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太欺负神了！》 第1章 未曾想过的见面方式 第1章 未曾想过的见面方式 “别玩这游戏，千万别玩啊！” “这游戏很邪乎，我女朋友玩了之后就消失了！” “骗哥们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你女朋友分明是把你甩了。”乔渊坐在地铁上，一只手打完字。 论坛上议论着一款叫深渊的游戏，在联邦很火，很多人玩着玩着就魔怔了，比如刚刚回复的那位，由此被网友戏称，深批。 不巧的是，他也是一个深批。 他尤其喜欢游戏里的银发女武神，他不仅是深批，他还是一个资深深批，他是全服目前唯一攻略到女武神的玩家，通过他不（卡）懈（bug）努力，在成功的偷了游戏里女武神13条内内后，用浓郁的女武神体香，解锁了女武神的姿…… 呸，是解锁了女武神圣地的大门禁制。 此时晚上七点，乔渊刚从银月都十一区中心治安署出来，搭上这099号地铁回学校，他大四，再过几个月就毕业了。他的爸妈作为治安员，十二年前因公殉职，凶手下落不明，署里说最近有了新的线索，可还是模糊的很。 整整十二年了，他一直都借助父母当年的些许关系和人脉，暗中调查着，为了提升体能，他初中那会，就报了武术班，早晚上学都是跑步运动过去。 凡是有所线索，他都会主动要求，配合叔叔们抓捕，他把这当做成长，也确实效果显着。 很多次，他感觉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却总觉得，隔着一层纱。 随着长大，随着案件过去的太久，那种迷茫感越来越强烈，似乎一切，最终都会被时间埋葬。 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或许，当年应该考个警校，继续追查这桩悬案。 乔渊神色惆怅，目光落在这全玻璃结构的099号地铁上，这是联邦前沿的普及类科技之一，玻璃材质的灵感来自于古早年间的巴达维亚之泪，也叫鲁珀特之泪。 时值2079，天启联邦在突破了缺点，并改良了很多次后，成了不少行业取代重金属的迭代品，让地铁变得更快，更轻，更为坚硬，实用和观赏性都提升很大。 历经二十年，在如今2099的时代，全玻璃结构的地铁，高铁，飞机，已然随处可见。 尤其在入夜后，地铁穿梭在林立的摩天楼间，蓝与紫的琉璃光彩交错在地铁玻璃上，美轮美奂。 他所想的是，联邦的科技越来越发达，是否，也能有些黑科技可以辅助他追查凶手。 但现在，似乎，希望不大，他摇摇头带上耳机，打开了深渊游戏，他与其说喜欢玩游戏，不如说，是某种排解情绪的方式。 作为第一个进入女武神圣地的玩家，他极为幸运，又成功的和女武神缔结了唯一的使徒关系。 同时，他的角色也达到了满级，战力大涨。 “终于成了，”他打了一个响指。 大概是因为杀害父母的凶手十几年来一直逍遥法外，对童年的他，产生了些心理创伤，比较喜欢变强的游戏，想变得足够强大，从而改变什么。 乔渊继续玩着游戏，并想看看，这使徒关系有什么好处。 忽然间，他的身子剧烈摇摆，脑袋差点摔到旁边一个带孩子的美少妇怀里，那孩子顿时哇哇的哭了起来，声音极大。 乔渊面色大变，立马摘下耳机，发现地铁车厢出现剧烈的晃动，很多站着的乘客都摔倒在地，甚至磕破了膝盖或是嘴角，惨叫哭声交织。 “出车祸了？”他目中顿时流露出恐惧之色，在极度危险下，人的肾上腺会爆发，加上他打小跟过治安员叔叔们训练过，更为强烈。 他迅速冷静下来，抬头看向前方，发现前一节车厢里传来的尖叫更为强烈，那些乘客都疯了似的冲他们这里跑。 很多乘客的身上满是血迹，伤口，甚至缺胳膊少腿，很快一部分人冲了过来，还有一部分沦为踩踏事件的牺牲品，那痛苦的哀嚎和画面，看的他头皮发麻。 “发生什么了。” 乔渊惊恐的看去，发现那前一节车厢传来闷闷的轰鸣声，仿佛金属被挤压又碰撞的怪声，很快前面车厢升起了火焰，一条巨大的触手探了过来，那触手黏黏糊糊，苍白一片，下面是一个个吸盘，而在上面，则有着很多小孔，冒着寒气，看起来极为恶心。 很快，在乔渊不可置信的目光里，一头肥肉般的庞大章鱼从前一节车厢里挤了进来，生着只漆黑的独眼，有磨盘那么大，章鱼的身子像一坨被海水泡发的尸体，腐烂一样的白，散着浓浓的腥臭。 “开…开什么玩笑！” 饶是他的父母作为治安员，小时候见过不少非人场面，乔渊此刻的心神也出现了崩溃，他颤抖的一点点后退，分明想跑，那就是迈不动步子，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像陷入梦中一般，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跑跑不了，想跳跳不动，像陷进泥沼。 并且，眼帘里的一切都出现了光，各种各样的光，色彩缤纷，却又一下子纷纷枯萎，扭曲，逐渐变成最狰狞恐怖的模样，张牙舞爪。 仿佛噩梦！ 三月的天，春寒，他的额头在不停的冒着冷汗，很多人开始砸玻璃，却和他一样，怎么都使不上足够的力，似乎那白色章鱼将他们笼罩在了噩梦里。 “不可能！不可能！”身边的美少妇发出理智崩溃的尖叫，似乎见到了心底最为恐惧的噩梦，和孩子一起逐渐疯掉。 乔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发现看见大乌贼的乘客，似乎都陷入无止境的噩梦里，要么疯掉，要么被活活吓死，反而是那些趴在地上的乘客，尚且苟活。 “不能看它的眼睛！”乔渊骇然下，立马将视野落在鞋子上，他敏锐的抓住了一丝生的希望，他悄悄摸了一把破窗锤，打算在别人敲出生有裂缝的基础上，用力破开，逃出去！ 他不想死！ 他大学四年，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凭什么要死在这里，父母的仇还没报，他不能死！ 他咬着牙，一点点的移动。 乔渊心中的计划虽然充满风险，但值得一试。 这些年虽然凶手他抓不到，可胆识和体魄，却磨砺了出来。 乔渊谨小慎微，看准了旁边那个秃顶男人用尽力气敲碎的玻璃，已经出现了一点口子，可惜太小。 这毕竟是特殊的玻璃，并且为了结构稳定，只预留了一部分窗户区域的强度稍有削弱，可以用特殊破窗锤敲开，其余的部位即使用上电钻也需要一定时间，极为麻烦。 科技似乎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带给便利的同时，也会出现绝望。 乔渊思绪万千，眼看着秃头男人被吓得双眼暴起，眼珠子差点滚落出来，没气了之后。他一把推开对方，抡起锤子就是狠狠一敲，哗啦，玻璃终于碎了。 然而窗口还是太小，眼看着巨大苍白的章鱼缓慢的接近着，乔渊抓起秃顶男人的脑袋，狠狠砸向玻璃豁口处，很快炸出一噗噗鲜血。 小时候他跟过父亲去案发现场，得出的唯一结论是，人的头骨是最硬的，此刻极为有用，锤子虽然锋利，可只能砸开小范围的豁口，余下的要用脚踹，可他现在寸步难行，抬起脚狠踹？ 别想了。 他现在只能施展双手，狠狠用秃顶男人的脑袋，将小小的豁口砸出的越来越大。 反正对方已经死了，他负担不大。 经过乔渊的“不择手段”，在秃顶男人面目全非后，坚硬的玻璃终于砸出一条偌大的逃生通道！ 他一直觉得自己作为治安员的儿子，比起寻常人，优势不大，直到今晚，他才发现，多少是有那么一点区别的。 比如，只有他砸碎了车窗。 “混蛋，爷先走了！” 他头也不回的跨出一只脚，脑袋低下，小心翼翼的往外探出，生怕划破了脖子。 刚刚过了脑袋，乔渊就发现头上的一丝月光被缓缓遮蔽，一张巨大的，苍白的脸，倒着垂下来。 正是那噩梦般的章鱼！ 乔渊浑身僵硬，如坠冰窟，他的眼底露出疯狂和不甘：“为什么！你这出生东西！” 他心在滴血，又不能去直视对方，又不能顶着对方的脸冲出去，只能哪里来，哪里回。 回到车厢的他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身上最后一股力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和其他那些砸窗子的乘客一样，都蜷缩在地上，等待死亡，哭声，成了最后的旋律。 乔渊的手机摔在一旁，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报警，倒是讽刺，在游戏里呼风唤雨，终归是游戏。 他自嘲的咧着嘴，绝望涌上心头。 灯影摇曳，倒映淅淅尸骨。 臃肿的列车像十月怀胎的蟒蛇般微微扭曲。 乔渊就在卵的跟前，那巨大的章鱼已然临近，黏黏糊糊的触手卷起他动弹不得的身子。 他的眼角，留下了一行泪。 他仿佛看见了爸爸妈妈，看见了一场大火和幽暗的教堂…四周光怪陆离，像梦，噩梦。 咔嚓一声。 绚丽的暗红剑光自天外而来。 地铁像是被切开的水管，切面一圈爆发出大把灿烂如水泄般的火花。 剑的主人是一位银发少女，身穿黑色百褶裙，她一剑斩断苍白章鱼的触手，出现在乔渊的身前，恐怖的威压回荡，如同暴风，撼动九天十地。 少女一把抓住乔渊的手，伴随颠簸的地铁，向后丢去。 “女武神？”乔渊惊讶的看去。 眼前的少女和游戏的银发女武神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胸襟波澜，冷若冰霜，神色极为高傲。 他此刻的心，剧烈而砰砰跳动着，那神明的气息震得他浑身颤栗，仿佛见到了天威。 他神色中充满怪诞之极的错愕，脑海完全炸开，可心底，又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就像小孩子，会相信真的有童话，真的有神仙，真的有某种不可能出现的事，忽然出现了。 他虽然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不明白游戏里的女武神出现在了现实里，但作为女武神的使徒。 不，这才是成为使徒的好处吧！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如拨云见日，看来，女武神是来救他的，是来救她的使徒，他一下子明悟了所有，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把内裤还我！” 银发女武神抬起暗红长剑，剑指乔渊。 霸道绝伦的剑气撼动苍穹色变，属于神明的威压，在女武神冰冷高傲的目光下，达到了极致。 第2章 神迹 第2章 神迹 “三阶恶魔023—苍白梦魇出现！” “重复！来自深渊世界，三阶恶魔023—苍白梦魇串逃中！” “该死的，秩序局的人都是饭桶么，这可是a级污染源啊！” 银月都十一区，余烬收容基地，一个大背头男人狠狠的拍着桌子，震得桌上水杯溅出不少水花。 099号地铁全线立刻响起一连串的警报声，一颗颗猩红色警报灯飞快旋转起来，即使隔着极远，也能看到一条长龙般的红光在夜色下不断闪烁着。 监控会议室里，一面巨大的淡蓝色全息投影笼罩着整个房间，通过余烬视角，将099号地铁状况实时直播，并迅速分析着。 主管艾斯摸着自己的大背头，越发感到有力无处使，有气无处发，他想不明白为何失控了没人立刻汇报，一个个都怕担责的混蛋！ 带着金丝眼镜的监察员许仁，看着分析报告苦涩道：“《深渊》游戏里的世界破碎在加速，入侵现实的速度也在同步，莫非是这些神明要维持某种平衡？” “什么狗屁神明，就是一群灾厄！”艾斯骂道。 他眼底泛起浓浓厌恶，来自游戏世界的诸神们，因自我世界的溃败，为了巩固各自的神格，展开了入侵现实的战争。 这一仗已经打了很久，且也不是第一次游戏入侵现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降临现实的神明与恶魔，一部分弱小的被现实当中的升华者收容在禁区。 三阶恶魔023已经被收容了半个月，一直非常安静，今晚不知怎么跑出去，盯上了载着众多社畜的099号地铁，它在找什么？ 艾斯想不明白，余烬视角的分析报告一时也没有结果，作为抗衡《深渊》世界的入侵，余烬是人类最后的防火墙，余烬规则应运而生，但似乎也有局限。 “艾斯主管，我已经调拨了一队余烬小组前往099号收容，可惜距离有点远。”许仁的语气里带着焦急和无奈，甚至不愿再去看全息投影里惨烈血腥的画面。 作为余烬总部的正式组员，他因没有做到保护好百姓而自责，尤其是看到全息投影里乔渊的身影。 “他怕是没救了。”许仁暗叹一声。 “这少年运气不错，起码最后一个死，”艾斯嘴角微微抽动，僵硬的开了个冷笑话。 随后艾斯摇摇头：“余烬小组距离099号地铁有三十多公里，去了也是收拾残骸，抓不到苍白梦魇的。” “那怎么办？要请宝儿姐出手么，”许仁心急如焚。 他正说着，那全息投影的画面瞬间出现了撕裂，然后黑屏。 “怎么回事？”艾斯惊讶道。 许仁颤抖的看着余烬视角展现的感应，黑色的画面骤然发红，整个监控室都亮起了红灯。 接着，整个余烬收容基地纷纷亮起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一个个升华者惊恐万分的站起身。 “这…这是……” 艾斯和许仁都惊讶的开始冒冷汗。 “七…七阶神明！是七阶神明降临！！” “不是普通的七阶神明，是深渊世界，十二新神之一，具备灭世威胁！！！” “快！快把刚刚派出的余烬小组叫回，快啊！”艾斯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 十一区中心边缘，通往大学城的路上。 099号地铁里，面对女武神的冷漠斥问，乔渊听的一头雾水。 “内…内裤？”他逐渐回想起来，面对眼前的霸道又恐怖的女武神，他的脸色变得极为尴尬。 那脚趾头瞬间抠出三室一厅。 刚刚的画面，那女武神的强大和游戏里如出一辙，那是真正的灭世神明！恐怖到了极点。 在游戏里，女武神是十二新神之一，是无数玩家见都没见过的最终boos之一。 他越想越感觉玩大了。 他的父母虽然是治安员，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当年虽然有想过考警察学校，最后还是作罢。 事实上，他终归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他的认知，他的人生，除了十二年前父母因公殉职外，一直都平平淡淡，属于茫茫人海里不起眼的尘埃。 现在，忽然告诉他，游戏里的最终大boss，十二新神之一的女武神，降临到了现实，还拿着剑逼问他内裤的下落？？？ 这也太生草了吧。 这可怎么办啊，就算成了神明的使徒，好像也不太妙。 他的呼吸非常急促，心跳的也很快，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如何回答。 那毕竟是女武神。 银发女武神目光冷漠的盯着乔渊：“快点，我没内裤穿了。” 女武神的语气冰冷至极，清冷的目中带着嫌弃和鄙夷。 若非眼前的乔渊已经缔结了使徒关系，这种亵渎神明的行为，千刀万剐，杀一万次都不为过。 即便如此，女武神还是感到荒唐，怎么会有这样的使徒，不停的偷，跟上瘾似的。 “那个，内裤…都在游戏里。”乔渊未曾想过，第一次和一个如此漂亮冷艳的女孩子见面，聊着的话竟是如此的放肆。 尤其眼前的少女还是恐怖至极的女武神，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它直接戳死的存在。 他现在懊悔无比，如果早知道，游戏里的女武神会出现在现实，打死他也不偷啊。 可能是心虚，又或是人生第一次面对神明的拘谨和忐忑，乔渊心底哆嗦，浑身都不自在。 “这里没有内裤么？”女武神看看四周，对于全玻璃结构的地铁，目露古怪道：“这是什么东西？” 作为《深渊》游戏世界里的十二新神，她还是头一次降临现实，对于现实，她一无所知。 在深渊当中，她是叱咤九霄，让诸神也极为尊敬的女武神，从血海中磨砺，从无穷杀戮中长大。 若非因为眼前这可耻的使徒，疯狂偷自己内裤。 真是有够变态的。 这样的小贼，居然成为了自己的使徒，她目光高傲，鄙夷的又扫了乔渊一眼。 乔渊此刻更加尴尬了，即使处于这种血腥的场景里，那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现实，连带着他做过的只有自己知晓的某种见不得的光的行为，也残忍的摆在了面前。 他现在，就像被父母发现了电脑里的存货，而产生的强烈羞耻感，很是无地自容。 他不停抓着脑袋，浑身都不自在，他偷偷的左右打量，总觉得四周的乘客都在鄙视的看着自己。 然后乔渊发现，自从女武神出现之后，身边所有的人都昏了过去，似乎只有自己作为使徒，才能和对方说话。 他多少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起码没有社死。 只是，在感受着来自女武神的鄙夷目光一直存在，似乎对方气的不轻，这…这可如何是好。 会被杀掉么…… 那终归是恐怖的神明啊。 乔渊仿佛坠入冰窟，恐惧到了极点。 今天是怎么了，又是恶魔，又是神明，这个世界…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了。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快说，不然让这个小可爱把你吞了！” 女武神看都不看背后的那只，区区三阶恶魔。 事实上，在她降临之后，那区区三阶的苍白梦魇，直接吓到石化，想跑又不敢跑。 乔渊听了后，世界观碎成一地，那么可怕的怪物，逼的自己驶出浑身解数的恶魔，轻易就可以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大章鱼，你管它叫小可爱？ “真能偷呢，连偷十三条，变态！” 女武神嫌弃的打量着乔渊，嗯，眉清目秀，还怪好看的，想着对方已然成了自己的使徒，又很没辙。 神明的使徒，是唯一的继承者，是冥冥之中深渊之心的指引。 女武神目光闪烁，渐渐明悟了什么，怒气略有消散。 在乔渊的身上，她隐约中看见了一丝命运之光，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眼前使徒的身上，与命运有关。 “难怪了…莫非他就是……” 女武神喃喃着，若有所思，渐渐明白为何对方这般无耻，还能称为自己的使徒。 她的怒气再度消散了几分。 乔渊却不曾料到，女武神想的这些，他此刻捂着脑袋，哀求道：“我真不是变态，我只是想攻略你，呸，我只是，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游戏拜托，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刚刚那苍白大章鱼没有让他理智崩溃，他现在有点理智崩溃了。 “游戏里就能偷内裤？变态。” 女武神说着，冰冷高傲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霞，这种事对她而言，也是极为尴尬羞耻的。 幸好，方圆百里没有其他神明存在。 眼看女武神抓着不放，乔渊苦涩的站起身，羞愧道：“对不起神明大人，我非常抱歉，这样，你要急用，我现在就给你买去。” “你要什么类型的？丁字？平角？还是蕾丝？啊，呸，”乔渊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是说，你想要什么类型，我就给你买什么类型。” 女武神脸颊红红，挺了挺腰板，胸襟微微摇晃，目中露出一丝迷茫道：“平角的吧。” “那？那咱们走吧，这里马上要来很多治安员，”这回乔渊不再被大章鱼禁锢，他一脚把那大半个豁口的车窗全部踹碎，率先垮了出去。 女武神收起长剑走了出来，冷漠的打量着四周，对于不少之物，目中时而闪过好奇。 “还不知道，师尊大名！” 乔渊忽然抱歉欠身，依稀记得，使徒好像就是师徒的关系。 他依稀记得，即使现实中，使徒也是超越师徒的纽带，是一种唯一的身份，使徒一经确定，就类似于传承者的身份，不可更改。 不像师徒，一个师傅可以收很多徒弟，一个徒弟只要脸皮厚，也可以拜很多师傅。 银发女武神打量着地铁道：“敖蔓蔓，你呢？” “算了，你是变态！” 乔渊尴尬的捂着额头：“我叫乔渊，我不是变态啊，我如果不是为了游戏，我绝对不会偷内裤！” 敖蔓蔓没去搭理乔渊，她摸着地铁，看着四周空荡荡的站台，皱眉道：“内裤呢？” “走走走，我带你去买。”乔渊现在巴不得瞬间跑去一家女性衣服店，迅速买下。 这种事情每存在一秒钟，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很是尴尬。 路上，敖蔓蔓时而打量着高楼，街上的车辆，闪烁的红绿灯，以及路边琳琅满目的商店。 这一切对敖蔓蔓而言，十足新奇，她喃喃道：“难怪其它神明都想入侵现实，确实漂亮很多。” 若非刚刚乔渊亲眼看见对方一剑斩断地铁，威压撼动天地，吓得那大章鱼像个孙子，他实在不相信，眼前的银发少女是一位神明。 他小心翼翼的走在女武神敖蔓蔓身边，听着女武神的喃喃，没怎么听清，想问，又不敢问。 “那个，”半晌，敖蔓蔓站在岔路口，看着车水马龙的都市，对乔渊凝重道：“你以后要小心点。” “什么意思？”乔渊疑惑一脸。 敖蔓蔓抬起手指了指地铁站方向：“刚刚那个小可爱，是冲着你来的。” 乔渊听着发懵：“不是吧，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我招谁惹谁了。” “你是我的使徒，神明的使徒，对于这些恶魔来说，吃上你一口，会增加很多很多的营养，可以提升他们的境界和实力。” “这……”乔渊忽然懵了，他带着哭腔道：“我…我现在后悔还来的急么？” 敖蔓蔓摇摇头，却是从兜里取出一只小瓶道：“这是一瓶由神迹调制成的神液，喝下它，你可以步入升华，成为升华者。” “变强，是你唯一的出路，到时候，那些小可爱你就不会再怕了，他们找上门也只会给你送经验。” 乔渊目光炯炯的看着：“变强……” 他曾经无比渴望，在现实中，也可以像游戏里一级一级的变强，变得足够强大，去亲自揪出杀害父母的凶手，替父母报仇！ 然而在之前，在现实世界里，就算是那些警察，也不过手里多了一把枪而已。 现在，眼前的女武神告诉他，通过神迹，就可以变强，变得比怪物还强，他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感觉…像在做梦。 在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的嗷嗷叫的乔渊，忽然涌现出无数问题。 他小心翼翼的冲敖蔓蔓询问道：“神迹是什么？升华者又是什么，还有，那大章鱼又是怎么回事？” “神迹是是神明的痕迹，包括但不限于，发丝，衣服，气息，脚印，尸骸等等，一切被神明触碰过，或存在过所留下的痕迹，是为神迹。” 敖蔓蔓继续介绍着：“升华者，如我，在你们现实世界，会被称为七阶神明，如果放在人类的身上，就是七阶升华者。” “寻找神迹，调制成神液喝下，选择升华途径，步入升华，接触超凡，觉醒能力，并凌驾于超凡之上。” “刚刚那个小可爱也来自于深渊世界。” 乔渊听得似懂非懂，逐渐明白了什么，他领着敖蔓蔓坐在路边椅子上，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神迹是神明的痕迹，那你作为神明，不就可以给我很多？” “不行的，你需要寻找遗落的神迹，用这个小瓶子，会吸收散落的神迹，”敖蔓蔓把金色小瓶子递给乔渊，补充道：“我身上的痕迹，不能用，用多了，会产生一种无形的枷锁，你要走出自己的路。” 乔渊寻思着点点头，大概就和一些网文里面，修士要吸收天地间灵气，差不多的规则。 他笑道：“我明白了，恶魔是坏的，神明是好的，我喝下神液，踏入升华，也可以一步步成神？” 敖蔓蔓摇摇头：“不，对你们人类而言，吾等诸神才是最大的灾厄。” “什么？神明是灾厄？”乔渊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作为神明，降临一刻就已然引起了你们人类升华者的注意，他们快来了，我待下去会连累你。记住我的话，成为升华者，然后，活下去！” 敖蔓蔓认真的给乔渊嘱咐着，身影便消失了，最后一句话落在乔渊耳边：“如非必要，我不会轻易降临，内裤的话，下次记得还我！” 乔渊手里捏着那金色小瓶子，呆呆的坐着。 忽然出现的美人师傅，是一位神，分明对自己很好，又自称是灾厄，他现在脑瓜子有点晕。 到底怎么了。 敖蔓蔓最后的话，倒是关心，大概的意思是，除非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才会出现帮他化险为夷，其余的都要靠自己。 忽然有点感动，不知道为何。 他收起装着神液的小瓶，往天堂大学方向走，这里已经接近大学城了，两里的路，没必要再打车。 走在熟悉的路上，莫名有些陌生。 天很黑，路边的原野里似乎挤满了一颗又一颗眼睛，在悄悄的盯着自己。 他眉头紧锁，想起来，这恐怖中带着惊悚的变故，像极了游戏里的某种恶魔，叫无目恶魔。 “敖蔓蔓刚刚说，无论神明还是恶魔，都来自游戏里，对于人类都是灾难……那深渊游戏的背景，也提起过，深渊世界在不断的崩溃……” 他呼吸急促，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步伐加快，向着天堂大学跑去，虽然自己有着女武神敖蔓蔓作为底牌，不怕这些恶魔。 但这些恶魔很多对于理智和神魂都有着毁灭性的打击，就算哪一次，他最后被女武神敖蔓蔓救了，他的脑子也要坏掉。 难怪敖蔓蔓不断的告诫他要变强。 他正想着，就发现了草丛里出现了动静，一只让他头皮发麻的恶魔，迅速冲出来。 那是一个个小小的肉球，互相融合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大，那肉球上长满了无数眼睛，颜色五彩缤纷，或大或小，各种各样。 肉球约莫两米多高，滚在肉松大道上，成百上千的眼睛绽放绚丽的光，像个滚动的迪斯科球。 “当真是无目恶魔！混蛋！” 乔渊疯狂奔跑起来，按照游戏里介绍，这玩意充满怨念，因自己没有眼睛，就到处夺取别人的眼睛，人的，动物的，甚至是昆虫的，极为恶心。 在游戏里，他满级剑圣，遇到这种小恶魔都是一刀一个，眼都不眨一下。 现实中，像条丧家之犬狂奔。 敖蔓蔓刚刚消失，又提到现实中的升华者赶来，那么自然不可能再次出现。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拧开小瓶，将里面的神液一饮而尽！ 第3章 九种升华途径 第3章 九种升华途径 一杯神液吞入腹，我命由我…咳咳。 距离大学城还有半公里多些，天堂大学的灯光已然出现在眼前，但这里毕竟是郊区，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颇为荒凉。 街边零星的店铺，也在这无目恶魔的出现之后蒙上了阴影，似乎看去都会理智崩溃。 没有人可以帮乔渊，除了他自己。 一杯神液下肚，时间仿佛停止。 他发现四周的一切都为之炸开，包括自己也一瞬间被抛出很远很远的地方。 黑夜变成了无穷无尽的白云，他漂浮在云层里，不断的下落着，四周的云朵逐渐凝聚出九朵不同的云，颜色各异。 那漆黑的云，名【旧神途径】，入此途径者，需要吸收信仰，蛊惑信徒。 那幽紫的云，名【深渊途径】，入此途径者，需要巩固自身实力，通过吞噬的方式，取代，混乱，变得越来越强大。 那灰色的云，名【太初途径】，入此途径者，需要观察世界，了解世界，创造世界。 那透明的云，名【边缘途径】，入此途径者，需要融合，渗透，与深渊途径相反，可以不断守株待兔，并且难以被捕捉，适合幕后角色。 那金色的云，名【天命途径】，入此途径者，需要相信自己，个体的绝对强大，唯我独尊。 那白色的云，名【天堂途径】，入此途径者，需要相信即存在，实力通过幻想，和强大的信念，还有超然的心境。 那深蓝的云，名【颠倒途径】，入此途径者，需要追求相反之事，相反世界，相反的未来，一切选择逆行，纯中立乐子人。 那机械的云，名【仿生途径】，入此途径者，需要适用义体改造，仿生生物，血肉苦弱，机械飞升，为仿生天堂传承，为了颠覆天堂。 那七彩的云，名【苦修途径】，入此途径者，需要一身苦修，不显世间，不着痕迹，所有的时日都用来累计力量，从不出手。可一旦出手，就是毁天灭地的威能，达到极致。在此之后，会如流星一般失去光彩，就地陨落。 九朵云，九种升华途径！ 乔渊看的心潮澎湃，目不暇接，似乎每一种都极为强大，让他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却是有一朵，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幽紫色的【深渊途径】，有说需要吞噬，是否就是代表深渊世界的真相？ 《深渊》游戏世界在不断崩塌破碎，所以不管是神明还是恶魔，都跑到了现实当中？！ 也就是说，游戏世界在入侵现实。 他恍然大悟，觉得极为不真实，可这种不真实在历经了大章鱼，历经了女武神敖蔓蔓，历经了身后该死的无目恶魔之后，又变得极为真实！ 仿佛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或许战争早已打响，只是作为普通人他接触不到。 他沉浸在思索之中，面对这九朵云，九种升华途径，陷入了迷茫。 每一种途径都很强大，似乎无论选哪一种都会和过去告别，成为他目前所想象不到的升华者。 但到底选哪一条，他现在做不出答案。 乔渊已然发现，无论选任何一条途径，就不能再反悔，这种抉择，无异于高考填补志愿，更甚才是。 他摇摇头，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不知过去了多久，落在了一处浮岛之上。 那岛屿大约一百平方左右，青草茵茵，在他的面前，树立着一扇石质拱门，淡金色泽，仿佛走过，就是升华。 乔渊抬头看着四周仍旧漂浮的九朵云，犹豫一下，走进了那扇拱门，这一刻，他浑身沐浴在淡金色的光辉之下，如沐圣光。 他立时感到周身的变化，仿佛脱胎换骨，力量，敏捷，思维等方方面面，都在发生着质变，逐渐步入新的层次。 他的骨骼出现些许不适的酸痛，仿佛出现了某种质变，在酸痛后又是一阵畅快的感觉。 与此同时，在他的脑海里也多出一扇门，正是这淡金色的拱门，一股思绪也涌现出现。 “呃…次阶升华？”他稍稍怔了一下。 乔渊很快明白过来，他之所以是次阶升华，而非一阶升华，是因为他没有选择升华途径。 换而言之，升华途径没必要一开始就选，之后选也可以，他顿时不急了。 “关于升华途径的选择，下次问问敖蔓蔓再说吧，该回去了。”乔渊喃喃着，离开了幻境。 他回到了现实，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一刹，那背后的无目恶魔，疯了似的，像他扑来。 “游戏里你也不过是森林里的小怪，死！” 乔渊转身，五指一握，汇聚浑身升华之力于一点，蓦然砸在那巨大肉球上。 轰的一声，两米多高的肉球，在他次阶升华一拳下，直接土崩瓦解，被他硬生生打散，变成一个个小肉球，那密密麻麻的眼睛里，透着惊恐。 乔渊抬起脚，一脚一个把小肉球全部踩碎，余下的小肉球开始慌忙的逃跑，他哪里会放过。 成为升华者之后，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是质的飞跃，他刚刚如何狂奔都甩不掉无目恶魔，现如今无目恶魔怎么都甩不了他。 “变强的滋味，真是痛快！” 乔渊从未想过，在现实中，也可以如在游戏里那样突飞猛进，这是做梦都不曾有的满足。 他很快就将无目恶魔斩尽杀绝，只剩最后一个小肉球，也是最核心的一个，流溢着蓝色的微光。 他双眸一凝，探手捏住，抓了起来，随后缓缓捏碎，最终发现，在小肉球里面有一个小锤子。 那锤子大约30厘米左右，质地像玉石般，散着淡淡蓝光，他伸手抓起，刚想仔细看看，忽然发现，掌心的锤子消失了。 “咦？”他狐疑的再次看去，发现那蓝光锤子又凭空出现在手机，变得沉甸甸的。 乔渊的神色极为惊讶，他眼睛不过眨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锤子又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 在蓝光小锤子反复的消失又重现之后，他逐渐掌握了某种规律。 相信即存在！ 只要当他想这锤子出现的时候，这锤子就会出现，当他不想锤子出现的时候，这锤子就会消失，极为神奇。 在掌握了规律之后，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一把小小的锤子虚影，仿佛灵魂烙印。 同时，关于这锤子的名字也浮上心田。 “命运之锤？”乔渊的呼吸急促起来，甚为错愕。 乔渊有点口干舌燥，这命运二字多少有些沉重了，他此刻握着，感到一抹极为独特的安逸，心中的思绪和杂念都仿佛荡然无存。 仿佛，他抓住了命运！ 他想着再研究研究，这命运之锤的效果，却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待回学校再说吧。 “呦，不愧是和十二新神接触过的凡人，这么快就变成升华者了，还杀了一只恶魔。” 一道清冷的少女声音自前处传来，态度冰冷。 少女的气息仿佛无底洞，乔渊心底一沉，有种面对敖蔓蔓的错觉，极为恐怖。 与此同时，他的眉心上出现了一只红点，仿佛被狙击枪锁定。 第4章 颜宝宝 第4章 颜宝宝 一辆巨大的，呈横列菱形状，灰色质感的浮空车，出现在乔渊的眼前，漂浮在马路上空。 浮空车的出现，掀起阵阵强烈的风，吹的乔渊睁不开眼睛，却发现在那浮空车顶部，趴着一位粉红微卷头发的少女，正架着一杆醒目的白色大狙。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莫名的生死危机，似乎不管自己如何躲闪，逃遁，或是找掩体，哪怕跑出数十公里外，跑回治安署，那少女都会命中自己。 绝对命中！ 这就是女武神敖蔓蔓口中所言的，现实中的升华者么，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哈哈哈，看这小子被宝儿姐吓得。”许仁走到驾驶舱前头，抬手摸了下金丝眼镜，镜面闪过白光。 艾斯在坐在驾驶舱里，在宝儿姐面前，他这小小的正式职员，端茶递水都是福气。 此刻，乔渊隐去命运之锤，举起双手道：“别冲动啊，子弹不长眼啊！” “呵，”粉红长发少女嘴里叼着棒棒糖。 “我投降，我啥都没干，我就踩死一个肉球而已，咱银月人不骗银月人哈。”乔渊一步一步接近，他还是第一见到这种大家伙。 记得以前看爸妈在十一区中心上班，见过那种小型的，直升机大小的浮空车。 如这般客机大小，占据了整个肉松大道，甚至还超出一些，委实浩瀚霸气。 他还发现，在这巨大浮空车的顶上，就是那粉红色头发少女的身下，还有某种图案，仿佛标志。 只是悬浮车太大，他看不全。 乔渊思索的同时，那浮空车的舱门，开始出现一块块六角形蜂巢状的图案，随后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仿佛舱门大开。 就一眨眼功夫，那刚刚还在浮空车顶上的粉红长发少女，就站在了舱门边缘，她披着一件灰色斗篷，里面是很酷的黑白机车服，在纤细腰肢后面，背着一杆横着的白色大狙。 他终于看清，那少女的斗篷上有个同心圆标志，三层同心圆里是倒三角，和浮空车上一样。 少女脸蛋粉粉嫩嫩，胸襟也很有料，比起高傲冷漠的女武神敖蔓蔓来说，要小上几岁，未成年的样子，眼睛很大，嘴上叼着棒棒糖，像个萝莉。 或者应该叫少萝吧，乔渊对这一块不太懂。 少萝的手上抱着一团大大的尼龙绳，她把绳子头往下一扔，冲乔渊居高临下淡漠的开口：“自己爬。” 乔渊抬头盯了盯，从这个角度，嗯，还好少萝穿的不是裙子，不然就麻烦了。 他抓起尼龙绳，一点一点的往上爬，悬浮车距离地面大约有个六七米高度，相当于两层楼，换成过去，这没有支撑点的攀爬，除非是优异的体育生或是运动员，不然非常难。 何况，四周还有大风吹着，使得身子会出现摆动摇晃，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不可能。 但现在，作为次阶升华者，要轻松很多，身体的掌握远比凡人的时候，好控制多了，眨眼功夫，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了上来，有种如鱼得水的体验。 而这，仅仅是次阶升华。 他现在对于一阶升华更为期待了。 选择升华途径，成为真正的升华者，必然会更为强大，真正的触及超凡。 “3秒9，凑合。”少萝掐着数。 “？”乔渊一怔：“说谁3秒呢，没素质。” “是3秒9，”少萝白了一眼过来。 乔渊欲言又止，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萝莉明明这么小，又那么大，还厉害的吓人，还是不惹的好。 他抬头看去，浮空车里的空间很大，像个宽敞的议事厅，四周摆放了很多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除了粉发少萝外，数米外正对着自己的，是一个极为魁梧，约莫两米高，穿着灰色斗篷的大汉。生着一张沉默的刀削脸庞，除了脑袋外，浑身上下都是金属义肢，尤其是粗壮的双臂，一根根复杂又透着机械美感的肌肉义体反射着银灰色的光。 义体男人很高，他背着一物，约莫两米多长方形之物，用黑色的粗布包裹着，不知具体是何物。 乔渊心跳加快，感觉这稍显木纳的义体男人也极为恐怖，和那粉发少萝一样，无底洞一般。 他不禁把目光落在旁边那端茶递水的青年身上，相比之下，要轻松许多，虽然还是比他厉害。 他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就在自己身边，有一道巨大的凸起灰白圆门，外面设有瞳孔密码，看起来很重要。 圆门上，有个圆形的蓝色玻璃窗，很厚的样子，在窗户里面，正是先前那只巨大的，苍白的大章鱼！被敖蔓蔓称作小可爱的三阶恶魔，苍白梦魇。 他呼吸急促，发现刚刚那只生吞活剥的大章鱼，现今乖巧的蜷缩在圆门里，那大大的独眼，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还真成小可爱了。 他对于粉发少萝和那义体大汉的恐惧更为强烈了，这些人都是什么怪物啊。 “颜宝宝，组长刚刚通讯说，这小子有点不太对劲，和收容物一并带回去研究研究吧。”义体男人忽然开口，看向那粉发少萝，并沉甸甸的冲乔渊走过来。 “什么？我不要！”乔渊瞬间懵了，折腾半天，自己这是自投罗网？ “别怕别怕，他们都不是正常人。”头发粉红的颜宝宝安抚着乔渊，随后交给义体男人。 “？？开什么玩笑，我还是个孩子啊！” “我是小学生，各位大恶人行行好，放了我吧！” 乔渊被义体男人提小鸡似的，一直求生欲极强的挤眉弄眼，他彻底慌了，这下芭比q了。 “这小子戏挺多啊？”许仁忍不住发笑。 “嗯，这就更应该好好研究研究了，看看他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义体男人深以为然。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绑架啊！我要报警！”乔渊眼泪鼻涕泡都给挤了出来，怕的要死。 “报警？警察管得了的我们管，警察管不了的我们也管，”颜宝宝打了一个哈欠。 乔渊听的一愣一愣，似乎，没救了。 他感到浮空车的速度忽然加快，不知去了哪里，那速度太快，他脑瓜子有点晕，第一次相当不适应，尤其是被义体男人提着的姿态，很快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发现一道白炽灯打在自己脸上，很是刺眼，迷迷糊糊中，眼前是银白色金属桌子，四周也都差不多，似乎像是在治安署的审问室。 他算是明白了，这什么升华者的权限，必然比治安员更大，毕竟他们处理的都是超凡事件。 嗯，好香，什么味道？ 乔渊揉揉眼睛看去，发现他对面坐着那位叫做颜宝宝的粉红头发少萝，正在吃着薯条和炸鸡。 他忍不住咽咽口水，饿了。 “想不想吃？”颜宝宝取出一根薯条冲乔渊眼前摇了摇，然后炫嘴里，调皮的很。 乔渊切了声：“垃圾食品。” “那你别看，”颜宝宝炫着薯条，又补充一句：“别闻。” 乔渊刚打算闭眼，又睁开：“你！” 颜宝宝撕了一块鸡腿下来，抿着嫣红小嘴，冲乔渊嘿嘿笑着：“香不香？嫩不嫩？馋不馋？” “喂，过分了啊！”乔渊饿得肚子咕咕叫。 “咦？”颜宝宝扬起葱白下巴，撇撇嘴：“稍微刺激一下你，就急了，没趣。” 乔渊彻底没脾气了，自嘲道：“这就是审问么，美食诱惑，呵。” “什么审问？纯粹是无聊，找点乐子。”颜宝宝炫完薯条，站起身道：“我才不要审问呢，无聊。” 听着颜宝宝的话，乔渊愣是脑瓜子嗡嗡的响，得，自己成了乐子是吧。 当真不是正常人。 “厄尔斯，组长动画片看完没有啊？”颜宝宝走出审问室，问下那义体男人。 “我瞧瞧，那个，你可千万不要在组长面前说在看动画片，”被叫做厄尔斯的义体男人嘱咐着颜宝宝，并把背后之物放下来，竖着立在地上。 颜宝宝点点头：“组长的怪癖嘛，我懂哒。” 厄尔斯掀开黑布，里面是一扇漆黑的门，他捏住门把手，缓缓打开，深紫色的光倾泻而出。 只见黑门里，是一间幽暗的办公室，坐着一个肌肉猛男，大约是三十多岁，穿着件非常骚气的，粉红色的，内裤。此刻那猛男正对着电脑银幕兴奋的看着动画片，并发出变态似的的嘿嘿笑声。 那落地窗外，林立着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仿佛教堂古堡一般的尖顶摩天楼，浮空车，飞艇，来回不断，充满诗意和神秘。 “关门啊混蛋！谁让你开的！” 那肌肉猛男骂骂咧咧，从桌面上抓起一只汽水瓶，狠狠砸来。 仿佛知晓有这么一处，厄尔斯反应极快的迅速关门，可那汽水瓶更快，闪电一般从门缝飞出，砸在他的脸上，随后滚落在地。 见状，颜宝宝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厄尔斯却是一点都不生气，哪怕明知道被颜宝宝戏弄了，仍旧看着她傻笑。 似乎看见颜宝宝开心，他就很开心。 这些乔渊都听不到，审问室里非常的安静，安静的让他心里发慌，就像斩首前的等待，一直没有人出现而感到不安。 敖蔓蔓说会在自己万劫不复的时候出现，现在算么？乔渊打量了自己完好的身体，连手铐都没有。 “完了，还得靠自己。”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审问室外，那重新被关上的黑门再次打开，从里头打开。 黑门里走出一位极为显眼的猛男，穿着白西服白裤子，以及擦的蹬亮蹬亮的白牛皮皮鞋，泛光。 尤其是脖子上的紫色领带，画龙点睛。 颜宝宝故作夸张的踮起脚跟，评头论足道：“咦，组长的胡子又没刮唉？” “胡子可是成熟男人的标配，”白西服猛男自信的眯起眼，极为绅士的看向颜宝宝道：“这位可爱的萝莉，不知今天所穿的胖吃，是什么颜色？” “滚！” 啪的一声，颜宝宝一巴掌直接抽白西服猛男脸上，落下了一只小小的红红手印，很是清晰。 白西服猛男揉揉脸，怪享受的，他转而推开审问室的铁门，冲里头的乔渊道：“幸会，我是余烬四组组长，可以叫我老虎。” 乔渊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自称老虎的男人，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一个人在审问室里呆着，实在太压抑了。 老虎拖开椅子，坐了下去，他刚想说，目光就落在银白色的金属桌子上，双眸微微发亮。 乔渊目露古怪，那桌子上分明是一堆颜宝宝吃剩的炸鸡，邋遢死了。 此刻，老虎瞅着鼻子，对着剩余的炸鸡狠狠一吸，随后极为满足的扬起脑袋，回味着，最后看向乔渊道：“你闻到没有，属于萝莉的香味。” “？？”乔渊人直接傻了，全员非正常人类是吧。 还是说，成为升华者，都会变得不正常？ 第5章 命运之锤的正确用法 第5章 命运之锤的正确用法 冰冷的审问室里，乔渊在发现这位自称余烬四组组长老虎的xp之后，他的右手垂在腰以下，指尖微微抖动。 他的左手，则下意识的落在双腿之间。 面对着这些余烬的升华者，每一个都强大的不可思议。 他想过立刻投降，又觉得不妥，主动投降确实有很大好处，然而…… 太冒失了。 这些人，能让女武神敖蔓蔓提起，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 自己上来就坦白，太幼稚了。 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或者是受了早年父母因公殉职的影响，很多时候做起事来，都比较极端。 很容易陷入不择手段的处境里。 他现在，左手在微微的握起，心中有无数个念头，想具现出那命运之锤。 这蓝光小锤子，威力和效果他目前都不清楚，却仍旧是他唯一的武器。 他心底忐忑，不过女武神先前说过，在自己万劫不复的时候就会出现。 现在，他看着自己连手铐都没有戴，忽然意识到，没有胜算。 照目前都处境，女武神也很难出现。 这可真是糟糕透了。 乔渊思绪万千，忽然，灵光一闪。 “好痛，我的脑袋，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老虎眯起眼：“余烬收容基地，专门用来收容那些怪物，还有，和你接触的神明。” “什么？神明？”乔渊茫然的抬起头。 看着装疯卖傻的乔渊，老虎不显喜怒的抬起双手，笑眯眯道：“你不坦白没有关系，那就费点脑子好了。” “放心，一点都不痛。” 乔渊表面上露出惊恐之色，连连摇头，心底却仍旧保持着理智。 装疯卖傻只是他抛出的诱。 接下来，赌一把。 他哭丧着脸，摆手道：“我确实知道一些，我确实有着侥幸，可我不能没有脑子啊，不要，我投降，我错了，我不该装疯卖傻，别动我的脑子！” “我已经大四了，我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我父母双亡，好不容易念到大学毕业，求求你，饶了我，我什么都说。” 老虎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他轻咦了一声：“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着毕业的事？可真是有趣。” 见状，乔渊的心底略微松懈了几分，大约是，赌赢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给老虎一种，看见他的行为在愚蠢的第二层，又忽然发现，他在更愚蠢的第一层，而实际上，他在第五层。 这些年来，独立生活的他，还是有着挺大帮助的。 从刚刚的挣扎，沉默，反抗，甚至是孤注一掷的诸多准备，算是艰难的成了一半。 差不多了，这费尽心机的一半成功，算是打破了某种突破口。 “我只是一个阴差阳错遇到神明的倒霉蛋，我只想活下去，只想回归寻常，我有错吗。” 乔渊苦涩的咽了咽口水，微微叹气。 老虎神色平淡道：“继续说。” “我在那个叫《深渊》的游戏里，攻略了一个女武神，并缔结了使徒关系，遇到了那大章鱼之后，她就忽然出现，并救了我。” “我后知后觉，知道是使徒的关系，我本来很感谢她，毕竟是救命恩人。” “可她，忽然要求我，混入余烬，并教我如何装疯卖傻，如何获得你们的信任。” “那女武神甚至还给我保证，一旦诸神占据现实之后，就让我做天启联邦的老大，让我也成为神。” 乔渊吞吞吐吐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表现出生怕惹得老虎生气的样子。 “那不挺好？”老虎微笑道：“多少升华者一辈子都成不了神，你可以一步登天，为什么不同意？” “？？”乔渊愣了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剧情不应该这么发展啊。 他心里顿时惊了起来。 并不是惊讶老虎的反常，而是自己的停顿，这是非常非常致命的破绽。 他瞬间压下心中所有的躁动，拿摇头的短暂过程作为缓释，随后开口： “不行不行，小的时候我妈就说过，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那女武神那么漂亮，绝对在骗我，我普普通通的一个大学生，何德何能成为神明的使徒，我不相信。” “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我父母好歹是治安员，这点是非还是分的清的。” 乔渊断断续续的说着，并大口的呼吸，表达的不满和愤慨。 “是么，我如何确定，你现在不是在获取我的信任？” 老虎的话如一击重锤，砸的乔渊神魂一颤。 他心惊肉跳之后，迅速的昂起头，傲然又不怕死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前辈若是不信，尽管来搜我的脑子！” 老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乔渊：“不亏是乔氏夫妇的公子，很有骨气。” 乔渊眼皮跳动，情绪也出现的起伏，父母当年不过是十一区治安署的治安员，居然…会和升华者… “我猜你在想，我如何认识你的父母？” 眼看被老虎看出心情，乔渊也不再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装沉稳了，他微微点头。 老虎摸了摸胡子，追忆起从前：“十二年前，那个冬天，他们刚刚过了余烬的海选，他们都很优秀，就在要成为余烬成员的那一个晚上……” “请节哀，”老虎没再说下去。 乔渊眼眶微红，情绪低落，思绪也跟着回到了十二年前，那年他才八岁，上学的早，三年级了。 爸爸妈妈都是治安员，管他的时间不多，但只要在陪伴他的时日里，都非常温馨。 似乎爸妈也知道，因为工作，疏忽对他的关爱，总会在陪伴的想着去弥补。 很多人说自己的童年是不那么好的，可他的童年真的很棒，或许就是太棒了，结束的也很突然。 他深呼吸着，目中从伤感逐渐化为凌厉，过去他没得选，普通人一个，只能期待警察破案。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成为升华者了，他更拥有了那神秘的命运之锤，或许，十二年的悬案，该有了结了。 他要宰了那家伙！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今天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老虎轻轻敲了敲桌子，将乔渊从思索中拉回。 乔渊稍显迷茫的抬起头，迷迷糊糊的走出审问室。 他看着墙上的字迹。 【余烬分部：十一区收容基地。】 门口的许仁正在喝茶，他和艾斯主管管理着收容基地这片，平时监控着关押中的恶魔或是神明，以及监控外界出现的恶魔。 他有点意外的看向乔渊这里，轻轻的咦了一声：“居然完好无损？” 看着乔渊往外走，他越发奇怪了，他又看了看后边审讯室走出来的四组组长老虎，他没有去问，却是思绪一转，逐渐明白了什么。 “莫不是老虎又想玩瓮中之鳖的把戏？表面上是放着这个乔渊，实际上是会在暗中继续观察对方，这乔渊到底和神明有没有关系，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许仁所想的，也是此刻走出收容基地的乔渊所想，他可不会愚蠢到，仅仅是老虎认识他父母就掉以轻心，一码事归一码事，他都能分得清，那老虎更是分得明明白白。 只是，比起老虎的暗中观察，他现在没兴趣在意，他肚子很饿，先吃点东西，然后回十一区中心治安署，他要把凶手打探的更为清楚一点。 他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里是郊区，却又不是大学城的位置，有点陌生，这收容基地巨大，像个监狱，外墙和顶部都镶嵌了很多红色警报灯，此刻虽然没有声音，一小部分红灯却在闪烁，看起来像一处神秘的军事基地。 里面不知到底收容了多少恶魔。 乔渊记了一下路牌，是郊区的卡维大道，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随后打了一辆车，去十一区中心。 收容基地附近实在是太荒凉了，连一家小卖铺都没有，他坐在车上饿的心里发慌。 “小伙子，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还在上大学吧？”女司机是个自来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见乔渊脸色好像不太好，索性拿出一包拆开的饼干。 乔渊有些意外的接过：“谢谢，我在天堂大学念书，大四了，快毕业了。” “天堂大学啊，这学校不错，就是这名字有点奇怪哈哈，”女司机说了便笑了起来。 乔渊吃着饼干，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他跟着笑道：“是，当初填志愿的时候，也觉得很怪。” 他和女司机交谈着，忽然，手机响了。 【王德才来电。】 乔渊的目光略显阴冷，这个王德才是如今十一区治安署的王督，身份不算低，可就是对方，当年本该是对方执行的任务，因临时有急事，让他的父母前往调查，最终酿下悲剧。 今天下午，也是对方喊他来局里的，乔渊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有些沙哑，又带着浓浓慈爱关切的口吻：“小乔啊，饭吃了么？要睡觉没有？” “有屁快放！”对于王德才的慰问乔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甚至觉得恶心。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关于你的父母，我罪孽深重。”王德才叹着气。 乔渊皱眉道：“你没资格提我的父母！如果没有事情，我就挂了。” 电话那边的王德才赶忙开口：“有，别挂，哎呀，我们的人，刚刚抓到了……” 闻言，乔渊心跳蓦然加快：“抓到凶手了？！” “是十二年前，那个凶手的同伙，从他嘴里应该可以问出那个凶手的信息，你要不要来看看？要不明天也行，等你。” “凶手同伙？我现在就来，我快到了！”乔渊咬咬牙，对着女司机开口：“麻烦阿姨，能不能开快点。” 女司机一直静静听着，不想眼前阳光男生，居然还有这么悲伤的一面，她点点头，油门踩到底，开始不断的超车，车技相当不错。 乔渊系好安全带，像坐上了赛车似的。 一刻钟后，他下了车，再次冲女司机道谢：“谢谢阿姨，包括饼干钱一共30，不用找了。” 路边就是十一区中心的治安署，又叫月亮花园治安署，旁边的月亮花园小区，就是他以前的家。 在治安署门口，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干瘦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来往的治安员都会极其尊重的喊一声王督。 王德才看见乔渊之后，顿时笑了起来，像一位老父亲见到了儿子一般，事实上，在那件事后，他已然成了乔渊的法律监护人。 “我要和他单独见面！” 乔渊不废话，上来就和王德才提要求，不容置疑的要求。 “好好好，你是受害者家属，能见的，”王德才领着乔渊走治安署，走进电梯。 “小乔啊，你成升华者了，好啊。”电梯里就他和乔渊两个人，很安静。 “你怎么知道？”乔渊刚问出口，又很快了然：“是余烬成员调取我资料了吧。” 王德才点点头，欣慰道：“没事就好，你既然成了升华者，也算继承你父母的衣钵了。” “余烬组织你可以不大了解，他属于治安机构的一份子，却是最高级别，余烬…是守护人类的最后一道光明壁垒，你若能加入，就更好了。” “别提他们！”到了顶楼六层，乔渊率先走了出去，傍晚刚来，治安署他还是熟络的。 至于余烬的级别，他先前遇到老虎的时候，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果真不差。 他找到审问室，里面坐着一个痞气十足的中年男人，留着脏辫，脸上还有一条刀疤。不过现在，手脚被铐子锁着，左手位置还包扎了纱布，似乎在被抓捕的过程中受了一点伤。 里面的治安员刚要驱逐他，在看清之后，那治安员顿时笑了起来：“是乔渊啊，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快毕业了吧？” “李哥辛苦了，我想…”乔渊打着招呼，眼前这位个头高大，面色古铜的治安员，是父亲当年带的徒弟，叫李昊，小时候对方教了他不少关于追捕凶手的技巧，很熟。 “你小子，进去吧，随便问，时间随意，我理解的。”李昊拍拍乔渊的肩膀，打气道：“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抓到，很有希望。” 乔渊目中带着喜色，点点头走了进去，拉开椅子坐上去。 一样的审问室，冰冷的金属灰白，不过换了主次，前一刻他是被审问者，现在他是审问者。 “奶奶的，换个实习生审问我？这么看不起老子？靠！”脏辫男人生气的拍了下桌子，然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我告诉你，我在我律师来之前一个字都不会说，而且你们抓我的时候，害得我摔了一跤，手给摔破了，你们要赔偿我医疗费！” “给你个棺材费怎么样？”乔渊发出冷笑。 脏辫男人裂开嘴，目光转动道：“上来就威胁老子？看来你不是治安员，你算个什么东西！” 乔渊点点头：“挺聪明，我确实不是治安员，也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升华者吧。” 闻言，脏辫男人的瞳孔猛的一缩，想要叫嚣的嘴立马合上，死死盯着乔渊道：“你是余烬成员？不，你没有余烬成员的灰色斗篷，嘿嘿嘿。” “可能你有点本事，但你根本都不知道你在招惹什么存在，我劝你赶紧滚！别不知死活！” “哦？什么存在啊，说说看？”乔渊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出现了波澜。 难怪治安署十二年破不了案子，最终也只是抓了一个同伙，看来当年之事，并非他所认为的那么简单，这狗东西在明知道自己是升华者的前提下，还敢叫嚣，说明此事，涉及超凡！ “想钓我的话？小子，你也太嫩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杀人了。”脏辫男人舔舐着嘴唇，兴奋道：“记得有一次，我给老大守门，然后看见了一对治安夫妻，嘿嘿嘿，我把他们故意放进去了，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陷阱里哈哈哈哈哈哈！” 乔渊双眸通红，抬手一挥，蓝色的命运之锤出现，狠狠砸脏辫男人的左手伤口上。 啊啊啊啊！脏辫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包好的伤口再次溢出鲜血，疼的他在椅子上浑身抽搐。 乔渊的目光冷漠之极，若在外面，他要让对方生不如死，他的命运之锤在出手之后就消失了，却在此刻，在脏辫男人的身上，出现一片虚影。 那虚影里，闪烁着一块名叫梅林街0号的牌子，四周隐约还有些带着烟囱的旧房子。 “这是！”乔渊目露奇异之光，赫然发现那虚影一闪而过，同时，他的脑海里多出一些思绪。 【持命运之锤敲打出伤势，可以出现事物或生灵的一丝命运轨迹！】 他心神轰鸣，他逐渐理解一切，这命运轨迹就是对方即将所做之事，所去之地，或是所陨落之处。 但命运轨迹不会显示具体时间，可能一天后，可能一年后，命运轨迹只会显示对方接下来的变化。 简单来说，这脏辫男人的命运轨迹显示梅林街0号，那就说明，如果对方能出去，就会去梅林街，那里必然极为重要，甚至凶手就在梅林街！ 原来，这命运之锤真的可以捕捉命运！ 第6章 教堂 第6章 教堂 乔渊本来还对九条升华途径心心念念，想着找敖蔓蔓问问，提升实力，或是找颜宝宝打听打听？ 算了吧，他不想再当别人的乐子。 现在，有了命运之锤的力量，关于到底选哪一条升华途径，可以暂时放缓一些。 同一时间，审问室的门被打开，王德才走了进来，看着那脏辫男人左手的血，立马把乔渊拉走，低声道：“别说话，我来处理。” 乔渊顺从的来到王德才的办公室。 “我锤了他一拳，我认罚，他应该庆幸自己在审问室。”乔渊伸出双手。 王德才锁上办公室的门，捂着额头道：“别胡闹，没什么大事，他挑衅在前，你冲动打了下，他手上本来就有伤，行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王德才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串车钥匙。 “我自己有脚，不麻烦您浪费汽油了。”乔渊挥挥手，打开门往电梯走。 王德才追了出来，喝道：“你给我站住！” 乔渊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你以为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王德才追上来，挡住乔渊。 “我心里在想什么？”乔渊歪着脑袋。 王德才一板一眼道：“你想自己去抓凶手！你想给父母报仇，你就这么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去送死？！” “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你不配提我的父母！”乔渊的声音颇大，一下子吸引很多治安员的目光。 有些熟悉的老治安员拉拉新治安员，摇摇头：“乔哥的儿子，别看别看。” 王德才抹了一把老脸，指着乔渊道：“我是愧对他们，十二年来，我日日夜夜都想赎罪！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看着你冲动去送死！” “你要么做我车回学校，要么今晚睡我办公室！” 乔渊揉着眉心，一言不发的走进电梯。 王德才开开心心的跟了上去，出了治安署，他按下车钥匙，打开车门。 乔渊没有选择副驾驶，他坐在车后面，看着车窗外一栋栋溶于夜色的摩天楼，时而会有几辆小型浮空车从钢铁森林间掠过，蓝与紫的霓虹交织，像一片迷幻的，看不见尽头的梦。 联邦的科技发展的越来越快，偌大的银月都一共分为十二个区，无比庞大，是联邦西部最为璀璨的明星，他这辈子，还没有出去过十一区。 他过去一直觉得，十一区和一区多半没什么区别，无非是靠前的区，更为繁华些。 但在他接触到恶魔，女武神，以及余烬组织后，这浩瀚的世界在他的眼睛里，似乎已经不再一样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 路上，王德才因为先前之事，没再说什么，一路无言，车很快上了通往郊区的肉松大道，两边的高楼逐渐变矮，直至消失。 低矮的贫民区一片接着一片，仍旧霓虹闪烁，街头多半站着些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偶尔，也有一些非常清纯的，让人忍不住搭讪。 贫民区后，就是大片的原野和山丘，越来越荒凉，车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像一条长长的大蛇，越来越与黑夜融合，不分彼此，直至…肉松大道的尽头，出现一片人间烟火。 那里是大学城，是郊区难得热闹之处。 快到天堂大学的路上，王德才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取出一只手表道：“我知道你想抓凶手，我知道这十二年你无时无刻不想。” “过去的你，碍于能力，碍于经验，碍于方方面面的问题，都一次次的遗憾。直到今天，你成为了升华者，你不一样了，你觉得自己可以改变某些事情了，我理解，非常非常的理解。” 乔渊没说话，依旧看着窗外。 王德才继续开口道：“这件事，很可能和升华者有关，一直没和你说，是因为他们太强大了。” “你真想查，这个手表可能派上用场，这是治安署里特别调用的全知地图表，只要被记录过的位置，都会显示出来，无论被隐藏了痕迹，还是建筑都出现了改变。” “另外，只要你去过的地方，用地图表扫描一下，都会记录。” 说到这里的王德才顿了一下，目中出现了些许挣扎：“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真要发现了什么，先和我说一声，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唉……” 全知地图表，乔渊的目光稍稍被吸引了一下，他今天原本是想找王德才讨要一些黑科技的，但吵架之后他又放弃了，何况命运之锤已经给他指点的命运方向。 但现在看来，如果此事真的和升华者有关，那么这个地图表，或许会派上用场。 事实上，他刚刚已经用手机查了一下，关于梅林街的线索，非常的少，地理位置也很模糊，似乎不存在一样，很奇异。 “我并不冲动，但这个心结不想一直拖下去。”他没多说什么，接过这全知地图表，戴在了手上。 “唉…”王德才又叹气一声。 车很快从肉松大道下来，速度渐渐慢了些，五分钟后，停在天堂大学东南正门，王德才拉了乔渊一把，递上一张黑色的银行卡：“乔，拿着用，这些年苦了你了。” “不需要，”乔渊挣脱手，直接下车，头也不回的走进大学门旁的偏门。 王德才从车窗里默默看着，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两道。 …… 天堂大学，二号宿舍楼，四楼，乔渊推开403的门，里面传来一阵龌龊的笑声，是两个萌新深批，笑声来自一个穿着无袖背心的小胖子，叫胡图，是他的上铺兼死党，学的是机械设计，喜欢踢足球和机甲。 另一个是班长顾浩然，书呆子一个，天天做实验，学习倒是拔尖。 他两吹着空调，胡图正在给顾浩然介绍哪个公主腿长，哪个女妖熊大。 “你瞧瞧这个，大不大？” 顾浩然摇摇头：“没我妹妹大。” “那这个，腿又长又白。” 顾浩然摇摇头：“没我妹妹白。” “这个捏？特别高冷的女公爵。” 顾浩然摇摇头：“没我妹妹高冷。” 胡图脸色一拉，一把给顾浩然推开：“去去去，顾汐月一年说不到两句话！” “哈哈哈哈，是从来没说过话吧，”乔渊笑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那位尤为知名的音乐协会会长。 他大学四年，没听过顾浩然的妹妹顾汐月在学校说过一句话，简直离大谱。 “她有点社恐嘛，”顾浩然维护着。 胡图古怪道：“不是吧？我记得，她不是参加了星空之声么，在咱们十一区大学城，也是挺出名的偶像唉？” “对啊，她就喜欢唱歌，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才会不那么社恐，就是最近去公司排练越来越频繁了，唉，”顾浩然揉着额头。 乔渊上前拍拍顾浩然肩膀：“星空之声总决赛快开始了吧，我在市里看见了广告，正常啦。” 四人宿舍，剩下的一个叫张飞，富二代，早早就和女友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很少回来。 乔渊很困，去宿舍里的卫生间冲了一个澡，刷了牙后，就准备睡了。 对了，关于寻找梅林街0号的事儿。 他抬起手，点了两下全知地图表，搜索了起来，比起手机上的线索，一下子明晰起来，确定了梅林街的位置，在十一区西郊，也叫威伦化工区，污染较为严重。 不过，关于梅林街0号的线索仍旧没有，只有一条比较显目，说梅林街那里，有个大教堂，教堂里闹过尸变，邪乎的很。 “尸变？”乔渊微微皱眉。 要换过去，他指定不相信，可今晚连恶魔都见到了，那么尸变，似乎也变得比较寻常了。 胡图凑了过来：“看啥呢？来打游戏啊乔，我都看见你排名了，全服第一唉，带带我。” “明天吧，我今晚累屁了。” “你清高，你了不起，”胡图脱了鞋子往乔渊上铺爬：“睡告睡告，狗命要紧，明天记得带我啊。” 乔渊关上了手机，应道：“唠叨。” 胡图躺在上铺，嘿嘿笑着。 翌日，周四。 一整个上午四节课，乔渊都心不在焉，若不是都是主修课，他早溜了。 别看胡图在宿舍滔滔不绝，在班上，害羞又腼腆，看见女孩子脸红那种，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那一直不说话的顾汐月坐在旁边一组，穿着雪纺连衣裙，额前一蓬好看的空气刘海，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同学们早见怪不怪了。 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乔渊吃的很快，胡图看的一愣一愣，骤然明白过来，开心道：“你慢点吃，带我打游戏又不急，嘿嘿。” “我下午没课，等下要去市里一趟。”乔渊一顿扒完，拍拍胡图肩膀：“晚上带你。” 说着他就起身离开，一分钟也不想落下。 胡图和顾浩然面面相觑，旁边和女友一起吃的张飞也投来意外的目光，忽然笑道：“乔渊，你是不是在市里有女朋友了？” 乔渊步伐顿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他头也不回的抬起手，给张飞竖了一根中指。 “肯定是有了，我告诉你们，”魁梧身材的张飞探过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啧啧嘴：“都大四了，你两还单身呢？” “滚啊！” “爬！” 胡图差点给张飞扣上一份烤鸭饭。 …… 乔渊此刻已经坐上通往梅林街的地铁，是他从未做过的001号地铁，相当的破旧，还是那种古早年间的银白色铁皮风格。 十一区大部分地铁都换上了全景玻璃，就像透明的观光车一样，但001号地铁还是老式那种，充满怀旧的气氛。 讲道理，他过去跟随治安署的叔叔们抓捕过不少次，虽然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旁观者。 而这一次，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抓捕凶手，有了命运之锤，可以看见一丝命运轨迹，就仿佛具备了天眼，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也干劲十足，心底颇为激动。 治安署里虽然认识不少叔叔姐姐，但刚抓了那凶手的同伙，再出手，很容易打草惊蛇。 过去的自己只能学点拳脚功夫，只能旁观。 现在不一样了，成为升华者的他，多年积压的仇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宣泄。 王德才做不到的，他可以！ 梅林街那里可能较为凶险，不过有女武神敖蔓蔓作为底牌，问题不大。 乔渊坐在地铁上，思绪万千，同时又查了一下手上的地图表。 十一区虽然只是银月都十二大区的其中之一，面积仍旧广阔。除了郊区的大学城外，又分东西南北四郊，也称四面，比如大学城就是北郊，现在去的梅林街，则在十一区西面。 四郊只是笼统的划分，北郊都叫大学城，如今要去的西郊则属于威伦化工区。 “听说了么，昨晚有个大章鱼把099号地铁给吞了，死了好几百人呢。” “真的假的？不过我听我侄女说，他们学校背后是一处坟地，最近爬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乔渊的对面，坐着一对老夫妻，神神叨叨的议论着发生的怪事，旁边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大鼻子，手里抱着一块硬纸板，上面写着一串潦草字迹。 神明入侵，世界末日！ “神明…”乔渊瞥了一眼，想起女武神敖蔓蔓的立场，仍旧琢磨不透，此刻也没有时间去想。 不知不觉，终点站，梅林街到了。 他看了下时间，下午一点半，做了足足一个小时，位置地处十一区的西面威伦化工区，无论距离月亮花园治安署，还是收容基地，都很遥远。 这一片都是一栋栋独立的灰白色房子，带着高高的烟囱和院子，只是很荒凉，不少房子都空荡荡的，仅存的一些居民，多半都是老人。 梅林街弥漫着淡淡雾气，似乎这里的气候就是如此，从他还没下车时就有发现。 如果不刻意进去，并不会觉得迷雾里面有一片仿佛与世隔绝的小镇。 这些门口的老人，面对他这位不速之客，目中多少流溢着些许冷漠和排斥。 乔渊眉头微皱，他找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梅林街0号，这里的居民似乎也不欢迎自己。 他们的皮肤都透着病态的苍白，眼眶深陷，并且大多不怎么说话，即使说上一些，乔渊也听不懂。 天色似乎也变得灰暗些了，乔渊像进了迷宫，四周都是雾气，直到他看见了一辆绿色的披萨车。 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男人魂不守舍的从旁边一家房子里走出来，嘴里念叨着：“玛德，要不是送个披萨，给200块小费，打死我也不来这鬼地方！” 男人正哆嗦着，肩膀被乔渊拍了一下，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直接摔地上道：“别！别杀我！” 乔渊知晓此地有些不太对劲，还是没料到，可以把一个送外卖的，吓成这样。 话说回来，若非自己成了升华者，又拥有命运之锤，怕是不会比对方好上多少。 “梅林街0号怎么走？” 绿衣男人回过头，看见是个正常的年轻人后，顿时大口喘气道：“你！你你，你差点把老子吓死。” “你刚刚说什么？梅林街0号？没有0号啊，你不是这里的人吧，小伙子，我劝你早点离开。” 听着男人的话，乔渊陷入古怪，他不甘心的又问道：“你再想想，我有很重要的事，拜托了。” “0号真的没有，但，你往前走，就顺着这条路，走到头，有个教堂，那里是1号。”绿衣男人给乔渊指了指雾气朦胧的前头。 “多谢，”乔渊向前走去。 绿衣男人惊恐的看着乔渊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嘟囔着：“疯子，都是疯子，都疯了。” 他迅速骑上运送披萨的小电动车，急躁的扭动握把，逃命似的驶出了梅林街。 乔渊看似平静，不动声色，实际上他左手呈握姿，此地稍有不对劲之处，他就会立马幻化出命运之锤，给对方脑袋开瓢。 尤其他还发现，命运之锤，除了可以捕捉命运轨迹，还能蓄力！ 注入精力，保持平静，就可以不断提升锤子的威力，直到自己无法承受为止。 但现在没必要，他不想打草惊蛇。 路很长，这梅林街仿佛与世隔绝，很大很大。 天越来越暗了，起了风，似乎要下雨，乔渊打开手机看了眼，嗯，今天确实有雨。 三月的春，雨多。 他走了很久，逐渐发现，那前头雾中，出现了一桩古老的尖顶教堂，色泽暗红，大约有一亩的面积。 他的呼吸微微加重，神色警惕了几分，只见两边的屋子里，走出不少老人，似乎都不太愿意自己靠近那教堂。 但这些老人并没有阻碍，只是静静看着他，那目中透着死寂的冷，甚至空洞。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了起来，来的不急不缓，老人们一个都没有动，没有打伞，任凭被雨水浸湿衣服，头发，身躯。 仍旧目光空洞的盯着他。 乔渊说是不想打草惊蛇，被这越发怪异的一幕，心底也有点发慌了。 他身上也湿了些，他走到教堂门前，抬手敲了一下，却不想，门没锁，吱呀一声，缓缓的推开了。 两章8000字，求个追读，新书追读真的真的很重要，麻烦各位读者大大看见更新就点进去看一下，不然追读不行就没有推荐位，就没有成绩，现在新书真的很难 第7章 接下来我会更出生 第7章 接下来我会更出生 他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倘若昨晚王德才没有强行拉着自己回学校，他定会乘着夜色来梅林街。 白天这里都让人毛骨悚然，若到了夜里，他倒吸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若非心中充满复仇的焰火，充盈着给父母报仇的怒，他怕是白天也不太想来这里。 应该说，是复仇的心，促使他一路毫无犹豫的走到这里，不管前路会出现什么危险，都不会妥协！ 木质的教堂大门缓缓打开。 “教堂白天不接待，请回吧。” 教堂里面站着一位，背对着他，似在打扫卫生的修女，那白色的修女服和黑色的修女帽，很干净。 那修女很高，约莫两米，生的也比较壮。 “白天不接待？”乔渊心底一沉，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他双眸眯起：“不用麻烦，我不需要接待。” 他说着，轻轻的走了进去。 那高大的修女仍旧背对着他，手中拿着一把扫帚，没再说什么。 只是不管乔渊走到哪里，修女都始终背对着自己，雨下的越来越大，风吹起修女的发丝。 他到底只是一个大学生，这种种怪异的现象，让这个教堂，让整个梅林街都变得越发恐怖起来。 虽是白日，但风雨交加，乌云密布。 他深吸一口气，仔细寻找着教堂，1号在这里，0号自然离得不远。 讲真的，他不知为什么，觉得空荡荡的教堂里越来越让人心底发毛，或许，是那一直背对自己的修女产生的不安？ 不，修女确实给他带了莫名惊悚，尤其是对方两米的个头，极具压抑。 但此地的不安根源，另有其处。 他继续寻找着，直至他的目光落在那教堂前头，一具栩栩如生的圣母玛利亚雕像上。 居然不是耶稣雕像，并且，在圣母玛利亚雕像的双眼部分，被人生生挖空！ 被挖空的双眼位置，分别点着一根红色的蜡烛，蜡烛燃烧着，顺着眼眶流下一丝丝红色蜡油，布满乳白色石像的脸颊，极为狰狞。 乔渊头皮发麻中，来到雕像后面，发现地面上的一块木板，用红色的颜料写着一个大大的0。 只是那红色，像血！ “你麻麻的，还要我下去？” 他现在真的很慌，或许在实力上他不虚，或许他还有一张女武神敖蔓蔓的底牌，但这种恐怖的气氛，这种毛骨悚然的氛围，太压抑了！ 他现在巴不得一锤子把木板敲烂，一路莽过去，可这样，只会把凶手吓跑。 “该死的！”乔渊盯了那两米高的修女一眼，发现对方没有回头后，这才缓缓拉开地板。 地板下面，是一处向下的阶梯。 下面实在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他成了升华者，视力上多少可以看见一些，虽然不多。 他不知走了多久，死气弥漫，还能听见一阵抱怨声：“搞什么？伊莉雅？我说过白天不见客！” 乔渊目光一凝，再也不打算等待什么，手中蓝光一闪，命运之锤浮现出来。 “你是谁？”那抱怨的男人留着一撮山羊胡，立刻发现乔渊身上气息流露，是升华者。 “我是你爹！”乔渊蓦然冲了过去，这才发现地下是一具具陈列的尸体，密密麻麻，有数百具！ 一片片木架，一层一层摆着尸体，到处都是枯草，那些尸体上也布满花草，流溢着某种香味，似乎可以保持尸体不腐烂。 那山羊胡男人抽着烟，正在解剖尸体，在坐着某种疯狂实验，将一堆碎尸拼接在一块。 此刻看见乔渊冲来，顿时抓起血淋淋的杀猪刀劈去，咔嚓一声，他手里的杀猪刀粉碎开来，身体更是被乔渊一锤子打飞出去。 “十二年前的旧事，该有个了结了。”乔渊目露凶光，仿佛恶魔，仿佛他才是此地最大的不详：“我要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山羊胡男人摔在一堆尸体里，心底骇然，他看着手持命运之锤的乔渊，蓝色的光照耀着乔渊肃杀的脸庞，他仔细看了后，终于想起来道：“你是那对夫妻的孩子？混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没资格知晓，”乔渊一步一步走去，掌中的锤子在开始蓄力，蓝光越来越盛。 “嘿嘿嘿嘿，确实比较惊讶，但你未免太小看我查尔斯了，”留着山羊胡的查尔斯拍起一具尸体，朝乔渊砸去，意料之中，被乔渊打飞。 只是他的身影消失了。 乔渊脸色阴冷，第一时间看向楼梯方向，没有动静，应该说，在他打飞尸体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动静了，那么，对方能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 必然是躲在了这数以百计的尸体里，以对方熟络此地的经验，就算是装成一具尸体，想必也不难。 他留意了一下脚下的烟蒂，是对方的，他裂开嘴，在对方刚刚做实验的台子上，拾起一只打火机，应该也是匆忙中落下。 “玩躲猫猫么，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和你玩，”乔渊把玩着打火机，咔呲一下点燃了火苗，烧起了四周的尸体。 干草遇到火，瞬间就起了势，很快烧起了一大片，一根根木架，也很快被火焰弥漫，越看越大。 乔渊冷漠的迅速走上台阶，向着地面走去，木板仍旧敞开着，他谨慎盯了一下那圣母雕像，走了出来，随后封上出口处的木板。 他拉来一只椅子，架在木板上，随后自己坐了上去，静静的等待着。 教堂下方的火焰不多时就蔓延到几乎全部尸体上，绝大部分尸体虽然没有腐烂，却早已干枯，烧起来非常轻松。 “疯子！”查尔斯本来想浑水摸鱼的逃走，如何都没有料到，乔渊的手段竟然如此疯狂。 他躺在大火里气的发抖，顿时起身，从兜里哆哆嗦嗦掏出一条玉坠和小药丸，很珍惜的攥手里。 事实上，他也是一个升华者，本没必要这么狼狈，只是在见识了乔渊那蓝色锤子的威力后，尤其是他发现那锤子的光越来越盛，他顿时知晓，若硬抗，只会被活活敲死。 他要离开这里，逃离此处才是上策。 上面，乔渊悠闲的把玩着打火机，并扭头看了眼那修女，发现对方静静的站在大门处，仍旧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他感觉脚底有点热，看来，这场大火烧的很旺，他甚至有点佩服这个叫查尔斯的出生。 如果对方直接被烧死的话…… 咚咚咚咚！ 就在他思忖的同时，脚下木板里头，传来疯狂的敲打声，还有查尔斯的惨叫。 “你这卑鄙无耻的出生！小人！” “有种放我出去，咳咳，我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查尔斯被巨大浓烟熏的眼泪直流，锤木板的力气都没了，尤其那火越来越大，整个教堂地基都在摇摇欲坠，快要塌了。 乔渊嘴角勾起：“放心，接下来我会更出生。” 折磨人这种行为，他过去没尝试过，但这感觉真的很爽，尤其是，折磨一个杀害父母的凶手！ 第8章 自杀计划 第8章 自杀计划 “放他出来！” 不远处，教堂大门位置，那背对着乔渊的修女喊了一声。 “他罪有应得，不能放。”乔渊摇摇头。 “放他出来！！”修女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乔渊握着锤子的手，一直在蓄力，目前已经有接近两倍之力了，虎口微微发麻。 “放他出来！！！” 修女蓦然扭过头，那是一张…如此丑陋的脸，塌鼻子小眼睛，脸上还布满水泡和雀斑。 两米高的修女疯狂的朝乔渊冲来，每一步落下，都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咔嚓一声，修女一脚踩碎教堂木地板，或许因地下火势凶猛的缘故，竟直接摔落了下去。 “伊莉雅！！”查尔斯发出疯狂的喊叫。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出生！你会下地狱！” 乔渊神色平淡，虽然刚刚伊莉雅摔下去有些戏剧性，但看着查尔斯发疯的哀嚎，他就很开心。 他很爽，特别特别的爽。 “原来，恶人也会痛苦，也会流泪？”乔渊肆意的畅快的极为兴奋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一阵剧烈的轰鸣回荡，从他的脚下爆发出来，椅子压着的木板粉碎，那浑身是血的修女伊莉雅，猛的冲出来，发出生命不屈的咆哮，一把捏碎椅子，将乔渊死死的抱住。 “查尔斯，快跑！快跑啊！” 伊莉雅流着血泪，喊着查尔斯的名字，陷入彻底的疯狂当中。 乔渊眼皮剧烈跳动，这修女当真皮糙肉厚，那么高居然没摔死，力量还出奇的大。 查尔斯从木板下面爬出来，已然熏的头昏脑胀，眼冒金星，他看着被伊莉雅死死困住的乔渊，想冲上去打死乔渊，又发现整个教堂都在坍塌，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伊莉雅，我对不起你！”查尔斯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大口喘着气，似乎快要呛死。 “我爱你查尔斯！我爱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着你，我今天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伊莉雅无怨无悔，她七窍流血，目中却闪烁着璀璨的光。 从小到大长相丑陋的自己，一直是被笑话的对象，哪怕成为教堂的修女，直到十二年前查尔斯的到来，这个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男人，从未嫌弃过自己的长相，甚至还买过蛋糕，给她过生日。 这么多年，对她的唯一要求，仅仅是，帮他看门，不要让别人打搅他。 这或许，就是爱情吧！ 伊莉雅此刻幸福的哭泣着。 乔渊目光阴冷，一个傻子爱上一个杀人犯，可真是凄美又浪漫，可眼前的出生，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他必须要死！ 他疯狂挣扎着，眼看查尔斯要跑，顿时抛出手中的命运之锤，蓝光嗖的一下飞出，狠狠打在查尔斯的左臂上，咔咔声响，直接给查尔斯左臂打断。 查尔斯疼的仰天长啸，吐出一口血，左臂顿时垂了下去，并掉落了掌心的玉坠和药丸。 “小畜生！等我回到教会…”他已然顾不得伊莉雅，或是地上的玉坠，疯狂的逃出教堂。 甚至他那断掉的左臂燃起了火，使得他速度极快，转眼消失。 与此同时，乔渊在查尔斯的身上，看见了一丝命运轨迹，是一只巨大的火盆！ 那火盆似乎在楼顶天台，火盆上似乎还有着某种图案，看不清，很是模糊。 “火盆？还有刚刚查尔斯断臂的火……” 乔渊思忖着，那飞出的命运之锤消失了，并重新出现在他的手上，对着伊莉雅的脑袋一敲，终于让对方在剧痛中有所松懈，被他挣脱开来。 他飞快的跑过去，捡起刚刚查尔斯手中遗落之物，发现是一枚圆形的红色玉坠，在玉坠里面，有一个“白”字。 这“白”字十足劲道，他用升华之力感受了一下，发现这字迹似乎蕴含一式神通，只是玉石质地极为坚硬，他一时竟破不开。 至于那药丸，他碰了一下就有发现，里面装满了神迹，他面露喜色，立马塞金色小瓶子里面。 “此行不亏，”他刚刚离开教堂，教堂就完全塌陷了下去，熊熊火蛇从地下喷涌，将伊莉雅完全吞没。 乔渊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离去。 无论如何，伊莉雅是幸福的死去，为爱而死。 他手持命运之锤，迅速离开梅林街，查尔斯的踪迹已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乔渊坐在地铁站上，买了一瓶水，咕噜咕噜一口干光，他开始回忆刚刚的异样，逐渐发现了某种不对劲之处：“那查尔斯的左臂，是自燃！” “当时教堂虽有塌陷，但并没有火焰冒出，他的左臂，凭空冒火，而且，还让他的速度提升了，有古怪，莫非，让身体自燃是他的能力？” 他想起来，昨天敖蔓蔓说过，选择升华途径之后，就是觉醒，没错了。 只是…… 刚刚获悉的命运轨迹，太过无法猜测了，楼顶的火盆，十一区的摩天楼成百上千，若加上普通高楼，那就是数以万计，如何找？ “对了，他最后提到回教会一词…什么教会……” 他在地铁站休息着，一筹莫展。 半个小时后，乔渊忽然有了想法，他查看了一下班次，去往卡维大道的地铁，最终发现没有。 他犹豫一下，索性打车过去。 他要去收容基地！ 又过去半小时，花了50块钱车费，他终于到了昨天去的收容基地。 此地似乎只有升华者才能进入，他在门口被机器监控扫描着，并被通报。 很快，喝着茶的许仁有些意外的走到门口，放乔渊进来，揶揄道：“你是喜欢上这里？” “我要再见一下那苍白梦魇！” 许仁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什么？” “我要见昨晚那只大章鱼！我要再看看我临死前的噩梦，如有必要，请麻烦给老虎汇报一下。” 乔渊说的极为认真，且很急。 “你疯了吧？你才次阶升华，那苍白梦魇是二阶恶魔，你这是送死。其次，从来没有你这种要见恶魔的要求，你没事吧？” 许仁伸手摸摸乔渊的额头。 乔渊苦涩又凝重道：“求你了，麻烦汇报一下。” 他如此执着，是因为，他先前忽然想到，在昨晚被苍白梦魇吞噬之前的一刻，他看见了爸爸妈妈，看见了一场大火，和教堂。 还有一些细节之处，比如，那火焰好像也来自火盆，那火盆上，似乎也有某种图案。 但那教堂，并非梅林街的教堂，而是更大更恢弘之地，像一座高楼大教堂！ 那是他的噩梦，看着父母在大火中死去，他目前还不明白，为何噩梦里会出现这些。 但如果可以再历经一次这无比绝望的噩梦，或许，他可以看清，那火盆上的图案是什么样子！ 乔渊非常清楚，这是自杀行为。 但为了抓到查尔斯，他不介意剑走偏锋！ 他做事向来不择手段，这一次，更为偏激。 “行行行，不过我没有权限联系组长大人，我联系下宝儿姐吧。”许仁之所以答应，纯粹是好奇。 他昨晚就很好奇，本以为乔渊和神明有关系就已经足够轰动了，没想到，对方今天，提出来他想都没又没有想过的事情。 普通人，哪怕是升华者，都不想接触恶魔，因为恶魔不仅强大，还具备污染。 可偏偏，眼前的少年，居然要直面恶魔！ 第9章 乐子人 第9章 乐子人 下午三点，雨水淅淅沥沥，乔渊安静的坐在收容基地，他在等，有点不安，虽是自己的请求，但余烬这边会不会同意， 如果被拒绝了，他打算凭借刚刚获得的神迹，和圆形血色玉坠里面的力量，再做其他打算。 或许那玉坠里的神通很厉害，但对于此事，对于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查尔斯，可能用处不大。 教会，教堂，火盆，自燃…… 他非常的清楚，自己在一步步走进某个巨大的谜团和危险当中，可能真的如那脏辫男人的叫嚣，他在招惹他所惹不起的存在。 但此事，没有商量余地。 十二年了，他做梦都想把凶手碎尸万段，今天终于见到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叫查尔斯。 看对方的实力，大概就是一阶升华，他实力虽然不如，但凭借命运之锤的蓄力，却能弥补差距。 半晌，收容基地外，远远的，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像高负荷的发动机，发出咆哮。 乔渊朝外头看去。 那是一辆粉红色的女款摩托车，上面骑着一个穿着黑白机车服的少萝，带着猫耳全副头盔，少萝摘下头盔后，露出泛红的粉嫩脸蛋，正是颜宝宝。 大约是全副头盔不太透气，颜宝宝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她从兜里取出一块西瓜味口香糖，撕开银白色的锡箔纸，塞进小嘴里。 她走进来，冲乔渊挑眉道：“你要见恶魔？” 乔渊点头。 “不早说，这也太好玩了吧，走，我带你去见章鱼崽崽，一路绿灯嘿嘿。”颜宝宝脸上满是兴奋。 “？”乔渊愣了一下。 好家伙，这萝莉是乐子人？纯拿自己寻开心来着，行吧，也算“利益”一致。 敖蔓蔓叫小可爱，颜宝宝叫章鱼崽崽。 只有他，被恶魔吓到流泪，只有他伤心的世界。 许仁在旁边无奈笑笑。 他跟着颜宝宝，穿过一道又一道厚重的大门，逐渐走进这巨大的收容基地。 他看着旁边墙上的红色大字【三号收容区。】，并发现旁边还有一行黄色小字标注。 【进入三号收容区，需要四阶升华者或以上，闲杂人等退避。】 先前的几道门，有着守门的人，在看见颜宝宝后，都会尊敬的喊一声宝儿姐，然后放行。 这里，在乔渊接近的时候，顿时想起红色警报：“警告，次阶升华者擅闯三号收容区！警告，次阶升华者擅长三号收容区！” 颜宝宝娴熟的在虹膜识别器上按了几下，似乎输入了某种隐藏式的权限，瞬间红灯变成了绿灯。 “走吧，”颜宝宝吹着泡泡。 乔渊走了进去，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两边的收容室很高，大约五六米，抬头望去，仿佛一线天，顶部的灯光暗淡，还有不少横着的铁质走廊，上面都站着全副武装的白色守卫，穿着隔离服，抱着一种说不出名字的枪，枪托处连着背后的铁罐，有点像吸尘器。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有一种莫名的压抑。 这种压抑，伴随着两旁一间间收容室里，偶尔传出的怪叫，或是喃喃低语，达到了极致。 乔渊呼吸重了一些，这里的压抑和梅林街的教堂不一样，教堂那里是恐怖，让人心底发毛。而这里，这需要四阶升华者才能进入的三号收容区，怕是里面的任何一头恶魔，都能瞬间将他抹杀。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喂，你怕不怕，会不会临阵脱逃吓得尿裤子啊，男子汉，同意了可不能后悔哦。” 颜宝宝步伐欢快，粉红头发成了此地唯一的艳。 乔渊深呼吸，他确实有点，明明之前自认为准备好了，可真到这收容区里，还是有些不适的。 “还有口香糖么？” 颜宝宝鼓着小脸蛋，掏掏口袋，递过来一只西瓜味口香糖：“呐。” “谢了，”乔渊接过，打开锡箔纸，吞嘴里咀嚼起来，清凉的西瓜味儿，让他提神不少。 小时候妈妈说过，吃糖，可以让烦躁的心安静下来，可以稳定情绪，虽有些玄学，多少有点用吧。 他吃着口香糖，却不如颜宝宝那样不停的吐泡泡，小舌头似乎特别的灵活，一会一个。 两边每一间收容室的门上，都有一面小小的玻璃，很小很小，只有一手之大。 他并不打算东看西看，然而，他走到一段距离后，忽然从右边，一处门上挂着【三阶神明009】的房间里，从那门上的玻璃上，忽然贴上一只舌头。 那舌头碧绿碧绿，像充满剧毒，舔舐着小小的玻璃，出现一丝腐蚀的迹象，却玻璃具备修复的力量，很快恢复。那神明似乎带着嬉笑，那舌头上，还生着一颗红色的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乔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乔渊捂着耳朵，有些惊讶道在：“这里还有神明？” “对啊，神明，恶魔，怪物，吸血鬼，狼人，死灵，龙，各种各样，什么都有。” “……”乔渊多少有点懵。 “三阶恶魔023—苍白梦魇，就是这里了，”颜宝宝走到一处大铁门前，轻轻的敲了敲。 乔渊点点头，通过玻璃小窗口，看见了里面那巨大的苍白大章鱼，他准备好了。 “对咯，我是来看戏的，”颜宝宝指了指三号收容区外：“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 见状，乔渊摇头道：“不用，给我开门吧。” 他说着，颜宝宝打开了023号的舱门，只打开了一半，并掏出一把左轮手枪。 乔渊嚼着口香糖，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这一幕，让那些自始至终不曾说话的白色守卫，也都纷纷看来，隔离服下的目光带着愕然。 苍白梦魇的污染是精神污染，对于普通的凡人有着致命威胁，对于升华者也很危险。 乔渊有想过此次的代价，但他还是进来了，他抬起头，毫不动摇的看向苍白梦魇的独眼。 经过昨晚的险境，他明白，虽说可以通过不看章鱼的眼睛来逃避噩梦的束缚，可一旦靠得足够之近，就算不去看，就算闭着眼睛也会被噩梦侵蚀。 彼时，苍白梦魇也很意外，它作为三阶恶魔，先前亲眼看见乔渊身边出现女武神，吓得不轻。 此刻看着乔渊自投罗网，有些迷茫。 “来啊！我要做噩梦！” 乔渊古怪的发现，这苍白噩梦不知怎么的，似乎有些怕自己？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皱眉中，喝道：“快点，小可爱，不然我让女武神把你烹了！” 苍白梦魇一哆嗦，犹豫一下，重新睁开漆黑的独眼，盯上了乔渊。 瞬间，乔渊就浑身冻僵了似的，发现眼前出现光怪陆离的景象，无数的光绽放，再枯萎成张牙舞爪，他感到自己快窒息了，仿佛生命随之衰败，精神开始崩溃。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脑子粉碎开来，思绪和念头都支离破碎，作为生灵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在被逐渐剥夺，甚至，他都想不起自己在哪，又或是，自己是谁…… 他仍旧咬牙撑着，因为他再一次看见了父母，哪怕面目模糊，他看见了火，大火。 他目中流出大把眼泪，鼻涕也控制不住的落下，并不是什么哭泣，也不是悲伤，仅仅是理智崩溃中神智失调，精神错乱！ 可心底，有一个念头，一个强烈的复仇念头，正因这个即使面对死亡也不熄灭的执念存在，硬生生支撑起他濒临崩溃的精神。 颜宝宝在外面通过监控画面看着，难得张了张小嘴：“这么狠？太疯了吧。。” 乔渊沉浸在噩梦里，看着父母被大火烧着，他目光落在火盆上，仍旧看不清图案，但那教堂的墙壁上也有更为巨大的图案。 他看清了！ 甚至那教堂的特征，那教堂顶上的大钟，都有发现，似乎与那图案一样，充满着独特的风格！ 他欣喜若狂，却同时感到脑子快要炸开，似乎一旦炸开，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不！！”他哀嚎着，眼角的泪逐渐变红。 颜宝宝目光一凝，刚要出手把乔渊拖出来，就极为忌惮的抬起头，发出不满的哼声。 轰—— 一道暗红色的剑刃几乎将天地劈开，固若金汤的收容基地变成纸糊老虎般，轻易的被剑光斩破！ 那天顶上被撕裂巨大的豁口，所有的白色守卫还没回过神来，就纷纷栽倒昏死过去。 整个收容基地里所有的收容物，全都陷入死寂。 天空中，飘着一位身穿黑裙的少女，银白长发飞舞，她手持暗红长剑，仿佛一剑可以覆灭整个世界！ 正是女武神敖蔓蔓。 第10章 帮我接下妹妹(求追读) 第10章 帮我接下妹妹（求追读） 敖蔓蔓出现的一霎，远在十一区中心的余烬总部就响起了刺耳的红光警报，正在看着美少女动画片的四组组长老虎，顿时抬起头：“哎呀！” 他穿上白西服，一丝不苟的擦拭着白牛皮皮鞋，最后打上紫色领带，在镜子前摸摸胡须，又喷了两下香水。 仿佛要去的不是什么神明降落之处，而是某个讲究又优雅的宴会。 “厄尔斯！门！”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那全身义体的厄尔斯早已将黑门竖立好，点上收容基地的坐标，为老虎打开。 老虎扭动着脖子，一步踏了进去。 步伐落下时，已然掠过数十公里，出现在三号收容区上空，站在天空上。 “组长你胡子又没刮！”颜宝宝抬头看去。 老虎笑眯眯道：“这不是赶着来见女武神，没来的及嘛。” 敖蔓蔓看都不看一眼，她一剑劈下，直接把023号苍白梦魇的收容室斩开，将里面的苍白梦魇斩成两半，一击毙命。 她落在乔渊身边，黛眉皱起，翻手间取出一枚红叶，放到乔渊的嘴里，挤出一滴汁液。 昏过去的乔渊逐渐清醒过来。 “是她么，还是他？” 敖蔓蔓目光扫过颜宝宝和老虎，还有老虎身后的厄尔斯，目露极致深寒，似乎只要乔渊一个回应，就会杀死在场所有人。 乔渊缓缓睁开眼，看着敖蔓蔓摇摇头道：“别，是我自己，我的自杀计划。” “你疯了？”敖蔓蔓说出和颜宝宝适才如出一辙的话，随后站起身。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乔渊艰难的爬起来，冲敖蔓蔓忏愧开口：“谢谢，蔓蔓你太好了。” “无聊，我还有事，下次记得准备好内裤！”敖蔓蔓来的迅速，去也转瞬。 看着敖蔓蔓消失之后，乔渊捂着脑袋，有点没脸见人的尴尬，尤其是这一切都落在老虎和颜宝宝的眼里，更不是滋味了。 “原来你是她的使徒呀，”颜宝宝恍然。 老虎一步步落了下来，笑道：“看来十二新神里的女武神，是个中立神明了。” “收容基地天顶损坏，一间收容室报废，诸多守卫昏迷，和一起，所需修复要花费.6元。”厄尔斯目光扫视一下，迅速计算出维修费用。 乔渊坐一旁发呆。 收容基地被砍出十几米的豁口，还有这件破烂收容室，要赔180w？完了。 他差点又晕过去，他这些年自食其力，平日周末打点零工，或是游戏里代打之类，仅仅是够用的标准，存不到什么钱。 180w，把他卖了也不够。 老虎走到乔渊身边，蹲下身子。 “我会还的！”乔渊率先开口。 老虎笑了起来，他摇摇头道：“180w你得还多久？太久了，不如，来加入余烬吧？” “什…什么？”乔渊完全愣住了。 他昨晚还清楚的记得，老虎并不信任自己，打算瓮中之鳖，暗中观察自己。这24小时还不到，对方的嘴脸就180度大转弯，非但没有任何苛责，还…… 还打算奖励他？ 他的神魂思绪被敖蔓蔓治愈好了，可随着这些事情的冲击，又有些晕，疲惫上涌。 “别激动，慢慢想，是天天累死累活的还钱，还是轻轻松松的加入余烬，想好了，给我打电，”老虎说着，又把话咽回去道：“想好了，和颜宝宝说一声就行。” “啊？邀他加入余烬？”颜宝宝眨眨可爱的大眼睛，抿着小嘴兴奋道：“这么勇，感觉会很有趣唉。” “我…”乔渊头晕脑涨到：“我能睡会吗…” 从下午梅林街的大战，到刚刚被苍白大章鱼几乎挖空脑子，他有点撑不住了。 这还是升华者的身体，寻常的凡人，早在梅林街教堂那会就会精疲力尽。 “睡吧睡吧，”颜宝宝笑着，古灵精怪的从兜里掏出一只绿色的青蛙眼罩，给乔渊戴上。 她又让厄尔斯把乔渊抬出来，送前头医疗区去，收容室里，随着苍白梦魇的死亡，本就腐臭的尸体开始大幅溃烂，流出黄白色的尸水，臭不可闻。 在乔渊被送走后，老虎意味深长道：“180w，换一张中立神明的底牌，小颜宝，我这算盘打的响不？” “什么算盘？能吃莫？”颜宝宝在兜里拿出一根香蕉，拨开皮，咬了一口。 “哈哈哈哈哈哈，”老虎大笑起来。 …… 是夜，乔渊悠悠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半睡半醒的状态，似乎打了一袋葡萄糖。 然后依稀听见门外传来的嬉笑声，眼帘里黑乎乎的，他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是颜宝宝给他带上的眼罩，他伸手摘了下来，向外看去。 只见颜宝宝开着一个卡哇伊的橘黄色碰碰车，特别幼稚的拉着许仁一起玩，两个碰碰车在收容基地，呼啦呼啦到处跑。 “你好菜啊许仁，我都让你一圈了哈哈哈。” 颜宝宝的笑声时而出现。 许仁一脸黑线，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大人会坐上碰碰车和颜宝宝玩，尤其还不停输。 他好想下来，太社死了。 直到他看见乔渊好像醒了，终于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停下幼稚的碰碰车，对颜宝宝喊道：“宝儿姐！乔渊醒了，我去看看。” 他立马蹦下车，跑进医疗室。 “你们玩了一下午碰碰车？”乔渊也是头一次见，不过很符合他对颜宝宝的印象。 许仁给纸杯里倒了点茶叶，泡上热水，听着乔渊的疑问，手微微一抖道：“哪有碰碰车？你刚醒瞎说什么？” 他喝着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醒啦？”颜宝宝叼着棒棒糖走了进来。 乔渊拿起眼罩，还给颜宝宝道：“谢谢。” 颜宝宝接过眼罩道：“想好看了莫？来不来余烬？这可是组长的特招。” 对此，乔渊沉默了一下：“能缓两天么。” 他刚刚从噩梦里获悉了某种图案，是一轮烈焰沸腾的太阳图腾，想必那命运轨迹里火盆的图案也是一样，应该就是查尔斯所言教会的标志了。 他需要先把这件事处理掉，找到带有太阳图腾风格的高楼大教堂，锤死查尔斯！ 其次，关于四组组长老虎的态度转变，他也要再仔细思索一番，虽然成为余烬成员好处多多。 “可以，那我走了，”颜宝宝挥手：“想好了打我电话。” “电话？”乔渊较为茫然。 颜宝宝的声音从医疗室外飘来：“电话找那个喝茶的要，对咯，让他把碰碰车收好，我下次还要玩。” 眨眼间，乔渊和许仁都沉默了。 这咋问啊，颜宝宝你乐子人，你清高！ 少顷，还是许仁亲自打破尴尬，咳咳两声道：“我叫许仁，这是颜宝宝的电话。” “多谢许前辈，”乔渊把颜宝宝号码记在手机上，保存了起来。 许仁喝着茶，摇摇头：“什么前辈，我也只是二阶升华者罢了。” “对了，升华，”乔渊这一听，顿时想起来道：“不知许前辈，能不能点拨一二？” “别前辈前辈的，”许仁摇头。 “老许？”乔渊刚说完，似乎觉得不妥。 许仁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还是许前辈好听点，你想问什么先问吧。” “我昨天喝下神液，在那幻境里看见的九朵云，九种升华途径，我陷入困惑中不知如何选……” 乔渊不好意思的开口，事实上，这件事情他本来是想找敖蔓蔓打听的，哪知道对方今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自己当时也头晕晕，没想起来。 至于问颜宝宝，这位更是重量级，不是在看乐子，就是一边吃一边看乐子。 “哦，升华途径？”许仁放下纸杯，给乔渊解释道：“这个东西，我不能帮你，谁也帮不了，九条升华途径，便是九条升华之路，需要你自己选。” “当然你会感到困惑，正常，我先前也困惑过，但后来觉得，这将是我未来的人生道路，顺从本心就好，所以我最终选择了苦修途径。” “苦修途径？”乔渊略微吃惊。 他记得很清楚，那苦修途径需要升华者不断累计力量，从不出手，一旦出手，便会是天崩地裂的伟力，会达到极致，代价则是会在出手后，会死亡！ “对，少有人选的苦修途径。”许仁笑道。 乔渊深吸一口气，认真开口：“顺从本心，多谢许前辈指点。” “不谢不谢，对了，你想选择升华途径，就需要喝下第二杯神液，才能再次进入升华幻境里。” “神液会调制么？” 面对许前辈的话，乔渊摇摇头，他误打误撞成为升华者，实际上对于升华者的很多东西一窍不通。 “咦？”许仁挑挑眼皮：“开头也不难就是，在你选择升华途径之前，神液的调制非常简单，只需要一份无瑕之水，还有一个过滤网。” “至于你选择自己喜欢的升华途径之后，就需要各种各样相对于的配料了，诸如恶魔的眼睛，吸血鬼的牙，甚至是龙鳞，很多很多配方。” 乔渊认真听着，像一位学生。 “无瑕之水？请问许前辈，那是何物？” 许仁又泡上一点茶道：“不难，无瑕之水便是清晨的露水，记住了，需要在清晨第一束光的照耀下采集，速度要快，不然要等下一个清晨。” “记得带上过滤网，在无瑕之水里加上神迹，过滤一份，就能喝下去了。” 乔渊点点头：“多谢前辈，我记住了。” 他喝了一杯水，离开收容基地。 此时晚上八点，雨停了，风还有些。 下午他打了一袋葡萄糖，却是不饿了，想着晚上查查带太阳图腾的高楼大教堂。 有了足够的线索，找起来就简单很多。 关于许前辈提及的无瑕之水，他打算明早采集一杯露水，然后进入幻境，选择升华途径。 嘟嘟嘟，手机响了。 【顾浩然来电。】 乔渊站在路边打车，接通了电话。 “乔渊？你还在市里不？”顾浩然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似乎有点焦急。 “差不多吧。” 收容基地这里距离大学城也很远。 “哎呀太好了，今天月儿从公司练习下课，能不能帮我接下？我给你打车费。” 乔渊听着皱起眉头：“这，你自己怎么不去？” “哎呀，我在做实验啊老兄，抽不开身，可我又很担心她，胡图就知道踢足球，张飞也不在，刚好你在市里，拜托了兄弟。” 电话里顾浩然的声音充满担忧和焦急，话说到这份上，乔渊也不好拒绝，何况还给打车费。 “行吧，其实要我说，顾汐月也成年了，自己打个车回来，没什么事的。” 顾浩然那边顿时摇头：“不行的，她那么社恐，又在音乐公司练习，指不定遇到什么该溜子骚扰。还有，昨天晚上那个大章鱼吞了地铁的新闻，你没看吗？我担心死了。” “求你了乔渊，帮帮忙。” 乔渊答应了下来：“行，给我发个地址，我现在就打车去。” 虽然他觉得顾浩然有点太过担心妹妹，但是对方讲的也不差，自己昨晚差点就死了。 他很快坐上车，按照顾浩然给的地址，去往市里，今天的司机很闷，像是受了气。 半个小时后，司机把车看到了十一区中心，七星娱乐集团大楼下。 乔渊付了钱下车，等了会，发现穿着一身深v红裙的顾汐月施施然的从大楼里走出来，头发束起扎了一个丸子，显得很高贵。 她左手挽着真牛皮小包，踩着香槟色的高跟鞋，浑身珠光宝气，像个冷艳的女明星。 乔渊正要上去打招呼，发现路边一辆加长塞恩轿车的车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老人，似乎身份尊贵，大约六十多岁，头发灰白参半，似养颜有术，看着精气神跟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差不多。 “月儿，我的小月月。” 老人精神抖擞的伸出手，拉着顾汐月进入车里。 “？”乔渊无语住了。 他终于明白顾浩然昨晚的担心不无道理，进娱乐圈的女孩子，多少有点，唉。 他刚想回头，不料，还没有两个呼吸功夫，那车门又打开，顾汐月领着那老男人走了出来。 顾汐月的脸上带着诱惑的笑，红唇轻启，撩拨的老男人心花怒放，两人走过马路，走进了旁边无人的胡同里。 “焯？这么开放的么？” 乔渊的三观稀碎，他忍不住也过了马路，想去看一眼，只一眼，就一眼。 他不是色，主要是，顾浩然托付了，总要给个交代不是，不然到时候讲不清楚。 两章七千字，求个追读，明天要上推荐了，麻烦喜欢本书的千万不要养书，实在想养的话，麻烦把最新章节点一下点进去，然后刷一刷。 —— 现在新人真的很难，拜托各位了。 第11章 你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求追读) 第11章 你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求追读） 银月都十一区，晚上九点。 七星娱乐集团是十一区最大的娱乐集团，旗下知名的歌手和演员不少，经常会捧出当红偶像。 此刻，乔渊有点手心出汗，他真的从没想过，大学四年来都没过上几句话的顾汐月，极度社恐的顾汐月，被顾浩然当宝宝对待的顾汐月…… 竟…竟然如此的…放浪！ 这已经不能用反差来形容了，这车里都满足不了了？要更为刺激的…来刺激么。 他那小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这种事情，如果让顾浩然知道，不！不能！ 乔渊摇摇头，顾浩然作为班长，又比较书呆子，天天只知道学习，对于这种事怕是会崩溃。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站在胡同边上，听见里面老男人的笑声，还有顾汐月的笑声，但似乎对方还是不曾说话。 声音渐渐小了，到更深处了么。 “我在干什么？我直接回去说顾汐月和其他男的走了不就行了，关我屁事啊。” “切，我不过是用借口搪塞自己可耻的偷窥欲，满足心底因好奇而产生的小九九，无耻！” 乔渊这么想着，然后转身走向胡同里。 人要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双眸炯炯有神的看去。 只见老男人躺在胡同深处的地上，并浑身颤抖着，缓缓抬起手，却被顾汐月一脚踩下去，咔嚓一声，一截手指头被生生踩断，滚落一旁。 老男人想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看着顾汐月掌心黑气滚滚，掏出了自己的心！ 鲜活而滚烫的心脏。 “你不是说心里都是我么？在哪呀？” 顾汐月的乌黑的长发变成了紫色，呼呼飘荡着，蔓延的越来越多，目中泛着金色的光，影子仿佛活了一样，笼罩了所有阴暗之处，并吞噬着光。 她葱白的手捏着那血管相连的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发出哧哧的笑。 老男人眼珠子都快挤了出来，恐惧成了最后的号角，遍布他每一寸血肉当中，并迅速的大小便失禁。 顾汐月嫌弃的眯起眼：“麻瓜真是恶心！尤其是你这种麻瓜，给我舔脚的资格都没有！” 她话音落下的一刹，五指一握捏碎了心。 “好看吗，乔？” 她撇过脸，金黄的双眸霎时看向乔渊，顷刻，乔渊神魂颤抖，仿佛被极为可怕之物盯上，耳边出现无数听不懂的呢喃，精神出现了强烈的震荡。 四周的一切都出现重叠，仿佛自己的魂被震出肉身之外，一股莫大的危机涌现。 那诸般呢喃里，有六个字最为明显，仿佛烙印在了他的脑海，又或是，被他所捕捉到，留下了痕迹。 “伊…伊丽莎……”乔渊喃喃着那耳边呢喃的最重要的那六个字，他心神不宁，他如何都没有想到，顾汐月会是这样的反差。 他怎么都不曾想到，那个在学校里社恐的女生，和眼前的顾汐月，一丝不曾重叠。 好在，历经敖蔓蔓先前的救治后，他的精神似乎强大了一些，否则刚刚就会出现崩溃的迹象。 “嘘！” 顾汐月抬起一根食指，落在红唇上，仿佛吹到了乔渊的耳边，冰冰凉凉，痒痒的。 她的声音，比之唱歌时更为充满诱惑和神秘，就像藏匿在黑夜里的魔女，让人心神荡漾。 “你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顾汐月踩着高跟鞋，走到乔渊身边时，仿佛从黑暗里走向光明，目中的金光一点点的消失，紫色的长发也变回到了黑色。 就这一瞬，乔渊恍惚间，发现顾汐月身上那犹如魔女的气息荡然无存，恢复到学校里的状态。 “让我撒谎？”乔渊转过身去。 顾汐月顿了一下，伸出手将乔渊按在墙上：“说说，你想看什么？或者让我猜猜？” 乔渊心跳加快，他发现自己的心口很热，年轻人哪经历过这种压力啊。 他同时发现顾汐月的美目里，又泛起了金光，那魔女的气息在重新浮现。 “咦？你的身上，居然有神明的气息，”顾汐月呵气如兰，饶有兴致的眯起好看的眼：“乔，你藏的好深啊，平时都没看出来。” “人死了，很麻烦的。”乔渊脸都红了，可他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舍友的亲妹妹，自己也是目击证人。 “被魔女杀的，让他们找魔女去啊，跟我女大生顾汐月有什么关系？”顾汐月笑嘻嘻道。 乔渊一愣，这逻辑，佩服佩服。 可他还是扭头看了眼，他最近忙着呢，还要抓查尔斯，没空被治安员喊去询问。 