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好吗?》 序 过了一个年回来,曼妮发现自己增胖了几公斤,真是青天霹靂啊! 过年的菜為什麼都这麼油呢?现在得积极减肥才行,这几年身材愈来愈圆。 写了几本古代稿子后,又回来写现代故事,算是换个口味。这本书这是在 一贯轻鬆的心情下写的,希望大家会喜欢。不过《我们结婚好吗?》的剧情走向与 曼妮当初设定的略有不同。曼妮原本是想让他们在第一章就结婚的,没想到写 到他们结婚时,已经是中半段以后了,曼妮还满想写纯粹是婚后的故事,说不定过 一阵子就会来尝试看看。这几天虽然一直下雨,不过春天终於来到,好高兴喔 !曼妮还是喜欢温暖一点的天气,在冬天时,真的提不起兴致做任何事。前几 天看新闻说日本的花粉热来了,有过敏症的人到了这个季节真的是很痛苦,曼妮想 想就觉得自己虽然胖了点,不过还挺健康的。得去做运动了,希望很快能再跟 大家见面。 我们结婚好吗?我的心还来不及準备你就已经悄悄住进来霸道的 掌管我的喜怒哀乐只能因你而起伏变化...... 第一章 「小姐。」王秘书在见到姜悦聆时,急忙由椅上起身,恭敬的喊了 一声。悦聆微微一笑,「我找雷经理,他有空吗?」「有。」在王秘 书按下内线通报的几秒中,悦聆缓缓深吸一口气,希望能让紧张的心情降至最低。 「经理请您进去。」王秘书微笑的说。悦聆点个头,在门前又深吸一口气 后,才敲了下门。「请进。」裡头低沉而且带著命令的语气让悦聆莫名的 安下心来,她推门而入,决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雷信堂在悦聆走进办公室时 ,从椅上站了起来,露出一贯的笑容。「你在忙吗?」悦聆以此為开场白。 「不,没有。」「我有些事想跟你谈。」悦聆朝他走去。「好,请坐。 」他走出办公桌,朝一旁的沙发比了下,「想喝什麼?」「不用麻烦。」她优 雅的在沙发上坐下,双手交叠在膝上。依她现在紧张的程度,肚子不可能塞得下任 何东西。等他在她对面就座后,她才开口,「雷经理......」他盯著她,等 她说下一句。「我......想......」她抱歉的朝他露出笑容,「对不起,这件事有 点难以啟口,虽然我在家预练了好几遍,可真正面对你,还是无法自在的说。」 「没关係。」他放轻声音,带著安抚的意味,「是关於公司的事吗?」他替她起 个头。「不完全是,但也不能说没有相关。」她顿了下,才接著说:「我父亲 去世后......我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不过现在也是该振作起来的时候了。」父亲 去世至今己一个多月,但她的心情依旧沉重而忧鬱。「当然。」他顺著她的话 说。「虽然接下来的话听起来很老套,可我相信董事长在天之灵也会希望小姐好好 生活,快快乐乐的。」她微微一笑,「我一直以為雷经理是不相信鬼神的人。 」他回以笑容,「我到现在还不敢用手指月亮,怕被割耳朵。」她逸出一 声娇笑,觉得心情放鬆许多,「我不晓得雷经理也会说笑。」她顿了一秒后,接著 道:「我们......认识有八年了吧?」「八年零五个月。」 她讶异的睁大眼。「我刚进公司的第一天,小姐来找董事长,所以印象特 别深刻。」那天他们两人在办公室擦身而过,后来听人提起,才知道她是董事长的 千金。她点点头,「你记性真好。虽然我们认识八年,可八年来说的话可能不 超过八十分鐘吧?」最久的一次是前几个月父亲病重,他到家中来探望父亲, 两人大概交谈了近二十分鐘左右。「雷经理讨厌我吗?」她的问题出乎他 的意料,让他错愕了两秒,「不......我是说小姐怎麼会这麼问?」「只是随口 问间。」她立刻道。「我今天是来跟你商量一些事情,所以......如果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小姐。」他再次重申。「是不是我做了什麼让小姐误会的事?」 他疑惑的询问。再不就是有人在她耳边暘了舌根,这个可能性让他皱了下眉头。 「不,不是。」她急忙道。「我真的只是随口问问,并无所指。我今天是来跟你 商量父亲遗產的事。」他轻蹙眉心,「小姐问黄律师可能比较恰当,再者,这 是家务事,我不便介入。」「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不,也不是这麼说,应 该说你是我的首选咨询对象。」他露出和煦的笑意,「我很高兴小姐如此信任 我,可是──」「请你先听我说完好吗?」她打断他的话。他挑动眉毛, 「抱歉。」「你不用道歉。」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这件事有点麻烦, 又难以啟口,我想赶快说完。」他頷首,示意她说下去。「爸爸只有我一 个女儿,所以大部分的财產都过继到了我名下,但这不是我想要的,财產意味著麻 烦,我有一票的亲戚都在等著能从我身上捞到好处......这样说或许有失厚道,我知 道他们其中有些人是真心待我好的,并非每个人都如此贪财,毕竟爸爸也留了一些 不动產还有公司的股票给他们,可是......」她耸耸肩,「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他点头。 「其实把公司的股票分给他们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毕竟爸爸给我的钱已经足够 我无忧无虑的过一生。」她的话让他皱了下眉头。如果她把手上的股票全 释出,公司的股东会大洗盘,这关係到公司未来,不能如此儿戏。 他正要开口,她已紧接著说:「但我不能这麼做,毕竟公司维繫著许多人的生 计,若是公司经营不善、甚至倒闭,一来我对不起父亲,二来我也会让许多员工失 业,这都是我必须考虑的问题,所以我必须挑选一个我信任的人来管理公司。」 他頷首,大概明白她想说什麼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他露出 诚挚的笑,「我很感谢小姐的信任。」「因為爸爸常常提起你。」她垂下眼帘 ,「我对经商是完全没有兴趣的,也没有这个天分。」「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 一样。」他轻柔的说。他知道她喜欢音乐跟绘画,生活的重心也都以这两样為重。 她抬首朝他微笑,「嗯!所以我不打算插手管公司的事,我甚至还想过把公司 送给你。」雷信堂惊讶的张大嘴。成年以后,他就未曾在人前失态过,可他确 信他似乎听到自己下巴脱落的喀嚓声。 他的呆样让悦聆笑出声。她的笑声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下一瞬间又恢 復平常泰然自若的模样。 「小姐真会开玩笑。」他相信她是在跟他说笑。「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认 真的考虑过这件事,或许你觉得很儿戏,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自己的钱已经够 我花一辈子了......」她顿一下,换个方式说:「一亿跟一百亿对某些人来说可能不 一样,可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一亿对我而言已经很够很够了,如果我有一百亿的现 金,我会捐出九十九亿做善事......你不相信我的话?」他眼中的笑意让她皱眉,「 我说这样的话或许过於偽善吧!毕竟我从小不愁吃穿,所以才能在这儿说大话。」 「不,我相信。」他眼中闪著笑意,「有的人没钱的时候,心裡想只要赚到一 百万,就很满意了,可真有了一百万,就会开始渴求一千万、五千万、一亿。每个 人对於钱的需求不一样,我也认识存款只剩一百块,还能乐天知命的人。」「 雷经理呢?要多少钱才够?」她顺著他的话问。「我很满意目前的状况。」他 微笑的说。「如果......我想给你这九十九亿呢?」她比喻的询问。他迟疑 了一秒,才道:「小姐是什麼意思?」「你愿意接受吗?」她追问。他拢 了下浓眉,心裡揣度著她话语中有几分真实。「当然不是无条件的。」悦聆发 现当她说出这句话时,他明显的鬆了口气。雷信堂再次恢復泰然自若的模样。 他不怕与人谈条件,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姐可以直说无妨,只要我能力 所及,一定帮忙。」「在我说出我的条件之前,我必须先问雷经理目前有没有 女朋友或是喜欢的人?」 雷信堂诧异的挑高眉宇,「没有。」她鬆口气,「父亲也是这样告诉我, 但我必须再确认一下。」 「这很重要吗?」他一脸不解。「是。」她停顿一下,深吸口气,鼓起勇 气说:「你愿意娶我吗?」第一次见面时,悦聆才十六岁,穿著学校制服,清 汤掛面的短髮带著青春的气息,虽然那时雷信堂才二十四岁,刚自军中退伍,却觉 得自己好像已经三十四岁了,而她则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美丽耀眼。虽是 天之骄女,但她却完全没有骄傲自大的习气,见到他时,脸上的笑容真诚而坦率。 八年过去,小女孩长大了,可他还是能瞧见她美眸中有著当年的真挚与直率。 儘管这些年来两人不算熟稔,却也不能说是陌生,他们每回见面总还会说上几句话 ,打个招呼。他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不过他从来不曾对她有过非分之想,而她更 不可能看上他,但如今她却跟他求婚......这太荒谬了。「妳刚刚说什麼? 」雷信堂力持镇定,努力压下惊讶的表情。他一定是听错了。她的脸红了,「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他没听错,她脸红的模样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真实,他 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外层空间看地球一样,世上的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切。他清了 下喉咙,想著该接什麼话时,她下一句话紧跟著到来。「不是真的结婚,我是 说是一个条件。」她急忙解释。「条件」这两个字让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一扫而 空,他就说嘛!这背后一定有问题,她怎麼可能真的跟他求婚,那只是一个条件。 「我娶妳就能得到公司?」他问。她点点头。他深思的看著她,好像 一夜之间不认识她一般,她尷尬的说:「你也可以不答应,我是说虽然只是假结婚 ,但是......」「我不明白。」他向前倾身,眼睛盯著她,「如果照妳的意思, 我们两人假结婚,然后妳送我公司,这完全不合理,这个交易吃亏的是妳。」 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尷尬的感觉逐渐消失,「表面上是如此没错,但实际 上并不是这样,我刚刚已经跟你说了,我并不是经商的料,我没有这个才能。」 「不需要假结婚我也能帮小姐打理好公司,如果妳想回馈我,可以用分红,或是 股票......」「我知道。」她想著该怎麼讲,「就算全部都给你也没关係,我刚 刚说过了,爸爸留给我的钱已经够我花一辈子了,或许有人觉得钱永远不嫌多,但 对我来讲,钱一直不是最重要的事,够花用就好,我想我刚刚已经在这一点上面解 释了很多。」他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公司对我唯一的意义,就是 那是爸爸一手打拚下来的,就算我不在乎,但我知道爸爸也不希望公司交到不适合 的人手上。我刚刚已经跟你提过我的亲戚,就是叔叔伯伯还有堂哥堂弟他们一直想 接手公司,他们也一直想说服我,我真的有些疲於应付。」她叹口气,无奈的看他 一眼,「这些事你就算想帮我也帮不了吧?毕竟是家务事。」「是。」他一直 都晓得那些人在骚扰她,但他插不了手,他没有立场去干涉。「但如果你变成 我的丈夫就不一样了,你有立场跟身份去帮我挡掉这些麻烦事。」「就因為这 个原因?」他还是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儿戏。她低下头,「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麼?」她又叹口气后才说:「霖渊,我之前的男友想復合......这些事 真的快让我烦透了。」他沉默几秒才道:「妳想藉结婚这件事让他死心?」他 见过汪霖渊一次,也从董事长口中多少知道一点他们两人的事。汪霖渊当时会 追求悦聆主要是為了她的家產,东窗事发后,悦聆伤心了好一阵子。「爸爸过 世后,我的心很乱,难过得没办法打起精神,偏偏身还又有一堆烦人的事,弄得我 心力交瘁。我知道自己在逃避,但我真的好累......」「我明白。」他温柔的说 。她看著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自嘲道:「有好几次我都想拋下一切出国去散 心,可是我知道伯父他们不会让我安寧的。或许我骨子裡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 小姐吧!整天只会画画弹琴,什麼事也不会处理,但你就不同了,爸爸很信任你。 」她抬头看他,「我也信任你,虽然这样说你或许不相信......」「不,我相信 。」他的眸子闪著温柔,「我很高兴能得到小姐的信任。」他知道她是个不擅长撒 谎的人,有好几次董事长都曾在他面前提到过这一点。他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好 意思,「爸爸也知道我没办法处理伯父他们的事,所以要我跟你商量。其实结婚这 件事也是爸爸先提起的。」雷信堂讶异的挑高眉宇。悦聆微笑道:「一开 始听到时我也很讶异,现在却觉得这样也好,你得到公司,我得到清静的日子,这 对我们两人都好。」他注视著她,缓缓的说:「我必须考虑一下。」 「当然。」听见他愿意考虑,她高兴的放鬆紧绷的身体,「不过请你在两个月 内给我答覆,因為依照习俗,我们必须在百日内结婚。」「妳想过离婚的问题 吗?」他问。「只要有一方想终止这个婚姻,那就离婚。」她不觉得这是问题 。「妳不在意背负离过一次婚的纪录?」「我不在意,反正我本来就很少 跟人接触,閒言閒语对我没什麼影响。」她通常接触的只有帮她售画的画廊,「你 在意吗?」她接著问。「不。」他也摇头。她露出笑,「那我看不出还有 什麼问题。」「不需要两个月,我只要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再答覆妳。」 「没关係、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个重大的决定,如果你想多考虑几天......」 「不用。」他摇头,「不管什麼事对我来讲都一样,我不喜欢拖拖拉拉、曖昧不明 ,一天的时间就够了。」「好。」她站起身,露出真诚的笑容,「谢谢你,雷 经理。」她伸出手。他望著她白皙修长的手,以自己的大掌包裹住她,感觉到 她柔软的掌心与细嫩的手背。他有力的手劲让悦聆感到一阵安心。父亲说得没 错,他是个散发力量的男人,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不用怕。「我再打电话 给妳。」「好。」她点头。当他鬆开她软绵的手时,他发觉内心居然有些 不捨,不禁诧异了下。「那我先走了。」悦聆说道。他绅士的走到门口為 她开门。她离去后,雷信堂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街道与辽阔的天空。他喜 欢站在这儿观看底下来往的人群,那会让他心情平静,更重要的是能让他忆起今天 获得的一切都是自己辛苦奋斗而来的,而他有资格享受这一切。高中时因為父 亲突然过世,家中经济顿时陷入困境,於是他开始出外半工半读,一直到大学毕业 ,他没有一日不在工作......不,应该说把掉当兵那两年,他一直在工作。他得 到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奋斗而来的,不过当然对他影响最大,给他一个机会证明自 己能力的是姜焕发,也就是悦聆的父亲。若不是姜焕发的赏识,他不会年纪轻 轻就当上经理。前几年他曾想过自己出去创业,但当时姜焕发的身体出了毛病,被 检查出罹患肺癌,他只好将计画延后,没想到这一延就延了三年,这三年来,姜焕 发的身体时好时坏,最终还是走了。 他叹口气,内心感到一阵失落。姜焕发的死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因為姜焕 发就像他的父亲一般,当然在某方面也像他的朋友,就是这种亦父亦友的情谊,让 他更无法在姜焕发死后立刻拍拍屁股离开公司去创业──「等等,姜先生,我 得先通报经理。」王秘书焦急的声音打断雷信堂的思绪,不顾王秘书的阻止, 门还是被不速之客打开硬闯了进来。雷信堂不高兴的瞇了下眼,看著姜建华大 摇大摆的走进来。他是悦聆的堂哥之一,身材中等,但小腹有些突出,戴著一副无 框眼镜。