觉，他也算准了这点，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 “呼……” 听到这个声音，狼妖也算是松了口气，幸好长辈们来的还算及时，他这条小命…… 可还没等他气喘云，它就感觉脑袋一沉，随即便感觉世界天翻地覆，恍惚间它还看到一具无头尸体缓缓倒了下去，只是这尸体看着好眼熟…… “贱婢！” 烟雨阁外，狼族那只老家伙感应到阁中最后一个狼族的气息消散后，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来。 可还没等他说第二句话，便直接炸成了血雾。 “……” 留在阁中看戏的那些个修士顿时愣住了，此刻他们突然有些后悔要留下看热闹了。 只有岳玄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再次看向二楼的雅间。 “此处发生了何事？” 就在狼族那老家伙踹开大门没多久，几只灰毛狐狸悠哉悠哉地来到了大门前。 可当他们看清阁中情况后顿时傻了眼。 “啊！啊！啊！” 一地的尸体将它们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止不住的喊叫。 “叫什么……” 紧接着，一只穿着还算华丽的狐妖也走了进来，然后又是一样的戏码。 他在灵狐司当职两百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 台上的玉伶更是一阵头大，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三个见义勇为的小姑娘居然会直接把这些个狼妖全宰了。 “谁……谁干的！” 虽然有些被吓到，但老员工还是老员工，那只穿着华丽的狐妖还是强提起胆子看向大堂中的众人。 随即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苏苒。 “拿……拿下！” 那狐妖愣了一下，第四境？ 惊讶归惊讶，不过看到苏苒只是区区第四境的时候，它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不过是个第四境，还能翻了天不成？ 毕竟它的几个手下都是第四境，而它自己更是第五境。 但下一刻，他那几个手下便被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几把长剑轻而易举的取了首级。 “杀性好重……” 岳玄见此情形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按道理来说，北玄宗的弟子不应该有这么重的杀性才对…… “你……你敢拒捕！还滥杀灵狐司公职人员！” 衣着华丽的狐妖瞪大了眼睛，他在灵狐司当值两百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敢杀灵狐司的人。 “是谁杀了我族长老！” 还不等他发作，一道威严的声音便自他身后传来。 他记得那声音是一个狼族大能的。 “啸月君？您怎么来了？” 来者赫然是隐藏境界驻留在青丘城中，那几只狼族第八境太上长老之一。 “你是灵狐司的人？那正好，我族一尊第七境的长老在这附近被杀了，我在捉拿凶手。” “第……第七境？” 狐妖愣了，第七境？怎么可能？ “有何疑问？” “凶……凶手……我只找到一个第四境的……” 狐妖支支吾吾，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苏苒，它只找到一个第四境的凶手而已。 “……” 狼族那只太上长老看着阁中满地的狼妖尸体顿时怒上心头，就这个数量，青丘城中第三境的狼族小辈几乎都折在这了。 “谁！谁干的！哪个天杀的敢动我狼……” 只是还没等的愤怒宣泄出来，下一刻它也炸成了一团血雾。 有绝世大能！ 此刻阁中看客又怎么能看不出来，这烟雨阁中必有绝世大能坐镇。 那灵狐司的狐妖已经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那可是第八境的狼妖，第八境啊！ 灵狐司的司长也不过这个修为啊！ 他明白，他踢到铁板了。 第54章 狐主踏来，狼脊玉柱 “今日这烟雨阁好生热闹。” 烟雨阁外，两道身影正缓缓走来。 刚才那狼族太上长老压根没怎么隐藏气息，白鸣琴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 不过她倒也不急，反正已经有人帮她把事情处理完了……应该吧。 “女帝陛下！” 见到白鸣琴，那灵狐司的狐狸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地凑了上去。 “你是灵狐司的人？” “是！是！” “去把你们司长叫来，本宫倒要问问他，为何青丘城中会有第八境的外族。” “是……是……” 那狐妖闻言顿时冷静了下来，可白鸣琴的命令它又不敢不听，只得讪讪应下来，随即起身朝着灵狐司走去。 “不相干的人可以滚了。” 大厅中的众人一听这话如蒙大赦，立马朝着大门外涌去。 岳玄也挤在人群中一起离开了，只是临出门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雅间。 待所有人都走完了，白鸣琴才长出了一口气。 “木头，关门。” 装出那种女帝模样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苒苒来青丘怎么不跟姐姐说一声，一个人来的？” 待大门关上后，她便凑到苏苒身边，揉捏起了她略带几分婴儿肥的小脸儿。 “那老家伙呢？” “在这呢。” 见她都这么问了，某个藏在雅间中的老家伙才缓缓沿着楼梯走了下来。 “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也没人来扶我一把。” 这人看着分明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开口却一口一个老头子。 “是是是，木头，搭把手。” 囚牛闻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自己从小惯出来的。 “尊上，请。” “你小子。” 见四人在这里插科打诨，玉伶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是谁？她在哪？她该做什么？ 当然，尴尬的不止她一个，还有那两只守门的小狐狸。 对了！ “陛下！我有要事启奏！” “狼族的事？” 白鸣琴原本确实没注意到，可刚才第八境的狼妖都出现了，她要再猜不出发生了什么，这十几万年算是白活了。 “……” 闻言倒是玉伶愣住了，她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城里应该还有一头第八境狼妖才对。” “师尊，那是什么？” 几人说话的功夫，某人已经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截白玉一般的东西放在手上把玩起来。 “从刚才那只狼妖身上抽下来的小玩意。” “哦……” 小姑娘闻言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乖巧地点了点头。 “是脊骨吧。” 但囚牛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的来历，赫然是刚才那只第八境狼妖的脊骨。 “嗯，正好可以用来苒苒做新笔。” 虽然说苏苒现在才仅仅第四境修为，但不妨碍他这个师尊帮她准备高级装备。 “脊……脊骨？” 四人虽然没觉得哪里不对，可玉伶跟那两只小狐狸可是被吓得不轻，就差抱成一团了。 “回头再从另一只狼妖那取点毛就行了吧。” 囚牛端详着那根白玉般的笔杆，现在应该只差笔尖了。 “要不我们去狼族领地找那头第九境狼妖薅点？” “也行。” 第55章 尾章 青丘狼影 “陛……陛下……” 过了不多时，刚才跑去喊灵狐司司长的狐妖颤颤巍巍敲响了听雨阁的门。 “你们司长呢？” 哪怕不开门，白鸣琴都能感应出来，灵狐司司长并没有跟着过来。 “小……小人没找到司长……” 那狐妖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别说司长了，整个灵狐司都已经人去楼空了，哪怕他找遍了所有密室都没有找到一个狐狸。 “自己去地牢挑一间住着舒服的吧。” “是……” 灵狐司司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能在不被白鸣琴发觉的情况下逃出青丘城。 不过，有些人他却是瞒不住的。 “尊上，这事就拜托你了。” 这种麻烦事，白鸣琴也懒得管，干脆就拜托给别人了。 “也行，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灵狐司司长的问题解决了，就该处理城内的那些个狼族跟狼狐混血了。 “那谁，回来。” “陛……陛下叫我？” 门外的狐妖扶着墙还没走出几步，就又被叫了回来。 “让天狐卫清算城中所有狼族，记住，是所有，包括狼狐混血。” “清算？” “一个不留。” “是……” 也许是察觉到了白鸣琴言语间的冷漠，那狐妖还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虽然女帝语气一直饱含威严，但这还是它活了几百年，第一次见她下这种冷漠命令。 清算即赶尽杀绝。 白鸣琴不排斥外族，但很痛恨狼族，毕竟她的父母兄妹都是死在狼族手上的。 多年前囚牛那个暴脾气的二弟因为这事特地提刀杀上门去，将东荒狼族的第九境杀得一个不留，甚至还把其他北冥南冥过来劝架的狼妖也给宰了，搞得整个狼族到现在都没彻底缓过来。 所以长久以来，青丘虽不禁止，却严格限制狼族入境，直到灵狐司司长来到这里。 囚牛在一旁听着白鸣琴的命令，虽说他不喜欢杀戮，但也不排斥，毕竟走到现在，死在他手中的生灵也早已不计其数。 几人又在烟雨阁坐了一会儿随即便回了涂山宫，而青丘城中早已经炸开了锅。 青丘禁卫军天狐卫奉女帝之命清算青丘城中狼族的消息一经传开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滞留在青丘城中的外族无不自危。 紧接着，不少的狐族也跟着闹了起来，它们中大部分是与狼族通婚了的，可现在，不止他们的配偶，就连他们的孩子都要被清算。 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一并杀了。” 对于这种情况，白鸣琴的态度也很简单，反抗的人一并杀了就是。 这让平日里帮她处理政务的狐族女官都有些背脊发寒，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女帝这般生气。 “可……可是……” 天狐卫的首领闻言壮着胆子，吞吞吐吐地开口。 “他们也是青丘的一员……” “青丘城律第二十一条，念！” 面对手下的质疑，白鸣琴冷冷地从女官桌上拿起那本厚厚的青丘城律丢到了天狐卫首领脚下。 “青丘狐族凡……凡与狼族通婚相爱者……逐出青丘，反……反抗者杀无赦……” 青丘城律是青丘的立城之本，从一开始白鸣琴就严禁城中狐族与狼族通婚。 “将那些狐族驱逐出去，不愿意出去的就杀了。” 这时候就需要囚牛来调节一下白鸣琴的命令了。 眼见女帝默认了这种处理方式，天狐卫的首领这才退了出去。 不过，在青丘安居乐业的那些狐族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离开青丘？ 其中不少人聚集了起来，举着反抗暴政的旗子，非要就在青丘。 而回应这些人的就是天狐卫的攻击。 最终，那些与狼族通婚的狐族八成被斩杀，剩下两成被赶出了青丘，直面外界的种种危险。 至于那些狼狐混血跟滞留狼族则是被全部杀绝了，包括三只第七境狼族长老。 青丘发生了这种事，消息根本封锁不住，很快就传到了狼族。 就在东荒一些个小势力猜测狼族一定咽不下这口气的时候，狼族却一反常态地选择了封山不出。 这让不少人傻了眼，一向狠厉的狼族居然怕了青丘？ 能做出这种猜测的一般都是那些建立时间短，底蕴不深的势力。 毕竟大一点的势力都知道白鸣琴与囚牛的关系，囚牛可是有好几个兄弟的。 狼族封山完全是被逼无奈，毕竟他们可不想再把睚眦那尊瘟神给招来。 至于青丘城这边，涂山宫对这件事给出的解释很简单，灵狐司司长叛出青丘，狐狼通婚违反了青丘城律。 不过对于这种说法，还是有不少狐族不买账，尤其是一些血气方刚，不谙世事的小狐狸，它们甚至不顾长辈阻拦主动脱离了青丘。 但大部分狐族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整个东荒哪还有比青丘更适合狐族的地方呢？ 第56章 始章 白狼 北冥素来是仙家之土，但这不妨碍无数妖族在此定居。 尤其是北冥之土最东边，这里的环境吸引来了不少妖族在这里筑城生存，而一众妖城中就有一座狼族建立的白狼城。 “师尊，我们不是要去帮白姐姐抓人吗？” 白狼城热闹的街头，一对男女凭空出现，在人流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男人一身黑衣，悠哉悠哉地环顾着周围的一切，好像没有听到身边小姑娘的话。 “一只杂毛野狐狸什么时候抓都一样。” 虽说答应了白鸣琴回去抓那个灵狐司司长，但这种事也不必急于一时，毕竟俗话说得好，放长线，钓大鱼。 “现在最紧要的是给小苏苒做一支新笔。” “不用的啦，现在这支灵笔已经很好了……” 在青丘的时候苏苒就想说了，她现在用的这根灵笔是六品灵器，足够她用到第六境了，而她本人修为才第四境。 按理说，修者无法使用品级超越修为的灵器才对，但一想到这支笔是自家师尊做的，苏苒就感觉一切都十分合理了。 “灵器就跟衣服一样，多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又不是本命道器。” “话也不是这么说吧……” “大差不差，大差不差。” 面对自家师尊的那些个歪理，苏苒也是无力吐槽，也懒得争辩，毕竟说到最后输的总是她。 “苏苒？” “嗯？” 两人在街上逛了还没多久，突然一道男声自他们身后传来。 苏苒有些愣神，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儒雅的男人正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苏……苏小姐……别来无恙？” “你是……” 面对对方的寒暄，苏苒有些迟疑，她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我是二虎，赵二虎。” “二虎？” 听到二虎这个名字，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瞬间爬到了苏苒的脸上。 赵二虎是她小时候给她家送灵米的那家米铺掌柜的二儿子，因为大儿子早夭，掌柜的特地给二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字。 苏苒小时候倒也见过他好几次，但…… 应该说男大十八变？反正她第一眼是没认出来的。 “苏小姐记起来了吗？” 见苏苒记起自己了，赵二虎嘴一下子咧开了，藏不住地开心。 “二虎你也变得太多了吧。” 苏苒倒没觉得有这么，只是感叹对方变得太多了，差一点儿没认出来。 “这位是……” “这位是我师尊。” “见过前辈。” 得知苏苒身边的黑衣男人是她师尊后，赵二虎声音都变得敞亮起来了，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那点儿小九九。 “二虎你怎么在这？” 虽然白狼城也在北冥，但这里离苏苒的老家差了不知多远，以赵二虎那第二境的修为，能到这里堪称奇迹。 “我？我是跟着门中师兄一起出来历练的。” 说到这个，赵二虎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他们就在那边。” 随后便给苏苒指了个方向。 “兽血门？” “前辈您知道？” “不，你那个师兄衣服上写着这三个字。” 赵二虎那群师兄里有个奇葩，居然会把宗门名字写在衣服上，这算什么？招生简章？ 第57章 白狼会上显身手，九剑齐出定寒霜 “二虎，这两个人是谁？” 兽血门的一众弟子见赵二虎这个挂名弟子居然带过来一个容貌出众的小姑娘顿时来了兴趣。 对，赵二虎只是兽血门的挂名弟子，至于原因…… 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门中执事去北玄宗附近游历，发现了有点天赋的赵二虎，就将他带了回来。 虽然他天赋不怎么样，但有执事在也能混个外门弟子，但很巧合的是那位执事把他带回来没多久就被人暗杀身亡了。 所以他这个要天赋没天赋要背景没背景的外人就成了挂名弟子。 不过，虽然他只是个挂名弟子，但他很会做人，所以他们这些师兄也乐意带着他到处游历。 “这位是我同乡的苏小姐，这位是她的师尊。” 赵二虎也向一众兽血门弟子介绍了一下苏苒以及她身旁的黑衣男人。 “你的同乡？” 那些兽血门弟子愣了一下，赵二虎的故乡不是在很远的地方吗，他的同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你们，怎么还在这？” 就在这时候，一道略带几分威严的声音传来，一众兽血门弟子连忙转过身去站好。 原因无他，这声音的主人乃是兽血门首席弟子。 兽血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六品宗门，太上长老是第六境，门主和长老是第五境，首席弟子和亲传弟子是第四境，下面还有一堆内门外门挂名。 “道友找我兽血门弟子有何事？” 道友？ 苏苒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修为，所以兽血门的首席弟子稍稍一感知就可以知晓她的境界。 倒是那一众内门外门弟子愣了一下，赵二虎这个同乡居然是第四境？ “……” 一众弟子只得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得知苏苒是赵二虎同乡后，兽血门的首席弟子也愣了一下。 尤其是在得知这少女还比赵二虎小几岁的时候。 这是何等的天才，居然能在这般年纪就有第四境修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峰，不知阁下对白狼会有无兴趣。” 得知苏苒的修为后，那首席弟子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白狼会？” 小姑娘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白狼会”这个词。 “白狼城中的狼族每过十年都会设下擂台，邀请周围势力的天骄与族中子弟切磋，每赢一场就能得到一份奖励，连赢三场还有特殊奖励。” 见苏苒并不知情，林峰也简单介绍了一下白狼会的事情。 对于这种比试，苏苒其实没什么兴趣，毕竟再怎么修炼她还是那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 “兽血门此次是为了白狼会而来？” “嗯。我兽血门乃是利用妖兽或者蛮兽的血液修炼，而此次白狼会的奖品中就有一样是第五境蛮兽的精血。” 林峰也没有隐瞒这些，毕竟兽血门嘛，顾名思义修炼要用到兽血。 但…… 苏苒还是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她也只得看向了自家师尊。 “嗯？看我作甚？小苏苒也该自己拿主意了。” 苏苒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学着自己去决定自己的生活了。 所以从刚才到现在，某人一句话都没说，毕竟雏鸟总有振翅高飞的一天。 “你想拉我一起？”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上台参赛，毕竟再美的花朵也不能一直长在温室中，她也知道自己需要一些历练。 “自然。” “可以。” 二人就这样敲定了合作关系。 一众兽血门弟子还愣愣地杵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苏苒是第四境”带来的震惊中脱离出来。 倒是赵二虎看着眼前熟悉的少女，一时间竟觉得对方有些陌生起来。 林峰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得到苏苒的答复后，他第一时间将对方的名字加入到了兽血门参赛人员的名单中。 白狼会毕竟是白狼族的活动，没什么看日子的说法，什么时候有新人参加什么时候就安排对决。 林峰刚走了没多久，就拿着苏苒的赛程安排回来了。 “苏小姐，你的对决被安排在了一炷香后。” 不得不说，白狼族也是急性子，苏苒的名字刚报上去就安排了对决。 “走吧，正好去看看白狼族的小崽子们都是什么水准。” 黑衣男人扫了一眼赛程安排，看到苏苒的对手姓寒后才稍稍来了些兴趣。 白狼族其实是一种很宽泛的说法，泛指毛色雪白的狼族，其中包括冰狼，雪狼，幽狼，以及无数亚种狼族。 其中冰狼族都是以寒为姓氏的。 白狼会的擂台就在白狼城中央，众人赶到的时候，擂台中央已经站着一个短发少女。 因为是白狼嘛，少女的头发自然而然也是白色的。 “加油啊，小苏苒。” “嗯……” 离对决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苏苒在台下坐了一会儿后才起身走上擂台。 虽说她与人交手的次数也不算特别少，但还是第一次与人在擂台上对决。 “苏苒。” “寒月。” 妖族可没有人族那一些个规矩什么的，要不是苏苒先自报姓名，估计对手都没这个想法。 不过再互道姓名后，寒月先一步发动了进攻。 冰狼族除了与其他妖族一样肉身强悍外对，它们冰灵力还有特殊亲和力。 只见寒冰右手上凝聚出冰块材质的狼爪，一个闪身出现在苏苒身后，举起重重狼爪狠狠地砸了下去。 叮～ 但这一爪并没有落在苏苒身上，而是被一柄长剑挡住了。 “嘁！” 寒月刚想退，却感觉身后传来一缕危险的气息，连忙高高跳起。 就在她起跳的一瞬间，另一把长剑从她脚下闪了过去。 不是砍刺，而是闪。 “剑修？不对，苏小姐身上没有剑修的凌厉。” 林峰见苏苒居然用剑来抵挡攻击下意识把她当成了剑修，只是苏苒的剑虽然有形有意，但却没有那种剑修的凌厉感。 擂台上，寒月又一个闪身拉开了距离，她也将苏苒当成了剑修。 在与剑修的战斗中，贸然进攻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可就是她的这分谨慎，给了苏苒可乘之机。 “烟霞！斜阳！” “你不是剑修！” 直到苏苒布下两重意象，寒月才猛的反应过来，苏苒原来不是剑修，而是符修。 既然对方不是剑修，那她就可以放开了打了！ “碎冰！” 只见她手上凝聚的冰块瞬间炸裂开来，变成一副拳套重新附着到了双手上，随后身形一动，快速冲向苏苒。 “剑来！” 面对对手的进攻，苏苒并不太在意，毕竟此刻的擂台已经成了她的主场。 斜阳可以压制擂台范围内的冰灵力，烟霞则可以稍稍限制对手的速度。 寒月的速度被少量降低后，苏苒以符化剑可以更简单的阻拦她的进攻。 第一把，第二把，第三把。 三把长剑在烟霞中显现出来，与寒月缠斗在一起。 不得不说，寒月的身体素质确实强，三把剑也只是拖延她的进攻节奏而已。 不过苏苒可不止有三把剑。 就在寒月好不容易在三把剑的围攻中稳定节奏的时候，第四把剑从斜后方刺了出来。 这一剑乃是模仿安柔的那招海棠，主打一个隐匿偷袭。 “卑鄙！” 寒月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苏苒和面前的三把剑上，根本没注意到第四把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剑已经抵在了她命门上。 “兵不厌诈。” 苏苒很早之前就深谙这个道理，毕竟之前她跟安柔还有花钱对练过，那两人的路数……一言难尽。 本场战斗胜负已定，寒月也明白，但她就是感觉气不过，如果正面对决，这小丫头片子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本场，苏苒胜。” 白狼族高层对这些事倒也看得开，毕竟族中的这些天骄输一输也是好事。 这一场苏苒得到的奖励是一株四品药材，但……她感觉没啥用。 “我请求再战一场！” 再战一场，白狼会规则上是允许的，只要双方同意，而且再战获胜也是算数的，也能得到奖励并计入连胜。 “啊？好。” 苏苒倒也不在意这些，毕竟对方的实力她已经大致有数了，综合身体素质不如花钱，速度不如安柔，破坏力不如叶寒鸦。 “第二场！开始！” 在场地上的意向被苏苒清除之后，第二场战斗正式开始。 这一次，寒月并没有沿用上一场的保守打法，而是一上来就发起了进攻。 苏苒则是再次用三把剑拖延了她的脚步。 这一次哪怕没有斜阳跟烟霞，寒月还是被三把剑拖延住了，毕竟她要时刻防备第四把剑。 “破！” 可就在她就等不到的时候，第四把剑居然出现在了她身前，而且这把剑的剑意显然与刚才那把不同。 “第五把？” 她愣了一下，苏苒居然还有第五把剑？ 原本她对抗三把剑，还能在稳固节奏的时候留有余力防备身后，但此刻出现了第四把剑，防备身后跟保持进攻节奏她只能二者择其一。 但不论怎么抉择，她几乎都已经输了。 放弃进攻节奏就代表她只能保持防守，而继续进攻她就很可能会跟上一场一样被身后出现的攻击直取命门。 “雪崩！” 面对这种境况，她也只能放手一搏，用最强的攻击弹开了身前的四把剑，随后直取苏苒，擒贼擒王。 但…… “怎么可能！” 就在她的拳头快要碰到苏苒的时候，又有四把剑挡在她面前，制住了这一拳。 刚才被击飞的四把剑也飞了回来，八把剑形成了合围之势，将她困在其中。 最恐怖的是，这八把剑的剑意各不相同，但上一场出现的那把偷袭的剑并不在其中。 “你输了。” 胜负已定，苏苒淡淡地开口道。 寒月有些无助地松开拳头，早知道对手是这般实力，她绝不会自取其辱。 第58章 寒月当空，兽过拔毛 第二场比试获胜，苏苒得到的奖品还是一株药草，这株药草于她而言依旧没什么用，但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苏小姐当真是深藏不露。” 苏苒下台后，兽血门的一众弟子在林峰的带领下迎了上来，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那位看起来安安静静的苏小姐居然会这么强。 “嗯……” 小姑娘很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只是嗯了一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自家师尊。 人群外围，赵二虎被卡在这边，甚至都没跟苏苒说上一句话。 “二虎，你小子居然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同乡，真没想到啊。” 倒是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兽血门弟子过来跟他勾肩搭背起来。 “我……我也是刚知道。” 他已经快十年没见过苏苒了，哪会知道如今的苏小姐已经这般厉害？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快回去准备，明天还有你们的比试呢。” “是……” 作为首席弟子兼大师兄的林峰发话了，一众兽血门弟子都作鸟兽散，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大师兄，我们要不要试着拉拢一下苏小姐？” 也有几个内门弟子抖起了机灵，既然苏苒这么强，如果把她拿下了，兽血门的地位不是…… “哎呦！” 可回应他的却是林峰的一个脑瓜崩。 “大师兄你打我干嘛！” “人家这般年纪就有这种修为，我们区区一个兽血门拿什么拿下她？” 林峰一大把年纪，对这些事情早就看透彻了，二十多岁的第四境，不出意外，未来起码能达到第八境，甚至冲击九境羽化成仙也不是不可能，这种天骄哪里是区区一个兽血门留得下的？ “我也就说说，也就说说……” 闻言那内门弟子讪讪地笑了笑，随即便逃也似地跑去跟上了几个没走远的弟子。 “……” 赵二虎杵在一旁，注视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我要报名参加白狼会！” “你？第一境？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 …… 第二天，白狼会那边并没有给苏苒安排对手，倒是昨天输给她的那个名叫寒月少女再一次走上了擂台。 至于她的对手则是兽血门首席弟子，林峰。 “就是你们兽血门帮苏苒报的名？” “是我们。” “她是兽血门弟子？” “不是。” 只不过寒月似乎没怎么吧林峰放在眼里，反而问起了关于苏苒的事。 “燃血！” 对决开始，林峰一上来就用出了兽血门秘术，燃血。 虽然名字听起来恐怖，可其实就是用灵力激发体内炼化的兽血强化体质而已，没什么危险，也不会消耗炼化的兽血。 面对林峰的秘术，寒月只是有些不屑地啐了一口，将双拳裹上冰块，随后一步踏出，一拳重重地轰向林峰。 这一拳力道大得出奇，林峰反应过来双臂交叉在胸前尝试格挡，可只一息，他就被轰飞了出去，差点掉出擂台。 好不容易稳住步伐，一口鲜血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随后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 兽血门弟子见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大师兄竟如此不堪…… “回去吧，你输了。” 寒月看着林峰，淡淡地说道。 她好歹也是白狼族的天才，对付一个小宗门的首席弟子还不是什么难事，本来她都做好准备横扫了，结果昨天却蹦出来个苏苒。 回去之后，她还特地询问了族中长辈苏苒用的什么招式，得到的结果却是苏苒是个符师，还是阵师。 昨天让她狼狈不堪的九把剑其实是个阵法，名叫九悬剑阵，准六品阵法。 而那九把剑的剑意乃是利用符道修为拟态出来的，剑意原主人应该是一位很厉害的第四境剑修。 这个结果让她久久不能平静，虽然不知道苏苒的年纪，但她想来对方应该不到五十岁，大概率比她小，而且修为也比她低，居然还连续赢了她两次。 半夜，她越想越气，干脆让长辈将今天所有人的对手都安排成了她，她倒要看看是她太弱还是苏苒太妖孽。 本来林峰就只差一场就能得到第五境蛮兽精血，结果因为寒月一时任性，他与蛮兽精血失之交臂。 半跪在擂台上的他尝试起身，却一个没站稳栽倒了下去，此刻他有些想不明白，苏苒是怎么打赢这么恐怖的对手的。 “大师兄！” 见林峰倒下，一众兽血门弟子连忙过去将他托住，他们也没想到自家大师兄居然就这么败了，只一拳啊，一拳就被打成这样。 明明昨天寒月的拳头连苏苒的防御都破不了的。 不过看完一整天的对决，他们立刻就反应过来，不是自家大师兄不行，而是寒月强的离谱。 从早上擂台开放开始，到黄昏时分结束，一共十一个对手，除了一个体修外，其余参赛者都是被寒月一拳击败的。 这是何等恐怖？ 而且从擂台周围白狼城高层的反应来看，似乎这样才算是比较正常的。 “所以……苏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问题来了，昨天将寒月玩弄于鼓掌之中苏苒到底多恐怖？ 这个问题兽血门弟子们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这是请了个什么档次的外援？ 不过对这一切，苏苒并不知情，因为她正被师尊带着在自家戏馆中听着曲儿，喝着茶。 “尊上，果然是您。” 就在两人听曲儿的时候，一位相貌英俊的白发男子走了过来，坐在了两人对面。 “寒江，那丫头是你后辈吧。” 来者名叫寒江，也算是白狼族高层，听名字就知道他也是冰狼族的。 “是。” 寒江招呼着让人上了壶茶，与二人聊了起来。 “月儿的天赋奇佳，昨日听说她输了，我就猜到一定是您来了白狼城。” 所以他才会来戏馆找人，毕竟每次这人来白狼城都会光顾这家戏馆。 “这位就是您从北玄宗抢的徒弟？” “嗯。” 至于这人来白狼城的原因，不出意外就是来给徒弟找对手的，毕竟多年前他就带洛青瑶和叶芷来过白狼城。 “对了，既然你来了，我正好问你拿点儿东西。” “嗯？” “我徒弟的新笔缺些材料，你，懂我意思吧。” 寒江闻言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随后就拔了一撮头发下来。 “给，最好的。” “谢了。” 第59章 长剑断破，冰狼落雀 “苏小姐，您终于来了。” 第三天，苏苒再次来到了擂台，当然同行的还有她那位师尊。 见她来了，一众兽血门弟子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 “……” 见状，小姑娘似乎是有些不太适应，向师尊身后缩了缩。 “你们大师兄呢？” 自家徒弟什么性子师傅最清楚，某人也算是有了点师尊的样子，主动接过了话茬。 “大师兄他……” 兽血门弟子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昨天林峰只是挨了寒月一拳，被扶回客栈后，一直到现在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被打伤了？” “嗯……” 兽血门弟子低着头，一猜就是这么回事。 “话说回来，今天好像会有北玄宗的弟子登台。” 北玄宗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大宗，虽然死板，但也是比较注重门中弟子的实战能力的，白狼会这种活动他们一般不会错过。 “哪一峰？” “好像是上清峰。” 这不是巧了吗，苏苒之前也在上清峰修炼过，或许还能遇到熟人。 “苏小姐今天也没有赛程安排吗？” 白狼会那边已经连续两天没给苏苒安排对手了，主要他们实在是找不到能稳赢苏苒的后辈。 寒月已经算是白狼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了，结果被苏苒碾压了。 白狼族中能在第四境稳压寒月一头的人几乎可以说完全没有，但就这样把奖品给苏苒又有些气不过，于是白狼族开始能拖就拖了。 “今天上午又全是那个女罗刹。” 寒月在兽血门弟子以及大部分围观群众嘴里已经成了女罗刹，没办法，她的压迫感实在是太足了，昨天可是打出了十一连胜啊！十一连胜啊！ “北玄宗，独孤衡。” “冰狼族，寒月。” 今天的第一场也算是有些老头，毕竟对手是北玄宗的弟子，而且似乎还是一位剑修。 寒月见对方手持长剑一时间还有些迟疑，这人应该是个剑修吧？ 剑修，凌厉，锋芒毕露。 独孤衡诠释了什么叫剑修，以凌厉的剑招压制得寒月一退再退。 寒月在确认了这人真的是剑修后，立刻转变节奏，转守为攻，抓住独孤衡出剑的破绽，一拳轰在剑上。 对，不是轰在人身上，而是朝着剑轰。 叮～啪～ 剑与拳相撞，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随后就是断裂崩毁的声音。 独孤衡手上的剑，断了。 台下看客见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怪物，只是用冰灵力构筑出来的拳套就能砸断四品灵剑？ 只是在下一刻，寒月右手上的拳套也开始从拳头上开始出现裂痕，然后一分为二。 可哪怕是这样也很恐怖了。 用灵力具化出来的事物，强度跟灵力质量直接相关，简单来说就是寒月的灵力质量非常高，所以她用灵力凝结而成的拳套才能跟四品灵器硬碰硬。 可要是这么说……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苏苒，苏苒用灵力具化出来的长剑可是被寒月的拳头打了好多下都没出现一丝裂痕的啊…… “我认输。” 见武器都被打断了，独孤衡也只能干脆地认输了，不过他倒也不心疼，反正北玄宗不缺这些，回头再去领一把就是了。 “下一位！” 主办方确认了一下寒月的状态后，让她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开始了下一场。 “北玄宗，欧南。” 第二位上台的还是北玄宗弟子，可能今天是北玄宗专场吧。 第二场战斗其实也没什么看头，因为欧南也是个剑修，而且实力还不如独孤衡。 “苒苒！” 倒是台下，一位北玄宗弟子看到苏苒后直接抱了上来。 “曼曼？你也来了？” 苏苒见猛的被人抱住先是愣了神，缓了缓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在北玄宗的那段日子里，她也认识了几个和她一样不喜欢修炼的人，云曼曼就是其中一个，只是她很会管理时间，会先装模作样修炼，然后再去找乐子。 “嗯哼，我现在可是第四境了！” 也正是因为她合理规划时间，现在已经是第四境修为，虽然只是初期。 “前辈好。” 不过她似乎神经有些大条，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注意到苏苒身边还跟着另一人，也就是那个气死老峰主的执法殿殿主。 “你好。” 好和善…… 云曼曼愣了一下，这人真是那位执法殿殿主？怎么这么和善？ “我认输。” 擂台上，欧南输得比独孤衡更快。 毕竟他的路数跟独孤衡如出一辙，而寒月已经熟悉了这种路数，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下一个！” “我先上台了。” 而下一个正是云曼曼。 只不过…… “显化！” 显化是上清显化的下位神通，总的来说功能差不多，只是显化比较弱一些罢了。 云曼曼显化出的是一只青色的巨大鸟雀，但…… 这只鸟雀还没来得及冲向寒月，就被对方一拳打散了，属于是那种徒有其表的东西。 “我认输。” 她倒也认输得干脆，好像只是来走个过场一样。 “哇，那姑娘好强，真有人能打赢她吗？” 下来后，云曼曼再次凑到了苏苒身边，忍不住吐槽起来。 上台之后她就感觉对方气势很强，完全碾压她的那种，所以她直接用了自己的最强神通，可却被轻易化解了。 她现在十分怀疑，白狼族就是输不起，所以才让这人在这守擂台。 “苒苒，你要不也上去试试？” “我……” 苏苒有些迟疑，她已经上过擂台了，而且赢了寒月两次，但……她不知道怎么跟云曼曼解释。 “苏小姐，前两天你要是下重点手就好了，我们也不至于在这里干着急。” 就在这时，兽血门一众弟子浩浩荡荡，哭丧着脸走了过来。 他们刚才去问了为什么一直是寒月守擂，可结果…… “什么？什么什么？” 云曼曼不明所以地竖起来耳朵，她感觉有八卦。 “我们刚去问了，那女罗刹是因为输给苏小姐产生了自我怀疑，白狼族为了让她找回自信，所以这两天才一直让她守擂。” 兽血门弟子听到这消息欲哭无泪，这就是自作孽吗？ “你们说苒苒打赢过那姑娘？” “对啊，而且赢了两次。” “……” 那一刻，云曼曼看看苏苒，又看看寒月，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跟不上了…… 第60章 斩天扫雪，上清凝霜 “上清峰，莫流云。” 上午三个上清峰弟子全输给寒月后，下午依旧是上清峰弟子跟寒月的对决。 “莫师兄就然真的上了！” 云曼曼见到莫流云上场，顿时惊呼出声。 “苒苒你走的早，没听过莫师兄也正常。” 见苏苒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云曼曼也跟她解释起来。 莫流云乃是他们这一代上清峰有名的天才，一手剑法出神入化，乃是整个上清峰年轻一代的剑道魁首。 对于云曼曼这种夸张的说法，苏苒依旧没感觉这人多厉害。 在她眼中，莫流云身上的剑意远不如安柔。 “剑来！” 莫流云上台后并没有像上午登台的几个剑修那样一股脑儿地进攻，而是布下了一个小阵法。 巧的是，他布下的正是九悬剑阵的下位神通，五方剑阵。 见对方也会布阵，而且也是剑阵，寒月顿时更加谨慎了起来，她对前几日苏苒那个剑阵还记忆犹新。 “飞星！” 不过在莫流云这儿，剑阵只是个保险的防御手段而已，进攻还是依靠的剑法。 寒月见状微微皱眉，突然，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一拳击退莫流云的进攻后就将目光投向了苏苒。 “姑娘有些托大了吧。” 眼见对手在与自己的对决中走神，莫流云也有些不悦起来。 这分明就是在看不起他。 “断空！” 霎时间，他的进攻也变得更加犀利。 “霜寒！” 讲真的，寒月还真没把这什么莫流云放在眼里，这人身上的剑意还不如苏苒拟造出来的九把剑的剑意强。 仅仅是冰灵力凝结出来的冰盾就止住了他的攻势。 “飞霜！流云！断空！” 莫流云见状暴退两步，随后便是更加犀利的进攻。 面对他疯了一样的进攻，众人难得在寒月脸上看到了压力。 寒月本人也有些诧异，虽然她输给了苏苒两次，但苏苒的进攻性远不如莫流云这般强烈。 伴随着莫流云的剑招接二连三地落在冰盾上，坚不可摧的冰盾也碎裂开来。 “啸月！” 冰盾碎裂，寒月也不得不挥拳迎向莫流云的长剑。 叮～ 伴随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莫流云被寒月一拳逼退了，但寒月手上的寒冰拳套也被震碎，一块一块掉在了地上。 “霜华！” 直到这时，她才开始认真对待这个对手。 周围的冰灵力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聚集到了擂台附近，随后寒月也被一身寒冰盔甲包裹住了，手上的拳套也再次被凝聚出来。 “雪崩！” 冰甲只是为了防止像之前一样被偷袭，真正的杀招还是那招雪崩。 “斩天！” 斩天，北玄宗赫赫有名的剑招，只攻不守，凌厉无双。 寒月手上，巨大的冰拳在与长剑相碰的一瞬间碎裂开来，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而斩天的剑气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并将碎冰震飞出去。 若不是擂台周围有防护，这一轮对拼怕是会误伤不少人。 伴随着冰尘散去，擂台上的两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莫流云遍体鳞伤，手中的长剑已然破碎，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而寒月的状况就好不少，虽然右手在止不住地颤抖，但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也就是冰晶盔甲破了一点而已。 “我输了。” 莫流云挣扎着站起身，认输后便踉踉跄跄地走下了擂台。 最后一波对拼，他的五方剑阵还是被冲击力给击破了，若是他的阵法强一些，恐怕结局就有所不同了。 “苏苒！再跟我打一场！” 莫流云下台后，寒月并没有下台休息，而是再次向苏苒下了战书，她感觉自己找到了打败苏苒的办法。 苏苒原本正在思考事情，突然就被点了名，猛的抬起头，有些恍惚地看向寒月。 这一看倒是给寒月看懵了，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真是前几天打败自己的人？ “咳咳，本小姐要再次挑战你！” 不过她击败对方的信念不会改变，她这次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现在吗？” “我先去疗伤……” 这场约战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来得比较晚的人，他们只知道这两天寒月横扫一切挑战者，并不知道前天苏苒胜了寒月两场。 经过一个时辰的疗伤，寒月也再次回到了擂台上。 这时候台下已经有不少人开起了盘口，赌双方谁胜谁负。 双方的赔率就比较尴尬了，1.05:1.08，几乎没什么赚头，就是图一乐。 “苒苒，你真的要上吗？” 倒是云曼曼看着苏苒满满都是担忧，娇滴滴的小苏苒真能打赢那个女罗刹？她很怀疑。 “嗯。” 苏苒并没有什么迟疑，她看寒月打了这么多场，也有一些收获想要实践一下。 伴随着苏苒登台，比试正式开始。 “霜华！” 这次寒月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大举进攻，而是先给自己套上了冰甲。 “只要我不攻击，你拿我就没办法，只要耗尽你的灵力，我就赢定了！” 她对自己的战术十分自信，自信到不怕直接告诉苏苒。 “是吗？” 苏苒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剑来。” 四把长剑凭空出现。 “五方剑阵？” 莫流云也已经疗过伤，此刻正坐在台下看热闹，见苏苒祭出剑阵，他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阵法跟五方剑阵十分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还有五把呢？不一起来吗？” 寒月可是领教过苏苒的九悬剑阵的，不过她有自信，就算九剑齐出她也能撑很长一段时间。 “不用。” 不过苏苒也有自己的考量，九剑齐出，她一般不会这样做。 “九……九悬剑阵？” 听着台上两人的对话，倒是莫流云有些不自信了，难道那小姑娘用的不是五方剑阵，而是九悬剑阵？ “那你想拿什么打赢我？我的乌龟壳可不比你薄。” “就凭，这个。” 只见苏苒双手不断翻舞，凭空构筑着符箓。 随着符箓一点点成型，原本聚集在寒月身边的冰灵力竟然开始流向她。 “你在做什么？” 寒月感应到冰灵力的流向后，警惕地打量起苏苒。 “成了，就是不知道有几分力量……” 苏苒并没有理她，而是对着面前轻轻点下。 “上清显化！雪崩！” 第61章 白狼怒嚎，灵狐踏绛 “这招是……” 擂台上，寒月看着迎面而来的巨大冰球，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一招确实是她的雪崩没错，虽然力量跟意境有些不足，但毋庸置疑这就是那一招，可是……为什么她可以使出这招？ 台下，一众北玄宗弟子愣住了，上清显化，这是北玄宗上清峰的不传之秘，为什么这个第四境的小姑娘会这招？而且还能使出来？ “苒苒……” 云曼曼看着台上地苏苒，一时间有些愣神，在她的记忆中，苏苒还是一个整天说着不喜欢修炼，想尽办法偷跑的小丫头…… 同样愣神的还有赵二虎，他感觉自己与苏小姐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我怎么可能！被这种冒牌神通击败啊！雪崩！” 擂台上，寒月一拳轰出，两个人的雪崩撞到了一起，一阵剧烈的冲击波自擂台上呼啸而出，周围的防护结界都被震得一阵颤动。 这次产生的冰尘比刚才更多，众人足足等了一炷香才隐约可以看到擂台上的情况。 “你这家伙，真恐怖……” 寒月气喘吁吁地注视着苏苒，看样子只是脱力，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只是那套冰晶铠甲已经彻底破碎了。 而在她对面，苏苒正被三道阵法护在中间，刚才的冲击波甚至都没能击溃九把长剑组成了防御。 “九悬剑阵……” 莫流云看着九把长剑神色复杂，九悬剑阵，准六品阵法，以他的实力压根就施展不出来。 而且那九把剑的剑意更强，每一把都不弱于他，他能感应出来，那九股剑意出自同一人，但不是出自苏苒之手。 “以身入阵……” 白狼族一些高层也被震撼到了，那个小丫头居然将聚灵阵跟卸灵阵的阵纹刻在自己身上，难怪她的灵力质量那么高。 聚灵阵的作用是收拢灵力，从而提升续航。 而卸灵阵则是将对手打到身上的灵力攻击转化成无主灵力，增加防守能力，配合聚灵阵使用还能吸取少量对手的灵力，此消彼长下，只要对手不是太强，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考虑到以身入阵的凶险程度，这种收益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以身入阵，将阵法的阵纹刻在身上，具体刻到哪里，一般是骨骼，血肉，皮肤。 其中凶险想想就知道了。 “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白狼族高层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不确定。 “是那位新收的徒弟。” 倒是寒江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看向擂台说道。 “当真是那位的徒弟？” …… 场下众人目瞪口呆，场上寒月双拳紧握，她还是不甘心，自己真就赢不了这人？ 不！她不信！ “嗷呜！” 白狼族本就是妖族，对他们来说，人形还不是最适合战斗的模样。 寒月仰天长嚎一声，随后亮出了狼身。 “我寒月今日以冰狼的骄傲作赌注！誓要赢你一回！” 话音落下，她也变成了白狼的模样，冷冷地盯着苏苒。 “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白狼族高层见她居然亮出本体赌上狼族的骄傲，恨不得立刻拍桌子结束这场比试。 赌上狼族的骄傲，这就代表与天地签订契约，一但她输了就自愿成为对方的兽宠。 而这场比试的结果，他们这些老家伙早已经心知肚明，寒月不弱，但肯定强不过那个叫苏苒的少女。 如果同境一战，他们这些老家伙都不一定能胜她，你没事跟她置什么气？ 而且考虑到对手身份特殊，他们还不敢单方面宣布比试结束。 “老祖……” 这种时候，他们也只能向寒江这个老祖投去求助的目光，寒月是白狼族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天骄，不能失去。 “输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寒江的回应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他感觉寒月输给那个叫苏苒的少女可能比留在白狼族未来更加光明。 “……” 闻言一众白狼族高层只能悻悻坐下，老祖都这么说了，他们能怎么办呢？ …… “嗷呜！” 化成白狼的寒月以极高的速度，快速冲向了苏苒，一爪子拍在九把长剑组成的盾上。 冰狼族在狼形态依旧可以自由控制冰灵力，寒月的狼爪上也附着了一层冰甲。 不过哪怕是化成狼形，她依旧没能击破苏苒的防御。 “上清显化！灵狐！” 倒是苏苒眼见对手都放手一搏了，她也毫不客气地用出了压箱底的招式之一。 随着擂台附近灵力暴动，一尊跟狼形态寒月差不多体型的九尾白狐出现在了擂台上。 苏苒现在已经可以熟练使用这招，哪怕不用灵笔也行，只不过威力小一些。 “九尾狐？” 寒月看着挡在苏苒身前的九尾白狐灵影愣了一下，为什么她可以显化出这种存在？ 场下的云曼曼也愣住了，苏苒的强大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她能显化出的不过是普通鸟雀，对方已经能显化出九尾狐这种传说中的存在。 “九尾狐又如何！我不会输！” 寒月怒吼一声，随后冲向了苏苒显化出的的九尾狐。 但那九尾狐只是稍稍挥动了一下爪子，就将她打飞了出去，差点掉出擂台。 “怎么可能！” 寒月愣住了，白狼族高层也愣住了。 就算显化出的是九尾狐这种档次的存在，也不可能轻松击退狼形态的寒月才对！ “卸灵阵可以附加在显化出来的事物上，而且上清显化这门神通显化出的东西都会借助一些上清之气，强度远高于普通显化。” 寒江毕竟是第九境，有些东西他一眼就能看穿。 “而且，那只白狐不是凭空显化，是有物可依的。” 这就涉及到上清显化这门神通的另一个特性了。 上清显化显化出的东西如果是是使用者根据自己所见而临摹的，临摹的事物会跟原型有所关联，简单来说，本体越强，临摹显化的事物越强。 “如果我没猜错，那只九尾白狐的本体，应该是青丘那一位。” 凭空杜撰显化的九尾狐确实应该跟寒月不分伯仲，可如果九尾狐的原型是青丘女帝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联想一下苏苒的那位师尊，白狼族高层沉默了。 “不！不可能！” 寒月还是不信，依旧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去，倒是那尊白狐灵影一巴掌一巴掌地将她拍回去似乎都有些不耐烦了。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后，寒月被九尾狐灵影按在地上，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本场比试，苏苒胜。” 第62章 尾章 白狼 “主……主人……” 白狼城外，白发少女有些不舍地回头看向身后的白狼城，转身又看向身边的另一位少女。 自从半个月前寒月热血上头在与苏苒的对决中败下阵来后，她就与对方签订了主从契约，成了兽宠。 对于这种结果，她本人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也没办法反抗。 面对寒月这只人形白狼，苏苒也有些难以接受，但还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 寒月脸上满满都是震惊，这是真把她当成兽宠了？虽然但是……怎么还感觉有些舒服呢？ …… …… “二虎，别看了，走吧。” 白狼城城头，林峰已经养好了伤，准备带着回宗了。 虽说他受了些皮肉之苦，但因为苏苒的缘故，心心念念的五品蛮兽精血还是到手了。 不过…… 赵二虎似乎对那位苏小姐还有些念念不忘，对此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那位苏小姐跟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走吧。” “大师兄……” 一个首席弟子愿意为了他一个挂名弟子耽误时间，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了，赵二虎也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不可能的，但…… “我明白了……” 既然不可能，那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吧。 …… …… “莫师兄，我们还不回宗吗？” 另一边，北玄宗弟子们也在注视着苏苒的背影。 那个名叫苏苒的姑娘原本跟他们一样是北玄宗的弟子，而且是个籍籍无名不务正业的弟子，如今却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他们有些迷惘，又感觉怅然若失。 “我已传信宗门，峰主允许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游历一番。” 莫流云说着便带头从城楼上走了下去。 “云师姐？” 云曼曼一直呆呆地托着腮站在那，目送着苏苒的背影从她的视线消失，嘴上挂着笑意，似乎是在欣慰那个小姑娘，现在已经不需要她照顾了。 “来了。” 待其他北玄宗弟子出言提醒，她才跟着下了城楼。 “云师妹也对苏姑娘很有兴趣？” “嗯……算是吧～” 和北玄宗弟子在一起的云曼曼与和苏苒一起的云曼曼完全就是两幅面孔。 “她算是少有的几个跟我聊得来的。” “这样啊……” 莫流云闻言点点头，云曼曼在北玄宗的好友确实不多。 “说起来，师妹好像不太看中这次的比试。” 一众北玄宗弟子也在两人身后默默点头。 莫流云是北玄宗年轻一代的剑道魁首，虽说败了却也发挥出了真本事，至于云曼曼…… 虽说她表面上只是第四境初期修为，但她也是实实在在的北玄宗的年轻一代符道魁首。 擂台上她的表现完全就是在划水。 “反正我动真格的也胜不了那位寒月姑娘，又何必费那个劲呢？” “你还是那般惰怠。” 她这个态度，莫流云也是十分无奈，明明是万中无一的天才，结果做什么都不上心。 “我辈修者，当……” “当迎难而上，直面一切。” 他的这些个说教云曼曼早就听腻了。 “所以才说你们剑修都是一根筋。” 第63章 始章 龙隐 “师尊，这里是冰夷海？” “嗯。” 从白狼城出来后，三人并没有在北冥久留，而是一路向东，来到了北冥最东边的一座沿海城镇，隐龙城。 北冥与东荒之间也隔着一片汪洋，名叫冰夷海。 这个名字的由来也很简单，冰夷海中栖息着一头名叫冰夷的水龙，很久以前这条水龙十分活跃，人们干脆就把这片海域叫做冰夷海了。 纵然时过境迁，那头名叫冰夷的水龙也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世人面前，这片海却依旧还是叫这个名字。 “三位可是要去东荒？现在买票，一人只要三块上品灵石！” “……” 三人才刚刚出现在港口没多久，就有一些船家上来忽悠他们买票了。 “先带我们去看看你的船。” “这边儿请！” 船家倒也不意外，毕竟他见过的客人多了去了，三人的扮相一看就是不差钱的，这种人一般来说都是更看重舒适度。 “是不错。” 冰夷海没什么风浪，在这里讨生活的船家的船一般都是以舒服或者效率为切入点的，而这个船家的船应该属于豪华游轮那种。 三块上品灵石的价格说起来也不算贵。 “何日开船？” “就差您三位了。” 隐龙城的船都是人满就走，如果有客人愿意多付点钱，人不满也能走。 “那就开船吧。” 付过船费后，三人便上了船，只是寒月看上去似乎有些坐立难安。 “第一次坐船？” “嗯……” 身为冰狼族，寒月虽然天生会游泳，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坐船，第一次出海，总归是有些不适应。 跟她一样的还有苏苒，小姑娘也是第一次坐船，以前都是师尊手挥一挥他们就到地方了。 三人慢步从甲板走进船舱，这艘船很大，所以船舱内空间非常足，除了大厅外还有几间单独的客舱。 “几位便是一同渡海的船客吧。” 坐了没多久，就有一人从一间客舱中走了出来。 “鄙人岳承，乃是东荒行商之人，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这就是自来熟了，跟谁都能聊起来。 “我叫霄，她们两个是我的徒弟。” “哦，原来是带徒弟出来游历的前辈，失敬，失敬。” 岳承修为不算高，也就第四境，但还是能感应出苏苒跟寒月的境界的。 徒弟就有这般修为，做师傅的想来应该更强，用前辈来称呼也没问题。 四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当然大部分时候是岳承在说话就是了。 “孟小姐，您也要去东荒？” 一壶茶快喝没了，才又有一位船客上了船。 应该说是两位。 一个富家小姐，还有她的丫鬟。 “岳公子。” 她跟岳承似乎也是旧识，见面先是寒暄了一番。 “客人们还请不要随意走动！开船喽！” 六人又坐了一会儿，船家才慢悠悠走进了船舱，随后船体也开始左右摇摆了起来。 “孟小姐，我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霄前辈，这两位是她的徒弟，苏小姐跟寒小姐。” “见过三位。” 这孟小姐跟岳承说起话来都端着架子，寒月对这种繁文缛节没有半点儿兴趣，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喝茶去了。 倒是孟小姐带在身边的那丫鬟似乎有什么特殊之处，吸引了苏苒的注意力。 “孟小姐还真是喜爱这位丫鬟，去东荒也不忘带上她。” “岳公子说笑了，只是想着有她在身边安心些。” “不知孟小姐此番去东荒所为何事？” “说来惭愧，只是一时兴起，想去东荒看看。” “哦！我也经常会这样！” …… …… 倒是岳承跟那位孟小姐似乎挺聊得来，一路上都在说着家常。 “晶晶，你也到处转转吧，站在这儿也挺无趣的。” “……” 那个丫鬟并没有说话，而是微微屈膝，随后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师……师尊，那人有些奇怪。” 不只是苏苒，寒月也发现那个名叫晶晶的丫鬟有些不对劲。 至于她这个称呼，当然是跟着苏苒喊的，只不过她还有些不太习惯而已。 “你们感兴趣可以去找她问问。” 不过有些事与其直白地说出来，倒不如让她们自己去寻找答案。 “去问……” 不过这件事倒是难住了她们两个，毕竟以她们的性格，很少与主动与他人交谈。 不过既然自家师尊都这么说了，苏苒跟寒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个……刚刚……在……那边……我……” 打头阵的还是寒月，只不过她这个搭讪话术有些……一言难尽。 “我们可以坐在这边吗？” 苏苒就正常许多了，至少说的话还算正常。 晶晶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站起身来。 “不是不是……你也坐啊……” 只不过晶晶的反应有些超出了苏苒的预料，她直接将位置让给了两人。 面对苏苒的邀请，晶晶并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坐。 “你……不能说话？” 见状寒月与苏苒对视一眼，这个晶晶居然是个哑巴，虽然有些意外，但她们肯定不是察觉到了这个。 不过寒月这一点都不加润色的说法显然是打击到了晶晶，后者有些自卑地低下头，自顾自摆弄着手指。 “抱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是白狼族的天之骄女，可她大部分时候还是识大体的，虽然有时候也会任性就是了。 但既然是自己说错了话，她就一定会道歉。 晶晶闻言连忙摆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看得出，三人都不是很会与人沟通。 见状，某人也是有些憋不住了，无奈地同时又带着几分笑意。 这两个傻丫头啊……唉…… “孟小姐，你那位丫鬟似乎……” 到头来还得他这个师尊出面。 本来很岳承聊的火热的孟小姐闻言立马转头，有些惊慌地看向了晶晶。 “让前辈见笑了，晶晶乃是先天不足，无法开口说话。” 似乎是确认过晶晶并没有被欺负，孟小姐才松了一口气般说道。 “你似乎很在乎她。” “嗯，她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人。” 孟小姐说话的时候，苏苒跟寒月已经被招呼了过来，晶晶也一起跟了过来。 两个小姑娘站在一边有些羞愧地低着头，她们都是一代天骄，结果连跟人相处都不会，属实是贻笑大方了。 “小时候，父母说我曾患了一场重病，险些夭折，恰好有仙长路过我家，给我开了一剂偏方，让我父母找一个跟我同龄的女孩儿与我同吃同住。 我父母对这个偏方也是半信半疑，本来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从一处穷人家那买来一个女孩儿。 我和她同吃同住一年，我的身体越来越好，原本的重症也渐渐痊愈，替我治病的那个女孩儿也成了我的贴身丫鬟。” 至于那个女孩儿，当然就是晶晶了。 两人小时候也算是同生死过，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孟小姐才不管到哪儿都会带着晶晶。 “这些年我也找了不少医者，可他们都没办法治愈晶晶的哑症。” “可否让我看看？” 不过孟小姐这话倒是引来了某人的兴趣。 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目的，毕竟他跟孟小姐搭话只是为了这个名叫晶晶的丫鬟而已。 “自然，前辈请。” 孟小姐也不疑有他，很干脆地让晶晶走了过去。 “确实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无药可治。” 黑衣男人只是让晶晶张了一下嘴，似乎就已经看透了她的病灶，淡淡开口道。 “前辈有办法？” 孟小姐闻言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么多年她总算找到了治愈晶晶的办法。 “办法是有，只不过药材嘛，有些棘手。” “前辈尽管说就是，我一定想办法搞来！” “鲛人血。” “鲛人血？” 随着那三个字的出现，原本静静喝茶的船家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几位还请慎言！” 鲛人族于常人而言时一种活在故事中的神秘族群，而对于他们这些靠海吃饭的人来说，鲛人是一种既和善又恐怖的存在。 “这冰夷海中的鲛人最为排外，一但他们听到诸位刚才所言，怕是我们一船人都要交代在这。” 冰夷海的鲛人一般不会主动伤人，但不是绝对。 船家在海上行走也有百余年，就曾听过好几次鲛人袭击船队的事。 而这些袭击大部分是因为船上的船客去主动招惹鲛人导致的。 “抱歉，是我等考虑不周了。” 岳承一马当先，替所有人道了歉。 孟小姐已经得到了答案，也不再去追问，不过她还是好奇，为什么鲛人血才能治晶晶的哑症。 “话说回来，前辈去东荒是为了带徒弟们增长见识？” 眼看船舱中气氛冷了下来，岳承还不忘暖一下场。 “我们不去东荒。” “可这船就是去东荒的啊。” “船是去东荒的，我们不是。” 岳承似懂非懂，倒是船家开始警惕起了这个黑衣男人以及他身后的两个少女。 “前辈……” 孟小姐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看向三人，欲言又止。 “你若是想医她，就去东荒风波城等我们。” “多谢前辈。” “你们不会……” 见状，岳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原来他们的目的地是…… 第64章 角龙拉辇，古城玉雕 “好了，差不多到地方了。” 自隐龙城出海，乘船向东半个月，这里差不多是北冥海域的最外围，再往东就是真正的冰夷海了。 想要横渡冰夷海至少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然后才能进到东荒海域，如果海上风浪大，可能需要半年才能到达。 “三位要下船了？” 一路上，船家都在关注着这三人的动向，生怕他们又说出什么取鲛人血的话。 现在见他们有所动作，便猜测他们是要下船了，他也是松了口气，这几个活阎王总算走了。 “是啊，要下船了。” 那位黑衣男人叹了口气，透过舷窗看向海上的一轮圆月。 从台阶上到甲板上，只见他拿出一样东西，一抹耀眼的光芒便从海中升了上来。 船家行船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光景，船上的船员也不由得朝那边看去。 “霄前辈，那是什么？” 岳承也跟孟小姐一起上到了甲板上，看到海上熠熠生辉的神秘存在，不由得问道。 “来接我的。” 黑衣男人微微一笑道。 苏苒跟寒月面面相觑，虽然光芒耀眼，但她们已经隐约能看到光芒的来源，那是一架行驶在海上的车辇。 “尊上，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不过是几息工夫，那架车辇便已行至近前。 开口说话的，正是是拉动这架车辇的存在，一条头生双角的角龙。 “龙……龙！” 船上的一干人等在见到这条比船还大的巨兽无不屏住呼吸，他们从未想过此生居然有见到龙族的一天。 龙族也算是妖族的一种，相比较于常见的走兽飞禽鳞虫，龙族非常神秘，而且强大异常，常人鲜有机会能遇到他们。 “苒苒，阿月，走吧。” “是。” 苏苒对龙族其实没什么感觉了已经，毕竟她也见过囚牛好几次了，不过说起来亮出原型的龙族她还是第一次见。 而寒月在见到这条龙的一瞬间就感觉背脊发寒，浑身汗毛倒竖。 作为妖族的她对龙族有着本能的畏惧，上车的时候，整个人都颤颤巍巍地。 待三人都上车，拉车的角龙才再次沉入水下。 船上的众人见它离去，这才重重地喘起了粗气，那可是传说中的龙啊！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不少船员面面相觑，他们此生大概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天了。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龙辇上，苏苒和寒月没敢坐下，而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这可是龙辇，她们哪里敢轻易坐下。 不过这龙辇也是一件上等的灵器，隔绝海水什么的轻而易举。 途中，拉车的角龙也跟他们聊了起来，当然主演还是跟某人聊的。 “尊上这次是来找主人的，还是来找四爷的。” “找老四的。” “是专程带那边那小姑娘来的吧。” “是啊，毕竟我这人不通阵法。” “尊上真爱说笑，这世上阵法六成皆是您所创，若您不通阵法，这世上哪还有人敢说自己会阵法。” “我不过是靠蛮力催动，算不上会阵法。” 聊着聊着，一座灵阵出现在视野中，龙辇穿过灵阵后便进到了一座水下的古城中。 城虽然在水下，城中却没有一点儿海水。 “辛苦你了。” “尊上言重了，里边请。” 拉车的角龙并没有化为人形一起进入龙宫，而是解下身上固定龙辇的灵锁，退回了阵外。 “走吧。” 角龙离开后，三人也开始一步步朝着古城的中心走去。 古城占地面积很大，以中心的那座最高的宫殿为圆心，十座小一些的宫殿环绕在周围，再向外便是一些个寻常的建筑了。 不过奇怪的是整座古城都没什么生机。 “师尊，我们是要去最中心的那座建筑中？” 按苏苒以往的经验来说，每次师尊都是带着她去那种地方的。 “不是。” 不过这次倒是个例外，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那里。 “那座宫殿的主人不在此间，我也不方便进去。” “哦……” 闻言，苏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师尊说这样的话，毕竟以往去北玄宗的时候他可是直接在净源池外唤玄武祖师为老乌龟的。 “这些宫殿门口的石雕好奇怪……” 三人的目的地虽说不是最中心的那座宫殿，却也不妨碍他们过去看看，毕竟也是顺路。 那座宫殿门前立着一座纯白色的龙形玉雕，雕像上的龙背生双翼，与常做记录中的龙有所不同。 “庚辰？这是宫殿主人的名字吗？” 玉雕上还留有“庚辰”二字，苏苒和寒月猜测这就是宫殿主人的名字。 “嗯。” 某人看着这座宫殿，淡淡地嗯了一声，也算是回答了二人的问题。 “看完了就继续前进吧。” 从庚辰殿门前继续前进，迎面便是十座偏殿之一，这座偏殿门前也立着一尊淡黄色玉雕，雕的是一头牛。 “囚牛？” 与庚辰殿前的玉雕一样，这座玉雕上也留有署名。 苏苒看看雕像，又看看这座宫殿，这应该就是囚牛的宫殿了吧。 从囚牛殿沿逆时针方向前行，很快就能看到第二座玉雕，这座玉雕通体黑色，乃是一座豺狼像。 “这是……睚眦？” 寒月看着这尊豺狼玉雕有些出神，也大致猜到了这座宫殿主人的身份。 “继续走吧。” 从睚眦殿继续向前，迎面而来的是一座青色的鸟形玉雕。 “嘲风？” “好了，下一家就是我们此行的终点了。” 从嘲风殿继续向前，一座土黄色的虎像伫立在宫殿之前，与前几座玉雕不同，这座玉雕身上盘踞着一条龙影。 “狴犴～开门～有事找你！” 行至狴犴殿前，某人便丝毫不顾形象地高声呼唤起来。 也不知是嫌他丢人还是怎的，狴犴殿的门很快就开了，门后一位青年身穿白衣，正无奈地看着三人。 “知道你来了，进来坐吧。” 此刻他的心情就跟他的表情一样，无奈。 整座古城的阵法都是出自他手，三人刚一进城他就已经察觉了，明明这人也知道这回事，却还是要在门前叫唤，扰人清静。 唉～无奈…… 第65章 九龙化影，古城旧梦 “尊上这位徒弟确实聪慧。” “那是自然。” 自从三人来到古城后已经过了一年多了，这一年里都是狴犴在负责教授苏苒一些阵法知识，而她的学习速度一度让狴犴啧啧称奇。 寻常人十年百年无法理解的东西，只要稍稍一说她就能明白，记住。 “上清之灵当真恐怖。” 第一次见到苏苒的时候，狴犴就已经看出来她是上清之灵，毕竟他也见过不少上清之灵，但那些人的悟性远远比不上苏苒。 “她应该达到七成上清化了吧。” 上清化是衡量上清之灵纯度的参数，也就是上清之气在魂灵中的占比，这个比值越高，悟性也就越强。 “九成。” “九成？那她岂不是……” “有我在呢。” “说得也是。” 一年时间，苏苒已经把狴犴这边的知识学得差不多了，趁最近她都在尝试感悟几座玉雕中的道则的机会，两人才得空坐在一起喝喝茶。 “话说回来，冰夷那家伙还在睡觉？” “是啊。” 古城十座偏殿，其中一座门口立着一尊蓝色的虬龙玉雕，那便是冰夷的宫殿。 “虽说这栖龙城早已荒废，但他似乎很中意这里。” 这座古城名叫栖龙城，乃是上古年间龙族聚居之处，漫长岁月前，这里乃是天下水族心中的圣地，无数龙族在城中定居，更有十大龙尊戍卫在这里。 可随着岁月变迁，盛极一时的栖龙城也渐渐走向衰败，定居在这里的龙尊接二连三的离开，一众龙族也选择放弃这里，出去闯荡。 随着最后一批不愿离去的龙族寿元耗尽，这里也成了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不只是栖龙城，在那段岁月中，这片海还有另一个名字，隐龙海。 不过拥有舍不得这座城的人，冰夷便是最后的守望者。 哪怕这座城已经死气沉沉，他还是不愿离去，或许是这里只剩他一条龙，无趣之时他也会浮上水面，救助遭受海难之人，渐渐的，世人就只记得这里住着一条名叫冰夷的龙了。 “对了，狼族那小姑娘还在二哥门前坐着呢？” “是啊。” 狼族的小姑娘说的自然就是寒月了。 狴犴的二哥睚眦门前立着的豺狼玉雕中蕴藏的道则对她也算是很有帮助，只是她的悟性比起苏苒来说差了太多了，坐了一年都没悟出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又是半年过去，这半年苏苒已经将整座古城十座偏殿的玉雕都感悟了个遍，这种离谱的悟性给寒月看得羡慕嫉妒恨，她花了一年半才堪堪从睚眦殿前的玉雕中感悟出一些皮毛。 “苒苒，试试那招吧。” “上清显化！九龙！” 随着苏苒一点点勾勒出灵纹，九条形态各异的龙族显现在了众人面前，璀璨的光芒似是要破开海水，直冲天际。 看着九道巨龙灵影，狴犴忍不住叹了口气。 某人倒是欣慰地点点头，这招九龙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 上清显化乃是利用上清之力，结合符箓，显化出物体。 但依靠想想凭空显化出的不曾见过的生命或是事物都会非常脆弱，可如果是依靠玉雕中留下的道则进行显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呼……呼……” 不过能用出来归能用出来，光光是显化出九龙灵影，就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灵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她现在才第四境后期而已，同样得益于上清之灵，她可以少量吸收上清之气用于修炼，修行速度远高于旁人。 而且从第四境到第八境主要考验的都是悟性，苏苒更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股气息……是你们吗？” 伴随九道龙影出现，一直紧闭的冰夷殿大门也在这时打开了，一个身穿蓝衣，披头散发的老人从门后走了出来。 “灵影？” 待看清楚九龙其实是灵影后，他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一边叹气，一边关上了大门。 虽然很像，但终究不是他等的人。 “能惊动冰夷那家伙，你也算是学有所成了。” 看着冰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狴犴又忍不住叹气了气，说到底，还是他最在意那些陈年旧事。 冰夷回到殿中没多久，一枚蓝色的龙鳞从门缝中飞了出来，落到了苏苒手中。 “这是……冰夷蜕下的龙鳞？” 与寻常兽类水族一样，龙族也是会蜕鳞的，只不过龙族每次蜕鳞都会选在常人找不到的地方，而龙鳞也成了不可多得的至宝。 “他都这么大方了，我也不能小气啊。” 说着狴犴也拿出了一枚土黄色的龙鳞交给了苏苒，那是他自己的龙鳞。 “有这龙鳞相助，以后这招九龙你用起来也会更得心应手。” 这就跟苏苒持有用白鸣琴褪下的毛做成的灵笔，所以她召唤灵狐灵影的时候会十分轻松一个道理。 “若是你以后能见到我那几位兄弟，拿到足够的龙鳞，或许在第五境用出九龙图也不是不可能。” 九龙图就是此行的第二个目的了。 这招九龙图乃是狴犴以他们兄弟九个为蓝图，自创的一招阵法。 因为他们九兄弟父亲都是同一条渣龙，本源得以交融，以此为蓝图，这招九龙图也成了少有的十品阵法。 不过这世上能用出这招的一共就五人，如果苏苒真用出来，那她将是的六个。 若是她在第五境真能把这个阵法用出来，威力应该也不会太高，估计也就七品或准八品阵法这边。 虽然威力会若上一些，但想要同境无敌还是很简单的，逆一个大境界杀敌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狴犴仔细想想发现，苏苒有常人望尘莫及的天赋，有一个此间无敌的师傅，见的人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强者，修炼的最强功法，顶尖神通，用着同境界人想都不敢想的法宝，若是这都不能同境无敌那才叫奇怪吧。 应该说同境若是还有人能打赢她那才奇怪。 “既然东西都到手了，我们就先走了。” “恕不远送。” 三人要走，狴犴没有留他们，只是静静伫立在殿门前看着他们消失在传送阵中。 第66章 风波城上，天价悬赏 东荒北边，临海之处也有一座城，与北冥的隐龙城隔海相眺，名叫风波城。 不过最近的风波城似乎有些不怎么太平。 “听说了吗，岳家的悬赏有人接了！” “真的假的？他不要命了？” 此刻的风波城中，无论是客栈还是茶楼，所有人几乎都在聊这件事。 “岳家的悬赏？” 恰好今日有三人也进了城。 寒月听了周围人的话，若有所思。 她记得那时候与他们同舟的就有一个名叫岳承的人。 “感兴趣就去看看吧。” 得到某人批准，三人便朝着风波城中央的广场过去，那里就是张贴悬赏的地方，虽然已经有人接了，但为了以防万一，岳家还没把文书给撤下去。 “岳家家主的妹妹被绑了？” 道广场一看，苏苒跟寒月有些愣神，这是什么人居然直接绑家主妹妹？ 你绑架怎么都应该绑家主女儿的吧，寒月一时间有些没忍住，不禁吐槽起来。 “这绑匪还真是胆大包天，绑个家主女儿就算了，居然绑家主妹妹。” “三位不是本地人吧。” 听到寒月的吐槽，旁边凑热闹的路人立马分辨出三人不是本地人。 “这岳家上任家主在将家主之位传给儿子后又跟夫人生了个小女儿，这位小女儿如今才不过十六七岁，修为乃是岳家最低的。” “啊？这样吗？” 听完路人的解释，寒月再次被惊讶到了，苏苒也是一副不理解的表情，还有这种打开方式？ “也不知道这岳家哪里招惹到太上门了，居然惹得他们从西域跑来东荒绑人。” 太上门？ 苏苒听到这个名字莫名觉得有些耳熟，总觉得听自家师尊提起过。 “我猜猜，那接悬赏的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高个子光头吧。” “这位兄台莫不是认识那人？” “算是吧。” “听我一句劝，还是让他推了这差事吧，太上门那就是一群疯子。” …… …… 从广场出来，三人又找了家茶馆儿进去喝起了茶。 至于那个光头是谁，苏苒已经有所猜测。 “师尊，那人应该是……” “就是花钱那小子。” 这就叫人生何处不相逢，自从当初得到关于太上门的情报后，花钱就开始变着法儿地找他们的麻烦，一听风波城有线索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说起来，那孟小姐应该也还在城中吧。” 一年前，某人曾许诺过她，让她在风波城等着，会帮她将鲛人血带过来的。 不过此刻三人两手空空，若是碰上了那位孟小姐怕是有些难以交代。 “嗯，应该还在。” 某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差不多快到了。” 话音落下，三道人影火急火燎地从茶馆外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正热切地跟一个头顶锃亮的光头交谈着，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那光头一进门就止住了步伐，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 “花兄，怎么了？” 岳承看着身边突然停住的花钱愣了一下，随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九爷！真的是您！” 看到那身熟悉且亲切的黑衣服，花钱愣了一会儿后即可激动地跑了过去。 这可是他的外挂大爹，绝对的大腿，可得好好供着。 “呦，你小子也突破到第四境后期了，可以啊。” “嘿嘿。” 听到对方的夸奖，花钱有些害羞地挠挠头，嘿嘿一笑。 “九爷您怎么在这？” “闲来无事，恰好路过。倒是你小子，最近很不安分啊。”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拔刀相助……” 花钱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呢？ “前辈？您从海里上来了？” 倒是岳承，看起来一副会说话的样子，遇上事儿就什么好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也不能住海里啊。” “说得也是，说得也是……” 这也不能赖他，主要是先前这三人乘龙辇入海属实是给他下巴惊掉了，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魔幻。 至于花钱，别说下海了，就算是现在九爷上天他都不会觉得意外，那可是九爷啊！ “对了，那位孟小姐呢？” “那个……” 听对方问起孟小姐，岳承立刻就沉默了下去。 “孟小姐主仆……与小姑一起被太上门掳走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着头说道。 这事说起来也丢人，客人与小姐在宴会上被人掳走，结果岳家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发悬赏…… “不知前辈可否出手帮忙，事成之后……” “打住。” 面对岳承的求助，某人只是淡淡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这种事交给苒苒跟阿月就行了。” “九爷您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我嘛……自然是要去勾栏听曲了。” 说罢他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岳承跟寒月大眼瞪小眼，至于苏苒跟花钱则是早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花钱都感觉自己多余问那么一句，这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正事要做呢。 “苏小姐，寒小姐……” 无奈，岳承也只能向苏苒与寒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麻烦死了……” 寒月虽然不讨厌打架，但这种以救回人质为前提的战斗难免会有些束手束脚的。 “先说好，如果局势需要苒苒动手，我们不能保证可以救回人质。” 在确认合作关系前，寒月先知会了岳承一声。 毕竟如果真的需要苏苒出手，那就代表以她的实力无法救出人质，那就只能让苏苒直接绞杀所有敌人，那时候就不能保证人质能活下来了。 毕竟以某人对徒弟的教导…… 只要不是切磋，一出手就直接绝杀…… “啊？这……” 岳承闻言有些诧异，又有些迟疑。 诧异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寒月比苏苒强。 至于迟疑，岳家一切的计划都是建立在安全救回他小姑的基础上的，现在说可能没办法保证人质安全…… “这我无法决定，还请二位随我回岳家见一下父亲大人……” 毕竟人质是他的小姑，他没办法做这种决定，只能先回去请示父亲大人了。 第67章 戏楼赤羽，豪情难继 “爹！爹！” “又出什么事了？” 岳承的性子总归是缺了些沉稳，进了岳家大门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一路呼唤到书房，咋咋呼呼的样子让他爹也是有些无奈。 “您听我说……” “这……” 听完岳承的话，岳家家主也愣住了，这事儿他也拿不准啊，毕竟那是他妹妹，还得请示他爹，也就是岳家老家主。 “算了，我先去见见人吧。” 不过在请示老家主之前，他还是得先去见见苏苒她们。 …… “小友，又见面了。” 不过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来到了会客室。 面对这个“陌生人”，苏苒默默朝寒月身后退了一步。 见状寒月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总觉得苏苒似乎被保护地有些太好了。 “阁下是何人。” “岳家，岳玄。” 岳玄…… 听到这个名字，花钱总觉得有些耳熟，苏苒似乎也记起来自己是见过这么个人。 “你是青丘那人？” 回忆了一下，她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在青丘见到的他，就见过那么一次而已。 “小友也是来帮老夫救女儿的？” “我想起来了！你是岳承的爷爷！” 这么一说，花钱总算想起来了，岳承提过，他爷爷就叫岳玄。 “你……就是岳家老家主？” 倒是寒月不断上下打量起了这个中年人，怎么说呢…… 如果她没高兴错，这人应该也就第五境中后期修为吧，这样的人曾经居然会是岳家的家主？ 这风波城居然就这么个家族一家独大？ 她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爹？” “爷爷？您怎么在这？” 恰好此时岳承将岳家家主带了过来，祖孙三代修为最好的是老头子，最低的却是当代岳家家主，只有第三境修为，第三境啊！ 寒月不由得更加疑惑起来，不是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当上风波城老大的啊？ …… 与此同时，风波城中一处戏楼中，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悠哉悠哉进了门，朝着二楼雅间走去。 咚～咚～咚～ “进来吧，茶已经倒上了。” 敲了三下门，里头便传来了一道男声。 推门进去，只见一名棕发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听着曲儿。 “好久不见啊，赤羽。” “你也好久不见，尊上。” 棕发男人一身棕红色的衣服，面庞坚毅，乍一看完全不像是那种爱听曲儿的人，反而像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今天唱曲儿的又是金丝雀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爱听这金云曲儿。” “嗯～好茶。” …… …… “我们的计划就是这样。” 那边儿听着曲儿，岳家还在商量着该怎么把人给救回来。 他们已经大致摸到了太上门的据点位置，结合太上门的风格，基本确认被掳走的三人都没有危险。 但时间一长，如果他们将人带出东荒去到西域，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对方有多少人？” 关于敌人的情况，岳家给出的一直都是一些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寒月一直在问，但岳玄却一直吞吞吐吐。 “应该……三个第五境中期，六个第四境。” “应该？” 寒月有理由怀疑，岳家压根儿就不清楚对面到底多少人。 “说来惭愧，以我的实力根本没办法近距离探查。” 岳玄说着低下了头。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岳家的功法神通都是大开大合的路子，不适合用来隐匿查探之类的。 “所以你们这计划成功率几成。” 岳家的计划说白了就是调虎离山，将那三个第五境引出来，然后其余人进去救人。 想法不错，但…… 你们拿什么将那几个第五境给引出来？ “根据我们的查探，这两年太上门疯了一般地搜罗女子，所以我们打算用岳家几个旁支少女将他们引出来。” “那如果这计划失败了会怎么样。” “那些少女……会被抓走。” “你们这是准备拿她们的命去赌？” 寒月听到他们这么说就开始本能的厌恶起了这个计划，苏苒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们是自愿的，而且有我们监视……” “够了！” 岳玄还想解释，但寒月却直接喝止住了他。 “你女儿被掳走的时候你不在吗？” “那是没有准备，只要我们准备妥当……” “准备妥当？就凭你岳家这几个废物，准备妥当有什么用？” 听着岳家几个人的狡辩，联系上他们那低微的修为，寒月早就已经不耐烦起来。 要本事没本事，要计划没脑子，这样的家族是怎么掌控风波城的？ “人我们会救，不用你们操心了。” 与其跟这些人合作，寒月感觉还不如自己去救人，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苏苒见状略带几分歉意地朝花钱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寒月一起离开了。 她也很讨厌这种赌博一样的行为，而且以岳家跟花钱的实力，这场赌博几乎不可能赢。 “抱歉了，岳家主，你们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苏苒离开后，花钱也从怀中拿出一摞中品灵石放在了桌上，那是岳家预支他的报酬。 “我会继续追查太上门，但岳家的事我不会再掺和，除非三位找出更稳妥的办法。” 他不是蠢人，岳家那破洞百出的计划，哪怕是他都能找出一堆纰漏，与其留下跟岳家一起豪赌，不如加入苏苒她们。 以他对苏苒的了解，以及刚才寒月的反应，她们一定不会放弃对付太上门。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追查太上门带走阿妍的原因，至于旁的都不过是顺带而已。 三人走后，会客室内只留下岳家祖孙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哪里出问题了，但现在只能另想办法了。 …… …… “岳家一代不如一代了。” 戏楼中，赤羽有些无奈地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一代英豪，未必代代英豪。”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喝着茶。 “尊上您早就预见到这一切了吗？” “见得到的罢了。” “这样吗……” “若是你真的对岳家心怀感激，以后我说不定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 “岳家人？” “也姓岳就是了。” 第68章 计划敲定，万全之策 “二位留步！” 出了岳家，花钱快步追上了寒月和苏苒。 根据岳家探查到的太上门战力，凭他一个人压根没办法去将人救出来，虽然救人也不是他的本意，但人都救不出来，更不要说全歼太上门了。 但他相信，苏苒跟寒月有办法做到。 “花公子不继续留在岳家商议救援计划？” “寒姑娘说笑了，岳家的计划可行性多少，你我心知肚明。” 就岳家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狗听了都直摇头，就跟没过脑子一样。 现在的岳家有几分实力，自己心里没点数，族中女子都被掳走过一次，还不长记性。 “那你应该去想别的办法，来找我们作甚？” “月儿……” 寒月还想继续说下去，苏苒却适时地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先停一下。 “花钱，你是想跟我们一起行动吗？” “苏小姐果然已经有所计划。” 花钱就知道，这位苏小姐绝对有着周密的计划，毕竟当初四方会试的时候，那套闪电战打法就是她想出来的。 “我和月儿去把人引出来，你溜进去把人带出来，懂？” “额……” 听着苏苒的作战计划，花钱一时间有些……怎么说呢，这个计划跟岳家的计划有什么分别？ “这个计划……呃……嗯……” 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咱就是说，这跟岳家的计划有区别吗？” “我们至少可以自保，甚至可以剿灭那群人。” “额……” 听着寒月自信的发言，花钱居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毕竟苏苒的实力他是知道的。 “那就这样吧。” 这种计划从岳家那群人的嘴里说出来，花钱会毫不迟疑地退出行动，可如果是从苏苒嘴里说出来，他却会毫不迟疑地加入行动。 一切的判断都是建立在双方战力的对比上进行，在花钱眼中，苏苒一个人就能胜过一整个岳家。 “走吧。” 既然计划已经敲定了，直接动手便是。 至于太上门据点的位置，刚才在岳家三人就已经确认过了。 “狼袭！” 太上门的据点其实就是一个布了些防御阵法的山洞，防御阵法这种东西在苏苒面前跟摆设没差多少，三两下就篡夺了阵法的控制权。 至于门口巡逻的太上门弟子则是被寒月轻而易举地收拾掉了。 “敌袭！敌袭！” 在巡逻的弟子被解决掉后，太上门据点中立刻传出了敌袭的警戒声，应该是命牌之类的东西碎掉让里面的人察觉到了。 寒月在洞口等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的人追出来才按计划朝着苏苒所在的位置跑去。 “你们四个留下！” 不过太上门也不是傻子，这种简单的调虎离山计他们也不至于发现不了，还留下一个第五境三个第四境守卫在门口据点。 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一道人影已经趁这个机会，偷偷敛息溜了进入。 “阵法！阵法怎么启动了！” 更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阵法师还在阵法外面，阵法怎么就突然启动了？ “有……有人入侵了阵法！” 太上门的阵法师连忙坐下，尝试关闭阵法，可他的神识才刚刚进入阵法，还没做什么就被驱赶了出来。 这代表入侵阵法的人阵道实力和神识力量远胜于他。 “蛮力破阵！” 留下来的第五境两眼一横，直截了当地朝着防御阵法开始了攻击。 防御阵法被人入侵，摆明了是已经有人溜进去救人了，这种时候也不容他们过多思考，毕竟里面可是关押着那种东西…… “不！不对！这不是我的阵法！” 那阵法师看着第五境的攻击落在防御阵法上只漾起一阵波动，顿时惊讶出声。 他的阵法什么水平他自己清楚，别说第五境了，第四境后期的全力一击就能打碎。 “那人修改了我的阵法！” “成事不足！” 太上门的第五境闻言恶狠狠地剐了阵法师一眼，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以刚才这阵法的威能，估计四人一起上都很难在第一时间破开阵法，没办法，他只能传音追出去的那群人赶紧回来。 可不管他怎么尝试，根本联系不上那群人。 …… …… 就在留守的太上门弟子看着阵法束手无策的时候，追出去的那群人也傻了眼。 因为他们刚追了没多久，那个白发少女就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他们一般。 他们也很警惕地停了下来，但…… “月儿当真好办法。” 太上门的人刚停下没多久，一道阵法就凭空出现将他们困在了其中。 随后，一位少女便从虚空中显出身形。 “匿形阵？” 苏苒不会什么敛息隐匿之术，但若是用阵法隐匿，就算花钱也比不上她。 “你们不会以为区区一个阵法能困住我们吧？” 太上门带头的两人都是第五境，一看布阵的只是个区区第四境顿时嚣张了起来，区区第四境的阵法，他们…… “怎么会……” 刚想说抬手可破，可一拳轰上去，整个阵法纹丝不动，反而是他的拳头有些发麻。 “三才杀阵，启。” 既然布了阵，自然不可能是个简简单单的困阵。 只见苏苒稍稍动了动手指，困阵中一座又杀阵动了起来。 “区区三才杀阵，能奈我何？” 三才杀阵不过是第四境杀阵，绞杀一个第四境可以，但现在阵中困着两个第五境，六个第四境，这三才杀阵也就消耗一下他们的体力罢了。 只要联系守卫在据点的…… “怎么会？” 这时候为首的太上门才猛的发觉，他居然无法联系外界。 “此乃万全之策。” 苏苒接受的教导，非万全不出手，若出手无活口。 寒月那时候第一次听这个门风，非常怀疑这对师徒是哪个邪门歪道出来的，一股上了贼船的感觉油然而生。 其实现在她也有这种感觉。 “五行杀阵！七星杀阵！八门封阵！九宫杀阵！启！” 中了阵法师的陷阱还想走？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苏苒的困阵可不止叠了一层杀阵，毕竟这阵法可是她耗费三个时辰做出来的，能叠的可是都叠上了。 “*********” 一通阵法启动，困在其中的太上门弟子忍不住骂起了娘，这阵法就算是第六境大圆满进来，不死都得掉层皮吧！ 第69章 气到骂娘的太上门老祖 “不好！快！全力破阵！” 被苏苒困住的一众太上门弟子目瞪口呆，跟见了怪物一样看着苏苒，这是同时驱动六个阵法？ 他们猜测苏苒应该是用了某种神通，总不可能有人可以以第四境的修为驱动这么多阵法吧？ “师兄，我们顶不住了！” 虽然太上门的弟子也知道得赶紧想办法破阵，但无论他们怎么攻击，这阵法纹丝不动。 反而是他们的灵力似乎在被某些东西抽离了。 “卸灵阵！” 为首的太上门弟子察觉到这一点后大惊失色，这里面居然还套了一层卸灵阵？同时驱动七座阵法？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 “师兄！救我！” 所有阵法全功率运转，太上门弟子跟活靶子一样不断受到攻击，一些实力不济的第四境很快就被杀阵给绞杀了。 那些还活着的弟子很清楚，若是没办法破阵而出，他们的下场也会是这样。 “只能用那招了！” “师兄！你认真的？”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 两个太上门的第五境简单交流过之后，郑重地拿出一样东西。 “太上门不肖晚辈，请老祖现身护命！” 太上门既然敢到处抓人，而且还不怕惹到岳家，肯定是有所倚仗。 两人一人拿出一枚玉符捏碎，玉符中的灵力逸散开来，缓缓凝聚出一道人影。 “妄想。” 只不过太上门的那两人显然是低估了苏苒的阵法，玉符中的能量足足有两成被卸灵阵和聚灵阵给吸走了。 见状太上门的两个第五境面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他们没想到这阵法居然强大到可以吸收走自家老祖交给他们的手段。 本来两枚玉符可以唤来第六境大圆满的老祖化身，现在被吸走了一部分灵力，估计最多也就唤出第六境后期的了。 “道友还请放我太上门后辈一马……” 只不过…… 太上门老祖的灵影出现后并不是直接开打，而是先一步认可怂。 “老祖！救我们！” “你们两个畜生东西，还不快向前辈赔罪！” “……” 看着面前怂的要死的老祖灵影，一众还活着的太上门弟子脸上莫名有些挂不住了。 “老祖，她们只是第四境！” “……” 没办法，两个第五境只能出言提醒。 太上门的老祖灵影闻言才打量起苏苒跟寒月，确实是第四境…… “你们这群废物！两个第四境都拿不下！” “……” 6 太上门弟子也是无奈，有时候他们也不想承认这个显眼包是自家老祖。 “你们两个，赶紧放了我太上门的弟子，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不过太上门老祖好歹是活了几千年甚至万年的人，两个能困住自家后辈的第四境肯定是名门大宗出来的，指不定附近还有护道人。 这种天骄肯定是不能直接击杀的，只能先威胁，然后徐徐图之。 “不放。” 苏苒的回应也很简单，想让她放人？门儿都没有。 毕竟师门祖训在那，一旦动手，不留活口。 “哼，那就别怪老夫了！” 虽然只是一道灵影，但毕竟还是第六境，举手投足间满满都是压迫感。 而且这道灵影并没有被困在阵法中，而是出现在阵法外面，苏苒的阵法完全没办法限制他。 “上清显化！九龙！” 师门祖训，绝不能手下留情。 苏苒一上来便直接用出了手上的压箱底大招，九龙。 “我滴个亲娘嘞……” 原本太上门老祖的灵影还想作威作福，没想到这小姑娘一出手就是这种大动作，足足九条龙影将他围在了其中，而且这些龙影每一条都不比他弱多少。 其实以苏苒的实力，原本是不可能唤出这种威力的龙影的，但刚才聚灵阵和卸灵阵组合吸了太上门弟子不少的灵力，这才有了这招逆天级别的九龙。 …… …… “那……那是什么？” 原本在据点门口焦急等待的太上门弟子突然大叫起来，就在同门追出去的方向，磅礴的灵气不断涌现，随后便是九条巨大的龙影凭空出现。 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那边儿出事儿了。 “走！我们去看看！” 这种情况，那个第五境的留守弟子当机立断，去看看，万一就刚好缺了他们几个呢？ …… …… “两……两位小友，有……有事我们好商量……” 虽然只是一道灵影，可毕竟寄宿了本体的一缕意识，若是折在这，本体不一定会受到创伤，但肯定会共享痛楚。 “御！” 不过苏苒可能那个心情跟他东扯西扯，九龙强归强，可她也没办法长时间让它们显化。 “狴犴！封！” 九龙乃是临摹的狴犴九兄弟，所以也具有一部分他们的特性。 就比如狴犴，他本体擅长阵法，临摹出来的龙影也就具备了一定的封禁效能。 “睚眦！杀！” 而睚眦本身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存在，临摹出来的龙影也具备了本体的嗜血本能。 苏苒一声令下，那形体有些近似豺狼的龙影便直接冲了出去，硬生生的扯下太上门老祖灵影的一条胳膊。 “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惹这种妖孽作甚！” “？” 太上门老祖自知这具灵影保不住了，当即对了困在阵中的那些太上门弟子破口大骂起来。 毕竟现在不骂，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不过那些太上门弟子是真冤枉啊，他们压根不记得什么时候惹上过这两人。 “两位，到底为什么死追着我太上门不放！” “嗯……” 苏苒愣了一下，她们似乎跟太上门没什么矛盾。 “没有原因，就是看你们不爽。” 寒月的回答就很简单了，单纯不爽。 “……” 飞来横祸啊！ 太上门一众弟子欲哭无泪，这压根就是飞来横祸啊！ “你们抓走了我的两位朋友。” 苏苒仔细回忆过之后，好像太上门抓走了孟小姐跟晶晶，这是双方唯一的矛盾。 “你们这群废物！抓人之前就不留意留意她们的身份！” 太上门老祖的灵影此刻已经被九条龙影咬得残缺不全了，但还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老祖，我们就抓了个岳家小姐，一个鲛人小姐，还有她的哑丫鬟。” “你们这群废……” 虽然太上门老祖还想骂，怎奈何自己的灵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第70章 九龙破军，赤羽沉言 “有破绽！一起动手！破阵！” 苏苒全力应对太上门老祖灵影的时候，她对阵法的掌控理所当然地变弱了，一众还活着的太上门弟子连忙抓住机会，破阵而出。 “跑！” 从阵法中出来后，他们二话不说，运足气力，直接朝着据点跑去。 只要能成功逃回去，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只是他们还没跑几步，就看到几个人影迎面走来。 “你们不是留守在据点吗？” “师兄，据点没了！” “你说什么！” 刚从一堆阵法中逃出生天的太上门弟子闻言如遭雷击，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现在告诉他们家没了？ “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瞬间，为首的第五境似乎体会到了老祖的无奈…… “师兄，你们这边……” “快！快跑！” 听师弟提醒，为首的第五境这才想起来，他是在逃命。 “九龙！斥！” 不过现在才想起来已经太晚了，在他身后，九道龙影已经追了过来。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有灵力维持这种神通！”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太上门为首的第五境面露惊骇之色，这可是九条第六境的灵影啊！ “这还要多亏了你们的放手一搏。” 这群太上门弟子也不想想那么多阵法怎么会同一时间全部露出破绽。 这显然是苏苒刻意为之，就是为了压榨一下他们的灵力，以维持龙影。 不过他们的灵力毕竟比不上刚才从太上门老祖那边截取的质量高，现在的龙影只能稳定在第五境水准，不过这倒也减轻了苏苒的负担。 “不！不要！” 为首的第五境见九条巨龙迎面而来，立刻将身边的同门推向龙影，然后自己借助反作用力跑出老远。 他不想死，他可是太上门天姿绰约的亲传弟子，他以后还要继承师傅的长老之位，怎么能死在这！ “你这贪生怕死的杂碎！” 被他推出去的还有一个第五境，正怒骂着他。 不过是一瞬间，这个第五境就被龙影给撕碎了，死得不能再死。 “御！” 师门祖训，不留活口。 苏苒可是做了两手准备，从她手中跑掉？想都别想。 只见她掐起法诀，原本空旷的荒地上，一座阵法拔地而起。 而那个不顾同门的第五境太上门弟子则因为刹不住车，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阵法。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 被震退好几步后，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捂着脑袋，一步步走向阵法边界。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道长相怪异的龙影便从他身后出现，一口将他吞进了肚子里。 面对九道第五境龙影，一众太上门弟子压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不过数息便被尽数斩杀。 一旁的寒月安静地站在苏苒身边，一言不发。 她虽然苏苒的实力很强，但……这特么离谱了吧！ 你一个第四境，先是用阵法困住一群第四境第五境，随后还逆斩第六境，现在更是将一大群第四境第五境全宰了？ 乖乖……这是什么怪物？ “你的境界……” 问题是，解决完一票第四境第五境后，苏苒的修为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趋势。 “是饕餮……饕餮可以将世间吞入腹中，并吸收他们的能量。” 苏苒的龙影都是临摹栖龙城种的玉雕所得，所以具有了本体的一些特性，饕餮龙影刚才吞了三个第五境，吸收的能量勉强够苏苒从刚刚突破第四境后期直接晋升到第四境大圆满。 “三个第五境之后从后期到大圆满？” 寒月愣了一下，这样说的话，苏苒的体内的灵力质量估计可以跟一些第六境比肩了…… 这压根就是个怪物吧！ “苏小姐，寒姑娘，我来助……” 不远处，花钱发现守在洞口的人全都不见了，便立刻带人出来了。 恰好又感应到这边有灵力波动，就想着说不定能支援一下苏苒。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到这附近，就看到一副尸横遍野的场景，一些个太上门弟子正缺胳膊少腿地躺在地上，那几个第五境更是不见了踪影。 “人救出来了？” 见花钱来了，寒月便开口问道。 “救出来了……” 愣了半晌后，花钱才回过神来说道。 “这……这些人……” “不用管他们，我们走吧。” “哦……哦。” 山洞中，三道身影正等在这边，其中两人正是苏苒和寒月此前见过的孟小姐和晶晶。 只是现在，孟小姐的双腿已经变成了一条鱼尾巴。 “鲛人？” 就在寒月见到孟小姐的一瞬间，两个字脱口而出。 刚才太上门弟子好像也有说他们抓了个鲛人小姐，难道就是这孟小姐？ “嗯……” 孟小姐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双腿，若不是这一次，恐怕她此生都不会在人前显出这条尾巴。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中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正警惕地打量着苏苒他们，主要还是在打量花钱。 不出意外她就是被掳走的岳家小姐了。 “走吧。” 不过也没人管她，毕竟苏苒和寒月主要还是来救孟小姐二人的。 “那……那些人呢？” 岳家小姐愣了一下，随后开口问道。 “死了。” 苏苒的回答很简单。 “死了？” 岳小姐明显是不信，可看到其他人都朝着洞外走去，她也连忙跟了上去。 “等……等等我啊！” …… …… “尊上这弟子杀性有些重了。” 戏楼中，两人还在那喝着茶，听着戏。 以这两人的修为，哪怕是坐在这，方圆几万里的事情也能尽收眼底。 看到苏苒以一己之力全歼太上门，赤羽微微皱了皱眉。 “本门一贯如此。” 坐在他对面的黑衣男人淡淡地喝了口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话说回来，岳家那小丫头天资不错。” “是不错。” 赤羽闻言淡淡地回应道。 “你赤鹏妖帝什么时候也开始重男轻女了？” “……” 闻言，赤羽愣了一下。 “尊上教训的是。” 随后两人便不再言语，静静看起了戏。 第71章 插曲:鲛人 事情，或许还要从多年前孟家小姐的那场大病开始说起。 “仙长，云儿的病要怎么样才能治好？” 孟家小姐孟云原本健健康康，直到十六岁这年，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这一病就是一年，这年孟家想尽一切办法，遍寻名医都没能将她治好。 直到这天，有一位高人路过隐龙城，孟家夫妇连忙将他请进了府中。 “她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我倒是知晓如何救她。” 这高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孟云是被人下了咒术，神识遭创，寿元无多。 虽说这咒术十分粗糙，但以他的修为并没有没办法解除，毕竟隔行如隔山，他主修的并非咒术。 不过他却知晓一种偏方，即将这咒术一分为二，让孟云与另一人一同承受。 而且这人不能是孟家人，否则可能会增长咒术的威力。 “这……” 听了治疗方法后，孟父孟母愣住了。 “当真要如此？” 孟家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从没想过用这种办法给自家女儿救命。 “放心，分担诅咒之人不会死去。” “……”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便派家丁去贫苦人家买了个跟孟云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回来。 不过这女孩儿来头可不简单。 …… 十多年前，一伙儿海匪在一处从未探索过的海域发现了一座孤岛，岛上只有一处清泉，泉水边躺着一个婴儿。 一众海匪看着婴儿，面面相觑。 “老冯，你不是说要金盆洗手了，这婴儿……你带回去吧……” 海匪虽然是海匪，可终究还是有那么几分良知，也可能是坏事做多了怕遭报应，决定让一个残疾的中年人带上这婴儿。 “我明白了……” 老冯回到隐龙城后，便一个人将这个婴儿抚养长大。 可随着婴儿慢慢长大，她竟出落得亭亭玉立起来，不少邻居都开始向老冯提亲，想将她娶回家。 “老冯，你将晶晶嫁给我们家铁牛，我们绝不亏待她。” 像这样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但老冯一次都没应允。 直到有一天，隐龙城贫民区的恶霸不知从哪听说了老冯家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竟直接找上门来。 “这丫头……怎么这么像那孟家的小姐？” 恶霸见到晶晶第一眼就感觉她与孟家小姐有几分像，又想起最近孟家给小姐找丫鬟，于是便起了心思。 “老冯，我跟你说，你也不想这丫头嫁给那些没用的家伙吧……” 恶霸其实多年前就见过老冯，只不过那时候老冯所在的海匪团是海上的一方霸王，而他只是一个穷小子。 那个海匪团每次上岸都会接济一些穷人，虽然这只是为了招募新人，但恶霸也实实在在受过不少恩惠。 于是两人一合计，便将晶晶卖到了孟家。 孟家将晶晶买回来后，那些下人见到她的第一眼则差点将她认成自家小姐。 那位高人得知孟家准备好了后，便用神通将孟云体内的诅咒转移了一半到晶晶体内。 他其实可以做到完全转移，但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不过他这种仁慈，在孟云和晶晶却显得格外讽刺。 被分割开的诅咒，带着孟云的一部分记忆进入了晶晶体内，晶晶就这样知晓了对方的童年。 而因为记忆的缺失，以及神识受伤，孟云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爹……娘……” 高人进行医治后半年，孟云和晶晶同吃同住，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她们两人达成了某种约定。 “你让我冒充你？” 孟云通过在纸上写字来与晶晶交谈，让对方冒充她，毕竟两人外貌足有七分像。 “为什么？” “因为孟云不能是个哑巴。” 这是孟云的回答。 晶晶沉默了，看着孟云希冀的目光，她迟疑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晶晶发挥孟云，成了孟家小姐。 而哑了的孟云成了晶晶，做了孟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两人就这样渡过了四十多年，每每看着自己的父母对别人百般宠溺，孟云都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痛。 不过晶晶每次都会精准地察觉她的不满，与孟父孟母保持距离的同时安慰孟云。 同时，她一刻都不曾忘记要帮孟云医治哑症。 不过，这种因为神识受损，灵魂创伤导致的哑症，几乎找不到什么办法。 她们也曾去过北玄宗，但却没办法进入山门，遇到的那些北玄宗弟子对这种病症也束手无策。 就这样，两人几乎走遍了北冥，都不曾找到有办法医治这种病症的，或许有人知道怎么治，但她们压根见不到这种高人。 于是她们只能出海，去东荒，去学宫碰运气。 幸运的是，在前往东荒的船上，她们遇到了一位大能，知道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能治好孟云的哑症。 “鲛人血。” “鲛人血？” 不过因为船家的忌讳，她们没办法继续问下去，而那位高人更是中途下了船。 到了东荒后，她们多方打听，再加上岳家的藏书，她们总算知道了鲛人血的下落。 隐龙海中，有一座藏匿在迷雾中的岛屿，每过十年，鲛人会等岛一次，以鳞片与人交易。 这座岛屿，晶晶有些映像。 那位抚养她长大的老冯十年前过世的时候留给她一封遗书，其中就有说到她是在一座岛屿上捡到的。 一时间，她突然有了个想法。 “嗯嗯嗯嗯嗯！” “我不是要自杀，我只是怀疑，我会不会是鲛人。” 那天，她刚准备取一些自己的血喂给孟云，却被对方给拦了下来。 无论她怎么解释，孟云都不许她做这种事。 没办法，晶晶也只能作罢。 直到那天，太上门进岳家掳人，她被人打了一掌，体内灵力震荡下，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于是在孟云过来扶她的时候，她顺势将那口血喂给了对方，不过也没起什么作用就是了。 反倒是她们两个跟孟家小姐一起被抓走了。 不过在被关押的时候，太上门弟子把不知道什么粉末撒到了她身上，然后她的双腿就一点点变成了鱼尾巴。 “果然是鲛人！回去长老一定会重赏我们！” 晶晶看着自己变成鱼尾巴的双腿，一时间有些愣神，自己是鲛人？自己真的是鲛人？ “孟云，看着我！跟我说，啊……” “啊……” “啊……” “啊！” 孟云只以为晶晶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便没多想，跟着照做了。 当她打出“啊”这个声音的时候，她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模向自己的嘴巴。 她是不是又能说话了…… “晶……晶……” 支支吾吾半天，她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 “太好了！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真的是鲛人！太好了！” 第72章 间章 雾海鲛屿 “多谢几位将小女救回来。” 从太上门据点出来后，“孟小姐”试了好久才将自己的鱼尾巴变回了双腿，几人这才回了岳家。 “不客气。” 冷淡地回应了一下岳家的感谢后，他们便从岳家离开了。 虽说他们对岳家说不上讨厌，但还是不太喜欢待在那儿，总感觉岳家的氛围有些奇怪。 出了岳家后，五人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两道身影正站在前方不远处，似乎是在等着他们。 “师尊。” “九爷。” “前辈。” 其中之一自然就是某个不负责任撂下徒弟去享乐的家伙了。 “赤羽，我就不陪你去岳家了。” “我自己去也一样。” 他身边的棕发男人闻言也没怎么在意，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了那味药材了。” 那味药材自然就是用来医治“晶晶”哑症的鲛人血了。 “嗯……” “孟小姐”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欲言又止地抬起头。 “前辈，晚辈还有件事想求教您……” “换个地方说吧。” 随后，六人便随便进了家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 …… “事情就是这样……” 坐下没多久，“孟小姐”便给几人讲述了她和“晶晶”的那些陈年旧事。 听完这个故事，苏苒和寒月不由得相视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所以……孟小姐是晶晶假扮的，而晶晶才是真正的孟云？” 花钱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也感觉有些头昏脑涨起来。 “所以，你是想我帮你找到那座鲛人岛屿？” “是……” “孟小姐”也就是真的晶晶点了点头，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她是鲛人，难免会想要去那座鲛人岛屿看看。 不过那座所谓的鲛人岛屿素来神秘，她只知道那座岛每十年会出现一次，但并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没办法，她只能求助于别人。 “嗯，也不是不能去，这样吧，八年后，那座岛屿应该会再次出现，到时候你在隐龙城等我们吧。” 所谓的鲛人岛屿对常人来说可能神秘异常，但对于某些人来说，那不过就是世间一处再寻常不过的地方。 “多谢前辈！”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孟云和晶晶告别过众人后便离开去寻找开往隐龙城的船只了。 八年时间，回到隐龙城后也足够她们两个再换回身份了，到时候她就能心无旁骛地前往传说中的鲛人岛屿了。 “花钱，你小子也开始旅行了？” 当外人离开后，某人这才将目光投到了花钱身上。 毕竟他们还有个约定，等花钱突破到第五境就带他去太上门找回阿妍。 现在花钱已经是第四境后期，半步大圆满了，估计也就再来一年左右就能突破到第五境了。 毕竟他修炼的可是帝级功法，速度肯定是碾压旁人的。 “这不是遇到一些桎梏嘛……” 修行一途，心境也是至关重要的，心浮气躁的时候出去旅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那我就祝你早日突破第五境了。” “借九爷吉言了。” 第73章 终章 青丘叛狐 “师尊，这个方向是要去青丘吗？” 风波城的事情解决后，三人便一路向南开始了旅行，一路上走走停停，半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这一天，某人直接一个闪身带着苏苒和寒月出现在了青丘附近的一座山头上。 “嗯，毕竟要去找囚牛拿龙鳞，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得带些见面礼。” 说罢，他抬手一挥，黑衣袖口落下的一瞬间，三人面前空间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随后便如同玻璃一样支离破碎开来。 “是阵法？” 看着支离破碎的空间，苏苒的眼神中突然绽放出了光芒。 四个月前，她已经突破到第五境了，以她现在的的阵道修为不难看出面前破碎的东西其实是一道阵法。 “噗～是谁！” 阵法破碎的一瞬间，一道有些虚弱而又有些愤怒的声音自阵法后面的山洞中响起。 “一头杂毛狐狸也想突破第九境？做什么白日梦呢。” 山洞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捂着胸口，口吐鲜血，浑身气机衰颓，身上的修为不足第六境。 “什么人！竟敢坏我突破大计！” 这个老人便是从青丘逃出来的前代灵狐司司长。 因为突破第九境的时候被人中途打断，此刻的他近九成的修为已然付诸东流。 “连我都不认识也想突破第九境？” 在他怨恨的目光中，三道人影从山东外缓缓走了进来，其中带头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人。 “你是什么东西！本座凭什么认识你！拿命来！” 灵狐司司长目眦欲裂，他足足谋划了几千年的突破大计，就这样被坏了，这种愤怒驱使着他不顾自身伤势，疯了一般地冲了上去。 “苒苒，交给你了。” “太清显化！饕餮！” 苏苒对自家师尊的指令那是一个服从，二话不说便将饕餮显化了出来。 这种实力不在巅峰期的阵道高手只是灵力逸散出去，但阵道领悟还在体内，饕餮吞了他也能增长苏苒自身的阵道领悟。 “灵虚破！” 这种显化类的招式，灵狐司司长在他漫长的人生中显然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一上来便直接使出了灵虚破，想一招破掉它。 不过它显然是没有跟北玄宗的人交过手，不明白上清显化的含金量，区区一个灵虚破，直接被饕餮给吞了。 “什么东西！” 此刻，他的神智也变得清晰起来，连忙止住了身形。 “镇！” 对待饕餮灵影的手段也从直接击破变成了镇压。 只是他现在的这点儿修为，压根不足以镇压住饕餮灵影，反而被反噬，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可能！” 见情况不妙，他连忙暴退回去，既然不可力敌，那就风紧扯呼。 “上清显化！狴犴！封！” 苏苒好歹也是个阵修，早就已经察觉到墙角有个传送阵。 不过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夺取那个阵法的掌控权，于是干脆利用了狴犴灵影自带的封印能力，暂时封印了传送阵。 “该死！” 察觉到苏苒的想法后，灵狐司司长也只能暗骂一声，并不断探查的周围，寻找着逃命的办法。 同时还不忘想办法治愈自身，毕竟他现在只是重创后境界跌落，只要能恢复一些，分分钟就能重回第六境。 到时候他不是随便碾压这三个小辈？ “太清显化！睚眦！” 不过苏苒可不会给他这种机会，又唤来一道龙影，与饕餮龙影一同杀向了灵狐司司长。 “不好！” 两道龙影同时攻击，哪怕是自信如灵狐司司长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刹那间他有了个荒唐的想法，他今天会不会陨落于此？ “不！不！我还没成圣！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但下一刻，他连忙摇摇头，想将这种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 “八卦阵！御！” 他可是阵法师啊！只要他死守不出，这些人绝对拿他没办法！对！就这样！ “卸灵阵！” “龟甲阵！” “山岳阵！” …… 一连用了好几个阵法后，他才有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这种不安全的感觉，他已经好久不曾有过了，上一次遭受这种死亡威胁，好像还是在加入青丘之前了吧。 “破！” 他所谓的安全感在苏苒面前不过是笑话罢了，仅仅是半炷香的功夫，苏苒便轻而易举破了他所有阵法。 在阵法被迫的一瞬间，他目瞪口呆地看向眼前的少女。 “你……怎么可能！” “你可以上路了。” 回应他的只有苏苒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随后，两条巨龙一前一后朝他冲了过来。 而他的灵力几乎全部用来释放阵法了，现在还没恢复多少，面对两条龙影的围攻，他压根没办法做出有效防御，一只胳膊就这样没了。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还在自顾自叫嚷着，不过睚眦龙影和饕餮龙影可不会管他这些，睚眦龙影一口咬掉了他的脑袋，随后饕餮龙影便直截了当地将他吞了进去。 在确认灵狐司司长彻底死亡后，苏苒才收回了用来封印传送阵的狴犴龙影。 “不好！” 就在狴犴龙影被收回的一瞬间，传送阵突然启动，此时苏苒想破坏阵法却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璀璨的白光，整座传送阵法开始运行。 “哈哈哈哈哈哈，等着吧！等老夫养好了伤，就是你们的死……” 灵狐司司长的声音嚣张至极，但就在快要把狠话放完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不！不可能！为什么空间被封锁了！” 随后便是一道惊恐至极的声音，而这道声音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气息。 原本光芒大作的传送阵也开始暗淡下来，随后缓缓归于沉寂。 “师尊……对不起……” 随着事情结束，敌人彻底死亡，苏苒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没关系的，苒苒还小，被这种老狐狸骗到没什么好自责的，以后再仔细一点就好了。” “可是……可是……” “没事没事……” “……” 看着这对师徒的模样，寒月总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师尊啊，您就宠她吧…… 第74章 九龙之鳞，囚牛 “苒苒～又来了啊～让姐姐看看～” 解决完叛逃的灵狐司司长后，三人理所当然地来到了青丘。 不过来见白鸣琴的只有两人，至于寒月…… 狼族出现在白鸣琴面前，那跟自杀差不多。 至于她去哪了…… “玉伶姐姐，真的没关系吗……” 烟雨楼中，两只小狐狸正唯唯诺诺地缩在玉伶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寒月。 “应……应该没关系吧……” 玉伶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自从上次之后，烟雨楼就从戏楼变成了茶楼，那两只守门的小狐狸在空闲的时候也会来这边找玉伶玩儿。 只是今天，某位前辈让她们帮忙照看一个人，本来她们还以为是什么小孩子，没想到居然是个第五境的狼族。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两只小狐狸顿时蔫儿了，躲到了玉伶身后。 “那……那个……” “咦啊！” 寒月只是稍稍动了动，两只小狐狸就被吓得拿起对方尾巴挡在了身前。 “别拽我尾巴！你没有尾巴吗！” “我尾巴不是在你手上吗！” “……” 看着这两个活宝一样的小狐狸，玉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她们那时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寒月也有些无奈，虽说她看起来没有苏苒那么和善，但好歹也是个挺漂亮的美女，应该不至于凶神恶煞吧。 总之四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对峙起来。 说回涂山宫，白鸣琴正捏着苏苒的小脸儿呢，突然面色一凛。 “苒苒，你身上为什么有狼族的臭味？” “那……那个……” “嗯？” 最终在白鸣琴的威逼之下，苏苒还是没有能守住底线，将寒月的事说了出来。 “一只狼族兽宠？” 当然，这里的寒月是以兽宠的身份出现的。 不然估计白鸣琴也得差遣一只小狐狸跟在她身边。 “鸣琴，别闹了，你看看都给人家脸捏红了。” 这种时候多亏有囚牛在身边帮着解围，苏苒这才逃出了白鸣琴的魔爪。 “话说回来，尊上应该已经将那个叛徒解决掉了吧。” “嗯，解决掉了，而且还是小苏苒动的手哦。” “咦～原来苒苒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没……没有的事，是师尊动的手！” “咦～尊上～” “行了，收起你的八卦心，我又不是囚牛那家伙。” 从白鸣琴这个语气还有那个不正经的表情，她在想什么东西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了吧。 “什么嘛，尊上真没意思。” 见对方都这么说了，白鸣琴也只能作罢，但也没忘了吐槽两句。 “话说回来，以您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来我这应该不是专门来说这种事的吧。” “当然，我是来找囚牛的。” 在听完两人去隐龙海的事后，囚牛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尊上应该是来取这东西的吧。” 然后他便很识时务地拿出一片龙鳞。 “还是囚牛懂我。” “是是是，他最懂您了。” 本身这句话没什么含义，只是被白鸣琴听了去后便生了别的意思。 “木头，你今晚就跟尊上一起睡吧。” “唉……” 见状，囚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白鸣琴的性子，她这话并不是善妒，只是贪玩打趣罢了。 “无妨，今晚我带你去找乐子去。” “尊上！” 囚牛还没说什么，倒是白鸣琴，被某人这么一诈就连忙抱住了他的手臂。 “木头！你不准去！” 第75章 逆羽入霄，烟云化梦 北冥到南冥有多远？ 于无数修者而言，这是一段难以估量的距离，传言有大能曾在北冥最北端看到南冥一年前发生的事。 传言终归只是传言，毕竟很少会有人正儿八经去估量这段距离，但很少不代表没有。 “鲲鹏，你这家伙又在到处乱飞了。” 高天之上，一头巨大类似鲸鱼状的生物正漫无目的地到处溜达，突然一头比他小了不止一星半点的鸟出现在他视野中。 这鸟生的倒也怪异，身体修长覆有龙鳞，双翅青色，头上还长了一对龙角。 “这不是嘲风吗。” 两人也算是旧相识了，一见面便寒暄了起来，但双方没有丝毫停歇，依旧在朝着南方飞行着。 “这日子好生无趣。” “是啊……” 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了，双方对现在的生活早已经感到了厌倦，但因为某些诅咒，他们不会衰老，不会死去，只能这样活着。 “要不跟我一块儿去西域转转？” “有时候还真羡慕你们可以到处闲逛啊……” 面对嘲风的提议，鲲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嘲风可以自由的去他想去的地方，但他不行，跟玄武不能离开北冥一样，鲲鹏也只能在固定的轨迹上飞行，从北冥到南冥，再从南冥到北冥，周而复始。 “呦，这么巧？” 两只巨兽飞着飞着，突然一道有些欠揍的声音自两人身前传来，定睛看去，竟然是三个蚂蚁一般的小人儿。 “呦，你这老家伙怎么也溜达到这儿了？” 嘲风见到三人后，忍不住问道。 “你还不了解这家伙吗？要么闲的没事做了，要么就是有事找我们。” 倒是鲲鹏凭借着自己对某人的了解，基本能将他的来意猜个七七八八。 “鲲鹏，借你背一用。” “你这家伙……”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鲲鹏并没有阻止三人的动作。 …… …… “这么说，尊上此番前来，是为了我的龙鳞？” 听三人粗略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后，嘲风一边飞，一边思索起来。 “小姑娘，让我看看你将我显化成了什么模样。” 闻言苏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将嘲风的样子显化了出来。 虽不能说跟嘲风本体一模一样，但也算得上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嘛…… “不行不行，不够霸气！” 在嘲风眼中，自己的模样可要比苏苒显化出来的样子霸气得多。 “省省吧，你就长这副模样。” 倒是某人一点儿都不惯着他，甚至还有些挖苦的意味。 “喂！尊上您也不能这样偏袒徒弟吧！” 嘲风见状忍不住反驳道，终究是他们这些老朋友不如小徒弟讨人喜欢了。 “我说句公道话，这小姑娘确实显化得不错。” 一旁充当工具人的鲲鹏也忍不住开口道，毕竟苏苒显化出来的嘲风灵影已经具有了几分本体的神韵。 “鲲鹏你也这么说……” 一个人这么说可能是偏袒，但两个人都这么说大抵就是说的实话了。 “好气啊，小姑娘，这片龙鳞你拿好，记得把我的模样改得霸气一些！” 嘲风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很干脆地将龙鳞交给了苏苒。 这倒是让苏苒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自己要被刁难一番呢。 “收下吧，他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龙生九子，每个龙子的性格都有所不同，要说小心眼的话，恐怕也就只有某个家伙了。 “话说回来，你们等下要去哪？顺路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你们一程。” 几人有聊了一会儿后，鲲鹏饶有兴致地开口说道。 毕竟这段路他已经飞了无数次，一个人旅行最是无聊，有人作伴儿还有意思些。 嘲风刚才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似乎是有别的地方要去。 “等下啊……先去叶家接一个人，然后去不夜城逛逛吧。” “不夜城啊……那恐怕是不顺路了。” 听到不夜城这个名字，鲲鹏顿时有些面露难色。 但也不是别的问题，只是他如果去了那儿，可能就没办法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南冥了。 “要不去逛逛？反正我还醒着，左右出不了什么乱子。” “也是，只要你这家伙醒着，天就塌不下来。” 闻言鲲鹏顿时反应过来，这天还巡个屁啊，回家。 “那我先送你们去不夜城还是送你们去叶家？” “去叶家吧，你也好久没去中州了不是吗？” 其实从北冥之土到中州于鲲鹏而言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 真正难以横渡的是北冥之土以北的北冥海，以及南冥之土以南的南冥海。 四道身影很快就来到了叶家，尚阳宫中，坐在大殿之上的已经不再是叶芷，而是叶寒鸦。 “又有何事？” 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受到了多大的摧残，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威严庄重起来。 “丫丫，小叶子指使着你来做这种事了？” “师祖？” 听到来人的声音，叶寒鸦才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我去喊师父师娘她们……” “我们一起过去吧。” 此时尚阳宫某处的小院儿里，叶芷正悠闲地晒着太阳喝着茶，看着洛青瑶练剑，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 “小叶子你还真舍得让丫丫去处理那些个繁琐的公务啊。” 突然五道人影顺着院门走了进来。 “师尊哪里的话，丫丫好歹是我徒弟，以后这叶家大抵都是她说了算，我这是让她提前适应。” 叶芷倒是不以为意，一边拿出五个杯子给众人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 “叶家那些个老古董要是听你这么说怕是得气死。” 叶家的老古董们最是排外，要是他们知道叶芷有将叶家大权交给叶寒鸦的打算，估计会不顾一切杀了她。 “管他们作甚，反正他们也没剩下几天了。” 对于叶家的那些个老古董，叶芷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他们共情，就像白鸣琴没办法与狼族和解一样。 “话说回来，师尊此番应该不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吧。” “哦，对，我是来借丫丫的。” “不借！” 一听是要借叶寒鸦，叶芷当即回答道。 “师尊要是将丫丫借走了，谁帮我处理公务啊！” “你就不能自己努力一下？让我带她去不夜城转转。” “不夜城？那可以。” 一听是要去不夜城，叶芷当即改口道。 “丫丫，这段时间要听师祖的话知道吗。” “啊？哦。” 可怜叶寒鸦还没反应过来，就再次被自家师父借出去了。 第76章 扶桑不夜，大世将启 不夜城，世间最神秘的几座城之一，名声甚至与栖龙城不相上下。 这里之所以叫不夜城，不是因为夜晚亮如白昼，而是这里真的没有夜晚，只有白天。 至于不夜城的具体位置，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古往今来，不少修者都向往着可以去到这座传说中的城市，但有记录的历史中几乎从未有人成功过。 所以有些人甚至猜测，这座所谓的不夜城会不会在太阳里面。 不过能提出这种猜想的都是那些修为不济的人，因为几乎所有的第九境都知道，这满天的星辰，包括日月，都是假的。 至于不夜城的具体位置，其实就在中州外围的天空之上，一直围绕着中州做匀速圆周运动。 “前面就是不夜城了。” 从叶家出发，又飞了半个多月，一座长满奇怪树木的空中岛屿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岛上的树木并不像寻常树木那样长满绿叶，而是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的明黄色或者暗红色，有些甚至是黄白色。 “扶桑树？” 对于这种树的描述，叶寒鸦跟苏苒都曾在书上看到过，第一眼便知晓这就是扶桑树。 至于寒月…… 她就属于那种什么都可以商量，就是不看书的人。 “扶桑树？金乌！” 虽然不爱看书，但寒月也知道金乌栖于扶桑树。 不夜城这满城的扶桑便是金乌一族的居所。 作为冰狼族，寒月对这种金乌和扶桑至阳之物也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厌恶。 鲲鹏刚靠近那座空岛，她就感觉浑身的毛发仿佛都要竖起来一般。 “那……那个，我能不去吗？” 于是便打起了退堂鼓。 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无异于地狱，压根没办法适应。 “来都来了，一起下去看看吧。” “必须去吗？” 面对她的挣扎，某人却只是微微一笑，很明显，反对无效。 …… …… “好……好大……好大的鱼！” 不夜城中，一只年幼的金乌突然对着天空大叫起来。 “鱼什么鱼？你又睡……” 在它身边，另一只稍稍年长一些的金乌伸出翅膀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抬头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把它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好……好……好大的鱼！” 它的话与那只年幼的金乌如出一辙，它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粗略估计那头鱼估计有1\/4个不夜城那么大。 “什么鱼！你们两个做什么梦……” 倒是它们俩的叫喊声引来了金乌族中的大人，赏了它们一人一个大翅膀。 “鲲……鲲鹏啊！” 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只金乌便立刻飞上天去。 “鲲……鲲鹏大人，距离下次不夜城与您接轨似乎还有三十万年吧……” 因为双方都是在同一个高度飞行的，不夜城与鲲鹏轨道相撞每一百二十万年就要有一次，金乌族中成年金乌都知道这件事。 但距离下次双方碰面应该还有三十万年左右才对。 “我是送人过来的。” 鲲鹏说着化为人形，在他背上的三人也被迫凌空而立。 “黑色衣服？您……您不会是……” “额……应该是吧……” 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是那身朴实无华的黑色衣服过于显眼，几乎所有人都是靠衣服来分辨某人的。 “几位是来不夜城……游玩的？” 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这只成年金乌也化作了人形说道。 “嗯。” “这……这边请。” 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突发情况，这只金乌只能做了个请的动作，将人带回了不夜城。 踏上不夜城的土地后，一阵热浪扑面而来，不夜城中，火灵力、阳灵力、光灵力非常活跃，这让主修阳灵力的叶寒鸦感到非常舒适，但对于主修冰灵力的寒月来说几乎是一刻都没办法呆。 “呦，你这老家伙怎么有空来不夜城了？” 几人刚走了没几步，突然一只白色羽毛，蓝色眼眸的金乌出现在了天空中。 随后又化作人形，落到了三人面前。 “来转转不行吗？” “您老还是这种闲不住的性子，这两个小姑娘是您新拐的？原来那两个呢？” 也许是许久不曾见到故人，这人一出现便自来熟一般地刨根问底起来。 “阿鑫，你这家伙当真没看到我？” 阿鑫就是这金乌的名字，与鲲鹏，玄武这种独一只的族群不一样，每一只金乌都有自己的名字。 “鲲鹏嘛，你这家伙怎么来了？不用巡天？” “这老家伙都在这了，这些事还用得着你我操心？” 几个老家伙聊着聊着就给那些个小辈忘了，不一会儿便聊到了找个地方喝两杯。 “不对，我来找你还有正事呢！” 突然，某人一拍脑门，总算想起了为什么要来不夜城。 “什么事？” “这是小叶子的徒弟，修的也是阳属性功法，你懂我意思吧。” 说着说着，他还对着阿鑫挤眉弄眼起来。 “哦～懂了。” 阿鑫也是反应过来，扔出一个储物袋。 “您老还是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 储物袋中正是一些个不夜城的特产，扶桑树枝、金乌羽毛，诸如此类，反正都是叶寒鸦用得到的东西。 “现在可以去喝酒了？” “走吧走吧，丫丫，苒苒，阿月你们先去休息一下。” “你，去给她们安排个一下。” 作为金乌族最年长的金乌，平日里阿鑫也不怎么找得到人一起喝酒，今天难得有机会，当然要喝个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确认过周围没有旁人后，立刻换了氛围。 “说说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变？” “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老家伙，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留在洛安生身上的轮回印记消失了，他应该在那个时空转生成功了。” 闻言，阿鑫和鲲鹏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激动。 “这么说，快到时候了？” “不确定，但可以准备搞事了。” 第77章 异变，西域之西 “哇……师尊，您总算回来了！” 三人喝完酒后便各自回去了，某人刚推开门后，便听到了寒月的饱经风霜的诉苦声。 “原来这里真的没有夜晚啊！” 她一直以为不夜城没有夜晚只是个夸张的说法，直到来了这里他才知道，原来不夜城真的没有夜晚。 原本她还想着等晚上阳灵力会沉寂下去，没想到等了六个时辰，天上的太阳只不过是换了个位置。 “不夜城当然没有夜晚，毕竟不夜城存在的意义便是分化昼夜。” 听到寒月的诉苦，一起跟来的阿鑫立刻笑了起来。 金乌一族之所以在这里定居就是看中了这里永不日落这一点。 “分化昼夜？” 不过他的话倒是引起了苏苒的注意，尤其是分化昼夜四个字。 “你们看太阳的位置是不是在不断变化？” “嗯。” “其实太阳的位置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只是不夜城在不断移动，从而遮挡一部分阳光，从而带来夜晚。” 其实典籍中关于太阳的记载并不少，什么东升西落，天圆地方什么的，还有说法这个他们生存的地方其实是个球，这个球一直在围绕太阳转动。 反正各种说法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但从没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的论点一定正确。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在修者第一次征服天空的时候，这个世界确实还是一个围绕着太阳运动的球体。 只不过当人力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部分个体总会生出一些荒唐而又大胆的想法。 其中就包括奴役太阳。 “我跟你说，这太阳……” “咳咳，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就在阿鑫酒意上头，准备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某人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拽起三个小姑娘消失在了原地。 “喂！你这老家伙！” 被打断了长篇大论后，阿鑫虽然非常不爽，但也没办法，毕竟哪怕是他也没办法跟上某人的速度。 “鲲鹏，你有没有办法跟上他？” 回头他便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他身后的鲲鹏。 “那家伙的遁术本质上是建立在时间与空间之上的，我本事还没那么大。” “说得也是，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掌握这种违背常理的东西的。” “也许是活的够久吧。” “我们活的还不够久？” “也许吧。” …… …… “师尊，我们现在又要去哪？” 对于自家师尊的种种行为，苏苒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两人几乎每一段旅途都是没头没尾的。 对此某人却解释这是在埋伏笔，还没到揭幕的时候。 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再怎么奇怪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都显得十分合理。 “刚才察觉到一丝熟人的气息。” “熟人？” 每每从自家师尊嘴里听到熟人这两个字，苏苒都感觉会有什么离谱的事发生。 毕竟他的人脉可以算得上是熟人满天下了。 “玄女？你怎么从西域出来了？” 在中州西边，联通西域的海面上，一只通体黑色的雨燕正朝着中州飞去。 “尊上？” 听到有人喊她，雨燕连忙停下，化作少女模样，转头朝身后看去。 见到那身熟悉的黑色衣服后，她有些不确定地歪了歪头。 “太好了！遇到您老我就不用去中州了！” 确认过真的是那人后，玄鸟顿时松了口气。 “西域又出什么事了？” 玄女常年镇守西域，一般不会出门，除非是西域出了重大变故她才会作为白虎的信使出现在其他四域。 “白虎说有只蛮兽趁他不注意越过结界了。” “趁他不注意？” “前段时间结界动荡，有东西从那边过来了。” “结界动荡？” “也不是动荡，只是被人强行开了个口子。” “开了个口子！” “也……也……差不多是这样……” 玄女说着说着突然就没有底气了。 “你把她们三个带去中州叶家，我先去西域一趟。” 在将苏苒三人交给玄女后，他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玄女一个人大眼瞪小眼。 “那个……我背你们？” “……” …… …… 西域，天下五域中最最荒凉，最最混乱的一域。 很久之前，西域也是相当富庶的一域，同时这里还是天下禅修的圣地。 但经过某次事件后，这里就变成了一片荒芜之地，直到十万年前才有人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而有兴趣来这里的，几乎都是被各大势力通缉的亡命之徒或是被流放之人，就是这么一群人重新构筑了整个西域的秩序。 不过就是最近半年，原本混乱的西域变得更加混乱了。 “白虎！究竟怎么回事！” 西域与其他四域不同，因为环境的缘故，这里没有明面上的第九境，乃至第八境都很少。 若非这里或许荒芜，估计会有不少势力将这里视为香馍馍。 不过这里并不是没有第九境，坐镇在西域最西边少阴峰中的白虎便是第九境中的佼佼者。 “臭老头！你怎么来了！” 白虎和玄武苍龙不一样，他化作人形乃是少年模样。 “我不来，这西域的天怕是都得塌了。” 此刻，少年模样的白虎正绞尽脑汁地想要修复少阴峰后面结界上的一处缝隙。 但无论他怎么注入灵力，这个缝隙就是没有一点儿缩小的迹象，反而在不断变大。 没办法，他才让玄鸟去中州百晓客栈请白泽来一趟。 不过现在白泽没请来，某人他最害怕见到的人却先来了。 “让开。” 看着白虎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某人也不好方便训斥他，只能先让他退开。 “这痕迹……看来再过几年可以收菜了。” 只是看了一眼结界的缝隙，然后用手轻轻一摸，整个结界便被修复如初了。 “下次出了事，第一时间搬救兵，不要一个人死撑，听明白了没？” “哦……” 虽然这训斥听着不像训斥，但白虎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行了，我先走了，过段日子再来找你。” “啊？” “就这么不欢迎我？” “没……没有，您走好……” 看得出，白虎是真的很怕这人。 第78章 设定集1.0 “西域那边菜又快熟了？” “快熟了。” 中州，百晓客栈，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坐在后堂里喝着茶。 玄女还是很负责的，在将苏苒她们送到叶家后还不忘来百晓客栈知会了白泽一声。 不过哪怕她不来，白泽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经过，但某人现在又没沉睡，这种事还轮不到他管。 “所以，西域那群和尚，杀了几个。” “七个。” 就在白泽见到玄女的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为什么这人要不顾一切屠了天下禅修。 玄女是玄女，但已经不是白泽认识的那个玄女了。 这世间所有的神兽，包括白泽玄鸟，包括玄武鲲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某人一手养大的，亲自教他们修炼，带他们到处玩耍，就像现在对苏苒她们一样。 但……来替白虎传信的玄女并不是白泽之前认识的那个玄女，也就是说原本的玄女已经陨落了。 而玄女自始至终都是坐镇西域的，能杀她的也就只有那群秃驴。 “你当初，应该带上我们。” 白泽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以前，他问过这人很多次，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但他一直在找各种理由搪塞。 但现在，他基本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无非是西域的秃驴发现了少阴峰后面的结界，妄图从中得到什么，或是为了所谓的慈悲想要解放里面的东西，于是杀了他们的一些故人。 “没必要。” 事实也是如此，西域数十亿生灵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第九境第十境乃至第十一境都在一息之间彻底消失。 当年白泽虽不曾亲至，但以他的权能，这么多的生灵消失还是可以轻而易举感应到。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那你复活他们的时候也该告诉我们一声。”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不希望你们知道这件事。” 哪怕是被复活的存在，也不会和原本的一模一样。 所谓的复活，其实就是利用时间法则的力量，截取关于目标的碎片，重新拼凑成灵魂，再利用灵力塑造躯体降生。 理论上来说，复活前后应该是同一个人，但实际上，每一次复活都是一个新的个体。 这也是两个玄女明明长相一模一样，灵魂气息一模一样，但白泽依旧能分辨出两者不是同一人的原因。 “我们终归要见面不是吗？” “除了你，还有几人能分辨？” 白泽能分辨，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分辨，毕竟白泽的权能便是全知。 “除了玄女还有谁在那时候陨落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也是。” 两人话没说多少，茶壶里的茶却已经见了底。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能量补充了吧。” 见这个话题没办法继续下去了，白泽便又上了一壶茶，同时换了个话茬。 “这个世界确实用不上，但开门需要不少能量。” “你想好了？万一那个所谓的最终纪元并不存在呢？” “不，它一定存在。” “何以见得？” “因为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 闻言，白泽喝茶的动作突然顿住，窗外秋风吹落红叶，白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这一刻，他感觉这人熟悉而又陌生。 “所以，你才会对寻找所谓的最终纪元这般执着？你想回家？” “差不多吧。” 原本白泽一直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执着于寻找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真正的接触到了世界的本质。 “就是为了这个，所以你才改造这个世界，所以你才培养了我们这些神兽以维护世界稳定？” “差不多吧。” “……” 这个答案在白泽眼中等于是肯定回答，一时间哪怕是他都有些没办法接受这一切。 在他出生的时候，他清晰的记得，现在这五域其实是围绕着太阳旋转的五个星球，在更远的地方还有许多这样子的星球。 原本这些球都在互相吸引，互相远离，直到某一天，这些球之间的距离开始缩短，开始靠近，而且速度远大于远离时的速度。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权能告诉他，世界末日快来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平日里那个不正经的家伙以一己之力湮灭了其他所有星球，只保留了五域和太阳，以其余星球的能量为根基，将世界边界稳定在一个范围内，让五域成了生灵最后的净土。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被禁足在了中州。 不应该说是禁足，应该说是为了维持世界稳定。 