只见胡同深处的老男人消失了，只剩下一滩血。 顾汐月伸手摸着乔渊诧异的脸颊：“放心啦，我早就转移走了，我很爱惜自己羽毛的。” “你到底是谁？”乔渊有点头晕。 可以轻易转移走一具尸体的手段，绝不可能是普通魔女吧，即使他对于魔女一无所知。 只知道魔女是拥有魔法的少女。 “那你又是谁呢，你身上是哪位神明的气息？”顾汐月大有深意的看着乔渊的眼睛。 “行，我不问了，”乔渊一阵头大，果然都女孩子都不好对付，尤其是眼前这位。 “你哥顾浩然在做实验，让我来接你，走吧。”乔渊话没说完，就发现顾汐月忽然惊恐的哭泣起来。 “杀人啦，啊，好可怕的怪物，快来人啊！” 顾汐月眼中的金光消散，变成日常模样，楚楚可怜的瘫倒在地，哭喊着。 乔渊这才发现对方的高跟鞋少了一只，似乎刚刚在他走来的时候，就有意的丢弃。 那加长赛恩轿车里的保镖很快冲过来，目光多半落在乔渊的身上。 很快，治安车也来了。 车上下来一个高个治安员，他很快发现乔渊，笑着道：“你怎么在这。” 乔渊看见是李昊，多少松懈几分，到底是熟人好一些。 他指了指顾汐月：“她我同学，我来接她。” 李昊点点头：“那行，目前是星空之声老社长失踪了，估计，唉，你俩在车上录个笔录就回去吧，很晚了。” “谢谢李哥，”乔渊道谢着。 他和顾汐月做了简单笔录后就离开了。 “没看出来，你关系挺大啊乔。”顾汐月压在马路牙子上，冲着乔渊笑。 那目光，在乔渊看来，总是透着一丝勾引的味儿，他不愿多想，索性换了一个话题道：“顾浩然知道么。” 顾汐月摇摇头。 “刚刚那个，星空之声的老社长，不对，星空之声不就是你要参加的那个比赛么。” “嗯，对，那个老东西，天天色眯眯的盯着我，他刚刚说，我歌唱的那么好听，叫起来一定更好听，他该死！”顾汐月的目光冰冷一片。 乔渊逐渐明白过来，没再说什么。 倘若换成不是魔女的顾汐月，那么今晚，或许就是对方一辈子所挥之不去的伤。 到时候，对方财大气粗，可能屁事都不会有。 这就是…现实吧。 三月的夜，他和顾汐月静静的走在路上，风微凉，吹乱顾汐月的发丝，一丝月光落在她的脸上，若那位广寒宫的仙子。 敖蔓蔓，颜宝宝，顾汐月，原来，这世界一直神秘而凶险，自己不过是过去被蒙上了双眼。 像盲目之人，看不清世界的本质。 走了一段，乔渊喊了一辆车，这打车都要半个小时才到学校，走过去得多久。 “你是不是想了，想在车上？”顾汐月目中泛着金光，舔舐着嘴角。 “？”乔渊惊呆了。 敢情魔女都这样？ 车来了，乔渊坐在后座，他本来想坐前面，却被顾汐月直接挤进来了，没辙。 司机黑眼圈很重，大概是熬夜了。 车子很快开到肉松大道上，开到两旁一望无际的原野地段，乔渊打了一个哈欠，今天的事可真多。 忽然，车子停了下来，好像熄火了。 顾汐月的双眸一亮，嘻嘻笑着。 “你整的？”乔渊第一时间怀疑顾汐月。 “喂，我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司机180度转过脑袋，黑眼圈开始迅速蔓延，转眼间，浑身漆黑一片，仿佛烧焦的尸体。 乔渊眉头不展，吓得一锤子敲出，直接给焦黑司机抡外头去了，车的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这一次的命运轨迹，是黑色的，看不清。 “有没有搞错，我很累啊。” 他再一次明白敖蔓蔓的良苦用心了，自己现在成香饽饽了，什么臭鱼烂虾都要来咬一口。 折寿啊！ “哇，乔好棒，好厉害！” 顾汐月坐旁边欢快的双手拍拍，鼓起掌来。 她慵懒的捋捋长发，轻咬嘴唇道：“既然这么累了，你看，车也开不了了，司机也挂了，学校也回不去了，乔，不如我们？” 第12章 妹妹，别想弟弟了(求追读) 第12章 妹妹，别想弟弟了（求追读） 肉松大道中段，一辆白色的出租车停靠在路上，不知为何，轮胎出现了晃动。 车外的焦黑司机已然化为一滩黑水，臭烘烘，偶尔来往的车辆，终于有停下来的。 有个好心人报了警。 那好心人还贴心的冲白色出租车那里摇手：“别怕，我给你们报警了！” “我谢谢你嘞？”乔渊脸色通红的套上衣服，生怕他的亲弟弟着凉。 顾汐月理理头发，厌恶的盯着那戴眼镜的大叔：“麻瓜真是烦人，我最讨厌麻瓜了！” 乔渊的身上的神明气息，可是非常的吸引自己。 她越想越讨厌麻瓜了。 乔渊揉着眉心，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是说，刚刚准备好，就被导演喊停了。 今晚就不该来，都什么事啊。 不过有一说一，当真是，又大，又长，又白。 弟弟说好，那才是真的好。 半晌，治安车来了一辆，下来的那位高高瘦瘦的治安员，是刚刚在七星集团遇到的李昊。 “这么巧？” 乔渊和李昊都微微一愣，他有点尴尬。 李昊查看了一下那黑色血肉，皱眉道：“又是一起超凡案件，咦，他怎么死的？”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乔渊。 “我杀的，”乔渊说完，用手做了一个嘘声。 李昊顿时眨眨眼，笑道：“难怪了，不愧是乔哥的儿子，都成升华了，厉害厉害，想当年，你父亲也厉害啊，那时候我才警校毕业，跟着他，叫他师傅，唉，一晃就老了。” “那我母亲呢？”乔渊问道。 李昊竖起大拇指：“你母亲更厉害，可以参与余烬海选的治安员，都是佼佼者啊。” 他说着又不好意思的冲乔渊道歉，随后他冲乔渊招招手：“来，我送你们俩回学校。” “这里不用管了，超凡事件已经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了，自有余烬的前辈处理。” 乔渊和顾汐月坐上了警车。 李昊开着车，打趣道：“有女朋友啦？很漂亮。” 顾汐月脸色红红，一言不发。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乔渊扫了一眼顾汐月的小脸蛋，在心中默默抱怨着。 “李哥说笑，她是我舍友的亲妹妹，舍友今天做实验，没空接她，这不快毕业了。” 李昊哦了一声：“这样，看来是好兄弟，多几个朋友不错，以后到社会上也有个照应。” 很快，天堂大学到了。 乔渊和李昊挥挥手，顾汐月难得清静一下，他两走到宿舍楼的时候，顾汐月还是一言不发。 乔渊疲惫着，说了句：“妹妹，别想弟弟了。” 说完他就开溜，跑进男生宿舍。 “？”顾汐月脸颊通红，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又合了回去，走向女生宿舍。 …… 第二天，周五，清晨五点。 昨晚的事情，乔渊随意给顾浩然敷衍了下，这种情况，多说一句都是麻烦。好在顾浩然只要看见妹妹顾汐月，就心安了，好糊弄。 他起的很早，他可没有忘记昨晚许仁许前辈所言，要在清晨采集露水，也就是无瑕之水。 他带了两个杯子，还有一个汽水瓶，找胡图拿的，用剪刀分成两半，又用针砸出很多小孔，当过滤网用。 他静悄悄的出门，生怕打搅到室友，出现起床气，来到宿舍楼外，走到了那学校的花草园区，这里在季节性时候，会有不少女生来赏花。 采集甘露，调制神液，选择升华途径。 随着天尽头出现了光，旭日东升，第一束光落下，落在一片片芳草上，落在那晶莹剔透的露水上。 等待多时的乔渊，将早就洗干净的牙刷杯，递在了一支支芳草下，任凭甘露滴落。 他选好位置，一字排开，沿着芳草一路取这清晨的露水，他跑的很快，几乎在和太阳赛跑。 五分钟后，乔渊微微喘气停下。 手里的牙刷杯里，已然注上了半杯露水，作为一杯神液来说，足够了。 他有点兴奋，站在草丛里，从内衬兜里，小心翼翼的取出那个下午，从查尔斯手里遗落的，充满神迹的药丸，放进了牙刷杯里。 肉眼可见，那药丸在触碰到露水后，就逐渐融化开来，使得透明的露水，变得浑浊了一丝。 乔渊捏着牙刷杯轻轻晃动几下，随后，他把先前准备好的汽水瓶拿出来，又在汽水瓶下放了自己平时喝的水杯，接着，开始把牙刷杯的神液往汽水瓶里倒，通过汽水瓶下的很多小孔，在慢慢进行过滤。 步骤其实很简单，一会之后，他聪地上端起水杯，里面的神液，呈现着一丝灰白色。 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这一杯神迹，犹豫了一下，给装进敖蔓蔓先前给他的那个，金色的小瓶子里面，他没有去喝。 昨天许前辈说要顺从本心，他挺认同，但目前为止，他还是不清楚自己要选什么途径。 他的心仍旧有一丝迷茫。 却也不急，喝下神液后进入幻境再出来，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就像前夜他反杀那无目恶魔一样。 等他想好了，可以随时喝下选择途径。 目前，还是抓到查尔斯最重要。 结合昨日通过噩梦里获得的线索，他迅速在网上搜查起来，这一次，出现了很多信息。 这个太阳图腾，似乎来自一个名叫烈阳教会的组织，教会很庞大，信徒很多。 关于楼顶火盆，也有一些说法，说是分为大火盆和小火盆，小火盆在烈阳教会的各个聚集点随处可见，仅仅是一种象征。 但大火盆不一样，只有高楼大教堂的天台，才会具备，具体有什么作用，网上搜不到。 乔渊有所收获后，继续搜索十一区知名的高楼大教堂，似乎位置上又有一些隐藏。 他索性用上全知地图表，很快发现那些隐藏的数目都出来了，很多，但楼层奇高的不多。 他清楚记得，昨天在打断查尔斯左臂之后，浮出的那一丝命运轨迹里，显示出的楼顶火盆，很高。 虽然那楼顶附近的环境很模糊，在那命运轨迹里看不清，但都明显不如那一座楼之高。 结合这些，本来大海捞针的搜索范围，一下子小了起来，高层大教堂，十一区一共有七座！ 除去最高的160层，两座120层往上，三座80层左右，最后一座在44层。 “烈阳教会如此庞大，楼层的高低，是否也会代表等级的划分？”乔渊若有所思。 只是这七栋，不一定全都属于烈阳教会。 “那查尔斯十二年前就在大教堂行凶，十二年过去了，还是区区一阶升华，就算当年对方只是次阶，这速度也慢的和乌龟一样。” “对了，教堂里的修女伊莉雅说喜欢了查尔斯很久很久，”乔渊忽然明白了什么：“没错了，这查尔斯根本没有任何潜力，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梅林街。” “所以，以他的身份，最多也只能去44层的这座高楼大教堂，”乔渊恍然间，迅速查了地图。 他进而发现，这44层的高楼大教堂，叫梅林大教堂，就在威伦化工区的范围，梅林街的附近，不过一公里的距离！ “他当时左臂断了，被烟熏的快呛死，他没得选，只能去梅林大教堂！” “何况都是梅林之名，他在梅林街的教堂生活多年，去梅林大教堂只有更多的好处。” 乔渊目光火热，这靠着自己亲自推理出的答案，相当的痛快，他巴不得现在就去。 可惜今天上午下午都有主修课，麻烦，事实上大四已经没什么课了，可他每周五的课，还是最多。 不过等晚上去也好，夜深人静。 对方左臂断了，又被治安署通缉，医院肯定不会去，我要是他，自然是躲在梅林大教堂苟着，请私人医生简单处理一下。 乔渊满意的回去。 白天的课上他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课下，顾汐月仍旧是平日里一言不发的日常，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高冷的不行。 乔渊有些古怪的瞅了顾汐月两眼，喃喃着：“还真是反差…” 第13章 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求追读) 第13章 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求追读） “喂，你喜欢顾汐月啊？” 胡图在旁边左右看看，露出一脸坏笑。 这搞得乔渊有点不好意思看下去，他抓抓脑袋道：“瞎说，一句话不吱，那不得跟洋娃娃似的。” 他扭过头，隐隐察觉到顾汐月的目光，似乎微微朝他瞥了一眼，只有作为升华者才能感受的到。 他顿时闭上嘴，这魔女真是奇怪，晚上跟变态似的，白天又清纯孤傲的不得不得。 说来，顾汐月应该没有颜宝宝厉害，但对他来说，也很强了，远胜许前辈。 总结就是，只有自己最拉。 他不由念着怀里的一瓶神液，九种升华途径，到底选哪一种呢，得好好琢磨一下。 【旧神途径】，【深渊途径】，【太初途径】，【边缘途径】，【天命途径】，【天堂途径】，【颠倒途径】，【仿生途径】，【苦修途径】 他回忆着这些途径的描述，以及各自所与众不同的效果，总觉得，每一个都很棒。 不对，苦修途径不太行。 虽然他很佩服许前辈，对于苦修途径的效果也相当震撼，但一生当中，只能出手一次，太苛刻了。 虽然那仅有的一次出手具备天崩地裂的效果，甚至能超过自身的实力上限，达到刹那芳华。 但出手即死的代价，太高昂了。 乔渊不想死，所以【苦修途径】直接放弃。 其次是需要信徒的旧神途径，这玩意听着就邪乎，他记得深渊游戏里就有旧神的存在，都充满神秘而恐怖，不可名状。 这玩意他也不喜欢。 还有仿生途径，大概就是目前不少人崇尚的，血肉苦若，机械飞升吧。那位全身义体，和颜宝宝实力相差不多的厄尔斯，怕就是走的仿生途径。 嗯，【仿生途径】也不会选。 一下子筛选掉了三个升华途径，还剩六个，他目光闪烁，心底逐渐有些头绪了，虽然还不够清晰。 不，不是三个，是四个。 需要通过吞噬，取代，混乱的深渊途径也不喜欢，这是被视为灾厄的象征，也是如今人类在诸神入侵下岌岌可危的最大危机之一。 诸神的目的，怕就是想要完全吞噬现实。 那就还剩五个升华途径可选，分别是：【太初途径】，【边缘途径】，【天命途径】，【天堂途径】，【颠倒途径】。 乔渊思忖了一上午，有些眉目，但不多。 中午他难得睡了个午觉。 下午，顾汐月日常缺席，又去公司练习了。 到了傍晚下课，他饭都顾不上吃，在学校门口买了一份肉夹馍，就匆匆坐上了0号地铁去往地处威伦化工区，44层的梅林大教堂那边。 这一天可真是煎熬，他已经等不及要把查尔斯锤死了，一刻都不想落下。 他的性子，平日里其实并不急躁，但这件事上，就像…就像坐在湖边的钓鱼佬，钓了很多年鱼儿都没有上钩，忽然有一天，他发现鱼线动了，那种苦尽甘来的欢愉，是强烈到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狂热！ 乔渊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在梅林街让对方跑走后，他一度觉得自己再一次没有抓住，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过去他没得选，只能任凭命运作弄，一次次在叔叔们的遗憾中，抹掉一腔热血，再锋利的菱角，也经不住岁月的磨砺。 现在他不再一样，无论是拥有命运之锤，还是体验了死亡边缘横跳的自杀计划，这些巨大的付出，必然要得到收获，他的心，才能平静下去。 梅林大教堂，是烈阳教会在十一区的众多分部之一，比起梅林街，要凶险万分。 说实话，报仇的强烈欲望确实在小范围的左右他的理智，但若没有女武神敖蔓蔓这张底牌，他多少是要从长计议的。 夕阳西下，在夜幕降临后，乔渊再一次抵达梅林街，他按照地图，往一公里外的大教堂走。 其实都不用地图，远远的，就能看见那44层高的梅林大教堂，闪烁着昏黄的灯光。 一刻钟后，乔渊站在马路边，路对面就是。 此刻入夜，大教堂的门关着，还有一个黑人安保坐在门卫室里，似乎不太好进去。 乔渊琢磨着，包括想翻过门卫室的窗户，给黑人安保打晕，或是直接拿锤子砸开大铁门硬闯，或是从后面看看，能不能爬上二楼，再破窗进去。 总之一切可行的办法，都是他的计划中。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那黑人安保似乎身上长了虱子，站起身，跑去洗澡，庞大的烈火教会就是阔气，在门卫室都安置独立的卫生间。 他出来了点犹豫，爬上二楼，还是闯门卫室。 爬上二楼敲碎玻璃的动静可不小，万一里面有人，更是麻烦，他虽然不择手段，但此前的目标只想弄死查尔斯。 他很快否定了爬二楼。 他在路边买了一顶礼帽带上，过马路，从半开的窗户外，翻进了门卫室。 卫生间里传来淋雨的声音，加上黑人放的口水歌，很吵，对面并没有发现自己。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门卫室的后门，进入到了梅林大教堂，说是44层，但他看了路牌后发现，只有顶上14层才是大教堂，下面的三十层，是正常办公区域。 他做上电梯，直达30层，来往的人都神色漠然，交流不多，到了31层之后，出现了一点变化。 上面的人都穿着某种教会统一的服饰，是一件较为漂亮的火红长袍，袍子上布满火焰的花纹，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太阳图腾的纹身，有些人看不清楚，可能在背上。 大部分信徒都是次阶升华，一阶不多，偶尔也有如他这样没穿火袍的升华者。 乔渊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信徒的注意，但在察觉到他是升华者之后，又纷纷收回目光。 “不太妙，这大教堂第一层大厅还算放松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可要到大教堂到顶层，就难了。” 这是一处开阔的大厅，地面上铺着黑白纹理大理石，庄严肃穆。不少烈阳教会的信徒来来往往，大多比较沉默，很多信徒的脸上都充满戾气，似乎稍微碰碰他们，就会打起来。 大厅的左边有电梯，右边则有螺旋状向上的阶梯，据他的观察，发现大部分信徒都是走阶梯。 他若有所思，低调的来到后边的办公室前，这一条边，都是各种办公室，只是他大多看不明白，比如旁边的一间办公室，叫【祭献】，里面有个长辫子老头子盘坐在地上，念着一本听起来脑子发乱的书。 他立马走开，感觉再听下去会疯掉。 另一间办公室叫【融合】，里面有不少人，举止怪异，表情痛苦，他不敢多看匆匆掠过。 还有，叫【傀儡】的办公室，里面的信徒不多，却都极为木纳，仿佛身上有着无形的线。 他越看越是毛骨悚然，计划完全施展不起来，本来打算用命运之锤敲晕一个信徒，换上他的衣服。 可这些办公室里的信徒，任何一个都比他强，而且此地不偏僻，很容易被人发现。 “这可怎么办？”他陷入困惑当中。 他有想过计划不如变化，也知道自己对于烈阳教会几乎一无所知，然而，他只有今天一次的机会。 他看似很轻松的从门卫室翻经历，实际上，这是盗贼的行为，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他现在唯一的优势，仅仅是，在查尔斯不知情之下，给绕道偷家了。 他现在在31层，尚且没什么关系，可44层，根本不可能，最起码，需要穿上烈阳教会的红袍。 乔渊的目光，逐渐落在一旁的厕所里，随后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有不少单间和信徒，顿时来了精神。 半晌，换上一身火红袍子的乔渊，从男厕所走了出来，袍子略微有点大，还行。 他本想低调一些，旋即，又高调的走向那旋转阶梯，目露凶光，把对查尔斯的仇恨写在了脸上。 意料之中的好使，一路上，绝大部分信徒都比较避开他，并不想在教会里打架，像极了他刚刚看见其他脸上带着戾气的样子。 凭借这种方式，他沿着楼梯一圈一圈绕上去，迅速来到40层，这里已然可以看见教堂顶上的大钟，就是按照太阳图腾设计的，在外面看的不明显，他如今近距离接触，才发现巨大钟盘上，都是火焰的纹路，和他衣服上的花纹差不多。 这里的信徒少了一些，大部分仍旧在一阶升华的样子，二阶升华不多。 他深吸一口气，向着44层走去。 略有意外的是上面几层的变化不大，似乎在梅林大教堂的意义上来说，40层就是顶层了，也是大教堂的聚焦之处。 最上头的四层，更想是维护大教堂的巨大而古老的时钟，精美典雅的程度远远不如40层。 这很符合查尔斯的命运轨迹，以对方的普通身份，要么在31-32层，要么就在顶层打杂。 相对的，顶层的信徒更少，只有一些老人，干着清洁或是修理的工作。 “哦我的上帝，瞧瞧你在说什么？你没钱？你没钱喊我接上你的断臂？不，你昨天分明说你在梅林街藏了很多钱，我花了很大的功夫，花费了不少魔药，才把你左臂接上了，你又告诉我，暂时拿不出来？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我没有骗你，只是那生了一场大火，那个该死的小人，可能都烧没了，可能还留有一些，但我现在不确定。” “我的左臂接上了，好多了，可以稍微动弹一点了，我真的非常感谢布朗医生您，如果你不介意，我过会带你去梅林街看看如何？” 在44层一间简易的房间里，传出查尔斯和某个医生的争吵，那医生非常气愤的提起医疗箱，冲着查尔斯撂下一番话道：“你我都是烈阳教会的信徒，今晚零点之前，我必须要拿到属于我的报酬！我布朗的钱，每一分钱都不能少！你是知道我的！” 布朗医生说完，就气冲冲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扫了一眼走上来的乔渊，便下楼去。 “该死的，那个小畜生！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的伊莉雅，我的教堂，还有我的钱！” “不，钱算什么，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把我左臂打断，把我一药丸的神迹，还有那枚我千方百计寻到的白字红色玉坠，都给那出生捡漏了！” “那可是我成为二阶升华的契机啊，否则？我怎会沦落到给烈阳教会清洁大钟的地步，啊！！不可饶恕，我要找到他，把他千刀万剐！” 房间里，传来查尔斯失心疯一般的咆哮。 乔渊颇为满足的听了会，他左手一握，蓝色的命运之锤出现，随后走进房间，冲查尔斯笑道：“哎呀呀，瞧你说的，敢情我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第14章 天堂途径(求追读) 第14章 天堂途径（求追读） 是夜，梅林大教堂顶层，查尔斯躺在床上，断掉的左臂通过布朗医生调制的魔药，恢复到很快。 虽然价格不菲，他刚刚把布朗医生糊弄走，在咒骂着乔渊，但他心里知道，梅林街教堂都烧塌了，那是一分钱都找不出来了。 他恨啊，他知道，梅林大教堂也待不下去，今晚零点之前，他就要走，否则，以那布朗医生对钱的疯狂执迷，对规则的苛刻讲究，定要找此处烈阳教会分部的女祭司理论，或是其他更为冲动的方式。 “那卑鄙无耻的出生，把我的一切全都毁了！” 他不断咒骂着，心中已经有了缜密的计划，作为十二年逃亡在外的滚刀肉，他有无数种方法，弄死乔渊，对方其实并不厉害。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被落网的同伴出卖了，才让那乔渊得知了自己的藏身处，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他岂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现如今，自己躲在梅林大教堂，那乔渊根本不会知道。 这种错误，他不会再犯，也不可能再出现。 难道那小子还能再找到我面前来？ 笑话！ 刚刚这么想的查尔斯发出笑声，随后，就看见乔渊从门外走来，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你你！不可能！这不可能！！” 查尔斯再一次的发出尖叫，五官都扭曲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乔渊。 “你怎么会？你不可能找到这里！”他这才看清乔渊的衣服，更是心神崩溃道：“你…你怎么穿着我烈阳教会的袍子！你…简直就是魔鬼！” 乔渊摸着衣袖，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道：“这袍子很稀有么？在厕所捡的。” “你…你你这个疯子！”查尔斯吓傻了。 “手又接上去了？”乔渊失望道：“这显得我多没面子啊。” 他话音未落，就扔出锤子，再次砸查尔斯的左臂上，对方那好不容易接上的骨头，咔嚓一声又断了。 这一次的命运轨迹，让乔渊有点古怪，是密密麻麻的蟑螂，看着很是恶心。 听着查尔斯疯狗般的惨叫，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举起命运之锤，冷漠道：“该结束了。” “你这出生！我的手！” 查尔斯的眼泪都挤了出来，他如何都不曾想过，这乔渊居然如影子一样，不管自己躲到哪里，对方都能找到，这怎么可能！ 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恐惧，不，是第二个，仿佛对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他痛苦的从床上滚落着地，剧痛使他额头上溢出大量冷汗，双腿也在抽搐，可仍旧疯狂的爬起来，推开房间的后门，跑了出去。 后门推开，就是梅林大教堂顶层的天台！ 场地很大，很开阔。 乔渊一锤子扑空，放眼望去，终于发现那先前命运轨迹里所显露的，一只巨大的火盆。 他发出冷哼，又是一锤子扔出，砸在了查尔斯的右腿上，噗通一声，对方小腿断裂，直接跪倒在地。 “十二年前，你杀害了我的父母。今夜，我要你后悔活在来到这个世上！” 乔渊冷酷的走出后门，看着前头，那趴在地上，手脚都鲜血淅淅沥沥的查尔斯，艰难的向前爬。 像一条狗！ 是了，他现在看向查尔斯，就像在看一条狗，甚至感觉对方就是狗。 他甚至想把对方变成狗，真正的狗。 他想把对方的四肢全部砸断，将对方折磨至死，才解十二年来的心头之恨！ 可他又担心对方很快的活活痛死。 他幻想着，终归是幻想。 这一刻，他心中的阴暗面，因复仇而变得极度膨胀，仿佛入魔。 查尔斯拖着断腿，仅凭一只完好的右手，一点一点爬到天台边缘，看着44层高的下方又一阵哆嗦。 “我不服，当年我弄死你父母易如反掌，凭什么！凭什么被你这毛头小子逼到绝路！” 查尔斯发出嘶哑的怒吼，任凭嘴角流血。 “凭什么？凭你该死！”乔渊又一锤子扔出，蓝光闪烁，直击查尔斯面门。 查尔斯咬牙翻了个身，用断掉的左臂肩头挡住，一阵血肉横飞，他那二次断裂的左臂直接被锤子砸的和身体分离，彻底失去了一只手臂。 大量鲜血喷涌，查尔斯痛不欲生的咬住舌头，那断臂的伤口处，立刻燃起火焰，疼的他不断吐血，却是让断臂处烧焦，止住了血！ 乔渊淡漠看着，也好，可以多折磨几下。 此刻，查尔斯绝望的呐喊道：“我死也不服！出来吧，白骨恶魔！你要的玉坠，在他的身上！” 他话音回荡的刹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从墙角，地缝，蓄水盖下，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蟑螂，带着腥臭。 乔渊眉头微皱，却见那查尔斯居然爬出天台，摔了下去，他古怪的快步过去，往大楼下方看。只见在下面出现了大量的蟑螂，凝聚成一只大手，给失去了左臂，右腿断裂，奄奄一息的查尔斯拖住，落在了梅林大教堂下。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涌现出成千上万的蟑螂，如同乌黑腥臭的潮水。 乔渊目光阴冷，看着那先去命运轨迹里出现的蟑螂，在不断的汇聚，逐渐变成一只巨大的蟑螂球！ 足足有三四米高大，很是狰狞，比起他前日遇到的那个无目恶魔大上一圈，且威胁极大。 非但，在那黑色蟑螂球上，还逐渐裂开一张嘴，发出一声叹息：“交出玉坠，留你全尸！” 在声音传出的刹那，从那密密麻麻极为恶心的蟑螂球里，还伸出一根两三米长的白骨！ 那是一只白骨大手，骨头上布满黑色的斑点，带着仿佛从胎衣里浸泡的浆液，腥臭非常，熏的乔渊一阵胃液翻涌，头昏目眩。 他心跳加快，仔细盯去才发现，那白骨大手，赫然只有四指，说是手，更像某种怪物的爪子！ “交出玉坠？”乔渊冷哼道：“这话应该我问你，给我交出查尔斯才是！” 他说着，就一锤子挥去，震死百计蟑螂，将那巨大的蟑螂球打破出一道缺口。 然而，转眼间，那蟑螂球的缺口就被地上大量蟑螂填补上，恢复如初。 “你的身上…”那白骨爪子抬起，忽然兴奋了起来：“看来你的价值，比那白字玉坠还大！” 乔渊有些头皮发麻，如今这天台的位置，无处可退，命运之锤的威力不小，可蟑螂实在太多，倘若这些蟑螂都不再增加就好了。 他幻想着，捂上口鼻。 此刻，眼看着那白骨爪子狠狠抓来。 他目光炯炯，取出金色小瓶子，毫不犹豫的将早上调好的神液一饮而尽！ 是时候了。 是时候选择升华途径了。 第15章 唤吾真名(求追读) 第15章 唤吾真名（求追读） 砰，四周一切炸开，乔渊被抛入高空，再次进入了升华幻境，他飘在空中，四周的云海，再次凝聚出九朵云。 【旧神途径】是漆黑的云，选择此途径者，需要收集信仰，招募信徒，蛊惑众生。 【深渊途径】是幽紫的云，选择此途径者，需要巩固自身实力，通过吞噬的方式，取代，通过混乱，无序，变得越来越强大。 【太初途径】是灰色的云，选择此途径者，需要观察世界，了解世界，创造世界。 【边缘途径】是透明的云，选择此途径者，需要融合，渗透，与深渊途径相反，可以不断的守株待兔，并且难以被捕捉，适合幕后角色。 【天命途径】是金色的云，选择此途径者，需要绝对信任自己，个体的绝对强大，唯我独尊。 【天堂途径】是白色的云，选择此途径者，需要相信即存在，实力通过幻想，以及强大的信念，还得具备超然的心境。 【颠倒途径】是深蓝的云，选择此途径者，需要寻求相反之事，相反世界，相反的未来，一切选择逆行，纯中立乐子人。 【仿生途径】是机械的云，选择此途径者，需要适用义体改造，为仿生天堂传承，正所谓血肉苦弱，机械飞升，为了颠覆天堂！ 【苦修途径】是七彩的云，选择此途径者，需要一世苦修，不显波澜，不着痕迹，所有的时日都用来累计力量，从不出手。可一旦出手，就是毁天灭地的威能，达到极致。在此之后，会如流星一般失去光彩，就地陨落。 乔渊默默看着，上午他已经排除了【苦修途径】，【仿生途径】，【深渊途径】，【旧神途径】。 余下的五个，他想起许前辈所言的顺从本心，他历经追捕查尔斯一战，遇袭白骨恶魔的遭遇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还记得，那命运之锤，叫相信即存在！ 那么，他把目光投向了那一朵巨大的白色之云，正是代表着天堂途径！ 通过幻想变成力量，很适合自己。 就像他刚刚，想让查尔斯变成狗，想让蟑螂不再出现，这些幻想，若能成真。 不…他在接触到白云后，在选择了天堂途径后发现，这里的幻想，并非是改变世界，而是改变自身。 【天堂途径是九大途径里最疯狂的途径，也是风险奇高的途径。】 【在幻想的时候，自身会成为辐射体，影响四周的一切，可以幻想自身各种变化，如徒手接子弹，空手接白刃。需要注意，一旦超过自身实力的幻想，精力都会加快流逝。】 【只要具备足够精力和理智，甚至可以幻想自己成为神！但可能就维持一两秒，就会精力枯寂的晕倒过去，并会导致神志混乱，精神瓦解。】 他逐渐领悟，并未出现什么失望，反而有一抹意料之外的欣喜，心情颇为荡漾。 他的实力提升了不少，比之次阶升华厉害太多，但并未晋升一阶升华。 “对了，还有觉醒！” “敖蔓蔓说过，觉醒能力，才算正式踏入一阶升华者，真正的升华者。” 乔渊从空中落下，落在浮岛上，看着浮岛外，在那云端出现了一座新的淡金色拱门，光辉流溢，比旁边的拱门大上一圈，似乎那才是正常的尺寸。 浮岛距离那大一号的拱门不知多远，却在他选择里升华途径后，在浮岛外，凝聚出一颗颗白色石头，仿佛阶梯，通往那云端拱门。 白石迅速的一颗颗凝结着，转眼间便出现十几块，铺出一半多的距离，尤为壮观。 只是自己到底会觉醒什么能力，他仍旧迷茫。 乔渊转身离开，回到现实的刹那，面对白骨恶魔抓来的巨大爪子，他毅然选择了幻想。 幻想自己可以躲开。 轰的一声，他的身子躲开了先前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真的发生了，但他也立马感到自身的精力，一下子蒸发了三分之一！ 代价极大。 且通过幻想躲开后，他的思绪出现了些许晃动，有些乱糟糟的，似乎精神上出现了一些混乱，他微微一怔后，才知晓幻想之力的最大的代价。 通过幻想，哪怕想像着自己成为神都可以，威力巨大，但除了要消耗精力之外，还会对神志产生影响，似乎用的越多，幻想的越为剧烈，神志混乱的就愈发严重，往往最后怕是会彻底疯掉。 他愕然中，迅速握住命运之锤，多少带着一点猜测的想法，很直观的应验了，无论他的甚至多么混乱，无论他的心多么的乱，只要握住了命运之锤，就会感到一切杂念通通消失！ 无论是心里，还是理智上，都会迅速如常！ “命运之锤和天堂途径竟相得益彰？”他喘着气，颇为兴奋。 与此同时，那白骨恶魔露出诧异之声：“嗯？” 随后，那白骨恶魔抬起爪子往地上一拍，顿时乔渊就感到四周暗了下去。 分明是黑夜，他仍旧感到一抹仿佛将他拖入地狱的压抑，疯狂涌现着，要将自己吞噬。 在这片暗光里，游荡着很多不知名的生物，他们光彩各异，绚丽非凡，但都是暗光，昏暗无昼！ 那白骨恶魔好似藏匿起来，无法被琢磨。 好似另一个世界，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出现，让乔渊感到一抹，比之噩梦，还要绝望的恐惧。 噩梦终会醒来，或是被活活吓死。 而这里一旦陷入，似再难回去，且不会死，只会一直处于盲目无措的处境，没有未来，没有尽头！ “这是什么地方……” 他惊恐着，蓦然挥出一锤，他相信，这一锤可以砸碎白骨恶魔施展的术，破开这怪诞的空间。 蓝光如烈火，一瞬大亮，若驱除黑夜的先驱者，砸出天崩地裂的一锤，将四周的奇诡怪诞全都震灭，连带万千的蟑螂死亡，那巨大的蟑螂球都倒卷出去，撞在先前查尔斯的房间，猛的崩溃开来，发出滔天的轰鸣！ 与此同时，乔渊仿佛被猛的抽空了所有的力，双腿成了软脚虾，直接摔倒在地。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感觉身体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面对这以精力为代价，通过幻想施展出的恐怖绝伦之力，他终于明白，为何天堂途径是最为疯狂的了。 这疯狂一是幻想之力确实恐怖，二是这抽空精力后的死鱼状态，简直不正常！ 他刚刚一锤子，把蟑螂球都给打爆，将那白骨恶魔的一只巨大爪子完全露出来，确实很强。 若自己现在是一阶升华，怕是一锤子就可以叫做白骨恶魔的爪子完全打碎。 可现在的自己，仿佛瘫痪的老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风险也太大了。 这根本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是，倘若没有幻想之力，倘若他选择的不是天堂途径，那么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或是陷入了那盲目的空间里。 即使有敖蔓蔓救场，怕是理智精神上也会出现损坏，就像昨日，敖蔓蔓也会诧异他是不是疯了。 这么一想，天堂途径还是挺好的，起码可以保证自己在理智正常的情况下，等待敖蔓蔓护犊子。 同一时间，那白骨恶魔显然受了伤，那白骨上出现了些许裂痕，它咆哮一声，似乎很是愤怒。 “天堂途径么，好霸道的幻想之力！” “尤其你的身上，居然有神明的气息，真是意外之喜，哈哈哈哈。” 白骨恶魔发出兴奋的笑声，缓缓的朝乔渊抓去：“不过无妨，我并非本尊出现。” “什么？”乔渊几乎要晕过去。 “这里可是烈阳教会，太阳神的道场，我若本尊出现，就不仅仅只和你打斗了，”白骨恶魔冷笑着。 “太阳神？！”乔渊跟尸体一样躺着，虽然难以动弹，可心底还是掀起惊涛骇浪。 他今早搜查烈阳教会的时候，就有所好奇，这烈阳教会所崇拜的是谁，没想到…是崇拜太阳神！ 作为深渊游戏高玩，他非常清楚，太阳神也是十二新神之一，与女武神敖蔓蔓一个级别！ 都是不可一世的强大神明。 此刻，面对白骨恶魔的危机，他的耳边逐渐出现一段呢喃。 【唤吾真名！】 【唤吾真名！】 “谁？什么真名？”乔渊感到一阵茫然。 敖蔓蔓怎么还不来。 该不会被太阳神拦下了吧？ 不至于吧，还是说，对于敖蔓蔓而言，自己现在只是没有力气，还没达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靠，不能吧！ 【唤吾真名！】 随着耳边的呢喃回荡，在乔渊迷茫中，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列六字痕迹。 正是昨晚他所无法完全念出的六个字。 此刻，他嘴角微微抽动，缓缓念出那六个字：“伊…伊丽莎白·瑟西！” 在他完整念出的一刹那，夜空里传来一阵勾人的笑声，一袭红裙飘荡，幽幽紫发取代了夜色，那目中金色的魔女登场！ 正是顾汐月。 真名：伊丽莎白·瑟西！ 第16章 魔女的滋味(求追读) 第16章 魔女的滋味（求追读） “乔？你怎么趴地上了？” “一动不动？跟洋娃娃似的。” 顾汐月落在44层高的天台上，饶有兴致的打量趴地上的乔渊，红唇轻抿，发出哧哧的笑。 乔渊满脸黑线，女孩子这么记仇么，自己不过上午随意提那么一嘴，对方就牵挂上了。 旁边，那白骨恶魔微微颤抖着，盯着顾汐月的背影道：“伊丽莎白·瑟西？巫师圣庭的奇迹魔女？” “嗯？”顾汐月撇过脸，双眸眯起，抬手捏在了白骨恶魔的手腕处：“我明明已经很低调了，你怎么知道的？不可以，绝对不行！” 她葱白的指尖一动，恐怖的黑魔法力量爆发，白骨恶魔瞬间被抽干生机，两三米长的巨大爪子，转眼化为稀碎的沙砾从指尖洒落。 地上残存的蟑螂早就一哄而散，消失干干净净。 乔渊目瞪口呆的看着，有没有搞错，自己用上天堂途径的幻想之力，才把对方干出几道裂缝而已。 “乔，你要一直趴着么？”顾汐月并拢双腿蹲了下来，深v的领口一晃一晃。 “让我休息一下，这天堂途径太疯了。” 顾汐月贝齿咬着红唇：“天堂途径很少见的，你以后得悠着点，不能乱使。” 乔渊点点头，经过今天的尝试，他已然发现了某些问题，往后他不再会这么冲动了。 而且他有察觉，这种幻想之力，只能在自己受到威胁时具备奇效，日常当中，用处微乎其微。 比如开个锁，修个电脑什么的，基本没什么用，完全是为战斗而生，为力量而生。 “真名是什么？巫师圣庭又是什么，还有奇迹魔女？我怎么一个都听不懂。” 顾汐月坐在天台边上，吹着晚风，开口道：“每一个魔法师都有真名，也叫真实世界之名。” “真实世界…”乔渊若有所思：“是否，踏入升华后，所见所闻便是真实世界？” “对，”顾汐月补充道：“巫师也叫魔法师，说法不同，本质没什么区别。巫师圣庭是一个很大的势力，是巫师们的圣地，类似这烈阳教会。” “奇迹魔女什么的，嗯，都是别人喊的，不知道，”顾汐月摇摇头。 乔渊若有所思，又问道：“刚刚那恶魔施展了一个空间，很古怪感觉，像是会永远沉沦进去，很压抑。” 顾汐月笑了笑：“那是恶魔的一角边墟，由边缘世界演化形成，会侵蚀污染现实。” “边墟…边缘世界……”乔渊不太理解，又充满好奇。 “边缘世界，处于未来时间线上，来历较为神秘，一小部分是异世界碰撞现实，出现的边缘世界。” 顾汐月抿着嘴，神色平静的给乔渊介绍道：“各方势力阵营里，只需要有一位边缘途径的前辈，就可以开辟，不过代价是，祭献自己的未来。” “更多的，是由陷入疯狂的边缘者，所产生的范围性污染，死去的边缘者尸体，可以用来开辟边缘世界。但污染不可控，长达数月甚至数年以上的边缘世界会形成边墟，会侵蚀现实，甚至覆盖现实，需要及时清理掉。” 乔渊听的有些迷惑，但他还是抓住了某个重点：“边缘世界的污染不可控，除非在形成边墟之前毁掉？也就是说，如这些烈阳教会的畜牲，势必会放任边缘世界不管，任由污染弥漫。” 顾汐月欣赏的点点头：“对，边缘世界用的好，可以当做临时的避难所，是躲藏的好去处。可一旦被坏人利用，就很麻烦。” “各方势力阵营，开辟边缘世界的用途不尽相同，这个世界，也不仅仅是诸神入侵现实这么简单。” 听了这么多之后，乔渊的呼吸逐渐有些急促：“无非是混乱，中立，守序，还有什么？” “这三种阵营是最基础的，混乱也会和混乱厮杀，中立也会和中立出现矛盾。天启联邦按照东南西北划分，分别是西部，东海，南国，和北洲，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四个便是四个阵营。”顾汐月认真道。 “银月都是天启联邦西部最大的城市，也是西部的核心。” “再说十二新神，和诸多旧神，也是对立的关系。” “其次，很多途径本身，也代表着某种势力，也是独立的阵营，比如苦修途径，来自神秘的受苦之海。” 虽然乔渊很困，但听着顾汐月给自己介绍起错综复杂的世界观，仿佛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一下子精神了几分。 他才刚刚见识了这个崭新的真实世界，可惜，只是他一个人的目光看的太少，经过顾汐月的补充，尤其是怪异的边缘世界和阵营势力划分，尤为震撼。 不过这种精神，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如同回光返照。 他听着听着，倒头睡了一会，大抵除了补觉外，这抽空的精力，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补回来。 不知过去多久，乔渊悠悠醒来。 四周，不再是什么梅林大教堂天台，而是一间风格雅致的客房，装修豪华，尤其是他身下的床，很大，很圆。 “这里是？”乔渊揉揉眼睛，发现已然是黄昏了，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酒店，今天周六，不想回学校了。”顾汐月吹着头发，似乎刚刚洗过澡，很香。 乔渊摸着脑袋，自己居然睡了快24个小时，这劲也太大了，以后是要悠着点。 其实他还是蛮喜欢天堂途径的，等以后自己成了一阶升华，甚至二阶升华，想必会好一些吧。 唯一可惜之处，是查尔斯又跑了。 哪怕对方已经成了一个残疾，他还是不够痛快，不把对方彻底捶死，这件事情就没完。 只是，对方这一次逃走，算是断了线索，乔渊有些苦恼，他琢磨着，逐渐有了思绪。也不一定，那白骨恶魔应该知道查尔斯的去处，对方不过折了一只手，对他必定还会挂念。 只要他一天是敖蔓蔓的使徒，这些恶魔就不会停下贪婪的脚步。 话说回来，好像顾汐月对他也有一种特殊的情愫，似乎也挺在意自己身上的神明气息。 天渐渐黑了。 顾汐月把头发吹干，来到乔渊身边，贝齿咬着红唇，目中泛起金光道：“有力气了没，不如，我们今晚，续上昨晚出租车的事吧。” 她目光迷人，呵气如兰。 乔渊心跳加快，多少，也想尝尝魔女的滋味。 （此处省略一万字。） 周末，清晨，乔渊在浴室洗澡。 三月的天，这一晚上出的汗，比酷暑还多。 不过，魔女的滋味可真是……太棒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继续冲着澡，洗到一半，浴室门给推开，顾汐月挤了进来。。 直到上午，乔渊才消停点。 魔女也太可怕了。 “我要去公司了，下周星空之声总决赛。”顾汐月重新梳着头发，换上一件卡其色小西服，头发盘起，打扮干练又清冷。 她胯上真皮小包，抬手道：“酒店中午有自助餐，记得吃，走了。” 乔渊眨眨眼，他惊讶，为什么顾汐月不累。 他休息了一会，才发现床单上一片红：“这…顾汐月居然是第一次……” 这算是女朋友了么，应该算吧。 他回忆着昨晚的事，那白骨恶魔的一只手，所展现的实力，是一阶升华，但俨然比查尔斯厉害太多，尤其是对方施展出那古怪的空间后，简直处于无敌的状态。 他看似用天堂途径的幻想之力挣脱了，那估计只是因为，对方没有本体出现，否则怕是极为麻烦。 “那恶魔的力量，似乎在哪见过。” 乔渊思忖着，逐渐想起来了，他在升华幻境里，在九种升华途径里选择的时候，见过一朵透明的云，说是与深渊途径相反，需要渗透，融合，自身难以被捕捉，适合幕后角色。 对了，是【边缘途径】！ 他了然中又有些困惑：“边缘途径…边缘是什么……” 不管是天堂，天命，深渊，旧神，或许名字上都颇为非凡，但大多可以理解，比较通俗易懂。 唯独这个边缘途径，他一时没有头绪。 “罢了，这不重要，”乔渊摇摇头：“那查尔斯的踪迹才重要，不过，他们俩可能会在一起。” 他有点头疼，不由又想到烈阳教会。 “太阳神，游戏里的太阳神高傲又自负…我没机会了，除非……” 他沉吟片刻，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用指头滑动几下屏幕，打通了颜宝宝的电话。 “想通了？” 颜宝宝那边的风声很大，似乎在骑摩托车。 “嗯，我要加入余烬！”乔渊认真道。 电话那边，传来颜宝宝吃口香糖的声音：“那你来余烬总部报道吧，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 …… 白月光度假酒店外，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逐渐飞了起来，驾驶座上是一个长着猫头鹰脑袋的男人，左眼带着金色的单只眼镜，充满修养。 “瑟西大人，您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顾汐月坐在后座，对于驾驶座上，这位猫头鹰管家洛菲克的恭维，她打开包包，拿出一副大大的炫黄墨镜戴上道：“都准备好了么，烈阳教会最近似乎有点动静。” “大人放心，一直都安排上了，只是，最近梅甘娜婆婆很想念你，她在巫师圣庭都消停了不少，还有很多巫师少年少女，都希望你回去看看，他们都很崇拜你，瑟西大人。” 洛菲克开着车，飞在一座座高楼间。 顾汐月墨镜下的双眸，微微动弹，嘴角微微扬起道：“小孩子嘛，都喜欢无拘无束。” “挑几个苗子吧，带去边缘世界，以他们的兴趣为主，记住，不能被梅甘娜婆婆发现，不然回头她又要对我说教。” 她一边考虑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回味着乔渊身上的神明气息，对自己几乎是一番大补。 和神明有关的升华者，只能是神之使徒了，真是美妙。 或许对方，对自己的计划也有很大的用处，可以再“拉拢拉拢。” 闻言，洛菲克点点头：“明白。” 洛菲克又赞叹道：“梅甘娜婆婆不理解瑟西大人，但我知道，瑟西大人的伟大计划，亦是巫师圣庭的复兴，梅甘娜婆婆早晚会明白瑟西大人的。” 第17章 与往日告别(求追读) 第17章 与往日告别（求追读） 白月光度假酒店，乔渊一个人吃着自助餐，其余桌子上不是情侣，就是爸妈带着小孩。 他静静的吃着，心里全是查尔斯，等加入余烬后，他第一时间就要找到对方，然后把对方捶死。 他吃的很快，没什么心情去欣赏美味，吃饱交还房卡时，才发现这里的价格。 标准间：988一晚。 豪华大床间：1899一晚。 “嘶，还是个富婆。” 他和顾汐月在酒店住了两晚，那就是3800元子，太奢华了吧，相对于自己两个月兼职的钱。 难怪那么舒服，自助餐都是龙虾鲍鱼。 白月光度假酒店地处一段稍微倾斜的山坡上，依山傍水，风景优美，也比较偏僻，远远眺望，可以看见那44层高的梅林大澡堂，大概相距两公里样子。 这一片都属于银月都十一区威伦化工区，而他的天堂大学则属于十一区北郊，比西郊更远，完全的郊区了。 地铁站让乔渊找了半天。 这两天打车让他钱包见底了，正常这个周末他应该要去给小学生辅导家教，或是代打赚点零花钱。 手机未接来电他都不好意思去看，大约十来个，多半都是些家长。 入职余烬应该也有钱吧。 他坐上地铁，去往颜宝宝给的地址，云罗路，黄昏大厦，也就是余烬总部。 车厢里，有人聊起前两天梅林大教堂好像进了小偷，还说梅林大教堂死了人。 乔渊不由撇过脸，有点尴尬。 过了两站，走进来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皮肤白白净净，剪着一丝不苟的西瓜头，脸上带个大大的圆框眼镜，很可爱。 小男孩找着座位的时候，看见了乔渊，顿时张嘴，冲身后的妈妈喊到：“咦？是大哥哥！妈妈，是是乔哥哥。” 乔渊愣了一下，他略显意外的看向小男孩和那位妇人，笑道：“周阿姨，还有你这个小调皮蛋。” 那小男孩的母亲笑着回应乔渊道：“昨天打了你好几个电话，是要毕业了，繁忙么。” 男孩的母亲周阿姨三十多岁，剪着落肩的中短发，带着一丝知性美，是一个很说话很温柔的女性。 对此，乔渊有点尴尬的的点点头：“很抱歉，事很多，手机都没顾上看。” “没事没事，我今天给小然他报了一个补习班，这不，刚刚下课，带他回家。” 小男孩叫陈然，有些女性化的名字，此刻站在乔渊身边，手抓着立杆，动来动去。 这勾起了乔渊的回忆，每次给对方家教的时候，都特别好动，特皮。 陈然这会悄悄的凑乔渊耳边，抱怨道：“补习班的老师好严厉，就喜欢跟女孩子在一起，我还想你教呢，大哥哥。” 乔渊笑了笑，带着歉意道：“小然，我要去工作了，要毕业了，补习班的老师比我要好，你乖乖听课，其他都不用去管，学到了就行。” 周阿姨在旁边笑着。 陈然却念念不舍的嘟囔着：“那大哥哥要去哪里啊，再也见不到大哥哥了么。” “要去一个，嗯，”乔渊的目光落在车窗外，落在那一片密密麻麻的摩天楼里，认真道：“去一个可以保护这个世界的地方。” “小渊要去治安署工作么？”周阿姨投来好奇。 “乔渊点点头：“差不多。” 他没有说透，对于什么保护世界也兴趣不大，只是这么说对于周阿姨和陈然而言，便于理解些。 在这一刻，乔渊忽然发现，似乎有哪里和过去不太一样了，似乎自己，真正的踏入了这个真实的世界。 与往日告别！ 他下车的时候，冲着陈然和周阿姨挥手：“小然，你妈妈有我的手机号，好好学习，等期末考好了打电话和我说。” “大哥哥再见！我会好好学习的！” 陈然踮着脚，用力挥着小手。 离开站台的乔渊，听着背后那渐行渐远的陈然承诺，不免会心一笑。 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墨色大厦坐落在闹市中，很高很高，远远超过44层的梅林大教堂。 黄昏大厦，到了。 这里是十一区中心，寸土寸金。 他过了马路，拐了一个弯，走进一片林荫大道下，在前头，矗立着一座70层高的大厦，高楼表面完全是墨色玻璃结构，在阳光下折射着绚丽的光，看不清里头。 照颜宝宝说，这里就是十一区余烬总部。 大厦下，路边，停着一辆粉红色的女式摩托车，车把上挂着头盔，是颜宝宝那辆。 乔渊走了过去，依稀觉得这里好像来过，并不是这大厦，而是这条路，记得初中那会，经常路过这条云罗路，一直以为，这大厦会是什么酒店之类。 大厦外面是简单的铁栅栏，栅栏里种植着花草，像个园林，一片片树荫笼罩，阳光从零碎的枝叶里落下些许，路对面是一家幼儿园，清静而优雅。 乔渊走上红砖铺砌的人行道，刚刚接近那外围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颜宝宝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我又赢了！” 他看见，那半掩的大门里，粉红头发的颜宝宝，正笑嘻嘻的和一位老伯打游戏，是那种非常古早的红色游戏机，像个冰箱，搓摇杆的那种。 “人老了，不行了，不过宝宝啊，我当年可是打遍十一区电玩厅无敌手，哈哈哈。” 那头发乌黑的老伯回忆起当年，豪情万丈。 “哈哈，福伯已经很厉害啦，”颜宝宝说着，粉嫩的脸颊微微一撇，看见了走进来的乔渊，顿时笑道：“你真是墨迹，这么久，来，陪我打把游戏。” 乔渊摸了摸脑袋，这颜宝宝还真是一个宝宝，之前自己躺在收容基地，对方拉着许前辈玩碰碰车，今天又拉着这位老伯打街机游戏。 天天不是吃，就是玩。 福伯坐在一旁打开茶杯，喝了口，看下乔渊道：“小伙子是来报道的吧，让宝宝这么等你，老朽我还是头一次见。” 见状，乔渊腼腆的笑笑：“福伯你好，我叫乔渊，我，呃，途中有点事情耽搁了。” “快来，陪我打游戏！”颜宝宝似乎意犹未尽。 乔渊走过去，盯了游戏一眼，嗯，玩过，他站在左边，和颜宝宝在游戏里开始对打了起来。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呃。 “同时间血条清空？”颜宝宝意外的看去：“哇，是平局唉，乔渊你可以啊？” 她忽然对乔渊多了一丝关注。 “平局？难怪宝宝特意等你，咱们这整个余烬总部，就没有谁打游戏打得过宝宝的。”喝茶的福伯笑了起来。 “没，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乔渊抓着脑袋，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福伯欣赏的看了乔渊一眼：“年轻人，谦虚，谦虚好啊。” “不眠者，福伯。”颜宝宝给乔渊介绍着。 “不眠者？”乔渊瞳孔一缩。 “对，福伯从来不睡觉的，”颜宝宝眯着眼，凑近乔渊耳边道：“千万不要在福伯面前提睡觉的事儿，福伯睡起觉来很可怕的，记住咯。” 乔渊惊讶的点点头，他有些心潮澎湃，这就是余烬组织么，一个门口的老伯伯，都令他看不透！ 他抬头看着黄昏大厦，越发好奇。 同时对于之后，晋升一阶升华，觉醒属于自己的独特能力，更是期待。 乔渊走进了大厦，里面宽敞大气，清一色大理石装修，四周棕色皮质沙发摆放，比较清净，看起来和余烬总部一点不着调。 来往的人较少，偶尔会从楼梯上下来几个，或是电梯里走出几位。每一个看见颜宝宝的人，都会极为客气的喊一声宝儿姐。 “宝儿姐回来了？” “宝姐中午好！” “我的宝儿姐，我太想你了！” 颜宝宝也都热情的回应，似乎都相当熟络。 乔渊在旁边一一看去，都看不透这些人的实力，他越发好奇颜宝宝的水平了，在走进电梯后，他看着周旁没人，忍不住开口：“你是几阶升华？” “四阶，”颜宝宝点了一下70层的按键，从兜里摸出一只棒棒糖，拨开包装纸，含在了嘴里。 第18章 不要打搅组长看动画片(求追读) 第18章 不要打搅组长看动画片（求追读） “四阶…遥不可及。” 虽说乔渊已经见过真正的七阶神明敖蔓蔓，但即使是四阶，对他现在来说也遥远很。 他现在可是连一阶升华都未曾达到。 他不由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我刚刚选择了升华途径，我前天听许前辈说，在升华途径之后，要调制专门的神液，是么。” 颜宝宝含着棒棒糖应着：“嗯，等你入职，会有特别的手册，里面都有。所谓神液，也叫魔药，升华之路，本质上就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蜕变和飞跃。” “生命层次的蜕变和飞跃……”乔渊喃喃着。 “对，通过喝下神液，也叫魔药，用来提升力量，或是境界，但魔药的熬制同时伴随着巨大危险，稍有不对，就可能变成怪物，下场很惨。” “我们平时，经常也会处理一些因为魔药问题，变异的家伙们。” 乔渊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似乎这条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颜宝宝并未在意乔渊的忐忑，她继续介绍着：“你现在还没有到一阶升华，快了，等你在正式晋升一阶，觉醒能力的过程中，会逐渐诞生升华者的灵魂，出现蜕变。” “一阶升华也叫觉醒，之后是二阶茧化，三阶命宫……对你现在来说，还太早了点。每一阶的提升都相当复杂，都是生命层次的飞跃。” 颜宝宝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敲荡在乔渊的内心，掀起层层波澜。 原来，这是生命的进化。 他逐渐明白，或许那九条升华途径，亦是九条成神途径！ 他想起前两天在收容基地时，在敖蔓蔓出现的之后，那老虎凭空出现，并站在了天上！ 他又想起，和敖蔓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说过，七阶神明放在人类身上，就是七阶升华者。 是否说明，七阶升华，便是成神？ 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不知，我的觉醒能力是什么。”乔渊喃喃自语。 “觉醒是很重要之事，每个人都不一样，根据升华途径的选择，千奇百怪，看你自己咯。” “像我的能力就是百发百中，任何被我锁定目标的人或物，都会绝对命中。不管他跑出多远，不管躲在哪里，都逃不掉。” 乔渊认真听着，思绪也随之放空：“谢谢，你是四阶，那组长呢？” “组长啊？五阶升华者，可厉害咯。” “五阶么，”乔渊眯起眼。 按照敖蔓蔓的七阶神明来划分，五阶升华者已然很恐怖了，接近神了！ “不对，颜宝宝先前说过，余烬组织的职责，是为了守护人类，抗衡诸神。” “五阶抗衡七阶尚且不切实际，何况，只是新神就有十二个，旧神，古神，更是不计其数。” “这如何抗衡……” 乔渊在内心思索，一时没什么头绪。 【叮！】电梯不知不觉，抵达到了70层顶楼，灰色的金属门缓缓收拢。 电梯外，一下子热闹起来，映入眼帘是一片呈现出圆形的大厅，占地半个足球场大小。 大厅很高，有十几米，像雄伟的宫殿，一阵水蓝色的光从上倾斜下来，他抬起头，发现是一面半圆形的巨大穹顶，从中心向四周弧状延伸出十二根龙骨，并同时分出十二面蔚蓝色的弧面玻璃，使得整个大厅都被笼罩在水蓝色的梦里。 像置身于海洋当中，尤为放松。 乔渊不由得深呼吸几下，这蓝色主调，代表海，代表天空，象征着神秘和未知。 这里是虽然叫70层，但里面却划分出三层，从两边落下楼梯，很是大气。 在这大厅的边缘，有一圈独立办公室，在他的四周，还分部着不少露天办公区，清一色皮质旋转椅和全息投影屏幕，待遇相当豪华。 其中，还有一些乔渊叫不上名字的巨大仪器，如他左边这件，是一个巨大的银白色圆球，仿佛太空飞船，里面只能坐上一个人的逃生舱。 周旁的余烬成员来来往往，约莫有几十上百个，如果加上这一层二层三层的办公室所有。 不少成员让他投入关注，比方那二层的一位长发青年，在颓废的喝着酒，可那酒杯的酒，源源不绝，怎么都喝不完。 那在一层独立办公室门口的绿裙女人，手捧着小镜子补妆，补着补着好像变了一张脸，那女人的脸随着化妆在不断变化着，极为奇异。 乔渊看的入神，直到那绿裙女人撇过脸，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这是谁家的小郎君，还挺俊，颜宝宝你从哪捡回来的？” “？什么叫捡回来，”乔渊脑门发黑。 “大学城啊，”颜宝宝抬手指了指。 “哦，”绿裙女人拖着耐人寻味的长音，笑眯眯的冲乔渊欣赏着。 乔渊被看的一整个不自在。 “宝儿姐！” “宝儿姐难得中午回来吃饭？” “宝姐看看我最新的发明吧，看嘛，这可是我历时三个月，呕心沥血的大发明啊！” 四周只要看到颜宝宝的人都会热情的打招，众星拱月一般，若非乔渊先认识颜宝宝，此刻必然会产生一种距离感。 此刻，尤其是那个叫嚣着发明的微胖眼睛男，不断的给颜宝宝指着旁边，乔渊刚刚看见的那个圆球飞船。 “这只是逃生舱吧，算发明么？” 乔渊有点替这个黑框眼睛青年感到尴尬。 微胖眼睛男显得非常激动，喋喋不休道：“这这怎么不叫发明？这可是我高翔的伟大杰作，你居然这么随随便便的污蔑，你太恶劣了！我告诉你，不懂不要随便评价，再说你是谁啊，区区无名之辈，呸！” 瞧着自称高翔的眼镜男那副昂首挺胸的样子，乔渊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自大狂，看来自己多嘴了。 他拍拍嘴，觉得晦气。 “可是乔渊说的没错啊，你这个，真的很像逃生舱唉？”颜宝宝摇摇头，和乔渊是一个看法。 “我…我…”高翔涨红了脸，垂头丧气道：“宝儿姐教训的是，我会继续努力的！为了发明！” “走吧，带你逛逛这里，”颜宝宝招招手。 她指指高翔和身边的这些露天办公桌：“这片都是实习员的工作范围，你再看那，边缘那些独立办公室，是正式组员的，就是实习转正。” “再上面，第二层的一圈独立办公室，是一级组员，至于第三层，最上面的，是特别组员和组长。” 乔渊听着介绍，对于这余烬总部更为了解了些：“从下到上，实习生，正式组员，一级组员，特别组员，组长，明白了。” “对对，我带你去见组长吧。” 乔渊跟着颜宝宝上了二楼，发现旁边一件办公室的门是粉红色的，门楣上，还挂着一个【特别组员：s-002。】的金色牌子。 “唉？不是说第三层才是特别组员吗，”乔渊指了指。 “这是我的办公室啦。” 乔渊向两边看看确认了，其他的房间都是一级组员的红色牌子，他又问道：“你不应该在上面么。” “上面太冷清了，我喜欢热闹的气氛。” 带着疑惑的的乔渊，上了三层发现上面确实冷清，大部分房间里好像都空荡荡的，有些摆着仪器，有些摆着图书，或是窗户黑乎乎的，看不见里头。 带有金色牌子的特别组员办公室，一共才八间，其中好几间里面似乎都没有人。 在这里，乔渊也碰到了先前那位浑身移植义体的厄尔斯，也是特别组员，但对方非常的冷漠。 还有几位他不认识，也没有贸然去打扰。 组长老虎的办公室在最中间，从这里可以眺望的七十层的黄昏大厦背面，是他相当熟悉的玉带河。 河水宽阔，约莫百米左右，从黄昏大厦门口拐个弯过桥，就是通往他过去的家，月亮花园的路了。 厄尔斯从【特别组员：s-006】办公室里扭过头，看了过来，却是看向颜宝宝。 “组长办公室就这间，黑色的门，你进去吧。” 颜宝宝又嘱咐道：“不对，组长不知道动画片看没看完唉，等下！别打扰他看动……” 她话还没说完，乔渊也没听明白，但手已经推开了黑色的门，只感到一阵深紫色的光涌出。 黑色的门内，是一间带着紫意的落地玻璃办公室，幽静，神秘，在里头，坐着一位让乔渊面露惊讶的，穿着粉红色内裤的老虎，正喝着汽水看着动画片，脸上露着一副嘿嘿嘿的龌龊笑脸。 尤其是那玻璃外头，能看见无数高耸的，仿佛教堂古堡似的哥特式尖顶摩天楼，密密麻麻，还有飘在空中的浮空车和飞艇出现，颇为震撼。 乔渊有些吃惊：“这…这不是十一区…” “臭小子！看毛啊，给我滚出去！”老虎怒目而视，抬手一扔，猛的从把手里的汽水瓶砸来。 乔渊眼皮猛的一跳，抬手蓝光出现，将汽水瓶敲去一边，抛出一道弧线，飞落到了下方大厅。 不少实习员看了过去，再抬头看向乔渊这里，顿时一个个都笑了起来，气氛极为欢乐。 “居然没中？”颜宝宝露出意外之色，随后冲s-006房间喊道：“厄尔斯！你快看，乔渊躲过了组长的汽水瓶唉。” 几乎全身机械义体的厄尔斯站起身，沉甸甸的走了出来，目光仍旧落在颜宝宝身上，跟着裂开嘴笑着，似乎不是太好看。 颜宝宝的尖叫，让下方不少组员也都听见，都颇为惊讶的议论纷纷起来。 “什么？他没被砸中？” “不可能吧，我记得就算是宝儿姐当初，也没有完全躲开唉？” “是啊，宝儿姐都没有做到，这个小子竟然！” 乔渊有点发愣，他一时间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见赞美，猜疑，还有很多欢呼。 “躲过了不起啊，快给我关门啊臭小子！！” 老虎的声音，一瞬间回荡在整个大厅，组员们的听见之后的一阵笑了起来，气氛火热的不得了。 乔渊立马把门关上，他现在更懵了。 貌似有点，出师不利？ 颜宝宝上前笑道：“哈哈哈，组长喜欢看美少女动画片，并且特别不喜欢被人打扰，每次都偷偷摸摸的。” “那么一个大猛男，穿着粉红内裤，看美少女动画片？”乔渊有点窒息。 不愧是余烬，果然这里都人才济济。 他听着下面的议论，似乎在场的所有组员，不管是实习生，还是像颜宝宝这样的特别组员，似乎都经历过这种让人尴尬的事情。 半晌，黑色的门打开，穿了一身白衣服，白裤子，白牛皮皮鞋的老虎，优雅的走出来。 仿佛刚刚那个龌龊的粉红变态，是另一个人。 乔渊揉揉脑瓜。 “可以啊小子，能躲过我的汽水瓶，嗯，你是第二个。但能把我的汽水瓶打飞出去，你是第一个！” 老虎欣赏的看着乔渊，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要把乔渊里里外外，看的明明白白。 乔渊顿时警惕起来，心跳加快。 第19章 c－049(求追读) 第19章 c-049（求追读） 周日中午，黄昏大厦顶层。 乔渊站在老虎面前，仿佛再一次回到数日前，在治安署里的困境，但，今时不同往日！ 他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了，他接触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他成为了次阶升华者，他也曾领略过烈阳教会的华丽，梅林街的阴森。 他已然与白骨恶魔决斗过，于恶魔手下存活，他见识了手段高明的查尔斯，他在一步步成长！ 此刻的乔渊，目光如炬的与老虎对视。 他心中坦荡，问心无愧！ “呦？不愧是乔氏夫妇的公子。” 老虎笑眯眯的拍了拍乔渊的肩膀，转过身往黑门后的办公室走去，并冲乔渊招招手。 乔渊深吸一口气，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他跟着，走进了黑色大门，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望着落地玻璃外，那浩瀚瑰丽的古老都市。 他适才还对五阶升华者的老虎产生一丝质疑，如今却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 但有一点，他有察觉，那就是在这个屋子里，或者说，这个未知的世界里，老虎是无敌的！ 五阶升华者……他貌似有了全新的认知。 “坐吧，你现在可是我余烬的一员了。”老虎笑着开口：“好看吗，夜色下更好看。” 在老虎话语落下的一瞬，落地玻璃窗外的古老都市，转眼间，从白日变成了黑夜！ 万家灯火通明，一座座尖顶摩天楼闪烁起点点光芒，空中飞过的浮空车喷着蓝色的尾焰，美轮美奂。 “……”乔渊睁大眼睛。 他思绪万千，对于升华之路也迸发出了更为强烈的渴望和憧憬，他开始相信敖蔓蔓的话了。 升华七阶，七阶成神！ 五阶升华者就有如此不可思议之力，他此刻根本无法想象敖蔓蔓作为女武神，是何等的超脱。 还有那些旧神，古神，又是何等的可怖。 这个世界…… 他仿佛拨开了世界的另一层面纱，先前的自己，以为见识了真实世界，却是冰山一角。 老虎没有打搅乔渊的震撼，他挥挥手，一枚灰色的圆形徽章从一旁的橱柜里飘出，落在乔渊眼前。 还有一套灰色斗篷和泛黄书册，以及一本一指厚的黑色书籍，纷纷飘来。 “东西不多，灰色徽章代表你实习员的身份，等考核合格，并晋升一阶升华，觉醒了属于自己的升华能力后，就可以成为正式组员，到时候徽章也会换成新的。” 老虎打了一个响指，办公室的黑门缓缓打开。 乔渊回过神来，他抓住飘在眼前的圆形灰色徽章，发现徽章上面，刻有一列黑色的余烬，在下面另标记了c-049。 他想起颜宝宝的s-002，厄尔斯的s-006，看来实习员代表c级，正式组员估摸就是b级，一级组员是a级，特别组员是s级。 级别越高，数目越少，比如s级特别组员，一共只有八位。 他又摸了摸灰色斗篷，质地精良，仿佛金丝软甲，似乎穿上会很酷，而且具备一定防护效果。 那一指厚的黑书，叫升华集，里面记载着颜宝宝先前提到过的，关于各种神液炼制所需的材料，方法，非常丰富，还有很多魔药的炼制。 最后，便是那泛黄书册，约莫一指之厚，表面印有【超凡事件薄】的字迹，他好奇翻开，发现里面的书页都记载着各种各样的超凡事件，比如通缉犯，恶魔污染，某地出现边墟污染等等。 “边墟污染…”乔渊想起了边缘途径，想起了白骨恶魔的边墟空间，看来顾汐月所言不差，这由边缘世界形成的边墟，怕是时而发生。 尤其让他惊讶的是，这每一页记载之事，都是时刻变化的，动态的，比如那通缉犯的画面，会随着时间递增，下面的赏金数目在缓缓提升！ 大概是他目前的级别太低，只是实习员，所能查看的任务少之甚少，只有开头几页几个事件，后面书页的画面，都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觉得极为神奇，远超他来时对余烬的想象。 “首先，余烬的职责，是维护人类最后的栖息地，大部分任务，都和恶魔，神明，以及边缘世界有关，都很危险。” 乔渊微微点头：“我明白。” “有觉悟就好，你现在，需要在有限的几个事件里选择一个，你相对擅长的，熟悉的，作为入门考核。”老虎点拨了下。 “考核？”乔渊问道。 老虎点点头道：“嗯，每一个进入余烬的人都要经过一次考核，你即便特招，也不例外。” “考核是余烬总部群星会的规定，不是这十一区的总部，会通过余烬视角，会有专门的观察者，看着你完成任务。” 老虎的话给乔渊多少解惑了下，他刚刚还诧异，这余烬总部最厉害的才五阶，如何抗衡诸神，现在才明白，这只是十一区的余烬总部。 对了，老虎自称四组组长。 那么，这里只是一个四组而已。 他拨云见雾般的回答道：“明白了。” 老虎微微颔首，继续说道：“你要明白，作为余烬成员，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一本超凡事件薄，同一个事件会有很多成员关注，如果你手慢了，就会被其他成员率先确认。” “到时候，如果你的小册子上暂时没有了事件，你就只能干等着，等到有新的危险出现。或是你运气好，走在路上遇到了超凡事件。” 乔渊听着老虎的介绍，渐渐了然。 “还有，正常执行任务需要搭档，但这一条不强求，孤狼的成员也有一些，具体看自己选择。” “如果在执行任务当中，遇到了突发情况，且威胁等级远远超过自身，可以撕碎事件薄，获得总部救援。相反，若是喊羊来了的把戏，会被永久驱除。” “谢谢组长指点，”乔渊点点头。 他越是接触，越是发现余烬总部深藏不露，虽然此地似乎只有老虎是五阶升华者，但此地的总部，仅仅是十一区总部。 而银月都一共有十二个区，余烬组织的庞大，他似乎才窥见冰山一角。 他将四件物品收了起来，站起身，向外出去。 “你完成了你父母当年的夙愿，我为他们开心。” 老虎的话，让一只脚踏到黑门之外的乔渊微微一怔，接着完全走出去，并关上黑门。 办公室外，颜宝宝不知从哪里摸出的车厘子，一个接着一个往嘴里塞，吃的很有滋味。 看到他出来，颜宝宝抬起头道：“任务选好没？” “还没，都挺危险感觉，”乔渊翻着超凡事件薄，想着入门考核，多少有些斟酌。 他既然进来了，当然想站稳脚跟。 后面的任务可以随便选，但这第一个随便不得。 组长刚刚说最好选一个相对熟悉的，这里的熟悉，指的应该是熟悉的环境。 但事件薄里，首页的通缉犯有标注到。 【姓名：吉姆·瑞贝卡。】 【年龄：36。】 【性别：未知。】 【危险指度：b-（建议一阶升华者）】 【被指控：与恶魔有染，运送恶魔源质，污染河水，小孩，花草等。】 “恶魔？又是恶魔，”乔渊皱眉，这里的危险指度应该对标b级成员，也就是后面标注的，需要正式组员，一阶升华者才能处理。 否则大概率会送人头。 他现在才次阶升华，最入门到一档，b-级威胁很难，加上第一次的任务还是考核，完全没必要。 尤其这上面来回转动的吉姆头像，如同的性别一样，分不清男女。 “这个不要点，”颜宝宝走过来给乔渊指了指，通缉单上的一些深蓝光点：“看见没，这些深蓝色，都是正式组员在浏览，你换个简单的吧。” 乔渊回想起刚刚上楼，各等级的门前牌子，c级实习员是灰色，b级正式组员是深蓝色，a级一级组员是红色，s级特别组员是金色。 这么一看，手里的超凡事件簿更像一个动态电脑，随时同步各组员和超凡事件更新。 他无奈中，看向第二页：“这个，危险指度是b+，更不合适了。” “嗯，目前好像没有适合你的，你现在只适合c-威胁事件。”颜宝宝摇摇头。 乔渊揉揉眉心，敢情真的要像老虎说了要等上好几天？不是吧，这也太难了。 不对，他现在是恶魔的香饽饽，指不定在外面可以随机遇怪呢，他忽然笑了起来。 还是不对，这里说的超凡事件应该是造成伤害的，有一定影响的，他自己遇上的恶魔估计不算吧？ 他陷入困惑。 “乔渊，你家在十一区中心吧，我翻过档案，叫月亮花园？”颜宝宝咽咽口水：“月亮花园对面，有一家超好吃的炸鸡店，我经常去。” “汪汪炸鸡店吧，还没关门？”乔渊追忆起来。 颜宝宝不解的开口：“生意挺好啊，为什么要关门。” “不好吃啊，后来改良了么？好多年没去过了。” “要不现在去吧，”颜宝宝提议道。 乔渊摸着饱腹的肚子，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不行到时候喝点饮料呗。 他和颜宝宝下楼，一层附近的那个绿裙女子正涂着口红，笑眯眯看着乔渊道：“小郎君可真厉害，组长的汽水瓶都能躲开，叫什么名字？” 乔渊现在知道对方是正式组员了，腼腆道：“乔渊，幸会前辈。” “哎呀，小郎君好温柔。”绿裙女子约莫二十多岁，冲乔渊羞涩的笑笑。 乔渊的脸颊很快红了，虽然也谈过初恋，也和顾汐月谈着，但是眼前这位的目光，多少有些勾人。 他连忙撇过脸去，路过高翔身边，想着钱包空空，只剩5块钱了，吃炸鸡的话。。 忽然，他手里的超凡事件薄颤了一下，他好奇翻开，发现在第四页，多出一个新的超凡事件！ 【通缉黑巫师，维多克·艾娃。】 【性别女，来自西圣庭，年龄未知，出现在维多利亚遗址，施展黑魔法发疯中，已然造成人员伤亡，原因未知，威胁指数c+。】 “维多利亚遗址？”乔渊仔细看着，并同时发现，页面上逐渐出现几个灰色光点，俨然是其他的实习员也在浏览。 “这不就是大学城附近的景点么，我大一还和胡图他们去玩过。” 乔渊深呼吸一下，将自己的手印按的上去。 他接下了这个任务！ 第20章 她不是在逃(求追读) 第20章 她不是在逃（求追读） “厄尔斯！门！” 颜宝宝看着乔渊接下任务后，回头冲三层上喊道，在乔渊的狐疑中，发现那魁梧的厄尔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扛出一扇巨大黑门。 “维多利亚遗址！僻静巷子。” 颜宝宝又喊了一声，厄尔斯点点头，在门上做了一个标记，随后一挥，将两米高的黑门直接从那三层围栏上抛出，吓了乔渊张开了嘴。 那黑门俨然很重，带着呼啸砸来，即将落地的时候，在乔渊瞪目结舌下，却是被颜宝宝的小手一握，仿佛接住了空中丢来的手机，所有的冲击力荡然无存，稳稳让颜宝宝给立在地上。 尤其是，这夸张的一幕落在四周，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四周的成员仍旧是各干各的事。 只有一些实习员略有羡慕的看向乔渊。 “不是吧？宝儿姐对这个新人这么好？” “能躲过组长的汽水瓶，那确实不一般。” “那也太过了吧，他才刚刚进来啊。” 乔渊听着四周的议论，仍旧有些不明所以，他记得当初在浮空车里，就看到厄尔斯背着一个用麻布包裹着的大板子，那会儿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一看才发现，当初的板子就是眼前的黑门，好家伙，天天背着个大黑门跑来跑去。 “发什么愣，走。” 颜宝宝伸手，握住黑门的圆形握把，扭动了几下，将黑门一把打开。 在黑门的里面，是一条老旧的巷子，乔渊惊讶的看着，极其陌生，但巷子两旁的建筑，是带着很有特色的缤纷色彩，即使褪色了很多。 尤其是那些建筑多是圆顶或尖顶，风格也都带着些维多利亚时代的优雅和细致。 “美食街的后面？”乔渊回忆着，发现颜宝宝已经走了进去，扑面而来一阵潮湿的味道。 他迈过黑门，不过一步，直接从十一区中心的黄昏大厦，抵达遥远的三四十里外，处在郊区的，距离大学城不远维多利亚遗址。 仿佛缩地成寸，一步天涯。 他好像多少了解一点厄尔斯的能力了。 这简直酷毙了！ “哦对了，厄尔斯，记得等会把我的彩虹小马推进来。”颜宝宝说的彩虹小马就是指她那款粉红色的摩托车，说完她关上了门，门也随之消失。 “厄尔斯也是四阶升华者么。”乔渊问道。 “嗯，走吧，”颜宝宝往巷子里头走去：“我想看看你的表现，你要努力哦，考核是有评分的。” “评分，哪些因素？”乔渊翻着事件薄，关于【维克多·艾娃】的那一页，出现了一行小字。 【黑巫师艾娃，最后出现在维多利亚遗址，维多利亚长街3号药店。】 在他看过之后，这行小字便消失，再没有任何提示，而是出现了一面菱形维度表格，分为四个点。 “这不是显示出来了吗？你自己看吧。”颜宝宝点了点，又说道：“我要买棒棒糖去了，加油哦。” 乔渊看着，发现四个点，分别是，时间，力量，精准，果断。 【菱形表将记录您在任务中的四项表现，会在任务结束，考核完成后呈现。】 【每项表现为25分，合计100，60分合格，70分良好，80分优异，90分出色，95分极佳。】 【首次任务达到60分合格，就算通过。】 【总评分超过60分，会计入本月实习员任务排名，名列前十的实习员，会获得相应激励，包括且不限于，武器，神迹，技艺等。】 看着菱形表下面浮现出的几行标注，尤其是看到最下面神迹一刻，乔渊的呼吸顿时快了不少。 “这个奖励好，只是我第一次任务，应该希望不大，”乔渊不做什么期待，他合上事件薄，塞进背包，向着维多利亚长街走去。 随着渐渐走进这片建筑群里，他一眼看见前面几个老人在抱着孙儿崩溃大哭。 乔渊走近，发现那些小孩都印堂发黑，没了神采，仿佛丢了魂。 那银发老妇恐惧而又气愤道：“那个疯女人，简直就是魔鬼，绝对是，她手里冒着黑气！” “麻烦问一下，那女人向哪跑了？” “哦，我的上帝，你是来拯救我们的么，那个女巫师朝着那个方向，右转，就是老街！” 银发老妇激动的给乔渊指路。 “多谢，”乔渊向前走，并同时把那件灰色斗篷取出来，披在了身上。 黑魔法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前天晚上已经亲眼从顾汐月的手里，见识过了，似乎人们提起巫师都是邪恶的黑巫师，相当可怕。 乔渊不断的往前走，穿过巷子，来到那老妇所言的老街，实际也是事件薄标注的维度利亚长街。 这里汇聚了不少人，都三三两两的议论着，神情里多少带着恐惧，乔渊扭头，很快发现药店的方位。 那里，似乎已经被污染了，散落一地的药盒，瓶瓶罐罐，店主是一个秃头大叔，直挺挺的躺在店门口，到处都是黑魔法留下的痕迹。 没有人敢靠近，听说，刚刚一个不信邪的年轻人碰了一下，手指被残留的黑魔法侵蚀，直接枯萎。 乔渊扫了一眼那在地上抽搐的年轻人，微微皱眉，他站在药店门口，没有贸然进去。 再次看了一下那年轻人被枯萎的手，他从怀里取出那圆形的红色玉坠：“不知，这黑魔法的气息，能否腐蚀一下这玉坠的外壳。” 这个查尔斯手里获得，被白骨恶魔所盯上的奇异之物，还不知如何打开。 他手持玉坠，在那些翻腾的气息里荡了荡，很快沾染了不少，但一时，看不出变化。 乔渊摇摇头，把玉坠收了起来。 他作为次阶升华者，对于这残留的黑魔法，有着一定的抵抗效果，再加上黑色斗篷的防护，问题不大，但，还是没必要进去。 “先是用黑魔法对付孩童，又疯狂搜刮药店，那孩童仿佛失去了神，或许…她受伤了？” “她需要吸取活人的生机？尤其是小孩的，抢药，应该是治愈伤口。” 乔渊做了大致的推断，并未再停留什么，沿着这地上墙上残留的黑魔法气息开始追踪起来。 果不其然，他逐渐发现了路上出现了一些血迹。 “先前的路上没有，这里才有，奇怪。” 他加快速度，发现这一路上，黑魔法的气息越来越多，他疾跑在看不见尽头的古建筑群里，色彩斑斓的墙面和房屋，逐渐有些阻碍视野。 直到他听见一阵瓶瓶罐罐砸倒的声音，和一阵女子的尖叫，在右边，一个金发女人赤着脚跑出来，却被一只手抓住头发，直接拽回了屋子里。 “喂！”乔渊呵斥一声，瞬间冲了过去。 “药，给我药，药店老板戴夫说你买了大量的红蔓药剂，快点！” 屋子里传来黑巫师疯狂的嘶吼，还有那金发女人的求饶，对门的一对老夫妻迅速关紧门窗，拉上窗帘。乔渊眉头紧锁，挥出命运之锤，直接敲碎房门，刚想踏进去又飞快收回腿脚。 只见那屋子里黑雾弥漫，其内闪烁着紫色的光点，仿佛一双寒气逼人的竖瞳，飞快的凝聚成一条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冲乔渊吞去。 好在他刚刚及时收回脚，往后退出两步，使得这黑雾大蛇扑了一个空。 “够了！”乔渊眼疾手快，一锤子敲出，直接让雾气大蛇崩溃开来，锤子打出的命运轨迹，是一个墨绿色长发女人。 他抬起头，看向那阳台上，右手中握着一只红色药瓶的墨绿长发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披头散发，依稀可见面容娇好，左手在滴血，穿着一件紫灰色的巫师袍子。 正是维克多·艾娃。 “多管闲事！”艾娃扫了一眼乔渊那代表这余烬的斗篷，目中阴寒一片。 她说着，就跳下阳台。 乔渊阴沉的追上，完全顾不上脚下的金发女人在口吐白沫，剧烈的抽搐着。 这里的建筑群多而杂，高矮参差不齐，有很多狭小的胡同，巷子，各种路边走廊，后门，暗道，乱七八糟，加上颜色多彩，让他仿佛掉进了迷宫当中，即使沿着黑魔法气息追踪也比较吃力。 唯一庆幸之处，大概是那维克多·艾娃受了伤，没有被迅速拉开差距。 只是，在追了半个小时后，乔渊古怪的发现，自己好像在沿着维多利亚老街附近转圈！ 确切的说，是这个叫维多克·艾娃的魔女在引着他转圈，总之来来回回都是这片地。 “为什么要绕圈，不对，她分明受了伤，应该想早点摆脱我，找个地方疗伤才是。” “这又是什么把戏？” 乔渊擦拭了下额头汗水，越追，心底越发感到怪异，那时而从楼梯口，从拐弯处闪过的墨绿色长发，仿佛在期待着自己追上。 “不…不对，她这不是在逃！” 乔渊猛的停下脚步，他不觉得对方在戏耍自己，他忽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 第21章 盲目者看不见光，但他们可以成为光(求追读) 第21章 盲目者看不见光，但他们可以成为光（求追读） 乔渊忽然发现，四周弥漫起雾气，连天空也被遮掩，他很快分不清方向，四周所看，都是差不多的房子和颜色，像一副褪色的油画。 而他，已是画中人。 “我早该想到……”乔渊揉着眉心，有些自嘲。 这个艾娃，从见到自己那一刻起，就没有选择逃，而是在一点一点，不着痕迹的施法！ 若是再细极密恐些，便是在自己还没有发现对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比如，那路上忽然出现的鲜血，分明之前没有，他追到老街后才发现。 对方一路留下的黑魔法气息可以是痕迹，也可以是施法的铺垫，以此，将自己困在其中。 “她受了伤，急需药物治疗，可她知道无法摆脱我，一味的逃，只会加剧伤势恶化。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是要将我困住，哪怕只是困住一时，也足够逃的无影无踪。” “任务怕是失败了…” 乔渊揉着脑袋，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颜宝宝买个棒棒糖就没了影，按照这两天对她的了解，指定又找到好玩的了。罢了，即使对方来了，也不能帮自己，倒是另一件事，多少引起他的注意。 他一路追着艾娃的过程里，双手沾染了不少黑魔法的气息，却并没有什么影响。 直觉告诉自己，并不完全是升华之力抵挡的缘故，似乎还有其他的因素。 他抬起手一握，他掌心蓦然紫黑一片，有着无穷力量涌现，那不是他的力量，是黑魔法的力量！ 这出现的极快，又很快消散，这一次他才能感受到体内的升华之力在用作抵御，将黑魔法从他手里逐渐排出。 “这是遏制，刚刚是什么？”他眉头紧锁，又渐渐的舒展开来：“刚刚掌心力量涌现一刻，脑海里的淡金拱门微微有些一颤，是否说明。” “这是觉醒？” “不，我如今还没有喝下对应的天堂途径的神液，不可能是觉醒。” 乔渊思忖着，再次抬起手，手里大部分黑魔法气息都消失了，还残留一些，让他有些不舒服。 好在不多，好在这个艾娃不够强大，若是如顾汐月那样的大魔法师，他怕是要步之前年轻人的后尘了。 不过若对方太过厉害，威胁指数也会超越c+，达到b级起步，那么，他也不会接。 现在对他而言，就是寻找离开此地的方法罢了，任务失败什么的，他已经顾不上了。 乔渊有点想笑，之前还准备着，如果运气好的话，冲个本月评分前十之类，捞个奖励。 这下直接失败，什么都不用想了。 “所以，该怎么出去？反正都失败了，要不等雾散了吧，”他琢磨着钱包空空：“打把游戏先。” 乔渊坐在一旁，掏出手机，打算接个代打，赚点小钱钱，他的指尖划过深渊游戏，点了进去。 他打开游戏，等着需要代打的玩家。 …… 银月都一区，余烬群星会，一处星台上，两位观察者在默默的看着。 “黑魔法的雾气好大，看不清了。”一位戴眼镜的刻薄女人皱眉：“不过，这叫乔渊的新人在干什么？” 旁边的长脸男人轻咦一声：“好像在玩游戏。” “玩手机吧，搜索怎么破除迷雾？太幼稚了。”带眼睛的刻薄女人摇摇头。 “虽然看不清，但他分明是两只手，也就是说，手机是横着的。”长脸男人笃定道。 在他说完这番话后，顿时和女人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各自眼底的古怪。 “他在打游戏？”刻薄女人错愕道。 “应该是了，根据资料显示，乔渊，天堂大学大四学生，经常代打赚零花钱。” 长脸男人越看越是奇怪，忽然笑道：“虽然笨了点，但这心态挺好，一点不慌。” 时间缓缓流逝，乔渊打着打着肚子有点饿了，明明吃过了，是刚刚消耗太大么。 他摸摸肚子，好在到账30块钱。 四周的雾似乎散去了一些，他看着，捏着锤子打算出去看看。 “来…来这里……” “来吧，被眷顾之人，我崭新的容器！” 乔渊的耳边，忽然传出一阵呢喃，仿佛恶魔贴在耳垂上低语，让他的身体掉落冰窟般，感到无尽的冰寒阴冷。 地上，很快出现密密麻麻的蟑螂，此地的居民们，也都一个个神色默然的站起，从房间里，阳台上，地窖口，任何地方全都锁定乔渊。 “是你？白骨恶魔。”乔渊手握锤子，冷冷的看着四周：“要么你自己现身，要么我打到你现身。” “这么想见我，那就来找我吧。” 白骨恶魔的声音回荡开来，他最初只是想要夺回乔渊从查尔斯身上获得的白字玉坠，但先前那一战，他已然发现乔渊的身上竟然有神明的气息。 这可是比玉坠更为诱人。 它也有了全新的计划，极为兴奋。 与此同时，乔渊的脚下，那长长的巷子忽然蠕动起来，出现拉扯，延长，再延长，原本几步可以拐弯的巷子变得无限远。 那一栋栋圆顶建筑，也在拔高，弯曲，眼前的一切都在疯狂变化着，除了乔渊。 包括那些神色默然的人们，全都拉伸成尖叫的面条状，越来越长，仿佛变成了光。 鲜血与尘土交织，弥漫天空。 乔渊的眼皮跳动着，这漫天的疯狂景象和呓语，让穿着灰色斗篷的他如矗立在暴风雨里，微微摇晃。 “你在害怕什么，学那女巫施法？” 他对白骨恶魔知晓不多，但在刚刚经历了艾娃的施法后，多少看出一些规律。 他刚刚在听见呓语的时候，在随着蟑螂出现，众人默然的一刻，其实就已经置身于了另一个世界，那恶魔的世界，可对方似乎并不满足。 而这，似乎就是所谓的边缘世界，加上对方的边缘途径的力量，乔渊一瞬明白了过来。 此刻是对方真身施展的边缘世界，对方的实力本就高出自己，一旦边缘世界完全凝聚，自己便是凭借天堂途径的幻想之力，恐也难破开。 但乔渊没有动，没有去打断。 他今天可以打断，可对方既然持着边缘途径，那就一直会在暗中，他若想找到对方，就必须踏入这危机四伏的边缘世界！ 没得选。 恶魔的隐患要消除，查尔斯的线索也要揪出，此行，他势在必得！ 与此同时，白骨恶魔干笑道：“一个四阶升华者，是很大的麻烦。” 乔渊没有说话，看着四周的建筑，路面，逐渐被构成成一条高大的阴暗长廊，仿佛延伸到地狱，地上的蟑螂密密麻麻，一个个被拉成面条的人卷成螺旋状，如同标本，被一一粘在走廊两侧的墙上，仍旧微微抽搐着。 他脸颊苍白，终于见识了何为恶魔。 这里，所谓恶魔的边缘世界，或是更为严重的边墟，他能感受到强烈的污染源，不知出现了多少年，似乎自己都会被污染成扭曲的怪物！ 好在，身上的灰色斗篷具备一定庇护，抵挡了大部分的污染侵蚀，只要别待太久。 “知道么，他们可以被我挂在墙上，是荣光！” 白骨恶魔话语落下的一刹，每一个螺旋状的“标本”都从拉伸成法棍似的舌尖开始，燃烧了起来。 “盲目者看不见光，但他们可以成为光。” “上帝说有光，就有光，我如何不可？” 阴测测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随着走廊两边墙上的“光”纷纷亮起，给乔渊照亮了前路。 喜欢的，麻烦各位可以每天尽量看到最新，追读很重要，我会努力写的。 第22章 我预判了你预判我的预判 第22章 我预判了你预判我的预判 扭曲阴暗的长廊里，乔渊的影子，被那些惨叫的“标本”拉长，随着“标本”的火焰微微摇曳。 他眉头紧锁，似乎，所面对的不是一般恶魔。 他握着那命运之锤，淡淡的蓝光逐渐发亮。 他抬起脚，一步落下，那脚下密布的蟑螂瞬间散开，一步接着一步，满地的蟑螂依次让开道路，也在不断的填补他走过的路。 腥臭越来越浓，随着乔渊距离长廊尽头越发接近，几乎凝聚成了实质，熏的他五脏错位，眼冒金星。 此刻，他手中锤子的蓝光也达到了极为璀璨的程度，照亮了余下的一小段路。 那尽头，矗立着一扇苍白的门。 乔渊穿着灰色斗篷一言不发，继续走着，先前在梅林街的经历，对于保持心境，有不小的帮助。 他此刻蓄力到现在，虽然没什么参照物，仍旧能感受到，大约是自身三倍多的力量，即将四倍！ 他深呼吸，来到那苍白之门，一丈之外停下。 这巨大的苍白之门，让他想起第一次在梅林大教堂天台看见对方时，那四指尖锐的，带着黑斑的爪子。 “谨慎，寡言，挺好，真挺好。” 闷闷的声响从里头传来，苍白之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呼呼涌现出大量的死气，所吹之处，蟑螂大批大批的嘶鸣起来，极为兴奋。 食腐之物最是恶心。 乔渊目光淡漠的走进去，随后瞳孔一缩，在手里蓝光的照耀下，那门里是一间古老的大殿，左右两边立着六根马车粗的木头柱子，顶起了灰尘硕硕落下的藻井，在大殿中央，则盘踞着一条龙！ 一条只剩下森森黑骨的巨龙，约莫三十多米长，生有四爪，身躯骨骼腥臭，并伸出一根根如尖刺般的骨头，还有大大小小的血红色脓包寄生在骨刺上，缓缓的鼓动着，其间布满大量的蟑螂，爬来爬去，黑龙被黑雾弥漫，盘踞在地上，苍白的竖瞳如夜空的白矮星，如炬一般盯着乔渊而来。 “完全黑烂了么……”乔渊依稀记得，上一次看见对方，还只是白骨上生有黑斑。 难怪这恶魔等不及了，明知道颜宝宝就在附近还敢出手，狗急跳墙不过如此。 还有，对方刚刚提起容器一词！ 想将他取而代之，这黑龙可真是贪婪。 乔渊双眸眯起，手中的蓝光更甚，已然具备四倍之力，巨大的力量让他有些虎口发麻。 “我的容器，你终于来了。”黑龙微微转动着巨大头颅，浑身痛楚难忍似的，咧着漆黑牙齿的下颚骨：“你知道这两天，我等得多苦么？” “两天呐，太漫长了！” 大殿阴暗，只有乔渊锤子的蓝光，映出那黑龙身上一点一点的血红脓包，微微闪烁。 “当容器有什么好处？” 乔渊仍旧一步步往前走。 黑龙干哑的闷闷道：“好处太多了，你会获得我的力量，你会成为边缘途径的恶魔，你将成为黑暗的主人。” “边缘途径？”乔渊表面略微惊讶，实际早已猜到。 现今的他，就差一杯神液，或许就可以晋升一阶升华，进行觉醒了。 可惜，任务失败，从查尔斯那获得的红色“白字”玉坠也捏不碎，不知杀了这头恶魔，有没有额外的收获。 “没错，边缘途径，是深渊途径的另一种走向，你将成为生在边缘世界里的幕后黑手。” “你可以通过不断诱引，吞噬可爱的标本，吸收他们的生机，甚至他们身上不易察觉的神迹，不止是人，大地，湖水，只要你想，都可以暗中侵蚀！” “哦，明白了，”乔渊点点头：“所谓边缘途径，大概就是，生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恶魔，见不得光，只能暗戳戳的使坏。” 黑龙并不生气，他吃疼的闷闷道：“在幕后就可以支配一切，为何要亲自出面？” “下水道虽然臭了一点，但安全啊，敌人找不上，就算找到，一时也找不到进来的路。” “做一个黑暗中的王，有何不好？” 乔渊哦了一声：“听起来不错。” “是吧，成为我的容器，到了夜晚，还是可以出去透透风的。”黑龙继续蛊惑着。 “透风好啊，是不是说，我还能偶尔晚上去顾汐月的宿舍？”乔渊琢磨着，发现这真的很棒。 “是吧，多好啊，来吧，我的容器！” 黑龙向前伸出一段脖子，巨大的躯壳也缓缓动弹了一下，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已然受苦了多年，若非作为选择了边缘途径的恶魔，只能在黑暗中操纵，他早就冲了出去。 “来了！”乔渊大步冲去，灰色斗篷咧咧作响，他踮起脚向上一跃，一直握着命运之锤的左手，猛的扬起那璀璨如烈阳的蓝光，一瞬照亮整个大殿。 黑龙的额头微微抬起，白矮星一样的龙目向上翻动，时间仿佛变慢，那浑身的蟑螂都随之躁动。 因为它们看见了光，刺目的光。 乔渊的目标极为简单，以最快最粗暴的力量，将这屁话啰嗦的恶魔脑袋，砸个稀巴烂！ 咚—— 锤子虽小，迸发的却是乔渊作为次阶升华者的四倍之力，顷刻间震的黑龙浑身一颤，掀起铺天盖地的蟑螂，在这恐怖的震撼下，纷纷炸开，漫天洒起腥臭的汁液。 那黑龙的头颅更是重重的砸中地上，一瞬产生层层地板龟裂，咔咔回荡，旋即坍陷进一寸！ 黑龙的一只龙角也被乔渊敲碎，额头上，伸出几条裂纹，仿佛再碰一下，就会散成一地碎块。 “很想杀我，为他们报仇么？”黑龙吃疼，牙齿崩飞了两颗，却翻着硕大龙目，神色里透着一抹讥讽。 “他们的命，自然要算你头上，但我现在…”乔渊闻着刺鼻胀脑的蟑螂腥臭，猛的连环敲黑龙的头上，大骂道：“你麻的！天天蟑螂蟑螂，老子最踏马讨厌蟑螂了！！” “哪怕是下水道的老鼠，我也可以放过，可你嘛的，天天和蟑螂为伍，天天派蟑螂恶心我，还要我当这黑暗世界的王？” “我去你姥姥的！” 乔渊手握命运之锤，疯了一样，不停的敲着黑龙的脑袋，每一次落下，都多出几道裂缝。 “哈哈哈哈哈，讨厌蟑螂？谁不讨厌这密密麻麻的臭虫！”黑龙低吼一声：“我可是龙啊！” 黑龙额头上裂纹密布，仿佛随时都会碎成一地散沙，偏偏那裂缝里，迸发出一束束白光！ 在黑龙这一吼之下，乔渊眉头一皱，直接被掀飞出去，与此同时，黑龙头顶的黑骨，一块块脱落，展露出那黑骨之下，闪耀无瑕的白骨！ 乔渊目光平淡，不动声色的带着灰色斗篷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倒卷出去。 “吼！谢谢你，帮我砸碎这乌黑的寄生骨，帮我重现，作为白龙的傲骨！哈哈哈哈哈！” 黑龙咆哮着，震散身上的蟑螂，从他的头颅开始扩散出一道道裂缝，迅速的遍布全身。 那无瑕的白骨，仿佛蜕皮一般，焕发新生！ 此刻，应该叫白骨龙才对！ 有着灰色斗篷的防护，乔渊撞在一根木头柱子上，闷哼了一下，却是没有受什么伤。 他抬起头，再看那巨大的四脚龙，俨然白骨凛凛，借他的手，破除了骨刺，脓包，还有无数的蟑螂，堪称天衣无缝。 “哈哈哈哈哈，我早知道你怒火极大，你那锤子的蓝光，灿烂的跟太阳似的，当我瞎么，蠢货！” “按照你们人类的话说，算不算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哈哈哈哈哈哈哈！”白龙畅快的大笑起来。 “是么？” 乔渊站起身，眼看着白龙还没有完全蜕掉表面寄生的黑骨，瞬间再次冲去。 他的命运之锤，在刚刚第一次敲击的时候，就敲出了，黑本是白的命运轨迹。 他要的，也是对方展露真身的一刻。 就是此时！ 第23章 好想一拳下去，看看颜宝宝会不会哭 第23章 好想一拳下去，看看颜宝宝会不会哭 乔渊的速度极快，一段疾跑起步，又是脚跟一踮，手握璀璨蓝光跃起，冲着白龙的头骨冷笑道：“显然你对人类不够了解，要不？晚上多出去透透风？” 白龙茫然的瞳孔眯起，牙痒痒道：“臭小鬼！” 咚！乔渊毫无意外的敲在白龙的脑袋上。 可惜，在他敲击的一瞬，被白龙的尾巴狠狠甩来，砰的一下，将他直接打飞出去！ 事实上，他掐的时机极为苛刻，不给对方一丝喘息机会。然而，他之前已经施展了多次，这白龙当真适应迅速，那一尾巴横扫是和他同一出手，甚至更快一些。 他刚刚手中锤子的力道大约只使出了六成，仍旧叫白龙发出惨叫，额头出现了大范围的裂缝。 若非如此，只这一锤，就可以让白龙归西！ 乔渊咬牙捂着左手，有些脱臼，即使有着灰色斗篷的防护，此刻斗篷也裂出口子，效果大为削弱。 “一阶升华的气息……” 他脸色阴沉，颜宝宝说的当真不假，每一阶的差距都是天壤之别，若非有命运之锤，根本没得打。 并且，这白龙的一阶升华，远远超过查尔斯的一阶，完全是天壤之别，让他相当错愕。 或许，是对方处于边缘世界里的加持，而自己，又恰好因为实力不如，在这里根本展现不出天堂途径的幻想之力。 大概是了。 “臭小鬼，该适可而止了！” 白龙咆哮着，挣脱了最后那两只脚的寄生黑骨，轰然向乔渊冲过，抬爪一抓，就将乔渊捏住！ 乔渊用力挣扎着，他的左手已然脱臼，根本难以反抗，刚刚就是想躲，也变得迟钝。 实在太痛！ 此刻他被白龙捏着，在残破斗篷的庇护下，浑身骨骼都在发出咔咔之声，却又没有折断，令他痛不欲生。 “痛么？原来你也会感到痛？”白龙张开大嘴，贴在乔渊的脸上嘶吼着，要让乔渊也体验下绝望。 乔渊目光阴寒，冷冷盯着白龙恶魔道：“查尔斯在哪！回答我崽种！” “？”白龙一愣。 它眼底冒出无穷怒火，似乎无法理解，这分明是被自己窝在爪子里的小鬼，却像一个主人，在质问仆人？ 它气的牙痒痒，怒极反笑道：“你又要召唤那奇迹魔女了么，她进不来，我虽然只是一阶升华，但我是龙！” “问你话呢崽种，查尔斯在哪。”乔渊骂道。 要知道他来这里最大的目标就是揪出查尔斯，并顺带把这白龙给杀掉。 白龙恶魔阴测测发出冷笑：“烈阳教会的废物，谁知道？或许已经死了。” 乔渊眉头紧锁，发现白龙的爪子捏着更加紧了，他正要选择撕裂超凡事件薄，让余烬总部救援，却是听到咔嚓一声！ 那不是他的脖子，也不是他的腰，更不是腿，不属于他身上任何一块骨骼。 “嗯？”他古怪中，一道血光蓦然从他的兜里暴发，直接挣脱掉白龙的爪子。 他被血光笼罩，就连脱臼的左手都不疼了，甚至在愈合接骨！那分明是血色，却流溢着神圣之意。 “这是…那红色玉坠？”乔渊呼吸急促。 自从查尔斯那里获取之后，他如何都捏不碎，就算黑魔法气息也难以腐蚀，没想到在这里。。 同一时间，在血光之中，一束白光照耀大千！ 一件小小的，指肚不到的物件，缓缓从乔渊兜里飞出，仿佛一个字，一个白字。刺得白龙大惊失色，蹭蹭蹭的往后退去。 “这是…这是天堂印记！！” 白龙目瞪口呆的看去，作为恶魔，他浑身骨骼被这一丝天堂之光照耀，转眼间就出现了融化！ “不！不！我心心念念的天堂，为何，要这么对我，我穷极一生，都想拜入天堂，我可是白龙啊！” 巨大的白龙恶魔，在一丝天堂之光下，很快融化为一滩骨水，那四周的蟑螂，更是全都蒸发。 乔渊心惊肉跳的看着，看着那一丝天堂之光转瞬即逝，白字缓缓向下落去。 他立马起身，冲过去，伸手抓住。 “天堂…这是来自天堂的字么……” 他在触碰到白字之后，瞬间感受到磅礴的威压，仿佛神明，他甚至看见了，一只手，一横一竖，在极其具备力道的写下来这个白字！ 他陷入其中，看似笔法，又像指法。 他抬起相对好些的右手，学着那神明的笔法，练习着，只是他所练习的，是指法！ “天堂五指，可诛邪魔！” 按照“白”字五个比划，拆分出五笔，也就是天堂五指，对于恶魔之流，具备奇效。 乔渊不断练习着，逐渐发现，这天堂五指对于一切邪恶之物，诸如恶魔，黑魔法等，都具备压制效果，甚至施展出一刻，会有所感应，极为不凡。 他孜孜不倦的练着，直至娴熟到精疲力尽。 彼时，随着白龙的死去，此地的边缘世界，似乎被那一束天堂之光所净化，那遮人耳目的长廊，大殿，都在逐渐崩溃瓦解。 “乔渊？” 一束红外线，落在乔渊的额头上，是不远处屋顶上，架着白色大狙的颜宝宝，用高倍镜锁定了乔渊的脑袋。 “？？”乔渊一脸懵：“喂？搞什么！” “先回答我三个问题，”颜宝宝冷漠的把食指挂在大狙扳机上，态度充满距离感。 “拜托，恶魔死了，我没事。” “第一个问题，先前我吃了几颗车厘子？” 乔渊疲惫的回道：“没注意，你自己吃多少你记不住？还问我。” 颜宝宝神色如常：“第二个问题，你看见苍白梦魇被女武神杀了，什么感觉？” “有点突然吧，讲不清楚，不是，谁记得那么清啊，你这都什么破问题，能不能来点有挑战性的？” “第三个问题，你和女武神见面几次？互相间隔了多久？每次见面了多少分钟？”颜宝宝继续冷冰冰的问着。 “？这是一个问题？”乔渊震惊了。 “回答，”颜宝宝追问着。 乔渊摆烂道：“鬼知道。” 颜宝宝松开扳机，从屋顶抓起沉甸甸的大狙跳了下来：“好了，确认你没有被恶魔寄生。”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乔渊很无语。 “这三个问题各有讲究，”颜宝宝信誓旦旦。 “有么，没把，没觉得。”乔渊摇摇头。 颜宝宝竖起一根手指头道：“第一个问题，是考验你对车厘子的认知，情绪变化。第二个问题，是通过情感变化，测试你有没有被恶魔收刮记忆。最后一个问题，是看你会不会应激。” “？看我会不会应激……”乔渊无语了：“我差点破防了，所以，恶魔会破防么。” “恶魔的话，会完美的回答出，我一共吃了多少车厘子，对苍白梦魇死亡产生的情绪细节，以及自己和女武神见面次数，每次见面多久，精确到秒，他都会从你的记忆深处给提取出来。” “但实际上，应该是这样，在回答第三个突击问题时，会先果断的说出次数，再忽然察觉不对劲。” “或者，装着一副头晕脑胀，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总之恶魔很狡猾。” 颜宝宝一本正经的介绍着，乔渊听的头头是道：“这么讲究？” “其实，以上都是我瞎编的，我早就发现你没有被恶魔寄生，我只是有点无聊，想找点乐子。”颜宝宝嘿嘿的笑起来。 “？？？” “颜宝宝！！！” 呸，自己又成乐子了？ 乔渊看着颜宝宝那张粉粉嫩嫩的可爱脸蛋，好想一拳下去，看看对方会不会哭出来。 他躺在地上，生无可恋道：“那我若是被恶魔寄生了呢？” “子弹面前，人人平等，你会安息的。”颜宝宝举起白色大狙。 “狠，真狠啊！”乔渊不禁捂脸。 “你被寄生了早晚要死，帮你解脱呢。” 乔渊摸摸肚子，更饿了：“行吧行吧，我有点饿，不，好饿，我要饿死了。” “棒棒糖吃不吃？”颜宝宝掏掏口袋。 “喂我，”乔渊并不想动。 啪叽一声，颜宝宝把棒棒糖塞乔渊嘴里，来回搅动着：“好吃莫？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西瓜味呢。” “？”乔渊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猫，颜宝宝就像宿主，蹲在一旁，拿着手中的猫粮冲他介绍着，猫猫猫猫，我今天买的猫粮喜不喜欢？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呢。 他顿时享受起来，随着颜宝宝摇头晃脑，像只调皮的猫扭动身体。 很快，颜宝宝就古怪而肉麻起来：“你你你！你好变态啊乔渊，你没事吧？” “乐子人不乐了？”乔渊哼了声，抬起手，一把自己拿去棒棒糖的杆子。 虽然只是棒棒糖，不填肚子，但糖分嘛，人体所需基础养分之一，对于有些虚脱的自己，还是很有帮助的。 另外，他再一次确定，颜宝宝就是小屁孩！ “这一阶恶魔，居然会点空间术的皮毛，”颜宝宝上前两步，捂着葱白鼻翼，查探着那一滩发黑发臭的骨水：“乔渊，这是一条龙之恶魔吧？” “嗯，有什么说法么，”乔渊舔着棒棒糖。 “难怪，是龙族特有，血脉里残存的空间术。”颜宝宝带上特殊的灰色手套，和透明针管，抽取了一些骨液。 “空间术？”乔渊歪了下脑袋，忽然想起来什么：“哦，是那个那个那个…” “对，就是那个那个。”颜宝宝站起身，招招手：“走吧，带你去尝尝汪汪炸鸡。” “等下，我现在可是病人，”乔渊尝试着抬一下左手，奇迹的发现，居然好了？ 他之前被那血光包裹的时候，确实有感受到左手脱臼在被治愈，可还是没想到，直接恢复如初。 “莫非那血？可以治愈任何伤势？”乔渊顿时懊悔的抓头：“暴殄天物啊！” “若是早早的收起来，等以后哪天受了重伤一喝下，岂不是能起死回生？” “罢了罢了，断个骨头也要很多钱，他付不起，也不想再让王德才报销。” 颜宝宝看着自言自语的乔渊，有点狐疑：“你没事吧？” “我被恶魔寄生了，我在和恶魔暗暗计划，商量着怎么把你吃了！”乔渊伸手抓了抓。 “幼稚，”颜宝宝走开。 ？？ 到底谁幼稚啊混蛋！ “恶魔没留下什么么？”他慢悠悠地爬起来道：“据说龙都喜欢珠宝金币什么的。” 他捏着鼻子，来到那一滩骨水面前，似乎什么都没再剩下了，他四下找找，一无所获。 “咦，那是什么？” 他来到这一滩巨大骨水的另一边，刚刚好像发现了一个闪亮之处，不知是不是太阳照射的错觉。 白龙足足三十多米的大，所滩成的骨水也有三十多米范围，他沿着边缘走去，逐渐发现，那是一只银白色的钥匙。 第24章 痛，太痛了 第24章 痛，太痛了 午后的阳光下，他双眸眯起，发现在钥匙旁边，还有一块被腐蚀的芯片。 乔渊脱下破破烂烂的斗篷，裹着手，将那骨水里不起眼的银白钥匙和芯片给拾了出来。 斗篷立刻黑了一块，发出臭味，好在本就坏了，乔渊也不是很心疼。 “这钥匙，歪歪扭扭跟蛇一样，”他用斗篷擦干净钥匙，发现钥匙约莫一指长，呈现ss型，在上面，一共有七个长短不一的凸出处，像被扳弯的老式大铁锁的钥匙。 但弯曲的痕迹并不是弯弯造成的，而是天然打造出来的，相当精美。 在钥匙扁平的握把处，还镶嵌着一颗花生米大小的红宝石，呈三角形，显得极为好看。 “红宝石？发了发了！”乔渊看的双眼发直。 记得小时候看过最贵的东西，就是妈妈脖子上的金项链，宝石都只在电视广告上遇到。 何况是这么一大块。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红宝石扣出来，使了吃奶的劲用指甲扣，然后含着手指头带上了痛苦面具。 痛，太痛了！ “你没事吧？”颜宝宝又走了过来。 “快来看，这钥匙上面有红宝石！我要发财了哈哈，”乔渊乐呵呵的抬起钥匙道：“你不是四阶升华者么，快，帮我把他敲下来，咱卖了，分你10%的小钱钱。” 颜宝宝捋捋粉红头发，接过银白色的钥匙，打量了两下，摇摇头道：“这不是真的红宝石。” 她的话，瞬间给兴奋到沸点的乔渊浇了一泼冷水，冰冰凉凉。 “假的？有没有搞错啊！”乔渊无法接受的拿回来，仔仔细细的揉捏着，悲痛莫名。 “也不叫假的吧，这应该属于仿生宝石，还是值点钱的，要帮你扣么？” “扣！小钱也是钱。”乔渊递出钥匙。 颜宝宝准备扣的时候嘀咕道：“倒是这图案，正常宝石很少做成三角形，尤其是镶嵌在物品上的宝石。” 乔渊眉头一皱：“有讲究么。” “这种倒三角图案，我再看看，”颜宝宝把玩一下后，凝重道：“可能是仿生天堂的东西。” “仿生天堂？”乔渊露出古怪之色。 他很快有想到，先前，自己兜里那白字飘出的一刻，那白龙就发出惨叫，嚷着什么天堂印记，甚至最后还说，我心心念念的天堂！ 刚刚领悟的天堂五指，也源于那天堂印记。 只是，他领悟的或许是真正的天堂之力，哪怕只是皮毛，只有一丝。 但颜宝宝说的仿生天堂，俨然是另一个。 “一个野心勃勃的庞然大物，想要创造新的天堂，建议你少去了解，仿生天堂的成员，基本上都是疯子。” 颜宝宝摇着银白色钥匙：“还要扣么？” “先不了，”乔渊摇摇头。 他收回钥匙，思忖着，又取出那被腐蚀的芯片，再一看，发现只是表面有些骨水凝固，并未腐蚀，他逐渐好奇道：“颜宝宝，这又算什么。” “咦？芯片？在骨水里面找到了吗。”颜宝宝抬起粉嫩的脸蛋，瞅了瞅。 “对，这白龙融化之后怎么会出现芯片？” 乔渊刚刚说完，就和颜宝宝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露出惊愕之色：“莫非，它是一条仿生龙？” 他颤抖的开口，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梦，实在是那白龙恶魔太真实了，可想起适才颜宝宝提起的仿生天堂，那野心勃勃想要再造天堂的势力…… 颜宝宝掏出刚刚收集的那一小瓶骨液，抬手摇了摇：“应该不可能，别多想，芯片的话，或许是其他用处。” “或许吧，”乔渊打定的主意，准备回到余烬，把这芯片解析看一下。 他现在思绪乏乱，比起什么天堂和仿生天堂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他取出那白字，感受着上面浓郁的神迹，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翻开黑色的升华集，上面有记载关于天堂途径的神液所需材料，却是相当复杂。 上面提及，在次阶升华时，天堂途径所需的神液材料，需要无瑕之水，蛇鳞，恶魔的眼泪，月华草，金箔，水银，星陨一共七种。 “这也太多了……”乔渊看着头疼。 刚刚自己杀了白龙，既没有看见泪水，也没有看见龙鳞，呸，蛇鳞，这…这可怎么收集。 难道还要再遇到一只恶魔？还要让他哭？万一恶魔宁死不屈，就不哭呢？那咋办，这也太难了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鬼材料。 乔渊要吐血了。 颜宝宝凑过来：“你是天堂途径啊？真勇啊你，这途径非常非常的难，所需炼制神液的材料可复杂了。” “……”乔渊不想说话。 “别怕，这些材料你可以自己去收集，也可以去升华者集市购买，或是交换，慢慢来呗。” “咦，还有升华者的集市么，”乔渊稍稍松了一口气，多少有个盼头。 “走吧，带你去尝尝汪汪炸鸡。”关于这件事情，颜宝宝今天已经念叨三四遍了，显然是极为喜欢。 “现在走么，这龙的骨水要不要？”乔渊越看越感到可惜，早知如此，先前就应该敲一块那白龙的骨头下来。 颜宝宝摇头道：“没用了，我拿了一份是要送总部，并不能再调制成神液。” 这会儿，乔渊遗憾的摇了摇那超凡事件薄：“那，那个逃走的黑巫师艾娃是不是也…” “嗯，算是失败了。”颜宝宝耸耸肩。 “艾娃一路都留有黑魔法痕迹，倘若我现在循着痕迹，一路追上去，把她抓住，是否还能弥补？” 乔渊有点不甘心。 颜宝宝眨了眨眼，不禁生出一丝好奇来：“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你还有把握？” 乔渊腼腆的笑着：“试试呗。” 事实上，他之前被困在迷雾的时候都已经选择了摆烂，因为他看不到希望。 在经历了和白龙一战之后，那坚不可摧的红色玉坠破碎，非但让他获得了大量神迹，还领悟到了一式天堂指法，尤其对邪恶之物有着奇效。 刚刚，又从颜宝宝嘴里，获得神液材料获得的方式，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他的心态，自然出现了改变，首先就是，这余烬实习员的身份不能丢，其次，他想试试天堂五指。 他抬起手，伸出一指点在附近的墙上，顿时有所感应，这感应或许是自己才次阶升华的缘故，并不强烈，但他刚刚追了艾娃一路，还是找准了方向。 他现在终于发现，这天堂五指，估计会随着自己越强，而越发厉害。 成长型术法？ 很快他的眼前就再次出现了黑魔法的痕迹，因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淡。 颜宝宝走在房檐上，如履平地，手里不知哪来的红提，一口一个。 乔渊一路寻找，发现这女巫艾娃在逃亡的过程中又伤害了很多条人命，极为恶劣，到处都是哭喊哀嚎。 他眉头紧锁，途中黑魔法痕迹偶尔中断的时候，他通过重新施展天堂五指，或者向四周的居民打听，磕磕碰碰，花了半个小时，饶了很多很多的弯，来到了这片古建筑的最深处，通往双龙山山谷的位置。 因刚刚的白龙事件，余烬成员介入，整个景区已经完全停摆，他刚刚在路上已经看到了其他余烬成员，是那个穿着绿裙的会通过化妆变脸的女人，和戴眼镜的高翔。 “小郎君的斗篷都破了唉？” 身后，传来绿裙女人的关照，乔渊顿了一下，继续向前寻找。 “宝儿姐，你没事吧！”高翔在后头喊着。 很快，乔渊甩开了他们，进入了山谷，这条路仍旧有人工修建的痕迹，四周也有一些多多少少的建筑，在山谷里，似乎还有一片稍小些的古聚落。 这里的建筑更为古老，居民也多以老人为主。 “天阴了，今天有雨么？”乔渊渐渐发现天上多出了些云彩，遮蔽的太阳，阳光越来越少。 颜宝宝在一个个建筑顶上跳跃，横在后背上大狙仿佛一样轻，像个世外高人。 “不知道，你找到没？” “快了，”乔渊看着颜宝宝手里的红提，咽了咽口水。 “吃吧，别饿死了。”颜宝宝把手里剩下的半串红提丢了过去。 “谢谢宝宝！”乔渊一把接住。 他吃着红提，逐渐发现眼前的路快到了尽头，在路的左边，有一间地势稍高的暗红色尖顶带烟囱的老房子，建在山坡上。 天色昏暗，刮起了风。 在房子的后面有不少墓碑，黑魔法痕迹到了这里，便是延伸到那带着烟囱的红房子里。 乔渊沿着台阶往上走去，右手握住命运之锤，一点点的靠近，最终透过窗沿，看向屋子里。 他的双眸猛的一震，露出惊讶之色。 第25章 霸道 第25章 霸道 “不许动！” 乔渊的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披紫黑色巫师袍子，墨绿色头发的女巫。 正是维多克·艾娃。 她先前披头散发的样子，似乎稍稍打理了一下，显露出一张还算姣好的脸，阴冷的手持银白长剑，抵着带着斗篷的乔渊腰部。 乔渊在一怔之后，盯着屋里那个米黄色的摇篮，那摇篮里面色苍白，头发寥寥无几的昏睡小孩，那摇篮旁柜子上的药瓶，是红色的。 这红色药瓶，显然就是他之前追艾娃的时候，对方在那一家阳台上手持之物。 除了红色药品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倒下的小药瓶，药瓶的盖子都完全打开，几粒药散落在四周，地上。 “他是你的儿子吗。”乔渊一动不动的问着。 “关你屁事？” 艾娃的口气非常冲，似乎只要乔渊稍有动弹，她就一剑扎进乔渊的身体。 三月的天，女人的脸，说变就变。 一阵乌云过后，雨水淅淅沥沥落下，给干燥了很久的大地带来些甘霖。 艾娃很快被淋湿，却无所在意。乔渊穿着破破烂烂的斗篷稍微好一些。 雨水划过艾娃的剑，叮当叮当的响。 是把好剑。 可乔渊的心情不太好，他握着锤子的手，被屋檐滚落的雨水浸透，一滴一滴打湿门庭，滴落的啪嗒之声，也回荡在心堂。 看来，艾娃是为了重病的儿子。 他咬了下唇，忽然清醒了几分，摇摇头道：“为了你的孩子治病，就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 “我应该看着我的孩子病死么！”艾娃持剑冷哼。 “你可以买药啊，为什么要害人？” “买药？哈哈哈哈。”艾娃忽然大笑起来，墨绿色的长发也为之飘起，仿佛燃烧起来的绿色火焰。 “还有，你不知道房子上有一个四阶升华者么？” 乔渊并不是想拿颜宝宝去压艾娃，他只是挺好奇对方胆子为何如此之大。 是母爱么，他若有所思。 “那又如何？”艾娃不以为然，看都不看屋顶上的颜宝宝一眼。 “好伟大的母爱，”乔渊摇摇头。 艾娃发出冷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进入余烬组织的第一个任务，她别说是四阶，她就算是五阶升华者也不能插手！” 乔渊面色剧烈变化，越发怀疑，自己接的真的是c+的任务么，这艾娃心思老练，远胜常人。 “没有哪个余烬成员比你还要差劲，从你那拙劣的追击，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笨拙的新人！” 艾娃嗤之以鼻的发出嘲讽，口吻里满是鄙夷。 “？你姥姥的！”乔渊现在很郁闷。 真是出师不利，今日不吉，糟糕透了！ 但他并不打算放弃，即使眼下不能轻举妄动，乔渊也很快想到一个点子。 “你别冲动啊！”他喊着，右手忽然一慌松开，让掌心的命运之锤掉落下去。 锤子砸在门庭前，发出咣当一声。 艾娃的目光显然被吸引过去，哪怕只有一会儿，仍旧被乔渊透过窗户的玻璃反光，察觉到了。 就这么一刻，这么一瞬！ 在艾娃目光倾斜的一刹那，乔渊果断选择蹲下，转身抬手一挥，那掉落在地上的锤子瞬间出现在手上，冲着艾娃砸去。 轰—— 银光如蛇，在艾娃的挥舞下，以剑刃横摆，挡下乔渊的锤子，随后，银剑崩裂，连着她一同蹭蹭退去，滚落到台阶下。 “母爱是伟大的，我也曾有一个爱我的母亲，但这不是你杀人放火的理由！” 乔渊手持锤子，一步一步向艾娃出去。 艾娃手中的银剑断了一截，且裂纹密布，被她直接丢去一旁，双手一握，滚滚黑气缭绕。 “你懂什么！”艾娃半跪在地，抬起黑气滚滚的左手，冲着大地狠狠一拍：“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都该死！” 她咆哮之下，一个巨大的魔法结界出现在乔渊脚下，无穷的黑雾翻腾弥漫，地面仿佛出现了摇动。 颜宝宝坐屋顶上悠闲的打着伞，很可爱的白色兔耳朵伞，也不知从哪摸出来的。 她掏出一根香蕉，拨开皮，吃了起来。 乔渊眉头微皱，突然发现地面崩溃裂开，从地下张出一只马车大小的血盆大口，是先前遇到的紫黑大蛇！ 这一次不再是雾气，而是本体。 他的身子向下掉落，密密麻麻的一层层牙齿出现，要将他撕咬成碎片。 “需要我帮忙么？”颜宝宝落在屋檐下的洁白双腿，微微摇晃着，鞋尖偶尔踢到雨水。 “不用，吃你的，”乔渊用斗篷裹着手，攀爬在锋利的蛇牙上，借力向上一跳，在大蛇咬合的间隙，双腿分别踩在了大蛇的上下颚，用尽全身力量，给大蛇嘴巴撑开：“还有么，给我也来根香蕉。” “没了，我想吃炸鸡！” 这一幕落在艾娃眼底，眼皮不住的跳动着。 一个极其恐怖，掌握规则之力的四阶升华者，在不停的吃，像个小宝宝。 一个才次阶升华的小鬼，分明陷入陷阱还如此谈笑风生，简直在狠狠打她的脸！ 她维持着结界力量，此刻不惜消耗生机，随着左手枯萎，五指猛的一握。 轰轰轰！ 乔渊发现脚下的紫黑大蛇蓦然膨胀起来，四周的地面再次破裂，冒出更多的大蛇，一条条暴起，齐齐向他咬来！ “一指，落！”乔渊毫不犹豫的抬起左手，狠狠点在大蛇的上颚，随后狠狠一划。 仿佛“白”字第一笔！ 大蛇顷刻间发出惨叫，仿佛被镇压，巨大身躯向下塌陷，乔渊也随之下沉一截，刚好躲过扑来的众多大蛇。 只听见阵阵悲鸣回荡，那互相冲来的其他大蛇，无论是速度还是爆发力都是极致，此刻两两三三撞在一起，顿时血肉横飞，血雾弥漫。 与此同时，大蛇的死亡，也让不远处的黑巫师艾娃面如死灰，吐出了一口血。 “第二指，落！” 乔渊再下一指，巨大蟒蛇顿时震裂大量蛇鳞，有了先前看过材料的步骤，他五指一抓，抓上不少蛇鳞塞兜里。 天堂途径神液的一味材料，收集成了！ 那紫黑蟒蛇目中充满恐惧，仿佛见到了天敌一般，连着主人也不再顾及，掉头重新钻进结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堂五指之力，乔渊体验到了。 “不！！”看着被自己召唤出的大蛇逃之夭夭，艾娃睚眦欲裂，不停的吐血，最终瘫倒在地。 “你这出生，你毁了我的一切！” 维克多·艾娃愤怒的朝乔渊咆哮，她不甘心就这么败，像条狗无能无力。 大雨滂沱，乔渊此刻浑身湿透，累的双腿发软，若再来一个敌人，他也要和艾娃一样倒下。 “你问我为什么不买药？哈哈哈哈哈。” “我仅存的金币在昨晚用来治疗伤势，我的儿子今天突发旧疾，需要昂贵的药，不抢哪里来？！” “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在我们西圣庭巫师流离失所时，怎么不来展示正义？！” “你这道貌岸然的小人，你若敢碰我的儿子小麦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艾娃接连嘶吼，吵的乔渊心烦。 雨水哗哗，风呼啸，吹乱乔渊的发，心绪也散乱开来，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坏人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那白龙恶魔是，这艾娃也是。 为了几瓶药，害死十余人，又砸又抢，到处都是残流的黑魔法气息，污染一方！ 他五指用力握起：“因为你杀了人。” 他不打算再和对方讨论什么，他疲惫的打开超凡事件薄，在抓捕【黑巫师维克多·艾娃】的任务上再次按下手印，宣告完成，至于任务是否失败，是否还有评分，是否还能被认可，已经不重要了。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山谷外走去。 路过艾娃的时候，他没有停顿，他继续走。 可他的脚，忽然被艾娃抓住，悲痛的呼喊回荡在乔渊的耳边：“你要抓就抓我，不要伤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艾娃一边哭诉，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透明瓶子，递给乔渊道：“求你收下，让我给他再喂几天药，求求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这是？”乔渊拿过透明小瓶，发现里面居然散着一丝恶魔气息，仿佛是恶魔的眼泪！ 第26章 谁是猎物 第26章 谁是猎物 目前次阶升华的他，天堂途径所需的神液材料，需要无瑕之水，蛇鳞，恶魔的眼泪，月华草，金箔，水银，星陨，一共七种。 他运气不错，把这七种里面，最难以收集的恶魔之泪，如此轻易获得。 加上蛇鳞和无瑕之水，那么只剩下月华草，金箔，水银，星陨了。 不，金箔和水银一样容易获得。 那么七种材料，就只剩下月华草和星陨了。 乔渊此刻相当满意。 艾娃瘫倒在地上，嘴角一鼓一鼓不断的吐血，仿佛搁浅的鱼儿似的，眼眶通红道：“求你！” 周日，午后，雨水倾盆，偶有雷鸣电闪。 乔渊停了下来，任凭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目光枯寂，神色凋零，听着艾娃的哭声，那母爱的伟大，不由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想到了童年，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有这么一个无微不至的母亲，为了孩子，可以付出所有。 是否，当年父母被害的最后一刻，也会和艾娃一样，还苦苦惦记着他，惦记着他的往后该如何过。 “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我没有办法，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患了重病，那该死的混蛋抛弃了我们，只因为我是让人恐惧又唾弃的黑巫师……” 艾娃看着驻留的乔渊，看着屋檐上漫不经心的颜宝宝，绝望到了极点，赫然拾起那断剑，抹在了脖子上，血水瞬间倾泻。 这突兀的一幕，令乔渊一怔。 似乎感受到了妈妈最后的希冀，那屋子里沉睡的小麦克像是忽然醒了，微弱又急促的喊着： “妈妈…妈妈……” 听到小麦克的呼喊，艾娃似乎觉得一切都有所值当，她心心念念的小麦克醒了，病还有救。 “拜托你，放过我的儿子…帮我…再喂他几天药吧……”艾娃的手，无力的逐渐松开。 血水侵染了艾娃的头发，衣袍，大片的蔓延到潮湿的地面，泛起触目惊心的猩红。 乔渊愣在了原地，手脚发怵。 他刚刚并不是什么拒绝，他只是陷入某种共鸣，某种让人伤感的回忆里。 他心底莫名的感到一阵沉重，尤其是小麦克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像一刀一刀扎进自己的心堂。 “没有人会伤害他……” 乔渊喃喃着，忽然觉得好累，艾娃自然该死，可不应该以这种方式。 “颜宝宝，拜托了，让他们帮忙处理一下艾娃孩子的事情吧。”他收起恶魔之泪，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事实上，艾娃的实力，和他一样都是次阶升华者，但对方的实战经验远远超过自己，让他这一战中处处受限，若非凭借那天堂五指，绝无胜算。 虽然还有天堂途径的幻想之力，但幻想之力会大幅消耗精力，有了白龙恶魔的前车之鉴，他轻易不会用，否则往往会造成，没有把对方完全的打败，自己还虚了，所以这一次他没用。 他行走在雨幕中，浑身冰冷，他太累了，心神憔悴，从上午大战顾汐月，到去十一区中心余烬总部，之后，是追捕维克多·艾娃，与白龙恶魔交战，与艾娃血战。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尤其是最后，艾娃为了保护孩子选择了自杀，对他冲击很大。 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进入余烬的实习员，第一个任务，就这么的不是滋味。 山谷外，高翔和红裙女人都向着乔渊看来。 “小郎君这是怎么了？” 高翔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刚刚后面出现黑魔法的气息，大战结束了么？” “艾娃自杀了，高翔你喊两个人去处理一下吧，”颜宝宝在后面喊道：“对了，艾娃还有个孩子，妥善安置一下。” “啊？好嘞！”高翔听着颜宝宝的话，顿时来了十足干劲：“宝儿姐放心，交给我好了。” 乔渊现在谁都没有理会，他朝着美食街的方向走，他想回学校，好好的睡上一觉。 颜宝宝落在后面，没去打搅乔渊。 她知道乔渊现在在想什么，第一次任务，就这么的冲击内心，多半不太好受。 不知走了多久，乔渊慢吞吞来到美食街。 他身子有些摇晃，抬起手撑了一下墙，沿着美食街往大学城方向一点一点挪动着。 屋檐上，颜宝宝目送着乔渊的离去，越来越远，单薄的身影逐渐被雨幕笼罩。 少顷，她看着乔渊打了一辆车，离开了。 …… 乔渊回到了学校，可能是太累了，疲惫，加上微寒的春雨，倒在了宿舍楼前。 依稀间，看见了有同学出现，便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躺着，手上打着针，旁边架子上挂着一袋葡萄糖，是上午的阳光，旁边有一位女同学也躺着，似乎睡的很香。 他揉揉脑袋，忽然觉得饿的发慌，想起来，又没什么力气：“不应该吧，我好歹是升华者…又睡了一天？拜托。” 他逐渐想起从前天晚上和顾汐月大战到昨天上午，估计，嗯，就，导致昨天会昏倒吧。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他闻着香味，错愕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盒卤菜：“咦？鸭脖+猪耳朵？” 乔渊看着卤菜，眼角一挑，就知道是舍友胡图买的，不由会心一笑。 对方家里条件不好，又没有他可以通过游戏代打赚钱，好在足够乐观，平日里周末兼职赚点零花钱，偶尔会难得破费，买一大盒卤菜，每每搭配就是鸭脖+猪耳朵，带回宿舍和大家一起吃。 或是胡图家里寄来的土特产，分给他们。 他记得自己问过，问胡图为什么每次都买鸭脖+猪耳朵，他仍旧记得，胡图回答的颇为讲究，让他印象很深。 胡图曾这么和他说，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喜欢吃，经常买鸭脖配酒，他也就喜欢上吃鸭脖了，尤其是鸭脑袋，啃起来很香。 后来渐渐长大，某一天他发现，那鸭脖出奇的便宜，一根只需要两块钱！ 那时候的胡图才明白，父母并不是喜欢吃鸭脖配酒，仅仅是鸭脖十足的便宜。 他买鸭脖，也是冲着便宜去，但住在宿舍，是一个大家庭，总不能买几根鸭脖回去分享着吃。 太寒碜。 所以他每次就加上一份猪耳朵，他觉得既然是分享给大家吃，就不能太抠。 多少在乎点面子。 这实际上并非是乔渊第一次询问所得到的答案，却是听过最为实诚的回答。 他觉得，这是胡图把他当真正的好朋友。 乔渊吃了两口猪耳朵，填填肚子，虽然卤菜凉了，却觉得分外可口。 忽然，医疗室门外似乎有些动静，一个矮矮的小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正是胡图。 “乔渊你终于醒了，唉，可把我担心死了。” 对于胡图的出现，乔渊略显惊讶道：“我又没死，还有，你不上课啊？” 胡图嘿嘿笑着：“我可是和黑豆说肚子疼，上课时候出来的，来看你一下，你都昏迷了一个晚上，我实在不放心。” 乔渊端着卤菜盒道：“谢了兄弟。” 黑豆是他们的老班，长的黑，绰号黑豆。 “嘿嘿，我还给你带了喜欢喝的咖啡，”胡图从怀里拿出一瓶拿铁，放在床头柜上。 面对胡图的热情，乔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他琢磨着，开口：“胡图，最近学校外有点乱，你不要一个人乱跑，一旦遇到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胡图有点意外的抬起头：“怎么了这是？忽然说的这么严重？还有，你昨天怎么了，忽然昏迷这么久，我听校医说，若非看你呼吸均匀，都要把你送医院了。” “没什么，就，记住我的话，不管遇到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乔渊不知道该怎么和胡图解释，就隐隐察觉，某种表面的平静或许快要被打破了。 他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直觉。 或许，是他误了，但必要的提醒，终归是有益的，何况胡图是他最好的朋友。 看着乔渊极为认真的模样，胡图虽然困惑，可还是点点头道：“行，我记住了。” “那你先休息，我得回去了。”胡图挥挥手。 乔渊吃完了卤菜，喝了半瓶拿铁咖啡，看着葡萄糖见底，让护士给拔了。 他躺在床上，思忖着一些事。 昨天在白龙那里，没有看见查尔斯，和自己预料的出了偏差，不过那地方确实也不是人待的。 他最后的逼问也没有任何结果，那白字血色玉坠的碎裂，一束天堂之光，就让白龙蒸发了。 他之后获得的那块银白色钥匙，照颜宝宝说是出自仿生天堂，却不知有什么用处。 “线索断了么……”乔渊有点不甘心的思索着，忽然灵光一闪道：“不，还有那位布朗医生！” “对了，就是他，他之前和查尔斯吵架的时候，说过一句：你我都是烈阳教会的信徒。” “那查尔斯没还上医疗费，布朗医生必然也在找对方，只要找到布朗医生，线索就有了。” 乔渊从床上起来，快速跑出学校，他要再去一趟梅林大教堂，找到布朗医生。 仍旧是001号地铁，在期间，他取出那超凡事件薄，发现自己的考核，居然通过了！ 分数还不低，有80分。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也算是在余烬站稳脚跟了。 虽然只是余烬组织最底层的实习员，但只要余烬成员的这个身份，很多事，都会方便不少。 约莫一个小时后，他抵达十一区西郊，威伦化工区，回到梅林大教堂附近，仍旧站在先前一次的路边。 三天前之事，似乎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 只是，若自己冒然去问，怕是不妥，那黑人安保虽然没见过自己，但必然获悉了此事，毕竟昨日连地铁上都有路人在议论。 他就算以余烬成员的身份进去查探，估计什么也捞不到什么线索，他毕竟才次阶升华，太低太低，这烈阳教会可是太阳神的地方。 冒然进去，怕只会自投罗网。 到时候就算颜宝宝把他捞出来，那无论是布朗医生还是查尔斯的线索，都会全部断掉。 所以，不如来个钓鱼执法？ 他顿时有了计划，他从网上找到梅林大教堂门卫的电话，然后在路边小店用公用座机打通。 接电话的是那个黑人。 “我叫王，我是查尔斯的朋友，听他说，他欠了布朗医生治疗左臂的钱，他现在凑齐了，可他现在身受重伤，如果可以，麻烦联系一下布朗医生，让他下午二点来梅林街旁，鹿角咖啡馆。” 黑人那边顿了一下，似乎充满惊讶，他答应了乔渊，并说会联系布朗医生。 黑人在门卫室挂了电话后，在乔渊于马路对面暗中观察的视野里，很快打给了布朗医生。 “嘿，布朗尼医生，那个，那个小偷真的来电了！你你料敌如神啊！”黑人的话带着不可思议。 黑人电话里，传出一阵冷笑：“当我得知查尔斯还在逃亡，还没死之后。我就明白，那个小鬼，那个我在梅尔大教堂44层见过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害查尔斯付不起我医疗费的罪魁祸首！” “我逐渐明白，他指定和查尔斯十二年前那件事有关，否则他不可能冒着巨大风险，混入烈阳教会也要杀死查尔斯！他一定会再来。” “查尔斯没钱了，那他多少会有点钱，我不在乎谁死，我只要拿回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布朗医生的口吻里带着疯狂和执着。 感谢大猫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书友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只有miku听见我的歌打赏100起点币。 还感谢很多大大的月票。 第27章 还我内裤，快点 第27章 还我内裤，快点 深渊游戏世界，蒙多利亚大陆，银月城堡，此地是女武神居住之处。 在那城堡上，还盘踞着一条数百丈大小的双翼巨龙，每一片龙鳞都如同岩浆炙热，暗红一片。 此刻，敖蔓蔓正在泡澡，她尤为喜欢泡澡，每天都要泡上很久。 浴室外站着一位大天使迦娜，是女武神敖蔓蔓最贴心的仆人，她今天专门拜托洛丽湖的湖女奥利维亚捎来一件，用冰蓝草，小贝壳，珍珠织成的，湖之内衣。 洛丽湖的湖女向来孤傲，不见客，若非她当年帮过湖女驱赶过食尸鬼，可轻易拿不到。 为了女武神，一切值得。 因为她这两天已然得知，敖蔓蔓没有了内，衣穿，她便立马安排去了。 这套内衣具备水之精华，不仅仅材质讲究，穿着还非常清凉，是不可多得的宝具。 她在浴室外静静等待着女武神洗完。 浴室里，敖蔓蔓正在洗头发，银白如瀑的长发像水银倾斜在浴桶里，她抬起光滑的脸颊，看向窗外道：“小红，等会太阳神会来，不要再啃了。” “你要喜欢炙热的光热，下次带你去烈阳之海，让你也好好泡个澡。” “吼~”宫殿上百丈多大小的岩浆赤龙把嘴巴凑到窗前，轻轻的用巨大牙齿蹭蹭窗沿，很是开心。 “你说什么？我的那位使徒偷内裤吗，”敖慢慢聆听着小红的龙语，往肩膀上泼泼水道：“确实很讨厌，但他的身上，有些很特别的东西。” “诸神的入侵无法避免，其中很多旧神应该都早早扎根现实了，古神似乎还没动静。” “倒是现实世界的天堂，会是什么反应，应该没反应吧，小红，作为龙，你想去天堂看看么。” “吼！”岩浆赤龙拍拍翅膀。 “看不上天堂？但想和我一起去？”敖蔓蔓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摸摸小红的嘴：“行，等我收集了三件神器，杀了那个老东西后，就带你去天堂玩玩。” 她继续泡着澡，闭上眼了。 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很容易就会睡着，也很享受，所以她很多时候，休息也在浴桶里。 …… 周一的中午，乔渊有些犹豫的，在黑人的殷勤下，有些谨慎的走进梅林大教堂。 他刚在梅林街的鹿角咖啡馆，见到了人，却是那个黑人安保的出现，对方似乎很焦急，冲他解释着。 大致意思是，布朗医生在昨天去梅林街找过查尔斯，为了要回医疗费，却不小心掉入查尔斯早先设置的陷阱里，人没抓住，还伤了脚，现在还在烈阳教会的医疗室躺着。 简单来说，就是布朗医生暂时来不了，如果可以，请乔渊可以把钱给黑人，然后让黑人带回去。 那会，乔渊在咖啡馆盯着黑人，陷入思索中，首先他身上没钱，他不可能交给黑人，他也不能说破，一说破就会露馅。 其次，他就算有钱，也必须要见到布朗医生本人，对方既然昨天追了查尔斯的踪迹，想必会有些线索，这个线索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他似乎没得选，只能和黑人去烈阳教会。 时间线回到现在，乔渊步入梅林大教堂，走进电梯，一路直达31层，回到那烈阳教会的大厅，一路上，都风平浪静。 他有想过这会不会是计中计，但今天，就算是拼着让敖蔓蔓出现，他也要得到查尔斯的线索！ 对方每活一秒钟，对他而言都是耻辱！ 在31层，一间医疗室里，他见到那位布朗医生，腿似乎扭了，红肿了一大片。 不，对方连查尔斯的断臂都能接骨，区区扭伤，会躺在医疗室一天？ “把我勾引到这里，废了不少功夫吧，可惜你，勾错了人！”乔渊烦躁的挥出命运之锤，直接朝布朗医生砸去。 布朗医生本来还想客套伪装一下，没想到自己直接被看穿了，他的腿被乔渊狠狠砸中，却噗嗤一声，化为一团火，笑容回荡在医疗室门口：“不愧是可以混入烈阳教会的小子，很机智，那么我也就明说了，把查尔斯的医疗费付了，你我两清。” 布朗医生开口的瞬间，整个医疗室都燃烧了起来，将乔渊困住，露出此地的本来面目，或许从来没有什么医疗室，一切都是陷阱。 “付钱？行，你交出查尔斯的线索，等我把查尔斯剁成一块一块卖出去，还你。”乔渊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有些忌惮这火。 似乎整个房间里，如同一个火焰阵法，一时之间难以脱困，尤其是这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 对方是一阶升华，论实力根本比不上白龙恶魔，但此地，许是烈阳教会的缘故，似乎有这某种加持，火蛇乱舞，温度极为恐怖。 “够了！我根本不在乎你们俩谁死谁活，我只要钱，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布朗医生呵斥着，五指狠狠一握，那屋子里的火焰瞬间出现了一抹淡淡蓝色，温度暴涨。 “你本来就是一个贼，是我，是我找女祭司大人，压下抓你的事宜。”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你能活着回到这里，是我，布朗尼克！给你的恩赐！” “不然，你早就被烈焰术士暗杀了，你应该感谢我才是，你应该跪着把钱呈现上来，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布朗尼克的声音带着疯狂，还有一丝失望。 乔渊浑身发烫，他想施展幻想之力破了这火焰，可又放下了，此地是烈阳教会，他若破了火焰后精疲力尽，即使到时候能等来顾汐月或是敖蔓蔓的出手，那布朗尼克怕也是要溜。 不行，布朗尼克这个线索绝对不能再断。 他痛苦的跪倒在地，浑身都仿佛燃烧起来，似乎灵魂都要烧焦，他仿佛看见了一轮永恒烈阳，散发着亿亿里的光辉，照耀大千，要献身其中。 那是……太阳神么。 下一刻，一抹极致的冰寒出现，漫天的蓝色火焰瞬间熄灭，一袭黑裙的女武神敖蔓蔓出现，银发飘动，剑光挥舞，就要将布朗尼克斩成两半。 乔渊顿时懊悔的喊道：“别！别杀他！” “嗯？”敖蔓蔓黛眉一皱，剑刃翻转，以剑身将布朗尼克震飞出去，如炮弹般瞬间砸到教堂的另一边。 “我找他有事，他不能死。” 乔渊大口呼吸着，他的身上有着一件破烂的灰色斗篷庇佑着，加上那冰寒气息的治愈，没受什么伤。 他顿时冲了出去，发现整个烈阳教会，数以百计的信徒全都死死的看了过来。 其中不乏十几个二阶升华，都怒火冲天的落下，要将乔渊活活拍死。 “哪来的小畜生，敢在我烈阳教会撒野！” “是他，之前混入教会的小贼，烧了他，献给伟大的太阳神！” 一位此地最强大的女祭司，头戴黑色冠冕，穿着血红色深v长袍，高傲而冷漠的从40层走出来，厌恶的看来：“该死的余烬老鼠！都该化成灰！” 乔渊却谁也不看，冲飞出去的布朗走去。 “烧了他，献给太阳神！”一位二阶升华者蓦然出手，刹那出现在乔渊的背后，一巴掌，燃起蓝色的火，朝着乔渊的后脑勺按去。 敖蔓蔓走出医疗室，哼了一声。 顷刻，整个梅林大教堂所有一阶升华者，全都如人偶般倒下，在她的眼里，一阶升华，和蝼蚁没有区别，只配与凡人一样昏倒在地。 而十几个二阶升华，也都纷纷摔倒在地，失去了神志，唯独那一位最强的三阶升华女祭司，残留了一丝神志，可也很快的疯狂叫了起来。 似乎神明，不可言，不可观，不可思！ 彼时，那烈阳教会的大钟，冒起了熊熊大火，金色的火！仿佛是某种面对神明入侵的警报！ “该走了，”女武神敖蔓蔓看向乔渊道。 “等我一下！” 乔渊知道今天事情闹大了，太大太大了，可布朗尼克就近在咫尺，他放不下。 对方被敖蔓蔓剑气震飞，早已昏了过去，问是问不了了，带也不好带走。 他举着命运之锤，毫不犹豫的砸断了布朗尼克的左腿，顿时浮出一丝命运轨迹。 他看到了一扇门，门上写着【玫瑰9号。】看四周模糊的气氛，似乎是间酒吧？ “走吧，”乔渊收了锤子，目光一凝，从布朗医生的手指上，拔下一只黑色戒指。 敖蔓蔓抓着乔渊，一步踏出，就出现在距离梅林大教堂十里外的一处闹市街头。 “事真多，”她摇摇头。 乔渊不好意思开口：“抱歉了，我在查一桩案子，需要那个布朗医生的线索。” 他说着，手中浮现出那枚黑色的戒指，他咬了咬，闻了闻，发现和升华集上所记载的星陨，一模一样！ “不亏不亏，”他笑着，目前关于天堂途径的神液，所需的七种材料，又收集一件。 目前除了要采摘的无瑕之水，和金箔，水银这些普通之物外，只剩下最后一剂，月华草了！ “内裤呢？我没内裤穿了！” 敖蔓蔓看着陌生的四周，充满浓浓新奇。 第28章 很舒服 第28章 很舒服 在梅林大教堂全军覆没，教堂大钟燃起金色的火焰后，其他的烈阳教会分部，纷纷投来惊诧之色。 在距离七星娱乐集团较近的一座，高大80层的大教堂上，走出一位干瘦的红袍老妪，惊恐的看着梅林大教堂方向，颤抖道：“金火，代表着同等级的七阶神明入侵！是哪位新神降临……” 余烬收容基地里，许仁正喝着茶，随后在全息投影上看到了梅林大教堂燃烧的金色火焰。 “又是一位七阶神明降临？”他皱着眉头：“该不会又是女武神吧。” 十一区余烬总部，厄尔斯观望了一会。 路上，颜宝宝骑着摩托车扭头看了一眼，笑了声：“快打快打，两个七阶神明打架，一定很有趣。” 巫师圣庭，梅甘娜婆婆仰望着远方天空，期盼着顾汐月早日回来：“这妮子，唉。” 十一区中心旁边，一处巷子外，顾汐月领着两位带着巫师尖顶帽子的少女走进阴暗的巷子里，忽然抬起脸颊，墨镜下的眸子泛起一丝金光：“相当于摧毁了一处烈阳教会的分部，真不错！” —— 街头，乔渊抓着头，尴尬道：“走，我带你买内裤去，记得上次你说，要平角的对吧。” 他带着满是好奇的敖蔓蔓，走了些路，看见马路斜对面，有一家叫梦妮芬的店，门口站着两个模特人偶，穿着内衣。 他站在马路边上等绿灯，却发现敖蔓蔓径直走了过去，他一惊，立马追上喊道：“别！车车！” “什么？”敖蔓蔓停了下来，面对一辆冲来的泥头车完全无视，这可把乔渊看呆了。 虽然他知道对方是神明，知道任何东西都伤不了对方，可照敖蔓蔓这样横行，怕是转眼，就要让这些汽车里的司机全都晕过去，甚至所有的车都得飞起来，造成不可逆的灾难。 他刚刚已然发现了，在敖蔓蔓正常的时候不会对周围产生任何影响，但当敖蔓蔓展示神明气息时，或者说，生怒的一刻，那么所有的凡人，包括普通的一阶二阶升华者，全都要昏死过去。 之前地铁上如此，先前烈阳教会也是如此。 七阶神明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他毫不犹豫冲到敖蔓蔓跟前，面对那冲来的巨大泥头车，他施展了幻想之力，想着对方迅速的停下来，不要撞到敖蔓蔓的跟前，否则这泥土车一定会爆炸，或是上天。 蹭—— 泥土车好像胎爆了，缓缓的停了下来。 “天堂途径，”敖蔓蔓看了乔渊一眼，又要往前走，吓得乔渊头晕，赶忙一只手抓去。 他抓在了敖蔓蔓的手腕，瞬间，触电似的，敖蔓蔓停下步伐，脸颊红红的看过来，让他很是尴尬。 乔渊的脸也红了，立马松开手，说道：“我是…那个，这马路上好多车，你别乱走好不好。” “都是纸糊的老虎，不怕。”敖蔓蔓摇摇头。 见状，乔渊捂住额头道：“你是神明你不怕，我怕。” 敖蔓蔓目露古怪道：“怕什么？” “我怕你一生气，他们全部飞上天或者爆炸了，”乔渊无奈的摊开手。 这会儿，敖蔓蔓若有所思，站在了乔渊身边，迷茫的看着四周道：“现在走么？” 乔渊给敖蔓蔓指了指前面的绿灯柱子：“绿灯了，可以走了。” “现实世界好麻烦，条条框框的，”敖蔓蔓走过了马路，来到那家梦妮芬的店，一直嘟囔着。 “嗯，和游戏世界不太一样，来吧，蔓蔓，给你买内裤。”乔渊走进店里，招招手。 他其实还是头一次进入这女性内衣店，有些拘谨，脸一直红着，不太自在。 敖蔓蔓也是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看着琳琅满目的内衣，少女的她，张着嫣红小嘴，一时懵了。 乔渊看着这些价格，都颇为昂贵，动辄五六十上百，可他的钱包里只有三十块钱。 不远处，敖蔓蔓似乎看中了一条，带着粉红草莓图案，很可爱，乔渊过去看了下价格，98r。 “哦天哪，等我打个电话。”乔渊掏出手机，拨通了胡图的电话。 “电话是什么？”敖蔓蔓听不懂，也看不懂乔渊手里之物。 乔渊打着电话，给敖蔓蔓耐心解释道：“我手里这个，是一种通讯装备，类似游戏的传音石。” 他发现平常时候的敖蔓蔓就像邻家女孩一样，或许是对现实的不了解，有一丝淡淡的天然呆。 听着乔渊的解释，敖蔓蔓逐渐明白了点。 乔渊电话那头，传来胡图的笑声：“就借100？你这两天到底在干嘛呀？不会谈恋爱了吧。” “没呢，买衣服，急用。” 乔渊说了就挂了电话，然后发现胡图，非常仗义的给自己转了两百块钱。 他给敖蔓蔓，把那草莓内内买了下来，并让对方去试衣间试一下。 敖蔓蔓抱着新内裤，谨慎的看向那里：“试衣间？” “对，就是换衣服的地方，我记得你的城堡里不是也有吗。”乔渊回忆着，给敖蔓蔓比划一下。 看着敖蔓蔓走进试衣间，乔渊在门口守着，生怕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分钟后，敖蔓蔓穿着黑色裙子，推开门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很舒服。” 她话音未落，脸色就红了起来。 乔渊也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走吧，我还有点事，要见太阳神。” 敖蔓蔓站在梦妮芬的店门口，和乔渊说着，又似乎考虑了一下，补充道：“你要不要也来看看？” “见太阳神？因为那件事么。”乔渊有点懊悔。 “不，那是什么芝麻小事，不值一提，我说的是游戏里，来不来？”敖蔓蔓提议道。 乔渊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游戏里？” 这下轮到他蒙圈了。 敖蔓蔓却是信誓旦旦的笑起来：“对，进入游戏，作为我的使徒，你可以神魂进入，落在你的游戏角色上，虽然作为次阶升华只能进入一次，但这一次，或许对你有很大好处。” “天哪，这也太酷了吧。” 乔渊惊叹着，兴奋的搓搓手道：“怎么进去？我精神进去了，那我肉身怎么办。” “肉身会睡上一觉，体验就像做梦。” 听着敖蔓蔓的介绍，他逐渐知晓了原理，大概类似意识进入元宇宙那种调调，他跃跃欲试了起来：“那，我得先找个地方，把肉身安置一下。” 他最后和敖蔓蔓回到学校，此刻已然到了下午，舍友们都上课去了，他躺在了宿舍床上。 “这么小的地方，四个床？” 敖蔓蔓打量着宿舍，尤其是在查看了狭小的卫生间后，露出极为不理解的神色。 乔渊苦笑：“学校宿舍就这样，没办法，等毕业就好了。” “这学校真烂，居然还叫天堂大学，太假了，”敖蔓蔓说着，抬起手，落在乔渊的眉心上。 她玉指落下一刹，带着乔渊的神魂一同回到了深渊游戏世界。 再出现时，乔渊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正是自己的满级剑圣号。 “帅啊，真到游戏里了。”他看着眼前那华丽的银月城堡，十足大气磅礴，时而还有一些天使飞过。 敖蔓蔓在城堡上面朝乔渊着手，穿上大天使迦娜呈上的湖之衣，和优雅的长裙，这也是迦娜精挑细选的，一袭酒红色复古高腰宫廷裙，高贵而典雅，搭配各种珠宝，充满内敛的奢华感。 乔渊走上了城堡楼梯，跟随敖蔓蔓来到城堡上，一处高高的露台。 作为女武神的使徒，他已经得到了这里的认可，只是，如迦娜这样的天使对他仍旧不待见，似乎都是因为他当初不停偷内内偷的。 还有城堡上的岩浆赤龙，也冲着他龇牙，乔渊叹着气，记得之前偷内内的时候，没少被这条巨龙追，每次都极为狼狈。 同一时间，远处的天忽然亮了起来，并不是从黑夜到清晨的亮，而是从晴朗午后开始大亮。 仿佛一轮烈日，不断逼近着银月城堡，要让天地都照的失去光彩，那剧烈的光芒，直接刺的乔渊睁不开眼。 “来了么……” 他隐约看见一辆巨大的马车，从天空尽头，在四匹无比闪耀的烈马拉动之下，缓缓冲银月宫殿驶来，空气中掀起狂烈的热浪，所过之处，大地苍天似乎都燃烧了起来。 属于太阳神的威压，横扫九天十地！ “把这个喝了。” 敖蔓蔓取出一杯深蓝色的魔药，递给乔渊道：“这是变形水，喝下他，你就是我身边乖巧的侍卫。” 乔渊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敖蔓蔓让他不要暴露身份，他接过，一把喝下。 他的身体顿时出现了一些改变，变得更为高大修长，肌肉如同大力士一样结实，身上的盔甲也出现了变化，即便是属于他乔渊的灵魂，在此刻也被改变了一些。 他的身份不再是什么剑圣，也不再是什么女武神的使徒，仅仅是游戏一个小小的侍卫npc。 与此同时，天空上，一辆被四匹火焰烈马拉着的金色太阳车，划破天际。 “是太阳神！” “好帅，他要去哪？” “看位置，我查查地图，好像是黑暗森林！” “黑暗森林不是女武神的地盘么，不会是太阳神要和女武神开战吧？” “你们说，太阳神和女武神谁更厉害？” “我哪知道。” “貌似女武神是奥丁的女儿，在十二新神里可是位列前三的！我赌女武神赢！” “游戏里好像没说女武神是奥丁的女儿，我还是觉得太阳神更为强大，那可是太阳啊！” 深渊游戏里的一些玩家在遇到这较为壮烈的一幕之后，都议论纷纷起来。 甚至太阳神会见女武神的事情，在一些游戏论坛，网络上都为之扩散，热度颇高。 乔渊静静的等待着。 他记得敖蔓蔓刚刚和自己说，这一次过来，或许对他有很大的好处。 什么样的好处呢？ 不过，即使在游戏里，即使自己只是神魂进入游戏，面对这仿佛大日落世的太阳神，仍旧觉得恐怖，心慌意乱。 若是现实中，他怕是还没有看清就会被融化成一滩水，然后蒸发的干干净净。 神明，既是灾厄…… 第29章 我很担心你的精神状况 第29章 我很担心你的精神状况 那太阳神的神撵已然降临，恐怖的炙热回荡想，是太阳神走出太阳神撵的气息。 城堡外可怕的太阳热浪，乔渊已然感受到了，神明的城堡就是不一样，看着寻常，在太阳真火的炙烤下，一丝变化都不曾有。 甚至那热浪都进不了。 倒是，他听见岩浆赤龙在龇牙，貌似这次不是对自己，而是和太阳神关系不好，却不知赤龙偷偷的咬了一口太阳神散发出来的太阳神光，然后缩回脑袋。 敖蔓蔓有点无奈，分明刚刚嘱咐过。 天空上的太阳神，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岩浆红龙：“哟，敖蔓蔓，你这从岩浆之心带来的最后一条岩浆龙宝宝，还是这么喜欢偷吃我的太阳神光。” 乔渊暗暗咂舌：“你管那百丈多大小的巨龙叫宝宝？难怪敖蔓蔓喊小红……” 他跟随敖蔓蔓穿过顶层走廊，来到一处露天的优雅露台上，那里，太阳神已然从天空中一步一步落下。 从乔渊的方向，可以看到走廊尽头，是一轮无比炙热的太阳神光，成为走廊出口的一切，在神光当中，一位魁梧的身影仿佛是天地唯一的霸道。 如今自己这喝了变形水的身体，具备着满级剑圣的底子，还是感觉无伤大雅的。 他逐渐走进，发现那太阳神和印象里的差不多，长而卷的金色头发，面容俊朗，淡金色的眼睛里充满高傲，皮肤白皙，身上穿着乳白色的披风，露出结实的肌肉，洋溢着健康之美。 “敖蔓蔓，你还是这么年轻而漂亮，在我们十二新神里，你可是最小的一位。” 太阳神露出微笑，坐在了一旁。 大天使迦娜立马端上一些点心和美酒，随后退到露台外守着。 “迦娜也越来越好看了。” “还是你这里天使多，我那太阳神宫，只有一些宠物。”太阳神笑眯眯的看着敖蔓蔓。 至于作为侍卫的乔渊，太阳神则完全无视。 乔渊没说话，倒是看的出来，这太阳神是个自来熟，喜欢搭讪，或许也曾来过不少次。 同一时间，小红在城堡上爬了几步，从那一头挪到这一头，似乎又想偷吃太阳神光。 太阳神没去在意小红的举动，他看下敖蔓蔓道：“你要一直中立下去么？” 太阳神说着，目光落在城堡之下，那些围观的玩家里：“你知道吗，你的名气在十二新神里可是很出名的，很多玩家都是因你而来。” 敖蔓蔓目光冷漠的扫了一眼城堡之下，缓缓开口：“无知的凡人，他们若知道成为傀儡，不，他们是幸福的。” 太阳神双眸一亮，微笑道：“对，无知也是一种幸福，成为吾等诸神的傀儡，是他们的荣耀。” 乔渊在旁边听着，心底一沉，他想起了白龙恶魔说了那句话，想起了那些颤抖而燃烧的标本。 “作为神明，你太过理想了。”敖蔓蔓摇摇头。 她有点鄙夷太阳神，但她知道，太阳神如此自信，只是因为神明足够强大，根本不在乎什么反抗。 “嗯，这个提议不错，”太阳神转过身，若有所思道：“但他们没有机会的，即便是加上你。” “开玩笑啦，你可是神明，即使作为半神，你的身上可流淌着神王的血，不会真的怜悯这些无知的凡人吧，那也太掉价了。” 太阳神这种试探式的口吻让敖蔓蔓黛眉一凝，似乎对方天生如此，话里有话。 乔渊静静听着，却是捕捉到重要的线索。 敖蔓蔓是半神，还有神王的血，当真是奥丁的女儿……那这来头，可是非同凡响了。 或许，这也是敖蔓蔓会接触自己的根源，否则作为纯粹的神明，不可能和凡人有什么交集。 这会儿，敖蔓蔓目光变化，看了眼龇牙的小红道：“我家小红特别喜欢偷吃太阳神光，你说这龙宝宝就要偷吃神光，这长大了，不知要偷吃太阳？” 敖蔓蔓也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哦，我刚刚说了什么？” 一直风轻云淡的太阳神，骤然脸色一拉，又重新浮现出笑容道：“小红还是很可爱的，可惜跟错了神，这样是很难成长起来的。” “你在害怕么？”敖蔓蔓听出太阳神话语中的威胁，发出戏谑的笑声。 太阳神肆意的大笑起来：“我会怕一条龙崽子？敖蔓蔓，哈哈哈，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敖蔓蔓优雅的吃了一颗葡萄：“那就好，我很担忧你的精神状况。” “你刚刚说什么？我的精神状况？哈哈哈哈哈哈，拜托，我作为太阳神，我的精神有什么问题？” 太阳神自信又严肃道：“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区区一条龙，就算他长大之后能吞的太阳，那又如何？作为太阳神我会怕么？” “你不怕么？”敖蔓蔓露出不信之色。 “我当然不怕了，我可是太阳神啊，我太阳神光所照，谁敢言不灭！”太阳神抬手一挥，万万里太阳神光扩散，照耀大千。 城堡上的小红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气，像在洗热水澡，这一幕落在太阳神眼里，顿时嘴角一抽。 敖蔓蔓看在眼里，继续吃葡萄。 看着眼前一幕，乔渊忍不住有点想笑，难怪自己就算满级了也打不过小红，原来连太阳神烈焰都不怕。 来自岩浆之心的龙宝宝，当真厉害。 “我偏不信，区区岩浆之心，当真可以与我太阳比肩？！”太阳神散发出更为恐怖的光热，一瞬间，掀动整个黑暗森林，很多树木都燃烧了起来，转眼，就起了森林大火。 乔渊站在一旁，感受着恐怖的热浪，那可是先前在烈阳教会里万倍之多，他即使作为lv120级的满级剑圣，身体也有些热了。 小红却是快乐的吐舌头。 倒是苦了那些凑热闹的玩家，一烧一个死，一烧一大片，别说很多玩家只是lv10，就算是lv30，lv50的高手，也瞬间融化蒸发。 在同一时间的现实世界里，数以百计的玩家，一波接着一波，愤愤不平地摔下手机！ 他们的游戏角色直接被太阳神的真火毁号了。 “靠？发生什么了？” “我就看个戏，怎么号没了？” “不是把，也没看女武神和太阳神打起来，怎么太阳神发这么大的火？” “气死我了，我刚刚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刷到一把神器，就抬头看了眼，啥都没了？？” …… “不可能！这不可能！” “区区龙崽子，我会怕你？我可是太阳神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的精神没问题，我的状况更没有问题！我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敖蔓蔓目露同情之色。 乔渊的身体越发滚烫起来，他感觉自己身处在无尽烈焰当中，他的神魂，仿佛在历经千锤百炼！ “这…这莫非就是敖蔓蔓说的好处？！” 他呼吸急促，自己的身体现在只是一个游戏角色，他的神魂在游戏角色的肉体当中。 通过游戏角色的抵御，他的神魂在不断的壮大，在这无穷无尽的太阳神火当中，出现质变的痕迹！ 第30章 蜕变 第30章 蜕变 敖蔓蔓赏心悦目的看着，瞧着太阳神那愚蠢莽夫的样子，极为嫌弃。 她又扫了一眼乔渊这里，露出满意之色，看来乔渊的神魂确实壮大了些，这对于乔渊接下来，晋升一阶升华，诞生出属于升华者的灵魂，也有极大裨益。 她继续刺激着太阳神道：“我刚还和小红说，有空带他去烈阳之海泡泡澡，没想到，家里也能泡？” 她话音未落，太阳神便发出咆哮道：“你说什么？！” 乔渊这里，看着太阳神还在那不停的爆发光热，热到，果盘里的水果点心甚至美酒，都蒸发融化开来。 大天使迦娜在不远处心惊肉跳的看着，作为天使，对于太阳的光热她能抵御一部分，但此刻所达到的温度让她也感到毛骨悚然，不断往后退去。 她从未见过太阳神这么愤怒过。 恐怖的太阳神火一波一波的扩散出去，不少玩家烧死后，重新注册了新账号进来，又被烧死。 职业大部分以战士，弓箭手，法师为主，而战士出现的新手村，就在蒙多利亚大陆。 此刻太阳神完全陷入疯狂的状态，整个蒙多利亚大陆都笼罩在高温里，黑暗森林延绵着万里大火，火光映照着天空，赤红一片。 距离极远都能轻易看见。 一小撮玩家不停的死亡之后，彻底的打消这款游戏的欲望，但同时，关于太阳神发怒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网络，玩家们议论纷纷，吸引了更多路人的不解和好奇。 胡图就是其中一位，他前两天还让乔渊带他刷一下新手区的副本，今日的事情，直接将它吸引住了。 其代价，便是他的号也毁了，气的不行。 他放下手机，索性去踢球。 他虽然个子矮小，又胖，但初中那会，就喜欢上踢足球了，爱不释手。 实际上最初他喜欢打篮球，可随着同龄人的个子越来越高，而自己始终不见多长，不得不放弃。 他学习中上，比乔渊好些，但平日里因为个头长相比较自卑，也就在宿舍里放肆点，唯独在足球场上，他最为放松自信。 脚下有球，他感觉自己就像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哪怕球场四周并没有几个学生。 除了踢球，就是他最喜欢的机甲了，他学的是机械设计，酷爱设计机甲，爱不释手，梦想有一天，可以真的造出来。 虽然他和乔渊关系很好，机甲交流不少，却没有踢过几场球，每每体育课，乔渊都在打游戏，作为知道乔渊情况的好哥们，他也没有打搅过。 他每次踢球基本上都和班长顾浩然踢，但顾浩然作为班长+学霸，经常踢不好就会抱怨他，也不是争吵，就是一种因为发泄式的嘴臭，打完还是朋友。 但他明白，他永远不可能和顾浩然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在对方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同学而已，仅仅是因为一个宿舍，否则不会有太多交集。 事实上，顾浩然也是这么看待乔渊的，可能是作为学霸，有一种天生的高傲，即使平日里很少表现出来，但对于他们这些普通成绩的同学，谈不上真正的交心。 胡图从来没有抱怨过，他特别有自知之明，他觉得班长每每踢球都会喊上自己，就很开心了。 知足常乐嘛，这是他妈妈常常和他说的话，他还记得，妈妈经常寄来一些土特产，让他分给宿舍朋友，还会打电话和他说，要搞好宿舍关系，不要和他爹一样，一辈子抠门，连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在这一点上，胡图挺满足的，张飞家里有钱，班长学霸，还有大学第一天，就好上的铁哥们乔渊，他真的很满足。 …… 深渊世界，太阳神的怒火似乎没有尽头，敖蔓蔓淡淡挖苦道：“不少玩家被你不断的烧死，算了吧。” 此刻的太阳神早已失去了理智，冷哼道：“笑话！今日我难道要让天下人看看，我太阳神，不如一条龙？不可能！”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来自岩浆之心的小红，贪婪太阳神光，也曾听说过一些传言，道这条龙非比寻常。 可他几次前来，也就被偷吃了一点光热，就像掉了几根毛发罢了，不值一提，何况他堂堂太阳神，和龙崽子计较？ 他一直不曾放在心上。 直到今日，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当真连龙崽子都难以压制，虽说他现在只凭气息，并没有真正的出手，即使如此，对于他而言，仍旧是奇耻大辱！ 他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更不愿多想敖蔓蔓先前说的，若小红成长起来，该吃什么的话。 同一时间，敖蔓蔓捋捋额前银发：“谁说你不如一条龙了？谁说了？迦娜，你听见谁污蔑太阳神，不如龙宝宝了么？” 迦娜茫然的摇摇头：“太阳神大人，您不要生气了，你怎么可能不如龙宝宝呢？” “不可原谅！啊——” 太阳神气的发抖，他听出了女武神和大天使迦娜的嘲讽，却无法去反驳。 他的心底，头一次多出了一物，一个冉冉升起的岩浆红龙，仿佛一根刺，越扎越深。 他愤怒中，太阳神火的威力达到一种，要焚灭整个蒙多利亚的程度，他如何也无法接受。 乔渊看在眼里，心底乐翻了。 他的神魂更为茁壮的成长，仿佛一把凡铁，经过千锤百炼露出锋芒，出现了质的蜕变！ 这等千载难寻的好处，当真畅快无比。 “够了！” 忽然一声沉闷的呵斥回荡八方，一只水蓝色的大手，落在了太阳神的肩膀上。 水与火相碰，瞬间掀起大量的白雾，乔渊目光一凝，发现不知何时，在太阳神的背后，仿佛刹那，出现了一尊魁梧的壮年男人，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海之浩瀚。 “海神？”乔渊心底一沉。 只见那海神留着白花花的腮络胡子，个头魁梧高大，眼眶深邃，双眸深蓝幽邃，似乎蕴含苍茫之海。 海神冷冷的质问着太阳神：“你在做什么？简直丢尽了诸神的脸！” 至此，太阳神的浑身火焰大幅消散，终于清醒了些，回过神来：“我…我不服！” “我们的目标，是广阔无垠的现实世界，不是这条还在喝奶的龙宝宝！”海神一脸恨铁不成钢。 太阳神脸色抽动，他现在极为讨厌听到龙宝宝这三个字，每听到一次心中的刺就加深三分！ “敖蔓蔓，后会有期！” 太阳神愤愤不平的跟随海神离开。 海神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敖蔓蔓，意味深长。 “死老头子，”敖蔓蔓冷淡的白了一眼。 待两位神明消失在天尽头，乔渊才发现自己的盔甲早已完全融化，肉身也出现了崩溃，唯独那神魂，收获极大，即使还没有诞生出升华者的灵魂，也远远超过寻常的凡人了。 “如何？”她笑道。 “太棒了！” 乔渊心潮澎湃，他可以切身感受到自己的神魂和精力，都提升了一大截，若是让他现在回到梅林大教堂天台遇到白龙恶魔那会，绝对不会再精疲力尽的趴地上！ 甚至，他感觉现在自己的精力，都可以在白龙恶魔的边缘世界里砸出豁口，边缘世界的豁口！ 若是再凝聚出升华者的灵魂，怕是会更为强大。 第31章 意外之喜 第31章 意外之喜 十一区中心，月亮花园对面，一栋高楼天台上，颜宝宝站在天台边缘，嘴里吃着泡泡糖，不时吹出一个粉红色的大泡泡。 “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线索！” 说话的那人，是个面色通红的短发男人，他赤着臂膀，胸前纹着一轮火焰沸腾的太阳图案。 颜宝宝打量着这个被自己捏着脖子，双腿悬空在天台边缘外的男人，意料之中道：“嗯，有骨气。” “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烈阳教会！”短发男人大笑着，无畏死亡的高喝起来：“我信奉伟大的太阳神，他的火焰会焚灭一切不公，他的光辉会照亮一切黑暗！岂是你们这些愚昧盲目的蠢货可以理解？”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余烬就该化为灰烬！” 颜宝宝吐着泡泡，忽然一顿，小嘴一嘟，把大大的泡泡吐男人脸上，哗啦，粉红色的泡泡糖覆盖住男人的口鼻和一只左眼。 她的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想痛快点摔死？把你美的，憋死你。” 短发男人呼吸不上来，面色开始发白，四肢抽搐，那仅存的右眼死死顶着颜宝宝，低吼道：“我献身于太阳，我就是太阳！” 他猛的咬断舌头，那浑身上下蓦然爆发出滚滚火焰，如同自焚，他双眸虔诚的望着天空，不言不语。 “真恶心，”颜宝宝一挥手，将自焚的男人丢去一旁，烧化的血肉瞬间四分五裂，洒落一地。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个瘫倒在地的寸头青年，笑道：“你呢？你也是烈阳教会的信徒么？” 她从兜里又拿出一只泡泡糖，撕开，塞进小嘴咀嚼起来。 寸头青年早已被先前的一幕吓得尿裤子，看着颜宝宝又吃起了泡泡糖，并吐出新的泡泡，顿时浑身哆嗦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 另一边，十一区塞恩集团大厦。 这是一家以科技为主的庞大寡头企业，也是十一区最大的财团，生产的加长塞恩轿车是各位名流贵族的首选。 除了加成塞恩轿车外，还有年轻人都很喜欢的塞恩手机，脑机，包包，很多很多，价格也都昂贵。 那是栋呈h状的摩天楼，分为a区和b区。两栋大楼中间有很多连接通道，与其说是h，其实更像一节梯子，要攀附到苍穹之上。 此刻，a区大楼里，秃顶的首席执行官西斯坐在电脑面前忙的焦头烂额，办公室进进出出很多下属，或是平级。 “表面上服务器过载压住了。”下属报告道。 “什么叫表面上？你知道这是一款什么游戏么？你知道一天的损失，影响有多大么？” 秃顶的西斯愤怒的一拍桌面，怒吼着眼前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雀斑女人，骂了一句饭桶。 雀斑女人委屈又无奈的低着脑袋，诉苦道：“我们小组已经尽力了，这个游戏有问题，那太阳神分明是后期才会出现，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和女武神掐了起来。” “游戏我们只是代理发行，用上足够的服务器而已，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我们能介入的权限不够多，处理起来很难。” 雀斑女人的声音不大，仍旧让那秃顶的西斯大骂道：“这是你们维护部的职责！” “我最后再说一遍，一个小时，把服务器过载，游戏里的各种问题全都修复好，否则，你们全部克扣本月工资+奖金！” 执行官西斯挥挥手就把雀斑女人打发走，眼底充满失望，一个混到p6级主管工程师，这点小问题都有处理不了，这若是让主知道，那还得了？ 看着雀斑女人离开办公室之后，秃顶的西斯回到椅子上，虔诚的撕开衣领，露出心口那一角太阳图案，喃喃道：“主啊，你何时可以降临世间！我们需要光，我们需要灿烂的未来！” …… 周一下午，天堂大学四号宿舍楼。 乔渊缓缓的从梦中醒来，仿佛刚刚在游戏里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直到他抬起手，感受着体内的神魂，才发现那一切都是真实的，自己的精力，自己的灵魂都与过去大不一样了。 如今这大幅提升的精力，配合很容易筋疲力尽的幻想之力，简直绝妙！ 精力的提升，让他可以幻想出更夸张的力量。 不过，他现在饿极了，似乎中午折腾半天，一直没吃饭，他慢悠悠走出宿舍楼，发现是上课的时间。 食堂还没开，学校小卖部的东西都很贵，他身上还剩下一百多块钱，还是借胡图的，不乱花了。 他走出学校大门。 在路边看见一个老婆婆，卖着烤红薯。 就是那种放在大黑罐子上面，烤的黑焦黑焦的皮，热乎乎的拔丝红薯。 这三月的天还是较凉，吃些热乎的不错。 乔渊闻着甜甜的香味，追忆起从前，父亲偶尔会买给他吃，那会小，尤其是天冷时候，觉得老好吃了。 他付钱买了一个。 “来小伙子，小心烫。”卖红薯的老婆婆操着满是老茧的手，小心翼翼的用黄皮纸包好，递给乔渊。 乔渊接过，想着要个熟料袋，不然太烫。 他小时候亲眼见过一个同班同学，人来疯，天天瞎跑，有一天放学，不小心撞到了这个炉子上，那惨状，直接掉了一层皮，哭的那叫一个惨，脸都毁了。 只是话到嘴边，又被他惊讶的给咽了回去，他抬起手，忽然发现，隔着黄皮纸拿着烤红薯，竟一点不觉得烫？ 他眨眨眼，迅速来到一旁，想着刚刚在游戏里历经太阳神发怒的炙烤，果断伸手，直接触摸黄皮纸里面的烤红薯，和预料中一样，仍旧不烫。 “这！没记错的话，刚刚出炉的烤红薯，温度高达120度，现在出来一会，温度怎么也在100摄氏度以上…莫非……”乔渊呼吸急促，想起先前被太阳神火千锤百炼的神魂，若有所思道：“差不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甚至将一根食指扎进烤红薯里面，依旧不烫，极为神奇。 他拔出手指，才发现指尖被烫了些，出现了红肿，可他却没有烫伤的痛感。 他眉头微皱道：“我的神魂历经了太阳神苛刻的锤炼，得以大幅提升抗热性。” “但我的肉身还是普通升华者的身体，所以遇到很烫的东西，依旧会受伤。” 他逐渐明白了。 他感受不到烫，是因为神魂提升了，对于高温具备大幅的免疫，但身体还是诚实的。 咦，这很有意思。 也就是说，乔渊从现在开始，对于剧烈的高温会具备大幅免疫，哪怕把手伸火炉里，最多也只觉得热乎乎的，但不会觉得很烫。 哪怕他的手被火烧焦了，仍旧只会觉得热得很，但永远不会产生烫的概念！ 热和烫的区别就在于，不管多热，人体都能承受，就像夏天高温，再热也能逐渐适应。 但烫不行，诸如沸水，火，烧红的铁棒，这些都远远超过热的范畴，普通人遇上一点，都得惨叫。 甚至这次灵魂强度的提升，和他的升华之力产生的某种新的质变，似乎在被火焰焚烧的一瞬，升华之力会出现短暂的抵御，这时间很短，大概也就五秒左右，但很多时候或许会有着意外的效果。 倘若火势大了，这时间还会缩短。 他尝试了下，又伸出一根手指插入红薯当中，又迅速拔出来，这一次他发现手指没有烫伤。 也就是说，只要它速度足够的快可以在极为短的时间里，避免被烧伤！ 乔渊的双眸泛出炯炯亮光。 他最初，只以为经过太阳神火的历练，自己的灵魂和精力出现的提升，不想还产生了耐火抗性。 他看着身上这破烂的，千疮百孔的灰色斗篷，感觉可以回余烬重新换一套，往后加上耐火，寻常火焰便根本不怕了。 就算是中午被布朗医生算计的蓝火，也不再会痛不欲生了，这一意外之喜，他很是满意。 乔渊吃几口烤红薯，就给丢进了垃圾桶里，刚刚手指在里面捣来捣去，太脏。 他心情大好，回头又买了一个烤红薯，带去学校，今天他什么都不打算做了，准备好好休息下。 目前天堂途径的神液还差一味月华草，金箔和水银根本都不用买，找顾浩然去实验室弄点就行。 还需要一份无瑕之水，我打算晚上早早休息休息，明天早上去采摘。 至于月华草，在升华集里描述，是一种只有在满月时候才会生长出来的草，比较稀有。 此事，他打算明天问问颜宝宝好了。 至于那布朗医生，先是被敖蔓蔓震晕，又被自己敲断腿，就算对方还能调制出魔药，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不着急。 关于【玫瑰9号】是哪一间酒吧，晚上查查。 感谢上九乾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聆星打赏301起点币。 感谢洗漱吧废物打赏100起点币。 感谢各位大大的月票。 第32章 机甲可是男人的浪漫 第32章 机甲可是男人的浪漫 十一区中心，月亮花园对面的一栋高楼天台上，那寸头青年疯狂尖叫着，被颜宝宝捏着脖子，也给提到了天台边缘外。 她吐着泡泡：“那些烂大街的话，骗骗街头小子就算了，拿来骗我，看来你也想变成太阳咯？” “求求你，求你了，你贵为强大的升华者，为何要对我这样的无名小卒赶尽杀绝！”寸头青年吓得裤裆湿透，大滴黄色的尿液滴落下去。 寸头青年苦苦哀求着：“我已经说了，我不是烈火教会的信徒，我不是他们的人，我只是道听途说，这也犯法么？” “犯不犯法？得我定。” “你这混蛋，你凭什么！”寸头青年怒吼道。 颜宝宝看了眼下方那家汪汪炸鸡店，咽了咽口水：“快点说，别打搅我吃午饭的时间。” 她说着，五指一松，任凭寸头青年掉下去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再猛的探手一抓，抓住了青年的手，吊着对方道：“想好了么？再松开一次，可就抓不住你咯。” 寸头青年此刻恐惧到了极点，鼻涕眼泪流满了脸颊，他仰望着那分明不过十五岁左右，看起来可爱傲娇的粉红长发萝莉，仿佛看见了魔鬼一般感到颤栗：“我说，我什么都说，别再松手了啊！！” 颜宝宝看了眼时间：“说吧，你还有两分钟。” “烈阳教会在谋划一件事。” “什么事？”颜宝宝问道。 寸头青年哆哆嗦嗦道：“具体的我不清楚，就似乎，和和一个塞恩集团的贵族有关。” “塞恩集团的贵族？一共才几个贵族啊。”颜宝宝语气里满是嫌弃。 见状，寸头青年自嘲道：“嘿，我哪有您见多识广，我只知道，那个贵族身份极高，似乎遗失了一个保险箱。而烈阳教会的人，很在意那个保险箱，在大肆的寻找。” “什么样的保险箱？” 寸头青年苦涩的摇摇头：“这我真的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银白色的保险箱。” “求求你，我该知道的全说了，你饶了我，我不想死啊，”寸头青年哀求着，就见身体飞了起来，被颜宝宝丢在了天台上。 “两分钟，刚刚好。” 颜宝宝纵身一跃，粉红长发飞舞，从30多层的高楼上跳下，以半跪的方式，稳稳落在地上。随后站起身，拍拍膝盖，兴冲冲的跑到汪汪炸鸡店，点了一份炸全鸡套餐。 在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吃起来的时候，一群背着书包初中高中生络绎不绝的涌入炸鸡店。 排起队来。 这也是她卡点的缘故，才不想排队。 …… 乔渊回到宿舍，又睡了会。 “别睡了，你都睡了一两天了，还睡？”傍晚，胡图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吃饭了，吃饭了。” 乔渊揉揉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闻到一股肉香，知道是胡图从食堂带饭给自己了，他笑道：“好兄弟。” “嘿嘿，”胡图乐呵呵笑着：“那啥，那游戏今天出了好大的事故，网上都议论翻了。” “是么？”乔渊起床簌簌口，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吃起了饭。 胡图滔滔不绝道：“可不，那游戏里有个什么太阳神，忽然和女武神打起来了，爆发出无穷无尽的神火，把好多玩家都给烧死了。” 乔渊吃了口鸡柳，摇摇头：“真可怕。” “我的号也没了，”胡图叹气。 “哈哈哈哈哈，”乔渊笑了起来。 这会儿，胡图瞧张飞和顾浩然都不在，跑乔渊边上问道：“我最近听说了好多怪事，这是不是你让我遇到事了，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乔渊听着，一时没说什么，他迅速扒完饭，抹抹嘴，放下筷子，这才开口道：“胡图。” “嗯？咋地了？”胡图看过来。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么，对未来呢？” 胡图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我学的是机械设计，我想入职塞恩集团，造出自己心目中的机甲，那可是男人的浪漫啊！然后咳咳，要是还能遇到互相喜欢的女孩子就更好了。” “塞恩集团可是十一区最大的寡头财团，门槛可不低，”乔渊笑着。 像先前接顾汐月从七星娱乐集团出来时，那塞恩加长轿车，就是塞恩集团的产品之一，包括但不限于手机，脑机，元宇宙眼镜，以及各种前沿科技，包罗万象，极富盛名。 胡图嘿嘿道：“人总要有梦想啊。” “挺好，之后呢，”乔渊继续道。 “之后？那当然是成家立业，生个大胖小子了，如果可以赚很多钱的话，我还想把父母接到城里住，他们这辈子太辛苦了。” 胡图说着说着就不好意思的抓起头来，自嘲道：“我在说什么呢，指不定毕业就失业，唉。” 乔渊思绪放空，笑道：“真好啊。” “啊？哪里好，瞎聊罢了。”胡图摇摇头。 闻言，乔渊抿嘴道：“有梦想，就很好了。” “你没梦想么？我记得你不是想赚钱么？”胡图把饭盒收起，又把灯打开。 乔渊忽然目光闪烁，点点头道：“对，赚大钱，然后回十一区中心，买个大平层，这大概就是我的梦想了。” “是吧，”胡图说着，手机来了声音，他看了眼后兴奋道：“乔渊，班长喊我去踢球了，我先走啦。” 乔渊目送胡图离开，很羡慕。 他并不羡慕胡图去踢球，他羡慕的是，胡图可以把未来的路，都规划好了，充满期待的活着。 他羡慕的是，对方不知大厦将倾，永夜降临的未来，可能是明年，也可能就在明天。 从太阳神那疯狂的行为，他明白，诸神俨然开始按耐不住了，尤其是那深藏不露的海神。 他早早的睡下，胡图和顾浩然在踢球，宿舍里很安静，夜渐渐深了，很深很深。 睡梦里的乔渊似乎听到一阵呢喃之声，窸窸窣窣，某些怪异又诡谲的东西在逐渐涌现，像黑色的雾，要将他笼罩，极为压抑。 他猛的惊醒过来，浑身湿透。 “刚刚是什么？噩梦么。”他抬起手擦拭着脸上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对，这梦有点不对劲，我很少做噩梦，如这样惊醒浑身是汗的噩梦，更是屈指可数。” “我分明已经是升华者了，分明神魂都提升了，为何还如此非常的恐惧……”他喃喃着，想喝口水，忽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宿舍。 漆黑的宿舍，寂静无声，平日里胡图会打呼噜，今晚，一声呼噜都没有。 乔渊瞳孔猛的睁大，进而发现，不是胡图没有呼噜，而是宿舍里压根就没有人！ 除了他之外，胡图和顾浩然都不在。 他惊恐的拿起手机，发现时间是在凌晨十二点十二分，他甚至发现手机没有信号，没有网络！ 他有点头皮发麻，他缓缓的从床上下来，伸手去按着灯，依旧黑暗。 他用手机仅存的光照耀着宿舍，越看越是毛骨悚然，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乔渊缓缓地走出宿舍，更为惊恐的发现，走廊两边，十几间宿舍的门都是开着的，他用手机照耀，发现所有宿舍里都没有人！ 偌大的宿舍楼，仿佛死寂的枯坟。 “不…这不可能！”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似乎从那前方，漆黑的楼道里传来。 第33章 他怎么不怕火 第33章 他怎么不怕火？ 乔渊置身于宿舍走廊，心跳砰砰加快，他的目光看向那楼梯口，仿佛那黑暗里，蛰伏着可怕的怪物。 记得小时候，一到晚上，他对于厨房，厕所，甚至大房间，这些黑暗的空间，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总觉得那黑暗里，有着什么。 他现在也是这般认为，那耳边的呢喃，远远超出他的认知，比起什么白龙恶魔，要强大太多太多。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一握。 空空如也！ “命运之锤呢？”乔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惊讶，化为滚滚惶恐，充盈在四肢百骸。 他又尝试握了几下，蓝色的光缓缓浮现，似乎出现了某种阻碍，他这一刻看清了，是黑雾！ 是他梦里所见的那漫天黑雾，那要将他淹没的黑雾，居然可以抵挡命运之锤的出现，这是何等力量。 此刻这黑雾开始丛宿舍，走廊，甚至楼梯口蔓延，很慢很慢，就像春雨之后起了雾。 这些雾气再次向他汇聚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乔渊如临大敌，毫不犹豫使出天堂五指！ 随着他的指尖溢出白光，那滚滚而来的黑雾瞬间向四周散开，似不敢靠近。 “这天堂之力，当真厉害。” 他庆幸着，一手执天堂术，一手握命运之锤，仿佛抓住了命运，蓝光闪烁，似有了十足底气，毅然冲着楼道走去。 楼道里，空无一人。 黑色的雾气却在缓缓滋生，侵蚀着墙壁，地面，金属扶手，以及吊灯。 他谨慎的，一步一步下楼，发现每一层的宿舍都空空荡荡，一个学生都没有，仿佛他们都凭空消失了。 他逐渐适应，那来自太阳神光千锤百炼的神魂终于出现了显着的效果，若非先前蜕变，他现在怕是会逐渐理智崩溃，陷入其中。 宿舍楼外，仍旧漆黑一片，一丁灯火没有，他悚然的走出去，放眼望去，发现天堂大学数十栋宿舍楼全都黑压压，空气中静的可怕。 那无处不在的黑雾也越来越多，从草丛里，窗户，路灯，甚至是垃圾桶里，丝丝缕缕的涌出。 “不对，不对劲。” 他的天堂术可以威慑黑雾，他的神志提升也能抵免更为强烈的精神污染，但眼前这怪诞的一幕，还是会乱想。 他向着宿舍区外走着，越走越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只见宿舍楼外，整个天堂大学都漆黑漆黑，几万人的大学，只剩下他一个。 同时，乔渊错愕的发现，不只是天堂大学，在大学外的高楼，马路等一切目光所及之处，都黑的吓人，仿佛这个世界失去了光！ 可他分明还能看见黑雾，那么光从哪里来的。 他神经绷紧，一点点的抬头，冷汗从额前留下，捏着锤子的手也溢出汗水，惊惧看去。 啊—— 乔渊猛的从床榻上惊醒过来，发现窗外的天色露出一丝鱼肚白，才后知后觉。 “刚刚是…梦中梦么……”他抬手捂着额头，心还在砰砰砰的飞快跳动着，大口的呼吸着。 上铺的胡图动了一下，没醒。 听着胡图的呼噜声，班长顾浩然的均匀呼吸，他蹑手蹑脚的下床，走出宿舍，一间间看去，发现一切如旧后才逐渐踏实下来。 实在是刚刚的梦，太过真实。 尤其是他最后看见的，好像是什么暗金色的光…具体是什么，他想不起来了，只觉得那梦里有些怪诞。 那些黑雾，似乎是一种复苏的迹象，至于是什么在复苏，他无从得知。 梦中梦，他还是当年父母因公殉职的时候他做过几次，那时候他八岁。 在那之后的十几年来，记忆里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就算有，也没有今天这么的真实。 他至今的脑海里还不断浮现着那漆黑的夜。 “这两天没什么大事要发生，不过是刚刚见过了太阳神，而且还在游戏里，对方也没有发现我，就算有问题也有女武神敖蔓蔓兜底。” “余烬那边，颜宝宝也没和我打电话。顾汐月那里一样，都非常正常，为何，会忽然做噩梦。” 他想着，刷了一个牙，然后拎了几个瓶子，走出宿舍楼，梦什么的，虽然有古怪，但他现在要去采集一份无瑕之水。 今天是周二，乔渊打了一个哈气，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早上五点。 他去学校花园采集了点，还是上次的步骤。 现今，无暇之水，恶魔之泪，星陨，蛇鳞都齐了，等会拜托班长顾浩然去实验室捎点金箔和水银出来，只剩下月华草了。 他掏出手机想打颜宝宝电话，不过这个点，天刚亮，罢了，还是去一趟十一区中心吧。 月华草他很在意，天堂途径的神液他也很渴望，但比起这些，布朗医生的下落他很想知晓，尤其是那查尔斯还活着，就一万个不痛快！ 他开始查询关于玫瑰9号包厢的线索，这次非常直白，虽然没有显示玫瑰九号是什么地方，但是显示出玫瑰包厢是一家叫做往生的酒吧。 说这个酒吧，很火，而且24小时营业，地址在十一区中心以东，这一片范围叫欢喜州，是商业街丰富之地，高楼林立。 是除了十一区中心外，最为繁华的地方。 酒吧的老板娘绰号玫瑰，是一个很有实力也很妩媚动人的传奇，受很多人尊敬。 “传奇？传奇不都在坟墓里么，”乔渊眨眨眼，把无暇之水装到那金色小瓶子里，剩余的杯子全部放回宿舍。 他特意准备了一个小包，把恶魔之泪，蛇鳞什么的，都放在一起，贴身保管。 他没有打扰仍旧打呼噜的胡图和熟睡的顾浩然，静悄悄的走出宿舍，在学校对面买了一点早餐。 一份糯米包油条，一杯豆浆。 其实，打小起他就不喜欢喝豆浆，可妈妈每次都说有营养，要他喝，他从来不当回事。直到某一天，再没有人要他喝豆浆了。 今天在早点店看见，莫名就买了一杯。 插上吸管，喝一口，嗯？味道似乎还不错。 他很少在这个点，在这个位置站着，看向天堂大学，应该从未有过。 天堂大学，天堂途径，还有什么…仿生天堂。 啊哈，这个世界的天堂可真多。 乔渊喝着豆浆，来到地铁站，其实他现在想回一趟余烬总部，他想把余烬的灰色斗篷给换个新的。 只是…… 那往生酒吧估计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加上那叫玫瑰的女传奇，穿着灰色斗篷过去抓人？不妥。 他不想打草惊蛇。 早上五点多的地铁有点慢，站台上很冷清，除了自己，就是不远处咯两个酗酒的小年轻，大概刚从酒吧出来，他瞥了眼，收回目光。 等了良久，才等来地铁。 坐在地铁上，他一口一口吃完了糯米包油条，很饱腹，何况他还加了火腿和里脊肉。 地铁车厢也几乎没有人，安静。 这个点去往欢喜州的，几乎没有。 乔渊吃完早餐，合上双眼打算闭目养神会，没过多久，也就几站的功夫，他依稀听见些声响。 他睁开眼，发现原本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个老奶奶被那两个酗酒的小年轻赶去了其他车厢。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其中一个黄毛看向乔渊道：“哥们，有酒么？” 他一边问着，一边向乔渊走过来：“哥们你知道不，这早上一杯酒，快乐赛神仙啦！” 另一个光头显然没有黄毛这么严重的酒瘾发作，他跟着过来，拉着黄毛。 乔渊眉头微皱，他很少喝酒，不存在随身带酒的习惯，记得对方在站台上就拿着啤酒瓶倒着，这是喝完了，但没有喝足？ 那黄毛似乎喝的太多，有些神志不清，步伐有些踉跄，可能是全玻璃结构的地铁的地面有些滑，也可能是对方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 黄毛一个扑腾，几乎跪在乔渊眼前，好在他的右手，在摔倒的一刻，抓住了乔渊的左手腕，即使如此，还是摔在地上，很狼狈。 乔渊被黄毛捏的有点疼，想挣脱，又被另一个光头按住，才发现不对劲。 只见那黄毛面色痛苦的爬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念叨着某种复杂的密语，与此同时，他握着乔渊的右手，开始发红，发烫。 直至那黄毛的右手冒起了火焰，直至火焰向着乔渊身上蔓延，黄牛露出痛苦又癫狂的笑声： “尊敬的乔渊先生，我谨代表，伟大的太阳神，伟大的烈阳教会，向您问好！” 他话语回荡的顷刻，光头迅速放开乔渊向后退去，眼睁睁看着乔渊浑身被火焰覆盖！ 光头和黄毛都已然遇见，乔渊会立马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并被他死死扣住手腕，直至最终被烧成一具干尸。 这是，来自烈阳教会的祝福！ 这一刻，乔渊浑身着火，他心底惊骇之下，想都没想，旋即右手挥动，命运之锤直接砸黄毛脑门上！ 砰，黄毛脑门上流下丝丝鲜血，划过眉心，鼻梁，斜落到嘴角，淌落下巴。 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不能理解的缓缓抬起头，颤抖的看向光头同伴道：“他…他怎么不怕火？” 第34章 你好像一条狗啊 第34章 你好像一条狗啊 099号地铁，乔渊坐在椅子上，浑身火焰燃烧，像个自燃的火人，远远看去都极为醒目。 若是寻常凡人，火烧的一瞬，就会疼的哇哇乱叫，满地打滚，然后皮肉融化，痛不欲生的龇牙哀嚎着。 即使普通的升华者，也不过是具备些扑灭火焰的手段，因人而异，像乔渊就没有。 但只有他，可以凭借历经太阳神火千锤百炼的强大神魂，配合全身的升华之力，硬抗烈火五秒！ 不，这一次的火焰稍显奇怪，大约只能抗4秒，很短很短，但多少是一个喘息机会，足够了。 此刻，那黄毛脑袋上挨了一锤子，鲜血流淌在脸上，完全傻了，他知道乔渊是升华者，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乔渊浑身着火，竟然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就仿佛了身上着的不是火，而是一片空气。 黄毛的心在疯狂的砰砰跳动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牙齿都开始哒哒哒的打架了。 旁边的光头同伴也是傻眼，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乔渊居然不怕火。 这根本违反物理常识啊！ “你你你不可能！你不过区区次阶升华，为何不怕火？！我不相信！”光头咆哮着，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乔渊一锤子敲倒在地。 他一脚同时给黄毛踹出老远，他浑身的火焰随着黄毛的手松开，逐渐熄灭。 他拍了拍肩膀，手握命运之锤，发现两人的命运轨迹里都是不知名的房屋，不清楚具体在哪。 “四秒，刚刚好，”他目光阴冷的抬起手，发现左手腕被黄毛捏出了一圈复杂的图案，带有火焰蛇的纹路，似乎对方的手上就带有某种印记，给他印上。 使黄毛右手的火焰，可以烧到自己身上。 此刻对方的右手还在燃烧着，和先前查尔斯一模一样，剧痛加上脑袋流血，黄毛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光头稍好一些，没砸破流血，却脑门紫红一大片，肿了很严重，他疼的龇牙咧嘴，想着往靠近写的前头车厢跑。 “你也想脑袋开花？” 乔渊冷哼一声，吓得逃跑的光头身子一僵，恐惧的缓缓转过身：“别别！我错了。” 黄毛哀嚎着，则不要命的燃烧起左手，强行让自己的痛苦往下一压，仿佛陷入虔诚的献身仪式当中，站起身，就往后车厢冲去。 乔渊回头，直接扔出命运之锤，砸在黄毛的后背，将对方给砸倒。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目光冷漠又带着一丝戏谑：“谨代表烈阳教会向我问好？乔某很好。” “不麻烦的话，帮我给烈阳教会也带到一下。” 黄毛脸色死灰一片，他双臂燃烧着火焰，恐惧又用力的点着头道：“好…我帮你带到…让我走…” 他话音未落，乔渊一锤子就砸在他天灵盖上，咔嚓一声，直接送走。 “你这人还怪好的嘞。” 乔渊冷笑着，对于这些烈阳教会的杂碎，他没有任何愧疚。可以说，作为余烬的一份子，这些人，都是追随灾厄（神明）的帮凶！ 此事因他是余烬成员，也会直接交由余烬，当超凡事件处理，问题不大。 但到底是第一次杀人，他的心跳仍旧扑通扑通的跳，只是想着黄毛刚刚笑眯眯的要活活烧死自己，对方便死不足惜！ 他的原则很简单，不会主动惹事，但谁要惹了自己，必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料理完黄毛后，乔渊给颜宝宝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一下这地铁上的事情。 “你怎么和烈阳教会搞一起了？”颜宝宝那边似乎又在吃东西，吧唧吧唧一阵。 乔渊扶额：“什么叫搞一起，能不能矜持点。” “矜持又不能吃，”颜宝宝那边又咕噜咕噜喝着饮料，似乎在餐厅，很吵，结束饮料声后，她说到：“我会派一辆小型浮空车过去，地点就在你说的，往生酒吧附近站台吧。”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乔渊挂了电话。 他转过身，看向那大惊失色的光头，在地上抽搐发抖。 “还得多亏你们，先前特意为乔某清场，不然你说说，这得多血腥啊？”乔渊擦拭着锤子上的血迹，笑着道：“我该怎么谢你们呢？” 光头已经吓傻了，之前派遣他们的人，明明说乔渊不过是个大学生，仗着年少气盛，好处理。 这踏马杀人都不带眨眼的，你管这叫大学生？ 虽说他和黄毛也杀过人，手上都不干净，但他们不一样，他们可是烈阳教会的信徒，是为了铲除异端啊！是扞卫太阳神的正义！ 如乔渊，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十足的异端。 可惜翻车了。 乔渊来到光头的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光头那张冰凉又热乎的失魂落魄的脸：“问你话呢，该怎么感谢你们？” 光头哆嗦着，一时丧失了思考能力，一个拿着非常厉害的锤子，而且还不怕火的异端，这可怎么办。 他们烈阳教会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火，各种各样的火，很多他作为信徒都眼花缭乱的火。 “聋了？”乔渊一巴掌扇过去。 光头仍旧没懂，似乎整个人傻掉了。 乔渊眉头一皱，幸好大学城距离往生酒吧比较远，路途要一个小时，不然他可没时间折腾。 他细细打量一下光头的神色，不太确定，但还是想试一下，给光头一个小小的震撼。 “不说话？行，作为烈阳教会的信徒，你应该清楚，没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地铁出现了拐弯，乔渊握着命运之锤的手，也随之弯下，冲着光头的天灵盖砸去。 这两个杂碎的命运轨迹都没有显示出详情，便是没了线索，又死不松口，那实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那一直木纳的光头忽然一颤，然后抬起头盯着乔渊道：“来啊！为太阳神而死，是我的荣光！” “？”乔渊略显一怔。 本意来说，他是想通过这种行为，逼迫这个光头表态，他之前也有所猜测，这光头是否在通过装傻，想浑水摸鱼过去。 比起这些老油条，他经历的风雨太少，他不确定，但他的父母是治安员，从小多少也接触过一些案子，起码是听说过，听父母说起过。 比起常人，他的敏锐，他的直觉都要强大很多。 但，他没有料到最终是这个结果。 这完全不被他所正视的小人物，居然宁愿去死，也不妥协…… 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谁派你来的？” 乔渊刚刚只是想戏谑一下对方，他最想知道的，其实是来龙去脉。 他很清楚，昨天中午因为敖蔓蔓的降临，导致整个梅林大教堂都瘫了，无数的升华者倒下。 有一说一，那感觉真的帅爆了。 刚刚黄毛和他说，代表烈阳教会向他问好。 如此，逻辑上是成立的。 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今天早上坐上这五点钟的地铁。 不，这两个混蛋是在站台上遇到的，跟着他进入地铁，也就是说，对方可能等了一个晚上。 还是不对，只是捏着他的手就可以着火，在哪里不能捏？比起在这前面后面多多少少都有人的地铁，直接在空荡荡站台捏着他，烧死之后，就做地铁离开，不是更为合情合理么。 同一时间，面对乔渊的问题，光头的眉宇中陷入了一丝挣扎。 这极为细节的变化被乔渊所捕捉到，他顿时趁热打铁，厉声喊了句道：“回答！你到底是为了太阳神而死，还是为了某个人而死？” 光头被他的话一惊，眉宇中的挣扎更多了一些。 “刚刚我还挺佩服你，为了教会献身，宁死不屈，多么伟大，多么让人感叹。” 乔渊赞叹中，又画风一转：“但似乎，你并不是真的为了教会？那岂不是，白死了？” “啧啧啧，你好像一条狗啊。” 乔渊目中的赞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极尽的鄙夷，像看着一条丧家之犬。 “我不是狗！”光头顿时发出抗议，面色在剧烈的挣扎，尤其是刚刚听到乔渊的赞赏，有一种自豪感。 但现在，这种自豪感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只见乔渊摇头压根不信道：“狗就是狗，野狗，死狗，没人要的垃圾，什么烈阳教会的信徒啊，能不能不要污蔑太阳神？” 光头面色涨红，似心底的信仰崩塌了，他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污蔑太阳神！” “哦？那你说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让你宁愿为他而死？”乔渊眯起眼，目光尖锐。 闻言，光头目光抖动，嘴角哆嗦，狠狠的缓缓开口道：“是查尔斯！是那个出生查尔斯！” “都是他，都是他指使的！” 对于光头的回答，乔渊若有所思，倒有这个可能，对方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怕是白龙恶魔的死，对方也获得了消息，想着不能坐以待毙。 便借昨日梅林大教堂的事情，做文章。 “是么，你这借刀杀人的方法，还是太拙劣了，”乔渊摇摇头，在光头的惊恐之中缓缓开口：“查尔斯想杀我的可能性很大，算得上第一，但。” “他没有钱啊，他连布朗医生的医疗费都付不起，他如何指使你们二人，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杀我？” “他没有钱，在大教堂里被我打落下去的消息想必已然传开了，连平头老百姓多多少少都知道，那梅林大教堂混了一个贼，你们会不了解？” “笑话！” 乔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光头：“布朗医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如此为他甩锅？” —— 书友群：，也可以通过简介下方一键加入。 第35章 给查尔斯送终 第35章 给查尔斯送终 光头眼底的惊恐到达了极致，他呼吸逐渐加重，那一束束从地铁车窗外落进来的清晨阳光，是那么的冷，像寒冬腊月的夜，冰冷刺骨。 他头一次发现眼前的乔渊，是如此的吓人！ 没错，是吓人，比起对方一锤子，把黄毛捶死还要吓人，自己分明绞尽脑汁想要装傻混过去，分明自己天衣无缝的嫁祸给查尔斯。 却被对方一直牵着鼻子走…… 他现在说不出话来，可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说我输了，你猜到了，你怎么猜到的。 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光头想着再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任何必要。 乔渊也没有再问，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比起查尔斯的疯狂，布朗医生从第一次插肩而过，就显得极为冷静，哪怕当初没有要到查尔斯的钱，也没有冲动。 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布朗医生。 他抬起头，发现往生酒吧快到了，车窗外，一辆灰色的小型浮空车出现在天际，向着这边飞来。 光头深呼吸着，感觉乔渊似乎要下车的迹象，他听着地铁广播的声音，才发现这一站到了往生酒吧。 也就是说…… 不不不，这不可能！ 他心底对于乔渊从惊恐到绝望，从绝望到麻木，从麻木又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对方难道是，特意来这一站？去往生酒吧？ 不，对方如何得知布朗医生此刻就在往生酒吧？ 他直接震惊到无以加复。 他不仅是震惊，他对乔渊甚至出现了一丝崇拜！ 到站了，欢喜州克雷站。 这里有一所私立贵族高中，学生家庭都非富即贵，乔渊看了眼，不由想起了高中时的初恋。 初恋本来是上这所克雷贵族学校的，但不知怎么的，中途又转到他所在的学校，最后考到了第九区。 记忆里那个双马尾少女…… 罢了，就存在记忆里好了。 乔渊收回目光，看向那停靠在克雷站台上的浮空车，跳下来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胖子。 正是高翔。 对方一点不给他好脸色，上来就是一副抱怨口吻：“你事真多，要不是宝儿姐喊我，我才不来！我可是在搞发明啊，我的伟大杰作就要诞生了！” “抱歉了，突发情况，”乔渊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想起高翔的发明，又有点想笑。 “哼！”高翔和另一个同伴走进车厢，并通过站台系统，对地铁迅速叫停。 还好这个点的乘客较少。 此刻，那一直沉默的光头迅速跑过来，冲着乔渊笑道：“乔哥？欢喜州错重复杂，我比较熟，我给你带路吧，你不杀我，也不把我交给余烬带回去，你就是我恩人。” “哦？”乔渊似笑非笑道：“不崇拜太阳神了？” “信仰是信仰，恩人是恩人，两码事嘛，”光头尴尬的笑着：“正所谓有恩不报非男儿啊，我叫帕克，今天我一定要报恩。” 乔渊微微颔首，让光头帕克带路，他不怕对方将计就计给他绕路，也不怕对方耍什么小心眼引他去陷阱，他不至于这些都想不到。 欢喜州的画风和十一区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里摩天楼密集的同时，阴暗破旧的底层区域也很多，可能站在一处脏兮兮的巷子旁，抬头就是那一百多层往上的巨大而充满科技的摩天楼。 高科技，低生活。 这很赛博！ 底层区域随处可见的科技，可底层的人都比较灰头土面，过的并不太好。 这里，也是十一区最大的寡头财团，塞恩集团所在地，就是远处那一栋最高的，足足300层高大的，如h状的双子大厦。 直没云霄。 光头帕克给他引路，走了大约十分钟，一处斜坡拐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相当气派的摩天楼，约莫8\/90层高大，在大厦一楼，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往生酒吧，即使这个点，进出的人一样有些。 对比周围较为冷清的气氛来说，往生酒吧的门面就颇为热闹了。 “乔哥，布朗医生就在里面，至于哪个包厢，我只能说是个位数包厢，请你原谅。”帕克艰难的开口，似乎对于布朗医生也过意不去。 乔渊发出冷笑：“两边都不想得罪，这算盘打的真响，可这个世道，应该没人会喜欢两面派吧？” 帕克顿时苦涩道：“我没办法，布朗医生对我也有恩，我实在不能说。” “哦，新恩抱旧恩，你是懂报恩的。” 乔渊不打算逼迫对方选择什么，没必要，不过，他仍旧是有要求的：“最后帮我个忙吧？” 帕克犹豫一下，点点头道：“乔哥你说，只要不是让我去敲包厢门什么的，都行。” “不用，我知道他在玫瑰9号包厢，”乔渊笑眯眯的看着帕克，看着对方眼底的惊讶道：“举手之劳。” “帮我打个电话，打给布朗，就和他说，烈阳教会的问候送到，乔渊已经化成灰了。” 帕克听的一愣一愣，他对于乔渊更多了几分崇拜，以及一毫也看不透的深藏不露！ 对方居然清楚的知晓布朗医生的藏身处，并且要自己作一处戏剧性十足的演出。 天呐！ 他掏出电话，在拨通之前，又听见乔渊的补充。 “对了，加一句，和他说，此事惊动了余烬，黄毛死了，我在逃亡，你最近小心点。” 帕克怔怔出声的听着，在接通之后开了外放，给乔渊听着，以此表达自己的诚心。 乔渊在快听完电话后，就走向往生酒吧。 电话另一边，布朗医生在往生酒吧玫瑰9号包厢笑的合不拢嘴，在挂掉电话后，和身旁的那个断了一条左臂的中年男人激动道：“那小子死了！哈哈哈，不过我的钱，得叠十倍，你要敢再赖账，别怪我让你永远留在往生酒吧。” 那中年男人正是查尔斯，他失去了左臂，右小腿也断了，此刻支架吊着，差点成了废人。 他木纳又惊喜的裂开嘴：“放宽心了，我豁出命去，也会把你的钱还上。” 他先前被白龙恶魔转移走，就被布朗医生发现，带到了往生酒吧，这玫瑰9号包厢里面，其实是酒吧的医疗室，是酒吧女老板玫瑰为了报答布朗医生的救命之恩，给他的一个藏身处。 “哈哈哈哈，区区一个大学生，刚刚成为余烬成员而已，也想和我斗？！” 布朗医生极为痛快，再看着左腿的骨折也变得赏心悦目了起来，抹上他自己调的魔药就差不多了。 一条断腿，换了乔渊的命，很值啊。 此刻，查尔斯也跟着笑起来：“哈哈，还是布朗医生厉害，那小畜生，早就该死了，我十二年前就应该一把弄死他，否则我如何会失去左臂！” 正说着，玫瑰9号的包间门，被人推开。 第36章 规矩 第36章 规矩 银月都十一区欢喜州，往生酒吧。 玫瑰9号包厢里，布朗正在低头捣鼓魔药，听到门被推开，没好气的骂道：“不长眼的东西，不会敲门么，这是你能随意进的地方？” 他骂骂咧咧，估计又是酒吧里哪个冒冒失失的新人，对了，门口可是有玫瑰给他安排的杰斯守着呢。 杰斯呢？ 他没有发现查尔斯已然面色如纸，恐惧的浑身发抖，裤兜瞬间湿了，吓得尿出来。 乔渊刚刚施展了下幻想之力让站起的杰斯晕了过去，好在对方也就一阶升华，加上自己灵魂提升，精力提升，大约只消耗了五分之一，不多。 他走进玫瑰9号包厢，冲着想要尖叫的查尔斯竖起一根食指在嘴边，说实话他挺意外的，本来还想通过布朗医生查到查尔斯的线索，没想到两个在一起。 查尔斯失去了左臂，加上右腿也在疗伤，想跑也跑不掉，他已然恐惧到了极点，这乔渊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鬼，不管自己跑到哪里，对方都能找到！ 不，刚刚布朗电话里，对方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出现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味道？查尔斯你又尿了？”布朗作为医生，鼻子是很灵敏的，他厌恶的骂了句：“你简直成了一个废人，没用的东西，要不把你入药好了？” 他失望的抬起头，却是在床边近距离看见了一张脸，一张他永远都忘不了的脸，乔渊的脸！ 布朗医生吓得哇哇大叫，直接从床上滚下去，那刚刚愈合的左腿，咔嚓一声又断了。 剧烈的痛处让他疼的打滚，淅淅沥沥的鲜血淌出，哀嚎成了屋子里唯一的旋律。 “啊！见鬼了！我的腿，你怎么还活着！” 布朗医生疼的眼泪都给挤出来，身体不停抽搐着，声音嘶哑的像哭又像笑，已然听不出具体了。 乔渊手握锤子，拖来一张椅子坐在布朗医生面前，眯起眼道：“我还得谢谢你，替我直接把查尔斯给拴在这里了，说吧，我该怎么谢谢你的好？” 布朗和查尔斯面面相觑，两个残疾人，忽然出现了一抹共情，一抹生死与共的觉悟。 “你要谢谢我，就给我磕一个！”布朗医生不要命的嘻嘻笑着，把查尔斯看的张大了嘴。 乔渊眉头一挑，也跟着笑起来：“这注意不错。” 他说着，伸手抓起布朗医生的脑袋，对着自己脚边狠狠的往地上一砸：“如何？一个够不？” “买一送一怎么样？”他捏着布朗的脑袋，又砸了一下地面，磕破了布朗的鼻梁，鼻血流一地。 查尔斯在旁边看的浑身发抖，乔渊的手段他太了解不过，简直就是疯子。 “够了，够了！求求你…”布朗医生鼻青脸肿的哀求着，到底是医生，比较惜命。 “够了么？”乔渊抬头看向查尔斯。 他从未像今天这么痛快，一个十二年前的仇人，一个算计他的畜生，齐聚一堂。 查尔斯本想着点头，又连忙摇头，他太了解乔渊了，这说是询问自己，其实是让他帮乔渊拒绝。 “你看，查尔斯摇头，说明这不够啊，”乔渊抓着布朗医生的脑袋，继续往地上摔。 很快面孔全是血。 像极了上周，他遇到苍白梦魇的时候，用死去的秃顶男人脑袋狠狠砸车窗玻璃。 布朗医生不断惨叫着，得益于此地被特殊装修过，加上又是酒吧，隔音效果好极了。 “饶了我！我会炼制魔药，我有很多钱，都给你，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磕头！” “给我磕头？”乔渊继续砸着布朗的脑袋：“现在你难道不在磕头么？” 布朗彻底慌了，这是要把自己脑袋活活的砸成烂西瓜？他就算是一阶升华者，也经不住这折腾。 可恶，为何玫瑰还没有出现！ 他心如死灰，他想过被乔渊一锤子敲死，可他没想过自己要被脑袋活活的砸成稀巴烂。 此刻不禁咬住舌头，拼了似的，强行让自己清醒一瞬，然后手里掏出一物，随之捏碎。 数息之后，玫瑰9号包厢被踹开，走进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卷发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像二十多，风情万种。 女人的身后还出现了不少手下，都荷枪实弹，胳臂和手上多少移植了机械义体。 女人正是玫瑰，往生酒吧的女老板，他扫了一眼乔渊之后，瞳孔微微一缩：“阁下是谁？” 后面的人则喊得起来：“放开布朗医生，否则我就一枪崩了你的脑袋！” 乔渊顿了一下，松开手。 他站起身，从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旁边的白色医用毛巾擦拭着指尖的鲜血，淡淡开口：“知道吗，这砸脑袋也很费力气啊。” “小的时候，我跟我父亲去过现场，有一个疯子，他就喜欢砸脑袋玩，把活人的脑袋活生生的砸成……哎呀，太血腥了。” “我当时就骂那个疯子，简直就是出生，就是魔鬼，还好，那疯子最后被抓住了。” 乔渊一边擦拭着指尖的鲜血，一边看着眼前的玫瑰讲着故事，这种行为，让包括玫瑰在内的所有人，眼底都纷纷的露出忌惮和怪异之色。 尤其是查尔斯和布朗，已经完全被乔渊这不按正常人出牌的魔鬼行经给吓疯了。 “你知道么，我一直不理解，那疯子砸脑袋为什么那么兴奋，刚刚尝试了下，还真挺上瘾的。” 乔渊冲着玫瑰咧嘴笑了起来。 “魔鬼，他就是魔鬼！”布朗医生被磕碎了好几颗牙齿，如今说话就有些口齿不清。 玫瑰眉头紧锁，冷冷开口道：“那你父亲可能没有告诉过你，凡事要有底线。” “底线？”乔渊哈哈大笑起来：“左边这位医生，派人特意给我送上烈阳教会的问候，算底线么？” “右边这位只有四条腿的，十二年前杀了我父母，他有底线么？” “我听人说，你是这片区域的女传奇，受人尊敬的前辈，所以我今天破例和你好好说话，和你先打个招呼。” 在玫瑰眼皮不断跳动的期间，乔渊站起身，手持命运之锤，向着查尔斯走去。 查尔斯顿时疯狂的慌张的大喊起来：“不！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当年也是身不由己，我作为烈阳教会的信徒，我只能执行命令！” 乔渊抬起命运之锤，仿佛看见父母的影子。 却是一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后脑勺，正是玫瑰，她冰冷开口：“往生酒吧不能杀人，这是规矩！” 乔渊浑身一颤，并不是这枪口抵达了自己后脑勺，而是那玫瑰散发的气息。 是二阶升华者！ 这一颗子弹若是想用幻想之力去躲开，即便他现在的精力提升了一大截，怕也要消失一空。 他目光阴冷，看到了查尔斯从恐惧变成了笑，仿佛在嘲讽自己，你就是杀不了我。 “嘿嘿嘿，这里可是往生酒吧，你真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啊乔渊！” 查尔斯何止是笑，那是苦尽甘来的扬眉吐气：“你打得过一阶升华又如何，你还能反抗的了二阶升华的玫瑰大人么？” “我杀你父母又如何？你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哈，老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当年把你一把弄死！”查尔斯疯狂叫嚣。 他的行为让玫瑰微微皱眉，有点不喜。 “行，酒吧不能杀人挺好，”乔渊收回锤子，转过身冲玫瑰笑笑，眼看对方收起了枪，他一把拉住查尔斯的右手，向着包厢外狠狠拖去。 那几个荷枪实弹的手下，见玫瑰没说什么便纷纷让开，任凭乔渊把查尔斯给拖出去。 “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刚刚还叫嚣的极为狂妄的查尔斯，此刻又是变的嘴脸，开始惶恐起来。 乔渊一言不发，在很多酒吧客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将查尔斯从玫瑰九号包厢拖到了酒吧外。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烈阳教会的信！”查尔斯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渊一锤子敲碎门牙，嘴巴都开了瓢，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乔渊什么都没说，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往生酒吧门口，一锤一锤敲在查尔斯的脑袋上。 玫瑰从大厅的方向看来，目光凝重，又带着一丝欣赏。 包厢里的布朗磕掺的在脸上抹着药，走到门前，眼睁睁看着查尔斯在酒吧门口被打出杀猪般的惨叫，直至那叫声越看越小。 早上六点这个时间，酒吧门口没多少人，可此刻还是汇聚了不少人。 尤其是那一直没走的光头帕克，看傻了眼，他一直在门口犹豫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不管是布朗医生还是乔渊，似乎都得罪了。 他同时也知道往生酒吧的规矩，在酒吧里不能杀人，所以，他虽然知道乔渊挺厉害，但是在玫瑰这么一个二阶升华者的地盘上，根本掀不起浪花。 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布朗死或是乔渊死。 可他还是没有料到，最后等到的是查尔斯的死，而且是被乔渊给拖出来，在门口给狠狠的打死。 他太惊讶了，都不知道乔渊是如何做到的，在玫瑰和布朗的眼皮子底下把查尔斯给拖出来。 “或许，我一直都错了…我不该去赌乔渊自投罗网……完了完了。”帕克慌得一批，额头溢出丝丝冷汗。 彼时，乔渊不知道砸了多少锤子，直至是把查尔斯的脑袋砸成了番茄酱，一块完整的都找不出来。 所有目睹此事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帕克，差点摊地上。 “爸爸妈妈，我给你们报仇了。” 乔渊喃喃着，站起身来，十二年的孤独和恨意，在这一刻尽情的宣泄。 很爽，很痛快。 他又忽然觉得很累，像是完成了一件漫长的事儿，啊哈，谁还不是第一次报仇了。 他搜刮了一下查尔斯的口袋，只掏出两百块钱，穷的叮当响，倒是那一枚不过鸡蛋大小，代表着烈阳教会的黄铜令牌，或许当了值点钱。 再无他物。 乔渊扫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帕克，哼的一声，暂时没去管。 他看着玫瑰还在大厅，缓缓开口道：“酒吧不能杀人是你的规矩，而这。” 他一指点向脚下，那脑袋变成一滩番茄酱的查尔斯道：“是我的规矩！” 玫瑰没有说话，算是认可了乔渊行为。 “但还不够，”乔渊摇摇头，目光掠过玫瑰，看向九号包间门口的布朗：“他是下一个。” 第37章 保险箱 第37章 保险箱 乔渊的声音，将9号包间门口的布朗吓得一跪，直接瘫地上。 他竟然连逃跑的心思都升不起来，他总觉得不管自己跑到哪里去，对方都能找到。 他的心已然崩了，却还不忘一只腿跳着，扶着墙，向酒吧大厅的玫瑰求救：“你不能让他把我带出去，你不能！我救过你的命！” 他脸色血肉模糊，鼻梁和牙齿基本上都被敲碎，眼睛也瞎了一只，比毁容还要恶劣。 披着黑色风衣的玫瑰目光转动，像是多出了某种负担，拦住了乔渊：“他是我的客人。” 乔渊摊开手，无奈的冲布朗道：“算你走运。” 布朗医生如负重释的松了一口气，恨恨道：“乔渊你杀不了我，我和查尔斯那种废物可不一样。” “就是可惜，你把他杀了，他欠我一共十万块，十万块啊！我的钱啊！”布朗医生尤为抓狂。 乔渊收起锤子，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冲布朗摇了摇：“查尔斯兜里的，要不。” 他伸出拿钱的手，态度诚恳。 “给我，虽然只是两百块，可这查尔斯的钱，本就属于我，不，连他的人都属于我。” 布朗极为心痛，若非玫瑰没再说什么，他巴不得把乔渊身上的钱也全部抢过来。 看着布朗伸出手，乔渊将钱放在对方的掌心，在玫瑰也出现松懈的一刻，他五指一握，猛的掐住布朗的手臂，向着酒吧外狠狠的抛去。 他施展着幻想之力，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承受了强烈的神志混乱，在玫瑰错愕中，布朗直接摔在了往生酒吧门口。 “现在，他还是你的客人么？” 乔渊理智混乱，浑身流出大量的冷汗，极为癫狂的扭过头，看向玫瑰。 “你！”玫瑰面色变化，寒霜怒目。 “那小子……是天堂途径么？” “稀罕唉，就咱们整个欢喜州，也挑不出两个选天堂途径的升华者，嘿嘿。”说话的是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正搂着一个金发女孩喝酒。 四周的客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乔渊没在意这些，他一手握住命运之锤，压下所有的精神混乱，一步步朝门外的布朗走去。 “不！不！！玫瑰救我！快救我！” “什么狗屁规矩，我可救过你的性命啊，你说过会庇佑我，快啊，快啊！” 布朗整个人的精神都出现了崩溃，他太怕了，他太怕乔渊了，尤其是那锤子，对方那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刺耳的丧钟敲响，震的他五脏错位！ 旁边的帕克也吓得尿了裤子，他对于乔渊已然达到了极为崇拜的地步，已然可以和心中的信仰相提并论！甚至超过！ 太阳神固然伟大，远远超过乔渊的伟大，可太阳神是七阶神明，是具备灭世威胁的神明。 可眼前的乔渊，区区次阶升华，居然可以一而再的逆转玫瑰定下的规则！ 若非亲眼所见，他完全无法想象。 难怪布朗和查尔斯都称对方为魔鬼。 “你我本来可以合作，你若帮我抓来查尔斯，我还会感谢你，甚至也会给你一笔报酬。”乔渊摇摇头：“可惜，你的脑子有问题，有大问题，你把查尔斯的无能怪到我头上，还要赶尽杀绝。” 乔渊掂了掂命运之锤，一锤子敲在布朗脑袋上：“你是怎么活这么多年的？” 布朗吃疼，发出不甘心的大吼：“我追随伟大的太阳神，我愿献身于太阳！” 哗哗哗，布朗在绝对的绝望下，选择了自燃。 乔渊往后退去，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这烧成灰烬的布朗，而是回往生酒吧，走向玫瑰九号包厢。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布朗有一个手提包，今天折腾这么久，他都快虚了，一点收获都没有。 好不容易从查尔斯手里拿了两百块钱，刚刚又给了布朗，如今随着对方一并烧成了灰烬。 他来到玫瑰九号包厢，拿起那个黑色的手提包又走出包厢，前前后后玫瑰并没有阻拦。 只不过…… 他似乎被玫瑰注意上了。 乔渊带着警惕，打算离开往生酒吧。 玫瑰坐在吧台前，从兜里取出一根细烟，点上，轻轻了吸了口：“别那么紧张，你得罪的不是我，是烈阳教会。” 乔渊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我赌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玫瑰冷笑道。 站着往生酒吧门口的乔渊停下了脚步，他左手领着黑色手提包，没有回头，也笑道：“若见到呢？” 玫瑰抽着细烟，淡淡开口：“若你能活到明天，就来往生酒吧，我请你喝一杯。” 乔渊没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开赌开赌咯，各位，你们觉得这位横空出世的街头小子，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么？” 那红光满面，搂着金发少女的老头，兴奋的说着，并掏出一大把钞票，按在台子上：“我先来，我赌他能看到！” 随着老头的吆喝，很多客人都兴致勃勃的加入这场赌注，越来越多的钱汇聚成山。 乔渊依稀听到些，没什么反应，因为这就是欢喜州的画风，这里的人都喜欢热闹。 这里估计会很适合颜宝宝。 他现在很累，在路边找了一家咖啡馆，点杯咖啡提提神，同时，他打开了布朗的手提包。 一沓子钞票，厚厚的足有两三指。 “两万块？”乔渊有些激动的拿出来，又放回去，他可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 忽然觉得一切都值得，太值了。 他立马把胡图的钱给还上。 除了钱之外，还有几张卡，可是没了密码，布朗的死也会很快传开，基本上没用了。 多少有点可惜。 他继续翻着，发现包里有一只透明塑料小瓶，里面装着一片白色的叶子。 他拿出小瓶子，仔细打量了一下，顿时双眸一亮：“这是月华草！” 他身上没有带着那本黑色的升华集，但仍旧记得关于月华草的描写，说是在满月之下才会出现，并且只会生长成如一片小小叶子一样，白色的草。 乔渊不由笑了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此一来，炼制天堂途径神液的七种材料，全都收集齐了，如今只剩下金箔和水银。 本来是想让顾浩然在学校实验室捎点出来，现在他有了钱，就不需要拜托对方麻烦对方了。 除了这一片月华草之外，他还发现了其他几味药材，医生包里的好东西不少。 在这之后，还有张一张牛皮纸信封，在信封的接口处还用蜡油给封住，并没有打开的迹象。 乔渊喝了一口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咖啡，将这信封给拆开，想必是某种重要的事情。 那是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一段字迹。 【烈阳教会的孩子们，一只来自塞恩集团贵族的银白色保险箱，遗落在了十一区，箱子里有很重要之物。那位贵族大人，与我烈阳教会渊源颇深，找到保险箱，送到教会各处分部，将有丰厚奖励，并可以进入教会的边缘世界，获得一次来自大祭司的赐福！】 “银白色保险箱？赐福？” 乔渊困惑中，想着这个银白色保险箱里面装的是什么，又逐渐想到了先前，从白龙恶魔的骨水里获得的那枚银白色的钥匙。 第38章 你很强么(第二更，4000字，求追读) 第38章 你很强么（第二更，4000字，求追读）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银白色的钥匙，那弯弯扭扭仿佛蛇一样的钥匙，呈现ss型，上面有七个长短不一的凸出处。 他仍旧记得，颜宝宝说过，这枚钥匙来自仿生天堂，而这个保险箱则来自赛斯集团的贵族。 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这赐福一事，想必也是莫大的好处，可惜要混入烈阳教会……” “赐福没必要想了，不过报酬还是可以拿一下的，”他看一下咖啡馆外，那走进来的帕克，思绪一转，便有了新的想法。 若是可以找到这个保险箱，以对方的名义分摊一下，对方获得赐福之力，把报酬奖励给自己。 多好的合作。 杀烈阳教会的信徒，还拿教会的奖励。 只不过，这银白色保险箱如何获得，是个问题。 他翻找着，发现包里还有一张纸质卡片，上面用了一种他所不了解的文字，仿佛一个个小火苗，像是烈阳教会的密文，似乎很重要，被布朗单独放在了包内侧的拉链夹层里。 彼时，光头帕克不好意思的走过来，冲乔渊开口：“乔哥，我现在很难啊，一下子死了两个教会成员，我怕脱不了干系。” “怕什么？就说是被我威胁的。” “多谢乔哥，那你能不能把我给揍一顿？最好把我手给打断，不然很难混过去。” 帕克一番话，给乔渊听着很懵：“？” 帕克见乔渊不相信，顿时着急了：“真的，你不知道烈阳教会很严格的，有专门的火之使女执行各种巡查，一旦发现问题，就会被活活烧死。” “我不想死啊！” 乔渊靠在椅子上，静静品着咖啡，对于帕克的介绍逐渐了解着，虽然他并不十足相信对方的话，但确实有些道理。 死了两个烈阳信徒还是死在往生酒吧门口，这引起的轰动，确实会很强烈。 他也要做好准备了，想起玫瑰的话，断定他无法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那就说明在他之前有很多人，都被烈阳教会所清理了。 “还有，乔哥你也很危险，烈阳教会分工明确，处理成员死亡的事情，交由火之使女。而对于杀害成员的人，会交由烈焰术士追杀！” 帕克很是焦急，他虽然非常崇拜乔渊，但是此事之大，已然不是他崇拜不崇拜的问题了。 无论是他还是乔渊，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一个问题，不过乔渊刚刚面对玫瑰的自信，让他心里稍微踏实一些。 可这种踏实也必须要在他被乔渊打断了手之后，才能真正的踏实下去，否则可能乔渊可以自保，自己还得死。 看着帕克焦急的样子，乔渊皱眉道：“烈焰术士？” “对，烈焰术士极为厉害，都是二阶升华者，往往会组团联手，让人闻风丧胆。” 帕克的回答，让乔渊心底一沉，一个二阶升华者就已经超出他的极限了，几个联手一起，啧啧。 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区区二阶。” 作为经历过敖蔓蔓，颜宝宝，顾汐月这些大人物后，又在游戏里见识了太阳神和海神，他也算可以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话了，极为自然。 “区区？”帕克倒吸一口气，他终于明白为何乔渊如此不计后果的杀死查尔斯和布朗了。 “乔哥，您是余烬成员，当然不在乎，可我怕啊，你一定要把我手打断。” 乔渊放在咖啡杯，挥挥手道：“不急。” 帕克听了后，更急了：“急啊，很急啊，欢喜州这边也有烈阳教会的分部。” 对此，乔渊慢悠悠的从包里取出那一张纸质卡片，对着帕克道：“这上面的文字，应该是你们烈阳教会的密文，你念我听听。” 此时的帕克心急火燎，连忙接过了那纸质卡片看了一眼，却是目光一凝，惊呼道：“这是！” 他左看看右看看，还好早上的咖啡店几乎没有人，整个大厅除了他和乔渊之外，只有很远一处的墙角位置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在用笔记本链接着后脑勺的脑机工作着。 帕克连忙坐了下来，悄悄的对着乔渊道：“乔哥你想必已经知道了一些，这个银白色保险箱来自塞恩集团的贵族，非常重要，我们烈阳信徒人手一份，而这！这是一张线索！” “线索？”乔渊双眸亮了下，来了兴致。 那如今大敌当前，有必要尽快踏入一阶升华，觉醒升华能力了。 好在他现在，关于天堂途经神迹的七味药剂全部收集成功，只需要炼制一番喝下去就行。 “对，乔哥这事我不骗你，这是有人以烈阳密文书写的线索，翻译成联邦话就是：在欢喜州草莓啵啵餐厅旁边，名叫约克的旧巷子里，有个叫老约克的男人，见过银白色保险箱。” 帕克描述中颇为激动，有些口干舌燥，毕竟，无论是奖励还是进入边缘世界赐福，都是巨大的诱惑，若非面前是乔渊，他必然会第一时间去往草莓啵啵餐厅。 乔渊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仍旧没有全信，他喝完咖啡，思索道：“带我去约克巷子吧。” 他打算去看看，虽然对于教会奖励有兴趣，但若是巷子里的东西更为珍贵，直接收入囊中未尝不可。 “什么？不是吧乔哥。”帕克面露难色道：“火之使女随时会出现，这使不得啊。” 乔渊又叫了一杯咖啡，都喝光，他现在其实很累，刚刚把布朗丢出去，几乎用尽精力。 他很想睡一觉。 分明知道危机四伏，他需要用所剩无几的时间获得更多的好处，保险箱就是乔渊目前在意之物。 恰巧这保险箱的线索也在欢喜中，不妨去看一下，并且，他也要验证下帕克是否真的对他忠心。 否则的话，留着这么一个烈阳信徒在身边，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他现在连喝了两杯咖啡，硬生生提升了一点神，也要去看看。 他同时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大概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在那之后，他必然会昏睡过去。 这是目前天堂途径唯一的代价。 与此同时，帕克见乔渊心意已决，自己又有求对方，没办法迅速跑出咖啡馆，喊了一辆车。