「经理,对不起,他......」「没关係。」雷信堂示意王秘书去忙 自己的事,这裡他会处理。「嗯......」姜建华打量著他办公室的摆饰。「 怎麼?」雷信堂不感兴趣的询问一声。「是这样的......」姜建华微笑的看著他 ,「我来通知你一声,这间办公室以后就是我的了,不好意思要麻烦你搬到十五楼 庄副理的办公室去。」雷信堂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姜建华在他凛 冽的眼神下瑟缩了下,不过立刻又露出痞痞的模样,「你可别怨恨我,这一楼就你 的办公室最大,我在小房间裡会有窒息的感觉,所以不好意思,只好叫你搬了。」 「你什麼时候能决定公司的事了?」雷信堂不疾不徐的反问。「没有人告 诉你吗?」姜建华做作的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从下礼拜开始就要在这裡上班了, 我以為人事主任已经告诉你了。」雷信堂缓缓勾起嘴角。原来如此,他们準备 接管公司了,难怪姜悦聆会如此忧心,就算她反对,恐怕也无法阻止那些虎视眈眈 的亲戚们吧!其实悦聆的伯父及堂兄们也有自己的事业,他们以经营餐厅為主 ,但这几年扩充得太快,资金有些吃紧,这还是比较保守的说法,据他所知,他们 上个月才倒了两家连锁餐厅。「你放心,你还是这家公司的经理。」姜建华走 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叔叔的左右手,这家公司有一半是你打下来的, 你也算劳苦功高,我不会亏待你的。」雷信堂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我倒是要 谢谢你了。」「那倒不用。」姜建华笑著说:「其实我也是不得已的,叔叔就 悦聆这麼一个独生女,偏偏她对做生意是一窍不通,只会画画,这样怎麼不教人担 心?万一公司让人给掏空了她都还不晓得......啊!你别误会,我不是说雷经理会掏 空公司,我的意思是说她什麼也不懂,我们总得帮帮她是不是?再怎麼说,我们也 是她的亲人,不会害她的。」雷信堂勾起笑,但黑眸中却没一丝笑意,「那当 然。」 姜建华又笑了笑,「你能理解就好,那就这样了,麻烦你这几天就把这间办公 室腾出来,搬到楼下去。辛苦你了。」他又拍拍雷信堂的肩,「我已经跟设计师约 好,要请他重新设计办公室,我先走了。」雷信堂没说话,看著他几乎是跳跃 著离开办公室。他还真是等不及,这麼快就出手了。既然他们想玩,那他就陪 他们玩玩。雷信堂微笑的勾起嘴角。他已经等不及想看看当那群秃鹰知道他即将成 為姜悦聆的丈夫时,脸上会是什麼表情? 第二章 悦聆在听到雷信堂的回復 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雷信堂则仍在适应她居家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 见到她穿著围裙,不过她并不是在煮饭或是打扫而是在画画,深蓝的围裙上沾著油 彩,有橘、有绿还有些浅浅的灰她的手指上也有顏料的痕跡,甚至头髮也沾了 一些,这让他一时间很难适应。在他眼中,她一直带著优雅的气息,谈吐大方,一 举手一投足都是十足的女人味,衣著打扮更是无可挑剔。他还记得今天在办公室时 ,她穿著粉绿的洋装,颈上繫著亮眼的丝巾,看起来就像春天的花朵。但眼前 的她却像个邻家女孩,虽然气质仍是一样的优雅,但就是不一样,他也不知该怎麼 描述才对。「谢谢你,雷经理。」悦聆真挚的说。「如果我们要结婚,妳 最好别叫我雷经理。」他微笑的提醒。悦聆绽出笑,「也是,那你也别叫我小 姐,叫我悦聆或小聆都可以。」她的话莫名的让他心头一热,他从没叫过她的 名字,「我想我们两人都得适应一下。」「嗯!」她害羞的点头。光是想到要 叫他信堂,她就觉得十分彆扭,「我以為你要考虑到明天。」她没想到他会当晚七 点多来。「今天下午妳走后不久,姜建华来了一趟。」悦聆讶异的看著他 ,「二堂哥去找你?」他点头,简短的将姜建华的话叙述一遍。听完后, 悦聆又生气又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不晓得二当哥会这样,他们一直叫我把你换 下来,我告诉他们不可能,没想到他竟然会私底下去找你。」 「没关係。」雷信堂微笑,「这没什麼,对他们来讲,我毕竟是外人。」 「可是......」「真的没关係,我来是跟妳商量一件事。」「什麼?」 「我想我们先去公证后再通知他们,免得节外生枝。明天我会先去法院申请,大概 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悦聆点点头,明白他的用意。如果先告诉伯父他们, 他们一定会百般阻挠,还不如先斩后奏。他深思的看她一眼,问道:「妳确定 要这麼做吗?小姐。」「叫我悦聆就好。」她微笑的纠正他。「我已经思考快 一个月了,还是觉得这样最好......」她正想再说下去时,门铃忽然响起。 在姜家待了十年的女管家黄姨由厨房走出来。她年纪大约四十几,身材略胖,是个 寡言的人。她拿起墙上的对讲器,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拜访的人影。「小姐,是 汪先生。」悦聆还没应声,就听见对讲器的话筒传来汪霖渊的声音。「是 我,悦聆,我有话跟妳说,我知道妳在家......」「跟他说我不在。」悦聆急促 的对黄姨说了句。黄姨正要说话时,雷信堂说道:「让他上来吧!」悦聆 讶异的看著他。「我来处理。」雷信堂示意悦聆不用担心。「可是......」 「别担心。」他对黄姨说:「让他进来。」黄姨望向悦聆,瞧见悦聆点头 后,她才照令行事。「如果妳不想见他,到画室去没关係,我来处理就行了。 」雷信堂对著不安的悦聆说。悦聆迟疑了下,但最终还是摇头,「没关係,你 要告诉他我们要结婚了对吗?」 「对,过来,坐到我身边。」他对她说。她讶异了下,不过还是起身坐到 他身旁去,大概明白他想做什麼。 「假结婚的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对吗?」他轻声问。她点头。「既然 这个交易只有我们两人知道,那在其它人面前就得做得逼真点,妳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好。」他伸出手环上她的肩,感觉到她僵了下,他笑著 说:「放轻鬆点,否则他怎麼会相信我们要结婚了?」「我知道。」她不好意 思的笑了笑,「只是觉得不习惯。」「如果妳不自然点,等一下他进来,说不 定会以為我要强暴妳。」听见这话,她笑了起来。「这样好多了。」他轻 轻抚摸她的手臂,因那细滑的触感而有些失神。悦聆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演 戏,但心跳仍是加快了。「妳就假装这只是在表演。」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 。她整个脸都红了起来,「我知道,可是......」「听到没?黄姨去开门了 ,戏要上场了。」他以鼻子轻轻摩娑她的耳朵,闻到她身上独特的香气与顏料的气 味。「雷......经理。」她轻喘,动手想推开他。他快让她喘不过气了。 「他来了,记住叫我信堂,不是雷经理。」他叮嚀一声。「悦聆,我...... 」汪霖渊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进客厅,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莫名──悦聆靠在一个 男人怀裡,两人耳鬢廝磨,似在亲吻。听见声音,雷信堂缓缓抬起头,露出不 悦的表情,「你还真是个不识趣又烦人的傢伙。」汪霖渊与一年前相比,并没 有什麼太大的改变,略带稚气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二十六岁还要小一点。 「你......你是......」汪霖渊瞪著他。他对他好像有点印象,但又想不起来。 「我是悦聆的未婚夫。」雷信堂瞇起眼,「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不然别怪我不 客气。」「未婚夫?」汪霖渊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向一直低著头的悦聆,「 不可能,不可能。」 「叫你上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你最好彻底死心。」雷信堂冷言道。「 不,我不相信。」汪霖渊一个径儿的摇头,「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悦聆 抬起脸,坚定的说:「我要结婚了,你不要再来了。」「不可能!」汪霖渊不 敢相信的大吼一声,「太突然了,这不可能,妳骗我的对吧?」他焦虑的说。 「我没骗你......」 雷信堂握住她的手,示意由他来说,「悦聆跟我说她拒绝你很多次,但你似乎 听不进她的话。」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向比他瘦弱的汪霖渊,「如果你再纠缠,别 怪我不客气。」雷信堂没有提高语气,只是逼近他,黑眸冷冷的没有一丝暖意 。汪霖渊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一步,可很快的又壮起胆子,「你......」「 如果你再不走,我只好把你赶出去了。」雷信堂冷声的说。「我有话跟悦聆说 ......喂!你做什麼?别拉我。」悦聆惊讶的看著雷信堂宛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攫 住汪霖渊的手臂将他往外拖,不管是气势或力量,汪霖渊根本无法与雷信堂比拟。 就这样,汪霖渊的抗议声及鬼叫声愈来愈远,最后被雷信堂丢了出去。黄姨配 合得恰到好处,在汪霖渊被推出去的剎那立刻关上门。这荒谬宛如八点档的戏 码让悦聆笑出声,她甚至瞧见黄姨也露出浅浅的笑,向她与雷信堂致意后,黄姨从 容的回到厨房,彷彿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她的笑声让雷信堂不由得也勾 起嘴角。他已经好久没听到她的笑声了,他还记得她以前好爱笑。「这样他下 次就不会再来了。」雷信堂坐回她身边。她的双眸闪著笑意,「我想也是。」 甜美的笑容让他的心浮动了下,不由得想起她身上的馨香、小巧的耳朵与柔嫩 的肌肤。察觉到自己的遐想,他轻咳了一声,顿时觉得不自在。 「妳......确定不用再考虑一下婚事......」「你刚刚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她望著他的黑眸,感到一丝安心,「我很确定。」「妳对汪霖渊──」 「我们早就结束了。」她打断他的话,手指互绞著,神情有些急促不安。「好 吧!」他体贴的不再追问,「在我身边妳很紧张吗?」他换个话题。她诧异了 下,随即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有一点。」「為什麼?」「大概是我们 以前一直很有距离,现在突然靠得那麼近......」她指了下他与她的距离,「所以觉 得怪怪的。」「我想也是。」他轻蹙眉心,「对了,我想汪霖渊会去跟妳伯父 他们求证,他们可没汪霖渊那样好对付。」本来想先斩后奏,没想到中途却杀出汪 霖渊这个程咬金。 她点头,「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关於公司及遗產的处置问题,她说了 几百遍希望他们不要插手,但他们从来没听进去,还是我行我素。「如果妳不 介意的话......」他停顿几秒,「我想我们需要熟悉一下彼此,在妳伯父他们面前, 我们不能太生疏。」她点头,「你建议怎麼做?」「介意带我参观妳的画 室吗?」她露出愉快的笑脸,「当然不介意。」她笑著起身,带他进入画室。 「这是我小时候画的素描。」悦聆在雷信堂翻阅素描本时说道。「那时候我很 喜欢画花草。」两人随意的坐在地板上,周围都是画册。 他翻著她的素描本,「妳很有天分。」虽然他不大懂画,但看得出她画得很好 ,她的线条简单又平稳。「我不去想天分这种事,我只是喜欢画,就算堆在画 廊卖不出去也没关係。」她顿了下,「想想梵谷还有无数画家在世的时候都穷得很 ,我就会很庆幸自己不用為钱烦恼。」「妳也在為钱烦恼,大部分的人是嫌少 ,妳是嫌多。」他的话让她愣了下,而后笑出声,「我好像很不知好歹。」 他微笑的看著她,伸手抚了下她的发,「妳不是不知好歹,能做到妳这样也不容 易,钱对很多人来讲永远都是不够的。」他温柔的抚触与话语让她脸蛋一红, 「我都不晓得你这麼会说话。」「在妳心中,我是什麼样的人?」「正经 又负责。」她反射的说。「在我心中,妳优雅、文静又害羞。」他看著她。 「我不优雅......」「不,妳很优雅。」他勾起笑,「但现在这样也很好,不 那麼高高在上。」他指著她身上简单的运动衣与运动裤。「高高在上?」她愣 了下,「我才不会高高在上。」「对我来讲,妳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远远的, 漂亮又美好。」见她更惊讶了,让他笑意更深,「我现在还是有这种想法,不过既 然我们要结婚了,虽然是假结婚,但毕竟要住在同一个屋簷下,若能相处愉快,对 我们两人都好。」她赞同的点头。「妳想要继续住在这裡吗?」他问。这 房子充满著她与董事长的回忆,他想她会希望留下来。「我不知道,我很想待 在这裡,可是又会想到爸爸......」她顿了下,努力眨回眼泪,「想到他过世煎被病 痛折磨的样子......為什麼他这麼好的人要受到这种痛苦?」他轻叹一声,瞧见 她眼眶的泪,「别这样。」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我不想哭的。」她 忍住泪。「没关係。」他抱著她轻轻摇晃他温暖的怀抱与温柔的声音让她 鼻头发酸,她轻声啜泣,感觉到他轻柔的抚摸她的背。温香软玉的美女在怀, 雷信堂承认自己有些心猿意马,他自嘲的一笑,说「有些」还太含蓄了些,应该说 他早就心猿意马了。之前在沙发上磨蹭她的耳朵时,他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不,应该说她走进办公室对他提出假结婚的建议时,他就已经在骚动了。或许 是她脆弱的模样......不,应该说当他听到她信任他时,他的内心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知该怎麼解释这种情绪,但当下他就决定要接受这个提议。不过他口头 上还是说要考虑,主要是想给她后悔的时间,但姜建华的出现让他决定不再浪费时 间,他心裡明白她无法应付这些豺狼虎豹,更别提还有一个阴魂不散的汪霖渊。 他想保护她。低下头,他的嘴唇在她额上轻轻摩娑,感觉到她叹息一声,脸 蛋在他颈上磨蹭了下。虽然是假结婚,但他有把握能弄假成真。瞧见她在家中 慵懒休閒的模样后,更加强了他内心蛰伏的慾望。他喜欢她私底下可亲、笑容甜美 的样子。静静相拥,祥和謐静的气氛围绕著两人,悦聆闭上眼睛,有些想睡。 这阵子她的睡眠品质一直不是很好,在他身边能这样放鬆让她觉得很安心。五 分鐘后,她沉入梦乡。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轻轻的在她柔软的双唇间 摩娑,而后才抱她回房。现在他可以很肯定自己要她,虽然眼前的障碍不少, 不过他会一一摆平的。翌日,悦聆睁开眼时,觉得全身都充满了精力,等不及 要开始一天的活动。她伸个懒腰,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对了,昨晚最后的记忆 好像是......「天啊!」她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嘴唇,「我该不会在他身上睡著了 吧?」她只记得在他怀中很舒服、很想睡,接下来就完全没记忆了。下床 后,她走到浴室盥洗,决定一会儿打电话给雷信堂,对他说声抱歉。她这个主人竟 然睡著了,他当时一定觉得很好笑吧!盥洗完后,她在房间做了几分鐘的暖身 操才走出房。一如以往的,黄姨在餐桌上摆著一杯蔬菜精力汤,还烤了几片全麦吐 司。但令她纳闷的是,除了这些东西外,还摆了两份大三明治。奇怪,黄 姨怎麼準备这麼多?她食量没这麼大啊! 「黄姨!」悦聆喊出声后才想到黄姨做完早餐后通常会出去买菜,或是到公园 散步,「回来再问她好了。」她正準备坐下来享用早餐时,一个身影由厨房走 出来,她一看,下巴差点掉下来,双眸睁得又圆又大。「雷经理?」雷信 堂手上拿著一杯柳橙汁,微笑的走过来,「妳又喊我雷经理了。」「你......你 怎麼......」「我昨晚没回去,睡在客房。」「為什麼?」「妳睡著后 不久,我接到妳伯父打来的电话。」她愣了下,「伯父他......」「他打来 问妳『未婚天』是怎麼回事。汪霖渊被我丢出去后,果然打电话去妳伯父那裡求证 。」悦聆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别气。」他微笑地说。