反正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他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老家伙，那扇门打开后，我们是不是就自由了。” “除了死不行，想去哪去哪。” “放心，我反正是不会撇下你这个孤寡老人的。” “你再骂！” 聊着聊着，又是一壶茶下肚，此时窗外那棵树上的叶子也快落尽了。 “话又说回来，以你的实力，难道不能直接回去那个最终纪元吗？”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吧，真话我怕自己接受不了。” “假话是我为了保护这个世界，特地想了个万全之策。” “有够假的。” “你要听的不是吗？” “那真话呢？” “真话啊……” 说到这个问题，某人迟疑了一下。 “不想说？” “不是，我想想怎么说好听点儿。” “都说真话了，还管这些？” “嗯……真话就是我回去之后可能会失去所有力量，甚至有可能迷失在时空乱流中，而我一旦死了……” “维持这个世界的结界阵法也会因为失去了你这个阵基而崩坏，这个世界也将荡然无存。”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如果我死了，你们身上的永生诅咒也会解除。” “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也活腻了，要不是为了陪你谁愿意活这么久。” “你这家伙！” 第79章 问题老人和冤种树洞 “烦死了……” “你这家伙，又怎么了？” 从百晓客栈出来后，陌生人并没有去叶家，而是来了北玄宗。 毕竟白泽一向不爱喝酒，喝茶又不解闷儿，便只能来找玄武了。 “就是好烦啊，想死。” “你这家伙……” 看着对方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玄武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来了，这家伙又来了。 在这人漫长的生命中，已经寻死觅活不知道多少次了，当然，每次都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每次他有这种想法都会到处找人喝酒。 “你不是才刚收了个徒弟吗？怎么又不想活了？” 不过做为老朋友，玄武还是拿出了好酒与他一同对饮起来。 “唉，就是觉得好烦，是个人都会定期出现有这种感觉吧。” “会吗？” 玄武不解，他几乎不会有这种感觉…… 不对！他也会有！就比如这家伙无缘无故跑过来的时候。 “嗯？” 对方闻言抬起头，微微瞥了他一眼。 “你是玄武，不是人。” “……” 这话一出，玄武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所以，当初你为了不像另外几位一样舍弃身为人的情感呢？” “因为……我不想放弃人这个身份啊，他们几个或多或少都遭受过创伤，开始厌恶人性，所以选择了舍弃身为人的情感，但我没有啊。” 先前讲给苏苒听的故事中，那几个被永生的神明收留的少年早就已经长大了，只是他们已经对人性感到失望，从而舍弃了人的情感，去往了世界的另一面生活。 但…… 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割舍掉这些东西。 “所以你这家伙说到底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对于对方的种种作为，玄武能给出的评价只有这个，毕竟如果当初不是这家伙多管闲事，这个世界早就应该破灭了。 “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这样一个烂人啊。” “停！我不想听你扯皮！耳朵都听出茧了！” “喂！你不是应该安慰我吗！” “安慰？呵……” 其实很久以前，玄武确实会试着劝慰他，但…… 正是因为一次的心软，导致了这家伙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会来找他，久而久之，哪怕是玄武的性子都被惹烦了。 “哇！你这人现在怎么也这样！” “我不是人，是玄武。” “我们的感情终究抵不过时间。” “是是是，所以您老人家心里好受点没？” …… 都是老朋友了，彼此之间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 玄武也知道，就算自己不理他，这人过几天也会自己调节好心情的，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次了。 “对了，那个计划应该快成了吧，鲲鹏最近开始到处乱飞了。” “差不多，怎么，你也宅够了？” “是啊，王八也不能一动不动吧。” 玄武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已经在这净源池中待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也有些怀念外面的世界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等我过段时间去把菜收了再说。” “到时候带我一个？” “可。” 第80章 设定集2.0详细版 “呦，你小子鬼混回来了？” “诶呦！” 东荒小城，花钱购置的宅子里，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正坐在门后的台阶上，手里拎着一个酒坛子，似乎是在等他回来。 推门进来的花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激灵，这才发现坐在台阶上的人。 “九爷，您怎么在这？” “喝了它。” 那人并没有回答花钱的问题，而是把手里的酒坛子扔给了他。 “这是……” 花钱连忙伸手接住，却发现坛子里只有那么一口酒。 “冥宫玄澧。” 冥宫玄澧？ 花钱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也没想这么多，直截了当地将坛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入口的时候，花钱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酒水的辛辣感，反而带有些许的气泡感，以及微微的甜，有些像……汽水？ 除此之外就是大量，不，巨量的灵力在不断涌进他的身体。 灵气涌入的同时，他的境界也在不断攀升，很快就从第四境后期突破到了大圆满，接着便直冲第五境。 突破到第五境的花钱愣愣地看向自己的双手，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这份力量。 “走吧，去西域。” “这么急？难道西域出什么事了？” 花钱只是有些呆，但他又不是傻子，某人突然这么着急，很明显是西域出事了。 “回头再说吧。” 说罢两人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个空了的坛子。 西域这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混乱，无边的混乱。 不过乱归乱，最多不过是一些个第四境第五境小辈的打闹，出不了大乱子。 在踏足西域的一瞬间，花钱就产生出了一种的不适应感。 “这里的灵力，好混乱。” 混乱的的不只有西域的秩序，哪怕是这里的灵力都要比其他地方混乱许多。 “没什么好奇怪的，西域就是这样。” 某人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随后便带着花钱徒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你看那边。” 赶路的时候，某人突然伸出手，指向了西边。 “那座山就是少阴峰？” 刚一踏足西域，花钱就注意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他好歹也穿越过来十多年了，对于一些东西也已经有所了解，其中就包括四域边界，也就是北冥，南冥，少阳林，少阴山四个地方。 北冥南冥都是无边无际的海水，而少阳林是一片森林，而少阴峰想来就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了。 “你可知少阴峰西边是什么？” “少阴峰西边？” 少阴峰西边在种种记录中都是一片生命禁区。 花钱所能接触到的典籍都是这么记录的，不过他所了解的历史几乎都是被杜撰出来的。 “你猜，为什么要等你到了第五境才能来西域。” “因为危险？” “不对。” “那是因为什么？” 花钱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因为西域太危险，不能太早过来？ “也是，以你的阵道修为发现不了。” “阵道？难道西域本身就是个阵法？” 绞尽脑汁后，花钱也就只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性。 “差不多吧，西域会抽取在这里生存的生灵的寿元以维护某种阵法的运转，所以西域出生的生灵先天寿元就只有其他地方的生灵的一半，如果后天进入这里的生灵修为不足第五境也会被夺走部分寿元。”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听到这个解释，花钱忍不住说道。 西域灵力本来就混乱，出生在这里的生灵还要被剥削，这未免有些过于不当人了。 “九爷也没办法破除这种阵法吗？” “破？为什么要破，这阵法就是我布置的。” “那它应该有什么特殊作用吧。” 如果是别人布置的，花钱或许会说那人心术不正，十恶不赦，但既然是九爷布置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为了封印少阴峰以西的一些东西。” 闻言，他再次看向西边的少阴峰。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再次有了种穿越到异世界的真实感。 妄图颠覆世界的反派，被封印的生命禁区，这才是玄幻小说中应该有的东西。 “那些东西很强吗？” “其实也就一般。” “比起您来说，一般？” “只手可灭。” “那为什么要封印起来呢？” 花钱不解，既然不是小说中那种没法杀死只能封印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布置这种阵法呢？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世界的本质了。” 话题突然就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所幸周围都是戈壁，也没人会驻足偷听。 “我问你，你觉得这个世界比起你原本生存的星球如何？” “很巨大，哪怕是东荒的面积都远大于那个星球。” “比起宇宙如何？” “那就有些过于渺小了。” 宇宙浩瀚无垠，不是这么五块大陆可以比拟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片天空之外有什么？” “宇宙？” “并不是，其实你所能看到的这片天空便是宇宙的边界。” “这宇宙未免太小了些。” 花钱说着抬起头仰望起了天空，如果他们所处之处是一个星球，那这个星球绝对算得上巨大。 但如果他们所处之处便是整个宇宙，那未免有些小得过分了。 “这个世界的人类刚刚有能力飞出星球探索宇宙的时候，宇宙就已经开始坍缩了，这里的人类在生物进化以及文明演化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探索广袤无垠的宇宙。” “……” 花钱不再言语，开始静静地听某人说起了故事。 “这里的人类刚刚发现那片星空的真相，就要开始对抗世界的灭亡，最终他们做出了一个抉择，放弃一切无用之地，只保留适合他们生存的土地。 就这样，他们在宇宙彻底坍缩前，找到了五颗宜居星球，并且将它们整整合成了五块大陆，用阵法与结界将其保护起来，封锁空气和水源，禁锢恒星。 但想要对抗宇宙坍缩需要的能量过于庞大，为了获取足够的能量，他们实行了一个危险的计划，即彻底打通另一个宇宙，从那个宇宙汲取力量用来对抗这个宇宙的坍缩。 但那个宇宙也已经产生了高等文明，两个宇宙打通的一瞬间，双方都想吞并对面，但终究是这个宇宙更胜一筹，从那之后，另一个宇宙就成了推动阵法运行的电源。 而同样那个宇宙的入口，就在少阴峰西边。” 听完故事，花钱再次抬头看向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这一次他似乎看到了山峰后面的结界，以及另一个宇宙的生命。 他们或许也正在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而奋斗。 但…… “九爷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们可以打通一个宇宙，也就可以打通第二个，至于这第二个宇宙……” “就是我原本生存的那个宇宙？” 花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坏了，他成内鬼了。 “为什么还要打通第二个呢？”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明明有了一个宇宙的能量补给应该已经足够维持这个宇宙运行才对。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故事了，其实这个宇宙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人发现并且打通了，所以它才会衰败得那么快。” “等等，九爷你的意思是……” 那一刻，花钱感觉自己的cpu都快冒烟了，也就是说这个宇宙其实原本是另一个宇宙的充电宝？ “根据那群人的说法，这个宇宙是第十宇宙，也被称为第十纪元，而我们打通的则是第十一纪元，像这样的纪元一共有四十九个，这四十九个纪元被称作残缺纪元，而我们原来所在的纪元被称为最终纪元。” “我们？” 花钱忽略了一大段的重要消息，从中抓住了最不重要的一部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吗，老乡。” “九爷？原来你也……” “是啊，我也是穿过来的，只是我穿到了很久之前的时间点。” “多久？”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是我创造的。” “……” 听到这个回答，花钱一时间有些哑然，目瞪口呆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那……最终纪元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比这些残缺纪元都厉害？” 不过他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问起了关于最终纪元的事情。 “不是，最终纪元是纯粹的白板纪元，可以容纳所有残缺纪元中的规则。” “啊？” 一时间花钱有些不太理解，这最终纪元怎么这么捞呢？ “你可以理解成塑造前四十九个残缺纪元花光了墨水，所以第五十个纪元成了一张白纸。” “……” 这通俗易懂的讲解，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能听明白吧。 “好了，闲谈就到这里吧，该干活了。” 两人边走边聊，沿着荒漠一路向北走了这么久，沙尘中一座阵法缓缓显现出来，阵法之中便是太上门了。 “破！” 仅仅是简简单单地一个字，原本正常运转的护宗便普通玻璃一般破碎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宗门建筑。 “有入侵者！警戒！有入侵者！” 随之而来的便是守门弟子的呼喊声。 第81章 设定集2.0补充 “呀！” 眼见太上门一众弟子都聚集到了宗门广场上，花钱也不甘示弱地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灭。”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平平淡淡的声音响起。 仅仅是一瞬间，所有太上门弟子都炸成了血雾。 “走吧。” “啊？哦……” 这还是花钱第一次见到某人出手，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九爷很强，但这强得未免有些太离谱了吧。 以他收集到的情报，太上门可是有接近三万弟子啊，三万啊，就算是三万个馒头都得啃上几年，三万个人居然就这么炸了？ 解决完太上门弟子后，两人便直接朝着宗门大殿走去。 刚才被诛杀的只有太上门弟子，门主和一众长老还在大殿之中。 “右边，那里有个地牢，你要找的人就被关在里面。” 花钱来太上门只是为了找回阿妍而已，有些事情没必要过多参与。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便很干脆地转头去了右边。 太上门大殿中，大门和往日一样敞开着，太上门门主正坐在大殿之上，没有丝毫慌乱，倒是一众长老和太上长老早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太上门不是什么顶尖势力，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得知了一些传闻，而且与他们合作的人也再三提醒过他们这些事。 不过他们还是不曾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各位长老早该料到这一天的。” 比起这些长老的慌乱，太上门门主就显得有些过于镇定自若了。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从殿门一步步走进来的黑衣男人，嘴上还挂着一抹笑意。 “又见面了。” 待人走近后，太上门门主仿佛见到了故友一般打起了招呼。 “是啊，又见面了。” 一众长老还在疑惑，但下一刻便步了弟子的后尘，凭空炸成了血雾。 “我该叫你什么？尊上？九爷？亦或是你原本的名字？” 太上门门主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无所谓了。” 某人对于称呼之类的一向都不是太在意，反正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哪怕不加称呼也不会影响交谈。 “还真是冷淡，话说回来，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模样。” 太上门门主说着说着便扯开了话题。 “话说回来，这家伙还真变态，不惜杀妻食子以获取力量。” “认可他这种行为的你不也是变态？” 太上门门主其实早就已经死了，他的身体也被人占据了，而占据的人便是来自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也就是那个被打通的纪元。 “毕竟我会平等地眷顾每一个舍弃感情与人性的人。” 太上门门主一边说着一边又坐了下来。 “倒是你，明明倡导明心见性，却平等地漠视一切。” “所以呢？” “嗯哼，搞不懂，这个世界也好，你也好，都奇奇怪怪的。” 太上门门主一边说着，一边歪了歪头，或许是真心地感到疑惑吧。 “对了对了！这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当旁观者呢？” 突然她又跳起来，带着几分笑意地说道。 “规则不允许作为天道意识的你参与这种争斗，可我只是芸芸众生中普普通通的一员，为了守卫自己生存的世界而战。” “嗯，你不说我都忘了呢，这个世界的天道意志已经被你软禁起来了呢。”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滚回去当个看客，或者被软禁起来当个看客。” “诶呀诶呀，你这是生气了吗？太可怕了，我可得先走一步了。” 闻言，太上门门主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随即又大笑起来，紧接着便载到下去，失去了气息。 “真可惜，那个世界的家伙们也不听劝。” 虽然他已经死去了，但虚空中却依旧有声音传来，毕竟作为天道意志，身体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你应该不会赶尽杀绝吧？” “不会。” “你这家伙还是这样，冷漠无情且优柔寡断。” 说完这句话后，虚空中便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太上门门主的尸体也变成了一团血雾，归于天地间。 走出主殿，花钱正抱着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被他抱着的正是他找了多年的阿妍。 “九爷。” 阿妍此时气息十分微弱，修为也不过才第二境的样子，因为修为衰退，脸上甚至长出了一些皱纹。 花钱看她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他穿越过来不过十多年，而最初遇到的人，指导他修炼的人都是阿妍。 “她还有二十年左右，这具身体的本源被血亲蚕食，救不回来的。” 其实阿妍的情况某人很早就已经知道了，但…… “哪怕是您也没办法吗？” “没有。” “如果我早一些，是不是……” “不会有区别。” 其实当年四方会试，他与花钱定下那个约定的时候，阿妍已经没救了，再活二十年已经是极限。 之所以让花钱努力修炼，不过是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一些东西，但…… 有些东西只会在时间的冲刷中越来越深刻，比如恋爱脑。 “……” “珍惜剩下的二十年吧，若你活得够久，或许能等到她的来生。” “……” 花钱听着这些，没有任何言语。 这些话的言外之意不过是让他努力修炼罢了。 “真的有来生？” 可人总是会对一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抱有些许幻想。 “还记得安柔吗。” “嗯。” “云仪等了快十万年才等回了她。” “……” 十万年，对花钱来说这无疑是一段漫长的岁月。 不，应该说他对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概念他的人生现在也才不过四十多年，十万年得多么漫长…… “九爷，能麻烦您送我们回去吗？” “走吧。” …… 回到东荒后，花钱便默默地将人抱回了房里，二十年其实也不短了，至少花钱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某人被这么一折腾顿时更加烦闷起来，这就苦了玄武了。 “喂！你这家伙！” 玄武也是无奈，这不是前几天刚送走吗？怎么又来了？ 第82章 风华正茂，万事皆宜 “叶姐姐，今天也在处理公务吗？” “小师叔？有什么事吗？” 自从苏苒和寒月被扔在叶家，两人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这段时间里，寒月已经从被苏苒震惊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不过…… 关于苏苒和叶寒鸦的关系，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叫姐姐，一个叫师叔……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 不过两个当事人倒是对这些不太在意。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叶姐姐切磋一下。” “嗯……” 闻言叶寒鸦也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走，我们去校场！” 她天天被叶芷压迫坐在这里处理公务，早就感觉身体有些生锈了，苏苒提出的切磋邀请她当然不会拒绝。 “公务……” 苏苒有些迟疑地看向桌上没有处理完的公务，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去吧，这些交给我们就好了。” 这种时候就轮到叶芷出场了，毕竟这些公务原本应该是她的工作。 “谢谢师姐。” “谢谢师父……” 顺着苏苒的说法，叶寒鸦也说了声谢谢，但…… 她总觉得不对劲，这些原本就应该是叶芷的工作才对吧！ 校场说的自然是叶家校场了，尚阳宫虽然也可以切磋，但…… 以苏苒和叶寒鸦的实力，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把叶芷养的花啊树啊什么的给打坏了。 没办法还是去校场安全一些。 “小师叔你是不知道，叶家那些小子一个比一个不堪。” 叶寒鸦代替叶芷处理公务的事情虽然能瞒住一时，但时间长了还是会露馅儿的，尤其是叶家还有一些个视权势如命的老古董。 被他们发现后，叶芷也很干脆，叶家只要有人能同境打败叶寒鸦，那就把这些公务交给他处理。 这话在叶家那些个老古董听着就是只要有人能在同境打败叶寒鸦，就能拿到叶家大权。 为了这事儿，叶寒鸦刚突破第五境的时候就遭到了第五境大圆满的叶家弟子的挑战。 不过嘛…… 叶芷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徒弟吃亏呢，直接给人揍回去了。 叶家老古董无奈只能派出第五境后期的。 但……他们培养的四个第五境后期，全部败在了叶寒鸦手上，气得那些个老顽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三人刚一出现在校场上，便引来了不少叶家弟子旁观，不少修为不高的弟子更是直接给她们让出了路。 “小师叔，请指教！” 因为比试的两人身份特殊，叶家很快就给她们空出了擂台，站定后叶寒鸦先一步发动了进攻，一枪刺向苏苒。 她已经跟苏苒切磋过不少次了，直到苏苒的乌龟壳儿有多硬，所以一上来便光速发动了进攻。 铮～ 面对叶寒鸦的进攻，苏苒还是亮出了四把剑用于防守。 可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枪便击飞了三把剑才被止住势头。 擂台上的寒月看得眉毛一跳，她那时候全力以赴才击飞四把剑，叶寒鸦居然能一枪挑飞三把？ 这种师门真恐怖…… “断破！” 虽然叶寒鸦没见过苏苒用这招，但那四把剑上的剑意她却非常熟悉，毕竟她也跟安柔切磋过几次。 一招断破，长枪从高空劈下，苏苒足足亮出了八把剑才堪堪挡住这招。 “清霄！云霞！” 苏苒也趁叶寒鸦被反作用力击退的机会开出了两层意象。 “流云！” 如果说刚才断破是强攻，那么叶寒鸦重整旗鼓后的这招流云便是速攻，一枪又一枪，连绵不绝地刺向苏苒。 叮叮叮叮叮叮～ 各种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不管叶寒鸦速度多快，苏苒的剑总能将其防住。 毕竟九悬剑阵是个阵法，哪怕苏苒显化出来的剑意不够强，在阵法的加持下也足够抵挡不少攻势了。 “龙吟！” 叶寒鸦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借助流云的枪势，使出了另一招，枪尖有如游龙一般直取苏苒。 虽然八把长剑齐齐挡在身前，却依旧没办法彻底挡住这一枪。 “横江！显化！” 面对这种情况，苏苒当然还留有后手，既然能显化出安柔的剑意，那么显化叶寒鸦的枪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横江原本就是借力打力刚柔并济的招式，用来防守这招龙吟再合适不过。 叶寒鸦的枪势被自己的横江打了回来，一时间竟有些五味杂陈起来。 “流云！” 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调整了心态，继续以流云佯攻。 “上清显化！嘲风！” 不过刚才她调整的时候，苏苒已经完成了符篆撰写，一头似鸟非鸟，似龙非龙的巨兽灵影突然出现在校场中。 其周身的威压压得一些修为不济的叶家弟子节节后退，到最后能留在擂台周围观看的不足十人。 “嘲风！斥！” 擂台上，叶寒鸦看着苏苒显化出来的嘲风灵影嘴角微微抽搐。 我的小师叔呦，你这是什么东西啊？咱不至于吧！ “惊霄！”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微微一蓄力，纵身跃起，长枪之上凝聚起浓郁的灵力，不顾一切地冲向嘲风灵影。 双方碰撞在一起的瞬间，庞大的能量喷涌而出，校场擂台上的结界顿时有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快退！”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随后所有旁观的叶家弟子快速朝后退去。 不过他们显然是低估了擂台上两人的破坏力，那层薄薄的结界甚至没撑过十息便破碎开来，一些跑得慢的弟子瞬间被推飞了出去。 烟尘散去后，众人才看到擂台上，叶寒鸦撑着枪，重重地喘着粗气。 而苏苒就体面许多，她周身的九把长剑都已经残破不堪，本人也在喘着粗气，但显然比叶寒鸦好不少。 …… 稍稍调息了一下后，两人才一同下了台，至于谁胜谁负……其实她们两个不太在意，倒是寒月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们两个。 “两位果真是天之骄女，不知道可有婚配？” 三人刚准备离开，一道男声便从她们身后传来，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相颇为俊朗的男人。 “二位这个年纪乃是生育的大好时机，不如嫁与……” “她们这个年纪风华正茂，做什么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还不等他说完，另一道声音便打断了他。 “生育和婚姻从来不是必须的，她们值得更好的未来。” 话音落下，那个自命不凡的帅哥便炸成了一团血雾。 “师尊！” “师祖！” 第83章 间章 花钱和阿妍 “离我近一点，别被晒着了。” “我还没虚弱到那般地步……” 自从将阿妍带回来后，花钱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经过半个多月的调理，她也算是能下床了。 不过饶是如此，花钱还是强迫着她又躺了半个月才让她起来走动。 不过就算是走动，他也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阿妍热着冻着。 “我真没那么脆弱，不信你……哎呦……” 阿妍一边说着自己没事，一边尝试着从花钱怀里走出去，但下台阶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差点栽倒下去。 “唉，你就别逞强了吧。” 花钱连忙伸手将她揽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妍就是这般性子，最柔弱又最刚强。 “我……我真没事……” “是是是，但多休息一会儿总不是什么坏事。” “已经不用休息了……” 她还想为自己辩解，但花钱已经先一步收起伞，将她抱了起来，慢悠悠地一步步走回卧室。 就这样，阿妍又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直到是确认了她不会像之前那样摔倒，花钱才放心的让她一个人走动。 “我说，你最近怎么都没有那种要求了。” “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对伤员做那种事。” 经过时间的洗礼，花钱也已经不是曾经的少年了，面对阿妍的各种问题他也已经能镇定自若了。 “诶？是吗？” 阿妍说着伸出手。 “还真没动静啊……” 一时间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她的心情也有些复杂起来。 “你的身体还没好，那些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不过花钱毕竟是人，被触碰到后，他还是会有感觉，只得别过头，尽力不去被阿妍影响。 “我身体已经好了！” 每次花钱说等她身体好了以后，阿妍都会这样回应，但…… 现在的花钱可不是那么好蒙骗过去的，阿妍身体如何他能不清楚吗？ “话说回来，在外面如果有心仪的女子，我随时可以离开的。” 也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阿妍突然鬼使神差地说道，说完还低下头，有些不敢看花钱的眼睛。 “……” 花钱有些讶异地微微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 “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座房子的女主人只会有你一个。” 沉默良久，花钱缓缓伸出手，一边揉捏起阿妍耳垂一边说道。 “我……我不值得你这样的啊，先不说我丑陋不堪的过往，就我这所剩无几的寿元，你都没必要特地来救我的……” 或许是这些事情被埋藏在心里太久，也可能是阿妍下意识认为现在是一个不错的时机，竟一股脑地将心事全说了出来。 从她被关进地牢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出来。 甚至她都找不出一个有可能会来救她的人，更没想过这个人会是花钱。 在她眼中，花钱是世家贵族的少爷，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露水情缘，自己不告而别，他应当也会忘了这一切回归家族吧。 可就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花钱出现在她世界中最后一道光，将她带出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丑陋不堪的只是过往，又不是你，不要多想，听话。” 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花钱温柔地坐到了她身边，轻轻地抱住了她。 “可是……可是……” “你值得这世上的美好。” “嗯呜……” 也不知是压抑得太久，还是受了太多的委屈，一直佯装坚强的阿妍竟蜷缩在花钱怀里苦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呢喃，不明白花钱为什么要救她这样一个人。 第84章 插曲，老古董们的茶话会 “西域那边情况如何？” “一年内就可以收菜了。” 东荒青丘城，囚牛和白鸣琴也已经察觉到了天地异样，而这些异样的来源只可能出自西域，出自那片废土。 “尊上此次前来，是希望我们参与？” “嗯。” “这次居然这般凶险？” “与往常差不多。” “那……” “这是最后一次了，另一条路很快就能打通了。” …… …… 同样的对话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在许多古老势力或是蛮荒之地进行，隐藏在这些势力中的强者都被邀请，过段时间前往西域参加一次盛会，当然，得带上几个小辈。 对这个世界而言，这次行动是为了救世图存，而对于他们个人，这将会是一次练兵。 练的是他们这些老骨头，也是那些个小辈。 知会完所有故人后，某人便第一时间前往了百晓客栈。 而等他到达的时候，百晓客栈大堂中坐着的已经不再是那些个闲人，而是变成了一些生面孔。 至于原本的客人则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百晓客栈的座位此刻除了最高处的十个，其余的都已经坐满了，但还有一些空位不曾有人。 其实百晓客栈的座位都是有说法的，三楼天字座位十个，二楼地字座位五十，一楼寻常座位三百，这也是这个世界对强者的容纳上限。 世间只允许同时存在十个第十一境，五十个第十境，三百个第九境，一切自有定数。 但…… 这个世界的强者一直被严格筛选，数量上第九境和第十境从未达到上限。 “你们的人都从西域撤出来了没？” 伴随着一道身着黑衣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清亮的声音立刻传遍了整个百晓客栈。 “已全部撤出。” 西域之战，主战场自然是在西域，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其他四域的势力都会先一步撤出西域。 “嗯。” 黑衣男人淡淡嗯了一声，随即一步步走向白泽原本说书的位置坐了下去，此刻白泽已经坐到了第二层的某个位置上。 “行了，也不要这么严肃，毕竟我们也难得像这样聚在一起。” 不是所有的第九境第十境都有资格得到永生的诅咒，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刚从封印中被唤醒，他们巴不得立刻回去沉睡，哪里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尊上还有什么事？” 第二层一个老古董壮着胆子提问道。 “你是……谁来着？” 黑衣男人看向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拍拍脑袋开口道。 “尊上还请莫要开玩笑，若是无事，我等还要快些回到封印中。” 说话那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们这些得不到永生的人来说，时间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你很急？” “不……不急……” 急吗？其实也没多急吧，那人仔细想想，似乎……他已经活了许多年了，那他接着活下去是为了什么？保护家族经久不衰？ 可……那群家族弟子与他已经隔了不知道多少代，那家族也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家族了。 至于别的…… 好像也没什么所谓，活在封印中也不过是虚度光阴，而坐在这也是虚度光阴，都差不多。 不对，坐在这儿还有人一起吃喝玩乐，可比被封印起来快活多了。 “行了，急着走的可以先走了，不急的就留下来喝点茶吧。” 一听这话，接近六成的人逃也似的离开了，但还有不少人坐在原地。 “小叶子，青瑶，来搭把手。” 这种时候还是不怎么方便使唤外人，终究是自己的徒弟使唤起来更得心应手一些。 虽说洛青瑶和叶芷也是第九境，但在座的所有人中，她们的境界和资历都是最低的。 坐着的人心安理得地看着她们忙活，而站着的一群人看得心惊肉跳，倒茶这种事，他们也可以做啊！ 不对，他们好像没那个资格。 “所以，老头子，我们聊什么？” 既然是留下来聊天的，总要聊些东西吧。 坐在一楼的青衣窃脂淡笑着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久不曾看到你们齐聚一堂了，就把你们留下了。” “无聊。” 二楼，苍龙还顶着那对巨大而华丽的空间，一边撑手喝着茶，一边不留情面地吐槽道。 “知足吧，你们都不知道这家伙平日里怎么祸害我的。” 玄武听到苍龙的吐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祸害你？细说！” 倒是二楼有个黑衣青年听到玄武的话突然来了兴趣，竟然拿出纸笔记录了起来。 “穷奇你小子怎么也八卦起来了？” 某人一看他这么来劲，也不忘打趣道。 “这不是活太久了吗，我也不能天天盯着别人打架不是？” 穷奇也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这般，奈何活的太久了，不听八卦他怕是会无聊得死去活来的。 “那不如跟我打一架？” 坐在穷奇身边的另一个黑衣男人突然拍了拍穷奇的肩膀，一副“和善”的表情。 “去去去，谁要和梼杌你这个暴力分子动手啊！估计也就白……” 穷奇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向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现在才不过第九境，却坐在了二楼的位置。 “梼杌，要不回头咱们比比谁杀得多？” “比就比。” 梼杌也顺着穷奇的目光，看到了少年样貌的白虎。 他们两个与白虎关系很好，以往没少跑去西域找白虎打架。 看到白虎的轮回身坐在自己面前，心中也不是个滋味，他们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年自己也在西域，是不是现在会是另一副光景？ “可惜龙祖不在，不然事情会好玩许多。” 见穷奇和梼杌将天聊死了，饕餮无奈接过了话茬，自家兄弟嘴笨，而它就剩一张嘴利索了。 龙祖…… 说到这个名号，在场不少人都是一脸懵，他们知道此间有十祖，但十祖中并无龙祖。 “庚辰啊……再过段日子应该能见到了。” 某人听到这个名字，也开始回忆起了一些个往事。 龙祖，也就是栖龙城中最中央那座大殿的主人，应龙庚辰。 只不过应龙庚辰并不是这个世界中原生的存在，而且已经在她原本的那个世界中留下了印记，没办法移民过来。 当年她曾经打通了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也多亏了她那个通道，现在才能有这么多神兽坐在这里。 其实这个世界最初并没有关于这些个神兽的记录，也没办法创造这么多神兽，就好像没有源代码无法编写软件一样。 但庚辰所在的世界有不少源代码，借助那个通道，某人熟练地将这些东西复制了过来，并且借此创造培养了此刻坐在这里的一众神兽。 “快了？难道那个计划快成功了？” 不少第九境第十境都知道那个计划，那个去往最终纪元的计划。 他们也知道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四十八个世界和一个最终纪元，也知道有一个前往最终纪元的计划，但这个计划进展如何，他们一无所知。 “是啊，快成功了。” 从洛安生的轮回印记消失的那一刻开始，计划就已经可以宣告成功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通过门缝联络洛安生，并且给他足够的力量以彻底打开那扇门。 “太好了！终于有事可做了！” 拜某人所赐，在场的几乎所有神兽都是永生的，他们早就已经厌倦了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 如果真的可以去往最终纪元，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好消息。 “是啊，你们也终于可以看看真正的星空了。” 这个世界的宇宙早在这群神兽被创造出来之前就已经趋于破灭了，他们从小到大，到现在看到的都是虚假的，被模拟出来的天空。 至于星空，不过是阵法上一些闪闪发光的节点罢了，除了太阳，天空中的一切都是谎言。 “所以，我们也可以自由移动了是吗？” 苍龙身边，一个身穿朱红色羽衣的妇人突然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对，等西域的事情结束你们就不用再镇守五域了。” 如果计算没错，这次西域积攒的能量足够撑到洛安生长大，也足以撑到他们去往最终纪元，有这么多的能量填补，而且还不用扣扣搜搜精打细算…… 哇，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五域没人镇守也就是玩多花一些能量来稳定平衡而已，反正能量够用，也不用太过担心。 “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了，我还想看看所谓的最终纪元是什么模样。” 听到这里，某人刚才还大彻大悟的人突然就急了，他原本想着活够了才坐在这听他们闲聊，现在嘛…… 他可还没活够了，他也想看看那所谓的最终纪元。 “那……闲谈到此为止吧，各位别忘了西域的事。” 第85章 插曲，散修情报交流会 “听说了吗，西域要出大事了。” “听说了吗，西域有秘宝出世！” “我跟你说，我在xx宗的兄弟说他们宗门核心弟子全去了西域。” …… …… 一时间，天下流言四起，皆是说西域有大机缘。 对于这种说法，几乎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因为世间几乎所有的大势力的都没有任何遮掩地向西域派出了核心弟子。 一时间，西域探宝成了热潮，不少人趋之若鹜。 对于这种乱象，那这个老古董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毕竟西域真的有机缘，只是这份机缘不是所有人都有命拿到。 也有些人连夜赶往了百晓客栈，希望可以查询一些事情，但来到客栈门前，他们只看到门上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只留有两个字：西域。 这无疑是点燃了世人的夺宝之心，越来越多人疯了一般地赶往西域，生怕去晚了连口汤都没得喝。 这种乱象之下则滋生了一些个投机者，他们中有些人与西域势力有仇，有些人则是单纯的想要从中谋得利益。 在这帮人的运作下，一些个所谓的“藏宝图”横空出世，大部分藏宝图都是标记着蛮荒之地，但也有极少数显示宝物在某些宗门地下。 也正是因为这些藏宝图，有人摸到了太上门遗址附近。 直到那一刻，世人才知道一直在西域作威作福的太上门居然已经被人灭门了。 有些人觉得灭了太上门的人也是循着藏宝图去的，而且那人真的找到了什么，所以那些虚构的藏宝图顿时名声大噪。 也有些人打起了退堂鼓，他们对自己的实力还有些数，太上门那种庞然大物居然都已经被连根拔起了，更不要说他们这种浮萍草芥般的散修。 就在太上门灭门的消息传出来七天后，便又有一个名叫寻花宗宗门被灭了门。 据记载那是三百年前北冥合欢宗的齐徒逃到西域所创的宗门，但仍有不少知情人知道，那所谓的弃徒其实是合欢宗原本的首席弟子，这寻花宗背地里其实就是合欢宗分宗。 “据说是叶家的几个小辈动的手。” 紧接着，一些个现场怪便跳出来现身说法起来。 据目击者透露，那天他只是在寻花宗附近寻找宝藏，突然九道龙影凭空出现，硬撼寻花宗的护宗大阵。 看起坚不可破的护宗大阵却连一炷香都没有撑住便碎成了渣渣，随后便是一道剑光从天而降，伴随剧烈的灵力波动，等气息消失他壮着胆子过去的时候，寻花宗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这个所谓的目击者的说法，众人可谓是众说纷纭，但随着一些其他知情者跳出来，他们就开始沉思起来。 第二个目击者并不是看到了事发经过，而是自称知晓寻花宗灭门之事的起因。 据他所说，寻花宗弟子见几个姑娘长得好看便不知天高地厚地上去调戏，还想在她们的吃食里下药，不曾想那些姑娘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计划。 后来寻花宗弟子还想以势压人，于是那几位姑娘便直接杀上了寻花宗。 不过问起他那几个姑娘的特征，他只记得非常好看。 至于境界…… 他说自己一个第三境的压根就看不透对方的深浅。 种种线索汇集起来，众人也只总结出寻花宗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才惨遭灭门，至于灭门之人是谁…… 这一点还有待商榷，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对方是几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可是天下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找到那几个灭了寻花宗的姑娘，这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至于为什么要找到她们，一方面是为了确认有危险的人，以后离她们远点。 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可以拉拢她们，如果得到了这种助力，获取机缘的概率将会大很多。 “对！就是她们！” 突然，坐在茶楼里交流情报的第二位目击者猛的站了起来，伸手指向了窗外。 街道上，五位少女正结伴而行，为首那人一席白裳，衣角还绣着几朵黑色的点缀。 “等等，我对她们似乎有些映像。” 既然是交流情报，那就代表他们有些情报，当初百晓客栈也是像这样的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找到了！叶家叶寒鸦，中州天骄，翠芷上神的亲传弟子！”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在百晓客栈的散修，他无时无刻不在记录情报，他的本命灵器也是一本书，也就是他用来记录情报的册子。 “在她左边的少女名叫苏苒，青瑶剑圣的师妹，同时被百晓生前辈奉为年青一代最强阵法师。” “右边那个抱着剑的少女名叫安柔，惊涛门大小姐，海棠剑君的关门弟子。” “那个白头发的名叫寒月，白狼族冰狼一脉的天才。” “至于跟在最后面的那个第三境……没找到……” 跟在叶寒鸦她们后面的第五位少女，这人翻遍了他记录的所有资料都没找到她的信息。 不过区区第三境修为，而且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天骄，百晓客栈没有关于她的情报也正常。 “最后那个我认识，东荒风波城岳家长小姐岳欣。” “岳家？” 对于这个岳家，不少人都没听说过，毕竟风波城于整个东荒不过是偏僻一隅，于他们而言岳家也就是个小地方家族罢了。 “这五位啊……” 听完百晓客栈关于她们的情报，一干人等顿时面面相觑起来，这么五个……哦不，四个天骄凑在一起，灭个寻花宗似乎也不难…… 至于岳欣……凑数的罢了。 “本次情报交流结束，期待下次再见。” 盘完寻花宗灭门的事情经过后，一众散修也各自散去，他们还要去寻找所谓的机缘，得知这五个人没办法拉拢之后，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但还是有人并不忙着离去，也就是那个提供情报的人，对他来说，与其到处寻找客户，不如等人送上门来。 “几位，有什么想问的？” 这不，他一壶茶还没喝完，就又有人坐了下来。 第86章 白帝追凶，星海游龙 就在寻花宗被灭门的第三天，又有一条重磅消息在西域传开，天星宗被几个年轻人灭门。 如果说飞花宗被灭门是罪有应得，那天星宗被灭门的原因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毕竟天星宗在西域也算的上那种名门正派，就连中州的一些势力都曾对其抛出过橄榄枝，希望可以收拢他们。 这样一个除暴安良维持治安的宗门居然被灭门了？ 为了应对时刻变化的局势，散修们再次聚集到了上次开会的茶馆儿，那个情报贩子也还在这里喝着茶。 万事俱备，现在就只差现场怪了。 不过现场怪这种东西，从来都不需要刻意去找，他们总会自己跳出来的。 “那时候有几个自称沐家弟子的人给我一块上品灵石让我带他们去天星宗来着。” 这不，很快就有个第二境的人被找了出来。 就是他把鬼……呃……把沐家弟子引到天星宗的。 “好了，知道对方的身份了，现在就差犯案动机了。” 除了现场怪，这种重要的场合怎么会少了分析帝呢？ 有人就目前已知的情报开始了分析，得出以下三点结论： 首先，会不会是天星宗不长眼的弟子惹到了沐家。 其次，会不会是双方之前就有矛盾。 最后，会不会是杀人夺宝。 虽然……怎么说呢，在现场众人看来，这三种犯案动机都不太成立，却又十分合理。 虽说天星宗弟子一直是好好先生的形象，从来不会去招惹别人，但他们喜欢见义勇为，万一是路见不平触了沐家的霉头也不一定。 但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来看，双方此前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所以这条先跳过。 至于双方有旧怨…… 拜托，那可是沐家，世间最顶尖的几个庞然大物，什么旧怨需要等到现在？ 这条果断不对。 这样就要考虑最后一条了，杀人夺宝。 所有人一开始都没把这一条当成一回事，因为那可是沐家啊，沐家什么宝贝没有，需要到天星宗夺宝？ “难道是万星图！” 突然，有几个西域原住民想到一样东西，天星宗的镇宗秘宝，天星祖师留下的万星图！ 这万星图乃是一件特殊的灵宝，品级也不过七品，但却有增强阵法的作用，而且其内部铭刻着一门天星阵的阵图，这天星阵乃是号称防御力最强的七品阵法。 不过这都是表象，这万星图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推理卜算。 对一些修行玄机易卜之术的人来说，它也算得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至宝。 “不无可能，沐家沐玄机，修的就是玄机易卜之术。” 如果这样的话……沐家年轻一代倒还真有可能为了沐玄机去抢夺这万星图，毕竟沐玄机虽不是沐家年轻一代最强者，但他为人处世做得非常好，沐家无论老少都与他关系不错。 “新消息！白帝城派出令使要将那几个沐家弟子抓回去听审！” “什么！” 白帝城，西域第一势力，也是西域唯一一个在明面上拥有第九境战力的势力。 在西域他们就是土皇帝，奉西尊白虎为祖师的他们一直致力于创造与其他四域一样的西域，而天星宗与白帝城世代交好，如今为了天星宗，白帝城居然不惜得罪沐家，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听说还是一个天阶令使带着六个地阶！” “天阶！” 白帝令使其实就是白帝城用来缉拿恶人的，但灵使也分等级，人阶第五境，地阶第六境，天阶第七境。 根据众人掌握的情报，沐家几人不过才第五境，白帝城此举属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那消息过时了！他们已经打起来了，都有一个白帝令使被杀了！” 就在众人惊讶的时候，又有人跑了进来，气还没喘匀就指着东边说道。 这就是散修的无力，他们再怎么统合也终究不如那些个大势力消息灵通，他们盘点事情经过的时候，世界已经瞬息万变。 听到双方已经打起来后，不少人立马朝着东边赶去，想着说不定自己能捡个漏。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了？” 倒是那个情报贩子依旧不慌不忙地喝着茶。 “之前灭了寻花宗的那几个姑娘和沐家人联手了，我来的时候见到北玄宗的人也在向那边靠拢。” 铛～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喝茶的情报贩子立马冲了出去，临走前他还不忘抛出一枚灵石。 此刻的一处荒地，天空中白帝城的天阶令使正神色阴婺地死死盯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她手上拿着的正是万星图。 有天星阵防御，哪怕是他这个第七境都没办法对其造成伤害。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算了，问题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召来了传说中那九位龙尊的龙影，饶是以他的修为，都没办法脱开身去。 可他带来的那些个地阶令使此刻情况更差，虽然对手不过是几个第五境，但这些第五境都是出自那些个顶尖势力，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尤其是那个使剑的少女，刚刚才偷袭斩杀了一个地阶令使。 “我劝你们莫要自误！” “受人之托。” 天阶令使眼见没办法突破，只能改用嘴炮，反正他们的目标只不过是沐家的几个小辈。 “这是你自找的！白帝临尘！” 眼见对方不肯退让，天阶令使也只能强攻了。 随着他不断蓄力，对方竟然收回了所有龙影，似乎是想靠天星阵硬接这招。 “死吧！” 这一招白虎临尘虽然会消耗他半数灵力，但只要解决了眼前这个少女，待他加入战场，剩下的人就能不攻自破。 白色光芒自云层落下，径直冲向了少女，一道星幕第一时间显现出来，虽然抵消了部分力量，但还是先白芒一步消散了。 “怎么可能！” 天阶令使原本都已经面露笑容，定睛一看却发现星幕之下还有另一道星幕。 这一次白芒轻而易举地被星幕抵挡下来，不一会儿便彻底消散了。 “上清显化！九龙！斥！” 天阶令使仅仅一个愣神，就被一道龙影偷袭，硬生生咬断了一条胳膊。 这场战斗的结果也不言而喻，白帝城的天阶令使和地阶令使全部身陨，不过他们的对手也接近强弩之末了。 不少看客都已经蠢蠢欲动起来，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啊！” 第一个人刚冲出去没多久，一道剑光便从天而降将其洞穿，随后便是一头背生三翅的青色大鸟从天而降，挡在众人身前。 “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动我北玄宗的朋友。” 一个少女从鸟背上跳下来，环顾了一圈，冷冷开口道。 随后鸟背上又走下来几人，他们皆穿着北玄宗的服饰。 “苒苒，我没来晚吧。” “曼曼？” 第87章 战后小记 “苏小姐的阵道造诣还真是……” 沐玄机盘腿坐在地上调息的时候还想称赞一下苏苒的阵道造诣，但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能表现他心情的词。 刚才苏苒用来对抗天阶令使的万星图也已经交还到了他手上。 “苒苒，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帮他们呢？” 其实这个问题不止云曼曼想问，那些个散修也无法理解，那个情报贩子甚至现在都没走，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中间的隐情。 “还是我来解释吧。” 沐玄机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察言观色这块儿却是一把好手，见苏苒似乎不善言辞，于是便将话茬儿接了过来。 事情还要从他们灭了天星宗之后开始说起。 “还要从那什么天星宗说起。” 其实沐家众人原本并没有打算灭了整个天星宗，而是希望用交易的方式换取万星图。 但天星宗都是一些个死心眼儿，说什么都不卖。 交易这种事原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对方不卖，他们也不会强抢。 但就在他们从天星宗出来后不久，就遇到了一伙儿蒙面人劫道，为了搞清楚这伙儿人的来历，他们故意放跑几个，一路尾随直到他们进了天星宗。 本来嘛，他们也懒得讨要说法，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几个也没什么损失，可谁知道半天还没过，天星宗就到处宣传他们几个在天星宗行凶。 这都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不做点儿什么还以为他们沐家好欺负呢。 一不做二不休，他们几个干脆就把天星宗给灭了。 不过有一说一，天星宗那个乌龟壳儿确实硬，沐玄机足足扔了十道破阵符才打出一道口子，十道啊，他现在想想都觉得肉疼，不过看在拿到万星图的份儿上，这笔损失也可以接受。 从天星宗出来后，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上被不知道什么人挂上了一缕神识，应该是用作追踪的。 虽然能察觉到，但以他的修为却没办法抹除，无奈之下他们几个只好去与沐家长辈汇合。 半路上，他们就听说了白帝城派人追杀他们的事，一听还有第七境，他们也知道不可力敌，但沐家长辈离他们又有一段距离，估计没办法赶过来。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又听说了五个姑娘灭了寻花宗的事，他一合计那五个人就是叶家的几个，于是第一时间联系了她们。 倒不是寄希望于她们可以挡住白帝城的人，而是不管出什么事，苏苒的师尊都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为了说动几人，他甚至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可苏苒却只是说要借万星图一用。 就在双方结盟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白帝城的追凶令使就循着他们身上的印记追了过来。 原本他还以为事情稳了，可没想到苏苒却告诉他准备迎敌。 “你们能理解我那时候的心情吗？” 说到这里，沐玄机有些无奈地看向云曼曼，他们区区几个第五境迎敌？打一个第七境和六个第六境？疯了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出于对自己的生命负责的态度，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迎敌。 尤其是当他知道苏苒准备独自拦下那个天阶令使的时候，他差点给跪下。 这小姑奶奶是一点儿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啊，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你那个不讲道理的师尊估计会连西域带沐家一起灭了呀。 为了沐家着想，他甚至把自己的报名符箓全给了苏苒，只求她好好活着。 至于后面的事，大家都看到了，苏苒跨两个大境界逆斩第七境。 两个大境界啊！ 沐玄机不理解大受震撼。 不过这都不重要，好歹他活下来了，沐家也保住了，而且就凭今天这一战，他们几个也算是在年轻一代中扬名立万了。 “是啊，扬名立万喽……” 听到扬名立万四个字，云曼曼还不忘用胳膊肘碰了碰苏苒。 要说这一战最耀眼的还是跨两个大境界杀敌的苏苒。 “差不多了，家中长辈很快就到这边了，我们先走一步。” 沐玄机说着看向了东边，沐家几个第八境强者的身影已经隐约可见。 “这次多谢几位了，若是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罢，沐玄机便带着几个沐家弟子朝着东边掠去。 “苒苒，接下来你们要去哪？” 沐家众人离开后，云曼曼看向苏苒问道。 “不知道……” 不光是苏苒，就连叶寒鸦也不知道接下来去哪儿。 因为她们得到的指示比较……嗯……一言难尽。 “等等等等，那位前辈让你们去抢其他宗门的宝贝？”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某人跟叶寒鸦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别管什么是非对错，有好东西直接抢回来就行，反正过段时间再好的宝贝也会变成破烂儿。 “峰主也是这么交代我们的，而且还给了我们这个……” 云曼曼说着和莫流云对视一眼，然后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是他们出发前上清峰峰主给他们的，说是可能对他们有用的东西的位置。 “……” 看着那张图，众人莫名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不得不说北玄宗准备确实充分。 “对了，苒苒，要不咱们一起去吧，毕竟那些宗门的乌龟壳儿一个个都硬得出奇。” 北玄宗有一峰名叫奇门峰，乃是专门研究阵法的，本来云曼曼他们应该有一个奇门峰弟子同行的，但那个弟子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去了另一边，也导致了他们这边没了任何破阵的人。 “这……” “苒苒你最好了～求你了～帮帮我吧～”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别摇了。” 没办法，苏苒最吃不得这种软攻势，三言两语就同意了云曼曼的请求。 “叶姐姐，柔儿，月儿……” “好啦好啦，我们一起去吧。” 其他三人对于苏苒的决定也没什么异议，反正去哪都差不多。 至于岳欣…… 现在应该跟岳家大部队在一起呢吧。 第88章 插曲，散修们的情报网 “不好了不好了！白帝城！白帝城被人灭了！” “噗……你，你再说一遍！” 还是那座城，还是那家茶馆儿，还是那个情报贩子，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没有那么淡定了。 此刻他已经惊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白帝城啊，西域第一势力啊，就这么没了？ “谁，谁干的？” “据说是西尊大人动的手……” “西尊？白虎大人！” 白帝亲自动手灭了白帝城，多少是有一些讽刺了，毕竟白帝城最初就是由一些个仰慕白虎的修者建立的。 “西尊大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情报贩子又坐了回去，一边摆弄着茶盏一边喃喃自语起来。 为什么呢？ “不！不好了！问剑宗，问剑宗被人灭了！” “啊？” 他还没想明白白帝城是怎么没的呢，就又有人跑进来大喊起来。 问剑宗？ 他记得问剑宗是一个北玄宗弟子叛出宗门逃到西域创建的的宗门来着。 北玄宗…… 合理。 “应该是北玄宗的人干的吧。” 对于这种顶尖势力灭门的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就这几天，西域都已经被灭了十多个宗门了，最弱都是七品宗门，甚至还有两个五品宗门。 问剑宗这种中等水平的七品宗门被灭了不奇怪。 “不，不是，是青丘的人干的。” “青丘？” 闻言，情报贩子微微张大嘴巴，不是青丘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青丘自从创立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为什么会突然去灭了问剑宗呢？ “来吧，我们讨论一下吧。” 没办法，散修再次开起了会。 原本他们是来西域寻找机缘的，但随着西域越来越乱，他们已经对所谓的机缘不抱任何希望了，就当看乐子了。 “问剑宗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青丘？” 首先，青丘为什么要攻打问剑宗。 “那个……我感觉青丘女帝不出，应该不具备灭了问剑宗的实力。” 会议刚开始，就有一个东荒的散修举手说道。 按他所说，他来的时候与青丘的人坐的是一条船，而青丘这一次只来了一个人，一个名叫玉伶的少女。 而且这少女境界也就不过第五境，应该不足以灭了问剑宗。 “难道说，灭了问剑宗的另有其人？” “新消息！绝剑宗因为派人支援问剑宗引火烧身，也被人灭了！” 这边问剑宗的事情还没讨论出个眉目来，就又有人带来的新消息。 “绝剑宗也没了？那西域三大剑宗不就……” 西域有三大剑宗，问剑，绝剑，破剑。 三大剑宗也算是同气连枝，毕竟它们的创始人都是从其他宗门叛逃到西域的。 问剑宗遭到入侵，另外两大剑宗于情于理都不会坐视不管，但……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它们属实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问剑宗的天问剑诀，绝剑宗的地绝剑法，破脸宗的闻人剑阵，会不会……只是有人打着青丘的幌子？” 既然青丘派出来的弟子不足以灭了问剑宗，那就只有可能是其他人在冒充青丘行凶。 至于冒充的人是谁，情报贩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狼族。 “又……又有新情报，破剑宗被灭了，护宗大阵连半炷香都没撑到就被人破了。” 紧接着，又是来传信的人，现在的散修群体已经彻底争夺机缘了，所有人都在看乐子，散修的情报网可以说已经不弱于那些大势力了。 “破剑宗主修剑法，辅以阵法，护宗大阵更是号称西域第二硬，居然连半炷香都没撑住？” 西域宗门护宗大阵这块儿都不怎么费心思，主要是西域本就灵气不足，资源不足，根本没太多东西可以用在阵法上。 但世事总有例外，天星宗，破剑宗便是在护宗大阵上费尽心思的两个宗门，在护宗大阵的安全性上，两者甚至比白帝城更甚。 “破阵……阵法师……北玄宗……” 情报贩子将已有的情报一点点拼凑起来，随后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北玄宗与问剑宗有仇，又与苏苒交好，有没有可能……” “……” 茶馆里，一众散修愣了一下，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那青丘怎么解释？” “苏苒是青瑶剑圣的师妹，或许与青丘那位玉伶关系也不错？” 情报贩子翻阅了一下苏苒的资料，再次提出了大胆的猜测。 “……” 对于这个猜测，众人似乎也非常认同，毕竟她们都是大势力的弟子，彼此之间关系不错的可能性非常大。 “兄弟们！兄弟们！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会议结束后，众人还坐在原地喝着茶呢，突然又有一个散修兴冲冲地碰着三枚灵简跑了进来。 “你拿到什么了，这么兴奋。” “天问剑诀，地绝剑法，闻人剑阵！” “什么？哪来的！” 闻言，整个茶馆里的散修都站了起来，虽然这三本秘籍都不过是七品，但对于他们这些散修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至宝了。 “前段时间我给北玄宗弟子带了路，他们把三大剑宗灭了之后，只是看了一眼就对这三门秘籍不感兴趣了，然后就送给我当辛苦费了。” “我说老吴，我们平日里关系不错吧。” “老吴……” “老吴……” “停停停，你们那有没有空的灵简，我们一人拓印一份儿！” 持有三枚灵简的老吴也是个实在人，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很大方地把东西分享了出来。 也就是他没什么心眼儿，但凡他多长个心眼子，估计都不会和任何人说起这事儿。 “据说这三门功法是三大剑宗创始人从九品功法《三才剑典》的残篇中悟出来的。” “真的假的？要是真的，等我突破到第七境，我就去东荒学宫借阅《三才剑典》了。” 东荒学宫，散修唯一有机会可以获得高级功法的地方。 每个人刚开始修炼都能学到一本功法，修炼到第七境更是可以指名借阅一本功法。 几乎所有以散修之身踏入第九境的人都是沾了东荒学宫的光。 “你？第七境？做梦呢？” “你小子又皮痒了是吧！” …… …… 第89章 财帛动人 “到了我们退场的时候喽……” 当西域的动荡进行到第三个月的时候，一众散修似乎也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不约而同地决定退出这个风暴中心。 不说别的，就最近半个月，西域大大小小的宗门基本都已经被全灭了，同时又有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个小型据点被建立。 这就像是有人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准备战场一样，他们这些个散修命比纸薄地，要是不早点儿跑怕是得全部交代在这儿。 原本散修们撤离的时候，还以为会被那些个阻拦，没想到他们仿佛早就料到了这种事一样，把船都准备好了。 当然，准备好的不只是船，还有一个征兵处。 说白了，西域马上要发生大战，需要散修上去冲锋陷阵。 不过也不是强征，而是厚利诱之。 不说别的，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愿意参战，都能拿到一本七品秘籍，大战结束后还能多获得一本八品秘籍。 那可是八品啊！ 多少散修几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 面对这种厚利，不少散修都没能守住本心，热血上头报了名。 但……也有一些是被迫留下的，比如当初拿到了三大剑宗秘籍的。 “不……不是……你们的意思是……” 当初茶馆中的一众散修刚准备撤离就被人拦了下来。 “当初他们应该已经明确告诉你们了吧。” “什……什么？” 所有散修顿时大眼瞪小眼，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对！老吴！ “老吴！到底怎么回事！” 东西是老吴带回来的，老吴一定知道。 “我……我……” 老吴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只是想大方一回而已。 “他们应该跟你说过，拿了这些东西就要付出代价吧。” 拦住他们的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说了……” 老吴支支吾吾，那些人确实这么说过，还问他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可他们也没说是这种代价啊！” 虽然他喜欢贪小便宜，但要是知道代价这么大，他怎么都不可能贪这个便宜的。 毕竟哪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命更金贵呢？ “东西在这，我还没看过，你们放我走吧！” 眼见对方不肯放行，有些散修干脆将手中复制过来的三本秘籍扔在了地上，希望可以换一条生路。 毕竟未来西域肯定会是一个绞肉机，留下来必死无疑。 “不行。” 可他得到的回应只有那冰冷的两个字，现在想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听他的，我们冲过去！我们这么多人，他肯定不可能全挡在这！” 散修中也有那种血气上头的，直接鼓动起来，想着大家一起冲过去。 不过嘛…… 虽然他说得很热血，但却没几个人回应他。 原因无他，周围的人可不是普通守卫，整个港口几乎都是第四境第五境的，而且还都是大宗门大家族的弟子，就凭他们这些半吊子的散修想夺船几乎不可能。 “你们……” 刚才建议冲过去的那人见自己的同伴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不由得愣在了原地，有些不自然地看向那些人。 “懦夫！一群懦夫！” 看着这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散修，他不由得仰天长啸起来。 下一瞬，他便没了气息。 “既然你们没有已经知晓了，那就回去你们原来呆的那座城吧。” 拦住他们的人依旧冷漠地说道。 “不知前辈可否告知，这一战为何而起。” 这种时候，那个情报贩子比起其他散修就冷静很多了，比起自己的命，他似乎更在意一些别的东西。 “因为我们想要那后面的能量，而那后面的存在也想吞并我们。” 拦住他们的人说着伸手指向西边，少阴峰之西。 “界外？” “界外。” “既如此，吾等自当为此间存亡而战。” 情报贩子说着说着突然就大义凛然起来，搞得其他散修都有点不自然了。 不是，这话是你一个散修该说的吗？ 那些个大家族大宗门占了这个世界80%的资源，他们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浴血奋战是应该的。 但你只是个散修！ 散修占了世界人口的90%，却只拿到了20%的资源，散修凭什么为了这么一个世界抛头颅洒热血？ “你很有觉悟，叫什么名字。” “张韧。” “若是此战结束你还活着，来这里找我，我收你为徒。” “多谢前辈。” 这事情的走向惹得不少散修目瞪口呆，不是，还能这么搞？ 要是早知道表一表忠心就能得到大人物的青睐，他们肯定多说上几句漂亮话。 毕竟只要能拜入到这样一个师傅门下，他们也算是成了大家族的一员，从此便可以一步登天，成为所谓的人上人。 作为散修，他们最希望的不就是飞黄腾达，修为有成，光宗耀祖吗？ 有什么比被大人物赏识更简单的达成心愿的方法呢？ 情报贩子说完便不管那些个散修，自顾自回头，回到他们住了三天的那座城里。 那些散修互相看看，有些无奈地跟了上去，同时他们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那个情报贩子打好关系，最好是能在战场上救他一命。 有了这种交情，等他之后发达了，或许也能沾上那么点儿光。 不过…… 有个人他们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那个人自然就是老吴了。 若不是老吴，他们现在已经坐上了回家的船，从西域这个暴风中心脱身而出了。 都怪老吴将那三本秘籍带回来了，不然哪有这么多事。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昨天老吴还是他们口中的英雄，功臣，今天就成灾星。 他们责备老吴的时候却忘了，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当初老吴将东西带回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拿不着东西。 可现在嘛…… 至于情报贩子，他对老吴算不上多恨，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守住本心，不贪那点小便宜。 虽然现在他已经尽可能的为自己走去了最大利益，这群散修会尽可能保护他，活下来还能拜入大家族，但…… 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希望现在就安安稳稳地撤离西域。 第90章 插曲，散修幸存者的战后回忆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西域之战给几乎所有活下来的散修参战者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那些活下来的人半数都将在这种阴影中苟活半生，这是给予幸存者的恩赐，也是……诅咒。 至于当初在西域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某个拜入姬家的幸存者所说…… 西域大战开始的第一天，他们才知道自己负责守卫的城镇已经算是大后方的据点了，运气够好的话，战火应给烧不到他们这里。 一开始，和他一起留守在这座城的五个散修都松了一口气。 对，和他一起的只有五个人，老吴，小孙，石头，孟哥，阿浪。 其实最开始，他们这座城里聚集了接近两百个散修，但就在大战开始之前，有东西偷袭了这座城，光是那一次偷袭就让他们损失了足足一百二十多人。 一百二十多人啊，一夜之间就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屠戮殆尽了，剩下的人几乎也全部弃城而逃了。 直到第二天白天，四个人来到了这里，那是四个姑娘，都是大家族的弟子，看她们的样子没有一丝丝战争的紧迫感，仿佛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但一听说这城里的散修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杀了大半，顿时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人不过是掐了几个手印，整座城便被一座阵法笼罩了起来。 随后他们这些散修才见到了昨晚屠杀他们的东西，应该说屠杀他们的人。 对方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但身上的气息却截然不同，就好像……对方是从墓穴中爬出来的厉鬼一样，冰冷。 也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气息，这些7东西被他们称为阴人。 城中阴人一共是十二个，境界波动大约是第五境这边。 他们似乎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小城中被发现。 不过就算是被发现了，阴人们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原本就打算杀光这座城里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群杀得城中散修丢盔弃甲的人，却在阵法中寸步难行，不过几息的工夫便没了气息。 那几位姑娘处理完阴人之后便不再逗留，径直赶往了另一座城，似乎是猜测其他城里也有阴人。 不过她们缺给那座城留下了一道阵法，也正是因为这道阵法，他们几个才能从西域苟活下来。 其实那一天开始，他们便将之后的每一天都当成了此生的最后一天，因为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地方，你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谁先来。 不过幸运的是，自从那一天之后，阴人便没再来过这座城。 他们反正是将这一切归功于那个阵法了，直到过了一个月，又见到了当初那位布下阵法姑娘才知道，那阵法只维持了三天。 原本她们是打算三天后回到那座城的，只是出了些意外，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因为那座城远离前线，他们也没见证什么大型战役。 也就是一场在那座城附近发生的大战他们有些印象。 那是大战开始之后的第一个月。 那座城附近突然传来了剧烈的能量波动，他们非常清楚，那是大战产生的能量波动。 那时候他们还商讨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参战，但…… 所有人都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于是他们便像懦夫一样站在城墙上旁观了整场战斗，还美其名曰守城。 战斗刚开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道巨大的身影便突然出现，那巨大的身影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阴人一样，只是它强大地让人胆寒。 而就是这样恐怖的东西，如果只有一只也就罢了，那一战足足出现了十只这种怪物。 当他们缩在城中被吓得瑟瑟发抖，觉得命数已尽的时候，一道巨大剑光从天而降，硬生生贯穿了其中一只怪物。 那种剑意，哪怕是现在他都记忆犹新。 剑光之后，便是一只三翅青雀凭空出现，与另一只怪物缠斗在一起。 然后便是第二道剑光，虽然还是剑光，但其中的剑意与第一道截然不同，而且也更弱一些，并没有直接斩杀一只怪物。 但没过多久，一道利箭不知从何处射出，洞穿了那怪物的头颅。 而那只三翅青雀似乎也有些不敌第二只怪物，后来还是一道不知道秘法还是灵宝引发的爆炸终结了它。 至于第四只怪物则是被一道枪芒径直贯穿头颅，仅仅一击便倒地不起。 第五只怪物则是被一道阵法困在其中，久久不曾走出来。 到了第六只…… 应该说第六只到第十只，足足五只怪物被九道龙影给拖住了。 那么恐怖的怪物，竟然有人能以一己之力拖住五个？ 至于为什么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会知道这九龙皆出于一人之手…… 因为他曾见过这招，他曾见过那人以九龙之影逆斩白帝城天阶令使。 伴随着另外五只怪物被斩杀，剩下的五只也不过负隅顽抗，不多时便相继倒下。 这一战是他们见证到的称得上最恐怖的一战。 根据拜入姬家那人的说法，他虽人在西域，却不曾去到前线，也不曾参与什么战斗，甚至都没能旁观到太多的战斗。 不过每每当他回忆起那段时光，他都会觉得有一种难言的压抑感，而这种压抑感或许会与他相伴一生。 也有人问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就在西域。 不过当他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总是露出一抹苦笑。 一边苦笑还一边说： “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留在那里，但一失足成千古恨，有些事逃不掉的。” 或许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但他如果不愿意提起，旁人也没办法知晓。 也有人问他，闲暇之时会不会如见见当初共患难的战友。 听到这种问题，他也会露出一抹苦笑。 “有时候也会想吧，但……我们刚从西域出来不到三月，现在就怀念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 得到这种回答的时候，提问的那人估计也会暗骂自己不懂提问吧。 第91章 机缘天定，事在人为 “她们应该在落雁城附近。” 不只是散修，大家族的普通弟子们在面对这种大战的时候也很难做到镇定自若，但对于那些顶尖弟子来说就完全是另一幅光景了。 作为沐家最明事理的人，沐玄机第一时间选择带上沐云安这个沐家最强者去投奔了苏苒她们。 因为他知道，想在这场大战中捞到最多的好处，就得找最强的人一起行动。 先前对抗白帝城令使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苏苒的实力了，在第七境不能随意出手的情况下，找她合作绝对是最优解。 不过嘛，这一路路途艰险，他总得给自己找个保镖，也就是沐云安了。 “我说，你真的知道她们在哪？” 沐云安虽然实力比沐玄机强上不少，但比脑子计谋，沐玄机甩了他不知道几条街，所以他几乎从来不会去怀疑沐玄机的计划。 不过…… 要在这茫茫西域找一个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对此沐玄机自有办法，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玄机易卜之术了，而且还有万星图在手，找几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落雁城？有些远了。” 沐家弟子跟散修一样，都被安排过来守城了，只不过他们守的城更靠近主战场一些。 毕竟拿着最好的资源，他们就得面对最大的危险。 “话说回来，我们两个都走了，那些家伙没问题吧？” “我算过了，家里那几个老家伙会来的。” “那就好。” 沐云安临出发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城中的沐家弟子，毕竟他和沐玄机也算是主心骨了。 “我们再等一会儿吧，会有人带我们一程的。” 听着沐玄机的话，沐云安倒也不怀疑，直接坐到了地上，过了一炷香左右的工夫，一只青色的灵雀便从东边朝他们飞了过来。 “走，我们过去。” 见到这只青鸟后，沐玄机第一时间追了上去，这就是他们的顺风车。 “云姑娘！云姑娘！还请带我们一程！” 这青鸟背上的自然就是云曼曼了。 “沐……两位沐公子，有什么事吗？” “云姑娘可是要去找苏小姐？若是可以，还请带我们一程。” “你们也要找苒苒？” “是。” “可以是可以……话说你们知道苒苒她们在哪吗？” 云曼曼虽然想去找苏苒，但她其实并不知道她们人在哪儿，只是依稀记得她们说会去一个地方来着。 “算是吧。” “那就走吧。” 双方目的一致，一拍即合，云曼曼倒也不怀疑沐玄机会对苏苒不利，毕竟上次看着他们关系也还算不错的样子。 “你那位莫师兄这次没跟你一起？” “他呀，他说要留下来保护北玄宗弟子，不方便一起过来。” 莫流云嘛，不论怎么说他也是北玄宗的剑道魁首，总归是要以门中弟子为先的。 “那你呢？不留下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 云曼曼满不在乎道，对于所谓的符道魁首，她压根就不在乎，北玄宗负责的那座城中，有好几个符道修为不弱于她的人在，少她一个也没什么所谓。 而且她平日里就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一个个做什么都死板，而且总要装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她早就烦死了。 而且那些人总把她当成眼中钉一样，她走了反而顺他们的意。 “话说你们两个不用留守沐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沐玄机个沐云安是沐家年轻一代中的两个领头羊吧，他们走了，沐家负责的那座城会出问题的吧。 “无所谓，会有人帮我们收拾烂摊子的。” 沐玄机也是满不在乎，比起照顾沐家的那些人，他更在乎怎么给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留在那里，他们只能获得沐家弟子的尊敬，可单独行动，却有可能会得到更多机缘。 而且只要他和沐云安能做出一些大事，那沐家弟子就还会以他们为首，依旧会被沐家弟子尊敬，不会影响到他们在家族中的威望。 “那边似乎有人在战斗。” 三人一路同行，朝着南边飞了半天左右，突然感应到不远处有阵阵灵力波动。 “这剑意，有点像小黑子的。” “小黑子？” “姬儒墨。” “你们的熟人？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看吧。” 三人稍稍商量了一下，随后决定过去看看。 刚靠过去，他们就看到一群气息怪异的人在围攻两个人，而那两个人也算是他们的熟人了，姬儒墨还有楚风。 “阴人？” “阴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阴人，就是活在少阴峰以西的人，也是他们的敌人。 他们就好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类一样，身上不具备任何感情，气息阴冷，仿佛死人一般。 不过…… 从战略图上来看，这个位置应该算是后方，阴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动手！” 不过这些东西还是等处理完这些阴人再商量为好。 虽然这些阴人姬儒墨和楚风花费一些时间就可以解决，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万一周围还有阴人支援过来恐怕会有些麻烦。 “惊雀！” 沐云安作为弓兵，当即取出长弓，拉满弓弦，同时射出三箭。 “沐云安！” 姬儒墨简单突然出现的三支箭矢，立刻猜到了是谁的手笔，毕竟当初四方会试的时候他就着了道。 “两位，好久不见。” 楚风和姬儒墨也是沐玄机的熟人了，虽然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几次，但依旧是熟人。 “青炎！” 几人寒暄的时候，云曼曼已经将两个准备逃跑的阴人给解决掉了。 毕竟她的本命灵韵乃是窃脂，也是头属火的神兽，当年她前往北玄宗拜师的时候曾经在一家戏楼听过戏，后来那戏楼的老板见她年幼，还以为她是谁家走丢的孩子。 听说她是去北玄宗拜师，而且还爱听戏，就让她帮着想些个戏词，她照做后那老板便给了她一根青色的羽毛。 后来拜入北玄宗，开始修行符道她才知道，那根羽毛竟然出自窃脂身上。 而她显化出的第一道灵影也就是窃脂灵影了，只不过……那道灵影就是白狼会上出现过的杂毛鸡…… 第92章 重霄落剑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解决完那些个阴人后，沐玄机便问起了姬儒墨和楚风为什么来这里。 “你这家伙不是明知故问嘛。” 虽然双方关系不算太差，但这并不妨碍姬儒墨对沐家两人没什么好脸色。 毕竟当初四方会试的时候，就是因为两人耍诈让他第一个被淘汰，然后姬家还被团灭了，导致家中那些个长辈都觉得是他过于大意了，然后给他加了不少修炼。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他整个修炼生涯中最难熬的日子了。 “嗯……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抱大腿？” “嗯？” 抱大腿？ 姬儒墨似乎还是第一次从沐玄机嘴里听到这种话。 毕竟他们都是天骄，抱大腿这种事无异于是他们在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关键是现在老一辈还在做别的事。 难道，年轻一代还有让沐玄机自愧不如的人？ “抱谁的大腿？” “这个嘛……去了就知道了。” “咳咳，先说好，我可带不动五个人。” “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应该快来了。” 除了沐云安外，另外三人看着沐玄机将信将疑，就在这里等？ “喂，沐玄机，你确定继续等？”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三天，姬儒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就这么干等着有什么用啊？ “小黑子，别急，等就是了。” “你这家伙！” 三天时间，姬儒墨已经对这个小黑子的绰号无感了，毕竟跟沐玄机置气，不值得。 “你们几个……怎么在这？” 终于，到了第四天，沐玄机等到了他们在找的人。 叶寒鸦见到他们的时候一时间居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五个家伙居然在这里架着柴火烤着肉，一点儿紧迫感都没有，就好像是来游山玩水的一样。 “居然真等到了？” 见到叶寒鸦的那一刻，姬儒墨都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到，就这么等着居然真能等到人？ “你们在等我们？” “嗯，事情是这样的……” 然后沐玄机就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是来抱大腿这件事。 他倒是毫不在意，但一旁的沐云安就不一样了，毕竟不是所有人的脸皮都跟沐玄机一样厚。 “……” 听完沐玄机的说法，叶寒鸦，苏苒，安柔，寒月全愣住了。 你这…… 逆大天。 不过她们倒也没拒绝沐玄机的抱大腿举动，毕竟这是在战场，人多一些总归是更好行动的。 “话说回来，几位是在追杀阴人？” “嗯，前不久我们在落雁城见到了阴人……” 随后叶寒鸦就跟他们讲述了前几天十二个阴人潜入到落雁城屠戮散修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们赶到，估计那六个散修也会死在落雁城。 “既然如此，我们要不要走远一些看看？” 沐玄机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一带已经出现了阴人，会不会更远的地方也有阴人潜入进来了。 这个说法很快便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只是苏苒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苒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只是我在落雁城留下的阵法今天之后就消散了，那六个人……” “哎呀，你不用担心他们的，人都怕死，估计他们早就逃了吧。” 安柔这样宽慰道。 苏苒也点了点头，想来应该没有傻子会画地为牢坐以待毙吧，而且周围的阴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他们估计早就跑了吧。 就这样，九人开始结伴而行，一路搜寻潜入到后方的阴人。 但……很奇怪。 明明有些地方还残存着阴人的气息，但却找不到阴人。 几人猜测是阴人发现了他们的行动，已经先一步撤离了。 不过…… “苏小姐，我们可能要回落雁城那边了……” 时间过了二十多天，沐玄机的卦象总算有了些变化。 卦象显示，落雁城那边可能要发生大战。 对此，九人当即决定，回落雁城。 虽说他们速度不慢，但这段时间已经追出很长一段距离了，他们也不敢保证能在阴人有所动作前赶回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落雁城此时没人，不用担心人员伤亡什么的。 之前在他们看来应该是没人的。 又过了七天，他们总算赶回了落雁城附近。 其实本来应该是可以更快的，但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他们并没有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不过这样时间也还算来得及，他们到达落雁城附近的时候，阴人的气息虽然非常浓郁，但还算稳定。 不过这种稳定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刚到达没多久，周围的灵力就开始暴动起来，随后十只巨大的怪物便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虽然外型是怪物，但他们身上却满满都是阴人的气息。 “云安！试探一下！” 沐玄机战力确实不算强，但他的分析统筹能力绝对称得上顶尖。 沐云安对他的命令也十分服从，二话不说便拉满弓弦射出一箭。 这一箭虽然不是全力，但也成功没入怪物体内，但那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迟钝，耐揍。” 对此沐玄机也只能分析出这两点。 “云安，打头。” 闻言沐云安稍稍瞄准了一会儿便朝着怪物的头颅射出一箭，但这一箭并没有能命中，而是被怪物用手臂挡了下来。 “头可能是弱点。” “实力应该有第六境中后期。” “行动迟缓。” 仅仅两箭，沐玄机就已经分析出了怪物的一些特点，并且准备开始针对性制定作战计划。 “头是弱点？那……让我来试试！” 不过还不等他做出计划，安柔便一马当先掠了出去。 “……” 沐玄机见状不由得露出一丝愠怒的神色，毕竟作为指挥者，最讨厌不听话的士兵。 不过也只是一瞬，毕竟安柔不是他的手下，他们是平等地位。 “剑落重霄！” 随着安柔不断拉近距离，在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便用出了自己的最强杀招，这一招并不是云仪教她的，而是灭了西域三大剑宗后她自己领悟的。 巨大的剑光从天而降，仅仅一剑，这只怪物便从头开始，被剑光斩成了两半。 咕嘟～ 见状，沐玄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姬儒墨几人也一样。 第93章 “苏……” 眼见安柔已经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沐玄机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指挥她们，于是便想跟苏苒这个看起来比较冷静的人商量一下作战方案。 可…… “好剑法！我也来！” 他话还没说出口，姬儒墨也不甘示弱地冲了上去。 此刻沐玄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最擅长的东西此刻仿佛一点用都没有。 “小黑子你到底行不行啊！” 不过他倒也是难得有机会当一次后勤。 眼见姬儒墨一剑挥出却没能像安柔一样直接解决一只怪物，他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不会调侃归调侃，他也没忘了让沐云安出手把那只被姬儒墨重伤的怪物解决掉。 “你们做什么！” “这种时候就别计较这些了，快点解决吧。” 沐玄机当然知道姬儒墨是在责备他们抢怪，不过嘛，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就是了。 毕竟他让沐云安出手本来就有种报复姬儒墨不听指挥的意思在里面。 “喂，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随着两只怪物被斩杀，其他的怪物也回过神来了，齐刷刷朝着众人看过来。 “速战速决吧。” 这种档次的怪物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会有些难缠，但对他们这些所谓的天骄来说，不过是一群大一点的经验包而已。 “龙骁！” 叶寒鸦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投掷了出去。 哪怕她瞄准的那头怪物反应过来用手臂去挡也没有能挡住长枪的势头，直接被贯穿了手臂，乃至头颅都被直接贯穿了。 见状沐云安不由得想叶寒鸦投入了忌惮的目光，刚才叶寒鸦那一枪可比他的箭矢给力多了。 “上清显化！窃脂！” 作为上清峰的符道魁首，上清显化这招云曼曼自然是给学到手了。 不过她可没有上清之灵的加持，做不到苏苒那么变态。 对她来说，单单显化出一个窃脂灵影就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 “左姑娘，我来拦住它！” 楚风作为一个阵法师，利用阵法阻拦一只怪物还是轻轻松松的，不过他的输出能力就有一些…… 所以他也只能跟别人合作来解决怪物了。 “好！” 既然可以省力一些，云曼曼自然不会推辞，于是两人合计之下，一头怪物被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了。 这时候他们倒感觉有些不对劲起来，这些个怪物仿佛除了体型大一点之外，其他方面并没有特别突出，反而因为他们那巨大的体型，看上去就跟活靶子一样。 不过…… 他们不相信这种怪物被创造出来会这么一无是处。 “上清显化！九龙！” 既然所有人都动手了，苏苒自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还是熟悉的九条龙影，只是现在的它们仿佛在以一种特殊的规律运动。 这就是九龙阵，毕竟自家徒弟要一个人行动了，做师尊的总得想尽办法保她平安吧。 苏苒出发前，某人已经将剩下的几片龙鳞全部交给她了。 几只怪物在九条龙影面前连最后一丝丝的体型优势也没有了，再加上他们那笨拙的动作，被九条龙影轻而易举地就给撕成了碎片。 伴随着最后一只怪物倒地，之前的那些怪物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庞大的怪物尸体竟然开始分裂开来，一点点变成了普通的阴人尸体。 原本那么巨大的怪物仿佛是由一个个阴人的尸体拼凑组合起来的。 沐玄机在说出这个推论后，他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犯起了恶心。 他们击杀阴人后似乎还真没怎么在意过他们的尸体，也就是苏苒每次都会用饕餮将阴人首领给吞下去。 “会不会是因为首领被苏小姐的饕餮龙影给吞了，所以这些怪物才显得这么无用？” 沐玄机忍不住看向众人问道。 如果说这些个怪物原本都是由一个个阴人拼凑起来的，那么那些阴人首领就应该继续充当首脑的地位。 不过现在那些首领都已经被饕餮龙影吞噬吸收成了苏苒的力量，这些怪物便没办法将它们归位。 而缺失了首脑，他们就只能依靠本能做出一些笨拙的动作，解决起来也就显得十分容易了。 “不无可能。” 他的这个推测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赞同，唯一一个不赞成的也就是姬儒墨了。 看着这遍地的阴人尸体，几人当即决定找个好地方过夜。 毕竟之前一个月他们都是在赶路，难得停下来休息，总不能在这种煞风景的地方安营扎寨吧。 “附近不就是落雁城吗？去哪里不就好了？” 姬儒墨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城，那里便是所谓的落雁城了。 “那走啊，你还坐着干嘛？” 沐玄机站起身来，随后拿脚踢了踢姬儒墨的屁股说道。 他们两个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反正就各种不对付，但又不像那种互生仇怨的样子。 “沐玄机，你给我站住！” “小黑子，追上我再说。” 沐玄机踢完姬儒墨便一溜烟朝着落雁城跑了过去。 姬儒墨站起身来立马追了上去，其他人见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尤其是沐云安。 沐玄机现在这个样子，沐家未来堪忧啊…… 虽然他是沐家年轻一代的最强者，但他对所谓的沐家家主之位压根就没什么兴趣，毕竟他那个心眼儿……聊胜于无。 于是脑子最灵活的沐玄机就成了沐家长辈心目中未来沐家家主的最佳人选。 最初那群长辈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怕沐云安心有不满来着。 不过…… 其实沐云安对所谓的沐家家主之位没什么兴趣，他最大的爱好…… 算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在沐玄机和姬儒墨的打闹声中，几人开始朝着落雁城前进。 …… ……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出现在了战场中。 “这就是你的底牌？让一群人放弃自我组成的怪物？” “嗯哼，倒是没想到你那个徒弟居然还有这一招。” “哪怕她没有处理那些首脑，这些怪物也没办法成功运作吧。” “何以见得。” “刚才他们之所以不动，不是因为群龙无首，而是因为群龙争首，他们都想成为控制身体的首脑。” “嗯……看来他们还不够无私，还不够奉献。” “这跟无私奉献没关系，人就不该放弃自我，放弃个体差异追求共性，正是因为个体之间存在差异，世界才如此有趣。” “别跟我说大道理，我们聊不来。” 第94章 所谓的西域大战说起来战争波及范围广，参战人数多，可实际上也不过就打了三个月而已。 第一个月，守城的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敌袭，除了少部分被敌人渗透了的地区。 在这个阶段，最大的机缘就是那些渗透到后方的阴人。 是的，阴人。 作为这场战争中的反派，阴人就是战功，就是机缘，就是气运。 每个参与击杀了阴人的人都能获得世界的赐福，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机缘。 到了第二个月，最大的机缘依旧是因为，是正面战场上发动进攻的阴人。 如果说第一个月是阴人的试探佯攻，那么第二个月就是阴人的总攻了。 位于最前线的五千七百多个据点仅仅是第一天就基本全部沦陷了。 不少悠闲度过第一个月，并且幻想着就这样安逸度过三个月的散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现实给狠狠地上了一课。 仅仅一天，阴人仿佛是蝗虫一般从少阴峰的封印中冲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朝据点发起了进攻。 很多散修驻守的据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攻破了，驻守在里面的人更是全军覆没。 那些大家族大宗门驻守的据点就要好很多了，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传送阵，边打边退，最后借助传送阵逃出生天。 其实这些传送阵每一个据点中都有，散修守卫的据点也有，而且也有人告诉过他们怎么使用，但…… 很多散修直到身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意识到敌人到底有多恐怖。 伴随着最前线据点的全线溃败，阴人大军继续东进，不顾一切地冲向第二线据点。 如果说第一线散修守卫的据点只占一成，那第二线散修守卫的据点几乎达到了三成。 和第一线的散修们一样，几乎所有的第二线散修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们守卫的据点轻而易举就被攻破了。 倒是那些大家族大宗门守卫的据点，因为有了第一线退回来的兵力加入，倒是跟阴人大军打得有来有回。 阴人大军，说起来是大军，可实际上也不过数十万人，而且因为战线拉的太长了，所以每座据点的进攻人数加起来可能也就几十几百。 不过防守人数其实也就这个数量，甚至有些城只有不到二十人驻守在那里，比如落雁城。 “那几个废物是真没用，只是一些规则冲刷就让他们昏死了过去。” 落雁城中，姬儒墨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墙角躺着的六个散修，他们前天才刚到落雁城，结果今天阴人大军就打过来了。 原本城中的六个散修仅仅是被阴人大军军势中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规则冲刷了一下就彻底昏死了过去，不出意外神识也受到了损伤，失忆疯癫估计在所难免了。 “别发牢骚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 沐玄机和姬儒墨还是不对付，不过这次他说得倒也在理，毕竟他们几个都是出身大宗门的天骄，对抗规则冲刷轻而易举。 不过那些散修就不一样了，先不说秘宝这些，散修们的低级功法对世界规则的领悟本就不高，也就导致他们非常容易被异世界的规则影响，失去本心或者遭受重创。 而他们修炼的功法最低都是九品的，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有更好的亲和力与适应性，面对异世界规则时几乎可以不受影响。 “来吧，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守城吧。” 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散修的时候，守城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时候就是他沐玄机发光发热的机会了。 “我的建议是……” “苏小姐，有什么事吗？” 他刚准备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苏苒却举手打断了他。 “我们可以放弃守城，而变成守这一块城墙，我可以将护城大阵修改一下，缩小它的运用范围，以换取更高的强度。” “……” 苏苒的话让沐玄机沉默了，其实他想说的是放弃这座城，重新设立一个小型据点。 “苏小姐，那就拜托你了……” 不过苏苒的建议似乎更好一些，于是…… 唉，他还能说什么呢。 “关于反击，我的看法是，依靠苏小姐的阵法坚守不出进行反击，关键时候利用传送阵撤离。” 防守反击，沐玄机觉得这就是关键了。 “我们为什么不能杀出去？” “啊？” 不过对于这种乌龟壳打法，安柔是各种看不上，毕竟剑修就当一往无前。 “安小姐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 姬儒墨这家伙也是个剑修，他也不喜欢这种乌龟壳打法。 “要不这样，沐玄机，沐云安还有楚风守在这里，其他人出去杀敌？” 叶寒鸦似乎也不是太喜欢这种防守反击的策略。 虽然她平日里看着十分沉稳，但那都是帮叶芷处理政务处理出来的老练，骨子里她还是那个容易热血上头的小姑娘。 “啊？” 不是…… 沐玄机一下子愣住了，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举动？稳一点防守反击不好吗？苟一苟，别太勇啊！ “我支持！” “我也支持。” “你们决定就好。” 寒月全程不说话，因为她就是容易上头莽夫，动脑子的东西她最讨厌了。 要是当初没上头，她也不至于把自己输给苏苒。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那就这么决定了，这边就拜托你们了。” “啊？不是……我……” 沐玄机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安，楚风我是不是很多余啊……” 在她们出去杀敌后，三个大老爷们儿在乌龟壳里面面相觑起来。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会阵法呢，要是你们会阵法，我也跟她们一起出去了。” 楚风也是那种热血的人，要不是怕沐玄机和沐云安两个不会阵法的人惹出什么乱子，他也跟着杀敌去了。 “……” 闻言沐玄机再次沉默了下来。 经历了这段时间后，他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一种叫颓废的东西。 他的精打细算在苏苒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似乎毫无作用…… 第95章 第二个月的总攻其实也就仅仅持续了三天而已，不少人都不明白这群阴人发起这种毫无用处的冲锋到底有什么作用。 因为后面甚至出现了第九境的阴人，洛青瑶和叶芷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第九境也不得不加入了战场。 她们两个参战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苏苒她们所在的落雁城。 “师姐。” “师父，师娘。” “见过两位前辈。” “叙旧的话等下再说吧。” 两人刚赶到这里没多久，落雁城外便传来了好几道阴人的气息，而且力量波动很强，不弱于洛青瑶和叶芷。 “飞花！” 不过来落雁城的可不止叶芷跟洛青瑶两人，某个放心不下徒弟的已经按耐不住出手了。 虽然云仪不是第九境，而且永远突破不到第九境，但他却总有实实打实的第九境战力。 一招飞花，原本荒凉无比的落雁城外竟落下了阵阵花雨。 “探霜！” 既然云仪已经动手了，那洛青瑶和叶芷也不能干看着不干活。 虽然同样是顶尖的剑修，但洛青瑶的剑意就比云仪的剑意更加冰冷，不过二人的剑都带着宁折不弯的锋芒。 一点寒芒刺破落雁城上层层叠叠的阴云，苏苒等人这才看到了藏在云层之后的那些阴人强者。 虽然阴人看上去与常人别无二致，但他们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呆滞，死板。 而且修为越强的阴人，眼神中便带有更多的呆滞感，就好像……就好像他们舍弃了自我意识，舍弃了感情，舍弃了人性以换取修为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苒总觉得跟洛青瑶她们战在一起的那几个阴人似乎在有意放水一样。 之所以她会有这种感觉，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们的对手仅仅一个照面就被重创了，而且除了能量波动外，他们的动作，招式完全不像是第九境应该有的。 仔细想想，他们这种呆滞的动作反而有些像之前她们遇到的阴人怪物。 这么弱的对手，自然是不可能拦得住洛青瑶她们的，不过是半天工夫，那三个阴人就被斩杀了。 在第九境的阴人身陨后，他们体内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法则开始喷涌出来，最近接战场的苏苒她们顿时感觉身体变得十分难受。 这是两个世界规则碰撞带来的冲击，此前的规则冲击虽然也有，但毕竟只是一些第六境第七境陨落带来的，远没有第九境陨落带来的这么强烈。 不过这规则冲击也算是一场机缘了，在这种环境中，他们可以更好的感悟两个世界规则上的不同，从而谋取突破。 不过这份机缘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享用，那些散修早在战斗开始之前已经失去了意识，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而小宗门弟子和一些修为不济的大宗门弟子也承受不住这种层次的规则碰撞。 简而言之，只有真正意义上的天骄才有那个能力，有那个资格在尘埃落定后享受这份机缘。 “师姐，你们没事吧……” “放心吧，我们能有什么事。” 叶芷满不在意地伸手揉了揉苏苒的脑袋淡笑道。 那些没用出全力的对手怎么可能会对她们造成什么伤害呢？ “两位前辈，敢问这场战斗的意义是什么？” 在叶芷和苏苒她们聊了一阵后，沐玄机突然凑上来问道。 虽然他知道一些东西，但也就是一些个无关紧要的情报，难得有机会，他还是想知道更多。 就比如，阴人这毫无作用的进攻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阴人这般不要命的进攻，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都不为了，只是有人命令他们这样做而已。” “命令？” 听到回答的沐玄机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抬起头。 “那边的世界和我们不同，那边的修者毕生修行只是为了得到主宰者青睐，而主宰者也会根据他们的听话程度赋予他们力量。” 叶芷想了一会儿后给出了一个比较通俗易懂的解释。 毕竟每个世界除了规则不同，修炼体系也不相同。 而少阴峰西边联通的那个世界，从始至终都存在着一个主宰者，一个由天道意志具象出来的主宰者。 这个主宰者几乎掌控着那个世界的一切，包括生死，包括力量的分配。 而那个世界的修者，毕生修行都是为了讨好取悦那个主宰者，从而获得更强的力量。 在这种修行中，他们也会一点点被主宰者的力量侵蚀，失去自己的意志，成为维持整个世界运行所需要的零件。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修炼方式，修为越强地人，越容易被主宰者控制，而修为达到第九境的人，几乎已经彻头彻尾成了主宰者的分身。 “……” 听叶芷说完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沐玄机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主宰者为什么要让这些人来送死呢？”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接着问道。 “为了维持那个世界的运行。” 根据叶芷的说法，虽然规模上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持平，但受限于其修炼体系，最强者也就是主宰者，他的实力其实也就是第十境大圆满而已，如果大举入侵那个世界，光凭那个主宰者根本无法抵挡。 那个主宰者说到底其实也就是天道意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维持世界稳定运行为基础的。 这个通道最初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会消亡而存在的，以前这边曾经入侵过那个世界一次，若不是有人拦着，估计那个世界已经被彻底吞并了。 为了保护那边的世界不被入侵，主宰者也只能壮士断腕，让那个世界的修者来这边送死，变成能量融入这个世界，从而保证这边不会入侵他们。 “等等，所以我们才是坏人？” 那一刻，沐玄机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保卫家园的卫士，合着他们才是掠夺者？ “你要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世界而已。” “您可能不太明白晚辈的意思……” “差不多吧。” 第96章 玄机难测 “好复杂啊……” 西域的大战也不过就持续了三个月而已，到了第三个月基本就开始收尾准备撤离了。 至于大战过后满目疮痍的西域…… 总会有人走投无路过来开疆拓土的，过几万年便会再次出现之前那种宗门林立的局面。 第三个月，原本应该感悟突破的沐玄机却悠然自得地躺在屋顶上晒起了太阳。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这样放空自己，在此之前，他都是以振兴沐家为己任，一边刻苦修炼，一边统筹沐家年青一代。 不过因为从叶芷那边得到了太多情报，一时间让他头脑混乱，于是他便决定稍稍放纵一下了。 “头疼死了。” 一旁的沐云安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沐云安嘛，地位几乎就是沐玄机的贴身保镖，毕竟他可是沐家年轻一代的最强，一定得保护好沐玄机这个未来的家主老大。 他也知道沐玄机平日里处理了多少头疼的事，不过这还是沐玄机第一次主动说出“头好疼啊”四个字。 “真的有那么复杂？” 叶芷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虽然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也不是那么复杂……应该吧…… “你听我说，首先我们之前入侵过那个世界，但被人拦下来了，对不对。” “嗯。” 沐云安一边听着沐玄机的话一边点了点头，但…… “这又怎么了？” “你想想，这是两个世界之间的战争，却被阻止了，也就是说还存在着第三，甚至第四第五个世界。” “哦～” 听完沐玄机的解释，沐云安茅塞顿开，原来还可以这么理解啊，明白了。 “但这也不麻烦啊。” 转头他又感觉这些事情似乎也不是什么让人头疼的东西。 “唉，你这家伙……你应该不会明白了……” 沐玄机看着沐云安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脑子不笨，但就是转不过来弯儿。 也不是转不过来弯儿吧，只能说不修炼玄机易卜之术的人估计都不会有这种烦恼。 其实当他第一次卜算的时候，他也对卜算结果将信将疑，他那时候就想着，事情怎么可能会按照他想的发展呢？ 但是…… 怎么说呢…… 那时候事情真的就按他的卜算结果发展了。 那时候他心头忍不住地泛起喜悦，但在那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恐惧。 那时候他就在想，未来是不是被设计好了的，而他则是刚好看到了那一点未来。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顾虑，所以他很少会用卜算之术了，当初四方会试的时候其实他也想用卜算之术看看未来，但出于这种恐惧，他放弃了。 然后沐家就输了。 事后他又后悔了，是不是他提前占卜一下，看到是叶家赢了之后就会先一步算计叶家。 于是从那天开始，他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事，对于卜算之术也没那么排斥了。 再后来，他开始打探有关卜算之术的灵器，也是在那时候，他第一次惊讶于沐家的宝库中竟然连一件与卜算之术有关系的灵器都没有。 沐家宝库，几十万年的积累，竟然没有一件用来卜算的灵器。 他也去问过长辈，但长辈却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并且告诫他最好不要经常用卜算之术，会折损寿元。 不过他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寿元这种东西，他还年轻，不用太担心。 再后来，多方打探，他终于找到了一件用来卜算的灵器，万星图。 不过一听在西域，他顿时哑了火，只能去打探其他消息，几经辗转，他发现最好搞到手的其实就是西域的万星图。 恰好这时候西域大战的消息传了出来，他特地给自己占了一卦，卦象显示他会成功获得万星图，虽会有些波折，但有贵人相助，就是可能会遇到一些影响一生的事。 不过他那时候也没太在意，一门心思地准备起了符箓之类的东西。 再后来嘛…… 去天星宗其实是早有预谋，天星宗有人图谋不轨他也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他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夺取万星图的借口。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一开始他觉得万星图不过就是个镇宗之宝，买下来或者用其他东西换就好了。 可当初天星宗宗主却告诉他，天星宗所在的地脉全靠万星图镇压，没了万星图，白帝城，天星宗，三大剑宗所在的地脉都会紊乱。 出于善良，他选择放弃这件宝物。 但…… 早在天星宗大殿之上，他就察觉到了一些人不善的目光。 于是他在那时候就做好了打算，如果那些人真的对他们动手，那就灭了天星宗，强取万星图。 再后来…… 为了防止那群人找不到动手的机会，他还特地买了个破绽，应该说不出所料，还是什么呢？ 那群蠢货居然真的上当了。 这下子也算是师出有名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当晚就折回去灭了天星宗。 毕竟他已经善良过一次了，反正西域马上要进行大战，天星宗地下的地脉乱了就乱了吧。 之后白帝城之所以动用最高等级的追杀令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世代交好，而是为了夺回万星图，稳固地脉。 白帝城之所以个天星宗世代交好为的其实也就是这个。 再后面嘛，他怎么都没想到，贵人相助居然是苏苒。 得知白帝城派人追杀他后，他便开始思考贵人会是谁，恰好这时候，他听说了苏苒她们灭了寻花宗的事。 贵人，苏苒的师尊！ 于是他便找到了苏苒。 “唉，只是没想到影响一生的居然会是这个……” 沐玄机躺在屋顶上，闭着眼晒着太阳，突然叹了口气。 随即坐了起来，熟练地找到了那一根白发，轻轻一拽。 或许是最近他用了太多次卜算之术，已经开始有了白发。 不过这都不是他烦恼的事，反而因为这一遭，他已经不再那么排斥卜算之术。 反倒是…… 他现在都有些愧疚，愧疚于天星宗的人，愧疚于那个和他坦诚相待的宗主。 第97章 信仰清肃，无愧问心 “长公子，二公子。” “嗯，去把他们几个安排一下吧。” “是。” 西域动乱的第三个月，如同闹剧一样的战争基本已经收场了，在得知可以正常离开西域后，沐玄机第一时间带着沐云安离开了落雁城，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一样。 大约是半个月后，他们两个带着几个少年率先离开了西域，只留下其他沐家弟子和沐家长辈面面相觑。 不过他们也只当是沐玄机有别的事要去做，也没怎么在意。 随着沐玄机撤离，沐家弟子很快就一起离开了西域，毕竟所谓的机缘他们能拿到的已经全拿了，拿不到的他们也无福消受。 “师姐不用去照看一下叶家弟子？” “管他们作甚，反正还有那群老家伙呢。” 落雁城中，看着从落雁城上方飞过的沐家众人，不由得看向了叶芷。 不管怎么说叶芷都是叶家话事人，一直跟他们在一块儿不如管叶家弟子，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但叶芷本人却不太在意这些，毕竟叶家那群老家伙本来就不太喜欢她，与其去那边，还不如在这里待着。 “你们呢，也差不多要准备撤了吧。” 西域的事情已经告一段了，总结下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其实这场战争本就是一次练兵而已，是按照已有的剧本进行的，只是组织这场练兵的人此刻似乎有些失了兴趣，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终场都没有准备。 “说起来，师尊他……” “他啊，估计正在哪个犄角旮旯看戏呢。” …… …… 两个世界的边界处，两道身影正坐在这里静静地透过虚空看着一扇门。 那是通往最终纪元的门。 “我说，你要就可以推开这扇门了吧。” “是啊。” “那你还在等什么？” 虽然说另一个世界的主宰者实力只有第十境，但他的感知能力却远超境界。 毕竟他是天道的意志，只要是在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事，他都会有所察觉。 而两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发生了融合，所以这边的世界发生的事他也能察觉。 其实作为天道意志，他应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面前这人死磕到底，但鬼使神差之下，他同意了那份不平等的条约。 而这场战争就是契约的一部分，利用战争将那个世界的能量转移到这个世界。 也可以说成是用那边的世界给这边续命。 一开始他们两个确实势如水火，但人嘛，总会被时间改变。 在漫长的生命中，他这个天道意识已经一点点开始将自己当成一个人了。 从他们两个相识到现在已经……好多好多年了。 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仇家也会忍不住惺惺相惜。 在这段时间中，他也知道了一些秘密，其中就包括这扇门。 这是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一个被称为最终纪元的世界。 在他所知的所有人眼中，这扇门背后便是真正的永恒，只要推开这扇门，这个世界就能得救，他自己的世界也能得救。 但…… 这扇门要怎么打开呢？ 他不知道。 所以他在过去这些年中一直在研究这件事，毕竟他也想拯救自己的世界。 作为天道意志，他知道很多人类所不知道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扇门的打开方式。 而那个方法，就是献祭，献祭天道意识，就能打开这扇门。 根据他掌握的情报，这扇门的存在只是为了防止他们这些残破纪元的天道跟最终纪元天道争夺控制权而已。 而想要阻止这种事的发生，这扇必须献祭天道才能打开的，通往最终纪元的门就是最好的办法。 “要不你牺牲一下？” “……” 听着那人的话，他忍不住白了一眼。 其实他早就想过这样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自己拥有的一切。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放弃了天道意识这个身份，开始当起了人。 他也知道这人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毕竟如果他真的狠得下心来，属于这个世界的天道意识就不会被他给封印起来了。 “话说回来，你到底动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封印住天道意识。” 作为天道意识，他对这件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正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天道意识，他知道自己的权能有多强，他自信自己绝不会有被人封印的一天。 “只是利用了她对我的信任，并且堵上了我九成的力量。” “九成？” “对啊，我用了九成的力量去封印她，从认识到现在，你看到的只是我十分之一的实力。” “你没诓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一种肯定。 他确信这人没有诓他。 可…… “人不可能拥有这种力量……” 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这就是这个世界加速衰败的原因？” 就在那一瞬，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明白了那个被这个人藏了无数岁月的秘密。 “不说这些了，倒是你，真的想好了？” “你说这是最后一次，那我也是时候跟过去做出诀别了。” 他知道这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也顺着他的想法说了下去，说回了这场战争的本质。 其实…… 这场战争也算是一次肃清，对他自己掌控，创造，的那个世界的一次肃清。 而被肃清的并不是那些反抗他的人，而是顺从他的。 他知道这对于那些至死都选择无条件信任他的信徒很讽刺，但……改革势在必行。 从第一次被这个世界侵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但那时候他还心存侥幸。 后来他接触到了这扇门，他知道了自己终有一日要逝去，那些信奉他的人终有一日要离开他，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 他更知道，那些信徒一旦失去了他便会变成无根的浮萍，以他赐予那些信徒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保护他们。 他是自私的独裁者，但他也是时时刻刻在为了世界着想的天道意志。 于是，他选择将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引入到他自己的世界，可这样一来，那些信徒就成了阻碍。 所以…… 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这些阻碍，必须肃清！ “但愿你不会后悔吧，问心。” 这就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问心。 问心无愧的问心。 第98章 白虎的铃铛 “你这边的酒还真不怎么样。” “是吗？” 西域之战结束后，某人便缠着问心来到了另一边的世界。 这边的世界虽然还有无垠的宇宙，但因为被掠夺了太多的能量，除了那几个主星外，其他的星球已经没办法孕育生命了。 入夜后，在一颗主星上抬头望去，虽然依旧可以看到浩瀚的星海，但每一颗星星都无比黯淡。 “真羡慕你还有星空。” “原本它应该更加璀璨。” 问心闻言突然没好气地说道。 若不是某人的大举入侵，这个世界绝对不会亏损那么多能量，他依稀记得那时候能量充盈的星空，星星远比现在更加璀璨。 “你这家伙……” 某人自知理亏，但他也不后悔。 “话说你有想好接下来的事没？” “你又岔开话题了。” 问心这一次可没有惯着某人，直截了当地说道。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不开心的东西了。” “……” 沉默半晌，问心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家伙…… “走吧，我带你去看些东西。” 说罢两人便消失在了酒馆中。 老板来收桌子的时候，只看到一壶没怎么动过的酒，还有两个倒满酒的酒杯。 某人刚才只是闻了一下，就已经知道这酒稀碎，干脆连喝都没喝一口。 至于问心……他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人却用这些东西祭拜了他不知道多少年，他也早就烦透了。 从酒馆出来后，两人直接来到了另一颗主星附近的人造卫星上。 虽然星际旅行需要漫长的时间，但空间对两人几乎没有任何限制，在极短的时间里进行超远距离空间转移不是什么难事。 “各位！我们不应该依靠所谓的神明！而是要自己拿起武器！反抗星际海盗！” 这是一颗十分偏僻的卫星，偏僻到就算星际海盗隔三差五过来打劫都不会有人管。 在这种混乱的地方，一个少年正拿着武器，动员一些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反抗海盗的入侵。 不过…… 他的动员很快就被一些死板的信徒给压制了下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新思想出现的时候，总会受到已有的陈旧教条压迫。 “放开我！我要去打海盗！” “放开我！” 最终那个少年被关到了一座神庙中，而那些大人则继续给海盗准备着贡品。 “不得不说，这些人是真的像你。” 见状某人忍不住调侃起来，惹得问心脸上神情复杂。 “所以呢，这就是你选择变通的原因？”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都去到了所谓的最终机缘，那时候遇到了像你这种我无法对抗的人，当我倒下的那一刻，他们会怎么样。” 问心看着被关在神庙里的少年有感而发。 他对这个世界的保护非常有限，他能做的无非就是击退一些不算强大的敌人，可如果是连他都能轻易解决的敌人，又怎么可能对这个世界产生威胁呢？ 当初第一次被侵略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了，为什么其他世界的人可以那么强呢？ 而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要不要帮帮那孩子？” “现在帮他，反而会让那群信徒对我的存在更加深信不疑吧。” “说得也是。”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不过是少年的热血感染了其他少年，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 这颗无人问津的卫星第一次击退了前来入侵的海盗，而少年也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功法。 “承惠。” “你这家伙……” 只是少年不会知道，他捡到功法的那天，两个老古董一直在天空中看着。 “你要走了。” 依旧不是问句，以两人对彼此的了解，问心很清楚某人想做什么。 “是啊，毕竟我还有个小徒弟呢。” “不送。” “你这家伙……” 某人看着问心那副有些欠打的样子，顿时感觉拳头有点痒痒的。 “这就舒服多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给问心来了一脚，踢完便一溜烟跑了，毕竟这种事还是打完就跑更刺激一些。 “尊……尊上，您还没走啊……” 少阴峰上，少年模样的白虎正悠哉悠哉地躺在地上晒着太阳，突然感觉头顶的阳光好像被什么遮住了，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嗯，给我一撮你的毛。” “啊？尊上您也知道，我的毛……” “不愿意？那你的“铃铛”……” “别！尊上！我这就拔！” 关于白虎为什么这么怕某人，还要从很早之前开始说起。 那时候他还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老虎，只不过有一天，他偷偷跑出去，刚好遇到了一只甜美可人的母老虎。 毕竟那时候他还年轻，干柴烈火地，根本按耐不住。 本来他想着这事儿应该没人知道，给了那母老虎一点好处，就想着把事情蒙混过去。 可万万没想到，他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白虎，你小子，“铃铛”不想要了是吧。” 那时候他虽然害怕，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可是白虎，又不是猫咪，铃铛什么的他才不在乎。 关于铃铛是什么，当时他还很单纯地以为是猫挂在脖子上的东西，直到后来，他看到屠户养猪的时候，从猪身上取下来的那一对像铃铛的东西。 从那之后，每次他见到某人都会忍不住想起这件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他化了形也是化成了少年模样。 为了保住自己的“铃铛”，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某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经常一言不合就用“铃铛”威胁他，而且百试百灵。 “尊上，走好啊～” 见某人拿了毛后立刻就走了，白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的“铃铛”终于又活了一天。 第99章 “喂，小子，你们叶家怎么来了这么多外人？” 中洲叶家素来排外，平日里除了那些行商，几乎看不到一个外人。 只不过今天似乎是有些例外，满大街看过去，一大堆的外人。 分辨叶家弟子和外人其实非常简单，看衣服就可以了，毕竟叶家弟子的衣服上都有非常明显的叶家族徽。 “见过前辈。” 负责看门的叶家弟子虽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是谁，但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总而言之叫前辈准没错。 “前段时间老祖宗从西域回来后，便张罗着给叶寒鸦大人的婚事定下来，不过她毕竟是那位翠芷老祖的弟子，老祖听说后便立下了个规矩，在叶家立下擂台，同境之下，只要能胜过三个守擂者，就将徒弟嫁给他。” “哦……打擂台啊……” 不知道为什么，某人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不过叶家的这些老家伙也不知道健忘还是记打不记吃，好像当年叶芷的婚事也是用的这种擂台，然后……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喽～ “擂台在哪，我去瞧瞧。” “前……前辈也是第五境？” 守门的叶家弟子愣了一会儿，思索片刻后才开口问道。 “我就不能去看看热闹？” “能，当然能，前辈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行了。” 那叶家弟子闻言连忙给这人指出一条路。 “哦，还是在叶家校场啊，我知道路了，你继续当差吧。” 听着看门弟子指出来的路，某人当即知道的所谓的擂台在哪里，挥了挥手，随后便迈开步子，一步步朝那边走去。 不过这一路上，他也见到了不少人。 “真的是，老祖们真当我是什么绝代天骄不成，竟然让我来参战。” 刚走没几步，就在一间茶馆中听到了不少发牢骚的声音。 “小黑子，你不会就打算这么拖着吧。” “楚风，你怎么也这么叫我！” 小黑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姬儒墨的绰号。 “不这么拖着还有什么办法？安小姐，苏小姐，叶姑娘，你打得过哪个？我又打得过哪个？” 都是在西域共患难过的，他们几个的实力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姬儒墨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那是一个都打不过啊！ 跟她们打，纯纯脑子有问题。 “新消息！第一个击败安柔的人出现了！” 他们正喝着茶呢，突然就听到有人在街道上大声叫唤了起来。 “嗯？去看看？” “走，去看看。” 两人说着便朝门外走去，他们也挺好奇，究竟是谁能打赢安柔。 “老板，这桌先别收，我们等下还回来。” “行。” 跟茶馆老板交代了一声后，两人出了茶馆儿。 此刻的校场中，安柔正一脸轻松地坐在擂台边缘，而在她对面，一个遍体鳞伤的青年正半跪在那里。 “这么有必要拼到这种程度？” 这个青年就是那个所谓击败她的人。 听着安柔的话，青年没有回答，只是在重重地喘着粗气。 台下的看客丝毫没有想到，这一场胜的会是这个青年，那些后赶到的人也没看出为什么会是这个青年赢了。 毕竟…… 安柔身上太干净的，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反而是这个青年遍体鳞伤，手中的长剑都出现了丝丝裂痕。 “喂，玄机，怎么回事？” 这种大事，又怎么可能会少了沐玄机呢，比起偷跑摸鱼的姬儒墨和楚风，沐玄机则是全程在看戏，甚至还开了个盘口。 “那青年以命搏命，想以此重创安柔，给他主子创造机会，但被发现了，安柔提前认输，他得不偿失。” “哦呦，原来是个废物弃子，还以为什么高手呢。” 听沐玄机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姬儒墨有些不屑地啐了一口。 亏他还以为是满心期待地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他主子是谁？” “那边儿那个，似乎是南冥论剑宗的掌门亲传。” 沐玄机嘛，情报什么的他总会第一时间掌握，这也算是他的一种习惯了。 “强不强？” “比你差点，比莫流云强点。” “比我还差？废物。” “？” 在旁边的那些认识姬儒墨的世家弟子闻言不由得愣住了，不是，你可是姬儒墨啊，姬家年轻一代中剑道第一人啊。 比你弱就是废物？这是什么道理？ “喂，那什么……裴……裴世勋是吧，别浪费时间了，要打就上来，不打就滚。” 安柔看着刚才与她对战的青年被人抬下去后便转头看向了论剑宗那位掌门亲传，裴世勋。 被直接指名道姓，裴世勋的脸面上一下子有些挂不住了，这种情况，他上不上都会被人诟病。 “安小姐应该也累了吧，这一场不如由我代劳如何？” 这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姬儒墨居然主动请缨替安柔出战。 “小……若是儒墨哥哥愿意代劳，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儒墨哥哥？ 儒墨哥哥！ 姬儒墨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叫，突然感觉一道暖流从心底深处涌现出嘞，只是……怎么感觉背脊有些发凉呢？ “就是不知道裴道友意下如何。” “不无不可。” 既然双方都同意了，那么下一场就由姬儒墨代安柔出场，迎战裴世勋。 反正安柔只是第一道防线，输赢无所谓的，毕竟后面还有一个怪物一样的第二道防线。 “师傅？您怎么在这？” 下了擂台，安柔刚准备找个地方歇会儿看戏，还没有几步就被一道身影拽走，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 “儒墨哥哥是吧？” “师傅，您……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柔大呼不妙，师傅怎么把这种东西都听了去啊…… “嗯？” “我……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安柔一看自家师傅脸色不太好，连忙低头认错。 谁让他是师傅呢？而且是个小心眼儿的师傅。 “等一下。” 认完错后安柔便打算直接离开了，却没想到再次被云仪给拉了回来。 “也……也叫我一声……” “啊？” “也叫我一声哥哥……” “师……云……云仪哥哥？” 第100章 无关立场，只是朋友 不是，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老老实实叫了一声“云仪哥哥”后，安柔才被自己那个小心眼的师傅放走了，从那个偏僻的角落回擂台的这段路上，她满脑子都是刚才云仪让她叫哥哥的景象。 “他不会是脸红了吧……” 百般回忆后，安柔总算发现了一丝问题，但…… “不对不对，一定是我记错了！对！记错了！” 不过她还是不相信自己那个师傅会因为这点小事脸红。 他可是绝代剑君啊，怎么会因为自己这么个小徒弟叫一声哥哥脸红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 他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叫哥哥呢？难道…… 他该不会是个变态吧！还是说他曾经有一个妹妹？自己恰好跟那个人有些像？ 等等！这样解释似乎就可以解释通了…… 一开始收她为徒应该也是因为她有些像他的妹妹吧…… 可…… 不对不对！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 安柔一边脑补，一边慢悠悠地朝擂台走去，这一路上她好几次差点撞到别人，一直到擂台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安小姐？怎么了？” “啊？没……没事……” 直到她到了擂台下被沐玄机叫住，她才好不容易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 “他们还没分出胜负？” 擂台上，姬儒墨还跟打得有来有回，其实他们的剑道造诣还有修为境界都在伯仲之间，想要分出胜负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应该快了。” 不过沐玄机对战局分析还是有一手的，他清晰地察觉到裴世勋的破绽已经越来越多了，离姬儒墨获胜已经不需要太多时间了。 “小黑子的剑还是不行。” 如果是旁人这么说，估计会被人嗤之以鼻，毕竟那可是姬儒墨啊。 但如果是安柔这么说，估计没人会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可是那位海棠剑君的关门弟子啊。 剑碑天地两榜如今还活着的只有不到十人，她师傅就是其中之一。 而她本人的剑道造诣也可以说是同境无敌了，北玄宗年轻一代三位剑道魁首中最强的那位莫流云都说过自己胜不了她。 “话说回来，如果小黑子输了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反正还有苒苒兜底呢。” 对于这个问题，安柔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还有苏苒在，之前在西域切磋的时候，他们七个合力都没能在苏苒手上占到几分便宜，他们可不相信，有人可以同境一战赢了苏苒。 “说得也是。” 几人闲聊的工夫，姬儒墨已经一剑挑飞了裴世勋的剑，这场比试也算是胜负已分了。 “阁下当真剑法超绝。” “别硬夸了，是你的剑不行。” 对于这种礼貌性的奉承，姬儒墨早就已经听腻了，而且…… “如果你只有这等水平，再安小姐手上撑不过二十招。” 姬儒墨说着拍了拍裴世勋的肩，随后便走下了擂台。 “姬兄留步！” 裴世勋立刻追了上去，他还有别的事情想问。 “还有什么事？” 姬儒墨并没有停下来等他，也没有回绝他，而是自顾自地继续朝前走着。 裴世勋也礼貌地跟在他身边。 “话说回来，安小姐后面的那两人，比之安小姐如何？” 裴世勋也是无奈，毕竟宗门给他下了命令，就算娶不到叶寒鸦，最起码也要打赢一人。 虽然……他不是很想管这种事，毕竟他的目标是成为论剑宗掌门，靠绝对实力成为掌门，但…… 他始终没办法拒绝宗门的命令，他那个掌门师父也跟他说这一趟非走不可。 “你去西域了没？” “嗯。” “这么说吧，白帝城追杀沐玄机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 当初在西域的时候，白帝城出动令使追杀沐玄机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裴世勋好歹是掌门亲传，怎么可能不知道。 “安小姐以一己之力，偷袭暗杀了一尊地阶令使，叶姑娘与地阶正面一战将其斩杀，苏小姐嘛……那位天阶令使便是葬送在了她手上。” “我*，真的假的！” 闻言，裴世勋一个憋不住直接爆了粗口。 虽然他知道有这事，但却不知道事情的结果，只以为是沐家长辈出手解决了白帝城的人，却不曾想，居然是沐玄机他们自己解决的。 “那……叶家这擂台谁能过？” “你说有没有种可能，翠芷上神压根就没想嫁徒弟？” “你的意思是……” 这一刻，裴世勋仿佛明白了什么，这场擂台其实就是个过场罢了。 是叶家高层的博弈，同时是天下势力的表态，意思就是，无论叶家谁掌权，他们都承认一个叶家。 所以每个势力都会派人过来，而且都是顶尖弟子，他们之所以被派过来，压根就不是为了迎娶叶寒鸦，而是为了给叶家人看看态度。 所有大势力的高层都知道叶家守擂的三个人乃是翘楚中的翘楚，同境一战有人能敌。 所以他们派出弟子，第一是为了告诉叶家老古董，你们这些老骨头说话还有用，照样一呼百应。 第二是为了配合叶芷这个未来的叶家主宰者，配合她告诉世人，不是她不愿意嫁徒弟，而是这天下英豪，无人配得上她叶芷的徒弟，就想当年没人能配得上她一样。 “姬兄！姬兄！” 明白了一切之后，裴世勋顿时有了一种思路，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后他跟这些年轻一代的最强者走近一些，他是不是也能变得更强。 这般想着他就跟上了姬儒墨。 就是刚才那个以命搏命的论剑宗弟子此刻已经不知道哭晕在了哪里，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还是打擂台有意思，云安，楚风，你们不去试试？” “你这家伙……” 沐云安嘛，沐玄机的贴身保镖，当然是时刻陪在沐玄机身边的。 只不过嘛…… 他可不像姬儒墨这般神经大条，插手叶家人安排的事，他可懒得做。 “云安，你我一人一场，如何？” “玄机？” “老一辈有老一辈的谋算，而我们嘛……自然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沐玄机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一如翠芷上神所言，天下英杰弱连这一点考验都过不去，岂能配得上她徒弟。” 他们都知道叶寒鸦不会想现在嫁人，那么作为朋友，怎么都应该帮她一把，无关家族立场，只是作为朋友。 “懂了，安小姐，我去打一场没关系吧？” “这……” “我替我徒孙做主了，你们都算娘家人，谁想守擂自己上就是了，但如果输了，可是会有惩罚的。” “诶？” 几人说话间，一道黑衣人影突然出现说道。 第101章 “你们几个的长辈就是让你们来胡闹的？” 在沐玄机等人一通乱来代打后，叶家那些老家伙们也坐不住了，他们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像这样发展。 没办法，他们只能选出个代表亲自下场责备一下这几个不懂分寸的小辈。 但…… 这个被推出来的叶家老祖骂娘的心都有了，一个个的都跟老狐狸一样，明知道某个家伙也来了，还非要他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敢问前辈，若是你年轻时好友遇上这种事，你会不会出手相助。” 沐玄机仗着有人撑腰，也不怎么怕这些个叶家老祖，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怕过，毕竟如果他有了什么闪失，沐家那些个老家伙可能真会跟叶家开战。 如果是四方会试的时候，他可能还不会这么笃定，但现在嘛…… 算了，都是些烦人的事。 “当然不会，老夫向来守规矩。” “守规矩？懦弱就懦弱，非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听到叶家老祖的回答，沐玄机还没说话，某个坐在一旁喝茶的家伙却先一步调侃道。 “……” 闻言叶家老祖虽然不爽，却也不好发作，主要是他打不过那家伙。 “叶临博，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 “承蒙尊上记挂，这么多年还一直记着我的名字。” 这位名叫叶临博的叶家老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带着几分感慨回应道。 毕竟他已经好多年没被人叫过自己的本名了，就连其他的叶家老祖估计都没几个记得他名字的。 “你的名字我当然记得，毕竟当初你心爱的姑娘被侄子强娶了，你连个屁都没放。” 还不等他感动一番，那人便接着说道。 叶临博在短短的几息中脸色变了好几次，听到这人的话，他竟忍不住喘起了粗气，周身的灵力也开始躁动起来。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那件事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已经成了他的心魔，每每他回忆起这件事都会感觉戾气激增，更别说此刻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随着那段记忆不断翻涌，叶临博周身的灵力很快便失去了控制，很难想象一个第九境的强者，居然会被这样一件年少时的往事给束缚住。 “……” 一旁本该接受训斥的几个家伙刚准备吃瓜，却没想到瓜还没吃到嘴呢，现在就快被劈瓜的刀给崩了嘴。 “尊……尊上……” 沐玄机此刻也已经有些不自信起来，他笃定叶家人不会动他，但如果发狂的叶家老祖，那就不一定了…… “灭。”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叶临博便消失在了原地，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叶家祖庙中一座雕像也在这一瞬间支离破碎。 “尊上有些过了吧。” 几乎是一瞬间，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此时的校场上，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四散而逃。 老人不慌不忙地将拐杖放到一边，然后坐了下来。 “呦，你这老家伙也参与了这件事？” “叶家的事，老头子多少得过问过问。” 老人的意思非常明显，这件事是他默许的。 “毕竟那丫头也是叶家的人，服从家族安排是她应该做的。” “你们也就在有利可图的时候会把她当成叶家人了。” “您是知道的，叶家自古就是这样。”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 自他懂事起，叶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这副排外且自私的模样。 但…… “我还是喜欢年少时的你。” “……” 闻言，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又苦笑起来。 “我也喜欢年少时的我。” 年少时他是什么模样呢？ 他好像……也曾经非常排斥叶家骨子里的那些东西，但…… “但我毕竟还是叶家人。” “所以我才说喜欢你年少时的样子。” 两人似乎都还依稀记得当初他们相遇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叶家就已经拥有了现在这样广袤的领地，而且军事实力强大，是名副其实的中州霸主。 可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叶家却突然衰落了下去，或者说……被别的势力赶超了。 作为一个家族，叶家的一切都在为家族考虑，那些投奔叶家寻求庇护的人，那些追随叶家的人，他们永远做着最累最危险的事，却只能得到最微薄的报酬。 久而久之，便再没有人投奔叶家了。 叶家不知道这件事吗？ 叶家知道，但他们不打算改变，因为他们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不愿意做出改变。 不过偌大一个家族，总会出现一两个清醒的人。 还记得当初那个一心一意为了改变叶家而奔波操劳的少年，自他年少时朝立志除去叶家骨子里的排外与自私。 他决心走遍中州，找到改革的办法，临出发前，他遇到了一个旅者，那人和他一样，在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不断旅行。 后来，他真的走遍了中州，去了宗门，去了王朝，去了山寨，还去了别的家族。 但…… 王朝更迭不过几百年，山寨易主更是可能只要数十年，宗门虽说长久一些，可也总会有出现逆徒的一天。 他去到的所有势力，很少有比叶家更古老的，除了另外几个世家。 这一刻，他迷茫了，他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回到了叶家，此时的他已经长出了胡子，长出了皱纹，他已经步入中年，没有精力去旅行了。 从离开叶家，到回到叶家，这中间过去了接近百年。 在那个时代，最强者也不过是第三境，人寿之极也不过就两三百年。 已经百岁有余的他陷入了迷茫，他感觉自己是没办法改变叶家了，或者说……从心底里，他已经不想改变叶家了。 此刻的他已经开始相信，叶家正是因为骨子的自私排外才得以长存于世。 正是因为产生了这种念头，他去竞选了叶家家主，并且成了在位时间最长，功绩最大的叶家家主。 凭借叶家的资源，他成功活到了四百多岁，也是在那时候，他再次遇到了年少时的友人。 “你……一点都没变啊……” “你变了很多。” “是啊……话说回来，你还在为了梦想奔波？” “我已经实现了它。” “是吗，太好了……恭喜你啊……” …… …… 第102章 变态和显眼包 “小辈们都走了。” “都走了。” 两个老家伙的闲谈，那些小家伙自然是不乐意留下来听的。 其实姬儒墨倒是挺感兴趣，但还是被沐玄机和沐云安给拽走了，估计他们也挺无奈，姬儒墨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没眼力见儿。 “说起来，你应该挺后悔把我留下来的吧。” “应该是你后悔要留下来吧。” “是有些后悔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看向了即将落下的夕阳。 “有些怀念真的太阳了。” 他也是见过真的太阳的人，他也知道现在这个太阳是假的，但…… 怀念就代表无法回去。 他知道以前的那个世界回不来了，所以才会怀念。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后悔把我留下吗？” “没什么好后悔的。” “是吗？其实如果没有我，或许叶家……” “打住，叶家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老人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看得出，那人非常不想听那下半句。 “以前的你可不会这样开口闭口就是叶家。” “是吗？” 老人又叹了口气，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活着，习惯了一切为叶家着想，习惯了叶家的自私与排外，反正是习惯了…… “说起来，若是没有你，叶家或许真的会是另一副光景。” “果然你也这样觉得吧。” 在过去的不知道多少岁月中，叶家出了许多像叶芷这样力图改变叶家现状的人，不过这些人大都被迫害成了叶家的忠犬，其中就包括…… “说起来，叶临博的事也是你安排的吧。” “好像是吧，让他侄子强娶他心上人没错吧。” 其中就包括对叶临博的迫害。 其实他原本也像叶芷一样，希冀可以改变叶家，但…… 他失败了，一败涂地。 他将心爱的姑娘带回叶家，希望叶家可以接纳这门亲事，但…… 他的这种行为已经算得上是对叶家规则的一种挑衅了，因为在那个年代，叶家嫡系是不允许迎娶外人的，他们只被允许娶那些血缘隔了几代的旁支，以保证血脉纯正。 更何况叶临博的资质太好了，叶家高层都寄希望于他可以娶叶家旁支的姑娘，进而生一个天资更好的孩子出来。 于是，当时的叶家老祖明面上说接纳外人，可不过是第二天就安排叶临博心爱的姑娘嫁给了他的侄子。 那姑娘不堪受辱，直接在新婚之夜自尽了。 从那之后，叶临博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从反抗叶家腐朽规则的斗士，变成了一个叶家规则的拥护者。 或许是那场变故让他感觉叶家的强大不可抗拒吧。 而叶临博不是第一个牺牲品，也不是最后一个，无数试图反抗叶家规则的叶家人都遭受了迫害，然后变成了叶家规则的拥护者。 而叶芷可能是仅有的一个反抗成功的。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帮助叶芷那丫头呢？” 老人有些疑惑，明明这人已经见过了那么多反抗者都选择袖手旁观，为什么会选择帮助叶芷呢？ “因为她长得好看。”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老人闻言愣了半晌，眼里的不解一丁点都没有消散，反而还变得更多了。 “你不信？” “不信，但……你似乎没必要跟我扯谎。” 老人确实不相信他的说法，但他也知道，这人没必要在他面前说谎，所以他才会感觉疑惑。 单纯就因为叶芷长得好看？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什么？” “我第三次见到你的时候，和你说的。” “第三次？” 老人沉思了一会儿，两人第三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依稀记得，那时候这个人似乎问过他为什么不娶妻。 他的回答是年少时不想被叶家那些人束缚，一直在到处游历，年纪大了以后一直在为了叶家劳心劳力，没时间考虑这些。 那时候他好像也反问了一句来着。 这人的回答…… “你更喜欢看漂亮的姑娘在一块儿？” 他记得好像是这么个不正经的回答来着。 那时候这个回答给他的震撼无异于叶家突然被人攻破。 他真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有这种变态的想法。 所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从洛家那些老古董把小青瑶送到我这来。” 第一次见洛青瑶的时候，这样一个恶趣味的念头便已经在这个变态的脑袋里产生了。 “那几年到处给小青瑶物色漂亮的姑娘，听说叶家有个小姑娘国色天香，我就已经惦记上了。” “……” 老人此刻的眼神已经变了，从最初的古井无波，到后面的疑惑不解，再到现在的……看变态一样的嫌弃。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变态，但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这么变态。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设计叶临博让他侄子娶他心上人就不变态了？” “这有什么变态的？这叫城府心计，这叫谋略！” “你这叫ntr！要是放在当年，我高低砍了你！” “嗯踢儿？你这老家伙说什么鸟语呢？” “你这老家伙别顶着七老八十的外貌说我一个年轻小伙子老啊！” “年轻小伙子？你怕是比我还老几十万岁吧！” “哪有那么夸张！” …… …… 两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就这么坐在校场吵了起来，幸好周围的小辈都已经走了，不然高低得给他们一些来自变态和显眼包的震撼。 “唉，咱们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吵吵闹闹的。” 老人吵着吵着突然安静下来，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因为我们还年轻啊。” “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老家伙。” “怎么？还想吵？” “歇会儿吧还是。” “那就各回各家？” 恰好此时夕阳已经快要完全落下了，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天黑了你看的到路吧。” “放心，摔不死。” 第103章 插曲:花钱与阿妍的风波城之旅 “喂，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姑娘怕是认错人了，我们没见过。” “不对！我们一定见过！” 风波城中，岳家那位大小姐正与一对男女对峙着，这般动静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岳欣原本只是出来透透气，在路过一家胭脂铺子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晃得她眼睛疼的光头。 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人。 “姑娘还请松手。” “不对不对！我一定见过你！” 纵是那人一再否认，岳欣依旧紧紧拽着他不放。 “小姑娘还请不要缠着我家夫君。” 倒是那人身旁的女子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的手扒拉了下来。 “你这人……” 岳欣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花兄来风波城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大侄子？你怎么来了？” 一听来人的声音，岳欣一下子蔫儿了下去。 虽然说岳承说起来是她的侄子，但……两人的相处方式更像是兄妹，岳承平日里可以说是处处管着她。 而且她那个老父亲对岳承这个孙子也一直是宠爱有加，没办法，干脆不再管这些事了。 这次她偷跑出来透气也没跟岳承说过，现在被他找了过来，她知道自己多半是要挨一顿骂了。 不过比起这些，她还是更在意面前这个光头。 她绝对曾经见过他。 “岳承！他是谁？我们是不是见过！” “小姑，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不重要吧！” …… “既然你们还有家事要说，我们也就不叨扰了。” 花钱见岳欣和岳承说了起来，连忙找了个借口，拉起阿妍就准备离开。 “花兄还请留……” 还不等岳承挽留，花钱直接抱起阿妍开溜了，只留下岳欣和他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小承子！都怪你！” …… …… 跑的时候还依稀能听到岳欣数落岳承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你不愿意来风波城的原因啊。” “嗯，不太喜欢岳家。” 跑回客栈房间之后，花钱才将阿妍放在了床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妍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从她身体彻底好了之后，花钱就说玩带着他走遍东荒，于是两人一路向北，慢慢地就来到了风波城。 到风波城的时候，花钱在城门口犹豫了半天，阿妍那时候就感觉他可能不太喜欢风波城，但…… “没关系的，说了要一起看海的。” 两人来风波城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看海。 这是阿妍比较喜欢做的一件事，她依稀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似乎带着她看过一次海，但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花钱得知之后，特地查阅了东荒的地形图，总结下来风波城是最适合看海的一座城，这才开始一路向北。 “其实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的。” “可他们都说风波城的海景最美。” 上次花钱来风波城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太上门的事，压根就没兴趣欣赏什么海景，只是看地形图的时候听他的熟人说风波城的海景最美而已。 “只要是和你一起，去哪里都一样的。” “既然是跟你一起看，当然得去最好的地方。” ……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对方，所以也没必要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争论。 “来都来了，不是吗？” “是啊，来都来了。” 黄昏时分，两人再次出了客栈，只是这一次花钱特地带上了帽子来遮掩自己的光头。 “说起来，你有头发的样子应该会更好看吧。” 自从阿妍遇到花钱的时候，他的头发就已经全部脱落了，她也知道这是因为功法的缘故，但…… 花钱长得非常清秀，如果有头发的话，她感觉应该会更好看一些。 平日里花钱一直是光头，所以她也不方便说这种事，现在他戴上了帽子，她也正好提一嘴。 “其实也就那样吧。” 花钱摸了摸头顶的帽子，其实他对有没有头发这种事并不在意，毕竟有头发的时候也没人说过他好看，反而是成了光头后遇到了阿妍。 “你如果想看的话，我等下去买顶假发戴戴看？” “嗯……想看。” 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后，阿妍看向花钱，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就去买吧，等下店铺怕是要关门了。” “现在吗？” “耽误不了多久的，放心吧。” “嗯，好。” 说着两人便换了个方向。 “果然还是有头发的你更好看一些。” 从闹市区出来前往海滩的路上，阿妍时常会忍不住扭过头打量花钱，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有头发的样子。 “只是你挑选的发型好看吧。” 花钱听着她夸奖的话语，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不敢去看她。 “没有哦，是你本来就长得好看。” 阿妍见他这幅样子，停下脚步，伸出手将他的头摆正，眼含笑意地说道。 “说起来，岳家那小姑娘不会是被你的美貌吸引了吧？” “说什么傻话呢，也就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我好看了吧。” 花钱对于阿妍的话深表怀疑，毕竟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靠脸吃饭的一天。 “你啊……” 阿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花钱一直就是这样，骨子里莫名地有些自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知道了花钱并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少爷。 不过两人的关系从很早之前开始不需要靠花钱这种虚假的身份去维持就是了。 “到了。” 又走了一段距离，两人在海滩边停下脚步，今晚月色正好，海面的波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梦幻而又空灵。 “风波城的海确实好看。” 阿妍看着海面，眼神中满是星光。 她的人生从未像现在这般自由，以往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从来没像这样看着大海。 “再走近一些？” “这样就够了……” 说着，她眼神中莫名多了些落寞，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寞。 虽然前方没有任何东西阻拦，但她始终不愿意离大海更近一些。 “喂！花钱！放我下来！” “喂！”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眼神变化，花钱默默蹲下，一把将她背了起来，随后一步步朝着海边走去。 “这样的海更好看一些，不是吗？” “嗯……” 阿妍说着伸出手臂环住了花钱的脖子，身体跟着前倾，紧紧地贴在了他身上 第104章 插曲，天星宗难民的劫后余生 “幺儿，你手上拿的什么？” “这个啊？这是沐公子给的。” 沐家领地内的一座小城，这里突然搬进来几户奇怪的人家，明明是受沐家庇护，但…… 啪～ 那孩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父亲一个巴掌打肿了嘴巴。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准拿他的东西！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哇……” 孩童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接受沐公子的东西，她只知道自己被父亲打了，很疼。 “幺儿，过来过来，姨姨抱抱。” 一旁的邻居似乎早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火速赶了出来，将孩童给招呼了过去，还满是嫌弃地剐了她父亲一眼。 这户人家已经搬进来三四个月了，一直没见过孩子她妈，只有孩子她爸一个人。 关键这个男人还时不时酗酒，而且动不动就打骂孩子。 周围的邻居老早就怀疑，是不是因为这男人，孩子她妈才一个人走了。 “幺儿，你妈妈呢？” “不……不知道……” “那你应该还有哥哥姐姐吧。” 既然是幺儿，那肯定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总该有一两个哥哥姐姐的。 “有……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那你哥哥呢？” “战……战死了……” 小孩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那姐姐呢？” “爸……爸爸让姐姐去找沐公子，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只有一个叔叔每个月来送钱……” “……” 邻居听了小孩子的回答有些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哥哥战死，母亲不知所踪，爸爸又那个样子，姐姐估计是被卖了吧…… “唉，幺儿，以后你就住在姨姨家吧。” “可……可是……” “没事没事，留下吧。” “……” 小孩子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家的方向，那里只有她的父亲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母亲失踪，哥哥战死后，父亲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父亲明明是个深明大义，知恩图报的人，明明沐公子派人救了他们，为什么要恨沐公子呢？ 这样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深夜，邻居的大门被敲响了，妇人打开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一封信，一盒子灵石，一本功法。 邻居看完信，又看了看客厅中睡着的孩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 “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 不远处的树林中，孩童的父亲正在跟一个男人对峙着。 男人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得看着他。 “你不惜杀害妻子，杀害儿子，舍弃女儿，就为了替一个已经覆灭的宗门报仇？” 这一家人原本都是天星宗的弟子，只是他们的修为都太低了，男人一把年纪也才不过内门弟子。 当初在天星宗灭门的时候，他看着无数交好的同门倒在他面前，在那一刻，他选择了带上妻儿逃命。 他现在都忘不了当他的战友发现他逃跑时的表情，那是一种失望、不解，但……最后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人释然的表情。 如果没有最后战友那个释然的表情，他可能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正是因为那最后的释然，他感觉自己的选择都是错误的，他的战友和他一样，有家庭，有妻儿，有逃跑的理由。 可是他们都没有逃跑，都选择了与宗门共存亡。 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懦夫。 在各种情绪的折磨下，他想要杀回去，想要给宗门报仇。 为此，他杀了阻拦他的妻子，杀了不理解他的大儿子。 可是当他回到宗门的那一刻，入目皆是破败，宗门已经荡然无存。 “你也是天星宗难民？跟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候，他带着剩下的两个女儿遇到了沐家的人，他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可是…… 这群人带走了他们，将他们带到了中州，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成了笑话。 他放弃宗门的那一刻，他是懦夫。 他放弃家庭的那一刻，他是莽夫。 他的一生仿佛都成了笑话一般。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去给我诱惑那个沐玄机！” 被带到沐家后，他不知所措，满目疮痍，如果……如果…… 他想他的妻子，想他的儿子。 可…… 他已经赌上了妻儿，他已经无路可退，他不想成为一个笑话！ 于是他又赌上了女儿，只要他杀了沐玄机，他就不是笑话，他是一个忍辱负重为宗门复仇的英雄！ 女儿离开几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只有每个月一封，来自沐玄机的信，还有一袋灵石。 〔你女儿很不错〕 每一封信的内容都是这个，每当他收到这种信的时候，他都目眦欲裂，忍不住想起女儿的笑容，是他自己毁了自己的家庭，毁了女儿的一生。 于是他将目光看向了自己最后的小女儿。 他得活下去，他的小女儿还那么小，她是无辜的，她应该活下去！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邻居身上。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他已经知道了知道自己的邻居是一个单身且富有爱心的姑娘，他也知道了她的心上人去世多年，但她一直想要个孩子。 于是他开始假装酗酒，开始对自己的小女儿动手动脚，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自己的小女儿会被那个邻居带走。 今天，他成功了，那个邻居带走了他的小女儿。 没了最后的牵挂，他已经可以安心上路了，去见他的妻子，他的战友，他的儿子，去见他愧对的那些人。 “你二女儿很聪明，长公子挺喜欢她。” 动手前，与他对峙的男人凑到他耳边说道。 闻言，男人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随后是释然与喜悦，在这一抹喜悦中，一道白光划破夜空，他的脑袋也缓缓滚落到了地上。 第105章 插曲，沐家新来的丫鬟 “云安？云安？” “长公子，大公子昨日已经闭关了。” 沐玄机和沐云安两人从叶家回来后，沐云安似乎是有所感悟，当天就闭关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知会沐玄机一声。 第二天刚处理完公务的沐玄机像往常一样想找沐云安一起去喝喝茶，听听戏，却怎么都找不到人。 毕竟往常沐云安都是在他附近的，只要稍稍喊两声就能找到。 “看来他感悟不少嘛。” 自从叶家老祖被人打发后，沐云安也一时技痒上台打了几场，有所感悟也是正常的。 沐玄机说着扭头看向了身旁出声提醒他的侍女。 “我记得你叫落梅是吧。” 这个侍女是他从西域带回来的天星宗弟子之一，和她一同的还有她父亲和妹妹。 不过出于一些缘故，她被卖给了沐家，沐家负责这些事情的人也知道这人是沐玄机带回来的，于是便将这事汇报了上来。 那时候他也没太放在心上，见这姑娘天赋不算差，长相也好看，便留下来当个侍女了。 倒是她，刚见到他就把她父亲让她刺杀沐玄机的事情全部交代了个干净。 按她的说法，她和大哥刚拜入天星宗没多久，虽然父亲是天星宗弟子，但身份也不高，她也没受多少恩惠，也就没有多少的归属感。 虽然她也曾怨恨过沐家，但这种怨恨早就被更大的仇怨冲淡了。 至于更大的仇怨是什么，她没说，沐玄机也懒得问。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下这姑娘的名字，孙落梅。 既然已经是沐家的丫鬟了，那姓氏自然是要舍弃掉的，于是沐玄机便叫她落梅了。 据说是她出生的那天刚好院中最后一朵梅花落下，于是就有了这么个名字。 “落梅，你随我走一趟吧。” “是。” 似乎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并不怨恨沐家，只是想好好地生活而已。 沐玄机在她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毕竟以她区区第一境的修为，也不可能给沐玄机带来什么危险。 也是因为如此，沐家都懒得派人监视她。 “长公子今天竟然带了女伴，还真是稀奇。” 沐玄机居住的地方当然是沐家主城了。 与叶家领地的全面开发不同，沐家领地被分成了一座座城池，每座城池都由一个旁支治理，而主城则是由主家掌管。 几乎所有的天才，无论是主家还是旁支，只要有能力都可以住在主城，一些有商业头脑的弟子也会在主城开一些茶楼戏馆店铺之类的，以此来补贴家用，增长人脉。 而沐玄机常来的这家戏馆就是沐家旁支一个天才开的。 “没办法，云安闭关了，一个人来听戏又有些无趣。” 沐玄机一边说着一边跟戏馆主人一起朝着二楼雅间走去，这里有一间只属于沐玄机一个人的雅间。 而落梅也乖巧地跟在两人身后。 “长公子原来也是这种怕寂寞的人。” “是啊，人总是怕寂寞的。” 虽然沐玄机的长公子身份无可动摇，但沐家其他弟子也会或多或少地打探一些关于他的情报。 戏馆主人言语中的话外之音过于明显了，沐玄机想要听出来有些过于轻而易举了。 至于他的回答嘛，可能性就多了，毕竟假作真时真亦假嘛。 “那就小不打扰长公子听戏了。” 戏馆主人也不是蠢货，一次试探没有结果立刻抽身而退。 毕竟沐玄机经常来这里听戏，只要两人关系不闹僵，他总有机会打探到一些东西的。 “坐吧，不用端着。” 待戏馆主人走后，沐玄机立刻坐到了椅子上，还伸手指了指另一把椅子，示意落梅也坐下。 “不……不用了……” 落梅不是那些沐家弟子，在她看来，她只是一个丫鬟，应该没资格坐下才对。 “你是下人，我是主人，我命令你坐下。” 不过落梅那点儿心理活动怎么可能瞒得住沐玄机这个老狐狸，只是从住所走到戏馆的功夫，他基本已经把落梅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了。 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比起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简直太好懂了。 “是……” 见沐玄机用命令的口吻和她说话，落梅这才按吩咐坐了下来。 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都被看穿了一样，一种不安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 “这出戏如何？” “啊？” 就这样，落梅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事，直到一曲唱罢，沐玄机问起来，她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今日就听到这了，走吧。” 见状，沐玄机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已经变回了原样，不动声色道。 “啊？哦……” 落梅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快步跟上了沐玄机的脚步。 “长公子今日才听了一曲就要走了？” “这戏还是和云安一起听有意思。” 说罢，沐玄机便带着落梅离开了戏馆。 戏馆主人思索了一会儿后，嘴角微微上扬，他似乎得好好谢谢那个丫鬟了。 两人离开戏馆的时候，恰好黄昏时分，天还没完全暗下去。 落梅跟在沐玄机身后，低着头，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她隐约可以感觉到，沐玄机现在的心情不太好，而这跟她听戏走神有很大的关系。 “啊……” 走着走着，她却突然撞到了沐玄机。 此时的沐玄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停在了原地。 以往沐云安闭关的时候，他也会像这样听戏，听完戏后回去睡一觉。 修者确实可以不用休息，但对于沐玄机来说，睡眠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过他也不是所有时候都会听完戏后直接回去睡觉，有时候，尤其是沐云安不在的时候，他听完戏还会去烟花柳巷流连一番，也有时候会彻夜不归。 不过今天，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一时兴起带着这小丫头出门了。 不对，他为什么要放着水灵灵的小姑娘不管去那种地方呢？ “落梅，走吧，回府。” “是。” 落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沐玄机被她撞得心情不佳，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心里还在暗暗思索，自己会不会被责罚。 责罚嘛，当然是不可避免的，至于方式嘛……这就要看沐玄机的心情了。 第106章 插曲，沐玄机的自我怀疑 “醒了？累的话再睡一会儿也无妨。” 说罢，沐玄机便穿上衣服出了卧室，毕竟作为沐家长公子，每天都有不少的事务等着他处理。 所以他跟叶寒鸦其实挺有共同语言的，毕竟都是被长辈压迫着处理公务的苦命工具人。 待听到房门开阖的声音，落梅才缓缓挪开蒙着头的被子。 她到现在都感觉脑子里空空的。 昨晚，她和沐玄机回到府中后便一直担心会被责罚。 在这种情况下，沐玄机居然真的问她知不知错。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立刻低头认错，就差直接跪下了。 于是她就被沐玄机带回了卧室，接下来就是一些羞耻至极的环节了。 哪怕到现在她都在怀疑，这长公子不会是个变态吧…… 不过她也不是没想过反抗，只不过这里可是沐家，而且她是被卖给沐家的丫鬟，她再怎么抗拒能有什么用呢？ 半推半就之下，她还是照做了。 代价就是她现在都感觉身体有些疼，浑身乏力，不想动。 “反正他都那么说了……” 怀着这种想法，她忍着疼翻了个身，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接着睡了过去。 “呦，你今天心情不错嘛。” “本来是不错，看到你心情就不好了。” 书房中，沐玄机正喝着茶，等待着今天要处理的公务被送过来。 当他真的看到厚厚的一叠公务的时候，他还是会感觉身心俱疲。 虽然沐家很大，但也不至于每天都有这么多公务要处理吧！ “你别走！帮我把这东西甩到沐昌那家伙脸上！他就算天天写种东西，我都不会给他批！” 那一叠公务刚被放下来，沐玄机就熟练地翻出了一本涂改了无数次的，然后丢给了来送公务的那人。 这一本他已经连看都懒的看了，沐昌那家伙是一个旁支的天才，但不务正业，之前与一个宗门的大小姐联姻，结果却在家打人家，被退了婚，毁了修为根基。 从那以后，他过几天就上书一次，希望沐家可以为他做主。 这事儿当初就是沐玄机负责处理的，虽然他也会去那种地方，但对于沐昌这种禽兽行为他真的没办法做到共情。 “玄机，这事你怎么看？” “保下一条命就够了。” 当初沐家长辈就把这事交给他处理的，本来沐家是可以保下沐昌的，但…… 留他一条命，那都是顾及沐家的脸面，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沐家人，沐玄机理都懒得理他。 “那家伙还没死心？” “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你这骂过头了吧，我们跟他怎么都是一家人。” “呵……” “行了行了，我先走了，你要骂骂他去。” 送公务那人见沐玄机冷笑了，他知道自己必须赶紧跑了，毕竟因为长公子一旦做出这个动作，不是要大打出手，就是要唇枪舌剑。 “沐昌……要不找个时间给他做掉吧……” 沐玄机一想到自己每天处理那么多公务就算了，还得被这种东西脏了眼睛，干脆想直接解决了提出问题的人。 …… “累死了……烦死了……不想动……” 经过大半天的忙碌，沐玄机总算是处理完了全部的文件，只需要等那家伙来把他审核通过的文件送到沐家执行部门就可以了。 “今天也去听会儿戏吧。” 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仰起头看着屋顶，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那丫头应该醒了吧，居然翘班，不过她现在应该还有些难受，这次就算了吧……” 比起烟花柳巷的那些，果然还是这种干干净净地更有趣一些。 “头疼，头好疼。” 不过想到这个他就感觉脑子一阵胀痛。 如果她修为高…… 不对啊，她才十多岁，刚开始修炼的年纪…… “玄机，我来……你今天居然真的有在等我，属实难得。” 负责传递文件的人礼貌性的呼唤了一声，推开门后发现沐玄机居然还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有些愣神。 “今天没去听戏？” 他大大咧咧地坐上桌子，一边清点些公务一边问道。 “也是，云安不在，要不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你云平什么性子我不知道？算了吧还是。” 负责传递文件的这人名叫沐云平，沐云安的哥哥，修为一般，但主修遁素，也算是沐玄机的左膀右臂了。 “那咱们去嘿嘿嘿？” “打住，当初就是你拽着我上了贼船。” 那还是多年前，四方会试结束之后，沐玄机刚开始接手沐家事务的时候。 那时候他疲惫了就会跟沐云安一起去听戏，直到有一次，沐云安闭关，那天沐云平说带他去做一些别的消遣。 然后就给他带到了烟花柳巷的花床上。 “我就问你快不快乐，消不消遣。” “你给我滚！” 沐云平一脸坏笑，没好气地问道。 沐玄机则差点没忍住，一脚给他踹出去。 “哈哈，我先走了，下回咱们再一起去！” 沐云平也知道沐玄机的性子，说着朝直接跑了出去，若是他再留下，多半得挨揍，他可不是沐云安，真打起来沐玄机按着他打。 “算了，去看看那丫头吧。” 沐云平走后，沐玄机又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这才决定先去看看落梅。 不知道为什么，他回房的时候总感觉心里有种愧疚感，他也算是花丛老手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呢…… “你……在做什么？” 推开房门，沐玄机就看到一人正弯着腰，在给他换着床单。 “我……那个……” 落梅被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 “我在收拾床单……” “这种事回头……” 沐玄机刚想说回头会有丫鬟来收拾，但他突然想起，落梅不就是他的丫鬟吗？ “你身体怎么样？” “没……没什么事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落梅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吐槽，怎么可能没事啊！ “……” “唉……” 看着落梅不自然的表情，沐玄机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挥了挥手指，崭新的被褥床单便自动归位了。 “你先歇着吧。” 说罢他便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不是，自己昨天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啊？自己昨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这个问题的答案，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第107章 插曲，沐玄机新的日常生活 “玄机，那小姑娘真就这么诱人？” “你从哪儿听的？” “我猜的，果然有这回事？” “有。” 这天早上，沐云平像往常一样将要处理的公务给沐玄机送了过来。 不过昨天他去了沐玄机常去的那家戏馆一趟，本来他是去找沐玄机的，不曾想戏馆主人却说沐玄机已经半个月不曾去过了，这倒是让他起了疑心。 毕竟沐玄机嘛，总喜欢忙里偷闲，很少会像这样，半个月不听戏也不消遣的。 当然，猜测归猜测，他也不会跟别人说，不过有机会他还是会向沐玄机本人求证的。 毕竟戏馆主人说沐玄机上次去听戏的时候带了个姿色不错的丫鬟。 他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在沐玄机这里见过这么个丫鬟，一来二去嘛，很难让他不往这边猜。 “你小子，居然金屋藏娇！” 沐云平是真没想过，沐玄机居然会有金屋藏娇的一天。 毕竟他们之前也交流过这个话题，沐玄机的态度一直是有需求就去烟花柳巷，没必要在家里养一个，更没必要娶妻，生子什么的最是麻烦，绝对不会考虑。 “那小姑娘怎么样？回头等云安闭关出来，带给我们见见？” “你今天是没别的事做了吗？” 不过沐玄机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地，抬起头瞥了沐云平一眼，意思也非常明显。 “怎么没别的事，我的事可太多了。” 沐云平一下子就明白了沐玄机的意思，不过嘛…… “那我们说好了，回头你定要让我们看看那小姑娘。” 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沐玄机呢？那小姑娘他们是一定得见一见的。 …… …… “长公子……” 沐云平走后半个时辰左右，落梅捧着一壶茶来到了书房，这是沐玄机交代她的。 来早了沐云平他们几个估计会让她有些不适应，来迟了……来迟一些其实也没什么，沐玄机也不是非要喝这壶茶。 “过来坐吧。” “是……” 放下托盘，落梅一步步朝着沐玄机走了过去。 而沐玄机也适时伸出左手，将她揽进怀里，坐到了自己腿上。 落梅身形不算太高，坐在沐玄机腿上也不会影响他处理公务。 自从那天尝试过之后，沐玄机就变得非常享受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他自己也怀疑是不是孤寡太久的后遗症。 “我前天教你的功法修炼地怎么样了？” “刚……刚记住……” 见沐玄机问起修炼的事，落梅有些畏缩得低下了头。 她天资不算太好，而沐玄机给她找的功法都是上等货色，虽然契合她，但内容多少有些晦涩难懂，三天时间，把内容背下来已经算是极限了。 “是吗，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没……” “嗯？” 落梅刚想说没有，但听到沐玄机“嗯”了一声，便立刻没了声音。 “有……有问题……” “在我这实话实说就好。” 对沐玄机这个老狐狸来说，落梅简直就是一只单纯得不能再犯蠢的兔子，她在想什么根本就瞒不过他。 “是……” “你想想有什么不懂的，等我处理完这些繁琐的东西便来教你。” “多……多谢长公子……”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像这样被沐玄机抱在怀里，两人时不时的身体触碰让落梅很难集中精力去回忆功法的内容。 但她又不敢卫康沐玄机的意思，毕竟是寄人篱下，难免会瞻前顾后些。 “你去那边坐着吧。” “诶？是……” 她那点儿心理活动早就被沐玄机这老狐狸看在眼里了，于是便收起左手，让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毕竟他也不是那么需要那种亲密的举动，对落梅来说，好好修炼才是更重要的。 随着院落种的阳光从明黄变成灿白又变得昏黄，沐玄机这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沐家的公务就是这么多且繁杂。 “想得怎……” 可当他看向坐在一旁的落梅，却发现小姑娘已经无趣地睡着了。 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在这里做了一天，感到无趣也是正常的。 “唉……”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见她睡得正熟，也就没叫醒她，反正日子还长，修炼什么的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这丫头……” 不过看着小姑娘睡得正香，他还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落梅长相算得上上乘，但在沐玄机这个见惯了美人的认眼里，她也不过是个邻家小妹那般的小姑娘。 “长公子，你……” 恰好此时，沐云平像往常一样来拿处理好的文件。 当他朝书房过来的时候，却刚好看到了抱着落梅的沐玄机。 “嘘。” “这就是那个小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 “东西在桌上，你自己去拿吧。” 面对他的寒暄，沐玄机没有半步停留，抱着落梅继续朝着卧室走去。 “哎呀哎呀，我们这位长公子怕不是也要坠入爱河了。” 沐云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沐玄机的背影，脸上也挂起来一抹笑意。 随后又摇摇头，不再想这些事，一步步朝着书房走去。 “唉，还给我留了一壶茶。” 书房中，那壶从早上摆到现在的茶还不曾动过，沐云平随手拿起来猛灌一口，随后便拿上沐玄机处理好的文件朝着府外走去。 临出门，他还忍不住看向了卧房方向，想起刚才沐玄机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发笑。 这位长公子平日里明明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个情种。 而此时的卧房内，落梅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悠悠睁开了眼睛。 “现在醒了？” 当她彻底清醒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物早已经不知所踪。 “长……长公子……” 看着坐在床边，一副似笑非笑表情看着她的沐玄机，她连忙攥紧被子坐了起来。 “说话不许结巴。” “是……” “嗯？” “是！” “接下来就是你的修炼问题了。” 沐玄机说着便向落梅伸出了手，一寸一寸划过她的肌肤，随后在一处停了下来。 “这里的灵力运行速度不对。” “这里也不对。” “这里。” “这里。” …… …… 在沐玄机严厉的教导下，直到半夜落梅才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躺倒在了床上。 她从没想过坐着修炼居然这么累人。 第108章 代价 “你怎么又来了？” 叶家尚阳宫，某人正悠闲地喝着酒晒着月亮，突然间，原本郁郁葱葱的植被又一次瞬间枯萎。 随后依旧是那身死气沉沉的黑袍，还有黑袍下森森白骨的双臂。 “有人找你。” “来了。” 说罢，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只有那枯萎的植物在这一瞬间恢复了生机。 …… 这世界许多人都好奇，南冥之海和北冥之海深处有什么，也曾有无数人从南冥北冥出海，希望可以一探究竟，但这些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这个世界原本是一个宇宙坍缩成这个大小的，所以它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蛋形几何体。 而在宇宙探索的过程中，原宇宙中大量的物质被转化成能源以对抗宇宙的坍缩，用来将物质转化为能量的装置就在南冥之海和北冥之海深处，或者说……宇宙的另一边。 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洋，还有坐落于海洋中央的一扇刻满神秘符箓的石门和一座宫殿。 这座宫殿的位置和百晓客栈是对应的，其中也有百晓客栈那样的座位，以及一扇青铜门。 原本这座青铜门原本应该是关闭的，但今天，却有人打开门走了出来。 “那群家伙说时间应该快到了，让我来问问你布局得怎么样了。” 从门后走出来的是一个头生双角的女子，一身金色铠甲与金黄色的长发交相辉映，显得她英姿飒爽。 “基本成了。” “几成把握？” “九成。” 一黑一金两道身影就这样对视着。 最终女子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把长枪。 “既然如此，打一架吧！” 金色的长枪直指她对面那人，一股磅礴的战意自她身上迸发出来。 “要不，让他们几个……” 某人自然是不想打的，随即看向了其他九个看热闹的家伙。 “我们可打不过庚辰小姐。” 九人齐刷刷举起手来，表示不想插手这件事。 在无尽的岁月中，他们九个都已经跟这位金闪闪的女子交过手了，没有一个人能胜她。 至于这位女子的身份嘛，栖龙城中最中央的那座宫殿就是为她而立的，而她的名字就是庚辰，另一个世界的战神，最强的战神。 “怎么？你怕了？” “你这家伙，不会真以为能在我的世界里打赢我吧。” 面对庚辰的挑衅，某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庚辰的强大确实难以撼动，但这个世界是他的主场，他不可能输。 不过他还是不想动手，毕竟他一旦全力以赴，那道封印的力量就会减弱。 “……” 庚辰也迟疑了一下，在这里动手确实对她不公平。 “那就等过一段时间吧。” 不过她也不急于一时，毕竟两人得这一战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拖了，一直拖到现在。 “对了，囚天阵图应该还在你身上吧。” “在，怎么，你的封印减弱了？” 囚天阵图，庚辰那个纪元在上古时期用来封印天道的阵法，不过那个世界的天道已经被献祭给了石门，这阵图也已经失去了作用。 不过庚辰却一直觉得这东西或许还有什么别的作用，于是就一直带着了。 “想要计划成功，我恐怕不得不全力以赴，到时候封印难免会出岔子。” 某人说着抬起头看向宫殿的最顶层，那里有一个水晶球。 球中有树有水有花草，有飞鸟，有游鱼，还有温暖和煦的光芒。 可这个有如世外桃源的水晶球却是一座牢笼，一座用来封印天道的牢笼。 “我想进去看看她。” 看着这个水晶球，庚辰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嗯。” 某人并没有阻止她。 随后庚辰便消失在了原地，这个水晶球跟囚天阵图一样，只是用来封印天道的，对其他人没有任何作用。 “好了，我们来再确认一下计划，到时候你们九个帮我撬开一道门缝，在门被打开前一定不能让这道门缝被关闭。” 门缝说的当然是那道石门，那就是用来献祭天道以前往最终纪元的门。 虽然他们没办法打开那扇门，但如果只是打开一道门缝的话没有任何难度。 “你这家伙不会偷跑去做没有意义的事吧？” 不过另外九人倒是有些不太信任他，或者说……在挖苦他。 “这个嘛，得看时机，如果他们计算错误，我早过去了一段时间，我当然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你这家伙！” …… …… 几人就这样吵闹起来，过了好几天，庚辰才从水晶球中出来了，不过看她的脸色，显然是有些不太开心的。 “禽兽。” “……” 临走前她还忍不住看向某人骂了一句。 不过也正是因为某人的禽兽行径，她才丝毫不怀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 面对她的责骂，某人一句话都没说，他是什么人，谢谢老朋友心知肚明，这句禽兽骂的不冤。 “喂！囚天阵图留下啊！” 话音未落，一卷古老的羊皮卷从青铜门中被丢了出了个，精准命中了某人的脑门……才怪。 这种连攻击都算不上的东西自然是被他轻松接了下来。 “好了，我先走了，毕竟那丫头估计得一段时间才能熟练运用这囚天阵图。” “你这家伙是真禽兽啊。” 闻言，另外九人也忍不住吐槽道。 说起来是闲着没事做收几个徒弟玩玩，可到最后也是在利用这几个所谓的徒弟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有什么所谓呢？这不过是我带她们前往她们所期盼的未来所收取的微不足道的报酬罢了。” 不过某人却对此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转过头说道。 “亦如我于你们，亦如她于我。” 九人闻言齐齐陷入了沉默，是啊，这不过是代价，达成愿望所要支付的代价。 第109章 天外的往事 “不多坐会儿？” “还有事，不坐了。” “去哪儿？” “天外。” 天外，世界之外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里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这片宇宙。 很久之前，宇宙坍缩的时候，那些原本应该被转化成能量的星球上诞生的生命不甘于这种命运，于是背弃了宇宙，通过一些外部力量的帮助从这个宇宙脱离了出去。 但因为其本质还是这个宇宙的一部分，所以他们只能游离于这个宇宙外围，直到这个宇宙彻底毁灭才会被别的宇宙吸引接纳。 本来他们想着这个宇宙应该很快就会灭亡，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有疯子不顾一切为这个宇宙续命。 于是脱离出去的那部分宇宙就这样游离在暗无天日的虚空中无数岁月。 平日里，某人压根就懒得管这个游离在外的世界，但现在不一样，任何有可能影响计划的东西都要被抹除，彻底抹除。 所谓天外，自然是在天上了，从不夜城一路向上，越过太阳之后便可以看到一扇紧闭的金属大门，那后面便是天外。 轻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死寂，以及一股腥臭味。 “是你！”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穿过大门来到这里的除了那道身穿黑衣的人影外，还有一束阳光，温暖和煦的阳光。 在无尽的黑暗中生存了无数年的生物不约而同地被这抹阳光吸引了过来，也见到了那道人影。 虽然无尽的黑暗已经让他们对外貌没有了概念，但他们却能感觉到那人眼里那股冷漠。 在他眼里，他们这些生存在黑暗里的东西应该都不能算东西。 无尽的黑暗虽然带给了他们无尽的痛苦，却也带给了他们无尽的生命，不过这种近乎永恒的生命更像是一种折磨，一种对他们抛弃故乡的惩罚。 不过尽管是这样，他们依旧不后悔，只是怨恨，怨恨那个放弃他们的人。 当初明明都已经接纳了那么多的族群共同生活在新的世界中，却偏偏放弃了他们，偏偏让他们走投无路，只能背井离乡。 明明他们才是最初发现那东西的人，明明那个人才是窃贼！ “你这个窃贼！” 而那个人，就是站在门前的人，当初将他们锁死在门外的人，那个放弃他们的人。 “若不是你！我们何须落到这般田地！” 当初若不是这个人，这个世界压根就不会那么快衰亡。 若不是这个人，他们明明可以有更简单的办法拯救世界。 若不是这个人，他们就不用背井离乡在无尽的虚空中生存这么多年。 “我没兴趣听一些没营养的东西，既然今天我来了，那就代表你们该上路了。” “你！我们当初就不该救你！” 当年，明明是他们救了这个人。 明明是他们将这个从天而降奄奄一息的人救了回去。 明明是他们给了这个人食物和地位。 明明他的一切都是他们给予的，可最后，他却背叛了他们。 “我也给过你们机会不是吗？如此这般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选择？明明那时候你又更好的选择，更简单的方法，只要牺牲她就可以拯救世界！” 无尽的黑暗中，一头身体扭曲的怪物缓缓走进阳光中，刚才说话的一直都是他。 似乎只有他还拥有着说话的能力，其他的生物只保留了一丝丝作为智慧生物的本能。 “这也是她的想法，你口口声声说尊重她的想法，但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身上，你与我们没什么两样！” 他们是最初发现天道意志的人，他们在那个时代被称为天使，作为侍奉天道意志的人而存在。 正是依靠天道意志的赐福，他们拥有了悠久的寿元，和穿越宇宙的力量。 直到后来，他们在一颗宜居星球发现了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并且将他带回了圣地。 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天道意志对他表现出了异常的亲近。 而这个人也借助这份亲近获得了悠久的寿元，并且开始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他称之为科学研究。 大约过了十年，他喊着学艺不精，随后便停止了所谓的研究，而他做出来的东西几乎是毫无作用。 从那之后，他又开始做一些别的事情，他将那种事称之为修炼。 反正就是抱着一块用来照明的石头睡觉，有时候还会用那种石头来催熟作物，诸如此类。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年，他突然大喊大叫地跑到天道意志面前，随后从掌心燃一抹火焰。 天道意志看到那抹火焰后似乎非常开心，再次给他施加了祝福，让他拥有了百倍于普通人的寿元。 那可是百倍，无数的天使都为止眼红，但碍于天道意志，他们也不好发作。 时间就这样又过了接近两百年。 这两百年中，那个人很少出现在人前，天天都抱着那种照明的时候，不知道做些什么。 后来他又去见了一次天道意志，随后便离开圣地去各个星球之间旅行了。 再次回到圣地已经是接近千年之后了，这一次的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挑战圣地的权威。 “你要做什么！” “带她出去转转。”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但她一直坐在这里有些太无趣了。” “……” 当初那个人反正是这么说的，说圣地的天使剥夺了天道意志的自由，让她只能坐在那里，她应该出去转转，做一些她想做的事情。 反正就是诸如此类。 一众天使不约而同地愣住了，他们非常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傻了，那可是天道意志啊，她哪怕只是坐在那儿就可以看到这片宇宙中任何角落。 她明明不需要那种无关紧要的活动，你就非要多此一举？ 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强得恐怖，当时的大天使因为反抗他被当场格杀。 而那个天道意志就好像是七八岁的孩童一样单纯，三言两语就被忽悠了过去，跟着他离开了圣地。 第110章 永不放弃信仰的信徒 时间又过了千年，这千年时光变迁，失去了天道意志的圣地已经没有了当初兴盛的模样，变成了一颗普通的宜居星球，只不过这里的原住民寿元更为悠长一些，仅此而已。 与此同时，一种被称为修炼的变强途径开始在宇宙中流传起来，这种变强方法是依靠人体去吸收能量而不断淬炼自身。 当这种方法被传回圣地的时候，所有的天使都愣住了，这种方法跟那个人留下来的那种健体法基本一模一样。 而随着修炼的盛行，世界的格局也在开始改变。 一颗被称为玄中的星球上，一个叶姓的家族异军突起，代替圣地成为了宇宙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不过这些人并没有能彻底掌握在宇宙中旅行的方法，能做到这种事的依旧只有他们这些天使。 所以世人只知有个叶家，有个玄中星，却不知道这颗星球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过去。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几千年，在这期间，圣地的一些天使也开始逝去，只有继承了大天使祝福的那些人还存活于世。 而天道意志也在离开后，第一次回到了圣地。 “您终于回来了……” 面对一众天使的欢迎，天道意志一言不发，只是像例行公事一样给他们施加了祝福。 “您……”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一次离开了圣地。 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就让一众天使感动地热泪盈眶，他们坚信自己信奉的天道意志并没有忘记他们。 但…… 那些大天使却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因为天道意志赋予他们的祝福太强烈了，这种祝福甚至有可能带给他们永生。 那可是永生，无论任何生命得到了永生都会带来乱子。 在被施加祝福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不少天使的身体开始衰败，精神也开始出现问题，也有一些突然就掌握了强大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天道意志再次回到了圣地，带着那个人一起。 “你看，永生很危险。” 天道意志指着那群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天使说道。 “无妨，我不会有事的。” 而那人却满不在意，他眼中可能只剩下永生二字。 “可是……” “没有可是。” “……” 但天道意志却还是那般相信他。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这人就是在欺骗，就是在利用天道意志，为什么那般精明，那般全知全能的天道意志会相信他！ 无数天使这般想着，直至……应该是数亿年吧，那时候世间已经出现了所谓的第八境强者，这些人哪怕没有天道意志的祝福也拥有了在宇宙中旅行的能力。 正是在这种条件下，有人发现了一扇门，一扇被封锁起来的石门。 这扇门通向哪里，没人知道。 但天道意志和那人似乎非常在意这扇门，第一时间将那里封锁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片宇宙突然开始了坍缩。 原本不断拓展的宇宙边界突然开始坍缩，而且速度非常快。 面对这种情况，天道意志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那个人却将她拦了下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天使们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天道意志已经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了。 “你做什么！这跟我们约定的不一样！” “是啊，很抱歉，我……不想遵守那个约定了。” 从那天之后，天道意志便再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独裁者，一个疯子。 “你说什么！牺牲星球阻拦宇宙坍缩的速度！” 他的计划非常大胆，大胆到没人同意。 但他是个独裁者，那些反对他的人会先一步被他杀死，然后变成阻拦宇宙坍缩的能量。 “我叶家支持这个计划！” 在几乎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叶家却第一个站出来，宣布支持。 随后就是沐，姬，楚三个家族。 然后是北玄宗和学宫。 “那就开始执行，我们最后只要保留五个星球跟一个太阳就行了。” 而那五个星球中并没有圣地。 作为圣地的天使，自然不愿意放弃圣地，也不愿意放弃天道意志，哪怕她已经背弃了他们这些信徒。 于是圣地依靠天道的祝福，逃离了宇宙，并且时常会去封印天道的地方，希冀可以将她救出来。 不过这一切不过是枉然，反而让圣地被永远封印在了宇宙之外的虚空中，永不见天日。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圣地一无所知，只知道原本应该毁灭的宇宙并没有毁灭，而是变得很小。 圣地的祝福也没有被解除，也就是说这片宇宙的天道意志依旧活着，活在封印中。 在近乎永恒的寿元和虚空无尽的黑暗双重折磨下，天使一点点堕落成了扭曲的模样，也就是现在的模样。 “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天使是最初发现天道意志的一群人没错，但……天道意志从来不会去跟他们交流，只会让他们巡查监视宇宙中的一切。 而那个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天道意志的信任，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 “哪怕到现在你都不想说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天使们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天道意志会背弃他们这些信徒。 “不知道从何说起罢了，简而言之，我来自于一个被称为最终纪元的宇宙，那里是一个完美的宇宙，而这个宇宙是残破的，她想打通两个宇宙，让这个宇宙也变得完美，而我刚好是那个锚点。 但因为她给予了我太多的赐福，我身上的锚点变得不足以定位通道的位置，所以我们只能想办法让更多的人满宇宙地找，所以我费尽心思开创修炼之路。 后来我们找到了那扇门，而打开那扇门需要献祭她自身，于是就有了你们看到的。” “献祭？” “对，永远消失。” 天使们知道天道意志有办法解决这一切，但他们只以为她会陷入沉思，从未想过她会消失。 “而她跟我的约定是她帮我打开那扇门，我去想办法解决两个世界打通之后的矛盾，毕竟生灵之间的矛盾，天道意志是不允许插手的。” “所以你毁约了。” “是。” “所以……你需要回收我们身上的赐福？” “是。” “动手吧。” 天使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侍奉天道意志而存在的，他们也从不畏惧以死明志。 “还有没有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她。” “……” 天使们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不用了。” 他们是最虔诚的信徒，天道意志拿他们做实验的时候他们不会怨恨，天道意志信任外人而不信他们的时候他们不会有怨言。 无论何时，无论被哪般对待，他们都是最虔诚的信徒。 第111章 插曲，花钱和阿妍的雨后漫步 “果然四月的江南最是多雨。” 东荒江南城，花钱正牵着阿妍的手漫步在江南的青石小路上。 虽然一开始听到这座城的名字的时候花钱有些讶异，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十分合理。 江南，整座城的建筑风格都是青石白墙，青瓦朱木，城中水道纵横，颇有种水乡的感觉。 而这里的气候也十分独特，或许是因为地脉交汇，浓郁的灵力时不时会融入天空，随即又化作雨水落入河中。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一些其他的缘故，不过这些花钱并不是太在意。 他现在在意的只有那个陪在身侧的人。 “吃糖葫芦吗？” 此时正是雨后，小贩们已经开始叫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也许是因为本源所剩无几，阿妍的头发已经多少有些花白了。 她看了看街边卖糖葫芦的商贩，又扭头看向了花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阿妍的一些小动作花钱早已经了然于心，如果真的不想要的话，她也不会看完糖葫芦后又看看花钱。 不过她的这些小习惯，花钱从来不曾跟她说过。 “……” 当糖葫芦被送到嘴边的时候，阿妍的脸上也稍稍泛起了一抹红晕。 “张嘴？” “不……我……” 迟疑了一会儿后，她还是半推半就地张开了嘴巴。 第一颗朱果入口不久，阿妍脸上出现了一抹非常明显的痛苦。 也许是因为修为失去太多，她现在已经很难把控自己的面部表情，经常会若有若无地露出一些容易被人察觉的情绪波动。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不过她的性格还是那般，不想让别人操心。 但……花钱嘛，哪会管那些呢。 将那串糖葫芦上的朱果咬下来一颗，随后眉头微皱。 那颗朱果似乎有些酸。 “要不你吃这串吧。” 于是将他手上的另外一串递给了阿妍。 只不过…… 阿妍将那串糖葫芦上的朱果咬下来一颗，然后嘛…… “也是酸的？” 花钱愣住了，这老板的糖葫芦一点儿都不包甜？ 他这般想着，随即又咬了一颗下来。 这颗朱果入口却是满满的甘甜。 下一刻，他突然侧过身去将阿妍搂了过来。 “做什么？” 虽然两人刚刚走着走着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但终究还是在外面，花钱突然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还是让阿妍十分不适应。 “呜……” 花钱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吻住了她，同时将一颗朱果送进了她嘴里。 一时间酸甜两种味道在她口中交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花钱已经将她松开。 “刚才那颗是甜的。” 也许是解释吧，但阿妍还在好受些嘴里的甜意，并没有能将花钱的这番话听进去。 “阿妍？” “阿妍？” “啊……下……下次不要这样……” 也不知道花钱减了几声，阿妍才终于回过神来，红着脸说道。 “好，知道了。”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花钱满目宠溺地答应着。 两人就这样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继续沿着青石小巷漫步。 第112章 插曲，沐家长公子的贴身丫鬟 “玄机，我……” 沐家主城，闭关了几个月的沐云安刚出关便第一时间来到了沐玄机的住处。 习惯性地推开书房门后，沐玄机依旧如往常那般坐在那处理着公务，而他怀里却抱着一个小姑娘。 这姑娘沐云安也见过，毕竟当初他们都是乘同一艘船从西域回来的。 “云安，你出关了啊。” 沐玄机似乎早已经察觉到了他，并没有慌乱，也没有惊讶，依旧自顾自低着头处理着公务。 倒是他腿上坐着的小姑娘有些慌乱地看向沐云安，似乎是想站起来，但却被沐玄机阻拦了。 “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我的贴身丫鬟。” “贴身？” “贴身。” 三言两语，沐云安已经大致能看出两人的关系，虽然说以前沐玄机也喜欢去烟花柳巷寻花问柳，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将人带回家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说一句“你是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对了，今天……” “恐怕去不了了，你去问问云平？” “说得也是。” 一时间，沐云安突然有了种失宠的感觉，就好像……他的位置被人取代了一样，莫名其妙。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转头便去找沐云平去了。 虽然他跟沐云平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尽管如此，他们兄弟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呦，我的弟弟呦，怎么有空来找哥哥我了？” “你这家伙，应该已经交过那个小姑娘了吧。” “你说的是我们长公子大人的贴身丫鬟？” “不然还能是谁。” 沐云安只感觉自己闭关出来后世界都好像变了，沐玄机居然在家里养了个小姑娘，属实是震惊到他了。 刚才当着沐玄机的面他不好细问，但他相信沐云平应该知道一些内幕才是。 毕竟沐玄机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既然让他来找沐云平，自然是意有所指的。 “那丫头出落得还挺标致。” “也就是标致而已。” 作为沐玄机的跟班，沐云安也是见过苏苒很多次的，就容貌来说，那小姑娘远远不及苏苒的，沐玄机也是见惯了美人的，如果说见色起意应该也不至于。 “我也纳闷儿啊，但我们长公子偏偏就相中了她，咱能怎么办呢？” 沐云平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理解。 那些想要跟沐家联姻的大家闺秀多了去了，其中大部分容貌都要比那小姑娘更出色，可沐玄机对那些人完全是不屑一顾。 如果说他是见色起意，沐云平是不信的，沐云安也不信。 但…… “你觉得玄机对那小姑娘怎么样？” “处理公务都抱着，应该挺好的吧。” “这就更奇怪了。” 如果说沐玄机仅仅是见色起意，想要玩玩，那也不至于这么宠着才对。 “我跟你说，他最近戏都不听了，就为了指导那小姑娘修炼。” “嗯？” 闻言沐云安不由得更加诧异了，戏都不听？ 沐玄机以前可是能公务处理到一半偷跑去听戏的，那小姑娘就有这种魅力？ “所以说我才看不懂啊。” 沐云平见沐云安诧异，他再次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次他是真看不明白沐玄机在想什么了。 “所以我怀疑，玄机是不是算到了自己跟她的未来。” 对此，沐云平也只能给出了最后一种猜测。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可能性，无论多么离谱都是真相。 既然他们看不出沐玄机这么做的动机，那么这一切大概率就是沐玄机根据自己的占卜结果进行的选择了。 “可……” 沐云平又感觉有些前后矛盾，如果说沐玄机是因为知晓了未来才决定去接纳她，那这种未来又是否是原本的未来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早就开始困扰他了，他之前去问沐玄机，沐玄机却说一切都是定数。 “如果真的是命运如此，那我们也只能相信玄机了。” 不过沐云安就显得十分佛系了，作为忠实跟班，他永远会无条件相信沐玄机。 …… 而此时的书房中，沐玄机已经处理完了公务抱着落梅喝起了茶。 “公子……” 说实话，落梅其实并不喜欢这样，但…… 谁让沐玄机是主子呢，她一个寄人篱下的人又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 不过沐玄机还是比较人性的，每次只要她表现出抗拒，沐玄机都会尽可能的尊重她的意愿。 就好像现在，明明她还没说什么，沐玄机就先一步放开了她。 “公子今天也不去听戏吗？” 自从三四个月前两人发生关系后，沐玄机几乎天天做完工作都跟他在一起，已经许久不曾去听过戏了。 “不去。” 沐玄机的回答也很简单。 毕竟如果他想去的话，沐云安来找他的时候他就该同意了。 “大公子他……” “有云平跟他一起呢。” 当时沐玄机让沐云安去找沐云平目的非常简单，让他们两个一块儿去听戏。 不过…… 可能他也想不到，沐云平跟沐云安已经完成了自我攻略。 “走吧，去汤池。” “是……” 自从不去听戏后，沐玄机也找到了新的乐趣，那就是泡澡，和落梅一起泡澡。 第123章 插曲，云曼曼的承诺 “苒苒，求你了！帮我一次吧！” 自从叶寒鸦招亲的闹剧结束后，叶家已经安静了接近五个月，而这种安静则伴随着北玄宗客人的到来而被打破了。 那位客人自然就是云曼曼了。 而她来这里的目的则是…… “曼曼，你慢点说，要我做什么。” 苏苒看着眼前焦急的云曼曼，伸手给她倒了杯水，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有人上北玄宗提亲，说要娶我！” 云曼曼接过水杯并没有喝，而是随手放在一旁，随即继续说道。 北玄宗并不禁弟子婚配嫁娶，但…… “你们认识？” “不认识啊！我压根不记得见过她！” 这才是问题所在，云曼曼压根不记得自己见过那个人，最重要的是…… “而且那是个女孩子！” “诶？？” 这下子轮到苏苒惊讶了，有一个女孩子为了云曼曼去北玄宗提亲？ “苒苒，你帮帮我吧！” 云曼曼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奔波七个月，前来中州找苏苒了。 “我……我怎么帮你啊……” 可问题是，苏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她又没被人提过亲。 “你认不认识那种修为高深，地位显赫，英俊潇洒的男人，让他装扮一下我的未婚夫？” “啊？” 闻言苏苒再次愣住了，她哪里认识这种人啊。 如果要说的话，花钱算吗？或者……沐玄机？沐云安？ “要不，你去沐家看看？” “沐家……沐云安估计打不过她吧……” “诶？” 短短的几句话，苏苒被震惊了三次。 一个女孩子，修为战力比沐云安强，要娶云曼曼。 不是…… “她很丑吗？” “谁？” “要娶你的人。” “不丑吧……应该比我好看一些。” 一个肤白貌美，修为高深，战力强大，的女孩子要娶云曼曼…… “曼曼，要不你就从了吧。” 对此，苏苒的建议是既然无法反抗，何不坦然接受。 “苒苒！你怎么也这么说！” 其实来这之前，云曼曼已经去找过莫流云了，而莫流云的建议嘛…… 反正北玄宗允许同性道侣，要不从了吧。 不过云曼曼无论如何就是不愿意嫁给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于是就跑到中州来了。 “苒苒～求你了！帮帮我吧！” “小师叔，有一位姑娘来找云姑娘。” 两人正说这话呢，突然叶寒鸦声音从院外传来。 苏苒和云曼曼不由得对视一眼，这不会是追到中州来了吧，而且还能进叶家？还能登上向阳宫？ “曼曼，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我不知道啊！” 云曼曼是真的不记得了，她压根不记得自己招惹过这么一个姑娘。 “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能去见见她了。” 苏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她不去见那姑娘也不行了。 于是两人便跟着叶寒鸦来到了向阳宫主殿，叶芷和洛青瑶此时已经等在这里了，而她们面前正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姑娘。 “师姐，这位是……” “是南冥凤凰族的人。” 面对苏苒的提问，叶芷轻描淡写地说道。 “凤凰？” 闻言苏苒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了云曼曼。 显然，云曼曼也愣住了，凤凰？ 她什么时候招惹到的凤凰？她怎么不记得了？ “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着几分疑惑，苏苒看向了那位英姿飒爽的姑娘。 “说来话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霓朔，来自凰族。” 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子转头看向苏苒说道。 “几位应该知道凤凰分为凤和凰，而凤和凰都是成对出现的，而凤凰的结合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的，但……” “和霓朔一对的那只凤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霓朔不愿意嫁给他，于是就说自己有了心上了，而这些心上人就是云姑娘。” 霓朔话刚说到一半，叶芷便接着说道。 “为……为什么是我？” 云曼曼闻言愣住了，为什么是她啊？ “因为……这个……” 在云曼曼震惊的目光中，霓朔拿出一本小说。 “等等等等，你……你是羽羽？” 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云曼曼突然就知道了霓朔的身份。 那时候她还没有拜入北玄宗，还是个以这书过活的寻常姑娘，而在这个过程中，她认识了一个名叫羽羽的笔友。 “好羡慕你啊，那么自由……” 羽羽信中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她羡慕云曼曼的自由。 云曼曼也得知了羽羽有个未婚夫，而她不喜欢那个未婚夫。 就这样，在拜入北玄宗后，云曼曼将自己新写的书寄给了羽羽，并拍着胸脯告诉她，自己现在已经拜入了北玄宗，如果以后她不想嫁给未婚夫就来北玄宗，她云曼曼一定帮羽羽撑腰。 然后…… 云曼曼有些诧异地看向霓朔，这个英姿飒爽的姑娘是……那个在信中对她撒娇的羽羽？ 不是，反差太大了吧？ 第114章 插曲，关系 “玄机，你不会真看上那小姑娘了吧。” 又经过几个月的发酵，长公子金屋藏娇的事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 面对外界的种种流言，沐玄机却一直不曾做出任何回应，这让不少的沐家弟子好奇起来，这个能得到长公子青睐的人究竟是怎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不过这些事虽然早就传到了沐家老祖耳朵里，但那些老家伙却并不准备管这种事。 毕竟年轻人嘛，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么？ 而且他们相信沐玄机。 “你觉得我于她是什么样的一种身份？” 这边，沐玄机并没有正面回答沐云安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关系……主仆？情侣？” 沐云安感觉应该是这样吧。 “我问你，她为什么会在沐家。” “因为我们从西域把她带回来了。” “那我们为什么要将她带回来。” “因为她是天星宗的幸存者，而我们灭了天星宗。” 说到这里，沐云安似乎还是没怎么明白沐玄机的意思。 “是啊，我们灭了天星宗，所以她才会被卖到沐家。” 沐玄机看着沐云安，缓缓开口道。 “若是没有我们，她或许会一生留在天星宗，压根不会遭受这些苦难。” 西域大战的时候被灭掉的宗门其实并不算多，也就七成。 而天星宗作为一个防御阵法顶尖的宗门，若不是碰上沐家，大概率是可以在那场混乱中活下来的，而落梅也应该跟她父母兄妹继续留在天星宗生活。 “你是在同情她？” 听到这里，沐云安突然问道。 “一半一半吧，一半是同情，一半是愧疚。” 说同情，应该也有这种成分，但沐玄机感觉自己心里更多的应该是愧疚吧。 虽然……也就是一点愧疚，无异于鳄鱼的眼泪。 “我所做的一切应该都算是一种赎罪，一种自我感动性质的赎罪。” 毕竟死在天星宗之战的人不知凡几，而被带回来的天星宗幸存者不过百余人，这些幸存者与牺牲者大概率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虚假的慈悲与赎罪无异于一种自我欺骗，带来的只有心灵上的满足和安慰。 “那你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沐云安心想着就算是赎罪，也不用赎到床上去吧。 “这是对我犯的另一宗罪的赎罪。” 沐玄机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只不过旁观者再清也不如当局者知晓的多。 闻言沐云安愣了愣，不过见沐玄机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也就懒得问了。 …… “你都听到了吧。” 待沐云安走后，沐玄机放下茶杯淡淡地朝着门外开口道。 他一早就察觉了落梅的踪迹，而沐云安也察觉了，不过他们都没有点破，毕竟有些事应该让她知道。 “有何感想。” 落梅缓缓走进书房，低着头一言不发。 或许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这些信息对她的冲击过大了。 “你现在的修为勉强也能稍稍自保一下了，你想留下就继续住在这儿，若你想去追求自由我也不会拦你。” “公子是要赶我走？” 闻言落梅愣了一下，随即带着几分颤抖地问道。 “不是。” “那……我想留下。” “不后悔？” “不后悔。” 拜托，在浪迹天涯和当沐家长公子的贴身丫鬟中做一个选择，傻子都会选后者吧。 为什么要放弃安稳的生活，坚强的靠山，去做一个朝不保夕的散修呢？ “走吧，许久不曾去听戏了，你随我一起去吧。” 这段时间沐玄机一直在为了落梅的修炼操劳，好久都没去听过戏了。 “是。” 落梅乖巧地点点头，随即跟在了他身后，同时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听…… “唉，你又走神了是吧。” 一曲唱罢，沐玄机又一次抓到了走神的落梅。 “坐到这里来。” 于是干脆也不强迫着她听戏了，乖乖当一个抱枕也不错。 第115章 凤凰城外，满山梧桐 “前面就是南冥之土了。” 南冥之土，与北冥之土对应的，位于中州南边的一块大陆。 一艘飞舟之上，四位少女正站在船头看着下面的大陆。 南冥之土与另外四块大陆不同，构成这里的土地非常特殊，所以这里的植被也有着怪异。 几乎所有植物的叶子颜色都会跟随温度变化，一到秋天就会变得通红，而且这些叶子不会随着季节交替而脱落。 “我还是第一次来南冥呢，苒苒应该也一样吧。” “嗯……” 飞舟上的自然就是霓朔带回来的救兵，苏苒，云曼曼还有寒月。 除了霓朔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南冥……如果不算那个躺在那打瞌睡的家伙。 “师尊最近好像特别喜欢打瞌睡。” 苏苒回过头看见正在打瞌睡的自家师尊，不由得有些担心。 自从九个月前他拿回给自己一卷名叫囚天阵图的阵法后，便一直是这副样子。 她也去问了两个师姐，她们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说师尊可能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 不过在听说苏苒要去南冥的时候他还是跟了出来，说是不放心自己可爱的小徒弟，怕她被人拐跑。 “羽羽，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凤凰族？” 自从知道霓朔的身份之后，云曼曼跟她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就是霓朔那一米八三的身高，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应该还要半个月吧……” 出于对凤凰族的排斥，这一路上霓朔都在有意地减缓前进速度，这也就导致原本只要两个多月的路程足足飞了快五个月还没到。 不过对此云曼曼和苏苒也不太在意，反正飞舟也不颠簸，旅途长一些也没什么区别。 “半个月啊，现在应该到梧桐林了吧。” 原本一直在打瞌睡的某人突然站起来打了个哈欠，随即走到飞舟边缘向下看去。 “苒苒，我们先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师尊，你的身体没关系吗？” “我还没那么脆弱，走吧。” 说罢他便拽着苏苒消失在了原地，飞舟上只留下云曼曼，霓朔，寒月大眼瞪小眼。 “苒苒被带走了……要不我们等他们回来吧……” 苏苒不在，云曼曼可没有那个自信能凭她自己的力量解决霓朔的问题，毕竟那可是凤凰族啊，虽然不及北玄宗恐怖，但也是最古老的势力之一。 “也好。” 面对这种提议，霓朔完全没有理由拒绝的。 同时她也将目光看向了下方的梧桐林。 按道理凤凰族与梧桐木一族关系应该不错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梧桐林却不允许凤凰族踏入，所以凤凰族才做了飞舟。 就好像……这片梧桐林是用来软禁凤凰族一样。 …… “梧桐！梧桐！” 此时的梧桐林中，一男一女正漫步其间，那男人一直在大呼小叫，吵的这一带的飞鸟都飞远了。 “主人？是您吗？主人？” 叫了没几声，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传出，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三，穿着鹅黄色小裙子的小姑娘。 “小梧桐～” “主人～梧桐好想你哦～主人抱抱～” “梧桐乖乖。” 苏苒站在一旁，有些目瞪口呆起来，这是自家师尊？ 她怎么不太相信呢…… 毕竟自家师尊平日里……不干正事，做什么都不着调，而且还喜欢到处溜达。 眼前这个抱着小孩子的人真的是自家师尊？反正她不太相信。 “主人，这是青瑶姐姐吗？怎么不太像……” “不是哦，她是我新收的徒弟，名叫苏苒。” “苏苒姐姐好～” “你……你好……” 听着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叫自己姐姐，苏苒突然间就有了种母爱泛滥的感觉。 “梧桐跟我们一起走吧。” “去哪里？” “去你青瑶姐姐和叶芷姐姐那里。” “好～” 一听是去找洛青瑶和叶芷，小姑娘一下子就同意了。 苏苒看着毫无戒备的梧桐，不由得有些事想要问自家师尊，但得到的却是一个噤声的手势。 下一刻，三人便回到了飞舟上，看到两人这么快就回来了，霓朔原本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她还以为可以多拖一段时间呢。 “前辈，这位是……” 看见某人怀里抱着的小女孩儿，云曼曼第一时间怀疑这是他的私生女，但…… 直觉告诉她应该不可能。 “姐姐好，我叫梧桐。” “梧桐，好好听的名字。” 就在云曼曼被小梧桐萌化了的时候，一旁的霓朔却感觉自己对这个小女孩儿产生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 “梧桐？” 听到名字后，她忍不住看向了那漫山遍野的梧桐树。 “走吧，去凤凰族。” “啊？是！” 前辈都发话了，霓朔知道这一次是没办法拖了，就这样飞舟又飞行了半个月，一座古朴的大城出现在了半空中。 “飘在天上的城池？” “这就是凤凰城了。” 这种飞在天上的建筑，云曼曼之前只见过尚阳宫而已。 “小叶子以前来过凤凰城一次，那时候她就下定决心要建一座属于她自己的飞天楼阁。” 这也算是一桩陈年旧事。 当年叶芷和洛青瑶也曾来过凤凰城，只不过那时候她们还很年轻。 第一次看到飞在天上的凤凰城时，叶芷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后来她在南冥登神后，还特地来了好几次凤凰族，就为了学习怎样建造这样一座飞在天上的建筑。 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她终于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尚阳宫。 “霓朔，这些是什么人。” 进入凤凰城的时候，几人还是被拦了下来，守城的凤凰自然是知道霓朔的，但例行检查还是必不可少。 “这位是我之前说过的婚约者，其他人是她的朋友。” 闻言守卫不由得打量起了云曼曼。 霓朔在凤凰族年轻一辈中属于女神级别，但她那个未婚夫……属实是有些一言难尽了。 所以当她提出自己已经心有所属的时候，几乎凤凰族的所有人都觉得合情合理。 但…… 看到云曼曼的那一刻，守城的凤凰突然觉得自己有了机会。 “放行！” 不过他也没做什么手脚，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让她感到莫名的亲切。 不过她也只以为自己是母爱泛滥了。 凤凰城建立在天上，其核心乃是一种特殊的灵器，可以产生引力，所以才能在悬浮的同时支撑起这样一座城市。 “主人，梧桐不喜欢这里……” “梧桐乖，等下就送你去青瑶姐姐那里，忍耐一下可以吗？” “好吧……” 刚进城，梧桐便带着几分不悦地说道。 某人见状便直接带着苏苒开始了单独行动，依旧只留下霓朔三人原地大眼瞪小眼。 寒月此时已经感觉快疯了，不是，这趟就一定得带着她？她来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 当然，这种话她是不敢当面说的。 第116章 古树浴火，凤凰陨落 凤凰城中心，这里有着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中空无一物，透过洞口看下去，只见洞口对应的土地也是一片焦土，寸草不生。 “羽羽，这下面是什么地方啊？” 见到空洞后，云曼曼有些好奇地看向霓朔。 这样一个空洞按道理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它应当有一些作用才对。 “不知道，自我记事起它就在这里了，我问过我父母，他们也不知道。” 霓朔摇了摇头，摊着手说道。 这个大洞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至于它的作用几乎没人知道。 不过倒也有一些传说，传说这里原本生长着一棵参天巨树，后来这棵树被天火焚尽，只有这个洞留在了这里。 不过对于这个传说，凤凰族的人一直是嗤之以鼻的。 毕竟凤凰族也是玩火的一把好手，怎么可能让天火烧了自己家的树呢？ …… …… “尊上，您来了。” 此时的凤凰城最高处，一对身穿赤衣的男女正恭敬地等在这里。 “霓双呢？” “她……” 听到这个名字，那对赤衣男女有些面露难色，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远处的大洞。 “她还是不肯放弃？” “尊上您是知道她的。” 闻言某人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霓双是什么性子，毕竟那也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只不过…… “让她别费心思了。” 听到这话那对红衣男女也有些无奈。 霓双那个性子，哪里是他们能说的动的。 三人说话间，一只赤红色的巨大身影突然从空洞之中飞了出来，随即化作人形一步步走向凤凰城的最高处。 “哇！那是什么啊！” 此时在空洞旁听霓朔说故事的云曼曼和寒月也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红色大鸟吓了一跳。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凤凰城，见到凤凰也不奇怪吧？ “是霓双老祖？” 霓双，凤凰城最古老的三只凤凰之一，与霓安，焕悠共同被称为元凤，不过这三位老祖平日里就算是凤凰族的弟子都无缘得见，尤其是霓双，据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梧桐林中。 “尊上，就是这孩子了吧。” 凤凰城最高处，化作人形的霓双带着几分渴望地看向某人怀里抱着的小女孩儿。 “是。” “还请……” “不可能。” 霓双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某人打断了。 直截了当的一句不可能让霓双眼神里顿时失去了神采。 “那便得罪了！” 下一刻，她突然暴起，扑向了梧桐。 但只是出手一瞬间她就被定格在了半空中。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某人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满是冰冷，同时带着浓烈的杀气。 “那你就杀了我！就像当初你杀了焕渊那样！” 闻言一旁站着的焕悠和霓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不知道霓双是怎么敢提那个名字的。 焕渊原本也是凤凰族最古老的凤凰之一，作为一只凤，他与霓朔乃是一对。 在很久之前，那时候的凤凰城外还没有那漫山遍野的梧桐树，只有一株巨大的梧桐树贯穿整座城。 或者说争做凤凰城都是依托着那棵梧桐树建造的。 直到有一天，焕渊不知道从何处听到了凤凰涅盘的事，从那天起他便对那棵梧桐树起了心思，甚至为了计划的周密，他都没有将事情告诉霓双。 直到他施行计划的那天，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南冥之土，就连北冥的玄武都见到了这火光。 那时候霓双才知道焕渊筹备了几万年的，关于涅盘的计划。 在那种情况下，焕渊已经做好了众叛亲离的准备，可作为妻子的霓双却选择了站在他那边。 “双儿……” “阿渊……” 在这种氛围中，原本的涅盘却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惨叫，梧桐树的惨叫。 梧桐树的火光之中，一道被烧焦的人影缓缓走出，最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化作了焦炭。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那棵梧桐早就已经诞生了灵智。 梧桐树灵出现后，又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凤凰城。 霓双和焕渊听到那人带着愤怒的语气，熟练就蔫了下去，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不过有些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他呢。 也是在那时候凤凰一族才知道，这棵梧桐树是那个人许多年前亲手种下的，但因为梧桐是植物，所以这么多年还不曾登临至高。 也正是因为梧桐是植物，只要一直沉睡，便能一直活下去，总有证道的一天。 不过当天火燃起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面对那滔天的怒火，焕渊也付出了代价。 凤凰族本就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借助焕渊的生命力和梧桐树未消散的魂灵，凤凰城外长出了三百万棵梧桐树，漫山遍野。 代价则是焕渊的生命，焕渊死了，化作了满山的梧桐。 也因为这件事霓双便与那个人有了隔阂，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棵梧桐树。 所以她将焕渊的魂灵收集了起来，准备利用重生的梧桐树灵让其涅盘重生。 只是找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曾找到新生的梧桐树灵。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霓双话音刚落，她便消失在了原地，只有一片凤凰羽悬浮在那里。 见状霓安和焕悠瑟瑟发抖，这已经是第二只在他们面前死去的友人了，虽然是罪有应得，但…… “苒苒，拿上它。” 那片集合了霓双全部全部生命力的凤凰羽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苏苒手中。 看着手中的羽毛，苏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好像是发生在一瞬间一样。 说起来，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师尊发飙的样子。 “尊上这就要走了吗？” “你们想留我吃饭也行。” 闻言，焕悠都感觉自己多余问这么一嘴。 “对了，霓双应该有给焕渊物色了一个身体吧。” “是有这么回事。” 霓双做的那些事，霓安和焕悠背地里其实都知道。 “把霓双死了的事告诉他吧。” “明白了。” 第117章 插曲，霓朔的纨绔未婚夫 “焕悦，你听到了吧。” “听……听到了……” 焕悦，被霓双选中用来被焕渊夺舍的幸运儿。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被霓双告知要为了复活别人而死。 虽然霓双很偏执，但有些时候她还是带着几分温柔的。 也正是这几分的温柔，让她主动将这件事告诉了焕悦。 而凤凰族的婚约都是自出生的那一刻就定下了的，如有一凤，必有一凰。 而焕悦的未婚妻名叫霓朔，从小就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 当焕悦得知自己会死的时候，他就在想尽一切办法不让霓朔看上自己。 “呦，这不是羽羽吗，来，让小爷抱抱！” 在得知自己会死之前，他已经跟霓朔关系非常不错了，他也给霓朔取了一个昵称，羽羽。 因为霓朔小时候心情一好就会露出羽毛，所以他就取了这么一个昵称给他。 刚开始不管他怎么戏弄，你说都不会生气，他也知道这样不行，于是就开始学着那些风流浪子的模样出没各种烟花柳巷。 这种不忠的行为在凤凰族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于是他也有了个纨绔的头衔。 不过…… “来青楼喝酒，公子还真是有趣。” “滚！别碰老子！” “切，什么小屁孩儿都来逛窑子了。” …… …… 每次酒醉之后，他想到的都是那个会因为羽毛露出来而感到难为情的邻家小妹妹。 因为他的各种举动，霓朔也开始疏远他，虽然这种结果正是他想要的，但…… 看着心爱的姑娘一点点疏远自己，他还是会感到心中一阵阵地疼。 “我说，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饶是他万般作践自己，却总会有人不顾一切地玩在一起，那是一个来凤凰城行商的商人，总是给他带来一些有趣的东西。 “不能说？” 作为朋友，这个人非常清楚焕悦有多喜欢霓朔，但…… 个中隐情不管他怎么问，焕悦都绝口不提。 “唉，你这情况，这东西或许能让你分神。” 直到有一天，这个商人给他带来了一本小说。 “怎么样？” “有这意思，羽羽应该会喜欢。” “……” 第二天商人来找霓朔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 “你没救了。” “能拜托你将这本书交给她吗？” “可以是可以……” 于是那本小说又被送到了霓朔手上。 霓朔看完后也主动找到了商人，问他认不认识认识作者。 很巧的是，商人作为第一个买下这本书的人，确实见过作者，也知道她的行踪。 于是霓朔寄出了第一封给作者的信，而那个作者正是云曼曼。 “这是什么？” “她看完后写给作者的信。” 作为朋友，商人虽然知道不知该这么做，但他还是将霓朔写的信交给了焕悦。 “还请你帮她一下。” “你不想看看她写了什么？” “想……但……” 焕悦当然想看，那可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姑娘写的信，但他也知道，那封信不是写给他的。 “真不看。” “你快些送去吧。” 就这样，每次霓朔写信，商人都会把信拿给焕悦，可焕悦每次都只是叹一口气，然后让他快些送出去。 “这一次估计是最后一封信了。” “怎么了？” “与她来信的那个小姑娘拜入北玄宗了。” “那她……怕是会孤单吧……” “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商人有些无奈，焕悦脑子里除了他那个白月光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焕悦只知道霓朔虽然长高了，也坚强了，但她其实还是那个时不时会感到孤单无助的小姑娘。 “曼曼，祝贺你终于拜入北玄宗了……” “你做什么？” “这是最后一封信了，你真不想听听她写了什么？” 商人看向他，随后继续开口道。 “我最近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我和他小时候的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别念了！停下！” “但我还是忘不了他，我相信他是有隐情的……” “别念了！” “她的署名是羽羽！你给她起的羽羽！你听到了！她心中有你！你究竟在畏惧什么！” “……” 争执之后，两人沉默良久。 “再帮我一个忙吧……” …… …… “等等，写封信不是我写的……” 凤凰城广场上，云曼曼和霓朔正核对着她们以前来往的书信，直到…… “怎么会？” “我没有写过这种东西！” 霓朔看着那封信，非常确信，那是她们来往的最后一封信，信中陈述了她对未婚夫的厌恶，并且与云曼曼约定要去找她。 “可是……如果没有这个约定，你为什么会来北玄宗找我？” “那是因为……” 突然，霓朔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帮她送信的人。 这次去找云曼曼也是那个人的主意。 “我们去见一个人！”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凤凰城才对。 凤凰城一家酒楼的雅间中，两个男人正在这里喝着酒。 或者说……一个人喝，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看。 “焕悦！你做什么！你说话啊！” 商人看着不停灌酒的焕悦无数次伸手阻拦，却仍然拦不住他。 铛～ 伴随一声酒坛子破碎的声音，焕悦也倒在了地上！ “焕悦！” “焕悦！” 见状商人慌了神，刚想去扶，突然三道人影冲了进来，其中一人快速扑向了倒在地上的焕悦。 “霓姑娘，云姑娘，好久不见。” 待关上门后，寒月出去站岗，三人才聊了起来。 “我问，你答，可以吗？” 霓朔看向商人，眼神坚定地说道。 “可以。” 商人点点头回应道。 “你和焕悦早就认识了？” “是，比认识你们更早。”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那时候，为什么……” “你是想问那本书吧，他看完之后说你应该会喜欢。” “这封信也是你们做的？” “是。” “为什么不动其他的信？” “因为我只逼他看了这一封。” “我这次去北玄宗也是你们设计的？” “是。” “他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被你们老祖叫过去之后，再回来就已经这样了。”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霓朔看向烂醉睡在她腿上的焕悦，忍不住叹了口气。 “霓姑娘现在心里还有他吗？” “我……不知道……” 霓朔不想回凤凰族，是不想见焕悦，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十多年前了吧。 “羽羽……羽羽……羽羽乖乖……” 三人沉默的时候，烂醉的焕悦却突然开始说起了梦话。 霓朔听见声音后瞪大了眼睛看向焕悦，瞳孔中满是惊讶。 “焕悦他这些年每次喝醉后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商人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 “他不肯说。” “……” 言罢，商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云姑娘呢？一起走吗？” “啊？当然，当然……” 两人离开后，雅间中只剩下了烂醉如泥的焕悦，和神情复杂的霓朔。 第118章 插曲，凤凰 “嗯……这是哪里？” 夜半时分，星光闪烁，凤凰城内依旧灯火通明。 酒楼雅间中，焕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目却是一块浅红色的布料。 “是李老板让你来的吧，你现在可以走了。” 凤凰一族的人大都喜欢红色，焕悦下意识将这人当成了商人请过来照顾他的人。 毕竟他还有一些商务活动，没办法在他喝醉之后照看他。 虽然他已经说过很多次自己不需要这种照顾，但商人却每次都不依不饶地安排人过来。 “是吗，那我走了。”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焕悦听到这久违声音后，立刻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坐起身来。 入目所见正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羽羽！” 还不等霓朔反应过来，焕悦就一把抱住了他。 “喂！放开我啊！” 霓朔虽然在其他人面前都英姿飒爽的模样，可到了焕悦面前却像是邻家小妹妹一样，不仅仅是既视感，还有体型。 这也许是凤凰族得天独厚的优势，凤凰族中无论男女身高都十分出众，霓朔一米八几的个子已经很夸张了，焕悦更是接近两米。 “不放，让我再抱一会儿。” “但你身上的酒气很难闻。” 闻言焕悦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现在还一身酒气呢。 “实在抱歉，那个……你可以等我一会儿吗？” 随即放开霓朔，有些拘谨地问道。 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有像这样说过话了，他很怕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地离开，但现在…… 那个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影已经消失了。 “去你家吧……我也好久没去问候伯父伯母了。” 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家中长辈也都是互相认识的。 虽然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两人的关系可能不是那么融洽，但霓朔每年都会去拜访焕悦的父母，只是今年还没去过。 “诶？”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霓朔每年都会去自己家的，但…… 像这样带她回家，焕悦已经不记得上次做这种事是什么时候了。 他从始至终都没发觉，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你又去哪儿鬼混了，这次居然……” 焕悦家，他刚一进门就收到了母亲的一顿责备。 毕竟她可是非常中意霓朔这个儿媳妇的，但看到自家儿子这个样子…… 只能说头疼吧，尤其还在半夜带女人回家。 但当她仔细看向被焕悦带回来的人时，她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这不是霓朔嘛，今天怎么来了？来来来，快进来，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妈，羽羽又不是小孩子了。” 闻言，霓朔还在原地陪着笑，焕悦就先一步插嘴道。 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跟霓朔有过正常的交谈，但对于霓朔的性格他也算是了如指掌的。 毕竟……算了，说起来他跟痴汉一样，反正她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就对了。 “去去去，你快去洗澡去，看看你那一身酒气，也不知道用灵力驱赶驱赶。” “是是是。” 焕悦应承着便朝后院走去。 …… …… “羽羽啊，跟伯母说说最近又去哪儿玩儿了？你找到那个心上人了没？不用在意焕悦那个臭小子，伯母和你伯父都支持你追求幸福。” 毕竟霓朔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至少每年都来一次，有时候甚至会来好几次，久而久之焕悦的父母都开始将她当成亲女儿了。 自家儿子终究是没那个福气娶这么好的姑娘，但不影响他们认这么个干女儿。 “啊……” 霓朔之所以今年没来探望焕悦父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她真的应付不来这种事。 “妈，你又让羽羽为难了。” “哼，我让她为难？你好意思说我让她为难？” 在被霓双威胁的这些年里，焕悦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但他还是不想告诉父母，让他们为自己操心。 听到自己亲妈这样说，焕悦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我还有事和羽羽说，妈你先忙着吧。” 随后一把将霓朔拽了出去。 “你小子！你要敢欺负人家我跟你爸一定饶不了你？”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到自家儿子跟霓朔关系好转了，焕悦母亲还是有些开心的。 毕竟霓朔那么好的人，如果能娶回家当然是一件好事。 不过仔细想想自家儿子那种人渣配得上这么好的姑娘？ …… …… “这些年我妈没少让你费心吧。” 焕悦将霓朔带回房间后便关上门说道，丝毫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羽羽？” “啊……” “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听到霓朔的回答后，焕悦愣了一下，是啊，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话说……这些年我来的时候你都在？” “嗯。” “怎么会？明明我都挑的……” 说到一半，霓朔突然反应过来，焕悦是故意假装出门，从而让她不去在意两人见面时的尴尬。 “嗯哼。” “所以，你就看着？你都不帮帮我？” “额……那个……事情有些复杂……” 焕悦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暗指什么呢。 “我应该不缺时间听你说完。” “那……” …… 就这样，两人彻夜长谈，直到天蒙蒙亮，霓朔才大致理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反正就是霓双想让焕渊重生在焕悦的身体中，焕悦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也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所以想尽一切办法疏远她。 “笨蛋！” 听完一切后，霓朔看向焕悦的眼神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笨蛋笨蛋笨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或许是这些年的不安，或许是积累在心中的不解，或许……是委屈，委屈焕悦什么都不告诉她。 这一刻眼泪仿佛决堤了一般。 “你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说我敢告诉你吗？” 焕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起身抱住了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肚子上。 霓朔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不愿意告诉她。 如果不是突生变故，恐怕他到死都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你下次不许瞒着我！” “喂喂，羽羽，我可不想再发生这种事了。” “我……我也不想……” 感受着腹部被泪水打湿的衣服，焕悦突然有了种……喜悦？庆幸？还是…… 如果霓朔真的放弃了他，如果霓朔不愿意原谅他，如果……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做了一连串坏事之后却厚颜无耻地请求受害者原谅。 “羽羽。” “嗯？” “我爱你……” “你……你突然发什么疯……呜！” 听到突如其来的告白后，霓朔只觉得双颊升温，红着脸抬起头，似是带着几分嗔怒道。 可下一刻，回应她的却是…… “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女孩儿啊……” 焕悦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笑意，但眼神里却满是苦涩。 是啊，霓朔是个很好的人，可他呢……他或许只是个自私的人吧，自私到想要独占她。 “坏人……” “你说对了，我啊……就是个坏人。” 第119章 商人的真面目 “师尊……” 凤凰城中的一处酒楼中，一对男女正坐在这吃着东西。 虽然自家师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但苏苒能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我没事的。” 察觉到徒弟的担忧，某人挤出一抹微笑，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也不至于这点儿刺激都受不了。 “哥哥哥哥，梧桐想吃这个！” 因为主人这个称呼过于恶趣味了，某人干脆让梧桐叫他哥哥了。 身为梧桐树灵的梧桐在凤凰城中就跟团宠一样，几乎所有的凤凰族都愿意去亲近她，宠着她。 仅仅是在酒楼里转悠了一圈，就被塞了不少食物。 “桂花糕啊，确实是秋天了呢……” 小梧桐此时手上拿着的正是一块桂花糕。 “小二，来三盘桂花糕。” “得嘞！” 既然小梧桐想吃，那当然得满足她了，反正某人也有些馋了。 “话说师尊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吧。” 虽然但是，苏苒有些地方还是想不明白。 就比如霓双，既然她已经谋划了这么多年，自家师尊没理由不知道的吧。 “当然知道。” “那为什么……” “原本我懒得管，是因为这个计划不会影响任何人，梧桐有我保护，霓双找不到她就无法实施计划。” 某人一边喝着茉莉花茶，一边吃着桂花糕，看向窗外橘红色的夕阳。 “但梧桐林中已经有了出现了第二个梧桐树灵征兆，而她的计划也影响到了别人。” 说话间，两个人从酒楼门口走了进来。 “李老板，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 那两人没有做什么停留，的酒楼老板寒暄了几句就去了三楼雅间。 …… “影响到了别人吗？” 苏苒重复着自家师尊的话，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再看向他，那意思也十分明显，等着看戏就好了。 于是她也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好甜……” “太甜了，不如望海楼的。说起来我似乎还没带你去过望海楼。” 闻言，苏苒摇了摇头。 她曾经听叶寒鸦提起过望海楼，但……比起出门转悠，她还是更喜欢在闲暇时间宅在尚阳宫看戏本子。 “回头带你去吧。” “师尊，您似乎还忘了什么事？” “嗯？” “您答应我的，会写一本小说的。” 苏苒可还没忘了，某人就是用戏本子把她拐回来的。 “那个啊……没事，日子还长呢。” 听到她旧事重提，某人不由得打了个哈哈。 小说这东西嘛……算了，以后再说吧。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过了没多久，三道人影突然冲进了酒楼，正是霓朔，云曼曼，还有寒月。 “咦？” “嘘。” 苏苒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们，刚想打个招呼却被某人给拦住了。 不过云曼曼似乎没看到坐在角落的他们。 在跟酒楼老板打听了一些事情后，她们便冲向了三楼，刚才那两个男人所在的雅间。 “师尊？她们这是……” “谁知道呢。” “……” 苏苒很确定，自家师尊绝对是知道什么的，但就是不想告诉她，不由得嘟起了嘴。 “等下你问她们就好了。” 饶是某人这般说，苏苒嘴还是嘟得鼓鼓的。 于是又过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只有下了被映成暗红色的天空。 “咦？苒苒？” 从雅间出来的云曼曼终于发现了坐在角落的两人，快步走了过来。 “曼曼，刚刚你们在做什么啊？” “这个啊，说来话长喽……” 随后云曼曼便解释了一下霓朔和她互通的最后一封信被人篡改了的事情。 “所以他们……” “是啊，他们一直是相爱的。” 这一刻，云曼曼怅然若失。 她的天降美女未婚妻就这么没了，没了啊！ 痛！太痛了！ “四……尊上？这么巧啊……” 商人见到云曼曼后，刚想寒暄几句，突然就看到了坐在那的某个黑衣男人。 “嗯哼，穷奇，你居然还会做这种成人之美的事儿啊。” 那个商人嘛，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毕竟要奔走在南冥和北冥送信，常人哪有那么快呢？ “穷……穷奇？” 听到商人的真实身份后，云曼曼愣了一下。 她当初找显化目标找了那么久，没想到穷奇就在自己身边，早知道……哇！痛！太痛了！ “这不是您教导我们的的吗？总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才不会无聊。” 穷奇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这桂花糕不错。” “这盘就是给你准备的。” 话音落下，一旁还不曾动过的第三盘桂花糕已经被穷奇拿在了手中。 “那小子还以为能瞒住我，哼哼，他一定想不到，从头到尾事情的发展都在本大爷的掌控之中！哈哈哈哈！” “是是是，你穷奇这一次深谋远虑，神机妙算。” “嘿嘿！” 第120章 插曲，莫流云的往事 “莫师兄，云师姐跑去中州了。” “嗯。” 北玄宗，莫流云刚督促新入门的弟子练完剑，正坐在那儿悠闲地喝着茶，一个与他一同执勤的弟子突然凑过来，悄咪咪地说道。 这人名叫江风，也是一名剑修，还是和莫流云同年拜入北玄宗的。 “嗯。嗯？莫流云，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听到莫流云的回答，那个弟子显然是愣了一下。 “知道了，然后呢？” “你不做点什么？” 见莫流云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江风顿时一股疑惑之意涌上心头。 “这是她的事，我为什么要插手。” “算了，你没救了，如果云曼曼真嫁人了，你就哭去吧。” 作为北玄宗弟子，江风都已经知道莫流云是什么样的人，吐槽一句便离开了。 莫流云人帅，修为高，剑法超群，就是这脑子总是一根筋，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从很早开始……差不多是十多年前他们这些新弟子入门的时候吧。 …… “快看，那人好厉害！” 江风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初见莫流云的时候。 想当年，他也自诩剑道造诣一流，同辈之中难逢敌手，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毅然决然来到了北玄宗。 就在弟子考核的时候，他见到了一秒刺出七剑的莫流云，当年他的成绩只有一秒四剑。 当初的莫流云让他产生了自我怀疑，不过这种自我怀疑现在早已经释然了，或者说在当年就释然了。 至于原因嘛……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同样是在弟子考核的时候，和莫流云一样的天才还有一个，那就是云曼曼，一个小有名气的小说家。 不过云曼曼的天赋并不在剑道，而是在符道。 不过她拜入北玄宗只能算是一场乌龙。 当年云曼曼来北玄宗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拜师，而是来卖书的。 为了卖书，她阴差阳错之下被归类到了参加考核的队伍中。 又阴差阳错之下她展现出了惊人的符道天赋。 又又阴差阳错之下，在入门一段时间后，她被上清峰一位长老相中。 又又又阴差阳错之下，相中云曼曼的长老和相中莫流云的长老是一对道侣。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的阴差阳错，当年一起入门的弟子们或多或少地看好这一对。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江风，或者说那时候的江风并不看好这一对。 至于原因嘛…… “莫师兄，我叫云曼曼。” “你好，莫流云。” 因为莫流云在感情这一块儿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 或者说刚入门的莫流云根本不懂任何人情世故，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交流。 这一点江风本人深有体会。 “莫流云！你听着！我！江风！一定会超越你！” 这是入门后江风和莫流云说的第一句话，但…… “你不行。” 莫流云的回应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地一句话。 当时他还以为莫流云是在瞧不起他。 直到后来，他听见了莫流云和云曼曼的交流，他才知道这个人只是单纯的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也不会说话。 但这都只是暂时的，因为云曼曼可是有名的交际花，也许是因为写小说积累的素材，也许是推销的时候练就的口才，她和所有人关系都还算不错。 因为教导两人的授业长老是道侣的缘故，所以她也成了与莫流云交集最多的人。 “莫师兄早。” “早。” “莫师兄好厉害。” “谢……谢谢。” “莫师兄。” “莫师兄。” …… …… 就这样，莫流云在一声声“莫师兄”中学会了如何处理人际关系。 不过……也只是简单的人际关系。 “莫流云，你在看什么？”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兼竞争对手，江风与莫流云的关系也一点点亲近起来。 至于自我怀疑，当他知道莫流云话都说不利索的时候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咦？是云曼曼啊，那个给她送礼物的好像是比我们早入门的一个师兄。” 那时候莫流云还不是剑道魁首，而是新入门没几年的弟子。 “她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那天云曼曼面对那个师兄的礼物表现得非常抗拒，但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一副一定要她收下的样子。 “莫流云，我们去帮帮她吧。” “这是她的事，我们不应该插手。” 然后江风就看到莫流云一边冷着脸面带寒意，一边说出这种话。 他能感觉出莫流云很想出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出手。 直到后来，云曼曼似乎也发现了他们两个，向他们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斩天！” 还不等江风有所动作，仅仅是一瞬间莫流云就挥出了一道剑气，出手就是大招。 云曼曼看见那道剑气，连忙用力将那个缠住她的师兄推开，自己也借力暴退出去。 那个师兄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道剑气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过去的，如果不是云曼曼推他一把，他估计得断成两截。 “谁干的！” 差点命丧于此，那个师兄直接震怒，看向一的莫流云。 “就是你吧！我要跟你决斗！” 于是莫流云莫名其妙就被卷入了决斗风波，而且是连环决斗风波。 那个师兄似乎也挺有背景的，他自己没打赢莫流云，又叫其他人，反正同境界中他能喊的所有人都与莫流云打了一场，莫流云全胜。 后来莫流云突破后，他们又来了，依旧是莫流云全胜收场，也正是因为这种超凡的战绩，莫流云成了北玄宗名副其实的剑道魁首。 在北玄宗内，同境一战莫流云从没输过。 至于出了北玄宗，江风只知道白狼城那次。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自从那次风波之后，云曼曼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向莫流云求助。 “莫流云，你是不是喜欢云曼曼？” 江风依稀记得有一次云曼曼摇人，喊了江风却没喊莫流云，回来之后莫流云脸色黑得吓人。 那一刻他想起一个成语，日久生情。 北玄宗和莫流云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云曼曼了，莫流云对她心生好感也正常。 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但微微泛红的耳朵却让江风得到了答案。 第121章 插曲，千里告白莫流云 “莫师兄。” “莫师兄早。” “莫师兄。” …… …… 除了监督新入门的弟子练剑，莫流云今天也没什么别的安排了，至于修炼……也不差今天。 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为什么他会产生这种感觉，他明明是那种朝夕必争的人才对。 “莫师兄，要不要吃一点？练剑？吃一个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 好像是因为那个在他练剑的时候总喜欢在旁边打岔的人吧。 那时候也就只有她会叫自己莫师兄了。 “莫师兄，今日怎么有空……” “绿豆糕。” 不对，说完之后莫流云突然反应过来，这样说话别人可能会听不懂。 “包一盒绿豆糕。” “哦哦，好的。” 其实他以前都是那样说话的，直到遇到了那个人。 “莫师兄说话很简洁呢，就是有时候会听不懂。” 直到那一次她和自己说起这件事之后他才开始学着怎样更好的与人交流。 “莫师兄早啊。” “云……云师妹，早。” “咦，一二三四，一句话四个字？莫师兄今日身体不舒服吗？” 当他第一次试着改变的时候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应。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只是在打趣他而已。 “莫师兄要吃吗？” “谢谢。” 可能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开始被她一点点改变了吧。 …… “莫师兄，你的绿豆糕。” “谢了。” “没事没事。” 卖绿豆糕的人也是与他们同年拜入北玄宗的，只是每个人机遇不同，那人在修炼一途实在坚持不下去便卖起了点心。 “莫师兄我跟你说，这家的点心最好吃了。” 起初还是因为那个人他才知道这件事的。 其实关于点心好不好吃他没什么感觉，因为在遇到她之后，他从没吃过点心。 但既然她都说了这家的点心好吃，那应该是真的很好吃吧。 …… “不甜……” 为什么会不甜呢？明明以前吃她分给自己的都很甜很甜。 …… “莫师兄喜欢吃甜食？” “不知道，以前没吃过。” “咦？那试试这些。” “没有那个好吃。” “果然是喜欢吃甜食啊。” …… 为什么呢？ 莫流云有些不解，为什么自己总会想起那个人呢？ 明明…… “奇了怪了，你这家伙居然会买点心。” 他正想着事情呢，突然一只手从他旁边伸过来，拿了一块绿豆糕走。 “好甜，你为什么会爱吃这么甜的东西呢。” “不爱吃就放下。” “你这家伙。” 江风嘴上虽然嫌弃，但还是将剩下的半块绿豆糕塞进了嘴里。 “想好了？真不去找云曼曼？” “……” 应该去吗？ 莫流云也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想去还是不想去，但回忆起那次云曼曼叫了江风却不叫他，他心中就莫名感到有些不爽。 “你想好了，如果这次不去，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见了，她刚走半个月，现在去可能还追得上。” “……” 在江风的挑唆下，莫流云感觉心底深处多了几分不安。 如果自己的生活中真的少了这样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突然有些不敢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或者说……对她产生了这样一种依赖感呢？ 是当初的点心？或者是一声声的“莫师兄”？ “帮我去请个假吧。” 走着走着，莫流云突然叹了口气，随即将手中没吃完的绿豆糕塞给了江风，祭出佩剑御空而起。 “莫流云！一定要把人带回来啊！” 看着莫流云终于开窍了，江风居然有了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 不过如果莫流云真的将云曼曼带回来了，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 …… “莫师兄，你觉得我该不该去呢？” “北玄宗不禁同性道侣。” “果然连你也这么说吗？” …… 莫流云一边赶路，一边回忆着云曼曼临走前来到他面前说的话。 如果自己那时候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是不是…… 在种种念头中，他奔波了半年多来到了中州。 “北玄宗莫流云前来寻同门师妹云曼曼。” “你来找曼曼？她跟苏苒一起去了南冥凤凰城。” “多谢叶小姐告知。” 刚到叶家没多久，在得知云曼曼已经去了南冥后，莫流云片刻都不曾停留，再次启程赶往了南冥。 叶寒鸦站在尚阳宫门口看着那道向南而去的流光思绪万千。 所以……莫流云为什么不早一点站出来呢？ 不过也就是随便想想，毕竟她又不是莫流云，又怎么会明白莫流云的想法呢？ “丫丫，工作还没结束哦。” “来了来了，师父你好歹也动一动啊……” “不要不要，我好累的。” …… …… “曼曼，我们还不回去吗？” “难得来一次凤凰城，当然得好好转一转。” 南冥凤凰城，霓朔已经跟焕悦开始商量大婚的细节了，这里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几人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但云曼曼却突然玩心大起，来的时候一身压力，现在压力没了自然得好好放松一下了。 苏苒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至于自家师尊……他会有什么意见呢？反正都是在找乐子。 “苒苒？苒苒？你在看什么？” 也许是因为苏苒一直没有回应，云曼曼突然转过头去，却看到苏苒正抬头看着天空。 “曼曼，那是不是莫流云？” “怎么可能，莫师兄……应该在北玄宗吧……” 云曼曼听到莫流云的名字的时候稍稍有些失神。 虽然当时去找莫流云之前她就猜到了对方的回答，但…… 想到这里，她直接转过身去，自顾自朝前走去，一副不管苏苒的样子。 “苒苒，你不走我就走了。” 可还没有几步，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云师……曼曼，跟我回去吧。” 这句话可能在莫流云脑子里构思了一路，但到了开口的时候还是说错了。 “莫师兄？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回头，虽然已经在尽可能的平复情绪，但声音还是带着几分颤抖。 “我来接你回去。” 莫流云声音有些虚弱，也许是一路奔波消耗了太多灵力，但却十分坚定。 “带我回去什么的……” 虽然但是，算了，云曼曼已经不强求莫流云好好说话了。 “莫师兄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云曼曼想听到的从来不是“带她回去这种话”。 “我……我喜欢你……我不想你嫁给别人！” 一路上，莫流云想了很多。 一开始他会用不想云曼曼嫁给不喜欢的人这种漂亮话来蒙蔽自己，但…… 这只是一种逃避，一种谎言。 到最后他才发现，如江风所说，他喜欢云曼曼。 “莫师兄，没人告诉你不要在大街上抱住女孩子吗？” 闻言，莫流云愣了一下，随即放开了云曼曼。 “对不起，我……” “莫师兄，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莫流云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嘴就被一块点心堵住了，一块很甜很甜的点心。 他愣了一下，随后看到了云曼曼微微泛红的耳朵。 “知……知道了……” 第122章 插曲，云曼曼的那些年 “莫师兄早啊。” “早。” 云曼曼依稀记得，这是她跟莫流云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苏苒已经离开了北玄宗，而她也被一个长老看中拜入了门下。 也就是在这里，她有了近距离接触莫流云的机会。 “莫师兄！” “莫师兄！” …… “曼曼姐是不是喜欢上莫师兄啦？” 也许是因为她对莫流云表现出了过多的亲近，也有一些师妹会打趣一样地问她。 “哎呦！” 不对对于这些小丫头，她都会毫不客气地送她们一个脑瓜崩。 “你们在想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新书里有一个设定跟莫师兄设定很像的角色，在他身上找找灵感而已！” “咦？真的吗？” 当然，这种说辞没办法说服所有人，但无论她们信不信这就是真相。 起初云曼曼确实是怀着取材的心思去接近莫流云的，但……世事总不会尽如人所愿。 云曼曼还记得那次，指导莫流云的长老让他来喊自己，然后…… “莫师兄？有什么事吗？” “有事。” 莫流云找到她，然后就说了两个字，有事。 具体是什么事也不说，就在那儿跟她大眼瞪小眼。 “嗯？莫师兄？” “长老。” “长老有事找我？” 她好不容易破译出莫流云的来意，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却已经晚了，长老见到她后免不了训斥了她几句。 出来的时候，她见到在旁边练剑的莫流云，忍不住凑了过去。 “莫师兄说话很简洁呢，就是有时候真的很难懂。” 毕竟是因为莫流云的缘故她才会挨骂，难免会埋怨他。 不过也只是稍稍埋怨一下，说完她便回去休息去了。 至于长老的交代，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再做也一样。 “莫师兄早啊。” “云……云师妹，早。” 第二天一早，她再次见到莫流云的时候还是像往常一样跟他打了个招呼，毕竟被长老训斥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觉睡醒就当没发生过了。 只不过今天的莫流云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他居然一口气说了四个字，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师妹。 “咦，一二三四，一句话四个字？莫师兄身体不舒服吗？” 面对一反常态的莫流云，云曼曼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后来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看到他做出了一些改变，她也产生了一些恶趣味。 “莫师兄，要不要吃一点？” 虽然同样是修炼，莫流云可要比她刻苦得多。 她对修炼并没有多上心，毕竟她拜入北玄宗其实就是一个偶然事件，她以前从来没想过，毕竟写写小说她也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所以哪怕是修炼，她也会带上一些糕点蜜饯，累了就来一块。 鉴于莫流云最近做出的改变，她决定把自己的小零食分一块给他。 而莫流云那一丝不苟的个性，当然是用练剑来回绝她的。 “练剑？吃一个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她成功说服了莫流云，让他走上了堕怠之路。 “咦？莫师兄原来喜欢甜食啊。” 渐渐地她发现，每次她带甜味的糕点，莫流云总会流露出一股意犹未尽的神态。 于是她长了个心眼，特地买了一款特别甜的绿豆糕过来，而莫流云尝过之后也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喜欢。 说起这份绿豆糕，那还是与他们同年拜入北玄宗的人做的。 那人家中世代都是做点心的，拜入北玄宗也只是一次尝试，尝试过后他知道，自己并不适合修炼，于是就在北玄宗里做起了点心。 云曼曼也是偶然路过，尝了两块，随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迷上了他家的点心。 而莫流云尝过之后，虽然他自己从来没自己去买过，可总会让云曼曼帮他带上一盒。 不过这时候，她对莫流云也不过是同门之谊而已，要说真的产生好感，还得是那一次吧…… “师兄还请自重！” 作为一个相貌出众的女孩子，再加上卓绝的天赋，自然会有一些人对她展开追求，不过大部分都被她打发掉了，除了一个有些胖的人。 那人是北玄宗一个执事的儿子，不怎么好打发。 那一次，那个人好像有些气急败坏了，想对她使用强硬手段，刚好那时候莫流云和江风路过。 不得已，她向莫流云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然后…… 她怎么都没想到，莫流云竟然会二话不说直接出剑，也就是那一剑，还有他挥剑时眼神中的坚定以及一抹愠怒让她感觉有些……怦然心动？可能是吧。 不过那一剑她现在都记忆犹新，幸好她反应迅速，不然她那个追求者肯定得命丧当场。 虽然她很讨厌那个人，但毕竟是执事之子，死在那里会很难收场。 “云师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 那人离开后，莫流云并没有第一个到她身边来，反而是江风小声地跟她打起了小报告。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刚才莫流云差点儿就直接动手把那家伙宰了。” 听到这话，哪怕是她那个厚脸皮也觉得一阵羞红。 “多谢莫师兄了……” 等莫流云靠近后，她道过谢便快步离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这个铁树不会要开花了吧！ 那时候她确实是这样想的，直到后来，那个追求者知道了那天出手的是莫流云，于是纠集了好多人轮流挑战莫流云。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开始有些刻意地疏远起了他，生怕再把他卷进这种事。 所以后来有一次她听说有人为难苏苒的时候，纠集了一堆人去找场子，却唯独没有叫莫流云。 虽然……那次她们赶到的时候事情早就结束了。 再后来，她察觉到这样疏远莫流云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又像从前那样，一口一个莫师兄地叫着。 一开始她甚至会觉得有些羞耻，她都有些怀疑，以前自己叫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至于这份感情是爱情还是感激，或者一时冲动，她也不清楚。 不过每次她去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感觉很累，所以就一直拖着了，反正这样也不错。 第123章 插曲:所求，从心 “流云，你的剑慢了。” “长老，我……” “出去历练一番吧。” “是。” …… 对于剑修来说，念头通达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云曼曼的缘故，莫流云很长一段时间心中都有郁结，就连剑道修为都有些退步。 “莫流云，你是不是变弱了？” 尤其是江风这个自封的宿敌，他与莫流云切磋了很多次，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莫流云的剑颇有种不进反退的意思。 “没有。” 虽然莫流云嘴上这么说，可江风却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不会是……为情所困了吧？” 也许是被说中了心事，莫流云神色猛的呆滞住了一会儿，随后又剐了江风一眼。 “听说你们上清峰要去历练，刚好我家附近的白狼城有一场白狼会就在最近，要不要去试试？” 眼见莫流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风干脆换了个话题。 “也可以。” 反正历练地点还没定，去白狼城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后来嘛，就是白狼会的剧情了。 与云曼曼的随便玩玩不同，莫流云是全力以赴地与寒月一战，但…… 他也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是为情所困，可他就是走不出来。 当寒月看向苏苒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云曼曼。 那一刻他的心境已经乱了，输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 …… “莫师兄？咦！啊！” 凤凰城种，云曼曼睁开眼睛却看到莫流云正睡在自己身旁，不过幸好他们还穿着衣服。 “云……云师妹早……” 莫流云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睁开眼睛。 他依稀记得，昨天跟云曼曼表白之后，突然出现两个身穿红衣的人拉着他们一起去喝酒，说是替霓朔赔不是。 然后他就稀里糊涂的去了，然后就喝了好多酒，然后…… “莫师兄，莫师兄嘴里怎么臭烘烘的……” 他还依稀记得，自己看到了云曼曼红着脸，嘟着嘴，朝自己靠过来…… “那……那个……我会负责的……” “啊？” 紧接着，莫流云说出了一句震惊云曼曼好多年的话。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看到莫流云红着脸说这种话，还是对着她说的。 “哈哈哈哈，莫师兄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台词啊。” 紧接着她憋不住笑了起来，主要这个氛围和莫流云太不搭了。 “是……是从你写的书里。” 莫流云有些尴尬地看向云曼曼，眼神坚定。 这下子轮到云曼曼脸红了。 自己书里的羞耻场面居然在这一刻完美复刻了。 “就是这本《冷漠大师兄，甜心师妹心尖宠》。” “不要拿出来啊！” 眼见莫流云快要从储物空间把书拿出来，云曼曼眼疾手快将书塞了回去。 那本书的男主角就是她以莫流云为原型刻画的，难怪这个场面这么眼熟，这不就是冷漠大师兄和甜心小师妹酒醉之后第二天醒来的修罗场吗？ 此刻，云曼曼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为什么要写那么羞耻的书啊。 “云师妹……” “莫师兄你先别说话，我想静静。” 听她这么说，莫流云还真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起来。 “你这样突然安静让我觉得更诡异了……” 主要莫流云是睡在外侧的，而云曼曼睡在内测，此刻她是想逃却逃不掉。 不过她的话差点让莫流云没反应过来，不是你让他别说话的吗？ “曼曼……我……” 也许是作为雄性的本能，下一刻他直接将云曼曼搂进了怀里，温柔的把她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口。 “我会让你幸福的。” “……” 这种突然的袭击，一时间让云曼曼有些反应不过来。 “现在说这些……有些太早了吧。” 这种话一般不都是大婚说的吗？两人现在应该还是朋友越界，恋人未满吧。 “我们似乎应该从恋人开始，你说呢……” 说罢她仰起头，看向莫流云。 然后她就看到了红着脸，微微张着嘴巴的莫流云。 而从莫流云视角，他仿佛真的看到了云曼曼书中写的，那个甜心可人的小师妹。 “莫师兄？” “我……我可以叫你曼曼吗？” “咦？嗯……” 一股恋爱的酸腐气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弥漫了整个房间。 亲亲我我之后，两人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些微皱的衣服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他们就得知，自己被扔在了凤凰城。 “啊？不是吧……” 云曼曼看向莫流云，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这种时候，莫流云也很贴心地将她揽进怀里。 要说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哼哼，他可是提前看了云曼曼那本大作的人，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他早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莫师兄，我们要不去逛街吧，反正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也不急着回去。” “嗯，那……曼曼想去哪里呢？” 虽然看过说明书了，可莫流云的性格，他是真做不到云曼曼写的那种温柔的耳语啊！ “去吃点心吧。” 云曼曼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了莫流云的怀抱，转而挽住了他的手。 随后又踮起脚尖，凑到了他耳朵旁边。 “莫师兄不用模仿书里写的样子，因为……我喜欢的是莫师兄你啊。” 说完后，云曼曼红着脸，逃也似的跑开了，只留下莫流云一个人红着脸呆在原地。 这一刻，他感觉有东西碎了，他分不清是自己的剑心，还是缠绕在自己剑心上的锁链。 可能……这就是剑心通明的必经之路吗？ “莫师兄，快点啊！” “哦……来了……” 莫流云看着不远处双颊微红朝自己招手的云曼曼，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还是那个十七岁刚拜入的少年。 而云曼曼也还是那个每天早上都会跟他说早上好的女孩子。 “曼曼，跑慢一点，别摔了。” “莫师兄真把我当小姑娘了不成？” 这一刻他才猛然惊觉，他们已经是修行十数年的修者，是北玄宗的绝世天才，是青年魁首。 可那又如何呢？ 修者修行为的不过是从心所欲罢了，而此刻眼前的姑娘便是他的心中所求。 第124章 通天楼阁东望海，对饮闲谈非旧人 中州东边，望海楼依旧伫立在这里。 “师尊，这里就是望海楼吗？” 苏苒看着眼前高耸入云，仿佛联通天际的望海楼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目光。 虽然联通天际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这确实是她见过的最高的一座建筑。 “嗯，我们进去吧。” 毕竟某人之前在凤凰城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要带小徒弟来望海楼吃糕点的，于是一回到中州就直接过来了。 两人刚一进门，就遇到了一个熟人，应该说是某人的熟人。 “这位客人，又见面了。” “嗯。” “上十二楼？” “嗯。” 望海楼中的侍女小厮一般都是二十到三十年一换，今天当值的恰好就是十多年前带叶寒鸦过来的时候替他们引路的那个。 “呦，桂花糕的香气。” 望海楼十二层，两道身影正坐在窗边喝着茶吃着点心。 “老古董，你怎么来了？” 貔貅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见到某人后，一句算不上打招呼的话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闻到香味儿了，带小徒弟来蹭两口。” 闻言貔貅才看向跟在某人身后的苏苒。 “小徒弟？她身上似乎有螭吻的味道？” 说着说着貔貅便看向了坐在一旁安静喝着茶的鸱吻。 “尊上此前找我取龙鳞就是为了她吧。” 早在西域异变之前，某人就已经找螭吻取过龙鳞，至于作用自然是不必多说。 虽然他原本也想带着苏苒一家一家地见一见，但计划总归是赶不上变化。 “雨欣，去再取几盘桂花糕来。” 说着螭吻便看向了还没来得及退去的侍女。 “是。” 得到命令后，她便一刻都不敢耽误地退了出去。 “这次的桂花糕没之前的好吃了。” 某人还是那般自来熟，已经坐了下去，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了嘴里，同时还递了一块给小徒弟。 “毕竟厨子换人了嘛。” “怎么这么快就换了？” “家里有事。” 望海楼的厨子都是螭吻精挑细选的，而且一般不遇到特大变故不会轻易更换。 但如果是家里有事，螭吻往往会直接放行。 “什么事？” “好像是他儿子出了事。” 两人说的话题也不是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些家常罢了。 就算没有这个厨子当话茬，他们也会聊一些别的。 “好吃吗？” “嗯。” 突然两人不说话了，看向坐在一边埋头吃着点心的苏苒。 毕竟是个小姑娘，苏苒对点心蜜饯这些东西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喜欢那些微微带几分甜意的食物，如果太甜的话她又会觉得腻。 “对了，那厨子老家哪里的。” “我记得是北冥的，他儿子好像在一个叫兽血门的宗门。” 螭吻回忆着那个厨子的信息说道。 “兽血门啊，倒是遇到过一次。” “他儿子好像还是大师兄来着，叫林峰好像。” “林峰啊。” 说起林峰那就不得不提白狼城了。 虽然从那之后他们再没见过那人就是了。 “老古董，你难不成认识这人？” 跟苏苒一起坐在一旁大吃特吃的貔貅此时也抬起头问道。 他嘛，在螭吻看来与吉祥物没什么区别。 “见过。” “罢了，反正闲来无事，去北冥转转吧，说不定解决了这事，还能让那厨子回来做继续做桂花糕。” 说着说着，某人突然站起身来，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你就那么中意他做的桂花糕？” “嗯哼，毕竟暂时来说，他做的最好吃。” 说罢他便带上苏苒离开了，当然也没忘了给小徒弟装上几盒她爱吃的点心。 “师尊要吃吗？” “……” 路上，苏苒拿出一块点心看向自家师尊问道。 “你和丫丫有时候真的挺像的。” 还记得多年前，叶寒鸦似乎也做过一样的事。 …… “去白狼城？” 不过去兽血门之前，两人还是先回了一趟叶家，毕竟望海楼不让带宠物入内，而寒月跟苏苒定下的是兽宠契约，没办法，也就只能先让她留在叶家了。 不过现在既然要去她家那边，肯定得带上她的，毕竟她也很多年没回家了。 …… “白狼会筹办中……” 白狼会十年一次，而距离上次也过了有三四年了，下一届白狼会也已经开始筹备了。 还记得那时候寒月制霸白狼会擂台的样子…… 不过只是在筹办，并没有开始，所以白狼城还是有些冷清的。 “你要回家看看吗？” 苏苒看着寒月眼神似乎有些落寞，于是问道。 “可以吗？” 寒月愣了一下，看看苏苒，又看看某人。 “没什么事，你想去就去吧，我带着苒苒去一趟兽血门。” 说罢他便带着苏苒离开了。 寒月叹了口气，随后带着忐忑的心情，沿着熟悉的路回了家。 “月儿？” “孩子他妈，你又睡迷糊了？