他甚至给司机加钱，让司机提高速度，赶往草莓波波餐厅。 乔渊躺在车里半闭着眼，小憩了下。 欢喜州的高楼非常密集，像难以看见天空的原始森林，很多高楼中段相互连接，错重复杂，地势也较为高低错落，时有上坡下坡。 尤其在高楼上种植着花草，那是一片片空中花园，甚至有完全布满绿叶藤蔓的大楼，像一颗参天大树，浮空车，仿生人在这里随处可见。 阳光难以触及到底层区域，与摩天楼上的蔚蓝浩瀚是两个世界。 他看见有跑酷的少年翻跳在一处处陡峭危险的高楼边缘，漫步在一根根纤细的电线上。 他看见路边的仿生人扶起倒地的老人，嘴巴部位呈现推窗的方式，向两边打开，在里面，伸出一条长长的金属状人工急救呼吸器。 他看见远处高楼间两架小型民用浮空车出现了枪战，甚至还有一枚微型火箭飞来，似乎打歪了，冲他的车子一侧，贴着车窗擦肩而过。 他还看见，茶馆的门口似乎出现了美人鱼，街角胡同口里的老头逗着手上的仿生喜鹊，在高楼上的空中花园里，似有少女坐着树梢上吹着笛声。 乔渊一幕幕看去，发现欢喜州可真是欢喜。 记得父亲说过，欢喜州曾是十一区的中心，后来欢喜州太欢喜了，像一场永远无法停歇的狂欢派对，十一区中心便移出去了些。 处于欢喜州和威伦化工区的中间，北边就是他的大学城，颇为荒凉。 不知不觉中，草莓啵啵餐厅到了。 帕克殷勤的付了钱，火急火燎的走在乔渊前面，并时时刻刻东张西望，提心吊胆，生怕某个拐角杀出一个火之使女，给他一把火烧成灰。 乔源抬起头看了一眼，这眼前装潢风格似乎挺卡哇伊的餐厅，粉红色的两个大草莓形状的招牌，像…像一只草莓状的罩罩。。 靠北，这哪里卡哇伊啊！ 他捂着额头，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餐厅名字叫草莓啵啵了，这也太生草了。 嗯，很符合欢喜州的画风。 在草莓啵啵餐厅门口，停着很多豪车，浮空车，甚至是直升机。 这餐厅正经么。 乔渊跟随帕克走进旁边的巷子，这是一条相当老旧，和旁边啵啵餐厅区分鲜明的巷子，像时代的记忆，满是岁月的痕迹。 巷子口左边一家寿衣店，右边是棺材店，在泛黄玻璃的路灯上，落着一只毛发旺盛的白色猫头鹰。 这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吉利啊。 乔渊寻思着，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他发现巷子里有两个带着巫师尖顶帽子的少年，正舞动着魔杖在嬉闹，此刻警惕的冲他这里看来，也不知是不是黑巫师。 可转眼间，这两少年就消失了。 顷刻，乔渊看见帕克忽然发出惨叫：“术师大人救救我，他逼迫我，他要杀了我。我没办法将计就计，把他拖住，拖到大人出现！” 帕克疯狂的喊着，直接瘫倒在地，恐惧的面对乔渊向后退去，在那疯狂的神色中有那么一刹的清明。 乔渊眉头微皱，顿时反应过来，一锤子挥出，直接打断了帕克的左手，并喝道：“你敢耍我？” 他收回锤头，想着一锤子敲碎帕克的光头。 与此同时，在巷子前方右侧的尖顶屋檐上，落下一位煞气浓郁的披发男人。 男人穿着间黑红色的大袍，火焰纹理布满，脸上带着张黑色的鬼神面具，像一位冷肃的武士，蹲在屋檐上，手臂搭在膝盖上，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从膝盖落下垂着。 披发男人微微歪动脑袋，静静打量着乔渊。 正是二阶升华者，烈焰术士！ 乔渊逐渐放下手中的锤子，他眯起眼，感觉眼前的烈焰术士，又像邪恶的黑巫师。 他察觉着背后的寒意，扭头看了眼，发现在巷子口屋檐的烟囱上，又出现了一位身披黑红色大袍，头戴黑色鬼神面具的烈焰术士。 看着胸襟很有料，骨盆宽大，是个女的。 “拜托，我只是小小的次阶升华，有必要来两位术士么？”乔渊摊开双手，尤为无奈。 那蹲姿的披发男人发出冷漠的声音：“乔渊，余烬新晋实习员，还不撕毁超凡事件薄？” “为何要撕？”乔渊眯起眼啧啧道：“你很强么？” 断了手的帕克在旁边看呆了，他知道乔渊很强，他知道乔渊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可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何乔渊敢如此自信，以次阶之身，嘲讽二阶升华的烈焰术士！ “你这个疯子，你以为你是谁啊！烈焰术士比你厉害一百倍！就算是那往生酒吧的玫瑰，也难以活着走出这条约克巷子！” 帕克的心在滴血，他现在后悔急了，这乔渊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行为，一旦烈阳术士出手，只会害着他一起去死。 他发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 那后头的女术士发出一声冷笑。 前头的披发男人更是难得笑了起来：“桀桀桀，我已经有十年没再笑过了，你很棒。” “十年不笑，生活过的不如意么，”乔渊微微摇摇脑袋：“这也太可怜了吧？” 乔渊漫不经心开口，很是随意。 然而，他的话却把帕克听的脑瓜子嗡嗡的响，此刻茫然又无比懊悔的骂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布朗医生没说错，你确实是一个疯子！” “你这个只会口嗨的混蛋，去死吧！”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乔渊之前非常的沉稳，话少人狠，一言不合就是抡锤子。到现在像变了个人一样，面对整整两个烈焰术士，竟不断的口嗨，越说越离谱，简直巴不得想着立马去死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乔渊并不在意帕克的气愤，在敖蔓蔓降临之前，他打算狠狠的装一波，给这两个二阶升华者一点小小震撼。 这不过分吧。 接下来的两章属于小剧场，是即兴发挥，有点自嗨过度，可以单独当一个小插曲看，不用想太多。经过书友反映这里的问题，往后不会再刻意出现了。 第39章 他是我的，别抢 第39章 他是我的，别抢 欢喜州，草莓啵啵餐厅，约克巷。 大约早上七点的时辰，三月的太阳，懒洋洋的撒在巷子口，阳光落在女术士的宽大盆骨上。 很挺。 她有点忍俊不禁，尤其是乔渊的第二句话，属实是大乐子。 不过，如乔渊这样在死前疯狂口嗨的，她有听说过，但死在她手下的亡魂还没有出现。 挺有趣的。 或许是乔渊这句话并不是对女术士说，而是对披发男人说，导致披发男人的怒气明显出现。 “平常我都是把人直接烧死，今天，我要撬开你的嘴，一颗一颗把你的牙烧成灰！” 披发男人缓缓站起身，恐怖的压力出现，似乎整个约克巷子都要燃烧起来，吓得帕克抱头伤悲，极其悔恨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要陪他一起死！” 乔渊这里，看着披发男子站起身来，顿时揶揄道：“呦，吓唬谁呢？” “这么着急，装给谁看啊？”乔渊笑着转过身，看了一眼后面那位女术士，哦了一声道：“难怪了，这位女士骨盆宽大，生孩子好使。” 乔渊话音未落，那女术士的笑声就凝固了，他变得比披发男人更为生气，怒气冲霄！ “臭小子！你刚刚说什么？”女术士的声音很好听，即使如今非常愤怒的情况下。 “我这说你骨盆宽大，夸你呢。” 乔渊一本正经道：“而且就你这身材，就你这上围，奶粉钱都不需要买了，天天都有的喝，难怪你同伴急着表现自己，想争抢配偶权。” 披发男人一愣，帕克一愣，女术士也是一愣，随即一股更为恐怖的威压爆发。 不是一股，是两股。 还有一股绝望到灵魂深处的气息。 只见女术士的袍子上升起了丝丝火焰，却没有烧坏袍子，仿佛这袍子就是一件可以冒火的火袍！ “油嘴滑舌！我要将你的嘴给撕开！” 女术士从未经历过这种境地的羞辱，尤其是自己是猎手，对方是猎物的情况下。 区区一个次阶升华，太荒唐了！ 她从烟囱上跳到屋檐，踩着一块块石板，巨大盆骨一扭一扭，向着乔渊走来，她抬起手，戴着手套的五指微微捏动。 乔渊顿时嫌弃道：“喂！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一看就生过孩子的大妈了，别啊！” 女术士的步伐不由得一僵，她竟气的浑身发抖，掌心当中冒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其内，还有一条蛇在缠绕。 “玉！不要冲动！” 那披发男人忽然开口，他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乔渊这么在死亡边缘疯狂跳着的。 有古怪！ 如此之嚣张，对方莫非有什么倚仗不成。 可惜，此刻那叫做玉的女术士根本听不进去，她气的牙痒痒，现在只想把眼前嘴皮的乔渊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没你的事，他的人头我要了，你可以回去了！”玉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即使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玉的愤怒，已然达到了极限，仿佛火山爆发，要将乔渊烧成灰烬。 帕克在旁边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念着：“完了完了全完了，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玩意儿？” “说你呢，没你的事了，你可以滚了。”乔渊学着玉的说话，冲着披发男子笑着。 玉眉头一皱，那披发男人更是气息肃杀。 “喂，你已经丧失配偶权了，这位玉小姐属于我的人了，瞧瞧她多听话，主动走向我的怀抱。” 乔渊的话，再次刷新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帕克完全傻掉了，忽然怒不可遏的咆哮起来：“闭嘴吧，快给我闭嘴呀，你会把我一起害死的，哦，圣母玛利亚，我这都遭的什么罪。” 玉气的冒烟，抬着火球的五指在微微颤抖，她从没见过如此臭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死到临头，还在疯狂过嘴瘾。 披发男人也被乔渊怼的牙痒痒，冷哼一声道：“罢了，我就在这里给你收尸。” “不是吧？”乔渊惊讶的抬起手，冲披发男人扑哧笑道：“不会还有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小丑了吧？这脸皮也太厚了，兄弟练过？” 这下连披发男人也坐不住了。 巷子里一户户门窗紧闭，里面的人都较为惶恐，这个时间点，在巷子口，逐渐汇聚了几个人，都诧异的看来。 事实上在欢喜州如像这种事情太过寻常，只是两位烈焰术士的出现，仍旧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正常来说只会有一位烈焰术士出现。 能同时出现两位，说明此事已然极为恶劣，需要迅速的就地阵法，以彰显烈阳教会的威望！ 路边驶来一辆银白色的塞恩跑车，车上坐着一位打扮清秀的长发青年，此刻缓缓停下车，冲里头看了一眼，惊讶道：“哇噻，那小子才次阶升华，居然出动两位烈焰术士？他干什么了？” 旁边的抽烟男人笑道：“呦，姜家的小儿子，那往生酒吧门口出了那么大事情，你不知道？” “出啥事了？我这熬夜一晚上在深海之眼研究魔药呢，累死了，唉，早晚我也要成为二阶升华，哈哈哈。” 长发青年笑着，在抽烟男人的指示下，才发现往生酒吧的事情都上新闻了，他点开视频，才看了一下就发出惊呼：“龟龟，这小子猛啊，脑袋都给砸成番茄酱了，这什么深仇大恨？” “嘿嘿，在往生酒吧门口连杀两个烈阳教会的人，这年轻人很狂，不可一世的狂。”抽烟男人伸手弹弹烟灰，接着道：“玫瑰说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要我说，他也就止步于今天的太阳了。” 长发青年摇摇头：“那是那是，两个烈焰术士，他就算插翅也飞不出去，唉，真可怜。” “可不是，我之前见过一个人，比他其实还疯狂，而且还是二阶升华者，最后被两个二阶升华者极为残忍的杀死，连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 抽烟的男人在巷子口，充满悲情色彩的望着巷子里的乔渊，尽管他的烟已然只剩了一厘米，仍旧觉得在他的烟熄灭之前，乔渊会死。 “不过，这兄弟似乎挺跳，不停在激怒两位烈焰术师，他咋想的啊，难不成想死的痛苦点？” 来自深海之眼的长发青年，认真看去，发现乔渊在不停的挑衅那女术士，极为嚣张。 路边走过来一个驼背的小老头，皮肤晒的很黑，拖着一只显眼的彩虹麻袋停在抽烟男人跟前，驻留道：“看起来很硬，就是不知道骨头硬不硬，到时候烧成灰，我拿两块回去熬药。” “呵，你旧日报社也要熬药？” 抽烟的男人狠狠吸了一口，吐着烟圈，笑眯眯的看向驼背小老头，似乎不信。 “人老了，熬一副长生不老药罢了。”小老头干瘦干瘦，眼眶深陷，两颚下内敛，仿佛皮包着窟窿，似乎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 那深海之眼的长发青年极为凝重的，看着这位来自旧日报社的副社长！ 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对方可是德高望重，实力也很是恐怖。 即使是那位披发男术士，也稍显凝重的向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盯着乔渊道：“该结束了！” “他是我的，别抢！”女术士不乐意的抬起头。 “对对对，玉是我的，她只属于我。”乔渊同样扫了一眼巷子口，那边似乎来了不少升华者。 不愧是十一区旧中心，欢喜周的升华者可真多。 乔渊眼看玉要动手，顿时提高了些声音：“就在这里么，不太好吧？咱们才刚刚同居，这么多人看着呢。” 第40章 家丑不可外扬 第40章 家丑不可外扬 约克巷子里，乔渊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说着：“说起来，咱们都同居了，都没有见过你长什么样子，不过你盆骨这么大，说话又好听，肯定漂亮的不行，唉，我可真有福气。” “？？？” 玉气的胸襟剧烈起伏，怒道：“你闭嘴！” “这…这人莫非失心疯了？当场撩女术士？这也太刺激了吧，刚刚往生酒吧叫什么新闻啊？这才叫大新闻啊！”那深海之眼的长发青年看乐了，忽然神清气爽，一晚上的困意都给清空。 抽烟男人大笑起来：“这小子是谁啊，好多年没看过这么勇的年轻人了。” 那拖着彩色麻袋的小老头，认真盯了乔渊一眼后，有些狐疑：“此子…多半是疯了。” 对于这个回答，帕克一万个不满意，那乔渊哪里是多半疯了，是彻彻底底的疯狗！ 与此同时，对于玉的骂声，乔渊把目光放在玉手上的火球上，顿时笑道：“咳咳，玉啊，你这火球太一般了，我昨晚还在床上和你说，你啊，其实才华有的，就是太急躁，所以一直卡在二阶升华。” “什么床上！你闭嘴啊！” 玉瞪圆了大眼睛，即使隔着面具，脸也红了，握着火球的手，巴不得直接把乔渊的脑袋给烧掉。 虽说眼前的男生长得挺好看的，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将死之辈竟这么多话这么皮？ 简直闻所未闻。 那披发男术士更是火冒三丈，抬起手，就要烧死乔渊，从没有人敢这么和他们烈焰术士说话，从未有过！ “他是我的！”玉抬起手，阻止了男术士的冲动。 “我的玉，你对我真好。”乔渊有一点陷入在这种气氛当中了，但他知道只要随着敖蔓蔓一降临，所有的一切都会顷刻覆灭。 所以，人啊，要珍惜眼前的美好。 这一刻他顿悟了。 就是实力没什么变化，这要是和古代修道一样，一朝顿悟，就地飞升，那多痛快。 “这是什么神仙，该不会是犯病的吧？”来自深海之眼的长发青年抱着脸颊，惊呆了。 抽烟的男人目光闪烁，他居然惊讶的发现，不知不觉间，手里这根烟已然抽没了。 他刚刚分明笃定，这乔渊，绝对活不过还有一厘米的烟，可，对方还在活蹦乱跳。。 他对乔渊似乎有了新的认识：“有点意思这小鬼，对度掌握的挺好。” 那驼背小老头拖着彩色麻袋，摇头道：“确实有些口才，不死的话，倒是能来我的报社。” “是啊，到底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男人丢掉烟蒂，又取出一根烟点上。 巷子里的帕克看着这一来一回的，愣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乔渊怎么还没有死？” 快被烧死啊混蛋！ 他捂着被打断的手后悔莫及，早知道他就不给乔渊使脸色了，哪里知道最后是这种结果。 玉盯着乔渊，微微扬起下巴道：“说我的火球没有温度，你好大的口气。” “有么？”乔媛伸手放在嘴边呼了两口：“刚刚不过喝了两杯咖啡而已。” “别油嘴滑舌！”玉手里的火球更大了些。 乔渊无奈耸肩：“天地良心，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这小火球连蚂蚁都烧不死。” 玉发出冷笑：“烧死你这个跳梁小丑绰绰有余！” 那长发青年皱眉：“这就过了，这小子只会口嗨罢了，快烧快烧，烧完我要回家睡觉。” “没错，也不过是遇到一个女术士，否则这个只会成嘴皮子功夫的小鬼早就死了。”抽第二根烟的男人摇着头，仿佛已经看见了命运。 那驼背小老头拖着彩色麻袋，没有再说什么，他现在只想看看乔渊烧死之后有没有完整的骨头，毕竟烈焰术士的火可是可以把人真正烧成灰的。 “真的么？玉你可别出糗哦，咱家丑不可外扬。”乔渊有点尴尬的摸摸脑袋。 “我要把你一点一点烧成灰，要让你痛哭流涕，后悔活着来到这个世上！为你连连占我便宜付出不可饶恕的代价！”玉话语阴冷，巴不得把乔渊的皮给剥了。 “别激动好吧，那你试试，昨晚失败了三百六十五次，我就不信你今天还能成功。” “来！”乔渊伸出手。 “我要把你脸给烧了！”玉的火球跳动。 “舍得么？” “舍得！” 乔渊意料之中道：“果然妈妈说的没错，漂亮的人都特别无情，唉。” “你两搞什么？还谈上了？” 披发男术士看不下去了，这太荒谬了！ “年轻人的事，你少管。”乔月回头骂了句，再回过来，看着玉道：“来吧，老公我今天豁出去了。” “登徒子！我要看你被烈火烧的痛苦哀嚎的时候，还会不会这么耍嘴皮子！” 玉抬手一挥，那火球就砸到乔渊的脸上，恐怖的高温，即使隔着一定距离的帕克，都感觉自己头毛要被烧焦。 披发男术士发出畅快笑声。 帕克终于松了一口气。 深海之眼的长发青年拿起了手机拍摄着。 抽烟的男人目光垂落，发现第二根烟才燃烧十分之一，顿时噗嗤笑了声。 捡瓶子的老头面无表情的默默看着。 包括玉，一样发出冷笑，她之所以拖着半天，他就是要乔渊在最为得瑟的一刻发出惨叫，欲使人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乔渊的身上。 就连巷子外，泛黄玻璃的路灯上的那只白色猫头鹰都看了过去。 然后，他们发现，那火球炸到乔渊脸上之后炸开一朵仿佛火焰的莲花，那火焰燃烧在乔渊的脸上，似乎…毫发未损？！ 连个睫毛都没有烧掉！！ 只见乔渊任凭火焰燃烧着脑袋，笑道：“各位瞧瞧，这叫火么，还火球？玉啊，咱不丢人，咱回家。” 他说完之后，扭扭头就把火焰散去，脸上干干净净，仿佛那火球从来没有出现过。 热闹的四周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 长发青年的手一抖，手机摔在了地上。 帕克回想起地铁一幕，张大了嘴。 披发男术士睁大了双眼：“不可能！这不可能！” 抽烟的男人那抽烟的手，疯狂抽搐起来，不断的摇头：“这这这…他明明才次阶升华啊！” 那旧日报社的副社长，拖着彩色麻袋的小老头，目露奇异之光，那是强烈的震撼，还有欣赏。 至于玉…她的呼吸迅速急促起来，巴不得把面具摘下，揉揉眼睛：“不，你怎么会…这根本！” “我早就说了，家丑不要外扬，你非不信，昨晚你失败了三百多次，你还要今天让老公我亲自试一试，这不丢人么，走走走，咱回家去。” 乔渊说着，就往巷子外走。 事实上，这次二阶升华者的力量太强，他抵御火只抵御了三秒，并不如寻常的五秒。 好在他经历过一次浑身着火的体验，对于时间的把握极为精准。 第41章 我们分手吧 第41章 我们分手吧 乔渊径直从玉身边离开，走向巷子外，此时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刚的惊讶当中。 “站住！”玉喝道。 她的脑袋有些发晕，还是没理解为什么乔渊不怕火，但有一点她知道，乔渊想跑。 “喂，我可是大学生，我要回去收拾东西啊，你昨晚都快把我炸干了，还不满足？” 乔渊无奈的停下来，叹着气。 长发青年和抽烟男人他们都面面相觑，他们甚至有点相信乔渊讲的是真的。 否则，为何这两位烈焰术士迟迟不动手啊？ “你给我闭嘴！”玉气的又扔出一只火球。 乔渊一把接住火球，任凭手上燃烧着，失望道：“兄弟们，这爱情啊，就像火焰，说灭就灭。” 抽烟男人和长发青年都纷纷揉起眼睛，若说第一次是眼花，第二次乔渊离他们这么近，他们可真的看到乔渊手上的毫毛都没有被烧掉一根！ 他们已然惊叹到无以加复的程度。 那拖着麻袋的小老头，也都目光炯炯的看来。 在众人无比惊讶的目光中，乔渊挥挥手，弹着火焰，冲着玉道：“我们分手吧。” “？？”玉完全愣住了。 她是二阶升华者，虽然她来自烈阳教会，虽然她是杀人不眨眼的烈焰术士，可今天，她的三观稀碎。 抽烟男人和长发青年越发相信，这乔渊多少和这女术士有一腿，这才是今天欢喜州最大的新闻啊！ 爆了，大爆！ “天，哥们你太秀了！”长发青年忍不住发出赞叹。 作为深海之眼的一阶升华者，长头发的姜云出自大族世家，各种升华者他也见过不少，世面是足够的。唯独在乔渊这里，短短一刻钟时间，让他经历了从路过，到看戏，到嘲讽，到古怪，到惊讶，到震撼，到叹为观止！ 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仿佛经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简直泰裤辣！ 他甚至觉得乔渊就是女术士的白马王子，这哪里是什么猎手和猎物的追逐，这分明是伟大的爱情！ 抽烟男人也颇为感叹，能将一出生死危机到绝望的末路，演绎的如此可歌可泣，这乔渊是人才呀。 他忽然有点感到可惜，可惜乔渊即将会死。 这真是一种极为奇怪的情绪，他分别和乔渊素不相识，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却感到惋惜。 帕克一脸懵逼的在旁边瘫着，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他感觉自己在看一场浪漫的爱情偶像剧。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那拖着彩色麻袋，旧日报社的副社长，忽然开口：“不知小友叫什么？” “乔渊，”乔渊眯眼笑道。 “喂，他是我烈阳教会的猎物，劝老前辈不要多管闲事！”披发男术士凝重开口。 旧日报社的副社长，那位小老头顿时咳嗽两声：“老夫只是要个名字，你激动什么？” 披发男术士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小友，老夫佩恩，来生再见。” 皮肤干瘪漆黑的佩恩，目中有着认可，但更多的是惋惜，他欣赏乔渊，但若救下乔渊，就要和烈阳教会站在对立面，会死很多人。 “来生？多不吉利，往生吧？往生再见。” 乔渊乐呵呵笑着，那无论所处什么环境下的洒脱让佩恩极为心动，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只是，在乔渊的后方，那披发男术士动了！ 男术士已经受够了这场贻笑大方的闹剧，倘若，今日之事会成为烈阳之耻，那么他，愿意成为这耻辱柱上最后的一丝光！ “你不怕火？那我就一巴掌把你拍死！” 披发男术士迅速而来，一掌落下，却听一声那泛黄玻璃路灯上，白色猫头鹰的一声啼叫传出，将他直接震飞出去，滚落老远，膝盖都擦破了皮。 众人皆惊！ “三阶！是三阶升华者！” 抽烟男子猛的抬起头，略显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他自己也不过只是一阶升华。 旧日报社副社长苦笑看去：“哎呀，连老夫都没有察觉到。” 乔渊一样惊讶，本以为敖蔓蔓会降临，然后这所有的人都要昏倒，该死的一个逃不掉。 没想到会是那巷子口的雪白色猫头鹰，他来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家养的宠物，这…… 披发男术士和玉，都惊恐的抬起头。 只见那路灯上白色猫头鹰，眨眼睛变成了一位猫头鹰脑袋的男人，左眼带着金色的单只眼镜，看起来很有修养。 若乔渊先前，在白月光度假酒店，跟着顾汐月出去，会发现这个猫头鹰男人是顾汐月的管家洛菲克。 带着单只眼睛的洛菲克从路灯上跳下来，冲着乔渊眯起眼道：“能被瑟西大人看中的孩子，确实不错。” “瑟西？”乔渊顿时睁大眼睛，他的脑海里蓦然蹦出一段名字，伊丽莎白·瑟西！ 是顾汐月的真名。 天哪，顾汐月随便一个随从就是三阶升华？ “你是…巫师圣庭的人！”披发男术士咬牙开口。 玉也惊讶的看过来：“他不是余烬成员么，怎么会和巫师圣庭有关系……” 地上的帕克惊呆了，双重身份，这可是极为罕见啊，难怪对方一直有恃无恐，完了！ 自己刚刚不停的骂对方，这下完了，烈阳教会要对他审查，还得罪了巫师圣庭？听说巫师圣庭全部都是那些疯狂的黑巫师，或是嗜血的魔女…… 完了完了完了。 长发姜云和抽烟男人全都惊呆了。 折腾半天，这是少爷出来体验生活？ “乔渊是我家主人的贵宾，不想死的话，赶紧滚！”洛菲克淡淡开口，态度不容置疑。 烈焰术士气的咬牙切齿，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吱声，三阶升华杀他，太过轻松。 升华位阶，每一个层次都是天壤之别。 他抓起玉的手，迅速离开。 玉似乎还回头看了乔渊一眼。 …… “哥们，我叫姜云，深海之眼的，交个朋友？” 抽烟男人已经离开了，那开着塞恩跑车的长发姜云却有些厚着脸皮，想和乔渊讨要一个联系方式。 乔渊现在心情特别好，一口答应，和姜云互相保存了手机号。到底是自己的女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面了。 帕克低着脑袋，给乔渊道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抬不起头。 “没事，正常，要再补一锤子么？” 帕克苦笑的摇摇头，此事闹得如此之大，已经和他这个小人物没有什么关系，不用再断腿断脚了。 他临走前犹豫了一下：“乔哥，烈焰术士还会再出现的，你要小心。” 说完，他捂着断手就离开了。 在四周人全部散开之后，洛菲克在路对面，买了一杯咖啡，冲乔渊问道：“你喜欢喝什么？” “前辈客气，给我也来杯咖啡也就行。” 少顷，乔渊接过一杯拿铁，和洛菲克坐在咖啡店门口喝了起来。 “顾汐月呢？”乔渊看着洛菲克略显古怪的目光，顿时改口道：“我是说，伊丽莎白·瑟西呢？” 洛菲克缓缓开口：“主人在忙。” 乔渊点点头，很快喝完咖啡。 洛菲克的目光时而扫过马路对面巷子口，看见乔渊喝完之后，他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说道：“走吧，带你去见主人。” 乔渊跟在洛菲克身后，走进了那约克巷子里，往深处走去。 “猫头鹰前辈，我们不离开么？” 乔渊有点好奇，同时他发现巷子里面又出现了那几个带着巫师帽，手持魔杖的少年了。 “咦，这里应该有个叫老约克的男人吧。”他可没有忘记保险箱的线索，只是他话语刚刚传出，就听到两个少年笑了起来。 洛菲克推了一下单只眼睛，给乔渊指了指一扇门里，竟都是烈阳信徒的火袍，和血迹。 乔渊目瞪口呆的看去：“你们！” “保险箱的线索，是针对烈阳教会和西圣庭的诱饵，”洛菲克简单提了提。 乔渊逐渐明白了什么，这是一场针对性极强的阴谋，真是可怕，只是西圣庭，他似乎在哪见过。 对了，当初追捕黑巫师维克多·艾娃的时候，在超凡事件薄上记载的资料里，有一笔带过，来自西圣庭的介绍，他当时并未在意。 现在也还是没太懂具体发生了什么。 洛菲克没再多说，他走到巷子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门，很普通的生锈的大铁门。 那两个巫师少年顿时挥舞魔杖，仿佛施展了什么魔法，使得巷子里面出现了雾。 在乔渊的古怪中，看见洛菲克伸出手，握在生锈大门的握把，有规律的微微转动。肉眼可见，那门上的斑斑锈迹逐渐消失，显露出复杂的花纹，花纹越来越多，发出一丝绚丽的暗金色的光！ 乔渊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去，随着洛菲克推开门，他看见了一片青山绿水，一个仿佛童话故事里的魔法城堡。 第42章 边缘世界 第42章 边缘世界 十一区中心，打昨天，颜宝宝调查了烈阳教会几个小喽喽后，关于银白色保险箱的事情，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不关心保险箱里有什么，但此事牵扯到烈阳教会，牵扯到塞恩集团，甚至还有黑巫师的影子，似乎一场动乱在暗流涌动。 她穿着灰色斗篷，在汪汪炸鸡店吃炸鸡，厄尔斯坐在对面，不吃炸鸡也不喝啤酒，只是看着颜宝宝笑。 似乎只要看见颜宝宝，厄尔斯就很开心。 颜宝宝早已习惯厄尔斯的行为，她张开嫣红小嘴，艰难咬着炸的香酥的大鸡腿，开口道：“一个保险箱，需要动员所有烈阳信徒么。” 厄尔没说话，仍旧笑着。 “这件事不正常，那个塞恩集团的贵族一直不曾露面，抓小喽喽太无趣了，等会我要抓个烈阳教会的女祭司问问，她要敢不说，你就把时空门标记个，嗯…”颜宝宝说到一半，嘿嘿的坏笑起来：“标记到收容基地四号区，让她和四阶恶魔玩去。” 颜宝宝兴奋的搓搓手，咕咕喝上一大口汽水，从椅子上跳下来道：“我吃饱了，走吧。” 在厄尔斯起身的时候，颜宝宝摇摇头：“不行，四阶恶魔太厉害了，把她丢三号收容区吧，一对一，公平对决。” 厄尔斯背起黑色的门，他看着颜宝宝骑上粉红色摩托车，发动了油门。随后自己的后腰部位，在黑门下，冒出了四点蓝色的光焰，让他的身体逐渐飞起来，飞在颜宝宝摩托车的上空。 颜宝宝摩托车开的极快，各种超车，很快来到十一区中心的一处高楼大教堂下。 这里，是一栋120层的大教堂，比起威伦化工区，乔渊先前去的梅林大教堂要气派多了。 她从摩托车上下来，从腰上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径直走向大门方向。 那门卫，是个生的魁梧的黑人，他刚想站起身，就被颜宝宝用枪口指着重新坐一下，浑身冒冷汗。 “这是什么怪物，比教堂里的女祭司大人还要恐怖！我刚刚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厄尔斯跟在后面，和颜宝宝一同做上电梯。 颜宝宝摸摸兜，取出一支棒棒糖，去掉塑料纸塞进小嘴里。厄尔斯也掏出一根棒棒糖，含上。 电梯直达100层，最上面二十层便是烈阳教会的地盘，这里，也叫圣火玛利亚大教堂，充满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墙面的粉白色雕刻极为出色，让人赏心悦目。 比起梅林大教堂，这里的烈阳信徒多了很多，大教堂的大厅也宽广不少，地面上是血丝玉铺砌，充盈着富丽堂皇的气息。 颜宝宝和厄尔斯从店里走出来，一瞬间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一个个穿着火袍的烈阳信徒看了过来，其中不乏一些二阶升华者。 他们的目光都充盈着仇视和冷漠。 颜宝宝双手撑腰，仰着粉嫩可爱的脸颊，脆生生的傲娇开口：“你们的女祭司在嘛，不在的话打电话让她回来，跟她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大教堂一片死寂，几乎所有烈阳信徒都愤慨的怒视着颜宝宝，那数以百计的目光想要把她杀死。 “没人回答么？”颜宝宝叼着棒棒糖，脸上露出失望，旋即掏出左轮手枪，遗憾道：“每一次都这样，讨厌！烦人！” 她弹开左轮手枪的转轮弹夹，从兜里取出一颗粉红色子弹，脸颊又嘿嘿笑了起来，一边塞进弹夹，一边给眼前的烈阳信徒们介绍着：“这是一颗泡泡糖子弹。” 她话音未落，大厅里一部分烈阳信徒的嘴角顿时抽搐起来，似乎曾经历过那可怕的画面。 “这个，是一颗虫虫子弹。”颜宝宝嘿嘿的取出第二颗绿色带斑点的弹药，也塞进左轮弹夹。 弹夹一共六发孔，如今塞上了两发。 听到虫虫子弹后，更多的烈阳信徒面色难堪起来，尤其是那些嘴角抽搐的烈阳信徒，更是抓狂。 颜宝宝不急不缓的取出第三颗子弹，冰蓝一片，她开心的介绍着：“这个想必大家都知道，叫深海之眼，对，就和那个崇拜海神的深海之眼势力同名，你们指定喜欢嘿嘿。” 随着第三颗深海之眼子弹的展露，大厅里不少烈阳信徒的腿开始发抖了，他们慌了。 他们崇拜太阳神，他们信仰如火，他们擅长火，最讨厌的就是水，尤其是这深海之眼，有经历过的回想起，只知道那是一场极大的麻烦。 可若是再加上虫虫子弹和泡泡糖子弹，那就不是什么麻烦了，那是灾难！ 只因这些子弹并非单发，一经打出，就会爆发大范围效果，影响巨大。 “第四颗哦，”颜宝宝葱白小手举着一颗透明的子弹，舔着嘴角道：“众望所归的真空子弹，可以抽光空气哦，不用谢。” 这下几乎大部分烈阳信徒都开始惊慌失措了，即使那一小撮二阶升华者也脸色抽动，咬牙切齿。 “还有第五颗，真心话子弹，来一场真心话大冒险吧！”颜宝宝兴奋的掏出那彩虹糖一样的子弹。 至此，整个圣火玛丽亚大教堂都惊恐万分，所有的烈阳信徒都额头溢出冷汗，不少信徒直接吓得尿裤子摔地上，乱糟糟一片。 “别！” 从120层大教堂顶楼上，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那是一位穿着血色红袍的女祭司，和梅林大教堂的女祭司一样，都是三阶升华。 不过在面对两位来自余烬的四阶升华，她也和凡人没什么区别，只能低声下气的哀求。 “我还没拿出第六颗子弹呢，没意思，无聊！”颜宝宝嘟着嘴发出哼哼之声，径直从人群里走过去，和厄尔斯继续坐电梯到达顶层。 …… “欢迎来到瑟西大人的边缘世界。”推开门的洛菲克冲乔渊笑道。 “这就是边缘世界么…” 乔渊喃喃着，一只脚踩了进去，是柔软的青草地，和升华幻境不同，这是真实的！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就是现实，自己仍旧在欢喜州的草莓啵啵餐厅附近，很奇异的感觉。 他虽然早几天就从顾汐月嘴里得知了冰原世界的真相，也曾经历过白龙恶魔的边缘世界，但这里如童话般的地方，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他以为边缘世界都是如白龙恶魔那里，阴暗，发臭，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的老鼠窝。 果真，顾汐月说过，各个阵营势力所施展的边缘世界都不相同，丑恶的人，所处的边缘世界一样恶心，而心怀善意的人，又是另一幅画面。 彼时，身后那两个巫师少年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看年纪大概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 洛菲克解释起来：“边缘世界，是现实的一部分，相当于里世界，各种各样，处于未来的时间线，与现实是重叠的。” 乔渊点点头，他走进之后，随着洛菲克关上门，他仿佛能听到一阵门上铁锈掉落的声响！ 似乎，他就身处在那巷子尽头的房屋里，只不过，他现在所处的时间线在未来，不可捉摸的琢磨的未来，所以，即使他存在于现实，别人也看不见。 他逐渐明白什么叫边缘世界了！ 这种东西，不管是听别人说还是从书上获得，都无法真实的体悟，只有亲临后，才能有体会。 事实上，他前几天直面白龙恶魔的时候，那历经的边墟，也有着类似的效果，不，顾汐月说过，边墟是边缘世界演化而成，具备对现实的侵蚀污染。 他走在草地上，去往那魔法城堡的路中有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木头小侨，河里跳跃的红鲤鱼还会说话，正在议论乔渊的出现。 那红鲤鱼叽叽喳喳：“瑟西大人居然会让一个麻瓜进来，可是前所未有，你们说他是谁啊？” 旁边的黑鲤鱼摇着尾巴：“谁知道呢，可能是瑟西大人蛊惑的愚蠢麻瓜吧，长得怪好看的。” 乔渊眼睛不停的眨动，有些意外。 “麻瓜真蠢！”红鲤鱼翻起了死鱼眼。 黑鲤鱼咯咯笑着：“瞧瞧瞧瞧，这个笨蛋麻瓜还怪可爱的嘞。” 河岸处，一只老乌龟懒洋洋的四脚朝天晒着太阳，手里掐着一根烟不时吸上两块，快乐赛神仙。 树梢上趴着一只小狐狸，打着盹。 “？”乔渊脸颊冒黑线，匆匆从桥上走过去。 搞什么，自己都已经升华了，还被人叫麻瓜，呸，是被鱼笑话了。 不过，这里就像童话里一样，各种小动物，只有道不完的快乐，甚至他会觉得在城堡门口会蹦出七个小矮人，而顾汐月就是那位白雪公主。 在洛菲克的带领下，他进入了这明黄色的城堡，比起敖蔓蔓那典雅庄严的银月城堡，这里的要小很多很多，也就三四层高，充满幻想色彩。 来往的魔法师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少女，穿着长长的巫师袍子，脸上都带着笑容和欢喜，像无忧无虑的丘比特。 他们在看见乔渊后都布满好奇，议论起来。 乔渊上了城堡二楼，发现顾汐月正在给年少巫师们上课，那披肩的如瀑紫发，眸子里闪烁着淡淡金色，穿着一件雪纺白色长裙，腰肢紧致，把上围撑的，呼之欲出。 “坐吧，乔。” 顾汐月眉宇含笑，指了指她先前特意空出的一个，就在她面前的第一排座位。 第43章 一份天堂魔药(5000字，求追读) 第43章 一份天堂魔药（5000字，求追读） 在十几个年少巫师的好奇瞩目下，乔渊像刚刚上学的孩子，有些不自在的来到这巫师们的古老教室里，做在了第一排座位上。 “瑟西姐姐，他个子高，挡住我视野了。”后面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引发了一阵笑声。 顾汐月抬手，敲了敲台子上的小坩埚：“乔渊可是余烬成员，要喊大哥哥，不然把你们抓走。” 底下的孩子们一听到余烬后都慌了起来，似乎余烬的大名对他们来说，很是恐惧。 那先前嚷嚷的小女孩眼眶红红的来到乔渊身边，拉着他的手道：“大哥哥不要抓我，莉莉娅很乖的，这个送你。” 大约七八岁的莉莉娅扎着双马尾，眼睛碧蓝，脸蛋可爱带着一丝婴儿肥，她递上来一只蛤蟆状的小香囊，对乔渊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护身符，会变成小蟾蜍守护你。” 乔渊微笑的摇摇头：“谢谢莉莉娅，莉莉娅这么乖，留着自己用吧。” 莉莉娅略有呆滞的抬起小脑袋，惊讶道：“大哥哥好温柔！一点都不像可怕的余烬成员唉。” 她仍旧把蛤蟆状护身符塞给了乔渊，然后蹦蹦跳跳的回到后面的座位上。 乔渊看着掌心的护身符，无奈只好先收起来，他的桌子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尤其是那小小的黄铜坩埚，他逐渐发现，所有人的桌子上都有。 “今天上的是魔药课，自行练习吧，”顾汐月嘱咐一番后，就来到乔渊跟前：“升华途径的神液也要熬制，试过没。” 乔渊摇摇头：“今早才把材料收集完。” 事实上，他对于熬制神液一窍不通，似乎升华集里有所记载，可惜没带身上。 “你选的是天堂途径，材料拿出来吧，我教你。” 听着顾汐月的话，乔渊来了兴致，他可是馋天堂途径的神液很久了，他想觉醒，他想变强。 他麻利的把恶魔之泪，月华草，蛇鳞等材料一样一样拿出来，然后拍拍眉心道：“糟糕，还少了金箔和水银。” “水银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物质，我这里就有。”顾汐月抬手一挥，一只银白色的小瓶子飘来：“来，带上口罩，第一次我来为你炼制天堂魔药，看好了。” 顾汐月递给乔渊一只口罩，自己也戴上，并套上手套。 她摆好黄铜坩埚，取出一块白色的火石，对乔渊道：“九种升华途径，所用的火都各不相同，魔药的炼制是生命层次蜕变的媒介，每一种材料都要格外讲究，我手里这个，叫做白火石，市场价要两千块一枚。” “这么贵？”乔渊倒吸一口凉气。 合着自己刚刚到手两万块钱，只能买得起十块小火石？都说穷文富武，升华者貌似也很费钱啊。 “嗯，在九种升华途径里，白火石是最贵的，天堂途径本身就最为疯狂，选择的升华者也凤毛麟角，很少。”顾汐月给白火石放在黄铜坩埚下，很快升起了白色的火焰。 33克水银，29克金箔，星陨磨成粉，一滴恶魔之泪，蛇鳞洗干净敲碎，顾汐月每做一步，乔渊都拿纸记下。 顾汐月先倒上一份无瑕之水，在白火的温煮下，她又倒上水银，金箔。 坩埚里散发出一些气息，似乎带有剧毒，乔渊逐渐看了明白，似乎是某种融合，将水银的副作用给逼出，随着眼帘里的顾汐月滴上一滴恶魔之泪，那坩埚里银白色的液体骤然绽放出绚丽光彩！ 一丝丝淡金色的光涌现，仿佛是恶魔生命里唯一闪光之处，与银白液体交织，形成一圈圈金银涟漪在小小的坩埚里扩散着，仿佛给那液体注入了灵魂，活了过来。 再之后，是顾汐月在敲碎的蛇鳞上，用指甲凝聚升华之力，刻下一只只复杂的纹路，似乎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或是符文，似乎会消耗巨大的精力，肉眼可见，顾汐月的脸色微微苍白，神情也极为凝重，似每一笔都不能出错。 每一个符文刻下后，落入坩埚的液体里都使得光华闪烁，连续十二枚蛇鳞碎片依次放了进去，像敲响了十个音符，那诸般光华，若明灭不定的群星，璀璨之极！ 乔渊心潮澎湃的看着，像是在见证奇迹的诞生，看着顾汐月的额头上溢出一丝香汗，心底未免有些触动。他认真看着，俨然把每一个步骤映在心田。 最后，在顾汐月目光炯炯下，放下一根月华草，波澜壮阔的群星液体，逐渐安静下去，所有的光都仿佛覆上了一层静溢的月华，变得柔和。 一份天堂魔药…炼制成功。 乔渊口干舌燥的看着，目光似融入到了那银色的魔药当中，灵魂也沉陷其内。 顾汐月微微擦拭了下额头汗水，和乔渊开口：“这是最基础的天堂魔药，和我的升华途径较有针对，略显麻烦。往后，随着你升华位阶的提升，所需的材料会越来越多，步骤也会越发复杂。” “材料上有主副之分，这一次的主材料是恶魔之泪和蛇鳞，最为重要，所凝聚的符文，是天堂途径的一段密文，只有作为天堂途径的升华者可以看见。” 对于顾汐月的解释，乔渊恍然，难怪刚刚对方刻画蛇鳞的时候，他隐隐看见了一行字。 【诸般苦难，需行走于光中。】 只是，顾汐月作为魔女居然知晓，他再一次想到白龙恶魔第一次见面时，对顾汐月惊叹过称对方为“奇迹魔女，奇迹大法师！” 这确实算得上奇迹。 乔渊了然道：“我记住了。” “魔药可以提升力量甚至是境界，但同时，也伴随风险，熬制的规格如果多了，喝下去，往往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变成扭曲的怪物，若是少了，也可能无用，或是身体上出现局部的异化。” 听着顾汐月的话，乔渊有些心惊肉跳，他忽然想起来，颜宝宝当初也提起过。 顾汐月笑了笑：“别怕，这杯是我调的，没问题，等凉了就可以喝了。” “往后你要自己熬制了，届时，普通的坩埚无法承载，需要更为纯净的白火，包括装材料的容器，一样得提升。” 顾汐月说着，目光落在乔渊那存放无瑕之水的金色小瓶子上，笑道：“这小瓶子就挺好，就是太小了。” “呃…”乔渊尴尬的摸摸脑袋，他总觉得顾汐月看出了这瓶子来自神明之手。 “天堂途径很厉害，也很疯狂，几乎没什么人会选。”顾汐月语气里带着欣赏。 乔渊略有猜测的问道：“为何？” “因为选了天堂途径的人，都疯了。” 顾汐月的话和乔渊猜想一样，若非命运之锤，自己怕也会疯掉吧。 这会儿，他发现顾汐月回到了讲台，随后，下课铃声响起。 四周那些小巫师们的魔药实验，有几个脸颊黑乎乎，头发烧焦，或是散发着怪味。但更多的，都成功了，这让乔渊有些意外，似乎这些少年的天赋都相当出彩，比如那可爱的莉莉娅，早早完成，并帮同座的伙伴也炼制成功，极为娴熟。 顾汐月看了过去，皱眉中开口：“莉莉娅！我之前说过了，不可以帮别人炼制魔药。” “莉莉娅错了，瑟西姐姐不要生气啦。”莉莉娅跑到顾汐月身边，拉着她的手，并递上一个蟾蜍状的护身符，眼眶红红，楚楚可怜的样子。 乔渊一愣，掏出自己手里的护身符。 他还以为自己那个是唯一，现在看来，这是莉莉娅的习惯，有种比较卑微的讨好型人格。 顾汐月揉着莉莉娅的脸颊：“好了，别多想。” “瑟西姐姐最好啦！”莉莉娅开心的笑起来，蹦蹦跳跳的回到座位上。 “威克士·琼，卡伦·哈利，还有乔治，你们三个，今天继续练习治愈系魔药。” 被顾汐月点名的三个少年都垂头丧气。 顾汐月继续说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无拘无束的自由，为了不受梅甘娜婆婆的约束，但自由是有代价的！” “外界，不论烈阳教会，或深海之眼，永夜教会，仿生天堂等，于你我都是威胁，记住你们来的目地。” “我知道！”莉莉娅举起小手道：“我们要打倒黑巫师，打败西圣庭的坏蛋，复兴我们巫师圣庭的荣光，我要变得瑟西姐姐一样厉害！” 乔渊回想起昨天诺菲克对他说的话，也提到过西圣庭，看来巫师圣庭分为两大阵营，那西圣庭必然就是以黑巫师为主的邪恶势力，他逐渐明白一切。 彼时，顾汐月的脸上展露笑容，她环顾一圈后，落在乔渊身上：“下课后来我办公室。” …… 圣火玛利亚大教堂，顶层。 穿着血红长袍，胸襟很大，头戴黑冠冕的冷艳女祭司蕾哈娜·安娜发出尖叫：“不！住手！颜宝宝你休要得寸进尺！” 她眼看着厄尔斯打开黑门，那里面通向余烬分部收容基地的三号收容区，顿时花容失色。 “那你快说，保险箱里有什么值得你烈阳信徒倾巢而动的？”颜宝宝躺在女祭司所坐的，巨大的火之祭司王座上，她的小脑袋搭在王座一边的扶手上，粉红色头发落下，嘴里叼着棒棒糖，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女祭司蕾哈娜·安娜面色难堪又露出讥讽道：“你是上了十年的幼儿园么，还是吃了十年的可爱多？” “你就这么跑我烈阳教会，这么直白的问我保险箱的线索，还要我回答？当我是傻子么！” 若非眼前是个恐怖的四阶升华者，她只会把颜宝宝当成一个刚刚从幼儿园毕业的白痴对待。 “把她丢进去！”颜宝宝冲厄尔斯开口。 厄尔斯自始至终看向颜宝宝的目光都带着笑意，只是那目光落在女祭司身上后，瞬间变得阴寒冰冷，杀人机器一般的恐怖。 仿佛被死神盯上的女祭司蕾哈娜·安娜，颤抖中又笑了起来：“你也是堂堂四阶，却要当一个幼稚鬼的狗，哈哈哈哈哈，余烬的成员还真是可笑。” 在她开口的一刻，她的目中出现强烈的挣扎，只听一声剧烈的轰鸣，从圣火玛利亚大教堂外传来，很快，便是一阵阵惊呼和尖叫。 颜宝宝眉头一动，立马跳了起来，落在大教堂的窗户上，放眼看去，不知是谁抛出一物，爆发出大范围的黑色雾气，产生了污染。 无论是地面，人，或是墙壁，电线杆，车辆，只要被黑雾波及，就会出现侵蚀。 墙壁会变色，变得老旧。人往往会失去手指，眼睛，又或是，长出新的眼睛，新的手！ “是边墟结晶！看着她！”颜宝宝嘱咐一声，就从120层的圣火玛利亚大教堂窗上跳了下去。 因边缘世界处于未来时间线上，所演化的边墟，会将未来的无端变化所保留，接触的现实会出现诸般变故，产生的影响不可逆！ 边墟所产生的危害，与神明入侵现实一样重要且严重，亦是余烬职责之一。 在高空落下的期间，颜宝宝麻利的掏出左轮手枪，小手一抖直接清空所有弹夹，换上了一颗银色子弹。 在那黑雾弥漫的一刻，她瞬间打出一发，一束银色的光闪过，于黑雾中炸开，仿佛冰落于火中，出现了强烈的压制效果，使得黑雾出现消散的迹象，只是受黑雾侵蚀的十来个路人，俨然扭曲不成人行。 那黑雾最中间的中年社畜，失去了双手，脖子变得很长，脑袋落在地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看起来极为肉麻恶心。 中年社畜发出惨叫，让四周远远观看的人们都头皮发麻，大人会迅速捂住孩子的眼睛。 颜宝宝又打出一发银色子弹，将黑雾压制到那路边的垃圾桶里，她带上手套，落下后，谨慎的上前，并同时喊了一只余烬小队过来。 那垃圾桶里，一块鸡卵大小的，乌黑色泽的边墟晶石，表面有很多细密小孔，在源源不断的扩散着可怕的雾气，垃圾桶本身已然扭曲，多出了大量的触须，里面的垃圾也都大变样，各种奇奇怪怪。 很快，余烬总部方向飞来一辆小型浮空车，跳下来四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余烬正式组员。 “宝儿姐！” “这种小事还要宝儿姐亲自出马。” 组员们打着招呼，都迅速进入了处理状态，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迅速拉起了灰色的警戒线。 另一位单马尾女组员无奈的看向那中年社畜，从手提箱里取出一根针管，上前给对方打了一针，让对方昏迷过去，然后和同伴带着手套，抱上架子，运回浮空车上。 如此遭遇的路人，约莫十来个，数量不少，他们不得不再喊一辆浮空车过来。 同一时间，秩序局的车也到了，作为辅助余烬维稳的组织，每一次都姗姗来迟。 车上走下一位红光满面的老头，上来就和颜宝宝道歉：“哎呀，真的特别不好意思，又来迟了，这样，我先自罚三杯，此处污染照成的人员伤亡，我秩序局全包了，宝儿姐消消气。” 若乔渊在这里会发现，这红脸老头，是早上在往生酒吧搂着金发少女的那位，也是在他离开，嚷着开赌的那位。 是十一区秩序局局长奥斯汀·西蒙，成天喝酒泡吧。 颜宝宝伸出手，掌心朝上，勾了勾：“现在拿来。” 奥斯汀·西蒙立马尴尬笑道：“我就是一个虚职，我手上哪有钱，但你放心，他们的医疗费，我秩序局全部报销。” “你的秩序局？”颜宝宝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朝天上开了一发空弹，她没兴趣和秩序局的混蛋废话。 一个个都是满嘴跑火车的累赘，没一句真话。 在颜宝宝打完空弹后，在她的身边，一扇时空门朝内打开，里面，是厄尔斯所在的圣火玛利亚大教堂顶层。 目送颜宝宝走进时空门的奥斯汀·西蒙，一直带着职业性的笑容消失，转身和身边助理说：“小刘，我秩序局还有钱么？” 刘助理压低声音回答道：“没钱了局长，这个月好不容易有了点，都被你在往生酒吧花光了。” “？”奥斯汀·西蒙嘴角一抽：“没事，今早老夫在往生酒吧赌那小子能活到明天，一定能大赚哈哈！” 圣火玛利亚大教堂里，颜宝宝来到女祭司蕾哈娜·安娜面前，冷笑道：“所以，保险箱里是大把的边墟晶石？” 女祭司蕾哈娜·安娜一言不发。 “边墟晶石这东西可稀有的很，一般是用来布置用法，随意抛掷的话，用处不大。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块，并不是今天应该丢出的吧？” 颜宝宝笑嘻嘻的打量着蕾哈娜·安娜。 “你！”蕾哈娜·安娜刚开口，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闭上嘴，她愤怒的抬起头，盯着颜宝宝巴不得吃了对方。 “我知道我今天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但人，都会有心存侥幸，面对死亡，你一定会作出挣扎。” “所以，我今天不是来问你保险箱里有什么的，我只想看看你的挣扎，嘻嘻。” 颜宝宝很喜欢蕾哈娜·安娜现在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了，并且也笃定了自己的猜想，烈阳教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那个保险箱很关键！ 女祭司蕾哈娜·安娜脸色慌张，她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颜宝宝，气的发抖，她刚刚选这一出，仅仅是想着支开对方，不想弄巧成拙。 “把她丢进三号收容区吧，挑个厉害点的恶魔，给她历练历练。”颜宝宝挥挥手。 她现在心底已然有些想法了，烈阳教会必然是准备了大量边墟晶石，想要布置，那么，保险箱里的东西，必然不会被边墟晶石所污染，也就是说，此物比之边墟晶石将更为恶劣！ 颜宝宝目光闪烁，能比边墟晶石还要严重之物，只有边缘世界的初始之物，也叫遗物。 与此同时，蕾哈娜·安娜发出尖叫：“不！你不可以就这么对我钓鱼执法！” “保险箱里是遗物么，”颜宝宝眯起眼。 蕾哈娜·安娜的脸色骤然大变。 第44章 黑猫 第44章 黑猫 课桌上的魔药很烫，乔渊带上手套，连着坩埚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来到顾汐月的办公室。 路上，他看见隔壁一间教室，是猫头鹰前辈在上课，学生也是十几个，整个城堡里的小孩子，一共大约就三四十个，不多，也谈不上少。 按照刚刚顾汐月和莉莉娅的对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顾汐月来自巫师圣庭，是一个和烈阳教会差不多的庞大势力，是巫师们的乐园。 但对方在欢喜州，有这么一个边缘世界，召集了一群天赋异禀的孩子，似乎因为巫师圣庭较为拘束，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自由，也是为了复兴。 复兴巫师圣庭。 关于这一点，他比较认同，起码在他的认知里，巫师的第一印象都是代表邪恶的黑巫师，即使他余烬的第一个考核任务，也是黑巫师维克多·艾娃。 现在看来，似乎黑巫师在抹黑巫师圣庭，莉莉娅刚刚提及到西圣庭，应该就是黑巫师的汇聚地。 顾汐月的办公室在城堡的顶层，要沿着一圈螺旋石梯走上去，那是一处圆形的场所，尖顶天花板很高，地面和墙都是木头砌着，像个温馨的小木屋，里面摆着干净整洁的橡木桌子，书柜，和一张靠在窗前的大床。 不知为何，现在看到大大的床，他就忍不住咽口水。 那橡木桌子上趴着一只黑猫，毛茸茸的，正睁着碧绿色如同玛瑙般的眼睛好奇的瞅着乔渊。 “猫？猫前辈？” 历经的猫头鹰变成人，红鲤鱼和黑鲤鱼会说话还会嘲讽他，老乌龟会抽烟之后，他现在看到小动物就觉得对方会变成人，或是能说话之类。 “喵~”小黑猫眯起眼，似乎有点呆。 乔渊把黄铜坩埚放在橡木桌子上，并没有发现顾汐月的身影，他来到窗前，可以看见城堡下那条小河，那河里的红鲤鱼和黑鲤鱼，似乎还在讨论着他这个麻瓜的笑话。 “顾汐月呢？”他转辗反侧，一丝头绪都没有。 莫不是！乔渊忽然转过头，看向那略有呆滞的小黑猫：“黑猫该不会就是顾汐月吧？” 猫头鹰能变成男人，黑猫变成美少女没问题吧？他琢磨着，来到那只乖巧黑猫跟前，伸手摸向摸小猫的脑袋，忽然，被小黑猫一爪子刮来。 “啊！你这臭猫，你绝不可能是顾汐月！” 那小黑猫刮了乔渊之后，跳了跳，跑到了书橱上，害怕的盯着乔渊。 这会儿，顾汐月从楼下走上了，紫色的长发落在雪颈和锁骨上，似乎刚刚洗过头发，很香。 “怎么了？”她上前一看，接过乔渊那血流不止的手，笑了一声：“忘了和你说，不要动手动脚。” 她笑着，对着乔渊的伤口喊了句：“速速愈合！” 仿佛被施予了魔法，肉眼可见，乔渊那被猫抓的极为严重的伤口，飞快愈合起来。 “哇，不用魔杖的么？”乔渊看呆了。 “不入流的魔法师才用魔杖。” 顾汐月松开乔渊的手，对着书柜上的小黑猫拍拍手，那黑猫便乖巧的跳下来，落在顾汐月鼓鼓囊囊的怀里，眯起绿宝石大眼睛，蹭了蹭。 “你这宠物也太凶了。”乔渊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伤口虽然治愈，但疤痕还在，还需要修养几日。 “忘了和你说，我的嘛，今天，想看看我穿什么衣服？”顾汐月抱着黑猫，拉开衣橱。 乔渊看过去，是琳琅满目的各种内衣，很多充满xp向的衣服，让人口干舌燥。 “别！我今天好累，呸，我今天呃，就，猫在呢，不合适不合适。” 乔渊能保持到现在没倒下去，仅仅是因为喝了三杯咖啡，实际上他现在特别虚，早上把布朗从往生酒吧扔出去，就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 再想到魔女的滋味，还是算了吧。 “虚了？”顾汐月失望道。 乔渊脸色通红，虽说他和顾汐月已经有过了，但总觉得，是自己被魔女…… 不，总觉得太过突兀，就像yp一场。 记得高中那会，和初恋在一起时，特别甜，那会儿哪有这么夸张，也就牵牵手，接吻罢了。 “谁虚了？我是早上施展了幻想之力好吧。”乔渊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哦，”顾汐月合上衣橱。 “否！”乔渊涨红了脸。 顾汐月咯咯咯的笑起来：“变态，你在想什么？” “我想睡觉，”乔渊忽然感觉，三杯咖啡的提神效果在飞快的消散，他实在有点扛不住了。 他躺在了那张大床上，眼皮子开始打架。 看着逐渐睡去的乔渊，顾汐月坐在椅子上举起黑猫，仿佛自言自语道：“该告诉他么。” “他今天见到了你，那就是缘分。” “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陷入犹豫当中，似乎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这件事情的本身又极为重要。 “他虽然不在我的计划中，可一旦诸神开始大举进攻，他或许可以成为……”顾汐月目光闪烁，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光。 为了复兴巫师圣庭！ 是夜，乔渊幽幽醒来，夜很深，屋子里有些凉意，他揉揉眼，看见顾汐月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只酒杯，里面是猩红仿佛鲜血一样的酒。 “乔，你喜欢猫么。”顾汐月缓缓开口。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从窗外倾泻进来的一丝月光，将顾汐月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乔渊摸着脑袋坐了起来：“还好，猫猫挺可爱的，不过你这只算了。” 顾汐月带着歉意的口吻：“其实它过去不是这样的，它过去特别可爱，特别乖。” 乔渊没有说话，似乎感受到顾汐月似乎要讲起一个故事，他静静的听着。 “它叫汤圆，四年前，我从垃圾箱里给它抱回家，那时候，它才出生不久，逐渐把我当成了妈妈，对我非常的亲昵，稍微长大一点，就天天叼着耗子给我，特别可爱。” “它特别聪明，甚至能记住魔药的步骤，魔法的效果，我实在太喜欢了。” “但某一天，它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病的很痛苦，吃不下喝不下，我用了无数魔法都治不好，即便是巫师圣庭的梅甘娜婆婆也束手无策，只知道，那是一道充满诅咒的黑魔法！” “那不是对它施展的黑魔法，那是来自它血脉里的诅咒，来自西圣庭的阴影，来自最为古老的黑魔法家族的手笔，甚至那背后，还有旧神的影子。” “我非常的悲痛，我不明白这些黑猫得罪了谁，要被施加世世代代活不过一岁的歹毒诅咒！” “汤圆真的很乖，”顾汐月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它太痛苦了，它甚至哀求我，杀了它！” “我做不到！”顾汐月喝着红酒。 乔渊微微皱眉，他再次看向那桌子上的黑猫，发现小汤圆在睡觉。 “你养过宠物么乔。” 看顾汐月的眼眶红了，乔渊复杂道：“小时候养过狗，有一次狗狗和野猫打架，被抓伤了眼角，我特别心疼，我那时候特别着急，不知该怎么办。” 他站起身，来到顾汐月身边，抽了两张纸，轻轻的给汐月擦拭眼角的泪：“别哭，我答应你，不再怪汤圆了。” “不！”顾汐月摇摇头。 在乔渊的惊讶下，她缓缓道出真相：“我最终杀了它，我虽不忍心，但我更不忍心它痛苦的样子。” “然后我看见汤圆笑了，并发现了某个真相。” 顾汐月的目光落在汤圆的身上，乔渊也随之看去，费解道：“什么真相？” 他感受到顾汐月的深深自责，还有一抹满足，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流露在顾汐月的身上。 很是古怪。 “真相就是……” 顾汐月深吸一口气：“它不仅仅是黑猫，也是我的魂器。” 第45章 完整的升华体系 第45章 完整的升华体系 寂静的夜，只有乔渊和顾汐月独处的城堡顶处，随着魂器一词的道出，气氛都变得悚然几分。 对于魂器，乔渊并不了解，只是感觉很邪恶的样子，让他很快想到了容器的称呼。 白龙恶魔曾提起过。 “现在的汤圆体内，有我一部分魂。”顾汐月悲伤又欢愉的抚摸着睡梦中的黑猫：“还有一丝它的残存神魂，它平日里表现出的样子，都是记忆里的痕迹，都是躯壳。” “它是我的第二条命！只要它存在着，我就不会死，多么美妙的结局，乔。” 顾汐月眼角流下一行泪，她神态的惆怅和语气里的愉悦，纷纷冲击着乔渊的思绪。 他似乎感觉不再认识眼前的顾汐月，不，应该叫对方伊丽莎白·瑟西，那是一种冰冷的距离感。 不！不对！ 那不是什么距离感，那是某种真相，某种让顾汐月也感到荒唐的真相。 “你是想说，汤圆才是容器，是专门被制作成魂器的容器？所以，才会被施以诅咒。” 乔渊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隐秘。 “是了，乔，”顾汐月缓缓转过身，目中带着一丝凝重：“但这不得全部，应该是，黑猫一族是可以被制作成魂器的容器，是西圣庭古老家族生生不息的根源！” “他们应该对所有的黑猫都施了诅咒，但只有流出外界的黑猫，才会触发诅咒。” 乔渊呼吸急促：“我明白了！他们不想世人知晓，所以一切散落出去的黑猫都活不长，使得魂器这一优势，成为西圣庭的独有之物。” “对，这便是真相。”顾汐月点点头：“我告诉你这些，一方面是，汤圆就是我。另一方面，西圣庭的畜生们和烈阳教会走的很近，你很危险。” 闻言，乔渊立马想起先前遇到的那位披发男术士，难怪他感觉对方像一个巫师。 “我余烬成员嘞，不怕。”乔渊说归这么说，对于顾汐月的好意，心底其实很暖。 顾汐月微微摇头：“你太弱了，最近烈阳教会有很大的动作，关系保险箱的线索，西圣庭的黑巫师也在暗中行走。” “如你所见，我在散布诱饵，以约克巷子为引，猎杀西圣庭的黑巫师，他们也非常想要得到那银白色保险箱。” “不过昨天早上，你闹的那么大，或许要被发现了。”顾汐月的目光远眺城堡外。 乔渊眉头挑动：“这，我也没想到……” “和你没关系，别自责，”顾汐月又倒上一杯红酒：“喝过酒么乔。” 乔渊接过顾汐月拿出的第二只酒杯：“喝过，记得去年胡图的生日，那天，顾浩然死活不喝酒。” “哥哥啊，”顾汐月眸子闪动，带着惆怅。 聊起顾浩然，乔渊其实有挺多问题，想问顾汐月的，他喝了一口红酒，道：“他怎么不是巫师。” 顾汐月倒着酒，目中泛着些许涟漪，追忆起从前：“九年前，我被梅甘娜婆婆遇到，带去了巫师圣庭，见识了非凡，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哥哥只知道读书，也挺好。” 靠在椅子上的乔渊，迎着窗外月光，扬起脸颊：“打算一直不告诉他么。” 他总觉得，顾汐月在顾忌着什么，毕竟，作为四年舍友，班长顾浩然是真的挺木纳那种，或许是顾汐月怕哥哥承受不了吧，无法接受之类。 “你知道么乔。”顾汐月放下酒杯，抿着娇艳的红唇：“我刚成为巫师那会，想着保护哥哥，毕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也想过教他魔法，可他没有天赋。其实，当个普通人也挺好的，没有那么多顾虑和负担。” “他想做实验，那是他的梦想啊。” 乔渊的嘴角扬起笑容，想起了胡图，想起了胡图造机甲的梦想，他深以为然：“是，有梦想多好。” “所以，我只要保护好哥哥就行了。当然，还要复兴巫师圣庭，我的眼里，没有什么东圣庭和西圣庭的划分，巫师本该一家。” 这番话，从顾汐月嘴里道出，似乎是一件极为伟大的事情，让乔渊，有些振奋。 这实在太酷了！ 对于反差的顾汐月，他也有了新的认识。 “总之，你要小心，那些西圣庭的黑巫师，很可能都有魂器，所走的都是双生途径。” “双生途径？”对于顾汐月的话，乔渊古怪道：“我记得那九种升华途径，没见过双生途径。” 顾汐月撇撇嘴，有点小情绪：“余烬组织什么都不告诉你么，真是的，还不如来我巫师圣庭呢。” “双生途径，是巫师的七种升华途径之一，也是最为古老邪恶的途径，”顾汐月指了指黑猫：“自从我分裂出魂器后，我的途径也进阶成了双生。” “巫师的七种途径……”乔渊张了张嘴。 他一直以为，那九条升华途径就是全部，他还纠结了好久，精挑细选出符合自己的天堂途径。 “对，巫师的七种升华途径，需要成为巫师才能选择，各个大势力都有各自的升华途径。” “像烈阳教会，有五种升华途径，分别是，黑日，烈阳，傀儡，祭献，融合。” 乔渊在听见傀儡途径和祭献途径后，神色一凝，蓦然想到第一次进入梅林大教堂时，在大厅一侧，看见了不少房间，其中就有祭献和傀儡。 他当时诧异，觉得毛骨悚然。 现在后知后觉，恍然道：“烈阳教会当真歹毒，和那代表光明的太阳神一点都不像。” “神明都是表象，你听我继续说，”顾汐月喝了一口水，又介绍起来：“除了各自势力里有独特的升华体系，阵营之间也有讲究。” “这个世界很大，如十二新神，他们有共同的新神命格，又叫新神谱系。除此之外，还有旧神命格，古神命格。” “现实中，有你们的余烬命格，也叫旧天启命格。还有天堂命格，仿生命格。” “以及神话命格，古国命格，和圣遗物命格。” “一共九种命格，代表着九种截然不同的方向，和升华途径不同，命格是集体性的。” “命格并非绝对，大多会有奇迹般的帮助，也往往会导致负面影响。具体的需要从三阶升华开始，你现在还接触不到。” 乔渊呼吸急促，他原本以为，只有各种花哨的升华途径，没想到，各大阵营里，还有更为神秘的命格体系…… 这简直太酷了！ 不过，要到三阶升华才能接触道，对于刚刚晋升一阶升华的他来说，确实比较遥远。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惆怅道：“那我选择了天堂途径，又是余烬成员，我算天堂命格，还是余烬命格啊？” 顾汐月摇摇头：“不太清楚，等你晋升了三阶升华后再说吧，或是问问你们余烬的组长。” 乔渊点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等回头问问颜宝宝看看。 倒是，顾汐月的途径，乔渊想到了邪恶的魂器，有些复杂道：“你这双生途径是否会？” 这魂器固然强大，可一想到西圣庭的黑巫师或许都会具备魂器，他就有点头疼。 不过有命运之锤在，问题也不大。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顾汐月凑上来，体香扑鼻，在乔渊耳边吹气，痒痒的。 乔渊脸色烫红，眨眨眼，看着顾汐月那粉雕玉琢的泛红脸颊，笑道：“把你抓起来，关余烬收容基地，这样我应该也能转正了。” “好你个乔渊！”顾汐月抿嘴笑了起来，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乔渊心口，画着圈圈道：“转正这么难？还不如来我巫师圣庭呢。” “不到啊，按照规定，要先考核合格，然后晋升到一阶升华，觉醒能力后，才可以转正。” 乔渊看顾汐月一口一个巫师圣庭，巴不得自己去的样子，皱眉道：“挖墙角啊。” “不给挖？”顾汐月忽然就离开了自己椅子，和他挤在一张椅子里。 这就很…拥挤。 “挖挖挖，随便挖。”乔渊哪里经历过这么大的压力啊，气都不好喘了。 顾汐月眼底金光闪烁：“今晚把你挖空！” “？？什么虎狼之词啊！” 第46章 三神器 第46章 三神器 深渊世界，蒙多利亚大陆。 彼时的女武神敖蔓蔓身穿银白铠甲，走在一处高原上，在十二新神当中，她大约是唯一还走路的神。 顾汐月有复兴巫师圣庭的梦想，她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事，她要复仇！ 她要收集三神器，杀了那个老东西！ 那远处的山岩下，汇聚着很多高达几十丈，甚至超过百丈的大家伙，身体仿佛岩石坚韧，头上独角或是双脚，还布满黑色的长毛。 那是一群让很多低阶神明也头疼的泰坦巨魔，他们生性残暴，力量无穷，喜欢杀戮和毁灭。 此刻，这些泰坦巨魔刚刚屠戮了一个矮人王国，抓了矮人王索尔的唯一子嗣，他们生吞活剥般，比恶魔还要凶残，魔鬼在他们面前也黯然失色。 敖蔓蔓一步一步走去，目光淡漠。 “哪来不长眼的东西？”一只百丈大小的泰坦巨魔刚刚立了大功，就瞧见敖蔓蔓逼近他们的泰坦巢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一拳砸去。 那十丈大小的拳头，足足三十多米宽，一瞬压下敖蔓蔓眼前的所有光，遮蔽了天空。 敖蔓蔓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抬手一挥，一巴掌给百丈高大的泰坦巨魔直接扇天上去。 远处的众多泰坦巨魔纷纷抬起头，看向那越来越高，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小的同胞，都很茫然。 “是女武神！” “快跑啊，女武神来了！” “混蛋，灭个矮人国，女武神也要管？” 直到其中一些见过女武神的巨魔发出尖叫，才引起这数十个泰坦巨魔的绝望和恐慌。 十二新神里，女武神是从血海杀出来的，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神明之一。 即便是很多旧神，也不愿招惹女武神。 天空上的那泰坦巨魔还在上升，这种持续的上升，让泰坦巨魔从惊讶变成了麻木。 在天的尽头，漂浮着一座灿烂无尽的太阳神宫，金色的光照耀大千。 此刻，太阳神正在洗澡，因太阳神自身无比炙热，偌大的太阳神宫，除了几位亲信，空空如也。 什么天使，精灵，根本扛不住他这恐怖的热。 忽然，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东西从下方，咻的一下，飞上去。 太阳神古怪的抬起头，盯着那逐渐被神火燃烧起来的泰坦巨魔，眉头微皱：“女武神的气息？” 他想起先前，自己无论如何都奈何不了那条龙宝宝的时候，顿时脸色发黑：“耻辱！耻辱啊！” 高原上，对于泰坦巨魔的逃跑，敖蔓蔓双眸一瞪，刹那，所有的巨魔纷纷颤抖起来，动不敢动。 她手起手落，只凭借巴掌，很快把四十多个泰坦巨魔全都拍死，也就三阶恶魔而已，太弱。 “女武神！”那被泰坦巨魔挂起来的矮人王索尔之子疯狂的大喊起来，极为兴奋。 敖蔓蔓态度冰冷的一挥手，把矮人王子身上的麻绳震碎，老鹰捉小鸡一样，瞬间飞了出去。 在泰坦巨魔的巢穴外，一位浑身是血的矮人，头戴镶嵌着无数宝石的金黄王冠，静静坐在一块石头上。 在他的身边，只剩下几个伤残的随从，那精湛的暗金色盔甲上，代表着矮人王国最后的余晖。 敖蔓蔓气不喘一口，带回矮人王索尔的儿子，平淡开口道：“走吧，我现在就要。” 矮人王索尔看见完好的儿子后，喜极而泣，他直接给敖蔓蔓跪下，不停磕头道：“谢谢女武神大人救回我儿！” “你想要的，可以打开旧神长廊的钥匙，需要在我矮人圣山内，用圣火锻造，我这就带你去！” 路途中，矮人王索尔冒昧开口道：“女武神大人，这开启旧神长廊的钥匙，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为你打造出来，然而……” 眼看女武神没有说话，索尔才接着开口：“旧神长廊里到底有没有那件神器，我是说，是否还在，我不得而知，只是从我矮人历史的传闻中记载而已。” 敖蔓蔓神色如常，淡淡道：“你只管打造钥匙就行，无论是哪位旧神窃取，我都会把他杀了。” 索尔打了一个寒颤，不断的点头。 神明之间的战争，尤其是新神和旧神的恩怨，太多太多，他哪怕是七大矮人国王之一，也难以接触。 …… 翌日，夜，乔渊软绵绵的醒来。 顾汐月的房间可太安静了，对了，还有那只黑猫，既然是顾汐月的魂器，里面装着顾汐月的一部分魂，多少也变得有些亲切了。 应该不会再抓自己了吧。 乔渊揉着惺忪的睡眼，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屋子里黯淡无光，漆黑一片！ 那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惊恐的看去，发现窗外漆黑一片，看见了滚滚黑雾和来自耳边的窸窣之声，是了，先前那个梦中梦又出现了。 “连边缘世界都能渗透……”他感受着寂静的城堡，空无一人，他明白自己还在梦中。 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谁，在算计自己。 不，这根本谈不上算计，这些黑雾的涌动，仿佛心脏跳跃一样，仿佛某个古老的存在在苏醒。 眼看着屋子外的黑雾，向着窗口涌动，他迅速施展天堂五指，指尖的微弱白光，若神明驱除黑暗，让这些黑雾很是忌惮。 “是恶魔么，不像，莫非是旧神？” 他在深渊游戏里见过不少旧神，各种各样，大多比较神秘，只是，他先后遇到两次梦中梦，这些黑雾都仿佛在复苏，旧神有这种类型么。 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攻略女武神的身上，对于旧神谈不上每一个都了解。 乔渊皱眉中，逐渐想起来。 他上一次走出宿舍后，逐渐古怪，古怪为何无光的黑暗里，他可以看见黑雾，光又从哪来。他当初抬起头看向天空，周而苏醒，什么都记不住，这一次，他想再试一下。 他来到窗前，缓缓抬起头。 乔渊终于看见了，那微光的来源，那是一只巨大的暗金色的鸟喙，似乎很饿，微微张开着。 他一瞬间感到强烈的精神污染，即使自己神魂提升了一大截，还是有些着不住。 他大叫了声，终于醒来。 他浑身都是汗，比起上一次虽然有了些经验，可最后那一幕，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虫子！ 那是一只鸟，或是乌鸦，想吃掉自己。 太可怕了。 上午，窗外飞鸟鸣叫，春风拂面，让乔渊一下子清醒不少，他打算，等会问问顾汐月。 敖蔓蔓暂时联系不上。 床上，不见顾汐月的踪影，只有极为凌乱的被子，湿哒哒的，像浇了水。 他眨了眨眼：“女人果真是水做的……” 不好意思，宝宝们，我这两天生病在打吊水，更新有点混乱，晚上还有一更。 第47章 觉醒 第47章 觉醒 天堂大学，最近两天，胡图有些孤独。 他有个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可以交往一辈子的朋友。可这个好朋友，最近这些天，似乎有了其他的朋友，经常不回宿舍，有时候是半天，有时候是好几天，他总觉得，他的这个好朋友，好像哪里变了。 胡图讲不清楚乔渊具体哪里变了，就是觉得，关系疏远了，似乎学校外面，是丰富多彩的新生活，是让人乐不思蜀的天堂。 就快毕业了，很多提前找到工作实习的同学，都已经提前离开学校了，只等着六月份回来写个毕设，拍个照。 像张飞，这周就离开学校，去他父亲开的公司实习了，日子过的很润。 班长顾浩然一头扎在实验室，宿舍里经常只剩下他一个人，可惜乔渊也不在了。 他在想着，要不要自己也去塞恩集团碰碰运气，当个实习生先？ 胡图在宿舍翻出很多自己的设计论文，都是他大学四年一份份攒下来的，还有大头照，打算填一份对塞恩集团的申请表。 事实上，在十一区，除了塞恩集团，还有一家叫“源”的公司，他也很中意。只是无论规模还是影响力，比起塞恩集团都差上一些。 正所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如果能选，他自然想要去往塞恩集团，那里有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他在网上下载了塞恩集团的申请表，去学校打印店打印出来，按照要求，很快的写好，并附上自己几份很满意的设计论文和机甲理念图，满怀期待的给塞恩集团邮寄过去。 塞恩集团较为神秘，都是如他这种比较古老的邮寄的方式。 一般在录用后，才会打电话过来，进行面试。 反正胡图是听几个学长这么说过，但那几个学长基本上都被拒绝了。 自从给塞恩集团邮寄了申请表后，每一分钟他都觉得煎熬，浑身不自在，心很是忐忑。 他的梦想，一直以来，就是进入塞恩集团，现在，是决定命运的时刻了，若是被拒绝…… 胡图这一天叹的气，比过去一个月都多。 或许是他太过担忧了，不过第二节下课，上午十点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 他极为激动的接通，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三步并做两步朝宿舍跑，他成功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 哪怕只是一个面试资格，哪怕一切都没有定论，也足以让胡图兴奋的直哆嗦。 上午本来就没什么课，他收拾收拾。按照和塞恩集团面试官约定好的时间，打算在十一点半见一面。 现在，他要去坐地铁了。 他要去欢喜州！ …… 乔渊捂着额头，有点晕，他站起身，穿上鞋子，在橡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润润嗓子。 他的目光，看向那黄铜坩埚里的天堂魔药，魔药早已冷却，量不多，也就几口的事儿。 比起外界烈焰术士的追杀，或是西圣庭黑巫师的窥探，那梦中梦也较为麻烦。 那仿佛乌鸦的怪物在渐渐复苏，所产生的精神污染越来越强烈，他有必要晋升一阶升华了。 这会功夫，顾汐月走上来，手里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仿佛面包的东西。 乔渊刚好饿了，打算吃完再喝天堂魔药。 只是他看去，闻着那烧焦的糊味，咦了一声：“汐月你的厨艺真棒。” 顾汐月把碟子放下，白了乔渊一眼：“这是莉莉娅做的，说要给你的见面礼，挑战了一下烤乳酪面包，就成这样了。” 她把指头放在嘴里，吮吸了下：“不过我刚刚尝了一口，里面还行。” “莉莉娅？”乔渊颇为意外，想起那个卑微讨好型人格的小丫头，怪可爱的。 他撕下一块黑乎乎的乳酪面包，发现外面虽然都糊了，但里面的奶酪和芝士反而更香了些，口感不太好，但不至于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 对于一个才八岁的小女孩，很不错了。 “挺好吃的，她人呢，”乔渊连续吃了好几口。 顾汐月指了指楼下，掩嘴笑了笑：“小孩子真的好可爱，她刚刚还在郁闷，想亲自送上来。” “那你让她上来呗，”乔渊说着，顺着顾汐月的目光落在乱糟糟的床上，明白了。 “我下去看看。” 乔渊又撕了一块乳酪面包塞嘴里，噔噔噔的跑下楼，还没完全下去，就看见拐角处，扎在双马尾的莉莉娅穿着可爱的咖啡色连衣裤，站在墙角发呆。 路过一个少年，是脸上带着雀斑的卡伦·哈利，他好奇的冲莉莉娅摇摇手：“你怎么啦？” “我…我给大哥哥烧了一个面包，然后糊了，瑟西姐姐不给我上去，肯定是觉得我烤糊了。”莉莉娅说着说着就难受起来，眼眶通红。 卡伦·哈利一时手足无措，有点慌。 乔渊看不下去了，这丫头，想的也太多了，他琢磨了下，顿时摊开沾着奶酪的手走过去：“这谁烤的乳酪面包，手艺可真不错，十足美味。” 在莉莉娅愣愣的看来一刻，乔渊把沾着奶酪的手塞进嘴里，意犹未尽的吮吸起来：“莉莉娅的乳酪面包，我最喜欢了。” 莉莉娅呆在原地，张着小嘴，大眼睛里充满了光，随后便破涕而笑：“大哥哥喜欢吃莉莉娅的面包，好开心！” 她像是一下子活了过来，围着乔渊蹦蹦跳跳，欢乐的不行。 看着莉莉娅开心，乔渊也安心了。 “莉莉娅很棒，很优秀的，”他摸摸莉莉娅的小脑袋，这才回到楼上。 乔渊忽然发现自己的日常，鲜活了起来。 “莉莉娅确定很可爱，像个小天使，”乔渊赞叹着。 “她天赋也很棒，学什么都是一遍过，就是性格不太好。”桌子旁，顾汐月把天堂魔药倒在杯子里：“还不喝，都发霉了。” “我刚想喝好吧？” 乔渊走过去，接过杯子，眼皮不眨一下，直接把里面银白色的天堂魔药喝下去。 这一次，和先前都不一样，他仍旧感到四周完全炸开，身体狠狠抛起，落入的，是一片星空！ 不再是白云，而是黑夜。 四周群星璀璨，光华万千！ 似乎每一颗星辰都是一种独一无二的能力，看的乔渊眼花缭乱，但其实，他并不能看见具体，他只能隐约感受到一些，一小撮与自己较为符合的能力。 “我的升华途径是天堂途径，力量靠幻想，照升华集的介绍，选择与升华途径相近，似乎更好。” “只是，与天堂途径相近的，应该没有吧。” 他飘荡在星空当中，身边并未再下坠，他在思考，在感应那冥冥之中相符合的能力。 事实上，他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前两天在维多利亚遗址，他掌心接触黑魔法的时候，就出现了某种征兆。 他的手，在被黑魔法侵蚀后，居然可以汇聚黑魔法的力量，极为神奇。 此刻，随着他的回忆，他蓦然发现，那有所感应的一颗星辰，随之大亮！ 在乔渊的心底，更是为之荡漾，似乎知晓自己觉醒的能力是什么了。 吸收！强化！ 只要手部接触，可以吸收任何力量，或接住任何力量，并强化作为下一次出手。 与幻想之力等同，精力消耗极大。 若叠加上幻想之力…… 乔渊觉得自己会被瞬间抽干。 他还是挺满意的，只是代价可观，得小心使用。 第48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乔渊 第48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乔渊 在觉醒之后，四周灿烂星海纷纷黯淡，只剩下那唯一一颗星辰，照耀大千。 沐浴在星光当中，他像是成为了星之子，他的躯壳，血肉，筋骨，神志，都在发生新的变化。 但乔渊发现，这一次的提升不太一样，或者说，从一阶升华开始，所提升的侧重点，会偏向自身的途径方面。如他，是天堂途径，侧重的是幻想，理智，精神，心境，整体属于精神类的升华途径。 所以，他逐渐察觉道，自己的精神力似乎更为强大了点，这就挺好。 乔渊的变化并未停下，他的灵魂逐渐熄灭，仿佛无法承受这全新的身体，无法承载新的躯壳。 一瞬陷入无穷黑暗。 若熬不到春天的花朵，就此凋零。 黑暗中仿佛荒芜，漫无边际的冷寂，冰冷冰冷，像看不见的未来的盲目者。 直至，一点微光出现，是金色的光，又像金色的火。 那其实不是光，也不是火，是乔渊重燃的灵魂，属于升华者的灵魂，仿佛蜕变一般！ 那是与凡人决然不同的灵魂。 应该说，那是真正的灵魂！ 可以接触真实世界的媒介，与他的天堂途径融合，蓬勃又雀跃的生长起来。 在金色的升华灵魂出现一刻，乔渊才发现，这个世界之浩瀚，远远不止表面的种种，边缘世界的存在代表着无限可能。 未来，不可捉摸，代表无穷的未知，重叠现实，似乎是一种覆盖的方式，有些耐人寻味。 都说小孩子刚出生会哭，因为不想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他现在会笑，他终于认识了这个世界。 并且，他的升华者灵魂，在达到一定程度后，在即将凝固的一刻。忽然，又再次出现了生长，似乎比起寻常升华者的灵魂，要更为强大三分！ 他明白，那是历经太阳神洗礼的收获。 他微微呼吸着，这连番的变化，因没有什么参照物，体现不出明显的差距，但若是再遇到那烈焰术士，凭借这吸收强化的能力，或许可以周旋一二。 一阶升华与二阶升华差距仍旧很大，但如今的自己，起码不会像先前那样被动了。 精神力的再次提升，可以让他幻想出更强大的力量，更为不可思议的行为。 还有命运之锤，他次阶升华的时候，可以最多蓄力四倍，已是极限。如今一阶升华，若再蓄力出四倍，或许，二阶升华也不是不能斗上一斗！ 他目光闪烁，很快离开了升华幻境。 头上似乎有什么，软软的小东西，他伸手摸了摸，发现是毛茸茸的汤圆，他的手条件反射的松开，生怕再被猫抓破手。 却不想小汤圆从他脑袋上喵喵两声，然后主动伸出小脑袋去蹭乔渊的手。 “咦，”他古怪的把小汤圆给抱下来，发现今天的小汤圆特别的乖巧，似乎，认可他了。 小汤圆看向他手上的伤口，发出呜呜声，轻轻的用嘴蹭了蹭，像是在道歉。 乔渊有些惊讶，他一时分不清小汤圆此刻的行为代表的是汤圆自己，还是顾汐月的魂。 顾汐月在旁边换衣服，此刻刚刚换上一身淡绿色的，森系风格的蓬蓬连衣裙，脖子上带着水晶项链，紫色头发披肩，她对着乔渊笑：“好看么乔？” “好大，呸，我是说，太美了。”乔渊抱着汤圆，来带顾汐月跟前，伸出手，给她打理了下长发。 窗外的阳光落在顾汐月身上，那如雪的肌肤像沐浴了一丝圣辉，青春洋溢，像一位天使。 “乔，你刚刚觉醒什么力量了？” 听着顾汐月问起，乔渊才想起他刚刚最想了解的事儿，他兴奋开口：“对哦，呃，打我！” 他把汤圆放在旁边柜子上，退后两步，冲顾汐月重复道：“来，打我。” “打你？”顾汐月皱起细细的黛眉。 “对，来吧，我想试试我的觉醒能力。”乔渊充满期待的舔舐着嘴角，跃跃欲试。 这话落下，让顾汐月泛起古怪之色：“觉醒了你的抖m属性？” “？”乔渊嘴角一抽。 顾汐月也舔舔嘴唇，眯起眼笑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乔渊，用鞭子怎么样？” “你变态啊，你你！”乔渊有点被吓到了，他不住的摇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你才变态呢！”顾汐月俏脸通红。 乔渊拍了一下脑门，给顾汐月比划道：“我是让你施展魔法，攻击我，懂不懂啊？” “就是用魔法打你呗，那还不一样。” “来，快让我试试。”乔渊催促道。 见状，顾汐月弹指一挥，一道黑芒飞去，仿佛闪电：“悲痛莫名！” 乔渊目光炯炯，果断的抬手挡下，那犹如黑色闪电般的魔法被他吸入掌心里，并出现了膨胀似的强化，大约是原先的两倍！ 他欣喜若狂，只是顾汐月的力量太过强大，在通过能力强化后，顿时感到一阵淡淡不适。 有着历经太阳神千锤百炼的神魂，对于剧烈的痛感，犹如被烈火烧着，勉强还能承受。 顾汐月意外的看来：“可以吸收力量？” “对，在吸收后会出现两倍强化。” 乔渊来到窗前，看了一眼，那城堡外一颗大树上正在龇牙吃桃的猴子。 他抬起黑光闪烁的手，甩了出去，那黑光咻的一声，飞出窗沿。那树上的猴子，原本开开心心的在吃桃，被黑光击中后，顿时悲痛欲绝的哭嚎起来。 猴子的哭声极为惨烈，像是被灭了全族，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很快双眼就给硬生生的给哭肿了，可仍旧还处于绝望的悲伤中。 此时，顾汐月也来到乔源跟前，看了过去，目中逐渐露出一抹欣赏：“比我原先使出的悲痛咒，要更为强烈，这能力，很有意思唉。” “我也这么觉得，”乔渊微微喘气，有些疲惫道：“就是…就是精力消耗的厉害。” “而且，貌似，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就是三阶的力量了，再往上，无法吸收，或是吸收了会出现反噬，”对于亲自帮自己熬制魔药，又有了共枕眠的顾汐月，乔渊没什么遮掩，一把说了出来。 顾汐月开心道：“很厉害了乔，正常来说，最多吸收二阶升华的力量吧，你的升华灵魂似乎要强大不少，才能勉强吸收掉我的魔法。” 乔渊点点头，他虽然可以吸收三阶升华者顾汐月的力量，但消耗的精力更多。 同时，这并不代表，自己可以抗衡三阶，完全没有什么希望。他刚刚虽然只是尝试，但就算把掌中强化的悲痛咒，重新回敬给顾汐月，也会被轻易化解。 便是面对二阶升华者，也有些难度，升华者每一阶的差距极大，不过如果算上命运之锤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先前次阶升华就能拿命运之锤追着一阶升华锤，现在又多了吸收能力，对上二阶，问题不大。 “乔，凭借这个能力，你在一阶升华者里便不会落于下成了，很棒啊。” 乔渊喝了一杯水后，抬起头：“每一阶升华里也分强弱么。” “分呢，从每个升华者所选途径不同，熬制的魔药不同，都会有所区别。”顾汐月介绍了起来：“以你目前一阶升华来说，大致分为，入世一阶，独行一阶，霸道一阶，三个层次。” “入世就是正常晋升一阶的升华者。独行是指，在晋升一阶后，又喝下很多魔药的一阶升华者，他们对于一阶升华的力量更为娴熟和雄厚，属于一阶升华里的佼佼者。” “最后的霸道一阶，他们非但魔药喝的多，对于一阶觉醒的能力也掌握的登堂入室，并具备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达到了接触二阶升华的边缘。” 乔渊认真听着，逐渐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他看向顾汐月开口：“若有升华者，对于能力掌握的炉火纯青，但战斗经验欠缺呢？” 闻言，顾汐月摇摇头：“那就不算霸道一阶了，对于霸道一阶，必须要达到各方面的极致。像太初途径，是以观察者的身份提升，这一类升华者的战斗经验极为敷衍，但他们作为独行一阶，仍旧可以晋升二阶升华。” “我明白了，我一开始以为你说的三种阶段，是相当于初期，中期，后期，看来并非如此。 每一阶的升华应该只分两种，一种是刚晋升不久的入世，一种是相对娴熟的独行，至于霸道，是更为强大的独行，有点剑走偏锋的味道。” 乔渊笑了起来，他大致了解了。 这种区分感觉特别有趣，尤其是霸道的设定。 “对，但这些划分只限五阶之下，只限一到四阶的规矩。”顾汐月耐心的给乔渊解释。 “那五阶叫什么？”乔渊想起了组长老虎。 第49章 学习熬制变形水 第49章 学习熬制变形水 “五阶啊？五阶叫半神，其实从四阶开始，就接触规则之力，具备一些神性了，生命层次会出现质的变化。” 顾汐月抬手捋捋额前青丝：“我现在是霸道三阶，再上面的我也不太了解。” “四阶就有神性了？” 乔渊一瞬就想起乐子人颜宝宝，一天到晚就是吃，他不禁对这一特征持保留态度。 倒是老虎，虽然变态了点，但老虎办公室里的那绚丽景象，确实配得上半神的手笔，泰裤辣。 大致了解了一番后，乔渊在顾曦月的房间里洗了一个澡，并简单洗漱了一下，可惜没有合适的衣服换。 “该上课了乔。”顾汐月站起身，在楼梯口冲乔渊招招手。 乔渊揉揉汤圆脑袋：“来了来了。” 他觉得，汤圆仍旧活着，不过是和顾汐月共生的活着，魔法可真是奇妙啊。 既然来了，他打算多少学一点。 “喵~”汤圆似乎有些黏乔渊，从桌子上跳了一下，又落在乔渊头上。 “这……”乔渊看向顾汐月。 顾汐月笑起来道：“汤圆喜欢你，要不，就带他一起上课吧，它以前几乎和我形影不离。” “所以它还活着么。”乔渊想确认一下。 “对呢，我和它现在属于共生，”顾汐月点点头。 乔渊印证了刚刚到猜想，伸手把小汤圆抱下来，抱在怀里，跟顾汐月去了课堂。 在路上，他忽然想起来什么，顾汐月上周和他说，这一周是星空之声总决赛。 如今都周四了，也没听到一个响，他索性问了句：“星空之声总决赛周末开始么，我要提前买票不。” 走在前面的顾汐月，微微扭头，抿着红唇开口：“开始之前会通知你。” 乔渊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这会儿都上午十点多了，似乎这里的课程也较为随意，和学校不一样。 他很快下了楼，漫步在城堡走廊里，来到教室，一眼就看见莉莉娅在黑板上画画，小丫头拿着粉笔，画的特起劲，乔渊看过去，发现对方在画的人，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大姐姐，不像顾汐月。 “哇，大哥哥，瑟西姐姐！” 莉莉娅捏着粉笔，害羞道：“还没画好。” 顾汐月走上前，蹲下来，揉揉莉莉娅带着一丝婴儿肥的可爱小脸蛋：“姐姐不擦，等下课后继续画。” “瑟西姐姐最好了，”莉莉娅小脸红扑扑，激动的指着黑板道：“我…我在画未来，我长大了，也要和瑟西姐姐一样厉害，为巫师圣庭出力！” 莉莉娅说着，很快看见乔渊怀里的小汤圆，眼里顿时冒出亮光：“哇，是姐姐的汤圆！” 她来到乔渊跟前，伸出肉肉的小手，和汤圆打招呼，并摸了摸，似乎很熟悉，小汤圆眯着眼。 “从没见过别人抱姐姐的猫，大哥哥是第一个，大哥哥是姐姐的男人莫？” 瞧着莉莉娅歪着小脑袋，乔渊有些哭笑不得，顾汐月则是脸色泛红，略微发烫。 他轻轻捏了下莉莉娅的小脸蛋：“上课了丫头。” 莉莉娅倒是乖巧，很快回到了座位上，却是对于乔渊更加感兴趣了些，小孩子总是天真又好奇。 “今天，还是魔药课，比起咒语，魔药相对较难，但魔药一样重要，它不仅仅可以让你们升华，还具备很多效果，比如，在巫师界很知名的变形水。” 乔渊把小汤圆放在桌子上，吸引了不少小孩的注意，特别受宠。他听着顾汐月的介绍，有点懊悔，升华集没有带过来。 不过，这里也有相应的书籍，而且很多，比起升华集更为专业和深奥，很多他都看不懂，包括文字都认不出来，就像烈阳教会的密文一样。 在听到变形水后，他不由想起被敖蔓蔓带到深渊游戏世界时，在银月城堡里，服下的那瓶，确实效果极好，连太阳神都没有察觉到。 不过他觉得敖蔓蔓给自己的应该是最顶级的变形水，否则不可能轻易瞒过神明。 “今天，就教大家熬制变形水的方法吧，你们偶尔出去的时候，很多场合都可以用到。” “我还要再强调一遍，你们外出，必须要三人一小队，不可以单独外出，除非洛菲克在附近。” 顾汐月话音未落，莉莉娅就举起小手道：“我要和大哥哥一队！” “莉莉娅，乔渊不是巫师，你要找其他小朋友组队，”顾汐月的口吻很是认真，这件事，也很重要。 这些小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一二岁，小一点的，如莉莉娅这样，只有七八岁，都是相当有天赋的苗子，虽然如卡伦·哈利，乔治几个，在魔药课上翻车，但咒语课上他们依旧非常优秀，所以他们的安危一样重要，三人一队的规范需要强制。 她其实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冒险，无论如何，他们都还太小了点，但……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诸神不会给他们时间。 西圣庭与烈阳教会都在一起，势力日益壮大，对于他们东圣庭而言，威胁与日俱增。 梅甘娜婆婆是她的老师，可很多观念太过守旧，作为被誉为奇迹魔女的顾汐月，不想坐以待毙。 她需要培育出一批优异的苗子，让他们见识到现实的残酷，疯狂，和迫在眉睫。 她一直认为，一个优秀的魔法师，需要历经风雨才能成长，才能有希望成为伟大的魔法师！ 一直待在温室里，是无法适应的。 她开始给学生们，包括乔渊在内，演示变形水的炼制方式，材料，步骤。 “变形水所需的材料，需要蜥蜴皮，七彩变色龙之心，黄金，以太，一截清心花根，还要大红乌贼的血，和白银蛙的毒，材料比较麻烦，城堡里的材料不多，最多够你们熬制两次，所以你们要看仔细了。” 莉莉娅他们都目光炯炯的看去，乔渊也一样，变形水这东西，对他来说，还真是很有必要。 无论是再进入某些教会，寻找线索，甚至是躲避追杀，都有着奇效。 顾汐月的技艺极为娴熟，若非要给学生们一步一步解释，怕会做的飞快。 “要记住哦，大红乌贼的血，只需要20ml就行了，不要超过。还有白银蛙的毒，10ml足够了，而且在接触后，要洗完手再摸脸，绝不可以尝。” 顾汐月刚说，就发现满脸雀斑的卡伦·哈利沾上一点白银蛙的毒，放到了嘴边。 “怪甜的呢，瑟西姐……” 卡伦·哈利话还没说完，就脸色发黑，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并发出呱呱呱的叫声。 “哈利变青蛙了哈哈，”乔治在旁边傻笑。 乔渊回过头看去，发现这些小孩可真淘气，再看顾汐月，眉头微皱，走了过去，点了下哈利道：“统统呕吐。” 哗啦一声，哈利开始疯狂的吐了出来，怪味很快弥漫，不少女孩嫌弃的看向哈利，并捂住鼻子。 顾汐月看向乔治，挥挥手：“就知道傻笑，快扶他去医务室。” 乔治是哈利的同座，这会低着脑袋，再也不笑了，扶起虚掉的哈利匆匆走出教室。 在哈利被扶走后，顾汐月回到讲台，继续熬制着变形水，对于哈利和乔治的魔药天赋，她已经不抱太多希望，这两个咒语好也一样出色。 问题不大。 随着顾汐月的变形水熬制成功，她特意让莉莉娅试了一下：“想变成什么都行。” 然后莉莉娅选择变成顾汐月。 这个选择，完全在乔渊和顾汐月的意料之中。 “哇，我变成瑟西姐姐啦，嘿嘿嘿。” 在学生们的惊讶和好奇下，莉莉娅欢快的叫着，只是刚一说出口，就打回了原型。 莉莉娅茫然的抬起头：“没了。” “变形水的效果可以持续五分钟，但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立刻结束。”顾汐月摸摸莉莉娅脑瓜，对着四周学生们嘱咐着：“要记住哦。” “记住了瑟西姐姐，”莉莉娅很是认真。 其他学生都纷纷点头，开始亲自熬制起来。 乔渊看在眼里，高下立判，敖蔓蔓给的变形水明显厉害多了，变形后也能说话。 但，即使变形后不能说话，顾汐月这变形水一样效果巨大，对他仍旧很有用。 他准备好材料，迫不及待的开始熬制起来，还是那简单的黄铜坩埚，用的火石，是专门的巫师黑火。 他按照顾汐月先前展现的步骤，一丝不苟的炼制着，同时，对于这些材料也有了认识，尤其是那七彩变色龙的心，仍旧微微变化着颜色，仿佛还在跳动，很是奇异。 小汤圆在旁边趴着，似乎兴趣不大。 大约十分钟后，他看着坩埚里浓稠的变形水，陷入尴尬当中。 顾汐月来到他身边，指了指：“烧干了，清心花根放的早了点。” 乔渊有点懊悔，之前还想着有两次机会，如果能成功就有两瓶变形水，现在好了，只剩一次机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余下的材料重新准备。 他不想再失败了。 虽然再失败，也可以通过顾汐月再要一些材料，但没必要，学要有所成，他可不想连四周的小孩都比不过，那多丑啊。 这一次，他聚精会神，拿出十二分的专注，仔细规划着每一个步骤，在黑色火焰的熏蒸下，他的额头上很快溢出一丝汗水。 他终于体会到了炼制魔药的不易。 就在这过程中，莉莉娅早早的炼制成功，跑到乔渊身边，睁着碧蓝的大眼睛看了起来。 这无形中加重了乔渊的压力。 好家伙，被小丫头围观了，这酸爽。 他更为认真仔细，又是十分钟过去，他看向黄铜坩埚里的液体，心跳的很快。 不能再失败啊，不能在莉莉娅面前失败。 这一次，小汤圆喵了一声。 “大哥哥成功了唉，”莉莉娅拍起小手。 明天开始恢复更新时间 第50章 维克多·蒂奇 第50章 维克多·蒂奇 边缘世界，魔法城堡里，乔渊端起那装入杯子里的变形水，比起敖蔓蔓的那一瓶深蓝，这是浅浅的淡蓝，像染上晴空的海水，清澈入眼。 他心满意足，把这变形水又倒入金色小瓶子里面，收了起来。 时间也来到了十一点半，快要下课了貌似。 小汤圆喵呜一声，又跳到乔渊头上，似乎很喜欢待在那里，热乎乎的小肚皮贴在他脑瓜上，像水捂子似的，不过，乔渊还是把抱了下来。 汤圆不只是小黑猫，还是顾汐月的魂器，很重要，他不想发生什么没必要的意外。 中午，莉莉娅带他来到城堡的餐厅，开阔又很高的褐色大堂里，摆放在一条条古铜色的长桌，桌子两边摆放着圆形的橡木高脚凳，如莉莉娅这样的小孩，多少需要爬两下，才把坐上去。 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就比较轻松了。 餐厅比较高，高度在两层的样子，虽然整体也就容纳百来人的范围，但因为高度，显得极为开阔。 天花板上吊着很多好看的水晶材质的灯架子，并摆满了一根根蜡烛，闪烁着点点的光，光辉倒映在水晶上，生彩绚丽，华丽又典雅。 那些瑰丽的光华落在长桌上，银白色的碟子染上了斑驳色彩，银质的刀叉也勾勒出新的斑斓。 莉莉娅爬到高脚凳上做好，双手捧着脸颊，看向乔渊嘿嘿笑着：“我好喜欢吃饭了，这里好多好吃的，和巫师圣庭一样，我太喜欢瑟西姐姐了，她好厉害，简直无所不能呢。” 乔渊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么大一个城堡，足足四五十个小孩子要供应每天的菜肴，灯光和水，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他深刻明白，这几乎相当于一家小型公司的规模，开销很大的。 顾汐月哪来这么多钱？ 他一时想不明白，或许对方作为三阶升华，也和自己在余烬一样，有着各种任务收获吧。 比方他在布朗包里收获两万块钱。 很快，一盘盘佳肴从后堂飞了出来，在三条长长的古铜色长桌上，分别摆上了二十二盘菜，在碟子上都有着大大的半圆白色罩子倒扣。 不少孩子，如莉莉娅这样的，都拿着叉子，迫不及待想把半圆罩子掀开了。 但孩子们并没有动，都很有礼貌的在各自领口塞上白布，看来平时顾汐月没少教他们礼仪。 直到菜上齐了，莉莉娅他们才把半圆罩子掀开，各种吃了起来，气氛喧闹。 而顾汐月，还有猫头鹰前辈洛菲克两位，坐在单独的桌子上吃饭，很安静。 莉莉娅热情的给乔渊叉了一只大大的蜗牛，放在他的碟子里：“大哥哥，这红烧蜗牛超级好吃，你尝尝。” “还有这个，是来自深海的鲟鱼肉，和蜂蜜，面粉，还有奶油做成的鱼肉蛋挞，好鲜。这个这个，是特别有名的糖，叫甜梦猫糖果。” 莉莉娅跳下高脚凳，走到旁边，又给乔渊抓了几颗猫猫状的巧克力糖果，根本停不下来。 看着热情不减的的莉莉娅，看着自己碟子里被小丫头堆满满的美食，乔渊哭笑不得，他拉住又要去给自己寻找美味的莉莉娅，喊到：“够了丫头，快吃吧。” “好，”莉莉娅重新爬到高脚凳上，咖啡色连衣裤下的双脚，稍微悬着地面，欢快的轻轻晃着。 有一说一，在这里吃着午饭，比得上星级饭店的厨艺了，每一道的味道口感都很棒。 尤其是这个红烧蜗牛，入口即化，居然吃出一种鲍鱼的口感，非常的鲜美。 不行啊，若在这多吃上几次，怕是大学里的食堂要食之无味了。不过，嗯，也没什么，都快毕业了。 “好吃吧？”莉莉娅啃着烤鸡，好不开心。 乔渊点点头，同时把那鲟鱼蛋挞递给小汤圆，猫是小了点，吃起鱼肉来，却很快。 小汤圆吃完了蛋挞，一下子跳到莉莉娅的头上，接着，又跳到乔治的头上，看的乔渊直乐。 这里的孩子们似乎都认识小汤圆，并不排斥，反而都比较开心，任凭对方胡闹。 最后乔渊发现，小汤圆这是闻着味儿，跑去吃鲟鱼蛋挞去了，还叼回来一个。 这叼回来的一个，似乎是给他吃的，这一刻乔渊是真的明白顾汐月之前所言不虚，小汤圆真的很乖。 喵~ 吃饱的汤圆重新爬到乔渊头上，懒洋洋趴着。 乔渊很快也吃饱了，在喝莉莉娅推荐的泡泡杨梅汁，很润嗓子。 他看着莉莉娅吃的一嘴油，还有一点蛋黄沾在嘴角似乎并未发现，滑稽也很可爱。 他拿起纸巾给小丫头擦擦。 “大哥哥好温柔，”莉莉娅咧嘴直笑。 乔渊摸摸丫头脑袋，刚想说什么，发现手机忽然响了，他站起身，来到餐厅旁边。 【胡图来电。】 在顾汐月投来的目光里，乔渊接通了电话，还没等他开口，就把贴着耳朵的手机微微往外拿开一点。 胡图兴奋的尖叫回荡在耳边。 “乔渊！我被录用了！哈哈哈哈！我被塞恩集团录用了，我太激动了你知道吗！” 乔渊挺意外的，他带着笑意道：“那可太棒了，恭喜啊胡图。” “哈哈哈哈，我的机甲梦到来的这么突然，说来，要不是你们一个个不在学校不在宿舍，我还一直下不了决心，要等到毕业之后呢。” 胡图在电话那头，站在300层的塞恩集团双子楼下，乐的合不拢嘴：“不说了，这么大个事，你现在在哪，我请你吃饭，咱们聚一下嘞。” “别闹，”乔渊摸着饱腹的肚子：“你找到了心仪的工作，是我请你才对，我现在也在欢喜州，等会，等会我出来了，再给你打电话。” 乔渊把电话挂了，迎上了顾汐月：“我得出去一趟。” 顾汐月来到乔渊跟前，伸手把乔渊头上的小汤圆抱下来：“怎么啦？要回学校么。” “是胡图，他刚刚和我说，他被塞恩集团录用了，我去请他吃个饭，聊点。” 似乎很惊讶，顾汐月眨着眼道：“这么棒么？平时看他挺闷的一个人，一看女孩子就脸红。” “哈哈哈，胡图挺有才华的，别以貌取人好吧，”乔渊说着，带上布朗的黑包就打算离开了。 忽然，莉莉娅跑出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布满惆怅的喊着：“大哥哥要离开？” 乔渊步伐一顿，回过身来，摸着莉莉娅脑袋道：“这不还有瑟西姐姐嘛，我有点事，走了。” “我…我会想大哥哥哒！” 莉莉娅恋恋不舍的挥着肉肉的小手。 仿佛永远无法和乔渊再见到似的，特有趣。 乔渊没有回头，却抬起手，回应着莉莉娅的告别。他走过青草地，树荫下的猴子眼眶红肿，那河里的红鲤鱼今日没再遇到，只剩下黑鲤鱼。 黑鲤鱼这会儿浮出水面，冲乔渊喊着：“可爱的麻瓜先生要走了，真是可爱啊。” “？我都一阶升华了拜托，”乔渊无语了。 黑鲤鱼摇着尾巴：“看不出来，妈妈说，麻瓜总是喜欢做梦呢。” “？”乔渊懒得和一条鱼掰扯，这些自大狂的动物，顾汐月都哪找来的，有啥用啊。 他摇摇头，离开了顾汐月的边缘世界。 约克巷子最里边，他推开一扇门，走出去，再回过头，发现那就是一扇普普通通的铁锈门。 中午时分，巷子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巷子口那家棺材店开着，老板在门口敲敲打打。 他平静的走过去，离开约克巷子，旁边的草莓啵啵餐厅依旧火热，宾客如云。 “这餐厅应该不错，但这里，还是算了。”乔渊摇摇头，毕竟是在边缘世界附近。 顾汐月昨天还和他说，边缘世界有被发现的风险，如今虽然没有被发现，但还是小心一点好，里面毕竟有那么多孩子，还有可爱的莉莉娅。 事实上，他对欢喜洲并不了解，如今所来的地方，也就草莓啵啵餐厅和往生酒吧。 嗯，那就去往生酒吧附近好了。 他离开了草莓啵啵餐厅，打了车，在车上给胡图打电话：“我出来了，往生酒吧知道吗，在那里找个饭店，给你庆祝庆祝。” “往生酒吧？我没听说过，我打车过去就是了，不过你小子，到底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 听着胡图的笑声，乔渊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难道和胡图说，他和顾汐月谈上了？ 他刚想说话，就听见车顶上发出一声咣当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落在上面。 他缓缓抬起头，眼睁睁看着车顶燃烧了起来，车钢架和铁片像纸一样，开始渐渐融化，一张狰狞的鬼神面具逐渐浮现。 很快，整个出租车都燃烧了起来。 司机吓的发出尖叫，手里的方向盘瞬间乱了，出租车失控的朝逆行车道冲去。 那前面，是一辆公交车，眼看就要撞上！ “是你！”乔渊盯着车顶那位穿着黑红色大袍子，袍子上布满火焰纹理，煞气极重。 是烈焰术士！ 是先前那位披发男术士。 他毫不犹豫动用幻想之力，随着出租车撞向公交车，一声轰鸣爆发，油箱爆炸掀起滔天的火光。 在剧烈火光下，乔渊完好无损的站着。 他左手仍旧捏着和胡图通话的手机，右手一握，蓝光闪烁中，命运之锤出现。 第51章 小丑只能有一个 第51章 小丑只能有一个 欢喜州，黑曼巴大道中段。 道路上燃起熊熊烈火，惨叫，哭声，各种车笛声嘈杂四起，乱糟糟一片。 火光下的乔渊极为阴冷的盯着十米之外，那位来自烈阳教会的二阶升华者，烈焰术士。 一整个公交车的人，就这么在他眼前死去，他逐渐明白，余烬组织的存在必要，不仅仅是抗衡诸神，还有这些畜生不如的渣滓！ 而他，若非选择了天堂途径，若非具备幻想之力，刚刚就算用能力吸收了烈火，怕也要死掉。 披发男术士微微歪着脑袋，发出赞美：“天堂途径，有意思！” “喂，乔渊！你怎么了，我听见了爆炸的声音，你还好吗，你别死啊，快告诉我在哪，我去找你，说话啊！为什么…这糟糕的欢喜州！” 电话那头，胡图的声音激动又焦急。 不过，乔渊听的心里很暖，他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极为凝重的和胡图道：“我没事，别担心，遇到一点小问题，等我一下。” “啊？没事？没骗我吧？你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了，听见好多人惨叫啊，我好担心。” “遇到了一个故人，聊聊，等我就行。”乔渊把手机挂掉，脸色瞬间恢复了阴冷。 “遗言说的挺好。” 披发男术士扭动脖子，发出干笑：“我叫维克多·蒂奇，我前天回到教会后，发现了某件极为有趣之事，实在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谁问你了？”乔渊目露鄙夷。 “？”维克多·蒂奇一顿，笑声戛然而止。 乔渊一步一步向着人行道方向走去，这里人太多了，打起来会伤及无辜。 他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想成为眼前这种十足的渣滓。 他来到人行道上，路边，是一家颇为奢华的高尔夫球场，嗯，开阔，人还少。 他挥起命运之锤，直接把大铁门砸开。 那两个五星上将立马从门卫室起身，手拿棍棒骂骂咧咧要抓住乔渊，然后又浑身发抖的坐了回去。 因为维克多·蒂奇也跟着来了。 “玉呢？她是不是嫌弃你？”乔渊来到巨大的高尔夫球场，手里掂着锤子，心情逐渐放松。 维克多·蒂奇一言不发。 乔渊故作惊讶道：“被我说中了？不会真是细狗吧？” “臭小鬼，你的屁话真多。”蒂奇骂了一句。 高尔夫球场里，有很多富豪。此刻，一个金发碧眼的魁梧男人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少女，男人一口一个很是惬意，在看见乔渊和蒂奇后，似乎非常不满，抄起一股蹩脚的乡下口音，骂道：“哪来的流浪汉，这是你们能来的地方么？穷鬼！快滚！” 维克多·蒂奇抬起手，狠狠一握，瞬间，那金发男人就浑身燃烧起来，惨叫中化成灰，两个少女也烧的血肉模糊，哀嚎不止。 这一次，乔渊没什么波动。 一个富豪的死，很快惊动大部分富豪，都怪叫着纷纷往外跑去，眨眼间，高尔夫球场彻底安静下来。 整挺好。 “坟墓选好了没？”维克多·蒂奇发出冷笑。 见状，乔渊指着脚下松绿欲滴的草地，看着旁边的人工小湖，颇为满意道：“依山傍水，啊不，有树有水，特意给你选的风水宝地，不用谢，我这人就是热心肠。” “？”维克多·蒂奇有些牙痒痒。 “够了！今天是属于我的独角戏！” 乔渊眉头一皱，索性顺从对方：“啊对对对，你的你的，都是你的，请开始你的表演。” “以你的威胁，加上巫师圣庭的关系，还有余烬的身份，这第二次猎杀，起码会出现四个烈焰术士，你很幸运。” “你这人还怪好的嘞？”乔渊眨眨眼。 “其一，这本就是我蒂奇的任务，前天，你让我烈阳教会蒙羞，让我烈焰术士成了耻辱，我愿成那耻辱柱上的最后一丝光！” “光明属于太阳，我愿成为光！” “不过，这一切比起我之后所了解的真相，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讽刺啊！” 维克多·蒂奇的笑声回荡，听的乔渊有种莫名其妙的烦，对方前日还挺冷酷的，有一种嗜血杀手的味儿，怎么今天屁话这么多？ “乔渊，查尔斯，哈哈哈哈，我当你多勇，复仇火焰所产生的果实，多么的让人佩服，没想到你到头来，杀的不过是一个刽子手，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可笑的复仇行为，也不比我前日的猎杀失败好到哪去，都是小丑罢了！” 乔渊目光森然，来自蒂奇的话如惊雷，在他脑海猛的炸来，掀起滚滚思绪。 “查尔斯只是刽子手……也就是说，害死他父母的凶手另有其人？”他脸色冰冷，手中的命运之锤一直在蓄力，此刻即将三倍。 维克多·蒂奇继续笑着：“两度冲进烈阳教会，疯子一样折腾数日，最后只是把一个小喽啰杀了，哈哈哈哈哈，到底是物以类聚，你我都是小丑。” “但是，小丑只能有一个！” “今日我将抹去耻辱，重铸我烈焰术士的威望，”维克多·蒂奇抬起手，掌中冒起黑色火焰，如一轮黑日，冉冉升起！ 乔渊目光如炬：“黑日途径？” 先前顾汐月提起过，是烈阳教会的五大途径之一，只是这途径的效果他一无所知。 “你的肉身不怕火，灵魂呢！” 蒂奇手中的黑色火焰越发膨胀，深邃而疯狂，四周的草木纷纷燃烧起来，并…出现了冰封！ 与此同时，乔渊也感受到了一抹刺骨的寒冷，像是时间回到了腊月。 冰冷的火焰，只是气息都让他的灵魂出现颤动，似乎，可以无视任何防御！他逐渐明白了什么叫黑日，大约和烈阳相对，可以轻易融化一个人的灵魂，在肉身没有任何伤害的情况下，轻易杀死一个人！ 好厉害的升华途径！ 他一直以为，那九条升华途径已然都出类拔萃，各自不凡。 虽然听顾汐月提起过那只是最基础的九条途径，世间还有很多很多升华途径，但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到，颇为振奋。 乔渊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往前走。 信念如水，不进则退。 天堂途径所有的不仅仅是幻想，也要超然的心境，不过有一点蒂奇说的没错。 今天是小丑之战！ “你是二阶升华，我得喊一声前辈，可你今日的行为，不配。” 乔渊神色冷漠，冲着那维克多·蒂奇就是一锤子抛出，三倍之力，瞬间爆发出璀璨的蓝光。 凝聚黑日的维克多·蒂奇发出冷笑：“自不量力！” 他抬手一按，那巨大的黑日烈焰呼啸扑来，要将命运之锤吞噬，却不料，那前一刻还在眼底的乔渊，忽然速度暴涨，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乔渊的眼底带着疲惫，俨然是用了幻想之力，幻想自己可以迅速冲到蒂奇的背后。 在维克多·蒂奇反应的刹那，他抬起手，那本该被黑日吞噬的命运之锤，瞬间出现在手上！冲着蒂奇的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锤！ 只是，他手里锤子的蓝光，忽然大减，似乎被蒂奇吞噬了光，并在身上冒出了黑色的火焰。 好在这一锤子仍旧是砸中了，打的维克多·蒂奇闷哼一声摔了出去，撞塌了一颗松树。 “刚刚那是什么…他的觉醒能力么，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光，”乔渊很快发现，连着眼帘里的天色，都仿佛黯淡了三分，极为诡异。 他不假思索，不给维克多·蒂奇任何喘息时间飞奔上去，右手一抬，指尖一点白光溢出。 天堂第一指，落！ 轰的一声，他的指头陷入蒂奇甩出的巨大黑日烈焰里，瞬间，他浑身被黑火燃烧。 “不！你的灵魂，怎会如此强大？”维克多·蒂奇发现在乔渊落下第二指后，身上的黑火在迅速熄灭，似乎那指法当中，蕴含着对于一切邪诡都具备绝对的压制，如他的黑日，本质上也是烈阳的阴暗面。 乔渊并不打算回答这些问题，他扫空自身的黑火，第三指再落，打的蒂奇身下的草坪层层粉碎，泥泞炸来，仿佛塌陷般，陷了进去。 随后，他被蒂奇一记上勾拳打的身体飞起，鼻血飞溅，眼看对方那黑日在重新凝聚，乔渊果断抓起命运之锤，再次挥去。 借着这短暂的喘息时间，他滚落在地，又收回命运之锤，重新选择蓄力，三倍远远不够。 此刻，维克多·蒂奇摸了一把后脑勺，那黑色手套上，出现斑斑血迹，这让他感到极为侮辱。 乔渊抹了一把鼻血，半斤八两。 “二阶还真是厉害，想必你是独行二阶吧，霸道二阶没看出来，不然，你不应该流血。” 他兴奋的笑着，死死盯着维克多·蒂奇：“知道吗，你虽然比我强，但你很可悲。” “我可悲？哈哈哈哈，如果你不是天堂途径，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摸到我！”蒂奇冷哼了一声。 “真的，你可悲就可悲在，太过在意别人如何看你，太过追求所谓的荣光！” 乔渊捏着锤子，站起来道：“你刚刚有句话说的没错，小丑只能有一个！” “这个小丑……就是我啊！！” 他的声音震荡着维克多·蒂奇的心，掀起滔天浪花，似乎觉得是不是听错了。 乔渊再一次向着蒂奇走去，他面色疯狂，笑声如癫：“而你，不过是一个，因为自己受了挫折而失败，难以释怀的可怜蛋，只能通过嘲讽我也是小丑，来达到某种心理平衡！” 第52章 风尘女子 第52章 风尘女子 他握着锤子的蓄力，向着四倍提升，似乎彻底将蒂奇激怒，他的脚下，眨眼间爆发出大量的黑火，似以他作为引子，彻底点燃。 一轮黑日出现，似乎要将他困在其中，非但如此，那维克多·蒂奇还施展了某种术，使得他的视野里，光在消失！ 青草的光彩，湖水的光彩，甚至是天空之光，太阳之光，凡是眼前能看见的光，都在逐渐黯淡！ 像是被那黑日吸收，似黑日所过，一切光芒都要随之凋零，褪色，极为霸道。 随着光的失去，草木无精打采，湖水陷入死寂，连天空也仿佛要陷入沉睡！ 乔渊心跳加快，他本以为，这是很普通的那种，吸收生机的方式。可他猜错了，黑日的本质就是冰冷严寒，对方的能力和黑日途径显然相得益彰，以黑日吞噬世间一切光，使世界陷入沉睡！ 好霸道的力量。 他的精神俨然受到了影响，眼前目睹的一切都趁于灰色，似乎连自己也要变成了灰人。 他咬了下舌尖，猛的清醒过来，迅速在眼前的黑火落下五笔，一个完整的白字出现，直接震灭半数黑日，眼前的灰开始回暖，出现了些许色彩。 维克多·蒂奇一惊，失声道：“天…天堂的气息！混蛋，你到底还有多少身份！” “我只是一个小丑，一个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的小丑，我很可笑，”乔渊目光淡漠。 他手里的锤子于此刻，终于蓄力到了四倍，整个手都在发麻，微微抖动，似乎那恐怖的力量，已然接近了他的极限。 他施展幻想之力，再次出现在维克多·蒂奇的脑袋上，对于强大的二阶升华者，脑瓜是唯一也是相对最容易的破绽之处。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知道吗蒂奇，人要有自知之明！” 维克多·蒂奇愤怒着，自身气息暴涨，滚滚黑火爆发，化为了一轮冰寒刺骨的黑日。 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蓝光与黑日接触，咣当一声，蒂奇飞了出去，乔渊也震的松开了锤子。 “成为小丑，是一种认知上的提升，小丑不丑，可害怕成为小丑的人，才真的丑陋！” 乔渊吐出一口血，追了上去，任凭掌心颤抖，依旧重新握住命运之锤，再次一敲，打的维克多·蒂奇 倒卷撞进人工湖里，溅起大把水花。 “臭小鬼！！” 维克多·蒂奇从未如此狼狈过，被一个区区一阶升华的蝼蚁如此逼迫。 对方的肉身不怕火，居然连灵魂也能抵御他的黑日，这乔渊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站在湖面上，浑身的黑日烈焰迅速出现在手上，并疯狂的吞噬起四周一切光。 乔渊眼前的一切再次变成灰色，万物沉寂，唯独那黑日永存，一副让人绝望的末日景象。 此刻，维克多·蒂奇那黑红色长袍纷纷裂开，似乎爆发出了极致的力量，使得手里的黑日很是巨大，约莫一丈多的直径，剧烈的燃烧着。 蒂奇冲着乔渊就是一挥，在万物沉睡的一刻，乔渊也感到了困意，行动出现了僵硬，似只要被这黑日砸中，他就会睡去，然后被烧成灰。 不过，他一动未动！ “你越是愤怒，越是丑陋，你无法接受失败，无法接受耻辱，你的心太傲，容易碎！” 乔渊迎着黑日冲去，蓦然抬起右手一抓，将三四米高大的黑日狠狠给吸收进去。 这极为诡异的一幕，让蒂奇神色变化。 乔渊的身影，跳跃在维克多·蒂奇的上空，随着能力强化后，他的右手上，轰轰间，出现了一轮直径七米的巨大黑日！ 是蒂奇使出来的两倍之大。 维克多·蒂奇抬着脑袋，鬼神面具下的双眸露出强烈的惊惧之色。 “两倍，不够！”乔渊喝道。 他的精力迅速蒸发，像泄坝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在吸收强化能力的基础上，叠加了幻想之力。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要么享受的活，要么带着死亡的觉悟倾尽一切！ 轰轰轰，那庞大的黑日，蓦然膨胀起来，再增一倍，达到了直径十米的面积！ “不！”维克多·蒂奇发出颤栗的骇然，他脸上那鬼神面具似难以承受三倍黑日，出现了一阵阵咔咔声，一条条裂纹密布。 在此之后，乔渊抬起的手，狠狠往下一按！ “小丑只能是我，你不配！” 乔渊的双眸血丝弥漫，面色苍白，鼻血与嘴角里溢出的鲜血，淅淅沥沥的流淌。在十丈黑日的镇压下，巨大的人工湖瞬间冰封三尺，黑日狠狠撞在维克多·蒂奇身上，发出惨绝人寰的轰鸣。 以彼之身，还施彼道！ 维克多·蒂奇的袍子和面具飞快炸开，他浑身被黑火燃烧，枯寂，发黑，并被迅速冰冻，又被烧化，在冰冻和燃烧中往复，痛不欲生。 同一时间，乔渊从空中落下，他膝盖一跪，压在维克多·蒂奇的胸腔，咔嚓一声，胸骨碎裂，随之塌陷下去，激起蒂奇疯狂吐血。 他用天堂五指之力驱散了维克多·蒂奇脸上的黑火，抓着命运之锤道：“呦，反派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维克多·蒂奇的面庞阴冷又绝望，双眼因浑身烧着，痛苦的留下鲜血，看起来很狰狞。 “说出凶手名字，放你一命。”乔渊把命运之锤放在对方脑门上，这个阶段，这个位置，他只要一锤子下去，就可以让对方见太阳神了。 只是，蒂奇忽然微微摇头：“你赢了，你说的没错，我心太傲，可就算我是一个小丑，我也是烈阳教会的小丑，出卖同族的事情，我死也不会去做！” 乔渊眉头一皱，抡起锤子就砸蒂奇脑门上：“和你说很多遍了，我才是小丑，你算个屁的小丑，你也配和我争小丑？死扑gai，打死你！” 他把维克多·蒂奇的脑袋很快砸成一滩血水，用衣袖擦拭着命运之锤上的鲜血，缓缓站起身：“什么人啊，小丑的名号也要争，废物。” 他虽然没有获得想要的信息，但刚刚命运轨迹显示，在蒂奇烧焦冰封的尸体上，出现了一只手。 谁的手他不清楚，但那手很是干枯，生着些许老人斑，并且在五根手指上，都戴着不同的戒指！ 那带着戒指的手，轻轻触碰了下蒂奇的尸体，揉了揉灰，微微一怔后，弹开，很简短的画面。 他想过可能是烈阳教会专程收尸的人，但那枯手上戴着五颗奢华的戒指，每一颗都镶嵌着漂亮的宝石，或是美玉，看着就非常的昂贵，绝非寻常的烈阳信徒。 或许，这便是线索！ 除此之外，他迅速用手在维克多·蒂奇的尸体上摸了一下，从对方兜里获得一枚黄铜怀表。 因黑火燃烧，怀表早已融化，却是里面的表盘有所保留，似乎坚硬的超乎想象。 “这是…神迹？”他仔细打量着，很是惊讶。 当初敖蔓蔓说过，神迹各种各样，他一直觉得，神迹都是无形的，没想到表盘也算。 或许是神明制造的表盘吧。 他心头火热，迅速收起，又在蒂奇的左耳，发现了一枚耳钉，这上面没有神迹，但这个耳钉可能受黑火烧的不多，又或是贴在湖面给冻住了。 他此刻融化了冰后，发现耳钉似乎带有魔法气息，在顾汐月的边缘世界待了一天，他还是有些见识的，这上面有黑魔法的痕迹！ 似乎，蕴含着某种咒语，但有着禁制封印，他皱眉中，一指溢出天堂光辉，那封印顿时无所遁形，完全显露出来。 “当真是一式黑魔法咒语，似乎极为深奥，只是，蒂奇刚刚为什么不用？” 乔渊思忖着，逐渐明白了过来，他原先以为，那封印是蒂奇布置的，但现在看来，分明是维克多·蒂奇无法破开封印禁制，无法获得这其中的咒语。 而他，因为具备天堂之力，反而阴差阳错的把这封印给化解了，意外获得这相当厉害的魔咒！ “收获还行，不过没空在这里看了，”他深吸一口气，汗流浃背，该走了。 乔渊现在极为疲惫，刚刚强行提升三倍是为了一锤定音，但凡维克多·蒂奇有任何的后手，他都要翻车，现在他只想喝上一口咖啡，不至于让自己半途昏死在路上。 天堂途径加上命运之锤，加上吸收强化的能力实在太棒，二阶升华都能弄死，可代价一样很大。 他迅速从高尔夫球场的大门走出去，没有往大街上走，直接向左一拐，在通往地下商业区的入口，拾阶而下。 欢喜州的赛博不止于天上，还有地下。 地下商业区，范围巨大，人也很多，乔渊没有回头，他离开高尔夫球场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不止一个！ 那燃烧如火的杀机，是其他烈焰术士。 看来，维克多·蒂奇是特意申请单独猎杀自己的，想立功，为了他心中的傲，为了成为耻辱柱上最后一丝光。 但很明显，烈阳教会留有后手，那就是在维克多·蒂奇万一失败下，迅速补刀。 这些烈焰术士没有迅速补刀，大概是，包括烈阳信徒一致的认知，是认为，维克多·蒂奇就算失败，也是被巫师圣庭的三阶升华者斩杀。 他们没有料到，乔渊会反杀蒂奇！ 人群里的乔渊思索着，并迅速取出金色小瓶子，将瓶子里，在今天上午亲自熬制出的变形水，一饮而尽。 他迅速扎进一家人头涌动的店铺，在从后门出来时，已然变成了一位点着细烟的风尘女子，画着浓妆，大腿上系着一条黑色的蕾丝带子。 第53章 喂，你别乱搞啊(第二更，4000字，求追读) 第53章 喂，你别乱搞啊（第二更，4000字，求追读） 欢喜州，地下商区。 地下商区不仅仅只有店铺，诸如街道，马路，汽车，高楼，地上有的，地下都有。 甚至很多地上的高楼，在地下，也能看见一截，路上仍旧车水马龙，非常热闹。 这里叫地下商区，也叫不夜城。 他小时候来过一次，然后挨了老爹一顿打，也是童年唯一的一顿，说这里混乱无序，各种暗戳戳的交易，是治安署也无法照耀到的阴暗处，小孩不能下去。 此刻，他穿梭在地下商区人群里，放眼望去，无数高楼看不见尽头，像一个庞大无际的地下世界，很深很深，似乎在一百米下，还有热闹的街市，整体的区域规划，就像台阶一样，一片区域之后，又是更深的一片商业区，不断向下延伸。 浮空车，蒸汽黄铜马车，带绅士帽的冷漠男人，在路边换机械心脏的少女，仿生人牵着仿生狗狗，阴暗巷子里给自己注射强化剂的街头小子，在复古餐厅里，带着礼帽，优雅切着牛排的贵妇。 街道上，随处可见一种维多利亚风格的黑色路灯，在每一根路灯柱子上都布满复杂的纹路，尤其是路灯的四方形玻璃罩子，也是黑色，里面充满紫色的光，紫光透过半透明的黑色玻璃，照耀出的灯光，幽暗又神秘。 乔渊的目光微微一凝，这路灯上的图案，是仿佛眼睛状的花纹，他好像在哪里看过，尤其是看见远处一座幽暗的尖顶古堡后。 “是黑夜之母么……” 他呼吸略微急促，在深渊游戏里，黑夜之母与太阳神，海神，女武神，同为十二新神之一。 他迅速收回目光，在刚刚变成了风尘女子后，他抽着细烟，踩着十厘米的金色恨天高，双腿微微抽动的走着。 天地良心，他第一次变成女人，很奇怪的感觉，步伐也不是刻意表现出来，实在是高跟鞋不是人穿的，加上他又很累，就变成现在这种…… 像极了刚刚完事出来的样子。 就这么一下子功夫，感知当中，起码有四个烈焰术士的杀机，消失了三个，还有一个，就在附近。 那个烈焰术士的目光扫过乔渊这边，在他的身上没有多加留意，但一直来回巡视，没有离开。 乔渊心跳的很快，但动作仍旧双腿哆嗦的走着，他不能停下，不能选择如何遮蔽的行为，一切迥异的变化都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与其想着回避，不如直面更好，他微微咬牙，索性极为轻浮，又带着撩拨，还有一丝哀求的味儿，向着那一位带着鬼神面具的烈焰术士走去。 然后，摔倒在烈焰术士脚下。 双腿仍旧微微抽搐着，像搁浅的鱼。 这个计划很大胆！ 那站在他面前的烈焰术士把目光垂落，扫了一眼脚下这神志混乱的年轻女子，露出恶心之色，迅速收回目光，朝其他地方走去。 “成了！”乔渊听着对方的脚步声离开，心终于松懈了下来，并继续躺在地上。 谁也不知道那烈焰术士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变形水可以持续五分钟，如今才过去一分钟，不急。 地下商区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比起地上的欢喜州，要更为混乱几分。 他正想着要不要起来，却发现路对面走来两个年轻人，一个黑人，一个小麦色皮肤的鸡毛头，竟在他身上，尤其是大腿位置，兴奋的摸了摸，然后把他抱了起来。 “？？？” 这是被捡尸了？ 乔渊忽然觉得好恶心，虽然他的身体是一个曼妙女郎的身体，这实在太生草了。 黑人和鸡毛头叽里咕噜的聊着，把他抱到一条阴暗熏臭的巷子里，开始脱衣服。 乔渊瞬间握住命运之锤，给两人全都敲晕过去，太恶心了，他一秒都受不了！ 他现在仍旧是女儿身，沿着巷子去了另一片街道，算是彻底摆脱了，不过一路上，巷子里很多流浪汉都冲他吹口哨，还问他多少钱一晚。 真是丧心病狂啊。 却是遇到一位头戴黑纱的女人，像修女一样，衣服上也有代表黑夜之母的眼睛标志，或许，这里是黑夜之母的地盘。 乔渊一言不发的插肩而过，他现在累屁了，有些撑不住的来到旁边一家快捷咖啡店，买了一杯速溶咖啡。 咖啡并不能回复多少精力，但多少可以维持他最低的能量消耗，不至于走着走着晕过去。 他喝完咖啡，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然过了药效，恢复成了男人。 然后，他又买了一杯咖啡，喝了起来。 一杯完全不够，起码得两杯。 乔渊稍微休息了一下，又在咖啡店吃了一个奶油菠萝包，多少好上了一些。 他取出那表盘和耳钉，尤其是带有古老咒语的耳钉，想着参悟一下，又发现还不行，回头再说吧。 倒是听见角落里议论着一阵，关于那塞恩集团贵族遗失银白色保险箱的事情。 “我听从永夜教会传来的消息，说这个保险箱来头不小，里面或许藏有遗物！” 开口的是一个留着绿色长发，手上带着鱼鳞的男人，像是一条鱼变得。 在绿发男人对面，坐着一位棕褐色皮肤的年轻人，似乎是混血黑人，此刻把耳机从耳朵上摘下来道：“遗物？遗物是什么？” “我哪知道，只听说，那遗物具备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和不可估量的价值。很多升华者都觊觎这个银白色保险箱，我已经获得了消息，在深海之眼的区域里，有着线索。那烈阳教会先前发出赐福的丰厚奖励，永夜会这边，似乎也有巨大奖励。” “我还听说，这个银白色保险箱，需要一把很独特的银白色的钥匙打开。” 绿发男人脸上带着纹身，此刻描述的极为心动，五官也跟着扭曲起来。 “这么麻烦？”混血黑人眉头微皱。 绿头发男人微微颔首：“确实比较麻烦，保险箱先不说，那什么独特钥匙，抓一个塞恩集团的员工就是了，抓那种资深的高层，威胁他们作出一个就是，不是什么大问题，我都全部想好了，来不来？” 那黑人犹豫道：“这样会不会被深海之眼责怪啊，我们，毕竟只是最普通的信徒……” “你傻啊，谁知道我们拿到了？我们可以直接拿到保险箱，拿出遗物之后，再把保险箱甩掉，到时候被别人捡到，和我们还有什么关系？”绿头发男人笑着，似乎这如意算盘已然在心底打了无数遍。 “比起神秘的遗物，奖励算什么？我们可以把巨额欠债全部还掉，不用再像老鼠一样东躲xz，不用再给深海之眼干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这不好么？” “我们甚至可以成为贵族！” 绿头发男人说着，就来到黑人面前，贴着对方耳朵说计划的详情，已经他所了解关于保险箱的线索。 到这里，乔渊就听不到了。 但他心神荡漾，看来他先前判断的不错，这地下世界是黑夜之母的世界，名叫永夜教会。 至于遗物，他也不了解。 倒是那人提起的钥匙，银白色的钥匙，独特的银白色钥匙，那不就是自己获得的那一把？ 他从怀里掏出那把像蛇一样的银白色钥匙，摸着上面倒三角仿生红宝石，又很快收起来。 他听了一会儿，大致就是，银白色保险箱的线索，出现在深海之眼的势力区域内。 永夜教会代表的是黑夜之母，那么深海之眼，应该就是海神了，都是庞然大物。 事实上，现在的他对于保险箱并没有太多的关注，他现在最关注的是维克多·蒂奇说的那些话，最关注的是，那个带着五颗戒指的枯手，是谁！ 他虽然捕捉到了命运轨迹，虽然看到了那一只非常独特的手，但线索仍旧续不上。 说简单一点，他根本找不到。 总不能傻了吧唧的跑到烈阳教会去问。 他不由陷入了困惑。在继续听着那绿发男人的议论之后，忽然灵光一闪：“咦！” “如果说，我获得了那塞恩集团贵族遗失的保险箱，再凭借这个保险箱作为交换，得到一个名字！” “得到一个，那带着五颗戒指之人的名字，甚至是住处，线索不就续上了么？！” 他忽然心跳加快，嘴角浮现出笑容。 就这么决定了！ 乔渊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刚刚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胡图还在不在。 总之，今天这饭局，他是一口饭吃不下去了。 等和胡图吃了饭，他打算睡一觉，醒来之后再去深海之眼的地方找线索好了。 他躺在椅子上，给胡图打了一个电话：“抱歉啊胡图，刚刚和故人聊的嗨过头了。” “啥？什么故人啊，我认识不？”胡图念叨着，口吻里带着好奇。 乔渊笑了一声道：“故人嘛，已故之人，刚刚嗨过头，挂了。” “(⊙o⊙)啥？”胡图听的一愣一愣。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乔渊把胡图的地址记了下来，电话挂掉，又拿了杯咖啡出去，他沿着远处，通往地上的一处出口走去，却在路的拐弯处，看见了一位头发粉红的萝莉，坐在椅子上，小手捧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那萝莉皮肤粉嫩，穿着学院风的，紧致短袖白色jk装，和条纹黑色百褶裙，露出白嫩双腿，还有裹住小腿的长黑袜，又a又飒。 他愣了一下，这不是颜宝宝么？ 执行任务？在看啥呢，这么津津有味。 他走了过去，差点把手摸在颜宝宝的头上，大概是摸莉莉娅摸多了。 “你怎么在这？”乔渊咳嗽一声。 颜宝宝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一眨，指着手机屏幕道：“有一个超级逗的视频，快来看。” “什么玩意儿，”乔渊带着疑惑，凑了过去。 颜宝宝的身上好香，不是那种香水味，是一种很独特的，仿佛奶香一样的，体香。 乔渊皱了皱鼻翼，盯着颜宝宝的手机屏幕，发现视频里是一片烟火气浓郁的街道，然后一只烟出现在镜头里，抽烟的，是一位风尘味十足的年轻女子。 风尘女子双腿颤抖的走着路，尤其是在看见了一个烈焰术士后，更是走出极为风骚的步伐，欲语还休的神色，非常勾人。 “？”乔渊脸色一僵，已然听见颜宝宝扑哧扑哧的笑声了，他气的牙痒痒，伸手一抓，意料之中扑个空，顿时没好气道：“颜宝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乔渊你好骚哦，”颜宝宝抓着手机，跑到一旁。 “你居然偷拍我！”乔渊瞬间凌乱了，敢情刚刚颜宝宝一直都在附近？搞什么。 颜宝宝乐不可支，笑的让有料胸襟，剧烈起伏：“这么珍贵的录像，多好玩啊哈哈哈。” “不行，快删了。” 眼看乔渊走过来，颜宝宝躲闪着，小脸蛋直摇道：“我拍摄的可辛苦了，要小心翼翼的，不能让赤焰术士发现，不然他们就会被吓跑。” “还有，我所有的都录了，嘿嘿嘿。” “你偷窥狂啊混蛋！”乔渊现在很抓狂，黑历史，都是黑历史。 颜宝宝笑的停不下来：“一阶升华反杀二阶升华，还是蛮有意思的，那一战好多升华者看见了。不过，还是这个好玩。” 乔渊气喘吁吁。刚刚喝下两杯咖啡的劲，不能再消耗了，他发现颜宝宝太皮了，都很可爱的样子，怎么就不能和莉莉娅那么乖呢。 “好啦，我删掉了，”颜宝宝摇摇手机，又含着手指头道：“就是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再变一次？” 一脸黑线的乔渊犹豫了下，骤然点头：“行，等我再有变形水后，变个给你过过瘾。” “哇！”颜宝宝开开心心的把视频删了。 乔渊在看见后，顿时眯起眼道：“不如，我就变成你好了，然后妖娆的，去勾搭男人。” “？”颜宝宝俏脸一呆，顿时给乔渊一拳，却是胡闹似的没用力：“不可以！结对不行！” “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乔渊说到做到，放宽心了，我很守诺言的。” 颜宝宝又踩了一脚乔渊，哼道：“那我现在就买一瓶变形水，然后变成你，直接裸奔！” 乔渊收回脚，踩颜宝宝脚上：“那我也脱…” “你敢？！”颜宝宝俏脸烫红，把脚重新踩乔渊脚上：“我直接变成你，在天堂大学门口蹲着嘘嘘！” “？？？”乔渊倒吸一口凉气：“喂，什么叫蹲着嘘嘘？别乱搞啊！” 半晌，乔渊和颜宝宝暂时达成了某种协议，先化干戈为玉帛，不提此事。 “我舍友刚被塞恩集团录用，我得请他吃饭，余烬转正的事儿，明天再说吧，我累死了。” 颜宝宝刚打算和乔渊分道扬镳，在听到塞恩集团后，又忽然来了精神：“他好玩不？带我一个。” 第54章 威胁(5300字，求追读) 第54章 威胁（5300字，求追读） “？”乔渊听的一愣，什么叫他好玩不：“他不好玩，他是一个见到女孩子就会害羞的小胖子。” “那肯定好玩，我要去，今天我请客，”颜宝宝走到街道上，骑上粉红小马摩托车，冲乔渊招手：“快上车！” “……”乔渊犹豫了一下。 他最终还是坐了上去，从这个角度看，颜宝宝腰肢纤细，盈盈一握，从腰肢往下，又宽，又圆。 乔渊想了想，还是开口：“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连我是升华者都不知道，别捣蛋。” 颜宝宝微微扭头，同时带上粉红猫耳头盔：“啊，什么，地址呢？” “往生酒吧附近，叫什么，比较古风的什么来着建筑吧。”乔渊揉着脑袋，昏沉沉的。 颜宝宝舔舔嘴唇：“是八珍宴，他家的酱牛肉超级好吃，坐稳咯！” 乔渊还没反应过来，摩托车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速度飞快，吹的他一阵风中凌乱。 “没我的头盔么。”乔渊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车技老好了，别怕。” 转眼的功夫，颜宝宝已经开着摩托车离开了地下商区，驶上了黑曼巴大道。 “喂，开慢点吧？”乔渊感觉颜宝宝在不停的超车，超速，快的跟闪电似的。 颜宝宝咦了一声：“你害怕呀？明明敢和苍白梦魇见面的，变这么胆小了？” “你是不是虚了？” 乔渊脸色发黑，好家伙，前天顾汐月问他是不是虚了，今天又被颜宝宝逮着虚了。 这天堂途径有毒啊！ 他嘴角一抽道：“虚毛，你要不试试？” “怎么试？你现在要在大马路上脱么，哎呀，好变态啊乔渊，”颜宝宝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 乔渊打算不说话了。 很快，在颜宝宝的超高车技下，他们来到了往生酒吧附近的八珍宴，那是个倚着一片湖泊的古风饭店，充满江南烟雨的气质。 乔渊扫去一眼，有些错愕，在欢喜州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包揽了一片湖。在这四周摩天楼耸立，轻轨地铁线交纵的复杂环境下，难得一处清静之地。 八珍宴的楼阁是建在湖上的，呈现九曲桥的方式，延伸过去，桥的两边是一处处延伸出去的独立露天包间，也有八角楼亭的大厅，颇具优雅。 比起草莓啵啵餐厅丝毫不差。 “这里，价格不菲吧，胡图那么节省的人…” 乔渊从摩托车上下来，嘀咕着，就看到胡图站在八珍宴的门口。 “乔！你怎么才来啊，我肚子快饿死了，走走走，”胡图摇摇手，手里似乎捏着一张黑卡。 乔渊率先走过去，打趣道：“怎么，刚被录用就发工资了？这里，好像都是会员制吧？” 他扫了一眼那大门附近的接待员，看见每一个宾客都要他们出示着什么，好像就是胡图手里这种黑卡。 “嘿嘿，不瞒你说，和我一起面试的，有个哥们，他本来挺生气自己落选，在结束后和我对峙的一番，差点吵起来，认为是我抢走了他的名额。” “你知道的，我投的是机械设计的职位，他也是机械设计，我们对峙一番之后聊着聊着，反而有点惺惺相惜，这黑卡是他借给我的，说了这个卡可以打三折，这刚好又在什么往生酒吧附近，我索性就用了。” “他其实一开始的想法，是挺佩服我的，想请我到这里吃饭，然后我不是和你约好了吗，就推辞了，所以就就这样了。” 胡图呱啦一堆说着，乔渊大致听得明白，这是胡图交到了新朋友，也挺好。 不过他还是持着怀疑态度问了句：“这么贵重的卡，他就这么借给你了？他人呢？” “他啊？去往生酒吧喝酒去了，你放心啦。”胡图拍拍乔渊肩膀，胖脸上堆满笑容。 乔渊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此时，颜宝宝走了过来。 就在刚刚，还和乔渊滔滔不绝的胡图立马脸红的跟泡泡茶壶似的，对于甜美可爱的颜宝宝，尤其是一头粉红长发，尴尬的别过目光，不敢直视。 “你你小子…还真谈了？”他压低声音，带着惊讶和羡慕：“这是未成年吧，乔渊你可以啊，这也太好看了，像二次元的可爱萝莉。” “同事而已，”乔渊摇摇头：“别瞎说。” 他和胡图，颜宝宝三个走进八珍宴，胡图给穿着规格白色礼服的接待员，递上了黑卡。 胡图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高规格的餐厅，有些畏手畏脚，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终把目光放在九曲桥上较为独立的包间里。 这桥的两边有十几处独立的楼台，四周都用半透明的青色蚕丝幔帐围着，看不清里头，很有古早年间，文人雅士汇聚的清雅味儿。 随着风吹起，可以欣赏如碧玉的湖水，远处的高楼，或天空上飞过的火箭筒。 “就这里吧，挺好，”胡图抓着脑袋，声音很小。 乔渊走了进去，发现楼台下，湖水里是满目琳琅的红鲤鱼，还有黑色的，金色的，白的。 这本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可他转眼就想到了顾汐月边缘世界里，那一黑一红两条臭鲤鱼。 呸，晦气。 颜宝宝把裙子捋一捋，坐了下来，想着点菜，又想到是胡图递的黑卡，稍显矜持的没有乱动。 “要不？你们点？”胡图翻着菜单，发现价格都很昂贵，不过那哥们和他说，可以打3折，那五百多块的一条清炖虎须鱼，似乎也就不那么吓人了。 “我随意，”乔渊摇摇头。 他就差给胡图说，自己一口都吃不下了。 胡图脸色通红，想着，把菜单递给颜宝宝道：“那…那小姐姐你点，随…随便点就行。” 乔渊没说什么，胡图就这个性格，多少在意点面子，但他知道，胡图今天这样，是因为自己。 眼看胡图主动让自己点菜，颜宝宝就不再客气了，这菜单是一面半透明的玻璃平板，只要点上喜欢的，可以像复制粘贴一样，移动到桌子上。 在桌子上，还能添加口感，微辣，芥末，七分熟等很多选项，然后等待即可。 “八珍宴的酱牛肉特别好吃，还有，超下饭的深海鱼子酱，和他们家招牌菜，八宝炖河豚。” 听着颜宝宝的口吻，胡图暗暗咂舌，似乎经常来的样子，他看向乔渊，难怪这些天连学校都不回了，这分明就是找了一个萝莉富婆啊。 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吧。 还糊弄自己说什么同事，鬼信，就他们俩关系，乔渊如果被什么公司录用，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给我点一杯咖啡，有大的话，就来一壶好了。”乔脸颊动弹，微微撇向颜宝宝，又补充道：“今天随便吃，饭钱我付。” 胡图一惊，对于猜测更加笃定了，这粉发萝莉，百分百是乔渊的女朋友。 这么想着的他哪能再让乔渊付钱，立马抬起手摆了摆：“哎呀，我付我付，今天我开心，能加入塞恩集团，就感觉梦想实现了一半。” 颜宝宝点完了菜，加一大壶咖啡，看向胖胖的胡图，带着好奇的口吻道：“这么喜欢塞恩公司啊？” 胡图害羞的笑着：“对，我…我想造机甲，只有塞恩集团这种大企业，才能满足。” 乔渊微微皱眉，胡图不清楚，但他知道，颜宝宝这分明在旁敲侧击，调查保险箱的事情。 可胡图一个新人，知道个毛。 “哦哦，那，祝你早日实现梦想哦。”颜宝宝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咽了回去。 胡图脸色通红，受宠若惊的不住点头。 菜很快上来，陆陆续续七八道菜，不多，也不少，乔渊尝了一口鱼子酱，没怎么吃，一直在喝咖啡，如果不是胡图，他现在早就睡了。 也只有胡图，让他忍着困意继续饭局。 他的目光落在湖面上，还在想着关于保险箱的线索，先前，保险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获得好处的媒介，可以去尝试尝试。 但现在，为了查出杀害他父母真正的罪魁祸首，幕后主使，保险箱变得极为重要。 否则，就算凭借那一丝命运轨迹，也是大海捞针，加上他这两天接连杀死烈阳教会的信徒，几乎没可能了。 他现在其实比较好奇，父母当年到底是查了什么案子，到底是看见了什么。 一阶升华的查尔斯不过是刽子手，那么幕后主使最少是二阶升华，甚至三阶。 可父母只是治安员罢了，不，老虎说过，他的父母差一点就可以进入余烬，此事透着蹊跷。 乔渊抬手揉了揉眉心，很乱。 “你不吃么乔渊？”胡图看了过来。 乔渊放下装着咖啡的水杯，夹起一块酱牛肉：“吃，这里风景不错，走神了。” 对于这一点，胡图赞不绝口：“是啊，真美，没想到欢喜州还有这种地方。” 颜宝宝吃着河豚，难得安静几分。 大约一个小时不到，他们基本上吃的差不多了，胡图看颜宝宝喜欢吃酱牛肉，就又点了一份，说吃不完带走。 他拿出黑卡，在桌子上扫了一下，准备把钱付了，却是没什么反应，并且界面上出现了红光。 “这是…总支付…需要3386元？” 胡图盯着桌子上的界面，看呆了，分明打3折只要一千出头，怎么显示的还是原价。 他忐忑中，又拿黑卡刷了几次，发现一直是红光，他开始慌了，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的话。 乔渊看了过来，眉头不展：“没事，我付就行。” 他话音未落，从大堂那里，从楼台外，愤怒的走来两个饭店的店员，其中一个刻薄的女人瞪着胡图道：“还在这里做戏，你那是假冒的黑卡！” 另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下巴留着一撮腮络胡，很是厌恶的扫了一眼胡图，冷哼道：“拿着假卡混进我八珍宴，吃霸王餐！你好大的胆子！”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深海之眼的地盘，受海神庇佑，你这臭小子，活腻了么！” 胡图被骂的脑瓜子嗡嗡的响，激动的解释起来：“不可能！我来的时候，分明给接单员看过！” 刻薄女人发出冷笑：“谁能证明？” 胡图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乔渊，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那大堂经理和女人都笑了起来。 “一群吃霸王餐的人，互相证明自己没有吃？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你是惯犯了！” 胡图涨红了脸，冲动的大喊起来：“我没有！我没有吃过霸王餐！这卡，为什么！” 颜宝宝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仍旧满足的吃着。 乔渊站起身，拍拍胡图的肩膀道：“没事的，我来付好了。” 他早有猜测，是那被淘汰的小人在戏耍胡图，到底是刚刚接触社会的大学生，还是太嫩了。 他从黑包里取出一万块，清点了一下，抽出3400，递过去：“我朋友被人骗了，抱歉。” 刻薄女人没接，大堂经理也没有接。 就在乔渊古怪的时候，大堂经理发出鄙夷的声音：“这可不是饭钱的问题，伪造黑卡，混入我八珍宴吃霸王餐，按照规定，要罚款十倍。” “也就是，。” “如果你们付不起，我估计你们付不起，”那腮络胡的大堂经理一脸的高傲，微微扭动手腕道：“那我只能把他送进监狱，你们俩算帮凶。” “不！不是这样的，开什么玩笑，这卡不是我的，这是别人借我的！”胡图彻底慌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严重。 今天分明是自己的幸运日啊！ 刚刚才被塞恩集团录取，就要锒铛入狱？ 乔渊也心底一沉，他身上全部钱才两万块，对方一开口就是三万三。 那小子好深的心机啊，这是要把胡图往死里整，他的眉宇中闪过一丝杀机。 “他叫，他叫…他叫什么来着！”胡图忽然发现，自己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彻底陷入迷茫中。 “胡图小兄弟，是在找我么？” 从楼台包间外，走进来一位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身穿枫叶黄的衬衫，笔直的碎花长裤，和擦的很亮的棕红色皮鞋。 八字胡男人带着一副太阳镜，此刻在胡图的愤怒中，抬手把太阳镜往鼻子下微微拉开，一双犀利的眸子看向胡图，神色中夹杂着一丝戏谑。 胡图气的发抖：“是你！黑卡就是你给我的！” 乔渊目光微微闪烁，看来今天胡图不仅仅是被戏耍，而是一个陷阱，一个圈套。 倒也很符合欢喜州的画风。 “胡图小兄弟，你把我的名额抢走了，你还要在这里无凭无据的污蔑我？”八字胡男人走上了，用手指点了点胡图：“你的良心不痛么？” 胡图浑身颤抖，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苦涩道：“你果真怀恨在心，故意借我黑卡来栽赃我！” “怀恨在心谈不上，我就是不明白，凭什么我一个在机械行业摸滚打爬十几年的经验，比不上你区区一个大学生？” 八字胡男人指着胡图的鼻子骂道：“你有什么本事？通篇都是理论，全是纸上谈兵，你造过机甲么？你连真正的机甲都没有摸过，凭什么赢我！” 胡图被怼的面红耳赤，不服气道：“是塞恩集团选择录用谁，选择不录用谁，你落选了就要害我？” 乔渊看着有点烦躁，此事还真挺麻烦的，这八字胡他可以搞定，不行直接带回余烬审一下就行了，但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添油加醋，或许会影响胡图的工作，毕竟对方现在只是实习生。 他想帮忙，但他不想帮倒忙。 胡图啊胡图，真是糊涂。 “河豚好好吃嘿嘿，”颜宝宝满足的眯起眼，让胡图和八字胡都一愣。 那两个店员也面面相觑。 就好像，颜宝宝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似的。 “够了！胡图，我给你一个机会，”八字胡抬起手，点了点自己脑瓜，又指着胡图的脑子道：“把你的记忆给我，然后你辞职，我取代你。” “要么，你进监狱，你还会被辞职，嘿嘿嘿。” 八字胡的话，让乔渊和胡图一同感到荒唐，转移记忆，取而代之？ “不可能！我没有吃霸王餐！这一切都是你陷害我，我才不要把我的梦想，我的一切，给你这种混蛋！”胡图咬着牙，想和八字胡拼了。 “那你就只能进监狱了。”八字胡冷笑。 胡图此刻发出咆哮：“我就是进监狱，也不会把我的东西给你，绝不可能！！” 乔渊不动声色的看着，打算介入了。如果此事必须闹到要进监狱的程度，他不介意现在就把八字胡给甩进监狱里，至于此事后果，导致胡图可能会被炒鱿鱼，那也顾不上了。 他又站了起来。 却见八字胡双手拍起鼓掌，很是欣赏的看向胡图：“难得，真难得啊，恭喜胡图先生，通过了我塞恩集团的考核。” 胡图：“？？” “？”乔渊也愣了一下。 “打扰了各位，我塞恩集团不是谁都能轻易进去的，要求略有严格，每个员工都应该珍惜自己的才华，不轻易妥协。此事是一场误会，这一桌我帮买单了，请继续享用，告辞。” 八字胡男人冲胡图微微欠身，招招手，大堂经理和刻薄女人都一同随他出去了。 “这…塞恩集团也有考核？”乔渊没有看向胡图，而是看向颜宝宝。 颜宝宝喝了一口西瓜汁：“对呀。” 胡图还有点懵，有点想笑，又觉得像做梦一样。他虚了似的坐了回去，揉着脸颊：“乔渊，其实我刚刚好慌，我…我感觉自己没救了那种。” “哈哈哈哈，”乔渊笑了两声。 忽然，楼台包间外，传来一阵尖叫。 那先前离去的八字胡，又回来了，一步一步，背对着他们，倒着走进来。 八字胡的额头上，被一个绿头发男人用枪口顶着，双手举起，非常恐惧又慌张的，微微颤抖。 第55章 致读者，开头略做修改补充。 第55章 致读者，开头略做修改补充。 最近在书友群吸取了一些读者的意见，在第1章，第2章，第6章，第12章，第16章都有所添加。 第1章：增加了时间线，和联邦名，确立了2099，天启联邦，以及关于联邦前沿科技，全玻璃结构的地铁，以及主角十二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的铺垫（一共添加了500+字，具体有兴趣的话可以重新看看。） 第2章：修正了苍白梦魇的等级，是三阶升华恶魔，补充了使徒的设定，是唯一关系，传承者。 第6章：加了一点王德才的慰问，并给主角一个带点黑科技的全知地图手表，主要是查地图用，在去梅林街和去梅林大教堂的时候，替代了手机，略做修改，对整体剧情没有任何影响。 第12章：这里同上，全知地图表查地图用。 第16章：这里以顾汐月角度，给主角阐述了天启联邦的势力阵营划分，以及对于边缘世界的详细介绍（一共添加了700+字，有兴趣可以重新看看。） —— 以上所有的补充和添加，对16章之后的剧情不产生任何影响，只是小幅补充和完善设定。 第56章 命运赌注 第56章 命运赌注 欢喜州，八珍宴，下午两点左右。 三月的下旬，空气潮湿而微凉，尤其是湖上的这些楼台，仍旧带着一丝春寒。 此刻，随着八字胡被人拿着枪顶着脑袋，退到乔渊他们的包间里，气氛更为压抑了几分。 “别冲动啊兄弟？我可是塞恩集团的人，我有钱，你要多少钱？”八字胡非常的惶恐。 “找的就是你塞恩集团的高层，嘎嘎！” 那绿头发男人的脸上，带有纹身，正是乔渊先前在地上世界，那快捷咖啡店里，遇到的那位手上覆盖着鱼鳞的家伙！ 乔渊皱眉中看去，是了，那绿头发后面，是那个混血黑人，真是阴差阳错。 绿头发男人把八字胡在逼近到包间后，非常爽快的开口：“老子不要你的钱，你不是塞恩员工么？你们塞恩集团的那个贵族，遗失的保险箱，需要匹配的银白色钥匙才能打开，帮哥们整一个呗？” “你们找到保险箱了？”八字胡很惊讶。 “费什么话？”绿头发一脚把八字胡踹倒在地，踩着对方的手腕，看着八字胡痛苦的蜷缩身体，喝道：“弄把钥匙出来，不难为你。” 那混血黑人也跟着喊道：“保险箱的线索我们有，现在就差钥匙了，快点。” 黑人话没说完，就被绿头发男人一巴掌扇去，瞪着他道：“乱说什么，多嘴！” 黑人显然很年轻，不够绿头发男人老成，这会捂着脸颊不再吱声。 乔渊打着哈欠，重新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今天的屁事可真多。 旁边的胡图就没有乔渊那么淡然了，那可是枪啊，八字胡怎么说，也是他的上司。 “说话啊，你哑巴了么！”绿头发男人很生气的把脚抬起，随后踩到八字胡的脑袋上，咔嚓一声，踩断了对方的太阳镜。 八字胡的脸，被破碎的太阳镜划破，流出丝丝鲜血，他恐惧到了极点，支支吾吾道：“我…我是行政部门的，我不是研发部门啊…别…别冲动啊！” 绿头发男人非常不满意，他狠狠用脚蹂蹑着八字胡的脑袋，巴不得一脚踩碎。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落单的塞恩高级员工，主要是，八珍宴这一块，是深海之眼的地盘，他本身就是深海之眼的信徒，操作起来，也轻松很多。 可哪里想到，对方居然不懂？不是都说塞恩集团的员工，都很聪明么，妈的！ 八字胡感觉那绿头发男人的脚劲越来越大，自己的脑瓜快要碎了一般，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致，他感觉，自己如何不说吃点什么，他必然会被对方以发泄的放松弄死！ 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只是作为对塞恩集团录用的新人，开展考核。至于什么贵族，他根本接触不到，除非是首席执行官西斯大人，那种存在，才能接触到那身份极高的贵族。 他的眼角挤出痛苦的泪水，还夹着丝丝血迹，似乎要不了多久，眼珠子就要炸开了。 他绝望的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向胡图道：“他…他是专攻机械设计的研发部职员，钥匙什么的，他懂，求求你，放过我……” 八字胡不想这样，但他没办法！ 一直喝着咖啡的乔渊，脸色变化，顿时阴冷了几分，看来这饭，到底是吃不成了。 胡图本来就慌，眼看八字胡指向自己，明显懵了一下，这是祸水东引？完了！ 绿头发男人很快看向胡图，嘴角发出狞笑：“也行，只要帮我制作钥匙，都可以。” “什么钥匙？”胡图一脸茫然无措。 这一连串的事情，仍旧在冲击着他的脑海，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被人拿枪威胁。 绿头发男人本就烦躁，在发现胡图迷糊的表情之后，他扫了一眼楼台外，骂骂咧咧道：“保险箱的钥匙，他都知道，你还在装傻？” 胡图听的更茫然了：“什么保险箱的钥匙？” “妈的，你当我跟你开玩笑么？”绿头发男人感觉被戏耍了似的，猛的扣动扳机，砰砰砰对八字胡的身上开了三枪。 枪声，血，尸体，在强烈冲击着胡图的视野，他睁大眼睛，吓的他坐在椅子上，面色僵硬，一动不动，像个栩栩如生的木雕。 他知道欢喜州很乱，可知道，听说，传闻，都远远不能和亲眼目睹比拟！ 那混血黑人也面露惶恐，似乎计划里，并没有提到杀人，那毕竟是塞恩员工，事情似乎朝着越发疯狂的趁势展开，黑人张着嘴，颤抖的呼吸着。 但他不敢吱声，他知道，这就是基德的行事作风，经常会通过杀人来发泄怒火。 此刻，绿头发的基德极为疯狂，俨然达到了誓不罢休的程度，确实，杀一个塞恩员工很麻烦，但留下活口一样麻烦，他其实有一点没有和黑人说，即使塞恩员工制作出了钥匙，他最后还是会杀人灭口！ 这件事本质上，就是一种命运赌注！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要死，这样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确保他们偷偷拿了遗物后，不被发现。 虽然上交保险箱也会获得很丰厚的奖励，但当他知道了遗物后，心态就不一样了。 上交保险箱只能获得一时的好处，但如果获得了遗物就是一辈子的好处！ 孰轻孰重。 到时候，凭借着遗物强大的力量，他们再不用看人脸色行事，再不用在深海之眼里低声下气。 未来会充满光明，一切都值得！ 这会儿，基德瞪着胡图，把冒烟的枪口从八字胡的尸体上移开，瞄准了过去，冷冰冰道：“我不想杀人，但我非常非常讨厌别人装傻充愣！” “你弄个钥匙给我，什么事都不会有。” 胡图吓得嘴角哆嗦，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上午才刚刚被塞恩集团录用，我还是一个实习生，明天才正式上班。” “？什么？你说什么？”基德举着枪的手微微发抖，像是一个巨大的晴天霹雳，难以接受。 他刚刚杀了八字胡，不过是为了刺激胡图乖乖就范，可没想到，似乎出现了致命的问题。 “不！我不相信！你给我说实话，他刚刚明明说你是研发部的职员，他不可能骗我！” 胡图颤抖着回答道：“对，我确实是塞恩集团研发部的职员，但我刚刚入职，我是新员工。” “不！我不接受！！” 基德咆哮着，陷入彻底的疯狂当中，他忽然发现，一切都完了，计划全乱了，他杀了塞恩员工，却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 他可以躲起来，可以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不再露面，甚至可以祈求深海之眼的人鱼大师，献上一部分灵魂，寻求庇护。 可！可如此一来，只有他想到的，通过威胁赛恩集团员工获得钥匙的方式，会很快扩散！ 遗物再也得不到了。 为了保全性命，会过的比过去更加不堪。 他无法接受！ 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他重新拿起枪，对准的胡图，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杀三个，也是杀。 他杀人的事实无法遮掩，但今天的话题，今天聊到的内容，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你不能活着！你们都不能！”基德阴冷开口，已然失去了仅存的理智。 似乎察觉到了基德的意思，胡图眼眶通红，绝望到崩溃的边缘，即使在这一刻，他还是懊悔的看向乔渊：“对不起乔渊，我今天不应该吃…吃什么大餐。” 胡图总觉得，今天这件事，连累了乔渊，还有乔渊的女朋友，多可爱的萝莉，就要因为他统统死去。 乔渊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看基德对着胡图要扣动扳机，瞬间抬起手，蓝光一闪，给基德的脑瓜，来了一个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区区次阶升华，不值一提。 即使，他还是大喘气，累，很累。 基德的死，让旁边的黑人和胡图都吓了一跳。 胡图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忽然对乔渊产生了一抹陌生，但更多的，是感激：“乔渊你？” “别怕，一切有我。”乔渊对胡图笑笑，随后看向那黑人道：“蹲下，别动，余烬办案。” 黑人刚想说什么，在听见余烬一词后，瞬间吓成了狗，非常乖巧的蹲下去，像老鼠见到了猫。 这极为夸张的变化，让胡图看的更为吃惊。 颜宝宝还在吃，并且吃的很香。 很快，此地的枪声，死人，吸引来了八珍宴的工作人员，又是那个留着腮络胡的大堂经理。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发出尖叫：“你…你简直胆大包天，敢在深海之眼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还是……还是深海之眼的信徒！” 乔渊目光森然：“他要杀我的朋友，他该死。” “那你也不能直接杀了他，他就算有错，也由深海之眼来定，你…你完蛋了！” 大堂经理迅速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是来喊什么帮手，是此事涉及到深海之眼的信徒死亡，已然不是他可以管辖的范围了。 楼台外，一些宾客走了出来，议论纷纷。在得知乔渊将一个深海之眼的信徒杀死之后，他们大多觉得，乔渊死定了。 很快，那平静的湖泊出现一圈圈涟漪，一位脑袋呈水母状的男人，从湖底，咕噜咕噜冒出湖面。 第57章 惹不起的大人物(第二更，5600字，求追读) 第57章 惹不起的大人物（第二更，5600字，求追读） 楼台上，乔渊喘着气，完全不在意那湖面的情况，他和颜宝宝一道吃了起来，桌子上，他之前没吃，导致很多菜都有剩余。 他拿起一只盐水虾，慢悠悠的剥起壳来。 颜宝宝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大闸蟹，包间里一时很安静，安静的让胡图害怕。 “这哪来的蠢货，敢在八珍宴杀人，而且还敢在这里杀深海之眼的信徒，他疯了吗？” “估计又是什么没脑子的富二代，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活该。” “不对吧，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好像看到那个绿头发的拿枪指着一个八字胡进去，所以现在是谁死了？” “人家只是拿枪威胁，又没有真的开枪，这小子直接动真格，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蠢货。” 外头的议论，几乎一边倒到充满嘲讽，都觉得乔渊得了失心疯，太冲动了，尤其是在这里。 胡图听着很生气，虽然他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乔渊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对方刚刚一句余烬办案，就像那个黑人吓得瑟瑟发抖。 就像深藏不露的大侠，酷毙了！ 无论如何，乔渊刚刚可是救了自己的命，否则现在他就算第二个八字胡。所以，面对包间外这些毫无证据的污蔑，他十足的不爽。 他想冲出去，和他们说，明明是这个绿头发的先杀了他塞恩的同事，又威胁自己，才被乔渊杀了。 可那大堂经理却把持着门口，似乎生怕他们逃跑，这让胡图非常的恼火，他知道社会险恶，人心不古，可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时，依旧觉得很恶心。 他等待着，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局，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乔渊，如果不来什么八珍宴吃饭，哪有这么多破事，把乔渊和乔渊的女朋友都卷了进去。 他余光微微扫了一眼颜宝宝，看得出来，对方完全把心思放在吃的上面，或许，心底也很忐忑吧。 他倒是没有这种习惯，但班长顾浩然就是这样，一遇到事，就会狂吃，听说，这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是一种轻微的心理病。 胡图现在非常自责。 很快，包间外传出一阵湿哒哒的脚步声，大堂经理送了一口气，其他宾客都看了过去。 那水母头的男人，向着乔渊他们的楼台包间走来，每一步落下，都跳动着胡图的心。 他扭头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忽然发现，都这个节骨眼了，乔渊和颜宝宝还在吃，神色间都非常的平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乔渊！那…那什么深海之眼的人好像来了……”他喊了两声，发现乔渊静静的剥壳吃虾，沾了一点醋，非常的闲情逸致。 乔渊抬起头，把刚刚剥好的盐水虾递给胡图，淡然的笑了一下：“这么多美食，多吃点，别浪费了。” 胡图张着嘴，很懵。 “对啊，这炖河豚的八宝也很好吃唉，红枣炖的很烂，还有红豆也好好吃嘿嘿。”颜宝宝用勺子挖了一小碗，吃的很欢。 乔渊和颜宝宝的行为，让胡图总感觉自己在做梦，他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然后叫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位脑袋和水母差不多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皮肤苍白，甚至可以看到一些表层的血管，似乎皮肉有些透光，双眼狭长，瞳孔呈现橘黄色，穿着简单的马甲和喇叭裤，打扮很是随意。 大堂经理极为恭维，客客气气道：“大人，就是他，杀了这位深海信徒，他实在太嚣张了！” “臭小子你死定了！”大堂经理恶狠狠盯着乔渊。 水母头一眼就看到了绿头发男人的无头尸体，他又扫了一眼旁边蹲着的黑人，皱眉道：“是基德么？” 那黑人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点头。 “你们两个蠢货，这么怂？”水母头男人裂开苍白的没有嘴唇的嘴，似乎觉得，丢了深海之眼的脸。 黑人哑巴吃黄连一般，颤抖的抬起头，哆哆嗦嗦道：“他…他是余烬的人……” 水母头一怔，狭长的双眼眯了起来。 “别动，等会还有很多事情问你，”乔渊吃着虾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把虾皮一丢，落在水母头男人脚下：“麻烦了，把垃圾带出去吧，很碍眼。” 水母头嘴角裂开，有些咬牙切齿，黑人吃惊的看着，还有那得意洋洋的大堂经理，全都脸色一僵。 在门外，一些看乐子的宾客也都非常错愕。 这一句话，可有大讲究。 说是把垃圾带出来，第一层，必然是当着水母头的面，嘲讽基德就是一个垃圾。 第二层，说了碍眼，这可能是在说基德的尸体碍眼，也可能是连着水母头一起，都觉得碍眼！ 这是当水母头的面，打水母头的脸啊。 “他当真是疯子？”有宾客发出尖叫。 旁边的大背头男人揉揉肚皮，笑了起来：“这小子真猛，在深海之眼的地盘，杀了深海之眼的信徒，又嘲讽深海之眼的信徒是垃圾，哈哈哈哈。” 别说外面的人，就算是包间里的胡图，一样惊掉嘴巴，平日里的乔渊都很低调，今天，对方就像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真大佬的调调。 水母头皮笑肉不笑的发出冷哼：“好，好一个垃圾，不愧是余烬的人，可你在我深海地盘杀人，就是在侮辱海神大人！在打我深海之眼的脸！” “海神你见过吗？”乔渊吃着虾笑道。 水母头欲言又止道：“什么？” “海神他老人家，认识你吗？还是认识他？”乔渊目光落下，扫了一眼没头的基德。 乔渊的问题，让水母头很是错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颇为尴尬。就仿佛在嘲讽他，你区区一个无名小辈。张口闭口海神，害不害臊？ 那大堂经理和黑人，还有外头的宾客，也都面面相觑，似乎觉得乔渊说的有点道理。 但很快，他们九反应过来，想被戏耍了一样，都有些恼火，气氛很是躁动。 水母头被彻底给激怒了，喝道：“海神我没有见过，但我早晚会见到，而你，要为基德的死，付出代价！” “一个月两千块钱，你拼什么命啊。”乔渊拿起最后一只盐水虾，拨了起来。 “混账！”水母头大怒。 他抬起手，一握，湖面上顿时激射出无数的水球，速度极快的冲来。 就在他一指点向乔渊的一瞬。 水母头的手，被一个长发青年按下，顷刻间，所有升起的水球纷纷落下。 “小克，不可无礼。” 那长发青年打扮清爽，像一位儒雅的书生，正是前天在约克巷子，对乔渊刮目相看，并主动结识的姜云。 叫做克里斯的水母头男人顿时惊讶的看向姜云，带着诧异和愤怒道：“姜…姜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乔渊抬起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对方，不过他记得对方本就是深海之眼的人，这事情早就闹大了，吸引对方出现也合情合理。 姜云松开克里斯的手，先冲乔渊笑笑，随后克里斯正色道：“事情我已经问明白了，是基德挟持了塞恩集团的员工，并开枪打死了对方。” “而这位，是我的朋友。” 姜云一边说着，一边看一下那包间外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刻薄女人。 此刻那大堂经理一样有些发抖，这眼前的姜云虽然也只是一阶升华，但却出自升华世家，背景不俗。 外界，众宾客哗然四起！ “那是…那是姜家的小儿子，他居然会为那小子解围，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看错吧，那小子居然认识姜云？！” “难怪他这么有恃无恐啊，靠。” 克里斯的面色剧烈变化着，他同样头皮发麻，虽然称对方叫师弟，可姜云的背景，他惹不起，哪怕是在深海之眼里，他一样惹不起！ 他哆嗦着，和颜悦色道：“姜师弟，基德杀了人，该有我深海之眼处罚，他算什么东西！” 啪！姜云直接一巴掌扇克里斯的脸上，脸色拉下：“基德杀人你不管，对付起我的朋友很上心？” 克里斯被打了后，嘴角微微抽动，惨白的脸为之涨红，有怒不敢言。 旁边的黑人彻底傻掉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乔渊居然和深海之眼的姜家，交情不浅。 胡图看的一愣一愣，这什么姜云他从未见过，似乎和乔渊关系很好啊。 “不好意思，这些人不长眼。”姜云来到乔渊跟前坐下，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乔渊摇摇头：“无妨，主要是这个基德威胁我的朋友，我只能出手。” 姜云目光看向胡图，更是有点尴尬了些：“我听那女人说了，你也是塞恩员工，今天这事，完全是我深海之眼的过错，甚至杀了人，真的很抱歉。” “关于你上司的死，我深海之眼必然会有交代，你是乔渊的朋友，那也是我姜云的朋友。” 乔渊略有意外，这个姜云和他之前遇到的所有教会成员都不一样，很有修养，也很理智。 眼看姜云做到这份上了，胡图还是开心的，最起码这件事情可以尘埃落定了，他连忙回答道：“谢谢，那实在太感谢了。” 不远处，大堂经理和外头的宾客们彻底凌乱了，姜云的赔罪举动，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那乔渊是什么身份啊，居然让姜家的小儿子，这么客客气气，就差开一瓶酒，自罚三杯了！ “这小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呦，你也想攀关系？” “真的，主要隔着有点远，好多人挡着，看不清，总觉得有点眼熟。” 对于外界的议论，姜云压根不在意，他今天如此对待乔渊，仅仅是觉得乔渊值得结交。 但凡事都不可能毫无理由，他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前天，那乔渊可以被巫师圣庭拉拢，为何就不能被他姜家拉拢？为何就不能被他深海之眼拉拢。 同一时间，克里斯像一条丧家之犬抬不起头，可他心里很生气，尤其是对于姜云，如果换做平日，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给对方低声下气。 但今天！今天不行！！ 这里是深海之眼的地盘，那乔渊是在打他们深海之眼的脸，他姜家，能代表深海之眼么！ 念及此处的克里斯，顿时咆哮道：“姜云！你可是我深海之眼的信徒，而他，是余烬成员！” “我是没资格命令你，但我深海之眼，岂容你姜家一言堂！你不让我处理，我便要人鱼修罗出马就是！”克里斯说着，蓦然捏碎了一块玉。 姜云的面色瞬间出现了变化。 人鱼修罗一词的出现，让大堂经理，黑人，和外头的宾客都纷纷一惊。 那人鱼修罗，在深海之眼，可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是和烈焰术士一个层次的存在，厉害无比！ “哈哈哈哈，那可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要看血流成河哈哈哈。” 宾客们都兴奋了起来，其实连大唐那边也吸引了不少宾客过来，纷纷议论着。 “要我说，人鱼修罗一出面，便是那姜云也保不住，这小子最终还是完蛋了。” “是啊，那可是人鱼修罗啊。” 此刻，一直丧气的大堂经理再次期待着，得意起来，那蹲着的黑人，也仿佛看见了希望。 要知道，那人鱼修罗连余烬成员都杀过。 黑人觉得自己有救了。 而最为得意的，自然是克里斯，他甚至感觉，经过这一次事件，他不仅可以把乔渊弄死，他还可以大大的打压姜云，甚至是整个姜家！ 彼时，姜云发现，那位三阶升华的猫头鹰前辈不在乔渊身边，他有点担心：“乔渊，要不，你们现在就走吧？” “咖啡还没有喝完呢，不急。”乔渊摇摇头。 “哎呀，我深海之眼的人鱼修罗，就相当于烈阳教会的赤焰术士，今天猫头鹰不在吧？” 乔渊仍旧摇头，并带着一丝兴致道：“听说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想见见。” 姜云欲言又止，他看着在场乔渊之外的，一个小胖子，一个小萝莉，应该都是乔渊的朋友。 当真要血流成河了。 他其实和乔约认识不多，了解不深，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再劝，他想了想，叹口气道：“罢了，既然哥们执意，那这最后一程，我陪你。” 他话语说的轻松，心里却非常的失望，看来乔渊，也不过是一个运气不错的年轻人，终究太自负了，他其实应该在前天约克巷子的时候就应该发现。 他现在其实可以离开，可以直接和乔渊划分界线，但是这一来一去岂不是成了小丑，他可以不要这个面子，可他姜家，不能这么的胡闹。 真是麻烦！ 他现在甚至有点讨厌乔渊了。 太盲目自大了，他也非常后悔，自己今天为了示好，如今成了骑虎难下，唉。 门口，克里斯在听到乔渊想认识大人物的时候，顿时发出耻笑：“哈哈哈哈哈，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只会被人鱼修罗，一刀一刀切成肉片！” 旁边的大堂经理一样狐假虎威道：“哼，我早就说了，你敢在我八珍宴杀人，你就走不出去！” 连那黑人也有了莫大勇气似的：“余…余烬就可以在我深海之眼地盘上，随便杀人么！” 外头的宾客更不用说，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觉得乔渊很快就要被人鱼修罗大卸八块。 那可是二阶升华者啊！ 虽然说和烈阳教会的烈焰术士一个层次，但实际上，在八珍宴这里，在具备湖泊的范围里，人鱼修罗会更强一筹！ 胡图一言不发，他最开始也有想附议姜云的想法，不行，就先跑为上策，留着小命最为重要。 可在发现乔渊非常淡定后，结合他多年对乔渊的了解，对方带着女朋友绝对不会冒险。 虽然他还不知道乔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一次，他站乔渊这里，此刻开口道：“我觉得，乔渊不走，必然是有底气的，不用多说什么。” 姜云翻了一个白眼，刚刚还觉得这胡图是塞恩员工，多少是有些水平的，现在发现对方就纯纯弱智。 没救了，一个都救不了。 他忽然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了，乔渊很自负，所以他身边的朋友都很自负。 此时，湖泊里，一道红色的身影激射而出，在很多宾客和克里斯他们的欢呼中，在包间外，落下一位身上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红褐色男人。 红皮肤男人身躯魁梧，背后沿着脊骨长有鱼鳍，大腿粗的手里拖着一条铁链，让人望而生畏。 “哈哈哈哈，弗雷大人，小的被那姜云拦住了，非要说这余烬的渣滓是他的朋友，只能破例请你出手，那小子敢在我深海之眼的地盘杀掉基德！” 克里斯痛心疾首的指着地上的基德尸体，哭诉着姜云一言堂的霸道，要弗雷大人做主。 “回去回去吧，那小子死定了。” “不，我要看血流成河！” “在这里看半天，我点的牛排都凉了。” 外头宾客们议论着，有一部分选择了回到各自的楼台包间，余下的大部分仍旧期待着乔渊的死。 包间里，黑人兴奋的想要站起来。 姜云脸色发黑，他越来越后悔了，拉拢乔渊不成还把自己给折进去，虽说人鱼修罗不会对他做什么，但会连累到家族，在深海之眼里很多资源，很多项目，都会受到一些限制。 他巴不得给乔渊一巴掌，让对方也清醒清醒。 胡图虽然很相信乔渊，但看到这么一个，仿佛一条鱼变的红皮肤男人后，莫名惊悚。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曾了解这个世界，好像又终于了解了这个世界，原来，他前两天听到了那些古怪传闻，都是真的！ “啊，饱了，”颜宝宝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再次把姜云和胡图的目光吸引过去。 人鱼弗雷听着克里斯的话，嘴角裂开，露出两排鲨鱼般锋利的牙齿，狰狞道：“我最喜欢余烬人的鲜血了，还有叫声。” 克里斯兴奋极了。 在众多宾客的期待中，人鱼弗雷拖着长长的铁链，他扭动脖子，传出一阵噼里啪啦声响，恐怖的气息回荡，像一条嗜血的鲨鱼。 乔渊吃完了虾，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嘴道：“听说你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弗雷看见了乔渊，看见了乔渊的脸。 他忽然一颤，浑身哆嗦。 这不是刚刚那位，在高尔夫球场杀了维克多·蒂奇的家伙吗，尤其是最后那一招，直径十米的巨大黑日，把当时在附近河里捕食的自己，吓得不轻！ “哈哈哈哈，你死定了！”克里斯提前大笑。 却不料，他眼前的人鱼弗雷眼看乔渊要站起来，直接吓得心神崩溃，当场噗通一声，跪倒在乔渊脚下，磕头大喊道：“您才是大人物！您才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第58章 宝具 第58章 宝具 人鱼弗雷这一跪，所有人都傻了，包括胡图在内，克里斯直接瘫地上，眼珠子都给瞪直。 姜云端到嘴边的茶水，啪的一声，完全泼溅在身上，湿了一片。 那些宾客全都双手揉着头发，嘴巴张着能吞下一整个西瓜，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你才是大人物，你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有眼无珠，都是那臭水母怂恿，我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惹前辈啊。” 人鱼弗雷如今后悔莫及，这可以轻易杀掉蒂奇的家伙，本来，应该被其他烈焰术士补刀，可偏偏完好无损，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吃饭！ 这只能说明一点，要么那其他的烈焰术士都被对方剁了，要么就是三四个烈焰术士都抓不到对方。 无论是哪一点，都不可思议。 他当时亲眼目睹就惊讶的不得了，如今再看见乔渊，总觉得在气势上就输了。 “这…这这……”克里斯脸色死灰，忽然觉得浑身发寒，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怖。 他自己作为霸道一阶，作为深海信徒，见过不少风浪，可还是没料到，那杀人不眨眼的人鱼修罗弗雷，绰号惹不起的大人物，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磕头，下跪，求饶…… 他的世界观崩了。 克里斯的额头溢出了丝丝冷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乔渊一直泰然自若，波澜不惊了。 他好像也终于明白，为何姜云一直陪着乔渊，如此殷勤客气，甚至不惜和自己吵架。 他现在腿脚发软，后悔莫及。 姜云完全顾及不上身上的茶水，他看看弗雷，又看看乔渊，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那可是二阶升华啊，还是一位他们深海之眼的修罗，与烈焰术士一样，专职追踪，刺杀。 居然恐惧的跪在地上磕头。 他一直觉得，乔渊是有些才华的，不然不可能被巫师圣庭拉拢，但这才华也仅仅局限在一定的范围。 能把一个二阶升华者吓到如此地步，这乔渊到底是什么实力啊，莫非是三阶？不可能！ 难道是霸道二阶？ 有一些可能，弗雷也不过是独行二阶。 但一个霸道二阶可以把独行二阶吓成这样么…他作为世代升华家族的年轻一辈，都很吃惊。 姜云忽然发现，自己对乔渊一无所知，对方藏的太深，深不见底的深，让他有一种凝望深渊的错觉。 相比之下，胡图要好那么一点点，并不是因为他信任乔渊，或是站队乔渊。而是对他来说，不论是克里斯，还是弗雷，都具备着绝对的威胁。 一阶升华，或二阶升华，区别不大。 不过，弗雷的举动，仍旧让他叹为观止。 前前后后不过一周的时间，自己的好哥们乔渊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成了传奇？ 虽然多出一些陌生，但从这一次饭局上的变故，胡图明白，乔渊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好兄弟。 朋友成了大佬，他也跟着沾光快乐。 “不走吗？”颜宝宝站起身，看了看楼台下，湖泊里的鱼，嘟囔道：“我想钓鱼！” 姜云正愁着怎么和乔渊解释，毕竟他刚刚可是相当的不耐烦，此刻看到颜宝宝提出要求，顿时回应的：“随便钓，哈哈，随时来钓都可以。” 他说着就瞪了一眼那大堂经理：“还不把最好的鱼竿拿上来，你也要跟着弗雷一起跪么？” 腮络胡子的大堂经理后知后觉，顿时感激的看了一眼姜云，忙不迭的跑出去。 姜云没有喊克里斯去拿，他知道克里斯已然得罪了乔渊，否则照老一辈的话说，就是不长眼了。 克里斯现在很慌，眼看弗雷在跪着，他噗通一声也跟着跪了下去。 “前辈…前辈饶命啊，我也是按规定办事，在深海之眼的地盘，死了深海信徒，这就是天大的事！” “我愚蠢，我昏了脑子，”克里斯忽然抽打起自己的嘴巴，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眼看乔渊没说话，他又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一物，是一个玻璃小瓶子，里面有一卷卷起来的羊皮纸，用黑线扎着，似乎很珍贵。 克里斯把装有羊皮纸的小瓶子双手递上道：“这是一场藏宝图，是我花费两瓶神迹换来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听说里面有着宝具的线索。” “宝具？”乔渊心头一动，那遗物他还没有了解，又蹦出一个宝具。 他拿起克里斯的小瓶子，并未直接打开，等之后问问颜宝宝再说吧。 包间外的宾客完全炸锅了，弗雷这一跪，犹如天塌地陷，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凉气。 “余烬什么时候出过这号人物了？” “太可怕了，让弗雷下跪，他难道是三阶升华？” “不，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前天在约克巷子，戏耍两个烈焰术士的家伙！” 弗雷跪在地上，看着克里斯献上宝物，看着大厅经理送来鱼竿，看着姜云谈笑风生，似乎所有的人，都有了美好的未来。 唯独自己，还充满着迷茫。 他哆嗦着，想到维克多·蒂奇的死亡，他一咬牙，果断从心口位置，撕下一片鱼鳞，沾着鲜血，让姜云和胡图触目惊心。 “这是在下在深水里养出的寒骨鳞，以心血滋润，坚硬无比，里面含有寒毒，刺入敌人，会让敌人从血肉里长出一片片鱼鳞，痛不欲生，或许，也可以供前辈当做天堂途径的神液材料。” “？”乔渊眉头一皱，又舒展开来。 看对方之所以吓成这个样子，怕是因为，目睹的先前他杀死维克多·蒂奇那一战吧。 颜宝宝说过，那一战有很多升华者看见。 眼看乔渊并没有立马拿走自己寒骨鳞，顿时又咬咬牙，取出一枚黑色的玉来，低声下气道：“前辈，我的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但若前辈能放过我，以后只需用的上的，只要捏碎玉石，我就会在一刻钟内出现。不过，如果超出了十一区的范围，那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在欢喜州范围里，五分钟内，我就可以赶到！” 乔渊轻咦一声，让姜云连鱼鳞一并拿过来。 倒也不错，一个等同维克多·蒂奇的战力，用处还是挺大的，虽然他认识颜宝宝，有顾汐月，还有敖蔓蔓，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区别的。 弗雷是一种报恩的方式，挺好。 “帮个忙，”乔渊淡淡开口。 “前辈要在下如何？”弗雷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还是紧张，脑子里乱糟糟猜测着。 是要我麻溜滚走么，还是要我自己打自己耳光，还是要我把克里斯打一顿给前辈出气？ 还是说，看我的自觉性？ 他想着想着，又陷入一阵彷徨当中，又开始恐惧起来，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麻烦了，把垃圾带出去。” 乔渊说着，喝了一点汤，没有再去看弗雷。 弗雷松了一口气，立马拧起没了脑袋的基德，并一脚踹飞克里斯，让他们一并滚出去。 克里斯很享受的在地上滚起来，一路滚过九曲河，滚到湖泊里。 大堂经理察言观色，立马让那刻薄女人又上了点果盘和咖啡，没有上菜，是他感觉出来，乔渊他们都吃饱了。 姜云眼看别人都有所表态，自己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他取出一张蓝金色的卡，递给乔渊：“乔兄，为我先前的一丝不信任道歉，这是我姜家的家族卡，卡背面有标出三处我姜家的产业，持这张卡，遇到危险，可以去产业里寻求庇护。” “但我姜家也不是很大就是，遇到三阶升华也无能为力，但三阶以下，还是可以的。” 姜云说着，又接了个电话，神色中有些尴尬，似乎是家族里打来的，他挂了电话后，无奈道：“乔兄，这里的事情让我的老爹知道了，要找我回去训话，我得…咳咳，我得先走一步。” “去吧，卡我收下了，还是要谢你。”乔渊微笑的点点头，拿起蓝金卡。 听着乔渊的回应，姜云的笑容充盈着脸颊，尤其是听到乔渊还谢谢他，他忽然就觉得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值。 很快，包间里只剩下那黑人。 黑人欲哭无泪，所有人都走了，都有了善终，哪怕是没有头的基德，只有他一个人伤心的一天。 他蹲在地上双腿抽搐。 乔渊喝了一口咖啡，看着颜宝宝在钓鱼，若不是太累，也想玩玩。 他目光收回，扫了一眼旁边的黑人，轻描淡写道：“说说吧，关于保险箱的线索。” 虽然基德死了，但当初在地下世界那快捷咖啡店里，基德几乎是把所有知道的都和这黑人说了。 这两个人看起来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想必也是有过生死与共的铁哥们，否则那基德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和黑人说了半天。 第59章 幼稚!我才不谈恋爱呢 第59章 幼稚！我才不谈恋爱呢 黑人此刻欲哭无泪，他深呼吸，颤抖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保险箱？” 乔渊微微叹气，这黑人刚刚都在基德面前说了，保险箱的线索他们有，还在自己跟前装傻。 他看了一眼此地的景色，甚是优美，恍然道：“是这里太优雅了么，行，那就带你回余烬，好好审问审问。” 黑人一听，顿时吓得尿了出来，结结巴巴的哀求道：“我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不要！” 乔渊现在却不想听了，他太累了，他打算先把黑人带回余烬，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休息，再去审问。 胡图似乎一直成了旁观者，不过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幕却也挺有趣的，想当初，他们宿舍四个还在议论，以后谁要是发达了，一定不能忘记各位。 这还没毕业呢，乔渊就发达了。 “胡图，”乔渊忽然喊了一声。 随后，他把蓝金卡放在桌子上，轻轻推了一下，弹到胡图眼前道：“这卡我用不到，你用吧。” “啊？”胡图很惊讶。 “你也看到了，欢喜州特别的欢喜，这个世界很危险，其实并不是你今天把我卷进来，而是，你恰巧遇到了我，毕竟这两个混蛋打的就是塞恩集团员工的主意。”乔渊扫了一眼那黑人。 在经历了快两个小时的风浪之后，胡图再如何不懂，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推脱什么，把姜家的蓝金卡收了起来：“那乔渊你，也要保护好女朋友啊。” 胡图话音未落，乔渊和钓鱼的颜宝宝纷纷一怔。 “幼稚！我才不谈恋爱呢，”颜宝宝哼哼道。 乔渊揉着脑门，苦笑道：“不和你说了，这是同事，不，她算是我的上司，别瞎开玩笑。” “上司？”胡图惊呆了，这看起来最多十五六岁的萝莉少女，居然是乔渊的上司。 行吧，今天已经让他大开眼界了好几次，这个似乎也显得不那么怪异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 “钓鱼不好玩，走啦，你都虚成这样了，回去找老虎看看有没有枸杞，给你泡泡。”颜宝宝伸了一个懒腰，向着包间外走去。 “？”乔渊不想说话。 他决定了，以后虚了之后，呸，是精力消耗一空后，绝对要直接睡觉，绝对不能遇到颜宝宝，顾汐月也不能遇到！ 这实在让人很无语。 胡图很快秒懂，他看着乔渊，目光里带着坏笑，一幅你小子藏的够深啊。 还说不是女朋友？ “走吧，”乔渊站起来，推了推黑人。 黑人吓得不行，路上不断哀求乔渊：“我真的基德，基德把所有的都告诉我了，我知道哪里有线索，就在这一片附近，十里范围内。” “刚刚我很想知道，现在我累了，不想知道，”乔渊摇摇头，拍拍黑人脑袋：“只能委屈你一下，先去余烬坐坐了，放心，我们都不是正常人。” 在八珍宴门口，乔渊喊了一辆车，把胡图送走，随后他看着颜宝宝准备骑摩托车，他揉揉脑袋道：“带个人呢，做不了摩托车。” 颜宝宝把头盔放下来，掏出手机：“那我看看厄尔斯在不在总部，让他开个门吧。” 很快，在颜宝宝摩托车旁边，一扇门从里面打开，仿佛打开了空间通道，浑身满是机械义体的厄尔斯站在旁边，是余烬总部第三层。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每一次乔渊都觉得很神奇，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炫酷。 就是不知厄尔斯是不是仿生途径。 他把黑人推了进去，在颜宝宝把摩托车推进去后，最后走过那扇黑门。 一瞬间，就到了余烬总部顶层，连做电梯都免了，他终于松懈下来，再也撑不住的坐在走廊上。 太累了。 本来以为只是和胡图简单吃个饭，聊聊天，一餐饭闹出这么多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厄尔斯打量了一下乔渊，似乎他也知晓了乔渊反杀了维克多·蒂奇的事情，认识一周来，对乔渊第一次产生了一丝认可。 他抱起乔渊，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张可以放倒的大椅子上放下，因他的体格巨大，对乔渊来说就像一张小床。 “谢谢…谢谢厄尔斯前辈，”乔渊说完这话，躺在椅子上就睡了过去。 颜宝宝那里，已然将黑人关到了审问室。 组长老虎的办公室门一直关着。 …… 胡图直接坐车回到了学校，他手里捏着那张蓝金卡，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幕幕，仍旧心潮澎湃。 原来都市传闻都是真的，原来论坛里的深夜故事都没有骗人，原来体育系的叶凡真的失踪了。 他有一种莫名的惆怅，虽然乔渊成了大佬，但似乎认的人也变多了，事情也变忙了。 造机甲吧！胡图，目标是星辰大海。 胡图给自己打气着，回到学校收拾收拾，明天就要正式入职了，他喃喃着，对未来充满期许。 不过，这一来一去的车费不得了，做地铁的话，就算恰好时间，算上等待在一起，一趟也要接近快一个半小时，主要是，大学生在郊区，地铁少，班次也少。 他作为塞恩研发部的实习生，公司就给他开出高达一万块的薪水，正因为如此，他今天才想着去八珍宴吃一吃，属实有点一夜暴富的躁动。 “不行，就在欢喜州租一间房子吧，说不定，还能和乔渊遇上呢。” 在他的印象里，大部分出去实习的人都会租房或者是住公司里的房子。 就这么定了。 胡图回到学校，收拾一番后，就和下课的顾浩然报喜，不过关于乔渊的事情，他暂时没提。 还有先一步实习的张飞，也打了电话。 “可以啊胡图，赛恩集团你都进得去？以后咱这小公司有什么业务和塞恩集团有来往，还得靠你。”张飞很快攀起了关系，并答应胡图，晚上回学校，给他带瓶好酒。 下午，顾浩然喊他踢球似乎热情了几分，在球场上脚臭的时候，也没再对他嘴臭发泄。 胡图有一种，忽然从班里宿舍里的边缘人，变成了主角似的，但似乎有很现实。 张飞是因为公司业务，忽然和他话多了好多，还要给他送礼物。 顾浩然平时只当自己是普通同学，今天也对他客气不少，并且非常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进入塞恩的。 他思绪翻腾，最终心底只剩下乔渊一个人，他发现只有乔渊，不管变成了什么样，不管自己改变了什么，彼此的友谊还是那么纯粹。 他不用去问都知道，就算他今天在欢喜州，并没有被塞恩集团录用，乔渊还是会请他吃饭。 胡图笑着，一脚踢出足球，划过半个场，绕着守门员进去了！队友们，路人，包括顾浩然都笑了起来，似乎还有那几个围观的女同学。 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么。 3月22号，他记下了这一天。 晚上，和张飞喝了酒，并在学校旁边的酒店吃了一餐，他晕乎乎的回到学校，倒头就睡。 一夜飞逝。 上午十点左右，乔渊悠悠从厄尔斯的办公室醒来，肚子里咕咕咕的叫声，给他闹醒。 “好饿，”他揉揉眼睛，突然想念起莉莉娅做的乳酪面包了，黑是黑了点，还是好吃的。 厄尔斯不在办公室，似乎门一直关着，很安静，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头发，想推门出去，又坐了回来，喃喃道：“昨天获得的那枚来自维克多·蒂奇的耳钉，似乎可以看看了。” 他取出耳钉，在上面具备某种极为邪恶的古老黑魔法，他昨天太累，现在查看了起来。 乔渊用升华之力接触，顷刻，就感觉大量复杂又邪恶的魔法文字灌入脑海，遍布眼帘。 他看见了一片茫茫血海，似生在其中，远处，一场邪恶的祭祀仪式在进行着，一个少女疯狂的呕吐着，从嘴里，吐出大量的污秽，然后是血，是一个巨大的撑破她嘴巴的肉球，被她疯狂又无法控制的呕吐出来，最终少女浑身皮肤撕裂，干枯，成了召唤肉球的养分…… 肉球出现后，会孵化成一只恶魔，如站立的蟾蜍，会帮召唤者喷出让人持续流血的呕吐物，并在一定次数后，自行回到地狱。 【呕吐魔咒！】 不是呕吐…魔咒，而是呕吐魔…咒！ 乔渊很快回到现实，却有点头皮发麻：“居然是召唤恶魔，该死的，这什么歹毒的黑魔法。” 他喘着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此咒，轻易用不得，但有些方面也具备妙用……” 他很快想起昨天和维克多·蒂奇一战，如果那会他就掌握了呕吐魔咒，他可以在最后一招的时候，让蒂奇呕吐出呕吐魔，如此一来蒂奇会死，而有了呕吐魔在旁边，也不用太担心其他几个烈焰术士。 不过，对二阶升华施展呕吐魔咒，怕是比起使用吸收强化的能力，所消耗的精力更为恐怖。 他抬起手，掌中出现了呕吐魔咒的血色印记，已然有了更为清晰的了解，这种召唤式的古老魔咒，和寻常的，如速速治愈，悲伤莫名这些咒语不太一样。消耗极大，大约施展个一次就差不多了，不能随意施展。 乔渊微微收拢五指，掌心的印记很快淡去，消失不见，总之这玩意有点邪乎，谨慎一点的好。 余下，便是具备神迹的表盘，克里斯给的藏宝图，还有弗雷的寒骨鳞和黑玉了。 藏宝图他现在没空去找，等拿到了保险箱再说，寒骨鳞和黑玉都可以直接用。 当然了，还有最为珍贵的，来自仿生天堂的那枚蛇形银白色钥匙。 其实还有一枚来自白龙恶魔的芯片，不知里面有什么，以后再说了。 他抬起头，走出厄尔斯的办公室发，发现颜宝宝和厄尔斯都不在，组长老虎的门似乎一直都是关着，转正的事情等会吧。 他拿起自己的余烬令牌，来到审问室，发现里面的黑人似乎睡了过去，他刷了一下令牌，推开门，打着哈切欠坐在那黑人的面前。 黑人似乎还在睡觉，乔渊抬手，用指关节，敲了敲银白色的金属桌子。 “说吧，保险箱的线索是什么。” 黑人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发现是乔渊之后，又是一哆嗦，开口道：“你总算来审我了，我感觉自己快要死在这里，太压抑了。” 眼看乔渊的神色露出一丝不耐烦，黑人立马改口道：“我说，我都说，我叫乌鲁斯，和基德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我们经历过很多生死，也互相救过对方的命，可惜他太鲁莽了。” “他一直说我怂，说我怕事，唉。” 乔渊敲敲桌子：“说人话。” “是是是，基德说的线索在往生酒吧以东三里，有一家地下拳赛，里面有个来历神秘的老头，那保险箱就在老头的手里！” 第60章 诺亚 第60章 诺亚（4000字） “地下拳赛？”乔渊来了兴致。 他对打拳赛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听到黑人乌鲁斯说，那拳赛里面有个老头，保险箱就在老头的手里？多少有点意外。 毕竟那是塞恩集团某个贵族的保险箱，非常的珍贵，很多大势力都在寻找。 如此贵重之物，最初对乔渊来说，可以用大海捞针来形容，技术动用余烬的力量，想必也会很复杂。现在对方忽然告诉自己，这无数人苦苦寻找，梦寐以求的保险箱，在一个老人的身上。 未免有点荒唐。 不过，乌鲁斯除非不想活了，否则不可能骗他。 说起来，关于贵族，他还真的不怎么了解。 只听说过一些，似乎都是非常神秘的上层人物，任何一个贵族，都拥有着庞大的财富和权利，控制着大量的资源，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家世，背景，实力，无一不难以企及和仰望。 和普通人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乌鲁斯眼看乔渊不太相信，顿时补充道：“千真万确，我可以亲自带你去，我和基德之前见过那个老头，天天守在地下拳赛，盯着擂台赛血腥的比赛。” “很多人都说他疯了，关于保险箱，是基德偶然打听到的，具体我了解的不多。” 乔渊听着，稍稍思索了一阵，若有恍然道：“所以你们要钥匙？” “对，原本我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保险箱只有我和基德知晓，一直拿到钥匙，我们就自由了，可惜……”乌鲁斯遗憾的垂下眼帘，微微叹气。 见状，乔渊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颜宝宝电话：“我刚刚审完，你在哪？” “什么？你跑塞恩集团去了？我这里说，在往生酒吧附近，一个地下拳赛的地方，那你先忙吧，我到了给你位置。”乔渊挂了电话。 “那就去看看吧，”他现在除了饥肠辘辘外，元气充盈，说着就站了起来。 不管那个老头是谁，只要可以拿到保险箱就行，如果是陷阱，就让弗雷出现摆平就是，再不济，召唤个呕吐魔助助兴。 问题不大。 乌鲁斯大口的喘气，觉得自己多少有活下去的可能，他跟着乔渊很快离开余烬总部。 在电梯口，又遇到那位会通过化妆变脸的绿裙子女人，直接把乔渊挤到一旁，笑吟吟道：“小郎君真厉害，这才几天，就一阶升华了。” 乔渊被对方挤在角落里，有点尴尬：“前辈，我…我要去执行任务。” “危险么，这是我的电话，我不止会变脸，也会帮人变脸，”绿裙子女人拿出一张名片塞乔渊手里，妩媚的笑着，转身离去。 乔渊看了一眼，才发现女人叫朱蒂，是一个二阶升华者，还有电话，能力的话，应该就是变脸。 “变脸…”他喃喃着，走进电梯。 到了楼下后，大门旁的园林里，乔渊发现不眠者福伯在打游戏，可并没有其他人。 他走进才发现，福伯居然在左右手互博！ 他很是惊讶，虽然听说过这种说法，在这种左右手互搏，和一个人下棋，完全不一样。 一个人下棋，他不是同步的。但左右手互搏是同时进行的，怎么确定是刻意让左手赢，还是真的可以让右手赢？ “福伯早，”乔渊看了会儿，打了个招呼。 左右手互博的福伯停了下来，转过身笑了笑：“咦，升一阶了？难怪宝宝那么等你。” 乔渊腼腆笑笑：“运气。” “真是谦虚的小娃娃，来，和我打一局游戏吧，一个人玩太无聊了，”福伯招招手。 乔渊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走过去，陪福伯打了一把，最后，又是平局。 “哎呦？”福伯看了眼，乐呵呵笑了一脸，他欣赏的看着乔渊，道：“忙去吧，别耽搁了。” “福伯再见，等我把任务忙完了，回头再陪你打游戏，”乔渊挥挥手，离开了黄昏大厦。 乌鲁斯一路上没敢插话，他跟着乔渊离开黄昏大厦的范围，过了马路，在幼儿园旁边买了点早点。 这是一个卖油炸饼子的流动摊位，海带饼的味道勾起了乔渊的童年，他小时候老爱吃了，又便宜，只要一块钱一只饼，刚刚问了下，发现价格还没变。 他买了两块海带饼，一块咸菜饼，一块粉丝饼，还有一杯豆浆。 按这个搭配，他让老板又准备一份，然后拿过热腾腾的熟料袋，递给乌鲁斯道：“吃的惯不？” 乌鲁斯眨了眨眼，很惊讶，他接过早餐，闻着香味，巴不得一口给吞了，他已经快一整天没有吃饭了，忽然好感动：“谢谢乔哥，好吃的，我过去连下水道的老鼠都吃过，哪有吃不惯的道理。” “乔哥你和余烬那群人不太一样，”乌鲁斯大口吃着海带饼，又一顿，扇了自己一嘴巴子道：“我是说，乔哥你太好了，其实不瞒你，我先前有想过把你带到我们深海之眼的一处陷阱……” 乔渊眯着双眸，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让乌鲁斯很没脸的低下脑袋，苦涩道：“小的时候，我和基德是邻居，有一天，遇到了恶魔污染，我们的父母都死了，我和他相依为命…… 唉，我们吃了很多苦，为了治病，欠了很多钱，利滚利，很快变了无底洞。为了赚钱，我们干着见不得光的事儿，后来，被深海之眼的一位升华者看上，承诺我们为他处理脏事，就给我们神液。” “乔哥，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表达我内心的挣扎，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这种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梦想啊……” 乌鲁斯陆陆续续的说着，口吻里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乔渊再烦躁。 乔渊摇摇头：“谁还不是一个小人物了，一周前，我差点被恶魔给吞了，该走了。” 喝着豆浆的乌鲁斯怔了怔，他再次看向乔渊的背影，仿佛看见了光！ 不知为什么，忽然出现一种感觉，感觉自己这十来年的路都走错了，他一直跟随着基德的脚步，最终却走向毁灭。 他陷入迷茫，又庆幸，庆幸看到了光。 虽然他的过去惨淡阴暗，但似乎从乔渊的身上，看到接下来该怎么走。 “乔哥，谢谢你，就冲你这一份早饭，哪怕现在有深海信徒挡在我面前，我豁出这条命，也要把你带到那地下拳赛去！”乌鲁斯喝完豆浆，亲自打了一辆车，带乔渊去了欢喜州。 在往生酒吧以东，去往黑曼巴大道的路上，有一处儿童公园，很清雅的地方，在公园一侧，一条通往地下的坡道，霓虹灯牌上写的是【会员车库】 但按照乌鲁斯的话说，这里面就是地下拳赛，他有点古怪，欢喜州这种地方，还需要作什么遮掩？ 看门的干瘦老头看见是深海之眼的信徒乌鲁斯后，收起了警惕，又警惕的询问了乔渊是谁。 乌鲁斯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说余烬是万万不可的，他便对着那老头攀关系道：“老白，有没有搞错，我带个朋友见见世面啊，你这样让我很难堪。” “让你不难堪，我就要难堪了！” 干瘦的老白摇摇头，并瞅着乔渊道：“看你的气质，不像教会的人，这下面，不是谁都进去的。” 这话一出，那坐在下坡边上的几个大汉都站了起来，咄咄逼人的看来。 此时的乌鲁斯很尴尬，并且很慌，这可如何是好，他平时都是跟着基德进来的，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这下完了，刚刚还信誓旦旦要给乔渊带路。 “西圣庭，”乔渊抬起自己的手，呕吐魔咒的血色印记浮现出来，一股极为邪恶疯狂的气息缭绕在他的手上，像来自地狱的使者。 那干瘦老头先是瞳孔猛的一缩，接着咧开嘴笑道：“原来是西圣庭的古代巫师大人，老朽刚刚眼花，失敬失敬，今晚的酒钱，就记在老朽头上吧。” 那血色印记的展露，把旁边的乌鲁斯也吓了一跳，好恐怖的恶魔气息，若非刚刚是从余烬出来，否则他会认定乔渊就是邪恶的黑巫师！ 乔渊不动声色，却是捕捉到老白刚刚提及的一个词，“古代巫师。”看来对方对西圣庭似乎有些了解。 他从容走了进去，那几个大汉都惊恐的退后，似乎西圣庭的黑巫师威名极大。 在见证了这些后，对于顾汐月想要复兴巫师圣庭的荣光，印象更深了几分。 沿着下坡，一直走，似乎很深。 到了一处拐弯，通道两旁挂着红色的小灯，组成鬼脸，小丑，斧子，心脏等图案。一眼望过去，带有莫名的让人躁动的疯狂味儿，尤其是那尽头逐渐出现的嘶吼，呐喊，和狂热的尖叫。 呐喊声越来越多，都仿佛是一群暴躁的野牛，一阵阵冲击着乔渊的耳膜，他的眼前，也被猩红取代。 那是一处地下角斗场！ 说是拳赛，实际上要血腥十倍百倍。 范围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两边挤满了疯狂的观众，成百上千的，喝着酒在咒骂中下注，叫好。 前面挂着有不少银幕，播放着最新的赌注，开票，和很多角斗士的排名。 不过除了屏幕外，这里的光线仍旧黯淡，乔渊一眼扫过，似乎看见很多教会成员，如烈阳教会的，深海之眼的，还有永夜教会的女人，以及一些他不熟悉的其他势力，错综复杂。 不过，他没有过多关注，这些人也都不认识他，也都对他的出现不感兴趣。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一般，汇聚在那让人肾上腺爆发，热血沸腾的角斗场上。 哗啦，一颗人头从角斗场上飞了出来，滚落在乔渊脚下，那是一个双眼爆开，死不瞑目的女人。 乔渊微微皱眉，也抬头看去，发现那占据一半面积的角斗场里，一只高达六七米左右的怪物，大口吞食着活人，咬成一块一块，又当垃圾一样吐出来。 看起来像是巨猿，却没有皮毛，浑身上下都是一块块红色的血肉，尤其是在脸部位置，仿佛被一把锋利大刀，自上而下，生生刮平！ 五官，脸，额头，下巴，都呈现出绝对的平面！血肉，骨骼，经脉的横切面一马平川。 眼睛和没了上下唇肌的牙齿不停吼着，鲜血淅淅沥沥，让乔渊一阵剧烈的毛骨悚然。 这怪物的身上，若仔细看去，还浮现着一张张密密麻麻的人脸，都痛苦的生着空洞眼和仿佛在尖叫的嘴，随着那没有皮毛的猩红血肉而蠕动着。 乔渊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怪物？” “那是诺亚，来自永夜教会的旧魔，意为古老恶魔，非常非常的邪恶。”乌鲁斯介绍着，拉着乔渊，来到左边一旁的看台上。 在那里，一处相对独立的位置，似乎是较为尊贵的露天雅间，里面坐着一位头发暗红的老头，穿着体面的西服，虽然脸上皱纹很多，依旧可以看出对方似乎并非寻常之辈，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带着智慧，还有仇恨！ 在红头发老头的身边，还有一位带着墨镜的保镖，时时刻刻警惕着四周。 乔渊瞥了一眼，发现老头在盯着那怪物看。 彼时，那老头在乌鲁斯的打招呼下，头也不抬的，抄着一副很讲究的口吻：“我认识你，但我不认识他，不信任他。” 乌鲁斯摸着脑袋，又迷茫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基德独自办事，发现可真是处处碰壁，他忽然又念起基德的好，并感叹自己的无能，只是今天的事情，他必须要成。 他不想食言，更不想被重新关到余烬。 索性，乌鲁斯咬咬牙开口：“桑赞大人，我这朋友，是诚心诚意想要打听那保险箱的线索，他可是来自西圣庭的黑巫师。” 在听到西圣庭的黑巫师后，这位暗红头发的桑赞，终于缓缓抬起头，扫了乔渊一眼，又摇头道：“不太像什么黑巫师，不过，如果他真要打探，必须有一个推荐人举荐。” “推荐人？”乌鲁斯和乔渊都有些纳闷。 桑赞轻蔑的眯起眼：“对，需要一个在欢喜州里，名气响亮，并受人尊敬的传奇举荐，否则，一切免谈。” “受人尊敬的传奇……”乔渊皱眉中，有些苦恼，自己哪里认识什么传奇啊。 传奇不都在坟墓里么？ 不对，有的，他前两天在往生酒吧倒是认识了一个，还撂下了一个约定。 第61章 一切走向疯狂的根源 第61章 一切走向疯狂的根源 欢喜州，地下角斗场。 一再碰壁的乌鲁斯显得尤为沮丧，分明之前和基德来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这简直糟糕透了。 传奇什么的，他是听说过几个，但一个也接触不上，看桑赞的意思，似乎还要打个电话才行，这让他如何是好。 他现在都不好意思去看乔渊，有种极为尴尬的不自在，像浑身长满了蚂蚁，颇为难受。 桑赞似乎意料之中，继续直勾勾的看起血腥比赛来，那角斗场里有大约十几个人围着那怪物，不是被吞掉，咬碎，就是被一巴掌拍成肉泥。 乔渊上前一步道：“往生酒吧的玫瑰。” 桑赞神色一顿，重新抬起头，看着乔渊道：“玫瑰认识你？别开玩笑了小子。” “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说，她该请我喝酒了。”乔渊平静开口，事实上，若非今天的事情，那个约定，那一杯酒，都可有可无。 乌鲁斯和桑赞都很惊讶的抬起头，尤其是桑赞，他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和玫瑰不是一类人，但对方又那么的自信，自信的他不忍戳破。 “不敢打么？”乔渊眯起眼。 桑赞呵了一声，让保镖拨通玫瑰的电话，接过去：“如果你敢骗我，我就让人把你丢角斗场里去。” 他说着，满是皱纹的脸上泛着一丝狰狞。 很快，桑赞和玫瑰聊了两句后，脸上的狰狞消失了，相当意外的打量起乔渊来，并把电话递了过去。 乔渊不动声色的接过，在乌鲁斯的错愕下，放在耳边，听到了玫瑰的声音：“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这酒，留着等你。” “行，”他没说什么，笑了一下，就挂掉了。 乌鲁斯叹为观止：“哇，乔哥，你和玫瑰关系这么好？早说啊，吓死我了。” 一旁的桑赞却不觉得尴尬，跟人精似的冲乔渊咧开嘴笑道：“你值的我浪费一点时间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下去，带着乔渊来到一处阴暗的角落里，这里没人，也没人去关注。 “保险箱在我的手里，”桑赞眯着眼，同时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 乔渊眼皮微微跳动，谨慎开口：“是塞恩集团那个贵族的保险箱？” “自然，但没几个人知道，事实上，我并不打算把这东西交出去，如果你可以帮我报仇的话。” 桑赞的话，让谨慎的乔渊起了疑心，如若其他事情，他并不是太担忧，但保险箱这件事不一样，可能箱子都差不多，但里面的东西，是假的，或是空的。 对方看起来并非十分强大，持有贵族的保险箱，似乎还散出小道消息，图什么。 对了，刚刚对方说，帮他报仇。 乔渊忽然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挑动眉头，打量着桑赞开口：“什么仇？如何报。” “帮我杀了那个畜生！”桑赞抬起手，一指角斗场上那只巨大狰狞的“诺亚”。 乌鲁斯张大了嘴。 乔渊凝重的扭头看了眼，那根本就是一头恶魔，似乎不论承受什么伤害，都如同饶痒痒。 先不说保险箱真假，对方仇恨着诺亚倒是真的，他刚刚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对方的时候，就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磅礴恨意。 作为刚刚给父母报仇的自己，他不能说感同身受，但多少可以笃定几分。 “这个畜生，杀了我的女儿！我要它死！只要你帮我杀了他，保险箱立马给你。”桑赞信誓旦旦。 他们这边虽然在聊着非常秘密的交谈，但因为现场太过火热，围观者都在疯狂呐喊，哪怕即使他们自己不刻意去听，都听不到彼此在说什么。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面对桑赞的提议，乔渊微微摇头：“我怎么知道这个保险箱，是真是假？” “还有，杀一个畜生，谁不能杀？这里遍地教会成员，如果你真的想给女儿报仇的话。” 眼看乔渊产生了质疑，似乎完全在桑赞的意料之中，他深吸一口气道：“很多人拿不到传奇的举荐，得不到我的认可。或是，完全冲保险箱来，我便会承认，是想靠保险箱的幌子，借刀杀人，他们就会骂骂咧咧的散去。” “解释的凑合，但不够。”乔渊摇摇头，他同时五指握起，呕吐魔咒的血色印记再次浮现，恐怖的邪恶气息只是溢出一丝，就让桑赞眼皮疯狂跳动。 “我可以杀了那畜生，也可以杀一个欺骗者。” 此谓，恩威并施。 他不想轻易错过一条线索，但也不打算被人牵着鼻子耍，他要更为确切的得知，此事真假。 很显然，他的行为似乎起了效果，桑赞有些心头火热的，拉着他，来到后面，一处破旧的储物室里，用钥匙打开门锁，在他们进去后，就把门关了起来。 桑赞神色中带着犹豫和挣扎，沉重的开口道：“保险箱不是遗失，是被我偷了。” 乔渊神色一怔：“怎么说？” “我叫格里芬·威廉，桑赞是我的化名，来自十一区梵星家族，我曾三次救过梵星家族的子爵大人，被子爵大人赐予贵族的威廉之姓，我深感荣幸。” “从三十年前开始，我便成了梵星·威廉家族的管家，也是那位贵族的仆人，我看着他长大，为他操劳，报答他父亲子爵大人的接纳之恩，我乐在其中，我甘愿为梵星家族做牛做马，付出一生。 后来，我老来得女，本该是一件庆幸之事。可有一天，在地下世界买东西时，被那永夜教会的旧魔诺亚，活活给咬死了。那一天，也是永夜教会推出诺亚进入角斗场的时候，那是我的噩梦，我就不应该带她来地下世界，我每一天都活在懊悔当中。” 格里芬抱着额头，眼角留下一滴泪水，似乎只是提起这件事，对他都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乔渊神色自若，继续听着。 “从那一天开始，我无时无刻不想报仇，我想杀了这个出生，但我老了，我浑身都是病。” “关于旧魔诺亚，我开始研究，渐渐发现，根本没有人可以杀死它。或者说，能杀死他的强大升华者，不屑杀死。” “等一下，”乔渊打断道：“你是梵星家族的管家，你的女儿死了，他们无动于衷？” 格里芬苦涩一声，叹气道：“这是一切走向疯狂的根源，子爵大人老了，家族在那位年轻贵族的手里，那也是子爵大人唯一的子嗣。” “年轻贵族的理念和子爵大人不同，对我，也仅仅当做下人，并没有什么亲近，毕竟我当年救的是他的父亲，而不是他。” “从我的女儿出生起，我就感受到了来自年轻贵族的嫌弃，我一开始不懂，直到女儿被咬死之后，逐渐明白，年轻的子爵之子，认为我找的是平民妻子，我的女儿不配继承威廉之名！”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玷污，一种对于梵星·威廉家族的亵渎！估计，是看在我救了三次他的父亲命上，并没有提起过。但很显然，我女儿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清理污渍的完美结局。” “三十年来，我攒了不少金币，我认识很多人脉，可又能如何？在贵族眼皮子底下，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的任何行为，都会被当做挑衅贵族的脸面。” 乔渊微微皱眉：“所以，你迫不得已，在前些日子，偷了子爵之子的保险箱，你打算以保险箱的贵重程度，在隐姓埋名之后，作为代价，招揽一些厉害的升华者，帮你复仇？” “对，我走投无路，没有办法，在家族里我就像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着，我只能跑出来。” “可我很快发现，我还是错了，我在角斗场近距离观察了几天后发现，不是没有人杀死诺亚，而是这诺亚，根本杀不死……” “杀不死？”乔渊眼皮跳动，略有凝重道：“我看那诺亚的血肉里，似乎有很多蠕动的面孔，那是什么。” 第62章 最重要的一关 第62章 最重要的一关 阴暗的房间里，格里芬的目光里带着赞赏：“不愧是西圣庭的黑巫师，没错，那就是诺亚无法被彻底杀死的根源。” “诺亚，是一个吞噬灵魂的旧魔，极为古老，它血肉里蠕动的面孔，就是被囚禁的灵魂，但据我观察了数日后发现，它囚禁的灵魂，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枯寂凋零，并非永恒。” “快要凋零的灵魂，会被他吸收，作为愈合伤势的养分，一旦被打败，或是打死，它的身上会爆发出恐怖的黑色火焰，这个时候的它，是最为虚脱的，只要捏碎诺亚的心脏就可以了，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格里芬苦涩开口。 “为何？”乔渊凝重的问道。 “因为，诺亚的体内有着大把囚禁的灵魂，在倒下后，会通过疯狂吸收灵魂之力，重新复活！” “我见过一个烈阳教会的信徒，费了千辛万苦把诺亚打死后，又被诺亚的黑火给烧死。” “且复活后的诺亚会更为强大，精气神都会达到巅峰，重复的手段会很快失灵。” “我见过几个厉害的升华者，都在诺亚复活后到了下去，或是选择投降。” 陆陆续续说了很多的格里芬，非常认真的看着乔渊道：“你行不行？” “问题不大，”乔渊语气极为平淡。 那黑火别人怕，他却无惧，这个世上还有比太阳神还要霸道的烈火么。 他平淡的口吻让格里芬感受一丝不真实，可对于接连碰壁，走投无路的格里芬来说，又是那么的充满希望，值得一试！ 事实上，对乔渊来说，杀一个诺亚虽然麻烦，但如果真的可以获得保险箱，那么一切都值。 另一方面，如果可以很轻易拿到保险箱，反而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太轻松了一点。 只是，关于保险箱的真假，他还是需要确认。 似乎看出了乔渊的目光，格里芬再次陷入了挣扎：“你真的可以赢么？不是我不信任你，即使是一些入世二阶，也要死在那诺亚的口里，就算是独行二阶，最终也不得不投降，再厉害一些的，也觉得非常麻烦，也和你一样，想要先看保险箱。” “可我，作为梵星家族的管家，我见过三教九流很多很多的人，我没什么本事，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我从他们的目中就能看出，他们的贪婪，似只要是真，就会直接抢！” “所以，我哪怕接触了一些霸道二阶，我最终都说是幌子，给他们一个假的保险箱。” “至于三阶，我不敢接触，我怕被梵星家族发现，我怕功亏一篑，说起来真是讽刺，我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格里芬眼眶通红，苍老的身躯微微摇晃，被旁边的保镖一把抱住。 “父亲，你要保重身体。”那保镖的话，让乔渊露出狐疑之色。 格里芬缓过一口气，对着不解的乔渊开口：“他叫贝克，是我早些年收养的孤儿，是我的义子，也是我除了女儿之外，最信任的人。” 乔渊微微点头，像对方这种情况，一般保镖确实难以交心，刚刚所有他们的对话，这位义子都在场。 “说实话，虽然你有玫瑰的举荐，可我仍旧并不完全信任你，但……” 格里芬·威廉目光如炬的看着乔渊，看着乔渊的眼睛，认真道：“但你的目光，确实和他们都不一样，你的目中，没有贪婪之色！” “不像那些混蛋，上来问话的时候，眼中的贪婪就像要吃人一样，要把我吞了。” “而你，我的朋友，从你见到我那一刻起，我就开始观察你了，你不急不躁，目中的光一直不曾出现过一丝贪婪，更多的，是谨慎和怀疑。” 格里芬的口吻里带着一丝奇异的赞美：“你很独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保险箱，可以给你验，随便验，”格里芬笑容满面，连皱纹都淡了几分，又充满希冀开口：“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乔渊掏出手机，给敖蔓蔓发了定位。 格里芬深吸一口气道：“我想知道，你得到保险箱后，用来做什么？你似乎并不在意保险箱里有什么，你更在意的，貌似是保险箱三个字的价值。” 乔渊沉吟了一下，摇摇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你没好处。” 似乎在意料之中，格里芬很有分寸的没有再问什么，比起乔渊的想法，他现在只想诺亚死！ 手机嘟嘟嘟响了起来【颜宝宝来电。】 “保险箱拿到啦，真的假的？”颜宝宝电话那头似乎有惨叫传来，乱糟糟一片。 “要验证下，你可以来了。” “我这里有点事，离不开，在处理塞恩首席执行官的问题，我让厄尔斯开个门，验一下吧。” 乔渊停顿了一下，颇为凝重道：“都行，不过保险箱我要亲自带走。” “不行，保险箱里可能有遗物，危害极大，必须要带回余烬。”颜宝宝的口吻不容置疑。 颜宝宝的回应，和乔渊最初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从此事最开始，他就明白，这会是一个很严重的分歧点，余烬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单独决断。 可他，势在必得。 那五指都带着戒指的老人名字，必须要有保险箱这种极为贵重的筹码，才有希望交换得到。 事实上，他也可以拜托顾汐月帮忙，但他向来不喜欢有求于人，而且此事，随着维克多·蒂奇的死亡，查起来很复杂，倘若一直没有保险箱的线索，它可能最后会找顾汐月，但随着先前基德的出现，显然直接获得保险箱作为筹码，效果更好。 唯一头疼之处，大概就是，他一方面想吧保险箱占为己有，另一方面，验证保险箱的事情，又得颜宝宝他们出马，他自己对于这些，对于塞恩集团，对于贵族都根本一无所知，他无法验正真伪。 现在，无论是颜宝宝亲自过来，还是厄尔斯过来，他都要找理由搪塞过去。 此刻乔渊开口：“你不了解，这保险箱是一场交易，我需要先帮他完成一个愿望，才能带走，现在只是验货，我当然会带回余烬了，这可是我提供的线索。” “行呢，那就这样，你注意点。”颜宝宝说着很快挂掉电话，似乎那边很忙。 乔渊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最重要的一关，算是过了。其实他先前，也有想过，通过余烬的力量去查，但如此一来，动静就更大了，就算秘密的查，也远远不如自己查来的安稳。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命运之锤，否则他发现不了什么命运轨迹，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 他现在自己一个人查，虽然比较冒险，但却能给烈阳教会产生一种顾及！ 那就是，烈阳教会那边，不知道这是余烬的特别安排，还是他乔渊的个人主张。 简单来说，因为他是余烬成员，所以他的行为在外人看来，也代表着余烬。 那么，不管他怎么查，烈阳教会都可能认为，这是余烬默许了他的行为！ 这一点很重要，也算是他的某种优势。 在乔渊思考的同时，格里芬已然打开了屋子里的一扇发霉的橱柜，在橱柜里面，摆放着很多破损的包装盒与酒瓶，其中一个脏兮兮的黑色麻袋，毫不起眼。 即使他路过，都会觉得是一包垃圾。 谁能想到，在麻袋里，有一只手提包，打开手提包，是那一只笔记本电脑包大小的银白色保险箱。 “你也不怕被偷？”乔渊笑了一下。 格里芬摇摇头，指着这屋子道：“这是我的义子贝克，早早安排，买下的一间储物室，只属于我。” 乔渊看了一眼那对格里芬如影随形，带着墨镜的贝克，微微颔首。与此同时，在他的背后，一扇时空门打开，魁梧高大的厄尔斯走了进来。 格里芬和贝克，以及一直插不上嘴的乌鲁斯，他们三人的眼皮都飞快跳动起来。 “麻烦前辈了，”乔渊这次没有提厄尔斯的名字，或许这些人也不够了解。 