「这都是可预料 的。我告诉妳伯父我们早就订婚了,只是没公开,我猜他早上大概会杀过来质问妳 ,所以才决定留下来,我担心妳应付不来。」「我已经成年了,要跟谁结婚他 们无权过问。」想到伯父他们处处干涉她,她忽然觉得有些生气。「先吃点东 西,不然等会儿没精力应付他们。」他示意她坐下。「我吃不下。」想到等会 儿要应付伯父他们,她就觉得累。他在她身旁坐下,「别担心,妳忘了我就是 要来帮妳处理这些事的?」他坚定的眼神与态度让她的心一暖,「对喔! 我忘了。」「吃吧!」他端起精力汤递给她,「等一下妳不用说什麼,我来应 付就行了。」她点头,喝了口精力汤,「可是我担心他们会用话语羞辱你。」 「难听的话我听多了,没什麼,别担心我。」他不在意的说。他气定神閒 的态度让她的心更加安稳。她果然没选错人,「对了,昨天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没关係,我知道妳睡不好。」两人边聊著边吃早餐。悦聆已经很久没 感受到这样轻鬆的气氛。吃完早餐后,他忽然由口袋裡拿出一个小盒子,「我 想既然都要结婚了,不能没有戒指。」她再次因他的举动而惊讶,「你什麼时 候......」 「昨晚接到妳伯父的电话后出去买的,要做戏就做其一点。」他笑著说。 一时间她不知要如何反应,只能说;「你想得真周到。」 「我不知道妳会不会喜欢。」他将盒子交给她,心底莫名闪过一丝紧张的情绪 。 悦聆打开盒子,一隻银色的钻戒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它的设计很简单,白金的 戒环上镶著一颗蓝宝石主钻,周围还有一圈小碎钻,戒指的内侧还刻著她的英文名 字凯萨琳catherine。 心中顿时升起一抹感动,悦聆抬头望向他。 「如果妳不喜欢......」 「我很喜欢。」她轻声的说。「真的。」 重要的不是礼物的大小,而是他的心意,她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用心的人。 他露出笑,「妳喜欢就好。其实这是对戒。」他由另一边口袋拿出一个盒子。 她凝视著他,「你帮我戴上。」她伸出手。 他拿起戒指,心怦怦的跳著。他告诉自己要镇定,没什麼好紧张的。 他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两人视线相交,时间彷彿在 那一刻停顿下来。 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她,愈来愈近,直到他的唇覆上她的。 悦聆根本不晓得事情是怎麼发生的,当她意识到时,她已经在回吻他……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大概是妳伯父他们来了。」真糟糕,怎麼在这时候来? 一听见这话,悦聆整个脸都红了,她慌张的由他腿上下来,背过身子去扣好内 衣。 雷信堂则是深吸几口气,稍稍平抚身体的慾望后才起身去开门。 悦聆跟在他后头,不安的往客厅走去。 他们......他们怎麼会接起吻来了?她要怎麼面对他? 透过监视器,确定是悦聆的伯父们后,雷信堂按下大门开关让他们上来,转头 见悦聆一脸尷尬与不知所措,他说:「还是由我来应付吧!」 她摇头,「伯父他们没亲口向我证实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说不定会认為是你 胁迫我。」 他抬手抚了下她肿胀的唇,瞧见她红了脸,「生我的气吗?」 她摇头,「没有。」她只是觉得有点尷尬。 他露出微笑,对她的回答很高兴,「我们晚一点再谈。」他忍不住低头又给她 一个吻。 她在他唇下喘息,感觉到他温热的舌头佔有她的嘴,她的脉搏跳得飞快。 就在她情不自禁的回吻他时,刺耳的门铃声响起。 他抬起头,沙哑的道:「準备好了吗?」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当他上前开门时,她下意识的抚了下自己肿胀的嘴 唇。 这代表......他们的关係正在转变吗? 第三章 偌大的客厅裡除了雷信堂与悦聆外,还坐著另外三个人,悦聆的大伯父、二伯 父与二堂哥姜建华。 「你们订婚了?这是什麼意思?」姜建华不高兴的推了下眼镜。 「我不晓得你哪一句听不懂?」雷信堂挑眉。 悦聆坐在雷信堂身旁,压下嘴边浮上的笑意。 「你!」姜建华瞪著雷信堂,「因為我叫你搬到楼下,你就使出这种贱招。悦 聆,不要被他骗了,他是想得到公司。」 悦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管我?」 「那怎麼行?焕发走了,我们有责任照顾你。」大伯父姜焕财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悦聆反驳道。 「你还年轻,很多事你不懂。」二伯父姜焕来也开了口。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可以自己判断。」悦聆蹙下眉心。 「你从来没出过社会,只在家裡画画,社会上人心的险恶你是不会知道的。」 姜建华不屑的说。 悦聆叹口气,觉得好无力。每次他们的对话就像现在这样无线迴圈,不管她说 什麼,他们总有理由堵回来。 「如果你们能祝福,我们当然很高兴,但如果你们坚持要反对,我们也尊重, 不过反对归反对,我们仍即将结婚。」雷信堂笑道。 「什麼?」姜焕财三人同时喊了出来。订婚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结婚。 「看你们的反应,我想你们是不赞成。」雷信堂依旧微笑的说。 姜建华瞪雷信堂一眼,「悦聆,你别被他骗了。」 「我没有。」悦聆摇头。 「这男的居心叵测。」姜焕财也皱眉头。 「这是我自己的事。」悦聆没好气的说。 「你想要钱对吗?」姜焕来质问雷信堂,「别以為你这点心思瞒得了我们。」 「他不只要钱,他要整间公司。」姜建华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们听我说。」悦聆皱著眉心,不喜欢他们全冲著雷信堂。 「焕发一死,你就露出狐狸尾巴。我早说你不是什麼好东西,现在果然让我料 中了。」姜焕财怒声道。 「没错。」姜建华支持父亲的说法,「别以為我们不知道你的底细。」 雷信堂瞇起眼,「是吗?什麼底细?」 姜建华冷哼一声,「悦聆,你一定也不晓得吧?」 「什麼?」她完全不明白二堂哥指的是什麼。 「他呀......」姜焕财故意顿一下,「他进公司可是别有目的的,他是来报仇的 。」 「报仇?」悦聆愈听愈迷糊,她看向雷信堂,发现他五官的线条紧绷起来。 「没错。」姜建华再次附和,「他老爸以前也在叔叔的公司工作过,这你不知 道吧?」 悦聆讶异的睁大眼。 见到她的反应,姜焕财三人露出满意的笑。 姜焕财接著说:「他老爸以前是这家公司的会计......让我想想,大概是十五年 前的事了,因為做假帐所以被焕发给开除了,没想到他下班后去喝酒解闷,结果出 了车祸,当场死亡,焕发知道后良心过意不去,再加上后来又查出他是遭人陷害, 当然就更加愧疚,之后就一直赞助雷信堂他们家。」 这个消息让悦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件事為什麼爸爸从没提过? 「现在你知道了吧!叔叔是基於愧疚才让他进公司的,但谁晓得他心裡怎麼想 ?说不定他一直想為父亲报仇,你千万不能中了他的圈套嫁给他。」姜建华说道。 悦聆望向雷信堂,他也正看著她。 她的心顿时陷入一团混乱。他真的是来报仇的吗?不,不可能,婚事是她提出 来的,她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也都查得到。」姜焕来紧接著说:「你啊!在某方面是 太天真了,嫁人没关係,可你要想想,人家是不是看上你的钱嬴哎檯──」 「你们不要说了。」悦聆打断二伯父的话,「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雷信堂自始至终没说什麼,也没有反驳他们的话,他只是盯著她,看她会有什 麼反应。 「悦聆......」 「让我想想。」她再次打断二堂哥的话。 「婚事......」 「我会再想想。」悦聆回答大伯父的话。 姜焕财三人露出满意的笑,雷信堂的眼神则黯了下。 「你们先走吧!」悦聆皱著眉说。 「他得跟我们一起走,免得你被他的花言巧语说服了。」姜建华不放心的说。 之前订婚的事完全没有预兆,他想,一定是雷信堂用了什麼手段,得小心防著才行 。 「我有话问他。」悦聆看著雷信堂。 「没什麼好问好说的,如果我们说的是假的,他早反驳了不是吗?」姜焕财篤 定的说。 「你们别再说了。」悦聆起身,「让我静一静。」 「那他......」 「我自己会判断,不要再干涉我的事了好不好?」悦聆受不了的说。 「我们是担心你被骗。」姜焕财故作苦口婆心的说。 悦聆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时,雷信堂终於开口,「请回吧!」他起身走到门口,為他们打开大门。 「你是谁啊!这裡没你说话的份。」姜建华不爽他的态度。 「你们再不走,我立刻就嫁给他。」悦聆语出威胁。 一听这话,姜焕财三人又紧张了,「这事不能开玩笑。」 「你们到底走不走?」悦聆几乎快尖叫了。 「好吧、好吧!」姜焕财立刻道。 「爸──」 「出去再说。」姜焕财打断儿子的话语。 在姜焕财三人终於起身离开后,悦聆瘫回沙发上。每次跟他们说话都会让她筋 疲力尽,精神耗弱。 当她感觉到雷信堂坐到她身边时,她睁开眼,望进他读不出情绪的黑眸。 「你為什麼不告诉我?」她轻声问。 「我没想到,也不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他没有表情的说。 她叹口气,「对我很重要。」 他的心一冷,仍旧面无表情的说:「你打算把戒指退还给我?」 她讶异的看著他,「為什麼?」 他愣了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听到復仇两字就会取消婚事吗?」她皱眉,「我只是很难过听到你 父亲是那样过世的,我一点儿都不晓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轻声打断她的话,「我父亲的事不能怪任何人,那 只是一个意外,董事长怎麼会知道我父亲背了黑锅。至於车祸,那是命运的安排, 不能怪到董事长头上。」 她望著他温柔的眼神,心中一阵感动,「我知道,只是刚听到时很讶异,我没 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你真的不担心我是别有目的吗?」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只在乎她的。 她摇头,「假结婚的事是我提的又不是你,再说,如果你想要復仇,我也不会 改变心意,公司本来就是要交给你的。」 他心一暖,但也有点担心她的天真,「你不担心我把你的钱也都拐走?」 她惊讶的看著他,「我没想到。」 他笑出声,「所以你还是得对我提防一点。」 她露出笑容,明白他在糗她,「那你得教我怎麼提防你?」 两人对看,而后同时笑出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麼反应?他都已做好準备 接受她的拒绝了,谁知她竟然还如此信任他。 「幸好伯父他们走了,否则我的头可能要爆了。」她头痛的说:「虽然知道他 们有时候是好意,但是我觉得自己在他们眼中好像智能不足,什麼都不会处理,不 会判断一样。」 「公司的事他们也常这样轰炸你?」他好奇的问。 她点头,「我每次都要装作快昏倒的样子,他们才不会再讲下去。」 「以后我来处理。」他抚摸她的脸。 「你刚刚什麼话也不解释,也是认定我不会相信你吧?」她偏头看他。 他汗顏的点了下头,「对付他们不是问题,但是如果你听了他们的话而有所怀 疑,决定不相信我,那我想,结婚的事还是取消的好。」 其他人怀疑他的动机没关係,可如果她不相信他,她就不可能放心将公司交给 他处理。 「除了伯父他们,还有人知道你父亲的事吗?」 「公司裡资深的员工大概都知道。」 「对了,你上班要迟到了。」提到公司,她才想到这件事。「晚一点过去没关係。」 「二堂哥说不定会到公司找你麻烦。」 「我能应付。」他不想再讨论公司或她的亲戚,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她立即 害羞的垂下眼。 「你介意有一天假结婚弄假成真吗?」他笑著问。 她的心怦怦的跳得飞快。他的意思是...... 「我不想假装什麼事都没发生。」他直盯著她。 她明白的点头。虽然她之前从没想过两人的关係会发展至此,但既然已经发生 ,就不能当作什麼事也没有。 他抬起她的下巴,热情的覆上她的唇…… 「等等......」 彷彿察觉到她的惧怕,他抬起头,温柔的在她唇边呢喃,「别怕,我不会伤害 你。」左手滑过她的背脊,安抚著她。 她轻颤的眨了下眼,「我知道。」 他望著她的美眸,「相信我。」 他坚定的眸子让她心中一暖,她抬起手勾住他的颈项,下定决心的道:「来吧 !再这样拖拖拉拉的,我可能会改变心意。」 他露出笑,接著毫无预警的横抱起她。 她惊喘一声,本能的收紧手臂,「你在做什麼?」 「加快速度。」他抱著她走进房间,将她平放在床上。他不想他们两人的第一 次是在沙发上。 「噢!」她应了一声,双颊染上一层红晕。她张嘴想说些话缓和气氛,却瞧见 他快速的脱下裤子,她顿时张口结舌,瞪著他硬挺巨大的慾望。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上床将她压在身下,双唇贴上她的,他的体温跟重量 让她觉得身体沉甸甸的。 「我要先跟你说......」她压下恐惧,吞了下口水。 「什麼?」他低头注视著她。 「你可不可以慢一点?不要太快,不然我会怕。我没有经验,所以......你知道 ,我会担心,而且我刚刚看到你......你知道......我是说......」 「等一下。」现在换他瞪她,「你说你没经验?」 她紧张的点头。 「老天......」他呻吟一声垂下头。 他的反应让她微笑,也让她紧张的心情舒缓一些。她迟疑的伸出双手,抱住他 宽厚的背,轻轻抚摸。 他颤抖了下,抬起头,「我以為......我是说汪霖渊,你们......」 「我们有接吻,他也想更进一步,但是......」 「但是什麼?」他追问。 「我不是很喜欢他的吻。」她尷尬的承认,「他的味道也没有你好闻,我是说 我不知道,唉......好尷尬。」 他微笑的低头吻她,「我很高兴,我只是有些讶异。」 她红著脸继续说:「我跟霖渊有试过几次,可我不是很喜欢,所以就......」 「没关係。」他温柔的吻她,「我只是担心我刚刚吓到你了。」 她微笑,「有一点。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我有画过裸男,不过你不太一样,你比 模特儿好看多了,身材也比较好,我想画你。」 他轻笑,「谢谢你的讚美,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身体。」 她讶异的看著他。他怎麼知道? 「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你就会不自觉的一直抚摸我的背、我的肩膀,还有 腰臀。」 她惊吓的看著他。她有摸他的臀部吗? 他笑著吻她,「所以我才会知道你想要我。」 「我......我是想画你。」她解释,脸儿红透。 「我很高兴。」他笑著说。「我会慢慢来。」他低头开始吻她,「我也好想要 你。」 她想跟他重申她不是色女,不是因為慾望的关係摸他,她是想画他,想感觉他 身体的线条。 但他根本没给她机会解释就封住她的嘴,她在他身下喘息,与他一起进入情慾 的世界…… 许久,雷信堂才找到挪动自己的力量,他翻身到一旁,不想把她压伤。 清凉的空气拂过两人赤裸的身体,悦聆昏昏沉沉的想睡。 他将她搂进怀裡,拂过她汗湿的背,「我有没有伤了你?」 一时间,她没听清他的话,直到他又问了一次,她才回道:「没有。」 他微笑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她害羞的贴著他的肩膀。 「现在我们是真的夫妻了。」他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戒指上亲了下。 她的心因他而悸动著,两人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下。 「我会好好待你的。」 她点头,「我也会。」 两人相视一笑。 在这瞬间,悦聆感觉到幸福。 自从父亲生病后,她几乎感受不到快乐,但现在不一样,她快乐得要飞上天了 ,而这都是他给她的。 以前她怎麼会如此盲目都没瞧见他的存在呢?她打个呵欠,在心中偷偷立誓, 她一定会做个好妻子的。 想到两人以后的日子,她在睡梦中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们结婚好吗? 沉醉在你的温柔中 理智的我再也无法思考 就这样被你的情网抓住 第一次渴求永远这两个字...... 第四章 三天后。 悦聆拿著前几天才画好的油画走进画廊,郑桑榆一见她来,笑咪咪的迎上前, 「又有新作品了?」 