月儿她……月儿？” “爸，妈，我回来了……” …… …… 将寒月托管在白狼城后，两人便直接来到了兽血门门口。 “苏姑娘还有前辈？” 兽血门的守门弟子中刚好有一个是当初白狼会的时候跟他们见过面的，第一眼便认出了他们，主要还是苏苒的外貌太过于出众了，很难认不出来。 “两位今日怎么会有空来兽血门的？” “听说你们大师兄出事了，来看看。” 闻言那个兽血门弟子脸色一暗。 “没想到就连二位也听说了啊……” “所以是怎么回事？” “师兄他……被人偷袭，夺走了本命兽灵。” 这个兽血门弟子说着别过了头。 本命兽灵是兽血门功法修炼到大成的产物，乃是利用兽血中残余的灵魂碎片凝聚出来的一种类似于身外化身的产物。 而本命兽灵十分难以凝练，林峰也是九死一生才成功的，可没想到在他虚弱之时却被人偷袭重创，夺走了兽灵。 至于凶手…… “凶手……是赵二虎……” 守门弟子说出了一个震惊苏苒的名字，赵二虎，不过某人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毕竟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第125章 插曲，赵二虎的奇遇 “祖师爷？” 从白狼城回来的路上，赵二虎在路过兽血门旧址的时候机缘巧合捡到了一枚戒指。 因为兽血门曾经遭遇过几次攻打，所以也留下了一些旧址。 本来他是打算把戒指交给师兄的，但…… “你渴望力量吗？” 就是这样陈旧的诱惑让赵二虎沦陷了，他渴望力量，渴望修为。 “你渴望力量吗？” 在戒指的引诱下，他将其戴在了手上，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道残魂，一道自称兽血门创派祖师的残魂。 他一开始自然是不信的，但没想到这道残魂居然能背出兽血门的功法，虽然他不知道那些高深，但那些入门功法他却不可能记错。 他也有些相信了这道残魂的身份。 于是回到兽血门后，在残魂的指导下，他开始了修炼。 不过他的天赋属实算不上多好，足足半年才突破第二境，混成了兽血门的外门弟子。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戒指中的那道残魂此时非常后悔，后悔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儿，居然选择了赵二虎。 赵二虎的天赋何止是差，简直就是差到不能再差。 他这个名师全程指导都没办法让其一日千里。 不过他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祖师爷，真的要这么做吗？” “对！” 毕竟他可是兽血门祖师爷，总会知道一些偏门方法，其中就包括提升资质的方法，吞噬本命兽灵。 兽血门的本命兽灵是一种十分奇特的存在，只要不被打散，主人死后也能在尸体周围游荡。 于是赵二虎就被忽悠着，主动接受了去给前辈守陵的宗门任务。 当然这都是戒指中的残魂指使的。 随后在他守陵的两年中，戒指中的残魂指使他吞噬了十多道已故兽血门前辈的兽灵，他的资质也大幅提升，到了可以跟林峰平起平坐的地步。 不过作为代价，他的灵魂中掺杂了过多兽灵的遗留，导致他的性情和人格产生了一定的变化。 但他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将其藏在了心底。 至于戒指里的残魂，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在乎那个东西了，毕竟他想要的已经全部得到了，如果不是害怕他藏拙，赵二虎估计早就把戒指扔了。 “二虎，你的境界……” 在他从祖陵出来的时候，所有兽血门弟子都对其刮目相看，甚至有不少兽血门高层开始觉得他是大器晚成，想将女儿嫁给他。 不过也有一些人却开始监视他，觉得他用了什么邪功。 不过这都不重要，在那些兽灵的影响下，他内心深处的欲望已经被无限放大了，至于欲望是什么…… 每每想到这个的时候，他眼前都会出现那道身影，那个会因为他搬东西劳累给他吃点心的大小姐的身影。 他渴望力量，因为只有有了力量，他才有机会去到那个人身边。 “祖师爷，我记得你说过总活人的兽灵效果更好？” 在欲望的推动下，他开始不再满足于祖陵里那些死人的兽灵，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活人。 …… …… “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戒指中的残魂怎么都没想到赵二虎这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他一开始蛊惑赵二虎也不过是想让其修为有成之后想办法帮他重塑肉身而已。 毕竟他残魂还算健全，只要重塑肉身他未必不能再活一世，就算不能重塑肉身，哪怕去天枢城给他买一个机关身躯也行，只要不必困在这个戒指里怎么都行。 可他没想到，赵二虎居然会被那些兽灵侵蚀成这个样子。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直接夺舍了他。 不过到了这一步，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赵二虎吞噬了太多兽灵，力量已经超越了第五境，直逼第六境。 有时候他也会后悔，他早该想到的，能撑住兽灵冲击的人心中必定有执念。 吞噬兽灵原本就是兽血宗的禁术，虽然可以提高人的资质，但意志不坚定的很可能会被兽灵冲垮，而赵二虎足足吞噬了十多道兽灵，这么坚定的意志，要么是有一颗向道之心，要么就是心中有执念。 而如果一心向道，又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蛊惑呢？ 如果是执念，那在兽灵的冲刷下，这股执念就会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太晚了，因为赵二虎已经摘下了戒指。 “师祖爷，多谢您的教诲。” 戒指中的残魂看着赵二虎在自己面前跪下，又磕了三个响头，一时间五味杂陈。 赵二虎确实不是什么恶人，但他心中有执念。 他有些自责起来，如果自己不那么贪功冒进，如果自己徐徐图之，是不是他就不会走上这条弯路呢？ 不过如果终究只是如果。 三个响头之后，赵二虎便将他留在了祖陵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 “二虎，你也来看林师兄突破啊？” “是啊。” 林峰突破的时候，赵二虎早早的就来到了广场上。 为了让新弟子早一些领悟兽灵，兽血门都会让那些凝聚兽灵的弟子在宗门广场进行，同时会有长老护道。 广场外围，赵二虎看着林峰面前的蛮兽精血五味杂陈，那是白狼会上，那个人赢下来的。 “成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就在林峰兽灵成型的一瞬间，一道身影迅速冲向了他，出掌，夺灵，远遁，一气呵成。 长老还没来得及反应，赵二虎就已经逃到了山下。 为了这一刻，他已经演练了无数次，就为了这一刻。 “赵二虎！这个孽障！” 看着重伤倒地奄奄一息的林峰，兽血门掌门拍着桌子，额头青筋直暴。 他们已经给林峰用了最好的药，但…… “掌门，林师兄的父亲来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们还是通知了林峰的父亲，毕竟……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掌门，二虎他应该有苦衷的……” 林峰记得自己恍惚间看到了赵二虎的眼神，坚定中带着一抹愧疚。 他相信，赵二虎应该是有苦衷的。 第126章 一剑断山门 “苏小姐，前辈，你们也听说了啊……” 虽然林峰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下地走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本命兽灵被夺其实除了会导致一段时间的虚弱外，不会怎么危及生命。 但却会影响到修炼，毕竟兽血门功法练到后面几乎全部都需要利用兽灵。 不过幸好林峰的根基稳固，等调理好身体后就可以重新凝聚兽灵了。 “苏小姐，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 “可以麻烦你去找找二虎吗？” 林峰相信赵二虎之所以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苦衷的，虽然他跟对方关系算不上多好，但他也知道赵二虎不应该是这种人。 还有就是……他那时候的眼神，坚定且愧疚。 正是因为这眼神，他才会坚定地相信赵二虎应该有苦衷。 虽然兽血门也在找赵二虎，但他们的目的却不是捉拿，而是就地格杀。 “这个……” 不过苏苒似乎不是那么想去见赵二虎。 虽然两人是同乡，但也仅仅如此。 如果不是白狼会的事，她都没想过会再见到他。 “说起来，你父亲应该在吧？” 在苏苒进退两难的时候，某人突然开口道。 “前辈认识家父？” “不认识，但吃过他做的桂花糕。这样吧，我们去找赵二虎，你让你父亲做些桂花糕等我们回来吧。” “这……好吧。” 虽然林峰不太理解自己父亲的桂花糕有什么魔力，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至于苏苒…… 她还能说什么呢，这种事真的很像自家师尊能做得出来的。 “苒苒，加油。” “……” 至于寻找赵二虎的事情，理所当然地落到了苏苒头上。 “师尊你呢？” “我去兽血门转悠转悠。” 说着他便消失在了原地，随后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兽血门祖陵，捡起了一枚戒指。 …… …… “苏小姐……这事我真不能告诉你……” 既然是要找赵二虎，那就肯定得先获得一些情报。 而林峰这段时间一直在静养，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 没办法，苏苒只能找到了那个负责守门的弟子。 但…… 考虑到苏苒跟赵二虎的关系，无论怎么问，他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你是林峰的朋友？赵二虎的那个同乡？” 恰好此时，一个兽血门的长老刚好路过，看到苏苒后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毕竟林峰可是兽血门内定的下一任门主，出了这种事，长老们自然是对赵二虎深恶痛绝，对与他是同乡的苏苒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要不是看苏苒和林峰关系不错，他们估计都不会让她进门。 至于林峰说的什么苏苒称霸白狼会，在他们看来也不算什么，不过就是小辈的小打小闹，第四境过了两三年最多也就是第五境，她那个师傅估计也就第六境。 而他们兽血门可是有好几个第六境。 “兽血门弟子听令，拿下她！她一定知道赵二虎在哪！” 闻言一众兽血门弟子愣住了，尤其是当初去了白狼城的。 你让他们捉拿苏小姐？ “长老，弟子今日身体不适……” 不少人干脆直接当了逃兵。 他们可没那个胆子对苏苒动手，干脆直接跑了，当然是跑去找其他长老去了。 毕竟兽血门长老数量也不少，自然不可能一家独大。 至于那些还不明白事情严重性的则是对视一眼，然后冲了上去。 “各位别冲动！” 那个守门弟子还想劝阻，却被苏苒一把丢了出去，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苏苒的眼睛。 他从未见过那般冰冷的眼神。 “剑来！” 随着苏苒一声令下，八把长剑悬浮周身，第六境大圆满的修为显露无疑。 “第六境大圆满！” 兽血门长老察觉到她身上的灵力波动后愣在了原地，不是说叫两三年前才第四境吗？ 第六境大圆满，整个兽血门也就只有两个。 而且苏苒身上除了灵力波动，还有一股浓郁的血煞之气，那是只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才会有的。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给锁定了，回过神来他就看到一道冰冷的眼神已经锁定了他。 “凝！重霄落剑！” 随后，一道巨大的剑影凭空出现在兽血门山门前。 就连平日里沉寂的护宗大阵都在这一刻被激活了。 “护宗大阵激活了？” 那些冲过来的弟子见状一下子呆若木鸡，上次有记录的护宗大阵激活好像还是两三百年前了吧？ 咔～ 伴随一道脆响，兽血门的护宗大阵被天空中的巨大剑影破开一条缝隙，随后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仅仅三息，整座护宗大阵便破碎开来。 “剑下留……” 兽血门主殿，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但他话还没说完，剑影就已经先一步落下，将那个长老和一种兽血门弟子尽数斩杀。 咕嘟…… 一道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尤其违和。 唯一幸存下来的守门弟子此刻已经被吓得失禁，裤子都被打湿了。 平日里熟识的弟子，高高在上的长老，坚不可摧的护宗大阵，竟然加起来都没撑过五息，这是什么恐怖的存在。 他看向苏苒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恐惧。 此时，刚才那道苍老声音的主人也来到了山门前。 原本还算大气的山门此刻也被刚才那一剑从中间一分为二。 “阁下要的赵二虎的行踪就在这里。” 这老人并不是来找场子的，而是直截了当地交出了赵二虎的情报。 仅仅刚才那一剑之威就足以震慑整个兽血门。 “多谢。” 接过情报，苏苒又变回了平日里人畜无害的样子，礼貌地点了点头以示抱歉。 看着缓缓离开的小姑娘，老人额头的冷汗却止不住地落下。 “那人什么来头？” “不……不清楚……” “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 在苏苒离开后，老人才松了口气，同时看向了那些来报信的弟子，这些人无一例外全是去过白狼会的。 虽然林峰说过有一个实力超绝的姑娘帮忙夺得了蛮兽精血，但那时候他们却没有问太多的细节。 如果多问一些，估计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第127章 人生自是多迷途 “刚刚是苏小姐吧。” 虽然林峰并没有去到现场，但他却从那股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剑意中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看着来给他送东西的弟子，他不由得开口问道。 “嗯。” “长老那边怎么样？” “杨长老……被斩杀了。” “杨长老？哪个杨长老？” “杨智长老。” …… …… 就在兽血门一阵骚乱的时候，苏苒却已经在山林里寻找起了赵二虎。 毕竟兽血门已经派出了长老缉拿赵二虎，如果她不快一点，估计他就得交代在兽血门长老手上了。 “赵二虎！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不远处，兽血门长老正跟一头三人高，两足站立，浑身上下长满红毛的野兽对峙着。 而这头野兽正是赵二虎。 此时的他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长老，这东西太邪门了！” 兽血门弟子们在围攻赵二虎的时候发现对方不但力量大，速度快，而且受伤后可以快速愈合，再加上其防御能力，就算有长老压阵也没办法快速拿下。 可如果就这么拖下去，赵二虎很可能会跑掉。 “让开！我不想杀你们！” 此时的赵二虎虽然外形已经不是人类，可还保留了一部分身为人的理智。 他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不想伤害来缉拿他的兽血门弟子，但也不想被他们带走或者击杀。 因为他还有没做完的事，他不能倒在这里。 “赵二虎，林峰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加害他！” 长老见赵二虎还有几分人的理智，便开口问道。 “林师兄……林师兄……” 赵二虎也知道林峰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甚至林峰对他非常不错，哪怕他天资愚钝，也会章指导其他弟子那样指导他。 但…… “我对不起林师兄……” 好机会！ 趁赵二虎片刻的失神，兽血门长老快速偷袭，一举砍下他的一条胳膊。 “吼！” 断臂之痛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快速捡起胳膊，然后按在了断臂之处。 原本断掉的手臂就这样被接了起来。 被这股疼痛刺激后，赵二虎眼睛也开始变得血红，他最后一点身为人的理智也已经摇摇欲坠。 “退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一众兽血门弟子不由得愣住了。 少数几个去过白狼会的弟子一下子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而赵二虎眼睛里也多了一丝丝的灵智。 “苏……小姐……” 他颤抖着看向那道悬浮在半空中的身影。 他从未想过，再见到对方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别看我！别看我！” 他像是疯了一样嘶吼着。 他不希望自己这副样子被她看到。 “赵二虎，你为什么做这种事。” 苏苒声音清脆，同时带着几分天生的温柔。 “苏小姐……” 赵二虎原本狰狞的面孔居然在这一刻变得放松了下来。 “苏小姐……” 他想解释，但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呢？ 为了力量？ 那他为什么会那样渴望力量呢？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那个人。 半空中悬浮的那道身影是那般瑰丽，那般明亮。 一如多年前在苏府，那个会给搬东西搬累了的他递来一块点心的天真烂漫的大小姐。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这般明亮，这般明艳动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依旧是那般…… 不，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 应该算怪物吧…… 自己为什么寻求力量来着？好像……好像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她站在一起吧。 想到这里，赵二虎低下头，看向自己那变成怪物的身躯。 他所做的一切在这一刻显得滑稽而又无用。 纵使他做了这么多，终究还是没能与她站到一起。 现在的他是那么的不堪入目…… “吼！” 想到这里，他再次怒吼起来，随即朝着兽血门弟子冲了过去。 幸好一众兽血门弟子和长老并没有见赵二虎安静了下来就放松警惕，但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突然发动攻击。 面对迎面而来的巨大怪物，首当其冲的兽血门弟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应。 “剑来！” 关键时刻，一把长剑拦在了赵二虎面前，一剑将他的双腿砍断。 失去双腿的赵二虎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惊魂未定的兽血门弟子双腿也瘫软下来，跌坐了下去。 这一刻，赵二虎再次抬起头看向那道半空中的身影。 此时的她依旧沐浴在光芒中，可她的身上却满满都是冰冷。 原来……她还有这一面吗？ 这一刻，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苏苒，重新认识了那个苏小姐。 “你们退开。” 在苏苒冰冷的，接近于命令的话语中，兽血门长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带着兽血门弟子退了出去。 仅仅一剑，兽血门长老就能看出苏苒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重霄，落剑！” 从刚才赵二虎的行为，苏苒判断对方已经不具备人的理智，那么她也没办法将其带回兽血门，那么就地击杀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林峰那边…… 没有理智的赵二虎就算带回去也没有任何作用。 伴随巨大的剑影出现在半空中，原本面目狰狞的赵二虎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解脱的感觉。 苏苒见状也只是以为他也不想这样作为一只怪物活着。 而赵二虎此刻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如果获得力量的代价是永远失去与她站在一起的机会，那么他应该从一开始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吧。 看着一点点接近的剑影，还有那道半空中光芒夺目的身影，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甘吗？或许有。毕竟自己穷尽一切也没办法像那样光彩夺目。 释然吗？或许也有。正是那般光彩夺目的她才会让自己无法自拔。 若是当初没有一时兴起与父亲一同去苏府送货，或许他的人生会是另一副模样吧。 但…… 罢了，他的人生已经到此为止了。 要说遗憾的话，或许……他到临死前才意识到…… 苏小姐，原来……我喜欢你啊。 第128章 浪漫主义少年与万兽宗往事 “苏姑娘，这次的事麻烦你了。” 赵二虎被苏苒就地斩杀后，兽血门的人也将他的尸体带回了宗门。 见到那具怪物一样的尸体后，无论是林峰还是一众兽血门高层都忍不住地唏嘘。 原本他们还在想，这一代有林峰和赵二虎两个中流砥柱，兽血门中兴有望。 不曾想仅仅是短短几天，林峰兽灵被夺，赵二虎夺了兽灵后变成这副模样…… 终究是天不佑兽血门啊…… “没什么所谓，话说回来，我师尊还没回来？” 苏苒对林峰的话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一圈都没发现自家师尊的身影，让她有些在意。 “前辈说出去溜达溜达，然后就没再回来。” 林峰也纳闷儿，那么大一个人是溜达到哪里去了呢？ “说起来，记忆中苏小姐似乎不是剑修吧。” 因为苏苒两次出手用的全是剑招，再加上她性子比较冷清，导致兽血门大部分弟子都以为她是剑修。 这也让林峰有些纳闷，难道苏苒改修剑道了？ “师尊说这样比较帅气。” 虽然苏苒不知道这样哪里帅气了，但在战力碾压的情况下，显化剑招确实更加省事一些。 “这样啊……” 林峰闻言不由得赔笑起来。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比较帅气，这个原因……属实有些随性了。 “你们不觉得‘剑来’两个字，哪怕是喊出来就很有气势吗？”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师尊！” “前辈。” 那道身影手上正拿着一盒桂花糕，还随手将一枚戒指丢到了林峰手上。 “这是……” “如果你想知道赵二虎的动力，那就戴上它吧。” 在林峰不解的目光中，某人拉着苏苒便离开了。 既然桂花糕已经到手，那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他们走后，出于心中的好奇，林峰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 …… …… “师尊，这里是哪？” 另一边，兽血门不远处的一座山谷中，苏苒跟在自家师尊身后来到了这里。 山谷非常幽深，树木葱郁，但还是依稀能看到不少建筑物的轮廓。 “兽血门旧址，或者说万兽宗遗址。” 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北冥之土还是一颗独立的星球，一颗名叫恒枢星的星球。 在修炼刚刚盛行的时候，这颗星球就宗门林立了，当然，那时的北玄宗就已经是一方霸主。 在那个时候，还有一个不比北玄宗弱多少的宗门坐落在如今兽血门的位置上，那个宗门名叫万兽宗。 顾名思义，是驯服野兽，利用野兽进行战斗的宗门。 只不过这样一个宗门很多年前就已经覆灭了。 “师尊来这里是有什么东西要取？” 毕竟已经跟在后面这么多年了，苏苒基本已经可以猜测到自家师尊的行为，不是为了见人，就是为了取物。 “是啊，我曾经借了一把剑给万兽宗宗主，如今来想取回来。” 某人一边循着小路向山谷深处走去，一边跟苏苒说起了往事。 …… 曾经万兽宗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年，这位天才少年不但精通万兽宗的功法，剑法也盖绝同代。 一次偶然的机会，某人路过北玄宗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这个少年。 只不过……虽然这少年确实惊才绝艳，但命途多舛。 或者说少年所追求的未来最后很可能会将他害死。 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尝试过劝说少年，但少年若是那么容易被劝回头就不是少年了。 于是他只能将自己新锻造出来的长剑借给了少年。 “这把剑借你了，若有朝一日你登临绝巅，我便将它送给你。” “你这家伙，想送我就直说。” 剑是好剑，少年仅一眼就爱上了它。 至于所谓的借，他有那个信心登临绝巅。 但世事总不会那般如人意。 少年的志向终究将他带向了灭亡。 “你们这些孽畜！” 他的志向是解放万兽宗的兽类，让它们不再像工具一样被人抛弃。 他联合大量弟子，瞒着高层解除了对那些野兽的奴役。 就在他觉得大势已成的时候，一头野兽却打碎了这个梦。 那是万兽宗创派祖师留下的海兽。 当年它被万兽宗祖师从海中强行奴役，这种奴役在它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所以当万兽宗解除奴役的时候，它原地暴起，偷袭了促成这一切的少年。 少年至死都不曾想到，他毕生致力解放的野兽居然会是杀死他的东西。 “剑……来！” 弥留之际，他抽出长剑，一剑结果了那头海兽。 而发起暴动的野兽又何止那一头呢。 毕竟万兽宗使用的奴役法诀会对兽类的灵魂造成非常大的损伤，奴役时间越久，损伤越大。 而神志不清的野兽门对万兽宗发起了猛攻，盛极一时的万兽宗就这样一朝覆灭。 自那之后，幸存的万兽宗弟子以及那些神智尚存的野兽也决定和睦共处，但前提是万兽宗就此消失。 而那个少年，野兽没把他当成英雄，万兽宗幸存者更是将他当成了罪人。 …… “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我没借给他这把剑，或许他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故事说完，两人已经通过暗道来到了山谷的最深处。 在最深处有一具枯骨，而枯骨之前正插着一把长剑。 “这就是那把剑吗？” 哪怕是经历了无数的岁月，长剑依旧寒光照人。 “是啊，野兽的尸体被人分割，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收尸。” 原本这里应该有无数的野兽骸骨陪着少年，可那些万兽宗幸存者又怎么可能放过那些野兽尸体呢？ “你来了。” 某人坐到骸骨旁边，随意地将剑拔了出来。 随后一道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啊，我来取东西了。” “哈哈哈哈，终究是我配不上这把剑啊。”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少年的声音便彻底消失了。 “或许吧。” 收起长剑后，某人片刻不曾停留，带着苏苒径直离开了这里。 第129章 鲛人之约 “师尊，那把剑……” 刚才苏苒就已经察觉到了，那把剑上依附了一道灵魂，或者说那把剑的材质就是为了让灵魂依附的。 “这把剑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其实从见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少年会死。 所以他才将这把剑交给了他。 或者说……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吧。 可能少年早就发现了，也可能……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只以为是偶然。 两人离开后，山谷周围的山壁突然塌陷，将整个山谷掩埋了起来，彷如一座坟墓一样。 “若是他看到当初释放的野兽已经成了一方霸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北冥之土东边之所以妖族林立，还是因为万兽宗。 这里的妖族基本都是当初被万兽宗奴役的野兽的后代。 正是因为它们曾经被奴役，所以它们才能接触到修炼，才能一步步成长为妖兽，才能在这里立足。 而这附近像兽血门一样的宗门大大小小数百个，都是从万兽宗的幸存者们建立的。 如果没有少年的浪漫主义冒失行为，或许万兽宗还真有可能像北玄宗一样兴盛到现在。 “走吧，我们去接寒月。” 既然兽血门的事情解决了，那也差不多该去白狼城接寒月了。 …… …… “师尊，您又去哪儿鬼混了？” 时间一晃便过了四年，这四年中也算是风平浪静，没什么大事发生。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就比如说苏苒成功突破第七境，刷新了洛青瑶的记录。 一时间她也成了几乎所有大宗门修者茶余饭后的谈资。 三十多岁的第七境啊，这世界上有不少人15岁开始修炼，30岁才突破第二境，真可谓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不过苏苒嘛，名师指导，顶尖功法，还有饕餮龙影这么个怪物一样的外挂，再加上上清之灵的加成，一切都是不可复刻的。 随着小徒弟不断的闭关修炼，某人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只能出去鬼混了。 不过这就苦了叶家那群老古董。 “尊上，您这个月来十七回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几乎天天见到这位主。 一个月十七回啊！十七回啊！ 他们总算是体会到了玄武的痛苦。 幸好有那位老祖宗在，不然真的得难为死他们。 “师尊！我让您带的东西呢？” 伴随着修为精进，苏苒现在好像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性子，这也算是返璞归真了吧。 反正她现在越发深居简出，不是在看小说就是在看戏本子，而且都是让某人出门的时候顺便帮她带回来的。 尤其是现在寒月闭关了，她一个人也只能做这些事来打发时间了。 “你啊……” 某人看着苏苒，也是有些无奈。 他可不记得苏苒十五六岁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话说……苏苒十五六岁的样子啊，十多年前相对于他漫长的人生确实不值一提，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有些恍如隔世。 “对了！我们似乎还跟人有个约定来着……” 一拍脑门，他突然想起，当初答应了孟小姐的事。 没办法，年纪大了，有些不重要事总会下意识地忘记掉。 原本那是为了苏苒准备的，但……苏苒的修为速度也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苏苒也想起来了，当初答应了晶晶和孟小姐要去帮她们找鲛人的。 “走吧，去隐龙城，她们已经在那了。” “咦，现在就要去啊……” 闻言苏苒有些不太情愿。 毕竟她现在已经变回了曾经少女时候的心性，不情愿都直接写在了脸上。 “你啊……” 见状某人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自家徒弟嘛。 …… …… “海风的气息啊……” 隐龙城毕竟是一座沿海城池，这里的风中都带着几分海洋的气息。 “走吧，去孟府。” 孟家就在隐龙城，要找孟云和晶晶直接去孟府就可以了。 “两位要找小姐？还请等我去通报一声。” 孟家负责守门的家丁也是纳闷儿，自家小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了？ 他虽然修为不济，但光看苏苒和某人的穿着也能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 这种情况通报一下准没错儿。 不一会儿，家丁就跑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将两人请了进去。 “前辈，苏姑娘，好久不见。” 因为孟云修为不算太高的缘故，现在的她眼见已经挂上了几抹皱纹，苏苒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随即又变回了原样。 “好久不见。” 虽然苏苒还是不爱说话，但也比上次见到孟云她们的时候开朗了不少。 “话说回来，我好像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苏姑娘，好巧啊，哈哈……” 听苏苒这么说，一道人影才带着几分尴尬地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岳承见过前辈。” “见过前辈！” 而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娃娃。 “你女儿？” “嘿嘿……” 时过境迁，岳承也已经成了婚有了一个女儿。 但…… 虽然不确定，但苏苒大致可以确定，这个孩子应该不是岳承的种。 发觉这一点后，她看向岳承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同情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前辈再见！” 或许是察觉到了苏苒的眼神，岳承连忙打了个哈哈，头也不回地抱起孩子离开了。 “苏姑娘应该是误会了吧，那孩子是岳公子捡的。” 待岳承出了孟府，晶晶才端着茶点走过来解释道。 “那孩子是有人遗弃在岳家门口的，岳公子见她生的可爱就留下当女儿养了。” “这样啊……” 这种父母其实也不在少数，孩子生的起养不起，就遗弃在富贵人家门口，虽然不知道这种人为什么要生孩子。 当然也有被仇家追杀，无奈之下遗弃孩子的。 “两位这次前来莫非是为了那个约定？” 说着说着，话题终于来到了当年的那个约定上。 “那个……抱歉，我们可能……” 说到这里，晶晶和孟云不约而同地支支吾吾起来。 她们已经不想去追寻所谓的鲛人岛屿了。 “毕竟……我们……应该说年纪大了吧。” 第130章 岳承的责任 “听到她们这样说，还是有些意外呢……” 既然孟云和晶晶都已经对所谓的鲛人岛屿不感兴趣，两人自然也不便久留，干脆找了个茶馆喝起了茶。 不过苏苒还是有些诧异，同时也是第一次感觉“老了”这两个字会离她这么近。 “师尊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吧。” “差不多吧。” 在苏苒对面，某人一边喝着茶一边用手指在桌上敲击着。 “师尊在等人？” 见对方这个动作，苏苒突然有了种猜测。 毕竟她现在也不是当年的小白兔了，自家师尊的那些小动作她基本都已经了解了。 这种敲击桌面的动作就是在等人的标志。 “差不多吧。” “又是差不多，师尊最近有够敷衍的。” “是你最近问题太多了。” 毕竟某人一直都是这种作风，只是苏苒最近话变多了不少。 “二位，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聊一聊？” 一壶茶还没喝完，一个青年突然坐到了两人的桌子上。 “哎呦……” 下一刻，他就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袭来，将他震飞了出去。 “没人告诉你坐在桌上很不礼貌吗？” “抱歉抱歉，不知是两位前辈，多有冒犯，告辞！” 站起来后他连忙弯下腰，自顾自说完话便想开溜。 “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吧。” “不……不用了……” “嗯？” “恭……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刻青年巴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自己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啊，居然来这里。 “那个……前辈跟孟家关系不错？” “还好。” 坐下后，青年喝了好几杯茶才尝试着开口道。 “你腰上的是风云的人吧。” “前辈知道我们？” 听到“风云”两个字，青年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上藏在衣服里的令牌。 “知道。” 风云，遍布五域的一个势力，有独立的功法体系，所以并不能算是散修。 但他们又没有宗门家族王朝那种复杂的体制，没有固定的据点，而且也不怎么活动，所以也算不上什么大势力。 “你的令牌是义贼，是看上孟家了吧。” 虽然没有复杂的体制，但流云却有独特的身份牌，是根据成员的特长而发放的，主要是管事，义贼，商人，斗士，清扫者。 管事就是管理层，商人则是负责赚钱，义贼是用来劫富济贫，或者赚一些灰色资产，斗士就是主要战力了，而清扫者则是见不得光负责处理叛徒的。 当然，在这五种身份之上，还有一种非常特殊的身份，靠山。 风云这种特殊的组织，自然也是需要有靠山的，尤其是义贼，劫富济贫的时候难免会失手踢到铁板。 “嘿嘿……” 青年见对方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得打了个哈哈。 义贼动手之前会打探目标的名声，名声好就算了，名声不好就直接动手。 “两位果然还没走。” 三人正说着话呢，一道身影也找到了这里，快步走了过来。 “见过前辈！” 来的正是抱着孩子的岳承。 “咦？你是之前找我问路的那个人？” 岳承坐下之后，看那青年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仔细思索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岳兄，别来无恙。” “李兄也认识苏小姐和前辈？” “刚认识，刚认识。” 姓李的青年再次打了个哈哈。 毕竟风云的名声算不上多好，没事的时候还是不要在人前显露比较好。 “说起来，前辈和苏小姐是特地来见孟小姐她们的？” “算是吧，倒是你居然会在孟家。” 自家师尊装高手，不说话，苏苒也只能充当一下外部发声器官了。 “没办法啊，我又不会带孩子，只能来问问孟小姐她们。” 岳承也是无奈，岳家会照顾孩子的…… 怎么说了，基本上是一个没有。 自家老爹反正不太喜欢这个捡来的小姑娘。 母亲又走的早。 老头子自己的女儿都懒得管。 而他那个小姑…… 一言难尽啊，她自己都还是个半大的小姑娘，指望她带孩子不现实。 没办法了，岳承只能来一趟隐龙城了。 毕竟岳家和孟家关系一向不错，他来向孟云父母取取经。 “可惜孟叔他们两口子一直在操劳家业，也没什么时间指点我，只能拜托孟小姐她们了。” “你都不会带孩子为什么还要收留她呢？” 原本苏苒还想避讳一下这个话题，到看到岳承自己都不太在意，她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怎么说呢……可能是上年纪了吧。” 岳承虽然看着还挺年轻，他的年龄其实已经五十多了，如果不是有修为傍身，寿元延长了，他也应该已经是个中年大叔了。 到了一定的年纪，而且生活富足，人总会父性母性泛滥，想要有个孩子。 而岳承也差不多到了年纪了。 “上了年纪……” 这是苏苒第二次听到这种话了。 刚才孟云也是这样说的。 上了年纪总会渴望安稳的生活，这很正常。 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人说这些话，她多少会感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样的天分。 以岳承的天资，如果没什么奇遇，第六境估计就是他的极限了。 而第六境寿命其实也就几百年而已。 而孟云的资质更差，她眼角的皱纹就是最好的证明。 尤其她小时候还受到过诅咒，重病缠身，她的寿命最多可能都不到三百年。 现在已经五十多岁的她虽然算不上多老，但可能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开始步入老年了。 “话说回来，两位还要去所谓的鲛人岛屿吗？” 鲛人岛屿的事岳承也听孟云说了，其实他对那里也是很有兴趣的，只不过…… 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小女儿，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东奔西跑了。 像这样偶尔来一次隐龙城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可能这就是责任吧。 “应该会去吧。” “还要去啊……” 苏苒听自家师尊说还要去顿时有些不开心地趴在了桌子上。 她现在也已经对什么探险之类的没了兴趣，好好在家待着不好吗？ 至于一边的某个李姓青年，此刻已经喝完了一壶茶…… 第131章 北玄宗的开山大典 “你叫什么来着？” “李淳。” 临走前，某人还不忘记了一下那个李姓青年的名字。 毕竟五域太大了，而风云的人又不算多，遇到一个也不容易。 李淳还想问什么，两人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师尊，我们不是要去鲛人岛屿吗？” 再次出现，两人已经来到了北玄宗山门前。 “今年是北玄宗开山纳新的时候啊。” “咦？” 苏苒愣了一下，今年吗？ 她拜入北玄宗已经是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吗…… 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不是也已经老了呢…… “两位前辈是来观礼的吗？” 其实在此之前，北玄宗已经开山收过一次弟子了，而那时候入门的弟子现在也已经开始忙活这一次的收徒大典了。 至于这次收徒大典的负责人…… “苒苒？真的是你！” “曼曼？” 云曼曼和莫流云已经成了北玄宗的首席执事，这次负责收徒事宜的正是他们以及另外两人。 “云执事！” “你去忙别的事吧，这两位我亲自招待。” “是。” 那弟子闻言连忙跑开了，原来那两个人居然是需要执事来招待的贵客吗？ “曼曼……苏小姐！前辈！” 见到云曼曼后，莫流云刚想过来，却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两人。 似乎，他们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净源池转转。” 年轻人的话题老年人自然是不方便参加的，某人说着便朝北玄宗深处走去。 “我们也算年轻人吗？” 苏苒和云曼曼对视一眼。 其实云曼曼和莫流云已经摘掉了所谓年轻一代魁首的称号。 毕竟他们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年轻一代了。 虽然北玄宗定义的年轻一代是100岁以下，以这个标准来说他们还非常年轻。 可他们却不这样觉得，反而感觉自己再去跟下一代的弟子争这个称呼有些不太好。 毕竟他们的修为也已经半步第六境了，实际战力更是可以逆斩第六境大圆满，再去争所谓的年轻一代魁首，属实是欺负人了。 而且这个称呼，他们已经霸占了十多年了，也听得腻了。 …… …… “北玄宗？” 北玄宗山脚下，一男一女正站在这里仰视着那高大的山门。 或许是怕太阳晒伤了女伴，男人还贴心地给她撑起了伞，至于他们的身份嘛，从那颗光头就能看出来了。 “两位是来拜师的？” “不是。” “如果是观礼的话直接上去就好了。” 这里也有北玄宗的弟子在维持秩序。 “开山收徒啊……” 已经把东荒有趣的地方转遍了的花钱一年前已经带着阿妍来了北冥。 毕竟阿妍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总得带她到处看看。 “上来，我背你。” 北玄宗的山路其实还比较陡峭，怕阿妍累着，还没开始爬花钱就先蹲了下来。 “没事的，我还没那么虚弱。” 现在的阿妍头发已经花白，也许是她将灵力都用来维持容貌了吧，脸上的皮肤还跟多年前一样水润透亮，与头发一点都不搭。 还有她要强的性子也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什么都不要花钱背她。 见她这么坚持，花钱也只能作罢，退而求其次用手拉着她一步步向上爬去。 …… …… 铛～ 和其他宗门的开山纳新一样，北玄宗说到底也就是资质测试和基础测试。 虽然来的人非常多，但北玄宗毕竟是北玄宗，测试用的灵器非常充裕，仅仅是一个时辰就完成了所有弟子的资质测试。 只要不是特别差的，基本都会留下。 不过北玄宗的特别差…… 赵二虎那种肯定包含在其中的，甚至是孟云都不一定有资格能留下来。 “一转眼居然已经这么多年了。” 高台之上，五道身影并肩而立，正是苏苒他们。 今天负责的四个执事分别是云曼曼，莫流云，江风，以及另一个主修符箓的女弟子。 在云曼曼和莫流云退位后，新一代的魁首就是江风和那个女弟子。 至于那个女弟子的名字，苏苒记得好像是叫陈韵，主修的符箓和音律，在拜入北玄宗前是一个被卖到乐坊的少女，问坊主借钱跑到北玄宗拜师的。 学有所成后还引荐了不少有天赋的弟子来北玄宗，其中就有乐坊坊主的女儿。 “那个身穿紫衣的就是韵韵引荐的人吧。” “嗯。” 陈韵的性格其实和苏苒是有几分相似的，面对云曼曼的话她只是简单的嗯了一下。 但也不是高冷，只是在人前一般不会说太多话。 “看来今年有几个硬茬子。” 北玄宗的开山纳新是持续一年的，每三个月进行一次，一共四次。 毕竟北冥之土太大了，如果只有一天的话恐怕会有很多人来不及赶过来。 毕竟旅途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提前出发也不能保证不会延误。 至于所谓的硬茬子，其实就是已经有了一些修为傍身，但还是想拜入北玄宗的散修。 这一般都心高气傲，毕竟只有散修中的翘楚才会想着中途拜入北玄宗。 所以在开山的时候，他们很可能会挑战执事。 “希望他们不会挑到苒苒吧。” 因为苏苒那个师尊名义上还是北玄宗执法殿殿主，所以她站在这里也算是情理之中的。 而她破入第七境的消息在大宗门大势力中早就已经传开了，但对于那些散修来说嘛…… 消息的滞后性在所难免。 而且苏苒还是站在最中间的，不少刺儿头就喜欢做一些个自不量力的事情。 “弟子包成业，请几位执事赐教！” 这不，江风话刚说完没多久就有刺儿头跳了出来。 “你自己挑一个吧。” 这个刺儿头包成业其实也就是个第五境初期的散修，而且根基不稳，应该是为了突破服用了大量丹药，但年龄不过五十多岁，在散修中绝对是佼佼者。 不过谁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我选中间那位。” 而他的选择嘛…… …… “噗……” 观礼人群中，花钱见这个包成业挑了苏苒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 阿妍见状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他那么不长眼挑中了九爷的弟子。” “咦？那位就是吗？” …… “我？” 苏苒也愣了一下，居然真挑了自己？ “你修的是剑，那就接我一剑吧。” 对于这种人，苏苒现在都懒得搭理了。 “请赐教！” 包成业说着抽出长剑，摆出架势。 然后…… 随着苏苒右手随意挥动，九把长剑灵影凭空出现，随即在她面前凝聚成一道剑影，毕竟只是指教，也没必要动用全力，差不多半成力就够让他长长记性了。 “落。” 伴随着她秀口微张，剑影极速落下。 强大的剑意纵横整个广场，位于中心的包成业此刻已经半跪了下去。 这招重霄落剑虽然也是模拟的安柔的招式，但毕竟那三本剑法苏苒也看过，所以她加入了很多属于自己的东西，虽然看上去是剑招，但其实只有一成剑道，其余的都是符道与阵道造诣。 伴随着剑影散去，包成业已经像死狗一样趴在了地上，他手中的长剑也已经碎成了无数块。 第132章 苏苒的闺蜜小聚 “居然只有一个刺儿头，苒苒的威慑力还真强啊。” 一天的开山大典进行下来，只有包成业一个出头鸟，还是挺难得的的。 像苏苒她们那年可是足足有十个出头鸟挑战执事的，虽然一个都没打赢就是了。 不过要说起来，他们那一次的执事好像也是最弱的，只有两个第五境初期，三个第四境大圆满。 也得亏那段时间北玄宗不景气，莫流云和云曼曼才能在入门五年不到就拿下了魁首的位置。 “终于结束了，好累。” 虽然只是站在那儿，除了随手放了个小技能然后什么都没做，但苏苒还是莫名觉得很累。 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师尊还跑去找别人玩去了，想想她都感觉无语，那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能不能学学她，沉稳点儿。 “这些弟子交给你们了。” 执事的作用主要还是威慑，毕竟刺儿头那么多，没几个镇场子的怎么行？ 至于其他的琐事交给那些老弟子就行了。 “苒苒，今晚跟我一起睡呗？” 回去的路上，云曼曼挽着苏苒的手臂邀请道。 “嗯？那我呢？” 闻言莫流云愣了一下，从很早开始他就已经跟云曼曼同居了。 “我带苒苒回我自己洞府住一夜。” 云曼曼说着白了莫流云一眼，她之前是都住在莫流云那儿没错，但她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洞府。 说完她就拉着苏苒快步离开了。 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莫流云有些疑惑地回过头看向江风。 “看我做什么？” 江风摊了摊手，随后也离开了。 陈韵则是更早就去给她引荐的人开后门去了。 “姨姨，我真的可以跟您住在一起吗？” 乐坊坊主的女儿唯唯诺诺地跟在陈韵身后，怀中还抱着母亲送她的琴。 “姨……姨姨？” 陈韵愣了一下，但仔细想想以及今年也四十了，叫姨姨……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没什么事，跟我来就是了。” 至于小姑娘担心的事情在她看来完全不是问题，毕竟乐坊坊主对她那么好，如今对方的女儿她自然也得好好宠着。 “韵韵！” 云曼曼和苏苒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了带着小姑娘的陈韵。 “曼曼，还有……额……” 陈韵看着苏苒愣了一下，其实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苏苒，她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唉……” 见状苏苒微微叹了口气，这就是她不喜欢出门的原因了。 麻烦。 “苏……苏师姐，那个……好久不见啊……哈哈……” 见苏苒微微叹气，陈韵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连忙说了一大段话。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韵韵你在做什么啊……” 这番行为倒是成功逗笑了云曼曼。 不过她倒也算得上是习惯了，毕竟陈韵一直都是这样子，也许是在乐坊工作的灵力造就了她的性格吧，反正她做什么都谨小慎微。 “你……你好……” 不过苏苒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她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韵这种性格的人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 “我们要去烤肉吃，韵韵跟我们一起来吗？” “可以吗？” “来吧来吧。” 虽然大家都是修为有成的“上流人士”，但还是保留了对美食的原始冲动。 “小妹妹也一起来吧，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弟子孙若曦见过执事！” “不用这么正式的。” 相对于小姑娘这番郑重无比的拜见，云曼曼就显得十分随意了。 “以后在北玄宗谁欺负你了报姐姐的名字，姐姐给你撑腰！” “诶……诶？” 孙若曦愣了一下，北玄宗原来是这样的风气吗？ “不用怕，没有姐姐撑不住的场子，实在不行还有姐姐还能叫别人呢，就比如你苏姐姐。” 撑场子嘛，云曼曼虽然不足以解决所有问题，但她可以摇人啊。 她不行还有莫流云，莫流云不行还有苏苒呢。 “啊……是……” 没办法，云曼曼海口都夸出去了，苏苒也只能顺着说下去了。 “谢……多谢……” 在一旁看戏的陈韵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若曦，以后也要叫我姐姐，听明白了吗？” “姨姨，为什么啊？” 小姑娘歪着头问道，眼神中满满都是疑惑，刚才还姨姨姨姨地叫，怎么就突然变姐姐了啊？ “没有为什么，记得以后一定要叫我姐姐！” “哦……” 虽然不理解，但小姑娘还是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若曦今年多大了？” 云曼曼看着乖巧的若曦，若有所思地问道。 “十五吧我记得。” 陈韵看向小姑娘，想了一会儿后说道。 “十五啊……” 十五…… 苏苒见云曼曼看向自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仅仅一瞬间，她突然想起自己当年拜入北玄宗也不过才十五岁吧。 当初的自己压根不愿意修炼，而是会各种逃课去看戏本子，直到那次听说了净源池是禁地…… 一晃居然已经二十年了吗？好快啊…… “苒苒？你怎么了？” 见苏苒突然走神，云曼曼默默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没什么，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 “是啊，但比起时间更快的是你的修炼速度吧！” 虽然云曼曼也感觉时间过得快，但对此起来，仅仅花了二十年就突破到第七境的苏苒更显得怪物。 “啊……” 其实苏苒也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有些快了，或者说……她感觉某人在想尽办法加快自己的修炼速度…… 虽然她不想往这方面去猜测，但她还是会忍不住怀疑。 “不说这些了！走！烤肉！” 云曼曼永远是这样，一边什么都不在意，一边又对什么都充满了热情。 “苒苒。” “师尊？” 苏苒刚准备跟上去却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自家师尊。 一般来说，师尊找过来就代表他们该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居然有些沮丧…… “耷拉着脸做什么，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咦？桂花糕？” “嗯，玩的开心点。” 说完后那道身影便原地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苒看着手上装满糕点的盒子一时间五味杂陈。 “苒苒？” “来了！” 等到云曼曼喊她的时候，她才快步跟了上去。 “尝尝吗？很好吃的。” “咦？真的吗？” “当然……” 第133章 北玄宗一日游 “你刚去哪了？” “给那丫头送点东西。” 净源池中，玄武正看着某人新带给他的小说。 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但作为家里蹲的玄武还是更喜欢在净源池待着，看看小说戏本子这些。 至于这些东西从哪里来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北玄宗发放弟子任务的布告栏中出现了一条特殊的任务，送小说到净源池门口，奖励虽然不高，但非常容易完成。 这也算是玄武那得一次的以权谋私了。 “话说回来，那丫头似乎非常信任你。” “哪怕是只狗，只要你对它好它都会回应你的付出，何况是人呢。” “说得也是。” 毕竟想要获得信赖，总得用心付出嘛，但不适用于所有情况，毕竟有些人狗都不如。 “所以你打算怎么利用她？” “我需要她在我去往最终纪元的时候帮忙封印那个人。” “任务艰巨呢。” “我也做了不少准备，以她的实力，再利用那个人的性子，完全可以做到。” 闻言玄武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曾经的你可不会这样轻描淡写地利用别人。” “是吗？” 曾经嘛，毕竟是曾经。 …… …… “苒苒，你要走了吗？” “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面对云曼曼的提问，苏苒却不知道答案。 因为…… 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一直在按照师尊的步子前进，师尊说什么时候去哪里她就什么时候去哪里，从来不会反驳。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父亲宠坏了的小女儿，完全没有任何独立生存的能力。 “咦……” 云曼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她好像也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些，看着苏苒的表情，她知道对方也没有察觉到。 “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好像……也没有吧……” 这么多年来，苏苒除了每年一次回家探亲外，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或者说…… 这世间有意思的地方，寻常人心驰神往一生可能都去不了的地方，她几乎都已经去过了。 是在什么时候呢…… 恍然回首她才惊觉，原来不是她不喜欢出门，而是值得去的地方她基本都已经走遍了。 “哇，我感觉你师尊好像在催眠你。” “也不至于。” 不过苏苒却没有这种感觉，或者说，在她看来，师尊只是在遵守当年的诺言，让她按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 只是现在的生活到底是她想要的，还是她觉得舒服的，她也分不清楚了。 不过她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讨厌现在这种生活。 但是如果有一天师尊离开了，要她一个人生活，她恐怕会很难适应吧…… “完了完了，你废了。” 看着苏苒迷茫沉思的样子，云曼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可以看出来，苏苒已经沉溺在了这样一个舒适圈中，而且不愿意走出来。 毕竟苏苒不像她，她在拜入北玄宗前就离开了家里依靠小说谋生，很早独立的她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或许中间会有一些突发事件，但她还是会向着自己想要的未来不断前进。 至于苏苒，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长大拜入北玄宗没几天又遇到了这样一个宠她宠的不行的师尊，还有两个对她好的师姐，这样的环境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让她深陷其中。 至于这种事情是好是坏，云曼曼也不清楚。 到只要苏苒自己觉得过得开心，她也就觉得没什么所谓了。 毕竟如果苏苒这么单纯的小姑娘那时候没有遇到这个师尊，而是遇到一个表面痴情的渣男恐怕会十分痛苦吧。 毕竟她就是这么容易轻信别人。 “对了，你师尊还不来接你吗？” “师尊他应该在净源池吧。”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苏苒对自家师尊的做派那是一清二楚，此刻估计还在净源池和那个故友喝着酒呢。 “那我们就在北玄宗转转吧，反正你也没在这儿待多久，好多地方都没去过。” “也可以……” 云曼曼的建议苏苒也不怎么排斥，到处转转就当散步了。 “上清峰就不去了，反正你也去过了。” 北玄宗上清峰，当年苏苒就是在这里修炼的，而净源池就在上清峰附近。 “这里是太清峰。” 太清峰就在上清峰旁边，这里的氛围和上清峰差不太多，修炼的功法也差不太多，或者说整个北玄宗的功法基本都一样，也就是一些细微的差别而已。 “这里是至清峰，也没什么意思。” 三清峰其实都差不多，就是给弟子修炼的地方，都没什么意思。 “这里是方壶峰，是药田所在。” 北玄宗作为北冥第一大宗，天下第一仙宗，药田之中灵草种类齐全，只要是世间有记录的灵草这里都有。 “这里是剑池。” 剑池其实也有另一个名字，剑冢，原本这里是锻剑的地方，但因为曾经北玄宗出了一位天才铸剑师，他对自己的作品要求非常苛刻，每一把达不到标准的剑都会被遗弃在这里。 这些剑大多数都会被遗忘，锈蚀，在那位天才铸剑师去世后，因为这里锈剑断剑太多，所以不少北玄宗剑修在佩剑折断后都会将它们安葬在这里。 久而久之，原本小小一块剑池一点点扩张成了现在这片绵延百里的剑冢。 而能葬在这里的剑，多是一些实力颇深的剑修，所以这里的剑意十分驳杂，也正是因为剑意驳杂，所以几乎所有剑修都会来这里感悟自己的剑意。 “苒苒？” 云曼曼还在讲解着，而苏苒却突然站在了原地。 “你在看什么？” “那把剑，有师尊的气息。” “咦？” 顺着苏苒的目光，云曼曼看到了一把完好无损的剑，那把剑立于剑冢中央，锋芒毕露，好似这些断剑的君王一般。 “最中央的剑，我记得在宗门记录中，那把剑是天才铸剑师死后，有人吊唁他留下的。” 第134章 插曲，望海楼的偶遇 “安儿，这里便是望海楼了。” “阿妍，慢一点，别摔着。” 中州望海楼前，两对情侣恰好在这里碰面，四人有些讶异地面面相觑，一时间居然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赵永嘉。” “花钱。” 花钱和赵永嘉互道姓名后便一同进入了望海楼中。 望海楼乃是天下有名的销金窟，仅仅是上三楼就得花不少上品灵石。 不过赵永嘉和花钱都不是缺钱的主，赵永嘉背后怎么说都是一个王朝，虽然不算大，但他每年都能拿到不少的俸禄。 至于花钱，他游历东荒的时候可没少赚钱。 “花兄，我敬你一杯。” “赵兄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但都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尤其是花钱那光秃秃的头顶，赵永嘉见了感觉格外的亲切。 “花兄也是带妻子出来游玩的？” “嗯。” 更巧的是，他们都是带爱人一起来望海楼游玩的。 花钱说话的时候总会若有若无地看向赵永嘉的手臂，虽然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兄的手臂……” 毕竟他注意力老是往那边去，赵永嘉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于是花钱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啊，是我跟一位前辈的约定。” 赵永嘉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说起来还要多谢那位前辈，不然我可能得错过安儿。” 说话的时候他还忍不住看向了坐在身旁的女子，眼神中满满都是宠溺。 “这样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花钱看赵永嘉似乎不太在意这些，也就没继续问下去了。 而唐安和阿妍则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吃着点心，虽然也时不时会回应一下身旁之人的目光就是了。 “不用上去了，就这层吧。” 四人谈笑的时候，又两道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花钱，我应该没记错吧。” “你是……沐……沐……” 花钱看着那道有几分眼熟的身影，他记得自己在四方会试的时候见过这个人，但只记得这人是沐家的，至于叫什么…… “沐玄机。” “哦对！沐玄机！沐兄好久不见。” “是好久了，不知道方不方便拼个桌。” 听到沐玄机的拼桌申请，花钱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答复，而是看向了赵永嘉 “我当然没问题，毕竟和沐长公子同桌共饮的机会可不多。” 赵永嘉怎么说也是中州一个王朝的亲王，沐玄机的名头他还是知道的。 虽然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毕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塑造了他的性格，哪怕对方是大人物，他也不会因此卑躬屈膝。 “落梅，坐到这边来。” 沐玄机坐下后还不忘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跟在身边的落梅也一起坐下。 见状，赵永嘉和花钱相视一笑，原来传闻中的沐家长公子也会沉溺于所谓的爱情啊…… …… “没想到我今天居然能遇到两位，只可惜我今天才遇到两位！” 酒过三巡，赵永嘉放下酒杯颇有感慨道。 无论是花钱还是沐玄机都跟他很聊得来，三人无论是个性还是其他方面都很像，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知己吧。 可能这才是望海楼的魅力吧。 “一切都是定数，今日我们的相遇是注定的。” 精通卜算之道的沐玄机从来不会感叹所谓的相见恨晚，因为在他眼中，所有事前都是早就被安排好了的。 今天他们三人会在这里相遇也是必然的。 “此言差矣，如果一切都是呗安排好的，未免太过于无趣了。” 不过花钱就不这么认为，被无数毒鸡汤洗脑过的他坚定地相信人定胜天！ “是很无趣。” 这一点沐玄机无法反驳。 自从他发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人生无趣了，所以他才很少使用卜算之术。 毕竟未知的未来才更具有吸引力。 当赵永嘉饮尽第五杯酒水后，唐安轻轻捏了捏他的腰，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担忧与责备。 花钱和沐玄机见状顿时心照不宣起来。 “话说花兄知道那位的行踪吗？” 他们也一同放下了酒杯，沐玄机转而看向花钱问道。 “那位？” 花钱愣了一下，那位是哪位？ “当年带你去四方会试的那位。” “哦，九爷啊，半年前我们再北玄宗遇到了苏小姐，九爷应该也在那吧。” 虽然不知道沐玄机打听这个做什么，但花钱还是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了他。 “是嘛……” 得到花钱提供的线索后，沐玄机略微沉吟了片刻。 “你找他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感觉他那边可能有我急需的东西。” 沐玄机也不知道为什么，但…… 这就是卜算之术的副作用，或者说好处。 哪怕他不主动去占卜，遇到重大事件的时候也能提前获得一些情报，这些微小的情报很多时候可以救他于危难之中。 而前段时间他就梦到了自己从那一位手中借过来一样东西。 后来他去主动占卜，占卜结果却是望海楼，于是才有了他今天来这里的事。 所以他才会觉得，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九爷的话，神出鬼没地，我也没办法找他，或许只能等他主动来找你吧。” 在花钱印象里，某人一直都是这么神秘，压根没办法找，只能等他主动出现。 “算了，应该也不是近期发生的事。” 不过沐玄机也不太在意就是了，毕竟他已经知道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那位大人会借给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咦？你们都在啊。”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尊上？” “九爷？” “前辈？” 三人回头看去，顿时愣住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说曹操曹操到？虽然三人除了花钱没人知道曹操是谁…… “既然你们都在，那就尝尝这个吧。” 说着某人便拿出三份桂花糕递了过来。 “这是……” 一瞬间，沐玄机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所以……这就是他梦里的，重要的东西？ “话说九爷怎么会在这里？” “送做桂花糕的厨子回来。” “诶？” 三人闻言不由得愣住了，就为了这点儿小事？ “话说苏小姐呢？” 花钱看了看某人身后，居然没带着苏苒，还真是挺难得的。 “她啊，跟朋友出去历练了。” 第135章 插曲，云曼曼的私人时间 “苒苒～陪我一次嘛～苒苒～” 事情还要说回半年前，苏苒在北玄宗住了一段时间，云曼曼也在这时候向她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陪她一起去见一位前辈。 本来苏苒是想拒绝的，但…… “去吧。” 云曼曼居然直接去找到了自家师尊。 没办法了，师命难违，苏苒也只能跟云曼曼一起出发了。 不过最难受的还不是她，而是莫流云。 “曼曼？” “你个呆木头，这次先不带你去。” 云曼曼一边对着莫流云做了个鬼脸一边拉起苏苒就跑开了。 只留下莫流云一个人站在寒风中。 事后，据知情人士透露，莫流云硬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该打了他好几顿。 …… “曼曼你为什么不带上你莫师兄呢？” 其实苏苒也很疑惑，中途就问过云曼曼。 “你不知道，那个呆木头太粘着我了，恨不得一直跟我待在一块儿，虽然我也很想，但……人总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的啊，总待在一块儿会出问题的。” 简而言之，云曼曼想短暂地过一段没有莫流云的日子。 苏苒不太理解。 不过既然云曼曼这么说了，她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至于两人的目的地嘛…… “这里我好像来过。” 在一个月的飞行之后，两人也算是来到了云曼曼所说的，她启蒙老师所在的城市。 而这座城苏苒也有一点印象，很久以前她也被师尊带来过这里，而且还遇到了一个……和善的大姐姐？ “咦？苒苒也来过吗？” “嗯。” “本来还想带你好好逛逛呢。” 云曼曼不由得有些惋惜，她还想跟苏苒好好逛逛这座城呢，但苏苒居然来过，顿时她就感觉少了些乐趣。 “不影响的吧，师尊只带我来这里听过戏，城里都没去过。” “听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云曼曼心中多了种不好的预感。 “跟我来！” 随即拉起苏苒快步跑到了城中的一座戏楼前。 “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听的戏？” “对啊。” 完了…… 好消息：苏苒没逛过这座城 坏消息：苏苒见过那个人了 一时间云曼曼心中五味杂陈，太痛了。 “早知道带上呆木头一起来了。” 听着她的话，苏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着什么，是你自己说想要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的吧。 “曼曼，苒苒，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啊，青雀姐姐。” “好……好久不见。” 也许是感知到两人的到来，那位一身华服，落落大方的戏楼主人居然主动来门口迎接她们了。 “那臭老头儿没来吧？” “师尊他有别的事。” “太好了！” 得知某人没有跟过来，青雀的喜悦差点溢出来。 “苒苒～让我看看～” 随后，苏苒就在青雀的推揉之下进了戏楼（贼窝）。 进到戏楼之后，三人便直接去了青雀的房间，这里是整座戏楼听戏的最佳地方，而且空间特别大。 不过这里对苏苒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上次她就已经来过了。 “话说回来，那个臭老头儿居然会允许你一个人出来，难道你已经第七境了？” 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青雀对于某人的一贯作风非常熟悉，如果不到第七境，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徒弟独自历练的。 “我滴个乖乖，三十多岁第七境，当年的小青瑶也没这么离谱吧。” 就连洛青瑶那种一心向道的人都没能这个年纪第七境，苏苒却做到了，一时间她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 “话说回来青雀姐姐，我上次给你的东西你看了没？” “当然，确实挺不错。” “是吧是吧！” 云曼曼跟青雀聊的火热，而苏苒站在一旁颇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没给苒苒看吗？” “哦！我忘了！” 直到青雀提醒，云曼曼才一拍脑门反应过来，然后…… “这是什么？” “女孩子和女孩子的爱情故事。” “我的意思是……这么多？” 这种文苏苒其实也没少看，男男，女女，男女，她什么没看过？ 只不过…… 云曼曼足足给了她几千本百合向小说，这就十分离谱。 几千本啊！ “很正常啊，毕竟我现在可是大人物啊，只要我给点好处，那些作者不得发了疯地写？” 云曼曼叉着腰，昂着头，摆出一副她觉得十分帅气的姿势。 苏苒有理由怀疑，这才是她不愿意带莫流云的原因。 “好啦好啦，其实就是我以一块上品灵石一本的高价，征文征到的。”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块上品灵石的价格，足够让很大一批的小说作者奋不顾身了。 在这种重赏之下，仅仅是一年时间，云曼曼就收到了大量投稿。 而这几千本都是她觉得不错的。 “嘿嘿，快夸我快夸我。” “哇～你好厉害。” 面对云曼曼求夸的举动，苏苒却只是敷衍地回应了一下。 不过这也还是她第一次……不对，第二次看到这样的云曼曼。 上一次还是二十年前，她把自己写的东西给云曼曼看的时候。 “话说回来，小叶子和小青瑶她们的婚后生活如何？” 说到百合，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叶芷和洛青瑶了。 而作为她们的师妹，苏苒应该最有发言权了。 “嗯……没这么甜，但……很温馨。” 回忆了一会儿后，苏苒也给出了自己的中肯评价。 叶芷和洛青瑶的相处模式其实非常简单，她们深知对方的性格，对方的喜恶，所以不会去做对方不喜欢的事，当然也不会去迎合对方的喜好。 或者说……她们是在做自己，没有刻意的撒糖，但她们之间的氛围总是十分温馨。 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苏苒总会忍不住想到天天坐在一大堆待处理文件前的叶寒鸦…… 唉，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她们负重前行。 第136章 永生的真相 “叶姐姐，这里的都是不要的？” “是啊。” “我看看……都是催婚的。” “那群老顽固啊……” 时间嘛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消失了，不知不觉间，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这十年，苏苒依旧是住在叶芷这边的，而叶寒鸦也一如既往地帮叶芷处理着公务。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她收到的催婚文件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当然，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她一般是看一眼就直接丢掉的。 对于她的这种处理方式，叶芷也没太在意，做师父的，理所当然地会相信自己的徒弟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话说小师叔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对了，你看到师尊了吗？” 经过叶寒鸦这么一提醒，苏苒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是来找自家师尊的。 “师祖啊，他好像是去找花钱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不是不是，是小梧桐醒了，吵吵着要找他。” “这样啊……” “说起来，花钱那边……” 花钱的情况苏苒也已经大致清楚了，算算时间，阿妍应该也快要撑不住了吧。 …… …… “九爷……” 东荒，花钱买下的小院看上去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只是略微有些清冷，毕竟是暮秋，也属正常。 也就中庭种着的那棵开满桂花的桂木还带着几分热闹的感觉。 卧室里，花钱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阿妍，眼里浸满了悲伤。 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感觉难以接受。 同时他也在考虑另一件事，关于阿妍转生的事。 转生，而且不带有记忆，那转生后的那个人真的还是阿妍吗？应该不是了吧。 就算那个人带着阿妍的记忆，那也只是一个仿制出来的拙劣替代品而已。 这样看来，转生似乎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让他寻找到一丝丝的心理安慰。 “后悔了？” “……” 老实说，花钱自己也不清楚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 如果自己以后真的找到了转生后的阿妍，那他应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或许对那个人来说，他应该是一个累赘吧…… 可……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希望这件事可以进行下去…… “你做好决定了吗？无论我们是否插手，她都会转生进入来世，如果你希望，我可以让她转生在这一界。” 人死后会去哪里，很多人都会好奇，但经过某人的研究，他发现无论是哪个纪元的人，死后灵魂都会进入同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 也就是说在这个纪元死去的人，来生不一定会在这个纪元。 而他能做的就是给阿妍的灵魂打上印记，从而让她必定重生在这个纪元，或者利用花钱作为锚点，让阿妍转生在最终纪元。 “……” 花钱还是没办法下决定…… 突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坚定地抬起头。 “九爷，您可以让阿妍转生到最终纪元对吗？” 他记得阿妍曾经说过，想去他生活的世界看看。 “可以，但那样的话，你可能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她。” “没关系的。” 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乃至于此生都没办法找到，其实都显得有些无关紧要。 如果生在那个世界，阿妍应该会享受到另一种人生吧。 “想好了？” “嗯。” “如你所愿。” …… …… 一天后，在花钱的陪伴下，阿妍终究还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的死是一种灵魂上，本源上的损伤。 人体就好像是一具精密的仪器，而灵魂是机器运行的必备能源，和生物能一样，不可或缺。 人会因为长时间的绝食饿死，也会因为灵魂受损而提前衰亡。 因为人的身体会老化，所以很少有人能坚持到灵魂中的能量被消耗殆尽，但也不是所有。 最顶尖极少的那部分部分强大到极致的修者，其实最终都是死于灵魂的腐朽，而非肉体的衰亡。 虽然灵魂的能量难以补充，但也不是没办法补充，不过方法总归是有些……血腥吗？应该算吧。 “她的灵魂会在那片空间被重新充能，然后重获新生，而代价，则是记忆。” 其实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进入过那片只属于灵魂的空间。 那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无论何时死去的灵魂都可以进入那里，那里的灵魂也可以转生到任何时间的人身上。 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可能你奶奶的灵魂前世是你孙子的。 正是因为没有时间限制，所以也不存在所谓的时间悖论。 灵魂进入人体后，里面携带的能量就开始转化，变成记忆。 当人死去后，灵魂重新回到那片空间，灵魂中的记忆也重新转化成能量，然后进入下一个循环。 至于所谓的魂飞魄散，压根就不存在的，只是以碎片的形式回到那里，然后与其他灵魂碎片排列组合，形成新的灵魂。 而补充灵魂能量的方法，其实就是将其他人杀死，将灵魂打散，取出里面的能量，然后让无用的碎片回到那片空间重新充能。 所谓的永生也只是将灵魂绑定在一个装满能量的装置上，以保证其永远都不会有能量耗尽的一天，就好像一直插在充电器上的手机，只要不停电，手机就永远不会没电。 而这个所谓的能量装置，就是世界本身。 利用世界作为载体，一但有人死去或者降生，通向灵魂空间的通道出现的时候，利用这片刻的漏洞，将两个世界绑定，然后源源不断的截取能量，这就是所谓永生的真相。 也正是因为这个通道的存在，阿妍的灵魂才可以被人为操控转生到哪个纪元，甚至可以精确到时间，只不过需要用来定位时空的锚点。 当然，这一切的真相某人是肯定不会告诉花钱的。 毕竟告诉了也没用。 花钱永远无法触碰到那个层次的力量，这一点在两人第一次想见的时候，某人就已经知道了。 “现在开始，只需等待。” 在阿妍的灵魂进入那个世界后，花钱的眼神中除了落寞还多了几分斗志。 毕竟他可不希望自己活不到阿妍转生的那天。 第137章 插曲，霓朔的女儿 “累死了。” 忙完花钱那边的事后，某人便直接回到了尚阳宫。 毕竟这么多年无处可去的他一直是借住在这里的。 “师尊。” “哥哥！” 刚一露头，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便找到了他。 “苒苒，小梧桐醒了啊。” 梧桐的本体就是梧桐，很多年前就已经被移植到了尚阳宫中。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沉睡，这也是植物化妖的通病，每当成长的时候都要沉睡一段时间。 现在的小梧桐看着已经跟十岁的小女孩儿差不多了。 “哥哥，梧桐想要出去玩儿！” 自从昨天她睡醒后就一直吵着要出去玩儿，如果不是有苏苒哄着她，估计早就偷跑出去了。 “出去玩儿？你想去哪儿玩儿？” “不知道……” 小梧桐自从记事起就是在凤凰城外的梧桐林中，后来她遇到了洛青瑶和叶芷，再后来是某人，再后来就被拐来了尚阳宫。 要说出去玩儿，她还哪儿都没去过呢，但她也不知道哪里才好玩儿。 “那就先去城里转转吧。” “好～” 自从这天起，叶家就传出了翠芷上神和青瑶剑圣有个女儿的小道消息。 至于有多少人信……貌似还不少。 …… …… “曼曼，你怎么来了？” 又过了一年多，云曼曼突然火急火燎地跑来了尚阳宫，抓起苏苒的手就向外走。 “苒苒！快！跟我走！” “出什么事了？” 苏苒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来找她帮忙？ “羽羽！羽羽她……” “她怎么了？” “她女儿下个月破壳了！” “……” 女儿破壳儿…… 这一刻苏苒突然想你，霓朔是凤凰，那她的女儿破壳突然很合理，毕凤凰是从蛋里出来的。 “你们去凤凰城？” “前辈……” 两人刚准备出门，却迎面撞上了带娃溜达完回来的某人。 “带上小梧桐一起吧。” “咦？” 苏苒闻言惊讶地咦了出来。 平日里某人一直都是把小梧桐带在身边的，简直比对她这个徒弟还要宠溺，今天居然舍得让她们带走小梧桐？ “师尊？你……没哪里不舒服吧？” “你想什么呢？” 某人看着苏苒，忍不住叹了口气。 终究是徒弟长大了，以前那个安静乖巧的小苏苒去哪里了呢…… “她一直吵着要出去玩儿，我又不能带她去跟那些老家伙喝两杯，只能拜托你们了。” “……” 一时间，云曼曼和苏苒对视一眼，合理。 “反正有你们在，小梧桐也不会被别人拐走。” “应该吧。” 苏苒对这一点非常不自信，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单独带孩子出门，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照顾好小梧桐。 “那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某人打了个响指，然后苏苒和云曼曼就一人牵着小梧桐一只手出现在了凤凰城门口。 “前辈还真是效率啊……” 原本两三个月的路程，现在居然只要一个响指的工夫，云曼曼自然是开心的，只不过…… “完了！呆木头还在叶家！” 突然她想起，自己这次好像不是一个人出门的。 此时的莫流云还在尚阳宫门前呆呆的等着，直到…… “莫道友，苒苒和曼曼已经被师祖送去凤凰城了。” “……” 听到这个消息的莫流云一时间五味杂陈，不是……这……这不对吧！他还没上车啊！ 不对！ 飞舟还在他身后停着呢！ “多谢叶姑娘告知。” 不过对这种事他都已经习惯了，云曼曼那个不着调的……唉，算了，自己的小姑娘，还是得自己宠着啊。 只希望他到凤凰城的时候不要刚好赶上她们回来吧…… …… “曼曼！苒苒！你们怎么这么快？还有……” 霓朔家门口，她看着苏苒她们忍不住问道。 “羽羽你家还真不好找。” “这是焕悦买的，说是和父母一起住不方便。” “呦～难怪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云曼曼刚想踩油门，却突然被苏苒捂住了嘴。 “小梧桐还在呢。” 这时候云曼曼才想起还有个小梧桐。 如果她把小梧桐带坏了，某人不得打死她…… 想到这里，她就感觉一阵胆寒。 “话说回来，你的肚子……” 于是她连忙岔开了话题，聊回了霓朔的女儿。 “凤凰和人不一样。” 霓朔当然知道云曼曼想说什么，但……凰生完蛋，然后就是凤的事情了。 “好羡慕……” 不知道为什么，云曼曼想想自己以后大着肚子的样子，就有点羡慕霓朔。 “不对，那你和他……” “曼曼！” “略～” 云曼曼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苏苒打断了，她也是反应过来，略带几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好久不见。” 三人说话的工夫，焕悦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 “话说回来，孩子在哪儿？” “唉，跟我来吧。” 看着云曼曼激动的样子，霓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年自己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滤镜吧。 多年前霓朔给云曼曼的滤镜是知性大方的小姐。 可经过十多年的相处，在她心里云曼曼已经是不着调的女流氓形象了。 估计是因为关系亲密了，云曼曼也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了她们。 “这就是吗？” 卧室中，一颗和梧桐差不多大的巨蛋正躺在婴儿床中。 “嗯。” “为什么……这么大？” 虽然云曼曼也知道凤凰蛋不可能小，但……这也太大了吧？ “因为凤凰族传承，在凤凰蛋内新生儿就会完成化形，一破壳就是五六岁孩童的模样。” 这也是凤凰族为了保证种群繁衍而做出的选择，新生的小凤凰会直接在蛋里完成化形，以人类孩童的模样出生。 所以蛋才会这么巨大，而出生后的孩子…… “所以……不是婴儿？” “不是。” 顿时云曼曼感觉有些泄了气，她还以为会是小婴儿呢。 不过嘛…… “里面是小妹妹吗？” 小梧桐似乎对蛋里还未破壳的孩子十分感兴趣。 “是哦。” “那她会喊梧桐姐姐吗？” “这个嘛……” 这个谁都不清楚，但…… “当然啦，毕竟小梧桐这么可爱。” “嘻嘻，梧桐也有小妹妹了。” 小梧桐也就是孩子心性，自然会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苏苒和云曼曼看着霓朔和小梧桐，不由得对视一眼，一时间她们有种霓朔母爱泛滥的错觉。 …… …… 此时，莫流云还在苦哈哈地赶着路。 第138章 插曲，凤凰族的先天优势 “要来了吗？要来了吗？” 经过三个多月的焦急等待，终于醒来了霓朔女儿破壳的这天。 孤独航行两个多月后，莫流云终于在半个月前赶到了凤凰城。 虽然这段时间一个人旅行让他积攒一肚子的怨气，但看到云曼曼难怪愧疚在城门口迎接，他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感到无助，明明那么精明的云曼曼，在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这样丢三落四。 不过…… 一想到云曼曼面对苏苒她们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防备心，莫流云还是会有那么一些吃醋。 不过也就只有一些，毕竟只要有她们在，如果自己哪天惹她不高兴了，她也能找到别人倾诉。 但……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他也不确定。 “莫兄，那个……你说我等下跟孩子说什么好呢……” 不过现在莫流云身边还有一个更加苦恼的人，焕悦。 作为马上就要成为父亲的人，他现在还在想要怎么跟自己的女儿打招呼。 因为女儿会以五六岁小女孩儿的样子破壳而出，所以焕悦这个爸爸此时也站在卧室外面等候，等孩子穿好衣服来见他。 “额……” 不过他的问题还真把莫流云问住了，他也没当过爸爸，他怎么知道怎么跟女儿打招呼？ “话说你女儿的名字想好了吗？” “还没，我们准备让她自己选？” “自己选？” “嗯。” 凤凰一族新生儿的名字往往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作为特殊的妖族，刚破壳的凤凰族新生儿只需要一个多月就可以掌握大部分常用文字。 这时候他们就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名字了，当然，姓氏是固定的，凤以焕为姓，而凰则以霓为姓。 “这……” 可能这就是文化差异吧，以莫流云的见识，他反正不太能理解这种……怎么说呢…… 反正对于焕悦的问题，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他们以前都没放过爸爸，怎么会知道怎么跟女儿相处呢？ 不过…… 五岁的孩子，性格应该已经固定了吧…… …… 咔～ 伴随着婴儿床上蛋壳碎裂的声音传来，一只洁白的脚丫率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化为人形破壳，一点都不方便。” 与此同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自蛋中传来。 “诶？” 闻言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什么情况？ 咔～咔～咔～咔～ 随着蛋壳上的裂痕越来越多，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红发小女孩儿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个……妈妈……们好？” 出于鸟类的本能，小女孩儿直接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妈妈。 “好可爱～羽羽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在帮小孩子穿衣服的时候，云曼曼忍不住问道。 都说孩子像父母，小时候的霓朔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长得是跟我有点像，但……” 霓朔看着乖巧坐在床上打量着房间的女儿，还是有些惊讶。 女儿的外貌几乎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但……她小时候其实挺笨的，破壳后半个月才学会说话，就连认字都花了两个多月。 反而是焕悦，刚破壳就会说话，一个月就学会了看书认字。 两人第一次认识也是在那时候，学不会东西的她发脾气的时候遇到了那个阳光热心的邻家大哥哥。 “这就是小妹妹吗？” 要说小孩子破壳后最开心的是谁，那还得是小梧桐。 因为她个子太矮的缘故，刚破壳的小孩子并没有看到她。 可当她凑近去看的时候…… “她好像很喜欢小梧桐呢。” “这是当然的啊。” 别说小孩子了，就连霓朔本人都有些难以拒绝小梧桐的魅力，毕竟她可是梧桐树灵，对凤凰族有一种近乎无解的吸引力。 “姐姐？姐姐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穿上衣服站到地上后，小孩子第一时间朝着小梧桐走了过去，晃晃悠悠地抱住了她。 “小妹妹……软软的，好可爱……” 而小梧桐也对这个可爱的小妹妹爱不释手，一直以来她都是最小的那个，现在总算来了个比她更小的妹妹，她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 “你们……爸爸们？” 推开卧室门后，看着走进来的莫流云和焕悦，小孩子再一次愣住了。 她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她的爸爸。 “噗哈哈哈哈，羽羽，我跟呆木头认这个小家伙当干女儿可以吧。” 看着可爱的小孩子，云曼曼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认来当干女儿也不错。 “这个嘛……” 这种事情也不能霓朔一个人说了算。 “当然没问题。” “那我也要认她当干女儿！” 认干女儿这种事怎么能少了苏苒呢？ 来都来了，不认个干女儿怎么想都有点亏本吧。 “哈哈，苒苒不会也母爱泛滥了吧？” “怎么？不行吗？” 不过被云曼曼这么说，苏苒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话说你不准备找个道侣？” “哈？” 闻言苏苒愣了一下，她找道侣？ 她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似乎同辈人里面也没有她看得上的。 “道侣也不一定得是异性啊，你如果不嫌弃我也可以隔三差五去你那跟你偷腥的。” 也就是云曼曼胆子大，敢当着莫流云的面这么说。 也就是莫流云宠她，这种玩笑她在北玄宗就经常跟其他女弟子开，莫流云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她也只会跟女弟子开这种玩笑。 “还是免了吧。” 不过苏苒可没有那种破坏他人感情的想法。 “诶？那太可惜了。” …… …… “笙？是什么？” “是一种乐器哦。” 一个月后，在前往北玄宗的飞舟上，霓朔和焕悦正在教他们的女儿认字。 至于为什么是在飞舟上…… 虽然小孩子刚破壳，可实际上却已经是第二境了，这就是凤凰族的先天优势。 于是，焕悦和霓朔做了一个决定，带她出去旅行。 第一站则是定在了北玄宗。 “苒苒，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像有人已经闭关了十多年了……” 这里就不得不提寒月了，闭关闭了十多年，还没出来。 “咦？是哦……” 第139章 插曲，日常杂记 “这里就是北玄宗啦！” 经过快一年的飞行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北玄宗，毕竟需要照顾小孩子，不能全速前进。 “好可爱的小孩子……” 众人并没有直接飞到北玄宗，而是在山脚落地，然后慢慢走到了山门前，当然，小孩子是全程被抱着的，虽然她自己也能走就是了。 刚到进山门没多久，一道身影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若曦？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正是孙若曦。 “我……今日是我巡山……” 孙若曦闻言愣了一下，她已经入宗十多年了，也已经在进行巡山这种工作了。 “啊……这样啊……” 云曼曼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距离孙若曦入宗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对了，若曦你会吹笙吗？” “笙？” 孙若曦主修的就是音律和阵法，而笙她也有所涉猎。 “会是会……” 不知道为什么，霓朔的女儿自从见到了笙这个字后就对其非常感兴趣。 而霓朔和焕悦并不觉得奇怪，据他们所说，他们那时候就是因为这种感觉而起了这个名字。 不过嘛…… 云曼曼记得霓朔曾经跟她说过，朔这个字是焕悦教她的第一个字，所以才会对其情有独钟，取了这个名字。 “太好了！可以吹一段吗？” “可是……” “没事的，就一会儿，莫师兄会处理的。” “唉……” 巡山而已，交给莫流云就好了。 对此莫流云也是无奈，说得好像他是万能的一样。 不过如果仅仅一小会儿的话…… “我来吧。” 苏苒说着根据孙若曦的气息显化出一道灵影，并让其朝着山门走去。 “这样就可以了。” “哇！苒苒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这一手直接给云曼曼惊到了，虽然她很早就看不破苏苒的修为了，但看到对方这样轻描淡写地显化出一个孙若曦的灵影还是会感到惊讶。 “额……” “回头记得指导指导我！” 不过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说都行，现在更重要的是听孙若曦吹笙。 只见孙若曦取出一种由多根长短不一的竹筒制成的簧管乐器，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 虽然她的乐道修为还不算太高，但吹奏出来的曲子还是可以让众人沉浸其中。 “好好听！” 尤其是霓朔的女儿，听了笙的声音后眼里仿佛都有了光。 “爸爸！妈妈！我就叫霓笙好不好嘛？” 随即看向霓朔和焕悦问道。 “想好了？” 焕悦蹲下来，带着几分笑意地询问她。 “嗯！” 然后她就把自己的名字定了下来。 孙若曦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 不过既然已经没她的事了，她也继续去巡山了。 “去吧去吧，对了，回头喊上韵韵来我这里吃晚饭。” “好的。” 就这样孙若曦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离开了，只不过…… “孙……孙师姐？” 疑惑的可不止她一个。 她刚走出去不就，就遇到一个从山门外进来的北玄宗弟子。 “怎么了？” “啊！” 那人什么都没说，大叫着跑进了北玄宗。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看到孙若曦出去了的，怎么……怎么……一定是见鬼了！ 不对，他一个北玄宗弟子为什么怕鬼？ 就这样，他跑了很远后又停了下来。 …… …… “梧桐姐姐，我叫霓笙哦。” 有了名字之后，小霓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倒小梧桐怀里撒娇。 比起父母她似乎更喜欢和梧桐姐姐在一起。 对此霓朔和焕悦也是一阵无奈，无可奈何的无奈。 毕竟那可是梧桐树灵啊，别说小霓笙，他们都想跟梧桐撒娇。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人想躺在床上打滚那种感觉。 “说起来小梧桐离开本体这么久没关系吗？” 树灵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他们与树木本体共生，但又相对独立。 他们不是树木化形，而是从树木中脱离出来的独立个体，但他们又要依靠树木生存，如果树木出了变故，树灵也会逝去。 所以一般来说树灵不能离开本体太远才对，可是…… “师尊说没关系的。” 这一点苏苒也问过自家师尊，对方当时拍着胸脯跟她说没问题来着。 毕竟……那人闲来没事就会带着小梧桐到处溜达，就想当年带着她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还有些想那个不着调的师尊了。 “对了对了，羽羽，苒苒，带着两个小孩子，今晚住我那吧。” “你都已经约了若曦了吧。” “嘿嘿……” 云曼曼刚才都已经跟孙若曦说了今晚带上陈韵去她那儿，摆明了早就打算今晚一起睡了。 至于焕悦……不是还有莫流云吗？ “莫兄。” “我那边有客房。” 莫流云的洞府还是非常豪华的，不说别的，给焕悦的客房肯定是不会缺的。 然而…… “莫流云！你居然带了别的男人回家！” 本来嘛，一切都好好的，直到某个活宝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消息。 “江风你正常点。” 每个宗门都有显眼包，而对莫流云来说，江风就是最大的那个显眼包。 “我不！你都已经有我了，怎么还带其他男人回来！” “……” 这一幕给焕悦看的一愣一愣的，这莫流云……该不会…… 顿时，他忍不住夹紧了大腿。 不过这个误会在莫流云给江风来了一拳后就解开了。 “抱歉抱歉，那个焕兄，我是这家伙的师弟兼知己兼宿敌，江风。” “江兄。” 经过解释之后，焕悦也是成功认识到了江风的显眼包属性。 “莫流云，我带了好东西，要不要来点儿？” “冥宫？” “嘿嘿。” 江风嘛，主打的就是一个胆大包天，自从他修为还算有成之后，他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去净源池看看。 于是，他见到了那个百无聊赖的玄武大人。 于是，他给了玄武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于是，他成了这世上少有的可以搞到冥宫玄澧的人。 “好酒！” 虽然只有一小壶，但一倒出来就让焕悦惊呼出声。 “焕兄也是懂酒之人？” “略懂略懂。” 于是…… …… （虽然本质上冥宫玄澧其实就是加入了气泡的精纯灵液，并不含任何酒精就是了。所谓醉酒其实就是体内灵力过多引发的头晕而已。） 第140章 插曲，杂记(2) “苒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北玄宗再怎么大其实也就那样，就算因为带着霓笙只能一点点看，一个月也就逛得差不多了。 “我吗？我倒是想回家看看。” “回家？说起来你还有家可回哦……” 云曼曼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话的时候眼神也不由得黯淡了一些。 苏苒看着突然变得沮丧的云曼曼突然反应过来，虽然对方从来没主动说过自己的父母，但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毕竟据她所知，云曼曼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混迹于书坊依靠贩卖小说度日了。 “说起来苒苒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你们在聊什么？” 两人说话的功夫，焕悦和霓朔也已经带着玩累了的梧桐跟霓笙走了过来。 “苒苒说她想回家看看，你们要一起来吗？” 云曼曼也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刚才两人聊天的内容。 “苏妈妈的故乡？” 听到苏苒要回家看看，小霓笙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也不用说得这么正式的哦，小笙笙。” “我要去我要去！” “那……一起来吧。” 苏苒仔细想想，这还是她第一次带除了师尊之外的人回家呢。 …… …… “苏府？怎么……挂着白布啊？” 苏苒父母居住的小城中，苏府依旧坐落在那条小巷里，只是苏府门口两侧都挂着一条白布，小霓笙看着白布，有些疑惑地看向苏苒。 “爸？妈？” 苏苒也不清楚，她似乎已经……两年没回来了吧。 “苒苒回来了啊。” 推开苏府的大门，苏父和苏母听到女儿的声音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到父母都还健在，苏苒心里也松了口气，但…… “福伯他走了啊……” 看到位于祠堂角落的灵位之后，愣了一下，随即微微扬起了头。 福伯，苏府的老管家，苏苒爷爷年轻时收留的孤儿，看着苏父和苏苒长大的老人。 虽然他对苏家忠心耿耿，但终究是寿数已尽。 苏苒对这位老管家的记忆大致还停留在三十多年前吧…… 回忆起这么多年，每次回家都能看到那个苍老的身影在院子里扫着地，苏苒一时间竟然有了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对他来说，福伯是像爷爷一样的存在，因为她没见过自己的爷爷。 苏苒爷爷很早就在一次行商途中去世了，不光是苏苒，苏母也没见过他。 “福伯，苒苒回来看你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人死如灯灭，但……可能是种精神上的安慰吧，总觉得这样说死者也能感受得到。 “抱歉让各位遇上了这种事。” 从祠堂出来，苏苒看着云曼曼她们有些愧疚地说道。 本来只是想回家看看，没想到…… “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我们的话，你或许能见到老人最后一面。” 相比于苏苒，云曼曼也有些愧疚。 本来她们应该在半个月前过来的，但因为她硬要在北玄宗多留几天才拖到现在。 现在想想如果她不拖这几天，苏苒或许可以见到死者最后一面。 霓朔和焕悦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些什么，小梧桐和小霓笙也很识趣地安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苒苒你们还有事吧，不用在意的，福伯他应该也希望你可以开心一些。” 也许是感觉几人之间的氛围比较压抑，苏母走出来推着苏苒就开始往外送。 “娘亲……” “好啦好啦，没事的。” 母亲总是宠女儿的，她也不想看到苏苒这么压抑。 于是几人就这样被送出了苏府。 “……” 现在苏府门前，苏苒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家一时间有些出神。 父母的天资也有限，也会先她许多年离去…… 想到这些东西，她莫名就感觉一阵窒息。 “苒苒……” “我没事的。” 可面对云曼曼关心的询问，她还是打起了精神，或许……父母还是希望她可以开心一些吧。 “话说回来，我们现在去哪儿？” 本来大家还想着在城里逛一逛的，但……现在看来还是先离开吧。 “要不……去一趟白狼城？” 虽然云曼曼平日里也喜欢到处游玩，但……很多地方她不是太想分享给霓朔他们。 倒也不是不够有趣，而是没有那么印象深刻。 而白狼城这个地方倒是给云曼曼留下了不少深刻的记忆……或许也不算太深刻。 不过算算日子的话，白狼会应该要开始了才对。 “也可以。” 白狼城这个地方倒也给苏苒留下了不少的回忆，再去一次倒也不无不可。 苏苒和霓朔一家都是行动派，既然已经决定了目的地，那就第一时间出发了。 唯一的拖延症患者云曼曼现在也不敢再拖了，生怕又因为她的拖延而错过什么重要的事。 因为刚好是白狼会期间，白狼城显得非常热闹。 而这次守擂的也是一个白发的少女。 “你有没有觉得，那女孩儿和寒月有点像？” 擂台下面云曼曼看着台上的少女若有所思。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和白狼族的少女和寒月有些像。 “应该是姐妹吧。” 苏苒只是扫了一眼大致就能看出这个人和寒月之间的关系。 可惜寒月还在闭关，没办法看到她妹妹在白狼会上…… 不对！ “我离开一下。” 白狼会看台上，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正双手横抱在胸前看着擂台上的此时。 “月儿，你出关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苒……苒苒？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苏苒还在感叹可惜寒月看不到她妹妹的表现，没想到用神识一扫就发现了在看台上看戏的寒月。 “刚好来这里逛逛，倒是你终于舍得出关了。” “妖族就是这样啊，突破非常花时间的。” 寒月也有些无奈，这就是妖族的难处，虽然没什么瓶颈，但每次突破都要花大量时间去打磨。 “话说回来，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嗯，你要一起过来吗？” “嗯……” 寒月看了看台上的少女，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 换个地方看其实也差不多的。 第141章 插曲，故人虽少，山水仍聚 “月儿你终于出关啦？” “各位，好久不见啊。” 寒月闭关的事情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云曼曼见到披着斗篷的人是寒月后，也是忍不住调侃道。 “没办法啊，妖族就是这一点最麻烦。” 寒月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 她也不想这样的啊。 看着云曼曼和苏苒她们这么多人一起来，她就知道自己一定错过了什么。 尤其是…… “这是霓朔的女儿？” “姨姨好，我叫霓笙。” “你好。” 寒月的性格不是特别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但…… 可能是母性作祟吧，看到乖巧可爱还会主动打招呼的小霓笙还是觉得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话说回来，台上的是你妹妹吧。” “是啊，十多年没见，她居然已经可以登上白狼会的擂台了。” 白狼会的擂台往往都是由白狼族最出色的年轻族人守擂的，寒月当年就是白狼族最出色的天骄，现在她妹妹的光辉已经丝毫不弱于她了。 “一样灵儿不要遇到苒苒这样的妖孽。” 其实当年的白狼会，除了苏苒没人能打赢寒月的，只可惜她非要和苏苒死磕，最后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其实莫流云如果那时候没有为情所困，应该也是能赢她的，只不过世上没有如果，而且…… “话说回来，莫流云没来吗？” “他啊……” 说到莫流云，云曼曼讪讪地笑了笑。 其实原本她也要留在北玄宗处理事情的，但谁让她有莫流云呢？ 为了让她玩的开心一些，主动揽下了原本应该由她完成的任务。 “哦～” 寒月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原来一切的岁月静好都是莫流云在替云曼曼负重前行啊。 “苏小姐，居然真的是你啊。” 这世上有些事就是这么巧。 几人正聊着天，一道声音突然从她们身后传来。 苏苒回头看去，只见林峰正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朝他们走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具机械傀儡。 “林兄？” 苏苒愣了一下，发现林峰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特殊。 “爸爸，她是谁啊。” 小姑娘看着苏苒，有些怕生地躲到了林峰身后，至于小男孩儿则挡在了妹妹身前。 “是帮过爸爸的人，你们先跟铁爷爷玩一会儿好吗？” “哦……” 小女孩儿说着便松开了林峰的手，而小男孩儿则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他们是你的孩子？” “嗯，女孩儿叫林月月，男孩儿叫林顾。” “那个男孩儿……” 虽然林峰这样说，但苏苒还是忍不住问起了男孩儿的事。 因为她并没有在男孩儿身上感知到林峰的血脉。 “他是被门中弟子从蛮兽口中救下来的。” 其实林顾并不是林峰的骨肉，而是兽血门弟子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从一只蛮兽口中救下来的。 因为不知道怎么抚养孩子，就被交给了林峰，而男孩儿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四岁了。 “这样啊……” 看着带着两个孩子的林峰，苏苒一时间又有些感慨起了岁月不饶人，林峰也已经有孩子了。 “宗主，您在这啊，苏小姐，您也在啊。” 两人聊了一会儿，一道身影突然穿过人群来到他们面前，正是多年前跟在林峰身边的小跟班儿。 “宗主？” “苏小姐不知道也正常，林师兄在十年前修为大进，四年前被选拔成了宗主。” “苏小姐见笑了。” 兽血门的宗主，说出去威风，可林峰知道，整个兽血门在苏苒眼中都不值一提。 “恭喜林兄了。” “宗门那边似乎还有事情等待处理，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恕不远送。” 就这样林峰又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穿过人流消失在了苏苒的视线里。 只是那具傀儡在离去的时候似乎特地看了苏苒一眼。 “苒苒，那具傀儡……” 待他们走后，云曼曼看着傀儡若有所思。 “嗯，里面有一道残魂。” 虽然傀儡做工精细，而且还有很多阵法，但核心的东西还是瞒不住苏苒。 “应该是千机城的手笔。” 千机城，以机关术和阵法闻名地城池，而这种用来供残魂使用的傀儡正是他们的产品。 因为千机城素来神秘，苏苒也没去过。 以前她对所谓的千机术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某人也就没带她去。 而现在，以她的实力，如果去千机城的话应该会被奉为座上宾吧。 “话说回来，应该不会遇到其他故人吧？” “苏小姐？” 云曼曼话音刚落，又是两道女声自众人身后响起，那是两个看起来十分相像的女子。 “孟小姐？晶晶？你们也来看白狼会？还有……” 苏苒看了看孟云，又将目光投向了她们身旁的少女。 “这是岳承的女儿吧。” 这么多年不见，岳承的女儿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话说岳承又把女儿拜托给你们了？” “其实……” 闻言孟云和晶晶眼里多了几分无奈。 “家父前些年遭人暗害，现在不便行动。” 还是岳承的女儿先一步说道。 “这样吗……” 想到那个开朗中带着几分话痨的身影竟然被人暗害，苏苒一时间感慨万千。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思雨，岳思雨。” 又聊了一会儿，孟云和晶晶便带着岳思雨离开了，听她们所言，岳承现在只能依靠轮椅行动了。 而岳思雨这次来白狼城的目的也很简单，为了替岳承找一味药材，一味有可能对他的伤势有所帮助的药材。 但是…… “那小姑娘赢不了灵儿。” 寒月非常确信，岳思雨打不过她妹妹寒灵儿。 所以所谓的药材…… “那一味药材是你妹妹的收藏吧。” “嗯。” “如果没被人赢走，我们可以去找她购买吧。” 既然岳思雨打不过寒灵儿，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咦？那人对苒苒很重要吗？” “也不是非常重要，但是我为数不多的故人。” 直到这一刻苏苒才有些明白了自家师尊为什么喜欢去叨扰故人，而且还经常带着她一起。 原来被故人带着小孩子拜访会是这样有趣的一件事啊…… 第142章 插曲，姐妹情深 “你妹妹下手挺有分寸的。” 岳思雨和寒灵儿的切磋结果显而易见，岳思雨才修炼了十年不到，又怎么会是对手呢。 而寒灵儿下手倒也挺有分寸的，岳思雨脸上一块红一块紫也只不过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实际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伤而已，养几天就好了。 相对的，当年寒月可没这么懂事，好几场都差点上头下死手。 “咳咳……” 寒月又怎么会听不出苏苒的言外之意呢，不过就算是她听懂了也只能干咳两声。 毕竟她和她妹妹完全是两个性子，比起容易冲动的她，寒灵儿就非常稳重，知进退，识大体。 “白狼会明天就该结束了吧。” “从今天挑战的人数来看，应该差不多了。” 寒灵儿拿出来的那株草药现在都没有被人赢去，因为这是她的个人收藏，想得到至少要与她打一次。 而这一次白狼会的挑战者却没有一个能赢她的。 “那就明天去跟她商量收购的事吧。” 毕竟是相识一场，虽然和岳承的关系也就一般，但既然知道了这事儿，多少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 …… 次日下午，夕阳西下，十年一次的白狼会也落下了帷幕，这一次的白狼会也没人能从白狼族手中赢走东西。 “月儿，我问你，在白狼会上赢走东西的人很少吗？” 不知为何，一个荒唐的想法在苏苒心中萌生。 “当然，平均下来一百年才会有人赢走一两件东西，而且基本都是被北玄宗或者其他妖族赢走的。” 那可是白狼会，守擂地都是白狼族的青年才俊，狼中翘楚，能连胜三场的无不是盖压同代的天才，这种天才一百年最多也就出一两个。 “这样啊……” 苏苒沉吟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我们去见见你妹妹。” 白狼会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东西，黑小梧桐和小霓笙看了多少有些助长暴力倾向，于是今天云曼曼就带着焕悦夫妇还有两个小孩子去逛街去了。 对她来说，白狼会这种所谓的盛会远没有逛街吃东西来得有意思。 “谁？” 寒灵儿回家的路上，莫名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出于警惕，她猛的回头，只见两道身影正站在自己身后淡笑着看着她。 “姐……姐姐？” 而其中一人正是她的姐姐，寒月。 她依稀记得上次见到姐姐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灵儿，好久不见。” 看着飞扑到自己怀里的妹妹，寒月温柔地伸出手帮她顺起了头发。 “姐姐，我好想你……” 也许是太久没见到姐姐，寒灵儿直接忽略了一旁的苏苒。 “话说回来，她是谁啊。” 寒月当初被苏苒拐跑的时候寒灵儿还小，说起来，这应该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苏苒。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 …… “所以……你就是拐跑月姐姐的坏女人？” “嗯？” 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寒灵儿看向苏苒的目光都变得警惕了起来。 苏苒听到这个称呼也愣住了。 什么叫拐跑她姐姐的坏女人啊？ “灵儿你冷静一下。” 寒月愣了一下，自己那个可爱的妹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你要的是这个吧，我给你，你把姐姐还给我。” 得知苏苒是来求药之后，寒灵儿爽快的将药草拿了出来，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只不过…… “这……你问月儿吧。” 突然说着收起药草便离开了，只留下了寒月和寒灵儿姐妹两个在雅间中大眼瞪小眼。 “姐姐……” 苏苒离开后，寒灵儿再次扑到了寒月怀里，像只小狗一样用脑袋不断的磨蹭着……狼……狗……算了差不多。 “姐姐现在可以留下来了吧。” 一边蹭还一边说道。 “抱歉啊灵儿，姐姐……恐怕没办法留在你身边……”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苏苒从来没限制过寒月的行动，如果她想回来其实早就可以回来了，只不过…… 在她看来，留在苏苒身边更有前途一些。 “为什么……” 寒灵儿不解地抬起头，眼里满满都是委屈。 “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你啊……” 自己这个妹妹以前有这么黏自己吗？在寒月记忆中寒灵儿和寻常孩子没什么两样才是。 …… …… “姐姐！看我堆的雪人！” “姐姐姐姐！看我做的点心！” “姐姐……” 好像…… 仔细想想，似乎……可能……寒灵儿确实从小就喜欢黏着自己…… 寒月一边抱着寒灵儿一边回忆起了小时候。 寒灵儿出生的时候她已经三十多岁了，那时候相比父母的繁忙，反而是自己这个姐姐陪着她的时间比较多。 她还是狼身没有完成化形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黏着自己，睡觉都喜欢趴在自己身上。 后来她长大了一些后好像一直没有改掉这个毛病…… 寒月回忆着回忆着，突然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灵儿？” 低头一看，刚才还委屈巴巴的寒灵儿居然已经睡着了。 不由得感叹，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你也累了吧。” 虽然修者可以很长时间不用睡觉，但寒灵儿毕竟刚参加完白狼会，期间每天都有战斗，疲惫是很正常的。 寒月也没吵醒她，而是轻轻将她抱起来回了家。 “姐姐……姐姐别走……” 将她放到床上后，寒月刚准备离开，寒灵儿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裙子。 “姐姐……” “都多大的人了啊……” 看着眉头紧锁，紧紧抓着自己裙子的妹妹，寒月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随即坐回了床边，倚在床头看着熟睡的妹妹。 确实已经很多年没这样看着妹妹了啊…… 想着想着，她居然也有了困意，一个不留神睡了过去。 当她睡着后，原本熟睡的寒灵儿突然睁开眼睛。 “抱歉了，姐姐……” 随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灵器轻手轻脚地将她绑在了床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眼神也已经变得朦胧，虽然还想去灭了燃到一半的熏香，但终究是没了力气。 “早知道少放点了……” 最后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倒在了寒月怀里。 “姐姐，晚安……” 第143章 插曲，岳承遇刺始末 “月儿还没回来吗？” 苏苒她们在白狼城待了半个多月，却依旧不曾见到寒月回来，云曼曼不由得向苏苒打听起来。 “应该是想家了吧，我们先去隐龙城吧。” 苏苒倒不觉得奇怪，毕竟寒月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待久一些也可以理解。 “那月儿……” “回头我们再来接她吧。” 毕竟岳承现在还在隐龙城等药，先去那边看看再回来也来得及。 至于寒月想留下…… 其实那时候在雅间里苏苒则问过寒月了，如果对方真的想留下，那她也会解除主仆契约。 而寒月并没有这个意思。 至于遇到危险……苏苒也不觉得有这个可能，因为有主仆契约的存在，她很确定寒月是安全的。 “那我们就出发吧！” 在隐龙城待了半个月，好玩的地方云曼曼都已经玩儿遍了，小霓笙和小梧桐也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隐龙城？听说隐龙城外的隐龙海有龙族，真的假的？” “你们也不知道？” 苏苒听着焕悦和霓朔聊起隐龙海居然颇有兴趣，她不由得感觉有些诧异。 毕竟龙族和凤凰族都是传说中的妖族，应该有联系才对吧…… “不知道，这种事估计只有元凤大人知道吧。” 霓朔摇了摇头说道。 凤凰族和龙族的关系远没有常人想的那么密切，其实大部分凤凰族族人都不知道龙族在哪里生活。 经常出现在人前的也就只有囚牛他们九个而已。 至于虬龙，蛟龙，角龙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龙族在哪儿，其实很少有人知道。 霓朔他们其实是跟云曼曼听着一样的故事长大的。 “话说回来，苒苒是去过龙族的吧。” 倒是云曼曼想起苏苒那招九龙，很明显那就是龙族神通。 “也不算吧，只是去过一次栖龙城，但那里已经成了遗址了。” 苏苒确实去过龙族的城池，但那里已经废弃了，至于现在的龙族聚集地在哪里，她也不清楚。 “诶？你居然真去过啊！” 听苏苒这么说云曼曼愣了一下，其实她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而已，没想到…… “师尊带我去的。” “那就不奇怪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赶了五天的路，然而当她们到达隐龙城的时候却得知，孟云和晶晶她们还没到。 “这……” 这倒也是他们疏忽了，孟云和晶晶的代步工具怎么可能只花半个月就从白狼城回到隐龙城呢？ 没办法，他们只能先把隐龙城逛了一圈儿。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然而…… “你是……风云的人？” “嘘嘘嘘！” 人生就是这么巧合，他们刚找个酒楼准备尝尝特色美食，就有人认出了苏苒。 “鄙人李长青。” 李长青，多年前苏苒被师尊带到隐龙城时偶然遇到的风云组织的义贼。 “苏苒。” “苏小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话说那位前辈呢？” 李长青也没想到，只是来隐龙城探望一下岳承，居然能遇到其他熟人。 “师尊他有事，话说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在打孟家的主意？” 不过苏苒可没忘了，当年李长青就在打孟家的主意。 “没有没有，这不是听说岳兄重伤，特地来看看。” “你也是来探望岳承的？” “你们也是？” “刚好遇到了孟小姐和岳承女儿。” 听到岳承女儿四个字，李长青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 “苏小姐，我打探到一些关于岳承受伤的内幕消息。” 确认还算安全后，他突然凑到苏苒耳边小声说道。 “什么消息？” 云曼曼也将耳朵凑了过来，她嘛，就是喜欢凑热闹啊。 “那群人应该是他女儿的仇家，为了斩草除根而来。” “仇家？” 苏苒记得孟云说过，岳思雨是当年有人放在岳家门口的，这么说来应该是父母逃难，想给女儿谋条活路。 “知道是谁吗？” “可能是中州的一个小宗门，叫飞霜门。” “飞霜？” 飞霜门，苏苒听到这个名字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飞霜门？那不是柔柔的宗门吗？” 这种时候还是云曼曼脑子灵光，她记得安柔就是飞霜门门主的女儿。 “安柔不就是飞霜门大小姐？” “对！就是安柔！” “啊？” 随后李长青的一句话给所有人整不会了，该不会是安柔派人追杀岳思雨的吧？ “你说明白点儿。” “你们知不知道大约四十年前，飞霜门大小姐安柔与大长老之孙联姻的事。” “啊？” 闻言苏苒和云曼曼不约而同地愣住了，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安柔也没跟她们说过。 “当初安柔与飞霜门大长老的孙子有过一场婚约，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大长老的孙子在联姻之前为人所害，又易容顶替，后来经过一些曲折离奇的事情后，飞霜门和尚文苑联手彻查此事，发现代替者是另一个宗门掌门的儿子，于是飞霜和尚文两个宗门联手灭了那个宗门，并追杀其掌门另外几个提前逃走儿子，而岳承捡到的女儿就是其中一人的女儿。” 闻言苏苒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说白了就是老一辈的陈年旧账。 “所以，我们可以让柔柔撤销对岳思雨的追杀？” 但事情的解决方法也变简单了，直接带着岳承和岳思雨去找安柔就可以了。 “如果你们能办到自然可以。” 李长青也没想到，苏苒的人脉居然这么广，可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不对！如果说他们的目标是岳思雨，那孟小姐她们……” 突然，苏苒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等她反应过来后迅速飞出了隐龙城。 “剑来！” 结果不出她所料，在隐龙城外很偏僻的小路上，孟云，晶晶，岳思雨已经被一伙儿人包围了。 她立刻凝聚出一道剑意冲了过去。 “小姐？” 谁料那群人察觉到这股剑意狗立刻停了下来看向了苏苒。 “你是谁？” “我是安柔的朋友，这三个人我保了，过段时间带她们去尚文苑。” “……” 苏苒的一番话让这群人心生疑虑，但因为那一股属于安柔的剑意，他们在沉思片刻后还是收起了武器。 “还请阁下留下一封字据，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没办法，毕竟口说无凭。 苏苒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在上面留下一道剑意。 “带回去吧。” “告辞。” 第144章 插曲，师尊即是最好的代步工具 “幸好苏小姐来的及时，不然我们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在飞霜门的人离开后，孟云和晶晶才松了一口气，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埋伏。 幸好孟父孟母出门的时候找了一些人护送她们，如果不是有他们拖延时间，孟云她们可能早就已经交代了。 “说起来，苏小姐认识那群人？” “算是吧。” 回隐龙城的路上，苏苒跟孟云她们解释了一下这场埋伏的始末，当知道这一切都是岳思雨的爷爷在四十年前种下的祸根后，她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岳思雨听完也是瞪大了眼睛，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因为她那个死了三十多年的爷爷。 “为了彻底解决问题，我可能得带她去一趟中州飞霜门。”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那么解决起来就十分容易了，直接将岳思雨带去飞霜门说清楚就行了。 “这……” 这件事孟云和晶晶也没办法做主，还是得看岳承和岳思雨怎么想的。 “我跟你去。” 岳思雨丝毫没有迟疑，毕竟都是因为她，岳承才会身受重伤瘫痪在床。 既然需要她才能解决问题，那么她自然是责无旁贷。 哪怕是要她去送死也没什么所谓，毕竟岳承他们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一切的因果都是绑在她身上的。 “先去看看岳承吧。” 不管怎么说，岳思雨名义上都是岳承的女儿，这种事无论如何都得知会他一声。 放苏苒将三人带回隐龙城的酒楼的时候，酒楼中只有云曼曼他们还在这里，李长春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苒苒，你们回来了，孟小姐她们真的遭到埋伏了？” 看着颇为狼狈的孟云三人，云曼曼顿时反应了过来。 “嗯。” 苏苒点点头，随后在酒楼中打量起来。 “李长春呢？” “他走了啊，说是还有别的事要办。” 云曼曼有些不解地看着苏苒说道。 “苒苒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算了，下次见到他再说吧。” 苏苒摇了摇头，虽然她是有些怀疑，但……下次见到李长春的时候再问也一样。 “我们先去孟家吧。” …… …… 孟府门口，孟父和孟母正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在这里？” “云儿，你没事吧！” 见孟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孟母一下子抱了上去。 “我能有什么事啊。” 孟云有些不解地说道。 “父亲，母亲，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因为孟云不能说话的缘故，晶晶当了那么多年孟父孟母的女儿，在孟云康复后，老两口干脆也把晶晶收为了义女。 “昨天有个年轻人来说你们遇到了土匪，让我们派人去救你们。” “年轻人？” 听着孟母的话，苏苒若有所思。 “是不是一个有些消瘦，看着带些痞气，而且腰上还挂着一枚玉佩？” “对。” “你们说的，不会是李长春吧？” 听着苏苒的描述，再结合她们这些天就见过一个符合这种描述的人，云曼曼第一时间想到了李长春。 “应该就是他了。” 听到孟母说有人来报信，苏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长春。 同时她的一些猜测似乎也可以被证实了。 “你们是云儿的朋友吧。” “嗯，我们跟孟小姐还有岳承都是旧识，听她说岳承受了重伤现在正在孟家休养，所以过来探望一下。” “云儿，你安排一下吧。” 孟父一听苏苒她们是来探望岳承的，干脆将事情全权交给了孟云安排，随后就离开了。 “苏小姐，我带你们去岳承休养的院子。” 孟府其实说大也没多大，众人不过是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岳承所在的院子。 只见岳承正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看着夕阳。 “孟小姐回来啊，思雨这段时间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看着走进来的孟云，岳承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苏小姐，好久不见了啊。” 看到孟云身后的苏苒后，岳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打起了招呼。 “岳承，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寒暄了一两句后，苏苒直接进入正题，把岳思雨的身世还有他们遇袭的真相告诉了岳承。 “这样啊，苏小姐跟我说这些，应当是有解决办法吧。” 岳承也不是当年那个岳承了，光听苏苒说这些他大致已经猜到了苏苒后面的话。 “我跟飞霜门大小姐是故交，让思雨跟她见一面，或许可以让她出面撤销对思雨的追杀。” “既是如此，这段时间思雨就拜托苏小姐了。” 听完苏苒所说，岳承毫不犹豫地将岳思雨交给了她。 毕竟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苏苒了，对方没有任何理由会骗他。 “还有这个，应该对你有些帮助。” “多谢苏小姐好意了，只是这些东西给我用也不过是浪费。” 岳承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药草什么的压根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苏小姐还是收回去吧。” “……” …… …… “苏小姐要怎么去中州？” 从岳承的院子出来，孟云不由得看向苏苒问道。 毕竟这里可是北冥之土最东边，从这里去中州最快也得半年吧。 “苏小姐？” 见苏苒没有回答，孟云再次出声道。 “啊……我刚刚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嗯？” “我在想，刚刚那群人能不能在我把事情处理完之前回到中州。” “啊？” 孟云当然不会知道苏苒的想法，在苏苒看来，最快的赶路方式莫过于喊自家师尊把自己送过去。 可那样的话…… 恐怕她处理完事情回来，刚刚那伙儿人还没能回到中州吧…… “算了……” 想着想着，苏苒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的小徒弟怎么叹气了？” 随即一道慵懒且又有几分欠打的声音自苏苒身后响起。 “师尊？您怎么……” “要带那个小姑娘去中州是吧，那就出发吧。” 孟云还没反应过来，苏苒和岳思雨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第145章 插曲，安柔的羡慕 “尚文苑？” 中州尚文苑门前，苏苒看着漫山遍野的梨花一时间有些失神，她听说过尚文苑外漫山遍野的梨花，但…… 当她真正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无法形容的壮观。 一旁的岳思雨看着周围的一切，又好奇又害怕。 “好了，我去找云仪聊会儿天，安柔应该在剑阁那边。” 某人说着便消失在了原地。 “两位，请问来我尚文苑所为何事。” 苏苒和岳思雨刚准备踏入尚文苑，就被守山弟子拦了下来。 苏苒这才想起，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来尚文苑。 “来访友。” “请问两位是哪位弟子的友人。” “安柔。” “安师叔祖？” 听到安柔的名字，守山弟子愣了一下。 “这……两位不是说笑？” 下一刻，苏苒直接显化出了安柔的剑意。 “两位请。” 虽说守山弟子身份低微，但在每年一次的宗门讲法上，他们也曾感受过安柔的剑意，还是可以分的出来的。 就算分不出来，正常人也能察觉出苏苒的实力远高于他们，这不放行难道是准备等死？ “对了，剑阁在哪儿？” “前辈看到那棵桃树了吗，那里便是。” “多谢。” 在送走了苏苒后，守山弟子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除了开山收徒之外，其他时候来尚文苑的人很少，而像苏苒这样的前辈更少。 …… …… “剑阁，找到了。” 尚文苑外是漫山遍野的梨花，尚文苑内是寥寥几棵海棠，仅有的几株桃树混杂在其中非常显眼。 而且因为一些特殊缘故，尚文苑的树木永远在开花状态，粉色的桃花在一片雪白中格外引人注目。 “柔柔？” “苒苒？” 剑阁的桃树下，安柔正坐在那儿发着呆，突然被人一叫，抬头一看竟然是苏苒。 “苒苒，你怎么来了？” 两人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说不想那都是假的。 只不过…… “啊？你师尊许你到处游历了？” 听到苏苒说她已经可以自己游历，安柔顿时嘟起了嘴巴。 “我师傅说我修为还不到家，出门游历得叫他一起，可他那个性子，带着他能有什么意思啊！” 一提起云仪，安柔就忍不住吐槽起来。 明明她也已经是个大人了，五十多岁了，修为也第六境可，可云仪却总把她当成小孩子，各种限制她。 “你师傅也是关心你，我也是到了第七境才被允许一个人出门的。” 说到门禁这方面，苏苒也是很有发言权的，毕竟她也是到了第七境才开始一个人游历的。 其实……好像也不能算一个人…… “诶？第七境？” 闻言安柔愣了一下，第七境啊，她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啊！ “唉……算了，话说苒苒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这孩子……” 随后苏苒向安柔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听到她说岳思雨被飞霜门追杀，安柔并没有太意外。 “如果只是解除对她一个人的追杀令的话是没问题的。” 毕竟飞霜门大长老对安柔是挺好的，虽然……她并不喜欢大长老的孙子。 不过那时候她也没想太多，毕竟她可是掌门之女，为了宗门做一些牺牲都是可以理解的…… 不对…… 安柔愣了一下，原来自己曾经居然有这种想法吗？ “没事，我们去见大长老吧，等我去找师傅报备一下。” “不用了，你们两个一起去就不用报备了。” 安柔话音刚落，云仪就出现在了剑阁门口。 “师傅？” “你也不小了，以后出门历练不用叫我了，但不许一个人出门。” “师傅？” 说完云仪就消失了，留下安柔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自家师傅这是怎么了？这么突然？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那么渴望可以跟朋友一起出门游历，可…… “柔柔？” “啊，既然师傅同意了，那我们快走吧！” “嗯，你带路。” …… 飞霜门跟尚文苑离得其实不算太远，仅仅半天就到了。 “话说……你家跟你宗门离得真近。” 苏苒站在飞霜门门口，看着尚文苑方向，忍不住感慨道，毕竟她可是从北冥之土来到中州求学的。 虽然……嗯……算了，不提也罢。 “大小姐？您回来了？这两位是您的朋友？话说前辈今天没来？” “我师傅有事，话说大长老在吗？” “大长老应该在长老堂。” “行。” 问到大长老的位置之后，安柔便带着苏苒她们直奔长老堂而去。 “大小姐？” 长老堂门口，刚刚结束议事的长老们见到安柔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自从她去了尚文苑后，好多年都不见得能回来一次，他们这些看着她长大，差点看着她出嫁的老头子们都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各位长老好，话说大长老呢？” “你找老大啊，他还在里面呢。” 一众长老见安柔要见大长老，顿时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话说，大小姐，你还记得当年冒充老大孙子跟您结婚的人吗？” “当然，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那可太好了，我跟你说，大长老他这些年都快把那人九族灭干净了，你赶紧劝劝他吧。” 听安柔这么说，一众长老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 “这么夸张？” 安柔也没想到大长老居然会这么偏执。 “谁说不是呢。” 一众长老也是无奈，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也不知道大长老怎么就过不去这道坎儿，明明他孙子十好几个，死的那个也不是天资最好的，更不是她最喜欢的，为什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我会试试劝劝他的。” “拜托你了大小姐。” 一众长老说完便离开了，留下苏苒和安柔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 安柔顿时就不淡定了，她都怕大长老会暴起杀了岳思雨。 “进去看看吧。” 苏苒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有她在岳思雨不会有事。 第146章 插曲，飞霜门大长老的陈年旧事 “大长老。” 飞霜门长老堂中，大长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比四十年前苍老多了。 “是大小姐啊，好久不见了。” 大长老听到安柔的声音缓缓抬起头，但并没有站起来。 “大小姐是特意来找我的吧，有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安柔再次将事情经过复述给了大长老听。 听完之后，大长老扭过头开始打量起了岳思雨。 “既然如此，对她的追杀令撤了也无妨。”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 “谢谢大长老。” “大小姐，我还有些私事想跟你说，你这两位朋友可能得回避一下。” 就在安柔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大长老突然再次开口，点名要跟她聊聊。 “我们去外面等你。” 苏苒自然是明白大长老的意思，随即带着岳思雨出了长老殿。 “苏前辈……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从长老殿出来后，岳思雨突然开口询问道，语气中似乎有些……不解？疑惑？彷徨？ “解决了。” 苏苒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随口回应道。 …… …… “大长老还有什么事？” “你不好奇我和你父亲为什么要追杀那个宗门吗？” 苏苒离开后，大长老直接跟安柔开门见山，聊起了这件事的始末。 “好奇。” 说不好奇都是假的，安柔虽然可以理解大长老的心情，但联想一下自家老爹那个性子，怎么都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追杀别人全家的人。 “事情还要从我和你爷爷年轻时说起。” 随后大长老便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约莫五百年前，那时候大长老和安柔的爷爷一起拜入了一个七品宗门，那个宗门名叫云霄宗，宗门精要分别是剑法和炼体。 大长老主修的便是剑法，而安柔的爷爷则是炼体。 作为师兄弟，他们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了过命之交，在后来的一百多年里，他们关系莫逆，直到…… “薛兄，怎么回事？” “安兄你也不知道？” 那一天云霄宗的护宗大阵莫名奇妙被人破去，就连宗门中几位第七境老祖都不知所踪。 当时才不过区区第四境的大长老和安柔爷爷自然是第一时间选择了溜之大吉，毕竟未知的敌人总归是令人心生畏惧。 后来等事态平息后，他们才回到了云霄宗，往日金碧辉煌的宗门此刻已经成了残垣断壁，只有一座藏经阁孤零零的立在那儿。 “薛兄！你看！” 而藏经阁之所以保存完好似乎是因为其周围那独立的阵法，安柔的爷爷和大长老在尝试过之后成功进入到了藏经阁中。 而藏经阁兄的各种典籍依旧保存完好，他们也因此捡了个大漏。 正当他们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弟子却挡在了他们身前，说愿意追随他们。 再后来，他们三人相互切磋，互相勉励，终于学有所成，修炼到了第五境后期，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却为了未来规划而产生了分歧。 “飞霜门区区五品宗门，去了有何用？” “我们需要一个安稳的落脚点，飞霜门也是主修剑法和炼体的，可以用来打掩护！” 总而言之，大长老和安柔的爷爷意见非常统一，依靠飞霜门打掩护，从而保护自己不被当年灭了云霄宗的人发现。 而那个人的想法却是自己组建一方势力，复现云霄宗的荣光。 于是三人就这样分开了，大长老和安柔的爷爷加入飞霜门后立刻受到了当时飞霜门门主的青睐，甚至要将女儿嫁给他们中的一人。 只可惜那时候的大长老已经有了家室，于是这桩好事就便宜了安柔的爷爷，后来便有了安柔的父亲。 不过他们并没有透露关于云霄宗的事，云霄宗的功法也一直被他们带在了身上。 再后来，他们都以为日子就这样稳定了下来，直到…… “老薛，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一次外出途中，安柔的爷爷被人暗杀，大长老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那时候，那个消失了三十年的人再次出现。 “两位师兄，你们也看到了，只有复辟云霄宗才是唯一出路。” 只不过那时候的大长老并没有搭理他，直到后来回到飞霜门他才发现，安柔爷爷随身携带的云霄宗功法已经被人抢走了。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安柔爷爷遇害压根就是那个人安排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夺取云霄宗的功法。 可哪怕是知道了这些，依旧无济于事。 自那之后的一百多年，大长老从未放弃寻找那个人的行踪，却依旧一无所获。 再后来，八十年前，安柔父亲因为天资出众，年纪轻轻就上位当了飞霜门门主。 然后便是安柔出生，两家定下了一门亲事。 再后来就是安柔大婚之夜，新郎被云仪斩杀。 再后来飞霜门大长老薛涵怀疑云仪就是那人派来的，一路追杀他到尚文苑。 再后来便是被云仪击败，将安柔送给他当徒弟。 不过在这之后他顺藤摸瓜排查跟他孙子交好的弟子，总算找到了那人的踪迹。 那个嘴上说着复辟云霄宗的人此时已经是另一个宗门，断金宗的宗主。 于是便有了飞霜门举全宗之力灭了断金宗的事。 “所以，大长老是怕那人的后代将事情暴露出去？” “嗯。” 大长老的想法就是这样，他害怕那人将事情告诉了子孙，从而导致事情暴露，云霄宗的仇家找上门来。 “那小姑娘被遗弃的时候还小，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根据你们说的，门中弟子十七年前确实在风波城杀死了一对夫妻。” “这样啊，大长老今日为何要将事情告诉我？” “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吧，我年轻时也没少跟人搏命，寿元燃烧了不少，这些秘密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也许……罢了，罢了……你走吧。” “……” 安柔看了大长老一眼，随后退了出去。 大长老看着一步步走出长老堂的安柔，忍不住叹了口气。 所谓不知者无罪，所以他放过了岳思雨，那……他为什么会把事情告诉安柔呢？ 是觉得她应该知道？还是……也想把她卷入这场陈年旧事呢？ “老安啊，我薛涵……对不住你……” 第147章 插曲，被下药后油起来的云仪 “苒苒，你们也要回北冥了吧。” “是啊。” 从飞霜门出来后，三人便直接回了尚文苑剑阁，关于大长老跟安柔说了什么，只要安柔没兴趣说，苏苒也懒得问。 至于岳思雨，她似乎还在想别的事。 “好羡慕你啊……” 一想到苏苒可以随心所欲地去任何地方，安柔就觉得羡慕。 “我要去问问师傅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安柔话音刚落，云仪便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哪儿都不许去。” “师……师傅……” 安柔还是第一次被云仪这样对待，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失语。 “人家可是连亲生父亲都没见，第一时间回来了。”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传来，某人也显出身形打趣道。 “苒苒，事情解决了？” “嗯。” “那就走吧。” 说罢三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安柔独自面对云仪。 “师傅你喝醉了吧，我去给您取醒酒茶……” 被云仪抱在怀里的安柔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找了个理由就想跑开，奈何云仪就是不愿意放开。 “柔儿，我……我……” 再冷静的剑客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会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苦了安柔，在他怀里备受煎熬。 …… …… “师尊，云前辈他……” “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返程的路上，苏苒并没有急着回北冥，而是问起了关于云仪的事。 虽然很早他就有这种感觉，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冠绝同代的剑客……” 故事其实很老套，天才剑客遇上了一个很普通的少女，但天意弄人，终是不得长久。（详情见第四章末尾部分） “所以，柔柔她……” “是啊，她就是云仪以毕生无法突破第九境为代价，换回来的少女。” 以云仪的天赋，他想破入第九境其实非常简单，但……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云仪付出的代价就是修为。 他是世间最特殊的几个第八境，他的战力在第九境中都能排的上号，但他偏偏第八境。 明明只有第九境调动的道韵他仅仅一剑就能破去，但他偏偏是第八境。 “像他这种因为一些缘故无法突破第九境却拥有第九境战的人，被称为永世君王。” “所以……刚才……” 不过，这些事情苏苒并不在意，她只是好奇刚才云仪的所作所为…… “啊……我在他酒里下了点东西。” “……” 闻言苏苒只是沉默，这种事像是自家师尊……哦不对，完全就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放心吧，云仪那家伙这点儿心境还是有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 …… “柔儿，你能……嫁给我吗？” “啊？” 尚文苑的桃花树下，云仪抱着安柔，憋了半天也就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师傅……那个……我们……” 愣了半晌，安柔支支吾吾开口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直接成婚……是不是太急了？” 