厄尔斯欣赏的看了一眼乔渊，向来沉默的他，一言不发的抬起机械义体的手掌，一声轻微嗡响后，在掌心凸显出一枚黑色的镜头。 那镜头里，镶嵌着紫色的镜面，此时对着格里芬手里的银白色保险箱，散出一面暗紫色的光，来回扫描了几遍后，并无异样。 厄尔斯目光平静，又伸出机械手，摸了摸保险箱，最终看向乔渊，点点头。 乔渊看着厄尔斯回到时空门里，那里面似一片开阔的办公区，应该和颜宝宝一样，也在塞恩集团。 随着厄尔斯的离开，格里芬像是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被拿开，刚刚的莫名压抑，让他仿佛看到了神！ 不，不是神，应该是具备了些神性的四阶升华！ 他刚刚其实有些心底发怵，他连三阶升华都不想接触，却凭空出现了一位恐怖的四阶升华。。 但似乎对方只是来检测保险箱真伪的，一个字都没有说，让他非常躁动的心又渐渐安稳下去。 格里芬现在只想再确认一次，乔渊能不能杀掉诺亚，今日他坦露的太多，若此事不能成…… 那将很可能东窗事发！ “我的朋友，对于这诺亚，你当真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乔渊眨眨眼道：“一招足以。” ？？？ 格里芬和乌鲁斯他们都是一呆。 如乌鲁斯，是亲眼见识过乔渊厉害的，能让弗雷下跪的人自然不凡，但一招杀掉诺亚？这未免… “我的朋友，我只要一个安心的答案，吹牛大可不必，哪怕你来自西圣庭。”格里芬摇头。 乔渊面对质疑，风轻云淡道：“就一招，很快结束，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过……”他下意识补充一句。 第63章 救赎(4000字第二更，求追读) 第63章 救赎（4000字第二更，求追读） “不过，我需要带保险箱上场。” 比起格里芬他们的质疑，乔渊不在意，他现在只关心保险箱，所有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就差最后一步收割诺亚，再以保险箱作为筹码，得到那带着五个戒指的老人信息。 格里芬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起先有些懊悔，这眼前的乔渊一直很稳重的样子，怎么到了关键一刻，又在大放厥词。 他刚要说什么，又不想，对方还没有杀掉诺亚，就要带走保险箱，莫非，这是一个圈套？ 刚刚那四阶升华虚晃一枪，或许，是等乔渊带出保险箱，然后直接用那时空门带走么。 “不，你这让我很难信任，朋友！” 乔渊揉了揉眉心，笑道：“如此贵重之物，等我杀了诺亚回来，如何保证你不会调包？” “我的朋友，我想信任你，可此物对我一样重要，我不会掉包，至于你要带着保险箱去角斗场，根本不符合常理。” 格里芬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你是担心我拿了就跑？”乔渊无奈的珉珉嘴：“我如果真想强抢，刚刚那位你们挡得住吗。” 此刻，那格里芬的义子，贝克开口：“父亲，我猜他不会这样，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家族那里，早晚会查到，一直拖下去，加上你一直不回家族，露出马脚不过是时间问题。” 格里芬默默听着，眼底的挣扎更为强烈，直至，他如同托付性命一般，把银白色的保险箱交付给乔渊，并郑重道：“拜托了！” 接过保险箱后，乔渊点点头：“帮我清场吧。” 旁边的贝克很快在格里芬的吩咐下，走出储物间外，安排起来。 乔渊把保险箱塞回那手提包里，跟着出去。 【雷迪们，姐特么，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来自西圣庭的黑巫师，无名先生，挑战诺亚的盛宴！】 地下角斗场上，在两侧观台的中间，出现了一位手拿麦克风的黑人，激动的宣布着。 同一时间，所有的屏幕上都出现了乔渊。 那些前一刻还骂骂咧咧的看客们，都纷纷把目光汇聚在乔渊身上，很多人发出嘘声，不觉得乔渊能赢。也有人尖叫，期待一对一的较量。 “这谁啊？” “西圣庭的黑巫师？”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不是，他领着手提包挑战啊？哈哈哈哈哈。” 似乎盲生发现了华点，很快大部分看客发目光都汇聚到了乔渊的偌大手提包上。 他们再不去关注乔渊是谁，都讨论起这种拎着手提包的方式，是小丑行为，还是有什么讲究。 乔渊一步一步走向角斗场，走进两道缓缓打开的钛合金大门里，路过的人，多半缺胳膊少腿，都是刚刚下来的“佼佼者”。 能在诺亚眼皮子里活下来的，值得佼佼者之称。 “开盘了开盘了，赌这位无名先生能在诺亚面前活下几分钟，规矩还是一样，从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四个档位，任君挑选。” “不满十分钟按五分钟算，若超过十分钟，奖励结清开新盘。”拿着麦克风的黑人介绍着规则，也让乔渊终于明白这角斗场的意义了。 或许不乏一些人想真正的挑战诺亚，但更多的，或许只是熬几分钟不死，获得不菲的报酬。 这确实称得上一种双赢的买卖。 他左手拎着保险箱，在穿过热身过道，彻底走进角斗场后，他的右手溢出了蓝光。 灯光，嘘声，尖叫。 他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一对一的厮杀将角斗场的气氛拉到了临界点，每个人都下了很大的注。 格里芬带着贝克回到了那独立看台上，忐忑又振奋的盯着下方的乔渊，心跳开始加快。 土黄色的角斗场里，遍地鲜血，内脏，眼珠子，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迅速钻进乔渊的鼻腔，相当刺鼻，那远处的旧魔诺亚，正在吞噬半截少年的身子，似乎少年和小孩是这恶魔的最爱。 乔渊一言不发，沿着角斗场边缘走着，命运之锤在缓缓蓄力。 诺亚似乎吃的正起劲，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出现，角斗场上的观众们，很快嘘声四起。 “他这是在干什么？” “上啊，孬种！” “混蛋，我可是压了钱的。” 嘘声和骂声越来越多，乔渊充耳不闻，他仔细观察了一圈诺亚后，发现对方身上蠕动的面孔密密麻麻，多得数不过来，完全就是一个血肉容器。 “容器？” 他眯起眼，想起格里芬·威廉先前说过，这是永夜教会，不知从哪找到的一头旧魔，又推到角斗场。 这其中，或许有他不了解的隐秘。 随着乔渊握着锤子的手开始发麻，那吃干抹净的诺亚终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被刮平的恐怖脸庞，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受了什么创伤，但似乎一点都不影响到诺亚。 他的锤子蓄力已经达到了三倍，看诺亚的水平，大概也就是二阶的实力，不过，对方这可以复活的能力，即使对比三阶，也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顾汐月才一个魂器，而这诺亚，满身都是魂器！ 乔渊继续绕着角斗场边缘走着，似乎惹得诺亚有些烦躁，抡起脚下半截尸体双手搓成“肉球”，猛的抛出，咻的一声，如雷霆划过，掀起阵风。 乔渊微微扭动脖子，肉球贴着他的耳垂掠过，砸在后面的钛合金围墙上，咣当一声，血肉横飞。 顷刻，四周的嘘声几乎完全覆灭。 众人都睁大眼睛看去。 “他…他刚刚怎么躲过去的？” “没看清啊，好像就扭了一下脖子。” “什么？？” 观众们从嘘声纷纷变成了震惊，都有些难以置信，换成过往，被诺亚砸中的人，早就碎了。 虽然也有一些升华者能躲开，可远远不如乔渊这样轻松，轻松的就像打个哈欠。 看到这里的格里芬，脸上浮现出笑容，他的心跳也加快了不少，第一次感觉如此接近诺亚死亡一刻。 显然，乔渊的举动，让那六七米高大的诺亚也愣了一下，旋即发出咆哮，像受到了挑衅似的。 乔渊依旧绕着诺亚走，掌心的蓝光巨大而闪耀，已然达到了四倍之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不够！ 他想尝试一下五倍！ 他咬咬牙，目中的执念，因保险箱的收获达到了更为强烈的地步。 杀了诺亚，一切结束。 所以，他不能犯错，一点不能，他的力量，除了命运之锤外，全部和精力挂钩，任何浪费都没必要。 至于呕吐魔咒，不太妥，这可是自己的杀手锏，他并不打算就这么公之于众。 这里有太多的眼睛了。 彼时，诺亚在咆哮之后，又捏出几个“肉球”，狠狠砸向乔渊，恐怖的力量，传出阵阵音爆。 乔渊凭借幻想之力，全都躲开。 “该不会是天堂途径吧？” “有可能，不过西圣庭的黑巫师会选天堂途径么，还真是我的知识盲区了。” “哎呦，能躲罢了，有种上啊！” “就是就是，我现在只想看血流成河！” 乔渊那仿佛无法选中的身子让不少观众大呼过瘾，也彻底的把诺亚惹毛。 他的右手在剧烈抖动着，仿佛骨骼都要散架了似的，已然超出了他承受的范围。 乔渊吃疼中，狠狠一咬舌尖，忽然向着诺亚冲去，没什么花哨的招式，对着对方的心口就是一锤！ 轰!!!五倍力的爆发，震得他右手仿佛脱臼，疼的龇牙咧嘴，将巨大的诺亚直接打飞出去，狠狠撞击在钛合金围墙上，诺亚的心口撕裂出恐怖的口子，血水直飚，在惨叫中，很快咽下了气！ 全场寂静！ 格里芬惊讶的直接站了起来，嘴角哆嗦着：“真…真的一招……” 贝克和乌鲁斯也张大了嘴。 尤其是乌鲁斯，虽然早在八珍宴就见识了乔渊的霸道，但一直没有见对方真正出手过。 这雷霆万钧的一锤子，击破了他认知里所有的不可能，也让四周所有的嘘声完全消失。 在那拿着麦克风黑人主持的身后，出现了一位头戴黑纱，修女打扮的年轻女子，衣服上带有神秘的眼睛图案，此刻大有深意的投下目光，看向乔渊。 这位来自永夜教会的女人，涂着黑色的口红，手里持着一根长长的暗金色的鞭子，盆骨一扭一扭，神色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 与此同时，诺亚的身体上冒出滚滚黑色的火焰，给乔渊的感觉，与蒂奇的黑日又有不同。 那黑色的火并没有冰冷味道，也不会吸收光，却有一种极为独特的感觉，像是可以倒映心堂。 “不！”乔渊瞬间压下心中的诡异想法，感觉不太对劲，这火，比起黑日，有一种类似但又截然不同的怪异，像是可以在他的心里诞生出火焰。 黑色的火焰，像心魔。 他迅速接近诺亚，抬起手，拿出来自弗雷的寒骨鳞，闪电般的穿过滚滚火焰，深进诺亚的心口，一把将寒骨鳞刺了进去，再飞快收回。 顷刻间，那在疯狂吸收囚禁灵魂的诺亚，那重新开始跳动的鲜红心脏，蓦然发黑，并从肉里长出一片片尖锐的鱼鳞，让人触目惊心。 诺亚疯狂的发出惨叫，随着心脏被大片鱼鳞刺得四分五裂，再次倒下去，浑身的黑色火焰都熄灭了。 地下角斗场再次陷入寂静。 这一次的寂静极为短暂，很快爆发出雷鸣般的喧哗，观众们都看见了诺亚的心脏粉碎，彻底死亡！ “天哪！诺亚居然死了！” “太不可思议了，我想知道这位无名先生的姓名！” “哈哈哈哈哈我赌赢了，我赢大发了！” “我靠，这是何方神圣啊，这么轻松就把诺亚杀了，甚至，他还不怕火？不怕那黑火！” 角斗场四周传来疯一般的尖叫，此起彼伏，很多人拿出手机，把这无比珍贵的一幕拍下。 一个手提公文包的年轻人，杀死了无比强大可以不断复活的诺亚，充满着很独到的意境。 乌鲁斯看的头皮发麻，那在他印象里如同梦魇一样的诺亚，死的是如此稀松平常，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对于乔渊，他已然恐怖到了极点。 “真的…杀死了…” 格里芬直接浑身颤抖，眼角留下一行泪水，此刻奋不顾身的，快步跑下来，冲进了角斗场。 他来到乔渊身边，匍匐在那彻底断气的诺亚面前，似在寻找他女儿的灵魂。 格里芬·威廉泪流满面的抚摸着那诺亚的尸体，悲痛又满足的颤声道：“希子，我的希子，爹爹我，终于帮你报仇了！” 乔渊深深的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拎着保险箱转身离去，他的任务完成了。 “爹爹，爹爹？” 忽然，那死去的诺亚体内传出一阵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乔渊。 “爹爹在这，爹爹在呢，我的希子！”格里芬陷入疯狂的摸索着，最终发现，在诺亚的脸上，出现了他女儿希子的脸！！ “爹爹，希子好想你~” 诺亚那张希子的脸颊抬起，凑近，把格里芬激动的痛哭流涕，疯狂的抬起手，热切的拥抱去。 然后，咔嚓一声。 诺亚咬住了格里芬的身体，血水淅淅沥沥从希子的嘴角流淌，狰狞无比。 乔渊头皮发麻的看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乌鲁斯也吓了一跳，捂住了嘴。 四周的观众都安静了下来，大多感到惊悚。 “爹爹，我的爹爹~”希子的声音仍旧回荡。 最为诡异的是，那被一点点吞食的格里芬没有任何挣扎，脸上在疯狂而扭曲的笑：“希子，我的希子，爹爹来找你了，爹爹…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很快，格里芬被诺亚咬碎吞了下去。 就在乔渊觉得，是否要再补一刀的时候，那巨大的诺亚出现了大范围的腐烂，化为了一滩血水！ 那血水乌黑乌黑，其中，似有一丝光亮。 乔渊目光一凝，走了过去，发现那大片的黑色血色也在不断蒸发，最终，在他的脚下，留下一滴。 金色的血！ 他呼吸略显急促，取出敖蔓蔓给的金色小瓶子，把这一滴金色的血收了进去。 在这血里，他能感受到一抹强烈的救赎，仿佛救赎之血，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 第64章 卷一小结 第64章 卷一小结 第一卷序曲，结束了。 我定义的序曲，是指，一切尚未开始的杂音，一切还未出现的伴奏。 它代表着乔渊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步入升华，接触了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我想以一种潜移默化的过程，一点点使主角成长，我觉得一个人成长，需要一些极为重大的事情，和很多累计，方能厚积薄发，出现催化。 主角的复仇是一种成长，但不是一种彻底的成长，那更多的是一种主角十二年来报仇雪恨的痛快。 就像一个一直无法完成的目标或是愿望，终于在某一天，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去完成宿愿。 这里面其实也倾注了我自己的一些情感。 我家庭不好，我的爸爸从小就打我和我妈妈，基本上天天吵架，家暴，经常我就会想要是爸妈离婚该多好，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直到某一天。我爸主动提出了离婚，在婚姻介绍所，他忽然又后悔，但这个时候的我就像抓住了我的命运轨迹，我就绝对不同意。 然后就半推半就的就离婚了。 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十几年煎熬的曙光，成功之后，确实又一种难言的欢喜，但很快，就恢复寻常，给我的触动更多是一种解脱，但不强烈。 就像书里的主角，他经历了艾娃的死，经历了复仇成功，都是有影响的，但这种影响不够明显。 毕竟是一个成年人，如果是一个孩子，那影响会非常强烈。 然后就说点群像的东西吧，最初想着写群像的设定，是想努力的写一个比较鲜活的世界。 唉，但很快发现第一卷的内容太过紧凑，群像视角少的可怜。 ╮(￣▽￣)╭ 这也没有太多办法。 也和我的柔弱笔力有关系。 我在尽可能的更多构思出更加合理的剧情安排，会修改掉第一卷产生的各种问题缺点。 第二卷，卷名灯光。 这一卷会非常有趣，会更进一步的揭开世界观，以及不少群像内容，对于几个主角的刻画也会更深一点，还有关于男主的成长，大事件的展开。 还请喜欢的读者大大多多支持一下，说实话，目前的成绩真的挺差，但你们应该可以看到。 我一章最少两千字，多一点的，三千字四千字五千字，最高的一张达到5600字，相当于别人三章的量。 没有几本新书期像我这样更新的，别人就算每天写个六千字也会分成三章，不像我这样分成两章。 我的书可能还有很多不足，但我真的在很认真，很努力，很花心思的去写。 我会不断的提升。 所以宝宝们如果喜欢这本书，请多多支持我一下。 最后，感谢一下最近打赏的宝宝们。 感谢书友打赏3000起点币。 感谢报复小铁们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周祥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孤身寂寞廖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紫竹浅陌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一只乌鸦挂东南打赏400起点币。 感谢rl钟打赏200起点币。 感谢书虫进化_小蝴蝶打赏100起点币。 感谢xxxxx111打赏100起点币。 感谢强大的老杨打赏100起点币。 感谢闲云雅韵打赏100起点币。 感谢白日饮酒打赏100起点币。 感谢恰饭的小兮呀打赏100起点币。 感谢洗漱吧废物打赏100起点币。 第65章 来自贵族的游戏 第65章 来自贵族的游戏 地下角斗场，乔渊神色复杂的站了起来，他把装有救赎之血的金色小瓶子收好，往外走去。 “那…那莫非是传说中的救赎之血？”手拿麦克风的黑人，惊讶的看着，并朝着旁边那涂着黑色口红的女人恭敬开口：“妈妈，您，不夺回来吗？” 被称为妈妈的黑色口红女人，目光一直在乔渊身上，越看越是赏心悦目，比起什么珍贵的救赎之血，眼前的年轻人更为让人心动。 她伸出舌头，饶有兴致的舔舐着嘴角。 尤其是乔渊手里的命运之锤。 此刻，不用她挥手，那格里芬的义子贝克就已然走了上了，接过黑人的话筒，响亮开口道： “各位十一区的同僚，你们可知，那来自塞恩贵族的银白色保险箱，就在这位无名先生的手上！” 在他话语传出了一刻，地下角斗场所有的屏幕，都出现了乔渊的身影。 贝克的话还没说完，四周那多少松懈几分，各自回味，或大把数钱的观众们，瞬间都亮了双眸。 他们齐刷刷的站起来，全都极为贪婪的盯向乔渊，成百上千的目光，都汇聚在乔渊的手提包上！ 虽然诺亚之死很震撼，但贵族保险箱带来的诱惑，可以让很多人付出性命也想得到。 基德是，他们也是。 仅仅是获得烈阳教会的大祭司赐福，就是天大的造化，不可遇，也不可求。 何况除了烈阳教会，永夜教会最近也推出了让人心头火热的奖励，可以获得一枚旧魔蛋！ 在他们领略了旧魔诺亚的恐怖后，都希望自己也可以拥有一只这样的宠物。 刚刚走出角斗场的乔渊，心底猛的一怔后，转过身，抬起头看向那高台上的贝克。 “很抱歉，无名先生，我的义父太过迂腐，作为梵星家族的大管家，他却天天沉浸在死人的身上。” “父亲把这称之为爱，作为他的义子，我能理解，但一直这样跟着他，只会断送我的前途。” 贝克平淡的与乔渊的目光交汇，笑了笑：“我谨代表梵星·威廉家族，代表尊贵的子爵之子，向您问好，游戏，开始了。” 乔渊默默听着，面色阴晴不定。 “维克多·蒂奇说的没错，我就是小丑，我费尽心机杀两个人，原来只是刽子手，我想方设法获得这个保险箱，啊哈，格里芬估计也只是棋子吧。” 他喃喃着，已然知晓贝克背叛了格里芬。 不，远远不止，贝克早就背叛了格里芬，一直在陪着对方演戏，目的，不过是为了给贵族找点乐子。 乔渊裂开嘴发出冷笑：“贵族，好一个贵族！” 可怜的格里芬咯，不，格里芬不可怜。 多浪漫的格里芬呐。 “我就说他为什么要拎着保险箱进角斗场，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他虽然强，但你我联手抢个保险箱不是问题。” “管他有多强，我们一起上就是！” “抱歉了无名先生，虽然你刚刚让我大赚一笔，可比起保险箱，根本不值一提。”一位玩着打火机的中年男人叹气道：“不过，如果你可以主动把保险箱给我，我不会难为你。” 对面的一位刀疤脸伸出手道：“给我吧，我可以护送你安全出去！” “费什么话，这位无名先生会是那种拱手相让之辈吗，还得明抢才行！” 对于这些蠢蠢欲动的各派信徒，乔渊头也不回的抬起命运之锤，冷漠道：“如果你们想成为下一个诺亚，尽管放马来，来者不拒！” 他一番话如惊雷落地，四周瞬间安静了几分。 借着这个机会，乔渊不急不缓的往外走，在路过乌鲁斯的身旁，他使了一个眼色：“别跟着我，会死。” 乌鲁斯极为感激的冲着乔渊微微点头，今日的事情发展，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那贵族不是为了寻找保险箱吗，现在怎么又把乔渊往火坑上烤？图什么。 当真是贵族的游戏，纯玩儿。 乔渊很快离开了地下角斗场，从那停车场一样的入口出去，时间已然过了中午，阳光很刺眼。 在他的后面，不少人跟着出来，似乎都是最为贪婪的那一撮，舍不得眼前的肥肉飞了。 乔渊置若罔闻，他准备打车走。 刚来到路边，在公园旁，处于一场四岔路口，有很多高楼，和一扇扇巨大的银幕。 此刻，那周围十几块大大小小的银幕，原本都在播放着广告，忽然清一色画面切换，出现了乔渊的身影。 同一时间，一个富有阴柔的声音，和贝克截然不同的声音，回荡在高楼马路间：“我继续叫你无名先生，还是叫你乔渊呢？” “你拿了我的保险箱，就要陪我玩个游戏，很快，整个十一区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上有保险箱。” “多有趣啊，乔渊先生。” 乔渊猛的抬起头，目露寒光。 这般大张旗鼓，控制了一方交通，商业广场和喇叭，这是多大的手笔！ 他已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落入某种圈套当中，这个素没谋面的贵族，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他思忖的同时，路对面的面馆走出一个男人，嗜血的舔舐着嘴角。 旁边的幼儿园里，出现了一位带着孙子游玩的老婆婆，手里别着一把幽绿色的短刀，像淬了剧毒！ 一辆出租车停下，司机盯着乔渊。 又一辆塞恩suv出现，驾驶座的两兄弟在飞快给手枪上弹夹。 树下的乞丐不装了，从怀里掏出一把枪。 斜对面的高楼上，有人拿着望远镜看向乔渊这里。 随着荧幕里那贵族的大肆宣扬，越来越多的升华者走了出来，一部分是各教会信徒，一部分乔渊认不出来，但都具备着一定威胁。 乔渊的目光阴冷到了极点，这些人如果单独拎出来，基本上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他们一起上的话，自己就算晋升到二阶升华也是死路一条。 太多了！ 此刻的巨大反转，确实没让他想到，自己不过整个保险箱，直接被全城通缉了，这个该死的贵族，把他的计划完全打乱。 拿保险箱作为筹码，获得那烈阳教会带着五颗戒指的老人信息，算是阶段性的泡汤了。 回余烬么…… 回余烬可以一了百了，但保险箱在余烬总部留不住，一旦回去，他就再也碰不到保险箱了。 不可！ 他眉头紧锁，一锤子砸碎那出租车的玻璃，对着里面的司机冰冷开口：“要么开车，要么死！” 那司机原本还对乔渊手上的保险箱存有贪婪，在乔渊的死亡胁迫下，不得不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后面的那辆塞恩suv里两兄弟，立马掏出手枪，砰砰砰的打过来，很快打掉副驾驶上乔渊这一侧的挡风玻璃，包括外面的后视镜也被打烂。 司机是个一阶升华，此刻也有些惊心动魄，不仅是后面有追杀者，左边右边都涌现出不少跃跃欲试的升华者，要将乔渊大卸八块。 车前头，甚至跳出一个浑身剧烈浮肿的男人，在那浮肿膨胀的苍白皮肤上，裂开一张又一张嘴，贪婪而兴奋的冲向乔渊。 四面楚歌！ “去哪？这么猛的围剿，我这破车扛不了多久！”司机懊悔不已，不仅保险箱没有抢到，指不定还要搭进一辆车进去。 造孽啊！ 第66章 狗骨头 第66章 狗骨头 欢喜州，通往黑曼巴大道的库勒路上，一辆狂飙的白色出租车横冲直撞，连红绿灯也顾不上。 在出租车的后面，好几辆私家车穷追不舍，子弹一梭一梭的打出，那塞恩suv的两兄弟甚至扛出了火箭筒，给乔渊看愣了。 轰！那火箭筒猛的发射，给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车子一晃，差点撞在路边的围栏上。 “别慌！继续开！”乔渊压在心底的烦躁，抬起手，迎接那火箭筒飞来，用幻想之力，让火箭筒稍微偏移出一点，贴着车门向着另一边飞去。 他没有施展太多的幻想之力，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要保持足够的精力。 “该死的！怎么偏了？” 后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在重新装弹。 “哥啊，我错了，你快说啊，到底要去哪？保险箱我不要了，这样下去我早晚要被炸死。” 司机哭丧着脸，他刚刚停在路边，不过想等个渔翁得利，并不打算先出手。 乔渊取出一张名片，是朱蒂的，就是那个通过化妆变脸的绿裙子前辈，二阶升华者。 看了一眼又给翻过去，其他的，有顾汐月的边缘世界，确实是一个好去处，但…… 他想到了可爱的莉莉娅和哈利，还有很多可爱的小孩子，他去那里，只会带去灾难。 不妥，不可以。 其实玫瑰的往生酒吧可以去，但玫瑰也不过是二阶升华，酒吧里不能杀人的规矩真的受得住么。 姜云也一样，实力差不多。 人鱼修罗弗雷有些实力，但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种规模的追杀，用处不大。 倒是有一位，值得拜访一下，他抉择了下，冲司机道：“去旧日报社！快！” “旧日报社？”司机嘴角一抽，疯狂的转动方向盘，向着右边的岔路拐去。 那天，在约克巷子门口，那位拖着彩色麻袋的小老头，要了自己的名字，并自称索林·佩恩。 他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抹不寻常的气息，能一句话镇住那维克多·蒂奇的老前辈，或许是和猫头鹰前辈差不多的水平，值得一试。 大约十分钟后，出租车司机给乔渊带到了一处半圆状倒扣大地的建筑面前，仿佛天文博物馆的观星台造型，色泽银白，很有格调。 乔渊一言不***起锤子把司机砸晕，迅速下车。 他走到旧日报社里面，抬起手，落在半开的门庭上轻轻敲了敲：“打扰了，我找索林·佩恩前辈。” 说是报社，又和传统报社不太一样，就乔渊目前看到的，并没有看见那种常见的报社风格。 偌大前台站在一位…呃，恐龙？ 一只白色的霸王龙骨架，很小的样子，只有一米多高，人模狗样的站在前台，在霸王龙的头骨，眼眶部位，镶嵌着两颗红色的石头，像玉又像宝石，咋一看还是蛮惊悚的。 那霸王龙微微抬起大脑袋，上下鄂来回巴拉着，说着乔渊完全听不懂的话，似乎，要他往左边走，他扭头看去，左边是一面电梯。 也就在这个时候，后面那两阴魂不散的塞恩suv追到了这里，两兄弟下车，扛着火箭筒，再次瞄准了乔渊。 “？”乔渊的面色阴晴不定，自己明明已经跑到了旧日报社，有着索林·佩恩前辈坐镇，这两个愣头青怎么还敢放炮。 到底是旧日报社名气不显，还是这两二货太莽？ 忽然，那前台的霸王龙尾巴一甩，一根尖锐的尾骨瞬间飞出，如离弦之箭，直接射到十丈开外的，那火箭筒里。 嘭—— 火箭筒顿时爆炸，把两兄弟都炸到了天上去。 ？？ 乔渊转过身，看呆了。 他发现霸王龙欢快的跑到自己身边，用两只小小的前腿比划着什么。 眼看霸王龙不停用脑袋撇向报社外，乔渊虽然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有些明白了些，开口道：“你是让我，帮你把那根尾骨捡回来？” 霸王龙顿时开心的点着脑袋。 “你自己不能捡么，”乔渊目露古怪之色。 看见霸王龙开始摇头，似乎，对方并不能离开旧日报社，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乔渊看着又有一些升华者跟了过来，同样摇头道：“我也不好出去，这些都是来杀我的，不行。” 俨然这让霸王龙很沮丧，在门口徘徊，接着，又哀求起乔渊来，似乎那尾骨对他很重要。 “真的不行，我现在被全城通缉中，外面太危险了，不就一根骨头么，咱不在乎。” 乔渊刚说着，就发现霸王龙的骨头开始晃动起来，他揉揉眼睛，再一看，发现白骨霸王龙忽然哗啦一阵声响，数以百计的骨头直接散架，洒落一地。。 “这……” 他现在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比较懵，前一刻还活灵活现的白骨霸王龙，忽然变成了一地骨头，这又是什么魔法。 他几乎看呆了。 今天多少有点出师不利，佩恩前辈没有遇到，先把对方的霸王龙干碎了。 “这是旧日报社，那小子真能跑啊！” “该死的，这旧日报社可邪乎的很，我不进去。” “喂，那什么叫乔渊的，你还是把保险箱交出来吧，那玩意水深，你把握不住。” 外面的升华者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一阶升华，二阶不多，都在嚷着让他出来，或是交出保险箱。 甚至远处的高楼银幕上，再次出现了自己的身影，跟狗皮膏药一样吸引着越来越多的贪婪之辈。 唯一庆幸的就是，到底还是有脑子的人比较多，再也没有几个像刚刚那两兄弟那么冲动。 “你是谁啊，吸引这么多升华者出现？” 很快，从报社里头快步走出一位穿着深绿色连衣裙的鹅黄头发少女，少女头发上竖着两只狐狸耳朵，身后还有一条淡黄色的尾巴。 乔渊意外的眨了眨眼：“狐…狐妖？” 可爱的狐狸少女很快发现洒落一地的霸王龙，惊讶道：“喂，你都干了什么？” 乔渊尴尬的抓着头发。 “你完了！这可是副社长的杰作。”狐狸少女瞪着乔渊，并想把乔渊赶出去。 她发出轻笑：“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等副社长发现了后，会把你熬成药的。” 正说着，报社外，不急不缓走来一位皮包骨头的小老头，拖着一只彩色麻袋，所有围剿乔渊的升华者们纷纷让开道路。 正是旧日报社的副社长，索林·佩恩。 佩恩快走到门口那会，忽然转过神，笑眯眯的看向远处那些升华者道：“怎么，都想进老朽这麻袋里坐坐？” 他轻轻的摇了一下那彩色麻袋，眨眼间，就吓退了九成的混蛋，只剩下几个二阶升华者不为所动。 “乔渊小友，这不是来生，也不在往生，哈哈。” 索林·佩恩欣慰的看向乔渊，那个先前给他巨大印象的年轻人，这才几天功夫，已然闹的满城风雨。 年轻就是好啊。 他亲切的语气，带着赞赏的口吻，让旁边的狐狸少女双眸睁大，产生了茫然。 狐狸少女从未见过副社长如此待见一个不显声名的年轻人，似乎印象里从未有过。 乔渊稍显难为情的，不好意思开口：“前辈客气，今天我麻烦蛮大。” “挺好，我就喜欢有求于我的人，”索林·佩恩扫了一眼脚下那一地碎骨的霸王龙，不禁从麻袋里取出一根尾骨，给对方接上。 肉眼可见，那霸王龙随着骨头齐全，开始逐渐恢复起来。 乔渊略有入定的问了一句：“刚刚那是？” 无论是色泽还是形状，都和霸王龙其他的骨头略有差距，让他比较好奇。 索林·佩恩笑了笑：“狗骨头。” 第67章 你毛多你说的对 第67章 你毛多你说的对 狗骨头？乔渊看着索林·佩恩前辈给小霸王龙补上缺失的一根尾骨后，那散落一地的数百个骨头，像是设置完成的代码，微微跳动了起来，哗啦哗啦中，重新组成了白骨霸王龙。 这种极为奇异的现象，比起魔法还要让乔渊感觉有趣，作为掌握了黑魔法呕吐魔咒的他，并没感受到霸王龙身上，或是索林·佩恩前辈身上溢出魔法气息。 小霸王龙恢复后，颇为开心的摇着尾巴，有种哈士奇的即视感，特别喜庆。 索林·佩恩抬起头，大有深意的扫了一眼乔渊拎着的手提包，沙哑开口：“梵星·威廉家族的保险箱，你不带回余烬，到老夫这里避难，合适吗？” 乔渊拎着手提包的五指微微聚紧，神色如常道：“此事我不想让余烬知道，也不想给前辈添恼。” “胆子挺大，挺好，”索林·佩恩笑笑，没再多问什么。 旁边的狐狸少女歪着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乔渊，她的两只狐狸耳朵一动一动，目中带着困一丝惑，有些不太明白，似乎眼前的男孩子，和副社长很熟络似的。 不！副社长居然没有生气。 乔渊走了进去，前台比较简单，不过建筑较为有些特色，他先前没太注意，看起来是白色的装饰，用手摸摸，又像是树皮。 报社里的构架，似乎充斥着他看不太明白的痕迹在其中，就像是枝叶繁茂的大树，又像错综复杂的树根，有种奇异之美。 “好看么？”那狐狸少女往乔渊身边靠了靠。 乔渊点点头道：“好看。” 狐狸少女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没想到你还挺有欣赏眼光的嘛！。” 见状，乔渊微微眯起眼，嘴角一抽道：“这位狐狸小姐，你好像对我意见很大。” “有么？没有吧？”狐狸少女摇摇头，他看着副社长的背影，嘟囔道：“报社很多年了，副社长从来没有这么和年轻人交流过，好奇。” “对了你叫什么，我叫涂山霖，可以喊我霖。” “乔渊，幸会。”乔渊说着，跟随索林·佩恩前辈走了进去。 掠过前台的屏风，发现两边有很多房间，房间里似乎都实验室较多，遍布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几乎每个房间里，多少都有人在忙碌着。 对于乔渊的出现，有几个人抬起头，透过玻璃或是门，看了过来。 不过大部分人并无兴致，偶尔有些议论，会提到，旧器，宝具等字眼。 说起宝具，他身上还有一张藏宝图呢。 至于旧器……他就不太懂了。 他的目光和思绪，很快被大厅的中间部分所吸引，这里摆放着很多古董，怪兽骨架，有黄铜色的痰盂状器物，可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鬼神图案，还都是血色的纹路，看的有点惊悚。 身边一个大约十米高的巨型骸骨，双臂的骨骼极为粗大，没有头颅，不知是断了，还是缺失。 在双手上都有一个大大的窟窿，很奇异。 还有很多乔渊压根叫不上名字的东西，放眼望去，大约有百来件，丰富多样。 在往里去，才发现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区域，是报社的办公处，用三面书柜围成的，很多很多的书，在柜面上也堆砌的很高，很有古早报社的风格。 这博物馆加报社的糅合，有点不伦不类，只是结合起前台霸王龙的一幕之后，唯一可以肯定之处，那就是这旧日报社指定不是正常的报社。 前面，索林·佩恩前辈拖着彩色麻袋，走上了螺旋状楼梯，那麻袋里不知装着什么，前一次见到对方，也是这样，似乎形影不离的样子。 涂山霖跟在乔渊身边，好奇道：“那个，你怎么和副社长认识的呀？” “呃，说来话长，”乔渊想着那天在约克巷子的事情，多少有点嗨过头了。 总不能说，因为他嘲讽了女术士，然后索林·佩恩前辈是路过的观众，不太行。 嘿，死去的记忆在攻击我。 乔渊有点尴尬。 涂山霖不由得眨眨眼，更加好奇了：“说说嘛，是不是你给副社长什么好处了？或是，你有着让副社长刮目相看的本事？” 乔渊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自来熟的少女，似乎，好像，非常喜欢八卦。 不过，说起让索林·佩恩前辈刮目相看的本事，应该是了，那天在约克巷子他所展现最大的风采，就是不怕火。 这来自太阳神的馈赠，不，这分明是女武神敖蔓蔓的善意，若不是敖蔓蔓把他带到深渊世界里，他根本无法获得。 他来到四楼，佩恩前辈的办公室，也是这件博物馆的顶层，这里的树枝开始扭曲起来，没有下面那么规范，就像压不住石缝里的小草。 房间像一个生在树梢上的鸟巢，天花板是一面弧形玻璃，可以一览无余的看见报社外的四周。 “进来吧，随便坐。”索林·佩恩冲乔渊笑笑，那皮包骨头的脸颊，仍旧有种莫名的惊悚。 乔渊近距离接触，就像一具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干尸，他能察觉到，旁边的涂山霖，对索林·佩恩前辈有些敬畏和略微不适。 她坐在了沙发上。这样躺在沙发上，看着完全透明的玻璃天花板，想必到了夜里一定会很美。 “在这里，就很安全了，你可以一直待着，”佩恩放下彩色麻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猩红色的酒，喝了一口道：“不过，我是一个生意人，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请求？”涂山霖在旁边张大了小嘴。 还是第一次看见副社长请求别人，还是一个年轻人，太不可思议了。 乔渊倒是比较平静，刚刚在楼下，佩恩前辈就说了，他喜欢有求于自己的人。 其实这样也好，否则自己跑到这里避难，引来一帮疯子和麻烦，什么都不付出，多少不妥。 “前辈但说无妨，只是我最近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不难，一点都不难。”索林·佩恩喝着猩红的酒，空气里似乎荡漾起血的味道。 “涂山霖他们，过些天，要去紫水晶山遗迹探索，那里，有很多地下岩浆爆发，颇为危险，本该是老夫我亲自带他们走一遭，可惜。” 索林·佩恩指了指那彩色麻袋，遗憾道：“我这长生不老的材料啊，太难凑齐了，我的时间不多了，需要早一点收集好。” “长生不老药……”乔渊听着一怔。 “拜托乔渊小友，抽个空，到时候护送他们一下就行，若非你不怕火，又来到我这里。” 旁边的涂山霖愣愣的听着，脸颊上充满错愕：“哇，你不怕火？” 乔渊没去管大惊小怪的涂山琳，他看向索林·佩恩前辈，沉吟道：“若我没来呢。” “若你没来，老夫只能多花点时间了，”佩恩苦笑着，他放下酒瓶，又补充道：“此事，你不答应，也可以在这里回避危机，多久都行。” “算是老夫先一次没有替你出手，作为的补偿。” “可你若能答应，绝不会让你白跑，不管下一次涂山琳他们探索中获得了什么，你都可以在收获里任意挑选一件自己喜欢的。” “旧器，宝具，神迹，或是一只旧魔的蛋。” 索林·佩恩的声音，带着巨大的诱惑，仿佛魔鬼在乔渊的耳边蛊惑着。 乔渊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大致可以看出来，旧日报社，大概是以探索遗迹为主，获得各种奇妙之物，收集，记载，刊登。 忽然，他感觉指尖有一点点不舒服。 他低头一看，发现涂山霖不知哪里摸来的打火机，正蹲在他脚下，点着火，在悄悄的烧他的手指。 ？？？ 乔渊抬手一挥，打掉涂山霖的打火机，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毛病？” 涂山霖尴尬的撇撇嘴：“我…我好奇，想试试。” “？”乔渊发现自己判断失误，这狐狸少女不是喜欢八卦，是莽，没有分寸的莽。 胆子很大，特别大。 涂山霖的尾巴微微摇曳着，由衷赞叹道：“你真的不怕火唉，好厉害，好棒，来加入我们吧，我们过几天一起去紫水晶山探险吧。” “你毛多你说的对。”乔渊耸耸肩。 “……”涂山霖俏脸一红。 第68章 直接来我家也可以 第68章 直接来我家也可以 看到涂山霖脸色红的跟泡泡茶壶一样，似乎终于安静了几分，乔渊这才把目光移开。 狐狸胆子有这么大的么。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狐狸。 他重新看向索林·佩恩前辈，凝重开口道：“前辈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自然要答应。” “但我如今在被贵族通缉，麻烦不少，也有些事情要尽快处理。所以，我只能说，如果那一天，我有空，我会去紫水晶山和霖她们会合。可如果那一天我很忙，那就很抱歉了。” 索林·佩恩微微点头，目中带着笑意：“没问题，一切看你，今天是3月23，三天之后，也就是26号，涂山霖他们会出发，具体约定的时间，你们自己定就行。” “行，”乔渊答应了下来，并看向涂山霖道：“毛多的，给个联系。” “？？”涂山霖还在刚刚的拘谨中，有点懵。 “谁毛多？我才没有呢！” 她发出抗议。 乔渊抬起手，轻微碰了碰涂山霖那大大的淡黄色尾巴：“狐狸不是满身毛么，你想什么呢？” “我我…”涂山霖涨红了小脸，敷衍的丢来一张名片，一脸傲娇的哼道：“26号上午九点，在报社门口会合，最多最多，只等你半个钟头。” 她说完，就红着脸跑出了办公室。 清静，乔渊惬意的躺在松软的沙发上。 佩恩前辈去洗澡了。 他收好霖的电话，开始把今日的事情复盘。 待在旧日报社，可以暂时避开那些疯子，看着手里的保险箱，已然成了烫手的山芋。 但他不后悔。 至于那威廉家的子爵之子，为什么要算计自己，到底是贵族的戏谑，还是有什么阴谋，他倾向于后者。 只是，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算计，他想不明白，他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他一路上所想的唯一之事。 就是想把这个贵族揪出来！ 然而，贵族，最少都是三百年之上的家业，极为庞大和神秘，他没有任何线索。 现在看来，寻找那杀害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那一只手带着五颗戒指的老人，要暂时放一放了。 他需要先把贵族的事情弄明白。 可惜，外头全是虎视眈眈的疯狗，他要么回余烬总部，要么去顾汐月的边缘世界，继续这么在外行动是极为不明智的。 他需要作出某种改变。 乔渊陷入了沉思，他在思忖该如何破局，那高高在上的贵族，让他非常的不爽。 他认识不少人，但这种跨越阶层的事情，能帮自己的，不多，只有顾汐月，颜宝宝，敖蔓蔓。 颜宝宝不用说，帮的前提是上交保险箱。顾汐月那里，带着莉莉娅一堆小孩子，不妥。 至于敖蔓蔓，对方一直想他变强，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敖蔓蔓作为七阶神明，可以轻易扫清绝大部分麻烦，但也有一些不妥之处。 如无意外，太阳神至今应该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可能是太阳神的傲慢和自负。 可，若来一出万劫不复，让敖蔓蔓降临，对方一闹大，他的使徒身份就藏不住了。 要知道，只是新神就有十二位，每一个都是灭世威胁，还有无数旧神，以及沉睡的古神。 敖蔓蔓作为中立神明，本身就和太阳神，海神产生了隔阂，若因此事闹翻天，最后麻烦的只有自己。 他其实一早就明白，为什么一个无比强大的新神，对自己很认真的说，要变强。 实在是神明太多了。 诸神入侵的现实面前，他除非天天躲在敖蔓蔓的身后，否则，都没有太多存活的可能。 所以，他要变强。 哪怕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乡不成为人间炼狱，也要变得足够强大。 哪怕是为了揪出杀害父母的真凶，可以手持命运之锤，亲自，亲手，为血仇划上句号，也要变强！ 而变强，不只是喝下几瓶魔药。 战斗经验，历经风浪，一样极为重要。 乔渊思绪万千，很快对寻求颜宝宝，敖蔓蔓，顾汐月三位的帮助想法，一一放弃。 此事，他要自己解决！ 只是说的轻巧，他现在却只能蜷缩在旧日报社，什么都做不了。 该怎么办。 乔渊陷入苦恼当中。 “对了，朱蒂！” 他忽然灵光一闪，掏出先前的那张名片，那是朱蒂上午给他的名片，并提到了：她不仅会变脸，也会帮别人变脸。 起初他没在意。 他活了二十年，从没想过换个脸。 乔渊看着名片上，朱蒂的电话号码，有了大胆的想法，他打算和朱蒂见一面，让对方帮自己化妆变脸，换个新身份。 借着新身份的空隙，他需要迅速查一下威廉家族的事情，并将此事弄明白。 他站起身，来到佩恩前辈办公室外，给朱蒂拨通了电话，他很清楚朱蒂是余烬的二阶升华者，此事或许也不会那么顺利，但他还是想试试。 电话响了一阵，没人接。 “……”乔渊挂了电话，站在旧日报社四楼走廊，看着下方那巨大十米高，达到三层上的巨人骸骨，又沉思了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陆陆续续打了三四次，朱蒂都没有接。 “莫非，她已经知道我被全场通缉了？还是说，她不想得罪贵族？” 乔渊有点烦恼。 这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转机，又堵死了。 真是屋逢连夜偏漏雨，麻绳专挑细处断。 他不死心的给朱蒂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把手机收起来，再也不看。 大约五分钟后，朱蒂来电话了。 乔渊颇为激动的，他掏出手机接通。 “小郎君居然会给我打电话，真是意外耶，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么？” 朱蒂热情的慰问，一时让乔渊有些语塞，他原本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和朱蒂开口，并绕过余烬的潜在风险，不让其他余烬成员，尤其是颜宝宝知晓。 现在，命运忽然告诉自己，看朱蒂的口吻，似乎只要自己开口，就可以立马实现！ “我…”乔渊话到嘴边，忽然不太利索了。 电话那头，朱蒂刚刚洗完澡，吹着头发，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慵懒道：“小郎君打电话也这么害羞，真可爱呢。” 乔渊深吸一口气道：“我想和朱蒂前辈见一面。” “什么前辈啊，多生分，不过我还是开心的，嘿嘿，我刚刚洗完澡呢，你说说，这可多巧？” 乔渊听着一愣，这是否出现了什么误会？ 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就…可以来旧日报社么？”他试探问道。 朱蒂似乎不太喜欢旧日报社，嘟囔道：“旧日报社好多人啊，定个酒店吧小郎君，或是，直接来我家也可以，等你呢。” 第69章 先驱者和记录者 第69章 先驱者和记录者 对于朱蒂的过分热情，乔渊忽然觉得此事变得非常棘手了起来，出现了一抹他未尝预料的变化。 看来为了变脸，还要献身一下？ 这代价可闷大了！ 虽然朱蒂也很好看，可意义不一样，他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朱蒂，你家距离旧日报社远么？”乔渊想了想开口，言下之意很显然，只要不是近在咫尺，他就可以拒绝掉。 “不远，我家就在十一区中心。” 乔渊摇摇头：“我现在出不去，还是你来吧，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么急切么，那你等我一下吧。” 朱蒂挂掉了电话。 乔渊这里，离开了索林·佩恩的办公室，去了报社门口，路上，他看见一队刚刚回来的探险者，一共三个人，两个白衣服，一个黑衣服，规制相同，衣服上都有某种仿佛漩涡图案，像扭曲的太阳，又像一只大章鱼，看着比较怪异，带着一丝独特的神秘感。 他姑且称之为探险者，目前为止，对于旧日报社他还是不够了解。 “想不想知道？”涂山霖不知从哪里挤进他的视野，翘着小脸颊，发出哼哼之声。 “不想，”乔渊回答的简单干脆。 涂山霖略显意外的张着小嘴，似满肚子的话都堆到嘴边，本来打算，可以对方介绍一下。 她不甘心的又嘟囔道：“呃，你不好奇么，我刚进来的时候可好奇了。” 眼看涂霖这么执着，似乎想说的话憋到嘴边说不出来就浑身难受，乔渊笑道：“不好奇。” “你好奇怪！”涂山霖很重的哼了一声。 “那就奇怪吧。” 乔渊散去了嘴角的笑意，恢复平静，说实话他确实挺好奇的，感觉那一黑一白各自衣服，似乎代表不同的身份，白衣服的明显受了伤和疲惫，而黑衣服的显然精神状况有所保存，身上也比黑衣服的要干净不少。 不过看着涂山霖一副想要把嘴里的话讲出来，那种焦急的模样，他就觉得有趣。 他逐渐发现涂山霖，不仅仅是莽，似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比较急，只要脑海里出现就一定要做到，哪怕中途被打断了，也想着吐出来。 涂山霖有点泄气似的，又想到什么，欢快道：“那你三天后要护送我们去探险，总要了解的，我现在就直接和你介绍好了。” “三天后才能确定，谁说一定要护送你们了，笨蛋。”乔渊仍旧不动声色，残忍的拒绝了。 “你！”涂山霖轻微的跺跺脚，一而再再而三被乔渊打断的她，急不可耐道：“不行，我就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乔渊忍俊不禁。 他笑声还没落下，涂山霖的小脸又红了，似乎很容易红，在一双可爱狐狸耳朵的模样下，煞是可爱。 涂山霖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发出不满的哼声：“有什么好笑的？” “让我想想，”乔渊故作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道：“嗯，好像是因为。” “是什么？”涂山霖急切的问道。 乔渊皱眉道：“哎呀别催，让我仔细想想。” 涂山霖的狐狸耳朵不停动弹着：“那你快想啊，快快快。” “我想到了！”乔渊很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我应该因为这个因素才想笑。” 涂山霖满脸期待开口：“哪个因素？” “忘了。”乔渊微微叹气。 ？？？ 涂山霖满脸问号，茫然写满了脸颊。 乔渊摇摇头：“都怪你，一直催我。” “我没有，我只是，我想，就，哎呀好烦，你好烦人！”涂山霖喋喋不休的嘟囔着，神色郁闷。 “呵！我都没说你烦，你还说我烦，”乔渊撇撇嘴，无奈道：“算了，你毛多你有理。” 涂山霖刚想关于对毛多的事情辩解什么，又有些忍不住道：“不行，我要给你介绍旧日报社！” “哈哈哈哈哈，”乔渊笑的合不拢嘴。 “又笑什么？烦人！” 眼看涂山霖沮丧的快哭了，乔渊咳咳两声：“比起旧日报社，你这样的，又莽又笨的，没被给人卖了也是稀奇。” “我才不笨呢，我特别凶，我会咬人！”涂山霖小脸鼓鼓，发出严肃抗议。 “咬人？”乔渊看向涂山霖的嘴。 对于狐狸什么的他不太了解，不过有尖牙应该是。 “对，有一次探险的时候，我…” 涂山霖刚刚说出口，就被乔渊打断道：“咦，太血腥了，我还是个学生，听不得这些。” “我！你！”涂山霖忽然发现和乔渊讲了半天，一件完整的事情都没有说出来，每次都被打断。 这简直从未有过。 平日里，大家都不会这样的，不会随便打断人的，还甚至不听，她现在很气，就瞪着乔渊。 气鼓鼓的瞪着。 “说吧说吧，别憋坏了，我可不想负责。” 涂山霖惊了一下，狐疑道：“真哒？” 乔渊嫌弃道：“说不说？不说算了。” “啊我说，那个，旧日报社的职责，就是探索遗迹，或是一些边缘世界，挖掘旧器，寻找旧神的线索，收集，并记录下来，登刊出去。” 涂山霖欢快的继续开口：“然后就，一个小队三个人，由两个黑衣服和一个白衣服组成，黑衣服的记录者，白衣服叫先驱者。” 乔渊目光闪烁：“记录者和先驱者？” “是啊，记录者，是把旧神线索记录下来的人，因为关于旧神的痕迹，这里并非是指神迹，而是关于旧神，是难以琢磨的，需要记录者才能记录。” “而先驱者，便是负责探索旧神痕迹的人，甚至是寻找旧神，直面旧神！”说道这里的涂山琳的极为骄傲，她拍拍胸脯道：“我就是先驱者啦，哼。” “对啦，先驱者和记录者分别是两种升华途径，分别叫，先驱途径，和笔者途径，然后我们属于中立阵营。” 乔渊眉头微皱，记录旧神，直面旧神…… 这和他之前想象的有些出入，这算什么，一群不要命的家伙去寻找旧神的痕迹？ 疯了吧。 尤其是先驱者，代价是否太大了。 不过刚刚涂山霖提到了旧器，他之前在报社也听到了关于旧器的字眼，想到旧魔，应该是差不多的意思，寓意极为古老的宝物。 为了确定下，他还是问出了口。 “旧器啊？旧器是宝具的一种分支，也叫古之宝具，威力都非常强大，不过大部分是残破的，完好的旧器极少，也不好获得。”涂山霖叽叽喳喳，似乎给人介绍是一种非常享受的行为。 “完好和破碎有什么讲究么？我是说，是否一些宝具它藏在某一个特定之处，它就比较完好？” 乔渊想起自己，先前在八珍宴，从水母头克里斯那里获得的一份藏宝图，说是一处宝具的据点。 听着涂山霖的介绍，才发现还有破损和完好之分，他现在想更为了解一些。 “是有讲究的，一般破损的宝具，要么是时间过得太久，被岩层挤压，或是腐蚀。而完好的宝具，主要在环境相对稳定的地方，只有那些藏宝图，会标记出完好的宝具，可是非常稀有，可遇不可求。” 乔渊双眸一亮，呦，这很不错。 他之前没什么心思去管藏宝图这种事，现在看来，可以在三天之后一并寻找寻找。 即使他藏宝图标记的地点，不在涂山霖他们要去的地方，但有涂山霖这么一个先驱者，也会轻松些。 正想着，在旧日报社外驶来一辆车，从车上走下一位熟悉的年轻女子，正是朱蒂。 朱蒂今天穿着很讲究，穿着一件黑色紧身吊带裙，肩上披着一件羊毛小披风，挎着一只包包，三月的天，也不觉得冷。 女人这种东西，真是神奇。 朱蒂的出现，让乔渊看到了另一种希望，他已经等不及了，他看向涂山霖道：“谢了，三天之后，我八成会来。” 涂山霖开心的笑着：“好，等你。” 她眼看朱蒂向着报社走来，似乎和乔渊认识，也没什么再说什么，帮其他先驱者忙去了。 “朱蒂，我想变脸。” 乔渊原本想着客套几句再说正题，只是觉得，他的客套和朱蒂认为的客套应该不太一样，并对方刚刚都想着，开房的事情了。 他索性直接开门见山的好，先把事情确认。 “好啊，”朱蒂取出一只口红，抿着红唇道：“想变成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帮你。” 第70章 不好看么 第70章 不好看么 旧日报社里，乔渊选了一处没人的白色房间，坐在椅子上，看着穿着黑色吊带衫的朱蒂从包里掏出各种瓶瓶罐罐。 朱蒂雪白的皮肤透着一丝气色不错的微红，光泽水润，还有一阵淡淡的体香，很好闻。 气氛似乎有一点微妙。 乔渊略有担忧，又有点古怪道：“平日你自己变脸不就只用一支口红吗，很简单好像。” 朱蒂抿着红唇，摇摇头：“不一样，我是天命途径，加上我家族的传承，对变脸有很大裨益。” “是不是余烬成员都是天命途径？这九种升华途径有什么讲究么。”乔渊记得颜宝宝也是天命途径。 “据我所知，大部分余烬成员都是天命途径，并不绝对，讲究的话，不同途径代表不同阵营，但这也不绝对，起码在余烬里面比较包容。” 朱蒂示意了下房间外，略有讨厌道：“其实我不太喜欢旧日报社，这里的先驱者和记录者值得敬佩，但报社的目的耐人寻味，你要小心一点。” “像旧日报社，或是烈阳教会什么的，就有很明显的阵营成分了，只能选择他们阵营的升华途径。” 这些话语落在乔渊耳朵里，结合之前顾汐月的那些，和自己亲眼所见，来自涂山琳说的中立阵营，他渐渐明白，只是，阵营的划分，似乎并非这么直白。 就说旧日报社，看似中立阵营，但因为跟旧神有关，真实面貌还优待商榷。 烈阳教会崇拜的是太阳神，深海之眼是海神，永夜会是黑夜之母，三个势力是独立阵营，但放在十二新神阵营里，他们又是同仇敌忾的。 他见过了白龙，还有狐妖涂山霖，应该也有各自阵营，似乎很有意思。 在思考的同时，乔渊开始任凭朱蒂从瓶瓶罐罐里抹出一种肉色的药膏，抹在他的脸上。 近距离和朱蒂接触，对方身上的香味更是浓郁，直直钻进他的鼻腔。 尤其是现在的这种姿势。 他躺在椅子上，朱蒂弯下腰，那胸襟，顿时一阵波澜荡漾。 很晃。 乔渊微微喘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开，却听朱蒂咬着嘴唇笑道：“小郎君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 “……”乔渊的脸上浮现出三分尴尬，三分腼腆，还有三分不知所措。 虽然和顾汐月已经同床共枕了，但，那毕竟是大学同学，多少还是不太一样的。 “不好看啊？”朱蒂眯起月牙儿的双眸，打趣道。 乔渊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没，好看，好看的很，我是…嗯……” 他越发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向着某种不正常的方式蔓延了。 这里可是旧日报社啊，好多人呢，不太好吧，他尴尬的挂了抓脑袋。 “别乱动，”朱蒂抬起一根眉笔，认真问了问：“你想变成什么样？轻微些的，还是大变脸？” 乔渊乖巧的放下手，像一个面对漂亮护士大姐姐的患者。 他转而又问了一句：“有什么区别么，我是说，还能改变骨骼不成？” “可以，”朱蒂回答道很干脆。 ？？乔渊惊到了。 比起朱蒂的本事，他其实更喜欢朱蒂的行事作风，直到目前为止，朱蒂都没有问他变脸要做什么，为什么去变脸。 “不过大方面的改变，持续的时间不长，对骨骼也有一定磨损，恢复后，需要修养一周，变脸中也会很痛，需要坚持。” 乔渊听着，略有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他问道：“持续不长是多长？” “三天左右，因每个人的骨骼强度不同而有所变化，大方面改变的好处是，哪怕面对熟悉的人，都不会再认出你，但我不是很建议。” “而轻微的变脸，持续的时间会很长，只要不是遇到非常熟悉的人，都没什么问题。” “好的，那就来大的。”乔渊有点兴奋了。 虽然大变脸只能持续三天，但三天够了，足够他去查一查了，此事需要一个突破口。 朱蒂略显错愕。 她俨然没有料到乔渊这么果断，似乎还很兴致勃勃，迫不及待的模样。 “来吧朱蒂，”乔渊思忖着断然道：“帮我变个成熟些的大叔脸，最好面相看上去就比较凶。” 朱蒂点点头，开始操作起来。 很多不知名的药膏，或是黑色的藻泥，甚至朱蒂还拿出小小的医疗锤子，十厘米的那种，给他眉骨，鼻梁，颚骨等地方都轻微敲打了几下。 乔渊感到了一抹痛楚，似乎骨骼出现某种改变，但这种变故，并非因为敲打，而是脸上一层一层药膏产生的催化，仿佛被血肉和骨骼吸收。 他并不了解这些，纯粹是朱蒂一边做手术一边介绍着，让他有种拨云见雾的明悟。 痛苦还在持续，就像牙疼，一阵一阵，越来越疼。 他发梢里溢出一丝冷汗，痛苦，逐渐传达到神经，感觉整个脸上的骨骼，都沸腾了起来。 不过，一想到面对那该死的贵族，他就觉得受苦也不过是磨砺的一部分，总有一日，他要那威廉家的贵族生不如死！ 对于乔渊眼底刹那爆发的凶狠，朱蒂抬起手，摸摸乔渊脑袋：“别想太多，会好的，我可爱的小郎君。” “……”乔渊没说什么，也没必要说。 大约半个小时后，持续如剧烈牙疼的苦难终于度过，面部的层层药膏也变得干硬，像是被泥土包裹。 不仅仅是脸颊，包括他的发际线，眉角，都被朱蒂改造了一番。 他现在眼睛睁不开，嘴也难以动弹，就像被雕塑的兵马俑，不过还是微弱从嘴里吐露问道： “所以主要是药膏的效果么。” 朱蒂笑着摇摇头：“药膏和敲打，只能微弱改变骨骼，改变其形，但我可以赋予神采！” 她犹如欣赏杰作似的，用小锤子轻轻敲打几下，致使乔渊脸上的干硬药膏迅速龟裂，再小心翼翼的用钝角镊子，一块一块夹出来，放在托盘上。 这一过程，仿佛新生。 乔渊微微睁开双眸，发现朱蒂取出一只小小的补妆镜，让他看看。 镜面里，先前清秀俊朗的面容已然沧桑，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充满异域风情的大叔脸。 看到这里的他，微微倒吸一口凉气。 那镜子分明是另一个人的脸，咋一看，和自己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除了瞳孔颜色。 “很厉害，我都认不出自己了，不过，好像在神态上有些僵硬，”乔渊赞不绝口。 “还没好，”朱蒂并未停下，她又取出眉笔，口红，那眉笔没有颜色，口红也是透明，却在给他化妆的过程中，像画龙点睛一般，赋予了灵气！ 乔渊再次看向镜子里，那先前略显僵硬的脸像被施了魔法，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就仿佛，他现在穿越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像换了一个脑袋，不论是寻常的眯眼，笑容，生气，都完全是另一个人的味道，这种极大的差异很陌生。 “这…实在太棒了，”乔渊有些呼吸急促。 朱蒂稍稍松懈了一下，仍旧摇头：“确实完全不一样了，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补充。” 乔渊似有所悟：“瞳色么？” “对，需要带上特殊的美瞳，还有，最好在嘴唇上粘上胡子，不能用假的，要真人毛发的胡须。” “口音也需要改变一下，把这个药丸吃了，会让声音变得低沉，富有成熟男人的磁性。” 乔渊接过朱蒂从小药盒里取出的一枚蓝色药丸，除了他手上的，在对方药盒里还有其他颜色的药丸，似乎对应着不同的效果。 “至于美瞳，建议深蓝色的比较好。” 朱蒂热情的拿出一对美瞳，递了过来。 “都行，”乔渊先把药丸吃了，又在朱蒂的帮助下戴上美瞳，再去看时，已是焕然一新。 如果说先前是画龙点睛，那么现在就是点石成金！太逼真了，他已然分不清自己是谁。 他的声音也低沉磁性了不少。 “胡子，帮你粘上，”朱蒂的小包里似乎什么都有，种类齐全。 乔渊仍旧没怎么动弹，在嘴巴上多了一撮八字胡后，那成熟大叔的魅力，达到了顶点。 “真好看，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朱蒂投来迷人的目光，像欣赏自己亲手创作出来的艺术品。 她的手摸在乔渊的脸上，身体更加躬了过来。 乔渊有点口干舌燥，甚至可以从朱蒂的头顶，看见被吊带裙包裹的，那宽大，又充满肉感的盆骨。 被对方这么盯着，他的脸颊微微泛红，配合如今这大叔脸，显得有一丝滑稽味儿。 “记住哦，大变脸超过三天，或是四天，在药效失去后，骨骼肌肉会逐渐复原，在你感受到脸上有点酸痛的时候，就要回避了。” “之后需要脸上打绷带固定，疗养一周。” 朱蒂嘱咐着，看着乔渊眼睛位置，又笑道：“买一个墨镜吧，效果会更好。” “我太感谢你了，朱蒂，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如果用得上，随时喊我。” 乔渊微笑开口。 “小郎君说什么呢，举手之劳，真想感谢我的话，可不要轻易死掉。”朱蒂的语气变得凝重。 “放心，我有分寸，”乔渊目光闪烁。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是颜宝宝打过来的，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最麻烦的来了。 乔渊点了一下手机，把电话接通。 “怎么没回余烬，保险箱呢，那里面有非常具备威胁的遗物，你别一个人乱来。” 听着颜宝宝的问题，乔渊陷入一阵挣扎中，随后明确承诺道：“保险箱在我这，我不会打开，给我三天时间。” “咦，你声音怎么变了，”颜宝宝骤然察觉道：“朱蒂是不是在你身边，你变脸了？” 颜宝宝敏锐的洞察力让乔渊心底一沉，皱眉道：“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亲自带保险箱回余烬。”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总感觉自己每多说一句话都是一个破绽，在四阶升华的颜宝宝面前，并不明智。 朱蒂在旁边都听得清清楚楚，什么也没说。 “朱蒂，我该走了，颜宝宝那里…”乔渊有点头疼的揉揉脑袋，不知该怎么说。 “放心了小郎君，她不会问的，她顶多会把你抓回去，有信心么？”朱蒂笑道。 乔渊深吸一口气：“我一生所行，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三天后，余烬见。” 今天生病，更新有点晚。 第71章 大抓捕行动 第71章 大抓捕行动 欢喜州，塞恩集团楼下，颜宝宝握着手机，较为惊讶的发出哼声：“他居然挂我电话？” 厄尔斯在旁边什么都没说，就静静的看着脸蛋鼓鼓的颜宝宝，一脸享受。 “三天？呵，”颜宝宝收起手机，短暂的惊讶转瞬即逝，旋即抿嘴笑了一下：“三天的乐子，好像也不错，你说对不对？” 她看向厄尔斯。 厄尔斯立马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哼，不过，那威廉家的贵族居然敢通缉我余烬的人，该抓一波冲冲业绩吧，塞恩集团也该查查垄断税，罚一波了，你说呢？” 颜宝宝睁着可爱的大眼睛，言之凿凿，关于乔渊被贵族全城通缉的事情，已然传开，只要是升华者，都在议论，都很躁动。 她的话，对路过的人会以为是一个小萝莉在练台词，但只有升华者知晓，她的话，会很快掀起一场剧烈的地震。 彼时，厄尔斯微微眯起眼，抬起手，掌心弹出一颗淡蓝色球状全息投影，瞬间，数以百计的头像出现，这是来自各大教会的混蛋们，所犯下的罪。 大部分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例如，烈阳教会的某个信徒，三天前酗酒打架。 另一个，来自永夜教会的女人，先报复性的把新婚老公阉了，又给对方带绿帽子。 还有，西圣庭的某个黑巫师，在偷偷炼制着禁忌魔药并暗中出售，赚取丰厚外快。 绝大部分的事件，都内部消化，上不了台面，也犯不着动用余烬抓捕。 但现在，他们都有罪！ 上帝说有光，就有光，颜宝宝说他们有罪，他们就有罪。 随着厄尔斯一瞬全部分发出去，远在十一区中心的余烬总部，卡维大道的收容基地，包括秩序局等协助部门，纷纷得到指示。 一场浩浩荡荡的抓捕，很快展开。 作为四阶升华，尤其是余烬的四阶升华，其命令，只要没有五阶升华的组长老虎干涉，便是不容置疑的最高命令。 此刻，收容基地那边，泡着热茶的许仁推了推镜框，啧啧称奇道：“这小子，闹的动静可真大，不过挺好，那些杂碎早该抓起来了。” 他喃喃自语间，俨然有十来队驻扎在收容基地的余烬成员走了出去，超过百数的成员，坐满了十几架浮空车，浮空车缓缓飞起，一阵阵气浪扩散，声势浩大。 同时，为了维稳，又从余烬总部空降了七八位三阶升华者，临时守护收容基地这里。 秩序局那里，也展开了行动。 而作为秩序局局长的奥斯汀·西蒙，还在往生酒吧喝酒，他看着手机上弹出的红色短信，惊了一下：“这都什么事，一次性抓这么多人干啥，装得下么。” 直到西蒙把消息看完，发现通知里最后一句话点明了，如果秩序局的监狱装不下，就送往收容基地。 “疯了…疯了，这指定不会是厄尔斯的命令，指定是颜宝宝的，这得要闹地震了！大地震！” 与此同时，草莓啵啵餐厅旁边，约克巷子里，顾汐月的管家猫头鹰洛菲克，不动声色的听着角落里两个深海之眼的信徒议论之事，微微皱眉。 他甚至在某个高楼的荧幕上看到乔渊的身影，看到乔渊被通缉的事情，似乎很严重。 洛菲克现在在思考，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边缘世界里的伊丽莎白·瑟西大人。 以瑟西大人的脾气，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但这一周，很是关键，瑟西大人参与麻瓜世界的星空之声总决赛，快要开始了。 至于乔渊，本身就是余烬成员，余烬不会不管。 洛菲克有了决议，打算将此事雪藏。 他和瑟西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他的眼里只有伟大的巫师圣庭复兴，其余一切，都是累赘。 瑟西大人的决断，他管不了，他只能管住自己。 同时，第一天在塞恩集团入职研发部的胡图，还没有注意到这件颇为轰动的大事。 …… “记得颜宝宝提起过，有升华者集市，朱蒂你知道在哪么？”临走前，乔渊问了一句。 “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吧，”朱蒂刚想这么操作，又放弃了，她看向乔渊道：“算了，手机上容易暴露你的行踪，集市在地下商业区，一个叫猛犸义体诊所的旁边，到了那里，你就可以看见。” 对于朱蒂的好意乔渊无以表达，他郑重的点点头，随后离开了旧日报社。 他走的不是正门，而是后门，穿过一片复杂的巷子，他第一时间去服装店，买了一件很长的黑色皮革大衣，拖到膝盖下，还有一顶棕褐色的复古牛仔帽。 以及一只墨镜，并在隔壁皮包店买了一个新的小牛皮印花手提箱，带密码的，把贵族保险箱塞了进去。 衣服花了2600，牛仔帽200多，手提箱1699，防水防火，双层一体化抗冲击钼钢内胆，牌子较为知名，但似乎也出自塞恩集团。 越是接触，乔渊越是发现，塞恩集团的产业无处不在，行行业业都有对方的痕迹。 他目中闪过一丝寒意，那威廉家的贵族，一样是是塞恩集团的贵族，或是股东，或是创始人之一。 衣服一套就花了他小五千，若非先前在布朗医生的包里获得两万块，钱的方面也会成为难题。 事实上，皮革大衣也有260的，不过，他现在都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伪装也要像样点，几万块的奢华品他买不起，几千块的高档货还是很有必要。 他需要不仅仅是一个新的面孔，还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除了衣服，帽子，眼镜，他还打算花点钱，伪造一张身份证明。 虽然他并不知道路子，不过他认识人，可以找往生酒吧的玫瑰问问。 乔渊拎着手提箱，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他扬起下巴，看着那密集的难以看见太阳的摩天楼，思考了些许，最终没有贸然去往生酒吧。 他现在换了脸，还是少露面最好。 他打开地图表，搜到往生酒吧的电话，在路边的仿生机器人身上借了一个电话。 乔渊操着低沉磁性的中年男人声音：“麻烦通知你们老板玫瑰，他还欠我一杯酒。” 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下，大约几个呼吸之后，一阵悦耳的女声钻入乔渊的耳朵里：“乔渊，你今天可真正的出名了，所有人都在议论你。” “你知道么，虽然大部分人都带着悲观的心思，觉得你死定了，但你这么大的名气是多少街头小子，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如果，你可以在这一次全城通缉里活下来，那么你也算的是个传奇了。” 玫瑰的语气显得尤为振奋，即使对她来说，这种掀动整个城市的通缉，也是闻所未闻的。 乔渊略显自嘲道：“你的那杯酒，我暂时是喝不上了，传奇什么的，我从未想过，我现在只想宰了那高高在上的贵族。” “你的声音？是你么，乔渊？”玫瑰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笑道：“反应很快，不愧是你。” “说吧，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见玫瑰如此爽快，乔渊不禁开门见山道：“也没什么，这件事闹得太大，我不好露面，但我想要一个新的身份，需要一张新的证明。” “小问题，你去九龙商区，在应龙武器店里，找一个叫金发杰克的男人，和他说，染血玫瑰就行。” 乔渊皱眉道：“他信得过么？” 电话里传出玫瑰的笑声：“你信得过我，他便值得你信任，这个暗号，我自退隐后，已经很多年没用了。” 第72章 升华者集市 第72章 升华者集市 乔渊戴着牛仔帽，拎着手提箱。按照玫瑰给的地址，打车去往九龙商区。 伪装身份这种事，本身就不光彩，除了威望很高，受人尊敬的女传奇玫瑰，他暂时想不到其他人选，或者等胡图在塞恩集团站稳脚跟了，也能给自己体验体验一些黑科技。 至于玫瑰的人品，对方能在往生酒吧树立不能杀人的规矩，已然可见一斑。 那个暗号，也很耐人寻味，染血玫瑰，似乎代表着玫瑰最严肃的态度，他逐渐明白了什么。 这个时间点，在抵达九龙商区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三月下旬的天色微凉，残阳西下，赤色的余晖逐渐被夜色侵蚀。 就像现实，一点一点被诸神的势力蚕食。 九龙商区很大，兼顾不少摩天楼，建筑风格充斥着怪奇味儿，以九栋蟠龙柱子的造型高楼，撑起整个商区的独特气质，很吸引他的目光。 他下车后，皮革大衣的衣角，被晚风微微吹拂，帽檐下的深蓝色双眸扫视着四周，人潮如织。 这里有很多大型商场，酒店，路边餐饮的生意都颇为兴隆，还有一群在巷子里窃窃私语的家伙。 乔渊放慢步伐，随意在路边的报刊买了一份报纸，静静看了起来，他的耳朵则竖起来，听着报刊旁边巷子里几个教会信徒的议论。 “那可是旧日报社啊，那个老头子可厉害了，看来，这个叫乔渊的家伙结交不浅。” “是啊，我一个朋友在报社门口盯梢，感觉很难从虎口拔牙。” 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压低声音开口：“我倒是听说，那位子爵之子有新的行动。” 旁边的同伴俨然不信，发出嘲笑：“哈哈，小约翰你又在吹牛了，你才一阶升华，能接触到贵族？别闹了，要我说，还不如找找那乔渊有什么软肋，比如他的家人之类，我就不信他永远不出来，哼。” “我说真的，这叫乔渊的家伙一直不出现，那贵族能放任下去么，我的一个表弟给威廉家族运送海鲜，听一位来自威廉家的白银侍卫闲聊说的。” 那个叫小约翰的年轻人涨红了脸。 “那你说说，那贵族大人有什么新的行动？” “对对，就是，说啊。” 旁边几个同伴都在起哄，让小约翰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表弟说，那白银侍卫就提了一嘴。” 乔渊收起报纸，在一阵小约翰同伴的嘘声当中离开。虽然获得的线索不多，但也有帮助。 看来自己的行为，让某个高高在上的家伙坐不住了，倒不枉他受了变脸之苦。 走在路上，乔渊把报纸糅成一团，丢尽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夜色越来越浓，一束束灯火点亮，霓虹生辉，繁华而热闹的九龙商区，仿佛不夜城。 大约一刻钟后，乔渊来到商区深处，应龙武器店，这是一家相当庞大的热武器商店，琳琅满目的各种枪支，还有很多他看不太明白的武器，足足有一张职业规格的篮球场大小。 里面的店员相貌彪悍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在左手上，都纹有一只蛇衔尾姿态的应龙图案。 他很快想起来，似乎刚刚那报社的老板手上也有这样的图案，路上一些人的纹身似乎都是这样，可这里不是叫九龙商区么。 乔渊带着一丝疑惑，走进了应龙武器店。 坐在柜台后面的，是一个红光满面的大胡子，他起先在喝酒，直到发现这位西部牛仔打扮的乔渊，这一身皮革一看就是不菲，顿时热情开口：“这位老兄，我这里有最新技术的m3左轮，可以自动填弹，自动瞄准，非常的酷。” 乔渊看了看大胡子拿出来的那只m3型智能左轮，摇摇头道：“抱歉，我找金发杰克。” “嗯？你找我大哥？”大胡子重新审视了一下乔渊，确认不是寻常的街头小子后，意味深长道：“看老兄这么严实，确实需要。” 大胡子拿起柜台上的暗红色座机，是非常古早的那种圆形的，需要通过轮盘拨号的电话。 在大胡子打完电话，得到某种允许之后，给乔渊指了指武器店的后门。 乔渊微微点头示意礼貌，拎着手提箱，穿过一列列巨大的武器货架，来到里头。 那是有一扇生锈的红色铁门，在门上段有一处小小长方形的，可以从里面推开的豁口。 他刚刚走进，那长方形豁口就被人从里头推开，他有注意到，门上有一个监控红外摄像头。 “暗号，”豁口里传出沙哑的男人声音。 乔渊微微眯起眼，看来不仅仅是他提防别人，眼前这个金发杰克也很提防自己。 挺好，他开口之前，有注意道，那几个店员的目光都直勾勾的汇聚在自己身上，似乎并不完全信任。 “染血玫瑰。”他没多说什么。 但他的注意力非常分散，他清楚的感受到，在自己说出这四个字后，那红色的铁门骤然打开，那先前都盯着自己的店员，全都松懈下来。 红色铁门里，站着一位端着咖啡的金发男人，男人穿着睡衣，不修边幅，男人两边的发髻，沿着脸颊边缘像胡子似的长到了下巴，一圈都是金色的胡须。 他大有深意的打量着乔渊，不可思议的赞许道：“能让玫瑰说出这个暗号，你想必很有能耐。” 乔渊神色如常，没说什么。 金发杰克喝了一口咖啡，自信的笑了笑：“进来吧，想要什么身份，我都能帮你弄，但价钱还是要收，我伪造的证明，可是能过审查的。” “能过审查么…”乔渊墨镜下的双眸一凝。 这多少出乎他的预料，难怪玫瑰先前提及小事一桩，他顿时点点头：“价钱好说。” 大约半个小时后，乔渊亲眼看着金发杰克制作出了一枚墨绿色的小芯片，并成功联网，不管线上线下都没有任何问题。 金发杰克用上3d打印，把芯片贴合进卡里，一张蓝色的身份证明呈现在乔渊眼前。 他拿起卡片，看着上面的信息。 【亚历山大·查理。】 【年龄：36。】 【来自十二区的落魄商人，一阶升华，原本家境殷实，蒙受了年初的兽潮爆发，庄园和牛羊都毁了，带些本钱，来十一区经商。】 这些，都是乔渊自己想出来，加上金发杰克的一些专业性建议，最终定下。 比如年初的兽潮，他一开始以为是杰克随意胡编乱造的一段，后来才发现，确有其事。 在银月都十二区，地广人稀，以牛仔和放牧为主，年初出现了一场莫名的野兽发狂，听杰克的话说，似乎和某位神明有关。 如此一来，他这个假身份就非常逼真了。 他付了3000块钱，拎着小牛皮印花手提箱，很快离开了应龙商区。 如今万事俱备，该去升华者集市了。 集市在地下世界，那里是所有升华者交易之处，他需要去看看，打听打听贵族的线索。 至于方式，他眼帘垂落，扫过手里的保险箱，信心充盈，已然胜券在握。 第73章 哦我的上帝，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第73章 哦我的上帝，我到底在期待什么（4000字） 晚上七点，乔渊再一次来到地下世界，这里的热闹比起地面上更为浓烈几分。 他刚刚下车，站在路边，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一间名叫猛犸义体诊所的店铺，门口站着一对情侣，男的正在为女朋友植入义体而吵架。 “你隆胸就隆胸，你整对铁疙瘩，恶心谁呢？” 那短发女人显然很理直气壮的回应道：“小了你哔哔，大了又哔哔，现在仿生科技很发达，可以变软的，再说，难道你就只在乎我这里？” “你就这么现实么？你的眼里难道只有大馒头？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你这个虚伪无耻的混蛋，我太失望了。” 乔渊怔了一下，掠过这对情侣，很快发现，在猛犸义体诊所右侧，有一栋苍白建筑，上面挂着两个大大的字，叫【集市】的彩灯商业牌，很显眼。 他走了过去，目光扫了几下，发现建筑是向着地下延伸，和那地下拳赛类似，不一样的是，这门口没有守卫，没有安保。 只有一扇紧闭的青黑大门，在门上，镶嵌着一个手掌模样的感应器，转动着微弱红光。他走进，抬起左手，掌心贴合。 顷刻，那溢着红光的感应器变成了绿光，同时，青黑色的大门缓缓开启。 “似乎是用来，确认是不是升华者的工具。”乔渊感觉的到，刚刚一瞬，自己的升华之力有所牵动。 他穿过青黑大门，向着地下走去。 很快，他的眼前出现一片巨大的宽敞空间，放眼望去，足足有两块标准规格的足球场大小。 在空地上摆放在很多桌椅，大部分是铁质的黑色单人座，一张桌子旁摆放着两个椅子这种分布。 左侧有不少独立的办公区，依次隔开，和露天的桌椅似乎区别不大，不过多了些隐私。 而在右侧，还有一道全玻璃结构的轻轨停靠在附近，似乎是升华者专用，进进出出都是升华者。 乔渊深吸了一口气，发现一部分人是私底下交易，也就是一对一的交易。 还有一部分，似乎占据了某种类似摊位的地方，售卖着很多奇奇怪怪的小东西，不乏龙鳞，魔药，变形水，旧魔牙齿，以太，水鬼之心等物件。 包括各种熬制好的途径魔药，装在一只只玻璃瓶子里，泛着绚丽光彩，常见的天命途径，边缘途径比较多。 除了魔药和材料外，一些别致冷兵器，诸如摄人心魄的魔杖，锈迹斑斑的匕首，或是铜镜。 乔渊还有发现，在集市座位上，会有一张红色小荧幕，像平板一样竖起来的，都是一个人坐在那。 而小平板放下去的，都已然是两个人交谈中了。 貌似，和出租车的打表器类似，立起的状态下就是在等待客人，但比出租车的打表器更为详细，在那红色荧幕上，会标注着各种关键词。 像他旁边这位优雅的穿着黑裙的女士，通过了红色荧幕的投影键盘，输入了六个字【出售低价魔药】。 然后这位穿着黑裙的女士将这红色银幕转过去，面向对面，静静的拿出几瓶自己熬制的魔药，摆在桌子上等待着。 乔渊眨了眨眼，感觉这很有意思。 如他这样走在集市里的人有不少，大部分都到处看着寻找着，适合自己的关键词或是物品。 像这样的桌子，在这里摆上了几百多桌，还不算那些独立办公室和摊位的。 他很快找了一个空位置，并在桌上的荧幕，通过投影键盘，输入了一段话【拥有贵族保险箱线索。】 确定之后，他就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等待了起来，分明有很多人关注保险箱，但似乎，自己这里无人问津。 一刻钟过去，偶尔有一些人目光扫过他的荧幕也很快收回。 乔渊微微皱眉，他察觉到了哪里有点不对劲。 直到又过去一刻钟，一个老嬷嬷走了过来，眼底带着猜忌，张口就要验证保险箱，或是让他证明自己真的拥有贵族保险箱。 这一下子将乔渊给拦倒了，他自然拥有真的保险箱，可是他决然不能在这里露出来。 他最终只能悻悻离开，尴尬写满了脸颊，还好有帽檐和墨镜的遮掩。 他不禁在集市里逛了起来，逐渐发现根源出现在了哪里，几乎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在银幕上标着贵族保险箱线索的交易者，作为如今贵族保险箱的持有者，那么这些人全部都是打着幌子。 都是骗子。 “这……”乔渊有点头疼。 看来自己的市场早就被这群王八蛋给搅乱了，加上不能给别人验证保险箱的真伪，这条线算是彻底走不通了。 该怎么办。 乔渊思忖着，走在了集市当中，每一个标签的不急不缓地看去，坐在那里去出售信息是难了，现在只能寻找和自己想要的，相接近的标签。 他不停的走，不停的看，失望渐渐涌上心头。 这里任何标签都有，魔药，武器，珠宝，天然的边缘世界，古老遗迹。 甚至一些难分真假的，例如出售神明的衣服，地狱入口，还有找个老实升华者谈恋爱的…… 都成升华者了还要接盘？就挺离谱。 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标签都有，唯独没有关于贵族的标签，这不禁让乔渊有些沮丧。 出师不利么。 他皱眉中，又在集市里逛了一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一无所获。 投机倒把的真是该死啊！ 真有保险箱的他兜售不出消息，那些没有保险箱的混蛋反而滋润的很。 乔渊的目光从四周收回，很快看向那一片独立的办公区，一怔道：“差点忘了，那里也有。” 他目中带着一些期许，快步走了过去。 这片独立的办公区比起露天的，在位置数目上要少了一大截，但五六十个房间也是有的。 他一间一间的看去，很快看了三十多间，依旧没有什么收获，烦恼再次涌上眉心。 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 格里芬·威廉可以用保险箱作为筹码，招揽壮士杀诺亚。他一样可以，用保险箱作为幌子，获得他想要的消息，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除非是威廉家的走狗，否则谁会拒绝。 可惜事与愿违。 但另一方面，这很符合他对贵族的认知，贵族稀少而神秘，哪怕对于升华者来说，也难以接触。 除非是强大的升华者，诸如颜宝宝那种。 讲道理，如果颜宝宝不是余烬的人，他绝对会先给对方吃一顿好的，喂饱饱后，就让对方帮忙。 如果顾汐月的边缘世界里，没有那么多如莉莉娅可爱的小孩子，他也会第一时间打电话。 他有些疲惫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陷入沉思。 若这件事行不通，关于寻找贵族的线索就要从长计议了，三天时间不知够不够。 他休息了一会儿，站起来打算把剩下的三十间全部看掉，虽然他不抱任何希望。 有始有终吧。 他继续走在两边都是独立房间的走廊里，每一间都很认真的去看，每一间都让他很失望。 直到他来到最后一间房间里，那里有一个打着唇钉的不良少女，出售的是…原味升华者内裤。。 “哦我的上帝，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乔渊飞快的退了出来。 他拎着手提包，靠在墙上发呆，余光里出现一个灰色皮肤的大鼻子，长的很丑，个子矮矮的，一双尖尖的耳朵，像地精的家伙。 那地精走到旁边的空房间。 看打扮，是很普通而廉价的衣服，甚至有些破洞。 乔渊收回那一丝好奇的目光，没有再去关注，说起来关于地精游戏里见的也很少。 乔渊扯了扯领口，调整一下情绪，打算离开了。 他在路过地精房间的时候，没有停留。 房间里，那大鼻子地精颇为惆怅的喃喃着：“唉，这个月的房租又快到了，我这关于贵族的小小线索，也不知道能卖出多少金币。” “贵族？” 已然掠过地精房间的乔渊，此刻猛地停下脚步。 呼吸略显，局促的转不过身。来到了那地精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啊，请进。”大鼻子地精很有礼貌的抬起头。 对方神色中似乎挺开心，挺开心刚刚出售就有顾客上门，这对于任何一个做生意的人，都是喜事。 乔渊看着地精桌子上那标签【出售贵族线索】，他早已枯寂的心一下子复苏起来，变得沸腾。 “我叫亚历山大·查理，幸会。” 乔渊本来想说，我来自十二区，年初家乡遭受了兽潮袭击，转念又是作罢。 他还是没有完全带入新的身份，还是以一种自己是乔渊的状态，去行事。 总是想着，要努力表现出自己就是亚历山大·查理的事实，自己就是一个来自十二区的牛仔。 其实这样反而刻意，很不妥。 “牛仔！这年头的牛仔可不多见了，”大鼻子地精转动着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乔渊：“你好，我叫罗伯特·琼斯，你叫我小罗伯特就好。” 乔渊微微点头，坐在了小罗伯特的面前。 他从皮革大衣的兜里，掏出一沓子钞票，直接开门见山道：“贵族的线索，能透露一点么？” 小罗伯特显然并不富裕，看着乔渊手里大把的钱不禁咽了咽口水，犹豫道：“先生是当真要买，还是套我的话，毕竟我提供的是消息不是件物品。” “我如果说了，你分明满意却又说不满意，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乔渊墨镜下的眼皮跳动了一下，笑道：“需要的，我想接近贵族，和贵族谈一笔生意。” 小罗伯特双眸一亮，看着乔渊这身打扮和气质，确实很让人信服，他挣扎了一下，开口：“亚历山大先生，能否先预支一部分定金？只需要两千块钱就可以。” “两千太多了吧，如果你随便编造一个，我钱岂不是拿不回来了？”乔渊摇摇头。 随后，他又打了一个圆场，从钞票里抽出五张，五百块钱，放在桌面上用手推了过去：“五百块钱作为定金，这是我的诚意。” 罗伯特目光炯炯的看着五百块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后，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似的。 他用力的点点头：“好，我收下你的诚意。” 他没有去碰那五百块钱，而是抬起头，看向乔渊道：“首先我要说明一下，这条消息值一万块，如果先生觉得贵，这五百块钱定金退给你。” “一万块么，”乔渊盘算着刚刚花了钱，衣服墨镜加上手提包花了四千多，伪造证明花了三千。 合计上打车费，和一些零碎的费用，身上还剩下个一万二不到。 再去掉一万块，身上还能剩个一千多块钱。 他计算好之后，微微颔首道：“一万块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的价值，值不值这一万块。” “值，非常值！”小罗伯特稍微有些激动。 乔渊目光闪烁，从怀里取出一万块钱放在桌子上：“那开始吧，说完你就可以拿走。” 小罗伯特的眼睛都直了，乔渊可以断定，对方的价格绝对提升了不少，估计是看自己比较体面。 但也能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否则应该要两万三万，而不是区区一万。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他肯定会讨价还价，但在贵族这件事情上，他只想尽早的拿到线索，把威廉家那个子爵之子找到，然后给宰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从我主人的餐桌上听见，不，那个该死的吸血鬼她，根本都不是我的主人，她每天就给我吃一些残杂剩饭，她明明美丽又富裕，却还要收我的房租，否则就不给我在那间房子里住下去。” 小罗伯特红着眼，情绪颇为激烈。 乔渊默不作声的听着。 “不好意思先生，我失态了，我不该这样，”小罗伯特冲着乔渊道歉着，又继续开口：“我的主人，是一位吸血鬼夫人，大约三天前，她吃饭的时候提起过，要在明天晚上，去参加一个私人宴会。” “那个宴会的规格很高，听说，会有威廉家的贵族出现，还听说，一周之后，是那位贵族的生日。” “唉，有钱真好啊，他们天天吃山珍海味，我只能吃剩饭剩菜，”小罗伯特嘀咕着，目光不由的又落在那桌子上，乔渊的一万块钱上。 乔渊表面不动声色，却是心跳加快，尤其在听到这个宴会里，会出现威廉家的贵族时！ 第74章 二十多万字了哥哥们，别养书了，求你们了 第74章 二十多万字了哥哥们，别养书了，求你们了 500收藏的时候，二十几个读者看，我现在6500收藏了，还是二十几个读者看，外加一些帮点追读的宝宝，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读者好像收藏了后就石沉大海，也不看，也不取消收藏，唉。 收藏每天几百几百的长，真正的看到最新的，寥寥无几。 养书要养多久，一定要养到这本书太监了，才蹦出来么。 我要求真的不高，别人的书，千订，精品，万订才写，我能有个五百定，就满足了。 目前来说，能有个100个追读，我就谢天谢地了，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比蜀道还难。 我真的很难受，想哭，又很无力，迷茫，失望，唉。 真的不能再养书了哥哥们，欧尼酱们，我求你们了，求求了。 第75章 吸血鬼夫人的庄园 第75章 吸血鬼夫人的庄园 欢喜州，地下世界，升华者集市。 乔渊抬手压了一下牛仔帽檐，平静的问道：“上流宴会么，叫什么名字，位置在哪。” “我只知道叫红螺晚宴，位置的话，主人没说，不过，她说什么，那里在郊区，比较远，明晚会下雨之类。” “大致意思是她明晚很可能不会回家，让我不许在家偷吃，如果被她发现，就会…就……”灰皮肤地精小罗伯特摸着大鼻子，略显颤抖和恐惧。 乔渊眯起眼，取出手机查了一下，没有任何线索，不过明天晚上在十一区的郊区确实会下雨。 他琢磨着，又取出王德才给的全知地图表，查了一下，并调动了下天气预报，精确到明晚。 这一次，地图上显示出了一个位置。 是在十一区欢喜州的郊外，并非是大学城那一片，这里一样有雨，和北郊大学城接壤，都是十一区的边缘了。 按照地图表的显示，这所谓的红螺晚宴，在一个废弃度假村的附近，地图给的标签是，红螺庄园。 这什么红螺庄园，他从未听说过，似乎很神秘。 乔渊目光阴冷，旋即又收敛起来，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冲地精小罗伯特道：“晚宴的时间，还有你所了解的规矩，都说出来吧。” “时间，好像是明晚七点，规矩我就不清楚了，听主人的口吻，似乎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参加，需要邀请函才行。” “邀请函么，啧。” 乔渊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知道了一切，但是，自己没有邀请函还是进不去。 “麻烦了，我没有邀请函，要不，”他犹豫了一下，在小罗伯特的聆听中，果断开口：“要不帮我引荐一下你的女主人，那位吸血鬼夫人好了。” “什么？”小罗伯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耐着性子的乔渊，平静的重复一遍道：“我想认识一下你的女主人。” 小罗伯特愣住了，他坐在椅子上，惊恐的看着乔渊，不可思议道：“不…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要接近贵族么？怎么，又要认识那个刻薄的吸血鬼，不，不可以，我会被她杀掉的。” 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回忆，地精小罗伯特双手抱着脑袋，陷入某种苦恼和忐忑当中。 乔渊微微皱眉，安慰道：“别怕。” “我怎么可以不怕，我把你引荐给她，那我和你说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如果被她知道，我背着她在外面售卖贵族线索的消息…全完了……” 小罗伯特眼角泛红，似乎恐惧到了极点。 见状，乔渊摇摇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什么也不会透露，就当眼前的交易没有发生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的拿起桌子上的一万块钱，冲着小罗伯特摇了摇：“钱原本可以给你，可我进不了宴会，会接不了贵族，你的线索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应该说对任何人都没什么用。” “我…我没想到，我长这么大甚至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唯一一次还是，我的朋友去世，参见的地精宴会，”小罗伯特颇为懊悔，丑陋的脸颊上布满哀愁和失望。 乔渊又摇了摇头：“这不怪你，不要自责，我想认识一下你的女主人，想通过她进入宴会。” “真的么，真的不怪我么。” 地精小罗伯特睁着一双清澈碧绿色的大眼睛，像是得到了一些鼓励和认可，叹气道：“不是我不帮你引荐，是她，实在太恶劣了，长了一副天使面孔，却是魔鬼蛇蝎的心。” “没事的，我自有分寸，我知道，你是好心劝我，可我也不过是一个落魄商人。” “赚钱难啊，比吃屎都难。” “帮帮忙，”乔渊把一万块往小罗伯特方向推了一下，姿态刻意放低了些。 他其实可以强硬一些，但他感受到小罗伯特身上似乎经历了一些可怕的阴影和某种创伤，方式若不轻柔一些，或许会适得其反。 都到了这一步了，他不想犯错。 小罗伯特听着乔渊的诉苦，逐渐放下心中最后的芥蒂，他抬起手把一万块钱，结果又把先前的五百块钱退了回去：“说好的一万，我不能多拿。” “至于吸血鬼夫人，我可以推荐，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眼看小罗伯特终于答应，乔渊稍稍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道：“无妨，按我说的做就行。” “怎么做？她…她不是一般人，她也不是普通的吸血鬼，她是一位男爵吸血鬼，一位没落贵族后裔，说实话，我还是担心露馅。” 小罗伯特说着，又把那一万块钱掏了出来，他确实很喜欢钱，他非常喜欢钱，可是，他不想死。 男爵，没落贵族后裔……乔渊在心底喃喃着，依稀记得，学校里上过，男爵是贵族阶级里最次的一等，是最最普通的贵族，不分男女。 “不会露馅，相信我，露馅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乔渊站起身，来到小罗伯特身边，在他耳朵旁边低语了一段话。 一度感觉不靠谱的小罗伯特，听了之后顿时心动起来，他把拿出的钱又给拿回去：“先生你可真聪明，我若有你十分之一的脑袋，唉。” 按照刚刚的计划，小罗伯特拿了钱之后先从房间里离开，过了一会儿乔渊才走。 他本来想体验一下轻轨的，最后还是原路返回，出现在了猛犸义体诊所附近。 不远处，地精小罗伯特站在路边，买了一瓶街头的果汁饮料，喝了起来。 喝了一半，忽然开始头晕，就像那果汁里被人下了药，小罗伯特顿时和卖果汁的黑人老板吵了起来。 推搡当中，被老板打了一拳。 乔渊走了过去，他并没有帮忙，不过在他路过小罗伯特的时候，对方抓住了他的脚踝，哀求道：“好心人帮帮我，我是男爵的仆人，他们，他们要把我迷晕，要榨取我的地精之心，当做魔药的材料！” “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男爵大人会感谢你的，”小罗伯特按照乔渊先前给他的计划，绘声绘色的哭泣着，缠着他的脚不放。 与此同时，那个卖饮料的黑人骂骂咧咧：“哦，天呐，我的果汁都是现榨，我没有添加任何东西，喂，你刚刚订的怎么不要了？你们别听这个地精胡言乱语啊！” 眼看着周围的几个顾客都跑了，那黑人非常的愤怒，他盯着地精小罗伯特，巴不得把对方给掐死。 直到他看见了乔渊，看见了这魁梧又老成的西部牛仔一样的中年男人，这才把后面的话憋回去。 乔渊并不打算帮忙。 直到小罗伯特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我的头好晕，我快要晕过去了，好心人，帮帮我，把我送到地下世界，德古拉街道一号庄园就行，求求你。” 到了这个时候，乔渊才勉为其难的接过来一千块钱，不耐烦道：“车费我可不出。” 说完这话，乔渊抱起个头矮小的地精小罗伯特，走了两步，在路对面打了一辆车。 坐上车，乔渊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个计划其实非常普通，仅仅是让这件事变得合理一些，让这件事情值得推敲，万一那女吸血鬼之后查起来，也挑不出毛病。 何况，这个计划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小罗伯特还在装睡，手机也被对方在睡觉前拨通，打的是吸血鬼男爵家里的固定电话。 意料之中，电话没有人接。 虽然已经来地下世界两次了，但地下世界的面貌他还是不怎么了解，随着出租车的行驶，他发现地势在不断的下沉。 车子每绕过一个弯，都更为陷入地下，看不见尽头的深，很快他抬起头，就完全看不见猛犸义体诊所了。 巨大的地下世界，四通八达，到处都是科技的体现，还有一些魔法的痕迹。 路边矗立着一根根速度飞快的独立圆柱状电梯，直达百米上的地面。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乔渊发现那透明电梯里，放着六个固定太空椅，乘客需要坐上去并系好安全带，再通过仿佛流光闪烁的速度，蹭的一下，直冲天顶，或是下达更深的地下。 但似乎这种电梯都需要额外付费，价钱不菲。 除了光速电梯外，因地下世界一层一层，大部分车道一侧都是高墙，在一些较为拥挤的路段上，高墙的一部分被改造成非常炫酷的引力跑道，可以让拥挤的车辆，在巨大引力吸附下，侧着开在墙上！ 这里仿生人的数目，似乎也比地面上多些。 绚丽的蓝紫色霓虹仿佛永耀星辰，随处可见，映照在马路，围栏，以及车窗上。 远处巨大的摩天高楼，空中花园，比比皆是。 民用的小型浮空车很多，不少似乎还带有出租车性质的标签，早知道地下也堵车，他就不做四个轮子的了，说起来，除了做余烬的浮空车外，还没怎么体验过民用的，价格都很昂贵貌似。 大约半个小时后，乔渊来到了地下世界三百米之下，抬头看去，满天的灯火“星辰”，倒也好看的很。 三百米的地下并不是终点。 他一时对于地下世界产生了浓郁的好奇心，想知道最深处是多少米。 不过现在，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出租车停在德古拉街道旁，街道对面就是那一号庄园了，乔渊看了过去，发现这一片街道，只有这一个庄园，在茂密树荫下，古老又黯淡。 瓦片的光彩，隔着夜色，也能察觉到曾经艳丽色彩纷纷褪去，只剩下一片昏黄。 墙面砖块隐约有些裂痕，在门前角落里还有蛛网，看着，就像一片废弃之处。 那彩色的琉璃窗户，也布满灰尘。 乔渊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敲了敲眼前这扇鹅黄色的大门，随后是一片寂静。 在他想着再敲几下的时候，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披着银白色宫廷裙的酒红头发美妇出现在眼帘里，贵妇皮肤白皙，和小罗伯特说的一样，容貌仿佛天使一般， 尤其是那胸襟，似完全无法撑住，呼之欲出。 腰肢如同水蛇似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很是撩拨，让人心底躁动。 红发贵妇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乔渊，看着昏过去的小罗伯特，在乔渊的解释下，抿着红唇笑道： “都这么晚了，不如，进来喝一杯吧。” 第76章 查理先生，你的咖啡煮好了 第76章 查理先生，你的咖啡煮好了 晚上九点三十二分，德古拉街道一号庄园门口，吸血鬼夫人打量着牛仔模样的乔渊，像闻到新鲜可口的血液，她咬着可以拧出水的红唇，内媚撩人，招揽他进来坐坐。 这和乔渊预想相差不大，但…多少有点太突然了，这应该不是随便坐坐吧。 他原本还想着，表现一下，怎么和吸引对方好感，可以坐下来谈谈之类。 他想了很多，包括，万一这位吸血鬼男爵，她不接受，拒绝，或是嫌弃，等等诸多阻碍，所需要化解的办法，他几乎绞尽脑汁。 但现在，似乎，直接可以做了。 闭着眼睛装昏迷的地精小罗伯特，俨然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对于乔渊的安危产生了担忧。 他实在太清楚自己这位女主人的本性了，这德古拉街道空无一人，一部分是因为这里曾经是一处可怕的吸血鬼巢穴，另一部分则是他的女主人，德古拉·玛姬是一个十足的坏女人！ 玛姬把邻居女人的男人一个一个的挖墙角，这要是换做寻常女人，早被正配给打死，偏偏玛姬是一个吸血鬼，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男爵。 那些邻居敢怒不敢言，最后都搬走了。 而那些邻居的男人……在被玛姬玩腻了之后，都成了可口的饮料。 太残忍了！ 乔渊这里，礼貌性的点点头，为了可以在明晚进入红螺庄园，接近威廉家的贵族。 那就适当牺牲一下吧。 这其实也是他最初的打算，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位吸血鬼男爵分外热情。 带着这种心思的他，抬手碰了碰帽子，走进了古老的一号庄园，吸血鬼夫人的家。 这庄园外面破旧，里面的家具虽陈旧了些，却颇为干净，似乎有人天天擦拭清理。 他看了眼地精小罗伯特，很快明白过来。 庄园里的风格很古典，暗红色橱柜带有古老而神秘的枝叶花纹，凸出的纹路上略有磨损褪色，流溢着丝丝发霉的味儿，天花板上的黄铜烛台吊灯，燃烧着一根根猩红的蜡烛，微弱的昏黄烛光将屋子里映照的模糊。 大部分地方仍旧黯淡，似乎吸血鬼都不喜欢光。 穿过前厅，是长长的餐厅位置，一整块原木切割打磨出的黑色长桌，纹理细密。 长桌两边摆放着几张高背椅子，干净的桌子上残留着一些似血迹的液体，闻着，似乎是红酒。 长桌的左侧，是靠墙的走廊，在墙面上挂着三幅巨大的黑框肖像，右边是一扇扇长条形的琉璃七彩玻璃窗，从夜色洒下点点光彩，通过七彩窗倾泄进来一束束彩色的光，照耀在餐厅里，给阴森的庄园带来一抹鲜活。 那三幅巨大的肖像，很快吸引了乔渊的注意。 刚进去的第一幅，是一位面容形似乌鸦的男人，容貌仿佛畸变，鼻梁又尖又挺，猩红的双眸里流淌出丝丝黑色的，如鲜血一样，流淌在脸颊上，尤其毛发乌黑而茂密，如树根一样扭曲。 从画面上铺面而来的一抹古老气息，让凝视肖像的乔渊感到莫名的惊悚，仿佛，那画里的乌鸦头在苏醒，很快会活过来，并把他吞了。 “乌鸦脑袋……”他骤然想起先前在边缘世界做的那个梦中梦，那梦里的黑雾无穷无尽，那天空上巨大无比的暗金色的乌鸦鸟喙，似乎也是一只乌鸦。 不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或仅仅是类似。 不过有一点他明白，乌鸦代表着不详。 他连忙移开视野，看向接下来的第二幅肖像，这一副更为血腥狰狞，画像上的男人皮肤苍白，双眼被人生生挖掉，大量暗红色的鲜血流满脸颊。 可这肖像上的苍白男人却裂开嘴，露出戏谑的笑容，似乎很兴奋，每一寸血肉都在抖动。 明明这画像上的男人没有了眼睛，乔渊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某种极为邪恶的东西给盯上了！ 相比先前一副的惊悚，这里是极致的疯狂。 一股浑身不自在的不适感油然而生，像精神污染似的，在侵蚀着自己的心神，令乔渊不安。 这一刻，他似乎才察觉到，这庄园里的气氛不太正常，比起他起先有所准备的吸血鬼居所，还要怪诞几分，屋子里荡漾着疯狂扭曲的底色，看不透。 “喜欢么。” 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钻进乔渊的鼻翼里，妩媚的德古拉·玛姬在他的耳边，吹气。 乔渊顿时收回目光，佯装有些忐忑的，抿嘴笑了笑，掩饰着尴尬道：“哪有，就是…” “就是什么？”玛姬审视着乔渊墨镜下的眼睛，似乎快要把他看穿了。 “我想起过去在老家，我们那，有个古老的家族，每次猎杀虎豹之后，都喜欢把眼睛挖出来，用来泡酒，看到这里，有点想家了。” 乔渊随意编造了一个故事，不过用上了泡酒的常理，似乎没什么毛病。 德古拉·玛姬哦了一声，饶有兴致道：“那你挖过么，我指的的是，人的眼睛。” “……”乔渊一怔。 像是很享受这种乐趣，德古拉·玛姬心满意足的从乔渊身边离开，眯起漂亮仿佛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来到柜台旁边，冲乔渊挑动黛眉道：“我叫玛姬，先生怎么称呼？” 德古拉·玛姬奇刻意的把自己的姓氏给抹掉，似乎经常如此。 “亚历山大·查理。”乔渊不动声色的回应着。 “喝咖啡么，还是酒，或是我的珍藏。” “珍藏…”乔渊捕捉到玛姬说珍藏两个字的时候，对方的喉咙发出兴奋的咕噜声。 他很快意料到什么。 “咖啡就行，谢谢。” 乔渊一贯的礼貌，让德古拉·玛姬投来异样的目光，那是一种，讶异的神色。 似乎这间屋子里很久没有相当绅士的男人了。 玛姬从罐子里取出一份咖啡豆，现磨了起来，手法有点生疏，似乎平日里都是地精小罗伯特代劳。 乔渊对于咖啡不怎么了解，却直觉使然，闻着那咖啡豆的香味，就很上乘，远远不是速溶咖啡可以比拟，这里的绝大部分器物，都包含岁月的痕迹，古老而优雅。 地上陷入昏迷的小罗伯特，在心里对于乔渊发出由衷的佩服，最初他只是觉得乔渊的计划不错，没想到乔渊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是如此出色。 有钱又大方，还礼貌，这样的人可真好，他已经受够了玛姬的折磨，如果这位亚历山大·查理先生的房子里，也需要一个仆人的话，他很乐意！ 德古拉·玛姬磨制咖啡的娥娜背影，隔着宫廷装长裙，依旧非常的养眼。 就像一个熟透的水蜜桃，包裹在叶子里面若隐若现。 虽然对方看起来很年轻，但和年轻的女孩并不一样，那种独特的气质，像一汪迷人的深潭。 那是一种和魔女截然不同的滋味。 呸，我在想什么。 干正事啊！ 乔渊逐渐回过神来，眼看现磨咖啡还早，咳嗽两声道：“夫人您好，我在路上不巧遇到这个…呃，有点丑的家伙，他不知喝了什么，昏倒在路边，乞求我带他回家，并说他的主人很富有。” 德古拉·玛姬嫌弃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罗伯特，像遇到了一只下水道的丑陋老鼠，她转过身来，却是冲着乔渊笑道：“查理先生，你可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他是我…最得力的仆人，我不能离开他，就像永夜教会不能离开黑夜之母，太感谢你了。” 德古拉·玛姬从怀里取出两枚金币，微微发光的金币，表面镌刻着古老的文字，递给乔渊。 乔渊的目光微微一凝，接过那两枚金币，似乎有些烫手，和世面上发行发收藏金币不一样，来自玛姬的金币，仿佛来自古代的旧物，价值非凡，想必旧日报社的涂山霖肯定会很感兴趣。 在金币表面镌刻着，一张侧脸的银发男人肖像，神秘又充满邪恶，边缘还有一圈密密麻麻仿佛古老咒语般的字迹。 他拿起金币放嘴里咬了一下，似乎是纯金，沉甸甸的，刚好手头紧了，不知能卖多少钱。 这略显粗鲁的行为，虽然让玛姬的目中泛起一丝鄙夷，却是乔渊刻意使然，很符合作为见钱眼开的牛仔形象。 他逐渐明白代入一个新身份的方式，不要去管合不合理，起先，需要先贴合身份的形象。 比如自己这牛仔身份，给人就是一种粗鲁，为钱是图的家伙，很多牛仔其实都干着赏金猎人的活，对于金钱非常痴迷。 除了这些外，沉默，冷酷，杀人不眨眼，尤其是耍起左轮的技艺，都异于常人。 对了，他没有左轮，不过他的身份是正经商人，不太重要。 他明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玛姬的不满，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他如果什么都不做，显得镇定又随意，对方虽然不会再不漫，但却会出现怀疑。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遭了！完了！” 地上装死的小罗伯特，在听到金币的响声后，立马悲哀起来，为乔渊而悲哀，为礼貌的查理先生而悲哀。 他的女主人玛姬，从来不会把德古拉家族的金币给别人，从未有过，每一次出手，最后都会如数拿回，那不过是吸引人的诱饵。 他现在好想爬起来，让查理先生快跑。 可他又不敢，他太害怕眼前这位德古拉·玛姬了，那是多年来挤压的阴影。 他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罪人，就为了一万块钱，却要把善良又温柔的查理先生的性命葬送。 上帝不会饶恕他的。 彼时，乔渊收起金币，面对慷慨的吸血鬼夫人，他眯起眼笑了笑：“夫人可真是美丽而大方，是我见过的，最让人感觉美好的女人了。” 德古拉·玛姬哧哧的笑了起来：“你们牛仔都这么油嘴滑舌么。” “不不不，夫人你误会了，”乔渊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深邃又迷人的蓝宝石眼睛，解释道：“你不知道，我们那的女人，彪悍又粗犷，就算是其他地方嫁过来的女人，润不了两年，也差不多了。” “我一直生活在家乡，如果不是因为今年的兽潮，唉，我根本都见不到像夫人这么有灵气的女人，像珍珠一样发着光。” 德古拉·玛姬哧哧的笑了起来，风情万种，对于乔渊的行为，她很满意。 她倒上一杯热腾腾，刚出炉的咖啡，递给乔渊道：“查理先生，你的咖啡煮好了。” 第77章 今夜无眠 第77章 今夜无眠 咖啡落下的一刻，摆在长桌正前方的黄铜时钟上，指针抵达到了十点。 已经很晚了。 平日里这个时间，乔渊大多准备入睡，而今天，似乎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可他，还没有展露自己的来意，关于生意，贵族都没有提。 他其实一直在犹豫，是开门见山的好，还是不要提，毕竟，眼前这位的贵妇，可是一位吸血鬼。 传说中的吸血鬼都能活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是不折不扣的长生种，庄园如此古老，他一时也分不清眼前这位德古拉·玛姬的年龄到底有多大。 或许很年轻，二十多岁，也可能活了几百年。 若是后者的话，他所有的计谋都是班门弄斧了，对方经历的可能比他吃的大米还要多。 在对方面前，自己可能就像一个呀呀学语的婴儿，怕是任何算计都会被轻易识破，讨不到好。 不妥。 就算对方只是二十多岁，可一个吸血鬼所经历的，尤其在地精小罗伯特嘴里，对方还是一个十足的坏女人，一样不妥。 乔渊的思绪瞬息万千，在凝视咖啡的过程中，他的目光随着咖啡表面那一圈涟漪，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毅然将之前准备好的一切全部推翻。 这其实是一种非常艰难的抉择，但他做事，向来追求极致，哪怕这种极致，需要剑走偏锋。 答案很简单，他不觉得一个刚刚认识的吸血鬼男爵，会答应自己的要求，或者说请求。 对方不可能去帮他，绝不可能。 除非自己有让对方刮目相看的本事，或是足够丰厚的价值，这些乔渊多少有点，可新身份亚历山大·查理，什么都没有。 他其实早该想到，只是在刚刚和德古拉·玛姬接触了一阵子后，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决定了，先什么都不去说。 “不喝么？”德古拉·玛姬重新拿起热腾腾的咖啡杯，放唇边抿了一小口，很满意道：“多好喝呢。” 她喝了一口，把留有口红印的咖啡杯又重新放在乔渊眼前，想起什么道：“是要加糖么？” 乔渊看着咖啡杯边缘的口红印，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吸血鬼夫人的唇香，让醇美的咖啡变得更有滋味了几分，更加具备诱惑了。 “别喝啊！