「对。」悦聆将画递给她。 郑桑榆立刻将画放在木架上,而后才拉开画布,映入眼帘的是色彩鲜艷的线条 ,一颗橘红的大树向下扎根,朝天伸展,树裡隐约可瞧见一个人,正愤怒的咆哮著 ,整幅画带著抽像的画风。 「嗯!很有力的一幅画。」郑桑榆讚赏的说。 「你喜欢就好。」悦聆鬆口气,「完成后,我自己也有点讶异。」 「我知道,你在画这幅画时正好是你爸爸生病最严重之际,看得出来你的愤怒 跟哀伤。」 「幸好之前就已经画好了,现在我的心情变了,可能再也画不出来。」悦聆笑 著说。 「心情变了?」郑桑榆推了下眼镜,仔细打量她,「嗯!气色不错,最近有什 麼好事吗?咦?戒指?」她瞥见悦聆无名指上的蓝宝石。 悦聆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嗯!」 见她娇羞,郑桑榆闹道:「快说快说,谁送你的?」 「信堂送我的。」提及他的名字,悦聆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前总是雷经理雷经 理的喊他,前几天改口时,彆扭得让他取笑了好久。 「信堂?」郑桑榆一脸疑惑。 「是我爸公司的一个经理,他姓雷......」 「啊!我想起来了,该不会是你以前提过的雷经理吧?」郑桑榆笑著问。 悦聆点头,「我们过几天就要去公证了。」 「什麼?」 「我是来问你后天有没有空?我跟信堂后天要到法院公证结婚。」 「什麼?」又是一声惊讶的叫喊,只是这一回比上次又更尖锐了几分,「等一 下,才几天没见你就要结婚了,怎麼回事?」 「事情有点复杂。」一时间,她还真不知要怎麼解释,但她又不想隐瞒郑桑榆 。两人认识五年多,除了在这儿寄卖画作外,私底下也满谈得来的。 但其实两人不仅在外表,连个性上也大不相同,她喜欢简单高雅的衣服,郑桑 榆的衣服则多是紧身火辣,说这样才能吸引人上门买画;她个性单纯,郑桑榆则是 八面玲瓏,很有交际手腕。 「别卖关子了。」郑桑榆催促。 「你也知道自从我爸过世后,大伯他们处处都在干涉我,尤其是公司的事,他 们更是一直积极想介入。」 郑桑榆点点头。这些悦聆之前都有提过。当悦聆提到她父亲去世前嘱咐过她有 任何事都可以找雷信堂商量,甚至异想天开的提议要他们俩假结婚时,郑桑榆的下 巴差点掉下来。 「什麼?」郑桑榆难以置信的摇头。 「我刚开始听到时,也以為是我爸爸病得太重,脑袋已经不清楚了,但前一阵 子我被大伯跟堂哥他们弄得很烦时,我爸爸这句话突然闪过我脑海。」 「所以你就决定假结婚?」郑桑榆接著问。 悦聆点头,「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不过我觉得这样比较好。你也知道除了画画 外,其他事我都没什麼兴趣。记得吗?上个月我去公司开董事会,无聊得差点睡著 。」 「记得。」郑桑榆笑道。「我可以理解你这麼做的原因,但这样真的好吗?雷 经理值得信任吗?万一他把公司......」 「你放心,我爸爸当初就有想过要把公司给他,所以才提议我们可以假结婚。 我爸爸知道我对商一窍不通,也没兴趣。有时候我也很希望我自己有那种头脑,但 是......」她叹口气,「我爸爸一定觉得很遗憾吧!」 「你别这麼说。」郑桑榆皱眉,「每个人的天分不一样,你专精的是在艺术上 ,你像你妈妈。」 「我爸爸也这麼说。」悦聆又叹息一声。其实她对母亲已经没什麼印象,母亲 在她五岁时因病过世,之后爸爸一直没再娶。 见悦聆一脸忧伤,郑桑榆连忙转个话题,「雷经理呢?一听到你的提议就答应 了?」 悦聆露出笑,将这几天发生的事简短的告诉她。经过这三天的相处,悦聆愈来 愈觉得选择雷信堂是最好的决定。 郑桑榆知道要让她改变心意大概是不可能了,於是说:「我还是觉得你这一步 有点冒险,不过或许是我顾虑太多,毕竟如果真的不合,也能离婚,现在离婚率那 麼高......哎呀!我在说什麼,你还没结婚我就讲这种话给你触霉头。」郑桑榆不好 意思的打了下自己的嘴唇。 悦聆笑道:「没关係。」 「但是我还是要叮嚀一下,你们的财產最好在婚前就弄清楚,反正你对公司没 兴趣,给他是没关係。不过说真的,我觉得要是我,一定没办法这麼大方,股份给 他一半或是三分之二也很好啊!这样你每年还能领股利跟分红。」 「信堂也是这麼说。」 「他还算有点良心。」 悦聆又笑道:「信堂本来就是很正直的人,他本来的意思是要买下我手上的股 份。」信堂自己手上也有公司不少股票。 「你一定说不用这麼麻烦吧!」 「你怎麼知道?」 「我还不瞭解你吗。」郑桑榆笑著说。 悦聆也跟著笑。 两人又说了几分鐘,直到有顾客上门。 「那我先走了。」悦聆朝她挥挥手。 「好,后天我会準时到。」郑桑榆承诺道。 悦聆微笑的点头,而后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听见郑桑榆嗲声的说:「好久没 来了,杨先生。」 悦聆走出画廊,回头时,瞧见郑桑榆的胸几乎要贴在杨先生身上,她想起她父 亲生前不太喜欢郑桑榆,但她觉得还好,虽然她也不太赞成郑桑榆用美色做生意, 但郑桑榆其实很有鉴赏力,她欣赏郑桑榆专业的这部分。 正当悦聆打算回家时,手机忽然响起,一见到来电显示,她的嘴角立刻上扬。 「你还在外头吗?」雷信堂的声音传来。 「对。」早上出门时,她有告诉他中午她会来画廊一趟。 「你没在开会?」 「会议提早结束了。」 「好。你想在哪吃?」 约了地点后,悦聆立刻驱车前往。雷信堂选了一间很有隐私性的日式料理店, 她曾经去过几次,只要拉上门,就能享有隐密性。 因為她离那儿比较近,所以早到了,雷信堂在十五分鐘后到达。拉上和式门后 ,他倾身给她一个吻。 她闭上眼,感觉他熟悉的气味钻入她的口,她轻声喘息,回应的与他唇舌交缠 。两人热情的吻著,直到她察觉他的大手钻入她裙内时,才推了下他。 「等一下要上菜了。」她喘息的说。他还没来之前,她已经先点菜了。 他不捨的又吻了她一下,「都怪你太有魅力了。」 她瞠他一眼,脸儿红透。 他微笑的坐好。 这几天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男女热恋期通常是如此的,但他怀疑 ,因為他以前从没这样过,可自从拥有她后,他就像个色鬼一样,怎样都不饜足。 「你不是在开股东会吗?怎麼这麼快就开完了?」她好奇的问。 雷信堂正要回答时,服务人员前来上菜,等他们走后,雷信堂才道:「有人没 出席。」 悦聆睁大眼。 雷信堂微笑的说:「我想是你大伯他们去说服一些股东不要出席的,别担心。 」见她一脸忧心,他低头吻她的嘴,「这早在我的预料中,今天这个举动正好让我 晓得有哪些人站在你大伯那边,虽然他们极力反对我们的婚事,但是他们也清楚阻 止不了,所以当然会有下一步动作。」 「唉......他们......」 「别担心。」他亲了一下她蹙著的眉心,「我说这些不足要让你忧心的,你手 中的股票还是占最大比例。」 「可是如果他们反对你,你以后会不好做事。」 「放心,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她立刻说。「我绝对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难过大伯他们為什 麼要这样?」 「他们需要钱。」 「我知道,但是爸爸帮过他们很多次了,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好大喜功,一下 子开那麼多连锁店,资金当然会转不过来。」 「人的个性是很难改的。」 她叹口气。 「这样运气会跑掉的。」他亲了下她的嘴。 她微笑,「你迷信这个?」 他轻笑,「这样就可以有藉口一亲芳泽。」 她娇羞的瞪他一眼,「以前那个正经的雷经理跑去哪儿了?」 「藏到肚裡了。」他认真的回答。 她笑出声。 他笑著覆上她的嘴,手掌在她腰臀间来回抚摸……。 有好一会儿,她完全处於放鬆满足的状态,直到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她不由 得惊喘出声,「天啊!我们......」 他抬头取笑她的慌张,「放心,没人发现。」她连耳朵、脖子都红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很惊慌。 「我喜欢把你带坏。」他在她柔软的胸上咬了口。他喜欢看她由矜持优雅的模 样转為性感撩人的尤物。t 悦聆又恼又羞,却不知该怎麼说他,只好道:「快放开我,菜都凉了。」 他笑道:「反正寿司跟生鱼片本来就是冷的。」 她气恼的看他一眼,但随即让他逗笑,「我是说汤,汤总是热的吧!」 他原想再调侃她几句,但见她一脸困窘与不安,他改变主意為她拉好衣裳,「 听你的,我们先吃东西。」 当他撤出她的身体时,他温柔的吻了她一下。 双腿间的湿濡让她有丝尷尬,她力持镇定,稍微清理了下后才敢抬头面对他。 他的表情闪著佔有慾与满足,将蕾丝底裤递给她后,他说道:「还很湿,穿了 可能会不舒服。」 她的脸差点要烧起来,「都是你害的。」 他只是露出自大的神情。 她不理他,自顾自的舀了口味噌汤就口。 她假装没事的模样让他微笑,「怎麼样?那个画廊的人还喜欢你的画吗?」 这个话题让她的困窘梢减,「她很喜欢,而且也答应后天会到法院去帮我们见 证。」 「那就好。」為了让公证的事进行顺利,他们并未将这件事告诉悦聆的亲戚们 。虽然他们无权干涉悦聆的婚事,但若是他们来闹场也麻烦,到时场面必定不会太 好看。 不管怎样,结婚毕竟是喜事,他不希望悦聆看到这种难堪的局面。 「等我们公证后,再办个盛大的喜宴。」他知道女人对婚礼都很憧憬。 她摇头,「不用了,简单的婚礼就好了。」 「你确定?」 他讶异的表情让她微笑,「确定,简单温馨的就好。」 他扬起笑,「你喜欢就好。对了,我妈跟刚叔今天会从日本回来,你今天想去 见他们吗?还是明天再去?」 「明天好了,他们才从日本回来一定很累。」雷母在三年前再婚,婚姻大事自 然要告知她一声,只是想到要去见未来的婆婆,悦聆就感到一丝紧张。 察觉到她的不安,雷信堂摸摸她的手,「我妈很随和的,你别担心。」 她微微一笑,「嗯!」他的话让她紧张的心和缓下来。 两人一边用餐一边閒聊,气氛一直很好。用完餐后等待点心的空档,悦聆去了 化妆室一趟,没想到出来时,却意外碰上她不想见到的人,她急忙想闪躲,却还是 慢了一步。 「悦聆!」汪霖渊惊喜的朝她走来,「没想到会在这裡遇到你。」 他跟朋友约在这儿,因為菸癮犯了想出去抽根菸,没想到竟会与她不期而遇。 她扯了下嘴角,礼貌的回应著,「对啊!真没想到。」 「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 「我还有事。」悦聆轻声打断他的话。 「等一下。」他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手上的戒指,「你真的要结婚了?」 她挣脱他,「那天就告诉过你了。」 「你不要再骗我了。」他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 「我没有骗你。」 「你跟那个雷信堂根本没往来,你只是想演一场戏给我看对不对?」他懊恼的 看著她,「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是有目的,但是我后来是真的喜欢上你,你為什麼 不相信我呢?」 「你不要这麼大声好吗?」悦聆有些尷尬的说。「我也跟你说过好几遍了,我 们已经分手结束了。」 「所以你还是不原谅我。」他皱紧眉头。 「不是这样。」悦聆觉得一阵烦躁,「我说过我没办法再信任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恳求,「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已经要嫁人了。」 「你根本不喜欢他,我知道你只是想摆脱我。」 「不是这样......」 「你别想骗我,一开始我被唬住了没错,但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劲,你们以前 根本没交集,却突然说要结婚,分明就是在作戏。」他又补充一句,「你伯父他们 也是这样觉得。」 「我......」 「你不能意气用事,不能拿婚姻开玩笑。」他又晃了晃她的肩膀,「雷信堂居 心叵测,像他那样的人会把你的财產搾得一乾二净的。你知道他爸爸──」 「别再说了。」悦聆打断他的话,满脸怒容,「信堂不是这样的人。」 「悦聆,你别傻了,你知不知道他在业界的名声?他是鯊鱼,只要看上目标就 不会鬆手,连皮带骨吃得精光,跟他合作讨不到任何好处。你不要被他利用了,你 太天真,不是他的对手......」 「那谁才是我的对手,你吗?」 雷信堂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悦聆偏头转向雷信堂,发现他冷著一张脸,让悦聆联想到汪霖渊方才说的鯊鱼 。 「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汪霖渊壮起胆子。上回他是因為太过震惊,才一时 大意让雷信堂将他赶出去,这次他没这麼好打发。 雷信堂逼近汪霖渊,高大的身材有著无法轻视的威胁,汪霖渊的气势顿时矮了 一截。悦聆在雷信堂上前时,挡住他的去路。 「别在这裡,大家都在看。」她轻声的说,左手轻轻放在雷信堂的胸上。他们 三人已经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了。 雷信堂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在看,如果汪霖渊想挨揍,他很乐意接下这个任务 。 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悦聆温柔的唤著他的名,「信堂,别这样。」她示意两 人回包厢。 雷信堂低头看她,在她眼中瞧见关怀与紧张,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免得自己出 拳揍向汪霖渊。 「悦聆......」 「这裡是公共场合,别闹了好吗?」悦聆蹙眉望向汪霖渊。 「那我们找个地方,我得跟你谈一谈。」汪霖渊不放弃的说。 「我最好把话跟你说清楚。」雷信堂一个跨步来到他面前,像老鹰抓小鸡一样 提起他的衣领,「如果你再缠著悦聆,我会让你好看。」 汪霖渊的脸顿时涨红起来,却不知是怒气、困窘,还是因為衣领被抓住而无法 呼吸。 「信堂......」悦聆连忙抓住雷信堂的手臂,「别这样,服务人员要过来了。」 雷信堂鬆开他的衣领,而后拉著悦聆离开。 汪霖渊本想追过去,但雷信堂早已知道他的意图,突然在这时转过头来,黑眸 像利刃一样扫向他,吓了他一跳,脚步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 察觉到週遭的目光,汪霖渊羞恼的踏步离开,双拳紧紧握著。 他不会这麼快放弃的。 第五章 「甜点还没吃。」见雷信堂拉著自己去结帐,悦聆忍不住出声提醒。 「你想吃吗?」他低头看著她,「我以為你可能没胃口,如果你想吃的话,我 们可以回去......」 「不用。」她微笑的望著他,「我只是担心你在生气。」 结完帐后,他才回答她的话,「我是生气。」他牵著她的手往外走,感受她柔 嫩的掌心。 她叹口气,「过一阵子他就会死心了。」虽然她很希望这是真的,但其实他已 经缠了她好几个月了,不管她怎麼说,他就是不放弃。 「这件事我会处理。」他已经受够汪霖渊的纠缠。 悦聆忧心的看他一眼,「你打算怎麼做?」 「你别烦心,我会处理。」 「不是,我──」他的头低下,攫住她的嘴,也打断她未完的话语。 悦聆又叹息一声,心底隐约有股不安,脑中闪过的是雷信堂怒火中烧、阴狠的 表情。 一直以来信堂在她心中都是温文儒雅、正经而且努力工作,但她今天发现他还 有另外一面,是她从未见过的,也就是汪霖渊口中的「鯊鱼」那一面,她的不安在 心底慢慢扩大...... 「你还在乎他吗?」雷信堂抬起头,黑眸紧盯著她。 悦聆怔了一秒,才明白他指的是谁,「不。」她摇头。 「那就什麼问题也没有。」 「虽然他曾经伤过我的心,可是他其实不是那麼坏的人。」悦聆婉转的说。「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对他太严苛,我只是希望他知难而退,不要一直纠缠我就好了。 」 她的话让他的眸子更深沉了些。 「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想结婚后,他就不会再来了。」悦聆轻声说。 「我会看情形决定。」他按下电梯,与她一同到停车场。 因為两人各开一台车来,因此他先陪她到停车处。 悦聆拿出钥匙开车门。 「今天我会晚点回去。」 「好。」她知道公司还有一堆事等著他处理。 「记得要吃晚餐。」他叮嘱一声。她有时会因為专心画画而忘了吃饭。 她微笑,「我知道。」 他也露齿而笑,「我好像变成管家婆。」 「你这样,黄姨会紧张的,担心你抢她的饭碗。」感觉他不像方纔那样紧绷与 冷漠,悦聆也放鬆了些。 他轻笑著给她一个临别吻,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腰与背。 悦聆轻啟双唇,让他温热的舌头长驱直入…… 第二天,悦聆与雷信堂的母亲及继父见了面。一开始她很紧张,后来则在雷母 和善的态度下逐渐放鬆。