怎么…… 安柔也不明白，明明当年被安排和大长老孙子成婚的时候她是非常爽快的，怎么现在…… “要不……从恋人开始？” “恋人……吗？” 现在轮到云仪发愣了，他从没有过所谓的恋人……不对，似乎…… “云大人……” 不对不对，安柔前世应该也不算他的恋人…… 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主仆吗？可…… 他确实是对那个少女一见钟情，不过她却一直将他当成某种守护她的神明供奉着…… 那……自己对安柔又是怎么样的感情呢？ 想到这里，云仪也愣了一下，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不对，他应该有这种想法，毕竟安柔是安柔，仅仅只是安柔，而不是那个少女的替代品。 “恋人……也好……” 或许，他也应该冷静下来了，毕竟安柔是安柔，她是独立的个体。 虽然她确实是那个人的转世，但她并不是那个人。 他对安柔所谓的爱情……可能只不过移植了对那个人的好感而已。 抛开这一切，两人似乎……除却师徒情分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 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逼着安柔修炼，修炼，修炼。 因为前世的她无法修炼，最终离自己而去，于是自己就不断强迫安柔修炼……将前世她受到的不公变成了安柔的不公？ 恍惚间，云仪再次愣住了，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那杯酒有问题…… “所以……师傅能放开我了吗？” “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唤我名字就好。” “云……云仪？” 随着瓣瓣桃花落下，安柔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自己这个师傅抽了什么风。 “嗯。” 轻轻回应一声后，云仪也松开了安柔。 或许……他也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无论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他的安柔对彼此的看法。 “那个……师傅，我能出去玩儿吗？” “你想我以师傅的身份回答这个问题？” “云……云仪，我想出去玩儿……” “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去吃糖葫芦吧。” 恍惚间，安柔随口说了个去处，说完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并不排斥跟云仪一起出去游玩。 不对不对……明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不想让他跟着的…… “现在去吗？” “嗯。” “抓住我的手。” 云仪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前…… 他记得某人听说他退隐的事，第一时间找了过来，发现那个少女后便送给了好几本言情小说。 “这几本女主设定跟那丫头很像，你看看，学着点儿。” 所以虽然他从未实战过，但理论课堪称满分。 而安柔的性格跟当年的少女也有八九分的相似。 云仪想着这一切，不由得有些感叹，当年闲暇时看的书此刻竟然会派上了用场。 还有…… 罢了，一杯酒而已，没有它也不过是慢一些罢了。 “那个……师……” “嗯？” “云仪，你今天……那个……” 虽然安柔很想问云仪是不是抽风了，但…… “嗯……那家伙在酒里下了东西。” “咦？” “怎么了？” “没……只是没想到你会中招。” “原来我在里心中是不会中这种招数的人吗？” 闻言云仪微微一笑，他也没想到，在安柔心里他这个师傅居然这么厉害。 “那个，师尊您还是变回来吧，感觉……似乎有些油了……” 虽然……安柔其实并不太排斥，但云仪一直这样，她可能跟会被攻略了吧…… 第148章 插曲，李长春与思雨的因果 “好徒儿，师尊走了，有事叫我。” “师尊慢走。” 寻常人一两年才能走完的路程，对于有些人来说不过就是两三天而已。 当苏苒带着岳思雨回到孟家的时候，岳承正坐在椅子上与人聊着天。 “看来恢复的不错。” 原本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岳承现在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显然是腿伤有所恢复。 不过……两天恢复成这样，属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害得多亏了苏小姐和李兄带来的药。” 而与岳承聊天的人正是李长春。 “想必苏小姐找岳兄另有要事，那我就先走了。” 李长春见苏苒来了，说着就要离开。 “还是让他们父女聊聊吧。” 不过苏苒却摇了摇头，跟他一起离开了院子。 “李兄应该有事情瞒着我们吧。” 出了孟家，苏苒便将李长春拦了下来。 “苏小姐何出此言？” “我在说什么，你心知肚明。” “……” 李长春看了苏苒许久，最后叹了口气。 “既然苏小姐都已经猜到了，那又何必来问我呢？” “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是贼啊。” 李长春说着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是义贼，但……义贼终究是贼。 “二十多年前，我在中州游历的时候偶然得知了飞霜门正在通缉另一个宗门的人，从那时起我就有意留意着这件事，毕竟那报酬太丰厚了。” 风云这个组织并不像宗门，在其中的成员并不能从组织获得太多报酬，而所有人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报酬加入其中，而是为了组织的功法以及情报网。 所以，作为义贼的李长春一边要为了生活奔波，一边又要履行他作为义贼的任务。 而飞霜门的悬赏令给得实在太多了，多到可以让他心动。 “十多年前泄露思雨父母行踪的应该也是你吧。” “对。” …… …… 其实二十多年前李长春就已经见过岳思雨父母了，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李兄说笑了，鄙人身负血仇，恐怕无法给雨儿好的生活。” 那时候还是他撮合他们在一起的。 不过在那之后不久，岳思雨的父母便不告而别，李长春找了他们一段时间，但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也就是在这期间，他注意到了飞霜门的悬赏令。 再后来便是十多年前，他在东荒物色猎物的时候遇到了岳承，跟他一起去了风波城。 也就是在风波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一个重伤濒死的飞霜门的弟子。 “你没事吧？” “兄台还请将这封密信送往城外的飞霜门据点，届时必有厚报。” 说完这些，那个飞霜门弟子便咽了气。 同时，李长春得到了关于岳思雨父母的情报，出于贪念，他并没有将密报送出，而是将其拆开，看完后谎称是自己找到了那人的行踪。 飞霜门的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相信了他。 于是，那一夜，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故友，因为自己的贪念而死在了飞霜门的手上。 再后来，他再次见到了岳承。 “李兄，我前几日在府前捡到一个母婴，但……不知道该不该收养她。” “岳兄，这可不像你啊……” “唉……” “话说回来，那母婴身上有没有什么关于她身世的线索？” “倒是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思雨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名字。” “啊……” 那一刻，李长春便已经知道了岳思雨的身份。 可…… 面对故人之女，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毕竟她的父母皆因自己而死。 “岳兄……” “罢了，留下吧还是，李兄也这么觉得的吧？” “……啊，是啊……” 其实，那一刻李长春想到的便是斩草除根，他害怕岳思雨长大后会发现这一切，然后与他反目成仇。 可岳承却选择了收留她，并且将她抚养长大。 此后的十多年，李长春一直都在隐龙城和风波城徘徊，因为他害怕，他害怕事情暴露。 可…… 岳承和岳思雨并没有发现他做的一切，反而是飞霜门的人先一步找到了他。 “李兄，十多年前那两人是不是还有个孩子？” “……” 那一刻李长春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飞霜门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明明除了他和岳家孟家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不对！ 那一刻他怀疑起了苏苒。 “啊，可能确有其事。” 于是他再次选择了明哲保身，他将岳家捡到女婴的事告诉了飞霜门的人。 所以便有了岳承被伏击的事。 不过，这一次李长春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出手救下了岳承，毕竟岳承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岳思雨…… 本来岳思雨那时候就应该死了，是岳承不顾一切将她救了下来，代价则是他的双腿。 再后来的事情便是他们来了隐龙城，岳思雨去了白狼会，遇到了苏苒。 …… …… “你为什么还要救岳承呢？” “我是贼没错，但我至少还是个义贼。” 李长春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和“义”这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 十多年前他为了贪念害死了故友。 现在他又为了明哲保身、一己私欲害得岳承瘫痪在床。 他终究是辜负了“义”字，但…… 罢了，有些事说不明白的，或许只是他积攒的愧疚在岳承身上爆发了吧。 “苏小姐想怎么处理我？” “怎么处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苏苒从头到尾想到都不是仗剑执义，只是她好奇李长春的动机。 她好奇李长春明明已经背弃了岳承，为什么还要救他帮他。 既然好奇心得到了满足，那李长春的未来便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他跟岳思雨的因果，苏苒懒得插手，她只是个看客…… 恍惚间苏苒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某个人了，某个……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脉相承吧。 “苏小姐。” 苏苒说着便准备离开，可李长春却叫住了她。 “嗯？” “还请你不要告诉岳承他们。” “我说了，我对你们的事只是好奇，没兴趣插手太多。” 说罢苏苒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李长春一个人不知所措。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苏苒地背影，心底一阵恶寒。 第149章 插曲，寒月被妹妹支配的那一个月 “话说回来，苒苒，我们是不是该去接月儿了？” “嗯……感觉差不多了。” 在隐龙城周围玩了一个多月后，苏苒和云曼曼一边躺在沙滩上看梧桐和霓笙嬉闹，一边聊起了寒月。 “要回白狼城了吗？” 焕悦和霓朔也凑过来问道。 “差不多了感觉。” 苏苒算算时间，寒月这次回家也待了好长一阵子了，她妹妹应该也体验过姐姐的温暖了，去接她也差不多。 “明天启程吧。” …… …… “姐姐她不想见你，请回吧。” 只不过白狼城之行似乎并不是非常顺利。 苏苒来到寒月家，可开门的并不是寒月，而是寒灵儿。 而且寒灵儿对苏苒的态度一如既往，可以说得上深恶痛绝那种，甚至连门都没让苏苒进。 “咦，苒苒，这跟你说得有些不一样吧。” 云曼曼记得苏苒说过，寒月并不想留在家里，但…… “你们回去等我，我潜进去看看。” 毕竟白狼城还有第九境的白狼族大能，苏苒也不能太放肆硬闯，于是她决定先潜入看看。 虽然白狼城的护城大阵她破解起来有些难度，但寒月家的护家阵法在她眼里如同三岁小孩儿的把戏。 “嗯？” 只不过……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没办法准确定位寒月所在的位置，没办法，她只能先退回去。 “苒苒？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点棘手，我需要些时间确定月儿的具体位置。” “要不……让前辈来？” “不行！怎么能这种小事都让师尊出面！” 虽然只要摇人，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但……苏苒却不是很想继续依赖师尊，毕竟她已经长大了。 …… “找到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推演，苏苒成功控制了寒月家的护宅阵法，并且依靠阵法成功找到了寒月的位置。 “天黑了？” 等她做完这一切出来却发现天已经黑了。 一般来说，天黑了更有利于潜入，但…… 这里可是白狼族啊，狼族在夜晚有着先天的优势。 “晚上就晚上吧，没差多少。” 不过苏苒并不太在意这些，毕竟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还是个月圆之夜啊……” 自从去过不夜城，苏苒眼中的月亮便没了那种浪漫色彩，毕竟月亮只是阵法反射的太阳光而已。 不过白狼族在月圆之夜似乎会拥有更强的力量来着…… 算了，没什么所谓。 苏苒按计划来到了寒月家，偏偏更改了一下阵法便轻而易举地进了院子。 然后按照推演出来的路线，她来到了寒月所在的那间屋子。 “寒灵儿也在？” 等她走到近前却察觉到了另一股灵力，那是属于寒灵儿的。 而属于寒月的灵力却异常微弱，仿佛是被封印了一般。 “怎么回事？”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屋子里便传来了寒月的声音，虽然屋子周围有隔音阵法，但在她面前聊胜于无。 只不过……这声音听着多少有几分妩媚。 苏苒运起灵力，隐去身形，然后破开阵法，在屋子里布下幻阵，最后随意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屋子里的画面怎是香艳二字了得。 寒月正被寒灵儿压在身下，身无一物，或许是因为灵力被封印，狼尾巴和狼耳朵都露了出来，身体也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两颊绯红，眼神迷离。 至于寒灵儿正尽心尽力地舔舐着姐姐的身体，眼神中满是火热。 这时候苏苒突然注意到寒月手腕上一条金色的丝线，这东西她在书上看到过，乃是万兽宗研制的锁妖绳，被它碰到的妖族便会灵力尽锁，但仅仅是会锁住灵力而已。 难怪寒月的气息那般微弱，原来是这东西作祟。 苏苒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但她不明白寒灵儿是怎么用这东西锁住寒月的。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寒月已经在自家妹妹的攻势下败下阵来，尾巴上有如点点白露挂玉枝。 “姐姐，姐姐，姐姐最棒了……” 看着寒灵儿一边舔舐一边还嘟囔着，苏苒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这是什么畸形姐控？ 这一刻，寒灵儿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月儿？” “主人～” “？？？” 听到寒月发出这种不属于她的声音的那一刻，苏苒再次震惊……这……怎么说呢……一个多月就被妹妹玩成这样了？ 下一刻她便果断的动用灵力让寒月睡了过去了，顺便解开了她手腕上的金色丝线自己收了起来，这种东西也还没有用得上的时候。 至于衣服什么的，苏苒又不是外人，看看怎么了？ …… …… “苒……苒苒？” 第二天清早，寒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一旁看着她的苏苒。 “嗯……没想到月儿这么有料啊。” “苒苒？真的是你吗？” 听苏苒开口说话，寒月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抱住了她。 “我好想你……” “真的吗？还以为你沉溺在姐妹情深中无法自拔了呢。” 听苏苒这样打趣她，寒月顿时红了脸，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空无一物。 “苒苒！你！你……” “有什么？大家都是女孩子。” 苏苒却毫不在意地说道。 “对了，你妹妹怎么办？” 趁寒月穿衣服的时候，苏苒不由得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寒灵儿。 “……” 看着地上的妹妹，寒月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个妹妹啊…… 想起这一个多月的夜晚，她脸就忍不住红了起来。 “哦？看来，月儿这一个月挺滋润的啊。” “苒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听着苏苒的调侃，寒月脸更红了，她记得苏苒可不是这样的性格。 “唉，跟曼曼一起待久了，难免被她影响了。” 苏苒猛的反应过来，云曼曼那家伙害人不浅啊。 不过寒月毕竟是姐姐啊，就算寒灵儿再怎么……嗯……算了，难以启齿。 但她毕竟是姐姐啊。 临走前她还不忘把寒灵儿抱到了床上。 “再见了，灵儿。” 做完这一切后，寒月和苏苒便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寒家，离开了白狼城。 “月儿，你身上味道不对劲！” “哪……哪有不对劲？” “咦～” 只不过云曼曼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呢。 第150章 插曲，沐玄机的盘算 “玄机哥哥，这位便是传闻中你那位贴身丫鬟了吧。” “嗯。” “那我们的约定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当然。” 世人听闻沐家长公子是个绝代谋士，便以为他不近女色，却不知这位长公子背地里啊…… 虽然沐家弟子对沐玄机的私生活大致上知道一些，但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位长公子也有一位青梅竹马。 “玄机，这是姬家嫡小姐，在沐家借住一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她。” 中州四大世家在世人眼中都是无比神秘的存在，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姬家剑术一流的姬儒墨是姬家继承人，却不知姬家还有一位自幼体弱多病的嫡长女。 “玄机哥哥，你在看什么啊？” “一些没意思的书而已。” “既然是没意思的书，为什么还要看呢？” 那位大小姐七八岁时曾来沐家借住过十年，说是借住，其实就是求沐家一位精通医术的老祖帮她调理身体。 而在这期间负责照顾她的就是沐玄机。 毕竟两人年龄相仿，如果在这十年里能互生情愫，联姻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虽然……可能会有些棘手。 不过这件事终究是没能定下来，倒也不是姬家小姐不好，只不过……可能他们都觉得彼此不合适吧。 但两人也留下了一个约定。 “如果以后到了必须谈婚论嫁的时候，我们两个将就一下也不无不可。” “到时候你找你的娼女，我养我的面首，谁都不准干涉谁。” 毕竟两人都是大家族的嫡系，第一顺位继承人，谈婚论嫁在所难免。 反正是政治联姻，熟人也比较好说话。 不过嘛……这个约定自然也有先决条件。 “很好看的姑娘，是你需要的那种。” “说起来，这次护送你来的是小黑子吧。” 小黑子这个绰号说的自然就是姬儒墨了。 “是小黑子，你找他有事？” “老朋友聚一聚喝两杯不行吗？” “没什么不行。” 说罢姬家小姐便离开了。 落梅站在一旁，听着沐玄机和姬家小姐的对话，莫名感觉这两人都跟狐狸一样。 “公子，姬小姐她……” 而且她总感觉沐玄机和姬家小姐十分般配。 “你想说我们很般配？” “嗯。” 其实不止落梅一个人这样觉得，这么多年来，沐玄机父母也跟他说过这事，让他勤于修身。 但…… 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正是因为两人年幼时便已经相识，彼此之间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性格。 而且…… “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 “明白。” …… …… “儒墨，玄机让你今晚去听雨阁赴宴。” “大小姐不去吗？” “我又不喝酒，去了作甚。” 或许旁人很难想象，姬家那位剑道天才居然会在一个体弱多病的少女面前这般恭敬吧。 “大小姐，你记得早些休息，还有药……”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见姬儒墨又想唠叨，姬家小姐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姐别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姬儒墨看着大小姐回房关上门，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 …… “呦，小黑子，来啦。”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 对于小黑子这个绰号，姬儒墨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但无奈沐玄机总喜欢这么叫他。 “你就这么讨厌这个绰号？” “不然？” “那如果是如雪这么叫你呢？” “大小姐？” 姬家嫡女名叫如雪。 沐玄机当初之所以给姬儒墨取了这么个绰号，还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或者说…… 记忆中的某个人和姬儒墨对应起来了。 当初四方会试的时候，沐玄机虽然也打探了一些关于姬儒墨的情报，但基本都是关于战斗方面的，至于生平这些压根没在意。 后来四方会试结束，他猛的翻找起姬儒墨的资料，这才发现这位姬家剑术天才乃是出身旁支。 而且…… 似乎小时候姬如雪就跟他提过姬儒墨。 在他记忆中，那时姬如雪才刚到沐家半年左右…… “玄机哥哥，我跟你说，我之前在家里遇到一个小矮子，长得又矮又黑，但很有意思。” 这便是当初姬如雪的原话，姬儒墨年纪比姬如雪小两岁，比沐玄机小三岁，当初姬如雪遇到姬儒墨的时候。他还是个六岁孩子，因为出身微末，长得又瘦又矮，还被晒得很黑。 不过也是在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姬儒墨被姬家高层注意到了，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剑术天才。 而姬儒墨也因为这件事一直对姬如雪带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在他眼中，他的一切都是姬如雪给他带来的。 …… …… “话说回来，我跟如雪的约定已经作废了，你还不出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沐玄机一边透过雅间的窗户看向窗外那轮满月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又在说什么？” 而姬儒墨一如既往地听不懂沐玄机的话。 “难道，罢了，大抵是我算错了吧。” 见姬儒墨反驳，沐玄机并没有深究这件事，而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没了我这个挡箭牌，姬家估计要开始给她物色夫家了吧。” 闻言，姬儒墨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还是被沐玄机捕捉到了。 “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可惜啊，可惜你没这个意思。” “大小姐她一向很有主见，不会同意这种事的。” “是吗？可无论她多有主见，终究只是个体弱多病的大小姐，不是吗？” 沐玄机跟姬如雪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会不知道姬如雪是什么样的人呢？只不过…… 姬家终究是个世家，无论她多么有主见，在家族利益面前总会有被牺牲的一天，除非她展现出被保留的价值。 “酒喝完了啊……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嗯……” 姬儒墨看着桌上几个空了的酒坛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雪那丫头体弱多病地，你可得把她照顾好了。” “你这话我怎么我越听越不对劲？” “那是你的问题。” 沐玄机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坐在原地，默默看着他出了门，快速朝姬如雪住的院子赶去。 …… …… “云安，你应该有事想问我吧。” 沐云安虽然并没有坐下一起喝点，但却一直守在屋顶上，沐玄机和姬儒墨的对话他也尽数听了去。 “你跟姬小姐……” “你也想说我们很登对吧。” 这种话沐玄机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们看起来登对，只是因为我跟她是同类人。” 沐玄机坐在椅子上，一边玩着酒杯一边淡笑起来。 “毕竟她从小便跟我看一样的书，学一样的东西。” 沐玄机小时候看的就是那些个权谋之术，帝王之道。这种东西最是枯燥乏味，而姬如雪却能跟他一起看。 从那时候起，沐玄机就已经确定，姬如雪跟他是一样的人，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对姬如雪产生任何兴趣。 “我跟她都是坐镇中军的谋士，看起来我们相处得很和睦，但这更像是惺惺相惜，而如果是相伴一生的话，我们绝不会考虑彼此。 我是男丁，身体健康，有修为傍身，还有你和云平辅佐，所以对我来说，一个乖巧听话用来排解压力的玩具更方便我行事。 但她不一样，她本身体弱多病，而且还是女子，所以她更需要一把如臂挥指的利剑，一把对她唯命是从的利剑，而姬儒墨就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姬如雪现在来找沐玄机，说起来是故人相见，但……也可以说是她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就差拉拢姬儒墨了。 而姬儒墨一直顾念旧情，这让姬如雪省了不少事，这次出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作为看着她长大的哥哥兼姬儒墨的好友，沐玄机不介意成为那一股推力。 毕竟如果姬如雪和姬儒墨真的成了姬家下任实权掌控者，对沐玄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唉，回家回家，那丫头应该已经煮好解酒茶了。” “玄机，对你来说她真的只是一个玩物？” “是与不是没什么所谓，毕竟……罢了……” 沐玄机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好像是有些迷茫。 “罢了……” 第151章 插曲，被监视的旅馆 “终于到中州了。” 虽然说云曼曼作为北玄宗的弟子常年在北冥之土活动，但作为半个家里蹲，她去过的地方其实也就那么多，从白狼城出来后，其他地方全部玩儿下来也就花了半年多时间。 北冥逛完了，原本应该是从隐龙城渡海去风波城的，但考虑到岳承这个风波城东道主还在隐龙城养伤，她们就决定先来中州逛逛了。 不过这一次焕悦并没有跟来，至于原因嘛…… “羽羽你们去吧，我留下来帮莫兄处理宗门事务。” 毕竟云曼曼再怎么说也是个执事，而且马上就升长老了，这样天天在外头玩儿也不是个事儿，她的工作总不能全部丢给莫流云吧？ 这时候就多亏了焕悦自告奋勇揽下了这份差事。 “你陪着羽羽更好吧？” 不过云曼曼也不是那种为了翘班连点儿脸都不要的人。 “你们一群女孩子出去游玩，我一个男的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一圈儿北冥玩下来，焕悦已经有些……怎么说呢…… 总而言之就是他感觉跟霓朔她们一起旅行非常不对劲。 反正他们的新婚旅行多年前就已经进行过了，这一次他干脆就不跟着，让霓朔她们好好玩儿算了。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云曼曼见焕悦这么说，便将目光投向了霓朔。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他的吧。” 霓朔又怎么会不知道焕悦在想什么呢？ 虽然……她确实不清楚，但焕悦的眼神过于诚恳了，让她不好意思不信。 于是旅游团中唯一的男人就这样留在了北玄宗。 “回头别忘了来接我啊！” …… …… “中州北边，我记得……” 中州北边有两个世家，一个沐家，一个姬家。 而苏苒她们进入中州的地方刚好离沐家不远。 与封闭的叶家不同，沐家和姬家都是允许外人观光的，于是几人一合计，决定去沐家逛逛。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来沐家吧。” 下了飞舟，云曼曼看着眼前象征沐家的石碑说道。 虽然她们跟沐玄机关系还算不错，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来沐家。 沐家的城池跟旁的城池其实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烟火气。 “几位姐姐需要住店吗，小店幽静宁神，要来看看吗？” 几人刚进城没走几步，就有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少女凑上来搭起了话。 毕竟来沐家瞻仰学习的人很多，沐家领地内的城池中也有不少的旅店会让人在城门口拉客。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反正几人也没别的地方住，于是便跟着小姑娘走了，反正以她们的本事，也不用担心出什么事。 倒是云曼曼似乎是看上了这小姑娘，一直在问东问西。 “落雨。” “本名呢？” “孙落雨。” 小姑娘似乎也见惯了这种事，毫不避讳地跟云曼曼聊了起来。 “落雨，这旅店是你家开的吗？” “是姨姨开的。” “哦，那你父母呢？也在旅店帮工？” 聊着聊着难免就聊到了家庭的话题。 “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啊……抱歉……” 云曼曼倒还真没想到，这样一个阳光开朗的小姑娘居然…… “没事没事。” 聊着聊着，一行人也来到了落雨说的旅店，这里位置有些偏僻，正如小姑娘所说，幽静宁神。 “姨姨，有客人来了。” “落雨你又去拉客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去了不要去了，你怎么不听呢？” 旅店大堂，一位年轻靓丽的妇人正坐在那儿翻阅着账本，听到落雨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 随后便是一通训斥。 “没事的啦，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而且上次沐家的大人们不是来的很及时嘛……” 落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训斥，笑嘻嘻地跑过去抱住了妇人的手臂。 “而且我今天带来的都是姐姐，还有两个小妹妹。” 听她这么说，妇人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看向了苏苒她们。 “几位客人，失礼了，请问各位要住几天？是否需要聚灵阵？是否需要提供餐食？” “……” 随后便是一些个繁琐无趣的手续了。 “苒苒，周围好像有人在监视这家旅店？” “应该没有恶意。” 云曼曼和苏苒在半路上就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们了。 但她们才刚刚到这里，按道理不应该有人冲着她们来，现在看来，监视旅店的和跟踪她们的应该是一伙儿人。 “老板，刚才你说的，让落雨不要去拉客是为什么？” 虽然这件事跟她们没什么关系，但云曼曼和落雨聊的还挺投缘，帮她们解决一些小问题也不是不可以。 “……” 妇人打量了云曼曼和苏苒一会儿，随即叹了口气，邀请她们坐下说。 “约莫一年前，落雨带回来一伙儿人，本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谁知道当天晚上他们就给落雨下了药欲行不轨，幸好那天值夜的沐家弟子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难怪你不让落雨去拉客。” 出了这种事，任谁都不会允许落雨接着去拉客的吧？ “那孩子啊……唉……” 看妇人的样子就知道，落雨一定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话说落雨的父母……” 聊着聊着，话题难免还是回到了这里。 “落雨告诉你们的？” “白天跟她聊了一下。” “其实她是二十年前跟她父亲一起搬来这座城的，那时候还有她的一个姐姐，可她姐姐来了没多久就被卖给了沐家一个大人物，于是我在她父亲失踪后收留了她。” “这样啊……” 姐姐被卖，父亲失踪…… 云曼曼莫名怀疑落雨父亲是欠债不还的赌徒，逃到这里，被迫卖女还赌债，可没想到债主还是找上了门，最后被对方带走了。 所以，外面监视她的人……难道是债主的人？或者是上次对她图谋不轨的人？ 想到这里，云曼曼便给苏苒传音，两人跟妇人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监视这旅馆的人水平其实很烂，至少云曼曼看来是这样，她跟苏苒很快就找到了一个。 “苏小姐，云小姐，我们是奉长公子秘令行事的。” “你……认识我们？” “长公子说二位来这里可能会误会，提前跟我们交代过，还给我们看了二位的画像。” “你们……是沐玄机的人？” “是。” “那……” “二位有问题可以等一个月后长公子到了一并问他” “……” 从外面回到旅馆后，苏苒和云曼曼顿时更疑惑了，沐玄机监视这个旅馆做什么？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们要来…… 拜托，那可是沐玄机，精通卜算之术的沐玄机。 第152章 插曲，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这里好没意思啊……” 虽然说沐玄机说了等他一个月，但…… 毕竟苏苒她们还带着梧桐和霓笙两个小孩子，大人能坐得住小孩子就不一样了。 “落雨姐姐，真的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吗？” “嗯……应该是没了吧……” 听落雨这么说，梧桐和霓笙顿时蔫儿下来，她们甚至有些无法想象，落雨是怎么在这种枯燥的地方生活下来的。 “梧桐，笙儿，别缠着落雨了，过来这边，我和苒苒给你们带了好东西。” 虽然说这座城很小，也没什么有趣的地方，但云曼曼是什么人？不管再怎么无聊的地方她都能找到有趣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 看着云曼曼拿出来的东西，梧桐愣了一下，这种由纸和树枝制成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 “是纸鸢！” 不过霓笙倒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毕竟她在书上看到过，不过也仅仅是在书上看到过。 “嘿嘿，我们去放纸鸢吧。” 也就是在这种没意思的地方，这种原始而又简单的游戏才会被人回忆起来。 “苒苒也好久没玩过了吧？” “嗯。” 苏苒仔细想想，似乎上次放纸鸢还是在她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还是老管家…… “曼曼阿姨，让我试试让我试试！” “我也要我也要！” …… …… “呦，沐大公子总算来了。”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沐玄机总算是在众人……期盼？ 反正是来到了这座小城。 “说吧，有什么事？” 沐玄机既然说想见她们，肯定不会是叙旧这样的小事。 “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请二位帮忙。” 沐玄机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已经定好了雅间，还请二位移步。” 苏苒和云曼曼相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落梅，你去看看你妹妹吧。” “咦？” 一直跟在沐玄机身后的落梅闻言愣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去吧。” “多谢公子。” 沐玄机看着落梅走远了，才带着苏苒和云曼曼去了他先前就准备好了的雅间。 而雅间中除了沐云安还有另外两人。 “姬儒墨？还有……” 其中一个是姬儒墨，至于另一个长相不逊于苏苒几分的姑娘还是她们第一次见。 “初次见面，我叫姬如雪。” “儒雪？” “白衣如雪的如雪。” “苏苒。” “云曼曼。” 姬如雪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姬家，所以苏苒和云曼曼也没带上各自所在的势力。 “如雪是姬家大小姐，这次来沐家是为了一些旧疾，小黑子是护送她的。” 沐玄机一边落座一边跟苏苒她们说起了姬如雪的事。 “话说回来，刚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侍女不会就是落雨的姐姐吧？” 几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 而云曼曼比较好奇的还是落梅。 毕竟她不光跟落雨的名字有几分相似，就连外貌也有些像。 “嗯。” 云曼曼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 当实锤那个买走落雨姐姐的大人物是沐玄机的时候，她还是有些…… 怎么说呢，她没想到沐玄机居然会是这种人。 “这位沐长公子背地里可是烟花柳巷的常客呢。” 倒是姬如雪一边喝着茶，一边以一种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打趣道。 “还真是看不出来……” “说起来，如雪的身体是先天顽疾？” 所谓先天顽疾便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可以医治的，但也有很少一部分药石无用。 “嗯。” 聊到这个话题，姬如雪并没有抗拒，反而是姬儒墨神色一黯。 “倒也不是无药可治，只是一直找不到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 “就是苏小姐的师尊。” 见云曼曼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自己，沐玄机一边喝着茶一边解释道。 “咦？” 苏苒闻言也愣了一下，自家师尊还会这个？ “苏小姐不知道吗？如雪所患的病症是姬家的一种遗传病，虽然发病率很低，但以往也有过记录，当年治好它的就是你师尊。” 见苏苒似乎并不清楚其中详情，沐玄机再次解释道。 …… …… “客人是要住……” 在沐玄机跟苏苒解释事情的时候，落梅也找到了自己当年居住的地方。 沐玄机早就跟她说过落雨被收养的事，所以她便直接来到了那家旅馆。 可…… 二十年没有见过，落梅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妹妹了。 “你是落雨的姐姐吧。” 不过旅馆老板却第一时间认出了落梅，毕竟姐妹俩的样貌有四分像。 “您好，这些年多谢您照顾落雨了。” “这个啊……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或者说……非常抱歉。” 旅馆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茶给落梅，随后在对方不解的目光里接着说道。 “那时候我挪用你派人带给落雨的生活费，才能开了这家旅馆，非常抱歉……” “生活费？” 可是落梅并不记得自己…… 突然，她想到了某种可能。 “嗯……虽然……那个……这些年你应该很辛苦吧……” 旅馆老板回忆起半年一笔的巨额生活费，她已经可以想到落梅这些年都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毕竟大人物总归是有一些奇怪嗜好的…… “还……还好……” 只是落梅并不清楚旅馆老板在想什么，而且她这些年……真的算不上多辛苦。 “说起来，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莫姨吧。” “莫姨……” …… …… “这件事……我回头问一下师尊吧。” 另一边，知晓了姬如雪病症的苏苒思索着开口道。 毕竟在她看来，自家师尊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至少在她看来是很好说话的。 “真的吗？多谢苏小姐！” 话音刚落，姬如雪还有些呆滞，姬儒墨便先一步开口道。 “姬儒墨，如雪还没开口呢，你怎么这么激动？” 云曼曼看着姬儒墨和姬如雪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味儿，虽然她不知道姬如雪的态度，但……姬儒墨很明显是有那个意思的。 “我……我替大小姐高兴不行吗？” 不过姬儒墨也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哦？真的吗？” “有劳苏小姐费心了。” 这时姬如雪也反应了过来，起身对着苏苒鞠了一躬。 随后，她不由得看了沐玄机一眼，如果不是沐玄机硬要带她来这里，她恐怕已经回姬家了吧。 这应该也是沐玄机计划中的一环吧。 苏苒其实也知道沐玄机安排这场晚宴的意思，不过作为朋友，她并不介意这种事就是了。 第153章 插曲，莫轻语 “沐大公子这是要去接小姑娘？” 喝早茶，姬如雪和姬儒墨自然是回别馆休息去了，沐云安也留在别馆处理起了事情，至于沐玄机…… “有何不可？” 听着云曼曼调侃的话，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随意地笑了笑。 “诶呀呀，沐大公子这是坠入情网了？” 见沐玄机这种反应，作为过来人的云曼曼又怎么会不懂呢。 只是她多少有些意外，沐玄机这种大智之人居然会入了爱河。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人算不如天算。” …… …… “莫姨，落雨她……” 旅馆中，落梅跟莫姨聊了许久也没见落雨回来。 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妹妹，但……如果连面都见不到，多少会有些失望。 “那孩子估计是去茶馆儿听戏了吧。” 人嘛，总归是有些爱好的，而落雨的爱好就是听戏。 因为旅馆地处偏僻，如果不去拉客几乎不会有什么人过来，而这段时间莫姨都不允许落雨去城门口拉客，所以两人也算是乐的清闲。 反正这么些年也赚了不少，哪怕她们现在关了店也能在这座小城活下去的。 “话说回来，这些钱……” 莫姨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柜台中拿出一个匣子。 “这是？” 落梅看着匣子愣了一下，这个东西她记得以前好像见过。 “这是你们父亲失踪前放在我这的，里面好像是什么功法，原本是留给落雨的，但……” 小时候莫姨也将这个匣子拿给落雨看过，但她似乎对修炼什么的并不感兴趣，所以后来莫姨也就没跟她提起过这件事了。 “她应该不会喜欢这些吧。” 虽然已经二十年没见了，但落梅还是能猜到自己那个小妹是什么性子的。 “嗯。” “莫姨希望她走上这条路吗？” 虽然莫姨已经尽力在隐藏自己的修为了，但落梅还是能隐约察觉到她身上带着几分独属于修者的气息。 “我嘛……如果是我，应该会建议她走上这条路吧。” “诶？我还以为莫姨会拦着她呢……” 闻言落梅愣了一下，在她看来，莫姨应该是厌倦了那些修者之间的争斗，所以选择隐居在这里。 不过听对方的回答，显然事情并不是这样。 “其实……我还挺怀念年轻时那段快意恩仇的时光。” “年轻时”三个字从莫姨口中说出来，落梅总觉得有些怪异，毕竟看外貌对方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我跟他就是偶然认识的。” “他？” “嗯，我的……应该算恋人吧。” 或许是有些事憋的太久了总有想要一吐为快的时候吧。 “那时候我跟家里人来中州游历，偶然认识了他，恰好那时情窦初开，我便告别了家人，毅然决然与他回来了沐家。” “他是沐家弟子？” “应该是吧……那时候我们刚到沐家没多久，他便离奇失踪了，但给我留下了这么一栋宅子。” 关于对方到底是不是沐家弟子，莫姨也不清楚，反正这栋宅子原本是他的产业，后来被她给继承了下来。 “后来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一等就是三十多年。” “这样啊……” “所以啊，我才觉得落雨应该踏上修行这条路，趁年轻出去走走，到处看看，这样才算得上不负韶华。” 莫姨说着说着又将话题说了回来。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落雨应该修炼，应该趁着年轻出去看看，而不是跟她一起守着这栋宅子。 不过…… “但她既然不喜欢，我也不会强迫她，毕竟她自己活得开心才最重要。” 不管莫姨怎么想，她终究不是落雨，她没办法，更不应该替落雨决定她的人生。 “是啊……” 闻言落梅也算是颇有感触，如果自己的父亲那时候也能这样想，那她现在应该…… 虽说她并不讨厌现在的生活，但人总会忍不住去畅想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老板，我们回来了。” 就在这时，三道人影推开大门走了进来，正是苏苒他们。 “公子。” 见沐玄机居然也找了过来，落梅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还没见到你妹妹？” “没有。” “那就再坐一会儿吧，我们正好有事来找莫姑娘。” 沐玄机说着便坐到了茶桌上，苏苒和云曼曼一同坐了下来。 “坐这边来。” 见落梅还站在自己身后，沐玄机便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凳子，示意她一起坐下。 “失礼了。” 落梅虽然有些……也不能说不情愿，只是觉得这样不合礼数，但毕竟是沐玄机的吩咐，她还是得听话地坐了下来。 “呦呦呦～” 云曼曼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立马就想调侃他。 “别呦了。” 只不过终究是被沐玄机打断了施法。 “这位莫姑娘可是你小姑子。” “啊？” 闻言云曼曼愣住了，苏苒愣住了，落梅也愣住了，就连莫姨也愣住了。 “她？” 云曼曼和莫姨大眼瞪小眼，这什么情况。 “她是莫流云一母同胞的妹妹，莫轻语。” “你们……认识家兄？” 随着沐玄机话音落下，莫轻语有些疑惑地看向众人。 “你……老板你真的是呆……咳咳，莫师兄的妹妹？” 云曼曼愣住了，她完全没听莫流云提起过这么个妹妹。 “算是吧……” 莫轻语刚想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你是他师妹？” “额……” “她是莫流云的恋人。” “诶？” 莫轻语闻言立刻开始打量起了云曼曼，这是莫流云的恋人？ “还有一件事，关于莫姑娘等的人……” “他怎么样了？” 听沐玄机提到了那个人，莫轻语立刻收起了对云曼曼的打量，扭头看向了他。 “他……回不来了。” “……” 茶桌上的氛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虽然莫轻语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尘埃落定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能告诉我他的身份吗？还有……他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过……沐玄机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嗯。” “……” 看着莫轻语坚定地眼神，沐玄机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你所愿。” 第154章 插曲，往事 “我们让莫姑娘一个人静静吧。” 当沐玄机将莫轻语等的那个人的信息说出来之后，她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那个人……居然……居然…… …… “话说回来，那个叫沐昌的真的是她等的人？” 几人为了让莫轻语可以一个人静静，也是来到了旅馆门口。 但…… 云曼曼还是有些怀疑，莫轻语等的人真的是沐玄机说的那个？ 在沐玄机口中，沐昌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不但无所事事，而且还家暴。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莫轻语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啊…… “唉，这事情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啊。” 沐玄机说着叹了口气。 其实沐昌最开始并不是那副纨绔样。 很多年前，那时候沐玄机才七八岁，他跟姬如雪那时候就已经见过沐昌了。 那时候的沐昌确实是莫轻语记忆中的模样，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公子。 可…… 人嘛，总是会变的。 而导致他发生改变的正是莫轻语和沐家。 作为沐家旁支系，沐昌的天赋算不上多好，像他这样的人最大的用处也就是联姻了。 可那时候，接到传音的沐昌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并不想参与这场政治联姻。 但沐家毕竟是个家族，一切都要以家族利益优先。 沐昌和莫轻语回到沐家没多久，他父亲就找了过来，并且以莫轻语为要挟带走了他。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沐昌就像变了个人，应该是真的变了一个人。 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一夜之间变成了纨绔。 他与那个宗门的小姐联姻了，但……后面的事就很戏剧了，大婚当晚，他将人家打成重伤。 这联姻肯定是没戏了，他那个父亲一怒之下打散了他的根基，从此之后他也就彻底放浪形骸，变成了人厌狗嫌的废物。 当然，这些事沐玄机原先并不知道，只是因为落梅好奇，所以前段时间他才去翻了一下卷宗。 好巧不巧，沐昌心爱的姑娘正是收留落雨的莫轻语，考虑到自己和莫流云关系也不错，沐玄机思量之后才决定带着落梅过来。 一来是让落梅看看自己的妹妹，二来是把事情告诉莫轻语，至于姬如雪的事……是偶然，但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大家族好麻烦。” 听完沐昌的故事，云曼曼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大家族都是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披着冠冕堂皇的外衣，实际上满满的黑暗恶臭。 沐家是这样，叶家是这样，姬家也是这样。 “没办法，这就是家族啊……” 处理了这么多年的事务，沐玄机也早已经烦透了这些个东西。 难怪沐家历代总务在职最长的也就百余年，天天看这种东西不疯才怪呢。 “话说回来，他……是死了吗？” “算不上，只不过……” 只不过沐玄机来之前已经去问过沐昌了。 …… …… “长公子今天居然得空来见我？真是稀奇。” 他去的时候，沐昌正衣衫不整地坐在院子里喝着酒，见他来了，还有几分意外。 “我要去风来城，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听到沐玄机的话，沐昌满眼的难以置信，还有…… “你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一些的惶恐与愤怒。 “你给我上书三十载，一天不曾间断，我自然也会好奇去看看事情的真相。” 听到沐玄机的回答，沐昌依旧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见他没有恶意，这才叹了口气。 “她……还在那儿？” “还在。” “能跟我说说她这些年怎么样吗？” “她收养了个女孩儿，用你留给她的房产开起了旅馆，日子还算不错，而且……她还在等你。” “是吗……” 沐昌沉默了半晌，最终也只吐出两个字。 “谢谢长公子告诉我这些了。” “所以，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不用了，要说的话……让她别等了吧，就说我三十年前已经死了。” 沐玄机看着沐昌，没有说话。 或许三十年前这个人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如果她执意寻你呢？” “……” 显然，沐昌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可能。 他再次沉默，因为他不想莫轻语看到现在的他，看到这样一个一事无成，不学无术，坏事做尽的……废物。 “那我也只好真死一次了。” “知道了。” …… …… “他应该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已经不配跟莫姑娘待在一起了吧。” “也是，毕竟他啊……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落雨怎么还没回来？” 云曼曼对沐昌和莫轻语这点儿事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莫轻语说起来还是她小姑子，沐昌现在已经成了烂人，她自然不希望莫轻语和他扯上关系。 “几位客人？” 云曼曼话音刚落，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便自不远处传了过来。 “几位客人怎么不进去，还有这两位，也是来住店的吗？” 也许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妹妹，落梅现在还背对着落雨。 “落梅，不见见吗？” 知道沐玄机开口，她才转过身来。 看清落梅的脸后，落雨微微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愕，随后又转变成了欣喜与难以置信。 “姐……姐姐？” 她已经好多年没见到的姐姐现在居然…… “好久不见啊，小妹……” “姐姐！” 落雨说着便扑倒了落梅怀里，一如多年前那般。 “姐姐，那位大人终于放你回来了吗？” 在落雨的印象中，姐姐是被一个大人物买走了，现在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被放回来了。 “那个……” 只不过落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放回来？ 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被放回来吧。 “没有吗？” 见姐姐沉默，落雨自然是明白了其中含义。 “如果你想的话，就这留在妹妹身边也没关系。” “公子？” “你是……” 落雨这才注意到，落梅身边还有个人。 落梅也愣了一下，自己这是……自由了？ “抱歉了小妹，我可能……没办法留下来陪着你……” 虽然沐玄机说可以放自己离开，但……落梅并不想就这样离开。 或者说，在过去的二十年中，她已经习惯了跟在沐玄机身边的生活。 “是嘛。” “姐姐……” 沐玄机和落雨都愣了一下，他们似乎都没想到落梅会给出这个答案。 “那姐姐可以住几天吗？” “这个……” 落梅再次看向了沐玄机。 “可以。” 得到同意后她才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苏苒看着落雨和落梅，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了寒月。 寒月自然是知道苏苒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第155章 插曲，终不似…… “莫姨要离家出走？” 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姐姐原本这对落雨来说应该是非常高兴的一件事，但…… 她只高兴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听到莫轻语说要去沐家主城。 “莫姨……” 落梅看着莫轻语坚定的样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虽然来之前沐玄机就跟她说过这种可能，但…… 应该说是诧异吗？ “哪怕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你也执意要去吗？” 虽然莫轻语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沐玄机还是劝告起来。 “嗯。” 而莫轻语却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她不相信当初那个人现在会是沐玄机说的样子。 “……” 见状沐玄机也是有些无奈，毕竟有些人可没那么待见莫轻语。 “好吧，我带你去吧。” 原本沐玄机的计划是去一趟姬家，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无论如何不能让莫轻语一个人去见沐昌，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苏小姐，云姑娘，还有诸位，姬家之行可能得等上一段时日了。” 之前他还答应了带着苏苒她们一起去姬家来着，现在看来也得延后了。 “这有什么，轻语的事就是我云曼曼的事，我跟你们一起去！” 毕竟莫轻语是莫流云一母同胞的妹妹，有这一层关系在，云曼曼很难做到袖手旁观。 “几位……这……” 莫轻语见她们都愿意陪自己走一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也才认识了一个多月，而沐玄机跟她才认识了两天。 “那就出发吧，如雪和小黑子已经先一步回姬家去了，我们也不能拖太久。” 姬家之行是非去不可的，而姬如雪和姬儒墨已经先一步回去安排相关事宜了，所以莫轻语这边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走！” “那……我呢？” 不过落雨的情况就有些尴尬了，她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儿修为，比起梧桐和霓笙都有所不如，根本没办法一起去。 “你就留在这，沐家暗卫会保护你的。” “哦……” 落雨低下头小声应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因为没有认真修炼而感到懊恼。 …… …… 不过沐家的领地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飞舟全速开动，再加上沐玄机一路上都提前打点了关系，也足足飞了十天。 之前沐玄机来的时候因为带着姬如雪，再加上沿路要处理一些事情，更是走了七个多月。 “这就是沐家主城？” 沐家主城的规模很大，虽然没有叶家那么宏伟，也没北玄宗那般飘逸，却带着几分独属于世家的壮观瑰丽。 “长公子。” 守门的人见沐玄机回来了，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这……跟计划不一样吧。 “你们继续执勤吧。” 本来沐玄机是要抽查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记录的，但因为现在赶时间，也就懒得管那些了。 “工作记录下次再说。” 不过他可没忘了这些事，晚点查也一样。 “是。” 本来守城的沐家弟子都已经松了一口气了，但听到后半句顿时就蔫儿了下去。 终究是逃不掉啊…… …… “跟我来。” 进了城后，除了特殊情况，一般都是不允许凌空而行的，沐玄机和沐云安也只能带着众人一步步朝着沐昌的府邸走去。 “这边右拐是集市，云安你带着霓姑娘去转转。” “是。” 毕竟霓朔是带着孩子出来旅游的，虽然可能没多少时间，但总得去看看。 因为现在是在家门口，沐云安不需要贴身保护沐玄机，所以就很干脆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而苏苒，云曼曼还有寒月也是与莫轻语继续朝着沐昌的府邸走去。 “苒苒你不去逛一逛？” “嗯？” 对苏苒来说，逛街其实没什么有趣的，比起那种事，她还是比较在意等下发生的故事，毕竟作为一个写戏本子的，这种事怎么能错过呢？ …… “到了。” 在城中走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中途还用了一次传送阵，众人终于来到了沐昌的府邸。 “你们沐家还真奢侈。” 这一套过程下来，云曼曼也是忍不住吐槽起来，在城里不让飞，就建了一百四十多座传送阵用来通勤，只能说不愧是沐家，财大气粗。 “要敲门吗？” 进门之前，莫轻语有些忐忑地问道。 “不用。” 而沐玄机则是随意地伸手推开了门。 “敲门这家伙也不会来开的。” “长公子今日……” 与上次沐玄机来的时候一样，今日的沐昌也坐在院子里，胡子拉碴，披头散发地喝着酒。 只是当他看到门外众人的时候，刚说到一半的话却戛然而止，尤其是当他的眼神停留在莫轻语身上的时候。 “伯昙？” 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莫轻语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敢相信地叫出一个名字。 “你认错人了。” 而沐昌也愣了一下，随即便挪开驻足在莫轻语身上的眼神，又朝嘴里灌了一口酒。 “长公子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经常出入我这儿对你名声不好。” 说罢他便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朝屋内走去。 “你见到人了，有何感想。” 而沐玄机则是转身看向莫轻语。 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变成这副模样，莫轻语眼神中满是错愕，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失望？ 心疼？ 疑惑？ 或是…… 五味杂陈之下，她竟然哭了出来。 是对自己逝去的三十年不值，亦或是其他种种情绪共同汇聚成了此时的眼泪。 第156章 插曲，前往姬家的路途中 “沐玄机，让轻语待在这里没问题吗？” 见到沐昌之后，莫轻语一时间多少有些难以接受，但因为沐昌那个父亲的缘故，将莫轻语留在沐家主城显然是不可能的，众人也只能将她送回了那座小城。 看着失魂落魄的莫轻语，云曼曼一时间也不知道让他们见一面到底是对是错。 “没事，沐家暗卫只听我一人的命令，他们在这里是安全的。” 沐玄机非常信任沐家暗卫，甚至将落梅也留了下来。 毕竟这次去姬家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带着落梅的话，动起手来可能会束手束脚的。 “羽羽，抱歉了……这一次可能……” 本来说好的是一起来中州游玩的，结果沐玄机的占卜结果却显示这一次的姬家之行可能需要大动干戈。 没办法，为了两个小孩子的安全考虑，只能先让霓朔带着她们留在这里了。 “不用在意，你们先去忙吧。” 霓朔倒不太在意这些，毕竟这世上的事哪有可能全都称心如意呢。 至于两个小孩子，虽然她们原本确实觉得有些无趣，但现在，她们也找到了一份差事，那就是督促落雨修行。 也许是这一次去沐家主城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众人一回来落雨便吵吵着要努力修行。 而督促她的任务则是交给了梧桐和霓笙，别看她们两个还是小孩子模样，可实际修为都已经第二境大圆满了。 “那我们就出发吧。” 交代完所有事情后，苏苒和云曼曼也在沐玄机和沐云安的带领下开始前往姬家，至于寒月则是被一同留在了沐家，但不是她修为不济，而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特地将她留下的。 …… …… “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感觉这几天遇到了不少前往姬家的人？”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后，云曼曼看着不远处与他们同向而行的飞舟，若有所思。 这几天她们遇到了好多前往姬家的飞舟，数量多到有些不正常。 “前面那是叶家的飞舟。” 沐玄机仔细看了看前方飞舟的样式后说道。 “叶家？那会不会遇到寒鸦？” 一听到是叶家的飞舟，云曼曼顿时就来劲了，立刻掐起法诀追了上去。 “走，我们追上去看看！” …… “大姑娘，后面那艘飞舟似乎是冲我们来的。” 而叶家的飞舟上，一些个叶家弟子也发现了云曼曼她们正在快速接近，连忙禀告了叶寒鸦。 “可能看出是哪方势力的？” “好像……是北玄宗的。” 来通报的叶家弟子也不确定，毕竟这里可是中州，怎么会有北玄宗的人？ “北玄宗？减速等她们一会儿。” “啊？” 听到叶寒鸦的命令，来报信的叶家弟子愣了一下，但还是应了下来。 “寒鸦！果然是你！” 不多时，云曼曼她们便追了上来，见到甲板上的叶寒鸦后，她便直接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曼曼，还有小师叔和沐家的两位，好久不见。” 虽然苏苒离开叶家也就一年多而已，但叶寒鸦却感觉她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好久不见，话说叶姑娘也是去姬家的。” “嗯，前阵子姬家来信邀请我们。” “哦？” 闻言沐玄机愣了一下，他可不知道什么信。 “难道沐家没收到？” “应该是没送来沐家。” 送到沐家的所有信件按道理都会直接送到沐玄机手上，而他却并未见到来自姬家的任何信件。 “不知是姬家何人相邀请？” “二小姐姬如画。” “那就不奇怪了。” 关于姬二小姐姬如画，沐玄机有几分印象，虽然谈不上什么好印象，不过也不至于讨厌就是了。 这位姬二小姐和姬如雪不同，她不但头脑灵活，而且修炼天赋极高，自幼便被称为不弱于姬儒墨的天才，只不过她的天赋并不在剑道，而是在阵法。 也正是因为其超绝的天赋，所以姬家一直有让二小姐继承大统的说法，当然还是支持大小姐姬如雪的呼声更高一些。 不过姬如画似乎对所谓的姬家话事人之位心怀觊觎，而姬如雪自然是不愿相让的。 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而沐家，尤其是沐玄机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会站在姬如雪那边了，收不到请柬也是正常的。 “话说回来，你们也是去姬家？” “我们是来赴姬大小姐的约。” 顿时叶家飞舟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虽然叶家没说要支持姬二小姐，但毕竟是接了人家的请柬。 而沐玄机等人则是为了姬大小姐而来。 啧啧啧…… “同去？” “那便同去吧。”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两架飞舟并行，直到离姬家还有最后半个月路程的时候，他们才遇到了另外两人。 “云仪前辈？” “柔儿便拜托几位了。” 云仪带着安柔来到了苏苒她们的飞舟上，并且将安柔交给了她们，然后就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几位，好久不见啦。” 安柔有些尴尬地看着众人。 “柔柔，你又是受谁之邀？” “是一个叫姬知文的人，你们认识吗？” 闻言众人都愣住了，姬知文？这又是谁啊？ “姬家三少爷，姬知文，传言他一直在组建自己的力量，想要跟自己的两个姐姐夺取话事人的位置，现在看来……啧啧啧。” 顿时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姬家大小姐姬如雪的客人，二小姐姬如画的客人，三少爷姬知文的客人。 三波人就这样凑到了一起，而且彼此之间还都是认识的。 “哇，好复杂……” 听完沐玄机解释的事情经过，安柔忍不住捂住了脑袋，这事情怎么这么复杂啊？太复杂了！ “所以大小姐想拉拢你，二小姐想拉拢叶姐姐，三少爷想拉拢我，曼曼和苒苒是来看戏的？” “可以这么理解。” 大致上来说，姬家三个嫡系子嗣为了话事人的位置，出奇统一地选择了这个时间点进行动作。 “话说回来，你们真准备蹚这趟浑水？” 安柔可不相信沐玄机和叶寒鸦这么精明的人会参与这种事。 “嗯，如雪与我而言如同亲妹，再说了，小黑子那家伙之前都差点跪下来求我了，我怎么可能不帮他们呢。” 沐玄机淡笑着说道。 当然，姬儒墨求他那段儿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说起来那家伙也是姬家的啊……”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了姬儒墨那家伙。 “他准备帮姬大小姐？” “如雪，可是他的白月光啊。” “真看不出来，那家伙还有这么个白月光呢。” 想到姬儒墨的样子，安柔忍不住调侃道。 “我就说他怎么那么激动，原来是白月光啊。” 云曼曼想起之前姬儒墨激动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至于苏苒……出于朋友情面，可能如果真的要做一个选择，她会选姬儒墨吧。 而叶寒鸦这边…… “作为叶家话事人，我本应该当一个旁观者，但……作为朋友，我应该会帮姬儒墨。” 一众叶家弟子愣了一下，不是，他们不是来帮姬二小姐的吗？ “你们想帮谁都可以，但记得是以个人名义。” 叶寒鸦自然也明白叶家弟子的疑惑，转过身看向他们说道。 “哈哈哈哈，大姑娘说笑了，几位既然都现在了姬大小姐那边，我等再怎么站队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叶家弟子还在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抱着长棍，不修边幅，披头散发的人突然大笑道。 “苒苒，你觉不觉得他有些眼熟。” “叶钧成。” “哦！我想起来了！” 听苏苒这么一说，安柔突然记起这么一个人，叶家青年才俊之一的叶钧成，但……她记得这人是用枪的。 “几位，好久不见，话说花兄不在吗？” 叶钧成并没有继续姬家的话题，而是问起了花钱的事。 “花钱他……可能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吧。” “怎么回事？” “他的恋人……去世了……” 见叶钧成似乎是真的关心花钱，苏苒也将事情说了出来。 “抱歉，在下冒昧了，话说几位可知花兄家住何处？” “这个得问我师尊。” 其实苏苒也没去过花钱那边，一直以来只有自家师尊去过。 “如果方便还请苏姑娘帮忙打听一下，在下是真的想跟花兄见一面。” “一定。” 第157章 插曲，进入姬家的第一天 姬家，和沐家叶家一样，作为中州四大最强世家之一，姬家的势力范围比起另外三家一点儿不小。 只不过姬家的布局有些奇特，说起来倒是有些像洛家那样。 如果说沐家是一座座小城星罗棋布，叶家是一个铁栅栏围起来的地盘，那姬家就是城墙包围的巨大城池。 这一点跟洛家二十五城汇聚成一座巨城倒是有些相似。 因为姬家城池群过于庞大的缘故，这里虽然也有四百多座用来通勤的传送阵，但并没有像沐家那样禁止飞行。 “好夸张……” 饶是安柔也算见惯了大世面，但看着姬家城门口的六十多座传送阵，她还是忍不住感叹起来。 仅仅是刚刚进了姬家，就已经见到了六十多座传送阵。 “没办法，姬家内部虽然不禁飞行，却不允许使用飞舟，到了这里就只能依靠传送阵了。” 沐玄机倒是来过姬家几次，对这里也算是熟悉。 “走吧，我们如果不快点估计就要赶下一趟了。” 传送阵这玩意毕竟是个烧钱的东西，哪怕姬家家大业大地也不能一天到晚随意使用。 每一座传送阵每天只能启动一次，错过了时间就得等明天了。 而几人的目的地是姬家王庭，也就是这座城池的中心，而通往那里的传送阵此时已经挤满了人。 “沐长公子，叶大姑娘，苏大姑娘，沐公子，安小姐，云执事。” 几人刚到传送阵附近便被人认可出来。 因为叶寒鸦选择了跟沐玄机他们同行，叶家弟子也就被交代给了叶钧成，此时还没进城。 “几位来的可真巧，距离传送阵开启还有一炷香的时辰。” 负责传送阵的姬家弟子说着将几人请进了一旁的等候室，并且还安排人准备了茶点。 这倒是给那些被姬三少爷请来的人看得一愣一愣地。 姬家三少爷请来的人大都是小宗门的，诸如尚文苑这种在那些宗门里都算是有名有姓的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宗门不算太大，门中弟子甚至都只听过沐玄机他们的名字，至于真人却从没见过。 “真不讲道理，凭什么这几个人来的这么晚还有茶点，我们这些从早上开始等的什么都没有。” 有些小宗门弟子甚至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他们很早就到了，足足等了大半天，姬家管事别说茶点了，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慎言。” 在他身边与他结伴而来的人闻言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也就是这小子没什么眼力见儿，姬家是什么庞然大物，能让他们管事这么看重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小势力出来的。 而且那管事分明是认识或者听说过这几个人，才能准确辨别他们的身份。 再联想一下中州有名的大势力，有点脑子有点见识的都能猜出这几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那人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身边那个发牢骚的家伙，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怎么会跟这么个没脑子的家伙同行呢？ “时辰已到！启阵！” 苏苒还没吃几口点心，便已经到了传送阵开启的时候。 姬家的传送阵都是最高规格的，一次性传送几万人都绰绰有余。 “停下！” 所有人刚准备踏入传送阵，苏苒突然大声呵斥道。 闻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脚步。 管事也连忙走了过来，以一副不解地神情看向苏苒。 “苏大姑娘此举何意？” “这传送阵被人动了手脚。” 苏苒是什么人？阵道造诣不说登峰造极也已经出神入化，就刚刚喝茶的功夫，她就隐隐感觉这传送阵不太对劲。 于是她便感应了一下其他传送阵启动时的阵纹，虽然每一座传送阵的目的地都不一样，但灵力流动非常流畅，阵纹运作也大差不差。 可这座传送阵，仅仅刚才充能准备的功夫，苏苒就精准感觉到里面的灵气流动有明显的滞涩，而且有几个阵纹明显被动了手脚。 “既然苏大姑娘这么说，在下即刻请阵法师前来。” 姬家管事非常清楚苏苒的实力，听苏苒说阵法被动了手脚，他甚至都没有怀疑，而是立刻传音驻守在附近的姬家阵法师。 他知道苏苒有办法解决，但毕竟对方是客人，而且如果这种事都让外人帮忙多少会有损姬家的脸面。 “有劳了。” 苏苒也是知晓这些大家族看重脸面，虽然对她来说这只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问题，但她还是决定当一个旁观者。 突然被告知需要多等一段时间，那些小宗门出来的弟子自然是有些不情愿的，但刚刚苏苒仅仅一句话释放的灵压就镇得他们动弹不得，现在他们又哪里敢多说半句不是呢？ 不过苏苒几人可没兴趣管他们怎么想的，而是继续坐回去喝起了茶。 “苏姑娘的阵道还真是惊人。” “是啊，苒苒好厉害。” 对于苏苒的阵道修为，虽然几人都见识过，但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他们可不相信苏苒会没有进步。 “一点小伎俩罢了，不过我倒是比较在意是谁动的手脚。” 苏苒此时倒是比较想知道，在传送阵里面动手脚的会是哪方势力。 “所以，苒苒怎么看？” 叶寒鸦也很在意这一点，而且她有些猜测。 “绝对不会是二小姐。” 苏苒的看法很简单，动手脚的绝对不会是二小姐。 “理由。” 沐玄机这个玩计谋的对这种事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这不是明摆着吗，二小姐擅长阵法人尽皆知，所以她绝不会用这种方法。” 云曼曼的想法和苏苒几乎是同步的。 姬家二小姐擅长阵法人尽皆知，如果传送阵失事，所有人都会第一个怀疑她。 “不止如此，她邀请的都是叶家这样大家族的弟子，出了事查起来她绝对不会有好果子。” 至于另一个方面，如果二小姐不是脑子有问题，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既然如此，那结果显而易见了，三少爷。” 沐玄机喝了口茶，淡淡说道。 “嗯？不怀疑一下大小姐？” 闻言安柔愣了一下，姬家大小姐呢？ “我们在路上就传音跟她说了我们今日到姬家，她本就有求于苏姑娘，所以绝不会做这种事。” 沐玄机接着解释道。 “可……姬家三少爷的动力呢？” 怀疑归怀疑，但是……证据呢？ 如果没有证据，那么他们现在的推测也只是推测而已。 “证据？我们做事需要讲什么证据？” 沐玄机耸了耸肩，证据这种东西向来是不需要的。 “那管事的按道理应该会把事情告诉姬家高层，这样的话姬家高层会比我们几个更急着查明真相，如果他不告诉，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抓来问问就行了。” “那……如果姬家高层不查呢？” 安柔还是有些怀疑。 “你师傅，叶姑娘的师父师娘，苏姑娘的师尊，他们个顶个的护短，姬家高层可没那个胆子搪塞过去。” 沐玄机淡笑着看向苏苒，叶寒鸦还有安柔。 如果是他沐玄机出了事，沐家会震怒，姬家也会彻查，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 不管是云仪还是叶芷洛青瑶，亦或是那一位，无论苏苒三人谁出了事，姬家都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毕竟护短这块儿，那可算得上是一脉相承。 第158章 插曲，什么都磕只会营养均衡 “苏大姑娘，这次幸亏有您在！”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姬家的阵法师终于将问题解决了，管事的也在第一时间来到了等候室，对着苏苒再三感谢道。 “传送阵里面的阵纹被人动了手脚？” “不愧是苏大姑娘。” 听苏苒轻描淡写地说出了问题所在，管事的不由得更加敬佩起来。 “此事方才已经上报给了代家主，相信不多时便能查明是何人所为，传送阵即将启动，还请几位移步。” 经过几番波折，传送阵还是成功启动了，不过被邀请来的人中，有不少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从传送阵一事看出点东西，他们只要去了姬家王庭，那就是参与了姬家夺权。 刚刚他们就差点儿死无葬身之地，如果真去了王庭，哪怕是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尤其是那些姬家三少爷请来的人，他们又没有大背景，真出点事他们绝对是最先死的。 想到这些，原本挤着上传送阵的人已经变得寥寥无几。 他们确实想攀上姬家这棵大树，但前提是他们得有那个命消受。 “传送阵即将关闭。” 到最后，前往王庭的传送阵上除了苏苒六人外只剩下不到十人。 这些人要么是二小姐请来的，要么就是自认为有点实力壮着胆子赴三少爷约的，要么就是不顾一切殊死一搏的赌徒。 传送阵启动后，从破开空间到抵达目的地一共花了不到三十息时间，等再次落地，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姬家王庭。 姬家王庭乃是姬家真正的核心区域，能居住在这里的只有姬家嫡系和天才。 而传送阵的位置则是在王庭的最外围区域，而今日传送阵前却聚集了不少人。 其中一部分是姬家二小姐的人，一部分是姬家三少爷的，而在这两波人不远处，还有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她身旁还有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年给她撑着伞。 “什么客人居然能让大小姐亲自前来迎接？” 一些看热闹的姬家弟子早就已经议论起来，这段时间二小姐和三少爷请了不少客人来，这迎接的人已经在这半个月了，而大小姐那边儿却迟迟没有动静，他们还以为这位大小姐没什么动作，却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亲自坐在这儿等了一个时辰有余。 “儒墨，太阳已经落山了，把伞收了吧。” “知道了，大小姐。” 姬儒墨跟在姬如雪身边的时候完全是在扮演管家或者男仆的角色，刚把伞收起来又拿出一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虽然姬如雪也有一点修为，但因为先天不足，对外部环境的敏感程度与普通人相差不大。 正是因为如此，只要姬儒墨陪在她身边，总会准备好伞和衣物这些东西。 “来了。” 伴随传送阵亮起，数道人影出现在了其中，待阵法完全熄灭，所有人都翘首以盼起来。 尤其是二小姐和三少爷的人，他们很期待这次来了哪些贵客。 最先踏出传送阵的毫不意外是苏苒她们六个，毕竟整个传送阵他们的修为最高，背景最大，他们不先动其他几人也不方便先出去。 “好久不见啊如雪，还有小黑子。”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了。” 姬儒墨还是挺抗拒沐玄机这么叫他的。 “玄机，好久不见，看来你又带来几位新朋友呢。” 姬如雪面带笑意，眼睛微弯地看着沐玄机身后，除了苏苒，沐云安，云曼曼这三个已经见过的人之外，还有两个她听说过但没见过的。 “叶大姑娘，安小姐，初次见面。” “姬小姐，初次见面。” “早就听儒墨提起过两位，只是由于身体缘故无缘一见。” 这倒不是姬如雪的客套话，因为她身体的缘故，姬儒墨每次外出历练回来都会跟她说起有趣的事，而安柔和叶寒鸦也是常常出现在他口中的人。 “姬大小姐真的好好看。” 也许是因为顽疾缠身，姬如雪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弱柳扶风的美，就连安柔也忍不住跟云曼曼说起了悄悄话。 “娇滴滴的大小姐和被她捡到的天才剑客，磕到了。” 而云曼曼嘛则是在思考一些别的东西。 关于姬儒墨和姬如雪的那些事沐玄机也跟她们说起过，那时候开始云曼曼就觉得这一对有的磕。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 …… 几人寒暄过之后，姬儒墨便扶起姬如雪，收了椅子，一起朝着内城走去。 至于二小姐和三少爷的人则是火速将事情禀告给了他们主子。 虽然今天他们也接到了人，但…… 比起大小姐那边儿的豪华阵容，他们接到的这些不说是臭鱼烂虾，那也算得上歪瓜裂枣，完全没有可比性。 …… “我这个大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姬家三少爷看着属下送来的信，似是有些头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本来以为这一次夺权最大的阻碍就是二姐，没想到这个大姐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请来了帮手。 “头疼啊……” “主上，那件事……” “失败了？无所谓了。” …… …… “姬如雪！你终于有所动作了！太好了！太好了！” 至于二小姐这边，她得到属下传信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头疼，而是激动和兴奋。 “姐姐！你终于有所动作了！而且还是这种大动作！” 说话时，她眼中似是闪烁着一丝丝疯狂。 “你们，把全部精力全部放到大姐那儿！” 一边仔细看着消息，还一边给属下下达起了命令。 “小姐，三少爷那边……” “老三？不用太在意，把监视他的三成人手缩减到半成就够了。” 听属下提起三少爷，二小姐丝毫没有在意，眼神中的疯狂也变成了无趣，毫无兴致地打了个哈欠。 “是。” 属下接到命令后应了一声便直接退了出去。 “大姐！让我看看真实的你究竟是怎样的怪物吧！大姐！” 等所有人全部离开后，姬如画看着手中的传信，眼中再次闪烁起了疯狂的光芒。 第159章 插曲，更有价值的事物 “姬小姐的身体……” 虽然在来的路上安柔就已经听说姬如雪身体不好了，但…… 几人一起走了这么久，她丝毫没觉得对方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除了肩上披着的那件衣服之外。 “我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他们过于担心而已。” 姬如雪也听到了安柔的话，微笑着转过身来说道。 “大小姐，还请好好看着路。” 她话刚说完，姬儒墨便开口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 虽然有些聒噪，但姬如雪听了却没有任何不耐烦，而是听话地转过身去。 见状安柔和云曼曼对视一眼，这两个果然有得磕。 “各位请进。”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也是来到了姬如雪的府邸，说是府邸，其实更像是一座园林。 “姬小姐的宅邸居然这么偏僻？” 传送阵的位置在王庭的外围，众人原本以为需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姬如雪的宅邸。 毕竟她是姬家大小姐嘛，按理说宅子应该在王庭中心那边。 “我比较喜欢清净。” 姬如雪再次回过身，脸上依旧是温柔和蔼的笑意。 从大门进去便是一片荷花池，或许是因为姬如雪身体不好地缘故，整座宅子里都布置了维持温度的阵法，这里的荷花也是特别培育的，可以经年不谢。 “而且这里其实是儒墨的宅邸。” “哦～” 挺姬如雪说这里是姬儒墨的宅邸，云曼曼不由得向他投来了八卦的目光。 “姬儒墨你小子居然还有这种兴致啊。” “反正我一般都住在执事堂那边，这座宅子还是好多年前我给父母准备的，不过还没等这里布置好，他们就去世了，从那之后这座宅子就一直空置着。” 姬儒墨自然是察觉到了云曼曼的目光，叹了口气解释起来。 “我看这宅子比较清净，就跟儒墨借来住上一段时间了。” 而姬如雪也帮姬儒墨解释了起来。 “那这荷花跟维持温度的阵法也是提前准备好的？” “嗯，我父母都是没修为的普通人。” “这样啊……” 姬儒墨和云曼曼在一旁聊着天，而沐玄机却一直面带笑意地看着姬儒墨。 “我记得你父母都是第一境吧。” 第一境虽然不会比普通人多多少寿元，但不还是可以隔绝温度影响的。 “……” 闻言姬儒墨神色顿时就没那么淡然了，随即眼中带着几分愠怒地看向沐玄机。 “他们那时候年事已高，还是会受影响的。” “说得也是。” 听姬儒墨再次开口解释，沐玄机也没继续抓着这点不放。 “我领你们去客房吧，大小姐还请早些回屋休息。” 但姬儒墨显然是不敢继续跟他们闲扯了，上赶着说要送他们去房间。 “我带苏小姐她们过去就好，儒墨你去照看玄机他们吧。” “有劳大小姐了。” 姬儒墨听着姬如雪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便痛快地应了下来，随即回头剐了沐玄机一眼。 “跟我来吧。” “有劳你了，小黑子。” …… …… “四位这段时间还请先住在这边吧。” 姬如雪带着苏苒四人穿过荷花池，走过一片花园，最后来到了一栋小楼之中。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客房吧。” 看着面前雅致的小楼，云曼曼不禁吐槽起来。 姬如雪带她们来的地方是一栋小楼，雅致简约，而且还带着几分药香。 这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为了姬如雪量身定制的，根本不像是客房。 “不用在意这些，这段时间各位住在这里便是。” “既然姬大小姐都这么说了……” “叫我名字就好。” “可以吗？” “没什么关系的。” …… …… “小黑子，你小子……” 另一边，去客房的路上，沐玄机看着姬儒墨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宅邸布置得有些刻意了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面对沐玄机的吐槽，姬儒墨难得选择了装傻。 “真听不懂吗？维持温度的阵法，荷花池，还有府邸另一边的小楼，这些东西你早就准备好了吧。”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人，沐玄机干脆直接吧事情给点破了。 “你怎么……” 姬儒墨刚想问沐玄机是怎么知道的，但转念一想，他可是沐玄机啊。 “这栋宅子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她准备的吧。” “是。” 反正沐玄机什么都知道，姬儒墨干脆直接不装了，大方地承认下来。 “你这样可不行啊……” 沐玄机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姬如雪和他性子很像，如果姬儒墨这样搞的话，可能…… 不过仔细想想，若是真的那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吧。 “说起来，你跟如雪关系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维持原状而已。” “是吗？她似乎很信任你啊。” 沐玄机看着姬儒墨的背影，明显话中有话。 “她也很信任你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姬儒墨听没听懂沐玄机话里的意思，但他这个回答多了些刺。 “不一样的。” 沐玄机也没在意对方有没有听懂，有一次叹起了气。 “这次姬家的事态会有些复杂，你应该明白的。” “你想说二小姐和三少爷吧。” “知道就好。” “他们争不过大小姐的。” 姬儒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非常坚定，可能在他心中姬如雪有着不一样的分量吧。 “如果……如雪主动放弃呢？” 而沐玄机的下一句话却直接让他止住了脚步。 随即他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沐玄机。 “沐玄机，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算到了什么？” 姬儒墨知道沐玄机精通卜算之术，他相信对方不会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如雪会为了对她来说更有价值的东西，放弃姬家话事人的位置。” “更有价值？” 闻言姬儒墨愣住了。 “也是，你这家伙应该不会这么想。” 沐玄机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客房就在前面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你仔细想想吧。” “对了。” 走出好几步后，沐玄机突然回过头来。 “如雪跟我性子很像，所以她才会信任我。” 说完他便跟沐云安一同离开了，只留下姬儒墨一人在月光下看着满池的荷花。 第160章 插曲，信任 “如雪，这一间锁着的房间是你住的那？” 经过半个时辰的相处，云曼曼和姬如雪也是混的非常熟了，于是有些好奇地指了指小楼中一扇带锁的门问道。 “那里是如画的房间。” “诶？”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愣，姬如画？ “可是……传闻中你们关系不是很差吗？” 云曼曼有些好奇地看向姬如雪，就她从沐玄机和叶寒鸦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她们姐妹俩关系应该算不上多好吧。 “有吗？” 姬如雪仔细思考了一阵，在她记忆中，她跟姬如画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吧。 “那为什么……” “你想问关于姬家话事人位置的争夺吗？” 姬如雪虽然身体不好，但脑子还是非常灵光的，云曼曼她们想问什么她都已经了然于心了。 “不方便吗？”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 姬如雪看着云曼曼四人欲言又止，随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可能……有些困了。” 话音刚落，她便栽倒了下去。 “如雪？” 幸好苏苒离她很近，先一步扶住了她。 几人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姬如雪，一时间面面相觑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顽疾吗？ 咚～咚～咚～ 就在这时，小楼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姬儒墨？你怎么来了？” 安柔打开大门，却看到姬儒墨正站在门外。 “大小姐应该睡着了吧。” “嗯，刚才她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苒苒和曼曼送她回房间去了。” “那就好。” 闻言姬儒墨才松了口气。 “呦呦呦，这是谁啊～” 不过姬儒墨这个点来这里，肯定是少不了要承受一波来自云曼曼的阴阳怪气。 “话说回来，姬儒墨，我们有事想问你。” 幸好有苏苒和叶寒鸦两个比较正经的在一旁限制云曼曼施法。 “苏小姐想知道什么？” “是关于如雪和二小姐的事。” “大小姐跟二小姐关系一直不错来着。” 听到苏苒的问题，姬儒墨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 “真的假的？” 云曼曼听姬儒墨也这么说，她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二小姐给寒鸦她们发邀请函作甚？” “这个……” 听她问起这个，姬儒墨有些面露难色，显然是不太想回答。 “你知道些什么，对吧。” “大小姐真睡着了吗？” 看着四人十分在意这个问题，姬儒墨下意识看了看姬如雪的房间，再三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应该是睡着了。” “这件事……各位还请承诺不要告诉大小姐。” “需要这样保密？” 看着姬儒墨如此慎重，云曼曼忍不住问道。 “好了好了，我们答应你就是了。”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苏苒三人也点了点头。 “其实……这件事是去沐家之前，我跟二小姐一起计划的。” “什么？” 闻言云曼曼和安柔有些诧异地叫出声来。 “可是……你不应该是向着如雪的吗？” 在她们的印象中，姬儒墨应该是站在姬如雪这边的才对。 “所以我才会跟二小姐策划这件事，毕竟……大小姐身体这么差，我们真的不忍心看她天天扎在那一堆枯燥的文件中。” 姬儒墨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嗯……有没有人说你像个老父亲？” 看着他这副操心的样子，云曼曼再次吐槽起来。 “话说万一如雪喜欢这种生活呢？” “大小姐她……” 不知道为什么，姬儒墨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刚从沐家回来的时候。 …… …… “儒墨，你去看看如画最近在忙什么，她都好久没来过了。” “知道了，大小姐你记得休息，别坐太久。” “知道了知道了。” 其实从几年前开始，姬家的事务就已经是姬如雪在打理了，只不过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每当她累了，姬儒墨都会按着她去休息，然后自己去帮她处理剩下的东西。 当然有时候也会由姬如画代劳。 但…… 自从他们两个开始计划这件事开始，姬如画就没怎么来过了。 姬儒墨也知道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姬如画走不开也正常。 “姬儒墨，你怎么来了？大姐呢？” “大小姐说你好久没去过了，让我来看看。” “你快回去啊！大姐那个性子，你怎么能留她一个人啊！” 那天姬儒墨话还没说几句就被姬如画给赶了回来。 “大小姐。” “回来了，如画是在计划一些事情吧。” 而等他回到这里的时候，姬如雪还坐在桌前处理着公务。 “大小姐你一直没休息吗？” “我还不累。” “可是……” “如画那孩子啊……应该是在做一些她不喜欢的事吧。” 姬如雪一边埋头看着文件，一边叹了口气。 “儒墨？你做什么？” 但下一刻却被姬儒墨强行抢走了手上的东西。 “大小姐，该休息了。” “唉，知道了知道了，你也跟那孩子一样啊。” …… …… 突然间，姬儒墨猛得看向姬如雪的房间。 原本紧紧关着的大门此时已经打开了一条缝。 “大小姐？” “儒墨，陪我出去走走吧。” 见姬儒墨发现了，姬如雪干脆直接从房里走了出来，扶着扶手，沿楼梯一步步走了下来。 “可是……” “我说，我想出去走走。” 姬如雪走到姬儒墨面前，眉头微皱道。 “明白了。” 见状姬儒墨叹了口气，侧身让姬如雪走了出来，随后跟了上去。 苏苒四人就默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毕竟这是姬如雪和姬儒墨之间的事。 …… …… “大小姐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看着身前瘦削的身影，姬儒墨缓缓开口道。 “你们的手段并不高明。” 姬如雪没有回头，而是一边自顾自沿着小路走着，一边轻轻回答着姬儒墨的问题。 她虽然没有沐玄机那般的能耐，但姬儒墨和姬如画的这些谋划她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虽然……也就只知道一些而已。 “那为什么不阻止呢？” “……” 姬如雪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荷花池前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阻止。” 看着她有些生气的，又有些迷茫地样子，姬儒墨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做这些，所以我不能……更不知道怎么去阻止。” 姬如雪并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低着头，自顾自述说着。 “而且……我……我也厌倦这种生活啊，我也想和你们一样四处游历，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啊。” 说着说着，姬如雪的声音已经满是委屈。 她也想像寻常的姬家弟子一样，可以自由地出门游历，可以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但她的身体不允许她这样，她只能被关在姬家，被泡在药罐子里。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啊。” “大小姐……” 透过月光，姬儒墨似是看见了姬如雪脸上烫过一滴水珠。 “我愿意当姬家话事人，是因为总要有人被困在这个位置上，我其实不想坐在这里，但如果我不坐在这，你和如画就有一个人要被困住。” “大小姐……” 看着姬如雪委屈的样子，姬儒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所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啊……” 突然，姬如雪抬起头来看向他，眼里的泪光清晰可见。 “姬儒墨，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 姬儒墨看着姬如雪，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四十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小姐这副模样。 在他记忆中的姬如雪是一个坚强独立的人，从没有哭过。 “大小姐……我……非常抱歉……” 同样，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姬如雪。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沐玄机之前跟他说的，更重要的事物。 难不成……在姬如雪眼里，一直以来他跟姬如画才是最重要的？ 姬儒墨愣住了，他以前从来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 “大小姐……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 姬儒墨这样说着，可姬如雪却不为所动，甚至开始向后退去。 “大小姐！” 眼看着她快要跌入荷花池中，姬儒墨一个闪身来到她身后，将她抱在怀里。 月光下，姬如雪仰起头，满眼委屈地看向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姬儒墨却在姬如雪的委屈中看到了另外两个字，信任。 “大小姐，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听到身后姬儒墨道歉的声音，姬如雪紧缩的眉头这才略微舒展了一些。 “儒墨，我困了，抱我回去吧。” 说罢，她便靠在姬儒墨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怀里那道清瘦身影的呼吸一点点平缓，姬儒墨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即将他横抱起来。 第161章 插曲，作为朋友 “宴会？一定要去吗？” 苏苒等人到姬家的半个月后，姬家三少爷姬知文突然派人给姬如雪送来了请柬。 “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啊，真不想去。”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姬如雪跟云曼曼和安柔已经混的非常熟了，一看是姬知文的请柬，她瞬间没了兴趣，直接把东西随手丢了出去。 “如雪不喜欢他？” 云曼曼一直以为姬如雪是那种宠溺弟弟妹妹的大姐姐来着。 “儒墨，交给你解释了。” 姬如雪因为还有文件要处理，这种问题自然而然地就交给姬儒墨解释了。 “这……” 问题是这种事情……姬儒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大小姐年幼时在沐家养病十多年，她回来姬家的时候二小姐才刚满四岁，因为家主和家主夫人忙不过来，所以二小姐从那时起就一直跟在大小姐身边，至于三少爷……三少爷出生的时候姬家的部分事情已经开始由大小姐经手了，家主和家主夫人也就有了空闲时间亲自照顾他。” “哦，也就是说如雪是在沐家长大的，二小姐是如雪带大的，而那位三少爷则是由父母带大的。” 听完姬儒墨的解释，苏苒四人大致明白了，反正姬如雪和姬如画两人关系很好，但都跟亲生父母不怎么亲近。 而姬知文则是跟父母亲近却跟两个姐姐关系一般。 “是这样的。” 姬儒墨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一眼姬如雪。 “而且我那个弟弟，蠢得要死，还死要面子，还没半点自知之明。” 提起姬知文，姬如雪完全给不出一丁点的正面评价。 “如雪居然也会说这种伤人话……看来那位三少爷是真不怎么样。” 半个月相处下来，云曼曼印象里的姬如雪一直是温柔和蔼的弱女子，平日里说话都细声细语，像这样伤人的话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 “因为他真的很差劲。” 姬如雪看这个弟弟是真的越看越不顺眼那种。 “修炼天赋一般，刚愎自用，还经常做没脑子的事，而且总喜欢耍一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 “啊……看得出如雪确实很讨厌他。” 姬如雪说着放下了灵笔，将手中处理完的文件放到了一旁，随后伸了个懒腰。 “儒墨，我累了。” “大小姐，这是今天的点心。” “喂我。” “……” 看着仿若情侣一样的两人，苏苒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就连云曼曼也懒得调侃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从那晚姬儒墨抱着熟睡的姬如雪回来之后，她们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 “大小姐如果不想去可以不用勉强。” “去还是要去的，他都把宴会安排在白天了，摆明是想我去。” 姬如雪一边喝着茶，吃着姬儒墨喂过来的点心，一边拿起请柬看了起来。 “还有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正好趁这次机会让她长点教训。” 一边看，嘴角还一边挂上了一抹微笑。 看着姬如雪的表情，云曼曼不由得凑到了安柔耳边。 “柔柔，你有没有感觉……如雪现在笑的像个狐狸一样。” “笑得跟沐玄机似的。” 此时，住在客房，正在跟沐云安下棋的沐玄机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儒墨，宴会上的事就交给你了，反正那个不成器的也请不来什么上流的打手。” 宴会嘛，说是宴会，其实就是比武。 这也是姬三少爷广发请帖的主要原因，给自己找打手。 毕竟姬家三位嫡系，大小姐姬如雪虽然体弱多病，但身边有姬儒墨这么个天才剑客。 二小姐姬如画本身就是阵道天才，自身就有一定的武力值。 至于三少爷姬知文，正如姬如雪所说，他天赋其实不算高，找个参照物对比一下其实也就跟林峰差不多档次，凭他自己肯定是没戏的。 不过现在他既然敢公开设宴，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也就是找到了不错的打手。 但…… 他找到的打手，姬如雪并不放在眼里。 “万化宗宗主亲传，青丘逃出来的狼狐混血，还有二十多年前被一位长老从西域带回来的那个人，果然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 虽然姬如雪还不是姬家话事人，但这么多年她还是有一定的情报网的，姬知文找的那些个打手的情报早就已经送到了她手上。 “终究是个不成器的家伙。” 说着说着，她还是忍不住说回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但凡他有点用，我早就卸下重担安享晚年去了。” 说着说着，一杯茶水已经见底。 “好烦啊，儒墨，我不想动了，你来帮我处理剩下的吧。” “我来就好，大小姐休息一下吧。” 虽然不知道她是真的心头烦躁还是单纯找个理由开溜，但姬儒墨还是来者不拒地接过了那些未处理的文件。 “……” 云曼曼已经懒得说什么了，她越看越感觉姬儒墨对姬如雪像是父亲宠溺小女儿一样。 “如雪，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见姬如雪端着糕点过来，安柔拿了一块后随口问道。 “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 姬如雪摇了摇头，将糕点放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我又不是那个不成器的家伙。” “可万一有姬儒墨搞定不了的呢？” “那就不去啊。” 闻言，姬如雪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道。 “不去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诶呀，如雪，你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啊？” 难得姬如雪这么干脆地说出了心里话，云曼曼当即抓住重点，一脸笑意地问道。 “左姑娘，还请不要戏弄大小姐。” “儒墨，你有些保护过头了。” 姬儒墨话刚说完，云曼曼还没说话，姬如雪却先一步反驳道。 “抱歉，大小姐。” 闻言姬儒墨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道起了歉。 “就是就是，姬儒墨你保护过头了，如雪又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 姬如雪再怎么体弱多病，她也是姬家的大小姐。 “所以，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我们可是很愿意帮忙的。” 反驳完姬儒墨后，云曼曼再次看向姬如雪。 “可是……你们的身份应该……” 听着她的话，姬如雪都有些不太自信了，随即看向了叶寒鸦。 不说别的，叶寒鸦作为叶家话事人，她的身份应该不太适合…… “我这次是以个人名义来见朋友的，毕竟姬儒墨以前也以个人名义帮过我。” “诶？儒墨还没跟我说过。” 姬如雪说着看向了姬儒墨，眼神中带着几分埋怨和委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族中老前辈催婚……” “哦……” 听叶寒鸦说完当年她被催婚的时候姬儒墨和沐玄机他们拔刀相助的事，姬如雪眼神中很明显的透露出一丝丝的羡慕。 “原来可以这样的吗？” “当然，所以，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作为朋友？” “作为朋友。” …… …… 第162章 插曲，长老的谋划 “这是要走多久啊。” 姬家王庭虽然说起来是王庭，可占地面积可一点儿都不小。 而且姬儒墨这处房产还是在最外围区域，算起来应该属于十环左右，而姬知文设宴的那家店铺则是在王庭内圈三环那边。 虽然姬家领地内大部分地方都是不禁飞行的，但这里毕竟是王庭，规矩难免多一些。 “还有一炷香左右就到了吧。” 姬儒墨一边给姬如雪撑着伞，一边说道。 今日天气不算热，但太阳还是有些毒。因此尽管姬如雪在出门前百般不愿意，姬儒墨还是给她撑了把伞出来。 “好久不见了，姐姐大人。” 沿着街道又走了一段时间后，一位跟姬如雪有六七分相似的姑娘带着几个人从另一条街道拐了出来。 见到姬如雪后她便立刻停下了脚步。 “嗯，好久不见。” 而姬如雪则是很冷淡地回应了一声，然后便轻描淡写地走了过去。 这也是她提前计划好的，说是为了报复姬如画和姬儒墨瞒着她谋划事情，所以要跟她冷战一天，直到对方亲自过来跟她解释事情经过。 而刚才那姑娘便是姬如画了。 虽然她们姐妹俩外貌有六七分像，但气质上却截然不同。 如果说姬如雪给人的感觉是弱柳扶风，那姬如画的感觉就有一些锋芒毕露。 尤其是她看沐玄机的眼神，莫名地带着几分恶意。 “二小姐？” “走吧。” 显然，姬如雪这套冷战战术对姬如画效果拔群，见到姐姐那么冷淡地跟自己打招呼，姬如画明显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毕竟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小跟班儿，大姐头的架子还是要稳住的。 “我们到了。” “还挺气派。” 姬知文设宴的地方也算是姬家首屈一指的食馆，虽然档次肯定比不上望海楼，但也算上等了。 只是姬如雪看着这门面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恍惚间众人似乎又听到了三个字“不成器”。 不过姬如雪终究还是没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毕竟这里可不只有他们几个，还有不少姬家弟子，以及姬知文请来的客人。 “请柬出示一下。” 进门的时候，两个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宗门出来的弟子跟门神一样杵在大门口，生怕别人不知道姬知文包场了一样。 见姬如雪几人过来，他们双手一横，欲要将众人拦在了门外。 不过姬如雪的脚步并没有因为这两人的阻拦而停下，仅仅一瞬间，两人的胳膊便飞了出去。 “大小姐请。” 至于飞溅出来的血液则是被姬儒墨用伞给挡在了外面，原本干净的地面则已经被他们流出的血给染红了。 两个看门的还没反应过来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飞了出去，等他们回过神来已经躺在地上，疼得打起了滚儿。 而姬如雪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踩着他们的断臂穿过了被血水染红的地板。 发生这种事姬家弟子丝毫不感到意外，区区两个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家伙仗着有靠山就想作威作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自己的靠山几斤几两。 今天会来这儿的人，有哪个是他们惹得起的主？请柬？就算是没有请柬又怎么样？你们拦得住吗？ 两个看门的小丑就这样被人给拖了下去，被地上的血水也很快就被人给清理干净了，至于他们的胳膊，不出意外应该是拿去喂妖兽了吧。 而坐在楼上的姬知文则是面色阴沉地看着门口的发生的事。 “主上，此事似乎有些……” “操之过急？我能不知道？可我那个二姐显然不准备给我时间！” 姬知文面色阴沉地看向大门口，恰好其实姬如画带着随从从门口走了进来。 “跟那些家伙说，今天谁表现好，我就答应他一件事。” 因为刚才那一幕，不少被姬知文忽悠过来的人都感觉被浇了一头凉水。 他们的实力比起看门的那两人也就在伯仲之间，原本他们还想趟一趟浑水，可现在看来属实是不自量力了。 虽然大部分人都已经萌生了退意，但总有一些自命不凡的家伙还在衡量利弊。 他们自认为有与这些顶级世家的天才们同台竞技的能力，但…… 也得姬知文拿得出请他们出手的报酬。 “什么事都行？” “什么事都行。” “那我要刚才那个美人儿！” “你胆子很大。” “你就说你家主子给不给得……” 只是这人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柄不知从何处来的长剑削去了脑袋。 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碧玉长剑，给姬知文传话的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双眼瞳孔都在不停地颤抖。 而在他面前，刚刚还在说话的人此时已经没了气息。 坐在顶层的姬知文自然是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随后他又看向了正扶着姬如雪登楼的姬儒墨。 仅仅一息，那柄绿色长剑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各位……要求可以提，但也要思量思量自己有没有命拿。” 见状姬知文也只能亲自开口，不过他这一开口，也就将三姐弟的事情搬到了台面上。 “不成器的东西。” 听到姬知文的话，姬如雪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背地里已经忍不住骂了起来。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不成器的弟弟啊！自己父母是怎么教出来这种人的呢？ …… …… “家主，大小姐，二小姐，三少爷都已经到了。” 而此时的姬家长老殿中，姬如雪三姐弟的父母跟一众长老也在关注着这件事。 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了今日之事的结局，但碍于情面，还是得来看看的。 “如雪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九成的长老都在为姬如雪感到惋惜，如果不是先天不足，姬如雪现在应该会成为不输沐玄机的掌门人。 “各位也传信给自家小辈吧，姬家家主向来能者居之，能胜过如画者便是姬家话事人。” 姬家话事人也好，姬家家主也好，向来是能者居之。 本来以姬如雪的能力，这个位置非她莫属，但……她的身体先天不足，注定不能久居此位。 最多三十年，姬家话事人之位便会让出来，今天姬家一众长老可以正好借这场闹剧，选出一个合适的人。 不过…… 姬知文显然不在考虑范围。 第163章 插曲，闹剧 “老头子让我去蹚这趟浑水？不去。” “那老头子疯了吧，他重孙几斤几两他不知道吗？” …… …… 姬家长老们的意思很快就传到了他们后辈的耳朵里，只不过…… 愿意去蹚浑水的几乎没有。 姬如雪这个大小姐代为执事十多年，从未出过什么纰漏，让她执掌姬家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算他们心有不满，但放眼整个姬家，能跟她身边那个姬儒墨过招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 而那些人中一个是姬如画，一个是跟在姬如画身边的人，另外两个早就过去看热闹了。 他们可没兴趣插手这种事，毕竟掌管姬家说起来威风，了实际上不过是一堆琐事，他们才不乐意呢。 …… …… “那群小辈一个都不愿意去啊。” 长老殿那边，一众长老和姬家家主已经知晓了姬家年轻一代的选择，为首的长老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现任的姬家家主，也就是姬如雪三姐弟的父亲。 “姬安，你还真是好福气啊。” 姬家家主之位历来能者居之，当初姬如雪她们的父亲就是依靠能力坐上这个位置的。 没想到如今他的大女儿居然有女承父业的趋势，虽然这种情况在姬家出现过不少次，但这一次的情况有些特殊。 不只大长老，几乎所有长老都在看着他们夫妇，眼神中满满都是嘲讽。 要说为什么，还得从他们夫妻二人说起。 当初姬如雪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发现先天不足，而作为她亲生父母的姬安夫妇并没有第一时间为其求医问药，反而是几位长老觉得不妥，在她年幼时将她送去了沐家。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们夫妻两个从未尽过父母的义务，甚至就连姬如雪这个名字都是长老们取的。 等到十多年后姬如画出生，虽然这个孩子非常健康，但他们还是管生不管养，依旧是由长老代为抚养，后来姬如雪从沐家回来，姬如画也就理所当然地被交给了她这个姐姐。 而那段时间照顾姬如雪姐妹两个最多的就是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的姬儒墨。 再后来又过了十多年，两人的第三子姬知文出生，两人对这个天赋一般的儿子莫名看重，自幼便将其带在身边，摆明了是想把他当继承人培养。 可能正是因为他们过于溺爱，这个第三子不但修为不济，心性也不行，能力更是一言难尽。 也就是有个好爹，所以才能像今日这样大摆宴席。 “之前传送阵被人动手脚一事结果已经出来了，姬安，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 “……” …… …… “这尚德居今日还真热闹。” 长老都说了可以来看热闹，顿时不少姬家弟子直接涌到了尚德居，尚德居就是姬知文设宴的地方。 看着这些个不请自来的姬家弟子，姬知文不由得感觉眼皮直跳，他可不记得自己请了这么多人。 “各位族兄，今日尚德居已被小弟包场，还请……” “你跟我们说没用，那群老头子逼着我们过来的。” 面对姬知文这个家主第三子，前来凑热闹的姬家弟子没几个给他面子的。 他们无一不是姬家长老的晚辈，拼背景一点儿都不怯姬知文这个家主之子。 而且他们都是姬家年轻一代排得上号的天才，在他们眼里，姬知文不过是仰仗父辈的草包罢了。 “说来大小姐许久不出来走动，近日身体可还好？” “无碍，多谢关怀。” 与姬知文不同，姬如雪虽然身患顽疾，修为一般，但凭借其优秀处世能力，姬家年轻一代几乎都愿意称呼其一声大小姐。 当然，很多年前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直到有个家伙背着剑把那些出言不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揍了一顿，这才定下了姬如雪大小姐的名头，而姬如画这个二小姐也是沾了姐姐的光，至于姬知文…… “姬儒墨，今日老头子下了死命令，你跟我打一场，也算让我好回去交差。” 有个被自家长辈勒令过来的姬家天才跟姬如雪打过招呼后便看向了姬儒墨。 虽然说今天的主角是姬如雪三姐弟，但姬如雪的身体状况显然是不适合动手的，挑战她也纯纯是无稽之谈，而且就算他们挑战了，姬儒墨也会挡下来，所以倒不如直接挑战姬儒墨来得方便。 “乐意奉陪。” 从刚才这群人说出“老头子”三个字开始，姬儒墨跟姬如雪便已心照不宣，显然他们这场闹剧已经成了下一任姬家家主的选拔现场。 “各位还请出去比试。” 见情况有变，尚德居的掌柜的连忙站了出来。 小打小闹没什么关系，但如果是姬家年轻一代的顶尖天才切磋，那他这尚德居非得被拆了不可。 “我等先行一步，姬儒墨，照看好大小姐。” 那些姬家天才来得也快，去得也快，而他们这一闹，最尴尬的还是姬知文。 那些被他请来的客人此时就算再蠢都应该知道他在姬家没什么地位了。 “儒墨，抱我下去。” “可是……是。” 姬儒墨原本想扶着姬如雪慢慢走下去，不曾想后者却突然凑到他耳边说道，姬儒墨虽然有些迟疑，但见姬如雪正看着姬如画，他也只得将对方横抱起来，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平稳地落在了一楼大堂中。 而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姬如画见这一幕差点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 不是，他姬儒墨凭什么啊！ “开疆，我们也下去！” 随后她也直接从楼梯上一跃而下，跟在她身后的人也一起跳了下去。 “事情热闹起来了啊。” 而沐玄机则是一边摇着扇子，一边不急不缓地沿着楼梯一步步向下走去。 “苒苒，我们快跟上去！” 而云曼曼则是拽着苏苒的手，一起从楼梯上一跃而下。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如果真要动起手来，还得是苏苒才有绝对的压制力。 “唉。” 看着一跃而下的两人，叶寒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们两个去了就够了，我们走过去吧。” “也是，苒苒都去了，我们去不去也没什么所谓了吧。” 第164章 插曲、刀与剑，死与生 “主上，我们……” 随着姬如雪和姬如画的离开，那些来凑热闹的姬家弟子也一起跟着离开了尚德居，而姬知文请来的那些人也基本走没了。 这种大家族的内部事务终究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有能力插手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姬家，而是跟着那些姬家弟子一起去了不远处的广场。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尚德居便只剩下了姬知文跟他的几个跟班。 “我们也去！” 姬知文心有不甘地握紧拳头，最终还是决定一起去广场。 但他还是气不过，明明他应该才是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才对，可现在的他就好像跳梁小丑一样。 “姬儒墨，快上来，打完我还有事呢。” 姬家王庭的广场布置了大量的阵法，很多时候这里都是充当校场使用的，年轻一代的弟子比武斗法一般都会选在这里，甚至长老切磋也会在这里进行。 “来了。” 姬儒墨拿出椅子让姬如雪坐下后才纵身一跃，来到了那人对面。 “剑来！” 看着那人一剑刺来，姬儒墨快速侧身闪躲，反手唤出长剑，抬手倒斩而下，将那人的长剑别开，随即反握转正握，一剑刺出。 叮～ 挑战他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利用护体灵力挡住姬儒墨的剑势后暴退出去，随后调整好气息，再次攻了上来。 他的灵力属性为金，刚猛肃杀，招式也都是着强攻类的。 而姬儒墨则是修的木灵力，生生不息，剑招攻守兼备。 虽然木终究是为金克制，但两人几招拼下来却是不分胜负，姬儒墨在剑道上的造诣比对手高很多，足够追平灵力的克制。 而且对手本就是走的强攻路子，如果不能快速打开局面，被拖进持久战就是姬儒墨的主场了。 “竹海！”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已经交手了一百多个回合，姬儒墨的剑势依然锐利，然而他对手的剑势却明显变弱了。 显然是那人的爆发期过去了，有些后继无力。 姬儒墨则是抓住机会，一招竹海，刹那间一剑又一剑快速刺出，犹如雨后不断涌出的春笋般朝着对手攻去。 虽然每一剑的威力都不强，但数量之多让人防不胜防。 “停手停手，我认输了。” 而他的对手则是飞身后撤，大局已定，这场比试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这下也好回去跟那老头子交差了。” 说罢他对着姬儒墨揖了一礼，接着收起长剑离开了广场。 “不愧是姬儒墨，那群老头子也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啊。” 姬儒墨虽然出身不高，但却在过去的四十年中凭借自身努力让姬家年轻一代认可了他的实力与天资。 “小姐不准备做些什么？” 广场边上，跟在姬如画身边的刀客突然看向她。 “我打不过他。” 而姬如画的回答很简单，打不过。 她自幼跟在姬如雪身边，而姬儒墨又经常来探望姬如雪，一来二去她与姬儒墨的关系也变得很好。 而且因为姬如雪身体不好，所以在她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就是姬儒墨在指导她，对方有多强她最清楚了。 “你想上就上吧。” 不过姬如画也能听出这人的意思，他想登台挑战。 反正这几个跟班也就是临时凑起来的，那时候找到这家伙的时候他就说想挑战姬儒墨来着。 作为姬家执事兼姬如雪的护卫，近十年姬儒墨很少有时间接受别人的挑战，而这个刀客就是为了有机会和姬儒墨一战才决定跟姬如画合作的。 “姬合泰，讨教了。” 看到这个刀客登台，姬儒墨有些疑惑地看向姬如画，这应该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吧？ 见姬如画没什么表示，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是计划之外的变故了。 “请指教。” 挑战者既然都已经上台了，这一战肯定是逃不掉了。 “断！” 姬合泰快速抽出背在身后的长刀，快速突进，朝着姬儒墨竖劈而来。 姬儒墨并没有抵挡，而是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姬合泰见状当机立断，微微倾斜刀身，朝着姬儒墨斜切而去。 姬儒墨见状将剑身竖置在身前，挡住这一刀的同时运足灵力，以巨力将其震退，随后快速提剑，上斜切去。 姬合泰见状连忙后撤，同时调整刀身角度，迎着长剑的剑势砍去。 双方对拼一招，随后快速后撤。 姬合泰的灵力非常奇特，其中血煞之气十足，配合长刀或者重剑这种兵器打出来压迫感十足。 不过比起金灵力就显得有些爆发不足，比起木灵力又有些后继无力。 “染血！” 随着姬合泰催动功法，原本银白色的长刀也裹上了一层鲜红色的镀层。 “斩！” 而他也抓住机会，快速朝着姬儒墨突进过来。 “新芽！” 而姬儒墨则是一剑刺出，不偏不倚地刺在了刀刃上。 原本来势汹汹的血色长刀就这样被剑尖给止住了，姬合泰看着这一幕，瞳孔微微缩了缩，随后快速朝后退去。 木灵力对他的血灵力有一定的克制能力，而姬儒墨的剑道造诣也高于他的刀道造诣，所以刚才那一剑才能做到以点破线，止住他的刀势。 “染煞！” 拉开距离后，姬合泰再次运足灵力，给刀身染上了一层黑雾，原本鲜红的刀身也在此刻变成了暗红。 “屠戮！” 随着灵力涌动，森冷的杀意自他身上升起，霎时间阳光灿烂的广场仿佛变成了尸骸遍野的战场，而姬合泰则乘着血气，快速冲向了姬儒墨。 看着冲向自己的姬合泰，姬儒墨眉头微皱，随后一股绿色的灵力包裹住了他手中的长剑。 “林海！” 林海与竹海类似，都是配合身法快速出剑。 但与全是刺击的竹海不同，林海的招式包括了刺斩劈切砍五种，每一剑都有所不同。 随着林海剑意的出现，原本的尸骸遍野的战场上仿佛出现了生机，姬合泰的刀势也在生机之中被不断消磨。 叮～叮～叮～叮～叮～ …… 刀与剑碰撞了不知多少次后，血色长刀最终先一步被挑飞出去，原本的沙场此时也已经满是生机。 “我输了。” 姬合泰右手微微发抖，看着被挑飞的长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自己不够强啊…… “承让。” 姬儒墨收起长剑，微微颔首，随后又看向了姬如雪，后者正坐那里，微笑地看着他。 第165章 插曲，见招拆招 “这就没人上了？” 长老殿中，一群糟老头子看着这群第六境的天才打过两场，刚来了兴致结果下面居然没有一人愿意上，顿时有些不开心起来。 “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 既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挑战姬儒墨，那下一任姬家家主之位就是姬儒墨的了。 可这群姬家长老却不是特别希望姬儒墨接过这个位置，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足，也不是因为他出身低微，而是想着他能冲击一下第九境，最不济也当个永世君王，这么好的天赋如果只是做个家主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广场上，姬儒墨见没有人登台挑战，顿时也没了兴趣，刚想走下台去，却见姬如雪给了他一个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神。 “各位姬家的客人若是有兴趣不妨也登台一战。” 随着姬如雪开口，这场比试的性质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原本按长老们的意思，这场比试最后的胜利者就是下一任姬家家主的人选，而姬如雪现在又说姬家的客人也可以登台，那就是公开和长老殿唱反调，将这场比试与家主之位解绑。 不过…… 前提是有人愿意登台，如果没有人登台，那这场比试的性质将不会产生变化。 “既然是机会难得，那我便不客气了。” 叶寒鸦帮叶芷处理了这么久的事务，又怎么会不明白姬如雪的用意呢？ 虽然现场来了这么多人，可真正能登台的其实也就他们几个有背景有实力的，那些寻常世家宗门的人根本没有胆子跟着姬如雪一起违抗姬家长老的意志。 而且姬儒墨之前也帮过她一次，这场闹剧从她开始也无可厚非。 “叶家叶寒鸦，讨教了。” “叶大姑娘请。” 叶寒鸦的身份非常特殊，叶家当代话事人，未来的叶家大长老，两位第九境强者的亲传弟子，由她开始这场闹剧，无论是姬家的客人还是姬家长老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先说好，我可不会留手。” “求之不得。” 不过开打之前，叶寒鸦还是先跟姬儒墨说好，这场切磋得全力以赴，谁都不能留手。 毕竟他们像这样放开了切磋的机会也不多。 “落木！” 面对叶寒鸦，姬儒墨压根不敢像前两场那样让出先机，而是率先掠出，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犹如巨木躺倒，声势浩大，剑势之强远胜于之前的竹海林海。 “横江！” 这种剑势叶寒鸦自是怡然不惧，毕竟平日里给她喂招的可是洛青瑶这个剑圣，多恐怖的剑势她都见过。 而这种爆发性强的剑招，最好的应对方法便是横江。 当初叶芷就是为了应对这类招式才去领悟的这招横江。 伴随着枪身与剑尖相撞，姬儒墨只觉得右手手臂一阵麻木，随即借助这股反震之力快速后退拉开了距离。 毕竟叶寒鸦用的乃是长枪，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近身的话他的长剑占不到半点儿好处。 “龙吟！”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叶寒鸦肯定是不会放弃的，同样借助反震的力道退了几步，同时利用长枪的韧性弹射起步，快速杀向姬儒墨。 一招龙吟气冲霄汉，庞大的威视哪怕有法阵抵消也震得一众看客后退了好几步，姬如雪那边幸好有苏苒在，不然恐怕也得遭殃。 “流风！” 而战场上，姬儒墨看着犹如巨龙般直冲面门而来的枪尖也顾不得右臂的不适，快速将剑横在身前，终于在最后一刻挡住了这一招。 不过代价则是他被击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竹海！”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对付叶寒鸦绝对不能用爆发类的招式，那招横江太克制爆发了。 随即握剑的手势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周身的剑势也变得内敛，再次使出了那招竹海。 “护身！” 不过这种连绵不绝的持续攻击对叶寒鸦的效果也不怎么好，虽然长枪确实不如长剑灵活，但凭借着枪势和护体灵力，这种攻击也没办法对其造成威胁。 如果这样下去，两人的战斗将会变成消耗战。 “陨星！” 叶寒鸦深知这种打法对她不利，毕竟她的灵力乃是阳灵力，虽然持久能力不差，但比起姬儒墨木灵力显然是有所不及的。 于是她果断借着姬儒墨的攻击拉开距离，随后周身枪势一变，比先前的龙吟更加凌厉。 姬儒墨也知道对方这是想一招定输赢，连忙退开，随后在周身凝聚起一道剑阵。 “乙木剑阵！起！” 虽然他不精通阵法，但剑阵的防御力肯定比他的剑招更强。 铮～ 金属碰撞声陡然响起，却没有第一时间散去，而是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响遏行云，久久未止。 广场中央，姬儒墨有些狼狈地喘着粗气，叶寒鸦虽然看起来也有些气息不稳，但显然是比姬儒墨好一些的。 这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姬儒墨输了，这倒是让一众姬家弟子面面相觑起来，随后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在外围吃瓜的姬知文。 “叶大姑娘当真厉害，姬儒墨那家伙居然都输了。” 而姬家那些个天才看向叶寒鸦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敬畏，毕竟强者不管在哪里都会得到更多尊重。 同时也有些无奈，姬儒墨是姬家年轻一代的最强者无可厚非，而叶寒鸦则是叶家年轻一代的最强者。 两人这一战也就代表年轻一代中，姬家输给了叶家，这让姬家弟子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玄机哥哥不准备上去玩一玩？” 而广场边上，姬如雪正以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看着沐玄机。 “你就别诈我了，哪有谋士亲自上前线的。” 沐玄机毕竟也是老狐狸了，肯定是不可能被姬如雪诈上台的。 “云安你要不要试试？” 不过沐云安倒是可以试试。 “他们两个恐怕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能再战吧。” 不过就算沐云安有这个想法，台上的姬儒墨和叶寒鸦似乎也没精力再战一场了。 “那……我来试试怎么样？” 一直在台下看戏的安柔似乎也有些手痒了起来。 “求之不得。” 沐云安仔细想想，上次他们一战还是多年前的四方会试，再打一次也不赖。 第166章 插曲，强势的门规 “苏姑娘，借一步说话。” 安柔跟沐云安打得有来有回的时候，沐玄机却跟苏苒来到一边的角落，小声密谋起来。 “沐玄机，你有看到什么了？” 这种情况苏苒之前也遇到过，无非是沐玄机又卜算出了什么与他们有关系的东西。 “我看到你跟姬家家主打起来了。” 沐玄机看了看跟姬儒墨聊着天的姬如雪，随即小声地说道。 “姬家家主？” 苏苒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有理由跟姬家家主打起来吧。 “原因呢？” 沐玄机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贼眉鼠眼的姬知文。 “他？” “还记得传送阵的事吗？” “记得。” 传送阵的事其实就是指他们刚到姬家那天被人动了手脚的传送阵。 “姬家长老会已经查出来了，传送阵的手脚是姬知文的人做的。” “这跟姬家家主和我打起来又有什么关系？” 苏苒还是不太明白，就算是姬知文干的，他们两个也没理由打起来才对。 “如果说，姬家家主舍不得这个小儿子呢？” “……” 闻言，苏苒沉默了。 沐玄机早就说过，无论是谁做出这种事，真相查明后那个人必死无疑，但如果姬家家主不想让儿子送死，那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毕竟姬家畏惧的是苏苒的师尊，而非苏苒本人，如果那个人不出现，姬家家主未必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推上死路。 但…… “苏姑娘会饶他一命吗？” “不会。” 宗门祖训如此，若是今日苏苒饶了姬知文这一回，那他们这一脉的在世人眼中的样子就会发生改变，所以姬知文必须死。 那就代表苏苒和姬家家主之间的矛盾注定无法调解。 如果仅仅是一个姬家家主也没什么，大不了一起杀了就行，可问题是…… 姬如雪是姬家家主的女儿。 苏苒可以不管姬家家主，但不能不考虑姬如雪。 “好烦。” 纵然苏苒如今修为有成，但面对这种事情还是会觉得一阵头大。 “承让了。” 两人说话的工夫，广场中央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毕竟沐云安主修弓道，近战单挑能力是肯定不如安柔的。 “柔柔好厉害。” 看着从广场中一步步走出来的安柔，姬如雪眼里满满都是星光。 “没有啦……” 倒是安柔被这么一夸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在两人比试结束后，广场边便再无一人登台，毕竟前两场已经算是珠玉在前，他们再怎么打也不过是木渎罢了。 …… …… “各位，若是无事便自行退去。” 又过了一阵子，一个长相与姬知文有三分相似的青年穿过人群来到了广场中央，这一看便是姬家家主。 “既然姬家主都这么说了，我等先走一步。” 为了不让接下来的事情发生，沐玄机先一步应道，说着便准备带着苏苒她们离开。 “沐长公子还请留步。” 不过他的算计显然是没办法改变事情走向的，姬家家主直接开口叫住了他们。 “沐长公子，叶大姑娘先前传送阵一事，我姬家已经查明。” 而姬家家主一开口便是这件事，让沐玄机更是无奈。 “乃是小儿所为的闹剧。” 而在他嘴里，那种危及生命的事只不过是孩子的一场闹剧。 “还请两位见谅。” 从头到尾，他都是在跟沐玄机和叶寒鸦对话，直接忽略了苏苒。 不过面对他的说辞，叶寒鸦和沐玄机却是一言不发。 原因很简单，这件事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做主的。 虽然沐玄机不是很想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但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事情走向。 而且这个话茬压根不是他能接的。 “让他自裁，此时就当没发生过。” 至于苏苒的回应也很简单，只要姬知文死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这是他们这一脉的做事准则，始作俑者必须死。 而且苏苒主修的就是阵道，若不是她提前发觉，当时传送阵上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会死，而她自己也会重伤。 这种事被说成闹剧，明摆着是想把他们当傻子。 “苏姑娘，这只是小儿的一场闹剧，不用……” “我要他死，你有什么意见？” 面对姬家家主染发出来的灵压，苏苒怡然不惧，同时也释放出了自己的灵压，硬生生将姬家家主压了回去。 姬家家主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苏苒居然跟他一样都是第八境。 至于姬如雪和姬儒墨则是一言不发，对于这个父亲，姬如雪并不怎么亲近。 而姬如画虽然想做些什么，但以她的实力却什么都做不到。 很快这边的灵力波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不少姬家长老。 其中有人想出面调和，却被拦了下来。 “姬家承受不住那个人的怒火。” 只比一句，长老殿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姬家家主可以死，但姬家不能有失。 “本座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拿我儿怎样！” 姬家家主作为老前辈，怎么都没想到苏苒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顿时脾气上来，护在了姬知文身前。 苏苒是第八境又如何，他这个老牌第八境怎么可能会输。 “所有人！别看了！速退！” 见状沐玄机连忙开溜，姬儒墨也抱起姬如雪一跃而起，连椅子都不要了。 “退！” 闻言那些看戏的人连忙跟着御空而起，快速退了出去，而姬知文此刻正被两股灵压包裹，压根动弹不得。 “剑来！” 面对护犊子的姬家家主，苏苒御空而起，很直接地唤出了九把长剑，快速攻向他。 “剑来！” 而姬家家主主修的正是剑道，纵身一跃，快速抽出佩剑，九把长剑很快就被他拦了下来。 “救……” 就在他疲于应对的时候，第十把长剑陡然出现，一剑斩下了姬知文的项上人头。 “你，保不住他。” 看着人头落地的姬知文，苏苒冷冷地抬起头看向姬家家主。 “你！我要你偿命！” 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姬家家主顿时怒火攻心，一鼓作气震开九把长剑，快速冲向苏苒。 “阵起！九龙！” 不过他显然是忘了苏苒主修的是阵法，九条形态各异的巨龙凭空出现，将姬家家主围在了中央。 九条巨龙每一条都是第八境，姬家家主仅仅是被那头形似豺狼的巨龙撞了一下便吐出一口鲜血。 “依本门规矩，你也得死。” 苏苒悬浮在半空中，神色冰冷地看向姬家家主，单手结印，随后轻轻按下。 九条巨龙齐齐冲向姬家家主，将其分食了个干净。 广场外围，一众年轻弟子看着与自己年纪相当的苏苒，齐刷刷咽起了口水，这人未免也太恐怖了些。 不只是惊叹实力，更是惊叹背景，在姬家广场虐杀姬家家主父子两个，姬家似乎还不敢阻拦。 “姐……姐姐……” 姬如画看着被分食的父亲，瞳孔紧缩，一头埋进了姬如雪怀里。 和姬如雪不同，虽然姬如画也不怎么讨父母喜欢，但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看着父亲就这样死去，她还是异常难受。 姬如雪轻轻拍着妹妹后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觉，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她看着苏苒的眼神却变得异常炙热。 “苒苒好厉害。” “大小姐，苏姑娘的修炼方式不适合你。” 姬儒墨怎么会不明白自家大小姐在想什么呢，只不过以他的眼力还是能看出苏苒已经将九龙阵的阵图刻进了身体，这种修炼方法异常危险，姬如雪的身体是肯定支撑不住的。 “说得也是。” 闻言姬如雪眼神也慢慢变得暗淡下来，随后微微朝姬儒墨怀里靠了靠。 第167章 琉璃净体 “姐姐大人！到底还有多少事务啊！” “我瞧瞧，你这才处理了三成不到呢。” 随着姬家家主被苏苒斩杀，姬家那些个繁琐的公务自然是落到了姬如雪和姬儒墨头上。 而姬如画因为之前跟姬儒墨密谋一事来跟姬如雪主动坦白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被拉作了壮丁，而且还是个黑奴，成天到晚被按在那儿。 性子比较活泼的她可不像姬如雪那样能看的进这些繁琐的公文，仅仅是半日就已经哭着闹着不想看了。 “姐姐大人平时都在做这种无聊的事吗？” 有了姬如画这个代劳的，姬如雪也就心安理得地坐在一旁喝起了茶，而姬儒墨也在一旁陪着她。 “是啊，不过以后接着事情就交给你了。” 听姬如画这么问，她缓缓放下茶杯，微笑着抬起头。 “诶？”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可是……” 姬如画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些事总要有人做，既然我不做，那就得落到你的头上。” 这个道理不用姬如雪说姬如画也明白，但……她不由得看向了姬儒墨。 “那为什么姬儒墨不用做这些？” 按道理来说，这种事让姬儒墨来做也没什么所谓吧。 “因为他要带着我出去游历啊。” 姬如雪微微一笑，说话间似是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 “可是姐姐大人的身体……” 姬如画闻言愣了一下，姬如雪的身体情况如何她很清楚，像这样出去游历对她来说负担太大了。 “正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我才要出去看看啊，如果把一生都浪费在这些无趣的公文上，那未免也太可悲了。” 听着姬如雪的话，姬如画沉默了，姬儒墨也没有反驳。 因为早在几天前姬如雪就跟他说过这些，而他也确实被这番话给说动了，这才答应姬如雪带着她出去游历一番。 毕竟这么多年姬如雪还从未自由自在地出去转转，也从未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如雪，我师尊来了，他说有办法缓解你的病症。” 这是之前苏苒答应姬如雪的事情，虽然苏苒杀了姬如雪的父亲和弟弟，但她还有苏苒可以当……咳咳，反正她们的关系并没有怎么恶化，也就是姬如雪对苏苒还存有些芥蒂。 “真的吗？” 姬如雪闻言愣了一下，倒不是怀疑，只是有些惊讶。 “师尊能做的只是减轻，要想治愈……只能换一个身体。” “换一个身体？” 换身体这种事对修者来说并不是天方夜谭，换身体无非就是夺舍之类的。 “嗯，师尊说姬家那个先祖就是占用了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体才痊愈的，不过具体的还是得你亲自去见见他。” …… …… 姬儒墨宅邸的荷花池中央，一道身着黑衣的身影正伸手摘来一朵荷花，见苏苒带着姬如雪和姬儒墨过来，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见过尊上。” 姬儒墨和姬如雪走上前揖道。 “嗯，苒苒应该已经跟你们说了个大概，还有什么想问的没？” “请问尊上，大小姐的病症是因何而起？” 姬儒墨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壮着胆子开口道。 “这个啊，如果将普通人的身体比做是刚从矿上挖出来的铁矿石，那修炼过程便是淬炼，普通人人通过修炼打磨身体就是一点一点将原矿淬炼成纯正的钢铁。 但她的身体一出生便是至纯至净的琉璃，生来就是完美的，无须打磨，也没办法打磨，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普通人可以通过修炼强化身体机并去除被认为不必要的感知能力，包括对冷暖痛苦的感知，但她不行。” 简单来说，普通人会觉得40c的环境很热是因为这个温度会伤害身体细胞，但修炼到一定境界40c就不会对身体产生影响，所以也就不会觉得40c热。 但姬如雪的身体并不会因为修炼变强，所以对环境会非常敏感，而且比普通人更加敏感。 “而且换身体的方法在她身上也不适用，因为生孩子的时候她会活活疼死。” 至于换身体，那就更麻烦了，换身体必须是自己的子嗣，父母，兄弟姐妹这种才有可能成功。 让姬如雪选择跟唯一剩下的母亲换显然不可能，跟姬如画换也不现实，至于子嗣…… 在她生产的那一天她会活活疼死，或者死在麻醉药手上，所以占用子嗣的身体也不可能。 “请问尊上所说的缓解之法又是什么？” “这是世间第一个琉璃净体留下的炼体药膏，也是姬家的一个先祖，她先天身体虚弱，凭借自己的意志开创了琉璃净体一脉，而这种体质也被融入了血脉，也就是她这样子，而这个就是那个人修炼时用的炼体膏，可以缓解她体质带来的效果，不过弊端也有，那就是涂抹之后会让人产生一种接近于喝醉后飘飘然感觉。” 黑衣男人说着拿出一张药方丢给了姬儒墨，上面写的药材都是很常见的那种，如果不是这人的手笔，姬儒墨大概率会怀疑这玩意的真实性。 “一个月涂一次，必须涂满全身，涂十年之后再来找我，还有一张内服的。对了，她此生不能生孩子，会死。” 说完，黑衣男人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姬如雪和姬儒墨看着那张药方愣神。 “如雪，今晚就试试吧。” 苏苒自然是对自家师尊绝对信任的。 而姬如雪则是看着这张药方有些出神。 “啊，好。” …… …… 第168章 插曲，启程 “各位今日便要离开了吗？” 答应姬如雪的事也做到了，姬家的闹剧也结束了，苏苒等人也是时候离开姬家了。 “嗯，毕竟还有几个朋友在沐家等我们呢。” 仔细想想，苏苒她们也已经在姬家待了快三个月了，虽然时间不算太长，但加上往返途中所需要的时间，等她们回去霓笙和梧桐两个小孩子多少应该有些不耐烦了。 “这样啊……可惜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不然……” “如雪你好好养身体就是了，总有机会的。” “嗯，这次就先祝你们一路顺风了。” 姬如雪将她们送到传送阵那边，目送着传送阵启动，白光将她们送出姬家王庭。 …… …… “寒鸦应该要回叶家了吧。” 姬家外城，叶寒鸦并没有跟苏苒她们一起，而是径直走向了叶家的飞舟。 “嗯。” 叶寒鸦确实是想跟她们一起去沐家转转，但因为叶钧成去东荒找花钱去了，她这个叶家话事人必须的尽到自己的义务，将那群叶家弟子带回叶家。 毕竟某人都已经来过了，叶钧成也是借机问到了花钱的消息，早在一个月前就先一步离开姬家，朝东荒出发了，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有座港口城市。 “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一路顺风。” 虽然她们都知道未来还会有再见的机会，但看着故友远去，叶寒鸦还是有些伤感。 “柔柔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我啊，师傅说他来接我。” 至于安柔…… “云仪前辈还真是宠你呢。” 之前闲暇的时候叶芷和洛青瑶也是跟叶寒鸦说过一些关于云仪的事情，所以她也知道了安柔跟云仪的关系，不过当着本人的面，叶寒鸦还是想调侃两句。 “那我就先走了。” “嗯，一路顺风。” …… …… “中州，好久没来了啊……” 就在她们离开姬家的时候，一道身影也踏上了中州的土地。 “咦，那家伙……好像是叶家的人吧。” 在中州东边的一座港口城市，叶钧成正坐在岸边等着船家开船。 突然，他的肩被人拍了一下，顿时他如临大敌地跳了起来，如果刚才是敌人，他已经没命了。 可等他转头朝身后看去却突然愣住了。 “花兄？” 他有些难以相信地眨了眨眼睛，拍他的人居然就是花钱。 可是……嗯……怎么说呢…… …… …… “也就是说，花兄是来中州游历的？” “嗯，但我也没怎么来过中州，所以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刚好看到你，就过来问问。” “……” 虽然叶钧成有不少问题想问，但…… “既然是游历，我二人不如结伴同行？” “可是……” 花钱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港口。 