千万别喝啊！” 躺在地上装死的小罗伯特，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呐喊，作为庄园里的仆人他见过太多的男人喝了之后，就会被女主人折腾一晚上。 完全榨干。 不是吸血榨干，是那种…就是那种榨干。 扛不过今晚的男人，都会成为明天早上女主人的可口早茶。 这些年来也有不少男人扛过今晚，却彻底的陷入女主人的温柔乡里，像上瘾似的。 他好想爬起来，又怕露馅，导致这一切前功尽弃，到时候自己还是要遭殃。 乔渊这里，思考的并不是咖啡里有什么，或者说今晚会发生什么，他更多的在思考，如何与吸血鬼夫人拉进关系。 明晚的宴会，是邀请制。 现在是23号晚上十点，明天晚上的宴会在7点开始，只剩下二十个小时，他需要在着短暂的时间里，制造出足够的信任，让吸血鬼夫人带他进去。 这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 偏激一点的，可以打晕一个邀请者，拿了他的邀请函或许可以混进去。 眼前的吸血鬼夫人，对方虽然没展现出什么实力，但直觉告诉自己，她很强。 “需要我给你重新倒一杯么，查理先生？” 德古拉·玛姬撩人的抬起手，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白嫩，纤细，仿佛羊脂美玉雕琢，透着温润和细腻，像天天用牛奶浸泡，保存在冰棺当中，浑然天成。 看得出来，玛姬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贵族小姐，从没有干过重活，哪怕是烧饭切菜。 若非这阴森的庄园，来自地精口中身为吸血鬼身份的真相，那真是一位出水芙蓉般的慵懒贵妇。 “不用了，已经很麻烦夫人了。” 乔渊端起咖啡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随后稍显矜持的喝下去。 入乡随俗嘛。 看着乔渊喝一下咖啡，德古拉·玛姬显然很开心，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也喝了起来。 喝下咖啡的乔渊，像是完成了某件重要的事情，思绪逐渐放空。 他的目光逐渐从玛姬身上离开，注意到餐厅一侧那第三幅肖像上的画面。 先前两张肖像给他冲击很大，一直没有再去关注第三幅，想来也差不多。 再去看时。突然发现，那是一位阴测测的红发老婆婆，面容枯槁，一双银白色的瞳孔，极为森然。 尤其是修女的打扮，让乔渊莫名惊悚。 第一幅的乌鸦头男人是看着就很惊悚，就像一头畸变的怪物。而这老婆婆，则是一抹越看越心底发毛的感受，有种说不清的怪异。 不过乔渊隐隐发现，德古拉·玛姬的相貌和这位红发老婆婆有一些相似，仿佛母女。 他很快反应过来，显然，这三幅画应该都是这吸血鬼夫人的先辈，都是遗像。 他悻悻的收回目光，感觉屋子里的光更为黯淡的几分，不知是一些蜡烛熄灭了，还是夜更深了。 此刻，德古拉·玛姬扫了一眼乔渊放在身边的小牛皮印花手提箱，嘴角勾起：“十二区年初的兽潮真是可怕，查理先生来十一区，是来经商的么？” “呃…” 乔渊有些意外，自己这一直说不出口的话，不想，对方率先表达了。 “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面对德古拉·玛姬的询问，乔渊不假思索道：“小本生意，倒卖点古董，赚点幸苦钱。” “古董啊，古董我可喜欢了，你瞧瞧我的庄园里，哪一件算得上古董？” 乔渊噗嗤一笑，惭愧道：“夫人的家里，每一件都是古董，我算是班门弄斧了。” 似乎比较受用，德古拉·玛姬笑了笑：“查理先生可真是谦虚，夜很深了，先生不回家么？” 乔渊听着一怔，这是要赶客的意思吗，不对啊，这杯咖啡难道什么问题都没有么。 难道所有都是他的臆想？ 难道眼前的吸血鬼夫人是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地精小罗伯特所言的都是污蔑？ 他思索着，感到荒唐。 接着，一阵困意疯狂上涌。 他控制不住的捂着额头，栽倒在长桌上。 看着乔渊终于昏了过去，德古拉·玛姬的嘴角露出兴奋之色。她舔舐着嘴角，扶起乔渊去往楼上。 在德古拉·玛姬上楼之后，地上躺着的地精小罗伯特，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复杂又悲哀的看着楼上阴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始做起祷告，请求上帝原谅。 许久之后，庄园楼上，一间巨大的血红色房间里，乔渊的意识在逐渐回溯，变得清晰。 他感到身体很热，似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让他口干舌燥，心火蹭蹭蹭的冒。 压不住，一秒都压不住。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无可挑剔的精致脸蛋，像月光一样无瑕，那是德古拉·玛姬的脸。 “宝贝别怕，回家了。” 玛姬说着，红唇轻启，深深的吻了下去。 第78章 疑点 第78章 疑点 今夜并不只是乔渊的无眠。 欢喜州，胡图下班后，找了一家距离赛恩集团，比较近的出租房，第一个月还没有发工资，他随便找了一间公寓单人间。 一个很大的公寓，里面有很多很多房间，很多人生活在一起，空间都比较狭小，胜在价格便宜。 他打算等第一个月发工资之后再换一间大些的。 但这些比起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显得非常的微不足道，关于，那位威廉家的贵族，全程通缉乔渊的事情，刚刚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现在在距离塞恩集团东边五公里内的，一处叫桃花湾的地方，这里是玉带河的上游，有一片很大的河塘，盛产淡水水母，也叫桃花水母。 一到晚上，河塘里隐约可以看见点点蓝色的桃花水母，像一颗颗坠入凡尘的星辰，煞为漂亮。 胡图现在就看着桃花湾发呆，他先前一直想掏出手机打个电话去问候两声，可又觉得意义不大。 “我能做什么，我能帮到乔渊么，我能帮到我的好朋友吗，”他苦笑着，不是滋味：“不，我什么都帮不了。” “不，我还是要打。” 胡图最终还是拨通了手机，他觉得自己虽然无能为力，但作为朋友，力所能及的事情，他绝不含糊。 电话没有接通，没人接。 他并不知道乔渊的手机，被德古拉·玛姬给关机了，他开始焦急起来。 原本他并没有太强烈的焦急，毕竟先前已经见识了乔渊的本事，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严重。 可乔渊的电话打不通，他开始慌了。 他很快打给了班长顾浩然，问问乔渊有没有回学校，他觉得这种事情发生了，回学校应该有很大可能。 顾浩然接电话的声音较小，四周很安静，似乎在宿舍刚刚入睡，回应胡图道：“没呢，怎么了？” “没回学校？这这这…这可怎么办……”胡图抓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各种胡思乱想源源不断的往外冒。 顾浩然那边听出了不对劲，追问道：“乔渊不是和你一样，都出现实习了么，别担心了，如果没事的话，我要睡了，今天很累。” 胡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果然，只有自己关心乔渊的死活，这个书呆子，心可真冷！ 他赌气似的，一把挂掉电话，又给张飞打了一个，其实没有任何必要，不过是聊以自慰。 除了联系上几个同学，他实在不知还能干什么，对了，前两天吃饭的时候，乔渊带了一个粉发萝莉，可惜没有对方的电话。 倒是今天，他听一些同事说，塞恩公司被查了，被一个什么叫余烬的组织，调查了垄断税，巨大的集团内部，诸如法律部，公关部都忙的一团乱麻，还听说，集团高层为此开了一个临时的董事会，很严重的样子。 说实话，对于第一天入职的他来说，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他一直觉得赛恩集团极为庞大，起码在银月都十一区，是巨无霸的存在。 他知道总是有某些组织会制衡，或规范塞恩集团的发展，但他没想到，集团里的风向似乎很恐惧余烬，似乎不想轻易得罪余烬。 这对胡图来说，很震撼。 但甚至在集团厕所里，听见了一位高层主管自言自语的吐槽着，说什么：一个粉头发的丫头，一句话就闹的集团上上下下夜不能寐，真是混蛋啊！ 他只是在厕所里无意中听了一点点，没有多加停留，更不敢去问。 直到现在他也不太懂，那位主管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个小丫头闹的集团人人自危？ 谁啊，那么厉害。 不过粉头发什么的，乔渊的女朋友就是粉红头发，不可能吧，那个小萝莉温柔又话少，特别矜持，和那位主管描绘的完全不一样。 胡图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阵，什么头绪都没有。 他苦涩的捏着手机，沉寂了一会儿后，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色泽蓝金，非常的漂亮。 这是来自先前在八珍宴吃饭，那位叫姜云的家伙，送给乔渊的卡，说是在欢喜周三处，他姜家的产业里可以寻求庇护。 后来乔渊要把这卡送给自己。 他按照卡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并要求电话那头的人通知一下姜云。 他想联系上姜云，看看对方能不能有乔渊的线索，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 是夜，十一区中心。 一处加油站里，颜宝宝穿着咖啡色复古机车夹克，内衬白色吊带衫，裤子也是般配的皮革包臀，露出雪白纤细的双腿，膝盖以下，长筒靴和衣服颜色一样，很有高级感。 她叼着棒棒糖，在给彩虹小马加油。 闲暇中，她的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来自厄尔斯。 短信里说，一共583个邪神走狗，全部关押完毕，涉及烈阳教会，深海之眼，永夜教会，还有红螺，雷狱，以及天照会。 在余烬眼里，诸神都是邪神，教徒都是邪神的走狗，都是异端。 在十一区，十二新神的势力不全，但也不少，很多分部都不值一提，多半一位三阶驻守，大一些的分部，则有四阶升华者在幕后掌权。 今天的抓捕，显然也遇到了不少阻力，颜宝宝划了划屏幕，发现只是烈阳教会，就有两位三阶女祭司发出反抗，一个直接抓捕关押，另外一个就地处死。 此时按照厄尔斯的说法，惊动了烈阳教会的某个主教，闹的挺大。 还有红螺和天照会，都抓了一位三阶忤逆者。 这些势力里，唯有深海之眼较为安分，几乎没有任何反抗，陆陆续续80个深海之眼信徒，没费余烬什么时间全都悉数落网。 颜宝宝的目光也在这里停滞了下来，什么烈阳教会的反抗，红螺的忤逆都不重要。 她盯着关于深海之眼的信息，迅速查了一下，80个深海信徒的所有信息被她飞快调出，几乎是一目百行的速度，浏览了一遍。 “有意思。”她脸蛋鼓鼓的笑了起来。 随后，她打了一个电话给余烬的关押部：“我是颜宝宝，是不是那80个深海信徒是最后几批，总部的监狱塞不下去了？” “回宝儿姐，确实，秩序局的人手相对较少，这些海神的走狗，需要运往收容基地。”电话那头的关押部成员俨然一丝不苟的回答着。 颜宝宝微微眯起眼，在心底发出冷笑：“果然。” 似乎察觉到颜宝宝的询问有些不同寻常，那位成员凝重开口道：“宝儿姐？有什么疑点么？” “没有，很正常，就运往收容基地吧。” 颜宝宝含着棒棒糖，什么都没有解释，任凭这个自己察觉出的重大问题，放任下去。 先前在八珍宴没有钓到鱼，现在她想钓个大鱼。 不过在这之前，应该还差了点什么。 不出意外，最迟明天早上，就会出现了。 …… 地下世界，德古拉街道一号庄园。 乔渊从未经历过，这么如狼似虎的夜，有点遭不住，不过幸好，他精力旺盛。 历经太阳神火的神魂，所蜕变出的升华者的金色灵魂，也格外强大，他居然一直占据着上风！ 因他一直占据着上风，导致一向主导的吸血鬼夫人惊讶又享受。 那是多年不曾满足的喊叫。 那叫声，让楼下给上帝虔诚祈祷的地精小罗伯特浑身一颤，嘴里的祷告更频繁了几分：“哈利路亚，慈悲的天父，您是万主之主，万王之王，请惩罚您的仆从，犯下的罪孽……” 第79章 满足 第79章 满足 深渊世界，蒙多利亚大陆边陲。 辽阔的大陆南部边缘，树荫葱翠，山麓越发巍峨高耸，那是一座屹立在湖泊上的山巅，若非如神明或是飞鸟，需要渡一叶小舟，才能踏上。 浅滩清澈见底，可以看见各种巨大的熔炉，如废弃似的，或半截浮出水面，或陷入滩里，大部分锈迹斑斑，也有一小撮，在湖水的波澜下，泛着丝丝绿色的光，远远望去，颇为壮观。 而那巨大的，矗在湖泊中央的山巅，其外形，也仿佛一座高不可攀的熔炉。 史称：熔炉堡垒。 又叫伊姆之光，矮人丰碑，矮人宝库里的贤者之石等称号。 这里，是深渊世界七大矮人王国之一的伊姆王国圣地，也是矮人界三大圣地之一。 目前为止，只有身为最后一任的伊姆王国的矮人王，索尔·伊姆可以开启。 在伊姆王国遭到泰坦巨魔灭亡后，此地变成了他们最后的一处栖息地。 除了索尔·伊姆和一众亲信外，这里还残存了一些伊姆王国的老人和祭司，大部分苍老而憔悴，即使那些穿着黑色长袍的祭司，身上也都死气沉沉。 不过，他们身上的气息都非常强大，比起矮人王索尔的亲信更胜一筹。 他们这些日子里，都慢吞吞的围观着，敬畏又凝重的看向山顶，看向那熄灭多年的熔炉圣火，再次燃起。 他们对于矮人王索尔似乎都颇具微词，神色中相当不待见，他们敬畏的，是熔炉圣火，是女武神。 面对那至高无上的女武神降临，每个矮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不尽相同的情绪。 有些矮人在欢呼，似注意到了矮人王索尔的儿子回来了，那必然是只有女武神才能做的事情，他们冲女武神敖蔓蔓道谢，他们觉得王国可以东山再起。 也有一些矮人微微叹气，他们俨然看出，女武神的出手，是和矮人王索尔达成了某种约定。 或者说，这是一场交易。 随着矮人王将熔炉之火变成了暗红，甚至紫红之后，一小撮老人和祭司都心底一沉。 但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伊姆王国已然支离破碎，再经不起任何冲突或是矛盾。 熔炉堡垒这里，作为矮人界的三大圣地之一，曾经受着很多其它矮人王国的窥伺，都想占为己有。 只因这里，可以锻造出神明的武器！ 这里的圣火，加上伊姆王国独有的奇迹锻造术，能诞生出让神明也侧目的兵器！ 不知历经多少战争，牺牲了多少伊姆王国的矮人先辈，才从其余六国的环伺下守了下来。 并最终获得了认可。 然而，真正让伊姆王国屹立不倒的，是在漫长的历史里，一直为神明锻造武器，换来的独特地位。 伊姆王国最尖锐的大部分矮人，都在熔炉堡垒，都在这巨大的矮人丰碑里。 如这些老人和黑袍祭司。 他们守护着熔炉堡垒，便能守护住伊姆王国的命运，这是自第一代伊姆王定下的铁规，哪怕是后续的王，也不能更改。 这也导致，最终惨剧的发生。 伊姆王国覆灭了，只剩下了熔炉堡垒。 随之而来的，恐怕又是场腥风血雨，不过，这些老人仿佛又看到了某种希望。 女武神可能只是和矮人王索尔进行了某种交易，但女武神的出现，或许可以威慑其他矮人王国。 山巅，敖蔓蔓静静的站在那熔炉的核心外，看着矮人王索尔亲手为她打造，那可以开启旧神长廊的钥匙。 对于伊姆王国的命运，熔炉堡垒老人们的希冀，她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这只是一场交易，她先前帮矮人王索尔救回唯一的子嗣，已然是给伊姆王国续了一条命。 何况伊姆王国的命运，本身就是宿命的终结。 毕竟在很多很多年前，深渊世界里只有六大矮人王国。 她现在只在意旧神长廊的钥匙，在那幽深又危机四伏的旧神长廊里，有着她寻找的第一件神器。 她所寻找的三神器，比起一般的神明武器要强大太多太多，都是藏匿里岁月时光里的古老之物。 古老到，在他们新神诞生之初，就存在之物！ 为了杀死那个老东西，只有集齐传说中的三件古老神器，才有希望。 每每想起，敖蔓蔓的眼里只有恨。 无穷无尽的恨！ 同一时间，在距离熔炉堡垒十里外的一处山腰上，一队精锐的矮人军团早已蛰伏了数日。 这些矮人，和伊姆王国的矮人相貌类似，又不尽相同，他们皮肤干燥又厚实，并且相当坚韧，仿佛蒙上了一层岩石般。 他们是雷亚王国的矮人，是七大矮人王国中最为古老的一支，他们具备强大的身体和悠久的寿命。 当年想争夺熔炉堡垒的势力里，他们也是最大的一只，在雷亚王的眼里，只有最古老的矮人，最强大的矮人，才配拥有这打造神明武器之地。 初代伊姆王，最终获得的他们的认可。 但现在，早已不是初代伊姆王的时代了。 事实上除了前三代伊姆王外，后面的伊姆王，都不受雷亚王的正视，碍于当年不可打破的血誓约定，代代雷亚王一直忍受着。 直到这一代的索尔，居然葬送了整个伊姆王国。 虽然他们不在乎伊姆王国的覆灭，但作为矮人界的一份子，他们仍旧感到耻辱。 这完全让矮人蒙羞！ 若不是女武神的出现，他们早就占据了熔炉堡垒，此刻都拿着伸缩状的单孔望远镜看着，不是滋味。 军团首领霍斯骑着大如老虎的野猪，骂骂咧咧道：“混蛋，伊姆王国的矮人都是废物，为何还能一直获得神明的青睐？！” 他接着眯起眼，看着那一座巨大熔炉堡垒，逐渐明白了代代雷亚王的野心。 如此废物的伊姆王国，凭借熔炉堡垒，都可以这么的长盛不衰。若他们雷亚王国可以占据，怕是一统七大矮人王国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霍斯贪婪的笑着，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到女武神一离开，他就要发起攻击。 伊姆王国的命运再次变得飘渺不定。 而乔渊，渐渐的，他忽然明白该怎么和德古拉·玛姬拉进关系了！ 漫长的夜里，在地精小罗伯特听着楼上传来的阵阵愉悦的喊声，在他疯狂的祷告中，艰难度过。 享受了美妙滋味的德古拉·玛姬，意犹未尽的舔舐着嘴角。 她忽然有点舍不得吸乔渊的血了。 在有这个想法之后，她忽然一把捂住嘴。 从未有过，从未有过让自己心软的男人，眼前的乔渊是第一个。 “或许吧，如果每天，每一次，都能这么开心的话，那可就太幸福了。”玛姬慵懒的闭上眼。 第80章 夫人可真是无情 第80章 夫人可真是无情 清晨，十一区收容基地门口，如颜宝宝先前的猜测如出一辙，出现了一个自首的深海信徒。 昨天是八十个深海信徒关押到收容基地，今天这个，是第八十一个。 在颜宝宝的示意下，收容基地的许仁没怎么调查，就把自首的这个，派人关押了进去。 “宝儿姐？看来深海之眼不安分了。”许仁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中泛起凝重之色。 颜宝宝摆弄着办公桌上一个微缩轿车模型，漫不经心道：“给他折腾，你们注意自身防范就行，必要时，可以撤退。” “我会随时出现，别担心。”颜宝宝把模型放回原来位置，对许仁道：“碰碰车还在不？我想玩。” 许仁一脸黑线，喝茶的他差点又喷了出来，想起上周的尴尬经历，忽然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多嘴，自己刚刚就应该亲自押着那深海信徒进去。 …… 天蒙蒙亮，大概六点钟，乔渊已然步入梦乡，睡的很沉，楼下的地精小罗伯特松懈了一番。 没有声音了，一切都很快尘埃落定。 他现在只期望受到上帝的惩罚，否则良心难安。 时间一点一点的缓缓流逝，他开始清理餐厅的卫生，把餐桌上的液体抹去。把咖啡杯和研磨咖啡豆的物件都洗干净，放回原来的位置。 他个头太小，很多橱柜还要用上扶梯。 然后出门，去街道斜对面，领取新鲜的牛奶，并加热一番，放在保温箱里，女主人每天都要喝牛奶。 准备好新鲜的热牛奶后，他在玄关位置，一只保险箱里，拿出一部分钱，又出门一趟，去市场买菜。这里的钱，每用一笔都要记录详细，一分都不能贪。 他永远都记得，上一个地精就是因为贪了女主人的钱，被女主人制成了肉干。 小罗伯特来到市场，去往德古拉家族指定的几家摊位购买肉食和蔬菜。 德古拉家族在十一区的分支早已没落，这些曾经专供家族的供货商，为了生计，已然转型，但仍旧保留着把最为上等的肉食专供玛姬的传统。 或许，在他们眼里，依旧崇拜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德古拉家族，那是来自血脉里的敬畏。 一份特级鹅肝，一杯beluga级的黄金鱼子酱，也叫极地大白鲟鱼子酱，需要生长达二十多年才能采摘的顶格食材。 还有牛里脊，适合做女主人玛姬喜欢吃的牛扒。 余下的，是猴脑，鸭血，西兰花，和黄瓜。 那些店铺都非常熟悉小罗伯特，看见他出现，就很快的打包好，一份一份整齐的放在菜盒子里。 若在过去，是要亲自送上门的。 到底是没落的男爵贵族，待遇渐渐差了。 一上午就这么不经意间过去。 回到一号庄园的小罗伯特，先洗了一个澡，女主人玛姬非常爱干净，总觉得自己很脏。 洗完澡后的他，才开始洗菜做饭。 今天较往日清闲一些，女主人玛姬没有下楼，说明可能已经喝了查理先生的血，午饭没必要了。 今天是3月24号，晚上七点，女主人玛姬会去参与红螺庄园的宴会，晚餐也可以作罢了。 但下午茶还是要准备的，黄金鱼子酱保质期很短，鹅肝也可以蒸一份，牛肉猴脑则可以放冰箱了。 只是想到查理先生可能已经死了，或是成了被女主人玛姬饲养的活血池，他心底的愧疚就难以释怀。 小罗伯特叹息着：“那么善良又温柔的查理先生…我是罪人，我罪孽深重，我会下地狱的……” 他碎碎念念，站在椅子上开始烹饪鹅肝。 很快到了下午，德古拉·玛姬醒了之后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香槟色的宫廷蓬蓬裙，画上淡妆，涂着浆果紫口红，看起来冷艳又尊贵。 地下世界没有太阳，窗外的光一直微弱又迷幻，大约五点钟，玛姬品尝着地精小罗伯特准备好的鹅肝和鱼子酱，在长桌餐厅安静的吃着。 小罗伯特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收拾餐具。 “嗯，今天的鹅肝不错，”玛姬的脸上露出笑容，让小罗伯特很受宠若惊。 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平日里一年到头，女主人玛姬也不会夸上一次，他来到一号庄园七个年头了，一共就那么屈指可数的三次，少的可怜。 而今天，女主人玛姬似乎更为年轻的不少，荣光焕发，心情也是难得大好。 就像…被滋润了一番。 小罗伯特错愕又欣喜，无论如何，这都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他笑着感谢道：“主人喜欢就好，往后，我会继续努……” 他说话还没说完，就被玛姬打断：“你和查理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啊？”小罗伯特不由自主的一惊。 那刚刚欢喜的心，瞬间冰封，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他很快意识到不妙，疯狂的把情绪压下，恢复镇定的样子，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此刻，德古拉·玛姬耐人寻味的眯起颜：“升华者会救地精么？还不是普通的升华者，那可爱的灵魂，蓬勃的精力，真是美妙。” 旁边的小罗伯特虽然在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可身体还是在不禁的微微发抖。 遭了，全都被女主人发现了！ 他早就应该想到，女主人贵为德古拉家族的后裔，即使贵族身份没落，那血脉里的高贵和城府依旧无与伦比，哪怕那威廉家族也完全不够格！ 他早该想到这一切，可惜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被查理先生的花言巧语所忽悠。 如今对方死了，该轮到自己了。 可死法也有很多种。 有些人很幸运，被一枪爆头或是砍掉脑袋，疼痛出现了一瞬间就再没有任何知觉。 而有些人连死都非常痛苦，他不愿成为后者，他打算在死前坦露一下，讨个痛快。 “我…我其实……”小罗伯特吞吞吐吐的开口。 “做的很好，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德古拉·玛姬眯起眼，挖了一勺黄金鱼子酱，递给小罗伯特。 ！！ 小罗伯特彻底惊讶住了，女主人不仅没有生气要杀他，似乎还很满意，并奖励自己。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 他从未被女主人奖励过，尤其是这珍贵的黄金鱼子酱，他忽然觉得今天很不真实，像在做梦。 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给自己打了一巴掌脸，很痛，非常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女主人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根本不切实际。 “不喜欢鱼子酱么？”德古拉·玛姬微微皱起黛眉。 小罗伯特顿时慌了，他立马双手伸出，摆出捧着的姿势，惶恐不安的让女主人把那一勺黄金鱼子酱撒在自己手心。 他生怕自己抗拒之后，女主人会一脸嫌弃道：果真狗改不了吃屎，卑贱的地精，不会品尝鱼子酱的美味。 他脑补出很多很多，忐忑不安。 德古拉·玛姬在吃完了鹅肝之后，轻轻抿了下嘴唇，补了一下口红，准备出发了。 七点的红螺庄园晚宴，去的路途也有些距离。 小罗伯特珍贵的把那一点点鱼子酱放在兜里，没舍得吃，他正准备收拾刀叉碟子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楼上慢悠悠走了下来。 那身影很快将满心欢喜的小罗伯特僵在原地，甚至手里的碟子都随之滑落，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他惊恐万分的看着，看着气色不错的查理先生，完好无损的穿着皮革大衣，戴着墨镜和牛仔帽，拎着保险箱走下楼。 他几乎惊掉了下巴。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夫人可真是无情，满足之后就要把我打发了。” 乔渊打了一个哈欠，正常像昨晚那种精力几乎耗空的情况下，一个白天的睡觉是远远不够的，他根本不可能醒的。 不过早在昨天晚上，他就提前设了一个闹钟，就算手机后来被德古·玛姬关掉，也还是会提醒。 他看着要走的德古拉·玛姬，目中露出失望之色。 德古拉·玛姬见状，抿嘴笑道：“我要去参加一个晚宴，罢了，一起吧，刚好带你认识认识。” 第81章 德古拉六世 第81章 德古拉六世 直到乔渊和德古拉·玛姬走出庄园，小罗伯特还处于强烈的惊讶当中，他实在三观颠覆，惊呆了。 查理先生不仅没有死，脖子上也没有女主人的牙印，说明血都没有被吸？？ 哦天哪，我的上帝！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难怪昨晚女主人的叫声那么满足，像久逢甘露一般。 他起先并未在意，毕竟，那种事，不都那种声音么，他不懂，也不了解。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女主人玛姬今天这么的欢愉和开怀，对他态度180度大转弯，甚至赏赐他昂贵的黄金鱼子酱，这种种巨大的变化，原来都是因为查理先生！ 他实在太震撼了，这种震撼，在查理先生和女主人玛姬仿佛情侣般离开后，达到了极致！ 查理先生…会成为庄园的男主人么。 小罗伯特忽然暗搓搓的期待起来，这个可以把刻薄又恶毒的女主人，变得矜持又温柔的查理先生，简直就是天父派来拯救他命运的使者！ 他无比期待，期待查理先生入主德古拉街道一号庄园，成为这里的男主人。 成为这里的新主人！ 远处，走在德古拉街道上的乔渊，并不会知道，自己的计划，无意中几乎改变了小罗伯特的命运，他此刻的目光，放在玛姬身上。 “这么看人家，真是让人心猿意马。”德古拉·玛姬目光含笑，像春风一般，吹在乔渊脸上。 “夫人实在太美了，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为了顺利进入红螺庄园，乔渊由衷的赞美着。 不过有一说一，这位吸血鬼夫人的滋味，实在妙不可言，和顾汐月完全不一样。 若非自己远超常人，甚至远处一阶升华者的精力，否则此事将会极为麻烦。 感谢太阳神，不，得感谢女武神敖蔓蔓。 倒是有一段时日没见到敖蔓蔓了，不知今晚的红螺庄园，是否可以给他来个万劫不复的滋味？ 毕竟，这是唯一可以和敖蔓蔓联系上的方式。 对了，这一周…… 他想起顾汐月的星空之声总决赛。 今天23号，是周六，会是明天么，手机里没有顾汐月的来电和短信，这让乔渊琢磨不透。 记得先前周四在边缘世界，他还问过顾汐月一次，对方和他说，开启前会告知。 可这都周六的晚上，什么都没有。 罢了，等今晚有个水落石出之后，再打给顾汐月问问吧，他之前可是答应对方，一定会去看的。 “想什么呢？”细心的德古拉·玛姬打量着乔渊，打量着这位有趣的查理先生。 乔渊笑了一下：“在想夫人。” 玛姬的脸颊泛起了丝丝彤色，像陷入爱河的女人，在路边，就和乔渊，吻了起来。 少倾，乔渊舔舐着嘴唇。而德古拉·玛姬则招来一辆猩红色的加长塞恩轿车，车前的标志，和德古拉金币上镌刻的侧脸银发图案一模一样。 那脸色苍白的司机竟亲自下车，冲玛姬躬身道：“尊贵的德古拉六世，玛姬公主您好，请上车吧。” “？德古拉六世…公主！” 乔渊心底咯噔一下，他知道玛姬是德古拉家族的后裔，但这个六世是什么鬼，公主又算什么。 这好像某种王位继承人似的，可对方，不只是一个没落男爵后裔么，难道是对方的血统，是极为罕见的纯血吸血鬼？是来自德古拉王的直系后人？ 他眉头微皱，很快想起一号庄园里，那餐厅墙面上，挂着的第二幅巨大的肖像，那双眼被挖掉的男人，那疯狂扭曲的笑容，仿佛活了一般，让他理智受到了强烈冲击。 如果第三份肖像的老婆婆，是玛姬的母亲，那第二幅肖像的男人，很可能是玛姬的爷爷。 他像是无意中，忽然窥探到了玛姬的秘密，可具体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他跟着玛姬上了加长轿车，里面装饰豪华，一圈棕色的真皮沙发，檀木茶几，还有酒柜。 还有一只白色的老鹰，羽毛柔软，姿态高傲，尤其是那金色的眼睛里，隐约有齿轮转动的迹象，乔渊很快发现，这是一只仿生鹰。 若不去刻意关注，和真的鹰几乎没什么差别。 乔渊还注意到，这塞恩轿车里，也有如德古拉金币上面镌刻的印记，属于德古拉的标志和古老文字。 看来，这辆车似专供德古拉家族的吸血鬼。 这无形的尊贵感，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轿车不急不缓的往上开去，似德古拉家族的余威仍在，路上堵车的情况少了一些。 乔渊看到一些路人的目中露出恐惧，还有厌恶，俨然德古拉家族的名声不好。 毕竟是吸血鬼。 “饿不饿？”玛姬挥挥手，那仿生鹰就扑动翅膀，从柜子里叼出一瓶红酒，还有甜甜圈。 乔渊微微摇头，喉结滑动了一下道：“我想喝奶。” “不太好吧，束腰宫廷裙太紧了。”德古拉·玛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襟，有些无从下手。 “……”乔渊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最终拿起茶几上的甜甜圈。 女人真是可怕，他只是想喝点牛奶，补充一下营养，又可以解渴，晚宴的话多少会有食物。 车很快驶出地下世界，开往欢喜州郊外。 欢喜州很大，可郊外，只有一处。 那就是欢喜州的东边，也是十一区的边缘，那是一片塞外丘陵和平原，风景优美，还有一处巨大的湖泊，叫忘忧湖，很多喜欢安静的富人都住在那里。 时间是晚上六点多，随着行驶的路程接近，高楼渐渐变少，雨水淅淅沥沥的纷纷落下。 郊外下雨了。 雨水让车窗生了薄雾，窗外的景色也跟着变得模糊，乔渊吃完了甜甜圈，酒没有碰。 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他的心情随着姗姗来迟的终点，也泛起丝丝涟漪，期待又凝重。 半晌，车子驶过郊外的忘忧湖，湖泊很大，一条长长的浮桥搭在湖泊上，车子像开在湖面上一样。 过了忘忧湖，远方的低矮丘陵上，出现了一栋巨大的庄园，远远超过玛姬家的规模。 乔渊抬起手，擦拭一下车窗上的薄雾，更为仔细的看去，发现那庄园已然非常热闹，在庄园门口，停有很多轿车，大部分都是跑车和suv，还有两架私人浮空车。 加长轿车逐渐在庄园门口停下，不少打车雨伞的富人都随之看来，目中多少带着几分敬畏。 当然，也有人不屑一顾。 在乔渊纠结没有带伞的时候，那苍白脸颊的司机已然下车，撑起一把暗红色的伞，给他和玛姬打开了车门。 德古拉·玛姬的一只脚，踩着银白色高跟鞋迈出车门，落地之后，溅起点点水花。 乔渊跟着出来，发现那司机，给他也提供了一把伞，并为他主动撑开，虽然对方面无表情，但礼仪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 没有寻常侍从那种高傲看不起人的姿态。 他左手拎着小牛皮印花手提箱，右手打着伞，和德古拉·玛姬，不急不缓的走向庄园大门下。 距离庄园近了他有所发现，庄园的表面点缀里很多海螺，镶嵌在墙面上，还有贝壳，甚至珍珠，有一种奇异的异域风情，很美。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这些海螺几乎都是壳口向外，或是一半壳口陷入墙面，一半露出。 在乔渊旁边，每一个人都非富即贵，都非常具备涵养，他们说话的声音，无论男女，都比较轻。 期间一位穿着修女服的白发老妪，保养的极好，脸上几乎看不见什么皱纹，老妪热情的来到玛姬面前，姿态摆得稍低些，和玛姬拥抱了一下，并相互亲吻了一下脸颊。 似乎认识，而且挺熟。 后来老妪的目光落在了乔渊的身上，稍显惊讶的翻动眼皮，并轻咦一声，笑容意味深长。 乔渊也没有吱声，不过，从修女服老妪的目中，他能看得出来，对方大概是有点惊讶德古拉·玛姬居然带一个陌生人来参加晚宴。 仿佛从未有过。 他和玛姬很快来到大门旁。 那是一扇很高的拱门，旁边站着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的接待，扎着脏辫，肤色小麦，相当彬彬有礼的给各位富豪权贵欠身低头。 在轮到德古拉·玛姬的时候，那脏辫接待看了邀请函后，微微点头道：“欢迎玛姬男爵，请进。” 乔渊刚要跟着进去，却被那脏辫接待一把拦的下来，非常礼貌的开口：“先生您好，请出示邀请函。” “他是我的朋友，”德古拉·玛姬淡淡开口。 那脏辫接待稍稍一怔后，脸色恢复平静道：“尊敬的男爵大人，按照规定，无论是谁都需要持有邀请函才能参加晚宴。” “这位先生即使是男爵大人的朋友，也要按照规定，”脏辫接待的口吻不卑不亢。 第82章 上位者的姿态 第82章 上位者的姿态 欢喜州郊外，红螺庄园前，雨下的很大。 乔渊打着黑色的雨伞，面对脏辫接待固执的态度，微微跳动了一下眼皮。 规矩这么严的么。 虽然他感到了十足的麻烦，但晚宴的规格如此之高，越发说明，今晚会有大人物出场。 脏辫小麦色皮肤接待的话，很快让德古拉·玛姬脸色变化，也迅速吸引了旁边几个富人的目光。 那先前和玛姬拥抱的白发老妪，顿时生气的走上前，严厉训斥道：“说什么荒唐话，男爵大人带一个朋友参加晚宴，有什么问题？” 脏辫接待依旧不卑不亢道：“弗兰克夫人，按照规定，任何人进入晚宴都需要邀请函。” “既然连尊贵的男爵大人都需要邀请函，那么，他的朋友为什么不需要？难道他的朋友是子爵，甚至伯爵么。” 接待慢条斯理的解释着，硬是把白头发的弗兰克夫人呛了一嘴，气的脸色阴沉如水。 他就像充满正义的天使，在宣告天父的圣言，令谁也不能再轻易反驳。 “何况？”脏辫接待打量了一下牛仔模样的乔渊：“男爵大人从未带过朋友参加宴会过，什么时候和野蛮粗鲁的牛仔在一起了，真是让人意外。” 乔渊眉头不展，他虽然没有说话，却是能感受到那脏辫接待的傲慢和偏见，似乎不待见乡下来的牛仔，觉得会玷污了这上流的宴会。 不过，直觉告诉他，此事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这脏辫接待看似是针对自己，实际上，似乎有着更深的心思，他一时捉摸不透。 德古拉·玛姬脸色冷漠，似乎看穿了接待的内心，鼻翼里微微哼出一声：“我若执意带他进去呢？” 那接待先是微微躬身，以示尊敬，随后抬起头，骤然挺直了腰板，傲然道：“男爵大人身份尊贵，实力也很强大，我自然挡不住。” “但请，先踏过我的尸首！” 这番话一落下，骤然让四周所有宾客的光都汇聚了过来，成了此地唯一的焦点。 旁边的弗兰克夫人面色阴晴不定，乔渊也心底一沉，似乎这麻烦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德古拉·玛姬的脸上变得苍白，似下一刻就一口把脏辫接待的脖子撕开，吸光所有的血。 就在僵持的过程中，从红螺庄园里卡快步走过来一位管家模样的长发中年人，穿着得体的修身马甲服，每一个扣子都是纯手工打造，质地精良。 那中年管家大约五十多岁，双眸很小，耳朵却挺大，面相看起来仁慈而善良。 管家手上带着蚕丝白色手套，他先彬彬有礼的向玛姬欠身，随后一巴掌打倒脏辫接待，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简直脏了男爵大人的手。” 接着管家抬起头，看向玛姬，脸上带着歉意赔罪道：“男爵大人息怒，这伙计新来的，口无遮拦，待我把他的嘴给缝起来，让他一辈子再不能胡言乱语。” 管家挥挥手，庄园里就走出两个下人，一位肌肉结实，摁住脏辫接待，另一个长脸老人拿出针和线，就在门口，一针扎进脏辫接待的嘴唇里，令对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老人面无表情，非常娴熟的很快给脏辫接待的嘴缝的严严实实，大量的鲜血从对方的嘴角溢出，流满下巴和胸膛，触目惊心。 乔渊瞳孔猛的一缩，怔怔的看着脚下一幕。 他杀过邪神的走狗，不止一次，仍旧觉得这红螺庄园的管家，尤为心狠手辣。 他身边的玛姬并无什么波澜，甚至看都不看那管家一眼，收起伞，径直走进了庄园。 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大耳朵管家并不生气，一直欠着身子恭迎，态度相当谦卑。 乔渊一开始觉得这是一出双簧，又觉得不像，没人说话，他也什么都没问，没什么头绪。 但玛姬的心情俨然被搅动了，说明此事当中，颇为一番下马威的意思，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戏演足了。 表面上非常尊敬男爵，骨子里又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是一个没落的贵族。 就是代价大了一点。 他的推测其实并没有什么依据，可若是按照他的这种推测，那么无论是个接待还是管家，或许都可能是威廉家族的人！ 一边是如日中天的新兴贵族，一边是没落的古老贵族，就像新神和旧神，互相不待见也较为合理。 这些都是乔渊的胡思乱想，事实上，从走进红螺庄园这一刻起，玛姬的价值已经利用完了。 对方家族的未来，和威廉家族的矛盾什么的，都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是他打探那子爵之子的事由。 作为付出的一方，他并不觉得这是十足的利用，这分明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互相都很满足。 所以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红螺庄园很大，约莫三层，巨大的圆形建筑里，富丽堂皇，那一根根柱子都是一整块大理石雕刻出来，楼梯扶手仿佛度了一层金子，地面泛着光，像美玉铺砌。 乔渊抬起头，发现天花板上的光辉，是数以百计璀璨的夜明珠，这里似乎每呼吸上一口，都充满着金钱的味道，让人着迷。 里面的富人和权贵比比皆是，男人大部分穿着黑色西服或是燕尾服，女人则多是裙摆，三五汇聚，拿起侍者盘子上的香槟，愉快的交谈着。 气氛相当融洽。 玛姬的出现，再次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多目中带着笑容，向着玛姬微微点头。 乔渊可以遇见，如果是当年还没有没落的德古拉家族，那么玛姬必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走到哪里怕都是众星拱月一样的存在。 只是之前那司机又提起过玛姬是德古拉六世，而且是一位公主。 似乎德古拉家族并没有没落，没落的可能只是这里的分支，具体的缘由，他暂时也不清楚。 除了那位弗兰克夫人外，另外一位头发乌黑的老爷爷，本来在和一对盛装夫妇聊着，眼看玛姬出现，顿时打了一个招呼，走了过来。 老爷爷的手腕上带着价格昂贵的银表，他来到玛姬面前，俯下身子，虔诚的亲吻了一下玛姬的左手，敬畏又激动道：“玛姬夫人越来越漂亮了，让我再次感受到德古拉家族的荣光，光耀陋身。” 那表，乔渊好像在哪里见过，想起来了，是小时候父亲破获了一桩珠宝大盗案那会接触的，名字好像叫维多利亚，是一款顶尖奢华品名表，价格都在百万以上。 他暗暗咂舌，发现玛姬认识的熟人好像都是老人，且态度都颇为恭敬。 就像家族过去的老仆人一样。 他暂时还没有离开玛姬，这里的人每一个他都不认识，等到必要的时候再说吧。 带着名表的老爷爷和之前弗兰克夫人一样，在起身的时候都对乔渊投了异样的目光。 那目光里带着惊讶。 似乎都觉得玛姬带上男人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哪怕关于玛姬的传闻他们都知道。 可那些充其量不过是血食，饮料罢了。 因对于德古拉·玛姬的浓烈敬畏，使得老爷爷和弗兰克夫人对于乔渊，一样颇为尊敬，冲他也微微欠身道：“老朽丹尼尔·迪伦，叫我小丹就行。” 乔渊微微一怔，这带着百万名表的富豪，对自己露出善意的笑容，话语也比较谦卑。 这种来自玛姬而产生的身份提升，让乔渊都心跳加快了几分，他回应道：“亚历山大·查理。” 这一次他没再说幸会两个字。 他现在的身份，再说幸会，就跌份了。 显然，在他意料之中，丹尼尔·迪伦并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甚至很心满意足。 这就是上位者的姿态么。 真是让人陶醉。 第83章 开头两章有所修改，不毒不尴了 第83章 开头两章有所修改，不毒不尴了 经常发现有读者留言说开头有点毒，有点尴，有说女武神逼格太低了，没有把神明的逼格写出来，有说神明不应该这样，那样，有说主角反应不太好。 反正很多很多意见吧，一直也无从下手，然后今天书友群几个读者指点了一下，和我想的不谋而合。 所以从第一章结尾，女武神出场开始，重新设定的人设（其实女武神高冷也是我最初的人设，只不过和顾汐月撞了设定，就想着差异化一点。） 第二章也添加了很多，主要是添加，丰富了设定，包括交代了为什么主角会成为女武神使徒的原因（给命运之锤做了铺垫，在之后的剧情也有单独的命运之锤线。） 相当于完善吧，关于命运之锤后面也会有些笔墨。 开头第一章第二章对后续剧情没有任何更改，没有任何影响。 第84章 子爵之子的隐秘 第84章 子爵之子的隐秘 上位者的姿态，他曾经见过一些，都是那种高高在上，话语很少的模样。 对于崇拜上位者的人来说，能得到上位者任何一个字的回复，那都是一种天大的恩赐。 哪怕只是被上位者看一眼，心头都会飞快的跳跃，觉得是无上荣光。 他渐渐理解一切。 越是接触玛姬，乔渊越发现玛姬深藏不露。 罢了，不重要。 今晚的威廉家贵族，才是重中之重。 这会儿，一位侍者端着两杯香槟来到玛姬面前。 玛姬拿起一杯香槟，冲他投来笑意：“这么拘谨，第一次参加晚宴么。” 乔渊拿起剩余的那杯，不予置否道：“如这样上流的晚宴，确实是第一次参与。” “夫人不知道，我们十二区那里的宴会，比较狂热，一群人围着火堆跳舞，或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远远没有这里矜持而优雅。” 他喝了一口香槟，并没有注意到德古拉·玛姬的目中闪过一丝异彩。 似乎自己描述的画面，是对方所不曾经历的美好，充满了几分向往。 德古拉·玛姬眯起眼：“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想去看看。” 乔渊一口香槟差点喷了出来。 作为十一区的土着，他连十二区都没有去过，凭借看过的西部牛仔电影胡扯几句，玛姬居然当真了。 真是麻烦啊。 女人果真很麻烦。 “行，等我在十一区站稳了脚跟，就带夫人回去看看，”乔渊喝完一口香槟，信誓旦旦的答应着。 此时距离七点差些时辰，但庄园里已经很热闹了，在他们的前方，两条楼梯一左一右，成收束的方式，向上延伸。 在庄园的二楼，是一圈沿着边缘的走廊，唯独在他们正前方的位置延伸出一片露台。 似乎随着晚宴开幕，那威廉家的贵族就会出现在这二楼的露台上。 真是让人期待呢。 德古拉·玛姬抿了抿嘴，投来一丝费解的目光：“听起来，似乎站稳脚跟很难的样子？” “也还好了，看能不能遇到好的生意伙伴吧，有时候运气背，就很倒霉。”乔渊说的轻描淡写，心底却不禁腹诽了几句。 贵族小姐不知柴米油盐，何不食肉糜。 唉，这大概就是阶级永远无法跨越的差距吧。 想他大学时候每周末代打游戏，或者去一些快餐店打杂，过得虽然充实，但也辛苦。 现在加入了余烬，虽然没有固定的薪水，但偶尔搜刮点邪神走狗的财富，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他觉得这跟自己没有转正有关系吧。 对了，哦，糟糕！ 他直到现在还没有转正，还没有办理关于成为正式成员的手续，这几天可真是太忙了。 等把威廉家贵族宰了之后，就给办了。 余烬的斗篷也可以换上一件新的了，说起来，他对余烬最为在意的就是这个防护特别棒的斗篷。 在晚宴即将开始之前，他和德古拉·玛姬说了一声，去寻找卫生间。 乔渊在询问了一下侍者后，发现那卫生间里都是镀金的，金碧辉煌，简直富的流油。 在卫生间的门口，墙面上也点缀着几只壳口半露的海螺，和庄园外墙上如出一辙。 很具有特色。 他推开了一只单间，少顷，正打算出来，却听见洗手池旁边，传来一些窃窃私语。 “喂，我听说，那巴奈特·威廉好像是子爵大人的私生子，还患了某种怪病。” “别瞎说，都是流言，子爵大人年事已高，小儿子查尔斯丢了保险箱，闹出点幺蛾子，有些人就开始造谣了。” 乔渊的呼吸略显急促。 到了今天，直到今晚，他才终于得知，那个陷害自己，让全城通缉他的贵族，叫巴奈特·威廉！ 他神色阴冷，屏气凝神，通过门缝看去，发现说巴奈特是私生子的，是一个胡须茂密的胖子，夸夸其谈，似乎很喜欢这种来自贵族的八卦。 另一个秃顶的鹰钩鼻男人，直言否认，并让胖子谨言慎行，别自讨没趣。 胖子却继续口无遮拦道：“造不造谣不知道，但私生子这个身份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我倒是好奇，这子爵大人的小儿子一周后过生日，今天的晚宴算什么，提前恭喜么？” 这一次鹰钩鼻男人并没有再反驳什么，似乎自己的反驳显得非常的苍白无力。 鹰钩鼻男人犹豫了一下，皱眉道：“这些话你私下和我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当众说，别怪我到时候不认你这个朋友。” “喂，我有那么愚蠢么。” 胖子和鹰钩鼻男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卫生间，乔渊轻轻推开单间门，神色冷漠的走了出来。 “私生子，还患有怪病…” 当初在地下拳赛外面，从那些大厦的银幕上，他听见对方声音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患病的异样。 但只是通过声音，未免太武断了。 这个线索虽然不够关键，可从那胖子的口吻里感觉，对方知道的可能不仅仅是这些。 他掌心有蓝光闪烁，命运之锤显露出来，随后又飞快的消失。 乔渊摇摇头：“不妥，在这里逼问不了。” 随着卫生间外传出一阵躁动的声音，他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指针到了七点。 他在镶嵌着钻石镜面的洗手池上，冲洗一下双手，就迅速离开了卫生间。 他穿过人群，来德古拉·玛姬的身边，抬起头，发现从二楼的露台上，一辆轮椅被缓缓推出。 那轮椅色泽透明，仿佛水晶制成，在轮椅上坐着一位略显老态的青年，年纪轻轻头发就灰白参半。 那青年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断了双腿，容貌虽然老了些，但目中的光彩却极为凌厉，像一把出鞘的锋利宝剑。 在轮椅后面，站着两位带着白银面具的高大骑士，披着白色的披风，非常威武。身上的银白铠甲泛着绚丽的光，表面镌刻着复杂繁密的花纹，一尘不染。 这两个白银骑士给乔渊的感觉，很强大，估摸着有霸道二阶的水平，远超维克多·蒂奇。 乔渊眉头微皱，又古怪看去，暗想着，难道这轮椅青年就是那查尔斯·威廉？所谓的怪病是残疾么。 贵族不应该有先进的医疗么。 他疑惑中，就听见那轮椅上的青年开口道：“还能见到大家，我很荣幸，我谨代表父亲大人向大家问好。” 轮椅青年的声音看似慰问，又非常的冷漠，来自骨子里的高傲，哪怕他是一个残疾人。 “今晚的宴会，主要是想和大家聚聚，随意聊聊，比如最近，余烬的大抓捕行动。” 轮椅青年的话音落下，很快掀起阵阵议论，大多是抱怨和生气，都对于余烬的行为不满。 “大抓捕行动？我怎么不知道…”乔渊略有惊讶。 能让一个威廉家的贵族在如此隆重的宴会里提起，并引起此地所有富豪和权贵的附议，此事…想必大的惊人。 但他却一无所知，发生了什么。 “嘿，那个死丫头可厉害了，不仅下令抓了五百多号各教会的信徒，还罚了塞恩集团的垄断税，我不相信和那小子没有任何关系！” “那叫乔渊的小鬼，该不会也是余烬的人吧？不然那该死的粉头发，会忽然出动这么大阵势？” 乔渊略微发愣，脑海里的思绪纷纷碎裂。 是颜宝宝！ 听他们议论的时间，大抓捕是昨天开始的，也就是说，在颜宝宝得知自己被通缉之后，就展开了。 这…… 他加入余烬一周还不到，除了最开始和颜宝宝执行第一个考核任务外，后面的都是他的独角戏。 在被全城通缉之后，他第一时间想的，是对颜宝宝撒谎，对颜宝宝隐瞒。 没想到，对方这么帮自己，居然在一天之内，抓了五百多个邪神的走狗…… 乔渊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又很是开心。 从第一次见到余烬组织的时候，因为女武神敖蔓蔓的缘故，他始终存在着一些芥蒂。 后面加入了余烬，当初也只是为了获得一个靠山，用来面对烈阳教会。 一直以来，对于余烬，乔渊都没有太多的触动，更谈不上什么感情。 直到今晚，直到刚刚。 在得知颜宝宝的所作所为之后，他才忽然发现，自己一直是余烬的一份子，不可或缺！ 忽然有了一抹强烈的归属感。 无论如何，这一次该好好感谢颜宝宝了。 在他思绪万千的一刻，那轮椅上的青年再度开口：“当然了，一周之后，是我亲弟弟巴奈特的二十岁生日，我很爱我的弟弟，这一次大家就不用送什么礼物了，老爷子不喜欢，到时候，各位再聚聚，一起吃个饭就行。” “地点的话……” 第85章 剧变 第85章 剧变 是夜，欢喜州郊外，雨越下越大。 任凭红螺庄园里熙熙攘攘，窗外雨水噼里啪啦的声响，也吸引了些许宾客的注意。 谁也不喜欢出去玩的时候下雨，乔渊也不喜欢，不过，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汇聚在了轮椅青年的话语中。 刚刚在卫生间里，那个鹰钩鼻的秃顶男人说了，巴奈特·威廉是小儿子，那么眼前这位可能便是子爵的长子了。 他刚刚还好奇那子爵生有两个儿子，偏偏在格里芬的嘴里，流露着小儿子在主持家族。 大儿子残疾，小儿子患有怪病，嘿。 幸灾乐祸什么的不多，但很明显可以降低它反杀的难度，整挺好。 从周围人的议论中，乔渊很快得知，这个威廉家的长子，叫奥斯特里茨·威廉，平日里主持些威廉家族的日常事务，为弟弟巴奈特·威廉分担一下。 至于老威廉子爵大人，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靠着一种叫赫拉物质的药，延年益寿。 在听到赫拉物质的时候，乔渊的脑海里很快出现，旧日报社副社长索林·佩恩提前的那一剂长生不老药，不知是不是一个东西。 与此同时，威廉家长子奥斯特里茨·威廉，继续说道：“一周后我弟弟巴奈特的生日地点，在塞恩集团的后花园，欢迎大家。” “而今晚，照例，送各位一颗海螺。” 奥斯特里茨·威廉话音未落，庄园里就掀起一阵躁动，很多宾客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似乎非常的期待。 似乎他们齐聚一堂，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这颗新的海螺。 乔渊微微皱眉，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只见那威廉家的长子缓缓抬起手，站在他身后的几个侍者，便把早已准备好的新鲜海螺，分发下去。 每个侍者的手中托盘只有一个海螺，分批次，一个一个非常恭敬的送到各位富豪的手里。 这个过程稍微花了一点时间。 很快，德古拉·玛姬也收到了一只海螺。 乔渊略有古怪，来的路上就看见红螺庄园的墙面上镶嵌着不少海螺，在卫生间门口也看见了几只海螺，现在这威廉家的长子还分发海螺…… 海螺有什么寓意么。 他扭过头，看向玛姬的海螺，发现那质地水润光滑，巴掌大小，带着黑色的斑点，还挺好看。 所有人的海螺都是差不多的色泽，大同小异，每一个宾客在接到这个海螺后，似乎都较为心花路放。 有人小心翼翼的拿出烫金的红布，把海螺珍贵的包裹起来塞在怀里。 有人拿起海螺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 还有人把海螺的壳口位置，贴在耳朵上聆听了起来。 刚刚还非常正常的宾客们，在此刻随着获得海螺之后，举止言行都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比如，他旁边有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婆婆，身体干枯，皮肤惨白，仿佛快要入土了。 那老婆婆拿起海螺，贴在耳朵上虔诚的聆听着，仿佛听到了天父的呢喃，暮气沉沉的身子骨居然绽放了朝气，气色都好了几分。 另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抬起头，摇了摇，海螺从滑落一些乳白色的汁液，喝下去后，蜡黄的脸色竟变得白里透红！ 还有一位眼窝深陷的褐色头发女人，手捧着海螺，发出尖叫：“我听见主的声音了！” 乔渊的目光第一次变得格外凝重。 这里…难道不是晚宴么。 怎么忽然变得像一群疯狂的邪教徒。 耳边似乎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那是一位侍者，在认真又仔细的询问着： “查理先生？查理先生？” 乔渊的心神在微微一顿后，回过神来，他差点条件反射的挥出命运之锤。 站在自己一侧的，是一位长发侍者，很有礼貌的端着一只淡金色的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只新鲜海螺。 乔渊皱眉看去：“什么事？” 长发侍者温柔开口道：“查理先生是男爵大人的朋友，又是第一次来，请收下这份薄礼。” 听着使者的话，乔渊的下巴重新抬起，看向二楼露台那里。 几乎在意料之中，那位威廉家的长子奥斯特里茨·威廉，微微侧脸，与他的目光触碰，露出一丝善意的笑。 他一瞬就明白了，这是来自对方的礼物。 他本想着拒绝，这海螺一看就不对劲，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宴会，到底是什么组织，他暂时不清楚，但俨然不正常。 尤其是刚刚的那位双眼深陷的褐色头发女人，居然说，听到了主的声音。 主是谁？！ 红螺又代表什么。 难道……他没有急着去答应，也没有拒绝，他想看看德古拉·玛姬的态度。 不！我在做什么。 我现在不是乔渊，不是余烬成员，不是为了查找查尔斯·威廉。 我现在只是一个来自十二区的牛仔商人，我叫亚历山大·查理，我结交了玛姬夫人。 乔渊的心思提到了嗓子眼。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境在细节方面，还是太过稚嫩，非常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这可不行。 他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已经获悉了查尔斯那个小畜生，一周后会在赛恩集团的后花园过生日。 一切都万事俱备。 如何也不能在这里露馅。 不管露台上的奥斯特里茨·威廉有没有帮助过他的弟弟巴奈特，都是威廉家族的人，对自己都具备着一定的威胁。 他不能犯错！ 说来话长，这些思绪也不过在乔渊两个呼吸之下，他冲着那露天上的奥斯特里茨·威廉抱之一笑，表达着感谢之意。 随后，他欣然接受这份礼物，从侍者的淡金色托盘上拿起那只海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露台上的目光渐渐收回，似乎很满意。 德古拉·玛姬似乎颇为受用，冲着乔渊笑了笑：“威廉家唯一让我看的过去的，就是这位了。” 乔渊很快反应过来，这分明是威廉家家的长子看着德古拉·玛姬夫人的面子上给他的礼物。 呵，大惊小怪。 看的出来，这个威廉家的长子，很会顾全大局，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邀请函而忽略。 只是对方身为威廉家的人，他完全没有任何好感，手里的海螺沉甸甸的，质地一如既往的好，仿佛艺术品，可以用来收藏，在外面卖个几百块块钱，应当不成问题。 四周宾客的欢呼，尖叫，又或是感激之声，充盈在耳边，让乔渊忽然伸出一种…心底搏动的变故。 海螺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可以让他们如此兴奋又狂欢。 先前他不理解，也难以接触到，总不能说，把玛姬的海螺拿过来把玩。 而现在，这奇异的海螺就在自己的手上。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了几分，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他在干什么。 数息后，乔渊拿起海螺，把壳口对着自己的左边耳朵，并未完全贴合的保持着微弱距离，听了起来。 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提着的心又松懈了下去。 他狐疑中，索性把壳口完全贴在耳朵上。 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咦？乔渊古怪中，想着把海螺拿开。 忽然，一句温柔的女人声音从壳内传来，剧烈冲击着他的脑海，乃至浑身上下。 “渊儿，这十二年，你过得还好吗，妈妈很想你，记得吃饭，记得喝豆浆……” 第86章 求求点点最新章 凑满100追读让我上架吧 第86章 求求点点最新章节，凑满100追读让我上架吧 哥哥们，求求了，动动你们的手指头，点一下我每天发的两张更新，拉到最下面，凑满一百个追读就可以上架了。 你们既然喜欢这个题材，喜欢这本书，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我真的好绝望，7400个收藏，7400个读者，帮帮忙，给你们鞠躬了。 只要每天追读破百，就可以上架了，求你们了。 —— 我每天都想着完善设定，让剧情更丰富，昨天在第45章添加了九大命格体系，添加了500多字。 每个配角我都花费大量心思刻画，让人设丰满鲜活，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人生，目标，活着的意义。 都说小白文多，角色千篇一律脸谱化，我这么努力写书，哥哥们能不能给点支持。 每个小剧情我都力求有趣，对主线有推动，包含反转，爽点，收获。 而且我的所有剧情，都是剧情推动剧情，不存在东一下西一下乱七八糟的瞎写，真的花费了很多心血。 只要各位这两天帮我凑满100多追读，我周五，九月一号就能上架，就能拿到1500全勤。 我也要吃饭啊哥哥们。 求求了，哥哥们，动动你们的手指，每天只要花费半分钟，就可以让我圆梦。 第87章 反推 第87章 反推 （子爵小儿子查尔斯·威廉，改成了巴奈特·威廉，前两章都已经修改完毕，码字的时候忽然发现，和开头第一个小反派烈阳教会的查尔斯同名了，尴尬。） —— 乔渊仿佛僵住似的杵在原地，耳边是母亲的声音，在不断荡漾着自己的神魂。 他目中的冷漠，像融化的冰山般释怀，多少年了，连母亲的容貌都变得模糊，只存在于照片里。 他的心神都仿佛沉浸在其中，心中的伤痕被母亲的声音抹平，甚至，只要自己开口，就可以和母亲说上话。 在脑海里，仿佛逐渐生出一只海螺。 不！这不是自己的母亲！ 他眼底刚刚升起的柔和瞬间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寒光。 脑海里即将出现的海螺瞬间破灭。 这寒光出现的一刹，又被他迅速收敛，滴水不漏的恢复平静。 乔渊的再次显现出伤感和欢喜。 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监视着自己，但这个红螺庄园的背后势力，比自己想的要大。 这种力量，他曾经在三阶恶魔苍白梦魇面前经历过，可苍白梦魇的噩梦，也不过是模糊的碎片。 而现在，耳边的声音无比清晰，连小时候母亲经常嘱咐他喝豆浆都知道。 混蛋！ 他对于威廉家的恨再次拔高，这一切都透着怪诞，那奥斯特里茨·威廉想必在这个势力里地位不差，而这个势力…似乎笼络着的信徒，都是富人。 能再次听到母亲的声音，自然是一件痛快之事，可很显然，这声音的目地不纯。 他佯装伤感的低下脑袋，通过光亮仿佛镜子一样的白玉地面，隐隐发现，那二楼的奥斯特里茨·威廉，并没有关注自己。 他心中的警惕并没有松懈。 此时此刻，他有很多的念头。 可能存在奥斯特利茨·威廉已经知道自己是乔渊，故意放长线，钓大鱼。 对方不揭发自己，可能是暗中通知弟弟巴奈特出现，达到这个游戏的高潮。 这样也挺好，省得自己寻找。 了结了这件事后，他想好好的休息几天，刚好变脸的骨骼也要修养。 但他不认为奥斯特里茨·威廉知道什么，并非是盲目自信，实际上，从对方出现之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 奥斯特里茨·威廉是威廉家族的长子，身份比起那巴奈特·威廉还要尊贵。 随便开一个晚宴就能汇聚这么多的富人，约莫近百位，怕是半个十一区的富贾都在这里。 何况还有玛姬男爵。 身份如此高贵，家族又势力庞大，连塞恩集团都只是表面的产业，会治不好一双腿？ 塞恩集团是十一区最大的寡头企业，掌握的前沿科技非常之多，相传，全玻璃结构的地铁飞机，当年就有过塞恩集团研发部的帮助，才克服了很多问题。 路上随处可见的仿生人，大多出自塞恩集团。 前沿科技达到了这等水平，给威廉家族的长子装一副仿生双腿，那不轻松就像吃饭喝水一样。 可对方一直坐在轮椅上，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倘若自己和对方单独见面，他会觉得对方是装着来的，然而，在场这么多人都习以为常。 包括德古拉·玛姬在内。 已然可以说明对方一直都坐在轮椅上。 就算玛姬也靠不住，格里芬·威廉不会骗他，格里芬先前就提到了巴奈特，说子爵老了，年轻的子爵之子开始掌权。 何况，玛姬今晚还被唱了双簧，两个家族多少有点不对付，否则这种临时工的行为，绝不可能出现。 种种现象表明，奥斯特里茨·威廉的双腿治不好，甚至都不能带上仿生义肢。 不！不对！ 他的双腿上难道长了一个肿瘤，难道这个肿瘤是恶魔的寄生？无法戴上仿生义肢？ 乔渊觉得自己的推理出了一些问题，他一直在正着推，可正着推，有很多是他接触不到的。 如果反着推呢？ 他小的时候跟随父母，这些年来，跟随那些治安员叔叔也了解过很多。 很多案情都可以通过假设来反推。 假设，奥斯特里茨·威廉当年出了意外，致使双腿残疾，本来是可以立刻定制上一副天衣无缝的仿生义肢，但对方不喜欢义体。 包括乔渊自己，对于义体就不太喜欢。 十一区每年都有反对义体的声音，就像他之前在猛犸义体诊所门口，听到那对情侣的吵架。 假设奥斯特里茨·威廉不喜欢义体，排斥义体，只喜欢血肉，作为威廉家族的长子，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财力去寻找存在的可能。 可能对方花费了很长的时间都一无所获，最后所有的命运所使，都需要带上仿生义体。 这既是科技的发展，也是人类进步的体现。 但对方不甘心，可能更多的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失去的双腿长回来。 毕竟，连长生不老药都存在，连神明都出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从来不会高估那些贵族富人的智商，古代的皇帝都想长生不老，天天吃金丹中毒致死。 现在，神明立教，蛊惑信徒。 一切似乎都有希望。 所以，是否可以断定，这红螺也是一处神明的教派，乔渊忽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 应该没错了，唯有神明，才能赋予奥斯特里茨·威廉双腿再生的可能！ 而对方的双腿依旧是空着，想必就算可以再生也需要很多条件，并没有那么轻松。 他在思忖的同时，不时的扫过德古拉·玛姬的行为，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怪异之处。 似乎玛姬，并不待见手里的海螺。 玛姬的举止，和其他富人都不太一样，只是随意抚摸了几下就收了起来。 同时，玛姬也没有别人那么狂热。 他似乎又想通了什么，玛姬被红螺庄园针对，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傲慢，因不待见分发的海螺。 到底是德古拉六世，玛姬公主。 想起海螺，乔渊忽然有点耐人寻味了。 假如从海螺里传出的声音，是某个神明在蛊惑自己，似乎还能对话，似乎对方什么都知道。 乔渊顿时神色振奋。 那他，还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 他根本不在乎海螺怎么回答，或是回答的真假，他只是想尝试一番。 比方说，他用命运之锤，在烈焰术士维克多·蒂奇的身上，捕捉到的，那一丝命运轨迹。 那画面里，一闪而过，手上戴着五颗戒指的老人，这个老人，究竟是谁！ 此刻的乔渊兴致盎然。 可惜四周宾客众多，德古拉·玛姬还和他形影不离，这种问题他根本说不出来。 他索性又拿了一杯香槟，喝了起来，并吃了几口旁边的蛋糕点心。 在和玛姬随便聊了一会儿之后，乔渊找了一个借口，去卫生间的方向。 先前去卫生间的时候就很安静，没什么人，如今宾客们都在狂欢，卫生间这里就更加静宜了。 很适合他询问海螺。 “什么味儿？”他刚刚推开卫生间的门，顿时就捂起鼻子，感受一抹强烈的血腥味。 他眉头紧锁，发现有一处单间的门，半掩着。 他缓缓走出两步，凝眸看去，顿时惊了一下，那单间马桶上，躺着一个胖子，胡须茂密，被挖掉了双眼，割掉了鼻子和舌头。 就算已经面目全非，可他通过衣服和模样，还是一眼认出，这个胖子，就是半个小时前，在卫生间说巴奈特·威廉是私生子的家伙！ 他抬起头，同时发现，先前那个警告胖子不要胡言乱语的鹰钩鼻秃顶男人，下巴被钓在单间的挂钩上，鲜血染红了单间的一侧，似死前疯狂挣扎过。 而鹰钩鼻男人的双腿被完全敲碎…… 第88章 耳朵 第88章 耳朵 单间里的惨烈仿佛具备着数种酷刑，浓郁的血腥味，加上两个人大小便失禁混合的恶臭，让乔渊忍不住胃液翻涌，用手支撑在洗手池上想吐。 事实上，虽然这里的味道很难受，但远远比不上先前在099号地铁，遇见苍白梦魇时发生的惨烈。 不巧的是，这里空间密封，所产生的气体没有流通，反而比当初在地铁上还要让他恶心。 好在他并非第一次见过死人了，也并非第一次经历过惨烈的死相，但眼前这一幕，仍旧恐怖。 他迅速的退到了卫生间外，眉头紧锁。 “先前在卫生间里，只有我，胖子，还有那个鹰钩鼻的秃顶男人，谁杀了他们？” 对于这件事情，乔渊不觉得是什么巧合，这件事情一定和那胖子说巴奈特·威廉是私生子有关。 然而，是谁走漏了风声。 如果只是胖子一个人的死，他会认为是那个鹰钩鼻男人悄悄告发，可现在两个人都死了。 当时卫生间外，所有人都在期待奥斯特里茨·威廉的出现，谁会偷偷在卫生间外偷听？ 不对劲！ 乔渊抬起头四下看看，发现不管是卫生间里面，还是在卫生间外面都没有摄像头的存在。 当时那胖子说的话，虽然口无遮拦，但声音并不大，除了自己，绝无可能被泄露。 一个呼吸后，乔渊的目光凝固在卫生间外，墙壁上那几只壳口半露的海螺！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这些装饰用的海螺，其模样，就像长在墙上的耳朵！！ 莫名的惊悚从他的心底喷涌，一瞬间，大量的猜测从脑海里翻腾出现，越看越像…… 毕竟，就算用海螺作为装饰品，谁会把壳口朝外？正常不都应该壳口贴着墙壁么。 他骤然察觉到，整个红螺庄园都不对劲。 庄园外的墙面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海螺一样的耳朵，在静静地捕捉着所有人的话语！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德古拉家族的司机都会尊敬的称呼玛姬为公主，而那弗兰克夫人和丹尼斯·迪伦两人，更为谦卑和敬畏玛姬，却并没有在红螺庄园称玛姬为德古拉六世。 刹那间，乔渊有所明悟，难怪自从进入庄园之后，玛姬的话也不多了。 这已然可以说明，她们都知道红螺庄园里有耳朵，然而，这个胖子和鹰钩鼻男人显然不知道！ 否则他们不会说出这种话。 他一下子梳理明白了，很显然，德古拉·玛姬作为德古拉六世，俨然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弗兰克夫人和丹尼斯·迪伦作为玛姬的仆人，也有所了解，他们是庄园里清明之人。 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庄园里其他的宾客都是盲目者，难怪玛姬刚刚不待见那分发的海螺。 一切都说的通了。 乔渊盯着那墙上的“耳朵，”心底出现颤栗。 比起什么烈阳教会，这里更为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哪位神明的传教之处？ 他开始收刮记忆，发现十二新神里并没有什么关于红螺的记载。 等一下！ 他别过脑袋，重新看向卫生间里那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目光变得极为凝重，脸色也阴沉如水。 关于巴奈特·威廉是私生子的话，不仅仅是那鹰钩鼻男人听到了，他自己也听到了。 为什么…他没有死。 为什么他的身上没有出现危机。 难道…是知道自己是女武神敖蔓蔓的使徒，知道出手的结果，会引来女武神降临？ 不可能，区区一个巴奈特·威廉，在他们的眼里是高高之上的贵族，可在神明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否则，奥斯特里茨·威廉的双腿早就长出来了，从奥斯特里茨那里，就可以看出，神明根本不在乎什么贵族。 所以刚刚的猜测绝无可能。 何况，敖蔓蔓作为中立神明，本就是被太阳神海神他们针对的对象，他们不能轻易奈何一个同级别的神明，还奈何不了他一个小小的使徒么。 他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可以断定，一旦自己的使徒身份曝光，会瞬间引起诸神的注意。 一个具备神王血脉的女武神已经让他们头疼了，不可能再轻易的容忍女武神使徒的成长。 那么…还是说不通。 说不通自己为何无事发生。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手里的海螺上。 那海螺上仿佛有强烈的魔力，在吸引着自己，吸引着他，抬起来再一次去聆听海螺里的声音。 虽然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收获，但有一点还是挺重要的，如果他没有看到这胖子和鹰钩鼻男人的惨死，他必然会对着海螺说出，关于那带着五颗戒指的老人问题。 如此一来，他作为乔渊的身份就暴露了。 幸好。 但…他还是抬起了海螺，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此事透着蹊跷，就仿佛…有人刻意让他知道。 不论这红螺庄园背后是什么神明，都不可能涉足这种小事，就像敖蔓蔓，只会在自己快死的时候拉一把，其他的时候根本连问都不会问。 而这，还是他作为使徒的身份。 所以海螺里的声音，到底是谁在呢喃。 也不对，或许海螺里的声音是某个神明的蛊惑，但这些耳朵收集的信息，可以被某个人知晓。 而这个人，很可能在红螺势力里身份尊贵。 难道是奥斯特里茨·威廉？ 咦，倒是有可能，对方刚刚已经表达了很爱自己的亲弟弟，说明是想撇清弟弟私生子的传言。而面对那胖子的非议，便暗地里杀了。 至于他…奥斯特里茨·威廉大概是不想和德古拉·玛姬撕破脸吧，甚至，关于巴奈特是私生子的事情，玛姬可能也知道。 而奥斯特里茨·威廉如此忌惮玛姬，或许，对方一样知晓玛姬是德古拉六世！ 思忖到这里的乔渊，忽然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了起来，唯一讽刺的，大概是，嗯。 原来小丑就是他自己。 先前还想着已经和玛姬完成了交易，玛姬的价值已经利用完了，可以分道扬镳了。 不料，到头来，自己还被对方保护了一次。 乔渊苦笑了两声，收起海螺，回到了大厅里，回到玛姬的身边。 天色已经很晚了，不知不觉快到八点。 庄园外的雨水越来越大，和天气预报的报道，出现了一些偏差，不过这并不影响庄园里的气氛。 随着大部分宾客狂欢之后，该喝的喝，该吃的吃，宴会似乎快落幕了。 乔渊尝了几口现切牛排，和一块奶酪，还有咖啡，随着夜深了，他白天没睡好的困意又涌了上来。 “走吧，”德古拉·玛姬今晚，似乎因那个脏辫接待的事情，没有太多兴致。 恰巧乔渊现在也困了，他巴不得再睡一觉。 他们随着一些宾客的离开，在庄园门口撑起伞，走了出去。 雨势很大，风也烈，没走几步的乔渊，身上的皮革大衣就湿光了，还好买的手提箱防水防火。 那一辆猩红色的加长塞恩轿车停在路边，那脸色苍白的司机走下来，为德古拉·玛姬打开车门。 玛姬随手把手里的海螺丢了出去，像扔垃圾一样，乔渊看着，掂量了一下海螺，也给丢了。 这玩意，就像一个监听器，留着全无好处。 身后，丹尼斯·迪伦微微拉了拉乔渊的衣角，乔渊停下脚步，回过头，略有皱眉。 “查理大人，这是在下的名片，倘若在十一区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还请尽管吩咐。”丹尼斯·迪伦态度谦卑，就差轻吻一下乔渊的手了。 乔渊沉吟了会，才接过丹尼斯的名片。 他有注意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居然是称为大人，就像，玛姬大人，奥斯特里茨大人似的。 是因为奥斯特里茨送自己一块海螺的缘故么。 不过也好，他这些日子确实需要，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道谢，跟着玛姬上了车。 依旧是上位者的姿态。 忽然，在车门刚刚关闭的刹那，他的手机上出现了颜宝宝的来电。 乔渊看了眼身边的玛姬，犹豫中，把电话给掐了，虽然红螺庄园结束了，但一周后的巴奈特生宴，可能还需要对方带进去。 然而，颜宝宝电话再次响起。 ？？ 刚还感谢颜宝宝来着，乔渊无奈中，想着或许是发生什么事了，毕竟，平日里颜宝宝根本不给自己打电话，他最终站起身，远离了玛姬几步，接通了电话。 “郊外要发洪水，别淹死了。” 电话那头的颜宝宝冷淡说了一句后，就给挂了。 ？？？ 接着，颜宝宝电话又响了。 乔渊一头雾水的把放下的电话重新贴耳朵上。 “还有，下次不许挂我电话！” ？？？？ 他眨了眨眼，有点懵。 第89章 颜宝宝快来救我 第89章 颜宝宝快来救我 车上，良久，发现并没有第三个颜宝宝电话的乔渊，越发古怪。 颜宝宝今天喝酒了？还是失恋了？ 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谈恋爱么。 搞什么，一惊一乍。 不对，她怎么知道我在郊外？难不成，她在监视我，不是吧，不过…余烬有个叫余烬视角的东西。 可余烬视角，他清楚记得，是只有出现了恶魔或是神明，才会被捕捉到。 十一区那么大，余烬视角永动机啊。 他忽然一阵惊悚，难道…… 难道刚刚红螺庄园里那胖子和鹰钩鼻的死，不是人为杀死，而是恶魔甚至神明的手笔？！ 不，神明不可能。 可如果是恶魔的话……那就更严重了。 正常来说，神明和恶魔是对立的阵营，大部分恶魔来自地狱，就比方，他掌心那个呕吐魔的印记。 还是说，红螺庄园的背后，根本不是什么神明，而是恶魔？ 乔渊现在比较迷糊，若换成原来的身份，作为余烬成员，这种事情都可以去打探打探。 现在，他只是一个弱小又无助的牛仔。 很多东西不好调查，也不便开口，哪怕他知道问个两句似乎也没什么，但还是无从谈起。 该怎么问玛姬呢，难道说，直接询问对方，红螺的背景么，询问自己发现的真相，猜测，还是不妥。 不，妥当的。 切入点虽然讲究，也不是没有。 刚刚德古拉·玛姬把海螺给丢掉的行为就可以作为完美的切入点。 来都来了，他暂时也不好询问颜宝宝，就从玛姬身上获得一些想要的信息吧。 他在车上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两口，珉珉嘴冲玛姬道：“刚刚那海螺，是有什么问题么。” 闻言的玛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不也丢了，你不知道吗？” 乔渊心底一沉，有些后知后觉的懊悔，他其实在刚刚丢掉海螺的时候就应该询问了，或者暂时不丢。 可作为早已洞悉真相的自己，这玩意就是一个窃听器，不管有没有玛姬，他都会早早甩掉。 这是一个死局啊。 眼看玛姬都这么说了，乔渊索性也不藏着掖着，把卫生间里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德古拉·玛姬在听了之后，露出一副恍然神色：“哦？那看来，巴奈特私生子的身份是真的了？” 对此，乔渊表面上不显波澜，心底却是起疑。 玛姬分明什么都知道，作为高贵的德古拉六世，区区一个子爵家族，根本不放眼里吧。 但对方刚刚却表现出，似乎才得知的样子，或者说，像一种终于应证了自己猜想的态度。 他不相信！ 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果然，他们只是一场交易，并没有交心，这也很正常，如坦露魂器的顾汐月，只有顾汐月了。 他忽然想顾汐月了。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玛姬和威廉家族不对付，也根本看不上海螺，为何还遮遮掩掩。 是瞧不上自己么，不可能。 如果对方瞧不上自己的话，根本不会带他参与这个晚宴。 乔渊觉得这和身份没有任何关系，应该另有缘由，只不过他现在还想不清楚。 他没有再问什么，喝了点咖啡，听着窗外的暴雨声躺在沙发上休息起来。 颜宝宝刚刚说什么来着？ 郊外会出现洪水，还嘱咐自己别淹死了。 呵，咒他呢。 该不是会是通过余烬视角，看见他和德古拉·玛姬在一起了？不会吧拜托。 不过，今天天气预报明明报的是小雨转中雨，可现在下的已然成了暴雨。 暴雨也没什么，怎么就洪水了。 暴雨不是很正常么，死丫头大惊小怪。 乔渊继续休息着，咖啡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作为一个西部牛仔，他并不想在玛姬的面前表现出困意。 毕竟昨晚的自己，可是扬扬得意。 形象很重要。 忽然，前面的司机踩了一脚刹车，轿车蓦的停了下来。 “玛姬公主，忘忧湖的浮桥淹了。”轿车司机转过身，对玛姬带着歉意的口吻，微微躬身。 “？”乔渊愣了一下，猛的抬起头看去。 那来时还平静的忘忧湖，才两三个小时，就变成了洪水猛兽，大量的湖水溢出，就像一汪承受不住压力的水盆，彻底崩了。 这里说是平原也有丘陵，地势有所坡度，此刻到处都是水，都向着欢喜州的方向滚滚冲去。 还真的发洪水了…宝宝诚不欺我。 不过，不应该派个什么浮空车来接自己吗？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德古拉·玛姬却神色如常，并不怎么惊讶，似乎在车里一样惬意。 “查理先生很忙么？” 乔渊看着玛姬倒上一杯红酒，思忖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怎么忙，就是，比较担心夫人。” “哼，”玛姬笑的很甜，露出晶莹剔透的贝齿，她拿起红酒杯递给乔渊：“那今晚，我们就在车里过夜好了，多浪漫。” 乔渊的眼皮子挑了挑，心底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又要来？别吧。” 他现在虽然不是非常困，但早上睡到下午已经睡了十来个小时，没有恢复满。 而玛姬又是那种仿佛沼泽一样的，越陷越深，难以自拔，需要足够庞大的精力支撑。 要命啊，颜宝宝快来救我！ 乔渊喝了一口红酒，又接着干咖啡，并冲玛姬打趣道：“不太好吧夫人，司机可在前面。” “他不敢看，”玛姬眯起眼说的风轻云淡。 不死心的乔渊依旧摇头：“膈应。” 今晚能敷衍过去就敷衍过去吧，他可不想在玛姬面前落了下风，这无关胜负。 这是作为男人的基本素养。 “那就把他眼睛给挖了，”德古拉·玛姬从茶几下面，抽出一把水果刀。 乔渊惊了一下：“不太合适吧。” “那就把他杀了吧，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也会心甘情愿的为我而死。”玛姬饶有兴致道。 “？？？”乔渊咳嗽两声。 他有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地精小罗伯特说的没错，玛姬可真是一个坏女人，十足的坏女人。 德古拉·玛姬笑笑，不由得抬起葱白玉手，打了一个响指，那茶几上一直很安分的仿生老鹰骤然飞了起来，飞到了驾驶室那。 仿生老鹰展开双翅，那雪白的羽毛不断的生长，很快就把通往驾驶室的方向，完全填堵起来，变成了一面羽毛墙。 玛姬笑吟吟道：“这下司机完全看不到了。” “这…这……”乔渊愤慨的看去。 他欲哭无泪。 这什么破老鹰啊，老鹰的羽毛这么长的？骗子，虚假产品，他一定要把这玩意给举报了！ 是夜，郊外洪水泛滥，水位逐渐漫过了轿车的车轮，足足有70cm左右的高度，特别吓人。 好在车子质量过硬，似乎还具备防水功能，一滴水都没有溢进来。 此刻，那被洪水漫过的轮胎，微微晃动着。 不知是水流冲刷，还是什么，完全泡在水里的轮胎带有节奏性的摇曳，像水草一样。 第90章 一剑寒光，雨幕凝固 第90章 一剑寒光，雨幕凝固 深夜，繁星点点。 乔渊就像一位驰骋沙场的大将军，驾着红色宝驹，威风凛凛，他高喝一声，士兵们就抡起粗大无比的木桩，狠狠撞击在那紧闭的城门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破城门誓不罢休！ 就算是大将军乔渊，指挥着攻城器，也是很热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当将军也很辛苦啊，尤其是攻城的将军。 在持续攻城时，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顾汐月】来电。 “？？”乔渊一慌，差点从宝驹上摔下来。 不能接不能接，他残忍的给挂掉，攻城的气势明显出现了下滑，士兵们都很在意自己。 宝驹也嘶鸣一阵，令他重整旗鼓！ 乔渊重新骑上红色宝驹，带领士兵们继续冲锋陷阵，最终大破城门。 乔渊又占据了上风。 他已然疲惫，好在漫长的战斗终于结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 欢喜州草莓啵啵餐厅旁，身穿深v黑色长裙的顾汐月坐在玫红色跑车里，她盯了一下手机，确认是被乔渊挂掉的，有些说不出来的惊讶。 可爱的莉莉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今天她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裤，乖巧的并拢双腿，手里抱着一杯水果奶昔，碧蓝色大眼睛微微眯起，开心的用小勺子挖着吃。 在看见瑟西姐姐惆怅的放下手机后，莉莉娅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声音很微弱的开口：“姐姐怎么啦？大哥哥怎么不接电话啊。” 顾汐月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揉揉莉莉娅的带着一丝婴儿肥的小脸蛋，笑道：“没事，莉莉娅乖。” 莉莉娅乖巧的点点头：“莉莉娅最乖了，莉莉娅要成为姐姐一样厉害的大魔法师，要给姐姐分担。” 她继续吃起水果奶昔来，没有注意到顾汐月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浓郁的寒意。 关于乔渊被巴奈特·威廉全城通缉的事情，她今晚才得知，她没有去怪猫头鹰管家洛菲克，但也没再让洛菲克开车。 她心中有些烦躁。 不过，余烬大抓捕行动的展开，或许乔渊没什么事情，她又打了几个电话，似乎关机了。 “杀几个威廉家族的白银骑士了解一下好了，想必很快会有答案。” 顾汐月推开车门，欢喜州这里也早早下起了暴雨，她撑着伞，把莉莉娅先送回边缘世界。 在那之后，她重新开上跑车，油门踩到底，轰隆一声冲了出去，大约半个小时后，她的车停靠在玉带河的一处港口，在港口里，有一间专供威廉家海鲜。 天很黑，港口的大灯微微转动，来回扫视。 运送威廉家海鲜的车，每一趟都有一位白银侍卫护送，为了保证安全和食材健康，这不是什么秘密。 此刻，凌晨三点。 新鲜的桃花水母挑了一批品质最好的，装了一箱，放在那专供威廉家族的仓库门口，准备装车。 一位穿着银白色软甲的男人，腰上系着一把银白长剑，冷漠的盯着搬运海鲜的工人。 比起白银骑士，他们的水平要下降很多。 顾汐月舔舐着嘴角，径直走过去，在白银侍卫眼皮一跳中，就看见，顾汐月一脚踩碎装有桃花水母的箱子。 “放肆！”那白银侍卫顿时大怒。 周围搬货的工人都纷纷散开，眼看顾汐月有备而来，都不愿惹事。 此刻，顾汐月自顾自的拾起一只桃花水母，左右打量一下，微微叹息：“可惜了，粘了威廉家的脏。” 旁边的白银侍卫猛的抓住腰上的银白长剑，却忽然发现，无论他如何使劲，剑刃都拔不出来！ “你…你到底是谁！” 白银侍卫的脸上露出剧烈的惊恐，他不仅剑拔不出来，他身子都仿佛石化在原地，难以动弹。 “石化咒语被我稍加改变了一下，让石化的速度变慢，你还有十个呼吸可以通知白银骑士来救你。” 被称为巫师圣庭的奇迹魔女，顾汐月是东圣庭千年不遇的天才，她刚刚只是抬起桃花水母的一刹那，就已经给白银侍卫施下了慢性石化咒。 那白银侍卫惊恐万状，他感到身体越来越僵硬，在心底产生了极致的大恐怖。 “九秒，八秒，七秒……”顾汐月念着数字，每一声都震荡着白银侍卫的心，仿佛要炸了一样。 “只剩五秒了，还不打电话么？” 面对顾汐月的戏谑，白银侍卫痛苦的发出咆哮：“我是威廉家族的白银侍卫，我深感荣耀，你休要在我的身上获得任何好处！” “卑鄙的魔女！” 最后的呐喊中，白银侍卫的脑袋彻底石化，而嘴型，依旧保持咆哮的样子，怒目圆瞪。 像一位不屈从命运的勇士，傲骨嶙嶙！ 顾汐月冷冷的看了一眼，晦气的哼了声：“为这么肮脏的家族卖命，真是个好奴才。” 虽然在白银侍卫这里，没有达到逼迫白银骑士出现的结果，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具仿佛雕塑般的石像屹立在这里，就足够引人耳目了。 何况，威廉家的海鲜没有送到，很快就会有人下来查询。 她静静的等待着。 四周的那些工人全都吓傻了，他们知道他们是给威廉家贵族运货的，他们也知道那白银侍卫相当不凡，厉害的不得了。 可在这个眼前，穿着深v黑色裙子的漂亮女人面前，仿佛纸糊的老虎，一碰就碎。 有些人想打电话，或是拍照，在顾汐月一眼扫过，纷纷瑟瑟发抖的放弃了所有行为。 夜很深了，暴雨如注。 来自郊外的洪水，都冲进了玉带河，已然开始影响到了十一区，连这里的港口都遭受了冲击。 时值3月24号，周日。 今天本该是星空之声年度总决赛的开幕日。 但从昨日，顾汐月就收到了七星娱乐集团的通知，星空之声总决赛要推迟。 现在看去，确实要推迟了。 似乎过不了多久，脚下的港口都要被淹。 也好，乔渊现在生死未卜，她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唱歌，洪水泛滥，那个计划暂时也不好实施。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后，顾汐月哼了一声，离开了港口，威廉家族的人不会出现了。 就在她快要离开港口的时候，一束银白色的光从密集如水帘般的暴雨里显露。 一位身挂白色披风的白银骑士，穿着厚厚的铠甲，从背后拔出一柄镶嵌宝石的宽刃长剑。 雨水滴落剑刃的刹那，直接分成两半。 骑士脸上那银白色的面具上，展露雨水冲刷的金属冷光，所有的杀机，都笼罩在顾汐月身上。 顾汐月撇过脸淡漠看去。 刹那间，剑光如虹，雨幕凝固，紫芒仿佛惊雷划过，爆发出剧烈的轰鸣，一剑过后是遍地飞溅的鲜血。 白银骑士的血！ …… 转眼间，周一的破晓珊珊来迟。 乔渊这一觉，足足睡了超过24个小时，睡到了自然醒，他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神清气爽。 他并没有在车上，看了四周古老的装饰，俨然是回到了德古拉·玛姬的一号庄园。 只是空气里似乎有些潮湿，窗外也好像有雨。 “今天周几了，”他古怪中，伸手在床头柜摸到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然周一了。 手机里很多很多的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顾汐月的，还有涂山霖的，颜宝宝的，以及胡图的。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玩大了。 尤其是顾汐月的电话，他正想打过去，发现地精小罗伯特端着一碟面包和煎蛋，还有牛奶，走了上来，对方的眼里带着浓浓激动和欢愉。 像是见到了仁慈的天父。 乔渊暂时收回了手机，缓缓做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新晋贵族，睡在奢华的大别墅里，有仆人伺候吃喝起居。 小罗伯特把早餐放在一旁，丑陋的脸上堆满笑容，冲着乔渊开口：“查理主人！你终于醒了，我昨天险些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哦我的上帝，天父在保佑你。” “主人？”乔渊愣了一下。 “对，您就是这件庄园的男主人，我从未见过女主人这么对待带回庄园的异性，查理主人，您是第一位，您的出现，简直就是我生命中的太阳！” 乔渊沉迷了一会，最终冲小罗伯特笑笑，什么也没说。 周一了，距离朱蒂给他变脸的时限，已经过去了快三天，他抓了抓脑袋，很快感到了饥饿。 他吃着早餐，一直没看见玛姬的身影，倒是床榻上，留有对方的温度和香味。 还有，庄园外，似乎有水声？ “玛姬夫人呢？这两天发生什么了么。”他最终冲着小罗伯特询问起来。 眼看乔渊提起，小罗伯特顿时苦涩起来：“查理主人你不知道，发洪水了！大洪水！” “地上淹了，咱们这地下世界都快成海洋了！” 第91章 巴奈特·威廉来电 第91章 巴奈特·威廉来电 “大洪水？淹了？” 乔渊忽然有点懵，他掀开被子，下床去落地窗边上，终于看清，那庄园外的德古拉街道都看不见了，雨水已经淹到了草坪上。 目测大约有30cm高的水位，或许是因为地下世界很深，水流都在不听的往下汇聚，没有停留太多。 可这，依旧非常的恐怖。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一号庄园建的比较高，三阶台阶的高度，勉强没有让洪水漫进来。 他前天晚上和玛姬被困在郊外忘忧湖那会，就知道发洪水了，但这也太夸张了。 地下世界居然都淹了！ 难怪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感到屋子里的空气很潮湿，三月的天虽然多雨，却也没有这么严重。 小罗伯特站在一旁解释道：“女主人去收集魔药的材料了，让我照顾查理主人，让你不要乱跑，现在外面很乱。” “什么意思？”乔渊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罗伯特摇摇头：“女主人没有细说，就让你不要轻易外出，先等她回来。” 乔渊面色惆怅，他迅速把面包和煎蛋吃了，又喝完牛奶，冲小罗伯特开口：“下去吧。” 似乎发生了很多了不得的事情，他需要尽快的找颜宝宝询问一番，顾汐月那里也要回一个。 小罗伯特收拾着刀叉碟子，恭敬的微微欠身，离开了玛姬的闺房。 在听着对方完全下楼之后的声音，乔渊迅速掏出手机，第一个打给了顾汐月。 “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还挂我电话，害的我，杀了两个白银骑士解气。” 乔渊还没说话，就听见顾汐月那边充满抱怨的口吻，甚至杀了两个白银骑士？？ 就是奥斯特里茨·威廉背后的骑士？ 那可是两个霸道二阶啊，不过对霸道三阶的顾汐月来说，大概和踩死蚂蚁一样简单吧。 “我…”乔渊想插嘴。 “你别说话，让我说完。”顾汐月冷淡开口，又咦了一下：“你的声音怎么了？怎么和老头子一样。” “？？有这么夸张么。”乔渊明明记得，朱蒂还说自己的声音变得很有磁性了，很好听。 “说吧，你这两天在干什么。” 乔渊揉着眉心，欲言又止道：“说来话长了。” “被巴奈特·威廉通缉，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信任我？还是什么。”顾汐月的抱怨口吻更浓了几分。 “没有！”乔渊认真开口。 “那是什么？” 乔渊微微叹气：“我不想让这些麻烦事，连累到莉莉娅他们，他们还是孩子。” 瞬间，乔渊仿佛听到了顾汐月的心跳声，听到了对方态度的转变，不再那么抱怨。 “你…你真是一个傻瓜，大傻瓜！”顾汐月的口吻里带着生气，可甜美的话语，又让乔渊很心暖。 “莉莉娅可想你了，她如果知道，应该能开心个好几天了，”顾汐月笑了起来。 “那就好，然后，谢谢你帮我杀了两个拦路石，但巴奈特这个畜生，我要亲手弄死！” 乔渊的声音很平淡，平淡的听不出喜怒。 电话那头的顾汐月撇撇嘴：“随便啦，威廉家族很脏，不过，你下次不可以再这么胡来。” “……”乔渊沉吟了一下，答应道：“好。” “月儿，我先挂了，余烬那边也有很多电话我没接，要打回去。” “嗯嗯，处理好了，来我这里吧，地址还记得不？” 乔渊点点头：“记得，草莓啵啵餐厅，约克巷子，如果余烬那边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过来，我想再熬制一份魔药了。” “好啊，不过这次你要自己熬制了，然后……”顾汐月说着，很快想道：“胡图从我哥那里要到了我的电话，询问你的安危，好像他现在也住在欢喜州。” “胡图么，我知道，他入职塞恩集团了，我先挂了月儿，回头再聊。”乔渊和顾汐月道了别之后，才把电话挂掉。 本来想打给颜宝宝的，想想还是先打给胡图吧。 第一个电话没打通，乔渊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会，最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又打了一个。 这一次通了。 “乔渊？是乔渊么？你还活着？你小子真牛啊，好几天的电话打不通，就和人间蒸发一样，都怪那该死的贵族，混蛋，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 乔渊静静的听着，听着胡图的声音，像回到了大学宿舍里，很安逸。 “喂，你说话啊？你到底是不是乔渊？还是说，你是那该死的贵族？你把我朋友怎么了？你这畜牲，你敢不敢露面！” 胡图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乔渊忍不住咳嗽两声：“我没事，我在听呢。” “谁？谁在听，谁的声音？”胡图满腹狐疑，心情越发控制不住的烦躁了起来。 “我是乔渊。” “你是个屁！你当我聋啊，该死的贵族，你有本事出来，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看我那嫩不嫩你！” “……”乔渊嘴角一抽，笑道：“得了，还找顾浩然要顾汐月的电话，让我猜猜，顾浩然指定不给你，最后怎么求来的？” “你你！你真是乔渊？”胡图的声音有点结巴。 “变了声音，变了脸，为了查贵族的线索，这两天太忙了，抱歉了胡图。”乔渊语气里带着歉意。 胡图那边一下子没声音了，似沉吟了一会，才苦涩开口：“你没事就好，怪我，没本事，朋友出事，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真是一个废物…” 这会轮到乔渊沉默了。 宿舍四个人，班长顾浩然是学霸，平日里虽然聊得来，但交不了心。在学霸的眼里，他们都是半桶水。 张飞，富二代，也是属于可以聊天的，但也交不了心，阶级差距，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张飞眼里，他和胡图都是穷人。 剩下胡图，是唯一可以交心的，可能家境都不太好，很多事情不用说什么，都能心有灵犀。 但他现在想这些并不是回忆，而是胡图刚刚的话，对他有所触动。 顾浩然和他们不交心，是因为顾浩然学习成绩太好了，如果不是一个宿舍，那根本没有什么聊天话题。 张飞也是一样，除非他们当马屁精。 而现在，似乎他和胡图之间，也出现了点阶级的差距，他已经是一阶升华了，而胡图还是普通人。 他遇到了事，胡图确实帮不了。 不过，他仍旧很开心，起码还有人记得自己，起码还有人在乎自己的安危。 这就够了。 至于胡图作为普通人帮不了自己，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胡图可以交心。 乔渊思绪万千，很快嘴角露出笑容：“瞎说什么，你可是入职塞恩集团的机械天才，我不过比你先走一步罢了，不要乱想。” “何况此事，本就是我和那个贵族畜生的事情，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胡图那里，颇为兴奋似的，重整了旗鼓，哼道：“行行行，反正你没事就好，至于机械天才啥的，别瞎吹，太夸张了。” “哈哈哈哈，”乔渊笑的很欢，又凝重道：“我昨天睡了一天，刚刚才得知发了洪水，你那边如何？” “别提了，我刚刚租的公寓，还没两天，就被淹了，那房东还玩消失，押金都没退，气死我了。” 乔渊哧哧笑道：“这…往好处想，可能房东已经淹死了，就当送他的棺材钱。” “也对，那老东西就是出生，我们一整个公寓，十几间都淹了，押金都没有退，谁也找不到那个该死的房东。”胡图喋喋不休。 “那你现在住哪？”乔渊问道。 胡图叹着气：“我重新找了房子，和同事合租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租什么一楼，太倒霉了。” “那行，最近十一区不太平，真要遇到什么事了，你就去姜家的产业，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我之前就找姜云打听了，可是没打听到你的消息，最后讨了顾汐月的电话，唉。”胡图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很尴尬。 乔渊没再打趣，他看着窗外水漫金山的景象，对胡图道：“我这边关于贵族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忙完了，我请你吃饭。” “行嘞行嘞大忙人，你快忙去吧，我没什么话可说了，等你的饭。”胡图嘿嘿笑着。 在结束了和胡图的电话之后，乔渊迅速的打给了颜宝宝。 “耍够了？”颜宝宝似笑非笑的语气。 乔渊尴尬摸着脑袋：“呃…你都看到了？” “没兴趣，只想和你说，三天之期快到了，你的保险箱呢。” “这不还没到么，我是周五下午给你打的电话吧，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乔渊嘟囔着。 颜宝宝没好气开口：“哼！你还想胡来？” 闻言，乔渊深吸一口气道：“抱歉宝宝，我还得谢谢你的大抓捕行动，保险箱我会带回余烬的。” “别自作多情，那可不是因为你。”颜宝宝傲娇道：“至于保险箱，明天之前我要看到。” “行，”乔渊挣扎了一番后，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不知该怎么拒绝，或许已经没有拒绝的必要了，关于那个手上戴着五颗戒指的老人信息，到时候直接问颜宝宝就是，或是顾汐月，都行。 甚至是德古拉·玛姬，都可以打听打听。 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的乔渊，暂时没有拨通涂山霖的电话，他躺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 少倾，他准备给涂山霖打个电话，看起来，对方的紫水晶山的探险，估计也要泡汤了。 忽然，手机上出现了一串陌生的来电。 他略有疑惑的接通，事实上他平日的电话非常少，陌生电话一般都是一些广告推销。 但这个陌生电话并没有被标注广告，或诈骗等提醒，他接通了电话，放在了耳边。 “乔渊先生，好久不见。” 阴柔的声音钻进乔渊的耳朵里，熟悉又陌生，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他很快想了起来，在前天，地下拳赛外，那高楼的大荧幕上，那自己被通缉的画面里，那来自威廉家贵族的声音！ 巴奈特·威廉的声音！！ 第92章 戏谑 第92章 戏谑 一号庄园里，乔渊的情绪瞬间爆炸，眼里血丝弥漫，杀机毕露，但很快，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经历的多了，他的心境比过往要好上很多。 他开始懂得控制情绪了，面对巴奈特的电话，他目中的光都在迅速收敛，像藏锋的剑。 “着急了？”乔渊可不打算在巴奈特面前流露自己的心情，一点都不想。 电话里传出阴测测的笑声：“是啊，我好着急啊，实在是让人生气，我的两位白银骑士被你的女人杀了，我能不急么？” 乔渊冷哼一声。 看来这个巴奈特和他一样，都不想露出自己的情绪和心思，到底是贵族。 “乔渊先生，你真的很棒，很优秀，不仅换了声音，脸都变了，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难怪一个霸道三阶的魔女，都会为你出手，真是让人羡慕啊乔渊先生。” 巴奈特的声音带着戏谑，听着让乔渊很不舒服，但他什么都没问，没问对方怎么发现了自己，也没问对方怎么找到自己的手机号。 对于贵族来说，调下自己的手机号应该不难，至于发现自己，或许在红螺庄园已经露馅了。 不过，对方并没有再度公布自己。 这一点很耐人寻味。 他原本以为是玫瑰泄露了自己，但现在看来更像是巴奈特·威廉主动发现了自己。 “乔渊先生，擅自拿别人的保险箱是不礼貌的，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么？” “哦，很抱歉，忘了你的妈妈已经死了，你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小偷，你是贼。” 优雅又阴柔的声音，冲击着乔渊的耳膜上，每一句话都足以让乔渊勃然大怒。 但他没有怒，他知道，巴奈特想激怒自己。 巴奈特轻咦了一声，似乎没有料到乔渊这么的冷静，冷静到他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哦，难道是，乔渊先生，喜欢听妈妈的声音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里，巴奈特·威廉的发出疯狂的大笑，不断震荡着乔渊的耳膜。 乔渊的心咯噔一下，难道前天晚上红螺里的声音，不是什么来自神明的蛊惑，是对方的把戏？ 巴奈特继续疯狂又兴奋的大笑道：“记得要喝豆浆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乔渊握着手机的五指，微微捏紧。 他虽然没有咆哮，眼底却微微泛红，对于巴奈特的恨出现了暴涨，对方必须死！ 就算抱着万劫不复的代价，就算请女武神敖蔓蔓降临，他也要弄死巴奈特！ 他有些忍不住的嘴角抽动，最终从嘴角里，挤出一句话来：“遗言不错。” “遗言？”巴奈特笑的更欢了：“乔渊先生，作为一个余烬成员，你没有一点点自知之明么？” “像你这种小人物，我每天都能玩死几十个，就算你有一个四阶升华者撑腰，抓了很多人，还罚了塞恩集团的垄断税，那又如何？” “游戏嘛，总要付出些什么，不是么？” “天价罚款，两个白银骑士，还有很多亲近家族的教会信徒，以及我的鲜血，我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该你了，乔渊先生。” 巴奈特·威廉玩味十足的冷笑着，他在挂电话之前最后补充了一句：“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对了，前天晚上我也在红螺庄园，真可惜啊乔渊先生，为什么你不尝试找我呢？哈哈哈哈哈哈！” 在极致的戏谑中，巴奈特挂掉了电话。 乔渊的脸色乌云密布，雷霆大作，他的心跳很快，巴不得现在就把巴奈特·威廉给宰了。 红螺庄园里的那个晚宴，对方是如何通过海螺模仿他母亲的声音？ 刚刚巴奈特提到了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除了什么白银骑士和罚款外，还提到了鲜血！ 也就是说，对方在红螺庄园的背后势力那里，祭献了鲜血，换来了那一次，可以通过恶魔或是神明之力，模仿自己母亲声音的机会…… 还真是下了血本。 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今天打电话狠狠的嘲讽他么。 想到这一层的乔渊，心情恢复了不少。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要调制第二杯天堂魔药了。 该提升一下实力了。 之前那一杯需要七种材料，让自己成功踏入了一阶升华，如今的材料，应该会有所添加吧。 他有点懊悔，升华集没有带在身上。 “对了，可以拜托一下顾汐月。”他重新掏出手机给顾汐月打了一个电话。 在讨教顾汐月的过程里，他听见了似乎是玛姬回家的声音。 很快，材料他都给记住了。 不过顾汐月说这一次的魔药伴随风险，需要格外小心，最好去她的边缘世界熬制，否则很容易出现问题，甚至变成怪物。 乔渊一样记下了，记得顾汐月过去好像提起过，魔药本质也是一种命运抉择。 他回忆着，发现在原有七种材料的基础上，替换一剂主材料，并添加两剂副材料， 原来的七种分别是无瑕之水，水银，金箔，星陨，月华草，恶魔之泪，蛇鳞。 其中，蛇鳞，月华草，恶魔之泪是主材料。 刚刚顾汐月帮他查了一下，一阶天堂途径的升华者，需要把蛇鳞替换成蛟鳞，蛟龙的蛟。 并把星陨换成以太。 添加的两剂副材料，则是纳日葵和水鬼蛹。 看着顾汐月贴心的把所有材料和可以寻找的地方都发在自己手机上，乔渊陷入了沉思。 蛟鳞是什么鬼，这也太难了，难怪颜宝宝顾汐月他们都说天堂途径难得吓人。 不仅仅是天堂途径的幻想之力容易影响理智，这炼制磨药的过程，也很复杂。 蛇鳞什么的，虽然麻烦，但还是挺好找的，蛟龙的鳞片，这哪里有龙。 还有那恶魔之泪，上次从艾娃那里获得是运气好，真让他找，可一点都不容易。 至于纳日葵和水鬼蛹，真就一个比一个麻烦。 乔渊揉揉脑袋，从玛姬的闺房走出去，走下楼。 玛姬今天打扮的比较随意，穿着白色的束腰吊带连衣裙，肩膀上搭了一圈貂皮，富贵又优雅。 口红依旧是浆果紫，稍淡一些。 对方在玄关位置，脱下香槟色高跟鞋，似乎已经湿透了，葱白的脚趾，像少女一样。 “醒这么早？”玛姬穿上拖鞋，施施然走了过来。 乔渊有看到对方的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包包，他抓了抓头发道：“不早了，都睡一天了。” 德古拉·玛姬笑着来到长长的餐桌旁边，她把包里的东西都一件一件拿了出来。 乔渊忍不住看了过去，发现大部分自己都不认识，似乎都是熬制魔药的材料。 直到，一个仿佛蟾蜍的丑陋之物，被德古拉·玛姬摆出来后，乔渊的双眸微微眯起。 这玩意咋一看像蟾蜍，又长着仿佛猴子的脸，尖嘴猴腮的，很丑很丑。 “这…这是水鬼蛹么？” 乔渊很快想了起来，从顾汐月给他发的资料里就有这个东西，很邪乎的味道。 和描述一样，这就是水鬼蜕变的蛹，就是一个空壳，至于水鬼为什么会蜕蛹，他就不清楚了。 玛姬抬起头，捋捋额前酒红色的长发，略显意外道：“查理先生也要熬制魔药么。” 这话可谓一语双关，让乔渊顿时咳嗽两声。 看来玛姬早就知道自己是升华者了，那他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此刻点点头道：“夫人真是慧眼，什么都瞒不过夫人，我的材料里确实缺了一样。” 玛姬舔舐着红唇，笑吟吟的打量着乔渊，从那水鬼蛹上撕下三分之一，递给乔渊道：“一阶升华用的不多。” “这……”乔渊颇为惊讶，他刚刚只是觉得这玩意长得很丑，忽然想到，就脱口而出，并未想过讨要。 他连忙收下水鬼蛹，冲玛姬道谢：“夫人可真是善解人意，不知该如何报答。” “报答的话，那就住我这里好了。”玛姬丝毫不加遮掩自己的目的。 乔渊心底一沉。 要命啊，这是要被榨干的节奏？ 他一时半会儿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最后笑笑没说什么。 玛姬似乎并不介意，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些魔药的材料，很快，又一物跳进乔渊的眼里。 那是他非常熟悉的恶魔之泪！ “这个也缺？”玛姬拿起那透明的玻璃瓶，冲乔渊摇了摇。 乔渊嘿嘿笑着，厚着脸皮点点头：“夫人可真是太懂我了。” “还好我收集的多，不然可没你的份。”玛姬拿了一个干净的小玻璃瓶，倒了一点进去，用木头塞子塞好，递到过来。 乔渊刚想接过，又被玛姬抓住手，目光妩媚，呵气如兰道：“查理先生，住我这里吧？” “行行，”乔渊已经顾不上什么了。 距离巴奈特的生日宴会只剩下一周，这么多材料，很多他都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时间根本不够。 尤其像恶魔之泪这种东西，并不是说，遇到恶魔就有了，他也遇过几次恶魔，从未见过泪水。 玛姬满意的收回目光，又在包包里掏了掏，取出一片叶子道：“想必查理先生，也需要这个吧？” 乔渊定眼看去，发现居然月华草。 他喉结滑动，有点口干舌燥，再次厚着脸皮腼腆的微微点头：“夫人可真是我的贵人。” “那查理先生，打算住多久啊？”德古拉·玛姬脸上的笑容，媚到了骨子里。 “夫人定夫人定，”乔渊心动的把月花草给收起来。 一共三味主材料，一下子集齐了两味，新添加的水鬼蛹也获得了，剩下的以太水银什么的，顾汐月那里都有，无瑕之水更是简单。 只剩下蛟鳞和纳日葵需要收集了。 一共九味材料，一下子只剩下最后两味，他忽然觉得，和玛姬在一起也挺不错的。 德古拉·玛姬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柔柔的笑，魅惑的笑，风情万种的笑。 笑的乔渊有点心里发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耕不坏的地… 第93章 关于上架和魔药的设定完善 第93章 关于上架和魔药的设定完善 关于喝下不稳定的魔药，会让宿主变成怪物的设定，一直没有提，刚刚补充了一下。 分别在第18章，乔渊第一次来余烬总部，听颜宝宝简单介绍。 