对於婚事,雷母表现得很高兴也很热中,虽然对於他们如 此仓卒成婚有些不解,却没多问。 悦聆猜测雷信堂昨天应该跟雷母通了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所以雷母完全没有 向她追问什麼,只是不停说著很高兴儿子要结婚了。 而雷信堂在母亲面前始终面带微笑,偶尔还会说些笑话逗逗母亲,每次听见他 的笑声,悦聆就觉得胃裡有蝴蝶轻轻拍著,心口骚动著。 她喜欢他浑厚低沉的笑声,更喜欢他温柔和善的态度,这才是她所认识的雷信 堂。 他们四人谈天说地,时间很快过去,当悦聆与雷信堂离开时,已接近下午三点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做,悦聆很想再与雷母及刚叔多聊聊,她很想念家庭的亲 情。 察觉到悦聆依依不捨,雷信堂微笑道:「以后要来随时都能来。」 「我知道,我只是想起我爸爸。」y 他揽住她的腰,在她额上亲了下。 她在他胸前磨蹭了下,将鼻头的酸意嚥下,「如果爸爸能参加我的婚礼就好了 。」只是紧紧的抱住她。 听著他沉稳的心跳声,让她的情绪梢梢平息下来。 「我没事。」她吸吸鼻子,「只是一时感伤。」 他继续抱著她,為她心疼。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许的不适应,他从没因為 女人的眼泪而觉得心痛,甚至想為她抹去所有的哀愁。 「我好多了。」她离开他的怀抱,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你想哭,在我面前哭没关係。」他柔声道。 她心中一暖,对他绽出微笑。 他低头吻她一下,低语道:「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的笑脸。」 她被他逗笑,悦耳的笑声让他也勾起嘴角,「不是还得去看衣服,走吧!」他 朝她伸出手。 他的大掌让她很有安全感,「其实我的衣服已经够多了,不买也没关係。」 「我妈说了,是习俗,还是买件新的好。」 「没想到你也信这个。」她取笑道。 「我信的可多了。」他握紧她的手,「比如我就很期待抱新娘子进房门。」 「这是外国的习俗吧!」她笑著说。 「没关係,我喜欢抱你进洞房。」他色迷迷的看她一眼,「还有个习俗我最想 遵守。」 「什麼?」 「把新娘子绑在床上三天三夜,尽情蹂躪。」 悦聆的脸驀地烧红,「哪有这种习俗!」 他促狭的道:「当然有。」他為她打开车门。 「你根本在乱编。」她瞠他一眼。 他笑著走到另一边,坐到驾驶座,「谁说我乱编?这是一个非洲部落的习俗, 我想想,是在哪本书看到的。」 「我才不信。」她笑出声。 见她笑容满脸,他继续逗她开心。 一路上两人的心情都很好,到了服饰店后,却意外遇上郑桑榆。 「真巧。」郑桑榆一见到悦聆,立刻展露笑顏,「这是......」她转向一旁高大 的男子。 「他是雷信堂,我......男朋友。」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时,悦聆还脸红了下。 郑桑榆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雷经理,你好,久闻大名。」她笑著伸出手, 「我是郑桑榆。」 雷信堂与她握了下手,接过递来的名片,基於礼貌,他也递出自己的名片。 「恭喜你们要结婚了。」郑桑榆笑靨如花,将名片放进包包内,「这个消息来 得真是突然,刚开始听到时,我还以為悦聆在跟我开玩笑呢!」 雷信堂微笑的点个头,没有回话。郑桑榆是个充满野性美的女人,而她自己也 知道这一点,所以穿著打扮上都在凸显她的魅力。 他以為她是个严谨正经的画廊经理,不过显然他猜错了,她的模样看来反而像 是想吸引所有人注意的模特儿。 悦聆与郑桑榆交谈了几句,这时,店内的设计师拿出一件小洋装要悦聆试穿, 悦聆拿著衣服走进试衣间。 郑桑榆转向雷信堂说:「我还以為你是个呆板无趣的四眼田鸡,没想到跟我想 像中的完全不同。」她灿烂的笑著。虽然他看起来是挺严肃的没错,不过长得还不 赖,不是杂誌上那种五官精緻完美的古典帅哥,却带著粗獷男性魅力,身材高大, 比例很好。 「彼此、彼此。」他含蓄的说了一句。 听见他的话,她笑得更灿烂,「你一定把我想成那种一丝不苟、整天穿套装的 女人吧!」 她在他面前转个圈,裙摆性感的在她大腿上摩娑著,「很多人见到我这样,还 以為在做公关小姐。」 他不晓得该接什麼,所以只是礼貌的微笑。 「不过你别误会,经营画廊上我可是很专业的。」 「我相信。」他简短的说了一句。 她偏头盯著他的五官,「我本来还觉得假结婚这件事很蠢,不过看到你之后, 我倒是改变想法了。」瞧见他讶异的表情,她接著道:「是悦聆告诉我的,你放心 ,我不会说出去的。」 见他没有吭声,郑桑榆倾身道:「你没生气吧?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不,没有。」他微笑。 「那就好。」她鬆口气,「明天你们公证,我一定会到的。」 「麻烦你了。」他有礼的说。 「不麻烦。」她笑著说。「不过如果你真的要谢我的话......」她再次倾身,几 乎要贴上他,「可以到我画廊来看看,买些喜欢的画,赞助一些有才气的画家。」 他盯著她,沉声道:「当然。」 「那就谢谢你了。」她伸手抚了下他的肩,「有头髮。」 他下意识的望向左肩,这时,试衣间的门开啟,悦聆走了出来,雷信堂屏住呼 吸,粉红的纱裹住她玲瓏有致的身体,微露的香肩让人想咬一口,半透明的小碎花 围著她起伏的胸线,巧妙遮住她白皙的胸脯,但又隐约可见细嫩的肌肤,引人遐思 ,腰部以下则是多层次的纱裙,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公主。 「好看吗?」悦聆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脸蛋微微泛红。 雷信堂跨步上前,哑声道:「好看。」他不自主的抚上她细緻的臂膀,感受柔 如丝缎般的肌肤。 「我觉得有点暴露。」她的手轻触了下胸前半透明的布料。这件衣服根本没办 法穿内衣。 「你不用担心,这件礼服还有个披肩。」设计师微笑的说。「这件衣服就好像 為你设计的,连改都不用改。」 「是满适合你的。」一旁的郑桑榆也道。像她就不适合这种略带可爱的衣服。 「我喜欢这件。」他在悦聆的耳边轻声低语,「好想吃掉你。」 悦聆满脸通红。这男人真是...... 「就这件吧!」雷信堂对设计师道。 「好。」设计师笑容满面的说:「还有其他的礼服要不要一起看看?」 「不用了。」悦聆摇头。 「多选几件没关係。」雷信堂笑著说。 「先选你的吧!」悦聆提议。 他挑了下眉,「这裡的都太花俏了,不适合我。」 「不会,我们也有保守一点的。」设计师急忙开口。 郑桑榆笑道:「其实偶尔穿新潮一点的衣服,改变一下风格也很好。悦聆,你 要多劝劝他。」 「没关係,他穿什麼都好。」因為他身材好。 「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嘛!我看我还是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了。」郑桑榆向他们挥挥手。 悦聆不好意思的红著脸跟她道别。t 郑桑榆离开后,在雷信堂的坚持下,悦聆又挑了几件衣服,不过与其说是她选 的,倒不如说都是他拿主意。 在买衣服的时候,悦聆其实有些话一直憋在心裡,不晓得要不要问他,当她穿 礼服出来时,郑桑榆与他靠得好近,近到让她......让她觉得不大舒服。 他们两人在聊什麼呢?為什麼要靠得这麼近! 这些话在她心中闷著,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问,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心胸狭 窄,所以总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 「在想什麼?」 悦聆回过神,「没有。」她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停下车。 「从离开那家店到现在,你好像待在另一个空间一样。」 「哪有?」她因他的用词而笑了。 「真的没有?」他抬起她的脸,「怎麼好像心事重重?」 「才没有。」她轻笑,转个话题,「这是哪?不是要去买你的衣服吗?」 「这是我住的地方。」他解开她的安全带,「我想结婚后,我们先暂时住在我 这儿,免得你大伯他们来骚扰。」 「嗯!」这件事他们之前讨论过,她也赞同他的作法。 「我想先带你过来看看。」拿起她买的衣物,他领著她穿过警卫室,往电梯走 去,「你那裡的警卫也跟你大伯他们熟,基於人情不好意思挡住他们,在这裡就没 这种困扰。」 「我这样会不会太无情?」她不安的问。「伯父他们一定会很生气的。」 「傻瓜。」他宠溺的说了一句。「你就是这样才会让他们吃得死死的。」 「他们虽然很烦,可是毕竟是我的亲人......」 「你如果要见他们随时都能见,现在我们做的只是让你有多一点空间,当你想 清静的画画时,确保他们不会打扰你。」 她点点头,「也是。」 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后,他才又说:「你放心,他们的事我会处理。」 「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好烦,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他们也不是什麼坏人,就是贪 心了一点。」她叹气。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髮丝,「亲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我想也是。」 走出电梯后,悦聆带著好奇的心进入他的住处,裡头比她想像中的大多了,是 楼中楼的格局。 「我不喜欢空间太小,所以买了六十几坪,我妈觉得太浪费,说我一个人住三 十几坪就够大了。」他领著她参观他的地盘,「不过现在想想,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因為够大,才有多餘的房间能空出来做你的画室。」 她惊讶的看著他,「画室?」他没告诉她。 他笑道:「这几天我叫人清扫佈置了一下。」他领著她往楼上走,「不过没你 那边的大,你看看行吗?」 他推开一扇门,悦聆的心快速的鼓动著。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為她清出一个房 间当她的画室。 当她看到房裡的摆设时,不由得惊呼出声,裡头的装潢与摆设与她自家的画室 几乎如出一辙。 窗帘、墙壁的顏色、放画具与纸张的木柜,以及画架都是一样的,还有一些装 饰性的小东西也几乎都有。 「天啊!你怎麼......怎麼......」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手指抚摸著调色盘与画 笔。 「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都是靠黄姨告诉我品牌,我去订的,本来我是想重 新设计,但又担心你不习惯,我想,在熟悉的环境裡创作,你可能比较有灵感,所 以决定还是弄一样的好,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再重新装潢──」 「我喜欢。」她打断他的话,感动的投入他的怀抱,「谢谢你。」 她欣喜的模样让他心中一暖,「你喜欢就好。」 她抬起头,哽咽的道:「你害我想哭了。」 「傻瓜。」他低头亲吻她的眼泪。 她踮起脚尖,勾上他的脖子,「你才是傻瓜。」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沦陷了,陷在他的体贴与温柔之中,再也无力挣 脱...... 两人紧紧拥著对方,感受著彼此心意的交流…… 他伏在她身上,急促的呼吸在室内迴盪著,有好几分鐘,两人都无法移动。 第六章 悦聆闭著双眼,心臟急速的跳动著…… 悦聆眨眨双眼,对上他深邃的黑眸。他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黑髮因方才剧烈的 运动而落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像个风流倜儻的浪子而不是正经严谨的经理。 她绽出笑,伸手為他拂开额前的发。 他亲吻她的手腕内侧,「你想出去吃饭吗?还是......」他沿著她的手臂亲吻, 「你想画画?」 他的意思是她现在就可以画他吗? 「我想画画。」她兴奋的坐起身子,四周张望了下,而后跳下桌子,却差点瘫 软在地。 他笑著抱住她,「别急,我在这儿又不会跑。」 她红著脸走到柜子前抽出一本素描簿,他则捡起地上的西装,拿出手机拨到餐 厅取消订位,顺便叫了两份外带。 当他掛上电话时,发现她正在穿衣服,他立刻夺走她的衣物。 「信堂......」 「如果你想这样画我,你也得跟我一样什麼都不穿。」他笑著亲她一下。 她涨红脸,「这样我不会画,至少穿件浴袍。」 他笑著说:「我还以為画家都很新潮大胆。」 「那是偏见。」她搂著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边。 他的手掌佔有的抚过她的腰臀,当他向下看时,她颈部以下曼妙的曲线顿收眼 底,他再次感到慾望在体内流窜,但他克制的将渴望压下。 他们有一整晚的时间,不必急於一时。 「你好漂亮。」他轻咬她的耳朵。 她红著脸说:「你也很漂亮。」 他大笑,「第一次有人说我漂亮,男人不能用漂亮这两个字。」他连「帅」都 称不上,更何况是漂亮。 她笑看著他,「我觉得你很漂亮。」她抚过他匀称的骨架。 他莞尔道:「原来你在称讚我的身体。」 「你坐好。」 「别急,我今天晚上都是你的。我已经叫了外卖,大概一会儿就来了,还是等 他们送东西来后你再画。」他捞起长裤穿上。 悦聆也赶忙拿起他的衬衫穿上。有了衣物蔽体后,她才觉得自在许多。 「你穿这件衬衫比我好看多了。」他的语气充满佔有慾。他喜欢她穿著他的衣 服,「我先带你参观屋裡其他地方。」 「好。」她好奇的点头。 他一边带她走出画室,一边说:「我对装潢跟设计没什麼特别要求,只希望简 单舒服就好。」 她微笑的点头。她进来时就发现了,他屋内的色彩大都是黑跟白,傢具也都是 以简单的线条為主。 「如果你想做改变,就依你的意思,这方面我没意见。我妈说这儿很像样品屋 ,不像人住的地方。」 她轻笑出声,「是有点像。」 他耸了下肩,「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公司,这儿只是回来睡觉的地方,所以没 增添什麼东西。」 「我知道。」她已经在心裡设想该怎麼佈置了,首先她希望能增添一些温暖的 色彩,因為就连主卧室也是黑冷的调性,在裡头睡觉好像暖不起来似的。 逛完每一个房间后,门铃声正好响起。趁著雷信堂去应门,悦聆走进浴室稍微 梳洗一下。镜中的女人双颊晕红,眸子闪著光彩,就像恋爱中的女人......这个想法 让她喘息一声。 恋爱......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一时间,她不知该有什麼反应,但她很快恢復镇定。 跟他上床的那一天起,她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了,可她不敢让自己去深究。 喜欢上一个人虽然幸福,不过相对的,对方也有了伤害你的能力。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汪霖渊,当初自己也沉醉在与他恋爱的快乐中,只是那幸 福却是如此短暂,因為没多久她就发现他追她的动机并不单纯,他想要的是她身后 那笔庞大的财產。当时的痛苦即使到了现在,她还能感受得到...... 她摇摇头,甩去这份苦涩。 她在胡思乱想什麼?雷信堂与汪霖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至少雷信堂不是冲 著金钱与她结婚的,这个婚姻是她先提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会与她当初所想的差了 十万八千里。 她曾经看走眼过一次,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毕竟信堂也是父亲认可的人,就 算她的眼光可能出错,父亲也绝不可能出错,所以没有什麼好担心的。 她现在大概就是人家说的婚前紧张症。 悦聆朝著镜中的自己笑笑,给自己打气,一切都会没事的。 这时,外头的雷信堂将送来的餐点放到餐桌上,正打算叫悦聆聆来吃饭时,手 机铃声响起。 没见过的电话号码让他眉头一蹙,「喂?」 「雷先生吗?我是桑榆。」 桑榆?一秒鐘后,他才想起是悦聆的画廊朋友。 「有什麼事吗?」他礼貌的回问。 「我刚刚打电话给悦聆,没人接听,然后我突然想到有你的名片,就打给你了 。」 「你找悦聆吗?她在浴室,我叫她......」 