他还以为叶钧成来这里是想出海去东荒呢。 “花兄不必在意，我也是出来游历，恰好行至此处。” 不过叶钧成自己都这么说了，花钱也就没多想，干脆地答应了结伴同行。 而叶钧成从始至终似乎都想旁敲侧击地问些什么，但考虑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 …… “姐姐姐姐！我做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沐家这边，落雨正在落梅的辅导之下进行修炼，至于梧桐和霓笙二人也就是最开始那段时间有点兴趣，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们两个也厌倦了。 毕竟落雨的资质也就是普通人那样，在她们两个看来只要稍稍练习一下就能掌握的东西，落雨练习十天半个月也学不会。 久而久之，她们也就只负责第一天的讲解，后面的辅导监督就全部落在了落梅头上。 本来日子过得还是非常平静的，然而从半年前开始，一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识就在似有似无地打探着这边。 或许是畏惧沐玄机留下来的亲卫，那道神识自始至终都只是在打探，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因为这里是沐家的缘故，寒月和霓朔也没有轻举妄动。 “姐姐又这么说……” 旅馆后院，落雨听自家姐姐说得最多的就是马马虎虎，这么长时间下来，她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感觉她不管做什么，落梅给她的评价都是马马虎虎。 “你姐姐没说错，确实马马虎虎。” 就在她有些不悦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公子？” 落梅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去，正是沐玄机几人从旅馆前庭走过过来。 “虽然你姐姐那时候做得也没比你好多少。” “公子，后面那句可以省略的……” 听到沐玄机揭自己老底，落梅也是有些无奈地嘟起了嘴巴。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落梅，跟我过来一下。” “啊？是……” 沐玄机想做什么，落梅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他们一走，后院中也就只剩下了苏苒，云曼曼，还有落雨。 至于沐云安则是先一步去跟暗卫交接工作去了。 “苏姐姐，云姐姐，修炼怎么这么难啊！” 而落雨则是跟苏苒她们诉起了苦，但…… “抱歉啦，小落雨，这个问题你云姐姐可能没办法回答……” 云曼曼虽然不及苏苒妖孽，但也是北玄宗长老们眼中万年一遇的天才，她的天赋比起霓笙来说也是不遑多让，修炼到现在她还没遇到过什么瓶颈。 “那苏姐姐……” 听云曼曼这么说，落雨也只好向苏苒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别看了，你苏姐姐更没办法回答，她可是号称万万年不出一个的绝世天才。” “啊？” 闻言落雨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不是……这么离谱吗？ 落雨此刻只感觉命运不公，这世界上这么多天才，多她一个又不多，为什么她偏偏不是呢？ “月儿？” 就在三人说话的功夫，苏苒敏锐地感知到了寒月在接近，毕竟寒月跟她还签订着兽宠契约，所以非常容易感应到对方。 “苒苒阿姨，曼曼阿姨，你们回来了！” 不过最先扑过来的还是小梧桐和小霓笙，对她们来说，这一年显得无比漫长，对于苏苒她们的思念也是越发真切。 第169章 插曲，阵榜 “下一站是叶家吗？” 小梧桐和小霓笙在沐家也是待腻了，见苏苒和云曼曼回来，便吵着要走。 虽然落雨和莫轻语有些不舍，但还是目送着她们离开了沐家。 “是百晓客栈。” 沐家和姬家都在中州北边，而叶家则是在中州南边，虽说可以直接去叶家，但毕竟都来中州了，就算绕点路也得去趟百晓客栈才算圆满。 细细想来，苏苒自己似乎也从来没去过百晓客栈，毕竟自家师尊便已经算得上全知全能，她也就没有去百晓客栈打听情报的必要了。 …… …… “王哥，百晓客栈今日怎么这么香啊？” 百晓客栈中，一众滞留在这里的散修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香。 虽说白泽一直有焚香的习惯，但今日这香味道非常奇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白泽大人点的乃是传说中的跨天阙，世间罕有的九品奇物，上次点这香还是四十多年前囚牛大人前来抚琴的时候。” 那被唤作王哥的散修也已经在这百晓客栈待了快五十年，当初他跟随友人刚到这里的时候便碰上了囚牛抚琴，有幸听了一曲后称得上受益匪浅，于是便独自留了下来。 因为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也跟一些更老的散修学到了不少东西，就比如这百晓客栈中点的香也有很大的门道。 而这跨天阙则是用来迎第九境强者或者永世君王级别强者的，据说也曾有天才在第七境的时候就曾被以此香相迎。 不过第三种情况基本都是口口相传的传说，毕竟有记录的近三十万年，百晓客栈还从未以此香迎过第九境战力以下的存在。 “好厉害！” 过了不多时，日头刚升起半个时辰，一道小孩子清脆的赞叹声便自百晓客栈门口响起。 声音很小，只有最接近门口的那些散修听到了，随后便是两个小孩子走了进来，紧接着才是四个姑娘。 啪！ 突然，惊堂木的声音响起，这一次的惊堂木声并不大，但足以威慑整座百晓客栈。 原本喧闹不堪的散修顿时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这道惊堂木声象征着白泽的客人到了。 随后他们齐刷刷看向了门口走进来的六人，原因无他，只是好奇值得白泽以跨天阙相迎的究竟是哪一位前辈。 可…… 看着走进来的六人，他们一时间有些迟疑，因为这六人中那两个小孩子可以忽略不计，而那四个姑娘也不像是什么绝世强者。 “苏大姑娘，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你是……” 可人群中总会有一两个见过苏苒的人，而今日出现在百晓客栈的则是一个让苏苒有些意外的家伙风云的义贼，李长青。 说起来距离岳承的事情解决也已经过了两年多了，作为义贼，李长春会来中州也不意外，出现在百晓客栈就更不意外了，毕竟义贼是需要打探情报的。 不过苏苒倒是有些诧异，李长春居然会开口叫住她，毕竟他们的关系在隐龙城的时候就已经变得十分微妙了。 “苏大姑娘？” 大姑娘这个称呼跟沐玄机那个长公子其实没什么差别，一般来说是用来称呼大势力掌门人，或者名门大宗出身的亲传弟子，亦或者那些有实力的散修。 李长春的能耐在场的散修都还算知根知底，半步第六境的修为在整个百晓客栈都排的上号，能让他尊称一声“大姑娘”，众人不由得开始慎重打量起苏苒。 “我之前在姬家见过那两人，那时候她们跟沐长公子还有叶大姑娘一道的。” 这时候总会有一些现场怪突然跳出来，不过那几个在姬家见过苏苒她们的都只是在姬家大门口传送阵之前看到的，毕竟以他们的实力压根连姬知文的请柬都收不到。 “苏苒，初次见面，你师尊经常跟我们这些老朋友提起你呢。” “白泽前辈。” 虽然某人没带苏苒过来玩儿过，但却没少在白泽他们面前提起这个徒弟。 苏苒虽然不排斥大场面，但……白泽这个场面似乎整得太大了，她们本来只是想来看看这传说中天下间第一情报交易场所是个什么地方。 “白泽大人居然主动打招呼？” 如果说李长春认识苏苒只是让一众散修有些诧异，那白泽主动跟苏苒打招呼就可以说是惊掉他们下巴了。 能让白泽主动打招呼的，无一不是顶尖强者，难道这少女…… 想到这里，他们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我跟你师尊也是老朋友了，跟他一样唤你一声苒苒应该不过分吧。” “前辈随意。” “说起来，你两位师姐都曾在我这留下一些痕迹。” 白泽说着说着站起身来，随后一个闪身出现在苏苒她们面前。 “随我来。” 说着便将苏苒她们带到了一块石碑前面，百晓客栈除了是情报交易所，还是一处非常重要的修炼场所，古往今来几乎所有天才都会来这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是万阵碑，你师尊应该跟你提过。” 万阵碑苏苒自然是听某人提起过，这是白泽和他一起制作的灵物，可以留下攻击者的道韵供后人瞻仰，并且还能根据其境界和威力自动排名，而那份榜单也叫阵榜。 这样的石碑百晓客栈中足足有几千块，其中最着名的还是剑碑。 “失礼了。” 苏苒很清楚白泽为何会将自己带来这里。 闻言白泽，暴退带着云曼曼几人而出，并在同一时间开启了百晓客栈的防御阵法。 见状一众散修也反应过来，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今天他们或许会见到一个能在阵榜留名的人。 “阵起！诸阵共御！” 既然是打在万阵碑上，苏苒也是没有任何留手，甚至用出了自己从囚天阵图中领悟到的招式。 “九龙！断天！归湮！” 像九悬剑阵这种低级阵法苏苒干脆没有催动，而是直接用出了自己最强的三个阵法。 察觉到苏苒用的阵法之后，白泽嘴角难以抑制地抽搐起来。 “所有人运足灵力防御！天衍阵起！” 他万万没想到苏苒居然这么离谱，三个十阶阵法一起催动，百晓客栈常规的防御阵法都有些岌岌可危起来。 “斥！” 伴随三道能量组合，然后同时炸开，整座百晓客栈都剧烈晃动了起来，伴随爆炸余波散去，阵榜之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苏苒。 “阵榜第三，苏苒。” 白泽看着出现在第三位的名字，大声的读了出来。 苏苒则是有些意外地看了过去，而阵榜第一第二却是一片空白，而第四是一个名叫玄亦的人，第五则是狴犴。 第170章 插曲，船家往事 苏苒阵榜留名带给百晓客栈的事不过是一个时辰便已经传遍了中州几乎所有大势力，那些小点的势力则需要更多时间传递消息，至于其他四域，除了西域之外的三域最多三天也会得到消息。 不过苏苒本人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因为她的缘故，原本热闹的百晓客栈也变得没多热闹了，她又不像自家师尊那样与白泽相熟，思来想去几人干脆直接离开了百晓客栈。 至于阵榜留名，她就更不在意了，毕竟只是个名头而已。 …… “再过半个月左右就到醉酩酊了。” 醉酩酊与百晓客栈一样，称得上中州不得不去的几处圣地。 而苏苒在很多年前也曾经去过此处，那时候的她还是刚踏上修行之路没多久的新人。 “船家，游湖。” 醉酩酊沿岸最不缺的就是摆渡人，而苏苒也是在一众船家中找到了多年前遇到过的那个。 “姑娘有几分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被苏苒叫住的是个外表看着三十多岁，胡子拉碴，有些微胖的男人，男人抬起头看到苏苒的一瞬间就觉得有些眼熟，不由自主地问出声来。 “多年前见过。” 苏苒也毫不避讳地说道，随后带着云曼曼她们上了船。 “你的船比多年前宽敞了不少。” “讨生活的家伙，怎么也不能耽误了。” 船家闻言笑了笑，毕竟是靠摆渡混日子，当然得在船上下点功夫。 “姑娘要游湖应该是想赏月吧。” “嗯，多年前家师带我来的时候也睡了过去，错过了湖月，细细想来有些可惜。” 苏苒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修为不济的她因为过于劳累在船上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船已经靠了岸，于是她同时错过了湖景和月色，这次难得有机会再来一次，无论如何也得把握住。 “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是那位黑衣前辈的小徒弟吧。” 船家听苏苒说完一拍脑门想了起来，虽然他对苏苒印象不怎么深刻，但却记得那位前辈。 “我与那位前辈也算有缘，四十多年前逃婚离家时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他，也正是因为遇上了他我才会决定就在这儿。” 船家将船撑到湖中央之后便坐下来与苏苒她们聊起了天。 毕竟现在天色尚早，要赏月就得在湖心等上几个时辰。 不过醉酩酊的船家也乐得如此，毕竟他们摆渡大多是为了认识一些前辈，碰碰运气想收获一段机缘。 就算没有前辈，在这醉酩酊遇上以前渡过的客人也算是一桩美事。 “逃婚离家？” 苏苒几个大人并不好奇别人的事，但小霓笙和小梧桐就有些童言无忌了，听这船家如此说，她们便忍不住睁大眼睛问道。 “是啊，逃婚了。” “为什么要逃婚啊，听爸爸和妈妈说，婚姻应该是幸福的。” 霓笙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霓朔，毕竟母亲就是这样教导她的。 “你的爸爸妈妈应该很相爱吧，两个相爱之人的婚姻自然是幸福的，但跟我结婚的并不是我的爱人啊。” 船家说着说着，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落寞。 想来他的过去应该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不过现在看来，逃婚离家应该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 不过落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船家说着说着又释怀地笑了起来。 “那时候我想着肯定会被抓回去，于是就一狠心，来了自己一直想看看的醉酩酊，也就是在那一夜我遇上了那位前辈。” 紧接着船家再次说起了往事，那是苏苒拜师之前的事，苏苒此前也不曾听任何人说起过。 “那时候姑娘的师姐还未出嫁，那位前辈带着她一起来醉酩酊游历，恰好那时候我跑了过来，叫住了载他们的老船家，后来在船上，我喝了前辈拿出的好酒大醉一场，醒来后只有载我们的老船家还在面前，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那时候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于是便留了下来，那老船家似乎也有所感悟，将船卖给我后自己游历去了。” 船家说着说着叹了口气，说起那老船家自己已经四十多年没见过他了，至于老船家卖给他的船也已经在几年前被他卖给了别人，他自己垫了一点这些年的积蓄买了这艘新船。 “抱歉抱歉，一直都是我在说话，让各位客人见笑了。” 船家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对了，连忙挠挠头打了个哈哈。 这时候他突然瞳孔猛缩，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那老船家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又好像找到了当初自己决定留下来的那种畅快。 似乎……这些年的摆渡生活已经让他有些厌倦了，所以……他想去哪里呢？ “说起来，各位也是来云珏岛游历的吧。” “算是吧。” 与其说是游历，倒不如说是游玩。 “这位兄台！” 突然，不远处一道男声传来，似乎是在朝这边叫唤。 船家和苏苒等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另一艘船正载着一男一女缓缓靠近，而出声的正是坐在船上的男人。 “兄台何事？” “敢问兄台可是姓唐。” “你是……” 闻言船家愣了一会儿，随后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个男人。 那人看着跟他一样三十多岁的年纪，而且样貌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但…… “我是赵永嘉。” “赵永嘉？有些耳熟……” 船家闻言愣了一下，这个名字让他觉得耳熟，他非常确定自己曾经听过这个名字，但具体是在哪里…… “舍妹赵永絮。” “你……你是来抓我的？” 闻言船家突然警惕地看向赵永嘉，随后又打量起赵永嘉身后的女子。 “柔……柔儿？你也是来抓我回去的？” （苏苒等人此时正静静地坐在一旁吃着瓜，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自家师尊总喜欢到处找瓜吃，这吃瓜属实是一件美事。） “哥哥……” 这船家其实就是唐柔的哥哥，被唐家列为耻辱的长子。 这个故事还得从四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的船家还是唐家长子，虽然唐家势力不弱，但毕竟还是人臣，为了活下去发展壮大，联姻不可避免。 而唐家小姐唐柔已经被许配给了陆家，这联姻的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大哥身上。 随后便是唐家儿子誓死不屈，干脆逃婚了，一跑就是四十多年。 “不，我们只是出来游玩的。” 唐柔摇了摇头，如今的她也已经是一副妇人模样。 看着自己妹妹和赵永嘉一起，船家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脸愧疚地看向她。 “对不起柔儿，是哥哥害了你啊！” “？” “？” 赵永嘉和唐柔两脸问号，这人怕是误解了什么吧。 于是他们将当初的事情陈述了一遍，包括某个黑衣前辈的存在。 于是…… 苏苒越听眼神越不对劲，自己那个游手好闲的师尊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啊！ 船家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唐柔居然跟赵永嘉走到一起去了，还有…… “永絮她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船家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已经死去多年了。 “她……怎么会……” 闻言船家愣了神，自己那个未过门的媳妇按道理应该比他争气多了才是。 “她是战死的，死在蛮兽爪下，死在万千百姓身前。” “是吗……” “还有，她想跟你说她很感谢你逃了，让她有机会去做他想做的事。” “是吗……” 船家听着赵永嘉的话，了嘴里只能说出两个字“是吗”。 他不知道赵永嘉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赵永絮是否真是这么想，更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对是错。 看着夕阳染红的天空，一时间他竟有些不适应起来，不适应这个他待了四十多年的地方。 第171章 插曲，苏苒的无奈 “月亮出来了。” 随着黄昏的最后一抹红晕消逝在天边，柔和的月光倾泻到了湖面上。 醉酩酊的水一如既往地清澈，映在水中的月亮还是那般皎洁，苏苒抬起头，看向天上的圆月，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醉酩酊赏月，虽说确实别有一番滋味，但……于她而言似乎与寻常的月亮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地方果然还是应该跟恋人一起来吧。” 看着另一条船上的赵永嘉和唐柔，苏苒若有所思道。 此时的她倒也想明白了，或许这些年来她为之惋惜的从来都不是当初那一夜因睡着错过的月色，而是一些别的东西。 “是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拉上呆木头来看看。” 不过云曼曼倒是非常赞同苏苒的说法，这种美景良辰果然还是有心爱之人作陪才更好。 不过嘛…… “现在有你们三个陪我，也不赖嘛。” 和好友一起出来游船赏月倒也不赖。 因为唐柔二人的缘故，船家已经去了那边，此时这艘船上只有苏苒她们六个，几人干脆拿出茶点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 倒也不是因为嘴馋，而是因为聊天的时候不吃点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今夜无风，湖上无浪，船身也没有半点颠簸，倒也算得上很寻常的一个晚上。 “各位，到岸了。” 天空刚翻上一抹鱼肚白的时候，船家已经将船靠了岸，随后便折返回了对岸，似乎是准备接新的客人了。 苏苒等人也下了船，抬头看向面前的九层楼阁，浮落阁。 苏苒此前也来过这里，还在这里遇到了几个人，说起来…… “苒苒？” 见她一直立在那里不动，云曼曼伸出手在她眼前划拉了几下，这才将她拉了回来。 “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一些事而已。” 看着几人关心的眼神，苏苒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是在想你师尊吧？” “我为什么要想他？” 面对云曼曼的问题，苏苒倒是有些不理解起来，自家师尊有什么好想的，此时他定是在某个地方跟某个老友喝着茶呢。 “额……” “那你在想什么？” 见苏苒这么说，云曼曼有些不解地接着问道。 “在想两个很多年前见过的人。” 行至二楼，苏苒凭记忆找到了当年坐的那张桌子，此时恰好没人坐在那儿。 “那时候就是在这里我跟师尊遇到了一个怪人。” 说是怪人其实……还是有些过分的，毕竟比起那时候的孙宁安，某人才更像个怪人。 随后苏苒便跟她们说起了多年前遇到了两人，说起了喝闷酒的孙宁安，小城里的孙府，还有那个名叫岳安安的老妇人。 “在那之后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呢。” 说着说着苏苒叹了口气，四十多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开始对时间敏感起来了，可能是到了这样一个年纪了吧。 “姑娘刚才说的孙宁安莫非是当代的孙家家主？” 不过浮落阁中毕竟人多，虽然不及百晓客栈那般，但还是有不少人可以交换情报的。 苏苒故事才刚说完就听到隔壁桌有人前来搭话。 “孙家？” 关于什么孙家苏苒自然是不清楚的，毕竟她对中州那些个势力没有什么兴趣。 “孙家是中州二流世家，族中有第八境强者坐镇……” 随后这人就跟苏苒说起了孙家的事情，所谓的二流世家倒也不是说孙家不行，而是他们的实力只有这么多。 中州除了四大世家之外的世家会根据族中现存最强者的境界排名，有第九境就是一流，有第八境就是二流。 “这样啊……” 不只是苏苒，云曼曼她们也不怎么了解中州，毕竟她们的主要活动区域都不在中州。 “话说回来，姑娘说的那位岳安安在下也曾听孙家弟子说过，据说是个第四境巅峰半步第五境的修者。” “第四境啊，也正常。” 苏苒并不奇怪，毕竟当年的岳安安只是个荒废了不知多少年的第三境老人，现在第四境也挺正常的。 “阁下可知孙家在哪？” “从此出一路向南便是叶家，叶家东北方向有一座举文城，那里就是孙家。” “多谢。” 随后苏苒便没再继续聊下去，反而开始用神识仔细打量这个人。 原因无他，她刚刚在这个人身上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个人修炼的功法和李长春一样，所以她猜测这人应该也是风云的义贼。 在神识探查之下，她也是在这人腰间找到了风云的令牌。 …… “快看！浮落阁主居然下来了！”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的声音，听到浮落阁主四个字，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说到浮落阁主，苏苒其实并不陌生，毕竟当年她跟在师尊后面的时候已经见过对方了。 “顾前辈。” “不愧是那个老家伙的弟子。” 顾北珏看着第八境的苏苒淡淡地说道，并不觉得惊讶，毕竟这可是那个人选中的徒弟。 说完他便丢了一块令牌过来，苏苒也稳稳地伸手接住。 “没事的时候来浮落阁转转也无妨。” 说罢顾北珏便带着白昙转身离开了。 “不过，下次你来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有能力来顶层见我了。” 在他离开后，苏苒看着手中的玉佩叹了口气，随后翻手收了起来。 这是浮落阁的贵宾玉珏，世上拥有此物的人不过几千而已，在浮落阁成立至今的无尽岁月也不过发出去几万块而已。 看着苏苒手中的玉珏，第二层的修者忍不住咽起了口水，这可是浮落阁的贵宾玉珏啊，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浮落阁主亲自来送这玉佩，而且浮落阁主显然是认识她的。 不过苏苒可没义务为他们解答这种问题，喝完茶水便带着云曼曼她们离开了，毕竟浮落阁虽然是中州最热闹的几个地方，但……被顾北珏这么一搅和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恍惚间苏苒更加无奈起来，在百晓客栈是这样，在浮落阁又是这样，她只是想跟朋友好好游玩一番而已啊…… 第172章 插曲，因果 “苒苒，你要一个人去吗？” “嗯，若是我跟你们同行，怕是还得遇到各种事。” 虽然苏苒确实想跟云曼曼她们一起，但…… 结合百晓客栈和浮落阁的事，鬼知道去了下一个会发生什么，权衡之下，苏苒决定脱离队伍，独自一人去孙家一趟。 “说起来尚文苑应该快到了。” 不过苏苒对云曼曼她们几个的自保能力还是有些担忧，尤其是在还带着两个小孩子的情况下，于是她干脆转道尚文苑去接安柔了。 “苒苒！曼曼！” 飞舟刚到尚文苑山脚，安柔便已经发现了她们，先一步从山上跑了下来。 “柔柔，她们就交给你了，我去一趟孙家。” “啊？哦……” 虽然安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领着云曼曼她们上了山。 而苏苒则是从储物空间拿出来了一件看着跟摩托有几分相似的灵器，这是很多年前某人送给她的礼物，是一件八品的飞行灵器，速度比云曼曼的飞舟快上两倍有余，但苏苒很少会使用。 主要原因还是这玩意只能搭载一个人，若不是这一次不用带上寒月，估计苏苒也不会把它拿出来。 至于为什么不带上寒月，还是为了小梧桐和小霓笙的安全考虑。 …… …… “花兄，前面就是孙家了。” 花钱跟叶钧成汇合之后便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一路上也经过了六七个小王朝，也猎杀了不少的蛮兽。 经过八个多月的旅行，他们也是来到了孙家附近。 “叶兄，那是什么？” 突然间，花钱感觉头顶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快速接近，抬头看去只见一道流光快速接近。 两人虽然没有使用灵器，但也已经是御空而行了，速度上也不算慢，而主观感觉上，那道流光比他们快了十倍有余。 “花钱？叶钧成？” 不过两人说话的功夫，那道流光便已经抵达了两人面前。 看着眼前类似摩托车的飞行灵器，花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么帅的机车，大部分男人都会心动的吧。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苏苒。 “苏姑娘？” 他愣住了，在他记忆里苏苒是那种弱柳扶风的大小姐形象，跟这种机车根本不沾边才是。 “苏大姑娘也要去孙家？” 叶钧成看向苏苒问道，虽然对方跟他们不是沿同一个方向过来的，但显然最终目的地也是孙家。 “嗯，先走一步。” 苏苒去孙家其实也只是好奇之前遇到的那两人现在怎么样了，看看就走那种，自然不会选择跟花钱他们同行。 “花兄？” 见苏苒开着车飞出去老远花钱还痴痴地看着那个方向，叶钧成忍不住开口将他拉了回来。 “叶兄，超帅的对吧，那辆车。” “额……” 其实……叶钧成并不是很能理解花钱在说什么。 …… …… 孙家族地举文城，作为二流世家，孙家并不像四大世家那样全族聚集在某一个地方，而是散居在整个中州。 主要是孙家的实力还没有厉害到可以圈一大片地盘的地步，而孙家嫡系的那一支则是在举文城。 “进城一块中品灵石。” 举文城和大部分私人城池一样，入城需要缴纳入城费。 虽然这里离叶家很近，但并不影响很多散修来这里休息居住，毕竟进叶家可不是有钱就行的，想进叶家休息对这些散修来说无异于异想天开。 “听说了吗，孙家旁支的一个小子仅仅五十五岁就已经第五境了。” “是嘛是嘛？” …… …… 进城之后，一众修者讨论最多的就是关于孙家出了个天才弟子的事。 不过苏苒并不怎么在意这些，而是径直朝着城主府走去，毕竟她只是来看看当年那两人而已。 而当她入城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位置，毕竟孙家这些个阵法于她而言跟摆设没什么两样。 不过在半路上，她倒是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半步第九境的残魂转世？不对，应该是夺舍，而且……” 苏苒看着一旁茶馆中的一个青年饶有所思。 那人应该就是刚才听到的那个五十五岁第五境的天才，而这个所谓的天才不过是个被强者残魂夺舍的可怜人而已。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种事并不足以引起苏苒的注意。 在这道残魂上，苏苒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来自于自家师尊的气息。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道残魂的前身应该就是为自家师尊所斩。 所以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将这人给宰了。 就这样，她站在原地看了那青年许久。 “姑娘，我们可曾见过？” 过了一会儿，那青年也发现了她，起身走了过来，毕竟苏苒的容貌过于出众，站在这里很难不被人注意。 “没见过。” “是吗……” “不过……” 青年见苏苒还想说什么，刚准备听完，突然一股危机感直冲心头，他连忙纵身一跃，逃到了天上。 “姑娘这是做什么？” 青年眉头微皱，死死地盯着苏苒。 刚刚那一瞬间，他在苏苒身上感觉到了杀意。 但如果只是杀意，并不会让他产生危机感，所以他非常确信，面前这个绝美的女子有能力杀了他。 不过目前他不记得自己这一世有的罪过这号人物，所以他猜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你身上，有家师的气息。” “我应该不曾见过姑娘的师尊。” 闻言青年更加诧异起来，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见过什么绝世强者之类的人物。 这一世他已经尽可能地隐藏自己了，就是害怕出了岔子，再被之前那人发现。 “准确的说，是你的魂魄里留下了家师的气息。” “魂魄！” 闻言青年立刻暴退而出，丝毫不敢挺久。 如果实在魂魄，那他非常确定那股气息的来源一定是睡在帝路里的那个神秘强者。 虽然他还没有查明那人的身份，但也已经有所猜测，如果是那人的弟子，那现在的他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毕竟他现在用的是孙家人的身体，而这里更是孙家族地，只要惊动孙家那两个第八境，他未必不能活下来。 “何人在我孙家放肆！” 来了！ 听到这道苍老的声音，青年不由得喜上心头，这一定就是孙家传说中的老古董。 从青年御空而起到现在，这才不过一息时间，孙家第八境就已经出现了，很明显他们一直在关注那个青年。 紧接着，一道白发苍苍的身影自虚空中走了出来。 “与你无关，退下。” 不过苏苒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手一挥将其打回了虚空中。 “艹！” 见状青年直接爆了粗口，孙家老古董怎么这么没用！ 而举文城中的闹剧已经惊动了城内所有修者，众人看着天空中飞速逃命的青年和闲庭信步般慢悠悠走在后面的女子，不由得开始打听两人的身份。 “小辈！你过分了！” 孙家年老的第八境被击退后，另一个第八境也从虚空中走了出来，他手持大剑，显然是准备武力阻拦苏苒。 毕竟那青年可是孙家好不容易才出现一个的天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死了。 “说了与你们无关，退下。” 苏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过是想杀个人而已，怎么这么麻烦。 不过还是抬手对着那个壮汉一指头点出，然后那壮汉的大剑便断成了两截，而他本人也被九把长剑给锁定了命门。 见状壮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好像见了怪物一样地看向苏苒。 他想不明白孙家一个小辈是怎么得罪了这种强者。 “艹！” 从壮汉出现到落败也不过两息时间，那青年还没跑多远呢，再次忍不住骂出声来，孙家这都是什么废物，两个第八境一共给他争取了三息逃命时间。 “不只是哪位前辈当面。” 孙家这两个第八境也已经好久没有在外行走了，老人也狼狈地从虚空中再次走出，他们看着苏苒实在不记得世间第九境有这么一个人。 “我不是什么前辈。” 孙家两个第八境也是猜到了这一点的，毕竟苏苒自始至终都表露任何第九境独有的力量。 也就是说…… 一时间，青年脑海中闪过四个字，永世君王。 “阁下不过是永世君王，若我极尽升华，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于是青年干脆不跑了，反而转过身来，直面苏苒。 “我倒是想看看你极尽升华。” 不过苏苒也不可能就这样被吓退，一个半步第九境强者的极尽升华，她也是很感兴趣的。 “你！” 但青年显然是不想这么做，毕竟那种手段很可能引来某个人。 “你还有一息考虑。” “你逼我的！” 苏苒这般咄咄逼人，青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向空中抛出一口青铜棺椁，随后身体从空中直直落了下来。 极尽升华，无非是残魂回归残体而已。 “刀来！” 残破的帝尸爆发出澎湃的帝威，虽然只是半步第九境，但还是度过了帝劫，触碰到了那个境界的边缘。 孙家两个老古董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九境……仅此而已吗？” 苏苒感受着这股帝威，眼神中的失望溢于言表，她感受过洛青瑶的圣威和叶芷的神威，那是一种让她望而生畏的力量。 而面前这残破帝尸的帝威却没带给她任何压迫感，甚至比起叶寒鸦的枪意都有所不如。 “就这也配称第九境？” 随着她淡淡开口，本就狰狞的残破帝尸变得更加恐怖。 “我有何不配！” 第173章 插曲，苏苒斩帝尸 举文城中，磅礴的帝威很快就弥漫了整座城池，孙家两个第八境此时脸上满满都是肉疼。 一个第九境的帝尸与一个永世君王在孙家打起来，不出意外这座城估计是保不住了。 早知道这举文城可是孙家的根基，这一战打完孙家也算是废了一半儿了，他们也是纳了闷儿了，孙家招谁惹谁了这是。 不过半空中那具残破的帝尸可不会管他们在想什么，挥舞着长刀便向苏苒杀了过来。 嘴里还一直嘟囔着“有何不配”四个字。 “阵起！” 虽然这帝尸还达不到第九境的强度，但苏苒出于谨慎还是催动了所有阵法。 帝尸的长刀还未靠近就被最外围的那道阵法给挡住了刀势。 “北冥玄甲阵？” 孙家两个第八境虽然修为不济，但眼识还是有一点的，仅仅一眼便认出了苏苒所用的阵法。 北冥玄甲阵，一听名字就知道这阵法出自何处，世间九品阵法罕有，而这北冥玄甲阵在九品阵法中也算的上佼佼者，而且是名声在外的那种，毕竟北玄宗的第一层护山大阵便是这北冥玄甲阵。 传说这阵法乃是玄武所创，在防御能力当年，所有九品阵法中无一可出其右。 “本座倒要看看你这乌龟壳到底有多硬！” 帝尸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阵法嘴角似有似无地抽搐了起来，北冥玄甲阵的威名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不过区区一个第八境摆出来的阵法，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就算不能以力破之，只要拖到苏苒灵力循环不过来就行。 但…… 他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当初在帝路杀死自己的人会不会出现。 “不对！” 砍了十多刀之后，帝尸连忙拉开了距离，他猛然察觉到刚刚阵法回弹到他手上的劲力不对劲。 这阵法的威猛不知为何居然有了些许提升…… “阵中阵？” 冷静观察之后他才发现，北冥玄甲阵之下还有另外一座阵法。 “现在才发现？” 苏苒看着帝尸，有些不屑地说道。 这北冥玄甲阵她已经学会很长时间了，那时候跟洛青瑶切磋的时候，对方仅仅一剑就破了她的阵法。 至于北冥玄甲阵之下套着的另一座阵法甚至都没能运作起来就被破了。 苏苒想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果然第九境与第九境的差距比第九境跟第一境的差距都大，更别说这种半吊子第九境了。 “苍木少阳阵？” 帝尸观摩了许久，这才堪堪透过北冥玄甲阵看出其下另一道阵法的来历。 苍木少阳阵，与北冥玄甲阵一样，这也是一道九品阵法，只不过其攻击能力和防御能力都很一般，在九品阵法中属于名声不显的那种。 但其来历却一点不弱于北冥玄甲阵，这苍木少阳阵乃是苍龙所创，其核心阵韵乃是生生不息，可以吸纳对人攻击时散发出来的灵力补给自身，属于是高级聚灵阵。 如果单独使用它的威能确实非常一般，但如果配合一些杀阵困阵或者防御阵法使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当对手的灵力掌控能力不佳时，苍木少阳阵更是有奇效。 这帝尸之中乃是一道残魂，魂力虚弱，对灵力的掌控还不如寻常第七境，每一次挥刀时，起码有50%的灵力没有充分利用，这些发散出来的灵力被苍木少阳阵后又被用来补充北冥玄甲阵，只要对手没办法快速击破北冥玄甲阵，那苏苒就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 “……” 帝尸也是反应过来这一点，于是二话不说，快速朝着举文城外掠去。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碰上这么个乌龟壳儿，如果再拖下去，万一那个人来了，那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 看着转身而逃的帝尸，孙家两个第八境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这真的是一个第九境强者？ “想走？” 不过苏苒可没准备放他有，毕竟按照师尊的教导，只要不是在特定情况下与人动手，那就必须置对方与死地。 而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算是特殊情况。 “九龙，出！” 随着苏苒掐起法诀，九条形态各异的巨龙自虚空中飞出，快速朝着逃跑的帝尸冲了过去。 “什么东……” 帝尸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只鸟身龙头的怪物追了上来，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他也只能横刀挡在了身前。 “这什么东西！” 帝尸手中的长刀被嘲风龙影的爪子死死捏住，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抽出来。 而正是这一点点的耽搁，另外八道龙影也追了上来。 “九龙图！” 看着整整齐齐的九道龙影，帝尸本就空洞的瞳孔肉眼可见地缩了缩。 “十品阵法？你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如果说前两种九品阵法只是罕见，那这九龙图作为十品阵法可以说是会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九龙图作为龙族的不传之秘，根据各种典籍记载只有传说中的龙祖、阵祖以及其创造者龙尊狴犴拥有修炼方法。 先不说前两位，就龙尊狴犴也已经有几万年不曾现身，而传说中的龙族族地隐龙城也已经消失不见。 十品阵法，帝尸面对这种东西难得地表现出了恐惧，如果只是北冥玄甲阵加苍木少阳阵，那他想跑完全可以跑掉。 但九龙图不一样，作为十品阵法，其模拟出来的龙影已经与其真身没什么差别了。 面对那九道被乌龟壳庇护的第八境的龙影，他没办法彻底消灭它们，也没办法从它们的包围中脱身，甚至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吼！” 而九道龙影可不会管他怎么想的，最为凶戾的睚眦龙影第一个扑了上来，一口咬断了他的胳膊。 那断臂自然是进了饕餮的嘴巴里，剩下的几头龙影也是不甘示弱一拥而上，帝尸只得无奈放开了长刀，快速拉开距离。 不过这种方法显然是没办法保命的，狴犴早已经拦在了他的退路上，一爪子将其拍回了包围圈中。 “不！不！不！” 在阵阵惨叫中，帝尸不断被九条龙影撕咬，最终被饕餮吞进了肚子中。 而残魂也是在最后一刻逃了出来，悬浮在空中瑟瑟发抖。 “你果然不配。” “我，有何不配！” 残魂临到消失都没想明白，自己有何不配。 而孙家一众人等看着被吃干抹净的帝尸，只觉得脊背发凉。 “苒苒？” “两位师姐好。” 战斗结束后，叶芷跟洛青瑶也是循着帝威来到了举文城。 可刚到这里便看到了一道残破帝魂消散，还有全副武装的小师妹。 “苒苒，刚刚的帝威哪来的？” “……” 苏苒跟叶芷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后只见对方神色复杂起来。 一般来说，自家师尊是不可能让人从手上逃掉的，也就是说那道帝尸是他刻意放走的，至于目的…… 不多时，中州各地的第八境第九境都赶来了举文城，显然是被刚刚的帝威惊动了。 见叶芷和洛青瑶已经在了，打听了一下事情经过后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帝尸啊，如果抢到一根指头都是好的，可惜他们来晚了啊…… 至于孙家…… 孙家两个第八境瑟瑟发抖，他们哪里见过这场面？ 第174章 穿越者的宝物分享 “苒苒？你不是去举文城了吗？” 当云曼曼她们到叶家的时候，却发现苏苒已经在这里等她们了，于是不由得问道。 “难道没遇到人？” “一言难尽……” 说起这个，苏苒只觉得一言难尽。 她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想去看看当年的那两人而已，谁知道中途居然出了一点意外。 “那就别说了，快带我们在叶家转转。” 见苏苒欲言又止，云曼曼干脆也懒得追问发生了什么，而是拉着苏苒让其带她们在叶家转转。 毕竟严格来说叶家也算是苏苒半个家了。 毕竟叶寒鸦因为公务在身暂时走不开，导游这个工作也就只能落到苏苒头上了。 …… …… “九爷，这么巧啊。” 话分两头，苏苒跟着叶芷离开举文城后花钱才跟叶钧成一起姗姗来迟，一边听着举文城中一众散修讨论苏苒的事，一边走进了一家茶楼。 这一路上，花钱听着那些故事，越来越感觉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苏苒。 尤其是当他走进茶楼之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这样坐在角落。 “呦，你小子也在这呢。” 那人说着示意花钱和叶钧成一起坐下。 “这不是出来转转吗，话说九爷您在这做什么？” 花钱说着也不当自己是外人，直接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至于叶钧成可就不敢这么随意了，恭恭敬敬地坐下之后便一动都不敢动。 “出来转转，感觉你小子有事求我，特地过来等你。” “九爷不愧是九爷，那个……关于苏小姐的那辆摩托……” 花钱其实还真有事有求于他，放下茶杯小心地搓了搓手后便进入了正题。 要说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苏苒的那辆摩托，太帅了，他也想要一辆。 “那玩意啊……” 某人说着便将手伸进虚空翻找起来，最后从中翻出了一大把的图纸。 “这是那玩意的设计图，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的图纸，送你玩儿吧。” 说着便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儿地塞给了花钱。 “九爷，这玩意……” 花钱接过来之后只觉得分量不太对劲，仔细翻找后在一幅卷起来的图纸中找到了一根特殊的东西，怎么说呢……就…… “物理学圣剑，以前我闯荡江湖用的。” 某人扫了一眼花钱拿在手里的撬棍，满不在意道。 “九爷，您这……” 花钱玩弄了一阵撬棍后强行按耐住嘴角的笑意，这玩意他可是太喜欢了。 “一并送你了，这玩意我这还有不少。” “多谢九爷！” 听某人这么说，花钱上扬的嘴角是一点儿都压不住了。 这撬棍他是越看越喜欢啊，试问谁能拒绝一把出现在异世界的物理学圣剑呢？ “话说回来，您不会还搞了别的东西吧。” 不过既然撬棍都有了，那…… “板砖，酒瓶子，拖鞋，都是很久之前我行走世间用的。” “九爷，不愧是您呐！” 看着某人从储物空间拿出来的一些个东西，花钱的嘴角是一刻都没下来过。 这些东西对他的吸引力不比摩托小。 “话说回来，这根撬棍应该是用的九品玄金做的，算你小子捡便宜了。” “真的吗？多谢九爷！多谢九爷！” 听着这两人说话，叶钧成只觉得嘴角一阵抽搐，九品玄金可是第九境强者都求而不得的上品材料，居然被打造成了这么个“物理学圣剑”，原谅他实在无法理解。 第175章 天道缺失的部分 “羽羽，你们这就要回凤凰城了吗？” “是啊。” 叶家尚阳宫，作为叶芷的私人宫殿，只要她点头，匀几个院子出来用作客房也没什么不行。 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后，霓朔突然说起想要结束这段旅程。 “毕竟也已经逛了很久了。” “那焕悦他……” “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其实自从在沐家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 原本带小霓笙出来游历也是为了增长她的见识，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 现在霓笙也已经长大了一些，这段旅途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就此结束也没什么不好，接下来她也该静下心来认真修炼了。 因为通知得早，所以焕悦跟莫流云估计一个月左右就能到叶家了。 “说起来，小霓笙一晃就这么大了。” 一直以来云曼曼和苏苒还没怎么感觉，猛得一看才发现原本比小梧桐略矮一些的霓笙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算算年纪，她应该也已经六岁了。 “没想到一转眼就是两三年的时光。” 云曼曼仔细算了算，她们在北冥之土逛了一年多，又在中州玩儿了一年多，一晃就已经快三年了，小霓笙都已经这么大了。 “是啊……” 霓朔说着也叹了口气，时间这东西就是这般让人猝不及防啊…… “话说回来，她们两个应该不想分开吧……” 苏苒说着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玩闹的梧桐和霓笙，两个小孩子可没有她们这般豁达。 梧桐是自家师尊从凤凰城带回来的，根据他老人家的态度来看，是万万不可能放她回去的。 至于小霓笙…… 凤凰一族只有在凤凰城才能获得最佳的修炼环境，让她留在尚阳宫也是不可能的。 “唉……” 想到这里，霓朔再次头疼起来，儿时玩伴什么的……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更头疼的东西…… “按凤凰族的习俗，这次回去就要开始给她物色未婚夫了。” “啊？这也太早了吧？” 闻言云曼曼和苏苒皆是一愣，包办婚姻不可取啊，而且霓笙才多大？这也太早了吧。 “没办法啊，凤凰族本就人丁稀少，而且一般的凤凰族族人一生只有孕育一个后代，有了子嗣后生出来的蛋都会是死卵。 凤凰族就是这一点十分特殊，凰生出来的凤凰卵死卵率无限趋近于100%，基本每一对凤凰族夫妻想要孕育后代都要借助凤凰族的圣水调理。 但圣水产量低得出奇，所以每对夫妻每五百年才被允许申请一次圣水。” “等等，这么说……羽羽你不会有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长辈吧？” “是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奶奶。” “……” 今天一天苏苒和云曼曼受到的震撼已经够多了。 不过这样看来，为了凤凰族的传承，包办婚姻也是无可厚非的。 “曼曼、羽羽，我有些事要去询问师尊，先走一步了。” 听着听着，苏苒莫名感觉自家师尊可能会知道什么，便起身直接寻了过去。 “啊？哦……” …… …… 同样是尚阳宫中，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院儿里，某个身穿黑衣的家伙正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 “苒苒来啦。” 苏苒刚到院门口，还什么都没说，他便先一步坐了起来。 “是想问关于凤凰族的事吧。” 闻言苏苒点了点头，随后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静静地听自家师尊说起了故事。 “其实呢，这个纪元最初并不存在什么凤凰族……” 待苏苒坐下之后，某人便说起了凤凰族的事。 不过不再是作为故事，而是史实，毕竟苏苒也不是小姑娘了，也不需要再用什么故事来作伪装了。 “这个纪元的天道并不是完美的，而它缺失的部分中就包括一些神兽种族，包括龙族，金乌，凤凰之类的。而现存的这些神兽种族无一例外，都是我从其他机缘抢过来的。” 第176章 设定集，自世界末日开始时 “罢了，我带你去时间之河上看看吧。” 或许是觉得说故事没什么表现力，某人干脆直接带着苏苒来到了时间长河上，以苏苒的修炼速度，如今也是时候接触这些东西了。 …… …… 顺着时间长河向后看去，那是许多许多年前的影像，那时候世界才刚刚开始坍缩，而位于世界最顶端的那群人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个宇宙的规则不全。 当宇宙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缺失的那部分规则便会诱发世界末日。 可发现归发现，如何解决才是首要问题。 “这道裂缝对面就是另一个纪元？” “嗯，真的要这么做吗？” 画面里，一男一女站在一个黑洞面前，说是黑洞，但这里并没有那种恐怖的引力，更像是某种墙壁一样的东西。 女子看着黑洞，又看向身边的人，有些举棋不定。 苏苒也顺着看向那个男人，那人赫然是自家师尊。 “试试吧。” 不过那时候的他还不像如今这般随性，身上穿的也不是现在这身黑衣，而是一套鱼鳞甲。 “可是……” “我们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 女子听着他的话，再没有多说什么。 “破！” 随着男人催动法诀，九把颜色各异的长剑悬浮于虚空之中，随后齐刷刷地刺向了黑洞，硬生生在上面打开一道口子。 “这边就拜托你了。” 说罢便孤身一人冲进了那道缺口。 “嗯。” 女子应了一声后便在盘坐在原地，维持着缺口。 而时间长河上的画面从这里开始就停止了。 …… “师尊，这是……” “这是我第一次去其他纪元的时候，从那个纪元，我带回了玄武他们。” 黑衣男人看着眼前的画面，免不了地有些怀念。 “他们……也不是这个纪元的原产物吗？” 闻言苏苒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居然连四方圣灵都是自家师尊抢回来的。 “当然不是，他们四个是我在其原生纪元斩杀他们之后夺取了属于他们的天道烙印，然后带回这里后精心培育出来的。” “……” 苏苒看着自家师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是第一次去抢东西，所以只抢了几个我觉得可能有用的，然而……”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苏苒大致可以猜到，属于四方生灵的烙印被带回来之后并没有能延缓宇宙崩塌。 “是啊。” 说着某人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时间长河上的画面立刻便出现了某种变化。 …… …… 还是差不多的的黑洞，还是那一男一女。 “真的还要再来一次吗？” 只不过这一次女子的态度已经产生了某种变化，第一次的失败让她开始怀疑这件事的可行性。 “失败乃成功之母，成功需要从不断试错中诞生。” “……”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如果这一次还是失败呢？” “那就下一次。” 说罢，男子轻车熟路地在墙壁上破开了一道口子冲了进去。 女子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像上次那样维持着洞口。 …… …… “师尊，你们两个似乎出现了分歧。” 苏苒看完这段影像后也是发现了一些问题，自家师尊和那个神秘女子似乎在意见上出现了某种分歧。 “是啊。” 某人并没有掩饰什么，而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她心地善良，我能说服她陪我疯狂两次已经很难得了。” “那她……” “以后你会见到的。” 似乎是知道苏苒想问什么，某人便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所以……师尊从这个纪元带回了什么？” 闻言苏苒干脆换了个问题，如果说第一次带回来的是四方圣灵，那第二次…… “是龙族、凤凰族这些神兽种族。不过这一次还是出现了问题，我是屠杀了这个纪元所有的龙跟凤凰，将它们的天道烙印和尸体带了回来。 虽然我也成功培育出了这两个种族，但存在着某种瑕疵，他们没办法自行繁衍，必须依靠我通过尸体炼化的秘药。” “凤凰族圣水？” “嗯，所以这世间凤凰的数量上限是固定的。” 听着自家师尊的解释，苏苒也是明白了为什么霓朔说凤凰族的卵大多是死卵了。 “那龙族……” 可她却记得，狴犴说过他们九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那就是下一个纪元的故事了。” …… …… 随着时间长河的景象再次变化，这次依旧是黑洞和那对男女。 “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看得出，女子已经不愿意再做这种事了。 “唉……” 随着男子再次祭出长剑打开缝隙，女子叹了口气，随后便像前两次那样帮忙维持着洞口。 “轰！” 不过这一次，画面并没有就此停止，过了一段时间，黑洞后面便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随后，两道身影从缝隙中飞了出来。 其中一人便是穿着黑色战甲的某人，至于另一人则是一位身穿金色战甲的女子。 …… …… “庚辰？” 看着女子，苏苒莫名感觉到熟悉，她很确定以及见过这个人，思索了一会儿后，她才成功将隐龙城中的那座石像与这女子联系在了一起。 “对，是她。” 某人也是肯定了她的答案，在第三次掠夺行动中，他遇到了庚辰，并将她引了回来。 “所以……师尊第三次带回来隐龙城的龙祖和十大龙尊？” “不，我第三次带回来的上清天。” “上清天？” “我斩杀了那个纪元的天道化身，并且将它的残骸带了回来，并且截取了那个纪元一部分天道法则。” “……” 闻言苏苒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了，这有点…… “所以，那个纪元是庚辰的纪元？” “不是，她那时候想创造一个只属于龙族的纪元，我斩杀天道化身的时候刚好被她看到，她吵着要跟我打一架才跟过来的。” “……” 听着某人的解释，苏苒一时语塞。 “后来呢？” “后来我们打了一架，平局，所以互换了赌注，她把囚牛他们九个以及白泽、窃脂、玄女等人的天道烙印输给了我，我把这个世界的龙族输给了她。” 第177章 设定集，拯救世界的代价 “话说，师尊刚刚说的上清天……” 沉默了一会儿后，苏苒猛得反应过来，自己这上清之灵和上清天有什么关系吧？ “就是那个纪元的天道意志，虽然被我斩了，但并没有彻底消散，而是跟化身一起被我带回来了，从那之后就被我封印在某个地方，但那家伙不老实，喜欢把自己的力量强加给别的灵魂，然后夺舍身体出去潇洒，那些获得它力量的灵魂便被后世称为上清之灵。” 许多所谓的特殊体质其最初的诞生可能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对于最初获得体质的人来说，这并非恩赐，而是诅咒。 “好了，后面尽是些没意思的东西了，回去吧。” 某人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时间之河顿时被雾气笼罩起来，原本清晰的影像也变得不真切起来。 “师尊，那位女子是师娘吗？” 临走前，苏苒回忆起那位女子，冷不丁问道。 “不是，她……嗯……算是你师祖吧。” 听到自家徒弟的问题，某人沉思了挺长一段时间才给出了一个答案。 “师祖？” “嗯，虽然她什么都没教我，但多亏了她给我开后门我才能得到如今的力量。” “那她的身份……” “是这个纪元的天道化身。” 能以一己之力维持两个纪元的裂痕的，除了天道化身也没其他人了吧。 “那她……” 虽然苏苒觉得自己可能问的有些太多了，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问了下去。 尤其这个所谓的天道化身在有记录的历史中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都没有。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虽然她没有拒绝我的请求，但对我的方法并不认同。” 某人自然是看到了自家徒弟的好奇心，于是便耐着性子解释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还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时间之河的雾气再次散去，而这一次无尽的星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颗恒星跟五颗围绕其转动的行星。 “她性子和善，不喜欢那种血腥的方法，所以在去完第三个纪元后，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愿意继续尝试。 于是我也只能在整个宇宙散播修炼之法，让所有人一起寻找救世之法， 幸运的是，我们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之前找到了，但……” 随着话音落下，时间之河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道伫立于虚空之中的门扉。 门扉之前，除了一男一女，还有另外九个人，庚辰也在其中。 …… …… “就是这扇门了吧。” “嗯。” “庚辰，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那扇门前，男人身穿黑色战甲，似乎已经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献祭天道，打开这扇门。” “你说什么！” 随着庚辰说出救世之法，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这扇门确实是救世之法，但打开它的代价却是献祭天道。 “你没听错，这我们第一纪元流传下来的办法，但据我所知，除了我们第一纪元，还没有任何一个纪元做过这种事。” 庚辰并没有管某人愤怒的眼神，而是自顾自的叙述着。 “因为成功率低？” “因为我去过的其他纪元，没有能制服天道化身强行献祭的存在，更没有愿意主动献祭自己的天道。” “……” …… …… “如你所见，拯救世界的方法就是献祭她。” 时间之河上的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刻，随后某人扭头看向苏苒。 “但师尊不会这样做。” 苏苒也看向自家师尊，非常笃定地说道，自家师尊是什么样的人，她非常清楚。 “是啊，所以为了防止她做傻事，我特地找庚辰学来了封印天道的方法。” 随后，时间之河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五颗行星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五块悬浮在虚空中的大陆，大陆外边是数之不尽的特殊阵法，保护着五块大陆不被虚空侵蚀。 …… …… “苒苒，还记得那张囚天阵图吗？” 随着迷雾再次涌出，将时间之河彻底笼罩，某人也直接将苏苒带出了这片奇特的空间。 “嗯。” “那便是用来囚禁天道的法器。” “师尊……” “跟我来吧，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 …… 五域的背面，一座宫殿坐落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之上，寂寥的宫殿今日难得迎来了一位访客。 “这几个家伙，老大不小了居然还怕生……” 只是今日宫殿中却空无一人。 “抬头，那便是封印她的囚笼。” 闻言苏苒猛得抬起头，之间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圆球悬浮在高天之上。 “既然他们不在，我直接带你过去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出现在了圆球正前方，这个球远远看着不大，但实际上却不比叶家小。 “师尊，里面是……” “是我的府邸，很多年前建造的。” 某人这些年一直到处蹭吃蹭喝蹭住，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因为他的宅邸现在已经成了封印天道的地方。 “进去看看吧，这结界只对天道有效果，并不会限制你出入。” “可以吗？” “放心吧，她和善得很。” 听自家师尊这么说，苏苒也不再迟疑，直接走了进去。 …… …… 第178章 封印之内 苏苒踏过结界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一道温柔的目光投射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草地以及草地中央那座府邸，她迟疑了一会儿后便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温柔的人吗？” 路途中，她满脑子都是自家师尊说的话，被封印在这里的天道化身是个温柔的人。 “新面孔啊……” 走了一段距离后，草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粉裙粉发的女子，虽然很微弱，但苏苒却从她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属于自家师尊的气息。 “你好。” “你也好。” 那人也发现了苏苒，转过身，绝美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微笑，静静地看向她。 打过招呼之后，苏苒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而那女子也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那个……我们见过吗？” 苏苒也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这女子很强，比洛青瑶和叶芷都要强。 “没有啊，但你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你们是什么关系？” 女子歪着头，上下打量着苏苒。 “他是我师尊。” 苏苒自然知道女子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诶？他收徒弟了啊，我还以为他还跟以前一样，见了好看的姑娘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呢。” 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摸了摸苏苒的头发。 “乖，叫一声师娘听听。” “诶？” 闻言苏苒愣住了，师娘？ “桃夭，你又偷跑！”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位白裙白发的女子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伸手在粉裙女子头上用力锤了一下。 “素梅，你怎么来了！” 桃夭吃痛地捂住脑袋，可怜兮兮地回头看向那位白裙女子。 “抱歉了，桃夭就是这种性子。” 素梅并没有理会她的撒娇，扭头看向苏苒解释道。 “我们是主人很多年前种在这里的果树，我是一株腊梅，桃夭本体是桃树。 得天道大人护佑，于懵懂中诞生了灵智，主人将此处从世界剥离之后便一直留在这里陪同天道大人。” 比起桃夭那爱玩儿的性子，素梅就显得非常沉稳了，一边跟苏苒解释着她们的身份，一边领着她朝中央的宅邸走去。 “略，难得有不认识的人过来，而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难免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戏弄嘛。” 不过桃夭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嘟着嘴，小声跟在两人身边嘟囔着。 “这里只有你们三位吗？” “三位？主人当年酷爱园林绿植，天道大人闲来无事，干脆把每一株都赐福了，如今这里足足有三四百株诞生灵智的灵植。” 说起这个桃夭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们那个不负责任的主人只要看什么东西好看便移植一株回来，那位天道大人也是一样博爱，导致她现在有了几百个姐妹。 “几……几百？” “嗯，不过大多数都只是有点灵智，一般是作为侍女存在的，只有我跟桃夭等十二株有修为在身。” 见苏苒疑惑，素梅紧跟着解释道。 “那梧桐也是你们中的一员吗？” 说起这个，苏苒突然想到了小梧桐。 “梧桐？” “梧桐是主人从另一个纪元抢回来的树种，并没有种植在这里。” 素梅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后回答道。 “这样吗……” …… …… “好了，我们到了。” 就这样，三人走了大约一刻钟才终于来到了那栋宅邸门前。 这栋宅邸的占地范围丝毫不逊于尚阳宫，苏苒看着也只能吐槽一句不愧是自家师尊的手笔。 “素梅、桃夭，你们把客人带回来了啊。” 宅邸门口，一位黑裙白发的女子正坐在台阶上打着瞌睡，见三人走到跟前才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 “阿槐，你怎么在这儿？” 桃夭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这样一对比，显得那名叫阿槐的黑裙女子十分高大，比桃夭还要高出一个头。 “本来是想来迎接你们的，但……啊……” 少女说着说着再次打了个哈欠。 “这位是阿槐，本体是槐树。” 素梅则是跟苏苒介绍起了阿槐。 “你好，我叫苏苒。” “你好……哈啊～” 见阿槐实在有些困倦，桃夭便带着她回了房间，只留下素梅带着苏苒沿着另一条路前往主厅。 “她一直那样吗？” “你说阿槐吗？她一直那样。”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沿着回廊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一座水池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湖面上一位身穿粉白色衣裳的白发少女正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地看着另外几个正在松土的姑娘发呆。 “她是荷语，本体是荷花，那些松土的是菖蒲，她……” 素梅依旧在尽力完成自己的工作，给苏苒讲解着遇到的人。 “素梅！着小姑娘哪来的？” “这家伙是石榴，本体就是石榴。” 素梅话刚说到一半，一位红发红衣的女子便从前方迎了上来，若不是素梅拦着，估计她就直接抱上来了。 素梅一边阻拦着热情过头的石榴，一边继续给苏苒解说着。 “杏子应该在正厅，我们先过去吧。” “喂喂！素梅！别这样将我一笔带过啊！” 见素梅简简单单就把自己介绍完了，石榴有些不满地嚷嚷起来。 “如你所见，石榴很闹腾，也很容易热情过头。” 无奈，素梅也只能给她加了一点戏。 “荷语是个家里蹲，不喜欢跟人说话。” 顺带着她还介绍了一下荷语。 “哦……” 说着说着，两人便已经走出了水池，再走过一个回廊便可以到达正厅了。 第179章 陈年旧事 走进正厅，两位女子正喝着茶吃着点心，只不过她们吃的看起来好像是某种蜜饯。 “素梅来了，快来尝尝杏儿做的杏脯。” 素梅拦着黄衣小姑娘端来的蜜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伸手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不过苏苒却察觉到一缕违和，杏儿？杏脯？ “那个……你要吃一点吗？” 待素梅吃过之后，杏儿迟疑了一会才支支吾吾地将手中的果盘递到了苏苒面前。 “谢谢……” 杏儿跟其他几人不太一样，她的外形看着就很十四五岁的少女一样，而且看起来十分腼腆。 苏苒看着她端来的果盘，也有些招架不住，伸手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素梅，杏儿，你们先出去吧。” 一直坐在那边的白衣女子说着将素梅和杏儿支使了出去，正厅里也就只留下了她和苏苒两人。 苏苒看着圣洁无比高高在上的白衣女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倒也不是害怕，反而更像是一种类似孩童见了夫子的感觉。 “过来做吧。” 不过女子的声音十分轻柔，不带一丝地压迫感，但……听起来也不带什么感情。 “你是他的徒弟，修的阵法，而且是用来困住我的阵法。” 苏苒刚坐下便听到那女子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关于自己的事。 听到最后，她差点儿原地跳起来，但因为没有察觉到杀意，所以还是强忍着不安坐了回去。 “你不用害怕。” 似乎是察觉了苏苒心中所想，白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推给她一盏茶。 “那个……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苏苒看着茶盏，刚想说些什么，又感觉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称呼？那不过是个代号，你叫我前辈也行，或者按他教你的叫。” “师……师祖？” 苏苒迟疑了一下，随后按自家师尊教的唤了女子一声师祖。 “……” 听到这个称呼后，女子显然是愣住了，或许是没想到某人竟然教自己的徒弟这样称呼自己。 “他这么教你的？” “嗯。” “是嘛……那他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怎么称呼他自己。” “师尊？” “不是你对他的称呼，是他给自己的称呼。” 闻言苏苒愣了半晌，她似乎从来没在意过自家师尊是怎么称呼自己的。 仔细回忆了一下，她突然记起多年前他们去浮落阁游历的时候…… “霄，好像是这个。” “他还在用这个称呼啊。” 听到苏苒的回答，白衣女子并没有太过于吃惊。 “既然你是他徒弟……嗯，我跟你说一些关于他的事吧。” 迟疑了一会儿后，她似乎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带着几分笑意看向苏苒。 这次落到苏苒发愣了，因为她跟天道化身的白衣女子聊了这么久，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带着感情说话。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被发现还以为自己是被绑架之后获救了，于是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希望可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真名？” 说起来，苏苒还有些好奇自家师尊的真名是什么。 “虽然我看得出你很好奇，但很抱歉，我与他签订了一个契约，不会将他的真名告诉任何人。” “这样吗？”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苏苒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说回来，那时候的他特别腼腆，直到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他突然就开始放飞自我了，还给自己起了‘霄’这个名字，说是一个字比较帅气。 用他的话来说，应该是觉醒了中二之魂。” “……” 听着天道化身的描述，苏苒很难想象自家师尊还会有这样的一个阶段。 “很意外吗？” “有一点……”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那时候的他也才十九岁来着。” 说着说着，天道化身再次叹了口气，时间啊……一转眼就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了。 “话说……您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不恨他嘛……” 看着怅然若失的白衣女子，苏苒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最困扰她的一个问题。 自从进来这个封印空间，再到现在跟天道化身说了这么多，她并没有在这里感知到任何对自家师尊的恨意。 “因为……我没有恨他的理由啊……” 看着乖巧可爱的小“徒孙”，天道化身温柔地伸出手揉了揉苏苒的头发。 “他应该有告诉你封印我的原因吧。” “大致知道……” 苏苒点了点头，自家师尊想拯救世界，但又不想献祭天道化身，所以才把她封印在这里。 “他封印我只是不想让我去送死，说白了是为了保护我而对我实施的软禁，甚至为了怕我孤单，他还特地把封印之地做成了这个样子，我有什么理由去恨他呢？” “……” “再说了，拯救这个世界原本是我的义务，可是他却强行将其揽到了自己身上，虽然我不认同他的做法，但我无法否认他的目标。” “……” 听着白衣女子的话，苏苒愣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对方说的没错，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说起来，很久之前他好像也给我起了一个名字，‘瑾’，按他的说法，在他那个世界，这是美玉的意思，是美好的东西。” “瑾……吗？” 苏苒有些不确定，在她的印象中，这是一种玉石，但…… “啊……你应该见过这种玉石吧，其实我都不太清楚什么是玉石，毕竟我对这些东西的定义跟他不一样。 不过这些年他应该已经将这个陌生的世界变成了他喜欢的模样吧……” “是啊……应该是吧……” 苏苒也不确定，但这种被称为“瑾”的玉石她见过，而且见过很多。 “看来，他真的有好好生活呢。” …… ……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 结界之外，庚辰依旧身披金甲，看着站在光球前楞楞出神的某人，她忍不住开口道。 “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若是我进去了，怕是会忍不住把她放出来。” “呵，懦弱。” “懦弱就懦弱吧……” “你不进去就别挡着，我要进去。” 庚辰说着便将某人一把推开，大步走进了结界。 “喂，庚辰。” 刚走没几步，某人突然开口喊住了她。 “何事？” “我那个小徒弟也在里头，你帮忙指导一下她的囚天阵法。” “你这家伙……” 当着天道化身的面让她帮忙指导囚天之术，当面密谋是吧？ 第180章 当面密谋 “苒苒，试试这个。” 聊了一会儿之后，“瑾”跟苏苒的关系也变得亲近了起来，甚至还拿出了不少的吃食给苏苒。 刚开始吃一两块苏苒还没什么感觉，可当她吃多了之后却发现这些糕点中蕴含的灵力丝毫不亚于一些所谓的九品灵物。 “师祖，这些糕点的材料……” 猛然间，她反应过来，这些糕点用的材料八成是封印中这些植物的果实或者花朵。 这些可都是植物的本体修为没有一个比苏苒低的，用它们的果实当原材料做出来的糕点无异于补药 “啊……以苒苒的修为，吃这些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这时候“瑾”也是突然反应过来，以前来这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站在修炼一途顶端的绝世强者，对他们来说这种点心自然算不上什么，但苏苒不一样。 苏苒只不过是第八境的小孩子，这些点心对她来说绝对称得上大补。 “真难得，你居然也会犯迷糊。” 两人说话间，一道身披金甲的身影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庚辰？你也来啦。” 见到庚辰的一瞬间，瑾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只是见到我就这么开心，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看着喜笑颜开的瑾，庚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她似乎有些理解了某个家伙为什么宁愿布局无尽岁月也不愿意献祭这个天道化身。 或许从很久之前开始，她就已经产生了作为人的情感。 只是她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瑾先诞生了作为人的情感，还是某人先将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吗？” 听庚辰说自己越来越像“人”，瑾立刻站起身来，低着头看着自己。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 “给你带的礼物，蜃龙的龙珠。” “龙珠？” 听到龙珠二字，瑾愣了一下，曾经庚辰跟她讲过龙族，也说过龙珠对龙的重要性。 “一条罪龙而已。” “是嘛……” 听庚辰这么说，瑾但也没有多问，而是将那枚流光溢彩的宝珠拿在手上把玩起来。 “蜃龙的龙珠果然好看。” “你还记得啊。” 听她这么说，庚辰苦笑着叹了口气。 许多年前，她曾跟瑾说起过，蜃龙是所有龙族中龙珠最好看的一种。 “那也算是我的‘青春回忆’嘛。” 说话间，瑾一点作为天道化身的气场都没有，反而像是一个跟闺蜜闲聊的小姑娘一样。 “苒苒？你还好吧。” 不过聊着聊着她还是忍不住朝苏苒看去。 “放心吧，她体内有饕餮龙灵，这点灵力还撑不死她。” 作为龙祖，突然体内那十条龙灵自然是不可能瞒得住她。 原本的龙影已经在龙鳞自己苏苒自身的滋养下变成了龙灵，所以九龙图才能被她用得如臂挥指。 “话说回来，那家伙还让我指导指导这丫头囚天之术。” 说起来…… 庚辰想到某人就一阵头大。 当着瑾这个天道化身的面教苏苒囚天之术？ 亏他想得出来。 “他也不怕你阻止。” “因为他知道我不会阻止的啊。” 说话的时候，瑾嘴角有一丝丝上扬的意味。 “是是是，他信任你。” 庚辰看着瑾一时间也有些无力吐槽，你们明明都不是情侣，你怎么会有这种恋爱脑倾向啊。 “互相信任而已。” “是啊，所以你现在才被关在这里啊。” “那又有什么所谓呢？他帮我履行义务，我应该开心不是吗？” “是是是，你说得对。” 反正庚辰不太理解瑾的想法，也不太理解那家伙的想法。 明明当初只要把瑾献祭了，压根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不过…… “幸好他没把你献祭了，不然恐怕没人愿意带我们一起疯。” 诞生出庚辰的第一纪元作为第一个献祭天道化身的纪元，他们确实在末日浩劫中活了下来，但代价是他们的文明遭受了灭顶之灾。 一切可以用于修炼的东西全部变成了无用之物。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有了庚辰在各个纪元穿梭攻伐，只为了给龙族寻找第二个家园。 但她也知道，就算是新的家园也会有末日降临的一天。 不只是她，那些第一纪元的至高存在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当某人提出那个疯狂计划的时候，他们才会不约而同地加入进来。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想找到一个治本之策。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不教她，到时候他一离开，你就可以出去了。” “你啊……” 听着庚辰的话，瑾微笑着摇了摇头。 庚辰的冷漠其实也就是浮于表面，背地里她也是个温柔的人，瑾很早就清楚这一点，某人也一样。 “我相信她不会忍心关我的。” 随后她接着说道。 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庚辰尽管教，反正苏苒到时候也会放她出去。 “……” 闻言庚辰和苏苒相顾无言。 她们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瑾究竟是傻还是胸有成竹。 “行吧，你可别后悔。” “我相信苒苒。” 瑾说着又转过头，微笑地看着苏苒。 “……” 被瑾这样看着，苏苒下意识地将脑袋别了过去。 一时间她也有些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按师尊说的做了。 不过庚辰看着二人，又想了想某个家伙，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难道会不清楚自家徒弟的性格？ 不过她也懒得想这么多吧，既然瑾都同意了，那她就教吧。 第181章 插曲:我手凉了，帮我暖暖 “儒墨，快来看！下雪了！” “大小姐，把斗篷披上！” 自从苏苒她们离开姬家已经过去了半年，这段时间姬如雪的身体在所谓的秘药调理之下已经好了不少。 同样，她跟姬儒墨的关系似乎也上了一个台阶。 “没事啦，你看我穿了这么多不会冷的。” 虽然姬如雪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怕冷了，但到了冬天还是免不了得穿上厚衣服。 “大小姐，如画要是知道你冻着了可不会放过我。” 说起姬如画，还要扯到当初姬家的那一场闹剧。 姬家话事人的位置原本应该在姬如雪或者姬儒墨之中诞生才对，但…… 姬儒墨一贯对所谓的话事人位置不感兴趣，姬家那些老家伙也是清楚的，可平日里一直在负责处理这些事务的姬如雪居然也难得得任性了一次。 可是姬家那些琐事总要有人去处理，无奈之下只得由姬如画接下了这个担子。 在姬如雪的悉心指导下，姬如画也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打工机器，姬如雪也才真正与姬儒墨踏上了游历之旅。 不过嘛，姬如画对姬儒墨可以跟姐姐大人一起游历这件事非常嫉妒，甚至还放下话来，如果姬儒墨让姬如雪饿着冻着伤着，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仅仅是因为如画不放过你吗？” 不过姬如画的威胁在姬如雪和姬儒墨耳朵里就跟妹妹的撒娇一样，根本做不得数的。 所以听到姬儒墨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她不由得面带笑意看向对方。 “大小姐还请别难为我了。” “诶？我哪里难为你了啊？” 也许是因为卸下了重担，自从出来游历之后，姬如雪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的姬如雪可没有这么古灵精怪，让姬儒墨难以招架。 所以，他干脆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将斗篷披在了姬如雪身上，随后将她紧紧裹在斗篷里。 “手都冷成这样了。” 同时他还不忘用手去试探一下如雪手上的温度。 “帮我捂捂吧。” “……” 听着姬如雪依偎在自己怀里，用接近于撒娇的语气这样说着，姬儒墨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并没有送来姬如雪的手。 “儒墨的手很暖和呢。” “是大小姐的手太冷了。” “我不觉得呢。” 姬儒墨就这样将姬如雪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冻着了。 随着落下的雪花越来越大，姬如雪刚想伸手去接，却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被姬儒墨握着。 “儒墨……” “嗯。” 姬儒墨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叹了口气后送来了她的手。 只是他不明白，天上掉下来的雪花跟用冰灵力凝聚出的雪花有何不同。 “儒墨，你看。” 当他愣神的时候，姬如雪已经捧着几朵雪花来到了他面前。 看着有些融化了的雪花他又叹了口气，他还是不明白这跟灵气凝聚的有什么不同。 不过姬如雪却不亦乐乎，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手去接触天上飘下来的雪花。 “儒墨。” “嗯？” “我手凉了，你帮我暖暖。” “知道了，大小姐。” 第182章 插曲，北玄宗集市的小小摊主 “莫流云，我好无聊啊！” “我记得入门弟子那边的幻阵出了些问题……” “停停停，我不是这个意思。” 当苏苒被带去封印之地后，云曼曼和霓朔也被莫流云和焕悦接走了。 不知不觉，云曼曼回到北玄宗已经一年多了。 这一年来她天天被埋在各种公务之中，虽然无趣，但也算是过得充实，不过有时候难免会觉得无聊。 相比于还在苦修，以求突破的莫流云，她就显得十分摆烂了，或者说她向来志不在此。 第七境的她早已经站在了寻常人几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上，而她本人也已经有些安于现状。 这个修为已经足够她应付90%的突发情况了，所以她现在也很少会闭关苦修什么的了。 “流云，我们出去转转吧。” “也好。” 虽然莫流云依旧一心向道，但每次云曼曼提议去哪里游玩他也不会拒绝。 “莫流云，难得看到你小子。” 北玄宗的坊市几百年如一日地热闹，每天都会有弟子在这里摆摊，采买。 只是对于这片坊市来说，莫流云算得上稀客，以他的性子很少会主动来这里，毕竟这种坊市也不太可能会出现他要的东西。 “原来是被云师姐拉来的啊。” 江风一边吃着刚买的烤肉，一边调侃起来。 虽然江风知道莫流云并不惧内，但他也知道对方从来不会拒绝云曼曼的提议或请求。 “江风，这烤肉哪里买的？还挺香。” “山下一个兽血门弟子卖的。” “兽血门？” 这个名字云曼曼有些印象，她记得几年前在白狼城遇到过现任兽血门门主。 “说起来好久没下山了……走！流云，我们去看看！” “嗯，也好。” “嗯，也好……” 江风听着莫流云的回答，阴阳怪气地复述了一遍，说完也不等莫流云和云曼曼反应，直接跑了出去。 “这家伙……” 看着已经跑出去老远的江风，莫流云握紧拳头，随后又松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 …… 北玄宗山下的集市比北玄宗的坊市更加热闹，毕竟这里人流量远比北玄宗内部大。 在这里摆摊的也不只有北玄宗弟子，还有很多来自五域各地的行商，亦或者是其他势力的弟子。 “好香的味道。” 刚到集市还没走几步，云曼曼就已经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气，循着香味走了没多久，便见到了一个被客人包围的摊位。 “代处理蛮兽尸体？” 兽血门作为一个跟蛮兽打交道的门派，虽然宗门实力一般，但他们处理蛮兽尸体整个北冥之土估计都鲜有人能出其右。 而且他们收取的报酬也就是一份蛮兽血而已，甚至还能代为烤制蛮兽肉。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代为烤制的业务，众人才知道了兽血门有一种特殊的香料，可以将难以入口的蛮兽烹饪成罕见的人间美味。 “蛮兽肉串，两块下品灵石？也不贵嘛。” 闻着空气中的香气，云曼曼不由得开始流起了口水，两块下品灵石的价格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干脆拽着莫流云挤过人群来到了摊子前方。 “来两串肉串！” 云曼曼话刚说完，突然就傻眼了，因为站在烤炉后面的摊主乃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而在她后面负责处理蛮兽的是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在他们两个身边跟着的是一个机关人偶。 “林……林……林月月？” 云曼曼看着小姑娘想了半天，总算是想起了她的名字，而这两个孩子就是几年前在白狼城，兽血门门主带着的一对儿女。 至于那个机关人偶更是让她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这位客人，请您等一下……” 林月月似乎并没有听清楚云曼曼的话，而是十分慌张地在接待其他人。 这里围着的人太多了，两个小孩子早已经忙得满头大汗。 “所有人！立刻！排队！” 云曼曼看了一眼嘈杂的人群，随后将第七境的灵压显露无疑，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一众修者见状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对视一眼，安安静静地排起了队。 “何方……” 不过这里毕竟是北玄宗的地盘，负责巡逻的弟子察觉到灵压立刻赶了过来。 “莫长老，云长老。” “没你事了，接着巡逻吧。” 可当巡逻的弟子到了这里之后仔细一看，赫然是自家宗门的长老，连忙从天上落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 “是。” 有了云曼曼的监督，林月月和林顾也喘了口气。 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将所有客人都送走了。 也不能说所有吧，毕竟云曼曼和莫流云还在。 “多谢两位前辈。” 林顾显然是比林月月更加老练，送走了客人之后端着一大盘烤串送到了莫流云和云曼曼面前。 “你们父亲没跟来？” “没。” 林月月还没反应过来，林顾却先一步回答道。 其实从云曼曼刚一出现，林顾就已经将她认了出来，至于林月月……似乎她对云曼曼并没有什么印象。 “所以，那是你们的监护人吗？” “嗯，他是沈老。” 以云曼曼的修为还是很容易看出那具机关人偶中寄宿着一道残魂的。 “你们这个年纪就已经出来闯荡了啊。” 云曼曼一边大口吃着烤串，一边询问道。 看着她这丝毫不顾形象的吃法，莫流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嗯。” “你们父亲不担心吗？” “……” “你们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 看着林顾和林月月低着头不说话，云曼曼若有所思。 “为什么要偷跑出来呢？” 不过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问他们离家出走的理由，毕竟她当初也是离家出走来到北玄宗的。 “还是让老朽来解释吧。” 见两个小孩子都不说话，机关人偶沈老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 “兽血门附近一个宗门的少宗主看上了月儿，给宗主施压，月儿不想让父亲为难，就拜托我带她跑出来，我们出来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小顾。” “这样啊……” 云曼曼听着若有所思。 虽然她对林月月和兽血门不算太熟悉，但毕竟是苏苒的故人，那也就算是她的故人。 而且苏苒那时候好像也是为了逃避联姻来到北玄宗的，历史似乎总是惊人的相似。 “再过一个月就是北玄宗开山的日子了，林月月这个月就先住我那吧，你们两个跟他走。” “？？” 听着云曼曼的安排，莫流云脑袋上蹦出两个问号来，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这件事，只是看着云曼曼，让她给个解释。 第183章 插曲，北玄宗托儿所 “喂，莫流云，那两个孩子你们带回来的？” 莫流云和云曼曼将林顾和林月月带回来的第二天江风就找了过来。 “嗯。” “嗯，让我照顾他们两天？” 江风说着便凑到莫流云身边，一副谄媚的口吻说道。 “你是馋他们的烤肉吧。” 莫流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在一边吃点心的云曼曼却早已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江风嘛，在很多方面跟她还是很像的。 “云师姐，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嗯。” “……” 云曼曼可不会吃他这一套，冷漠地点了点头，示意在她眼里江风就是这种人。 “咳咳，好吧，其实我就是馋他们的烤肉。” 于是江风也干脆不装了，战术咳嗽一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那就交给你了，加油。” “诶？” 下一刻，云曼曼居然直接同意将两个小孩子交给他，顿时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就这么交给他了？ “流云他公务繁忙，我又没怎么带过孩子，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说的跟我带过孩子一样。” 听云曼曼这么说，江风不由得满头黑线，他这也是第一次带孩子啊，虽然…… 林顾和林月月都已经十三四岁了，不能算是孩子。 “劳动换取报酬嘛，反正你也想吃他们烤的肉。” “这倒是确实。” 权衡过利弊之后，江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云曼曼的要求。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提前适应一下带徒弟的感觉也不错。 “林顾，月月，今天起你们就跟着这家伙修炼了。” “是。” 林顾倒是答应得爽快，至于林月月则是像很多年前一样躲在哥哥身后，怯生生地打量着江风。 “走吧，先让我看看你们的道行。” 随后江风便带着两个小孩子去了上清峰的修炼之所。 “交给他没问题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着江风将两个孩子带走，沈老不由得有些担忧。 毕竟这还是两个小家伙第一次离开他。 “不放心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云曼曼之所以不带他们两个修炼，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并没有什么符道天赋，莫流云说他们剑道天赋倒是有一些，但他目前还没有收徒打算。 所以嘛，这个光荣的任务也就只能交给江风了。 “不用，老朽相信几位。” 沈老说完就坐到院子里给机关人偶充电去了。 …… …… “江师兄，这两个孩子是……” 江风去修炼之所的途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弟子。 好巧不巧，他刚走出不远就碰上了陈韵和孙若曦。 “陈师妹，还有小若曦。” 虽然孙若曦已经入门有些年头了，但江风还是喜欢称呼她为小若曦。 “这两个孩子是莫流云两口子带回来的。” 随后他跟两人解释了一下林顾和林月月的事，不过在他说话的时候。陈韵看着林月月的眼神明显变得不对劲起来。 “江师兄，这小姑娘要不交给我来照顾？” “啊？” 江风修的是剑道，所以他只能看出两个小孩子有些剑道天赋。 但陈韵修的是符道和音律，现在既然她开口要人了，那就代表小姑娘的音律天赋应该不低。 “……” 听到陈韵这么说，林月月下意识地往林顾身后缩了缩。 “陈师妹，你也看到了，苏师姐再三叮嘱不能让她们分开。” “没关系，我跟你一道过去就好了。” 不过陈韵倒也不在意，大不了让他们在一起修炼就好了嘛。 至于孙若曦嘛，她毕竟还是弟子，今天还有一些宗门任务要做，只能先走一步了。 第184章 插曲，参差 “公子，我们是不是游历得太远了？” 北玄宗山脚下，一男一女正慢悠悠地在集市中溜达着，女子看着前方正在给她买糕点的男人，有些忐忑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沐家那边儿有云平和云安呢。” 这对男女嘛就是沐玄机和落梅了。 从本质上来说，沐玄机作为沐家话事人，一般来说是不能像这样到处溜达的。 倒是呢，就算他已经执掌沐家了，他如果还想继续精进修为，那也免不了要四处游历，修炼心境。 其实正常来说，他是不能离开中州的，毕竟沐家虽然在中州数一数二，但万一沐玄机出了事，他们也很难随便在其他四域大张旗鼓搜寻。 不过沐玄机是谁？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沐家也没办法完全约束住他。 “明天就是北玄宗开山大典了，我们上去凑凑热闹。” 沐玄机虽然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但他也秉承“来都来了原则”。 反正都已经溜达到北玄宗了，又恰好赶上了开山大典，不上去看看岂不是白来一趟？亏贼！ “公子……是。” 落梅肯定是拗不过沐玄机的，不然她也不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于是两人干脆趁着黄昏时分便朝山上走去，中途他们遇到了不少已经在登山的修者，其中大部分都是想要拜入北玄宗的。 毕竟北玄宗可是天下第一仙宗，光是这个名头就能吸引一大票的修者。 不过也不是所有登山者都是想要拜师的，也有不少是像沐玄机这样想要前排看戏的。 “到顶了啊……”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沐玄机跟落梅就到达了北玄宗山门前，此时已经有不少修者在这里打坐养神调整气息迎接明天的开山大典了。 不过在一众修者中，一个身影却吸引了沐玄机的注意力。 “公子？” 见沐玄机盯着一个方向看，落梅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那里盘腿坐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那少年身上的气息不对。” “嗯？” 落梅看着少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在西域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宗门，寻花宗。” “嗯。” 说起寻花宗嘛，落梅自然是有所耳闻的，而且沐玄机也跟她说起过这个宗门，以及其当年被苏苒她们剿灭的事。 “沐家后来在西域寻找天星宗幸存者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寻花宗逃出来的炉鼎，她们中一部分被接到了中州，并且成了家有了孩子，而她们的孩子身上都会带有一些独特的气息。” 这件事也是沐玄机近几年发现的，虽然一直有派人观察那些从西域带回来的人，但想要总结出经验往往需要大量案例。 “公子的意思是，他的母亲是寻花宗曾经的炉鼎？” 听沐玄机这么说，落梅也是明白了什么，同时看向那个少年。 “可是……这应该没什么吧……” 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沐玄机会这么在意那个少年。 “确实没什么，只不过那些炉鼎因为被过度采补伤了本源，所以她们生出来的孩子大多天赋一般。” 沐玄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这样吗……” 落梅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悯，这里是北玄宗宗门前，那少年多半是来参加开山大典，想要拜入北玄宗的。 但…… 种种因果加身，他的天赋肯定无法达到北玄宗的收徒标准。 …… …… “云师姐，你带回来的那个叫林月月的小姑娘有心仪的师傅了吗？” 同一时间，云曼曼的洞府中，陈韵正跟她商量着什么，而且还特地带来了一些糕点。 “这个嘛，当然没有，怎么，你看上她了？” 云曼曼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 她已经听江风说了，这段时间林月月是陈韵在辅导。 “嗯，那小姑娘乐道天赋在我之上，甚至比若曦那丫头还要高一些。” 原本陈韵只是隐约觉得林月月在音律上有些天赋，但指导了一个月后，她发现对方何止是有些天赋，分明就是千载难逢的璞玉，顿时就起了收徒之心。 “想收她为徒？” “嗯。” “那你等她通过试炼后，直接以长老的身份明抢不就好了。” 陈韵现在也已经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了，看中那个新弟子直接抢下来就好了，完全不用跟云曼曼说的其实。 但她就是这种性子，生怕云曼曼已经给小姑娘找好了师傅，于是特地来跑一趟。 “对了，林顾的天赋真的不行吗？” “那个男孩儿……我没有看出他有一丁点乐道天赋。” 如果说林月月是万中无一千载难逢的好苗子，那林顾就是泯然众生的普通人，甚至在乐道上的天赋比普通人还不如。 “符道天赋也很差，剑道天赋一般，乐道天赋几乎没有……可惜苒苒在闭关，不然倒是可以让她看看阵道。” 云曼曼托着腮，有些头疼。 她的想法是把两个小孩子都留下来，但……现在看来林顾估计连开山大典的第一关都过不了吧。 “云师姐，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陈韵也是看出了云曼曼的想法，她大致也能猜到，对方应该是在这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当年负气离家的自己，所以才想提携一下他们。 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不是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到的。 “至少小姑娘留下来了，不是吗？” “也是，林月月在我们这儿，林顾回去兽血门也好交代了。” 这段时间，云曼曼已经派人传信给了兽血门，而且林峰已经坐着传送阵往这边赶了，到时候林顾就算没机会拜入北玄宗，也能被安全接回兽血门。 至于那个机关人偶…… 云曼曼已经让江风把它送去两个孩子那边了。 …… 早在沐玄机还在爬山的时候，江风就已经把他们安顿好了。 “江长老，有话直说吧。” 北玄宗山门前，机关人偶沈老看着江风欲言又止的样子，先一步说道。 “那个……月月她乐道天赋很不错，我一位师妹想要收她为徒。” 江风看着沈老，叹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他平日里看着很豁达，但像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多谢江长老。” “先别高兴，关于林顾……他恐怕与我宗无缘。” 江风已经尽可能委婉地说出这件事了，但…… “老朽猜到了，那孩子根骨奇差，此生估计都难突破第三境。” 沈老作为老古董，虽然他现在只是残魂，但眼力见识还在，林顾的情况他也大致清楚，可以说差得离谱，比之当年的赵二虎都有所不及。 不过他并不太在乎，毕竟那孩子只是捡来的，只要林月月好就够了。 第185章 插曲，好久不见 “时辰到！北玄宗开山大典，开始！” 北玄宗的开山大典算得上这北冥之土乃至是五域最热闹的事情之一。 不过热闹归热闹，这些来参加开山大典的人也得分出个三六九等。 “榜首，顾清风！” 因为每一届开山大典都是由不同的人负责的，所以表现形式也会有所不同。 当年苏苒她们就是敷衍了事，榜首这些压根儿就没心思去搞。 但负责这一届的开山大典的弟子显然很上心，将每个修者的天赋心性都排了个名字出来。 而位列榜首的则是一个叫顾清风的人，虽然他的天赋不如林月月，但心性和心境却远胜于她。 至于林顾…… “榜末，林顾。” 因为先天有缺，他的综合评价被排到了榜末，而北玄宗这一次只收榜单前半的修者。 “果然吗……” 看到林顾的名字出现在最后一个，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的林峰虽然早就知道这孩子天赋奇差，但…… 就这样将这一切赤裸裸地展示在林顾面前，多少会让这个十多岁的孩子有些难以接受。 “哥哥……” 林月月看着榜单，有些担忧地看向林顾，经过一个月的修行，她现在在北玄宗也没有那么害怕，勉强能自然地说话了。 “我没事……” 林顾说不失落都是假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可以守护妹妹的哥哥，但……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忍，那个他认为需要他守护的妹妹是个绝世天才，而他本人却是个废物。 “哥哥如果走了，我也不要留在这里。” 但小姑娘明显十分依赖这个哥哥，任性地抱着他的胳膊，带着几分哭腔说道。 “不行！你要留在这里！” 林顾看着妹妹这样，虽然十分心疼，但还是扒拉开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非常清楚，这是林月月唯一的机会，如果放弃了，那她再过几年就要被迫嫁人。 但是只要她拜入北玄宗，无论对方的是谁，都不可能用任何强娶她。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一定要留在这里！” “……” 也许是被严肃的氛围感染，林月月眼含泪水，看着林顾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通过试炼的弟子告别家人，随接引弟子入宗。” 到这一步，开山大典也算是彻底进入尾声了，前提是没人出来抢徒弟。 “那个叫林月月的弟子，本座要了。” 负责开山大典的执事话音刚落，陈韵便出现在了山门处。 今天一天，她跑了几乎所有有意向收徒的长老的洞府，一个一个地说服，让他们不要跟她抢人。 做完这一切后，她便第一时间赶来了这里，无论如何都要把林月月收到自己门下。 看着突然出现的长老，一众北玄宗弟子并不怎么惊讶，毕竟这种事也比较常见。 毕竟几乎每一次开山大典都会出现几个跟妖孽一样的弟子，惹得一众长老公开抢人。 “顾清风我要了。” 在陈韵出现后没多久，又是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山门处，来人正是江风。 顾清风的剑道天赋很高，虽然比不上莫流云和江风，但也算得上惊才绝艳，而且他还具有风灵根，跟江风的剑道十分契合。 权衡之下，他决定将其收为弟子，而且帮云曼曼辅导林顾的这一个月也让他对教徒弟有了兴趣，能收个徒弟玩儿似乎也不赖。 “弟子顾清风，拜见师尊。” 顾清风也是会来事儿，直接跪下拜了师。 “月月！快！拜师！” 林顾见状连忙让林月月也依样画葫芦，这段时间他也知道了，江风和陈韵都是北玄宗长老，第七境强者，如果林月月能拜这样的强者为师，那就真的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逼婚了。 “林……林月……月拜见师尊……” 林月月也是乖乖跪下，支支吾吾说出了那句话。 陈韵和江风见状相视一笑，两人都收到了不错的徒弟，而且林月月的事似乎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至于林顾…… “顾儿，沈老已经跟我说了，你做的很棒。” 没能拜入北玄宗，林顾难免会落寞，就算林峰这样夸奖他，他也没有任何喜悦之色。 “兄台留步。” 就在林峰准备下山的时候，沐玄机却带着落梅拦住了他。 “不知前辈有何事？” 虽然沐玄机没有刻意释放出灵力，但沈老依旧隐约察觉到了他的修为境界，连忙跟林峰传音，林峰闻言连忙说道。 “我们借一步说话。” 沐玄机找到林峰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很好奇林顾的身世。 “顾儿的身世？” 听沐玄机打听这个，林峰迟疑了一下，有些警惕地看着沐玄机。 “那孩子先天有缺，应该因为是父母中某一方的缘故，但跟他一起的姑娘却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你们似乎并不是父子。” “先天有缺？” 林峰闻言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林顾是天赋不好，从来没想过他先天有缺。 “嗯。他父母中至少有一人曾经被人当做炉鼎采补过，伤了本源，导致他先天有缺。” 沐玄机也耐心解释道，他倒是挺好奇林顾的父母是否真的是寻花宗幸存下来的炉鼎。 “采补？炉鼎？” 听沐玄机这么说，林峰更震惊了，他不理解为什么沐玄机可以从林顾身上看出这么多信息。 “嗯，而且应该是被西域寻花宗的秘书采补的，而寻花宗多年前已为我一好友所灭，故有些好奇，他父母究竟是幸存者还是余孽。” 沐玄机也没有藏着掖着，他确实想知道寻花宗究竟有没有余孽。 “非常抱歉，在下也不知道他父母的事，他是门中弟子大约十年前在执行任务时偶然捡到的，那时候他父母已经气绝身亡了。” “在何处捡到？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这倒是不无不可。” 林峰虽然还是有些警惕，但根据沈老的说法沐玄机太强了，他们反抗是绝对赢不了的。 “爸爸！哥哥！沈爷爷！” 恰好此时，林月月带着陈韵和云曼曼朝这边走了过来。 “林宗主，好久不见，还有……沐玄机？你不在沐家带着，怎么来北冥了？” 云曼曼刚准备打招呼，却突然看到一旁的沐玄机和落梅，神色有些怪异道。 “出门游历，刚好碰上了让我有些在意的事。” 沐玄机淡笑着回应道。 林峰听着沐玄机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不太想得起来在哪里听过。 “那位沐长公子？” 倒是陈韵，她看着沐玄机，眼神里满满都是震惊，沐玄机，沐家长公子，地位等同北玄宗宗主的大人物。 第186章 插曲，一点卜算之术而已 “就是这附近了。” 虽然说是被认出来了，但沐玄机却并没有在北玄宗久留，因为没什么必要。 他是出来游历的，又不是出来出差的，去北玄宗难免会被一些个老家伙问东问西。 毕竟北玄宗宗主可不是个像他这样的年轻人。 所以他干脆直接跟林峰一起去了兽血门附近，查探起了林顾父母的事情。 林峰对这件事似乎也比较上心，直接派当初发现林顾的人来协助他找到了事发地点。 “这附近有几个宗门？” 沐玄机并不怎么熟悉北冥之土这边的势力分布，尤其是这些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势力。 “除了我们兽血门，还有太阿剑派，浮云阁，天心宗。” “就这几个？” “嗯，天心宗向来强势，小宗门都被他们给挤兑走了。” 根据兽血门弟子的说法，附近的小宗门要么是被天心宗给收编了，要么就是被赶走了，现在留下来的四个宗门势力都在伯仲之间。 “跟太阿剑派伯仲之间？别往脸上贴金了。” 这里毕竟是四方势力交汇的地方，不只有兽血门的弟子会来这里，另外三个宗门的弟子也时常会来巡逻。 “你是太阿剑派的？” 沐玄机看着这年轻人，有些疑惑道。 这人身上压根一点剑意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剑宗的弟子。 “小爷我天心宗的。” “呦，天心宗什么时候跟太阿剑派同气连枝了？” 沐玄机听天心宗弟子自报家门顿时就不奇怪了，倒是兽血门弟子直接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嘁，要你管，我们大小姐过几日就要嫁入太阿剑宗了，到时候我们跟太阿剑宗就是一家人了。” 宗门联姻这种事并不奇怪，不过…… “倒是你们兽血门的大小姐，我们天心宗的少宗主有什么配不上她的？” 而那个想强娶林月月的家伙就是天心宗的少宗主。 “大小姐如今已经是北玄宗长老的记名弟子了，你们那个少宗主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听着兽血门弟子的发言，沐玄机和落梅相视一眼，这小伙子还是年轻了。 那个天心宗弟子的话术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 不过…… “应该不是天心宗干的。” 沐玄机已经可以确定，林顾的父母跟天心宗没有关系。 “怎么看出来的？” 兽血门弟子闻言顿时愣住了，就只是见到一个天心宗弟子就可以确定不是他们干的？ “一些卜算之术罢了。” 以因推果，卜算之术中比较高深的一种法门。 以刚才那个天心宗弟子为条件，沐玄机可以轻而易举算出他的入宗时间，以及一些他参与过的事情。 再用这些事情加上天心宗和太阿剑宗为条件，可以算出天心宗的一些事情，再利用这些事情作为词条，他就可以定向索引天心宗跟寻花宗有没有关系。 根据结果来看，天心宗只是作风强势，跟寻花宗没什么关系。 “走吧，这里没什么有用的情报了，过段时日去太阿剑宗看看吧。” 第187章 插曲，小狐狸养成计划 “太阿剑宗……” “公子似乎很在意这个宗门？” 从外边回来之后，沐玄机便将自己关在房里，仔细回忆起了关于太阿剑宗的事。 落梅看着如此认真的沐玄机，有些不解，按道理一个六品宗门应该去不了沐玄机的眼才对。 “太阿剑宗乃是太古时期一个自称太阿剑圣的人所创。” “太阿剑圣？” 所谓剑圣，无一不是第九境的高手，但……如果是这种强者留下的传承，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没落成六品宗门吧。 “只是自称，其实他只是第八境。” 沐玄机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块灵简，上面便记录着有关太阿剑宗的事情。 “他敢自称剑圣，凭的乃是一把剑，一把由北玄宗第一铸剑师铸造的剑，而太阿正是那把剑的名字。” 说着他将灵简交给了落梅，示意她自己看。 “太阿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落梅好歹也跟在沐玄机身边几十年了，多少也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而这太阿剑她似乎也在哪里看到过。 “天下名剑第三十，太阿剑。” 见她迟迟想不起来，沐玄机便补充说道。 “这样一个落魄宗门应该保不住这样一把剑吧。”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作为闻名遐迩的名剑，像太阿剑宗这样一个落魄宗门无论如何都是保不住的吧。 “是啊，太阿剑圣离世后，不过几天时间，这把太阿剑就被人夺走了，而太阿剑派最核心的传承都在剑中，所以自太阿剑圣之后，太阿剑派再无第七境。” 所谓宗门，最重要的就是传承，太阿剑圣虽然有不少徒弟，但在他死前，无一人能学到太阿剑派的核心传承，所以当太阿剑被夺之后，太阿剑派一夜没落。 “那太阿剑目前在何处？” 听到落梅的问题，沐玄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眼神中的意思非常明显，这个问题不能问。 “我们要查的事与太阿剑无关，等过段时日跟兽血门一起去太阿剑派看看就行。” 沐玄机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太阿剑，而是追查寻花宗的事情。 “话说公子为何对寻花宗这般上心？” 落梅其实一直都挺好奇这个问题的，毕竟以沐玄机的性格，他完全不会因为林顾这个不相干的人去追查寻花宗。 而且沐家已经有不少幸存的寻花宗炉鼎了，沐玄机想观察也不需要跑这么远。 “没什么，斩草除根罢了，毕竟既然有炉鼎可以逃出来，那寻花宗地位也可能会逃出来。” 寻花宗确实不是为沐玄机所灭，但也正因为死不是为沐玄机所灭，所以沐玄机不确定寻花宗是否有幸存者。 不过既然已经灭门了，这些所谓的幸存者，自然得妥当处理。 “是为了苏姑娘她们？” “也不算，毕竟中州四大家族也算得上同气连枝，帮叶家处理一些小事也算是义务。” “这样吗？” 沐玄机的这种说辞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但落梅可不会信这一套，自家公子看着冷漠，其实最是心热。 …… …… “太阿剑宗不日将与天心宗联姻，还希望林门主可以前来观礼。” “一定。” 果然，不过半个月，太阿剑宗就派长老送来了请柬。 而沐玄机则是跟林峰商量好，混进了兽血门的观礼队伍，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太阿剑宗。 …… “太阿剑虽然不在，但这里似乎还残存着一些太阿剑意。” 一进入太阿宗，沐玄机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山门中的那些太阿剑意。 “公子见过太阿剑？” 落梅跟在一旁，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自己公子怎么会知道这是太阿剑意。 “算是吧。” 对于这种旁敲侧击的问题，沐玄机并没有回避。 “林门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楚宗主。” 太阿剑宗的宗主是一个长相比较中正的中年人，流着一撮胡子，穿着灰白色的袍子。 “就是太阿剑宗了。” 见到这楚宗主的一瞬间，沐玄机便已经盖棺定论，和寻花宗有关系的就是太阿剑宗。 “……” 落梅已经懒得吐槽，她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 “落梅，猜猜太阿剑宗的动机。” 不过沐玄机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给落梅上起了课。 “为了……传承？” 落梅一边跟着兽血门的队伍前进，一边联系已知的关于太阿剑宗的情报，思索了一会儿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太阿剑被夺，太阿剑宗传承丢失，再加上太阿剑宗内部的太阿剑意已经十分淡薄，几乎可以推测，再过一段时间，太阿剑宗的太阿剑意完全消散，那么太阿剑宗将再无传承。 如果建立在这种前提上，太阿剑宗发现了寻花宗的幸存者，并且将其带回了宗门，如果那个幸存者是核心弟子或者掌握了核心传承的人…… 那么太阿剑宗完全有可能舍弃原本的传承，转而修炼寻花宗的功法。 这样一来似乎事情就可以说得通了。 “八九不离十。” 沐玄机听到落梅的回答似乎非常高兴，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现在也快要变成一只小狐狸了。 “楚宗主，怎么不见贵宗屈长老？” 沐玄机跟着来到了宴会上之后，突然开口说道。 在落梅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已经特意调取了一些关于太阿剑宗的档案，包括最近一段时间太阿剑宗的人事变动。 而这位屈长老原本是太阿剑宗剑道造诣最高的长老，但在十年前突然被发配去了藏经阁。 至于原因嘛…… “屈长老之前犯了些错，目前在藏经阁禁足。” “哦这样啊……屈长老与在下有些交情，不知可否容我前去拜访一番？” “这……” 一听沐玄机要拜访屈长老，楚宗主顿时变得为难起来，以太阿剑宗与寻花宗有关为前提考虑的话，他这个态度绝对有鬼。 “屈长老目前还在禁足，恐有不便，还请见谅。” 就在这时，坐在席中的一个身穿褐色衣服的人突然走过来说道。 第188章 插曲，材料回收 “见谅？要是我说不呢？” 沐玄机说着一掌拍出，将那个说话的长老拍飞数米远，随后从袖中取出一枚符箓，朝着太阿剑宗的主殿抛去。 随着符箓落下，原本环绕在太阿剑宗周围的阵法齐刷刷破碎开来。 “不错的困阵，可惜阵基太差。” 从沐玄机进入太阿剑宗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了环绕在其周围的困阵。 虽然有太阿剑意做掩盖，但依旧瞒不过他的感知。 而困阵的作用嘛……他并不关心，只是这困阵在这里总归是有些碍事。 “你是什么人！” 连沐玄机突然出手，楚宗主连忙看向林峰，但他却只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疑惑。 顿时他反应过来，沐玄机并不是兽血门的人。 “来查一些事情，与你……倒也不能算无关。” 沐玄机刚想说与你无关，但仔细想想，作为太阿剑宗的宗主，这姓楚的不可能一无所知才对。 “阁下有些过于狂妄了！” 看着沐玄机这轻飘飘的态度，楚宗主多少有些生气。 这里可是他太阿剑宗的场子，虽然宗门没落，但也没到谁都能来踩一脚的地步。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第六境，在这种犄角旮旯地方，他不信会有第七境第八境会出现。 “看剑！” 一念至此，他立刻祭出长剑杀向了沐玄机。 只是他显然是想错了，他的剑在离沐玄机还有七尺的地方便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挡住了。 “天星阵？不对！万星图！” 刚才被沐玄机拍飞的长老刚飞回来，就看到楚宗主的剑被沐玄机身边的一道光幕挡住。 而这光幕他看着却莫名有几分眼熟，想了一会儿他陡然看见光幕中闪烁的点点星光，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在了他的心头。 万星护身，天星寥落。 这不正是传闻中天星宗的护宗大阵天星阵吗？ 可转念一想，天星阵不应该是这副样子，于是他又想到了传说中天星宗至宝，万星图。 “你果然是寻花宗余孽。” 沐玄机听到万星图四个字，顿时确定了那长老的身份，毕竟根据沐家的记录，太阿剑宗并没有派出弟子前往西域，更别说见过天星阵和万星图。 于是他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指，将楚宗主弹飞了出去，随后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那个寻花宗幸存者面前。 “我不是！我不是！” 一听寻花宗余孽几个字，那长老顿时慌了神，不顾一切朝太阿剑宗后山掠去，但他的遁速又怎么比得过沐玄机呢？ “竖子尔敢！” 沐玄机刚想拿人，又是一道剑气朝他劈了过来。 “太阿剑宗还有第七境呢？” 沐玄机看都没看剑气劈开的方向，随手一拍，那剑气便已经烟消云散。 在感应到剑气中夹杂的第七境气息之后，他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第七境，在他眼里跟废物没什么区别。 “第七境……” 听到第七境三个字，天心宗，兽血门，还有浮云阁的弟子都愣住了。 他们四个宗门原本都是只有第六境，所以才能一起在这里相安无事，但如果太阿剑宗出了个第七境，那另外三宗的处境怕是…… “太上长老！” 此时，被沐玄机弹飞的楚宗主也飞了回来，看着从后山飞出来的三道人影，他也只能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三个第七境？看来寻花宗秘法还真有用啊。” 沐玄机从这三个第七境的白胡子老头身上皆感应到了一些寻花宗功法的气息，这就代表这三个人都已经修炼了寻花宗的功法，也就是说…… “你们三个，现在也是寻花宗余孽了。” 沐玄机说着一把掐断了那个长老的脖子，然后转过身来，面带笑意看向半空中的几个太上长老。 “竖子！” 看着那个长老横死在自己面前，三个长老顿时炸了毛。 他们才仅仅学到一点点寻花宗秘术就突破了第七境，剩下大部分东西那人还没教给他们，结果他就这样死了？ 不过沐玄机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将那个寻花宗余孽的魂魄收了起来，这可是推演其余寻花宗幸存者的重要材料。 不是活人不能用，而是魂魄更有性价比，方便携带。 “现在，轮到你们了。” 沐玄机收集魂魄的时候，太阿剑宗并没有打扰他，倒也不是他们讲规矩，而是他们也需要那道魂魄。 待沐玄机收好之后，他们三人便直接拔剑冲了过来。 “玄机显化！太阿剑意！” 所谓杀人诛心，沐玄机主修的乃是玄机之术，但在符道上他的造诣也不差云曼曼多少。 而他的玄机显化也是跟上清显化齐名的符道秘术，而他这次显化出来的正是太阿剑意。 “什么！” 沐玄机是见过太阿剑的，也近距离感受过真正的太阿剑意，所以他显化出来的太阿剑意才一出现便将三个太上长老的剑意给压了下去。 “落梅，出剑。” “是！” 听到沐玄机的命令，落梅果断拔出身后的长剑，凌空而起，一剑挥出。 伴随着沐玄机太阿剑意的加持，她的剑法在威能上已经胜过太阿剑宗的太上长老，仅仅三剑便将三个老头子手中的剑尽数斩断。 “太阿剑圣的太阿剑决不过如此。” “怎么会……” 太阿剑宗三个太上长老无助地躺在地上，胸口都被落梅的剑斩出了一个大口子。 “你怎么会太阿剑意！” “你不用知道。” 沐玄机说着便一掌结果了三个老头子，然后开始扫视死了整个太阿剑宗。 也许是时间缘故，目前太阿剑宗只有三个太上长老修炼了寻花宗秘法，而且也没发现什么功法灵简。 确认没问题后，他跟林峰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落梅离开了太阿剑宗，至于楚宗主，沐玄机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经过今天一战，太阿剑宗折了三个太上长老，但沐玄机却在太阿剑宗留下了新的太阿剑意，足够他们参悟个几千年了。 …… “公子……” 出了太阿剑宗，落梅看向沐玄机，她莫名觉得沐玄机教她的剑法跟太阿剑意的契合度似乎很高。 “太阿剑就在沐家。” 沐玄机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而你学的剑法乃是沐家一位帝君留下的，是为了太阿剑而创的剑法。” 沐玄机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 只是这位帝君啊……终究是死在了那位青瑶剑圣手下。 第189章 插曲，人世 “叶兄，你……真的没问题吗？” 中州地界，花钱跟叶钧成照着地图走了足足有七八个月，结果猛然回过神，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清楚。 原本他们是打算去一个名叫望月峰的地方，但…… “额……早知道就坐飞舟了……” 叶钧成也不确定，虽然他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州人，但中州太大了，他也不可能所有地方都去过。 虽然有地图在身，但这望月峰他确实没找到。 而且出发之前，叶寒鸦有问过他们是否需要飞舟，但却被两人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不过看地图，那望月峰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虽然没有到达目的地，但叶钧成十分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地图，这附近绝对就是望月峰的所在地。 “叶兄，有没有可能……是这地图的问题？” 突然间，花钱想到一个问题，或者说他早就有所猜测，只是之前不太确定。 “这地图，会不会太老了？” 花钱和叶钧成用的地图，乃是某个大人物那时候一并塞过来的。 花钱原本倒是没怀疑这些，但…… 仔细想想，那位游历世间……应该是在很多很多年前了吧？ 就算那时候这里真的有一座望月峰，如今怕是也没了。 “……” 闻言叶钧成也愣住了，这么一说……倒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咱找个人问问？” 两人合计了一番，还是决定在这附近找一座城池，拉个人问问路。 …… …… “所有人！立刻退回城里去！” 在花钱他们东边不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城正遭受着蛮兽的侵袭。 一个有几分瘦弱的身影身披黑甲，手持长戈，带着一众士兵守在城门前，但仅仅凭这几个人还远远不是那只庞然大物的对手。 “唐大人，那是头第五境蛮兽，您也跟我们一起退回城里吧，依靠护城大阵……” “不行，护城大阵自多年前损坏后一直都没有蓄满灵力，就这样放这只第五境蛮兽过去，今日城必破！” 作为这座城的守城大将，整座城中修为最高的人，唐大人最清楚护城大阵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 “听我命令，你们退回去，等待永嘉王的援军！” 作为守城大将，唐大人的命令在这里便是最大的，一众士兵虽然还想说什么，但却被他的一个眼神把话吓了回去。 虽然话没说出口，但其他几人却是一步未退。 现在站在这儿的乃是城中修为最好的几人，那些修为低弱的普通士兵都已经躲在了城里。 “退回去！” 唐大人看着远处不断倒下的巨木，又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像他们这样的年轻将领不应该死在这里。 一念至此，他一掌挥出，将其余所有人都击退了出去，自己却借着反作用力暴射而出，直冲蛮兽而去。 “唐大人！” 几个年轻人刚站稳脚步，唐大人已经掠出好几里远，这个距离，就算他们现在追过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看着离他们远去的身影，他们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以一己之力挡在城门前的人。 当年的他们是修为低弱的普通士卒，如今亦然。 “我们……回城……” 几人中修为最高的人低着头，几乎一字一顿说出了这四个字。 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初城楼上跪地痛哭的那些老将，此刻他们心中的无力感远胜于当年。 轰～ 不过战争与灾祸从来不会同情怜悯任何人。 他们刚回到城中，便看到一个身影被轰飞到了城门口，正是以一己之力直面蛮兽的唐大人。 这位唐大人不过才来了这里两三年，却能像这样为了这座城不顾一切…… 一念至此，深深地愧疚感蒙上了几人心头。 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呢？ 吼～～ 不过蛮兽可不会顾及到他们的情绪，蛮兽本身就是没有灵智，只知道破坏的丑陋怪物罢了。 而唐大人虽然挡不住那只第五境蛮兽，却能凭身法和武技伤了它一只眼睛，削掉它一只耳朵。 不过这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几个回合下来，唐大人手中的长戈已经断作好几截散落在地上，而他本人也已经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多年前……你也是这样吗？”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跟他定下婚约的少女，情不自禁地想抬起手去抚摸她的头发，但他的手却已经抬不起来了。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赴死的时候，一道黑光从天而降，洞穿了蛮兽的脑袋，随后两道身影缓缓落在了蛮兽的尸体上。 “你没事吧？” 看着那两道身影，唐大人愣住了，眼眶也莫名其妙地湿润了，不知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还是因为劫后余生亦或者别的事情。 “……” 花钱和叶钧成对视一眼，不过两人并不太在意这些。 倒是身后那座城的城楼上，几乎所有士兵都欢呼了起来，而那几个年轻的将领则是直接一跃而下，冲到了唐大人身边。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不用这么客气，话说你们知道望月峰在哪吗？” 花钱摆了摆手，随后拿出一张地图。 “不曾听过，不知前辈……” “没听过吗？谢谢了。” 还不等为首的将领把话说完，花钱和叶钧成便消失在了原地，只有那具蛮兽尸体可以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看着凭空消失的两人，那个年轻将领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 …… “大哥，你其实……不用这样的？” 事后，赵永嘉的援军在一炷香时间之后便赶到了，而唐大人也接受了最好的治疗，但他实在伤的太重了，保住一条命已经是极限。 小城后山的一座衣冠冢前，唐大人坐着轮椅，而赵永嘉则是在他身后推着。 而两人面前的墓碑上只刻着“赵永絮之墓”五个字。 这是赵永絮的墓，是十多年前以一己之力守护这座城的英雄，是当今国主的姑姑，位同长公主，而这样一位公主殿下却死在了边缘小城的战场上。 “有时我也会想，是不是我当初不逃，她就可以一直或者安稳简单的生活，虽然这样子的她没什么不好，但……可能我只见过她大家闺秀的那一面吧。” 唐大人看着墓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以为自己临死前看到的会是当初在醉酩酊摆渡时见到的那些船客，可实际上……我看到的却是那个游园途中见到的披头散发的姑娘……” “大哥……” “……” 第190章 插曲，来钱最快的办法 “所以，城主的意思是我们这地图过于老旧？” 花钱和叶钧成离开那座小城之后，一路向东又找到了另一座比较大的城市。 凭借着叶钧成的人脉，他们成功见到了这里的城主，但…… “侍卫，去取城主府内库中最古旧的那张地图来。” 城主见花钱这样问，还以为他不相信，连忙派人去城主府藏宝库中取来一份蜡封的地图。 这张地图看着十分老旧，但与花钱手中的那份有三分相似。 “二位请看，这乃是七千多万年前，初代城主建城之时用的地图。” 城主府将地图展开之后，对着花钱二人解释道。 “二位所用的地图比起此图更为古老，而你们寻找的那座望月峰，如果我没猜错，早在本城建立之前就已经不见了。” 花钱看着那份老旧的地图，他手中那份地图记录的望月峰的位置已经被一片森林取代了。 “多谢城主告知……” 听完城主的话，花钱和叶钧成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话说二位是为了望月峰密藏来的？” “密藏？” 听到密藏两个字，花钱和叶钧成愣了一下。 看到他们的反应，城主也愣了一下。 “你们……不是为了密藏？” “不是啊，这望月峰密藏我二人闻所未闻，只是偶然得了张古图，所以出来游历一番。” 密藏不密藏的对花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虽然他修为还不到顶尖，但就凭他现在的境界，大部分灵物对他的修为提升都起不到太大助力。 现在的他需要的是阅历，是心境。叶钧成也一样，毕竟叶家家大业大，什么东西没有？ “这样啊……” “话说城主口中的望月峰密藏又是什么？” 不过来都来了，能搞点东西回去自然是好的。 “这事说起来就有点话长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传说，传说曾有一位炼器大师在望月峰闭关百年，锻造出一把九品神兵，虽说他后来带着这叫九品兵器离开了，但他在望月峰上的洞府中却遗留了不少八品的灵宝。 后来这个传说越传越广，而且每过几万年总会有人在望月峰捡到宝贝，所以一直有人信。 直到初代城主被传说吸引过来，一番探索败兴而归，这才建立了此城，收拢手下一起寻找，但终究一无所获。” “炼器大师？” 花钱听到这四个字，又联想了一下某人给他的那一堆炼器图纸，顿时一个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 “不过初代城主大人虽然没找到灵宝，却在附近找到了一条空冥石矿，也正是凭借这条矿脉，本城才得以发展至今。” “空冥石矿！” 那个传说还有所谓的望月峰密藏但没怎么吸引到花钱，到底是这空冥石矿让他一激灵。 根据图纸来看，锻造苏苒那种摩托的主要材料之一就是空冥石。 “不知城主这里可还有空冥石？在下愿高价收购！” 空冥石这东西属于是抢手货，飞舟也好，飞剑也好，反正只要想飞得持久，这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添加剂。 花钱一路上也找了不少坊市，愣是一点儿都没找到，叶家虽然有，但他总不能让叶钧成帮他搞吧？ “库中还有一些，花兄弟若是要，我命人取来。” 一听花钱需要空冥石，城主眼睛里立刻闪过了一丝精光。 随即派手下去城主府藏宝库中取来了三块空冥石。 “空冥石市价上品灵石一两，今日在下与花兄一见如故，打个九折，上品灵石卖你。” 城主也是个生意人，一上来就给花钱打了九折。 “那就多谢城主了。” 花钱说着便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堆灵石，这三块空冥石加起来估计得有10斤，足足百两，不过花钱也已经不是穷光蛋了，这些年他也没少赚钱。 至于怎么赚的？天下宗门那么多，城市那么多，悬赏那么多，总有他能接的。 更何况这些年被他剿灭的邪道宗门也已经有了一掌之数，而这些宗门的库存多半都是进了他的口袋。 “……” 看着花钱简简单单掏出百万上品灵石，城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这花钱也不过才几十岁，居然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财富，而他这个城主中饱私……不对，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比他宽裕多少。 “城主大人，还请清点一下。” “清点就不必了，我相信花兄弟。” 城主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用神识粗略估算了一下，确定数目差不多才将灵石收了起来。 “话说回来，花兄弟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家。” 听城主这么说，叶钧成也点了点头，他这个叶家嫡系都做不到一口气拿出百万上品灵石，花钱却可以，他也好奇对方究竟怎么做到的。 “城主大人客气了，我还有另外几种材料，不知……” “但说无妨。” …… …… 在跟城主友好地交易之后，花钱跟叶钧成便高高兴兴地出了城。 至于被城主埋伏什么的…… 一个第七境初期的城主，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花兄的身家还真是恐怖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打家劫舍啊，天下邪宗那么多，抢几个不就有钱了吗？” 花钱看向叶钧成，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同时眼神中还透露出一丝清澈的愚蠢，这不是很简单的方法吗？ “啊……” 叶钧成则是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嗯…… 怎么说呢，这方法确实没问题，关键是他的功法武技过于显眼了，只要留下一丝痕迹，其他人就能摸着找到他。 一念至此，他突然想到花钱修炼的那种功法他前所未见，而且气息十分驳杂，正常来说，如果花钱出手，确实没人能顺藤摸瓜找到正主。 一时间他突然有些羡慕起花钱来。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涨俸禄。” 叶钧成无奈地叹了口气，叶家给他的工资什么时候才能涨啊…… 第191章 插曲，为什么不用传送阵呢? “月月，这是你这个月的俸禄。” “谢谢若曦姐姐。” 不知不觉间，林月月拜入北玄宗已有两年有余，这段时间在陈韵的悉心教导以及资源倾斜后，她的修为也是直冲第三境，在同期弟子中，她这般进境也能算得上佼佼者。 不过到了第三境之后，她的修炼速度便慢了下来，主要还是因为第三境的特殊性。 从第三境开始，影响修炼速度的的最主要因素便不再是天赋，而是心境。 林月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心境这块儿显然是有所不足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苏苒那样，只要一个契机就能心境圆满。 …… “月月想回家看看？” 另一边，陈韵这个师父则是找到了云曼曼，原因则是林月月说想回家看看。 但问题在于，陈韵是个社恐，她以前没去过兽血门，甚至都没跟林峰打过交道，所以想拉着云曼曼一起去。 但是呢…… “韵韵，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也没去过兽血门？” “啊？” 听云曼曼这么说，陈韵不由得愣住了，她一直以为林峰和云曼曼是故交来着。 “其实是苒苒……” 然后云曼曼就解释了一下她当初是怎么认识林峰的，并且点明了那个最关键的人其实是苏苒。 至于苏苒嘛……自从三年前闭关之后，就一直没有她出关的消息，云曼曼也联系不到她。 “而且，你是她师父啊，你有什么好怕的？” 陈韵这个社恐的毛病也有很多年了，云曼曼原以为她修为高一点之后就能克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毫无进展。 “实在不行你叫上江风，他跟林峰说过几句话，而且他又没弟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弟子，但……自从顾清风拜入江风门下之后，江风就一直在放养他，指教都很少，更不要说关心他的修渐情况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没必要干涉太多”。 “这……” 听她这么说，陈韵迟疑了一下，似乎……可能……也不是不行。 …… “江师兄，拜托了。” 虽然陈韵是个社恐，但她并不拖延，告别苏苒之后就找到了江风。 一开始江风其实是想拒绝的，他虽然不排斥与人交流，但……他太不喜欢出门。 这种出远门的活动他一向是讨厌的，当初去白狼城他就没去，甚至这么多年过去他都没回过几次家，更别说这种非公务的出差了。 但他也知道陈韵性子，于是在对方的百般请求下，他还是决定一起去一趟。 “清风，收拾东西，我们去你林师妹家溜达溜达。” “啊？哦，明白了。” 在院子里练剑的顾清风闻言先是一愣，毕竟自家师父家里蹲的名号他早有耳闻，没想到今日居然会有出门的一天。 而且……那位林师妹他也挺感兴趣的。 在刚入门的时候，他也曾试过去接近她，毕竟她号称天资卓绝，是他曾经假想的竞争对手。 但…… 接触了几次之后，他就没太多兴趣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太懦弱了。 也不能说懦弱，反正就有一种邻家小妹，小家碧玉的感觉，如果是作为恋人道侣发展确实不错，但……作为对手确实有些不够资格。 当时江风也问起过这件事，但……听到他的回答后，对方只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并且撂下一句：“真该让莫流云见见你，简直一个样子”。 只是这句话顾清风到现在都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很那位传说中的那位莫长老有一样的天赋？ …… …… “若曦，这段时间洞府就拜托你打理了。” 毕竟陈韵的洞府里还种着一些灵草，总归是需要人打理，而若曦因为和江风一样喜欢家里蹲，也是被委以重任，留下来打扫洞府。 至于江风和顾清风，则是兴致缺缺，江风是被陈韵拉过来的，而顾清风则是被江风拉过来的，两人都不太想去。 “月月，我们出发吧。” 不过毕竟是远游，飞舟怎么说都是标配。 至于一路历练过去…… 没什么必要其实，毕竟北玄宗什么没有？ 要历练去后山，不但更安全，而且更高效。所以这一次就是单纯的旅行而已。 飞舟上，江风也是难得地指点起了顾清风，毕竟飞舟飞行的时候，空气流动也算是风的一种，这种时候感悟风的效果肯定比平日里要好。 “今日为师多传你一招，看好了，这叫小三才剑阵。” 江风说着便凝风化剑，在自己身体周围凝聚出三道剑影，而三道剑影则是以一定的规律运动，有若和风流转，护佑己身。 “江师兄这小三才剑阵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风格，威能怕是已经强过寻常的六合剑阵了。” 小三才剑阵本身只是四品阵法，但以江风的剑意和道韵加持，也能达到六品阵法的威能。 “没办法，我阵道天赋太差了，六合剑阵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只能剑走偏锋了。” 江风则是有些无奈，六合剑阵他也会，但很难将其用得出神入化。 “莫流云那木头就很好命，他的六合剑阵已然出神，等他臻入化境的那天怕是就能突破第八境了。” 江风说着说着又扯到了莫流云身上，毕竟他一直都把对方当成劲敌兼知己。 “只可惜那传说中的九悬剑阵，我怕是到了第九境才能尝试掌握了。” 不过说到剑阵，他还是有些无奈，毕竟像小三才、六合、九悬这样的小型剑阵对他们这些剑客的帮助还是很大的，掌握得越高深自然是越好。 “说到阵法，苏师姐她……” “停，她那种妖孽就别拿出来说事了。” 听到陈韵提起苏苒，江风立刻打断了她，五十多岁以第八境留名阵榜，已经是前无古人了，拿自己跟这种妖孽比那是真没自知之明了。 “也是。” 虽然陈韵有些社恐，但在熟人面前还是很放得开的，四人一路上有说有笑，飞了几个月后总算到达了兽血门。 至于为什么不用传送阵…… “陈师妹，我们为什么不用传送阵呢？” 当江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陈韵愣了好久，最后红着脸吐出两个字：“忘了”。 第192章 插曲，间歇性剑痴 “兽血门？这山门口的剑意怎么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兽血门山门口，江风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打量着还很新的山门。 毫无疑问，这山门是近些年翻修的，至于翻修原因……他猜测，应该是有人一剑把这山门给砍断了。 而且他从现场还未完全散去的剑意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好像……是苏师姐？” 陈韵虽然没有跟苏苒深入交流过，但对方的气息她还是大致能分辨出来的，但……在她记忆中，苏苒并不修剑。 而且气息是苏苒的没错，但这个剑意却像是她临摹的别人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向江风，眼里燃起了一丝丝八卦之火。 有故事！绝对有故事！ “大小姐？” 不过巡山的兽血门弟子很快就发现了四人，看到林月月之后，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嗯……” 林月月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虽然是自己家，但这么多年没回来，难免有些……陌生？好像也没有，可能只是因为当年是偷跑出去的，所以不知道怎么面对吧。 “这三位是……” “我是月月的师父，这是她师伯师兄。” 陈韵虽然社恐，但简单的交流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这种事总不能也让江风代劳吧？ 而且就算她真的想让对方代劳…… “清风，你从这里的剑意中感悟出了什么？” “有些小三才剑阵的道韵。” “能感悟到三才之力，你也算入门了，这里用的是大三才剑阵的攻势，大三才剑阵乃是大规模剑阵……” 那两师徒已经开始研究起了山门残留的剑意。 见状陈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个间歇性剑痴…… “不知陈长老前来，有失远迎。” 待陈韵跟林月月被巡山弟子带上兽血门后，林峰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不说北玄宗的实力如何，光是陈韵一人就足以碾压整个兽血门了。 “无妨，只是月月她有些想家。” 太头疼了！太头疼了！ 陈韵一边构思着话语，一边忍不住吐槽，这种客套话难道是必须的吗？人际交往好麻烦……好麻烦！ 而此时的江风还在山门口研究着当年苏苒留下来的剑意。 “陈长老这边请，我已……” “林宗主，我还是不打扰你们父女团聚了……” 林峰本想请陈韵赴宴，但…… 跟江风寒暄这几句已经够麻烦的了，她实在不想再去什么宴会上跟一群不认识的家伙谈天说地。 “这……” 林峰闻言愣了一下，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让沈老带陈韵在兽血门逛逛。 “陈长老，月月这些年劳您操心了。” “客气了，话说回来，江师兄还在山门前，我们先去把他带过来吧。” 陈韵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将江风给带过来的，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山门前？” “嗯，在那里研究苏师姐留下的剑意。” “苏大姑娘的剑意啊……” 听到是研究剑意，沈老一下子反应过来，毕竟苏苒当年断山门的那一剑，哪怕是在灵戒中他都有所察觉。 后来兽血门一直想翻修山门，但奈何剑意太盛，直到近几年剑意散得差不多了，才总算把这山门给修好了。 第193章 插曲，闲扯 “那孩子是林顾吧。” 江风和顾清风对着苏苒保留下来的研究了一阵后也就没了兴趣，毕竟苏苒主修的不是剑道，她留下的这道剑意有参考价值，但很有限。 在上山的途中，他们也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林顾。 “是啊。” 看着林顾，沈老也是叹了口气。 林顾很努力，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不是后天的努力可以追平的。 同样是两年多的时间，因为天资不足，林顾没能拜入北玄宗，而在兽血门修炼了两年之后，他依旧是第一境。 “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本源有缺。” 当年沐玄机也跟林峰解释了一下关于林顾的事情，而沈老在一旁也全部听了去。 虽然他看着林顾这样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但……有些事他绝对不会再做了。 …… …… “嗯……江师兄，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在兽血门溜达了一圈，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他们也去不了，陈韵有些无助地看向江风。 “不知道。” 江风则是摊了摊手，所以说他才不喜欢出门啊。 “回厢房闭关吧，也不知道月月要待多久。” 苦思冥想了一阵之后，陈韵决定开摆，回厢房闭关等林月月处理好事情后就直接回宗。 “哪怕是需要一段时日了。” 江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林月月也难得回来看看，他们也不好催促她启程。 而小姑娘回家，难免有一大堆的事情，估计这一等就是一两个月了。 而且白狼会那边还没到举行的时候，他们待在北玄宗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清风，随我去太阿剑宗转转。” 江风跟陈韵不一样，他只是不喜欢出门，但并不社恐。 实在闲得无聊，他干脆决定去太阿剑宗看看，反正就在这附近。 “是。” 顾清风嘛，他反正是师父说啥他信啥，既然江风说了去太阿剑宗，那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至于太阿剑宗这边…… “宗主，门外有个自称北玄宗长老的人前来拜访。” 此时的太阿剑宗已经换了宗主，新的宗主明显比先前的楚宗主年轻一些。 “北玄宗？” 听到北玄宗三个字，太阿剑宗宗主愣了一下，他们跟北玄宗似乎没什么往来吧？ “你赶紧随我出去接待客人。” 不过他还是很快做出了反应，毕竟是北玄宗的人。 至于对方是假冒的……在北冥之土假冒北玄宗的人？那纯属活腻歪了。 “在下北玄宗江风，冒昧前来拜访，还请屈宗主不要见怪。” 以北玄宗的情报网，太阿剑宗换了宗主这件事自然是瞒不过他们的。 “江长老客气了，快请。” 屈宗主察觉到江风第七境的气息后，连忙将他请了进去，毕竟上一个来太阿剑宗的第七境还是沐玄机。 “嗯？” 刚一进太阿剑宗，江风便在太阿剑意中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沐玄机留下的。 不过他也只是疑惑，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这次来太阿剑宗是为了交流，虽然主要还是帮顾清风积攒一些阅历见识。 第194章 出关 “庚辰，吃点心吗？” “来一块吧……” 封印之中，庚辰正尽心尽力地指导着苏苒，而瑾则是每天来看看她们，给她们送一些点心之类的东西。 毕竟修炼需要大量灵力，而以苏苒的修为，根本抢不过那些化形的植物，只能通过这些点心补充。 “她学得怎么样了？” “学的很快，已经差不多全部掌握了。” 庚辰和瑾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一边谈论起了苏苒。 “说是来，那家伙还真是找到个宝贝啊，这丫头的天资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都算得上顶尖，哪怕没有上清之力淬魂也是天才中的天才。” 庚辰一边看着认真修炼的苏苒，一边颇有感慨。 上清之力的本源本身就是另一个纪元天道意志的一部分，自然也得是最顶尖的灵魂才能被它选中。 不过苏苒三年多学会囚天阵图中全部的囚天之术还是让庚辰有些意外。 “学习总归是比创造简单的。” 而瑾则是一边喝着茶，一边淡淡地说道。 因为她的特殊性，不管这个世界创造出了什么样的东西，她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对方的原理以及使用方法，其中也包括庚辰带来的囚天之术。 但知道归知道，她就算学会了也无法使用，毕竟那是专门为了对抗她这种存在而创造出来的，自然是做了针对性准备的。 “说起来你们也要走了吧。” “嗯。” 庚辰看着苏苒，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会留下来待这么久，主要是为了指点苏苒，而苏苒之所以会在这里学习…… 想到这里，她莫名有一种想要出去给某人两拳的冲动。 苏苒之所以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这里灵力充裕罢了，而且这里还有瑾这个特殊存在，修炼囚天之术效果最佳。 其中种种，庚辰早已经洞穿，但……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那家伙究竟是心机深重，还是脑子有坑。 让苏苒进来这里，一旦出个什么意外那苏苒绝对跑不了，哪怕他就在外面也未必来得及救。 但以她对某人的了解，他非常熟悉瑾是什么样的性子，所以确信对方绝对不会对苏苒动手，所以才会大大方方地把徒弟送进来。 可是…… “头疼死了！头疼死了！” 庚辰最讨厌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每每思考这种问题她都觉得一阵头大，有空想东想西，不如一拳打过去来得方便。 她之所以跟某人关系还不错，就是因为他也是这种性格，但某人有时候又不是这样子的，这就让她十分恼火。 “庚辰又在想什么头疼的事呢？” 瑾听着庚辰的抱怨，轻轻出声，转过头温柔地看向她。 “我说你啊，明明都已经被他骗了好几次了，为什么还对他这么信任啊？” “我记得你问过这个问题了哦。” 听到庚辰的问题，瑾微笑着歪着脑袋，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真是的……” 看着瑾这副样子，庚辰也没再开口，因为她知道在怎么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你们两个其实挺像的呢。” 见她叹气的样子，瑾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样子。 “别，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跟他有点像。” 倒是庚辰听她这样说，连忙摆摆手，她才不想跟那种人渣有相似之处呢。 “师祖好。” “苒苒醒了啊。” 两人打趣的功夫，苏苒已经从修炼中醒了过来。 “来块点心？” “嗯。” 三年多的相处，苏苒也已经习惯了跟瑾这个师祖还有庚辰这个老师相处，很多时候瑾就像是个跟她同龄的小姐妹一样，而庚辰就像是个大姐姐。 “你的囚天之术已经修炼地差不多了，也该出关了。” 不过在涉及修炼的时候，庚辰还是更像老师一些。 “嗯……” 听对方说自己可以出关，苏苒并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反而有点怅然若失，她其实挺喜欢在这里的生活，也很喜欢瑾这个师祖。 只不过…… “瑾，我们走了。” “等等，这几块糕点你们带着。” “谢了。” “多谢师祖。” 临走前，瑾还给她们一人打包了一份糕点。 “喂。” 行至莲花池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两人，声音的来源正是荷语。 “荷语？难得见你开口说话。” 见荷语开口说话，庚辰倒也觉得有些稀奇，她来了这么多次，只有第一次的见到对方的时候简单聊了两句。 “我没叫你。” 而荷语的回应则是非常冷淡。 “唉，你那一点都不讨喜的性子跟你那张脸真不搭。” 听她这么说，庚辰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上次她跟荷语说话的时候，对方就是这样子的。 不过习惯归习惯，回呛几句自然是少不了的。 “那个……” 苏苒见荷语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还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荷语都是坐在那里，但站起来之后她却比苏苒高出半个头。 “听瑾说你是他的徒弟？” 荷语一边打量着苏苒一边问道。 “嗯……” 闻言苏苒点了点头。 “这个给你。” 见状，荷语手中出现一朵荷花，并将其送到了苏苒面前。 “……” 苏苒看着荷花，又看着荷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还是接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荷语便一步步走回了她平日里坐着的地方，仿佛从来没动过一样。 “这里面是她的莲子，只要你灵魂还没散，这莲子就能把你救回来，但她加了禁制只能你自己用，如果对其他人用的话莲子就会炸开，其威力不亚于她的全力一击。” 庚辰见苏苒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她也只能边走边解释起来。 “如果遇到打不过的敌人，那就自己吃一颗，然后再把另一颗丢出去。” “不要教她奇怪的用法。” 而荷语听到庚辰这么说，立刻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不光是莲子，这荷花本身就是一件上好的防御器物，应该可以挡住我一招。” “能挡两招，第三招会爆开。” “那就算两招吧。” …… 虽然不知道当初庚辰跟荷语的聊天内容，但苏苒听着两人的话，总觉得她们两个的关系……奇奇怪怪的。 第195章 插曲:教育的失败 “苒苒出关了啊。” 尚阳宫中，某人将苏苒送到这里之后自己就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今天坐在书房中处理事务的并不是叶寒鸦，而是叶芷。 “丫丫前段时间闭关了。” 叶芷猜想苏苒来这里应该是为了找叶寒鸦的，于是放下手中的事务，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跟苏苒解释道。 “多谢师姐，那我先不打扰了。” 虽然叶芷对苏苒一直都很和善，但苏苒跟她相处的时候总有一种面对长辈时才有的压力感，而且这种感觉并没有因为修为提升而淡化。 “要出去游历吗？” “嗯。” “路上小心。” “知道了。” 明明苏苒都已经是快要站在修炼之路顶点的人了，但叶芷却总是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她，可能这就是那种奇特压力感的来源吧。 不过…… 说着是要游历，但……苏苒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而且她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洞府，至于家那边……她想回家看看，又不是那么想回家。 “去白姐姐那里看看吗？” 想了半天，苏苒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些想去的地方，青丘城。 毕竟距离她上次去那里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只不过没有师尊的带领，她也不知道这样过去会不会有些突兀。 “要不还是算了吧……” 想了半天，她还是十分纠结，去与不去她始终难以决断。 “苒苒，怎么了？” 倒是叶芷发现她一直站在书房门口没有动弹，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出来。 “师姐……那个，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你还真是跟青瑶一样呢。” 看着苏苒迷茫的样子，叶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苏苒现在的表情像极了洛青瑶那时候。 “嗯？” 闻言苏苒有些疑惑地看向叶芷。 “很多年前，青瑶第一次不被师尊带着外出游历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的表情，她那时候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叶芷说着走到了苏苒身边，抬起头看向天空，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出了一抹笑意。 “那时候啊，如果不是我从天而降拯救了迷茫的她……” “是你驾驶飞舟的技术不过关，停靠的时候突然从天上摔下来。” 叶芷话刚说到一半，洛青瑶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抱着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时候叶芷确实是从天而降，只不过跟她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架飞舟。 不过不可否认，叶芷确实给了她一些很有用的建议。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叶芷和洛青瑶两个人认识已经几万年了，几万年过来依旧能有这么好的感情，确实让苏苒很敬佩。 “反正嘛，游历就是到处走走转转，不一定需要目标，走到哪里算到哪里就好了啊。” 叶芷虽然有时候可能不太正经，但她给出来的的建议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尤其是在游历这方面，她当年可没少跑出去游山玩水。 “随便转转吗？” 苏苒记得云曼曼也这么说过来着。 “对啊，中州那么多王朝小国，随便转转也是很有意思的。” “明白了，多谢二位师姐。” 不得不说，叶芷的建议确实给了苏苒启发，跟两人道别之后，她就化作流光朝着北方飞了过去。 “瑶瑶，我说师尊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些问题啊，你跟苒苒怎么都这样呢？” 在苏苒走后，叶芷看向洛青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她们的师尊确实把她们教得十分出色，但……在有些方面，似乎有些保护过度了。 “不知道，应该吧。” 洛青瑶很难评价这些，毕竟从她的视角来看，这种事算不上什么问题。 “唉……” 闻言苏苒再次叹了口气。 …… …… “花兄，最后一样材料是什么？” “飞行蛮兽的灵晶，但这玩意的品质直接影响成品的飞行速度。” 话分两头，奔波了两三年，花钱和叶钧成总算是把锻造材料凑了个七七八八，而花钱也在这个过程中把锻造灵器这门手艺给学得差不多了。 而制造飞行摩托的材料也只差最后一样了，但也是最重要的一样。 飞行蛮兽的灵晶，所谓灵晶就是蛮兽体内存储能量的东西，就跟人的心脏差不多。 花钱这段时间也是把手头的材料筛选了一遍，目前为止他手中的材料大多都是六品七品的，顶天也就能锻造出一件七品的飞行摩托，前提是他能搞到七品飞行蛮兽的灵晶。 但…… “七品飞行蛮兽啊，这种东西哪有这么容易……” 花钱刚想吐槽，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便从他头顶飞了过去。 “飞行蛮兽！” “七品！” 花钱和叶钧成抬头看向那道黑影，眼里满满都是精光。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我们追！” 花钱二话不说便追了上去，但他跟叶钧成都不是那种主攻速度的修者，速度拉满也只能远远吊在飞行蛮兽身后不被甩开，根本追不上。 “这玩意都不停的吗？” 跟了半个月，花钱实在是无语了，这半个月，那只飞行蛮兽片刻不停，一直在朝一个方向飞。 “蛮兽就是这样，从出生开始便不吃不喝，它们就好像是为了杀死修者而生的。” 叶钧成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蛮兽这种东西，没有灵智，不用吃喝，不会疲倦。 从出生的那一刻，他们仿佛就是为了彻底人族、妖族这些智慧种族一样。 能让蛮兽停下来的，几乎只有大量的人类，比如城池或者商队。 “花兄，这个方向似乎已经过了望月峰。” 叶钧成一路上都有留意两人附近的参照物，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回到了当初望月峰的位置。 “我记得前面有一座小城吧。” 而在蛮兽的飞行路径上，花钱依稀记得那里有一座小城，当初他们还顺手杀了一只攻城的蛮兽。 “嗯，但这个距离，我们恐怕很难在蛮兽攻城之前追上它。” 叶钧成也记得这么一座小城，但以他们的速度，只会被蛮兽越甩越远，根本不可能在蛮兽攻城前拦截它。 “该死！” 第196章 插曲，覆城之兽 “那……那是什么！” 小城城墙上，今日执勤的士兵突然看到一只巨大的黑影正朝这边飞过来，毋庸置疑，那绝对是一只蛮兽。 而那种体型的蛮兽，他们平生未见。 “蛮兽来了！蛮兽来了！” 今日执勤的队长看到那只庞然大物之后，立刻启动了报警设施，不过…… “队长，那只蛮兽得有第六境了吧……” 队长虽然还比较淡定，但不少普通士兵已经有些慌了神，尤其是那些过了兴奋期的新兵，刚一上阵就要面对这种恐怖的敌人，他们难免面色煞白起来。 “……” 面对下属的疑惑，队长并没有回答。 作为一个老兵，他很清楚这座小城绝对不可能挡得住那只庞然大物。 但他同样知道，那只庞然大物不可能绕开这座小城，所以他们除了拼死一搏别无选择。 至于当逃兵……呵…… “抄起家伙！严阵以待！” 他们除了拼死一搏，别无选择。 “……” 士兵们有些迟疑地看向手中的武器，虽然有不少人都已经萌生了退意，但他们还是坚定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长弓，因为他们退无可退。 “第七境的蛮兽？” 警报响起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赵永嘉便推着一架轮椅来到了城墙上。 因为王都那边也没什么将领能用，赵永嘉干脆直接留了下来，暂代城主一职。 作为郡王，他的眼力远高于寻常士兵，一眼便看出朝这边飞来的乃是一头第七境蛮兽。 第七境…… 他们这个巴掌大点儿的小国几千年都没出过一个第七境，这座城的防御阵法更是只有第五境，这第七境的蛮兽于他们而言无异于末日之灾。 “开启阵法！安排城中居民撤离！” 这是一座边关小城，但城里的平民其实并不在少数，毕竟王国就这么大的地方，能住人的地方大多都人满为患了。 “撤离？往哪里撤？” 听到撤离二字，坐在轮椅上的唐将军回头看向了赵永嘉。 其他城池早已经人满为患，这些人压根就没地方撤。 “……” 赵永嘉沉默了，确实，他也没地方安排这么多的人。 “总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吧？” “……” 一时间，城墙上的两人沉默了下来。 他们除了看着这座城中的所有居民死在蛮兽手上，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 …… “那家伙飞得太快了！” 而花钱跟叶钧成此时已经被那头第七境蛮兽甩在了后面，以他们的速度，怕是会比它晚半个时辰到达那座小城。 半个时辰，足够这头蛮兽屠尽城中的所有居民了。 “这玩意就不知道累吗！” 花钱跟叶钧成已经追了这头蛮兽足足五天了，五天里，他们跟蛮兽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拉大。 他们现在已经有些灵力紊乱了，但那头蛮兽却依旧以匀速飞行，仿佛不知疲倦一样。 “蛮兽就是这样的啊。” 叶钧成还是继续这样说着，蛮兽不知疲倦不畏死亡仿佛已经成了一种常识一样。 但在花钱的观念中，只要是生命那就会感到疲倦，而现在，他总感觉所谓的蛮兽压根就不是生命体。 …… “吼！” 当蛮兽到达小城附近的时候，它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随后缓缓落在了地上，一道炙热的吐息从口中喷涌而出，直冲小城而去。 小城那微不足道的防御阵法直接被这道吐息给彻底打碎，光是阵法破碎产生的冲击波就要了城中一部分居民的命。 “该死！根本挡不住！” 第七境蛮兽，赵永嘉虽然想过这玩意会很恐怖，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恐怖。 仅仅是随口一个吐息就给城中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 “全军听令！带着没来得及撤离的居民！弃城！跑！” 赵永嘉只能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跑路，能救几个是几个。 这种恐怖的东西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就算是拼但守城士兵全部牺牲估计也挡不住它几个吐息。 而他本人则是和坐在轮椅上的唐将军一起留了下来，作为将领，他们绝不能第一个往后撤。 “不好！” 而那头蛮兽见城墙上的守军全部消失，竟然直接腾空而起，越过城墙，从高空发起了攻击。 在这种火力覆盖的流氓攻击面前，整座小城很快就只剩下来外围那一圈儿被无数次加固的城墙。 这一刻赵永嘉有些迷茫，这城墙究竟保护了些什么？ 那些还没来得及下楼的士兵就这样看着整座城在自己眼前化为了灰烬，仅仅这么一会儿，城中的建筑和居民变成了一地的野火和焦炭。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头第七境蛮兽看都没看寥寥几个幸存者，径直朝着下一座城池飞了过去。 而花钱跟叶钧成也在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这里，可迎接他们的只有一圈城墙，一队士兵，以及城墙包围之下的熊熊野火。 这座小城最后的幸存者只有那些死守阵线没来得及撤退的士兵。 “我们追！” 可能是赵永嘉灰头土脸的样子让花钱有些没认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这座城的惨状便加速继续朝蛮兽追了过去。 越过这座边境小城便是一座大型城池，至于那座城池能不能地防住蛮兽的攻击…… “我们也追！” 赵永嘉也推着轮椅跟了上去，虽然他的速度还不到花钱他们的一半，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追了上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 “姑娘看看这玉石吗？上好的紫霞瑾。” 繁华的城池中，苏苒正悠闲地在街上闲逛着，突然她看到一间玉石铺子，便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好巧不巧，他在铺子里看到一枚手镯，一枚晕着紫光的手镯。 “什么价？” “400下品灵石。” “我买了。” 苏苒说着丢出一块上品灵石给了店家，毕竟出门前叶芷给她的零花钱里都是些上品灵石。 “不用找了，给我多包几块吧。” “啊？” 听她这么说，掌柜的愣住了，一块上品灵石都够买下这间铺子了，于是他干脆把铺子里所有的商品全给苏苒包了起来。 看到那么大个包裹的时候，苏苒也愣了一下，作为商人之女，她什么时候开始对物价这么麻木了呢…… “快！快跑！有蛮兽过来了！” 就在她从店铺中出来的时候，却听到大街上不断有人在叫唤。 随即她抬头看向北边，确实有什么东西在过来。 她看了看慌乱的居民，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第197章 插曲，见义勇为?不，这叫拿钱办事。 “那么大的蛮兽？” 虽然是不同的城池，但守城的士兵看到不断朝这里靠近的那头庞然大物都是一样的反应。 毕竟这里不是最前线城市，通常来说能到达这里的蛮兽很少，更前方的那些卫城通常会把一些弱小的蛮兽挡住。 但…… 也就是因为这种设计，一旦有蛮兽到达这里，就代表着有一座卫城被彻底摧毁。 “那头蛮兽……是第七境的！” 这座城的守城将领登上城楼后也是第一时间察觉那头蛮兽乃是第七境的。而这种等级的蛮兽，就算是城中的防御阵法全部启动也撑不住多久。 “该死！怎么会出现第七境的蛮兽！” 根据有史以来的记录，这座城池只碰见过一次第七境蛮兽，那还是在几千年前，一位天才横空出世的时候。 也正是那位天才与第七境蛮兽以命换命，这才保住了这座城。 “将军！赵氏王朝那边的卫城被攻破了！” 就在蛮兽出现的时候，前线的战报也传了过来。 虽然被毁灭的那座城名义上是这座城池的卫城，但实际上却是由一个小王朝在治理。 应该说是外包给了那个王朝，毕竟王朝需要土地，而这座城池需要一个肉盾。 “开启阵法！我去呼叫援军！” 将领并没有在意到底是哪座卫城被毁，而是直接下令开启了护城大阵，而他本人则是直奔城主府而去。 这种时候，只能祈祷援军来得够及时了。 “吼！” 而守城的将领刚走了没多久，那头蛮兽便来到了城池附近。 哪怕守城的士兵不断对其发起远程攻击，它依旧不为所动，自顾自落到了城门口，一道吐息朝着城墙轰了过来。 不过这座城的防御阵法显然足够强力，一发吐息之后，阵法衍生的结界只是略微晃动了一下，并没有溃灭的趋势。 见状所有士兵也是暂时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应该能撑到援军过来了。 …… “城主！快发求援玉符！” 城主府中，将领直接推开大门来到了书房，城主此时正在这里盘算着这个月的营收。 “怎么回事？” “第七境蛮兽来了。” “第七境？” 听到第七境三个字，城主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座城建城三万多年，这还是第二次碰上第七境蛮兽。 他立刻拿出一块玉符，刚准备捏碎，突然又有些迟疑…… “开多少报酬合适呢……” “……” 将领看着城主迟疑的样子，他也愣了。 倒不是觉得城主过于重利，而是开太高太低可能都没人来，太高了害怕别人会觉得很危险，太低了又害怕会觉得太寒碜。 “五万上品灵石？” “那就五万。” 这种时候还是将领果断，直接定价五万，随后将玉符捏碎。 这种求援玉符一但捏碎，只要半个时辰内可以赶过来的修者都会收到传音，至于有没有人来…… “五万嘛……” 城中一家茶楼中，苏苒听到五万上品灵石她也有些迟疑，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太清楚这笔钱究竟是多还是少。 “就五万吧，师尊只说不要见义勇为，但收了钱那就是拿钱办事了。” 说着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在桌上留下一块上品灵石之后便消失在了椅子上。 “剑来。” 城主府中，城主已经跟着将领来到了府外，正准备朝城楼赶去，突然，一道剑意自城池上方出现，随后便是一柄巨剑凭空出现，朝着那头巨兽斩去。 “这就……来了？” 看着这道剑影，城主和将领都愣住了，这效率…… 第198章 在蛮兽身后，花钱和叶钧成还远远地吊在后面，毕竟他们的速度也就只能做到这样。 当蛮兽毁灭了第一座城池后，花钱明显感觉它的速度变慢了不少，从上座城池出来后，他们跟蛮兽的距离正在不断拉近。 “终于累了吗？” 看着慢下来的蛮兽，花钱也是松了口气。 按地图来看，后面那座是一座小型商业城市，应该可以撑到他们两个赶过去。 “这股气息……”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一道巨大的剑影凭空出现在了天空之上，随后重重地斩了下来。 感受着巨剑散发出来的气息，花钱和叶钧成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好！灵晶！” 同时花钱大感不妙，如果这蛮兽被人宰了，那灵晶岂不是也没了？ 想到这里，他强咬着牙再次提速，就算是从那人手里买，他也得拿下这块灵晶。 “花兄！等等我啊！” 而叶钧成是真的没办法加速了，看着越来越远的花钱，也只觉得一阵疲惫。 …… …… “这玩意是叫灵晶吧……” 城池门口，苏苒凭空出现在蛮兽尸体前方。 原本恐怖的蛮兽此时已经被一剑劈成了两半，而那块所谓的灵晶则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这第七境蛮兽可谓全身都是宝贝，但对她来说却没什么大用，哪怕是这灵晶也一样。 不过这玩意毕竟是稀罕东西，说不定哪天能用上，她还是将其收了起来。 “前辈留步！” 就在她转过身准备去城主府领钱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花钱？” 她看到那颗快速朝这边飞过来的光头，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 “苏小姐？” 待花钱飞到近前，看到蛮兽尸体前面的白衣身影居然是苏苒的时候，他也愣住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落地。 “苏小姐，这么巧啊。” 花钱看了看蛮兽又看了看苏苒，顿时明白了什么。 “是挺巧的，你怎么在这？” 苏苒看着花钱倒也觉得有些巧了，中州这么大，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我追着这玩意过来的。” 花钱虽然气还没喘匀，但还是伸手指向了那头蛮兽。 “我做一样东西需要它的灵晶，不知苏小姐能否割爱？” 随后他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哦，拿去吧。” 苏苒闻言甚至都没有犹豫，将手中的蛮兽灵晶递给了花钱。 “诶？” 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蛮兽灵晶，这次轮到花钱发愣了。 “多……多少钱？” “无所谓，你看着给吧。” 苏苒对钱早就已经没了概念，这玩意值多少她也不清楚，而且她跟花钱也算是好友，就算是白送也没什么不可以。 “啊……那……五万上品灵石？” 花钱迟疑了一下，随后拿出一个储物袋，其中就有五万上品灵石。 “成交。” 苏苒也是干脆利落地接过了袋子，看都没看就收了起来。 而当叶钧成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交易结束。 “苏大姑娘，好久不见。” 他跟花钱一样，落地后气喘吁吁地，甚至都有些站不直。 “好久不见。” 苏苒对叶钧成就比较冷淡了，毕竟他们真的不算熟。 “没事的话我先去城主府领钱了。” “苏小姐慢走。” 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灵晶，花钱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锻造摩托了。 而叶钧成还在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利索。 ……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这是说好的五万上品灵石。” 当苏苒出现在城主府的时候，城主已经准备好了五万上品灵石翘首以待了。 “嗯。” 苏苒点了点头，接过灵石清点了一番数量无误后便准备离开了。 “前辈留步，不知前辈由于兴趣称为本城客卿？” 而城主却连忙叫住了她，至于目的嘛…… “没兴趣。” 客卿？苏苒对这种事压根就没有半点儿兴趣，让一个不缺钱不缺势的人打工？想什么呢。 “那个……不知前辈可否留个传音玉符，若是下次蛮兽来袭，还请……” 城主依旧不死心，哪怕不是客卿，留下个联系方式也好啊。 “免了吧，我很少待在这附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没苏苒打断了，她还没那么闲。 “那不知可以去何处寻访前辈……” “叶家。” 说完苏苒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至于城主…… “叶家？叶家！” 第199章 插曲，劳动换取报酬 “你们几个听好了，这守城门……” 青丘城入口附近，两只狐妖正对着几只新来的小狐妖说教着，而说教内容嘛…… 青丘城的守门人在整个青丘也算得上是一个肥差，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行商身上有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是最先知道的。 不过这样一份肥差愿意来干的狐狸却不是很多，至于原因嘛……主要还是狐狸生性好动，这样傻傻地站着多少有些违背祖宗。 “大姐头……到了开门的时候了……” “啊？这么快？咳咳！我刚说的你们一定要好好记住！” 一直在叨逼叨的那只狐狸看了看时间，战术性咳嗽了一下，随后便一本正经地打开了城门。 城门开启的一瞬间，她就透过门缝看到一张有些眼熟的漂亮脸蛋儿。 “咦……” 看到这人的一瞬间，她愣了一下，开门的动作都停住了。 “好久不见。” 苏苒看着有些呆滞的小狐狸，微笑着跟她打起了招呼。 “苏苏苏……苏小……苏大姑娘！您怎么来了？” 小狐狸听到苏苒熟悉的声音，连忙将城门开到最大。 “不对不对，您怎么来也不通知一声。” “也不对，那个……我去帮您禀报女帝……” 一连换了好几套说辞，小狐狸还是觉得不对，不由得耷拉下了耳朵，伸手挠了挠头顶。 “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嘛，大姐头？” “苏姑娘都听到了啊……” 其实苏苒看完就到了，见城门没开她也就安静在这里等着了，同时还听到了一些个有意思的东西，其中就包括那段训话。 小狐狸红着脸看着苏苒，她记得苏小姐以前是个很腼腆的小姑娘来着，怎么现在的苏姑娘却捉弄起她来了？ “咳咳，你们几个，认真工作！千万不要玩忽职守！” 不过她现在毕竟是这些新来的小狐狸中的大姐头，还是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对着那些新来的小狐狸发号施令起来。 “苏姑娘，咱们换个地方说？” “也好，喽，给你们带的。” 苏苒说着便拿出几串糖葫芦，她记得很多年前她跟师尊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差点儿被这个小狐狸收了过路费。 “苏姑娘还记着呢……” 糖葫芦一共有两串，其中一串是给这位“大姐头”的，至于另一串嘛…… “谢谢苏小姐……” 一旁这不是还有个不爱说话的小狐狸嘛？ 青丘城的光景还是如多年前一样，只是城门进去的这段路上已没有几个人住了。 “救命！救命！” 苏苒跟两只小狐狸刚走了没几步，便有一人迎面跑来，嘴里还不断喊着救命。 “谁人……” 小狐狸一如当年那般热心肠，见有人被追杀便准备出手相助。 要知道这可是青丘，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寻仇。 “省省吧，他身上有女帝的标记，证明追杀他的人已经去跟女帝请示过了。” 还得是另一只小狐狸比较稳重，直接拉住了热心肠。 而苏苒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因为她在这个人身上察觉到了四道熟悉的气息，其中一道来自白鸣琴，一道来自某种玄机之术，一道是剑意，至于最后一道…… 被追杀的那人见苏苒三人都准备袖手旁观，干脆直接朝这边跑了过来，显然是准备让他们挡刀。 “镇。” 苏苒眉头微皱，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就将他定在了原地。 “见过苏大姑娘。” 不多时，一道身影便追到了近前，见到苏苒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打起了招呼。 “落梅？你家公子呢？” 来人正是落梅。 “公子他……” 落梅说着回头朝后看去。 “苏小姐，好久不见。” 沐玄机正摇着折扇缓缓朝这边走过来。 刚才苏苒察觉的气息中，就有两道来自落梅和沐玄机，至于第四道…… “沐玄机你怎么想起追杀寻花宗的人了？” 寻花宗的功法气息她自然是不陌生，不过她倒是更好奇这些人怎么惹到沐玄机了。 “苏小姐，请过目。” 沐玄机则是丢给苏苒一块灵简，其中记录的都是他跟落梅这几年斩杀的，修炼了寻花宗功法的人。 “寻花宗做这种事不奇怪。” 根据灵简记录，这些人似乎是有指挥地在抓捕购买炉鼎，而且作案范围极为广泛，甚至有不少潜藏在一些个宗门或者世家中。 当然，顶尖势力他们还没能渗透。 “他们想复仇？” 不过根据沐玄机的推测，这些人似乎是想联合多个势力给叶家施压。 不过嘛…… “很幼稚对吧，所以我干脆用来给落梅练手了。” 驱狼吞虎不奇怪，但驱蚁吞象就有些不现实了。 那些被渗透，被拉拢的势力，大多是一些个六七品的，最强的也就是几个没落的二品宗门。 这种体量的势力，沐玄机平时都懒得多看一眼，能出现在他办公桌上的宗门，最起码都是一品的。 “麻烦你了。” 虽然是些个无关痛痒的东西，但沐玄机好歹出了力的，苏苒怎么都得稍微感谢一下。 “那个……苏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否帮落梅炼制一件刻有防御阵法的灵器？” “？” 闻言苏苒并没有觉得奇怪，倒是落梅…… 她记得沐玄机说做这种事是为了沐家的利益来着…… “天星阵可以吗？” “苏小姐决定就好，需要什么材料直接开口便是。” “材料我这边有，东西我半月后给你。” …… “公子，那个……” 回到住处后，落梅看着沐玄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果我是执行者，自然是沐家的人情。” 沐玄机则是一把将她揽了过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但现在人都是你杀的，好处自然应该归你，这叫劳动换取报酬。” 第200章 插曲，大巧不工? “苒苒来啦～” 白鸣琴嘛，不管过了多少年她都还是老样子，大部分无关紧要的公务交给囚牛，而她则是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小说。 “白姐姐好。” 苏苒带东西自然不会忘了白鸣琴的份儿，不过…… 她倒是有些好奇对方手上拿着的那本书，那个作者署名……似乎是云曼曼曾经用过的。 “还是苒苒好，来看我还记着带东西，不像某个老家伙。” 白鸣琴一边接过点心，一边还不忘吐槽某人。 而囚牛嘛…… 老工具人……哦不，工具龙了，还在埋头批阅着公务呢。 “苒苒你不用管他，我小时候，他每天处理的公务可比这多多了。” 毕竟白鸣琴是囚牛捡到养大的，她很小的时候也曾在隐龙城呆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隐龙城虽然也已经没多少龙了，但还是比现在热闹得多。 相对的，那时候的囚牛作为大龙尊要处理几乎整个隐龙海的政务，那个工作量可比现在大太多了。 “我跟你说啊……” 接下来就是没什么意思的唠家常环节了，等苏苒从涂山宫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她转身看向身后巍宫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突然间，她又有些想回家看看了。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最紧要的，是答应沐玄机的那件防御法宝。 一件法宝炼制起来颇为繁琐，取材，熔煅，淬火，巴拉巴拉一大堆。 但…… 苏苒学习的炼制之术就有些不同了。 根据某人教导，法宝这东西，能用就行，不用太追求美观，将所有材料混合起来，揉到一起，然后刻上器纹，再加入一些阵法，就大功告成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苏苒还是不理解，自家师尊那种随意的炼制方式，到底是怎么炼出那种精美的器物的。 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家师尊会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结果自己却收到了一枚精巧的发簪。 说好的随便糅合一下的呢？ 不过那种奇特的炼制手段她也只学会了一半，她确实可以炼制法宝，至于样子…… …… “苏小姐……还真是……大巧不工啊……” 半个月后，沐玄机看到苏苒拿出来的那个球状物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拳头大小的东西球真的是法宝？ 虽然……嗯…… 苏苒看着沐玄机的反应，也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这个球已经是她想尽办法才搓出来的了，最初的样子还要更加不堪，其实她也想过美化一下，比如做成手串什么的，但…… 终究是功夫不到家。 而沐玄机这边，看到铁球的一瞬间他是真的愣住了，他能感受出这玩意散发着磅礴的灵力，确实是一件法宝，但…… 能在这种东西上绘制灵纹阵法，他也是很佩服苏苒的。 “多谢苏小姐了。” 沐玄机将球递给落梅之后，还是交给苏苒一袋灵石，有些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多谢苏小姐。” 落梅也跟着沐玄机说到。 “那个……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而苏苒现在只想逃离，早知道就多磨炼一下自己的锻造之术了。 第201章 插曲，师门传承 从青丘出来之后，苏苒便在东荒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而困扰她的还是那个问题，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回家去看看呢？ 想回去，又不想回去…… “飞刀印！” 就在她途经一座小村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只见一个小女孩儿正在被一群人追杀着，虽然……可能算不上追杀，毕竟那群人都没有下死手，这样看起来倒更像是逼婚。 “铃儿，听话，你就嫁给王村长吧。” “不要！” 小姑娘看着也才十四五岁，不过符道最基础的飞刀印她却已经修炼得颇具威力。 而也是凭借这一手飞刀印，她才能够跟一大帮逼婚的人周旋到现在。 以苏苒的眼力，她一眼能看出这小姑娘的天赋很高，但…… 如果她没猜错，旁边那对夫妻应该就是小姑娘的父母，从他们的态度来看，小姑娘应该是没机会接触别的符印。 “姓阮的，你快点儿想办法！东西我可是给你了！” 那所谓的村长似乎也已经等得不耐烦起来，看着那对夫妇，眼神中满满都是不善。 从他的话可以得知，那对夫妇应该是收了什么好处，把女儿给卖了，而小姑娘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妥协。 “玲儿，这都是为了你弟弟啊，你弟弟他……” “够了！弟弟弟弟！天天就是弟弟！你们有想过我吗！” 为了弟弟牺牲姐姐，这种事情谈不上多见但也不少见。 看了一阵之后，苏苒干脆从天上落了下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 “住手。” 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对这个小村庄来说无异于天神下凡，看到苏苒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这小姑娘我要了。” 虽然她现身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剧本，但当一切进行起来之后她方才发觉剧本也没那么好演绎，所以干脆一把拉起小姑娘就准备离开。 “诶？” 小姑娘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走了。 至于那群人…… “我女儿没了？” “我媳妇儿没了？” 小姑娘父母回过神来就准备跑，但村长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们呢。 “把钱交出来！” “村长……” “少废话！你女儿都没了，还想要钱？” 村长毕竟人多势众，小姑娘的父母还有弟弟又哪里敢反抗呢？ …… “那个……大人？” 离村庄不远处，苏苒跟小姑娘面面相觑了好久，似乎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苏苒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得不说，真刺激。 但……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相处啊！ 到最后，还是小姑娘率先开口。 “啊……” 苏苒现在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师尊学点“没用”的东西呢？ “那个……嗯……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诶？” 在苏苒纠结的时候，小姑娘也是十分忐忑。 在她的视角里，苏苒突然出现，又突然把她带走，然后又这样盯着她什么都不说，搞得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思索了半天，她才下定决心先开口。 只不过…… 听到苏苒的话之后，她一时间有些怀疑…… 这个漂亮姐姐真的是什么大能吗？怎么不像呢？ 在她的刻板印象中，那些个绝世强者应该是言语淡漠，装腔作势的，就跟那个王村长差不多才对。 然而…… “我愿意。” 不过她现在反正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与其一个人流浪，倒还不如跟着苏苒。 “师父，我叫阮玲儿。” “我叫苏苒。” “……” 阮玲儿看着苏苒，一时间有些不太确定，这……师徒之间应该是这样相处的吗？ 苏苒其实也不确定，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当师父，至于自家师尊…… “苒苒觉得舒服就好。” 那个人反正是这么说的。 就这样，苏苒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拐到了一个小徒弟，而阮玲儿也在苏苒的帮助下，逃出了那个拘束她的小村庄。 然而…… “师父，这太难了啊……” 苏苒带着阮玲儿一路朝着学宫进发，路上也不忘传授她一些简单的符印，不过…… 所谓的简单是对她而言，对阮玲儿来说完全不是这回事。 “很难吗？” 苏苒也有些不确定。 当初自家师尊教这些的时候也是直接把书扔给她，让她自己努力的。 “那……这个回春印呢？” “勉强……可以看懂。” “那些个固守印呢？” “也可以看懂。” 飞刀，固守，回春，最基础的三种符印，是最基础的三种符印，再拆分下去便只能得到两个基本单位。 而阮玲儿虽然有些天赋，但…… 因为没机会系统地学习，所以她也只会一个飞刀印。 苏苒花了三四天才让她学会了另外两种基础符印。 至于功法…… 本来她是准备呼叫万能的师尊来着，但……仔细想想，她也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师尊不是？ 所以她才决定带着小姑娘去学宫一趟。 “坐上来。” 一想到自家徒弟还用着基础吐纳这种东西，苏苒也懒得带着小姑娘一点点又过去了。 “师父……” 阮玲儿看着那台摩托车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听话坐了上去，然后…… “师父，开太快了啊……” 苏苒虽然没有飙车的意思，但哪怕她开到最慢，也不是阮玲儿可以接受的。 所以几乎每半天她们就得停下休息，而且阮玲儿毕竟还是第一境初期，与没修炼过的普通人没太大差别，每天晚上的睡眠都是必不可少的。 “我当初……有这么麻烦吗？” 旅馆中，苏苒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阮玲儿，不由得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当初自己被师尊带走的时候也差不多年纪来着…… “这难道就是师尊说的师门传承？” 虽然叶寒鸦本人没有提过，但叶芷却跟她提起过叶寒鸦的来历，大致也是被拐回来的，并且那时候叶芷就跟她说这是什么“师门传承”，那时候她还不信，但…… 有些事看来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第202章 插曲，师父!饿饿!饭饭! “师父，这里就是学宫了吗？好多人啊～” 虽然说带着阮玲儿有些费时间，但兜兜转转四个多月，两人还是来到了东荒学宫。 小姑娘看着眼前宏伟的建筑和络绎不绝的人流，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被苏苒带出来，她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这里。 不过…… “苏大姑娘。” 苏苒刚带着阮玲儿落地，话还没说几句，就有几个人朝两人走了过来。 “嗯。” 东荒学宫，作为东荒最古老也是最大的势力，他们的情报收集处理速度也是世上顶尖的。 苏苒应对这种公式化的场面就显得十分自如了，大场面嘛，套上公式之后最容易处理了。 “这边请。” 看着这些恭恭敬敬来请苏苒进门的学宫弟子，阮玲儿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巴，看看他们又看看苏苒。 “玲儿，跟上。” “是，师父。” 学宫里面非常大，进了门之后便是传送阵，整体布局和姬家差不多。 因为是要给小姑娘挑功夫，所以她干脆直接去了藏书阁那边。 “椿祖。” “你们下去吧。” 刚到藏书阁那边，便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树下，悠哉悠哉地晒着太阳。 那些学宫弟子看到老人后立刻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道，而老人则是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椿祖。” “不用这么拘束，硬要说起来，你应该叫我师兄。” “？” 师兄？ 苏苒依稀记得，每次师尊提起这位椿祖，用的称呼都是老家伙，老头子，臭老头，白胡子老头……诸如此类。 导致她一直以为这位椿祖比自家师尊还要年长。 “那老家伙没跟你说过？” “……” 苏苒摇了摇头，同时有些在意“老家伙”三个字。 两人都是称呼对方老家伙，一时间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喜感。 “那先不管这些了，你来我这是要给这小丫头寻一本功法？” 不过老人也没有深究这些，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阮玲儿。 他能看出阮玲儿确实有些天赋，但也仅仅是有些天赋，如果是把她放在人群中，他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不过他相信，既然苏苒收了这么个小姑娘，一定有她的道理。 至于道理是什么，他也不是很好奇。 “让小姑娘自己进去挑吧。” 东荒学宫向来是这样的，只要能来到这里，无论是长辈带领，机缘巧合，亦或者一路坎坷披荆斩棘，只要到了，那就可以进入藏书阁，自行挑选功法。 “喝茶吗？” “有劳了。” 阮玲儿进入挑选功法的时候，苏苒则是跟老人坐下来喝起了茶。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小姑娘也灰头土脸地从藏书阁中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块灵简。 藏书阁中的功法并不是任人挑选的死物，而是有自我意识的灵物，它们也会挑选进来的人。 如果不能被认可，便无法拿到心仪的功法。 “《浮世三通大典》？” 而阮玲儿拿出来的那本功法也有一个牛气哄哄的名字，《浮世三通大典》。 虽然名字听着厉害，但……苏苒并没有听过，所以她只得看向了老人。 “这本功法乃是一个第七境所创，那人精通符箓、剑法与遁术，第七境中罕有对手，所以自称三通。” 第七境……那就不奇怪了，苏苒除了在西域得到过一些低级功法之外，其他时候她看到的最起码都是帝经级别的东西。 “既然功法得到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 “嗯，我们也先告辞了。” 苏苒就是这样，做完该做的事之后一刻都不多待。 椿祖也是一样，工作结束以后他也懒得多说什么，有那时候晒晒太阳不好吗？ 而阮玲儿…… 这就走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不是才刚来吗，怎么就要走了啊？啊？ “师父，我们这就走了吗？” “嗯？” 听着小姑娘的问题，苏苒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事都办完了，不走做什么？ “玲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们不转转吗？” 毕竟小姑娘是第一次来这里，难免会好奇想要转一转。 而苏苒…… 为什么要转转？这里既没有她的朋友，又没有阮玲儿的朋友，有什么好转的？ 她有些不是很能理解…… “那就转转吧。” 不过看着小姑娘这样有兴趣，她便点了点头，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来都来了嘛。 “师父，那个好厉害……” “师父，这个好好看！” “师父……” “师父……” …… 小姑娘嘛，总归是好奇的。 而苏苒看着叽叽喳喳的阮玲儿，一时间有些迟疑起来，自己当年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而且，小姑娘感兴趣的东西，在她眼里就跟路边的草木一样，随处可见，毫无亮点。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阮玲儿跟她也是熟络起来了，至少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么生疏。 “师父！快看这个！好厉害！” 在坊市逛了一大圈，阮玲儿最后停在了一个卖灵器的铺子前面，而吸引她目光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花哨的项链。 “嗯。” 而苏苒嘛……依旧没什么兴趣。 材料一般，做工一般，铭刻的灵纹一般，简单来说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不过阮玲儿却是被吸引住了，毕竟她还只是个小姑娘。 这一刻苏苒莫名感觉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呢？ “这项链多少钱？” “客官真是好眼力，我跟您说……” “直接说价格。” 见小贩还想吹嘘一波，苏苒直接打断了他，她可懒得听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5块中品灵石。” “中品……” 苏苒听到中品两个字，顿时迟疑了一下，倒不是她没有，只不过…… “你这里可以找零吧。” “客官这说的什么话，当然可以。” 随后，苏苒就掏出来一块上品灵石，她身上也只有上品灵石。 以前她基本上也懒得要找零，但……这一次不一样，这项链太垃圾了，不找零她觉得心有不甘。 “前……前辈，您等一下……” 看到上品灵石的一瞬间，小贩愣住了，这么多…… 他翻了老半天，才拿出一个储物袋，里面都是下品灵石和中品灵石，同时还把项链递了上来。 “您收好。” “嗯。” 苏苒接过项链，直接递给了阮玲儿。 而阮玲儿此时还在震惊中，自己这个便宜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头？大宗门的长老？隐世老怪物？还是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只想说，师父！饿饿！饭饭！ 第203章 插曲，到处溜达 寒来暑往，苏苒又带着阮玲儿在东荒游历了半年左右，终于来到了东荒北边的风波城。 风波城来都来了，那就不得不提起岳家了。 “苏姑娘，好久不见。” 主要还是岳承这小子，哪怕当了爹依旧我行我素地，天天满大街晃悠。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早些年他遇袭重伤之后，他爷爷跟他爸爸就不让他再过问家里的事务了，任由他去享受生活。 主要还是害怕他再出点儿什么事情。 至于岳思雨…… “思雨她去了北玄宗。” “北玄宗？” 苏苒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非常意外，外出求学这种事非常正常。 “话说这是苏姑娘收的弟子。” 而岳承则是注意到了跟在苏苒身后的阮玲儿。 “嗯。” 苏苒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苏姑娘来风波城应该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只是路过，要乘船去隐龙城，” “那在下也不久留苏姑娘了，祝你一路顺风。” “多谢。” 风波城去隐龙城的船也不是天天都有的，苏苒跟阮玲儿在岸边询问了一圈却得知最近一两个月可能都不会有船家开船，这就有些…… “好麻烦啊……” 这种时候，苏苒就会怀念自家师尊那可以无视空间瞬间转移的秘术了，虽然她一直想学，但就算学会了她也没那个能力使用。 “算了，用飞舟吧。” 苏苒身上其实是带着飞舟的，但因为飞舟的飞行速度远不如摩托，所以一直就没用过。 不过这次渡海本来就是为了让阮玲儿看看海，感悟一番，坐船自然是最好的，然而总不可能事事如人愿，飞舟就成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 “玲儿，上来。” 看着偌大一艘飞舟出现在自己面前，阮玲儿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师父，您好厉害！” “上船吧。” 这段时间，苏苒已经听腻了这些话。 每次她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阮玲儿都会这样说，搞得她也有些审美疲劳了。 不过渡海总归是一件无趣的事情，在海上飞行了两三个月，阮玲儿已经从一开始的喜悦，变成了现在的麻木与厌倦，毕竟她可不像苏苒那么坐得住。 “师父！是陆地！” “嗯，应该到北冥之土了。” “北冥？” 阮玲儿一边看着不远处的陆地，一边呢喃道，就这么短短的一年，她就从那个小村庄来到了那个只在书里看到过的北冥之土，一时间她还有些…… 反正心情很复杂就是了。 至于两人的登陆地点却出现了一丝偏差。 她们登陆的地方并不是隐龙城，而是一个不知名的海滩，至少苏苒没来过这里。 “走吧，隐龙城就在北边。” 不过苏苒可是会飞的，飞起来一看就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隐龙城这地方，也和苏苒上次来的时候没多大差别，而她来这里确实为了见一见孟云和晶晶。 “苒苒！好久不见！” 晶晶依旧是老样子，而孟云的头上却有几根白发若隐若现。 “苒苒，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看着孟云的模样，苏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寒暄什么的其实很快，不过来都来了，怎么都是要留宿一天的。 第204章 插曲，再回北玄宗 “师父，那就是北玄宗嘛？” 从隐龙城登陆后又过了大约两个月，苏苒也终于带着阮玲儿来到了北玄宗山脚下。 看着面前巍峨的高山和山顶高耸入云的建筑，小姑娘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走吧，上山。” 北玄宗的台阶十分特殊，走山路上北玄宗据说会有一些好处，但…… 苏苒反正没感觉到就是了，也可能是第一次来的时候她修为太低了，第二次来的时候修为又太高了。 “师父，等等我啊……” 阮玲儿怕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已经气喘吁吁，呼喊着让苏苒等等她。 而苏苒却有些不解地转过身来，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修为还不如现在的阮玲儿呢，也没有爬得这么吃力啊。 所以…… 这一刻她将目光投向了脚下的台阶，自己是不是应该拆开看看下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而已。 因为阮玲儿的缘故，两人足足爬了半天才到北玄宗山门前。 虽然现在不是开山大典的时候，但这里依旧有不少来碰运气的修者。 “苏长老？” 而苏苒一出现就被人认了出来。 这还要说到当年，她阵榜留名之后就成了“北玄宗杰出校友”，宗内大部分弟子都听说过她，也看过她的画像。 “嗯。” 苏苒简单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阮玲儿光明正大地进了北玄宗的大门，然后直奔云曼曼的洞府而去。 而阮玲儿……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守门弟子喊的“苏长老”，长老？北玄宗长老？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是北玄宗的长老？天啊！ …… …… “苒苒～我想死你了！” 云曼曼见到苏苒之后便直接扑了上来，在她怀里又蹭又揉地。 “曼曼！” 苏苒也只是意思性地怒了一下，而云曼曼也是很有分寸的。 “诶呀，这不是想你了嘛。” 然后就是无聊的唠家常环节了，在这期间苏苒自然是不无聊的，但……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在一旁百无聊赖打起了哈欠的阮玲儿，自己…… “对了对了，你还记得林月月吧。” “林峰的女儿？” 听到云曼曼说林月月现在在北玄宗，苏苒还愣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被带着去了陈韵那边。 “苏师姐，好久不见。” 陈韵嘛，依旧是那个社恐，毕竟她跟苏苒也不算太熟悉。 “苏师姐是来看月月的吧。” “嗯。” 很多方面，苏苒和陈韵还是比较像的，所以她们两个碰到一起很容易冷场。 不过嘛…… “韵韵，月月她又去顾清风那边了？” “嗯，他们两个有一些你跟莫师兄的感觉了。” “诶～” 听陈韵这么说，云曼曼立刻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事儿还要从林月月回家探亲说起，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自从回来之后，她跟顾清的关系就变得好了起来。 “说起来，林顾他……” 林顾的事情沐玄机也跟苏苒提起过，但…… “毫无天赋，我们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第一境，而且……似乎他的身体已经……” 陈韵说着说着欲言又止起来。 苏苒大致能猜到她的意思，林顾的本源先天不足，身体已经提前开始衰老了。 …… “林师妹很喜欢看这些东西？” 而江风那边，顾清风正陪着林月月在看书，至于看的什么…… “还……还好……” 书是从云曼曼那边找到的，内容都是被严格筛选过的，基本都是些优质恋爱小说。 小姑娘嘛，到了年纪总会瞎想一些有的没的。 顾清风一开始其实不太能理解，直到…… “清风，这个给你。” “这是……” “那小姑娘爱看的东西。” 直到江风拿给他一本小说，虽然……江风为什么会有这东西，顾清风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因为好奇看了一些之后就跟林月月成为了书友。 而两人的师父嘛…… 反正都是自家徒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第205章 插曲，师父的义务 “苒苒，这是你徒弟啊，好可爱！” 等从陈韵那边出来之后，云曼曼才注意到了苏苒身后跟着的阮玲儿。 阮玲儿身形十分娇小，站直了也只到苏苒眼眉那边，在云曼曼眼里显得十分可爱。 “嗯，说起来……能不能麻烦你指导她一段时间？” 苏苒说着看了看阮玲儿，又看了看云曼曼。 “嗯……我猜猜，是不是有些东西你不知道怎么教？” 听到苏苒的请求，云曼曼的表情顿时就变得玩味起来。 毕竟苏苒嘛，绝世天才啊，学习能力堪称逆天，有些东西对她来说看一眼就能学会。 但阮玲儿可没有这么夸张的能力，苏苒是双手一拍喊啥来啥，但到了她这里…… 虽然她不理解，但她大为震撼。 她是真没办法理解苏苒说的那种，看一遍之后知识自己进入脑子里的感觉。 “包在我身上了！” 云曼曼调侃了苏苒两句之后便拍着胸脯跟苏苒保证起来，毕竟她跟阮玲儿才是一路人。 “谢了。” “你跟我客气这么多做什么，走走走，去我那儿，我新找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 …… “咳咳，玲儿，让我看看苒苒教了你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云曼曼便带着小姑娘在院子里开始了修行。 “是，师叔。” 然后…… “小玲儿，你这些东西学了多久？” 虽然阮玲儿的术法还有符文都不太熟练，但她会的样式却很多，一时间看得云曼曼有些发愣。 “一年多吧……师叔，我是不是很笨啊？” “一年多……” “嗯，师父说我学的太慢了……” 听到这话，云曼曼有些无语地转过头看向坐在一边的苏苒。 “万恶的天才。” 苏苒则是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苒苒！你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天才吗！” 云曼曼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干脆走过来对着她的脸捏了起来，一边捏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知道错了辣！” 苏苒被捏的有些难为情，连忙求饶道。 “真是的，你也太高看我们这些普通人了，你教玲儿的东西，我那时候可是学了有两三年啊。” 见她这么诚恳，云曼曼才松手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还叹了口气。 或许是想来想去越想越气，她忍不住又看向了苏苒。 “可恶的天才。” 说罢她就气鼓鼓地去教导阮玲儿去了。 苏苒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不是很疼，但却有些热乎乎的。 “来，让师叔告诉你什么才是正常人。” 而云曼曼那边嘛…… 教导阮玲儿的时候她还不忘看看苏苒，这倒是让苏苒有些不自在，干脆跑到北玄宗广场散心去了。 “苏阿姨？” “林月月？” 好巧不巧，在她路过坊市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林月月，以及陪着林月月的顾清风。 或许是因为熟悉了北玄宗的生活，现在的林月月已经比以前要开朗一些了，见到苏苒居然主动上来打起了招呼。 “苏师姐。” 在两人走远了之后，江风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在跟踪他们？” “关爱徒弟的感情生活也是师父的义务嘛。” 江风这样说着，但…… “是吗？” 苏苒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 “不说了，他们走远了，苏师姐回见。” “……” 看着鬼鬼祟祟跟在林月月和顾清风身后的江风，苏苒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 “孙若曦？” “苏……苏长老……” “你也是来关心他们的感情生活的？” “啊……是……是的……” “行吧，快些跟上去吧，他们该走远了。” “是。” 第206章 插曲，花钱的新计划 “哈哈哈哈哈！成了！成了！” 中州某处的山脉中，花钱推着一辆摩托车类似物从一间山洞中走了出来。 为什么说是类似物呢，因为…… “花兄，这……这跟苏小姐那个有些……” 叶钧成看到花钱推出来的东西后，支支吾吾吐槽道。 这玩意怎么看都有些……一言难尽？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花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也不想的啊，问题是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动手天赋，能做出来就不错了。 “你让开一些，我试试。” 虽然是根据图纸做出来的，功能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为了以防万一，花钱还是决定先试一试，然而…… “花兄，你这速度……” 花钱的摩托速度拉满还没有叶钧成飞得快。 “阿这……” 花钱停下来看向这辆丑得出奇的摩托，这玩意不是压根没用吗！ “呦，你小子的炼器能力跟小苏苒有的一拼啊。”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啃着果子出现在了花钱身后，看着那辆奇形怪状的摩托，眼神里满满都是玩味。 “九爷？您怎么来了？” “来见识一下你的大作。” “……” …… “好了，这样就好看多了。” 半天之后，经过某人改造的摩托车明显比刚做出来的时候好看了很多。 “这种工业得东西还是得精细一些，试试吧。” “噢……” 看着焕然一新的摩托，花钱愣了一下，随后便坐了上去，然后…… “卧槽！” 强大的推背感让他吓了一跳，车头方向都偏了不少。 叶钧成则是已经看傻了眼，这跟刚才花钱推出来的奇形怪状真的是同一个东西？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花钱才有惊无险地降落了下来。 “九爷，不愧是您啊！” “拍马屁就免了吧，既然你对炼器有兴趣，这些个图纸都给你吧。” 话音刚落，花钱手中就又多出来一大堆的图纸。 “啊……” 看着手中的炼器图纸，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儿喜悦，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某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花兄，我们……” “唉……” 花钱看了看叶钧成，又看了看手中的图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忙，忙点儿好啊。” 虽然不是强制让他都做出来，但闲着也是闲着嘛。 然而刚来到第三份图纸，花钱就愣了一下。 “半自动灵力激发武器？” 那份图纸是叫这个名字，但…… 花钱再三确认，那钢管，那木托，那扳机，那弹夹，那准星…… 啊？ 这不就是把火药催动改成了灵力催动吗？ 一时间花钱神色变得怪异起来，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真的有出路吗？ 不过因为这玩意构造简单，他三两下就做出来一个低配版的，然后用灵力搓了一枚弹丸，就在他扣下扳机之后…… 砰～ 炸膛了。 “花兄？” 听到爆炸声之后，在不远处修炼的叶钧成也赶了过来。 “咳咳，没事没事，应该是材料太劣质，承受不住灵力爆发。” 花钱抬了抬手，吹开了被爆炸扬起来的烟尘，然后又随手捏出一个半自动灵力激发武器，这次他长了记性，只用了很少量的灵力压缩进弹丸，然后…… 砰～ 这一次倒是正常运作了，只不过这个威力嘛…… “花兄，这还不如一个第二境的全力一击呢。” 作为武器，这个威力属实有些不够用了。 “确实，但……如果用更高级的材料呢？” 花钱现在用的材料只是最低级的，所以只能承受这种量级的灵力，但……如果用高级材料呢？ “感觉不现实。”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毕竟如果这玩意有用，九爷应该早就普及开了才是。 而且这东西本质还是要用灵力去诱发弹丸里的灵力，但……有这功夫，还不如打一拳来得实在。 “花兄，你来看这个，感觉好复杂……” 就在花钱思考的时候，叶钧成却从一众图纸中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 “异世界穿越系统？” 那张图纸的名字就是这个，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花钱愣了一下，还真有系统？ 然而…… “好复杂……” 以他的理解能力，这张图纸太复杂了，别说是做了，他看都看不懂。 而叶钧成…… “帝兵都没这东西复杂吧？” 叶钧成已经看得头晕眼花了，他是个粗人，哪里看得懂这种东西啊。 “决定了！我一定要做一个出来！” 不过花钱却很有兴趣，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来劲…… “回头等找到阿妍，一定要让她体会一下系统的快乐。” 恋爱脑，叉出去。 第207章 插曲，人生何处不相逢 时间又过了两三年，沐玄机带着落梅兜兜转转也是把所有跟寻花宗有关系的人全部解决干净了，落梅也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为了一个有始有终，他便带着落梅又回到了北玄宗，然而…… “呦，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遇到你们。” 北玄宗山脚下，沐玄机跟姬儒墨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彼此会在这里遇见。 虽然说沐玄机会玄机卜算之术，但他也没无聊到什么事都算一卦，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那样会丧失生活的乐趣。 所以能在这里见到姬儒墨和姬如雪他还是有些意外地。 “沐玄机？还有……落梅，我没记错吧。” 姬如雪身披一件白色斗篷，手中还捧着一个暖炉。 此时已是隆冬，天上还时不时飘下来两朵雪花，所以姬儒墨也在一旁撑着伞。 “见过姬大小姐。” 落梅也是微微欠身，毕竟明面上她只是沐玄机的贴身丫鬟而已。 “说起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寒暄之后，姬儒墨看向了沐玄机，他可不相信对方是偶然路过。 “这个嘛……我们边走边说吧。” 沐玄机一边沿着台阶拾级而上，一边给姬儒墨和姬如雪讲解了一下事情经过。 “好羡慕你们居然有这么有意思的经历。” 听完沐玄机的陈述，姬如雪眼神中已经满是羡慕，发自内心的羡慕。 “没什么好羡慕的，你也会有的。” 沐玄机摇了摇头说道，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些寻常的琐事而已，姬如雪早晚可以经历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家伙不应该直接回沐家吗？” 姬儒墨和姬如雪的思维多少有些不太一样，他可不信沐玄机所谓的有始有终的说法。 虽然……姬如雪其实也不太信，但她懒得问这么多，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这个嘛……等到山顶就知道了。” 虽然按逻辑来说，越往上气温应该越冷，但……哪个异世界还跟你讲物理学定律？ 反正四人边走边聊，爬到山顶也没用多长时间。 “大师父，二师父，我做的怎么样？” 北玄宗山门前，阮玲儿正按照云曼曼的指导在展示自己最近的修炼成果。 因为这几年都是云曼曼在教导她，所以她干脆称呼其为二师父了，至于苏苒则是成了大师傅。 “尚可。” “喂，都说了别把所有人都当成你那样的天才啊！” 不过嘛…… 苏苒看着阮玲儿的修炼成果，几乎永远是尚可的评价，这让云曼曼是十分无奈。 “这个年纪能有这般修为已经难能可贵了。”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正是出自沐玄机之口。 “苏小姐，云姑娘，好久不见了。” “沐玄机？还有……如雪！” 看到沐玄机的时候，云曼曼还没有什么反应，但看到姬如雪之后，她瞳孔都缩了一下。 “好久不见，曼曼，还有苒苒。” 姬如雪披着斗篷，微笑着看向两人。 阮玲儿看着不认识的几人，连忙看向了自己的两位师父，但…… “这小姑娘是曼曼的徒弟吗？” “算是吧，准确说是我和苒苒共同的徒弟。” “诶？” 听到云曼曼的解释，姬如雪愣了一下，共同的徒弟？ “苒苒这家伙，自己修炼还行，但教导徒弟嘛……” 见她疑惑，云曼曼则是直接拆起了苏苒的台，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拆台，也就实话实说而已。 “哦～” 闻言都不用她多说，姬如雪立刻明白过来，苏苒不会带徒弟。 “沐长公子，姬大小姐，不知两位来访……” 几人还没聊上几句，北玄宗少宗主便带人赶了过来。 毕竟沐玄机和姬如雪的地位，对标的完全是北玄宗少宗主，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出来迎接一下。 “少宗主言重了，我们不过是来见见老朋友。” 虽然地位上差不多，但北玄宗的少宗主却很少在人前出现。 因为北玄宗的体制问题，少宗主只是处理宗门事务的工具人而已，论天赋和实力他们都不如同代魁首，所以也很少有人会记得他们。 现在这位少宗主虽然是和云曼曼他们一起入宗的，但因为修为低微，现在的他已经两鬓斑白，估计再过几年就要退位了。 这也没办法，他修为低了，寿元也就断了，作为少宗主，他想要继任宗主首先得活的够长才行。 “那在下便不多打扰了。” 少宗主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只是他离开的时候，眼神中多少有几分落寞。 他跟沐玄机他们其实是同龄人，同样是百来岁的年纪，别人还风华正茂，他却已经人到中年…… “走走走，我带你们好好转转。” 来了朋友，云曼曼自然是激动的，连忙带着姬如雪他们逛起了北玄宗。 “大师父，他们是谁啊……” 在沐玄机等人离开后，阮玲儿才向苏苒打听起来。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让少宗主出门迎接。 “他们是沐家的长公子，和姬家的大小姐，还有他们的……反正是跟他们一起的。” 苏苒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词来概括姬儒墨和落梅。 但阮玲儿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她只在意哪个沐家，哪个姬家。 第208章 插曲，去而复还 “这就走了？” “嗯，这就走了。” 沐玄机他们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仅仅在北玄宗待了三四天，他们就离开了，这让云曼曼大呼没劲。 几天的时间，对她和苏苒而言不过寥寥数日，不过…… “呼～” 见沐玄机他们走了，莫流云倒是长出了一口气。 倒不是不欢迎，而是他真的没有云曼曼那么喜欢热闹。 “我说，木头，我们要不要去沐家看看你姐？” 不过他不叹气还好，一叹气就让云曼曼起了兴致，毕竟莫轻语名义上还是莫流云的姐姐，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 “我姐她……应该不是很想见到我吧。” 当初莫轻语跟沐昌离开的时候其实有瞒着家里人，而她现在过得似乎并不怎么样，如果看到莫流云，估计…… “也是哦……” 听到这儿，云曼曼也冷静了下来。 不过她还是没有打消这个念头，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而已。 “话说回来，曼曼，你最近应该有在修炼吧。” “啊……有的吧……” 莫流云说着说着话锋一转，看向了身边的云曼曼。 但…… “唉，你啊……” 看着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莫流云也知道她多半是划水偷闲了。 “哎呀，没事的啦，就算有人来叩山门，还有苒苒呢。” 叩山门，北玄宗的传统之一，也可以说是北冥之土所有宗门共同的传统。 简单来说就是让门内弟子去其他宗门挑战。 不过这山门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叩，每三百年才有一年的时间给各大宗门叩山门，而今年恰好就是叩山门的年份。 虽然一般来说不会有第七境第八境的出现，但……万一呢？ “不对不对！我刚想起来苒苒已经第八境了……完了啊……” 突然，云曼曼猛的反应过来，苏苒已经是第八境了。 她平日里有些太依靠苏苒和莫流云了，居然把这种事情给忘了。 “唉……” 看着她有些慌乱的样子，莫流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就少偷闲，多对练吧。” “也只能这样了……” …… …… “叩山门？” “是的，太师叔祖……” 另一边，苏苒面前正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这已经是北玄宗能请出来的辈分最大的太上长老了。 毕竟苏苒是某个不着调的家伙的徒弟，她在北玄宗的辈分高到离谱，哪怕是最年长的太上长老见了也得叫一声太师叔祖。 尤其这位太上长老修为也就跟苏苒一下，只是他体质特殊，无限趋近于不死不灭，所以才能一直活到现在。 也正是因为他修为不算高，所以北玄宗才能把他请出来，那些第九境第十境压根连人都找不到。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第八境……北玄宗传下来的说法是心结未解。 “所以……我需要做些什么？” 苏苒也是第一次听说叩山门，有些疑惑地问道。 “您只需要等待别人挑战就行。” 白发老人一边摸着胡子一边跟苏苒解释起来，然而…… “我不能去挑战别人吗？” 苏苒的想法就有些…… “自然是可以，但……” 白发老人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北玄宗怎么说都是天下第一仙宗，别人来我们这属于朝拜，我们去别人那儿多少有些以大欺小了。” “这样吗？” 苏苒不理解，但表示可以接受。 “我明白了。” “那就烦请太师叔祖镇守第八境了。” “没问题。” 这边很快就商议完了，然而…… “你们四个……怎么又回来了？” 北玄宗山门，刚走了没多久的沐玄机四人突然又折返回来了。 “路上听说北冥的叩山门正在进行，特地回来凑凑热闹。” “……” 听着沐玄机的话，云曼曼有些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凑热闹，你沐长公子就这么爱凑热闹？ “唉，来者是客嘛……” 不过人都回来了，总不能给人撵走吧。 …… “听说过几天好像要举办一场宗门大比？” “是啊，据说要从第二境到第五境，每个境界都要选出四个人去迎战叩山门的人。” “每个境界四个？” “是啊，第六境的执事和第七境的长老都已经选出来了，镇守第八境据说是那位神秘的执法殿长老。” “那第九境呢？” 路边，一堆弟子闲聊的时候难免会提起一些事情，也总会有一些睿智的弟子问出一些让人眼前一黑的问题。 “谁家第九境还出来叩山门啊！你脑子不要也别当装饰啊！” “别骂了别骂了……” …… 云曼曼跟沐玄机他们走在路上，听着这些弟子的讨论，仿佛梦回了自己刚进北玄宗的时候。 那时候宗门大比选魁首的时候，新弟子们也是这般热火朝天，只可惜…… “真的是，那么激动做什么呢……” 云曼曼从头到尾都只想摆烂，奈何实力不允许。 “大小姐似乎很兴奋。” “有……有吗？” 而姬如雪则是完全不同的态度，因为身体缘故，她很少有机会看到这种宗门大比之类的东西。 虽然姬家也有类似的活动，但她很少会去看，一是身体原因，二嘛……如果她去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公务谁来处理呢？ 毕竟上次姬家族试还是五十多年前，那时候的姬如画还不像现在这么沉稳，而且姬如画可是姬家有名的天才啊。 “如雪很喜欢热闹呢。” “还……还好吧。” 第209章 插曲，未战先怯? “到头来还是小孩子的的比试有意思。” 北玄宗看台上，沐玄机看着台上第二境第三境北玄宗弟子的比试，颇有感慨道。 不过嘛…… “有吗？” 姬儒墨却不敢苟同。 “你不懂，越修炼越没有年少时的感觉。” 面对他的质疑，沐玄机只是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随后故作高深道。 然而…… “嗯……确实不懂。” 姬儒墨确实不理解。 在他看来，不管怎么修炼，比试都不会有太大改变。 “这弟子的剑法不错。” 随着比试进行，也轮到顾清风登上擂台了。 随着他手中长剑不断飞舞，剑意犹如微风般不断涌现，连绵不绝。 而姬儒墨作为一个剑修，看到这般剑意也是难得地称赞了几句。 不过也就是称赞几句，毕竟也就是个小辈而已，剑法再俊也不过是个小辈。 …… …… “下一场，阮玲儿对林月月。” 虽然说北玄宗弟子数量众多，但同为第三境，阮玲儿对上林月月也是迟早的事。 “林师姐。” “阮……阮师妹……” 虽然说林月月比阮玲儿年长，而且修为更高，但因为性格原因，很多时候她表现得才更像师妹。 “空明！” 随着比试开始，阮玲儿率先发起了进攻，随着一道道符文排列组合，一道光幕缓缓浮现，护在了她身边。 毕竟林月月主修的是音律，而空明符可以帮阮玲儿护住心境，不被对方所扰。 不过…… 她想象中的音律攻击并没有到来，只见林月月抱着琴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是阮玲儿的第一场比试，也是林月月的第一场。 说起来……阮玲儿突然想起，自己入宗这么多年，似乎从没听说过林月月有跟别人切磋之类的。 看着对方眉头紧皱，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阮玲儿有些不确定地停下了动作，这位林师姐……不会怯战了吧。 “师姐？” “那……那个……我……我认输……” 果不其然，当阮玲儿停下动作之后，林月月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认输两个字。 这个结果倒是让不少北玄宗弟子感到意外。 毕竟林月月可是以同代天赋第一人的身份入宗的，可…… 虽说他们从未听过她的战绩，但也只以为是她不喜欢与人动手，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居然怯战了。 “阮玲儿胜。” 既然林月月本人都已经认输了，那么这场比试理所当然应该是阮玲儿胜。 …… “毫不意外呢。” 看台上，云曼曼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林月月是什么性格他们最清楚了。 而且…… “韵韵那一脉都是这种性格呢。” 不只是林月月，孙若曦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性子，虽然她不怯战，但也不喜欢与人动手。 而陈韵本人也是个社恐，切磋什么的也是非必要不进行。 “话说回来，江师弟，清风跟月月他们两个……” 不过云曼曼现在更在意的还是顾清风和林月月的关系。 …… “林师妹，没事吧。” 林月月抱着琴下台时，顾清风也刚好结束战斗，收了剑便直奔这边而来。 “没……没事的……” 林月月则是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林师姐，你没事……” 恰好此时，阮玲儿也走了过来。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告辞！” 见情况不对，她二话不说便直接跑开了，顾清风想说什么都没有机会。 “林师妹，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师兄等下还有比试吧，我自己去孙师姐那边就可以了。” “没事，我送你过去吧。” “那……谢谢师兄了……” 两人之间对话的声音不大，奈何某人满脑子八卦，甚至不惜动用秘法，就为了第一线吃瓜。 “呦呦呦，你们俩的徒弟还真是深藏不漏啊～” 吃到瓜之后，云曼曼还不忘向江风和陈韵两个当师父的求证。 “所以我说他们有你跟莫流云的感觉啊。” “瞎说，我才没有月月这么腼腆。” 第210章 插曲，开磕! “来北玄宗看叩山门？花兄，没想到你还对这种事感兴趣。” 北玄宗内宗门大比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两道身影也悄咪咪来到了北玄宗山脚。 “老叶，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啊……” 花钱听着叶钧成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北玄宗……我倒也是第一次来。” 叶钧成并没有在意花钱的话，而是抬头看向面前高耸入云的山峰。 “仙家都很喜欢住在山上吗？” 作为叶家弟子，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北玄宗要依山而建。 北冥之土的平原明明那么多，为什么这些仙宗却要建在山上呢？ “仙嘛，一人一山，平原最佳的用处是耕地，毕竟修仙又不能管饱。”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又是那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九爷？您老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花钱已经毫不意外了，毕竟……算了，不说也罢。 “话说您也来看热闹？” “不行吗？” “行，当然行。” 花钱一边说着，一边让出了一条路，让某人走在了最前面。 至于叶钧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跟某人之间存在着某种隔阂，所以当某人在场的时候，他很少说话。 “话说回来，九爷，那些图纸是您的手稿？” 不过难得有机会，花钱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那些炼器图纸过于精细，虽然满满的工业风，但…… “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的。” “那您这位朋友……” “死了很多年了，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他坟前看看。” “荣幸之至。”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步步朝山上走去。 虽然…… 叶钧成不是很明白，三个会飞的人，为什么一定得走着上去。 …… …… “顾清风。” “阮玲儿。” 山上，宗门大比还在继续，而这一场对阵的双方正是顾清风和阮玲儿。 “玄衣！” “流风！” 符文汇聚，玄衣初成，清风似浪，前摧后压。 阮玲儿衣符文凝聚成玄色铠甲附着在身上，而顾清风则是一剑又一剑，快速地朝着她刺了过来。 虽然阮玲儿勉强守住了这一招，可仅仅是第一轮交锋，她就已经明白，自己赢不了顾清风。 “灵聚！三川剑！凝！” 不过难得有机会和这位同代弟子中的最强者交手，她也不愿意就这样认输。 于是，她用出了自己所学的最强招式。 这是苏苒传授她的一招，以符文之术，复现别人的剑招。 而她如今复现的，是那本《浮世三通大典》中的一招剑法。 “三川剑！” 而好巧不巧，顾清风也会这招三川剑，而且这还是他用来当做杀手锏的招式。 不过，阮玲儿毕竟是符修，在剑招比拼上又怎么可能压得过顾清风这个剑修。 “阮师妹，承让了。” “还得多谢顾师兄手下留情，说起来，顾师兄也曾练过《浮世三通大典》？” “实不相瞒，三通道人乃我顾家先祖。” …… …… “顾师兄，好厉害……” 台下，林月月看着顾清风轻描淡写连战连捷，眼里满满都是小星星。 她身旁的孙若曦见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好！磕到了！ “所以，师妹要抓点紧了。” “师……师姐！您在说什么啊……” “嗯哼。” 孙若曦闻言只是微笑着看向林月月，又看了看顾清风，不再言语。 “……” 而林月月则是被看的双颊绯红，忍不住低下了头。 “你顾师兄过来了，还不快去接他。” “师……师姐……” 不过林月月毕竟脸皮薄，被这么一说更是一动不动。 直到…… “林师妹？孙师姐，林师妹她……” 顾清风走到近前，看着双手抱头的林月月，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孙若曦。 “师妹她似乎身体不舒服，要不，你送她回去休息？” 孙若曦则是有些玩味地看着林月月。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打个助攻怎么行？ “师妹，你就跟你‘顾师兄’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跟阮师妹说。” “啊？” 一旁吃瓜看戏的阮玲儿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被点了。 但…… 看着孙若曦的表情，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直接开磕。 “对啊对啊，我跟孙师姐还有事要聊，顾师兄你先送林师姐回去吧。” “这样吗……那……林师妹？” “顾……顾师兄……” 林月月现在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啊！ 她顶着绯红的脸颊，抬起头看向顾清风。 刚想说自己没事，却被直接抱了起来。 “顾……顾……顾……顾师兄……” “我先送你回去。” 顾清风嘛，多半是跟江风学剑学傻了，只以为林月月脸红是气血不畅，压根没想过她是害羞，直接抱着她就走了。 然后…… “孙师姐，顾师兄和林师姐应该能成吧。” “我看可以。” 身后的孙若曦和阮玲儿直接开磕。 第211章 插曲，整花活儿 北玄宗顶，寒风呼啸而起，青白剑光震荡，万里雪云，迎风而散，青竹横生之余，白瀑肃杀交错。 青锋连突，翠光交错，若万木逢春，生生不息；亦如枯木新枝，岁岁枯荣。 白影断破，寒影纵横，似长河急浪，见风而起，遇崖成瀑，飞流直下，连天接地。 剑华流转，铿锵不息，浮光掠影，气冲重霄，惊碎天幕，新笋破顽石，长河贯云汉。 用人话来说就是……姬儒墨和莫流云打了一场。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打这一场，那还要说回半刻钟之前了。 “这些小家伙的比试看着忽然有意思，但总感觉有些不尽兴。” 沐玄机看了好几天小辈的比试，突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准备整花活儿了。 “说起来，儒墨和莫长老都是一等一的剑道高手，不如趁此机会切磋一番？” 果不其然，接下来他就撺掇起姬儒墨和莫流云。 姬儒墨是姬家当世剑道第一人，而莫流云则是北玄宗千年不出的剑道天才，昔日的剑道魁首。 两人作为剑客，自然是希望有机会能跟对方切磋一番。 而沐玄机的这个提议也是直击两人的内心。 于是…… “姬儒墨和莫流云？不是弟子大比吗，他们怎么上台了？” 花钱原本看戏看得好好的，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上了擂台，顿时兴致大涨。 其实他也很好奇，这两人究竟谁更胜一筹。 “风来！” 而作为北玄宗同代中仅次于莫流云的剑修，江风也是适逢其会地刷了一下存在感。 随着他一剑斩散所有雪云，姬儒墨和莫流云便不约而同地发起了进攻。 可……比试开始到现在，姬儒墨的木灵力跟莫流云的水灵力一直都是展现出一种分庭抗礼的感觉。 因为姬儒墨的剑招以刺为主，而莫流云的剑招则大多是砍劈这种，所以两人的比试显得十分具有艺术性。 而随着两人出招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不少修为低微的弟子已经跟不上两人的速度了，他们眼里只有一青一白两道剑光在空中纵横交错。 而台上比试的两人两人都是横压同代的剑修，想要分出胜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观众席上，姬如雪和云曼曼则是有些无奈地相视一笑。 因为是姬儒墨和莫流云想切磋，她们自然也不会拦着，可担心总归是难免的，所以她们也只能齐刷刷看向了在一旁喝着茶的沐玄机，都怪这家伙多事。 而随着比试的进行，姬儒墨和莫流云也都明白，以他们的实力，再打下去就是拼持久了，可那样多少有些没意思了。 “姬兄，一剑？” “那就一剑！” 短暂的交流之后，他们干脆决定一剑定胜负。 “竹海！” “斩天！” 两道剑光再一次碰撞在一起，随之而来的一道响遏行云的叮当铿锵之声，磅礴的剑意自两人碰撞之处传出，剑气纵横，贯穿天幕云蔼。 随即两人的身形再次出现，只是…… “再来一次？” 刚才那一招，似乎并没有分出胜负。 “就算作平局如何？” “也好……” 至于这场比试的胜负…… 反正两人再怎么打下去也是差不多的结果，反正是切磋，也没必要去拼持久战，干脆就算和局了。 第212章 造孽啊(设定补充) “果然还是小辈的比试看着有意思。” 人群中，某人拿着一枚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野果，一边吃着一边颇有感慨道。 “九爷，那是您太厉害了，能让您老人家认真的对手恐怕没几个吧，再说您活了这么久，剑法一定不差吧。” 花钱嘛，溜须拍马也算是他的本性，只不过…… “是没几个，倒不是我懒得认真，而是我真的不会什么术法，剑法我更是一窍不通。” 某人摇摇头，满不在意地说道。 不过他这话花钱是肯定不信的，活了这么久，能不会剑法？ “不信？” “不太信。” “其实我也不信，但这就是事实。” 某人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谓术法，其实就是让灵力以特殊的方式运行，从而发挥出更大的威力，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 也许是闲着无聊，见花钱不相信他干脆浪费口舌解释起来。 而叶钧成则是在一旁竖起了耳朵，毕竟这种大佬讲课可不是随随便便能遇到的。 “那人最初为什么要创造出这些术法呢？” “为什么？” 花钱也想过这些问题，以他的视角来看，应该是为了增强战斗力什么的吧。 “因为人无法将灵力的利用率提高到100%，所以只能用术法提高其激发率。” “利用率……激发率……” 这一刻，花钱梦回物理课，在一个玄幻修仙世界，你跟他扯这种犊子？ “人体内的灵力，在使用其进行攻击或防守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出现散失，散失越多，利用率越低，为了提高利用率，人们创造出了功法。” 所谓功法，其实就是为了争夺更多灵力，并提高灵力的利用率而创造的。 “但从能量转化的角度，利用率几乎不可能达到100%，所以人们开始探索，如何用同样分量的灵力带来更大的收益，这个数值就被称为激发率，一般来说，术法带来的灵力激发率收益在1.0～1.1之间，而利用率则是0～90%之间。” “所以……这跟九爷您不会剑法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因为我的灵力利用率是100%，所以我懒得去提高激发率。” 面对花钱的提问，某人却是有些傲娇地说道。 “……” 听到这个回答，花钱也是一阵无语，不过…… “不对啊九爷，不是说灵力利用率一般到不了100%吗？” “你看我是一般人吗？” “……” 这一刻，花钱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放猴儿耍了，合着前面噼里啪啦那么大一堆理论知识，只是为了衬托您老人家牛批是吧？ “而且术法是通过散失的灵力来提高灵力激发率的，其中原理十分复杂，如果是灵力利用率达到100%，就没办法用术法来激发，所以我又何必去学那些东西呢？我平a就是倍率1.0，寻常人把利用率和激发率拉满才0.99。” “……” 生活不易，花钱叹气，造孽了他，多嘴问那么多做什么呢？为了听这点儿凡尔赛？ 造孽啊…… 第213章 插曲，小姑娘和小姑娘 “师父师父，我可不可以下山玩儿几天啊。” 苏苒住处，北玄宗弟子大比刚结束还没几天，阮玲儿便嚷嚷着说要下山玩儿。 毕竟她既不是变态，修炼时间又不长，在宗门大比中输了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接下来的叩山门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你一个人？” 苏苒闻言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问道。 “还有林师姐。” “她想家了？” “嗯。” 林月月的性格苏苒也是知道的，就连她想回家看看的原因，苏苒也大致能猜到一些。 不过嘛…… “等我去给你找个护道者。” 苏苒目前因为叩山门的事暂时走不开，云曼曼和莫流云以及江风都跟她一样，所以…… “师父，你不拦着我吗？” “为什么要拦着？” “啊……” 听着苏苒满不在意的回答，阮玲儿一时间哑口无言。 人家林月月的师父，听说自家徒弟要在这个节骨眼儿回家，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好说歹说，求了半个多月才允许。 结果到了自己这儿，自家师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叩山门那些个东西，高深的看了也没用，浅显的看了也没用，你留下来也学不到什么倒不如出去转转。” “啊……师父，您这么说话很伤人的！” 虽然苏苒说的是实话，但…… 唉，谁让她是师父呢。 …… “师尊，事情就是这样……能不能……” 至于苏苒说的护道者，那当然是自家师尊了。 “徒孙啊，既然苒苒都开口了，那我这个做师祖还能借口推脱吗？” 某人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苏苒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北玄宗坊市上吃着烤串。 “走吧，让我去瞧瞧苒苒的好徒弟。” “师父，这位是……” 另一边，阮玲儿正坐在院子里，想着苏苒会给她带来北玄宗的哪位前辈，突然，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她面前。 “是你师祖。” “师祖？” 听到师祖二字，阮玲儿愣了一下，虽然她听苏苒说起过这个师祖，但…… 她一直以为传说中的师祖是个英俊潇洒的帅哥，或者白发苍苍老人，但…… 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一个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普通人？反正是那种毫不引人注意的感觉。 “阮玲儿拜见师祖。” “很机灵的小姑娘。” 某人看着阮玲儿，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支笔送给了她。 “算是见面礼了。” 笔的品质很一般，至少在苏苒看来是这样的，反正不如当初送她的那支。 “要去兽血门啊……那就出发吧。” 还没寒暄几句，某人便拽着阮玲儿，去了林月月那边。 “师祖，好厉害！” 这种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术法，阮玲儿还是第一次见。 “没多厉害，一点时空之道而已。” “时空？” 小姑娘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她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师祖居然这么厉害。 “前辈，苏师姐居然请您出山送两个小姑娘……” 陈韵见到某人的时候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苏苒居然请这位大神送两个小姑娘去兽血门。 “没什么所谓的。” “说起来……月月她去了江师兄那边。” “没事，她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林月月和顾清风便出现在了不远处。 “月月，这位是苏长老的师尊，这次就由他送你回家了。” “林……林月月见过前辈。” “既然人来了，那就出发吧。” 林月月招呼还没打完，便被拉着，与阮玲儿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 …… “来者何……” 兽血门大殿中，三道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一众兽血门长老直接跳起来。 “前辈？还有月儿？” 林峰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某个前辈，还有自家闺女。 “好了，人送到了。” 某人看着父女团圆的场面，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小玲儿，我们先出去吧。” “啊？哦……” 大殿之外 “师祖！我也想学这招突然出现的术法！” 阮玲儿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自家师祖这招从一个地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招数。 “你师父当年也很想学，但到现在也没学会。” 某人看着小姑娘，微微一笑。 “啊？” 阮玲儿一听这话顿时泄了气，自家师父，那可是号称无尽岁月以来屈指可数的天才，她老人家都没学会，那自己这朽木…… “师祖师祖，我师父真的还不到百岁吗？” “是啊。” “我师父她以前就这么厉害吗？” “是啊。” “我师父……” “是啊。” 两人在兽血门逛了一圈儿，一路上，阮玲儿都在问关于自家师父的事情，而某人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是啊”。 “说起来，你师父当年要是有你这么活泼就好了。” 苏苒嘛，从小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很少像阮玲儿这样说个不停。 “诶？” 闻言阮玲儿沉默了，似乎……自家师父确实不爱说话。 “话说我师父究竟有多强啊？” 不过小姑娘似乎有数不尽的问题一样，问了一堆，还有一堆，尤其是关于苏苒实力的问题，她遇到的所有人都说不清楚。 “她啊，从小到大都是同境无敌的。” “好厉害！” 同境无敌，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但…… 刚参加完北玄宗弟子大比的阮玲儿最清楚这四个字的含金量。 这世上天才太多了，同境无敌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那师祖是怎么认识师父的啊？” “这个嘛……当年你师父晚上偷偷跑到净源池外看戏本子，然后就被我抓了个正着。” 说起两人的孽缘…… 还记得那时候的苏苒只是个无心修炼，半夜偷偷跑到没人的地方看戏本子的小姑娘。 一转眼，小姑娘已经成长为了绝世高手，还有了自己的徒弟。 “师父她……还有这种糗事？” “当然啊，毕竟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个为了躲避逼婚，而拜入北玄宗的小姑娘而已。” 第214章 插曲，不拆 “咳咳，你们是什么人？” 兽血门中，阮玲儿跟在自家师祖身后悠闲地游览着这座小宗门的风景，就在他们一步步朝后山走去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拦在了他们面前。 “林顾，不得无礼。” 在年轻人身后，还有一个机关人偶。 “见过前辈，多年不见，前辈风采依旧。” 沈老看着眼前的黑衣男人，语气里满满都是恭敬，这是他第四次见到这人了，每一次见，他都是这副模样。 “沈迎星你这躯体不错嘛。” “前辈说笑了。” 沈迎星，这就是沈老的名字，而这世上还知道这个名字的，应该也就这一人了。 一旁的林顾看了看沈老，又看了看这个黑衣男人。 这世上居然还有沈老的故人吗？ 在他的印象中，沈老是几万年前的兽血门先辈，按道理来说……跟他同时代的人，应该已经都仙逝了才是…… “说起来了，前辈，可否帮忙……” “不帮。” 寒暄之后，沈老看了看身旁的林顾，思量了半晌问道。 而某人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留下。 “……” 见状，沈老也不再多言。 “那小丫头朝这边来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某人便拽着阮玲儿离开了这里。 “师祖，你认识那个……机关人？” 离开了后山之后，阮玲儿看向自家师祖，有些不解地问道。 “认识。” 那个机关人，说的自然就是沈老，也就是沈迎星了。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刚回跑呢。” “诶？” 阮玲儿闻言愣了一下，这次她可什么都没问。 “怎么？不想听。” “想听想听，师祖您继续。” 小姑娘嘛，闲着也是闲着，听听故事也不错。 “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救了一个姑娘。” 这……这就第二次了？ 虽然阮玲儿想要吐槽两句，但她还是忍住了。 “结果那个姑娘是敌对宗门的人，后来兽血门遭逢大难，一夜之间折损了了七成势力，他也死在了那一战中。” “啊？” 闻言小姑娘忍不住啊出了声，死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道寄宿在机关人偶里的残魂而已，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被困在一枚戒指里头呢。” 所谓的上次见到，自然就是赵二虎那一次。 虽然某人早就知道那枚戒指的存在，但他也懒得管这些东西。 “说起来，这事还跟苒苒有关系呢。” “诶？” 阮玲儿有些不理解，这还能……扯到师父？ “那时候，他将兽血门一些禁术传给了一个人，可那人心境不稳，被反噬了心智，最后为苒苒所斩。” 突然，某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拽着阮玲儿来到了兽血门山门的位置，那崭新的山门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这里还有苒苒留下的剑意。” “山门？” 看着面前崭新的山门，阮玲儿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师祖，这里？ “前……前辈！” 守门的弟子还是当年那个。 “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不是天赋太差了嘛，就在这里混混日子了。” 守门的弟子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 “这位是……” “苒苒的徒弟。” “苏小姐的徒弟？” 一听是苏苒的徒弟，守门的弟子不由得多看了阮玲儿几眼。 “我带她看看她师父当初做的好事，你忙你的吧。” “好的，那个……前辈不会又把山门拆了吧？” “放心吧，不拆。” 第215章 “林……” 兽血门中，阮玲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中，她感觉林月月好像若有若无地在躲着她一样。 “师祖，林师姐她好像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确实不太高兴。” 阮玲儿还小，但某人已经是老狐狸了，林月月显然就是在躲着他和阮玲儿。 “为什么呢？” “想知道？” “想。” “走，我带你去看。” 一老一小都是喜欢吃瓜的人，一拍即合，随后两人便出现在了兽血门后山，这里是沈老和林顾的住处。 “沈老，大小姐她今天又来了？” “嗯。” 林月月自从回了家，几乎每天都会往后山跑，而她来这里的原因嘛…… “你准备一直瞒着她？” 林顾的身体情况，沈老最清楚，本源有缺，活不过三十岁，再加上他前些年强行突破，身受重伤，估计是活不过今年了。 “本来以为我死之前她不会回来了。” 林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以为林月月在北玄宗忙于修炼，应该没时间回来才对。 “你还是打算一直瞒着她。” “嗯。” 林月月在拜入北玄宗前就跟林顾非常亲近，她那个性子，一旦知道他命不久矣，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 沈老看着林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问题一直是他最不擅长的。 …… …… “师祖，他们这是……” 虚空中，阮玲儿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向自家师尊。 “那个叫林顾的，因为父母的一些缘故，生来本源有缺，再加上他强行突破，受了重伤，一个月内必死无疑。” “这……” 听到自家师祖的解释，阮玲儿挠了挠脑袋。 “那他跟林师姐是什么关系啊？” “应该算青梅竹马的大哥吧。” 林顾对林月月来说算什么呢？ 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一个从小就照顾她的大哥哥形象吧。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有人去找我们了了。” …… “前辈……” 果不其然，两人刚回到客房没多久，沈老便带着一些点心找了过来。 “东西拿回去吧，我不会帮你的。” 某人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点心，便冷冰冰地说道。 他虽然跟沈迎星没多熟，但对方是什么人他非常清楚。 这个节骨眼儿来找他，无非是让他帮忙就一下林顾。 “前辈……” “嗯？” “……” 沈老看着这个人，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或许在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他还是来了。 “这家伙这性子啊，怕是一辈子改不掉了。” 看着离开的沈迎星，某人也是有些无奈。 “师祖有办法救他？” 听着自家师祖的话，阮玲儿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好奇我为什么不救他？” “不好奇，师父说了，好奇害死猫，她还说了，出门在外独善其身，不该管的是不管。” 阮玲儿听到自家师祖的反问，连忙摇摇头说道。 “她倒是记得挺熟。” 听着小姑娘的回答，某人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看着阮玲儿的目光里也满是玩味。 记得挺熟，但做得不太行。 “我确实有办法救他，但我凭什么救一个与我非亲非故的人呢？更何况，他们甚至拿不出足够的报酬。” 某人说着看向已经走远了的沈迎星。 如果是很多年前，他们第二次见面时沈迎星拿着这些点心求他救人，他一定会答应。 多年前第三次见面，如果他开口相求，他也会留赵二虎一命。 但如今嘛…… “前辈，可否强行将月儿带走……” 走出很远之后，沈迎星突然回头，再一次折了回来。 “她应该知道这些。” 面对他的请求，某人的回应依旧冰冷。 这是林顾和林月月的故事，林月月应该知道这一切。 “拜托了。” 而沈迎星显然不这样认为。 “可以。” 带走林月月，这件事很简单，说罢，某人便带着阮玲儿消失在了原地。 …… “前辈……林顾他……是不是快死了。” 林月月的住所，看到阮玲儿和那位黑衣前辈出现的时候，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修习音律的她，可以清楚听出林顾身上气血流的声音不正常，那声音十分衰颓，分明是将死之人的声音。 “是。” “？？” 听到自家师祖直截了当的承认了，阮玲儿愣了一下，不是要瞒着林月月嘛？ “可以……让我再见他一次吗？” “可以，但你只能看他一眼。” “？？” 阮玲儿的沉默震耳欲聋，不是，师门祖训不是独善其身吗？啊？ “多谢前辈。” …… 虚空中，林月月看着面无血色，两颊凹陷的林顾，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泪水也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比起一个月前她刚回来时，现在的林顾已经不成人样了。 “好了，走吧。” 说是看一眼，就是看一眼。 随后，三人便出现在了北玄宗山门口。 “林师妹？阮师妹？这位是……” 恰好，今日是顾清风执勤。 “我是她们师父找的护道者。” 说罢，某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林师妹，你……” 看着泣不成声的林月月，顾清风连忙看向了一旁的阮玲儿。 “那个……师祖不让我说，你还是问林师姐吧……” 阮玲儿说着就想开溜，然而…… “阮师妹可否帮忙出勤一天？回头必有重谢。” “啊？行吧行吧……” 第216章 插曲，千机城 “说好的叩山门，结果半年过去了，一个人都没来。” 虽然说叩山门是北冥之土三百年一次的大事，但也不是所有修者都有胆子来北玄宗叩山门的。 或者说，整个北冥之土敢来北玄宗叩山门的估计也就寥寥几个一品宗门。 对于没人来这种事，对经历过上次叩山门的北玄宗弟子来说已经没什么奇怪的了，但对于云曼曼和阮玲儿这两个爱热闹的人来说，多少有些失望。 “就是说啊，看戏的来了不少，正经叩山门的一个没有。” 云曼曼也是无奈，要说没人来吧……沐玄机来了，姬儒墨和姬如雪来了，花钱和叶钧成来了。 要说有人来嘛……来的这些人没一个是正儿八经来叩山门的，一个个都是来凑个热闹。 …… “两位长老，千机城的人来叩山门了！”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百无聊赖的云曼曼和阮玲儿总算等来了第一个来叩山门的势力，千机城。 千机城乃是炼器之城，其中产出的机关人偶更是独步天下，不过…… “千机城？我记得他们很少出世吧。” 云曼曼有些怀疑。 千机城作为炼器之城，他们一向不参加叩山门这种比武活动，这次突然前来，怕不是来试验武器的？ “他们来的是第几境？” 比起他们的来意，苏苒倒是更在意这个。 毕竟这弟子直奔这里，明显是来找她跟云曼曼的。 “第八境。” “第八境？” 闻言苏苒愣了一下，至于云曼曼…… “还好还好，不是第七境。” 听着她的话，苏苒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嚷嚷着为什么没人来。 “苒苒，别这样看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想看热闹嘛。” “……” 闻言苏苒也只能叹了口气。 云曼曼嘛，就这个性子啊。 “苒苒，加油，我先去找莫木头一起占个好位置。玲儿，跟我走！” 阮玲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曼曼直接拽走了，苏苒看着两人那急匆匆的样子也是一股子的无奈。 不过玩笑归玩笑既然是第八境那就得她动手了啊…… 北玄宗广场，一众北玄宗长老和执事已经聚集在了这里。 而在广场的入口处，一个由金属制作而成的机关人正摩拳擦掌看着众人，而在它身后的便是千机城的人。 “有灵智的机关人？” 净源池中，三个人正坐在这里，远程看着广场上发生的事。 玄武和鲲鹏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看向了某人。 “是我放他进来的，钓鱼嘛，总得有鱼饵。” 某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蜜饯，看着那机关人偶，眼神中满满都是笑意。 “这东西，应该可以用来充当媒介。” “你想干嘛？” 看着他这幅样子，玄武跟鲲鹏本能的产生了一丝危险的感觉。 “给转世之后的洛安生，送去一点来自前世的震撼！”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苏苒也来到了广场上，看着机关人偶，她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而且还有一丝熟悉的气息，感觉……跟瑾身上的气息似乎有点像。 第217章 一下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我的对手，在哪。” 机关人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广场中央，看着北玄宗的众人，面无感情问道。 “我的对手，在哪。” 与其说是询问，倒更像是在机械地重复一样的话。 “北玄宗，苏苒。” 苏苒看着机关人，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净源池的方向，然后便走上了广场。 机关人在她踏上广场的那一刻，没有丝毫的迟疑，一股灼热的能量光束从手掌中呼啸而出。 “激光炮？” 看着机关人的攻击，花钱忍不住惊呼出声，真的有这种东西？ “止。” 区区激光炮而已，苏苒一指点出，便将其归于湮灭。 “这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仅仅一个照面，苏苒就能看出这种特殊的攻击手段不属于这个世界。 而眼前这个机关人身上，有另一个世界的天道的气息，得益于这种庇护，它可以使用出那个世界的规则进行攻击。 如果对手是别人，它凭借着这种特殊的攻击方式以及自身的天道庇护，确实可以无往不利。 但…… 它的对手可是苏苒啊。 天道庇护这种东西，说得好像她没有一样。 “你身上有规则的力量。” 机关人也反应过来，连忙改变姿态，谨慎地打量起苏苒。 它虽然没有感情，但却拥有智慧，从刚才的交手，它可以清楚地察觉到苏苒身上那种来自于天道的庇佑，而且是这个世界天道的庇佑。 不过它也只是略微谨慎了一些而已，输赢对它来说没什么所谓，见到苏苒的那一刻，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 “囚天阵！起！” 苏苒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走它。 囚天阵，专门用来压制封印天道的阵法。 见到这个阵法的一瞬间，机关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危机感，反而是莫名感觉亲近。 然而…… “能量供应切断，信息传递切断，个体意识分离，怎么可能……”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机关人突然单膝跪下，仿佛能量耗尽一般瘫痪在了原地。 “你的力量，很奇怪。” 随着各种提示音响起，机关人几乎丧失了所有行动能力，彻底变成了一具废铁，但它依旧可以发出声音。 “为什么还可以发出声音？” 苏苒也很好奇，自己明明已经将这玩意彻底封印起来了，为什么它还有声音。 按道理来说，阵法开启的时候，机关人体内那一缕天道意识应该一起回归本体了才是。 “师尊？” 这种情况，她只想到了一个人。 “千机城的人呢，你们的机关人偶好像坏了。” 看着瘫痪在地的机关人，苏苒看向了千机城的众人，不过也只是走走过场，她可不信千机城有能力做出这种东西。 闻言千机城的众人面色铁青。 他们当然看到了自己带来的机关人坏了，但……说得好像他们有本事维修一样。 “我们认输。” 没办法，他们也只能选择认输，然而…… “几位，家师对这东西颇有兴趣，还请几位前往净源池一见。” 在千机城的众人认输之后，苏苒再次开口道。 在开打之前，她就已经收到了自家师尊的传音，让她“请”这些人去净源池。 “这机关人乃是城主交代的重要之物，我等须即刻将其带回，恐怕难以赴约。” 然而，千机城的人似乎并不想去。 不过去不去从来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我说了，家师有请。” 苏苒一边说着，一边抓起那具机关人，率先朝着净源池走去。 “喂！放下！” 见她带走了机关人，一个千机城的人立刻叫出了声。 然而…… 仅仅一瞬间，他就炸成了血雾。 “家师有请。” “请”嘛，给脸你收着就是了。 闻言，千机城的人顿时一阵胆寒。 “烦请前辈带路……” 一直沉默千机城长老也反应过来，他们压根就没有资格拒绝。 本来他还在想着，北玄宗应该不会以势压人，但…… 他刚刚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坐在最高处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只是默默看着他们千机城的人被杀而无动于衷，那一位竟然都不说话，那就代表这一切大概率是北玄宗默许的。 而且……净源池，那里可是北玄宗禁地，在外界看来神秘异常，能在那里的人，最低估计也是个第九境。 “不知前辈师承哪一位？” 千机城长老走着走着，下意识问道。 然而苏苒并没有回答他，倒是他身边一个弟子突然传音给他。 “长老，阵榜第三就叫这个名字。” “你怎么不早说！” 长老闭关多年，要不是这次叩山门，他估计还在哪里钻研了，自然是对这些年的事一无所知，也没听过苏苒这个名字。 但那些弟子就不一样了，然而…… 情报不分享，等于没情报。 第218章 无敌的本质 比试结束之后，北玄宗的弟子们虽然有些好奇是哪位老祖要见千机城的人，但却对比试结果没有丝毫的怀疑。 千机城的机关人固然精巧，但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寻常器物，与刀剑棍棒无异。 “花兄？” 不过…… “啊，老叶，我也去一趟净源池。” 花钱却对刚才那个机器人一样的东西颇有兴趣，就感觉那玩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样。 “啊？” 叶钧成还没反应过来，花钱便朝着苏苒离开的方向跑去。 …… “刚才那东西，不像是千机城能做得出来的。” 另一边，姬如雪看向沐玄机，她总感觉刚才那个机关人不像是千机城的手笔。 虽然千机城钻研这种机关人偶已有千万年，但他们的技术一直没什么太大的突破。 一般来说，机关人偶都是用来给残魂容身的，而刚刚姬如雪并没有在那个机关人中感应到灵魂的痕迹。 而脱离灵魂之后还能像那样说话，行动的机关人，千机城应该没有这个技术。 如果他们有的话…… “那个机关人里确实没有灵魂。” 沐玄机察觉到姬如雪的目光之后，也缓缓转过身来，不过他的面色却并不怎么凝重。 “等消息吧，如果那一位觉得不行，再出兵也不迟。” 沐玄机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净源池方向。 “也是。” 姬如雪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如果那位觉得不行，估计都不用他们这些世家宗门出手千机城就已经没了。 不过…… “奇怪的力量。” 净源池前，机关人虽然被苏苒切断了与本体的联系，但它依旧拥有记录存储扫描检测检索的功能。 可当它记录到净源池中逸散出来的能量时，却没有能在自己的数据库中发现任何与这种能量有关系的词条。 可以说，这是一种它的本体从未接触过的能量。 “危险！危险！” 可当它即将被带劲净源池时，一道提示音突然想起。 虽然它不清楚这股能量究竟是什么，但它却能分析出其对于这个身体或者是这个身体中的残留意识具有致命的危险。 “看来有用。” 就在提示音响起后没多久，三道人影从净源池中缓缓走出。 “危险！” 机关人立刻对三人进行了扫描，而扫描结果…… “高危！高危！” 哪怕是那种奇怪的能量，它也只是觉得危险，可现在，三个人却让它发出了“高危”的提示音。 “你的身体里……这能量究竟是什么。” 仔细分析之后，它将目光投向了中间那个黑衣男人，它的扫描结果显示，这个人身体里一片正常，除了一个人该有的器官之外一无所有。 但…… 这太过正常了，这个世界的人体内都或多或少充斥着灵力，哪怕是所谓的凡人也会在呼吸时吸入一些，像这样完全不带任何灵力的个体十分不正常。 而且，它的扫描结果显示，这个人非常危险。 “你猜。” “你扭曲了时间？” 双方对视一眼，机关人却计算出了一个不可能的结果。 这个人所处的时间线是扭曲的，或者说他是虚无的，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乃至于所有世界的时间线中。 可是…… 第219章 破窗之法 “苏小姐？” 当花钱跟着苏苒来到净源池的时候，这里却只有苏苒一个人。 “师尊让你直接进去。” 看到花钱后，苏苒淡淡地说道，说完她就离开了。 某人在进入净源池之前就跟她交代过，花钱来了让他直接进去就好。 ……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独立于时间之外。” 精选池中，机关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询问，它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生命可以独立于时间之外。 莫说是生命，以它的理解，任何事物都不可能独立于时间存在。 “我自己也不知道。” 某人却只是摇了摇头，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看到你也不知道，那我就放心了。” 这个机关人无法从它的信息库中检索到相关信息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独立于时间之外意味着你不会受到来自当前时间线的任何伤害，无论是有形的物质，还是无形的能量。 但你也应该无法观测，无法触碰，无法利用当前时间线中客观存在的事物。” 机关人并没有听懂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根据自己信息库中的知识进行着分析。 “谬误，你可以触碰到这个时间线地东西。” 不过很快，它的推论就被它自己给推翻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明显可以接触这个时间线中的东西，甚至改变时间线的走向。 或者说……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的不是既定的命运，而是眼前的这个人。 不对……也可能这就是这个世界既定的命运。 “运算量过大！运算量过大！” 就在它不断运算推测的时候，一道提示音突然想起，中断了它的运算。 它抬起头，显然是没有算出任何结果。 “很奇怪。” 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很奇怪”。 “假定，我们所处的世界并不是全部的世界。” 于是它又开始了新的算法，但…… “核心信息无法调取，算法运行失败。” 作为主程序一个分支，它并没有调取核心信息的权限，这个算法也就没办法真正运行。 “这东西……真的是最终纪元天道意志的分身？” 玄武和鲲鹏看着机关人，总觉得这玩意奇奇怪怪的。 虽然说他们大致能猜到这玩意的来历，但…… 在他们的印象中，天道意志很少会有这么死板的。 “应该是吧。” 某人则是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 虽然这东西可以看清楚他的本质，但并没有办法对他造成威胁。 毕竟他本身就独立于时间线之外，免疫来自当前时间线的一切攻击，也就是庚辰那种可以偶尔跳出时间线的怪物可以对他产生威胁。 不过…… 虽然他和庚辰都可以跨越到时间线之外，但他们并不知道其中原理，大致猜测是当能量超出一定阈值就可以突破时间的阻隔，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话说回来，这玩意到底怎么用？” 比起这东西的来历，其实玄武比较在意这玩意究竟有什么用。 “利用这玩意作为锚点，可以在封锁纪元的墙壁上打开一扇窗户，然后通过窗户将东西丢过去。” 某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净源池中的水雾挥散。 然后一扇小门凭空出现在三人面前。 “现在只要将这扇窗绑定到正确的时间点就可以了。” 第220章 来自前世的外挂 “九爷？” 恰好此时，什么都不知道的花某人顺着通道来到了这里。 “时间锚点这不就来了？” 如果说机关人的作用是作为锚点凯确定空间，那么花钱的作用就是确定时间。 上次利用花钱身上携带的锚点转生洛安生的时候，已经使用过他身上的时间锚点。 以花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为基准，然后向前回溯20年，然后让洛安生的灵魂在这个时间点进入到轮回序列，降临在一个婴儿身上，这就是所谓的转生。 因为轮回不需要考虑空间因素，所以只需要花钱提供时间节点就已经足够了，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需要打开一扇门然后送一些东西过去，所以不仅仅需要花钱的时间节点，还需要一个特殊的东西来提供空间节点。 至于这样东西怎么获得…… 所谓钓鱼，打完窝，放下饵，等着就行了。 “时间锚点？” 花钱听到这个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名词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是个玄幻世界没错吧？应该没错吧…… “嗯，解释起来十分复杂，反正你在这里站一会儿就行了。” 某人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挥了挥手，将那扇门中的阴霾彻底驱散。 看到门那边的高楼大厦钢铁森林之后，花钱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茫然与动容。 那是他的世界，他原本生存的世界。 “找到了！” 随着画面移动，一个衣服被鲜血打湿的年轻人出现在了画面中。 “长枪啊……洛安生！你的外挂来了！” 某人一边看着年轻人手中断裂的长枪一边从虚空中拿出一个圆球丢了过去。 对面的年轻人似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抬起头，伸手朝着天空抓去。 圆球触碰到他的一瞬间，一套银白色的铠甲凭空出现覆盖住了他的身体。 “老家伙，不用考虑能量守恒和物质守恒？” 看着某人直接将圆球丢过去，玄武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没事，会有人帮我们稳住局势的。” 至于那个人是谁…… 机关人看着这一切，那个人不就是它的本体吗？ 作为一个世界的天道，它的本体可以允许这个世界所有生命湮灭，但决不允许世界湮灭。 而为了防止世界崩坏，当这个圆球出现在那一边的时候，本体一定在想方设法将一些物质能量送过来，从而维持两个世界的质能守恒。 至于花钱……听不懂，思密达～ 不过他看着画面中那人身上的银白色战甲那是两眼放光。 男人嘛，机甲什么的酷毙了好吧！ “好了，东西送到了。” 随着白银战甲上身，这扇窗也失去了作用，再次被阴霾覆盖起来。 “至于这玩意……先留着吧，说不定还能用的上。” 机关人嘛，这玩意高低是个空间锚点，留着总归是有用的。 不过…… “九爷，那个机甲……” “这是图纸，加油。”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直接给多没意思啊，图纸给你，自己加油去吧。 第221章 插曲，顺心?随心? 千机城到北玄宗拜山门的第五天，一众千机城弟子拿着一封书信，灰溜溜地离开了北玄宗。 “千机城怕是得汗流浃背了。” 看着离开的千机城弟子，沐玄机饶有兴致地说道。 虽然以他的玄机之术无法看出未来的千机城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可以大致推理出一些东西的。 …… “这千机城来了，又好像没来。” 至于云曼曼和阮玲儿…… 千机城那个机关人确实来势汹汹，但…… 多少是有一点中看不中用了，仅仅几句话的工夫就被苏苒给解决掉了，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看头。 很难想象，到目前为止最好看的居然是姬儒墨和莫流云的那一场。 “请问……那个……” 与此同时，一个有些腼腆的少年在一个青年的带领下来到了北玄宗山门前。 青年摸着胡子站在少年身后，示意他上前询问。 “抱歉，下次开山大典在十七年后。” 守门弟子还以为是来拜师的，便下意识地说道。 “那个……我是来叩山门的……” 少年闻言看了一眼身后的青年，随后壮着胆子说道。 “叩山门？” 守门弟子愣了一下，这少年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的气息大约是第三境中期。 这个年纪能有这般修为，已经称得上是天纵之才了。 “两位哪个门派的？” 见状，弟子也看向了那个青年。 “无门无派。” 青年摇摇头，微笑着说道。 “无门无派？还请报上名来。” 听到无门无派四个字，弟子虽然迟疑了一下，可还是让两人报上名来。 毕竟这半年多，除了之前的千机城，也就只有这两人来叩山门了，而且也没人规定无门无派的散修不能来北玄宗叩山门。 “在下安顺心，这是我徒弟安随心，这是拜帖。” “安顺心，安随心，两位还请稍候。” 叩山门也是有一些个流程要走的，守门弟子收下拜帖之后便将其交给另一个弟子，由那人将东西送到了代宗主那边。 “直接安排他们去广场吧。” 一看是第三境，代宗主也没多看，直接让传信的弟子带着安顺心和安随心去广场，同时让另一个人通知负责第三境的弟子去广场集合。 “第三境？” 云曼曼那边，她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看了一眼苏苒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阮玲儿。 “玲儿，走，咱们看热闹去。” 而苏苒则是默默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一并跟了上去。 …… 北玄宗广场，安顺心跟安随心也已经被传信弟子带到了这里，而他们的对手就是之前北玄宗宗门大比选出来的几个守关者。 当然，安随心只需要从里面挑一个就可以了。 “请问哪一位是剑修？” 巧合的是，这安随心乃是剑修，而他也只想挑战剑修。 而北玄宗这边，四人中只有一个剑修，也就是顾清风。 “安随心。” “北玄宗，顾清风。” 随着顾清风走到广场中央，双方互报家门之后，此时也正式开始。 第222章 插曲，顺心?随心。 叮～ 所谓比剑，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相互周旋，寻找破绽，然后一击毙命。 世间剑客不计其数，能打得有来有回的两人却是世间罕有。 随着安随心手中的长剑在于顾清风的剑相碰的一瞬间便已经脱手而出。 “承让了。” 看着兵器被自己轻松挑飞的安随心，顾清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因为对手太弱了。 能在十四五岁的年纪突破第三境，安随心自然算得上天纵之才，但……他的剑道造诣却十分一般，一般到他刚拿起剑就被顾清风抓住了破绽。 顾清风说着收起剑，缓缓离开了广场，安随心却有着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身后被挑飞的长剑。 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输了？ “随心，走了。” 见他一直站在那儿不动，安顺心只得捡起被挑飞的长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意外，毕竟安随心的境界大部分得益于他的体质，而他在剑道上的天赋非常非常一般。 “这孩子如果练刀或许会很有天赋。”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黑衣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前辈，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看清楚来者长相之后，安顺心连忙低头行礼，很多年前，他在青云阁中曾见过这人。 “是有阵子没见到了。” 几十年的光景，对安顺心来说也算是小半辈子，可对于某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小会儿罢了。 “你徒弟倒是跟你当年有几分像。” “有吗？” 闻言安顺心愣了神，有些疑惑地看向安随心，他不确定这位前辈说的像究竟是何种当面的。 “跟当年醉酒的你很像。” “前辈……” 安顺心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醉酒的自己，自己不爱喝酒，酗酒大醉也只有一次，也就是青云阁中的那一次。 可是…… 安随心为什么会像那时候的自己呢？ 或者说…… 自己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因为修了不喜欢的道，对前路迷茫，怀疑人生？ 可是…… “这剑道乃是随心自己选的。” 可是安随心不一样，自己一直都在鼓励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不应该会像当初的自己一样才对。 他明明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 “我知道，可是……” 这条路是安随心自己选的，但…… “他选这条路是因为他自己喜欢，还是他觉得你会喜欢呢？” 安顺心修的就是剑道，虽然也就三流水准。 闻言安顺心愣住了，为什么要考虑他会喜欢？ “如果你对一个人太好，他就会想着怎么样才能对得起你的好，会去违背自己的想法投其所好。” 安随心现在很明显就处于这样一个情况。 “说起来，他是你收养的孩子吧。” 安顺心将流浪的安随心收养在身边，对他好，给他吃的，教他修炼。 而安随心为了不让自己辜负安顺心的好意，在尽可能地去讨好，去让自己变得对得起安顺心的付出。 但…… 安顺心很难理解这样一种心情，因为他幼时被父母逼迫着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所以他很难理解安随心地这种感觉。 他不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对父母仁至义尽，但安随心不一样，安随心从安顺心这个师父这里得到了太多，多到让他觉得窒息，让他觉得无从偿还，所以他想做一些事让安顺心开心。 不过…… “前辈……恕晚辈无法悟透……” 安顺心无法理解安随心地想法，同样安随心也不可能活成安顺心希望的样子。 “你这个徒弟或许会很对你父亲的胃口。” 某人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原地。 第223章 插曲，冥魂渡 “林宗主。”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一个让苏苒有些意想不到的人登上了北玄宗的山门。 不过林峰却不是来找林月月的，而是来苏苒，只是恰好他来的时候林月月跟陈韵正跟苏苒她们一起喝茶。 “苏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寒暄过后便是正事。 “林顾他走了。” 开口便是林顾的事，不过苏苒并不惊讶，毕竟阮玲儿回来的时候已经跟她说过林顾的事情了。 而林月月听完之后，手中的茶盏都有些拿不稳，顷刻间便摔成了碎片。 虽然她也早就知道，但…… 而苏苒则一直看着林峰，在等他的下文。 她相信林峰不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来北玄宗。 “他的遗体被人窃走了。” “……” 林顾死了这不奇怪，但……他的遗体被人偷了，这就很有问题。 毕竟林顾又不是什么绝世大能，区区一个第一境的修者，他的遗体会有什么人惦记呢？ “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考虑到林顾身份的特殊性，所以还是决定来通知苏小姐一声。” 毕竟之前沐玄机也跟他说过，林顾的父母可能跟那个寻花宗有所联系，而寻花宗又是为苏苒所灭。 他思来想去，有动机偷林顾遗体的可能也就是寻花宗的人了。 “这件事与寻花宗无关。” 就在这时，沐玄机带着落梅，在莫流云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 “我可以保证，和寻花宗有关系的人都已经被拔除了。” 他之前跟落梅游历的那几年，已经作用卜算之术找出了所有与寻花宗相关的人，并且全部剿灭了。 “有没有可能有人用特殊方法躲过去了？” “可能性很低。” 面对云曼曼的问题，沐玄机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道。 “除非是第九境，或者第八境利用屏蔽天机的至宝。” 沐玄机对自己的玄机之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这世上能逃过他的卜算的人没多少，至少那些人不可能看得上区区一个寻花宗。 “而且就算是寻花宗，这样一具尸体对他们的用处也非常有限。” 说着说着，沐玄机突然停顿了一下。 尸体？ “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势力。” 这世间千奇百怪的势力道统数不胜数，而其中有一些就是跟尸体打交道的。 “哪个？” “冥魂渡。” 冥魂渡就是这样一个势力。 “冥魂渡？就是那个残魂野鬼构成的势力？” 说起冥魂渡，云曼曼也略有耳闻，但也仅仅是略有耳闻。 这个势力的成员大都是一些个残魂，或者走多个残魂融合而来的幽魂，他们聚集在极阴之地，利用阴气和残魂修炼。 也正因为这种特殊的修炼环境，很少会有活人去他们那儿。 “嗯，他们会偷窃一些特殊的尸体，用来当做冥躯。” 所谓冥躯也就是死人的尸体经过特殊炼化，用来给幽魂当做肉身，从而完整自身，以迈向更高的境界。 “林顾的身体倒是挺符合他们的要求的。” 林顾本就本源残缺，他的身体自然也算不得多见，对于活人来说这种身体仅仅是累赘，而对于那些幽魂来说，却是上好的冥躯材料。 “是与不是，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完沐玄机的说法，苏苒倒是对这个冥魂渡产生了一些兴趣。 “苒……苒苒，你开玩笑的对吧……” 而云曼曼却对这地方提不起兴趣。 “回头我去转转，玲儿你……” “我……我跟二师父一起吧还是……” 阮玲儿也对这地方…… 恐怕很少有人会对这种地方有兴趣吧。 第224章 插曲，冥魂渡之行 冥魂渡，这地方对很多人来说其实都挺神秘的，毕竟是死人亡魂的地盘儿，平日里也没几个人会想着去这种地方，以至于几乎所有听过这么个地方的人都说不出它的位置。 当然，苏苒并不算这一类人，毕竟她有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师尊。 叩山门结束后的第二个月，她便去找自家师尊要来了冥魂渡的位置。 听自家徒弟说要去那种地方，正常人都应该百般劝阻才是，可……苏苒的师尊也算不得什么正常人吧。 “早点儿回来。” 苏苒走之前，他才意思性地叮嘱了几句。 冥魂渡，这地方其实离北玄宗不算远，因为它就在北冥海中。 北冥海对于世间大部分修者来说都是一方未知之地，就算他们知道冥魂渡在北冥海中，估计也生不起探索的欲望，除非那里是什么风水宝地。 “姑娘留步！” 出了北玄宗，一路向北来到北冥海的边缘，浅海地区倒还有几个势力，可随着海水颜色变深，灵力越来越暴躁，这里也没了任何人的踪迹。 直到她又向北深入了两天，这才遇上了一个人，说是人其实也不准确，因为这是一道幽魂。 “前方可是冥魂渡。” “既知是冥魂渡，还请姑娘回头。” 这幽魂并没有否认，而是让苏苒回头。 毕竟冥魂渡也算是他们这些幽魂的净土，并不是很欢迎苏苒这种活人。 “我来寻一晚辈的尸体。” 而苏苒也没有跟这幽魂啰嗦，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或者说是借口。 毕竟她来这里也算是为了找到林顾的尸体而已。 “姑娘，尸身入了冥魂渡，便再无归还之理。” 幽魂依旧没有退让。 “况且，姑娘那位晚辈的尸身未必在我冥魂渡。” 这幽魂的境界也是第八境巅峰，所以哪怕知道苏苒是第八境，他也没有退让的理由。 同样是第八境，哪怕他现在是幽魂，那也是第八境中的佼佼者，绝对不弱于人。 “若我非要寻呢？” “寻到了又当如何？” “寻到了便寻到了。” 苏苒只是来看看林顾的尸体在不在这里，又不是想带走。 “既然如此，姑娘随我来便是。” 只要苏苒不准备带走，那这件事就未必没得商量，毕竟她也是个第八境，冥魂渡没必要招惹这种人。 跟随幽魂又前进了半个时辰，一座由特殊矿石搭建而成的岛屿便出现在了苏苒面前。 岛屿周边密密麻麻都是极阴的材料做成的小舟，而岛屿则被衬托得跟渡口一样。 “徐老二，你怎么把生人带进来了？” 幽魂带着苏苒刚进入冥魂渡范围内，另一道幽魂便拦住了他们。 “董老大你们前段时间寻来的尸身呢？其中一具可能是她后辈的。” 徐老二也转述了一下苏苒的来意，同时也表明，苏苒并没有带走尸身的打算。 “不带走寻了作甚？” “给别人一个交代而已。” 苏苒只是为了找到林顾尸体的去向，从而确定这件事跟寻花宗扯不上关系。 “不懂。” 董老大摇了摇头，他不理解，但还是把这几天带回来的尸身唤了过来。 “就是这个。” 而林顾的尸体赫然在其中。 “这东西啊，我记得是柳十七硬带回来的，我本来没打算要的。” 看到林顾的尸体，董老大略微回忆了一下说道。 “柳十七？” 这冥魂渡的人名……苏苒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是来到冥魂渡的第十七个姓柳的，所以叫柳十七。” “那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为什么，苏苒总觉得这个柳十七可能有什么问题，就是某种感觉而已。 “应该在准备炼化这具尸身吧，你问这做什么？” “想见见他，可能我们认识。” 冥魂渡的幽魂大部分都是残魂，而这些残魂关于生前的记忆其实十分有限，甚至可能除了修炼之法其他什么都不记得，姓氏也可能是随便乱报的。 “姑娘，人死之后，前尘往事一刀两断，你寻了他也没用的。” 徐老二闻言开口说道。 不过他倒也没拦着，毕竟都放苏苒进来寻尸身了，再让她见一见柳十七也没什么所谓的。 “不过若你真想见他，我们也不是不能安排。” “有劳了。” 随后，董老大便去找柳十七去了，而徐老二则寸步不离地看着苏苒。 “徐老二，为何这冥魂渡中的幽魂几乎都是第七境往上的。” 而苏苒打量了一阵之后，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冥魂渡中幽魂不过几千，而这几千幽魂几乎都是第七境第八境的。 “能变成幽魂的，生前多半有些本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老徐当年就是死在帝路上的。” 徐老二闻言则是开始吹嘘起来，或许对他来说，哪怕已经死了，来了冥魂渡，死在帝路上也是一件可以吹嘘的事迹。 “是吗。” 而苏苒听完并没有太惊讶，毕竟帝路这东西，洛青瑶和叶芷都说帝路没什么难的，虽然她们也没去过。 “小姑娘，看你这修为，不多时也要冲击第九境了吧，听我老徐一句劝，帝路没什么好的。” “那你没什么还会死在哪儿？” “因为当初年少不懂事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一阵，董老大才把柳十七给带了过来。 而柳十七刚出现，苏苒便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是修炼了寻花宗功法才会有的气息。 “柳十七？” 柳十七也是一道第八境的幽魂，只是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多少年了。 “你身上，有跟我的因果？” 而柳十七看着苏苒，眼眉微皱，他隐约能感觉到苏苒身上有一根线与自己连在一起。 “我灭了寻花宗。” “……” 随着苏苒开口，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董老大和徐老二依稀记得柳十七说过，他活着的时候创了个叫寻花宗的宗门。 “姑娘，还请你偿命。” 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柳十七突然开口。 哪怕他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寻花宗迭代了多少次，可那毕竟是他创下的宗门。 而徐老二则跟董老大退到了一边，这种事他们实在不便插手。 “止。” 而柳十七刚准备冲向苏苒，却被对方一个字定在了原地。 “灭。” 再一个灭字，他便彻底湮灭，消散在了原地。 第225章 插曲，嘴脸 “姑娘已经触摸到了第九境的门槛？” 苏苒那两个字，看得徐老二跟董老大一愣一愣的。 那种仿佛言出法随一般的能力，是他们不曾拥有，甚至难以触碰的领域。 世人只知进了帝路；过了仙门；登了神座；入了圣堂就有破入第九境的机会，可只有真正进去过这些地方的人才知道，通过这种途径迈入第九境的人屈指可数。 绝大多数能迈入第九境的人都是在进去之前就掌握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力量。 “只是一点皮毛而已。” 苏苒倒也没有否认，第九境与第八境的差距一目了然。 “虽然未迈入第九境，却也有了永世君王的实力。” 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自三人身后传来。 “第九境的幽魂？” 苏苒转过身，看向身后那团形状随意的鬼火，一时间还有些诧异。 这冥魂渡中居然还有第九境的幽魂，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小姑娘，你师承何处？我观你骨龄也不过百余岁，能在这个年纪有这般修为，想来应该是哪个大势力的弟子。” 那团幽魂一边改变着形状，一边发出声音。 “上清之气，你是北玄宗的人。” 见苏苒没有回答，幽魂尝试了一阵之后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仔细打量起苏苒。 “算是吧。” “既然是北玄宗的，那就不奇怪了，说起来张伟大还活着呢没？” 一听苏苒承认自己是北玄宗的，这幽魂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从他的话来看，他活着的时候似乎跟北玄宗也有些关系。 “张伟大？” 只是这名字苏苒确实是没听说过。 “就是那个枯木逢春体质的，我去北玄宗的时候他就已经白发苍苍了，现在估计还活着呢。” 白发苍苍，体质特殊，活了很久…… 一瞬间，苏苒突然联想到一个人…… “应该是还活着吧。” 但苏苒也不确定，这幽魂说的是不是那个人。 “身子骨还硬朗？” “硬朗。” “可惜了，本来还想等他死了之后，我去把他尸身偷回来的。” 听苏苒说那人身子骨硬朗，这幽魂顿时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大哥，您收敛一些，北玄宗哪是咱们惹得起的啊！” 见他有去北玄宗偷人家长老尸体的打算，徐老二和董老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能说的吗？ “有什么惹不起的，你们来得晚，有些事情不知道，咱们冥魂渡，只要有需要，天下尸身皆可寻来。” 见徐老二跟董老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这幽魂不由得轻啐了一口。 “咳咳，有外人在，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 不过考虑到苏苒还在，他也止住了这个话题，毕竟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话说回来，小姑娘，北玄宗现在的上清峰峰主是谁？” 转头他又朝着苏苒打听起上清峰的事。 “不知道。” 不过苏苒哪里知道这些呢？ “你不是上清峰的？” “不是啊。” “那你是哪峰的？居然能从上清峰把你给抢了。” 一听苏苒居然不是上清峰的，幽魂愣了一下，苏苒一身上清之气，上清峰居然会放人？ “应该是执法殿的吧。” “执法殿？我套！大小姐！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冥魂渡溜达呢？” 思索了片刻之后，那幽魂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第226章 插曲，奇葩 “大小姐，远道而来累不累啊。” “大小姐，你师尊近来还好吗？” “大小姐……” 冥魂渡中，徐老二跟董老大看着那团第九境的幽魂，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玩意……真的是个第九境强者？ 别说他们了，苏苒都一脸懵，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认识家师？” “认识，当然认识！” 那团幽魂弯着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可以详细说说吗？” “可以，当然可以，大小姐您要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 苏苒迟疑了一下，她其实挺好奇，自家师尊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这么一个第九境强者死了之后都还念念不忘。 “咳咳，那小的就跟您讲讲，您师尊当年是如何救我于水火之中的！” 然后，这幽魂就讲了一个有些离谱的故事。 在他的故事中，他十二岁的时候显露出了一些修炼天赋，恰好过几年就是北玄宗开山的日子，于是父母便请人护送他前去拜师。 可他家住在北冥之土的西边儿，距离北玄宗走一段路，那时候传送阵什么的还没有搭建好，家里买来的飞舟也是很一般的货色，于是他走到半路就被人抢了。 然后他就变成了阶下囚，被关了足足三十年，那可是三十年啊，在这段时间里，他慢慢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性格。 后来，豢养他的人一时缺钱，就想着把他们这几个奴隶给卖了，然后他就被人买走了。 本来吧，买他的其实是个姑娘，不过那姑娘嫌弃他们几个是男的，于是就准备用秘法把他们给阉了，这种秘法一旦用了，那修为再高也是太监。 可就在这种危急关头，一位身穿黑衣的盖世英雄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之中，保住了他的命根子，至于这人是谁…… 反正后面，买他的人又把他卖给了救他的人，救他的人又把他放了，让他自己找个地方修炼，有空就来看看他，指导指导他修炼。 而他在被关的那段时间里又学会了溜须拍马这一招，也从那人那儿得了不少的好处，就这么一点点走上了第九境。 虽然境界是提升了，但这个性子那是一点儿都没变，哪怕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给作没了，也有那位保了他一条残魂，将他送来了这冥魂渡。 以上，就是这第九境幽魂的故事了，听完之后徐老二跟董老大都是神色怪异，这种人……也能成为第九境？ 对此他们只觉得天道不公。 “说起来，大小姐也是上清之灵吧，巧了，小的也是！” 幽魂之所以能察觉苏苒身上的上清之力，其实也是因为这一点。 虽然他死了之后，上清之力并没有留在残魂中，但他绝对那股力量非常熟悉。 “上清之灵？” 徐老二跟董老大感觉一天之内见到的怪事赶上过去几十年了。 活人来冥魂渡也就算了，还在冥魂渡打散了残魂，后面还蹦出来个他们没见过的第九境幽魂，这幽魂还……还是个奇葩，现在这俩还都是上清之灵…… 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大小姐慢走啊～以后常来玩儿啊～回去后记得帮我在尊上面前美言几句啊～” 苏苒听完故事，事儿也办完了，也没有留在冥魂渡的理由了。 而那道第九境幽魂一路把她送到冥魂渡外面，还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她消失。 “不对！大小姐！我叫***” 至于这最后一句，苏苒大概率是没听到的。 第227章 插曲，幸福之人嘴角难压 “林师妹，苏长老已经前往冥魂渡了，相信她老人家一定可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苏苒前往冥魂渡的时候，林月月依旧对林顾尸体被窃之事有些过意不去，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 她这副样子倒是愁坏了顾清风。 “顾师兄……” …… 就在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不远处的楼阁上，林峰正跟云曼曼还有江风一起吃着瓜。 “林宗主，请问自家白菜被猪拱了是什么感觉？” “有些复杂。” 虽然林峰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记忆中月儿她不久前还是个跟在我身后的小不点儿。” 林峰如今也有接近两百岁了，在他的视角里，女儿不过是出去求学二十多年就被人拐走了，多少有一些心情复杂。 “不过月儿她母亲应该会很开心吧，之前江长老带顾清风去兽血门的时候，家妻就挺喜欢这孩子的。” 三人聊着聊着便扯到了两人的婚事上，不过现在说的其实也做不得什么数，毕竟两个孩子年纪也才二十多，这么早就把婚事定下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二师父，你跟莫长老是怎么认识的啊？” 云曼曼回到洞府之后，阮玲儿打量了她好一阵，随后睁大了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 “怎么？想从我这学一点恋爱经验？” 云曼曼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以一副玩味的口吻反问道。 “也不是……就是好奇嘛。” 小姑娘扭扭捏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说道。 “咳咳，真想听？” “嗯嗯。” “你二师父我今天心情好，就跟你讲一讲……” …… …… “林宗主，说起来似乎一直没见过尊夫人……” 另一边，江风正跟林峰喝着茶，也聊到了关于林峰妻子的话题。 “江长老见笑了，家妻平日里很少出门走动，就算是在兽血门中也没多少人见过她。” 听江风说起这个，林峰有些讪讪地说道。 “其实她是上代宗主的女儿，我算是入赘的。” 紧接着，林峰也没有藏着掖着，大方地跟江风说起了自己的陈年旧事。 其实也没什么有趣的地方，无非是颇有天分的弟子偶然遇到了风华绝代的宗主之女罢了。 一百五十多年前，林峰从中州游历至北冥之土，恰好被兽血门一位长老看中，带回了兽血门。 在兽血门中，他的天分算得上同代顶尖，于是大量资源倾斜到了他身上，而他也没有辜负宗门的期望，修为实力领先其他弟子一大截。 在一次被宗主传唤的时候，他偶然在后山见到了一位女子，也就是宗主的女儿，见色起意之后便上去搭了讪。 后来嘛，两人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说起来，月儿的性子倒是随了她母亲。” 在林峰眼里，林月月跟她母亲性子上有七八分相似，都是柔柔弱弱地。 “是嘛。” 江风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林峰上扬的嘴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让江长老见笑了。” 见状林峰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连忙将嘴角压了下来，但眼中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减。 第228章 插曲，姐妹情深? “二师父，大师父又一个人出门了。” 北玄宗内，阮玲儿已经在云曼曼这里待了有小一年了。 主要还是因为她那个大师父刚从冥魂渡回来没多久就出门去了，说是访友，过几天就回来，然后她这个徒弟再次被扔给了别人。 “二师父，大师父她访的是哪一位朋友啊？” “应该是白狼城吧。” 云曼曼其实也不太确定，不过苏苒能去的地方，似乎也就这么几个。 再加上前段时间，苏苒又收到了叶寒鸦的传信，说寒月出关之后想回白狼城看看。 “白狼城？大师父去那里做什么。” “她不是说了吗，访友。” 听着阮玲儿的问题，云曼曼不由得给了她一个白眼，假作嗔怒道。 “哦……” 见状阮玲儿也不再多问，低下头认真研究起云曼曼拿给她的符道书。 …… “道友请留步。” 白狼城中，苏苒刚一进来就被白狼族的长老给拦住了去路。 倒也不是找茬，只是第八境强者入城，他们多少得上来打个招呼。 “道友是否跟我白狼族的后辈缔结了契约？” 同样作为白狼族，这些长老敏锐地察觉到了苏苒身上与寒月缔结的契约。 “是有这回事。” “不知道友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白狼族的客卿长老？” “……” …… 苏苒跟这群白狼族的长老闲扯了好一阵，这才把他们全打发了，没办法，自从修为高了之后，到哪里都是这样。 现在她总算知道两位师姐平日里为什么都不出门了。 “谁啊？” 送走了白狼族那几个长老之后，她便直接朝寒月家那边去了，而开门的自然是她的妹妹寒灵儿。 “拐跑姐姐的坏女人！” 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但她给苏苒的备注还是这个。 “你姐姐呢？” 不过苏苒也懒得跟她掰扯这个，直接问起了寒月的事。 “姐姐她不……” “苒苒？” 还不等她扯谎，寒月便听到了苏苒的声音走了过来。 其实也不是听到了声音，而是因为契约的存在，苏苒出现在附近她就能感觉到。 “长高了？” 因为两人一直分开闭关的缘故，苏苒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见过寒月了，一开口竟然…… “苒苒，我都多大了。” 闻言寒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几百岁的狼了，怎么可能长高什么的。 一旁的寒灵儿则是满脸的无奈。 这俩人是怎么做到看起来关系很好，又显得十分不熟的？ “坏女人，先说好，姐姐答应了要好好陪着我的。” 也许是被苏苒抢姐姐抢出了心理阴影，寒灵儿立刻紧紧抱住了寒月，以一种宣告主权的口吻说道。 “灵儿，你先放开我啊！” “不要，姐姐你是不是又要跟这个坏女人私奔！” “私奔不是这么用的啊！” 看着姐妹俩打闹，苏苒忍不住笑出了声，有时候其实她也挺希望自己有个妹妹的。 “苒苒先进来坐吧。” 眼见自家妹妹死活不放手，寒月也只能先把苏苒请了进去。 “叨扰了。” 第229章 插曲，姐姐? “苒苒不多住几天吗？” “不了，毕竟……” 苏苒在白狼城停留了五六天，这五六天里，寒灵儿每天都紧紧跟在寒月身边，寸步不离，生怕自家姐姐又被苏苒给拐跑了。 而寒月似乎也没有追究当年寒灵儿囚禁自己一个多月的事，反正姐妹关系看起来非常不错。 而苏苒也没什么事需要寒月帮忙，自然是不需要带走她的。 反而是这种天天被人防范的感觉让她多少有些不怎么痛快。 …… “怎么了，苒苒怎么有空来找师尊了？” 北玄宗中，苏苒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阮玲儿，而是去了自家师尊那边。 “师尊，我想师祖了。” 苏苒看了一眼自家师尊，随后又低下头说道。 她是真的想师祖了，不知怎的，她最近总觉得生活有些无趣，不知道该做什么。 “是吗，要不要回家看看呢。” “回家看看吗……” 闻言苏苒迟疑了，她似乎……一直都说要回家看看，结果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明明这么多地方都去了，为什么就是没有回家看看呢？ “嗯，回家看看，带上你的小徒弟一起。” “我明白了，谢谢师尊。” 苏苒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是啊，她该回家看看了。 “大师父的家？” 听到苏苒说要带自己回家，阮玲儿还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大师父带回家。 “嗯，我父母应该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苏苒依稀记得自己父母很喜欢女儿，在她小时候就很喜欢。 “大师父，我要不要好好打扮一下？” 一听这话，阮玲儿更加紧张起来，颇有种郑重其事的感觉。 “不用，跟我来吧。” “大师父……” …… 北玄宗不远处的那座小城还是多年前的样子，这里的城主还是多年前来到这里的那个北玄宗弟子。 而苏府看着也跟多年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府中多了一位二小姐。 “爹，娘，再跟我说说我姐姐的事嘛～” 而这位二小姐生来性子活泼，老是缠着父母给她讲一些关于姐姐的故事。 听城里出去做生意的那些人说，她的姐姐是个传说。 “姐姐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不过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那位姐姐，听父母说姐姐跟她的长相也不太一样，也不知道如果姐姐回来了自己能不能认出来。 “谁啊？” 又是平常的一天，苏府的大门被人扣响了。 因为苏父已经不常出去做生意了，家里也就没留下多少下人。 听到有人敲门后，小姑娘虽然不解但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你们……找谁？” 而站在门外的是两个没见过的姐姐。 “你是……” 阮玲儿看了看开门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自家师父。 这应该是师父的妹妹吧…… “你是……” 苏苒看着小姑娘也有些好奇，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父母又给自己捣鼓出来一个妹妹？ “阑儿，是谁啊。” 恰好此时，苏父走了过来，已经快两百岁的他头发都白了不少。 “苒苒？” “父亲。” “姐……姐姐？” 第230章 插曲，观念污染? “……” “……” “……” 苏府院子中，苏苒，阮玲儿，苏阑三人相顾无言。 苏苒跟苏阑姐妹两个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而阮玲儿…… 她倒是有些纳闷儿，自己应该叫苏阑什么？师叔？妹妹？ “那……那个……姐姐？” “嗯……嗯……” 不过……阮玲儿仔细想想，好像还是第一次自家师父拘谨的样子。 “师父，你们姐妹两个是怎么这么不熟的啊？” 在一旁看了许久，她也是有些无奈了，只得开口活跃起了气氛。 毕竟苏父说去喊苏母，然后就没了踪影，只留下她们大眼瞪小眼。 “我……我是第一次见到姐姐嘛……” 苏阑也是委屈，这真是她第一次见到姐姐，难免觉得有些生分。 而苏苒也是一样的，她怎么都没想到，离家多年，自家父母居然又给自己整出来一个小妹妹。 “说起来…父亲母亲这些年还好吗？” “爹娘感情一直很好，身体也很硬朗，没事就跟我讲姐姐小时候的故事。” “是吗……” “对啊对啊，所以……姐姐那时候真的有很多追求者吗？” “啊？” 听着小姑娘的话，苏苒不由得傻了眼，自己什么时候有过什么追求者？差点被逼着嫁了人倒是有一次。 “娘亲是这么说的，说姐姐从小就是美人儿，想娶姐姐的人不知道排出去多远，诸如此类的。” “娘亲……” 一听这话，苏苒脸都快黑了，娘亲这是给妹妹讲了些什么故事啊！哪里有过这些事啊！ “没有吗？” “倒……也不是没有吧……” 不过也不能在妹妹面前说娘亲编瞎话不是？ 没办法，苏苒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看着自家徒弟在一旁都快憋不住笑了，她也只能剐了她一眼。 “姐姐真的好美啊……” 虽然苏阑也是美人儿胚子，但她看到苏苒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苏苒的美貌更胜她几分。 “所以……姐夫呢？” “姐……姐夫……” 听着妹妹的问题，苏苒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哪有什么姐夫啊，时至今日她甚至都没遇上个入得了眼的男人。 “嫂子也可以的。” “嫂子……” 听着苏阑仿佛童言无忌一样的问题，苏苒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自家这妹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挑啊。 “没有……姐夫也没有！嫂子也没有！” “诶？” 闻言苏阑还有些不相信，又转眼看向了阮玲儿。 “我作证，师父还没成亲。” 没办法，她也只好帮苏苒证明起来。 “我明白了，一定是没有配得上姐姐的人！” 下一刻，苏阑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手，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姐姐这样风华绝代的人，怎么能便宜了凡夫俗子！” “……” 不知怎的，这一刻苏苒居然在妹妹身上看到了那个老不正经的师尊的影子。 不对，自家妹妹不会被师尊给污染了吧！ 坏了！ “说得好！” 不过…… 苏阑有没有被污染不清楚，反正阮玲儿大概是被污染了。 第231章 插曲，啊? “姐姐记得回来看我！玲儿姐姐也是。” 苏苒在家中待了四五个月，这段时间她跟妹妹的关系其实也没变得多么要好，毕竟两人年纪差得有点多。 反而是阮玲儿跟苏阑似乎成了很好的闺蜜，分开的时候都有些依依不舍。 其实阮玲儿之前也问过苏苒，为什么不带着苏阑一起走，毕竟苏阑的天赋不算差，而且苏苒也完全可以将她带回北玄宗。 而苏苒的说法…… “有妹妹陪着，他们的心里或许会好受些吧……” 苏苒常年不在家，如果她再把妹妹带走，那父母不是又孤苦伶仃了吗？ 阮玲儿不太理解。 “师父您为什么不留在家里呢？” “……” 苏苒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苏府，随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很多年前，师尊也给过她选择，如果当时她没有回北玄宗去找他，或许她就可以一直留在父母身边了吧。 但她已经选了另一条路，半途而废的话，师尊应该会生气的吧…… “走吧，下次再回来就好了。” 只是这个下次，又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 …… “师父，我们去哪儿啊？” 从苏府出来之后，苏苒并没有带着阮玲儿回北玄宗，而是一路向南去了中州。 “青云阁。” 青云阁，苏苒听过，但不曾去过的地方。 之前师尊说带她去过，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承认，到最后才发现是师尊记错了，其实当年他带去的是叶寒鸦。 “师父，青云阁在东荒啊。” “我知道，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虽然是去青云阁，但不是只有二人前去。 毕竟…… “去东荒？” 叶家，叶寒鸦看着突然前来的苏苒愣了一下。 对方就这样带着徒弟，直接来了尚阳宫书房，一开口就是要跟她一起去青云阁。 “我倒是很想去，但……” 叶寒鸦不是不想去，只是这叶家公务繁多，她怕是…… “师姐，拜托您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去吧。” 从叶家出来，阮玲儿全程都是一副呆滞的表情，用呆若木鸡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不是……叶家？ 她只知道自家师父一直带着自己往南，然后进了一个飞在天上的宫殿，然后带出来一个人。 现在你告诉她那是叶家？ “苒苒，这是你的徒弟？” 出了叶家之后，叶寒鸦才看向阮玲儿，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玲儿，叫……” 这时苏苒猛得想起，叶寒鸦似乎是阮玲儿的…… “叫师姐。” 剩下的半句却是被叶寒鸦给补上了。 虽然她跟苏苒姐妹相称，但苏苒却是她的师叔。 “师……姐？” 这句师姐给阮玲儿整愣住了。 师姐？ 啊？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叶寒鸦，又看了看自家师父。 师父的好闺蜜是我师姐？ 啊？ 她不理解，且大受震撼。 不是吧，这是什么辈分关系啊？ “不用在意这些，你跟苒苒一样叫我姐姐也没关系的。” “啊？” “你也可以叫苒苒姐姐的吧。” “啊？” 第232章 插曲:来前百般青睐，观后多是无趣 “青云阁……” 叶寒鸦看着青云阁的牌匾，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起来，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大约一百年之前了。 那时候的她才二十来岁，跟着师祖一起来的，一转眼都已经百年了。 “青云阁也还是老样子。” “叶姐姐说话越来越像师尊了。” 听着叶寒鸦的感慨，苏苒忍不住吐槽道。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跟叶寒鸦讨论过，确认了当年被自家师尊带来这里的就是叶寒鸦。 “你不也是越来越像师祖了。” 听着苏苒的调侃，叶寒鸦也忍不住反击道。 终究是她们年纪大了，说话都越来越像某个老头子了。 而阮玲儿…… 她完全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进了青云阁后，一幅幅悬在半空的墨宝让阮玲儿忍不住赞叹。 如果是修炼之前，她只会觉得这些图好看，但修炼之后她却能看出每一张图中独特的道韵，那是作图者的道。 不过…… “这张图……好奇怪……” 一大堆美图中却有一幅看起来格格不入的…… 不能说丑，阮玲儿觉得可能是自己道行不够欣赏不来。 “这张……” 看着让小姑娘停下脚步的那张图，叶寒鸦有些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果然每个来青云阁的人都会被这张图吸引注意力。 “这张图……应该……” 苏苒看着这图不由得有些嘴角抽出，因为她看出来这是谁的手笔了。 “师父，这张图……” 阮玲儿转过身，看着苏苒有些怪异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好奇，难道自家师父认识这人？ “叶姐姐，如果我所猜没错……” “是，这张图乃是家师年少时所留。” 这张怪异的图自然是叶芷当年留下来的那张。 估计不管再过多少年，只要是第一次来青云阁的人，见到这张图都会忍不住驻足观赏吧。 “好多图……” 青云阁最有名的也就是这玉丝悬图了。 不过除了这些这里也没别的好东西了。 从入青云阁到出青云阁，三人一共花了不到一天时间。 主要里面的那些图没几个对阮玲儿有用的，对苏苒有用的更是屈指可数。 在里面的人也大多是希望打动高人拜师学艺的，大都是一二境，三四境都没几个，属实没什么意思。 “早知道去望海楼转转了。” 来了东荒，看完了青云阁，苏苒倒有些后悔起来。 早知道这青云阁没意思，她就不来了。 主要那时候还是置气，师尊带叶寒鸦去青云阁却不带她去，多少有些厚此薄彼了。 所以她才想来一次，带着叶寒鸦开一次。 不过…… 来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家师尊为什么不带自己来。 这地方属实无趣。 “望海楼？苒苒，我想吃桂花糕了。” “那就去望海楼？” “走。” 要说叶寒鸦和苏苒对望海楼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那必然是其中的糕点。 不过…… “说起来，也不知道糕点师傅换了没。” 苏苒依稀记得，望海楼的桂花糕，还是是林峰的父亲做的最好吃。 第233章 插曲，大婚请柬 “三位要上几楼？” 望海楼中，苏苒三人刚一进门就有侍女迎了上来，作为一座商业性质的酒楼，自然是有钱的人掏钱往上，没钱的人就地落座。 “五楼吧。” 望海楼一共九层，最顶层一般不对外开放，七八两层多半是一些人用来宴请贵客的，三人只是来吃些点心，自然不用上太高的楼层。 至于为什么是第五层…… 叶寒鸦怎么说也是叶家话事人，太低了有损颜面。 “叶大姑娘。” “叶大姑娘。” “叶大姑娘。” “叶大姑娘，苏大姑娘。” “……” 叶寒鸦的名头在中州高层也算得上是人尽皆知。 从第三层开始，几乎每一层都有人跟她打招呼，到了第四层之后，也开始有人跟苏苒打招呼了。 至于阮玲儿则是全程跟在苏苒右后方，听着那些不认识的人跟叶寒鸦她们打招呼。 “师父和叶师姐好厉害！” 这种堪称万人敬仰的感觉多少让小姑娘有些飘飘然。 “没有多厉害，看看吃点什么吧。” 不过对叶寒鸦和苏苒来说，这种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受。 “桂花糕，杨梅酒，青梅干。” 既然是吃点心，那就多点一些。 望海楼的东西向来是中州酒楼中最好的，几乎所有的吃食都是用的上好的灵物。 这些点心对阮玲儿来说都算得上是大补的丹药了，但对于苏苒和叶寒鸦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尤其是苏苒，灵物什么，天下之间哪里的灵物能比瑾身边的灵植更加上乘？ “叶大姑娘。” 三人才刚坐下不久，便有一人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封红色的书信。 “楚家的人？” 中州四大家族，叶沐姬楚。 自从当年四方会试和西域大战之后，叶寒鸦和苏苒已经有几十年没见到楚风了。 “大公子大婚，还请二位赏脸。” “楚风？” “正是风公子。” 楚风大婚，这个消息倒是让两人有些意外，不过也算不得太意外，算算年纪她们早都该成家了才是。 “我们自然会去。” 虽然算不上是多好的朋友但毕竟相识一场，去一去也没什么。 “多谢二位，在下还要前往叶家送请帖，先行一步。” 说罢送信之人便离开了。 “看来这请帖是给我二人单独的。” “看来是。” 苏苒和叶寒鸦随手将请帖收了起来，若有所思。 她们跟楚风的关系确实不差，但似乎也还没有好到需要单独送请帖的地步。 “时间在明年这个时候。” “先去叶家待一阵子？” “也好。” 楚风大婚，请柬是提前一年开始送的，至于这一年怎么度过，苏苒自然是没什么所谓，在哪里都一样。 只是阮玲儿有些诧异，怎么？不回北玄宗？那自己怎么磕林月月和顾清风啊！ “对了，柔儿也好久没见了，把她也喊来叶家如何？” “也好，那得给她带些东西了。” 说起安柔…… 不知怎的，苏苒莫名好奇云仪和安柔现在怎么样了。 第234章 插曲，闲扯2.0 “苒苒！好久不见！” 当安柔见到苏苒的时候差点儿直接抱上来，她跟苏苒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了。 “这是……” “我徒弟。” “诶？苒苒也有徒弟了啊……” 一听阮玲儿是苏苒的徒弟，安柔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不是滋味，毕竟…… 云仪有些过于宠着她了，让她有种自己还是小孩子的错觉，直到看到了阮玲儿，她才猛然惊觉，原来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楚风的请柬？收到了是收到了……” 虽然说收到了，但安柔还没决定去不去，毕竟…… 她很是烦恼，到底要不要带云仪呢？ “想看我的剑法？” 聊着聊着，苏苒突然聊到了剑法的事。 阮玲儿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苏苒不是剑修，但她凝聚出来的剑阵却威力巨大，而且其中的剑意还不属于江风或者莫流云，而且也不是姬儒墨的。 所以她一直挺好奇，苏苒剑阵中的剑意究竟是哪里来的。 直到…… “师父剑阵中的剑意原来是临摹安姐姐的啊。” 看了安柔的剑法，小姑娘才恍然大悟。 “是啊，大约是百年之前了吧。” 百年之前，四方会试的时候，苏苒临摹了安柔的剑，叶寒鸦的枪，花钱的拳脚。 时间这东西最是让人猝不及防。 一百年…… 如今才二十岁不到的阮玲儿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种时间跨度。 莫说是她可，苏苒她们在百年之前估计都想不到百年之后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子，也不确定还能否再次聚在一起聊天说笑。 “丫丫，苒苒，小霓笙快来了，你们去接一下。” 要说小辈，自然绕不开小霓笙。 因为小梧桐的缘故，霓笙一有时间就会来叶家，一开始霓朔他们还不放心霓笙一个人出门，后来嘛…… 女儿长大了，总要让她一个人历练历练。 “苒苒阿姨！寒鸦阿姨！柔柔阿姨！” 这么多年过去，长成少女的小霓笙背着行囊，穿着鲜红色衣服，就这样走在叶家的街道上，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尚阳宫中。 而苏苒她们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至于小梧桐…… “梧桐她又在睡觉吗？” 不是霓笙每一次前来梧桐都可以出来迎接她。 “我去看看她。” 不过霓笙也可以理解，毕竟梧桐的本体就是梧桐，需要长时间休眠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师父，那位是……” 待霓笙走后，阮玲儿才试探性开口问道。 “她叫霓笙，算起来你……叫姐姐就好了。” 辈分这东西，乱了就乱了，苏苒也懒得理顺了。 “哦……” 不过阮玲儿想问的显然不是这些。 “霓笙她出自南冥凤凰族。” “凤……凤凰？” 听到凤凰二字，阮玲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霓笙的背影，凤凰啊……原来这就是凤凰吗？ “柔儿多住几天吧。” “好啊！不对，云仪他……” 听叶寒鸦邀请自己多住几天，安柔自然是愿意的，但…… 云仪那个掌控欲强还容易吃醋的家伙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同意吧…… “回去的时候要我来接你吗？” “诶？不用不用！我就知道云仪你最好了！” 云仪小心眼儿，但也没那么小心眼儿。 第235章 插曲，请柬?梅开二度 楚家 “楚家好气派啊……” 既然收了楚风送来的请柬，苏苒等人自然是得来参加一下对方的婚礼。 楚家的建筑算得上是中州四大家族中最气派的，这还得得益于楚家先祖一个个的都喜欢这种调调。 “是很气派。” 就算是苏苒去了那么多顶尖势力，也不得不承认楚家的建筑确实气派。 “苒苒！好久不见！” 就在苏苒带着徒弟在楚家王庭溜达的时候，姬如雪却从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灵动地就像是小姑娘一样。 而姬儒墨一如既往地跟在身后给她撑着伞遮阳。 “如雪，好久不见。” 说是好久，其实也就一年多一点，毕竟姬如雪他们可是在北玄宗住了足足一年呢，所以对苏苒来说也算不得多久。 “小玲儿。” “姬姐姐好。” 姬如雪跟阮玲儿的关系也非常不错，平日里也都是让对方叫她姐姐的。 “话说，如雪你知道楚风娶的是哪位姑娘吗？” 婚礼开始之前，苏苒倒是有些好奇，楚风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毕竟这一年里，她跟叶寒鸦也没探到什么消息。 “据说是从小陪在他身边的丫鬟。” 姬如雪这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内幕消息。 “不是据说，就是。” 这种聊八卦的时候，自然也少不得沐玄机。 他就像鬼一样，带着落梅凭空出现在了四人面前。 “既然遇到了，那正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几封请柬。 “我跟落梅大喜之日，也请各位跑一趟了。” “诶？” 沐玄机拿出来的请柬自然是他跟落梅婚礼的请柬，而拿到请柬的时候，姬如雪不由得愣住了，沐玄机要成亲了？这么快？ 短暂的愣神之后，她向后退了一步，用胳膊肘顶了顶姬儒墨的肚子，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然而……姬儒墨感受到了肚子上的压力，也只能装傻充愣。 “你……嗯，我会来的。” 苏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沐玄机的婚礼她应该也是会去的，只是…… 一晃神，周围的人竟然都要成亲了…… “不过说起来，我们几个还都出奇地默契呢。” 姬如雪看着沐玄机跟落梅离去的背影，突然笑着说道，说完便告辞了苏苒，与姬儒墨去了别处。 苏苒一开始还没明白，可看到了姬儒墨和姬如雪的背影，她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少爷娶了丫鬟，小姐嫁了侍卫。 “师父，如雪姐姐她们成亲不用思考门当户对吗？” 阮玲儿看着苏苒手中的请柬，有些迟疑起来。 从小到大，她没少听到“门当户对”几个字，可是…… “门当户对？他们都已经是顶尖势力的话事人了，还管什么门当户对利益往来，喜欢就好。” 苏苒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却是叶芷，对方之所以会把执掌叶家当做努力的目标，也就是为了可以自由的或者，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成为“门当户对”四个字的牺牲品而已。 “哦……” 阮玲儿听着师父的话半知半解，原来顶尖势力的公子小姐并不用考虑那么多啊…… 第236章 插曲，花钱的科研成果 “一拜天地！” “……” …… 楚风的婚礼说热闹也热闹，说无趣也无趣，从头到尾，楚风也只是过来跟苏苒他们聊了一会儿而已。 因为都是熟人，所以他们也都是坐在一桌的。 “沐玄机，以后你成亲的时候不会也这么忙吧。” 饭后喝茶的时候，姬如雪看着沐玄机调侃道。 “不一定。” 沐玄机也没把话说死，虽然他不喜欢这样，但沐家的那群长辈可不一定。 “几位还要再添几杯茶吗？” “楚云，你哥都成亲了，你呢？” 楚云过来坐下之后，沐玄机也调侃起了他。 “我？我可不像大哥，还早着呢……” 楚云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找一个合适的人成亲何其艰难，找一个爱人成亲更难。 …… …… “花兄，你这次又捣鼓出个什么东西？” 楚家那边儿热热闹闹的时候，花钱还在捣鼓之前从某人那儿得到的那一堆图纸，只不过…… 叶钧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花钱这么长时间捣鼓出来的东西堪称惨不忍睹，就没几个有用的。 “这东西叫系统。” 花钱自学了五年之后，成功做出了第一个系统雏形，只不过这个系统…… “我叫他，反派养成系统！” “反派？养成？系统？” 明明三个词叶钧成都可以听懂，但凑在一起他就不理解了。 “简单来说，就是培养别人当坏人的，怎么样？” “哦，厉害厉害。” 虽然叶钧成不懂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但……算了，夸就完了，商业互吹嘛。 “这东西给谁用呢？” “额……” 问题来了，花钱也不知道这玩意可以给谁用，或者说……他放在里面的那点儿垃圾奖励，估计也没几个人需要。 “算了，垃圾。” 虽然这东西没什么用，但好歹是他科研道路上的里程碑，第一个系统做出来了，那后面的就简单的。 花钱捣鼓这些东西的根本原因其实还是为了阿妍，他的想法是，等找到阿妍之后，给她塞一个系统，让她好好体验一下爽文生活，毕竟她上辈子过得有些过于痛苦了。 “这东西有意思，给我吧。” 就在花钱准备把他的“反派养成系统”收起来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拿走了它。 “九爷？” “我去找点儿乐子。” 系统这东西，最开始创造出来多半是为了给某些人取乐的。 “您要这东西做什么？” “找乐子啊。” 看着拿到系统的人，像傻子一样去完成系统给的任务，获取他们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垃圾奖励却沾沾自喜……啧，别有一番乐趣。 “不理解，但尊重。” 花钱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不过…… “九爷，要不您资我一点材料？您也知道，这玩意忒费钱了。” 花钱捣鼓了这么多年这些个东西，买材料就把他掏的差不多了，难得有机会，当然得小小融资一下。 “给你拿三亿上品灵石，不够再说。” 某人思索片刻后拿出一个储物袋丢给了花钱，随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三亿是一个储物袋的容量上限，不是他的财产上限。 第237章 插曲，灯会 “灯会？” 新年刚过便是上元，这上元节最热闹的事之一就是灯会。 当然，叶家是不会有这种灯会的，毕竟年年办叶家那些人也觉得麻烦，会办这种东西的多半是那些个凡俗王朝的达官显贵。 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阮玲儿回来说灯会，苏苒不由得反问道。 “这个……刚刚在坊市那边听几个叶家弟子说的。” 阮玲儿自然是不敢隐瞒的，直接把自己偷偷跑去玩儿的事一股脑全招了。 “你想去？” “想！我还从来没去过灯会呢！” 小姑娘自然是想的，小时候长在偏远山村，她只在书里听说过灯会这东西。 长大了跟着苏苒修炼，一个不留神就错过了，难得有机会，她自然是想去看看的。 “那就去吧。” 苏苒见她这么想去，也就很干脆地放行了。 “师父不去吗？” “我？” 阮玲儿听苏苒这么说便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我若是你这般年纪或许会有兴致吧。” 苏苒十一二岁的时候也是很喜欢逛灯会的，可自从入了北玄宗，又拜了师，虽然师尊很喜欢这种热闹，也会掐着时间带她去，可当她年纪再大一点后就连兴致都没了多少。 至于现在…… 只能说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 “师父也一起来嘛，徒儿都好久没跟师父一起去玩儿了。” “是吗？” “三个月还不久嘛？” 对才二十出头的阮玲儿来说，三个月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唉，刚好闲来无事，一起去吧。” 被小姑娘这么一说，苏苒倒还真有了些兴致，干脆直接同意了下来。 …… 上元的灯会说是看灯，大部分时候确实年轻男女相互认识的地方，尤其是这些个凡俗王朝，平日里那些个姑娘家都不怎么被允许独自出门，这灯会是她们少有的自由时间。 “师父！有面具！” “看到了，你要自己去买就是了。” 第一次来灯会的阮玲儿看什么都是新奇的，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个面具回来了，其中一个金色的是她的，另一个则是她给苏苒带的。 “师父也戴上嘛。” “……” 看着手中的猫耳面具，苏苒倒是有些回忆起了自己年少时跟师尊逛灯会的场景。 “唉。” 叹了一口气后，也将面具戴了起来。 “糖葫芦！” “金鱼！” “烟火！” “灯谜！” 灯会上的一切都对阮玲儿有着别样的吸引力，她一边走一边看一边买，玩儿得不亦乐乎。 苏苒就这样跟在她身后，一如当年跟在自家师尊身后一样。 当年自家师尊也像阮玲儿这样，看什么都想买，她也是这样跟着，师尊也会给她买些东西。 那时候她以为，等自己当了师父，也会这样带着徒弟出来，自己在前面走，徒弟在后面跟着。 却不曾想，等她真的有了徒弟，却是徒弟在前面买，她这个做师父的在后面跟着。 “玲儿，慢些跑。” 只是当初师尊总会让她“快跟上”，而她只会让阮玲儿“跑慢点”。 第238章 插曲，许清歌 “师父您快看！前面好像有人在表白！我们也去凑个热闹怎么样！” 灯会嘛，出现一两对年轻男女当街表白也很正常，苏苒对这种事倒是挺有兴趣的，跟着阮玲儿找了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当起了围观群众。 “许小姐！跟我在一起吧！” 听着男方告白的话语，群众中不少人都跟着起哄起来，或许是僚机，也可能是单纯的乐子人。 “不要。” 然而…… “……” 听女方拒绝地这么干脆，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冷了起来。 不过这也很正常，被当街告白也不一定非要同意不是吗？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喜欢漂亮姑娘，听不懂人话？” “诶？” 听着女方的打完，不少人都带着几分同情的眼光看向了男方，就连阮玲儿都一样。 苏苒看着这许小姐，总感觉……对方身上似乎缠了不少因果，而且十分复杂。 这倒是让她更有兴趣了，因为能有这般复杂的因果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待人群散了之后，她便一路跟着这位许小姐，最终来到了一家青楼门前。 “师父！这里可是青楼啊！” 阮玲儿见自家师父抬起腿就准备往里走，立刻伸手拽住了她。 “嗯，我知道。” 青楼嘛，苏苒也不是没去过，那个不正经的师尊以前就经常带她逛青楼，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听曲儿的，但她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进个青楼而已，习惯就好。 说着她便拽着阮玲儿走了进去，然后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位正抱着舞女上下其手的许小姐。 “朋友是在找我？” 当苏苒坐下之后，许小姐并没有太意外，毕竟苏苒跟阮玲儿一路上都没有隐藏自己，被发现很正常。 “你身上因果很乱。” 坐下之后，苏苒便开门见山道。 “你能看到？” 看破他人的因果，除非修为高出对方好几个大境界，不然几乎不可能做到。 “看得到。” 苏苒点了点头。 “我很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能惹上这么多因果。” “那……朋友要不帮我看看？” 闻言许小姐也来了兴致，一把拽住了苏苒的手。 “我叫许清歌。” 或许是害怕苏苒看不准，她还特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许清歌，你有个儿子？” 被握住手的一瞬间，苏苒立刻抬起头看向了对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闻言许清歌直接把手抽了回来，连连摇头。 “我从来没跟男的做过什么，总不能我跟哪个姑娘有个孩子吧？”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你是从某个下位面来的？” “不知道，我反正是莫名其妙飞升到这里的。” “你那个儿子还在那个下位面到处找你，你身上的因果有六成都跟他有关系。” “逆子啊！” 先不说这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光是给自己整出这么多因果，许清歌就觉得他配得上逆子二字。 “找到了，他是你功法修炼出了问题后出现的一个分身，但在你飞升之后却诞生了自己的灵智。” 随着苏苒不断推演，许清歌那个“儿子”的身份也被一点点找了出来。 “你说的不会是被我丢到乾元王朝的那家伙吧？” 听苏苒这么说，许清歌也反应了过来，要说分身她确实有一个，但…… “不过也不必担心，他给你带来的因果也就是多一点，没什么危险。” 当苏苒把许清歌身上缠绕的因果全部理清楚之后也得出了结论，只是因果乱了一点，并不具备什么危险。 “那没事了，接着奏乐！接着舞！” 一听这话，许清歌原本脸上的惆怅全部化作过眼云烟，再次搂过一个舞女上下其手起来。 看着她玩的不亦乐乎，阮玲儿也不由得看向了身边的舞女们…… “那个穿红衣服的，她还没被人碰过。” “师父，我不是……” “一个舞女，我们买得起。” “师父，我真没有……多谢师父……” 阮玲儿那点心思，苏苒怎么会看不破呢，一个舞女，她又不是买不起，再说了，总不能让自己的徒弟跟自己一样一大把年纪都没个人陪着。 第239章 插曲，我的! “你叫苏苒？我可以叫你苒苒吗？” “可以。” 苏苒跟许清歌聊了一阵，两人也算是投缘，苏苒看她总有种莫名其妙地熟悉感。 而许清歌确认苏苒只是好奇她身上的因果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之后也莫名其妙对苏苒产生了好奇。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怎么说呢？喜欢多管闲事？ 反正她以前见到的那些人都不会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跟她坐下来聊这么久。 …… “师父，我们真的要带着她吗？” 苏苒倒也没坐多久，跟青楼老鸨买下那个红衣舞女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不过，临走前听那老鸨说，这舞女好像是谁看中了的，再三叮嘱她要留着，若不是那人好长时间都没来付钱，也不会让她出来见客。 按她的话来说，那人还挺有势力的。 不过这些苏苒并不在意，毕竟从来只有她仗势欺人的份。 “买都买了，留下吧。” 多一个人而已，苏苒也不怎么在意，这姑娘也算貌美，看着也算赏心悦目，留着她不在的时候陪陪阮玲儿也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明月。” “嗯，以后你跟着她就行了。” 苏苒说着就把明月送到了阮玲儿身边。 不过…… “姑娘留步！姑娘留步！” 她们三人还没走出多远，就有一个人从身后追了上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储物袋。 “有事？” 苏苒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袍的年轻男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阮玲儿跟明月也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 “姐……姐姐？” 那人看到阮玲儿之后愣了半晌，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姐姐？” 阮玲儿也愣了，她确实有弟弟，但……她记忆里的弟弟可不长这样，应该更矮一点，更黑一点才是。 “我是耀祖啊。” “耀祖？长这么大了啊。” 虽然但是，哪怕他真的是自己的弟子，阮玲儿依旧不是很想见到他，虽然对方没有欺负过自己，但…… 自己年幼时遭受的不幸多半都是因为他。 “你叫住我们，所为何事。” 苏苒也知道阮玲儿不太想见到自己的家人，再次询问起阮耀祖拦下她们所为何事。 “请姑娘将明月姑娘卖给在下。” 阮耀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储物袋递了上来。 “买她？” 合着老鸨口中那个想要买下明月的就是阮耀祖？ 苏苒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阮玲儿。 看着一脸真诚的阮耀祖，阮玲儿嘴角微微抽动，她记得自己爹娘那时候把自己卖了是为了换钱给弟弟拜师来着，然后…… 看着现在才第一境中期的弟弟，她实在为自己感到不值。 “你很喜欢她？” “嗯。” 闻言阮耀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阮玲儿直接一把将明月拽到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上去。 “她现在是我的！我的！” 也许是小时候爹娘从自己这里抢了太多东西给弟弟，也可能是对自己感到不值，阮玲儿一边抱着明月，一边用力地吼道。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了，她不会再把任何东西让给弟弟，也不会再有人逼着她把东西让给弟弟。 “你可以滚了。” 护短这块儿，苏苒也是学到了自家师尊的精髓，微微一拂袖，周围的围观群众都被震退了几步，阮耀祖更是直接被扇飞了出去，滚到了一个老者脚下。 “师父……” 看到老者之后，阮耀祖当即起身跪下。 老者却见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朝着苏苒拜了下去。 “见过苏大姑娘，小徒多有冒犯，还请大姑娘恕罪。” 苏苒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老人，不过认识她的人远多于她见过的。 “谈不上冒犯，只是我徒儿不喜欢他而已。” 说罢苏苒便带着阮玲儿和明月离开了。 第240章 插曲，不会水了 “唉～” “唉～” 灯会上，阮玲儿看了看自家师父又看了看明月，忍不住叹起了气。 自家师父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有时候她真的好奇，难道天才跟普通人脑回路就真的差这么多？ “主……主人……为什么在叹气……” 也许是害怕自己再一次被卖回青楼，明月壮着胆子开口道。 “唉～” 听着明月的话，阮玲儿再次叹了口气。 刚刚她情绪失控强吻了明月之后，对方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开始一口一个主人了，这让她颇为不适应。 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没尝试过这种大小姐待遇，甚至想都没想过，突然有一天自己身边多出来一个对自己张口“主人”闭口“主人”的人，唉……这要怎么适应啊！ “是不是明月惹主人不开心了……明月知道错了……” 也许是因为在青楼里被老鸨教得太好了，明月开口闭口都把自己的位置放得非常卑微，这让阮玲儿更加不适应起来。 “玲儿，你们去看看首饰吧。” 就在这时，苏苒突然开口道。 自家徒弟这样跟在自己身后叹气也不是个事儿啊。 “是，师父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不喜欢那些。” 苏苒从小到大基本都没戴过首饰，簪子，步摇，耳环这些她都有，但就是不喜欢戴，因为麻烦。 “你们去吧。” 但阮玲儿却很喜欢这些东西，除了步摇。 她生性活泼，步摇那东西不适合她，起初她觉得好看也试过，但稍微动两下就打到脸上或者缠到头发上让她颇为烦恼，久而久之就不戴了。 “明月，你说我师父她……究竟在想什么？” 卖首饰的铺子前面，阮玲儿一步三回首地看着不远处喝茶的苏苒，还是不明白自家师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明……明月不知……” 可明月哪里知道这些呢，她只知道是苏苒把她带出了青楼，让她跟在阮玲儿身边伺候，所以苏苒是好人。 “……” 闻言阮玲儿打量了明月一会儿，又打量了苏苒一会儿。 “还是师父好看。” 虽然明月也生的貌美，但终归是逊色苏苒几分。 不过也不打紧，阮玲儿从铺子上拿出一根步摇，对着明月比划了好一阵。 “蹲下来一些。” 似乎是比划着不得劲，她干脆让明月微微蹲下来一些，然后将步摇戴在了她头上。 “嗯，好看。” “主……主人……” 明月双腿微弯，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步摇，有些胆怯地看向阮玲儿。 “站起来吧。” 身高这一点是阮玲儿最大的痛，明月和苏苒都比她高了不少，导致她跟这俩人在一起就像个孩子一样。 “这步摇我买了。” “客人好眼光……” 至于店家的吹嘘和推销，阮玲儿则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付了钱就带着明月离开了。 她还是不理解，师父为什么要让她去买首饰呢？ “师父。” “嗯，等会也差不多逛完了，灯谜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回了吧。” “是。” 在阮玲儿和明月去挑首饰的时候，苏苒已经看过了灯会上所有的灯谜，结果缺没一个让她觉得有趣的。 可惜，本来她还想着让阮玲儿带着明月玩儿一玩儿。 第241章 插曲，这谁不迷糊啊 “主人，点心。” “主人，水果。” “主人，茶。” “主人……” “……” 尚阳宫一间院子里，明月每过一会儿就拿起一些吃食送进阮玲儿嘴里。 “明月，你歇一歇吧。” 虽然这种生活看似十分惬意，实际上也十分惬意，但…… 她阮玲儿又不是享乐的大小姐，甚至她都不需要通过食物来维持生命，这样子老被打岔让她十分不爽。 “可……可是……” 可问题是，明月只会这些。 自从她被卖进青楼，就被训练着去做这些事，如果不做这些，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一样。 “主人要看明月跳舞吗？” 除此之外，她会的也就剩下一些舞艺了。 “……” 看着明月低着头委屈的样子，阮玲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去青楼了，这种小姑娘谁看了不迷糊啊。 …… “师父，事情就是这样了。” 没办法，阮玲儿只好把她领到了苏苒面前，希望自己那个神通广大的师尊可以拿出一本功法给明月修炼吧。 “知道了，明月，这个给你，好好研习去吧。” “是……” …… 就这样，得到了功法灵简的明月一下午没去打扰阮玲儿。 不过…… “明月，有什么事？” 到了晚上，明月顶着两个黑眼圈摇摇晃晃又找了过来。 “主人，夜深了，该歇息了。” 只见她缓缓坐到阮玲儿身边，一把抱到了她身上，然后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就这样睡着了。 “明月？明月？” 阮玲儿现在已经是第三境了，睡眠什么的对她来说早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明月不一样，她完完全全就是个凡人，昨晚上已经通宵未眠，熬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唉……” 一时间阮玲儿居然分不清究竟是她照顾明月还是明月照顾她。 不过她还是将对方抱了起来，送到了床上。 “确实好看啊……” 放下之后，她还忍不住赞叹道。 也不怪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会被明月迷住，这小姑娘，谁看了不迷糊啊！ “主人……主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阮玲儿要离开，明明已经熟睡的明月居然莫名伸出手勾住了阮玲儿的裙摆。 “……” 这谁不迷糊啊！ 看着明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阮玲儿干脆也钻进了被窝，今晚好好睡一觉也不是不行。 …… …… “主人，早。” 次日早上，或许是太累了，明月足足睡到快中午才悠悠醒了过来。 “早。” 或许……这种时候应该说“你昨晚真棒”？ 阮玲儿见明月已经彻底醒了，便直接钻出了被窝。 “饿了吃些点心吧。” 尚阳宫中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凡俗的餐点，如果明月饿了也只能用那些个点心充饥。 今天明月依旧没有来打扰阮玲儿，毕竟还有昨天苏苒昨天给他的灵简要研习。 “唉，明月应该知道吃东西吧……” 不过这次却轮到阮玲儿不放心了，毕竟……唉…… 第242章 插曲，师姐 “师父师父！明月说她想修丹道！” 明月被买回来后的第二个月，她总算看完了苏苒交给她的那本《修炼通解》，而看完之后，她最感兴趣的还是丹道。 不过…… 这件事她几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过，包括阮玲儿。 直到这天，因为书看完了，实在不知道做什么的她又开始像以前那样跟在阮玲儿身边了。 “明月，你在被卖进青楼之前是做什么的啊。” 为了彻底杜绝明月再像这样跟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打岔，阮玲儿决定好好给她找点事做。 但找什么事呢？ 思来想去，她打算从明月小时候入手。 “以前吗……” 闻言明月愣了半晌，她都快忘了自己小时候会做些什么了。 “很小的时候会跟在爷爷身边四次药材。” 想了许久，她才开口道。 那时候她才六七岁而已，但她的父母已经死于一次蛮兽攻城，只留下她跟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这个爷爷也不是她的亲爷爷，而是乡里开医馆的一个老郎中。 郎中的儿子媳妇也都在某次蛮兽攻城遇难了，他干脆就把明月给留了下来，在医馆中当个学徒。 然而世事无常，明月十五岁的时候，老郎中也寿终正寝了，至于医馆则是被老郎中的外甥给占了过去，本来他还想强占明月，不过因为妻子强势，这才打消了这个心思。 而他那个妻子也不喜欢明月，因为她生的太貌美了，于是干脆将她卖到了青楼。 在青楼学了一年多的歌舞，在她第一次出去接客的时候就碰上了阮耀祖，给了不少钱，老鸨才同意等他筹钱给明月赎身。 不过那时候的阮耀祖身上也没几个钱，这种事他也不好意思告诉师门，于是这事儿一拖再拖，半年之后的上元节，老鸨当阮耀祖不会回来了，干脆就让明月打扮一番再次推出来接客了，然后这次就碰上了苏苒和阮玲儿。 “明月你学过医？” “谈不上学医……” 一听明月幼时曾经跟在郎中身后当过学徒，阮玲儿顿时起了心思，拉着她就来到了苏苒面前。 “丹道？” 一听明月对丹道有兴趣，苏苒找了半天才摸出来两本丹道入门的书，一本是《初级草药大全》，一本是《丹道入门详解》。 “有不懂的来问我吧。” 在苏苒眼里，明月既然是自己买回来的，那也算是自己半个徒弟，传她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 看着苏苒交给自己的两本书，明月眼眶中仿佛有东西在打转。 “以后你也是我徒弟了，等回头我再给你找个擅长丹道的师父。” “师父……” “师父，之后我就有师妹了对吗！” 阮玲儿那种主仆式伺候阮玲儿是真品不来，不过师姐妹就不一样了。 “嗯，带你师妹回去修炼吧。” “是！师父！” “……” 直到从苏苒那儿回来，明月依旧是懵的，自己的身份突然就发生了改变，从一个无关紧要的奴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主……主人……” “叫我师姐！” “师……师姐……” 师姐两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明月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扑到了阮玲儿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师姐！师姐！” 第243章 插曲，日常水 砰～ 尚阳宫中，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响起，然而所有人都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又炸了？” “嗯……” 听着阮玲儿关心的话语，明月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自从她学习炼丹以来，炸炉是常有的事，几乎每天都要炸上一两次。 “师姐，我是不是很笨啊……” “哪有，师父不是说了吗，炼丹师炸炉才是常态。” 正所谓“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炼丹不失误”，对于大部分炼丹师来说，炸炉是常有的事。 “可是……” “好啦好啦，放宽心啦……” 明月嘛，就是过于自卑了，不管做什么都不自信，都感觉自己做的不够好，阮玲儿对她的各种反应都已经习惯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起来。 “师姐……” …… …… “花兄，有人找你。” “找我？” 中州某个犄角旮旯，花钱和叶钧成还在为了科研事业奋斗，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精准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是花钱大人吗？” 看着花钱那光秃秃的脑袋，那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是花钱，有什么事？” “我家公子下个月大婚，这是给您的请柬。” 那人说着便将一份请帖递到了花钱手上。 看着手中红彤彤的请柬，花钱愣了一下，谁大婚会喊他啊？ “沐玄机？他要结婚了！” 打开请柬一看，花钱居然直接叫了出来，沐玄机他是认识的，关系也还不错，可是…… 在他记忆中，沐玄机身边出现过的姑娘也就那个叫做落梅的丫鬟吧？ “咳咳，代我谢谢你家公子。” 不过既然请柬都来了，去是肯定要去的。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沐玄机大婚的日子也是尚阳宫中难得安静的日子，因为明月和阮玲儿跟着苏苒叶寒鸦去沐家参加婚礼去了。 “师姐……” 明月穿着一身青翠长裙，怯生生地跟在苏苒身后，手还一直抓着阮玲儿的袖口。 第一次来沐家，而且是来沐家主城，她难免有些怯场。 “我也是第一次来……” 然而，阮玲儿跟明月一样，这也是她第一次来沐家，之前虽然去过楚家，但这种场面她看着还是难免会觉得有些过于盛大了。 “叶大姑娘，苏大姑娘。” 跟上次去楚家一样，今天也有不少人前赴后继地来跟苏苒和叶寒鸦打招呼，想在她们面前刷刷好感。 “苒苒！寒鸦！” 不过今天来的人可要比当初楚风大婚时多得多，沐玄机把云曼曼和莫流云也给请来了。 “玲儿，有没有想二师父啊～” 云曼曼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阮玲儿的小脸。 “当然有啊～” “苒苒，这又是你从哪儿拐来的小姑娘？” 当看到一旁的明月之后，云曼曼立马放下了阮玲儿，拖起明月的下巴问道。 “随手拐的。” “是个美人儿，梨花带雨，弱柳扶风，嗯……让姐姐抱抱！” 打量了明月好一会儿，云曼曼这才将她一把抱住。 漂亮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第244章 插曲，选择 “大姐，好久不见。” 虽然是沐玄机的婚礼，但莫流云都已经见到了莫轻语，又岂有不上来打个招呼的道理？ “好久不见。” 莫轻语当年是自己主动离开莫家留在中州追求幸福的，所以姐弟俩相见难免会有些尴尬。 尤其是现在，当初莫轻语眼中的如意郎君沐昌已经身败名裂的情况下。 “爹娘……还好吗？” 姐弟相见，难免会问到家中的父母。 “嗯。” “……” …… 不远处，落雨和云曼曼正蹲在这儿看着热闹。 “云姨，莫姨她还好吧……” “哎呦！” 落雨话音刚落，云曼曼就赏了她一个暴栗。 “都说了叫姐姐，我们各论各的。” 云曼曼从来不觉得自己到了当阿姨……额不对，当奶奶？反正她从来不曾觉得自己老了，在她眼中，她明明还是个妙龄少女，怎么能被叫阿姨呢？ “云姐，莫姨她没事吧……” 闻言落雨只能委屈的捂着脑袋重新问道，谁让云曼曼拳头大呢。 “应该没事吧……虽然木头不会说话……额……算了，他就是不会说话，没什么好狡辩的。” 莫流云不会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云曼曼也只能祈祷他今天表现好些吧。 …… “落雨，你要留在中州还是跟我一起去北冥？” 过了好一会儿，姐弟俩才聊完朝她们走了过来。 “莫姨？” 闻言，落雨微微张了张嘴巴。 莫姨要回家了吗？ 这应该是好事，但……她要一起去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不知道。 自她很小的时候开始，父亲就把她丢给了莫姨，除了沐家她哪里都没去过，也没试过离开莫姨独自生活。 她是想一直跟着莫姨的。 可是……她的姐姐今天就要嫁入沐家了，她也想跟她姐姐在一起。 “我……” “我……” 到最后，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看了一眼满街的红灯笼，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这里是姐姐的归宿，但不是她的。 “我要跟莫姨一起！”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那个从小照顾她的莫姨，她想跟莫姨在一起。 闻言莫轻语微微愣神，伸手轻轻将落雨抱了过来，就像很多年前抱住那个被父亲打得泣不成声的小女孩儿一样。 “那就一起去莫家吧。” “莫姐姐要回莫家！太好了！” 云曼曼这种时候就起到了调节气氛的作用，毕竟今天是沐玄机大婚的日子，怎么都应该喜庆一些。 …… “长公子此时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 不远处的一处小楼之上，一身红衣的沐玄机提着一壶酒放到了沐昌桌上。 “她要回家了。” “她早该回家了。” “所以我叫她弟弟来接她回家了。” “那还得多谢长公子了。” “今日你要是喝醉了，我就当你是为我贺喜了。” “沐昌！贺长公子大婚！祝长公子新婚大吉！白头偕老！” 闻言沐玄机淡笑着拍了拍沐昌的肩膀，离开了这里。 沐昌有一点没说错，沐玄机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 “一拜天地！” “……” 黄昏之时，夫妻对拜，礼成。 看着手持团扇的落梅，沐玄机微笑着揉了揉她好不容易编好的头发。 今日之事要是早就知道，那应该是……无趣透顶吧。 第245章 插曲，梧桐炼丹 “落雨，记得别给莫姨添麻烦。” “知道了，姐姐你也保重。” 沐玄机大婚后的第二个月，莫流云也准备启程回北冥了，而莫轻语也打算跟他一起回去莫家。 至于云曼曼……她还想在叶家多玩儿几天，多陪陪苏苒的两个小徒弟。 姐妹分别，落梅和落雨总归是有些感伤。 不远处，沐玄机正坐在那儿喝着茶，而在他不远处还有一个蒙面人正远远望着即将离去的莫轻语。 “别看了。” “……” …… …… “明月真的是刚开始修炼丹道吗？” 尚阳宫中，云曼曼看着明月炼出来的丹药忍不住问道。 虽然她本人的丹道造诣几乎为零，但丹药的好坏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明月炼出来的丹药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但品质却很高。 “嗯……”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明月跟云曼曼也已经熟络起来了，不过熟络归熟络，因为性格的缘故，她还是很难放开。 “云姐姐来啦！”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孩童之声突然响起，随后小梧桐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裳跑了进来，一把坐到了云曼曼腿上， “云姐姐！” “小梧桐醒啦。” 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梧桐还是那副小孩子模样。 “这是什么？” 看到桌上的丹药之后，梧桐随手拿起来一颗扔进了嘴里。 “呸呸呸，好难吃。” 丹药嘛，哪里有好吃的呢？ “对……对不起……” 但被这么一说，明月还是泄气地低下了头。 “那个……这是姐姐你炼的啊……抱歉啊……” 看着低下头的明月小梧桐连忙摆了摆手，从云曼曼腿上跳了下去，帮明月擦起了眼泪。 “别……别哭啊……我……我来教你炼丹吧！” 看明月已经哭出来了，梧桐连忙说道。 “小梧桐，你还会炼丹？” “哼哼，梧桐当然会了！哥哥大人都说梧桐的丹术很厉害呢！” 哥哥大人…… 云曼曼听到这四个字莫名想到了某个家伙…… “这么厉害啊！” 不过……那人应该不是为了哄小孩子随便乱说的吧？ “当然了！云姐姐还有这位姐姐，你们看好了！” 梧桐说着把手伸进袖口里摸了起来，许久之后才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费了好大劲一拽才拽出来一个比她还高的丹炉。 “……” 云曼曼看了看丹炉又看了看小梧桐，这东西是怎么放进她袖子里的？ 而且……这丹炉怎么这么眼熟？她记得北玄宗中也有一座差不多样式的丹炉来着。 “嗯……云姐姐……你那里有灵药吗？” 不过炼丹可不仅仅需要丹炉，灵药什么的也是不可或缺的，然而小梧桐身上可没有那些。 “嗯……我找找，凑一副丹方应该够。” 云曼曼身上的东西可就多了，找了一会儿就给小梧桐凑出来一套丹方。 “就这个了！回春丹！” 小梧桐说着熟练的召来了火灵力启动了丹炉，随后将药草按顺序放进了丹炉，双手不断结印控制着火势。 不多时，火止炉熄，打开炉子，一颗洁白的丹药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 见状云曼曼沉默了，小梧桐居然真的会炼丹？ 第246章 插曲，上梁不正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哎呀！又错了！” 自从上次梧桐展示了一次炼丹手段之后，指导明月炼丹的工作也就自然而然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苒苒你还真是轻松啊，大徒弟我来带，二徒弟又交给了梧桐。” 一旁，云曼曼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调侃道。 苏苒这两个徒弟收回来，一个是由她负责指导的，一个又扔给了梧桐，到最后苏苒这个师父反而无事一身轻。 “嗯哼。” 苏苒闻言只是耸了耸肩，她收徒本来也就是一时兴起的事，觉得无聊了就拐几个小姑娘回来当徒弟…… 等等，她突然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师尊了！ “苒苒？” “苒苒？” 见苏苒突然走神，云曼曼连忙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曼曼，我有事出去一趟。” 等苏苒回过神来之后二话不说便跑了出去，留下云曼曼一个人不知所措。 至于她去了哪里…… …… …… “师祖。” “苒苒来了啊。” 上次苏苒离开的时候就从自家师尊那儿拿到了可以随意进出这个秘境的灵器，只要她想便可以随时回来。 “师祖，我最近……” 一见到瑾，苏苒便凑到她身边说起了最近的事，尤其是她收徒弟的事。 “我是不是越来越像师尊了？” 说完她便向瑾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是有些像啦，因为你们都是很好的人啊。” 瑾却好像没有理解苏苒的意思一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说道。 “师祖，我不是问这个……” “关于徒弟啊，他以前对待徒弟也是很认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荷语。” “荷语？” 说起荷语，苏苒记得她似乎一直待在水边一动不动来着。 “是啊，那是他的第一个徒弟。” “诶？” 闻言苏苒愣了一下，荷语竟然是自己的大师姐？ “荷语其实最初是他种在水缸里的一株莲藕来着，后来我闲来无事的时候把她点化成了草木之灵用来打发时间，后来玩儿腻了就扔给他了。” 说起荷语，瑾还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的过去。 “……” 闻言苏苒沉默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上梁原来是你啊！ “别这样看着我嘛，谁让你师尊他老喜欢到处跑，我也想找个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嘛。” 看到苏苒怀疑的眼神后，瑾挠了挠头说道。 “师祖，这里的这些该不会都是……” “是啊，都是我点化的！” “……” 生活不易，苏苒叹气，原来真是您老人家上梁不正啊！ “不过桃夭她们我还是很喜欢的，但……荷语从小就不爱说话，只有在你师尊身边才会有活力一些。” 瑾说着说着自己还有些委屈起来了，她点化荷语是为了有人陪自己聊天，然而荷语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这就让她十分困扰了。 “说起来，荷语一直很喜欢粘着他呢……” “嗯？” 闻言苏苒眼神中突然夹杂起某种特殊的光芒。 “就是你想的那种哦。” 而瑾也亮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说道。 “哦～” 闻言，苏苒立刻回应了一个“我懂的”表情，只是……这瓜吃的多少有些让人意外。 第247章 插曲，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找核桃 “有事？” “没。” 苏苒从瑾那边出来的时候也得路过荷花池，看到荷语依旧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仅仅是多看了这几眼，她就被荷语发现了。 “你身上他的味道淡了很多。” 就在苏苒准备离开的时候，荷语却突然叫住了她。 “也是，毕竟，毕竟孩子已经长大了。” 说罢荷语就不再言语，转而继续看着湖面发起了呆。 “……” “师姐？” 虽然很作死，但瑾刚刚跟苏苒说过，如果在荷语面前叫她师姐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 不过…… 荷语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看着湖面。 见状苏苒以为瑾只是跟她说着玩儿的，也不再多停留，准备直接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她转头的工夫，刚刚还蹲在原地的荷语却直接出现在了她面前。 “瑾让你这么叫的？” “嗯。” 看着荷语面无表情的样子，苏苒也干脆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却被对方直接抱进了怀里。 “师姐？” “……” 荷语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这样抱着她，过了好久才放开。 “以后有时间的话也来陪我聊聊天吧。” 说罢她便再次回到了池塘边，坐在那儿看起了水面。 “……” 苏苒见状突然感觉荷语是不是太孤单了，桃夭和素梅她们倒是经常在一起聊天，但……她们似乎都有在刻意回避荷语一样。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向了不远处的石榴。 “石榴？” “苒苒，你要走了吗？” 石榴见苏苒来了，连忙起身递给她一颗石榴。 “这是我刚结的果子，你尝尝。” “谢谢。” 石榴嘛，一如既往地热情。 “我有些事想问你。” “苒苒想问什么？” “关于荷语她……” 然而，苏苒话还没说完，石榴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同时还看了看在池塘边发呆的荷语。 “大姐头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听苏苒问起关于荷语的事，石榴也没了刚才的笑容，反而神经紧绷起来。 “没有，是我有些好奇，她坐在那里不无聊吗？” “……” 闻言石榴沉默了，用看傻子的目光打量起苏苒。 “苒苒，你觉得草木会觉得无聊吗？” 苏苒摇了摇头，草木本就不会动，应该很少会觉得无聊吧…… 这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荷语也好，石榴也好，她们都是草木之灵，应该也不会无聊吧。 “我们本来就是草木，本就应该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又有什么好无聊的呢？” 石榴一边说着，一边又拿出一颗果子递给苏苒。 “对了！苒苒你先别走！我去找山核桃讨些果子来！” 突然，她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快速朝门外跑去。 “核桃？” 闻言苏苒愣在了原地，她记得这玩意是补脑的吧…… “石榴！回来啊！我不用吃核桃啊！” 看来她在石榴心目中的形象莫名发生了某些变化。 但…… 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荷语一眼，她还是觉得对方似乎很孤单。 第248章 插曲，时间如流水，转瞬即逝 “玲儿，这些核桃你拿去跟明月分开吃了吧。” 从瑾那边回来之后，苏苒便将石榴最后塞给她的几个核桃全丢给了阮玲儿，她才不需要补脑呢。 “师父，你给我们核桃是嫌我们太笨了吗？” 看着苏苒拿出来的核桃，阮玲儿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说她们笨也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吧。 “不是，你们拿去吃吧。” 苏苒也是一阵无奈，石榴没什么别的意思，她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怎么给个核桃就会让人想这么多呢？ 如果给红豆呢？入骨相思？ “……” 又看了苏苒一阵，阮玲儿才拿着几个核桃去找明月去了。 这核桃苏苒已经看过了，年份不算高，内部灵力也就是二阶灵药的水准，给现在的阮玲儿和明月吃正好。 至于石榴给她的核桃…… “苒苒！你终于想起我这个好姐妹了！” 那种好东西就不是两个小丫头可以消受的了，只能由她跟云曼曼一起解决了。 “话说这个石榴……真的是石榴吗？” 带灵力的石榴云曼曼也见过，不过大都是一二阶灵药的档次，但苏苒拿出来的这个石榴却可以媲美五阶灵药。 “你从哪儿找来的？” “师尊的果园。” 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苏苒感觉应该可以这样形容。 “那位大人的果园……” 闻言云曼曼一下子就觉得不奇怪了。 “好吃！” …… …… 日子就这样悠闲得过着，云曼曼住了半年多就回北玄宗去了，毕竟她口中的“傻木头”还在那儿。 霓笙也来了尚阳宫一次，似乎是游历结束又攒了些新奇的事情要告诉梧桐。 这一次，梧桐终于是醒着的了。 而后的五六年，苏苒依旧像往常那样宅在尚阳宫中那间属于她的院子里，一边修炼一边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小说。 虽然偶尔也被请去给叶家小辈讲道，但能听懂她话的人寥寥无几。 阮玲儿也在这段时间里有所突破迈入了第四境，明月也一样，甚至隐隐有了后来居上的趋势。 “哇！明月你怎么突破这么快啊！” 阮玲儿看着进步神速的明月，不由得捏着她的脸蛋儿，一副埋怨的语气。 她早就接受了自己不是天才这件事，但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比她更有天分啊！ “窝也不资道啊！” 被阮玲儿捏着脸，明月也只能口齿不清地回答道。 她只是按梧桐教的方法修炼而已，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起梧桐，一年前她就已经再次陷入了沉睡，下次醒来估计又要十多年了。 “苒苒，快来帮我！” “又有人上门提亲？” 因为楚风和沐玄机相继成亲的缘故，叶家越来越多人开始催促起了叶寒鸦，然而她本人却没有这种想法。 成亲能当饭吃吗？她只想搞事业。 当然，这些提亲的人大多被苏苒挡回去了。 理由也很简单，想娶她师侄先得胜过她。 不过……同境之中，能胜她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有，那些人也不会对叶寒鸦有什么想法。 第249章 插曲，老人 “明月明月！看这个！” “师姐，你跑慢些！” 宅在山上修炼是很难修成绝世高手的，下山游历也是修行的必修课之一。 不过这一次苏苒并没有随行，毕竟两个小姑娘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了，应该出去走一走了。 其实自保能力还得看阮玲儿，明月的修为几乎完全是丹药灌出来的，毕竟她炼了那么多丹药总得有个去处，到最后多半是自产自销了。 没了苏苒这个大师父跟着，阮玲儿也是放开了性子，拽着明月就在一个王朝游历了起来。 当然，只是她自以为师父不在而已，其实一直都跟在她们身后，毕竟两个小徒弟第一次出远门，她真的很难放心下来。 “我年少的时候，师尊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 …… “哼！我就要修炼！我就要修炼！” “柔儿！不许胡闹！” “弟弟想读书你们不让他读，非要他修炼，我想修炼你们又不让，非要我学女红，然后年纪轻轻找个人嫁了！这是什么道理嘛！” 一座不起眼的小城，一座看起来还算富丽堂皇的府邸，祠堂里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小姑娘正对父母发着脾气。 她父母对此也是十分苦恼，倒是一旁白发苍苍的两位老人笑开了花。 “柔儿就这么想修炼吗？” “太爷爷，柔儿想！” “康儿想念书？” “嗯。” 一旁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少年也点了点头。 “今天爷爷做主，接下来一个月，你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一个月之后来说说你们还想不想继续。” 老人摸了摸胡子，一敲拐杖将事情定了下来。 那对青年夫妇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老人都开口了，那这一个月就随小孩子去吧。 只是在临走前，男人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供奉在这里的父母灵位，再次叹了口气。 …… …… “丁家书肆？” 阮玲儿和明月看了一眼街道上有些不起眼的一家书肆，确认过眼神之后便走了进去。 虽然是她们出门游历，但总归得给师父带些东西回去，但…… 苏苒不好酒，不打扮，吃食什么更是不缺，最大的爱好也就是看看小说戏本子，所以她们也只能从书肆下手。 “掌柜不在？” 只是这书肆门虽然开着，但看起来却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笃～笃～ “两位客人要买些什么书？” 就在她们迟疑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人家，您是掌柜？” “嗯哼。” 老人放下拐杖，步伐踉跄地走到藤椅附近，慢悠悠地坐了上去。 “两位要找什么自己挑就是了。” “老人家一把年纪为何还要出来营生？” 明月看着这白发苍苍的老人，莫名想到了当年收留自己的老郎中，忍不住问道。 “营生？算不上，只是我喜欢书而已。” 闻言老人只是摇摇头。 “老头子年少的时候也是个读书人，年纪大了便开了家书肆安享晚年了。” “读书人？” 阮玲儿依稀记得读书人都是些把书看得比命还宝贝的家伙，怎么会有读书人卖书呢？ “读书人不应该嗜书如命吗？” “这个啊……因为遇到了比书更重要的……” “太爷爷！太奶奶让我给您送糖来了！” 老人话还没说说完，一道清脆的女声便打断了他的话，随后一个看着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拿着一个小匣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递到了老人手上。 “瞧我这记性，谢谢柔儿了。” 老人一边接过匣子，一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这两位客人要买书，你帮太爷爷接待一下吧。” 他或许是看阮玲儿和明月都是姑娘家，寻思着让小姑娘去接待会比较有共同语言。 “两位姐姐要找什么书？” 小姑娘也是十分乖巧地来到了阮玲儿她们面前，细心地给她们找起了书。 “姐姐！爹娘让我来喊你回去修炼！” 然而还没过多久，又是一个小男孩儿从门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 “啊……” 闻言小姑娘顿时有些失落起来。 “柔儿，这是你自己挑的，去吧。” 老人闻言也只是摸着胡子笑了笑，随后让小姑娘和小男孩儿一起回去了。 “两位见笑了。” “老人家，刚才那是您……玄孙？” “嗯。” “那……您今年多大了？” “应该……一百五六了吧，不太记得了。” “啊？” 阮玲儿和明月都可以感知出来，这老人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可是凡人又怎么会活这么久呢？ “两位想来也是修者吧，以前过路的修者说我身上有大能赐福，所以活的长，但老头子我也不知真假，不如两位也帮我看看？”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对他来说，活得久已经不再是好事了，毕竟他已经送走了自己的儿子儿媳。 但他又不敢寻短见，生怕招惹到那位给他赐福的大能，惹得家破人亡。 “这……老人家，我们修为尚浅，看不出来。” 然而阮玲儿和明月确实什么都看不出来，在他们眼里，这老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大能赐福那种东西也不是她们能看出来的。 “之前那位说您有赐福在身的人估计也是一方大能吧。” “是吗……” 闻言老人再次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话说回来，老人家您那位玄孙女似乎还未开始修行，倒是那位玄孙……” “柔儿啊，其实是这么回事……” 随后老人就跟阮玲儿说起了自家玄孙和玄孙女的事。 听完之后，阮玲儿仿佛被触动了一样，有些惆怅地看向门外。 如果她也有这样的长辈就好了……不对，她有啊…… “老人家很开明呢。” “是吗？” 闻言老人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我有一位开明的岳父吧，当年啊……算了，往事不提也罢。” 不过他这么一说，阮玲儿顿时更有兴趣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往事，才能让一个普通人一直记到一百五六十岁？ 第250章 插曲，领路 “两位是为了柔儿而来？” “嗯，算是吧。” 从书肆出来的时候，阮玲儿和明月被那位老人叫住了，告知她们，自己正在为那个名叫柔儿的小姑娘寻找一个领路人。 所谓领路人也就是带她开始修行的人。 之前帮他家男孩儿领路的修者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而这地方又是个小城，没几个修者会来，他们也只能碰碰运气。 如果一个月都没寻到一个领路人，那也只能说他家女儿确实与修行一道无缘。 然而，他们没想到仅仅刚放出去消息就来了两个人，也就是阮玲儿和明月。 阮玲儿她们之所以会掺和这件事，也是受了苏苒的影响。 如果不是被师父拐回来，她们的人生绝对会是一片凄惨。 因为自己受过恩惠，所以她们也想帮助别人，此之谓良性循环。 “可是……我们只需要一位……” 年轻夫妇看着阮玲儿和明月欲言又止，他们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我们是师姐妹来的，不用担心。” “那就劳烦二位了。” 很快，阮玲儿和明月就被带到了柔儿的院子里。 “你们是……刚刚在书肆里的漂亮姐姐！” 柔儿看到阮玲儿和明月之后还有些惊讶。 “柔儿，不得无礼，这二位乃是你的领路人。” …… …… 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年轻夫妇便离开了，只留下柔儿和阮玲儿二人在院子里。 “那个……两位姐姐，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柔儿有些拘谨地看向阮玲儿，一边捏着手指一边询问道。 “咳咳，首先，尝试感应周围的灵力……” 虽然阮玲儿自己的修为也就第四境，但在教徒弟这方面她甚至比自家师父还有经验。 毕竟她是真的一步一个脚印修炼起来的，不像自家师父那种天才那般平步青云。 “灵力？” 柔儿试了半天，却根本感受不到所谓的灵力。 “明月。” “哦……” 见状阮玲儿连忙看了明月一眼。 毕竟这座城里的灵力十分稀薄，感受不到也正常，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修为的修者释放自身灵力，从而帮助新入门的修炼者感应。 至于阮玲儿自己为什么不来…… 她的灵力主要是金属性，金主杀伐，杀伐之意太重反而会伤了柔儿。 而明月修的乃是木灵力，用来给小姑娘感悟再好不过了。 “这就是灵力吗？” 闭上眼睛仔细感应之后，柔儿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树林中一样，无数叶子包裹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感应到灵力。 “明月。” “嗯。” 见状阮玲儿便让明月把灵力收了回来，周围的浓郁的木灵力一下子稀薄了下去。 “找找看刚刚感悟到的灵力。” “是。” 这一次，柔儿仔细找了好久，才在周围找到了几片像叶子一样气息的木灵力，同时还找到了不少其他的奇奇怪怪的灵力。 “我找到了！” 顿时她再次变得兴奋起来，她凭借自己的能力感应到了灵力。 “很好，接下来尝试吸纳它们，最快响应的就是最契合你的。” 第251章 插曲:慢些? “阮姐姐，明姐姐，我做的怎么样！” “嗯，马马虎虎吧。” 阮玲儿和明月教导丁柔的第二十天，柔儿已经可以熟练地吐纳灵力，这也代表她成功迈入了修炼之路的第一境养灵。 所谓养灵嘛，其实就是引导灵力入体，从而让自己的身体适应灵力，搭建出一条快速沟通灵力的桥梁。 “阮姐姐，我是不是很笨啊，二十天才坐到这样……” “这个嘛……” 阮玲儿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了一眼明月。 当初明月可是一个多月才做到这一步。 “比你明月姐姐厉害多了。” “师姐……” 见阮玲儿这样揭自己的短，明月不由得嗔怪起来。 这种事是能和人家小姑娘说的吗？ “有什么好害羞的嘛，当初我没有遇到师父指导的时候，自己尝试了一年多才做到这一步好吧。” 阮玲儿反倒没什么所谓，反正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不是天才这件事。 “不过话说回来，柔儿，你太爷爷和太奶奶还真恩爱呢……” 在丁家的这二十多天，阮玲儿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秀恩爱了，一百五六十岁的人还能这般恩爱，属实有些让人意外。 “他们当年是怎么认识的啊？” 既然柔儿已经正式踏入了修炼一途，阮玲儿和明月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闲暇时间打听一些八卦也没什么吧？ “嗯……太爷爷说当初他爬太奶奶家墙头的时候啥好被太奶奶看到了。” 柔儿回忆了一下，随后才开口道。 “诶？” 闻言阮玲儿愣了，这哪里浪漫了啊！ 她可记得那老头子说自己和老伴儿认识的场景十分浪漫来着。 “柔儿没有乱说，这是太爷爷亲口说的，太奶奶也承认了。” “……” 这就有些…… 这种事真的很浪漫吗？ 阮玲儿不理解，明月亦然。 “阮姐姐，明姐姐，我们出去玩儿吧！” 为了修炼，柔儿已经被关在家里二十天了，小姑娘爱热闹，这么长时间没出去玩儿早就闷坏了。 “嗯，行，咱们走吧！” 阮玲儿也是爱热闹的性子，跟柔儿也算是一拍即合。 倒是明月喜静不喜动，却也被阮玲儿拉着出了门。 “好久没出来，感觉集市变化好大啊……” 柔儿一边在前面跑着，一边笑嘻嘻地跟阮玲儿她们说着集市上哪里有好吃的好玩儿的。 “阮姐姐！快看！糖糕！” “糖葫芦！” “桂花糕！” “……” 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没到喜欢打扮的时候，到集市上最先看到的还是吃食，而非首饰。 “柔儿，跑慢点。” 阮玲儿话刚说出口突然感觉心中猛得悸动了一下。 仿佛……这句话她听好多人说过…… “师姐？” 见她突然定住不动，明月走到她身边后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啊……柔儿呢？” 回过神来后，阮玲儿连忙寻找起了柔儿的身影。 “在前面买果子。” “我们快跟上去吧。” 说着她便牵起明月的手。快步追了上去。 “师姐，慢些……” 第252章 插曲，奇怪的漂亮姐姐 “呦，小妹妹，来跟姐姐做些快乐的事吧。” “诶？” 集市上，柔儿跑着跑着突然被一个奇怪的大姐姐给拦住了去路，这大姐姐从身后拿出一根糖葫芦递到了她面前，自顾自说起了奇怪的话。 柔儿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人，可抬起头之后，却看到了一张很漂亮很漂亮的脸，比明月还漂亮一些。 “好……好啊……” 这么漂亮的姐姐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大人吧…… “咦？你不是那个……” 就在她伸手准备接过糖葫芦的时候，阮玲儿也拽着明月跟了上来，看着那个奇怪的漂亮女人，阮玲儿想了一会还是没想起她的名字。 “呦，是你们啊。” 那女人见到阮玲儿之后也很干脆地把手中的糖葫芦给了柔儿，随后朝着阮玲儿和明月走了过去。 “我想起来了！许清歌！” 看着越走越近的女人，阮玲儿总算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当年就是自家师父要看看对方身上奇奇怪怪的因果跟着进了青楼，所以才会买下明月。 “唉，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减当年呢？” 见阮玲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许清歌有些风骚地撩动了一下头发。 不知为什么，阮玲儿看着她总觉得有种看纨绔浪子的感觉，明明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做着流氓地痞的事，奇奇怪怪的。 “说起来，你们那位倾国倾城的师父不在吗？” 看到阮玲儿之后，许清歌还在附近找了一下，实在没有看到苏苒才开口问道。 她自己也就第五境初期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发现得了苏苒。 “师父在闭关，这次只有我跟师妹。” “诶？太可惜了……” 自从上次分别之后，许清歌一直惦记着苏苒那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惜这五年她完全没有打听到对方的消息。 “话说回来，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给可爱的小妹妹发吃的。” 许清歌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拿着糖葫芦的柔儿。 “……” 不知道为什么，阮玲儿总觉得对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虽然她没有证据。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游山玩水嘛，恰好路过。” 许清歌说着说着突然抓住了阮玲儿的手，一副殷切的样子。 “说起来，你们有这世界的地图吗？我飞升上来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地图？” 阮玲儿说着拿出了一块玉牌，这是出门前苏苒交给她的，名唤山海图，乃是一件六品灵器，记录了天下五域七海的地貌，注入灵力之后才能显示地图。 “我们也只有一块，这东西只有顶尖势力才有，你瞎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好厉害的灵器……” 看着阮玲儿手中的玉牌，许清歌不由得赞叹道。 这东西放在她原本的世界，那已经算得上镇世神兵了，结果现在告诉她这是地图？ “你说只有顶尖势力才有？” “嗯，师父是这么说的。” “嗯……那我能和你们一起上路吗？我没有地图，万一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岂不是很危险。” 闻言许清歌美眸一动，随即抱住了阮玲儿的胳膊。 “不是不行啦，你先放开我啊！” 第253章 插曲，你确定你们是朋友? “清歌姐，这几年你都住在哪里的啊？” 剩下的十天转瞬即逝，柔儿虽然对她们依依不舍，但分别总会到来的，而且这又不是永别，以后还能见到的。 离开小城之后，阮玲儿不由得看向许清歌。 “天为被，地为床，四海为家。” 许清歌则是叉着腰，一副“老子就是牛p”的样子说道。 “……” 闻言，阮玲儿和明月相视一眼，很难评，真的很难评。 “虽然也在别人那儿借住过一段时间就是了。” “借住？朋友？” “也不算吧，她是个爱管闲事的大夫，要不去我带你们见见她？” …… …… 就这样，三人确定了下一个目的地，许清歌那个朋友的医馆。 说是医馆但…… “清歌姐，你确定这荒山野岭的，有医馆？” 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阮玲儿和明月很难相信这附近会有医馆之类的地方。 治病救人的医馆不应该开在城里吗？ “哼哼，我就说嘛，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奇怪。” 许清歌听着两人质疑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天我本来都打算在树上就乎一夜了，结果那家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去她那儿住一晚。” 说着她便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虽然以她的修为，睡眠早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但她还是喜欢每晚睡一觉。 就在她跳到树枝上，刚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一个身穿青衣，脸上蒙着面纱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时候还给她吓了一大跳。 不过……为了优质的睡眠环境，她并没有拒绝，就这样被带到了那家医馆。 “喽，就是这儿了。” 山林深处，一间小木屋孤单地立在那儿，小屋门口还有一个身穿青衣蒙着面纱的姑娘坐在那儿守着丹炉。 “喂，惠青衣！” “……” 听到许清歌喊她，青衣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便连丹都不要了，直接跑回了屋子里。 “许清歌！你怎么又回来了！” 朋友？ 听着对方的话，阮玲儿和明月不由得白了许清歌一眼，你管这叫你朋友？ “惠青衣！开门啊！开门！” “许清歌！你赶紧走吧！别回来了！” “……” 阮玲儿听着两人的对话，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 至于明月…… “泰来丹？” 闻了一下丹炉中的味道，她大致已经可以猜到里面是什么丹药了。 吱呀～ “哎呦……” 就在明月报出丹名的瞬间，门开了，许清歌一个不注意就被直接拍飞了出去，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对，就是泰来丹……” 然后惠青衣就跟明月聊了起来，完全不管许清歌了。 “清歌姐，你确定……你们是朋友？” “嗯，非常确信！” 听着阮玲儿的问题，许清歌义正言辞地肯定道。 “嗯……你做了什么让她对你避之不及？” “额……难道你不好奇面纱之下的脸长什么样子吗？” “……” 闻言阮玲儿也看向了惠青衣的面纱，说实在的，确实有几分好奇。 “所以，你摘了她的面纱？” “额……差不多吧……” 这时候许清歌倒是支支吾吾了起来。 “你应该还做了奇怪的事吧。” “脸都看了，难道你不好奇她身上是什么味道吗？” “……” 阮玲儿浑身鸡皮疙瘩突然就蹦了起来，一把推开许清歌，用一副看变态的表情看向她。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那几声“清歌姐”把自己叫恶心了。 第254章 插曲，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许清歌第一次见到惠青衣时其实就已经对她面纱下的脸产生了好奇。 毕竟用她的话来说，面纱遮脸，必是绝美。 “青衣，我腰好痛，你来帮我看看～” “青衣，外面凉，我再住几天～” “青衣～” …… 就这样，为了看到惠青衣的脸，许清歌赖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一把扯下了对方的面纱。 然而，面纱后面却是一张有些清纯但谈不上多么貌美的脸，这让她一时间有些愣神。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惠青衣也将面纱夺了回去。 “许清歌！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戴着面纱！” 听着她有些恼怒的声音，许清歌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因为怕人垂涎？” “因为我师父怕我嫁不出去！” 惠青衣的父亲乃是一方丹王，门中女弟子尽是些美貌的女子，而她在这一堆的美人中显得就像庸脂俗粉一般。 她父亲害怕，以后上门提亲的人会被那群师姐吸引，看不上自家女儿，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所谓男人最懂男人，戴着面纱的姑娘才会更加容易地吸引男人的注意。 而且还立下了规矩，谁摘了惠青衣的面纱，惠青衣就嫁给谁。 后来…… 也没有后来了，她父亲被人暗害身亡，宗门也土崩瓦解，而她本人也躲到了这深山之中。 不过她始终记得父亲生前的话，而戴着面纱也不再是为了有朝一日找个人嫁了，而是成了她缅怀父亲的一种途径。 然而那个承诺还是作数的，谁摘了她的面纱她就嫁给谁。 “那个……我是女的啊……” 听完惠青衣的经历，许清歌慌了神，连忙摆摆手退到了小院之外。 “处子之身却纵欲过度，许小姐玩儿得也不少了吧。” 作为医士，惠青衣老早就把许清歌身上那点儿毛病看穿了，还有她的喜好，所以才一直跟她保持着距离。 “那什么……我先走了……呵呵……” 许清歌却像脚底抹了油一样，直接跑没了人影，而惠青衣为了躲避仇家，自然是不可能追上去的。 “许清歌！有种你再也别来我这儿！” …… …… “禽兽！人渣！” 听完许清歌的回忆，阮玲儿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她可算明白了，原来渣是不分性别的。 “哪有，我只是生性不羁爱自由。” 许清歌却不这么想，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还想着等她消气了给她道个歉呢。” 按她想的，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六七个月了，惠青衣也该消气了，这才敢回来。 不成想…… “要不你就从了吧。” 阮玲儿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惠青衣，然后又看了看许清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清歌闻言却直接炸了毛，立马双手比了个叉，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我自由的灵魂，怎么可以被某个人束缚！” “……” 阮玲儿不太理解，这人……嗯…… 算了，林子大了，正常。 第255章 插曲，命悬一线? “喂，惠青衣，这次我可真走了！” “快走快走！最好别回来了！” 在小屋停留了三两天，阮玲儿实在是觉得无趣，许清歌也这样觉得，于是三人便告别了惠青衣，重新踏上了旅途。 ……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中州之大远超许清歌想象，三人仿佛游山玩水一样朝着东边前进了五六天，这才看到了一座小城。 “不知道，但感觉这城里面人好少。” 入城之后，三人这才发现城中除了守城的士兵就没多少居民了。 “那个，军爷，这城里人怎么这么少啊？” 她们只得抓了个看起来是士官的人打听起来。 “这城十多年前刚为蛮兽所破，现在还没什么人敢过来定居。” 蛮兽，悬在中州百姓头上的一把利剑，没人知道蛮兽什么时候会出现，但每次蛮兽出现都会带来无尽的灾难。 “这样啊……” 闻言阮玲儿点了点头，随后快速带着明月和许清歌出了城。 “蛮兽，那些大势力不管的吗？” 许清歌在中州这些年，也遇到过两次蛮兽，只是她遇到的那两只都不算强，轻轻松松就被斩杀了。 “某些宗门还是会管的，但他们也没办法兼顾所有城池，毕竟他们也得修炼。” 以前阮玲儿也问过苏苒，为什么没有大势力的人去清理蛮兽，苏苒那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至于顶尖势力……师父说，蛮兽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它们也有自己的职责。” 那时候阮玲儿就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依然不理解。 许清歌听完也有些不解，不由得看向了明月，而明月也是无奈地摊了摊手，她也不理解。 突然， 她们感知到前方出现了某种异样的能量波动。 三人对视一眼，连忙赶了过去。 只见一片山林之中，一道空间裂隙正在缓缓打开，同时一只巨大的爪子也从中迈了出来。 “蛮……蛮兽？” 随着时间推移，一只蛮兽就这样从空间裂隙中走了出来，随后朝着北边走去。 “……” 蛮兽是从空间裂隙中凭空出现的？ 她们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这是一个身披黑色甲胄的家伙，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正冷冰冰地看着她们，随后举起了剑。 “跑！” 见状三人连忙窜了出去。 然而，黑色人影只是简简单单挥出一剑，强大的剑气延绵百里，一息便追了上来。 叮～ 就在她们觉得在劫难逃，要把命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却有一道身影挡住了这道剑气。 “师父！” 待剑气消散，阮玲儿才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 黑甲人影看了一眼苏苒，随后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 “你们三个，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苏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三人头上分别敲了一下，然后也消失在了原地。 “哎呦，为什么我也要挨打啊！” 平白无故被打了一下，许清歌忍不住吐槽道。 第256章 插曲，蛮兽存在的意义 待苏苒走后，阮玲儿三人再也不敢逗留，逃也似的离开了山林。 她们不知道袭击她们的黑色人影是什么，也不知道苏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们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蛮兽是从空间裂隙中走出来的，这件事对她们来说可能是某种新发现，但很显然，苏苒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不过…… 究竟是只有苏苒一个人知道，还是那些大家族大势力的高层都知道呢？ …… “这三个家伙……” 虚空之中，苏苒看着飞快逃离现场的三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仅仅一会儿没看着，居然就差点惹出大乱子。 不过好奇蛮兽到底从何而来这种事，似乎谁都会做。 多年前她也问过自家师尊，师尊也没有隐瞒，直接将她带到了蛮兽出现的现场。 以她那时候的阵道修为，只能看到一大堆复杂的阵法亮起，随后一只蛮兽从空间裂隙中走了出来。 然而现在她再来看，那分明是一堆阵法在吸收周围的能量制造蛮兽。 不过这件事她很早就知道了。 …… “师尊，我们不用杀了它吗？” “不用，过段时日它会自己死去的。” 当年自家师尊就是这么说的，然后便带着她看着一只蛮兽摧城拔寨，一路上屠戮了数百万的生灵。 因为那只蛮兽非常强大，沿途的修者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奈何得了它，可当它屠戮完第八座城池之后，一道身穿黑甲的身影凭空出现，一剑将其斩杀。 构成蛮兽的能量重新消散于天地之间，而被它屠戮的数百万生灵也跟着一同消散，成了滋养天地的养分。 “师尊，这就是蛮兽存在的意义吗？” “嗯，天道不显，我也只能以这种手段维持能量的均衡。” …… 当初自家师尊就是这样解释的，因为天道意志不见了，所以需要有人通过特殊手段来维持能量的均衡。 人口过多就会导致资源紧张，这种时候就需要蛮兽来杀死那些过剩的人口，然后再由其他人斩杀蛮兽，从而完成能量循环。 …… …… “好惨……” 另一边，阮玲儿和明月朝着蛮兽行进的方向一路前行，这三个月以来，她们已经见到了四座被蛮兽摧毁的城池，城中百姓和守军无一幸免。 就在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她们看到蛮兽停了下来，应该说是被一剑逼停了下来。 那是一道身穿黑甲的身影。 “又是那家伙！” 见到黑影之后，她们三个下意识就想跑，然而这一次黑影却没幻她们，而是轻轻挥出一剑，将蛮兽一分为二。 一分为二之后的蛮兽什么都没留下，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化作菁纯的能量重归天地之间。 做完这一切，黑色身影只是瞥了她们一眼，随后便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见状，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这黑影为什么要放出蛮兽，现在又为什么要斩了它呢？ 她们不理解，她们猜测苏苒或许知道，但她们不敢问。 第257章 插曲，行侠仗义之心 “停下停下停下，这也太没劲了吧！” 三人结伴游历的第十一个月，许清歌正喝着茶，听着阮玲儿和明月说接下来要去哪座城转转，连忙打断了二人。 “嗯？” 迎上二人不解的目光，她缓缓放下茶杯，眼神一凛。 “你们不觉得有些过于无趣了吗？” “是因为我们不准你去勾搭小姑娘？” 闻言，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后再次看向许清歌。 自从三人结伴而行，每每许清歌说要去青楼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小姑娘，都会被二人制止。 “是有这方面原因啦……” 略一沉吟，许清歌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猛的反应过来。 “不对啦！” “你们不觉得一路上太安逸了吗？就两个拦路打劫的都没有！” 闻言，阮玲儿和明月双双摇了摇头。 “这样不好吗？” 没有出现意外不是好事吗？ “可是这未免过于太平了吧！” 在许清歌的世界观里，出门游历要么打妖兽，要么打恶人，这才叫游历嘛，游山玩水算什么游历？ “走，我们去看看城里有没有贴通缉令，既然遇不到土匪，我们就自己找过去！” “我辈修者，如果不行侠仗义惩奸除恶，要这修为做什么！” 她一边拽起两人，一边义正言辞地开始了说教。 而两个小姑娘似乎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反抗，任凭她拽着去了城主府。 然而…… 城主府的告示上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见状，许清歌再也绷不住了，这城主府门口也这样？ “啊！啊！啊！为什么啊！” 她不理解，凭什么啊？真就这么岁月静好？ “这么大一座城，周围难道就没几个土匪什么的？” “姑娘是缺钱了吗？” 见她大吵大闹，一旁的城主府守卫绷不住了，还以为她缺钱了，想接悬赏赚钱。 “守卫大哥，是不是有通缉令？我就知道！” “额……不是，我是想说，半个月前姬家大小姐路过的时候，顺手把周围的土匪邪修全部清理干净了。” 闻言，许清歌直接愣住了。 姬家大小姐？中州四大家族之一的姬家？啊？ “如雪姐姐跟儒墨大哥？” 倒是两个小姑娘似乎并不奇怪，只是有点可惜没碰到他们。 得知这座城周围已经是一片岁月静好之后，许清歌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以45°角仰望起了天空。 命途多舛啊，她不过是想行侠仗义一番，老天都不给她这个机会吗？ “别沮丧，大不了我们去下一座城行侠仗义！” 看着许清歌沮丧的样子，阮玲儿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就是土匪吗，这座城没有下座城还没有？ “你说得对！” 闻言许清歌又一次燃起了斗志，她就不信了，这世上土匪还能一夜之间全被清理干净了。 “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喂！我们还没去吃招牌菜呢！” “不吃了！行侠仗义刻不容缓！怎么能被吃食耽误了时间！” “喂！” 第258章 插曲，登楼费 “许清歌，差不多了吧。” 自从许清歌说要行侠仗义之后，三人一路上便不断留意着周围的土匪或者邪修，区区七个月便斩了十一位邪修，捣毁了三座山寨。 “行侠仗义这种事哪有差不多的呢。” 许清歌则是大口喝了口酒，有些豪爽地说道。 “可是……我们的行程已经耽误很多了。” 阮玲儿说着拿出了地图。 这一趟出门，她和明月都有想去的地方，其中一处就是望海楼。 她们也想去试试在望海楼上听潮起潮落的感觉。 “诶？” 然而，许清歌一直到现在都没感觉有影响行程。 “我们离望海楼还有多远？” “以现在的速度，大约一年。” 明月看了一眼地图，随后仔细算了算。 “一年？” 闻言许清歌也有些吓到了，需要这么久？ 原本阮玲儿和明月两人从叶家附近出发，一路向东走了半年多遇到了许清歌，然后跟许清歌一路向东，因为行侠仗义耽搁了不少时间。 毕竟不是所有邪修都会迎面撞上，难免需要寻找一番。 再三确认过路程后，许清歌这才收敛了心思。 “这世界也太大了吧……” 她飞升之前也是一边行侠仗义一边游历世间的，一年时间都够她绕世界一圈了。 不再刻意的行侠仗义之后，三人的进度也快了起来，不过四个月时间便来到了望海楼下。 “好雄伟的楼！” 看着海边那座高楼，许清歌忍不住感叹道。 “几位客人要上几楼？” “三楼吧……” 阮玲儿和明月对视一眼，随后才决定下来。 原因无他，望海楼的花销太高了，她们两个的那点儿积蓄也只够去三楼的，再高一层都得肉疼一番。 然而…… “太贵了吧！” 许清歌看了一眼每一层的价格，上三楼就得几百块上品灵石，她一路上行侠仗义也才赚了个上楼钱。 “难怪你们两个对悬赏金一点儿都不心动。” 这时候她猛得看向阮玲儿和明月，一路上两人都是直接把悬赏金让给她的，起初她还有些过意不去，现在看来，原来两人都是小富婆。 望海楼三楼，三人上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快要坐满了，只有寥寥几个桌子还空着。 “世上还是有钱人多啊……” 见状许清歌无奈自嘲道。 她飞升时带过来的灵石连下品都算不上，在中州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就赚了四个登楼费。 “阮姑娘，明姑娘。” 因为苏苒的缘故，同辈的顶尖势力弟子也对阮玲儿和明月有了些了解。 毕竟他们长辈去求亲叶寒鸦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带上他们，也算是让他们见见世面。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苏苒暴打自家长辈。 而苏苒每次出现都会带着阮玲儿和明月，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了她们是苏苒的弟子。 “你们好，好久不见……” 其实阮玲儿和明月几乎不认识这些人，但她们也只能附和着跟他们打招呼，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呼……”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坐下来，阮玲儿这才有些疲惫地长出一口气。 第259章 插曲，皇权纷争 “三位姑娘真不去？” “我等还有别的事，只能在此愿诸位武运昌隆。” 望海楼下，阮玲儿看着几个青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几个青年倒也没什么恶意，说是发现了一处灵谷，想邀请她们一同前去。 只不过这种机缘阮玲儿和明月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身为苏苒的徒弟，她们不缺资源，缺的只是心境。 “你们两个小富婆啊……” 许清歌倒是颇为动容，奈何这两个小富婆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灵谷有什么意思，不如去那什么北兴皇朝看看。” 北兴皇朝也是刚刚那群人提到的，他们中一人就曾经担任过北兴皇朝的客卿，听他说北兴皇朝局势动荡，阮玲儿这才起了心思。 看看乱世烽火也不失为磨炼心境的一种办法。 “王权纷争有什么好看的。” 许清歌则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飞升之前她就见多了这些个东西，还有个王朝皇主对她一见倾心念念不忘呢。 北兴皇朝离望海楼也不算远，三人向西走了半个多月便看到了这个王朝的城池。 作为边关，无论国内如何满城风雨，这里依旧如故。 “圣旨到！” 只是恰好三人入城的时候听到了京城传来的圣旨。 “如烟女帝？” 守将并没有封令使开口，直接将圣旨一把夺了过来，他也想知道现在的北兴究竟是谁当家做主。 然而…… 他不记得皇室有这样一位如烟公主。 “将军，女帝今年九岁。” “……” 九岁的女帝于群臣来说无异于摆设。 “是谁垂帘听政？” “无人听政。” 北兴皇室早已经在动乱中死的没几个了，这如烟女帝已经是幸存者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事情的起因是太子毒害了皇帝，二皇子起兵造反，四皇子出兵勤王，五皇子尚在襁褓，几人一通乱杀，只有三皇子与青楼女子被养在京郊的女儿以及一些王爷的孙子活了下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能乱战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 三皇子死了，三皇子宠幸过的青楼女子早已经被灭了口，如今的如烟女帝已经是皇室辈分最高，血统最正的继位者了。 不过…… 说是女帝亲政，实际上不过是一群世家把控国事，若不是怕哪家一家独大，这皇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一个小姑娘头上。 阮玲儿三人借住苏苒给的法宝，猫在暗处听完了两人的谈话。 “这……已经结束了啊……” 见皇权纷争已经结束，阮玲儿突然就没有走下去的兴致。 “这才有意思嘛。” 然而许清歌却突然来了兴趣。 皇室纷争对她来说不算稀奇，可能杀到这种程度她也是第一次见。 “我倒想看看那小姑娘现在是什么处境。” “……” 阮玲儿和明月不由得相视一眼，她们和许清歌想事情的角度似乎永远不太一样。 “那就继续前进？” 不过既然对方想去看看，那就去看看吧。 “走，去看看那位如烟女帝。” 许清歌一边说着，一边拽起两人快速朝着帝都赶去。 第260章 插曲，早熟的小姑娘 “京城还真是繁华。” 哪怕皇室死的不剩几个，北兴王朝的京城却依旧繁华。 阮玲儿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络绎不绝的人流，忍不住感叹起来。 “也就一般繁华吧。” 许清歌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张望起来。 “你不会又在找青楼吧？” 她这副模样，阮玲儿已经见怪不怪了，很多次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生错了性别。 “食色，性也。” 许清歌却是满不在意地咳嗽一声，随后继续搜索了起来。 “阮玲儿，明月，你们看那是不是国运？” 突然，她猛得拽过阮玲儿和明月，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穿着华美，身旁还跟着好几个护卫，一看就来头不小。 “国运？那就是国运？” 阮玲儿和明月虽然也能看到对方头上那一缕金色的光芒，但她们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国运，毕竟她们从没见过这东西。 “这小姑娘不会就是北兴的女帝吧。” 看着这孩子，许清歌突然绕了方向过去看了看她的正脸。 “是有点好看。” “……” 这个家伙…… 阮玲儿和明月顿时以一种看变态的目光看着她，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对小孩子起兴趣了，之前要不是她们来得及时，丁柔估计就被她带坏了。 “别这么看我嘛。” 许清歌却是满不在意，随后再次打量起小姑娘。 然而她们还没看多久，几道强大的气息突然出现在了附近。 “喂，你别做奇怪的事啊。” 阮玲儿还以为是许清歌做了什么招惹来了北兴的高手。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然而许清歌却一脸无辜，这次真不是她的问题。 突然，一道剑光不知从那个方向射出，直奔小姑娘而去。 叮～ 她身旁那些侍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很快就被剑光斩了个干净，关键时刻还是许清歌弹出一枚果子将那柄剑给打偏了出去。 “什么人！” 出手那人也发现了许清歌，连忙召回长剑。 顺着长剑归鞘的方向，许清歌也找到了出手的人，那人身穿特殊隐蔽法宝，她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藏头露尾也好意思称剑修。” 只见她随手取下头上的发簪，以簪带剑轻轻一挥，一道剑气便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朝那人冲了过去。 叮～梆…… 那人连忙横剑挡在胸前，可他的长剑却像是纸糊的一样，轻而易举被斩成了两截，连带他的身体一起被一分为二。 周围的路人见这一幕连忙四散跑开，就连摊贩们也顾不上自己的摊子，拔腿便跑了出去。 只有那个小姑娘眉头紧锁，虽然惊慌却依然站在原地。 许清歌的实力阮玲儿和明月早已经见识过，也没有多惊奇，倒是另外几道身影见状也直接退走了。 “小妹妹，你没事吧。” 察觉那些人的气息全部消失之后，许清歌才走到小姑娘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 然而下一刻，小姑娘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还请前辈收我为徒！” “……” 见状许清歌三人全部愣住。 这般早熟的小姑娘她们也是第一次遇到。 “……” 第261章 插曲，三年又三年 或许是看小姑娘可怜，许清歌和阮玲儿她们商量过之后，三人便决定留在北兴一段时间，好好教导教导这位小女帝。 只是三人跟着回宫的时候，整个京城的世家都坐不住了，傀儡女帝上街游历的时候抱住三条大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在他们预料之外。 而那几个刺客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他们都没做过这种事。 “如烟，张嘴。” “谢谢三师父。” 时间一晃便是三年，小姑娘也长到了十二岁，这三年她说是女帝，可除了每个月初一十五，其他时候甚至连朝都不去上，就在宫里跟着许清歌修炼。 而小姑娘的早熟也已经不见了踪影，早熟不过是因为没人照顾，所以要自力更生，现在她有了三个宠着她的师父，自然不需要表现得多成熟了。 而满朝文武也很满意这种君主摸鱼制，女帝只管浑水摸鱼，国事全部都由他们这群大臣费心费力。 “明月，你又给她开小灶。” 看着明月给小姑娘喂丹药，许清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月体质特殊，而且逐渐的功法可以调节丹毒，所以可以随便灌丹药提升修为。 如烟就不一样了，她虽然也是木灵力，但她的体质只是寻常人那样，丹药吃多了反而有害无益。 “不用担心，只是一些做成丹药形状的糖球而已。” 如烟说着起身也给了许清歌几个。 炼丹炼多了，她现在做糕点都能给做成球状。 “喂！你们三个在吃什么！我也要！” 三年的时间过去，阮玲儿的性子还是如往常那般活泼，见三人吃好吃的不叫她，顿时便跑了过来。 “二师父今天又来晚了。” 见阮玲儿出现，小如烟顿时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 “诶呀，反正书都在你那儿，你照着看就好了嘛，二师父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阮玲儿反而满不在意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微笑着开口。 她那时候苏苒也是这么指导她的。 三个师父，三种不同的道路，小姑娘早上跟着阮玲儿学符箓，下午跟着许清歌学剑，晚上跟着明月炼丹，行程被排得异常充实，虽然才十二岁，但她已然是第二境初期了。 虚空之中，苏苒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也收了个徒弟，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这算是传承？ 嗯…… 如果临走前这三个家伙给人家小姑娘拐跑了，那就真的是师门传承了。 还有阮玲儿和明月这两个没良心的小徒弟，一走就是五年多，都没想着回去找她这个师父，想到这里，她又没来由的有点生气。 自己收了徒弟就不要空巢师父了？ 等等……想到这里她莫名其妙想到了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师尊，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呢？ …… 时间又过去三年，昔年的小姑娘也长到了十五岁，到了及笄之年。 “陛下！老臣孙子生的俊俏。” “陛下！别听这老头胡言，他孙子没我儿子好看。” “陛下！” …… 及笄之后便是接踵而来的婚事，一堆老臣不约而同的挑了同一天给她介绍夫婿。 然而如今的如烟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现在的她虽然修为还在第二境后期，可气势上却隐隐有了几分帝王之气。 “来人，去请一下我三位师父。” “喏。” 不多时，三位许清歌她们便被请到了朝堂上。 “众爱卿家中如果有美貌胜过我三位师父的女眷可以送到宫中，男丁就免了吧。” 闻言，一种朝臣呆住了。 自家女帝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种爱好？ 而且…… 看了一眼许清歌，又看了一眼明月，最后看了一眼阮玲儿。 比阮玲儿好看的或许有一些，比明月好看的却寥寥无几，至于比许清歌好看…… 他们顿时面如猪肝，这到哪里去找啊！ 第262章 插曲，众卿平身 时间又是三年，当初九岁的小女帝已经十八了，按年纪她早已经可以去问政，可她却丝毫没有这种想法。 北兴国事依旧是由京中贵胄掌控，虽然各家都在以权谋私，但整个北兴却异常安稳，比先帝在世的时候更安稳。 各家为了权衡利弊，一群人创办了内阁，开始了投票，虽然给了女帝一票否决权，但他们都知道那位女帝不会管这些琐事。 “如烟，我们要走了。” 而阮玲儿和明月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苏苒教她们的东西她们都已经练到了大成，也是时候回去了。 “二师父……” 小姑娘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求了半天，这才让三人答应多留三个月。 这三个月，她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留在宫里修炼，反而是接见了一些个不相干的人，这些人都是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举的解元，会元。 而他们之所以费尽心思找到女帝，说到底还是因为不满如今的内阁制度，内阁中有权利参加决策的都是世家大族，他们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除非能入赘其中，否则压根没机会插手。 而他们找到女帝，显然是希望可以撺掇女帝夺回朝政大权。 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小姑娘原本都不想搭理这群人，可现在她却主动找到了他们。 和她交涉的是一个男生女相，俊美无双的青年，这人虽然只是举人，可生的好看，那群人派他来显然是打了些美人计的心思。 “想让朕与你们联手，那得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筹码。” 那天之后，京城都在传女帝宫中多了个面首，但只有如烟身边那个贴身伺候的宫女知道那天城外的乌鸦吃了顿饱饭。 不过两个月，在一群低微出身的读书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朝堂，也就是内阁开会的地方。 然而，就在那群读书人等着她发难的时候，小姑娘却甩出一道罪己诏。 “……” 众目睽睽之下，这张人血书成的罪己诏异常刺眼。 “陛下这是做什么？” 那些个京城世家愣了半晌，最后还是右相带头问道。 “朕有罪，今日纵容这群人擅闯朝堂，所以朕决定将皇位禅让给朕的侄儿。” 侄儿？ 小女帝只有一个侄儿，父母双亡，今年九岁。 “陛下……” “朕如今长大了，你们不好操控，朕给你们找了个更听话的。” 女帝说着便将玉玺和头上的冕旒全部丢到了龙椅上，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群读书人不知所措。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儿？ “陛下要走了？” 右相可能是猜到了小姑娘的心意，叹了口气问道。 “嗯。” “愿陛下武运昌隆，有时间还请回来看看。” 毕竟是自己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右相对小姑娘还是有一些微薄的感情。 “愿陛下武运昌隆！” “愿陛下武运昌隆！” 也不只是出于真心还是逢场作戏，那些京城贵胄齐刷刷地高呼起来。 “众卿平身。” 小姑娘已经走出朝堂好几步，闻言愣了半晌，随即才反应过来，一如九年前她登基那般说道。 只是当初她什么都不懂，如今她什么都知道。 第263章 插曲，闲述 “知道回来了？” “师父……” 叶家尚阳宫，阮玲儿，明月，许清歌，如烟四人恭恭敬敬地跪在苏苒面前。 看着十九岁的如烟，苏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自己两个徒弟会把这丫头带回来。 她阮玲儿为徒也不过二十来年，结果这个好徒弟就这么又给她拐回来一个徒孙。 “还有你，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苏苒说着看向了许清歌。 “这不是没地方去嘛……” 许清歌闻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 看着几人，苏苒实在是无奈。 “去跟叶姐姐和师姐说一声吧。” 没办法，毕竟尚阳宫是叶芷的府邸，再怎么都应该跟她说一声。 “苒苒的徒弟可真是深得师父真传。” 师门传统就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把小徒弟拐回来。 看着十九岁，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如烟，叶芷忍不住打趣起来。 “住下吧，反正尚阳宫院子多。” 多几个人，叶芷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尚阳宫有的是地方。 回到苏苒院子里，阮玲儿和明月在接受了三个多月的指导后，也乖乖巧巧地回去修炼去了，至于许清歌…… “苏姐姐～” 她天天守在苏苒身边，一口一个苏姐姐叫得亲密。 “唉……” 被她这样缠着，苏苒也是有些无奈。 “有什么事？” “苏姐姐长得真好看，有心上人了吗？” “没有。” “那介意我追你吗？” “介意。” “苏姐姐好无情哦，我好喜欢～” …… 许清歌的脸皮一直很厚，就这样跟在苏苒身边死缠烂打，看得阮玲儿和明月一愣一愣的。 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想泡我师父？ 然而苏苒被缠得烦了，直接将许清歌给封印在幻阵中三个多月，借助幻阵好好让她泄了欲才放出来。 而小如烟…… 这丫头自然是丢给阮玲儿和明月了，自己的徒弟自己教导才对嘛。 尚阳宫的日子并没有因为四人的到来产生什么变化，苏苒也还是像往常那样，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阵法。 这么些年下来，叶寒鸦似乎也被那些繁琐的事务给惹得不耐烦起来，叫嚣着要出去寻个好徒弟回来。 然而叫嚣归叫嚣，她始终还是没能得空跑出去。 不过这年倒是有另一件事发生，云曼曼和莫流云的请柬送到了叶家，两人中午还是决定成亲了。 “要回北玄宗了吗？” 和明月几人不同，阮玲儿被苏苒收为弟子之后，最初几年就是在北玄宗修炼的，她对那里还有一些归属感。 “嗯。” 这次请柬上写的是北玄宗长老莫流云迎娶同门长老云曼曼，婚礼自然是在北玄宗办的。 不过云曼曼的婚礼是在两年后，她们倒也不用急着赶过去。 话是这么说，可苏苒刚拿到请柬没几天便带着两个徒弟，一个徒孙，还有一个许清歌出发了。 “师父，不是说不用着急嘛？” “我想先去一趟隐龙城。” 既然是去隐龙城，那自然是为了去见孟云和晶晶，说起来上次见她们也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 第264章 插曲，送错的请柬 “是苒苒来了吗？咳咳……” 隐龙城孟家，苏苒不过是二十多年不曾来过，再来时孟云已经头发花白，孟父和孟母也已经去世。 “孟云？” “真的是苒苒啊。” 确认过是苏苒的声音之后，孟云在晶晶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 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视力也退化得厉害，家中的生意也被她全部交给了自己的侄子打理。 “晶晶，帮我去沏壶茶好吗？” 她似乎是打发开晶晶，拉着苏苒的手重新坐了下来。 “苒苒，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想送晶晶回去鲛人族？” “嗯。” 很多很多年前，三人就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去鲛人族，可后来晶晶为了照顾孟云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现在孟云已经时日无多，待她死后，她总怕晶晶会过得不好，所以就想拜托苏苒将晶晶送回鲛人族。 “你没和她商量过吗？” “自然是商量过，可是……” 孟云欲言又止。 “她害怕自己的同族不接纳她？” “这倒不是，她害怕回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办法出来了。” 晶晶和孟云一起生活了两百多年，她的朋友家人都是人，她害怕自己回到了鲛人族就再没办法回来见到自己的朋友们。 “所以……” 之所以她要拜托苏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不希望晶晶会失去自由，一生被关在鲛人族。 鲛人族的排外人尽皆知，如果晶晶想跑出来见故友估计会十分麻烦。 “嗯，我答应你。” 苏苒说着点了点头，跑一趟鲛人族而已，对现在的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出了隐龙城之后，苏苒便朝着白狼城而去，云曼曼送婚礼请柬的时候把寒月的也送到她这里来了。 “师父，你还有朋友在白狼城吗？” 进了白狼城，阮玲儿和明月乖巧地跟在后面，许清歌和如烟则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她们还是第一次到妖城来。 “嗯。” 苏苒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三人来到了寒月家，这么些年过去，她还是住在那条小巷子里。 “坏女人，你怎么又来了。” 一如既往，开门的还是寒灵儿。 “来找你姐姐。” “哼！” 虽然很不爽，但寒灵儿还是打开门将苏苒迎了进来。 “苒苒，好久不见。” 如今的寒月已经不是当初那些容易冲动的小姑娘，反而穿着锦衣华服坐在书房中处理着公务。 “坏女人，如今姐姐可是白狼城代城主，你不能再随便拐走她了。” 听着寒灵儿的话，苏苒不置可否，而是拿出一份请柬。 “曼曼大婚，把你的请柬送到尚阳宫去了。” “曼曼成亲了啊……” 看到桌上的请柬，寒月愣了一下。 “灵儿。” “嗯？” 一声灵儿，寒灵儿和阮玲儿都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噗，苒苒你这徒弟也叫玲儿？” “她叫阮玲儿，铃铛的铃。” “好吧，寒灵儿，我去北玄宗一趟，这几日城里事务就交给你了。” “姐……姐姐……” 闻言寒灵儿如遭雷击，随后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苏苒。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 最后寒月还是拗不过自己这个妹妹，带着她一起去了北玄宗。 第265章 插曲，再回隐龙海 北玄宗上，虽然是两位长老大婚，可并没有张灯结彩，只有莫流云和云曼曼的洞府染了红妆。 “玲儿，明月，过来过来，试试看。” 见到阮玲儿和明月之后，云曼曼连忙拉着她们换上了伴娘的衣服。 “一转眼好多年过去了。” 洞府门外，苏苒和寒月看着北玄宗忍不住叹起了气。 “是啊，好多年。” 每次来北玄宗，苏苒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大婚的日子来得很快，随着云曼曼一袭红装走向莫流云，盛大的婚礼也迎来了高潮，可热闹也只有这么一天，第二天北玄宗就变回了往日的模样。 “这就算把自己嫁出去了吗？” 第三天，云曼曼见到苏苒的时候也忍不住叹起了气。 无论婚礼办的多么盛大，可第二天又是寻常的一天。 “唉，便宜莫流云那木头了。” 大婚结束后半个月，寒月和寒灵儿便回白狼城去了，苏苒则带着三个徒弟住了下来。 对她而言，住在哪里都一样，不影响的。 日子就这样悠哉悠哉地过着，直到三年后，岳承登上了北玄宗。 “苏姑娘，孟小姐她……走了……” 孟云本就时日无多，仅仅三年便辞了世。 “嗯。” 闻言苏苒并没有多意外，将几个徒弟交代给云曼曼之后便去了隐龙城。 她来得很快，到孟家的时候白绫还没有撤下去。 孟云的灵堂中，晶晶还安静地坐在那里。 “……” 苏苒看着晶晶，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 “看来你很舍不得她。” “……” 闻言晶晶并没有多意外，只是简单抬起头看着苏苒，眼神中满是疲倦。 “还有救吗？” 随后将一颗明珠递到了苏苒面前，这是她的鲛珠，而现在里面还封着孟云的魂魄。 “救不回来，她魂魄也有缺。” 孟云年幼时受到的诅咒伤了魂魄，虽然后面得到鲛人泪解除了诅咒，但灵魂的损伤不可逆转。 “这样啊……” 闻言晶晶淡淡地说着，随后将鲛珠重新收了回去。 “孟云与我说过，让我带你回鲛人族。” 苏苒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晶晶身边。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 晶晶没有丝毫迟疑，她对孟家的回忆只有孟父孟母和孟云，如今孟云不在了，她只觉得孟家陌生。 “嗯。” 苏苒点了点头，随后带着晶晶消失在了孟家。 “船家，出海。” 隐龙城港口的船家很多，苏苒找了一艘还算大的船只拦了下来，如今不是鲛人岛出水的时候，要找鲛人族还得去隐龙海找龙族帮忙。 “两位姑娘要去风波城？” “不是，去这个地方。” 苏苒说着在海图上指了一个地方，船家看着她指的位置微微愣了一下。 “姑娘可是记错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你只管来到这里就行。” 她随后丢给船家一包上品灵石，随后便带着晶晶上了船。 有钱能使鬼推磨，传家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灵石后也不在纠结什么，直截了当地开了船。 第266章 插曲，海城 寻常的渡船终究是快不到哪里去，摇摇晃晃了小半年，苏苒和晶晶才到了隐龙海水域。 虽然时隔百余年，但隐龙海还是那副光景。 “两位姑娘，前面不远就到地方了。” “嗯。在这里停下就行了。” 苏苒早在半路上就已经联系过了人，想来此时那人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 将她们放下之后，船家一刻都没多久，径直朝着风波城而去，而苏苒她们等了一会儿，便等来了一个头生双角的男人。 “烦请前辈带路。” “姑娘言重了。” 这次来给她们带路的还是当年那只角龙，毕竟隐龙海现在也没几条龙了了。 鲛人族虽不常在人前露面，但他们的行踪对龙族来说算不上什么秘密，毕竟他们的作息规律多年以来始终如一。 “如今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海城育子。” 角龙领着苏苒二人出了隐龙海，一路向南飞了有月余，随后重新回到了海中，在这片海域的中心位置，一座巍峨的水下城市藏匿其中。 这里是海城，海族自主建造的城市。 “见过老祖宗。” 哪怕三人还没有靠近，只角龙身上一丝一缕的龙威便引得海城的城主领着一大帮海族出城相迎。 天下海族皆以龙族为尊，在几大龙尊不出的时代，一尊角龙便是水族中最尊贵的。 “不必多礼。” 角龙显然很吃这一套，淡笑着跟着他们进了城。 海城虽然是海族的城池，但并不怎么排斥人族，但有能力下到这么深的深海的人族也不多见，哪怕是苏苒，在这个深度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鲛人族？” 虽然大部分海族不排斥人族，但鲛人族却是例外。 甚至部分海族都被鲛人族排斥，包括龙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龙族不出，鲛人族便自封为众海之主，在海里招摇过市，风光无限。 直到有一次，他们去隐龙海作威作福，刚好碰上了龙尊出走，若他们碰上的那位龙尊是囚牛这种脾气好的也就罢了，可他们偏偏碰上了饕餮，而且还是饿了三千年的饕餮。 鲛人族中仅有的两个第十境全成了饕餮的美餐，其余弱小鲛人被吞食的更是不计其数，两族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了下来。 一听角龙说他是来找鲛人族的，海城城主脸色立刻就不好了起来。 “我是带他们遗落在外的小辈回来认祖归宗的。” 角龙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晶晶。 因为要下深海，此时她已经变回了人身鱼尾的模样。 “确实是鲛人族的血脉。” 海城的城主也是老江湖，看了晶晶一眼便能知晓她的血脉。 “只是有些驳杂，鲛人族可能不会太欢迎她。” 他周围眉头，已经尽可能说得委婉了。 鲛人族是最注重血统的一族，哪怕只是一丁点的驳杂血脉都会被他们遗弃。 从他的视角来看，晶晶或许不是流落在外，而是被鲛人族中遗弃的弃婴，这种情况并不罕见，甚至鲛人族还会把血脉不纯的婴儿卖给炼丹师。 第267章 插曲，开打? “我族流落在外的成员？不见不见。” 海城北边，鲛人族聚集的城区，海城管事带着苏苒三人敲响一座宅子的大门后，出来的那人带着几分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管事的对这种事显然是见怪不怪了，待那人将门关上后，有些无奈地回过头。 “三位，您看这……” 一边是鲛人族，一边是龙族，他哪边都得罪不起，不光是他，海城掌权者也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鲛人族那些家伙一直是这副样子，狗眼看人低。” 角龙对此也已经见怪不怪，鲛人族的除了脸长得好看，别的地方一无是处，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 三人一路走过来，几乎所有鲛人看他们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包括和他们一起来的晶晶。 但…… 不知怎的，苏苒总觉得那些鲛人全都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这张脸她还有几分眼熟。 “为什么这些鲛人族都长得这么像？” 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看向角龙问道。 “鲛人族爱美，他们如今这副容貌据说是得自无尽岁月之前某位容貌绝佳的少女。” 角龙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后的城区淬了一口。 “他们这一族年幼的时候会临摹身边亲近之人的五官，让自己长得跟那人一模一样，对他们来说，那张脸才是鲛人族的证明，血脉什么的都不重要。”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晶晶。 “她的容貌已经定型了，对鲛人族来说，她这副容貌简直就是耻辱，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回归族群的。” 晶晶闻言并没有太大反应，只回头看了一眼鲛人族聚居的那个城区。 当晚，海城城主特地设下了宴席，毕竟龙族已经多年不出，难得遇到一个，当然得好好奉承一番。 毕竟在世人眼中避世不出的只是龙族，而那十位龙尊依旧时不时会出来走动，尤其是囚牛和嘲风两位，据说前不久他们就在东荒现身过。 “……” 看着侍女斟满的酒水，苏苒微微皱了皱眉头。 “酒里有毒。” “鲛人族干的。” 酒里的不是什么厉害毒药，伤不到苏苒和角龙，但鲛人族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压低声音，宴席上所有宾客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坐在那儿的鲛人族。 “真沉不住气。” 角龙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丢向了鲛人族那边。 连带着给苏苒下毒，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 不过这种时候，他站出来刷一刷存在感也不是不行。 “不想死的就跑远点。” 不过动手之前，他还是得象征性地驱赶一下闲杂人等。 “两位还请……” 当然，也有一些个第八境准备站出来当和事佬，然而…… “阵起！九龙！” 苏苒可没那个心情跟他们虚与委蛇。 根据她那位师尊灌输的理念，给人下毒=意欲加害=敌人=斩尽杀绝。 出事！ 随着九条龙影凭空出现，也没有胆子大的愿意当这个和事佬了，这种时候小命最重要。 至于海城城主…… 他能当城主，自然有点见识，所以他更知道这个阵法的来历。 “两位收敛一些，别拆得太过火。” 他只求苏苒别把海城给拆了。 说罢便撤了护城大阵。 第268章 插曲，飞霜 “贱人！” 随着海城城主撤去阵法，鲛人族一干长老不由得怒骂出声。 明眼人都能看出苏苒是个阵修，而阵修最忌讳的就是有别的阵法影响自己的阵势。 原本在海城的护城大阵之下，苏苒的阵法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压制，但随着阵法被撤去，这点压制也不复存在。 “区区人族！也敢在海里与我族动手！” 但鲛人族长老们依旧不觉得自己会输，先不说人数优势，在海里他们占有先天地利。 “螭吻！控水！”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九龙图的威力，低估了苏苒身边的九条龙影。 随着她修为精进，早年得到的龙鳞已经彻底被融入了阵法之中，九道龙影都已经具备了本体一成左右的威能，那可是第十境的一成之威。 “不好！快退！” 随着洋流涌动，一干鲛人族长老连忙四散退开。 他们终究是低估了龙影的威能，仅仅一道控水之术就险些让他们栽个跟头。 “睚眦！饕餮！狻猊！” 当人群散开之后，苏苒立刻指挥凶性最强的三道龙影冲向了人数最少的那堆鲛人。 “狴犴！赑屃！霸下！” 同时指挥具有镇压之力的三道龙影去钳制住另一边的几个鲛人长老，至于最后那几个则是交给了角龙。 “囚牛！嘲风！鸱吻！” 最后三道龙影她则是留在了身边，以防万一。 “剑来！” 随后她也亲自杀向了一只鲛人，也就是当代的鲛人族族长。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她自然是知晓的。 “飞霜！” 只不过这一次她用的并不是从安柔那里临摹来的剑意，而是她师姐洛青瑶的剑意。 一剑飞霜踏月出，千城落雪万山枯。 随着飞霜剑意祭出，周围的海水都被冰封了起来，鲛人族长只感觉刺骨的寒意，与扑面的杀机。 叮～ 就在剑意快要斩断他脖子的前一刻，一把三叉戟不知从何处飞出挡住了这一剑。 “老祖宗！” 看到这把黄金三叉戟的一瞬间，鲛人族长感觉自己又有了底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向从海底深处游上来的鲛人。 然而还不待他多说什么，又是一道剑意从天而降。 “飞霜。” 同样是飞霜剑意，但这一剑远比刚刚苏苒那一剑恐怖得多。 随着剑意向下，海城之上的海水也跟着被冰封起来，巨大的冰柱直达海底，与剑意一同撞向了鲛人族那个老祖宗。 “噗……” 鲛人族老祖宗还没来得及装一装，就又被打回了海底深处。 与此同时，中州尚阳宫中，洛青瑶正缓缓收回长剑。 而中州其他势力也察觉到了那一道从中州上空划过的剑意，不由得猜测起来，究竟是谁惹得这位青瑶剑圣出手。 而海城这边，海城城主看着两道巨大的冰柱欲哭无泪。 这两道冰柱上残留了大量剑意，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清理干净，这得给海城带来多大的损失啊！ 而鲛人族族长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他没想到这个人族居然也有靠山，而且比他的靠山还硬。 第269章 插曲，那螃蟹不错 剧烈的灵力波动不断震荡，引得整个海城的居民都惶恐不安起来，看着从海面上蔓延下来的两道冰柱，他们不约而同的愣在了那里。 这是哪位大能来征伐海城了？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有人杀过来了。 “苏姑娘，还请停手。” 看着海城的居民们不断涌出，海城城主也有些无奈地重新打开了护城大阵。 为了海城未来的发展，他现在也不得不制止苏苒了。 至于那两道冰柱…… 一剑飞霜踏月出，千城落雪万山枯。 他虽然未曾亲眼见过那位青瑶剑圣出手，但这世间能挥出这般剑意的恐怕也就那一位了。 听到海城城主开口，鲛人族族长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苏苒似乎并不准备卖这个面子，再次一剑挥出，直冲鲛人族族长而去。 “……” 见状饶是海城城主也有些沉下了脸。 本来他借地方给苏苒处理问题便是卖了对方面子，可现在对方却驳了他的面子。 面子引起的问题嘛，可大可小，不过在一干海城居民面前被驳了面子，多少让他这个海城城主有些下不来台。 “苏姑娘，还请停手。” 不过顾虑到对方身后的人，他还是耐着性子再次开口道。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动了灵力，替鲛人族族长挡住了这一剑。 “嗯？” 看着出手挡下自己攻击的海城城主，苏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苏姑娘，还请停手。” 这一次，苏苒依旧没有理他，反而是再次朝着鲛人族族长杀了过去。 本来松了一口气的鲛人族族长忍不住骂了一句“疯子”，随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深海跑去。 他万万没想到，苏苒居然连海城城主的面子都不给。 “……” 另一边，被苏苒三次驳了面子的海城城主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这种行为无疑是把他，把海城的颜面摔在地上反复践踏。 “众长老！把她拦下来！” 为了保全海城最后那一点颜面，他对着身后的一众长老命令道。 他今天若是不能把鲛人族族长保下来，那以后海城怕是再难吸引水族前来居住。 至于苏苒背后的人，他相信对方不会不讲道理。 “貔貅，吃海鲜吗？” 海城城主话音刚落，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便陡然从众人身后响起，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丝龙威。 “那只螃蟹不错。” 随后便是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 下一刻，一位本体是海蟹的海城长老便被灵力长矛透体而过，变回了海蟹本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海城城主脊背发凉起来，毕竟世间龙族已不剩几个，那刚刚出手的是哪一位呢？ 他僵硬地转过身子，便看到了一个身穿蓝衣的青年，和一个身穿金衣的少年。 两人正坐在那儿，用灵火烹饪着那个海城长老的蟹腿。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螭吻一边看着被煮着的蟹腿，一边自顾自说着。 咕咚～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透着诡异的安静，也不知是谁咽了口口水，打破了这份寂静。 “老九，吃独食不喊三哥？” 恰好此时，又是一道身影破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