「不用了,找你也一样,刚刚悦聆的堂哥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她订婚的事, 所以我想我还是通知你们一声的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通知。」 「哪裡。」她紧接著又说:「明天的事他们应该不知道吧?万一......」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好吧!既然你这麼说,我就不囉唆了。」她轻笑著,「明天我会準时到的, 我有客人来了,拜。」 他按下结束通话键,若有所思的盯著手机。郑桑榆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对,他希 望是自己多心了。 「谁打来的?」悦聆定向他。 「郑桑榆,她刚刚打给你,可是你没接听,所以她就打到我这儿。」他把手机 放到桌上,「你堂哥去找她,想从她那儿打听一些消息,她担心明天公证结婚的事 已经被你堂哥他们知道了。」 悦聆惊讶的看著他。 雷信堂微笑的抚了下她的发,「不用担心,对我有信心点,明天会很顺利的。 」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只是担心伯父跟堂哥他们来闹。」她轻蹙眉心,「有 时想想真的觉得好荒谬,我已经是大人了,他们没权利管我要嫁给谁。」 「我想他们也很清楚,你不用担心。」他低头亲她一下,「吃饭吧!」 「嗯!」悦聆拋开烦躁的心与他共度晚餐。 船到桥头自然直,再担心也没用,就像信堂说的,伯父应该明白他们没有权利 阻止她结婚,她也相信伯父们不会故意闹场给她难堪的。 翌日。 「爸,快点,再慢就来不及了。」姜建华迈步走向地方法院。 「这麼急躁,能成什麼大事。」姜焕财训了一句,「时间还绰绰有餘。」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时间提早,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证完婚了。」天 有不测风云,还是小心的好。 「放心,他们的号码没这麼前面。」姜焕财悠哉的踏进地方法院,「我都打听 好了。」 「这个方法行吗?」姜焕来不放心的问了句。「我觉得悦聆不会听我们的。」 姜焕财抖了下手上的文件,「我们可是有证据的。」他们请私家侦探调查,结 果发现雷信堂在三年多前曾与一个女人过从甚密,那个女人甚至还怀了孕,生下一 个儿子。 「没错,悦聆最讨厌人家欺骗她,如果让她知道雷信堂竟然有个儿子,她一定 会重新考虑婚事的。」一旁的汪霖渊有信心的说。 「可惜那个女人带著儿子到日本玩,否则把他们母子请过来,一定更有戏剧性 。」姜焕财眼中闪著精光。 「如果悦聆跟雷信堂结婚是為了摆脱我们,她根本就不会在意雷信堂有几个私 生子。」姜建华实事求是的说。 「是啊!我也担心这点。」汪霖渊顿时又没信心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只能认了。」姜焕财摊了摊手,「但就我对悦聆的瞭解 ,她会考虑的,毕竟有个女人跟小孩牵扯在内,她的个性不会一意孤行的。不过我 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再怎麼说我们管不了她要跟谁结婚,现在连亲生父母都管不了 子女的婚姻大事了,我们这些『旁人』就更别说了,到时也只能与其他股东联手, 想办法把雷信堂拉下来。」 闻言,其他三人顿时沉默下来。今天本来就是孤注一掷,成功的机率只能说一 半一半,但有一半的机会就得试,总不能待在家什麼也不做。 四人上了二楼,走进一间佈置得像是结婚会场的房间,裡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在 裡面,三对新人以及他们的朋友。 扫视了一眼,姜建华疑惑的道:「怎麼没看到悦聆他们?」 「会不会晚一点才来?」汪霖渊开口。 「不可能。」姜焕财皱起眉头,「依照雷信堂的个性,是不可能这时候还没到 。建华,你去楼下问问这裡的人。」 「好。」姜建华快速奔到楼下。 「大哥,好像不大对。」姜焕来望向姜焕财,「会不会他们虚晃一招,其实根 本不是今天?」 姜焕财没说话,只是浓眉紧皱。 两分鐘后,姜建华冲了进来,喊道:「没错啊!他们是登记今天,这个时候。 」 「会不会路上出了什麼事?」汪霖渊紧张的问。 「打电话给悦聆。」姜焕财立刻道。 「我刚刚打了,她没接。」姜建华摇头。这几天,悦聆根本都不接他们的电话 。 四人面面相覷,不晓得接下来该怎麼办? 「我们还等吗?」姜建华开口问道。 「先等等看,如果真的没来,我们再打算。」姜焕财沉声的说。 虽然决定留下,但四人心中却不约而同都闪过一个念头:他们该不会是被耍了 吧? 汪霖渊则是若有所思,他想,他们是晚一步了,悦聆跟雷信堂现在应该已经结 婚了。 那他......他还有希望吗? 儘管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有希望,可是跟雷信堂交过几次手后,他发现自己的 机会愈来愈渺茫。看著姜建华他们义愤填膺的脸,他忽然想到自己,在悦聆眼中, 他是不是就跟她那些吃人的亲戚们没两样? 「雷信堂,你愿意娶姜悦聆為妻吗?」 「愿意。」雷信堂坚定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 「姜悦聆,你愿意嫁给雷信堂吗?」 「愿意。」悦聆带著一丝紧张的颤抖,说这句话时,她望向身旁的男子。 她就要嫁给这个人了。她真的确定吗? 為什麼在脑海中演练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如此容易,可真的发生的时候,却如 此不安? 接下来是简单的婚礼仪式,互相為对方戴上戒指后,雷信堂在她唇上轻轻的亲 了下。 神奇的,她的不安感开始消退,注视著他坚定的眼神,也给她带了些许勇气。 「你的手好冰。」他低语。 「我只是紧张。」她耳语的说。 他微笑的握紧她的手,「紧张就掐我的手,用力拧也没关係。」 她被他的话给逗笑,心情放鬆了不少,紧接著便是在证书上签名盖章,完成所 有的流程。 法官离开后,另外两对新人开始在气球做成的心型拱门下拍照,雷信堂的继父 刚叔也拿起相机替他们拍了几张照片。 「我们去吃点东西庆祝吧!」郑桑褕笑著说。 「对,要庆祝一下。」雷母立刻道。 「我已经在饭店订好位置了。」雷信堂宣佈道。 「看来你都计画好了。」郑桑榆瞥了他一眼。 「信堂从小就很会做计划。」雷母骄傲的说。 「我相信。」郑桑榆点点头,「今天就让我印象深刻了,没想到你会在两个法 院都登记了,骗我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连悦聆都瞒了。」她一直以為在另一个法院 公证,没想到中途接到悦聆打电话来说地点弄错了,让她错愕了一下。 她的话让在场的气氛僵了两、三秒,悦聆急忙开口,「信堂也是担心风声走漏 ,这没关係。」 郑桑榆笑道:「我知道,你别这麼紧张,我只是开玩笑。」 对於她的话,雷信堂未加评论,只是揽著悦聆说道:「走吧!」 「好。」悦聆露出笑。 雷母与刚叔走在前头,他们两人殿后,雷信堂的手在悦聆的腰上轻抚著,低头 在她耳边呢喃,「你穿这件衣服真漂亮。」 他低沉的嗓音让她的心骚动著,「你昨天在服饰店已经看过了。」 「对,不过今天不一样。」他轻咬她的耳朵,「我可以亲自把它脱下来。」他 的手往上挪,在她裸露的背上游栘。 她的脸红了,「你怎麼每次都想这种事?」 他轻笑,「谁教你那麼有魅力。」 如果在平时,她一定会因為这句话而高兴,但现在走在她面前,郑桑榆婀娜多 姿的身影让她沉默了几秒。 「桑榆比我有魅力多了。」她低声说道。 今天郑桑榆穿著一件金红色的紧身上衣,领口与背后一如以往开得很低,裙子 虽然到小腿中央,但旁边却开了个高叉,当她走路时,小麦色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 ,引人遐思。 她的话让他愣了下,但立刻说道:「你对我才有吸引力。」 悦聆微笑,「就算你说桑榆漂亮有魅力,我也不会怎样,她本来就比我有女人 味,我不会生气。」 他看著她,表情高深莫侧,「我说的是实话。」 他正经的表情让她失笑,「我说的也是实话。」 雷信堂没再多说什麼,只是若有所思的亲了下她的髮际。 之后,两人没能说到什麼话,因為到了饭店,悦聆几乎都被雷母给霸佔了。 「来,多吃一点,你太瘦了。」雷母热忱的替她夹菜。 「谢谢伯母。」 「怎麼还叫伯母?要改叫妈了。」雷母笑咪咪的说。 悦聆红了脸,小声的喊著,「妈。」 雷母与刚叔高兴的直笑。 悦聆吃著菜,心头一阵暖。她自小就失去母亲,雷母的和蔼与亲切正好补足了 她心中一直缺憾的那一块。 期间,雷信堂因手机铃响而离席,他藉口说是收讯不良,但最主要原因是不想 让悦聆听见谈话内容,因為打电话来的是姜建华。 「你总算接听了。」姜建华劈头说道。 雷信堂微笑,「抱歉,刚才在忙,所以没注意到手机响了。」 「少来这一套。」姜建华冷哼一声,「你们在哪?」 「如果你是想阻止,我必须说已经太晚了。」 听见这话,姜建华愤恨的磨著牙,「你不要以為云发建设现在是你的了,我们 会尽全力阻止你。」没想到他们真的被要了。 雷信堂耸耸肩,「那我就等著接招。说真的,我实在不懂你们在激动什麼?请 记住你们的身份,云发建设是董事长一手创立的,你们却想从悦聆这儿拿走,不觉 得好笑吗?」 「我们并没有要从悦聆手上拿走,我们是要帮她管理,她根本不会做生意。公 司的老闆还是她,结果中途却被你这个投机客捷足先登。」 「投机客?」 「你别以為我们看不出你们在干什麼,你们的婚姻根本就是假的,悦聆什麼也 不懂,而你顺水推舟,乘机想掌控公司──」 「好了,我没兴趣听你抱怨。」雷信堂打断他的话,「如果没别的事的话,再 见。」 姜建华吼道:「我告诉你,你不会得意太久的,等著瞧。」 雷信堂直接结束通话。 「悦聆的亲戚们吗?」 雷信堂转身,发现郑桑榆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不好意思,听到了几句。」她微笑的说。「我画廊还有点事要处理,所以得 先走了。」 雷信堂点头,礼貌的回应一句,「今天麻烦你了。」 「我说过了,一点都不麻烦。」她笑笑的说。 之后,两人之间有著短暂的沉默,雷信堂正想回桌时,她又开了口,「你们的 婚姻真的只是权宜之计吗?」 「你问这话的用意是......」他等著她的回答。 「一来是好奇,二来是......」她走到他面前,「我想我们可以多认识彼此。」 她的手指沿著他的领带往下滑。 对於她的提议,他连眼都没眨一下,「我想我们对彼此的认识已经够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以為你是悦聆的朋友。」 她怔了下,随后露出笑。 「我们当然是朋友。」她盯著他,「你们的婚姻是假的不是吗?还是我错了? 」她抚过他笔挺的西装外套。 「你错了。」他直截了当的说。「这个婚姻不是假的。」 她扬起修饰完美的眉毛,「我懂了,原来如此。」她收回手,「看来我倒是让 自己出糗了。」 「说开了就好。」对她,他还在观察。 「这件事还请你别跟悦聆说,否则我真是糗大了。」她笑笑的说。「我明白。」他一贯简短的回答。 「我还是快些退场的好。」她依然性感的笑著,丝毫没有半点尷尬的感觉,「 再见。」 「再见。」他点个头,看著她离去,内心并未因為她之前的话语而放鬆。或许 她就是这麼世故与圆滑,但他就是无法全然释怀。 他耸耸肩,反正他天生就是个怀疑论者,多点戒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们结婚好吗? 心,要经歷多少次折磨才会学乖? 再次信任的背后还会换来另一次伤害吗? 把所有一切全交给了你 我开始怀疑,这样错了吗...... 第七章 良久,两人才慢慢恢復平稳的心跳。 她轻抚他汗湿的背,摩娑他的腿,感受他在体内的充实。 他轻咬她的耳朵,享受这亲暱的气氛,「我会不会太重?」 「不会。」她闭著眼,慵懒的回答,有些想睡了。 他动手替她将洋装脱下,让她完全赤裸的贴在他身上…… 两人甜蜜幸福的新婚生活持续了好几天,白天雷信堂去上班后,悦聆会再赖床 一会儿,才开始一天的生活。 她的作息与婚前没有太大的差别,通常在吃完早餐后,她会进画室作画,中午 略微休息一下。如果状况不错,下午她会再进画室作画,否则她会看看书,听听音 乐,随性做一些事。 晚上她会自己下厨或是跟雷信堂到外头用餐,以前都是黄姨為她準备三餐打扫 屋子,现在则几乎都是她一手包办。 因為新婚的缘故,雷信堂想与她多些私密的相处时间,所以黄姨一个月后才会 过来跟他们一块儿住。 这天,悦聆回到家打包衣物时,黄姨告诉她这几天堂哥跟伯父们都在找她,当 然还有汪霖渊。 「我知道。」悦聆叹口气,「他们有打我的手机,只是我都没接。」或许她该 去换门号。 伯父他们也去过雷信堂的住所,只是都在门口被管理员给挡下。 「黄姨,我这样会不会太绝情了?」她忧心的蹙眉。 黄姨微微一笑,「妳心肠软,不绝情。」 「唉......」悦聆再次叹气,「如果不是爸爸生前反对,我真的想把公司送给他 们,请他们不要再来烦我。」 黄姨笑道:「人都是贪心的,他们也不例外,没达到目的,他们会一直打给妳 的,不过妳大伯特别强调不是要跟妳商量公司的事,而是他手上有雷信堂的秘密要 告诉妳。」 悦聆讶异道:「信堂的秘密?」 黄姨耸耸肩,「我也不清楚,他特别交代我要这样讲的。」 「好,我知道了。」悦聆疑惑的皱著眉头,「麻烦妳帮我收拾一些衣物跟日用 品,我先打几通电话。」 「好。」黄姨点点头。 悦聆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话筒。 信堂的秘密?什麼意思?大伯该不会想在她面前说信堂的是非吧?d 她才按了一个键,皮包内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放下话筒,拿出手机。 是郑桑榆打来的。 「喂!」 「小姐,新婚愉快啊!」郑桑榆笑道。 悦聆勾起嘴角。 「告诉妳一个好消息,画卖出去了。」 「这麼快?」悦聆惊讶的说。 郑桑榆微笑,「我也很讶异,是一个老客户买走的。他从来没注意过妳的画, 因為妳以前的画太温和、温暖了,他没特别感觉,他喜欢痛苦悲愴的,正好妳这次 的主题合了他的胃口。」 「原来如此。」 「以后妳可以试试用色大胆一点,情绪强烈一点。」 「我不晓得,妳知道我作画都是看当时的心情,不过我有感觉自己最近的画风 有些转变。」 「这是好事。要不要出来庆祝一下?」 悦聆犹豫了一下。反正她现在没什麼事,「好。」 说了地点后,悦聆便掛上电话,另一头,郑桑榆在切断通话的瞬间,一个男声 在她身后响起。 「怎麼样?她肯出来了吧?」 「嗯!」郑桑榆将手机放进包包内。 姜建华低头轻咬她的颈背,「接下来就靠妳了。」 「不用谢我,我说过会帮你,反正你也答应要多买两幅画。」她轻笑。 「妳还真会做生意。」他的双手往前抚摸她性感的身体。 「姜大少爷,我还得出门呢!」她笑著打开他不规炬的手。 「还有时间。」他的手粗鲁的搓揉她丰满的双乳。 「别闹。」她感觉背后他坚硬的勃起。 「如果我就是要闹呢?」他用力顶了下她的臀。 「哎呀......」她扭了下,「我们的关係已经结束了。」 他们两人之前交往过一阵子,不过这件事悦聆并不知道。 「就当我欠妳一个人情。」他拉起她的裙子,扯下她单薄的丁字裤,「我真想 妳。」 她笑问:「怎麼,妳的女朋友不能满足妳吗?」她听见他拉下拉链…… 对性这档事她一向很开放,也很喜欢,因此只要她看得上眼的,她都不介意与 他们发生关係。 最近令她比较困扰的是,她发现自己对雷信堂有遐想,她向来就喜欢强壮有权 势的的男人,而雷信堂又符合这样的条件。 她不否认自己很想尝尝与他做爱的滋味,但他对她的态度一直不明,似乎没有 兴趣,这倒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她对男人一向很有办法,男人也容易受她引诱, 但雷信堂却一直不上鉤。 她非得再试试不可,就不信他不吃这个饵。 咖啡店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郑桑榆一坐下来就先道歉,「被一个客户拖住了。」 「没关係。」悦聆笑道。 「婚后生活还适应吗?」 「嗯!很好。」悦聆依旧笑著。 郑桑榆偏头瞧她一眼,「看妳满面春风,想必还不错。怎麼样?你们还算假结 婚吗?还是已经弄假成真?」 悦聆红了脸。 「可别想骗我,公证那天,看你们两人的互动,就觉得不像假的。」 「我们决定试试看。」悦聆靦腆的说。「以前我们都没相处过,对彼此不熟, 没想到在一起后才发现很有感觉。」s 「嗯!」郑桑榆点点头。 「怎麼了?」悦聆觉得她的态度有所保留。 「没什麼。」郑桑榆不自在的搓了下手。 「有什麼话就说啊!没关係。」悦聆望向她。 「是这样......」她先叹口气,「前两天妳堂哥打电话给我,叫我要约妳出来跟 你说一些事。」 「什麼事?」悦聆皱眉。 「我不清楚,不过好像是雷信堂......唉!怎麼说呢?妳知道雷信堂以前的恋爱 史吗?」 悦聆摇头,「我们没有谈到这个部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觉得不重要。」 「对啊!我也是这样想,谁没过去嘛!但是......」 「但是什麼?妳不要吞吞吐吐,一次说完。」悦聆催促。 「好吧!我简短的说,因為细节我也不清楚。」刻意停顿了一下后,郑桑榆接 著说:「他好像有个儿子。」 外头吵闹的声音让雷信堂由公文中抬起头来,他不用猜也晓得是谁来了,只有 那群人来时才会不顾秘书的挡驾而坚持入内。 「你不能进去......」 办公室的门在秘书的抗议下还是被开啟了。 「你好像一点礼貌都不懂。」雷信堂坐在椅上,拉下了脸。 「对你是用不上礼貌的。」姜建华不屑的说。 雷信堂示意王秘书出去后才道:「这是你最后一次闯进来,下次我会直接叫保 全人员把你丢出去。」 「保全?公司哪有什麼保全?」姜建华不在乎的说。 「快了。」他扬起眉毛,「我对你们已经失去耐性了,既然你不能表现得像个 文明人,就别怪我野蛮了。」对付他们只能来硬的,说道理根本没有用。 「怎麼?以為威胁我就有用吗?」姜建华冷哼一声。 雷信堂起身走向他,黑眸闪著冷酷。 「你想干嘛?」姜建华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我已经懒得跟你废话了。」他决定还是动手比较快。 「等等。」姜建华不再呛声,直接说明来这儿的目的,「我要跟你谈个条件。 」 「条件?你没有立场跟我谈任何条件。」 「我当然有。沉茜婷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吧?」 雷信堂在他面前停下步伐,黑眸像老鹰盯住猎物般的注视著他。 「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姜建华轻笑一声。 「那又如何?」雷信堂面无表情的说。 「当然,一个前任女友有什麼好说的。」姜建华露出笑,「不过如果多了个小 孩就不一样了。」s 雷信堂的眸子闪过一丝难解的情绪。 「怎麼样?」姜建华愈说愈得意。 「你们就调查出这些东西?」雷信堂冷哼一声,「先是我爸,再来是前女友, 下次是什麼?我妈吗?要不要我给你她的电话让你去採访?」 姜建华气恼道:「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太久的,悦聆最受不了欺骗这种事。 」他们也想查出他有什麼不良纪录,但什麼也查不到,连个罚单都没有。 「如果你说完了,就走吧!不然我会亲自轰你出去。」雷信堂斜睨著他。 「你......」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雷信堂逼向他。 姜建华不由自主的后退,「我告诉你,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间公司是我叔 叔的,你休想拿走,我......」 砰! 姜建华还没说完,雷信堂已经将他丢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 姜建华的叫嚣声在门外持续了一会儿,不过倒是没胆再进来。 姜建华已经黔驴技穷,没有什麼花招可耍了。昨天他已经正式接手这间公司, 而这也是早就可预料的结果,他们就算联合其他股东也没用,悦聆手中的股票还是 佔多数,再者,大部分的股东都不想让姜建华父子管理公司,毕竟在他的经营管理 下,公司业积一直蒸蒸日上,让股东们荷包满满,他们没有什麼好抱怨的,所以这 胜利是早就可预期的,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告诉悦聆不用担心的原因。 不过他对悦聆那一票亲戚们已经开始失去耐性了,因為董事长与悦聆的关係, 他已经多方忍让,但他们不只没收敛还不停想挖墙脚,他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姜建华是个不要脸的无赖,整天梦想著不属於他的位置,不给他一个教训,他 是不会醒来的。 第八章 儿子,信堂有一个儿子...... 悦聆脑中不停迴响著这句话,胃整个揪了起来,她吞了下口水,告诉自己,这 没什麼大不了的。 这个消息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紧张什麼、慌什麼? 「是吗?」悦聆扬了下嘴角,「我想应该是堂哥胡諂的。」 「他们好像请了私家侦探调查。」 悦聆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捍卫道:「堂哥是怎麼回事?还雇私家侦探,他把信 堂想成什麼人了!」 见悦聆生起气来,郑桑榆立刻道:「这......你们的家事我还是不介入的好。别 说这些了,谈谈妳这几天有作画吗?」 悦聆本来还想说什麼,但郑桑榆的话也没错,这是家事,她不该把气出在她身 上,於是顺著她的话改变了话题。 两人绕著绘画打转,可悦聆却不时分心,心中想著,信堂真有个儿子吗? 彷彿也察觉到她的不专心,郑桑榆没多久便说与客户有约,先行一步离开了咖 啡店。 悦聆立刻拿出手机,但才按了一个键,又改变主意将手机放回皮包内。 她不能这样慌慌张张的,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算信堂真有个小孩又怎麼样? 她不需要小题大作。 堂哥会去调查信堂一定是想抓到一些把柄,然后造成她跟信堂的口角与不合, 她不能傻傻的中计,这次她要学聪明一点。 她虽然不諳世事,不熟商场的尔虞我诈,但她不是个笨蛋。深吸几口气后,她 已经由一开始的震惊慢慢恢復乎静。 现在她只要去找信堂,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行了,不需要大惊小怪,没错 ,就是这样。 正想离开时,没想到汪霖渊却来电,原本她并不想接的,可后来转念一想,还 是接了电话。 「妳终於接我的电话了。」 汪霖渊欣喜的声音由话筒中传来,悦聆压下不耐烦,尽可能不带情绪的说:「 你找我做什麼?这样让我很困扰你知道吗?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汪霖渊叹口气,「虽然我一直想挽回,但妳寧可跟别人假结婚也 不给我机会。」 「我不知道大伯他们跟你说了什麼,但我并不是假结婚,我喜欢信堂,我们的 婚姻是真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缠著我?」悦聆长叹一声,「我不想 因為你的缘故而换电话号码,可如果你再一直纠缠,我会把电话号码换掉。」 「等等。」感觉到她似乎要掛电话,汪霖渊急忙道:「我知道,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妳,希望妳再给我一个机会补偿妳。」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不想再......」 「我知道。」汪霖渊连忙安抚的说。「我一直没听进妳的话,这几天我想了很 多,很多事我都做错了......应该说我一开始接近妳的目的就错了,而在妳结婚那天 ,我就知道自己没希望了。」 他突然态度转变,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反应,「那......那很好。」 「起码,我们可以做朋友吧?」 悦聆挣扎著不知该怎麼回答,她之前就是爽快的说他们可以继续当朋友,结果 他却一直纠缠不休。p 「这次是真的。」汪霖渊也察觉到她的踌躇,「我没有恶意。这样吧! 妳可以来看看我,跟我聊一下,妳就会知道我真的变了。」 「看你?」 「对,我前天从楼上摔下来跌断腿,现在右脚都是石膏。怎麼样?想在我的石 膏上签个名吗?」 奇怪,她上哪儿去了? 雷信堂掛上电话,而后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即又拨打到悦聆以前的住处。 「黄姨,悦聆在吗?」 「小姐回来一下又出去了,好像是跟郑桑榆小姐有约,已经出去很久了。」 e 「好,我知道了。」结束通话后,雷信堂沉思了几秒鐘。说真的,他并不喜欢 悦聆跟郑桑榆有瓜葛,但她们两人是朋友,他也只好忍耐了。 他不明白的是,悦聆的手机為何一直是关机的状态?或许是没电了,也或许她 不想被亲戚们打扰所以把手机关了。 他大可以打给郑桑榆,问她悦聆是否跟她在一起,可他最后还是决定不打,一 来是因為他不想跟郑桑榆接触,二来是其实也没什麼急事,他只是想跟妻子在外头 吃一顿晚餐。 现在他只好改变计画。 回到家后,他先到浴室冲澡,洗去一天的疲惫。 就在他洗澡时,悦聆回到家,见到屋内的灯光,她知道他回来了。听见浴室传 来水声,她在门口来回踱步,最后终於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浴室大概有十坪左右,宽敞明亮,淋浴处以透明玻璃门围起,乾湿分离,所以 整间浴室清爽乾躁。 雷信堂看见她时露出微笑,拉开透明的拉门说道:「过来一起洗。」 悦聆试著不让自己觉得害羞,但双颊还足泛起淡淡红晕。 这几天他们都一起共浴,可她仍觉得不好意思,方才也是挣扎了一会儿才进来 的。 她快速脱下衣物,在他讚赏的眼光中进入淋浴间。 「妳去哪儿了?」他亲她一下,拿著香皂為她抹身体。 温暖的热水由壁面喷出,让悦聆轻叹一声,「我去医院。」 「医院?」 她点头,「霖渊从楼上摔下来跌断腿,我去看他。」 原本抚摸著她胸脯的手掌停了下来,带笑的脸庞也转為僵硬。 悦聆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问道:「怎麼了?」 「没什麼。」停顿下来的双手再次移动,「他从楼上摔下来?」 「对。」她叹气,「喝醉酒踏空一个阶梯。」 他没说话,双手沿著她的背脊画圆往下。 「妳為什麼没告诉我妳去找他谈过?」她问道。 他的黑眸像古井一样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说了什麼?」 她蹙起眉心,「他说你叫他不要再纠缠我。」 「这不是妳想要的吗?」他问道。 「没错,我是不想他来纠缠我,但是我并没有叫你去威胁他。」她咬住下唇。 「我威胁他?」 「你说如果他再来纠缠我,你就要跟他爸爸打小报告,让他吃不了兜著走。」 「打小报告?」他挑眉,「这是他用的词吗?」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方法。」 「那妳喜欢我用什麼方法?」他在她臀上抹了一堆泡泡,「恳求他不要来纠缠 我的妻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推开他让人分心的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温和一 点。」 「比如说?」 「比如说你可以......」她咬住下唇,「跟他说道理。」 「要不要叫他把礼义廉耻写一百遍?」 「你!」她对他怒目而视,第一次对他这麼生气,「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 希望能跟你好好讨论。」 她生气的样子他是第一次瞧见,烧著火的双眸是如此娇俏,让他忍不住想一亲 芳泽。 「霖渊是很烦人没错,但我不希望伤害他,他因為失意喝酒浇愁才会从楼梯上 跌下来。」 「妳觉得难过?」 「我当然会难过。」 他脸部的线条绷紧,显然不喜欢她的答案,「妳还在乎他?」 她一怔,「我......不......」 他忽然覆上她的嘴,不想听见她的答案。 「信堂......嗯......」她挣扎了下,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他抱起她,将她压在墙上…… 她轻声啜泣,全身的肌肉软绵放鬆,她无意识的抚摸他健壮的身躯,感觉到他 轻咬著她的耳朵。 慵懒而满足的感觉包围著她,她几乎想像小猫一样伸懒腰,而后她想起了他们 方纔的争执。 她抬起头望著他,让他看见她的不悦,「你不能每次都用性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想跟你好好沟通。」 他没说话,以莲蓬头将两人冲洗乾净后,拿起大浴巾将她包裹起来,抱著她走 出浴室。 「信堂......」 「等一下再说。」 「我不要等一下。」她生气的捶著他,「放我下来,我知道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他挑眉。 「你想做爱,让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你不能每次都用这种办法,我会生气,我 是说真的,我会很生气?」 她气嘟嘟的模样让他微笑,「妳生气的样子很好看。」他将她放在大床上。 「等一下。」见他又要吻她,她伸手摀住他的嘴,「我要你答应我别再去威胁 霖渊。」 他原本带著笑意的眸子在听见这句话时骤然冷下,「不然呢?」 「不然......不然......」 「不然你就不跟我上床,还是要跟我离婚?」他冷声问。 她愣了下。 「妳要我解决汪霖渊的问题,我解决了,可是妳却怪我。」他瞪著她。 「我只是希望你......」她深吸口气,「我不知道你会威胁他。」 「那妳希望我怎麼解决?跟他开圆桌会议吗?」他讽刺的说。「我挡得了他可 是挡不了妳,妳说不想他缠著妳,结果妳又去见他。」 「你......」她一时词穷,难以置信的瞪著他。温柔又体贴人意的他跑去哪裡了 ?為什麼他又变成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霸道又冷漠,她完全无法跟他说话。 z9jagp9asx hb6tn0tngv 「他受伤了。」她喊道。「你怎麼回事?」 「是妳怎麼回事?如果妳一直给他希望,他就不会死心。」他怒声道。 「我什麼时候给他希望了?他已经死心了。」她愈说愈气。 他冷哼一声,「那他又何必用苦肉计叫妳去见他?」 「你......」她气得再度说不出话来,见他伸手要碰她,她生气的躲开,由另一 边下床。 「我要冷静一下。」 「悦聆!」雷信堂抓住她的手。 她挣脱他,「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她烦躁不耐烦的模样让他下意识的鬆开手,她裹著浴巾由他身边跑开,他懊恼 的以手爬过湿濡的黑髮。 该死,他搞砸了,他為什麼不闭上嘴巴就好了? 他是怎麼回事! 随手拿起睡袍套上,他走出卧房来到画室,却发现她把门锁上了。 「悦聆。」他在外头喊了一声,「先出来穿衣服,妳只围浴巾会感冒的。」 裡头的悦聆正来回的踱步著,听到他的声音,她忍不住走到门口,正想答话时 ,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她贴在门上,听见他走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说道:「我有事得出 去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再谈。」 「你要去哪儿?」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迟疑了几秒,「去见一个朋友,回来我们再谈。」 朋友?什麼朋友?悦聆忍下这些问题,只答了个字,「好。」 听见他离去的足音,悦聆叹口气,靠著门滑坐在地上。 也好,就让他们两人先冷静一下好了。想到刚刚的争吵,她真的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意见不合。 她长叹一声,忽然间,不安又浮了上来。这个婚姻......如果谨守当初的意思假 结婚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她再次喟叹。不,她不要假结婚,她喜欢信堂,他们只是沟通不良,她不能这 麼快就洩气,现在说放弃还太早。 雷信堂一夜未归。 悦聆醒来后,发现另一边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跡,她拿起床边的电话拨打后,忧 心的等待著。 「喂!」 女人的声音!悦聆一怔,直觉的就要掛电话。她一定是打错了。 就在要切断时,对方又说了话,「喂!哪位?是不是要找信堂?」 悦聆急忙道:「是,请问他......」 「他在洗澡。」 「洗澡?」悦聆结巴的重复一句。 「对,妳要不要晚一点再打?」 「好。」悦聆慌张的掛上电话,心跳得飞快。 洗澡? 悦聆呆坐在床上。他在一个女人家洗澡?这就是他说的急事吗?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她拉开床单,走到阳台深吸几口气。 别慌,这中间一定有什麼误会,她可以再打一次电话。 喂,我是雷信堂的妻子,妳刚刚说洗澡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先生在妳家洗澡 ? 迴盪在脑中的话语让悦聆苦笑一声。她必须镇定,她相信信堂一定会有个很好 的解释的。 望著远方的建筑与阴霾的天气,悦聆忽然掉下泪来,她轻声啜泣,心臟紧紧的 缩了下。 為什麼她会觉得如此心痛呢?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讨厌这样。 她已经被汪霖渊伤过一次了,她不要再经歷那种感觉。 「你不会骗我的,对吗?」她呢喃一句。 先是有个儿子,现在又多出个女人。 他真的在骗她吗? 灰蒙的天色压得极低,她走进画室,将自己关在裡头,除了作画,她什麼也不 愿去想。 雷信堂在上班前回到了住处,原以為会看到熟睡的悦聆,没想到却丝毫不见她 的踪影,他疑惑的皱起眉心。 这麼早她上哪儿去了? 走进浴室,脱下脏污的衣裳,快速冲了下身子后,他开始刮鬍子。一夜未睡让 他的双眼布著血丝,他揉揉眼睛,迅速打理好自己。当他换上乾净的衣裳要出门时 ,却发现床边放著悦聆的手机。 她怎麼回事?匆忙的连手机也没带,她又去看汪霖渊了吗? 这个念头让他升起一股愤怒,他握紧拳头瞥了眼时鐘,他快迟到了,今早有个 重要的会议,他一定得出席才行,一切只好等他开完会再说了。 等他终於能有空閒时,已经接近中午了,他先打电话回家,没人接听,紧接著 他又打到悦聆的家,结果黄姨也说悦聆没回来。 掛上电话,雷信堂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很疲惫。 到底怎麼回事?他们两人之前明明都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间所有的事都不对劲 ?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发现天空开始飘起雨丝。明明一切都很美好,偏偏让他 的嫉妒心给毁了。 他何必去跟汪霖渊计较?悦聆现在已经是他的了,他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疼她 ,结果现在却搞成这样。 发现自己一直往坏的方面想去,他告诉自己要慢下来,别乱了阵脚,只要好好 跟悦聆沟通,一切就会好转,他不需在这裡懊恼悔恨。 想好方针跟策略后,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办公。 悦聆没有预期自己会到雷母家来。 在画室待了几分鐘,看到前几天雷信堂的素描,她崩溃的坐在地上哭了。就在 她决定到外头走走冷静一下时,没想到雷母打了电话来。 因為不想一个人在家,所以她接受雷母的邀请去市场买菜,中午也在雷母家吃 饭。 「怎麼了?看起来很没精神。」雷母关心的问:「是不是我太早打电话过去了 ?」 「不是。」悦聆连忙摇头。 「因為信堂很早就要出门上班了,所以我习惯比较早打。」 「真的不是这个原因。」悦聆急忙补充,「大概是体力不好,跟妈妈出去买个 东西就累了,我以后要多运动。」 雷母笑道:「对啊!我以前身体也不好,后来每天去练气功就好多了。来,多 吃一点,妳真的太瘦了。」雷母夹了块肉到她碗裡。 「谢谢妈。」 「信堂最喜欢吃我卤的肉,等一下妳带一些回去,还有这个鱼他也很爱吃。」 雷母指著鱈鱼,「我以前大概一个礼拜就会去给他煮一次东西,老是吃外面也不好 ,叫他过来这裡跟我们一起吃,他又不愿意。妳别看他这样,他有时候想很多,担 心打扰到刚叔跟我,妳说好不好笑?我是他妈耶!又不是外人。」 雷母夸张的语气让悦聆笑出声。 「他喔!什麼话都埋在心裡。有一阵子我很担心他,除了工作什麼也没兴趣, 女朋友也不交,我还想他是不是有什麼问题。」 这个话题让悦聆竖起耳朵,忍不住搭了句话,「信堂以前有交过女朋友吧!」 「有是有啦!」雷母顿了一下!「哎哟!跟妳说这个好像不大好。」 「不会,我没关係。」悦聆赶紧说道:「我之前......还听过传言,说......说信 堂外面有个儿子。」 雷母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谁说的啊?怎麼那麼好笑。」 悦聆原本鬱闷的心情在雷母的大笑声中,匆然舒缓起来。「如果他有儿子 ,我会高兴死,我想抱孙好几年了。」雷母微笑,「信堂这个人很负责,如果有了 小孩,他一定会娶人家的,不可能在外面偷生。」这些话打在悦聆心上,让她 一时间无法反应,但慢慢的,她心中的结缓缓鬆了开来...... 第九章 快下班 前,雷信堂又打了通电话回家,依旧没人接听,打到悦聆的住所也是同样结果,他 生气的甩上电话。她到底跑哪儿去了?一整天都在医院陪汪霖渊吗?想到 这儿,他气愤的捶了下桌子。不行,他又来了,只要想到汪霖渊,他就会怒火 中烧,他得冷静下来,若是这样与悦聆说话,必定又是一番争吵。 他不想跟她吵架,他喜欢两人一起作伴的感觉,喜欢她偶尔害羞的模样,他想 把她搂进怀裡,甜蜜的吻她,激烈的与她做爱后相拥而眠。离开办公室后,他 到健身房去发洩怒气,他不希望悦聆回来后两人又起争执,為了避免这种情形发生 ,他决定藉由运动将愤怒给磨掉,没想到却在健身房遇见郑桑榆。「你是这裡 的会员?」郑桑榆走向在跑步机上的他,她穿著黑色的紧身韵律衣,前面的领口依 旧开得比一般人低。 雷信堂心中升起一股不耐烦,对她,他的耐性正在流失,尤其他今天的脾气一 直处於爆发的状态。「怎麼,不高兴见到我?」郑桑榆轻笑。「我不喜欢 在运动的时候说话。」他拿起毛巾擦脸。碰了个软钉子,郑桑榆的脸色闪过一 丝难堪,不过她很快的便恢復过来,「那我就不打扰了。」她识时务的说。 他继续在跑步机上消耗鬱闷的情绪,半个小时后,他满身大汗的停下,在他做 下个运动前,他先打了通电话回家,仍旧没有人接。他皱紧眉头,开始有些担 心。她到底跑哪儿去了?為了避免悦聆打电话来时他没有接听到,他还特 地将手机带在身边,但期间除了母亲来过一通电话问他在哪里外,剩下的都是客户 打来的。他擦乾汗湿的脸与手臂,想著,或许他该回家看看,悦聆说过有时她 若太专心画画,她会没听见电话声。说不定她早就回家了,却因為专心作画的 关係,所以一直没听到电话鈐响。当他到淋浴间快速冲完澡準备离开时,又遇 上郑桑榆,她似乎也要离开,因為她已经换回小洋装。 「悦聆的手机没开吗?」郑桑榆开口问道。「我有事找她。」「我回去会 叫她打电话给妳。」他由置物箱内拿出西装外套穿上。「我得罪你了吗?」 雷信堂瞥她一眼,「妳没有得罪我,我只是不擅长与女人打交道。」他扣上扣子 。她微微一笑,「真看不出来。对了,可以麻烦你送我一程吗?我的车进场保 养,明天才能拿回来。」雷信堂很想叫她滚开,但他提醒自己要有礼貌。 「这麼為难啊?」她取笑的说。雷信堂拿出公事包,关上专属的置物柜后才说 道:「送妳一程当然没问题,妳要去哪儿?」她走上前,「领口没弄好。」她 伸手為他翻好衬衫的衣领。「我自己来就行了。」他退后一步,拉开与她的距 离。她露出富有魅力的笑容,「你好像很紧张,是因為我的关係吗?」她又靠 近一步。这次雷信堂没有退开,他已经受够她的小把戏了,他决定现在就把这 件事解决。「我还没吃饭,先一起去吃个饭好吗?」她的手指又开始在他西装 外套上游走。「不用了。」他直接拒绝。「我觉得你好像很怕我。」她轻 笑,话语中有著女性的得意。「我想妳会错意了。」「我想没有。」她的 眼神带著一丝挑逗。「我希望妳在说话前多想想悦聆,她把你当朋友。」这也 是他為何一再容忍她的原因。「这就是你的顾虑吗?悦聆是个很好的人,我也 把她当朋友,不过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跟她会有什麼冲突。」「我跟她结婚了。 」「那个婚姻是假的。」「我说过我们的婚姻是真的。」他厉声道。 「你好凶,吓了我一跳。」她抚了下胸口,「如果你们的婚姻是真的,你不会才新 婚几天就露出这麼烦躁的表情。」她可不是瞎子,从刚刚她就一直在观察他。 「你们之间出问题了吧?」她瞭解的说:「或许我可以帮你们协调。」「不劳 妳了。」说完他就要往外走。「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悦聆,我可以帮点忙。」 她挡住他的去路,双手贴上他的胸膛,低喃道:「没有我的帮忙,悦聆很快就会厌 倦你的,她只是个小女生,喜欢像汪霖渊那种细皮嫩肉又软趴趴的男人,你这样粗 獷的男人她是不懂欣赏的。」他拉开她的手,冷声道:「如果妳不是悦聆的朋 友,我会让妳很难看。」她的表情闪过一阵难堪,「我只是想帮你。」「 我说过不用了。」他瞪她一眼,「妳离我远一点就算帮忙了。」「你......你是 什麼意思?」郑桑榆恼火的说。「妳知道我的意思。」他冷淡的说。「我对妳 没兴趣,也希望妳的小把戏适可而止。」她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好个男性自 大的口吻,你以為我对你有意思吗?莫名其妙。」自尊心让她开始反击。 「没有最好。」这个女人还真会睁眼说瞎话。「没想到你是这麼粗鲁无礼 的人。」郑桑榆怒道。「我会告诉悦聆你对我的态度。」雷信堂走过她身边, 懒得跟她再说下去。郑桑榆紧咬下唇,第一次被男人气得想摔东西。这个男人 太不给她面子了,就算她原本想跟他发展一段关係,现在也完全没那种心情了。 他的拒绝让她太过难堪,长这麼大,她从没受过这种气。「如果我告诉悦聆 你试图勾引我,你想事情会变成怎样?」她扬起下巴。雷信堂停下脚步,缓缓 转身,黑眸净是无情与冷冽,「那妳只会自取其辱。」「是吗?那就走著瞧。 」郑桑榆冷笑。「如果妳敢耍这种小花招,我会让妳很难看。」雷信堂厉声道 。「怎麼难看?找人打我吗?」她轻笑。「不需要用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法 。我知道画廊并不好经营,一直赞助妳的金主接二连三出问题,先是姜建华,再来 是冯其均,现在是百货业的龙头老大严老在支撑妳,我与严老还有点交情,我想他 会看在我的薄面上收回长久以来对妳的赞助。」「你敢。」郑桑榆几乎要扑到 他身上。雷信堂抓住她挥过来的厉爪,「先看清楚妳面对的是谁,不要在老虎 嘴上拔须,这是我给妳的建议,如果妳敢在悦聆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发誓会让妳 吃不完兜著走。」「你别以為悦聆会相信你,看你现在这种凶狠的样子,实在 很难相信你不是為你爸爸报仇,谋夺云发建设,总有一天悦聆会认清你的真面目。 」雷信堂咬紧牙关。「好痛。」郑桑榆轻叫,「你要弄断我的手了。」 「放开她吧!信堂。」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都吓了一跳,雷信堂转头发现 悦聆站在另一排的廊道上。他惊讶的鬆开手,走上前,「妳怎麼在这儿?妳跑 到哪裡去了......」他忽然收了口,谨慎的注视悦聆的表情。他不晓得她听到了多少 ?刚刚那个场面对他不利,该死,他不希望她误会,现在麻烦已经够多了。 「悦聆,妳来得正好,妳老公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抓痛我了。」郑桑榆甩甩手, 故意在语气中带著一丝曖昧。 雷信堂回头瞪她一眼,正想解释来龙去脉时,悦聆先开了口。「妳走吧! 以后我的画不会在妳那儿寄卖了。」「悦聆......」「我不想跟妳说话。」 悦聆忽然提高音量,而且充满怒气,「妳再不走,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麼事来, 也许我会赏妳两巴掌,抓烂妳的脸。」郑桑榆被悦聆的话吓了一大跳,当悦聆 怒气冲冲的走向她时,她立即闪到一旁去,狼狈的逃走。临走前,她说道:「 妳误会了,我们再谈谈,明天我会再打电话给妳。」「我永远都不会再接妳的 电话。」悦聆怒叫。原本在一旁观看的雷信堂在妻子失控的要追出去时,连忙 伸手环抱住她的腰。 「够了。」他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我想揍她,我第一次想揍人。」 她气嚷著说。他愈笑愈大声,双臂紧紧的抱著她。老天,有她在怀中的感 觉真好。「妳一整天跑哪儿去了!」他对著她的耳朵低吼。她伸手环住他 的颈项,「我在妈那裡他惊讶的看著她,「妳在妈那裡?」他完全没想到,「 那之前妈打来怎麼不说?」她笑著,「我叫她不要说的,我想突然出现在你面 前给你一个惊喜。」「难怪妈问我在哪裡。」他恍然大悟,那时他还觉得母亲 的语气怪怪的,要笑不笑的。「结果我一来,就看到郑桑榆在跟你调情。」 「我没有。」他急忙道。「如果你有的话,我早就扑上去撕裂你们两人了。 」她瞪著他。他咧著嘴笑,「我不知道妳这麼暴力。」他亲吻她的嘴。「 我也不知道。」她一边回吻他一边说道。「我刚刚真的好生气,真的快要气坏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留在原地听他们把话说完,没想到自己的醋劲会这麼大。 他不想谈郑桑榆,他只在乎她,「妳不生我的气了?」「不气了。」她抚 摸他的胸膛,「我们回家吧!」她的话让他心中一暖,他飢渴的吻她一下后才 道:「我们回家。」 悦聆跨坐在雷信堂腰上,激情的摆动著,两人都急於宣洩自身的热情……「我喜欢妳放荡的样子。」「信 堂......」她害羞的不敢看他。他轻声笑著,「我喜欢,很喜欢。」他咬她的颈 项,然后又抬起头来。他知道现在该是把问题说清楚的时候。「我以為妳 会在家等我。」他盯著她。她叹气,「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回来睡觉,我很担心 ,打了电话给你,是个女人接的,说你在洗澡。」他惊讶的看著她,接著恍然 大悟,「老天,我不知道妳打了电话,茜婷没说。」「你的前女友,妈妈告诉 我了......」「我跟她没什麼,真的没什麼。」他急道。「我也不是在洗澡,我 只是在浴室清理,她儿子吐在我身上,所以......老天,我是说她昨天从日本回来, 说有事跟我商量,我本来不想去的,但她说有人来找过她,问她我们两人的关係, 还问她孩子是不是我的。」悦聆惊讶的看著他。「是妳堂哥姜建华,他请 了私家侦探调查。」「郑桑榆有跟我提到一点。」「那个女人......」雷信 堂压下想发火的情绪。「没关係。一开始听到,我很震惊,但后来就决定相信 你,我想,你不会骗我的。本来昨天想问你,可一回家,我们就為了霖渊的事吵起 来,然后你一夜未归,又在女人家洗澡......」「我没有做对不起妳的事。」他 皱著眉,一脸紧张,「妳相信我对吗?」「本来不相信,我好难过。」她叹气 ,「都怪你,我本来想画画的也没办法。」他捧住她的脸,「对不起。」他亲 她一下,严肃的说:「我没有对不起妳,还有,茜婷的孩子也不是我的。我是陪她 去看过妇產科,也照顾过他们母子一阵子,可是那个孩子跟我没关係。」「她 不是你的女朋友吗?為什麼孩子不是你的?」她一脸疑惑。「他跟郑桑榆很像 ,周旋在很多男人之间,跟她交往没多久我就发现了,我没办法忍受不忠实这件事 。」「我知道。」她轻抚他的手臂。跟他在一起后,她才晓得他的佔有慾有多 强。「昨天会待在那裡,是因為她小孩得了肠胃炎,上吐下泻,我载他们去医 院又照顾那个男孩一个晚上。茜婷不是很会照顾小孩,病情没稳定前,我不放心就 这样回来。」他抚摸她的脸。她长叹一声,「我知道了。我真傻,胡思乱想的 。」「我应该打电话跟妳说一声的,可是等我想到时已经很晚了,我想妳在睡 觉,所以就--」「没关係。」她轻声打断他的话,「都过去了。」他低 头又亲她一下,「昨天对妳发脾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吃醋。」 见他一脸彆扭,她忍不住笑出声,「我知道,我后来想通了。妈说你这个人什麼都 好,平常个性也很温和,但是只要有人想抢你的东西或是惹到你你,你可凶的哩! 」他露出笑,「我不想吓到妳,不过我有时候会有一点脾气......」「那才 不是一点,你好凶。」她抱怨,「好像陌生人。」他紧张的道:「对不起,我 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会控制我自己。」她轻笑出声,「我跟你开玩笑的。以前 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一面,所以看到你发脾气才会吓一跳,现在我知道了,就不会再 被你吓到了。」他迟疑的说:「我不想吓到妳,我以后不会再对妳发脾气。」 「傻瓜。」她凝视著他,「妈说了,夫妻哪有不吵架的?牙齿也会咬到舌头的 。你不用把郑桑榆的话放在心上,我才不喜欢什麼细皮嫩肉、软趴趴又没脾气的男 人。」她厌恶的语气让他笑出声。「妳不需要跟霖渊吃醋,我真的对他没 感觉了,也不喜欢他了。我从来没有像喜欢妳这样喜欢过他。」她轻语,「今天我 真的好难过,难过得做不下任何事,只想大哭,就连发现霖渊只是為了钱跟我交往 都没这麼难受。」他又欣喜又心疼,「妳说的是真的吗?」「嗯!我喜欢 你......不,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她一脸笑容。「老天。」他激动的吻上她 的嘴,「我也爱妳。」「信堂。」她抱紧他,热情的回吻他。他热烈的抚 摸她美丽性感的胴体,慾望在她体内再次復甦。「我爱你,信堂。」她不停的 说著,「我爱你。」「我也爱妳。」他大声喘息,黑眸满是热情。当两人 再次开始那亙古以来的性感律动时,悦聆在他眸中看到了真诚而热烈的情感,她忍 不住勾起笑容,在他身下激情相迎。虽然他们的婚姻是由谈判与合作开始,但 如今却是以爱情与承诺收尾,她还有什麼可要求的呢?一个爱她的丈夫,几个 孩子,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期盼的,而这幸福就在她伸手可及之处。「我爱你 。」她激动的说,听见他回应的说著一样的爱语,她抱紧他,知道自己会爱他一辈 子。在他眼中,她也看到了同样的承诺与深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