第43章，顾汐月在边缘世界给乔渊熬制天堂魔药后，详细介绍了一番。 第87章，乔渊准备收集材料，熬制第二份天堂魔药时候，顾汐月的嘱咐。 依旧对整体剧情没有任何影响，只是补充，目前没有写到喝下魔药变成怪物的情节。 但后面会有。 从明天开始，剧情进入第一个大收拢，主线的大高潮。 本是特别安排好的，准备9月1号上架的剧情，现在追读满不了100，上不了架了，唉。 快三十万字了，希望大家别养书了，看一看吧，让我上架吧。 第94章 超s级!四阶旧魔降临 第94章 超s级！四阶旧魔降临 周一的上午，乔渊有些慵懒的坐在一旁，喝着咖啡，看着德古拉·玛姬熬制魔药。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对方的实力也有三阶升华，至于是不是和顾汐月一样，是霸道三阶，就不大清楚了，霸道的层次，是战斗经验极为娴熟的表现。 只是通过看是看不出来的。 他的水平，得益于被太阳神历练过，在跻身一阶升华的时候，已经具备了独行一阶的实力。 如果喝下第二杯魔药，再来点战斗，达到霸道一阶，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毕竟他现在的实力，都已经能斩杀独行二阶了。 小罗伯特殷勤的跑来跑去，乔渊的到来，让他不再那么拘谨，乐观了不少。 他从未见过女主人一上午笑个不停。 放在过去，想都不敢想。 比起对女主人玛姬常年的敬畏，他现在无比崇拜查理先生，他由衷的佩服。 赞美太阳，查理先生就是他的太阳！ 在听到查理先生对女主人询问纳日葵和蛟鳞的线索时，小罗伯特顿时亮了下眼睛。 他讨好的来到乔渊身边，两只手摆在胸前，脸上堆满笑容道：“纳日葵么，我知道哪里还有！” 乔渊很意外的扭过头来，刚刚他从玛姬那里并没有获得什么线索。 首先是蛟鳞，非常稀有。 而且蛟是蛟，不是龙，三爪为蛟，四爪为龙。 纳日葵的话，照玛姬的话说，纳日葵都长在地下，然而现在洪水滔天，估计全泡烂了。 他已经生无可恋了，想着不行到升华者集市，看能不能换一个，或是买一个。 但这种节骨眼上，估计还是很难，头疼。 乔渊虽然看向地精小罗伯特，但并不抱什么期待。 眼看乔渊带着狐疑的目光，小罗伯特·琼斯极为认真道：“女主人说的没错，现在大洪水，大部分纳日葵应该都遭殃了，但我地精巢穴里，也有纳日葵！” “我们地精巢穴可是伟大的工程啊，虽然不防水，但不至于被洪水淹了。” 听着小罗伯特信誓旦旦的介绍，乔渊的目中不由得一亮，他笑着开口：“当真？” “千真万确查理主人，如果允许的话，我现在就出去，帮你摘一颗回来。” 小罗伯特的目光落在乔渊的身上，又落在女主人玛姬的身上，眼底带着期待。 乔渊看着玛姬在很认真的在熬制魔药，嘴里念念有词，知道对方这会不能分心，便冲小罗伯特挥挥手：“去吧，夫人很忙呢。” 小罗伯特激动的双眼冒光，并不是因为乔渊允许他出门，而是查理主人有话语权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这说明查理主人，真正的成为庄园里，可以发号施令的主子了！ 他振奋的冲乔渊深深鞠躬，然后带上雨伞出门。 乔渊继续慵懒的坐着，这几天太累了，就这么看着玛姬熬制魔药，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了来，涂山霖的电话还没打，索性拨通，打了过去。 “大忙人，终于接电话了，真不容易耶。”涂山霖那可爱的声音钻进乔渊的耳朵里。 “你毛多你说的对。” “哼！”涂山霖想了想道：“紫水晶山出现了山洪，探险推迟了，具体也不知道多久，到时候再通知你吧，大忙人。” 乔渊答应着：“嗯，好，我有空就来。” “那就这样，拜拜。”涂山霖挂掉了电话。 半小时后，随着玛姬熬制好魔药，乔渊鼻翼皱了皱，总觉得闻到鲜血的味儿。 那魔药的颜色，更是黑红一片。 烈阳教会有烈阳教会的途径，旧日报社有先驱者和记录者，德古拉家族是否也有特殊的途径。 玛姬没说，他也没问。 顾汐月先前说过，各大阵营虽然相互敌对，但还有更高层次的命格体系。 一共九大命格体系，新神命格，旧神命格，古神命格，余烬命格，天堂命格，仿生命格，神话命格，古国命格，以及圣遗物命格。 像女武神敖蔓蔓虽然和太阳神他们不对付，但他们都属于新神命格，感觉很有趣。 还有这个圣遗物命格，也十足有意思。 记得颜宝宝早上还提到，保险箱里是一件遗物。 关于遗物，他在旧日报社也听过，可具体是什么，从未见过。 要不打开看看？ 他掏出从白龙恶魔那里获得的银白色钥匙，想想又给收了回去，颜宝宝说过，这玩意威胁很大。 至于德古拉家族在哪个阵营，属于哪个命格体系，也是一概不知。 顾汐月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太大，直到现在，他所了解的都不过是冰山一角。 就像红螺庄园背后，到底是恶魔还是神明。 管它呢，乔渊散去脑海里这些想法，继续慵懒的躺着，悠闲地看着玛姬将魔药冷却。 折腾三天了，朱蒂说过，这变脸的效果持续三四天左右，因人而异，他目前没感到痛苦，看来还行。 两个小时后，快到中午的时辰，小罗伯特还没回来，乔渊不着急，就是，好像没人做饭了。 德古拉·玛姬研磨个咖啡豆都费劲，做饭就免了，定个外卖吧，这大洪水的也不靠谱。 乔渊饿着肚子琢磨着，又翻了翻玛姬家的冰箱，发现食材很多，所以他打算烧个蛋炒饭。 “查理先生，你会做饭？”玛姬投来讶异之色。 “会点，但不多。” 乔渊起锅烧油，打了三个蛋，切了一块牛里脊，说是蛋炒饭，也不能放着食材不管。 从十二年父母因公殉职后，他就一个人过活了，期间被王德才照顾了一段时间。 可他受不了，尤其是王德才的女儿，那会对方才四五岁，特别皮特别胡闹，最后他申请了寄宿学校。 一般两周回家一趟，就自己烧着吃。 八岁的他，就会烧蛋炒饭了。 锅里的鸡蛋和饭，在乔渊手里颠簸，一遍遍的翻腾起来，牛肉香味很快炒了出来，最后撒上香葱。 德古拉·玛姬被香味吸引，这种平日里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食物，今天，忽然很馋。 乔渊把鸡蛋牛肉炒饭倒上两个碟子，微微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好香啊，查理先生。”玛姬深深了闻了一口，赞不绝口道：“没想到查理先生对美食也有讲究。” 乔渊怔了怔。 喂，这只是家常蛋炒饭，加了一点牛肉而已。 难不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夫人喜欢就好，”乔渊说着，饿的不行，先用勺子吃了起来。 玛姬并不觉得乔渊失了礼仪，她赏心悦目的看着乔渊，慢慢的吃着。 晚上也很棒，白天也很棒。 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 等乔渊吃完了蛋炒饭，小罗伯特还没有回来，他虽然不急却有点担忧小罗伯特。 到底是发了大洪水。 可惜他担忧没有用处，根本联系不上。 或许都只是自己想多了，这么大的洪水来一趟去一趟，肯定很麻烦。 他重新躺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雨声。 忽然，好像庄园震了一下？？ 肉眼可见，庄园外的水都似乎荡了一下。 发生什么了？ 乔渊凝重的站起来，玛姬也抬起头。 随后，隐约听到一阵微弱的嘶吼，从上方滚滚传来，似乎距离很远很远。 再之后，乔渊的手机响了，银幕发红光。 那是三层同心圆，在最里面的小圆里，还有一个倒三角，这是属于余烬的标志！ 【告全体余烬成员，紧急通知。】 【2099年，3月26号，下午一点十一分，余烬收容基地里，由81个深海信徒，在完全祭献生命之后，召唤了一只古老的四阶旧魔，一只曾喝过神明鲜血的四阶旧魔！】 【旧魔实力接近五阶，威胁等级，超s级！】 【现召集所有在外余烬成员归队！】 乔渊刹那间睁大了眼睛，超s级，比肩五阶的旧魔，如诺亚那样的旧魔……开什么玩笑。 什么81个深海信徒祭献？居然在收容基地里召唤出来，作为去过收容基地几次的乔渊，瞬间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太大太大。 已然达到不可控的局面了！ 很快，他的电话响了，是颜宝宝。 “战争打响了乔渊，来总部！” 第95章 扭转战局 第95章 扭转战局 开战了…… 开战了？？？ 乔渊大口呼吸着，心脏砰砰的剧烈跳动着，拜托，和谁开战啊，哦，是深海之眼啊。 先前他被敖蔓蔓带到深渊世界里，在历经自负傲慢的太阳神神火淬炼了神魂后，见过那位海神。 那位头发花白的海神，给他第一印象就是城府极深，深藏不露。 当初，那海神明知道太阳神被女武神敖蔓蔓戏耍了，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对敖蔓蔓说。 只有一个眼神，一个深邃的眼神！ 他现在极为恼火，非常非常的恼火。 本大爷要杀巴奈特啊，召唤你嘛的恶魔，该死的，计划全乱了。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是不是在玛姬面前露馅了。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全乱套了。 “去吧，我的查理先生。” 玛姬放下勺子，笑吟吟的看着乔渊。 乔渊愣了一下，随后收拾收拾，冲玛姬带着歉意道：“夫人保重，谢谢夫人的礼物。” 他拎起小牛皮印花手提箱，把恶魔之泪，水鬼蛹等物件全都收好，带上牛仔帽和墨镜，推开了庄园的门。 玛姬站起身，来到门边，柔柔喊道：“我的查理先生还会回来么。” 双脚已经踩在三十厘米的水潭里的乔渊，步伐微微一怔道：“会。”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多么安逸的一天，慵懒，愉悦，就这么打破了。 如今的假面已经不重要了，巴奈特早早识破，德古拉·玛姬应该很快也会识破。 呵，我可真是一个小丑。 德古拉一号庄园门口，玛姬仍旧赏心悦目的目送着乔渊的背影，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真是有趣的小弟弟，不知，下一次见面，我该喊你乔渊先生还是查理先生呢。” …… 下午一点，十一区收容基地。 暴雨下的绵绸，已然分不清雨水，倒像是瀑布，这可能是百年难遇的暴雨，笼罩着苍穹和大地。 在漫天的雨幕中，一只巨大的接近百丈大小的旧魔发出刺耳的咆哮，看着像一条深蓝色的蛟龙，可肚子很大，又像个蚁后，且身披厚厚的尖锐铠甲。 蛟龙的头，在两边的眼睛部位，分别长有三只狭长的白色眼睛，相互叠加在一起，一共六只眼！ 并生有仿佛公牛的赤色双角，巨大而坚硬。 蛟龙的出现，是先前两天，在颜宝宝施展大抓捕行动里，最为安分的深海之眼，交出一共八十个深海信徒，被关押起来。 第八十一个，在颜宝宝的预料之中，在隔日的早上，亲自来收容基地自首。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 且远远超过颜宝宝的预料。 蛟龙那仿佛可以传遍半个十一区的吼声，引动了很多教会暗处的恶魔出现躁动，尤其是被破坏的收容基地，大量的恶魔出逃！ 非但如此，那蛟龙还扬起脖子，布满利齿的嘴张的很大，在它的脖子一鼓一鼓中，在巨大的肚子收缩中，赫然从嘴里挤出一颗足足有两丈大小的蛋！ 漆黑的蛋，巨大的足以压碎一辆汽车。 随着深蓝色蛟龙狠狠一喷，黑色的蛋猛的划过天际，以音爆的速度，震碎层层雨幕，瞬间飞出数十里开外，砸在十一区中心一家饭馆上。 轰的一声巨响，饭馆完全塌陷，惨叫回旋。 那两丈大的黑蛋，仿佛石像矗立在地上，并很快将残破的饭馆污染发黑，并吸收着周围一切生机，无论是人还是草木。 在黑蛋上，很快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这突如其来无差别的灾难，让四周的百姓都疯狂的哀嚎和逃跑，乱成一团。 诸如此类的黑蛋，被那收容基地的深蓝色蛟龙不断的喷出，没有任何目的性的随意落下。 此刻，在收容基地的天空上，厄尔斯从时空门里走出，飞在空中，冷漠的看着，他的五指摊开，从掌心冒出滚滚恐怖的能量，在飞快攀升。 除了四阶升华厄尔斯外，在收容基地的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从车里走下一位英俊的长发男人。 男人赤着上身，肌肉矫健，他刁了一根烟在嘴上，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打起了火。 很显然，雨下太大了，根本打不出火。 男人似乎很生气，翻起一双看着很没劲的死鱼眼，冲天空喝了一声道：“下你妈，给我停！” 刹那间，他头上的雨水仿佛凝固。 男人继续用打火机点起了烟。 咔呲一声，着了。 在那之后，暴雨哗哗啦啦继续落下。 但男人嘴里的烟，却没有熄灭。 似乎防水。 男人狠狠吸了一口，痛快的眯起眼，他看了眼厄尔斯那里，又看向大肚子蛟龙这边，嫌弃道：“真是麻烦，组长怎么不出面，浪费时间。” “估计又在偷偷看美少女动漫吧，真恶心。” 男人打了一个呕。 …… 两位余烬四阶升华者的出现，让收容基地里的许仁他们松懈了几分。 与此同时，乔渊在赶往余烬总部的路上。 到处都是水，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踩进水沟里淹死，他现在终于相信颜宝宝的话。 所以，他花光了身上仅存了一千多块钱，喊了一辆民用小型浮空车。 简直宰人，平时价格最多也就一百块，这大洪水的，加上那四阶旧魔的出现，直接翻了十几倍。 虽然这两万块钱都是从布朗医生身上搜刮到的，可乔渊还是感觉很心痛。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在路上通过和颜宝宝打电话交流，他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知道了都是由那场大抓捕行动产生。 看来，这场暴雨和洪水也有蹊跷。 浮空车就是快，就像坐直升机一样，虽然他没有做过直升机。 不仅快，而且还没有像直升机那样的噪音。 五分钟不到，乔渊就从地下世界抵达到了十一区中心，余烬总部。 才发现，这70层高的黄昏大厦，那平日里表面的墨色玻璃结构，在此刻，40层往上的所有外层玻璃，早已完全打开！ 从40层往上，每三层为一层，在外层玻璃收起后，一共十层巨大的空场里，全是车库般的构造，停满了密密麻麻的大型浮空车，还有大量的热武器，铺满了墙壁。 他一直以为，黄昏大厦只有顶层是余烬总部，下面的都是对外公开的酒店。 在这一层层浮空车下面，有数以百计披着灰色斗篷的余烬成员，或是登车，或是随着浮空车发动，离开总部，都非常的井然有序。 很快，乔渊发现了那一撮粉红头发的颜宝宝。 他让浮空车靠近50层左右露天的车库，贴到边缘的时候，从浮空车上跳了过去。 虽然间隙的下面有百丈高，但作为一阶升华，不是太大问题。 叼着棒棒糖的颜宝宝正在给几队实习员安排任务，到底是次阶升华，这些年轻人都有点紧张。 乔渊如今换了脸，穿着皮革大衣，戴着牛仔帽和墨镜，根本没有人认出他是谁。 “宝宝？”他伸出手，怕颜宝宝也认不出自己。 只是他刚开口，旁边就有一个余烬成员没好气道：“喂，大叔你乱叫什么？” “就是，那可是宝儿姐！”旁边一个胖子附和道。 颜宝宝回过头，盯了一下乔渊现在的打扮，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朱蒂喜欢的样子？” “？”乔渊嘴角一抽，拎着保险箱走过去：“毛啊，这是我特意挑选的，深思熟虑好吧。” “槽，他谁啊？似乎和宝儿姐很熟？”那胖子刚刚还想继续嘲讽几句，现在脸色很尴尬。 颜宝宝笑个不停，她在乔渊的身上总是可以找到乐子，就很有趣。 她拿了一件灰色斗篷递给乔渊道：“换上吧，然后保险箱留下。” 乔渊挣扎了一下道：“不约定好明天吗？还没到呢，算了，我大度，提前给你。” 乔渊把保险箱递了上去，并解释了一下：“我一直留着，是想查个烈阳教会的高层。” 颜宝宝取出一个扫描仪，给保险箱扫了一下，和上次厄尔斯在地下拳赛里一样，来回扫了好几下，都是暗紫色的光。 似乎这种光可以检测到遗物的存在。 “什么高层？”颜宝宝抬起头。 既然颜宝宝提了，乔渊索性直接说出来：“是一个手带着五颗戒指的老人。” “是关于你父母的事情吧，回来再说，现在事态很紧急，需要派你去帮帮他们。” 眼看颜宝宝答应了，乔渊也松了口气，只是他忽然发现，手里的灰色斗篷，在背后位置印着的余烬徽章，是灰色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实习员的斗篷。 根据余烬等级，实习员是c级，如他的代号是c-049，徽章是灰色，斗篷上的印记也是灰色。 而成为了b级正式组员后，代表的是蓝色，徽章，斗篷都会更换。 红色印记的斗篷则代表着a级一级组员，像二阶升华的朱蒂就是一级组员，应该是包括二阶升华和三阶升华。 至于金色，唯有如颜宝宝这样的四阶升华，才能具备，也就是余烬的特别组员，且只有八位。 “不是吧宝宝，我都一阶升华了好么。” “你没转正。”颜宝宝摇摇头。 “我都把威克多·蒂奇给宰了ok？” “你没转正。”颜宝宝仍旧摇头。 “我还杀了诺亚！” “你没转正。” 乔渊一脸黑线：“？？？” 他堂堂升华者，高贵的女武神之使徒，左手持命运之锤，右手掌呕吐魔咒，居然…也要被卡转正。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他当初听顾汐月提起九大命格体系的时候，就好奇，那什么余烬命格，又叫旧天启命格。 他一直不懂，为何叫旧天启命格。 现在乔渊终于明白了，陋习啊，全都是旧时代的陋习，难怪叫旧天启命格，呸。 “派你去当队长，去扭转战局的，穿什么不都一样，快去吧。”颜宝宝安慰了两句，递给乔渊一张蓝色的队长卡片，补充道：“已经有一队余烬成员过去了，死伤惨重，你们是后备支援队。” “在你没来之前，他们只能负责救援和补刀。” “呦，还挺高大上。”乔渊忽然平衡了。 只是他转念一想，这不是说明，那里很危险么。 也好，可以多累计点战斗经验。为了进阶霸道一阶，先热个身吧。 他接过了颜宝宝的队长卡片。 第96章 队长好 第96章 队长好 天启历2099，3月26号。 来自深海之眼的疯狂，以81个深海死士在银月都十一区收容基地，召唤出了古老的旧魔蛟母。 局部战争打响，虽然海神还没有降临。 然而不停吐蛋的蛟母，带来的威胁一样巨大。 银月都，作为天启联邦西部最为璀璨的大都市，分为十二个大区，每一个大区，都相当于一座城市的规模，土地辽阔，人口繁多。 十一区的变故，已然引起毗邻的十区，十二区的注意。 十二区较为复杂，年初刚刚历经兽潮爆发，损失惨重，经济遭到不小的打击，他们还在查询问题的根源，难以抽调人手。 十区坐落的是余烬五组，已然接到银月都一区余烬群星会的命令，抽调了几只精锐小队前往支援。 事实上，旧魔蛟母的威胁不大，对方甚至难以移动，麻烦的是四处掉落的蛋，对百姓和城区照成的危害极大，且不好规避。 救援，是这场战争最重要的关键之处。 至于十一区的所有深海之眼势力，已经在十一区余烬总部，四组组长老虎的笔下，划上了句号。 一份深海之眼清除计划，提上了日程。 …… 乔渊脱掉皮革大衣，换上灰色的斗篷，前往由颜宝宝指定的一架浮空车。 巨大浮空车上，有很显眼的一行标志。 【c级-千鹤。】 关于这次任务详情，颜宝宝已经全部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地点，十一区西郊，威伦工业区。 处理一只即将破壳的黑蛋。 威胁等级：b+级！ 乔渊忽然明白了过来，b+级威胁，相当于余烬正式组员，甚至贴近一级组员，让这些实习员去，确实太勉强了。 不过打打后勤，当辅助还是可以的。 乔渊目光一扫，发现浮空车上有七位次阶升华实习员，四男三女，都很年轻。 他是第八位。 这浮空车和他之前做的一样，里面配备了一个收容怪物的巨大收容舱，一面全息银幕，座椅，一间架满热武器和弹药的武器库，一间审问室，还有一间应急医疗室，很丰富。 坐在浮空车舱门边上的一位短发少女，画着浓妆，手里夹着根细烟，灰色斗篷下，是非常干练的短裤和高邦鞋，大腿上有纹身，多少带着不良少女的味儿。 不良少女斜着眼打量着乔渊的走来，顿时冲旁边的伙伴吹了一个口哨：“哇哦，有老头唉？” 少女旁边，站着一位玩世不恭的男生，头发淡黄，正在和朋友吹牛谁先立功。 随着少女的打趣，他们都纷纷看了过来。 那黄头发的男生，大约二十岁左右，他冲着乔渊的牛仔打扮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几下，笑道：“这位大爷，您腿脚还灵活不？” 他话音未落，不良少女和旁边的男生朋友都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穿着实习员的斗篷，实在让人难以尊敬。 毕竟，实习员都是次阶升华。 他们年轻还好说，眼前的乔渊岁数估计比他们都大上一轮，还是一个实习员，这也太逊了吧。 就算在余烬，那也是实力为王。 比方才十四五岁，就已经是四阶升华的宝儿姐，便是他们所有人都崇拜的对象。 乔渊嘴角一抽，懒得计较。 一群次阶瓜娃子，没大没小的。 “喂，马尔科，有啥好笑的，都是去送死罢了，那可是旧魔啊，百丈大小的蛟龙啊。” 在那黄毛马尔科对面，一个喝着啤酒的大胖子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恐惧。 马尔科哼了一声：“看把你吓得，我们只是去处理一颗蛋而已，怂包。” 抽烟的不良少女帮腔道：“是不是胖子都很胆小？听人说，胆小的人，好像那里也很小。” 空气里顿时弥漫起哄笑的气氛，马尔科和他的朋友都笑的合不拢嘴，笑岔气了。 喝酒的大胖子涨红了脸，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气的一个字没说出来。 乔渊置若罔闻，作为颜宝宝钦定的千鹤小队队长，他还是没兴趣去管。 他现在唯一想的，是地精小罗伯特。 不知对方回去没有，纳日葵真找不到就算了，别给淹死了。 不过，他多想也没用，真拿到了，德古拉·玛姬肯定会联系自己的，毕竟对方那么想他回去。 咳咳，当个查理主人什么的，好像也挺舒服。 浮空车已然起飞，速度极快，远远不是民用小型浮空车可比。 他们的身体都微微随着浮空车的加速晃动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乔渊几乎没动。 短短十天的时间，第一次在浮空车上被厄尔斯提起来那会，他甚至晕了过去。 而今，他已经可以稳稳站在了。 这一幕，只有角落里一个吃着薯片的胖女孩注意到了，女孩揉了揉眼睛，很惊讶。 胖女孩似乎非常内向，虽然察觉到了这个牛仔大叔或许深藏不露，仍旧一个字没说。 她抱着包，一个人在那静静的吞咽零食，和那喝酒的大胖子差不多，都比较恐惧。 仿佛通过不停的吃东西，可以缓解心底的不安，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是余烬实习员。 他们虽然比普通人要强大太多，可这一次的威胁已然上升到了战争的程度。 而战争，代表着大量牺牲！ 小队里三个女孩，除了抽烟的不良少女和胖女孩外，还有一个带着耳机的冷酷少女，和乔渊差不多大，手里把玩着匕首，左手从臂膀到指尖都绑着白色的绷带，并非是因为受伤。 少女的目中仿佛枯寂的河山，没有一丝色彩，冷漠，寂然。 像是对任何事都不在意，不关注，众人的嬉笑，胖子的恐惧，胖女孩吃薯片的声音，包括乔渊在内都没有任何感觉。 就好像，浮空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人静静听着歌。 剩下的四个男生，除了黄毛的马尔科和喝酒的大胖子外，另外两个似乎是一对双胞胎，都叫杰米，嘴唇都很厚实，体格结实高大，像健身教练。 七个人，马尔科和不良少女这边，加上双胞胎杰米，属于四个人交好。余下的三个，都各自独立。 乔渊大致梳理了下千鹤小队里的关系。 这会，那大胖子闷了一口酒又嘀咕道：“该死的深海之眼，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还想着年底结婚呢，这下完了，我要牺牲了，我要成炮灰了。” 抽烟的不良少女发出揶揄之声：“鲍勃都有女朋友了？看看人家，你俩练那肌肉有什么用？” 她打趣的看着那双胞胎杰米，笑的嘴里吐烟圈。 那两厚嘴唇的杰米脸色一僵，顿时摇头，对大胖子鲍勃嘲笑道：“吹吧，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鲍勃这样的也有人喜欢？”马尔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头皮都快笑掉了。 不良少女弹弹烟蒂道：“可能有人就喜欢小弟弟吧，品味独特。” 鲍勃脸红脖子粗，他瞪着不良少女爱丽丝，有些不爽，一天天不停的开这种低俗下流的玩笑，真是让人讨厌。 爱丽丝压根不在乎鲍勃的反应，她抽着烟，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忽然开口道：“马尔科，我们千鹤小队谁是队长啊？” “谁知道呢，”马尔科摇摇头。 很快，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乔渊的身上。 “不会是他吧？”爱丽丝惊讶道。 马尔科皱眉的撇撇嘴：“呵，反正，咱们这里就他是生面孔了。” “我记得，刚刚看见这个老头子好像在宝儿姐身边，不知聊了什么，”双胞胎的其中一位开口。 “还真是他？”马尔科有点不爽道：“搞什么？应该我当队长才对，凭什么是他啊？” “可能他比较老吧，”爱丽丝冲乔渊吐着烟圈。 “妈的，什么规矩啊，他年纪大就可以当队长了？我不服！”马尔科跺了跺脚。 他不在乎千鹤小队有没有队长，但如果有人和他来抢队长，那就不行。 马尔科此刻冲着乔渊喝道：“喂，老头，问你话呢？哑巴吗？” 那两个杰米都扭了扭脖子，像两座金刚护法一样守在马尔科的身后，傲然看着乔渊。 鲍勃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马尔科家里有点势力，是来余烬镀金的，平日在上司面前卖乖，在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小人物身上，就会原形毕露。 典型的小人，就算对方进了余烬也是小人。 不远处吃薯条的胖女孩也有些忐忑，她和鲍勃一样都很讨厌马尔科，都被欺负过，总觉得这个牛仔大叔也要被欺负了。 爱丽丝兴致勃勃的看戏。 那戴着耳机听歌的冷漠少女，依旧目光寂然的坐在一旁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大叔，别和他们争了，队长什么的也不重要，反正我们都要死，让他就是了。” 鲍勃趁着酒劲，放开了胆子，冲乔渊发出善意的劝告 在他看来，乔渊就算是千鹤小队的队长，可中贵也就是一个次阶升华，正属于双拳难敌四手，完全没必要，说实话，都要死了，谁在乎队长不队长的。 马尔科的嘴角扬起：“听见了么老头，根本没有资格当我们的队长，这么老了还是实习员，你就不觉得害臊吗？要点脸。” 乔渊抬起头，他缓缓摘下墨镜，冷冷的扫了一眼眼前这个越界的黄毛。 刹那间，趾高气扬的马尔科猛的一哆嗦，像是被一个可怕的野兽盯上，心疯狂的跳动起来。 他猖狂的脸色飞快凝固，恐惧从心底开始弥漫，那锐利又冷漠的目光，仿佛沾满了鲜血！ 仿佛对方杀过人，杀过好多人！ 马尔科顿时慌了，他虽然家里比较有钱，有点势力，加入余烬也有半年了，可他还没有杀过人。 最过分的一次，也只是把邪教徒的腿打断。 然而眼前这个牛仔老头，似乎天天杀人…… “我…我……”他呼吸急促，蹭蹭的往后退，不敢再和乔渊对视，他彻底被吓到了。 在身后的双胞胎杰米也都感受到了乔渊神色中那股极为浓郁的霸道，瘆得慌。 爱丽丝嘴角一抽，嘴里的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浮空车里一时非常安静。 旁边的鲍勃，瞪目结舌的看着：“大…大叔好厉害…大叔当真是我千鹤小队的队长啊。” 他的心情大概是因为一贯嚣张的马尔科吃了瘪，特别兴奋，特别的激动。 “队长好！”鲍勃郑重的喊道。 那吃薯片的胖女孩也惊掉了下巴，她没想到这个牛仔大叔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靠一个眼神，就把不可一世的马尔科和他的两个狗腿子全都镇住了。 她跟着鲍勃结结巴巴道：“队…队长好……” 哪怕是那一直沉默的听歌少女，此刻，也微微撇了撇脸，看过来一眼，然后迅速收回。 爱丽丝想捡地上的烟蒂，发现乔渊的目光还在看着他们，有点心里发虚道：“队…长好。” 马尔科本来想装死，眼看鲍勃爱丽丝他们都喊了，他哆嗦中，感觉脸面碎了一地，声音蚊哼似的开口：“我…我有目无珠，队长大人请海涵……” 第97章 我在余烬认识人 第97章 我在余烬认识人 乔渊逐渐收回目光，重新戴上了墨镜。 看来余烬的下层，也挺乱的。 得亏马尔科是余烬的成员，如果换成邪神的走狗，他早就一锤子敲过去了。 队长队长，震得住才能叫队长。 他好像有点明白颜宝宝的安排了，给这些没规矩的混蛋们立立威，也还不错。 只是他和他们不一样，这些实习员要么想着立功，要么害怕会牺牲。 而他，心底只想着早点结束任务，然后把巴奈特·威廉给宰了！ 短短两分钟左右，浮空车已经到达了威伦工业区，目的地快到了。 乔渊拿出手机，看起了资料，和鲍勃刚刚说的一样，那四阶旧魔，是一条蛟龙旧魔，远不是旧魔诺亚可以相提并论。 “缺什么就来什么，看来蛟鳞有望了。”他舔舔嘴角，忽然有了更强烈的动力。 他接着看起，发现这是一条古老的蛟龙，按照资料上显示，因曾经喝过神明的鲜血，无法承受神明之力，身体产生了异化，变成了仿佛蚁后的样子，会不停的吐蛋产卵。 其本身威胁性不大，但皮糙肉厚，很难被灭杀，且吐出的黑蛋污染性极为强烈。 而他们去的确切地点，在威伦工业区很偏的位置，有一个名叫塔克的大型水库。 塔克大水库建在莱茵江上，莱茵江历经工业区的很多化工厂，和居民区。并会汇入市区的玉带河，是十一区很重要的水道。 因黑蛋的巨大污染性，一旦污染了莱茵江，后果怕是会非常恶劣，危害极大。 在那里，分别有两处深海之眼的分部，和一处较远的烈阳教会分部。 那烈阳教会的分部，就是乔渊先前拜访过两次的梅林大教堂，历经上次被敖蔓蔓打击后，元气大伤。 目前掌握的信息就是这些了。 “喝了神血反而出现异化…”乔渊眉头微皱，思忖了一下。 按道理说，他作为女武神的使徒，都是恶魔眼里的唐僧肉，那神明之血不更加珍贵。 为何会异化。 难道，是神明的问题。 嗯，有这个可能，或许是喝了什么旧神的血。 说起旧神，他很快想起先前做过的那个梦中梦里，那个暗金色的鸟喙，仿佛乌鸦。 这几天睡梦中再没有遇到。 但他没有掉以轻心，这件事总是有一抹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管梦中梦的那个乌鸦是不是旧神，为何出现的这么缓慢，如果是某个旧神复苏的话，为何要把复苏的过程展现在他的梦中…… 乔渊思索了一阵，忽然，在略过梅林大教堂的时候，浮空车里的全息银幕红了，似乎捕捉到了恶魔。 “嗯？”他抬起头，看了眼。 发现在梅林大教堂的门口，出现了两只身上冒着火焰的巨大蟾蜍，有着公牛大小，身上流淌着滚烫的热油，似乎还蕴含剧毒，引起阵阵百姓的尖叫。 乔渊立刻掏出蓝色的队长卡片，对着驾驶舱旁边发感应器刷了一下，浮空车很快停了下来，并落下去。 鲍勃，爱丽丝，马尔科等人都有些疑惑的站了起来，似乎觉得不应该在这里停。 马尔科虽然刚刚被乔渊镇住了，但面对鸡蛋里的骨头，怎么也得挑挑刺，他声音很小的嘀咕道：“搞什么，我们不是去大水库那里么？这还没到呢队长。” “是啊队长，任务上说水库那里死伤惨重，要我们尽快去支援，”爱丽丝一如既往的帮腔。 乔渊神色淡漠的用队长权限打开蜂巢状舱门，淡淡开口道：“想立功的话，这里适合你们。” 他话音落下，千鹤小队七个队友纷纷神色变化。 愚笨些的，只会想到一层。聪明点的，会想的第二层，会知道队长的话里在说，水库那里很危险。 不等马尔科反应，那一直沉默的听歌少女，缠着绷带的左臂，挥动把玩的匕首，迅速冲出了浮空车。 乔渊的目中露出一丝欣赏。 他既然来了，当了这个队长，虽和千鹤小队的成员都不熟，终归都是余烬成员。 总不能还让他们去送死吧。 颜宝宝能为他发动大抓捕行动，他作为队长，照顾照顾队友也是应该的。 “靠！我也要立功！”马尔科后知后觉，立马从舱门口跳了下去。 暴雨淅淅，好在灰色斗篷似乎防水。 比起地下世界，这里的水位也有三十多厘米，一样很严重。 乔渊也跳了下去，这两个大蟾蜍都是一阶升华的恶魔，七个队友联手应付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深海之眼失心疯，烈阳教会也不甘落后。 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左手溢出久违的蓝色光芒，面对教会门口的几个邪教徒，直接一锤子一个，全都开颅。 都是些杂鱼。 “队长小心！”鲍勃远处焦急的喊了一声。 只见在乔渊的右侧，一位烈阳信徒拿起了湿漉漉的枪，近距离对着乔渊的脑子就是一枪打出。 砰—— 鲍勃惊恐到了极点，想要去救，已然来不及了。 那马尔科似乎是深渊途径，面对火焰蟾蜍的剧毒，可以进行吸收和取代，在爱丽丝和双胞胎杰米的联手下，很快占据了上风。 他这会也看了过来，目中却有点小人得志的痛快，他和乔渊没有仇，但如果在乔渊死后自己可以成为新的队长，未尝不是一件兴事。 如果他能成为队长，再在此次战争中获得功劳和好处，回去转正，晋升一阶升华都是囊中之物。 父亲一直看不起自己，如果自己成了余烬的正式成员，整个家族，还有谁敢轻视他？！ 马尔科的思想瞬间翻涌了很多，心底暗爽。 在他的目光中，感觉乔渊的脑袋已经开花了，三米不到的距离，对方必死！ 下一刻，马尔科双眸剧震！ 只见队长动都没有动一下，那子弹仿佛漂移了似的，居然贴着队长的后脑勺飞去。 他使劲的揉着眼睛，不断的摇头：“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爱丽丝和那个双胞胎杰米关注的不多，除了马尔科外，只有鲍勃，同样惊掉了下巴。 “队长到底是何方神圣！”鲍勃忽然觉得，可能这一次去大水库，不用牺牲了。 他忽然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松懈。 虽然他和马尔科都看见了，可还是不明白那子弹为什么偏移，为什么他们的队长没有被打中。 包括那个开枪的。 乔渊只是稍微动用了一点幻想之力，面对超过自己实力的敌人，幻想之力消耗的精力会很大。而面对步入自己实力的敌人，精力消耗就非常微弱了。 他直接一锤子，给那吓傻的烈阳信徒干碎脑袋，随后一脚踹开半掩的梅林大教堂的门。 穿着斗篷的潮湿身影，随着教堂大门开启，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别杀我别杀我，我余烬认识人！” 在梅林大教堂的门后，一个光头青年抱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发出绝望的呐喊。 “哦？”乔渊微微眯起眼。 那光头眼看乔渊没有直接出手，这才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却是帕克。 就是当初他在去往欢喜州往生酒吧的地铁上，对方被布朗医生指使，和一个黄毛向他握手，让他浑身冒起滚滚烈火。 最后见证了他，亲手弄死查尔斯和布朗医生的光头帕克。 乔渊忽然来了兴致，似笑非笑道：“认识谁啊？” 帕克显然没有认出乔渊，不管是样貌和声音都改变了，他刚刚看到代表余烬的灰色浮空车落下的时候 就第一时间的往回跑。 本来是烈阳教会让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刚把火蟾放出来，就遇到余烬，实在太倒霉了。 放出恶魔的行为，是死罪！ 不管有没有造成伤亡，只要放出恶魔，被抓到就会被余烬处死。 帕克现在心如死灰，已然破罐子破摔。 他想不明白，那余烬分明在和深海之眼开战，忙都忙不过来，为什么自己还会被立刻盯上。 该死的！ 他在心里咒骂着眼前这个牛仔打扮的余烬成员。 此刻面对乔渊的质问，帕克嘴角哆嗦道：“我…我认识乔渊！我乔哥还和巫师圣庭认识，连二阶升华都不放在眼里，你你你你没资格抓我。” “我乔哥甚至在威廉家贵族全城通缉之下，还逍遥法外，全城成千上万的升华者都抓不到他，你…你算什么东西？我呸！” 第98章 玩弄人心 第98章 玩弄人心 帕克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块浮肿的烂木头，他都会死死的抓住。 至于烂木头抓了之后会不会碎。 他根本顾不上。 能拖一点时间就一点时间，能有一点希望就一点希望，可能拖一拖，烈阳教会就有人来救他。 乔渊哼笑了一声：“乔渊？什么臭鱼烂虾，没听说过。” 帕克一怔，意料之中的知道这招不灵，可他还是很惊讶，乔渊在欢喜州干的事情那么惊天动地，都上新闻了，对方居然说什么不认识？ 他一烈阳教会的人都知道，深海之眼的人也知道，巫师圣庭都轰动了。 眼前这位牛仔模样的余烬成员，居然说没听说过，这合理吗。 “哦，想起来了。”乔渊咳嗽两声。 帕克兴奋道：“嘿嘿，怕了吧？我乔哥可不是一般人，巫师圣庭的三阶升华者，亲自为他护法，你敢抓我你就完蛋了！” “你得罪了我乔哥，你在余烬一辈子都爬不上去！” 乔渊看着帕克叽里呱啦的，虽然是在夸自己，还是抬起手，给对方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真都会添油加醋，这搞得他变成了邪教徒的保护伞了？简直荒唐。 帕克被打的有点懵圈，涨红了脸道：“你完了你死定了，我乔哥可护短了！” 反正他死到临头了，不骂眼前这个牛仔他也要死，骂了他也要死，还不如痛快痛快。 平日里对余烬成员如老鼠见到了猫。 今天可以扬眉吐气的大骂对方一顿，到头来也不亏。 乔渊淡淡开口：“真能吹，如果不是我把这个叫乔渊的臭鱼烂虾给杀了，还真的要被你忽悠过去。” “什…什么？你把乔渊杀了？”帕克脸色煞白，差点吓晕了过去。 他不断的摇头，完全不相信道：“不可能不可能，乔哥有三阶升华者撑腰，你怎么可能杀死他？” 眼看帕克不信，乔渊摊开手，只见一点点蓝光溢出，命运之锤显露出来。 “认得不？”乔渊似笑非笑。 帕克再次剧烈的惊讶起来，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命运之锤，他可是亲眼目睹乔渊，就用这把锤子活活在往生酒吧门口，把查尔斯和布朗医生的脑袋，敲成了番茄酱！ 他印象太深刻了，这锤子简直就是他的梦魇。 “为什么…为什么乔哥的锤子在你手上？”他现在如何都想不明白，这个牛仔模样的大叔，到底是什么存在啊，比乔哥还强？连三阶升华者都不怕？ 他刚刚站起了身子，又一屁股摔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彻底的没救了，就算梅林大教堂有人救他。 可梅林大教堂里最厉害的女祭司大人，也只是三阶升华啊，何况上一次，经受了神明的袭击，还受了伤，这踏马死定了。 他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三阶的余烬强者，会盯上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 “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我迫不得已啊，我…是被命令的，我没有伤害人，我什么都没有干。” 帕克又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乔渊下跪磕头，不停的哀求着，并从兜里取出一物献上。 那是一枚赤色的玉石，里面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蕴含着极为恐怖的力量。 “大人行行好，这是我昨天有幸捡到的残破宝具，此物名叫焱舍利，由一具赤鳞佛陀尸体所化，一旦捏碎，具备灭杀三阶升华者的大日火焰。” “我知道大人看不上这等宝物，可小的我，再没有更好的东西了，此物对我来说，已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乔渊目光闪烁，没有急着去接。 焱舍利，可灭杀三阶升华者的大日火焰。 那这赤鳞佛陀生前，起码得是四阶升华吧。 这对他来说，一样是至宝。 看着帕克在不停的哀求和哭诉，乔渊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淡淡开口道： “帕克，我时间不多，说点正经的吧。” 帕克怔了一下，满脸错愕的抬起头：“你…大人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乔渊并没有回答帕克的问题，他扭头看了一下外面的两个火焰蟾蜍，已经被千鹤小队给收服了。 眼看鲍勃想上前说话，他做了一个手势，让鲍勃回浮空车等他。 他安心下来后，对帕克开口：“你可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邪教徒，你真该死啊！” 帕克听的一头雾水，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再没有任何办法了，眼泪不禁从眼角溢出。 “我以为，那天在约克巷子分道扬镳后，你会收敛一点，可惜我错了，我当初应该连你和查尔斯一把捶死。”乔渊微微摇头，很失望。 “你你你…乔…乔哥？” 帕克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随后恍然大悟道：“是乔哥！难怪…难怪你在威廉家贵族的全城通缉下，毫发无损。” “原来你易容了，声音都变了……” 乔渊神色平淡，指了指教堂外，那两只被运往浮空车上收容起来的火焰蟾蜍道：“你知道的，这是死罪，罪无可赦。” “我错了乔哥！我真的错了，求求你，这个焱舍利你拿着，”帕克把手里的残破宝具硬塞到乔渊手里，似乎这样，他能安心几分。 乔渊收下了焱舍利，仍旧摇头道：“错了？帕克你可是邪教徒啊，而我是猫，猫抓老鼠天经地义。” “那怎么办？乔哥你神通广大，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救救我，我发誓，我现在就退出烈阳教会，我不崇拜太阳神了，好不好？” “往后我只崇拜你，你就是我的神，求你了乔哥，我不想死啊！” 看着帕克苦苦的哀求，乔渊的目中露出一丝鄙夷，他仍旧记得，当初在地铁上，自己要用命运之锤给对方脑袋开颅的时候。 那时候的帕克还宁死不屈。 现在不知发生了什么，连背弃烈阳教会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这才过去几天，变化也太大了。 他双眸眯起，看着手里的焱舍利，似乎逐渐明白了什么。 “办法？”乔渊故作沉思了一番，在帕克无比的期待中，笑道：“嗯，似乎还真的有一个。” “乔哥请说，不管要我做什么，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可以活下去，我都无条件同意！” 眼看帕克这么强的求生欲，乔渊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你知道的，我被威廉家的小畜生全城通缉，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什么事，贵族我了解不多啊乔哥。” 帕克并非是拒绝，只是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未免太夸张了。连乔哥都要易容的局面，自己能做什么？ “很简单的小事，别怕，”乔渊眯起眼，介绍了起来：“通缉我的是巴奈特·威廉，他有个哥哥，叫奥斯特里茨·威廉，帮我查一查，这两兄弟的关系。” 帕克明显的一愣：“啊？兄弟关系？” 乔渊点点头：“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什么方式，帮我查清这两兄弟最近十年的关系，所有发生的事情，你打听也好，你直接问也罢，随便你。” “如果你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可以帮你向上司求情，说你是被逼无奈，你并没有伤害人的心，你已经准备退出烈阳教会了。” “或者，如果你觉得太难了，我就抓你回余烬。” 乔渊的声音非常的平淡，但语气里又带着一抹不容置疑，震的帕克瑟瑟发抖。 似乎没得选。 帕克像搁浅的鱼儿，大口的喘气，随后冲乔渊点点头：“我查，我来查，我虽然接触不了贵族，但我认识一些人，还是够得着的。”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么？”乔渊掂量着锤子。 “可以的乔哥，我不会跑，我我如果想跑，我当初在往生酒吧门口就跑了，我也不会弄虚作假。”帕克生怕乔渊后悔，拼命解释着。 乔渊不予置否道：“真的么？” “千真万确啊乔哥，这样，这样吧，乔哥你把电话留给我，我从现在开始，每隔一个小时，我给你发一张自拍，照片里包括我所在的地点，我所有的路线都发给你。” 帕克非常的焦急，他不知再怎么去证明自己一定会帮乔渊查这件事情。 “行，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乔渊给帕克留了自己的号码，并嘱咐道：“帕克，我没有带你回余烬，就在这里放了你，是照顾你可以更顺利的查事情，你应该能明白。” “我明白的乔哥，你不带我回余烬，是因为我一旦回去了，就很难再去查这些事情了，他们会怀疑我。”帕克不断的点头：“乔哥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就帮你查，哪怕豁出这条命！” 乔渊不显喜怒道：“虽然没必要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犯的是死罪，如果你真的跑了，我就是动力用余烬视角，也会把你找出来。” “千万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如果等我抓到你，你会比查尔斯死的还要惨，我会把你全身上下一块一块，一点一点都砸成番茄酱。” 帕克瑟瑟发抖的听着，尤其在听到番茄酱的时候，身体控制不住的一哆嗦。 “乔哥放心吧，我知道余烬视角的厉害，为了活下去，我一定会完成你的任务。”他说完就冲乔渊挥手，向着梅林大教堂的的后门走去。 乔渊又看了眼时间，转身走出了梅林大教堂。 其实他根本都不相信帕克。 一个邪教徒，任何的理由都不足让他相信。 直到焱舍利的出现。 他刚刚就很好奇，为什么一个在数日前还宁死不屈的烈阳信徒，忽然这么怕死了。 怕死就算了，甚至还想退出烈阳教会。 帕克的种种行为都透着古怪，但有一点，对方似乎想好好的重新活一次。 可一个小小的烈阳信徒，退出教会，那不还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根本不能重新活。 除非，他掌握了改变命运的东西！ 比如说，在帕克的兜里，还有一枚焱舍利！ 一枚可以灭杀三阶升华者的残破宝具，对绝大部分升华者来说，都是改变命运的契机啊。 这大概才是帕克求生欲强烈的根源吧。 过去的帕克没有本事，只能在烈阳教会里当个小人物，拿太阳神作为信仰。 现在的帕克有了至宝，即使离开烈阳教会，也会混的风生水起。 当然，如果对方不被自己抓住的话，肯定还是想在烈阳教会的。 他在得到焱舍利后，就有所察觉，但直到帕克离开，他都并没有让对方交出来。 焱舍利，是对方想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有的时候给人留点希望，留点信念，这样他才可以爆发出远超自身的光和热。 而这样，也会提升帕克帮他完成任务的几率。 这同样是他相信对方的缘故。 假如他刚刚强行逼迫帕克交出余下的焱舍利，只会适得其反，让对方狗急跳墙。 或是表面答应，反手就跑，反正活着没有念头了，又凭什么要帮他。 人总要为什么而活。 过去的帕克是为了太阳神而活，现在的帕克是为了焱舍利而活。 乔渊在帕克的身上，渐渐明白了一点点巴奈特·威廉的心思了。 玩弄人心真的很有趣。 尤其是当对方根本都不知道被玩弄的时候，就更加有趣了。 那种随意支配别人的感觉，把对方甩的团团转，对方还感恩戴德的体验，真是美妙。 不过，巴奈特·威廉惹错了人。 第99章 年轻人，给老人一点机会 第99章 年轻人，给老人一点机会 乔渊打着伞，往浮空车方向走。 还没上去的时候，就听见一阵争吵声。 “什么叫她一个人处理了火蟾！什么叫我带了三个帮手才收服火蟾？” 马尔科脸色冰冷，眼看队长乔渊不在浮空车里，他那从小到大趾高气扬的习惯又甩了出来，抬起手，指着鲍勃的鼻子破口大骂：“鲍勃你长本事了，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没有出手么？” 鲍勃本来就喝了一瓶酒，过去他确实不敢和马尔科这么横，可现在，出现了一个连子弹都打不中的队长，还真的多出了几分底气。 他此刻指了一下，那左臂上绑着绷带，手上擦拭着匕首的听歌少女，理直气壮道：“白姝的本事，大家都有目共睹，余烬里的小队平常只有两个人，这次是发动了战争，才把我们凑一起。” “对我是出手了，可我和樊婷婷两人根本就没帮上什么忙，都是白姝一个人的功劳。” 鲍勃指了指自己和那个叫樊婷婷的胖女孩，接着发出哼声：“而你，和爱丽丝，还有两个傻大个杰米，四个人围剿一个火蟾，还有你爹给你的，配合深渊途径，可以大量吸收污染物的专业装备，算什么本事。” “不就是拼爹拼背景么，切。” 这些话，鲍勃早几个月就不吐不快了，他们大部分进余烬的人，都羡慕余烬前辈的个人实力，像宝儿姐，像厄尔斯，甚至是组长老虎。 谁不想成为英雄，谁不想万众瞩目。 如马尔科这种，拼爹的二代，还到处仗势欺人，他打心底的看不起。 与此同时，鲍勃这些话，仿佛触及了马尔科的逆鳞，令他勃然大怒，疯狂的骂道：“放屁！放你的狗屁！我马尔科一路走来，全都是我自己的努力，干那老东西有什么关系？！” “这个吸收污染的装置，是我家族售卖的产品，我用我家的产品跟那个老狗有何干！” 马尔科双眸通红，五指紧紧的握成拳头，似乎非常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父亲，更不喜欢别人说他拼爹。 鲍勃发出冷笑：“得了吧，你自己的努力？哈哈哈哈，你努力什么了？天天带着两个傻大个，跟少爷出来体验生活一样，不就有个好爹么，切。” “你给我闭嘴！”马尔科愤怒的挥出一拳。 一只手，捏住马尔科疯狂挥动的手腕，让马尔科那磅礴的力道尽数瓦解，消散一空。 马尔科恼羞成怒的扭过头，看到是乔渊后，迅速松懈了下去，目光躲闪，嘟囔道：“他…他骂我。” “好了，”乔渊松开马尔科的手腕，在旁边的收容舱里看的那两只受了伤的火蟾，略显欣慰。 通过这小小的突发任务，他对于千鹤小队这七个队友的实力有了显着的认知，还是不错的。 乔渊刚刚是想着，若这七个人搞不定两个火蟾的话，那他就打算把他们都扔在浮空车上，自己一个人去塔克大水库帮忙了。 人多虽力量大，可太弱了，就是拖油瓶了。 现在看来，还是可以团队合作的。 他的目光落在白姝的身上，刚刚对方的身手很不错，是个挺优秀的苗子。 适才马尔科和鲍勃的争吵，他也都听到了，事是真的多，他越来越发现自己来当队长很有必要。 “你…你们别再吵了，队…队长，这个患者他…他快不行了……”那先前一直吃薯片的胖女孩樊婷婷，直到乔渊出现后，才敢说话。 乔渊立马走了过去，在白色的应急医疗室里，一位孕妇被戴上了呼吸罩，痛苦的哀嚎着，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在孕妇的下半身，流出大量的鲜血，可能已经流产了。 乔渊面色阴沉，心底挣扎了起来。 叫救护车已经来不及了，他不是医生，但他还是知道，孕妇流产，若失血过多很可能会死。 送去医院也不行，他们已经耽搁一阵了，前线的余烬成员还在苦苦支撑，不能再浪费任何时间。 是先救孕妇，还是先支援前线…… 该死的！ 为什么每一次他出任务，就要面临生命的抉择。 艾娃那次如此，今日又是如此。 樊婷婷在一旁难过的看着，也是手足无措，她除了给孕妇戴上呼吸罩，拿点止血布，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的医疗室只是应急用。 鲍勃也走了过来，摸着脑袋道：“哎呀，我都差点忘了，刚刚这个孕妇，被那火蟾吓到了，摔了一跤。” 乔渊微微叹了口气，迅速让驾驶员开动浮空车，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塔克大水库。 一条人命和很多人命里，他谁也没选。 他想兼顾鱼和熊掌！ “队…队长？”樊婷婷缓缓抬起头。 “安抚住她，拜托了，”乔渊冲樊婷婷凝重开口：“她要救，前线也要支援，我有办法，但请不要让她闭上眼。” 樊婷婷的目中泛起绚丽的光，她怔怔的看着乔渊，随后郑重的点点头：“我会努力的队长！” “我…我也来，我也来！”鲍勃自告奋勇。 “你身上都是酒气，别靠近啊，”樊婷婷给鲍勃推了推，并重新换了一副手套。 鲍勃无奈的靠在旁边，有些尴尬。 乔渊心底忐忑，直直看着那越来越接近的塔克大水库，一言不发。 马尔科他们也很安分的没再嘻嘻哈哈。 很快，透过浮空车的前舱玻璃，一条汹涌的莱茵江出现，旁边的建筑就是塔克大水库。 莱茵江因洪水爆发，将两岸都给淹没了数百米。 在大水库面前，一片被洪水淹没的沿江草地上，一颗约莫五六米高大的黑蛋，矗立在水下泥土里。 那黑蛋散发着巨大的污染，周围的草木都变得枯黄发黑，甚至扭曲起来，俨然被异化了。 包括那水，也已经被污染。 乔渊向前走了两步，发现黑蛋旁边，似有两位邪教徒，一个身披黑红大袍，带着鬼神面具，是一位烈焰术士。另一个脸上布满血迹，断了一只手的男人，衣服是水蓝色的修身马甲，像一位冷静的侍者。 旁边还有一具泡在水里的烈焰术士尸体。 在另一个活着的烈焰术士的脚下，水中似乎躺着被烧焦的两具尸体，身上的余烬斗篷都撕裂了。 这两个邪教徒似乎只是守护着黑蛋，对于剩下几个活着的余烬成员，没有赶尽杀绝。 和任务里记载的一样，蛋很重要，黑蛋的分布也是这次战争的关键，看起来，蛋的本事就是非常强烈的污染源。 乔渊神色阴冷的一具一具扫过，死了四个余烬成员，剩下的三个，一个青年尚且身体完整，半跪在水里。一个女人躺在水里奄奄一息，似腹部有伤染红了大片洪水，身体难以爬起，被洪水呛到了鼻子。 还有一个断了腿不断的惨叫着。 旁边停靠的巨大浮空车，在驾驶舱的玻璃上出现巨大被烧焦的碎裂状，里面的驾驶员大抵是死了。 七人一小队，面对三位邪教徒，杀了一个，伤了一个，牺牲了四个，重伤两位，十足惨烈。 此刻，鲍勃，马尔科，爱丽丝等人全都看见了，所有人的目中，都浮现出一抹忌惮。 白姝依旧静静的坐着，神色寂然。 “嘶，好血腥啊……”爱丽丝按按咂舌。 鲍勃揉揉脸，在见证了乔渊的厉害之后，他不再那么害怕了，咬牙切齿道：“可恶！我要杀了他们！” …… “支援队怎么才来…混蛋…我都快死了……” 被洪水覆盖的草地上，那被洪水不停呛到，奄奄一息的卷发女人捂着肚子，鲜血哗哗哗的流，她刚刚用了止血贴，甚至掏出针线，自己简单给伤口缝了一部分。 然后，她被活活疼死过去，差点咽了气。 身上带着针线，是她平时喜欢袖毛衣，没想到这里用上，真的讽刺。 那个半跪在地上的寸头青年，面如刀削，他身穿印着红色余烬印记的斗篷，此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是白狼小队的队长，实力最强，受的伤害最低，却也用了最多的力气，现在累的难以站起来。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扶队友，哪怕那个卷发女人是自己的邻居，日常喊着丽娜大姐姐的挚友。 他感到非常的耻辱。 千鹤小队的浮空车缓缓落下，乔渊打开舱门，对鲍勃他们开口道：“都带好武器弹药，还有救治的医疗装备，不可乱跑，你们的任务主要是救援。” “是队长！”鲍勃响亮的开口。 马尔科郁闷道：“我们不出手么？” 乔渊眉头微皱：“先救援！” “知道知道了队长，”马尔科和爱丽丝他们点着脑袋，纷纷下了浮空车。 汹涌的暴雨瞬间将他们淋湿。 樊婷婷那里，站在应急医疗室门口看了过来，犹豫道：“队长我……” “你先在车上，先守着她吧。” 乔渊看着鲍勃和白姝都下车后，对于孕妇的事情早已有了决断。 他需要先把千鹤小队送到，再让驾驶员把孕妇火速送回余烬总部，进行治疗。 这是唯一的办法，唯一两全的办法。 只是，前面还有两个重伤的余烬成员，他在思考要不要一把送回去。 他立马喊了一声：“喂，鲍勃，马尔科，处理好了伤口，就扶他们上浮空车，速度！” 鲍勃答应了之后，想搀扶起那个肚子上有伤的女人，却受到了抗拒：“不用，我不要回余烬，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丽娜的肚子伤口，被鲍勃用了一种可以自动缝合的手持缝合机，迅速缝上了，并覆盖了一包强效止疼片，很快给包扎好。 鲍勃冲乔渊这里摊开双手。 乔渊啧了一声，看着那卷发的丽娜缓缓站起来，也不打算再劝说什么。 这边，马尔科和爱丽丝一起，把那个断腿的余烬成员给扶了过来，扶上了千鹤号浮空车。 乔约冲着樊婷婷招招手：“你是想送他们回余烬，还是参战？” “我…我……”樊婷婷咬着嘴唇，微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最后极为艰难的开口：“我想参…参战！” 她的目光中分明带着恐惧，却又无比坚韧。 乔渊欣赏的看去一眼：“那就带上自己的武器，下去吧。” 樊婷婷抓了一包烟雾弹，还有一大包零食，匆匆忙忙的下车。 乔渊来到驾驶舱旁边，对着驾驶员认真开口：“拜托了兄弟，车上一个断腿的，一个失血过多的孕妇。” 驾驶员没有抬头，却从后视镜里对乔渊投来坚定的光，冲乔渊微微点头，那目中，犹如和前线浴血的余烬成员一样执着的神采。 乔渊安心了几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浮空车，距离地面两三米的高度，一跃而下。 他双脚落地，溅起大量的水花。 千鹤号浮空车重新飞起，随后爆发出刺耳的轰鸣，巨大的气浪滚滚掀起，吹的乔渊睁不开眼，牛仔帽都掀了开来，以最大马力，向着余烬总部飞去。 此刻，马尔科，爱丽丝，鲍勃，白姝，樊婷婷，和那对双胞胎杰米，七人集齐，全都在等待着乔渊下一步指示。 只见乔渊目光阴沉，在洪水和暴雨中一步一步，向着那位烈焰术士的方向走去。 在乔渊前头，那半跪在地的寸头青年，此刻艰难的站起来，抬起手，拦住乔渊道：““喂，大叔，别冲动。” 寸头青年的气息，赫然有二阶升华。 他已然发现乔渊是实习员的身份，那么实力最多，也就接近一阶升华，上去完全是找死。 乔渊看着眼前这位身披红色余烬印记的斗篷青年，看着对方身上的血迹，微笑道： “年轻人，给老人一点机会。” 两章7700字，求点追读 第100章 再见玉 第100章 再见玉 乔渊的话，让寸头青年愣了一下。 什么叫年轻人该给老人机会，他听的一脸懵。 马尔科和爱丽丝他们也是面面相觑。 “队长威武！哈哈哈！”鲍勃为乔渊鼓舞。 他是唯一见证先前乔渊躲过子弹的目击者，即使是马尔科，当时也没有看仔细。 那腹部伤势的卷发丽娜惊恐的抬起头，她还以为又来了位一级组员，这样可以配合队长庞亚扭转战局，没想到，这最后从浮空车上出现的牛仔大叔，居然还是一个实习员？？ 她忽然有点后悔了，后悔刚刚没有回余烬。 “别送死啊老头！一级组员都难以处理的威胁，你一个实习员，发什么疯！” 丽娜冲乔渊喊着，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人牺牲。 寸头青年庞亚也凝重道：“大叔，要机会也不是这么要的，那女术士很强，你退后吧，我来。” 乔渊摇摇头道：“年轻人，你都虚了，别逞强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庞亚的嘴角微微一抽，皱眉道：“大叔，我就是再累，力气也比你大。” “队长要一打二？那可是两个二阶升华啊，队长是有的实力，可未免太夸张了吧？” 马尔科看的一头雾水。 爱丽丝点了一根新烟抽了起来：“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队长已经身患绝症，他想壮烈的死去？” “嗯，很有道理，估计知道自己快死了吧，否则这也太鲁莽了，刚刚还让我们不要乱跑，反而自己往敌人堆里冲，呵，搞笑。”马尔科淡淡嘲讽着。 这一刻他觉得乔渊仍旧不配当他们的队长。 鲍勃想替队长乔渊辩解着，又无从下口，那连一级组员都满身是血的局面，就算队长可以躲开子弹，想必也只是觉醒的能力吧。 可躲开子弹，并不代表就可以挑战两个二阶升华的邪教徒，这分明是两码事。 白姝时而摸摸左臂的绷带，把玩着匕首，在一旁静静站着，仍旧漠不关心，然而她的目光却在仔细打量着那黑蛋，和那断了左臂的深海信徒，在思考着什么。 樊婷婷很懵，不知道队长为什么要这么的冲动，明明队长刚刚在处理孕妇的事情上，还非常的果断和冷静。 她想不明白。 “喂，你到底是谁啊？谁派你来的？”丽娜走了过来，一脸失望道：“老头，不求你能帮什么忙，你别帮倒忙好不好？” 乔渊平淡开口：“颜宝宝。” “？？”庞亚和丽娜都脸色一僵，随后纷纷笑了起来，觉得十足荒唐又有趣。 丽娜气极反笑道：“宝儿姐？人家霸道四阶升华者，仅次于组长大人的存在，会和你一个次阶升华的实习员说话？还派你来支援？哈哈哈哈哈。” “老头，你是不是只认识宝儿姐？还是说，你暗恋人家？你别逗我笑了，我伤口都要崩了！” 乔渊的眉头皱了一下，难道刚刚颜宝宝没有打电话通知这里吗，太忙了么。 庞亚也哭笑不得，摇头道：“大叔，你真是个人才，你很有喜剧天赋，这样，您老人家哪天演个小品或者拍个喜剧片，我买票去捧场。” 看着两个浑身是伤的家伙笑的合不拢嘴，乔渊并未生气，并且觉得这也挺好，总比悲伤的好，比流泪的好，终归是开心的。 “二位辛苦了，我去去就回。”乔渊略过卷发的丽娜，继续向烈焰女术士走去。 “老头你够了！我伤口笑崩了！”丽娜愤怒的喝道，她刚刚是笑，现在是烦躁。 “大叔！你这样送死有什么意义？” 乔渊再没有任何停留，他的左手一握，蓝色的命运之锤浮现出来，光芒大盛。 他的双脚荡漾在充满阻力的洪水当中，距离那十丈不到的烈焰女术士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他更加看清了，这个女术士的盆骨也很宽大。 另一个断了左臂的深海信徒，在伤口处，似乎有章鱼触手在蠕动，留着几乎遮住眼睛的刘海，嘴唇很薄，似乎并不感觉到断臂之痛，反而是兴奋。 不知是不是和弗雷一样，是人鱼修罗。 “喂喂喂，派个次阶升华的老头子？是余烬没人了么，哈哈哈哈哈。”那断臂的深海信徒笑了起来。 “我不杀弱者，自刎吧，”烈焰女术士开口了，语气高傲又冰冷。 乔渊耳朵一动，古怪道：“玉？” 难怪这么明显的宽大盆骨。 玉怔了怔，盯着变脸之后的乔渊，露出狐疑之色。 乔渊平静的看向玉，并朝着对方继续走去：“很抱歉，我把维克多·蒂奇给杀了。” 他话音刚落，玉的身子就微微一怔，鬼神面具下的双眸爆发出凌厉的光。 “你…你……”玉的胸襟开始剧烈起伏。 漫天的暴雨下，如激流的记忆，让她迅速想起那一天在欢喜州草莓啵啵餐厅旁，约克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发生的天大耻辱。 那个叫乔渊的男生，那个口无遮拦的余烬成员，让她恨之入骨的混蛋！ 那个…完全不怕火的混蛋！ 在那之后，他受到了教会的惩罚，当得知维克多·蒂奇亲手去杀乔渊的时候，她非常的兴奋。 可等来的，是蒂奇的噩耗！ 那个和她从小玩到大的蒂奇，死了。 那一刻的玉，对乔渊已然是血海深仇的恨。 她想要乔渊死！立刻死！ 直到，威廉家的贵族全城通缉乔渊的消息，传开后，玉再次感受到了希望。 强烈到了极点的希望。 她不相信乔渊还能反杀，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在她信心满满的时候，忽然，乔渊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找不到。 她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 或许，是太阳神听到了她的夙愿，把乔渊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玉，我并不想杀蒂奇，可他骂我是小丑，我只能把他给噶了。” “不对，他说我们俩都是小丑，你懂的，小丑只能有一个，所以我还是把他给噶了。” 乔渊轻描淡写的说着。 今天也是有趣，先遇到帕克，又遇到玉。 “你这个疯子！！”玉破防似的骂了起来。 后面，庞亚古怪的看着，雨下的太大了，距离稍远一些，就听不清乔渊在讲什么了。 鲍勃和樊婷婷也是面面相觑，包括马尔科，爱丽丝，白姝，他们离得更远，更听不见任何。 “谢谢你的夸奖，”乔渊裂开嘴笑道。 他掌心里的命运之锤，很快达到了三倍之力，他一笑之后，目光又变成的冰冷无情，冷漠道：“你和帕克一样，都是无药可救的邪教徒。” “杀了你们，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在这句话落下的一刹，乔渊蓦然冲去。 蓝光闪烁的锤子，爆发出绚丽的光，仿佛太阳。 剧烈的恐惧在玉的心底爆发，面对完全不怕火的乔渊，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底气。 她惊恐的对着那一旁的断臂青年发出大喝：“麦克白！还等什么？！” “拜托，一个实习员也要我出……”断里左臂的麦克白还没说完，就看见玉被乔渊一锤子狠狠打飞了出去，溅起一道长长的鲜血，触目惊心！ 麦克白睁大了眼睛，刚刚的话他虽然听到了一些，但还是没想到这牛仔打扮的实习员居然！ 这一幕，让后方的庞亚看呆了：“一锤子打飞一个…我费劲手段也难以伤到的女术士……” “这这这…”那卷发的丽娜更是张大了嘴，仿佛石化。 马尔科更是下巴掉了一地，雨水掉进眼睛里也顾不上擦拭了。 爱丽丝嘴里的烟，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天呐！队长是三阶升华么！”鲍勃兴奋的大笑起来，并为自己刚刚的担忧感到讽刺。 樊婷婷拿着面包的手，激动的捏紧。 就算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姝，也微微张开了小嘴，直勾勾的看向乔渊的位置。 他们何止是震惊，他们根本无法想象！ 第101章 莉莉娅的成长 第101章 莉莉娅的成长 欢喜州，往生酒吧附近，顾汐月披着卡其色风衣，长发披肩，坐在玫红色跑车驾驶座上，副驾驶上依旧是莉莉娅。 敞篷跑车的棚子早已升起，车窗严实。 和昨日不同，今天的车上，在后座多了两个小家伙，分别是卡伦·哈利，还有乔治。 顾汐月揉了揉莉莉娅小脑袋道：“莉莉娅，还有你两，把我刚刚嘱咐的规矩复述一下。” 莉莉娅放下手里的奶油面包，回头看了看哈利和乔治，似乎三个人在准备着一起卡时间开口。 哈利和乔治都深吸一口气，随着莉莉娅的嘴角动弹，一并复述道：“第一条：绝对服从瑟西姐姐的话，不能乱跑，不能擅作主张。” “第二条：不可离开瑟西姐姐身边超过五米，除非瑟西姐姐要求。” “第三条：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抓住瑟西姐姐的手，不可以站着不动大哭。” 说到第三条的时候，乔治和哈利就有点跟不上了，话语比较结巴，几乎是跟着莉莉娅念完。 “第四条：违反以上任何一条规矩，立刻就送回巫师圣庭，再不允许出来玩。” 最后一条的规矩，完全是莉莉娅的独角戏，哈利和乔治两人的脸色都非常尴尬，不敢看向顾汐月。 莉莉娅颇为骄傲的念完，粉嫩的小脸蛋微微扬起，眯着眼，迫不及待想要获得顾汐月的奖励。 “嗯，莉莉娅很棒，”顾汐月夸了一句后，凝重道：“我再重复一遍，深海之眼发动了战争，半个十一区已经沦陷，外面很危险。” “距离推迟的计划，还有一些时间，你们天天在城堡里上课，都只是纸上谈兵。” “今天，需要实战一下，三人一队，你们是我挑选出来的第一队，洛菲克那里带着第二队。” 听着顾汐月的话，莉莉娅和哈利他们的眼底，都忐忑又期待的冒着光。 莉莉娅鼓着婴儿肥的可爱脸蛋，哼哼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要抓西圣庭的黑巫师，见一个灭一个，黑巫师都是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顾汐月微微点头：“黑巫师很危险，这次实战，我会以你们小孩的方式，展现如何抓住他们，施咒的步骤，时机，你们都要看好。” “我记录了瑟西姐姐！”莉莉娅点点头。 哈利和乔治也跟着点头，随后，他们打开车门，撑起雨伞，下了车。 雨下的越来越大，地面上水位也在攀升，或许是欢喜州存在地下世界，水位比起其他地方要浅一点，大部分都涌入地下世界了。 因战争的出现，本就混乱的欢喜州更为混乱，她们刚刚下车，就有七八个街头小子手持棍棒从巷子里走出来，最前面的那个刀疤脸吹起口哨，兴奋道：“正，这身材好正，简直就是一个尤物。” 旁边一位马脸男人也笑嘻嘻道：“马哥，这小妞年纪轻轻就生了三个娃，还开着跑车，肯定有钱。” “坏人！”莉莉娅吞下最后一口面包，贴顾汐月身边，哈利和乔治更是躲在后面。 “你当我瞎啊？”刀疤脸给马脸男人脑袋上敲了敲，随后抬手一挥：“都打仗了，也别讲什么规矩了，直接把这美人给我绑了，嘿嘿嘿。” 马脸男人吃疼，却冲在了最前面，这样的美人，哪怕在往生酒吧里也没见过。 他想先过把手瘾。 顾汐月神色冰冷，抬起手轻轻一挥，一共七个街头小子，全都停了下来，从脚部开始石化。 “哇，姐姐自创的慢性石化咒！”莉莉娅张着小嘴笑着不停。 “什么？什么粥？混蛋我怎么动不了了……” 那马脸男人本就是冲来的姿势，在石化后，因洪水的缘故，很快噗通一声栽倒在水里。 哪怕欢喜州的地面只有20cm左右的水位，依旧呛的马脸男人脸色通红发紫，很快就在石化的状态下，被洪水活活淹死。 那后面的刀疤脸也是脚下一滑，动弹不得的摔在地上，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所有弟兄全都动不了了，诡异的一幕令他懊悔万分，知晓自己得罪了惹不起的升华者，顿时带着哭腔道：“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绕了小的一命吧！” 顾汐月打着紫色的伞，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并从风衣里取出一张照片，冲刀疤脸摇了摇：“法瑞尔·朗姆，见过吗？” 刀疤脸已经感受不到弟弟的存在了，那石化的进展，已经蔓延到了腹部，他慌张的盯着照片看去，不断的点头道：“我不认识他，但在往生酒吧见过几次，是个酒鬼，白天都泡在里面喝酒，还喜欢发酒疯。” “你可真是个好人。” 说完，顾汐月冲莉莉娅他们招招手，向着往生酒吧走去。 “我…我你……”刀疤脸支支吾吾，脸上最终的表情定格在茫然无措的样子，彻底被石化。 顾汐月的石化咒是真正的石化，变成石头，几乎是触之必死。 昔日的往生酒吧，在洪水和战争中依旧亮着招牌，客人非但没怎么减少，甚至更多了。 因玫瑰定下的规矩，往生酒吧里不能杀人，成了很多街头小子或是低阶升华者的避难所。 往生酒吧里早就淹了，不过不妨碍他们继续喝酒聊天并谈论着未来。 顾汐月的出现，并没有吸引太多的目光，但莉莉娅哈利乔治三个小孩的出现，着实让不少客人撇过脸，略显古怪的看来。 吧台旁边的玫瑰1号包间里，玫瑰穿着亮丽的小西服，抽着烟，脸色略有惆怅。 她并没有注意到顾汐月，也不感兴趣，她在想着深海之眼的命运，想着这一次的余烬必然会大刀阔斧的进行制裁，事实也和她猜测的一样。 深海之眼的行为，已然触及了余烬的底线，不管召唤世界旧魔蛟母的命令，是海神亲自颁布，还是其他深海高层，都难以收场。 不过，玫瑰并不在乎深海之眼的死活，她现在唯一想的是，在深海之眼被清除之前，自己能不能捞点好处，要知道，深海之眼的宝贝很多很多。 这场由深海之眼引发的战争，给她往生酒吧也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别看客人增多了，但隐患同样在增加，不确定性更是暴涨。 这时候如果有强者闹事，她定下多年的规矩能不能守得住，就很耐人寻味了。 包间外，顾汐月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锁定了几个黑巫师的行迹，他现在要找的第一个，法瑞尔·朗姆，是一位臭名昭着的黑巫师，害死了很多人命，并喜欢拿人的舌头泡酒。 又称为，午夜割舌者。 喜欢在夜里释放心底恶念的魔鬼，给巫师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 顾汐月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吧台上，那个披头散发，穿着黑色大衣，脸色蜡黄的法瑞尔。 她径直走过去，步伐很轻。 聪明的莉莉娅立刻有模有样的学起来，并让哈利和乔治也轻悄悄的跟过去。 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作为霸道二阶升华者的法瑞尔，警惕性的抬起头。 战争，让他不得不警惕。 “除你魔杖，”顾汐月抬手一点，根本不给法瑞尔拔出魔杖的机会。 她也是巫师圣庭千年以来，唯一一个，无论施展任何魔咒，都不需要魔杖的巫师。 法瑞尔·朗姆顿时大惊失色，他看着刚刚拿出就被弹开的魔杖，看着顾汐月的头发变成了紫色，瞳孔泛起金光，顿时骇然道：“伊…伊丽莎白·瑟西！” “禁锢时空，”顾汐月再次一点。 那恐怖的魔力，立刻封锁了法瑞尔四周，让对方即使通过法宝，也无法瞬移走。 “速速石化！” 事实上，她是为了展示给莉莉娅和哈利他们看，让他们知道，如何最大安全限度的，猎杀敌人。 否则，她一个石化咒就够了。 法瑞尔的惨叫还没有传出，就迅速僵硬，身体变成了石像，突发的剧变，让四周的客人纷纷跑来，有女人发出尖叫。 “杀人了！杀人了！” “往生酒吧出现了魔女！” “嘘，别叫，这…这是三阶升华者！” 酒吧里很快乱成一团，玫瑰也被惊了出来，刚刚担忧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 顾汐月置若罔闻，她看向莉莉娅和哈利，还有乔治三人，淡淡开口道：“看明白了么？” “啊，我知道！”莉莉娅举起小手开心的说着：“先除坏人的魔杖，再封锁时空，不让坏人还手和跑调，再把他石化掉。” 哈利也是差不多的言论，都让顾汐月比较满意。 唯独乔治，似乎没看仔细，这会抓着脑袋，把莉莉娅的话重复了一遍。 顾汐月目光如常，她捏了一下乔治的耳朵，开口道：“酒吧这么好看么。” “瑟西姐姐我错了，我再不乱看了。”乔治低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嘟囔着。 “走吧，下一个。” 顾汐月头也不回的离开往生酒吧，没有人敢拦，酒吧里那唯一一个三阶升华的金发老头，也一个字不敢吱声，继续喝着闷酒。 玫瑰同样没有拦，那可是霸道三阶！ 随时可以踏入四阶升华的存在。 放眼整个十一区，霸道三阶都是明面上的最强。 规矩？她苦涩的笑了一下。 规矩从来不为强者定制，强者只会创造规矩。 …… 同一时间，威伦化工区，塔克大水库庞。 乔渊一锤子打飞了玉后，并没有停下，他无视麦克白的存在，继续追上玉，喝道：“这么喜欢当狗，不如当我的狗吧。” “去死！”玉气的牙痒痒，她愤怒的双手一拍，随后再飞快的拉开，磅礴的火焰，仿佛鲨鱼的大嘴，冲着乔渊就是一口咬去。 那火焰鲨鱼，在玉的全力下，迸发出了一丝蓝色的火焰，使火的温度，瞬间暴涨，达到了蒸发暴雨的程度，哗哗哗，一阵剧烈的白雾喷发弥漫。 乔渊后退了一步，这久违的蓝色火焰，当初在布朗医生的陷阱里，差点把自己融化。 但他的锤子，被狠狠甩出，敲在了玉的脸上，彻底砸碎了玉的鬼神面具。 面积下，是一张白皙的姣好面孔，尖尖的眉毛，显得很?，很有英气。 她嘴角溢出鲜血，那已然成了蓝色火焰的鲨鱼，并没有扑向乔渊，而是钻进了旁边一具余烬成员的尸体里，瞬间，那死去的余烬少女，活了过来！ 少女的双眸中，冒着蓝色的火焰，苍白的尸体在发红，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前辈小心！那女术士是傀儡途径！” 呐喊的是庞亚，他再没有叫乔渊是大叔了。 这也是他一直无法贴近玉的原因，没有尸体就创造尸体，有了尸体之后，每一具都是对方的傀儡。 “貌似和蒂奇的黑日途径很搭配，都让人感到恶心，”乔渊抬起手，命运之锤重新出现。 他反手就往身后狠狠一敲，与那打算偷袭的麦克白撞击到了一起。 轰—— 命运之锤似乎被黏住了。 此刻，玉的傀儡蓦然爆发出雷霆的速度，抬起手，滚滚蓝色火焰溢出，狠狠拍向乔渊的脑袋。 第102章 总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第102章 总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欢喜州，往生酒吧外，顾汐月回到了玫红色的跑车里，面对汹涌的洪水，她在莉莉娅哈利他们做好后，按下了一个蓝色圆形按键，让跑车飞了起来。 车下的四个车轮，都缓缓从竖立状态，扭动90度角，形成轮胎侧面与地面平行的样子。 在轮胎如涡轮般的黑色钢圈中间，喷出强烈的蓝色气焰，仿佛火箭的喷焰口，缓缓让跑车从水里浮空，随后，极快的飞了出去。 顾汐月开的极快，旁边莉莉娅系着安全带，也感到身子快要飞出去似的。 一分钟不到，顾汐月他们来到了数十里外黑曼巴大道尽头，这里也有通往地下世界的入口。 她领着莉莉娅他们下去，走进一家热武器店铺，径直走了进去，掏出另一张照片，给武器店老板看，询问道：“巴蒂·李，他今天又来买麻醉弹了么？” 那老板狐疑的扫了一眼照片，发现是自己的一位大主顾，是神秘的黑巫师，并且是非常可怕的烈焰术士，很喜欢麻醉敌人。 他顿时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且不说这位李很厉害，身份又高，尤其还每周一定时来这里买很多弹药，他都不可能透露。 “我没有在问你，而是在命令你。” 顾汐月的眼里泛起金色的光，抬手一挥，所有想拿起枪的伙计全都纷纷石化。 一切对自己有威胁的，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死。 老板当场就被吓懵了，结结巴巴道：“女王饶命，他…他他按照习惯，会在五分钟后，下午三点准时来店里买麻醉弹药！” “那就等五分钟吧，”顾汐月目中的金光收起。 …… 乔渊这里，在茫茫白雾中，他看见麦克白那断臂里，伸出一条巨大的黑色的章鱼触手，触手上的吸盘，黏住了自己的命运之锤。 与其说是黏住，更像是吸住。 同一时间的玉恰准了时机，那傀儡飞快冲来，面对那一张穿着余烬斗篷的少女面孔，乔渊对于烈焰术士的恨，连带玉一起，更为强烈。 他不认识这个少女，可她是余烬人！ 他猛的抬起手，一指点出，天堂之力源源不断的爆发，直接戳穿少女充满蓝色火焰的掌心。 第二指紧随其后，在他的复杂中，少女的左手炸开，身子砰的一声倒卷出去，让远处的玉喷出一口鲜血。只是那玉的却疯狂的冲了过来，与傀儡一并，抬起右手，再次爆发出恐怖的蓝色火焰。 麦克白这里，也是触手一甩，缠住了乔渊，他的身体仿佛囚禁章鱼的容器，从断臂处挤出更多的章鱼触手，还有血水，在麦克白双眼通红，一声咆哮下，大量的触手，把乔渊的腿脚全都缠住，甚至是脖子。 他要活活绞死乔渊！ “前辈！”庞亚焦急的大喊一声，冲这里跑来。 丽娜也想帮忙，可惜腹部有伤，跑不动，来不及，她已然心急如焚。 马尔科和爱丽丝都呼吸急促，那麦克白恐怖的变化，看起来仿佛身体要被撑裂开一样！ 鲍勃也非常着急，他想帮忙，可队长刚刚分明说了，不可乱跑，他怕自己冲上去没有帮上忙，反而会拖后腿，甚至成为炮灰。 此刻，千鹤小队里，只有白姝动了。 乔渊被麦克白缠住了脖子，感到呼吸困难，脸色很快通红发紫。 他的余光里，眼看庞亚和白姝要营救自己，顿时艰难的大喝道：“不要过来！” 庞亚步伐一顿，他心急如焚，不明白乔渊为什么要这么说，对方分明就快死了。 白姝也是一怔，她停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把匕首丢了出去，丢向麦克白的脚踝。 “为蒂奇报仇！你这混蛋！” 玉爆喝中一掌落下，傀儡少女也跟着一掌落下。 两倍的蓝色火焰，几乎遮蔽了乔渊眼前的所有，随着他抬起仅存还能动弹几下的右手，恐怖的高温轰轰降临。 “队长！！！” 鲍勃发疯似的咆哮起来，那个让他眼前一亮，让他感到希望，让他感觉可以活着回去的队长，葬身与蓝色的火海里。 作为千鹤小队的队友，他愣是什么用处都没有，他只能看着，看着队长去死。 樊婷婷和爱丽丝也都神色震荡，尤其是爱丽丝，虽然她先前觉得队长乔渊是想轰轰烈烈的死，可在见证了队长的强大后，她心底忽然很不好受。 总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她以前无法理解，甚至不屑一顾，今日，在亲眼见证了前辈身上的光辉后，忽然悟了。 她忽然明白了余烬的意义！ 她终于明白成为余烬成员的使命。 队长即便是死，也不希望他们无谓的冲上去，添加没必要的牺牲！ 爱丽丝的眼角微微泛红。 樊婷婷也是一样，忽然对于这些邪教徒的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原来，牺牲也是有价值的！ 唯独马尔科，眼底剧烈的挣扎着，他知道队长很勇猛，很伟大，可是，如果队长赢了，那他就再不可能成为千鹤小队的队长了。 成不了队长，风头又被白姝抢走，他在队里，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凭什么！ 他在家族里从小到大就被看不起，父亲看不起，爷爷嫌弃，母亲也不待见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自己一直都是次阶升华，达不到家族标配的二阶升华么。 他不服！ 加入余烬，是他唯一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是可以彻头彻尾打脸父亲母亲的方式。 所以，他现在希望队长死！ 只有队长死了，他才可以取代队长，占据这场战争中的所有好处，晋升一阶，扬眉吐气。 甚至达到二阶，让那些老东西通通闭嘴！ “死啊老东西，快化成灰啊，你的死对我一样有着巨大作用，你就不能牺牲牺牲么！” 马尔科在心底骂着，期待着。 那对双胞胎杰米和马尔科差不多的心思，一旦马尔科成为了队长，他们也脸上有光，到哪都威风多了。 庞亚捂着脸，不想去看。 白姝一言不发，她的匕首刺中了麦克白的左脚脚踝，使对方吃疼中，跪了下去。 但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丽娜跪在地上，后悔没有早一点出手。 说来话长。在众人神态各异的一个呼吸里，乔渊的右手，将所有的蓝色火焰疯狂的吸收。 在玉惊惧的目光下，在乔渊血丝弥漫的红眼中，他的右手一拍，五指捏住那身上来自麦克白的触手，轰然间，漫天的蓝火爆发！ 那是被他强化后的两倍之力，相当于玉最初的四倍，连带着火焰的温度也是暴涨，瞬间沿着一条条触手，弥漫着麦克白的身上！ 所有的章鱼触手都燃烧了起来。 啊—— 始料未及的麦克白，立马发出惨烈的叫声，触手纷纷收回，摔倒在洪水里打滚。 蓝火在被乔渊强化后，哪怕掉在水里都无法熄灭，甚至将洪水蒸发，很快给麦克白烧的皮开肉绽。 这巨大的逆转，把包括玉，庞亚，鲍勃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惊讶的，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前辈居然……”庞亚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根本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眼前的前辈，强的令人发指，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可对方的气息，分明只有一阶升华，甚至没有达到霸道一阶的程度，却比两个自己还要厉害。。 丽娜愣愣的看着，直接懵了。 旁边的白姝也大开眼界，目中的枯寂多出了几分色彩，属于队长乔渊的色彩。 鲍勃喜极而泣，堂堂七尺男儿，他的眼睛里不知何时挤出了泪水，疯狂喊着：“队长好厉害！” 爱丽丝的脸颊震了震，忽然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好开心。 樊婷婷也很开心，眼帘里，队长的身影变得无比的高大，像一座屹立天地的大山！ 似乎只有马尔科失望，他眼睁睁看着队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那女术士的蓝火，仿佛借刀杀人一般，活活烧死了那麦克白。。 他自己是深渊途径，也只能进行吸收和取代，这吸收之后，爆发出更多的火焰是什么可怕的力量。 混蛋！他身子踉跄，摇着头向后退了几步，很快摊在双胞胎杰米的身体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永远无法成为千鹤小队队长了，所有的功劳，收获，都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死老头，你为什么不死啊！为什么要抢走我的队长位置，你这混蛋，你已经这么强了，还在乎虚名，为什么不能给年轻人一点机会，你这倚老卖老的老东西！” 马尔科在心底恨恨的咒骂着，痛不欲生。 不远处，乔渊在处理掉了麦克白后，抡起命运之锤，再次挥向玉。 玉艰难的用傀儡挡了一下，不料发现乔渊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惊讶中，抬起手去挡，被乔渊狠狠敲断，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瞬间摔了出去。 她摔在数米外的洪水里，左手骨折，不停地吐血，傀儡很难有力气再施展了。 她看着乔渊仿佛死神一样一步一步走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连忙抬起完好的右手，在心口划开口子，流出涓涓心之血，惨笑道：“以我为祭品，献身伟大的太阳神，开降临之火，诛杀此子！” 顷刻间，那从玉的心口流出来的血液飞了起来，在天空中化为四道血色的裂缝，呈现在乔渊四周，将他困住。 仿佛打开了某种需要祭献生命，才能开启的火焰通道，微微裂开的血火之中，似乎出现三位烈焰术士的影子，由模糊变得清晰，很快就会降临到这里！ “这就是你的底牌么，可惜了，你看不到他们被我全都杀死的一幕了。” “再见，玉。” 乔渊抡起命运之锤，在四位烈焰术士的降临中，哧噗一声，砸碎了玉的脑袋。 这杀掉对方之后，他迅速的摸尸一番，获得了一枚火焰魔法石，与焱舍利不同，此物，似乎和傀儡途径有关。一只打火机，可以打出蓝色的火。 还有一块红色的玉石，用升华之力触碰，似乎里面蕴含着某种属于烈阳教会的术法！ 他大约看了看，便迅速收起。 与此同时，四位降临的烈焰术士全都面色变化，怒火冲天而起，在飞快降临的过程中，一位烈焰术士忽然身体僵硬，从腿脚开始，逐渐变成了石头！ 乔渊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去，似乎在那条血火当中，窥见了紫色的头发，和一丝极为熟悉的气息。 是顾汐月的气息。 “咦？”乔渊眨了眨眼。 第103章 人性 第103章 人性 这么巧，一个刚刚降临的烈焰术士，被顾汐月石化了，乔渊琢磨着，发现随着那烈焰术士的石化，血红很快消失。 顾汐月在做什么，也在猎杀烈焰术士么，不，顾汐月说过，她要清理西圣庭的黑巫师。 乔渊很快明白了过来，看来这个被石化的烈焰术士，同是也是黑巫师。 也太巧了。 死了一个，还剩三个，多少轻松一点。 不过四个独行二阶，这多大仇，一共，自己不就才弄死了才四个烈阳教会的走狗么。 至于么。 三位烈焰术士的出现，让庞亚鲍勃他们都立刻头皮发麻，虽然他们刚刚见识了乔渊一打二并且完胜，但似乎也有点疲惫了。 升华者终究不是神，一旦气力大减，就会和庞亚这样，虽然没怎么受伤，但很难再爆发出稳定的力量，行动，反应力，敏捷，思考等方面都会大幅下滑，对于这种一不留神就丢了小命的战斗，便是凶险万分。 “玉！我的玉！” 一位留着长辫子的烈焰术士，发出愤怒的喊叫，他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锈长刀，对着乔渊就是一刀劈下。 “全死了，都是他杀的么？”另一个烈焰术士的声音不男不女，像个太监的公鸭嗓，他的目光看向庞亚鲍勃那里，目中泛起凌厉的寒光。 第三个烈焰术士比较矮，那矮子看了眼裂纹密布的黑蛋，嘟囔道：“深海之眼的烂摊子，要我们来擦屁股，等杀了这些余烬小鬼，我定要两倍报酬，不，得三倍，四倍！” “管谁杀的，到了这一步了，他们全都要死！” 矮子大骂一句，并一脚踩碎了石化的巴蒂·李，那个刚刚在武器店想降临过来，被顾汐月杀死的黑巫师。 “没用的巴蒂，我早就说过黑巫师不行，硬塞这些垃圾，降临的过程中还能被人石化，哈哈哈哈哈哈，简直丢人现眼！” 那公鸭嗓的烈焰术士冷漠开口：“巴蒂平日里喜欢用麻醉弹折磨敌人，最后自己被石化的一动不动，这就是命吧。” “切，兰蒂斯你也信命？真看不出来。”矮子说着，看向拿铁锈长刀的同伴和乔渊打了起来，哼道：“这老头有点累了，你配合王，杀他问题不大，这些小东西的命全归我了，嘎嘎嘎！” 矮子不等话说完，跟灵活的猴子一样，猛的冲向庞亚他们，左手抬起，一道黑色的火焰升腾。 和维克多·蒂奇一样，都是黑日途径。 “是黑日途径，你们千鹤小队，千万别看那黑火！”庞亚猛的大喝一声。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那矮子就冲到了庞亚面前，抬起手，一轮巨大的黑日升起。 “你最厉害，奖励你第一个死，”矮子的声音冲击在庞亚的耳朵一刻，黑日已经落下。 庞亚甚至无法去躲。 丽娜毅然挡在了庞亚的面前，惨笑道：“小亚！终于，我也可以保护你了。” 她的身体被黑日吸收了一切光彩，头发，双眸，口红，都飞快的变成灰色。 像凋零的花，纷飞的枯叶。 “不！不！！”庞亚眼睁睁看着丽娜一点点化为飞灰，笑容灿烂的死去。 那是他白狼小队里，潜力最好的一位队友，是除了自己外，最高战力！ 也是他的邻居，他平日里喊大姐姐的挚友！ 那最后一声小亚，让庞亚的眼角溢出了泪水。 “你们这些该死的邪教徒！！” 庞亚双眸通红，咆哮着，抬手抓住最后一丝丽娜姐姐的发丝，疲惫的身体里，瞬间涌现出仿佛燃烧寿命的磅礴力气。 他蓦然动了，五指握拳，闭着眼，直接朝矮子的脸上打去。 他从下在欢喜州的一家武馆长大，是被馆主捡回来的孤儿，邻居开着一家鲜花店，丽娜姐姐是店老板的女儿，因为欢喜州很乱，丽娜姐姐也时而跑到武馆学学。 从六岁那年的冬天开始，他认识了丽娜，丽娜比他大七岁，已经是十几岁都窈窕少女了。 丽娜就是他的白月光，永远那么好看，纯洁，善良，为了每一天都可以让丽娜注意到，他发奋刻苦都学习武道，渐渐成为了武馆里的佼佼者。 那时候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诸神的入侵，不知道升华者是什么，直到某一天馆长对他说，说他的武道很有潜力，举荐他参加余烬的海选。 那一年，他十六岁了，丽娜二十三岁。 他开始接触升华，并和丽娜姐姐一起去寻找神迹，采集无瑕之水。 他把馆主说的话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丽娜，他想丽娜也成为升华者，他想和丽娜在一起！ 再后来，他成功的进入了余烬，和丽娜姐姐一起，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他开始保护姐姐，丽娜姐姐似乎也喜欢被弟弟保护着，尤其是成为队长后。 平日里，他的拳法精湛，在二阶升华，以及觉醒能力【能量延迟】的加持下，他可以轻松的连续打出十拳，百拳而不会因为气力的飞快消耗，产生中断。 简单来说，他可以把身体里的精力延缓一段时间消耗，比起旁人可以在一定时间里，打出源源不断的伤害，在别人喘气的时候，他还可以继续打。 然而，他却遇到了这个傀儡途径的玉。 就像一个狂战士，永远无法摸到法师的衣服。 这一战，让他极为狼狈，第一次发现拳头的无力，若非如此，丽娜姐姐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不会这么无力的，死去！ 他恨，恨该死的邪教徒，更恨自己的无能。 现在的庞亚，只想把眼前的矮子碎尸万段，为丽娜报仇！ 他的拳头非常迅速和密集，瞬间打出百拳，直接把矮子手上的黑火全部打散，最后一拳打到矮子的下巴上，一记上钩拳将矮子直直的打飞了起来，似乎下颚裂开，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这电光火石的一幕，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白姝毫不犹豫的出手，配合庞亚一起杀那受伤的矮子。 公鸭嗓的兰蒂斯哼了一声，没去管，强弩之末罢了，相比之下，这个拿着蓝色锤子的家伙，更具备威胁性。 丽娜的死，俨然对鲍勃他们触动不大。 但一个鲜活的余烬成员，眨眼就死了，令樊婷婷和爱丽丝都忍不住发出尖叫。 他们过去执行过任务，却从未见过余烬成员的死亡，还是这种瞬间的死去。 大雨滂沱，马尔科的脸色略有抽动，他根本不在乎丽娜死没死，他只担心自己。 他甚至担心那庞亚扛不住，让那个矮子冲过来，那就麻烦了。 千鹤小队的浮空车，之前载着孕妇和伤员走了，至于白狼小队的浮空车驾驶员死了。 马尔科已经决定，既然捞不了好处，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耗着。 与此同时，乔渊在看到丽娜死的时候，也很火大，可他分身无瑕，他现在需要把眼前的两个混蛋给杀掉，才是对他们的最大帮助。 那手持铁锈长刀，叫王的烈焰术士，也是黑日途径，又有不同，每一刀落下，都充满归墟的气息，那归墟的气息多了，似脚下的洪水变成了冥河，即使他不去看，也会陷入其中。 一种与世界剥离的感觉，涌上心头。 “边缘世界！”乔渊猛的反应过来。 顾汐月说过，每一个边缘世界都不一样，按照施展者的不同而不同，如顾汐月的边缘世界充满生机，白龙恶魔的边缘世界都是黑暗和死亡。 而眼前这位的边缘世界，则充盈着黑日途径的灰暗，绝望，枯寂！ 只是，对方分明是黑日途径，为何还能开辟出边缘世界…… 他不断的后退，尽量避免自己陷入对方的边缘世界里，打破对方的边缘世界问题不大，但是要消耗额外的精力，除了对方还有两个烈焰术士。 他不能将精力都用在眼前这个混蛋身上。 他虽然看似处于劣势，却逐渐发现了缘由，只见那王的铁锈长刀上，每一次挥舞，铁锈都会散落一些，使得刀刃变得愈发光亮！ “这是…这不是铁锈！” 乔渊忽然明白了过来，对方的刀根本都没有生锈，那上面涂抹的锈迹，如无意外的话，按照顾汐月的说法，应该是某个边缘途径的升华者疯死之后，残留下来的骨灰！ 是边缘途径升华者尸体的一部分。 他顿时目光炯炯，有了想法。 然而，乔渊这里的劣势如一记重锤，让马尔克彻底笃定了速速逃离的想法。 连最强的队长都没有办法，留在这里只有等死，任务很重要，可他不想做无意义的牺牲。 “哼，还以为多能打呢？”兰蒂斯眼看王一个人，就压住了乔渊，索性朝矮子那里走去。 他可不希望再死同伴，已经死了玉，死了两个同伴，再有死亡，他们烈焰术士的脸面就挂不住了。 马尔科对着双胞胎杰米嘟囔几句，随后三个人就开始逃跑，他看到兰蒂斯的到来，他甚至连喊爱丽丝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管了，女人什么的，他最不缺女人了。 “哦，想跑？”兰蒂斯本来想帮矮子，却看到马尔科开始往后面跑，顿时发出冷笑。 他飞快冲过去，抬起手，一样是黑色的火，和矮子，王，三个人都是黑日途径。 噗通一声，在马尔科的惊恐中，在爱丽丝鲍勃他们的转身一刻，眼睁睁看着双胞胎杰米两个人的心口被兰蒂斯一只手完全穿透！ 黑火一穿二。 就像两个挂在兰蒂斯手臂上的，羊肉串。 “啊啊！救命啊，快救我！”马尔科一屁股摔在洪水里，冷汗流满了额头和脸颊。 “爱丽丝，鲍勃，快救我啊，快啊！” 马尔科几乎哭了出来，两个活生生的大汉，被眼前的烈焰术士，像捏死蚂蚁一样，瞬间死掉。 他实在太恐惧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鲍勃那么怕死了，这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来的地方。 鲍勃想冲过去，又觉得马尔科活该，对方刚刚还想打自己呢，平时也没少欺负他。 他迟疑了，何况他根本救不了对方。 爱丽丝不一样，她天天和马尔科厮混在一起，她要救，她想救！ 她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拉起马尔科的时候，生死不离，她觉得爱情也不过如此。 马尔科抓住了爱丽丝的手，想着爬起来，可眼看着兰蒂斯走过来，惊慌失措的他，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的，把前来救自己的爱丽丝推向兰蒂斯的面前！ 趁着这么一个空隙，他疯狂的跑，疯狂的向远处跑。 “为…为什么……” 爱丽丝的肚子被兰蒂斯直接打穿，她茫然的看着那逃跑的马尔科，眼角流出大滴的眼泪，剧痛和绝望笼罩了所有。 她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顾性命的，去救的男人，把自己推入了死亡的深渊。。 鲍勃和樊婷婷都满脸错愕，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丧心病狂的一幕。 鲍勃非常痛恨爱丽丝先前对自己的嘲讽，可比起刚刚马尔科的畜牲行为，根本不值一提！ “队长！队长！！！”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喊破喉咙似的，发出声带撕裂的大喝。 第104章 无所不能的神 第104章 无所不能的神 鲍勃撕心裂肺的大喝，像乞求天父的信徒，跪倒在地上，疯狂的喊着，他不仅仅想要队长的出现，他还要队长把马尔科那个混蛋给砸死。 为了自己活下去，把自己的同伴推向恶魔的嘴巴里，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啊！ 倘若自己刚刚去帮马尔科，便是第二个爱丽丝。 他确实对爱丽丝很不爽，对方爱开下流玩笑的行为，让他很讨厌，但他也绝对做不出这种行为。 他知道马尔科是富二代，知道马尔科家里比较有钱，知道马尔科玩世不恭，目中无人。 可鲍勃还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没有心，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在两位队长浴血厮杀的面前，干出这等没人性的举动。 樊婷婷直接吓得摔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再也承受不住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庞亚回头看了一眼，就被矮子打飞出去。 白姝的心境要好上很多，爱丽丝的变故并没有引起她回头，面对矮子的疯狂，她毅然撕开了左臂的绷带，只见她的左臂上，长有七只眼睛！ 随着第一只眼睁开，她的身体里仿佛苏醒了某种意志，重叠在自己的身上，使得她的实力蓦然出现增长，接着是第二只眼，第三只眼，第四只眼。 一连开启五只眼，让她的实力从次阶升华，硬生生拔高到一阶升华，不是普通的一阶，是霸道一阶。 她的身上仿佛有了先祖的意志，战斗经验水涨船高，眼看那矮子想要追上摔出去的庞亚，进行迅速补刀杀死，放在先前，白姝可以感受到，但手脚不听脑子使唤，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现在，她觉得很轻松，矮子的下巴本就被打碎受了伤，她迅速的冲过去，从斗篷里抛出两把匕首，猛的一甩，直奔矮子的脚踝。 这也是她一贯的风格，先废掉敌人的行动力。 “七眼封印，先祖之力，你来自洞穴？”矮子嘴角吐血骂骂咧咧，他从没见过这么喜欢盯着脚踝打的，如果是手，脑袋，或者腰，都好些躲避，偏偏是脚，稍有动弹，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白姝一言不发，在打断了矮子的行动后，她收到了庞亚感谢的目光，再次两人联手。 同一时间，在乔渊这里，他听见了鲍勃的喊声，看见了白姝的气息暴涨，也隐约看见了爱丽丝的惨烈。 他愤怒又有点烦躁，计划又给打乱了。 按照他的计划，眼前这烈焰术士的长刀上，那“铁锈”不多了，只要能熬到对方“铁锈”全部剥落，就可以反打。 然而，爱丽丝生死未卜，马尔科逃了，白姝即使爆发了气息，可庞亚也快要累死了。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劣势。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未来，他可以慢慢的把这三个烈焰术士杀掉，但他的千鹤小队，必然会全军覆没。 甚至庞亚都会死，最后能站在这片战场上的，除了自己外，最多只会剩下白姝一个人。 “该死的！” 乔渊深吸一口气，果断身子跳开，不再和眼前这持着铁锈长刀的王继续缠斗。 他步伐飞快，来到了巨大的黑蛋旁边，冲着战场上的三个烈焰术士喝道：“喂？你们不守蛋了？” 他呵斥之后，瞬间让王，矮子和兰蒂斯三个烈焰术士纷纷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看了过来。 乔渊目光森然，冷冽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保护黑蛋才是你们最重要的职责吧。” “否则，你们牺牲这么多烈阳信徒，图什么？” 这些话如晴天霹雳一般，震的在场三个烈焰术士心神大乱，他们如何都没有料到，乔渊居然敢拿黑蛋来威胁他们。 “你敢！”王大喝一声。 “哼！”兰蒂斯一把甩开奄奄一息的爱丽丝，飞奔向黑蛋那里冲去。 矮子也想过来，可被白姝和庞亚的密集攻击，一时竟无法脱困，他暴躁中，瞬间双手高举，一轮巨大的黑日疯狂的膨胀：“都给我去死吧！” 乔渊眉头紧锁，从没有哪一战让他如此的烦躁，作为队长，作为支援白狼小队的队长，所有人的命运都交在他的手里。 可他不是神，他做不到像敖蔓蔓那样，弹指间，所有的敌人全部趴下昏死过去。 这太沉重了，沉重的让他无法呼吸。 似乎自己稍微动动手指头，就会有一个队员因为他的失误，因为他的延误而掉了小命。 他一直手握命运之锤，可那算什么命运。 这才叫命运啊！ 在这血淋淋的残酷命运前，每一个呼吸都无比的艰难，天和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乔渊顾不上矮子了，在王和兰蒂斯冲到黑蛋附近的一刻，他直接一锤子砸破黑蛋，随后。 他取出那枚刚刚从帕克身上获得的焱舍利，狠狠捏碎，轰的一声巨响，爆发出高达十米的血红色火焰，将乔渊自己，王，兰蒂斯，黑蛋等一切都给吞噬了进去。 恐怖到可以灭杀三阶升华的赤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及那刺耳的阵阵惨叫。 王和兰蒂斯瞬间融化，黑蛋破碎，里面的蛟龙幼崽在痛苦的尖叫了几声后，也化为一滩血水，连同蛋壳一起蒸发的干干净净。 “队长？！”鲍勃惊恐的看去，分明是暴雨，分明隔着十丈开外，可他还是能感受到一股热浪扑来。 白姝也抬起头，瞳孔微微一缩。 那举着巨大黑日的矮子不可置信的看去，哆嗦道：“这是赤鳞佛陀的气息！不可能！” 庞亚的嘴，像是下颚骨缺失，难以合上。 瘫在洪水里的樊婷婷，逐渐发现，冰凉的洪水开始升温发烫，吓得她连忙爬起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奄奄一息的爱丽丝躺在洪水里，眼里泛着微弱的火光，像某种信念，支撑着最后一口气。 恐怖的血红色大火，隔着数里之外都能显眼的看到，在众人的焦急中，乔渊的身影从火焰里走了出来，像一位从地狱里走出的火焰使者。 平常可以抵御5秒的火焰时间，在刚刚只扛了2秒，随后，他的余烬斗篷迅速燃烧。 墨镜和帽子都融化了。 凭借着斗篷挡了那么一下，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得以让他离开大火。 他表面平静，心里却有些忐忑，倘若没有穿上斗篷，2秒决然不够。 这什么赤鳞佛陀的舍利，果真霸道之极，本来他还想用在清理威廉家杂兵的路上。 不过，帕克的身上起码还有一枚焱舍利。 看到乔渊毫发无损的走出血色火海，庞亚和白姝更为吃惊了，白姝再回不到像过去那样，对任何事情不感兴趣的神态。 起码在队长乔渊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给她带来无法想象的惊叹。 鲍勃不停的揉眼睛，他不是不相信，他是无法理解，他不明白队长是怎么做到的。 那举着巨大黑日的矮子，手里再也冒不出一丝火焰，他完全看傻了眼。 越是实力强大，越是感到乔渊身上的恐怖之处。 眼看矮子松懈了，庞亚抓住机会，上去就是一百拳再次落下，拼着吐血的代价，把矮子的面具打破，鼻梁打碎，打出一脸的血。 乔渊略显疲惫的走了过来，冲着鲍勃呵斥一声：“发什么愣呢，快救爱丽丝！” “奥对对对，”鲍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着自动缝合器冲到奄奄一息的爱丽丝面前。 很快，他又向乔渊喊到：“队长，她伤口好大，我…我缝不上！” 鲍勃焦急的用上了所有的止血贴，可伤口实在太大了：“队长，她好坚强，她快不行了，队长！！” 乔渊眉头拧起，扫了一眼那被庞亚活活打死的矮子，又看了一眼白狼小队的浮空车难以启动。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前两天在红螺庄园，玛姬的老仆人丹尼斯·迪伦给他的。 他照着上面电话打过去，很快接通。 “小丹，我在威伦工业区，塔克大水库这里，有一个肚子被打穿的伤员，能帮忙么？” 电话那头，迪伦的声音带着欢喜，似乎帮乔渊解忧求之不得道：“查理大人别急，我这就派一辆医疗悬浮车过去，三分钟就可以到达。” 乔渊挂掉的电话，来到了爱丽丝的身边。他看着马尔科逃跑的方向，面色铁青。 三分钟，仿佛过去了三个世纪。 他其实可以打救护车的电话，但救护车三分钟可就赶不到了，战争打响，到了医院估计也排不上号。 很快，在爱丽丝不断的嘴巴吐血中，天尽头出现了一辆银白色的浮空车，如火箭一般向这里冲来。 浮空车很快到达，表面带有衔尾蛇的黑色图案，似乎是迪伦公司的标志，很快，从上面跳下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衣裳的医生，衣服上都有衔尾蛇的黑色图案，还有担架。 其中一个长发男医生撕掉爱丽丝伤口上的止血贴，拿出一个玻璃似的小球，塞了进去。 随后招招手，把爱丽丝很快放在担架上，运上了浮空车。 “队…队…谢…”爱丽丝嘴角断断续续的说着话，目中全是乔渊的影子。 乔渊什么都没说，目送对方，能收到爱丽丝这一句没说完的谢谢，他便觉得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 少倾，那个长发男医生又重新走下来，来到乔渊面前恭敬开口：“查理大人，伤者植入了创伤修复机器人，目前心跳稳定，但脊骨断裂，可能下半身瘫痪需要做轮椅，如果是植入仿生脊骨，她现在的身体条件不允许，需要从长计议。” 白姝怔怔出神的看过来，随意招来一架医疗专用浮空车，全团队的专业医生，濒死的创伤轻易治好。 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才认识眼前的队长。 这并非有钱就可以做到，这还要具备极大的权势，才能在战争当中，如此迅速。 鲍勃亦是一样的想法，他感觉眼前的队长就是神，无所不能！ 似乎没有队长办不到的事情。 他现在非常崇拜队长，他能感受到队长身上有股非常强烈的个人魅力。 白姝也觉得，这样的队长，值得自己托付性命。 只有庞亚没有回头，他在把矮子的脑袋打成稀巴烂之后，左手捧着那一丝丽娜的断发，眼眶通红，眼角流出大滴的泪水。 他帮丽娜姐姐报仇了，可姐姐永远不在了。 他愤怒的，又是一拳打在洪水里。 面对长发男医生的话，乔渊松了一口气：“再说吧，等她完全清醒了，让她自己选。” “是，查理大人，”长发男医生微微欠身，对乔渊极为恭敬，奉为主人一般。 想必是小丹的嘱咐，这让他对于德古拉·玛姬升起了更多的好奇感。 一个德古拉六世，不回去继承家业，加冕为王，在十一区折腾什么。 “查理大人，您需要一起么？” “不用了，不过，让她跟着去吧。” 乔渊看向樊婷婷，后者立马点头：“我去，我在这里什么用都没有，照顾病人我可以。” 他看着樊婷婷和长发男医生上了浮空车，离开了这里。 四周，一下子只剩下他，白姝，鲍勃，庞亚四个人，一时很安静，只有雨声，水声，哭泣声。 庞亚在哭。 乔渊没有打搅，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直到庞亚不再哭了，擦干眼泪，站起身。 “对不起前辈，我失态了。” 乔渊挥挥手：“哭出来挺好。” 这一战唯一让他感到可惜的是，蛟龙幼崽给烧化了，本来还想拔几颗蛟鳞下来。 不行，他思忖了一会儿给颜宝宝打了个电话，那头似乎很吵，好像还有非常强烈的龙吼。 “宝宝，我刚把黑蛋烧没了，你那边，帮我顺个蛟鳞呗，熬制魔药用。” “哦，噗，才一阶就要蛟鳞了，真不知道你以后怎么办哦，”颜宝宝哧哧的笑。 鲍勃刚刚平静一会儿，想着要不要去白狼小队的浮空车躲躲雨，一直在暴雨里呆着也不是个事。 可他忽然愣愣的看向乔渊，目瞪口呆冲白姝道：“队长刚刚说什么？宝宝？喊宝儿姐叫宝宝？” 白姝眨眨眼：“难道，队长是宝儿姐的男朋友？” “难怪宝儿姐派前辈来……”庞亚恍然大悟。 鲍勃忽然又震惊道：“可可可，可宝儿姐和队长，相差二十多岁吧？队长这年龄，都可以当宝儿姐她爸爸了！” 乔渊听着鲍勃的胡言乱语，额头有点发黑。 “你队友他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爸爸？”颜宝宝在电话里好奇的问着。 第105章 成长 第105章 成长 “有么，雨声吧，你赶紧帮我整个蛟鳞，急用，拜托了宝宝。”乔渊咳咳两声。 鲍勃在旁边挤眉弄眼，嘿嘿的笑着，他几乎羡慕坏了，没想到余烬总部里的宝儿姐都有男朋友了。 不过，小萝莉和大叔好像很配。 乔渊推了一下鲍勃，往旁边走了两步。 这种行为落在鲍勃和白姝的眼里，更加坐实了队长和宝儿姐的关系。 庞亚有些落寞，他手里抓着丽娜姐姐的发丝，独自一个人回到白狼小队的浮空车上。 在乔渊把电话挂掉之后，他取出那枚红色的玉石，运起升华之力，再次尝试了一下。 顷刻间，他捏着红玉的左手，燃烧起了红色的火焰，他眼皮一跳，古怪的盯了一眼。 那红色火焰停留了大约有两三秒，随后消失，像是某种验证，只有作为烈阳教会的信徒才可以获得，只有烈阳教会的信徒才会经受的住火焰的考验。 而他，因来自太阳神的收获，似乎混了过去，在完全获悉后，他略微有点失望。 这好像并不是什么术法。 他的左手上再次出现火焰，不是红色的火，而是蓝色的火！ 蓝火焰的温度远远超过红火。 按照这红玉里的记载，这是一种自燃的方式。 通过更为强大的蓝色火焰，去燃烧自己的手，或是臂膀，换来逃遁的速度。 乔渊不禁想起在梅林街的教堂，那一次，查尔斯最后就是燃烧手臂换来的速度，眨眼间逃走。 而蓝色火焰自燃的更为迅速，所爆发出的速度同样更快，是普通自燃的上位替换。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抗五秒的火焰，他现在的手已经彻底焦黑了。 “此术……”乔渊挥起手上的蓝火，皱眉中，伸出手重新燃起蓝火，并弯下腰，接触那漫过小腿的洪水，顿时一阵飞快蒸发的白雾挥发出来。 他轻咦一声，原先失望的双眸里，骤然爆发出光彩，发现这自燃术一样具备奇效。 此术对于烈阳信徒来说，不过是用来保命的自燃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使用。 他虽然用不上什么自燃术，却因为可以硬抗五秒火焰的特殊优势，使得此术，一样可以大放异彩。 虽然每次只能维持个四五秒的时间就要抖掉，但蓝火的温度非常高，在很多时候，依旧可以出其不意。 可以和呕吐魔咒一样，作为一式底牌。 他的嘴角扬起展露笑容，越发发现这蓝火自燃术，非常有趣，对自己会很有用。 随后，他扭过头，看见庞亚，似乎坐在了白狼浮空车的驾驶舱，他朝鲍勃和白姝招手：“走了。” 不知是不是鲍勃喝酒喝蒙了，他总觉得鲍勃今天很愣，或许，对方平日里也这样吧。 “哎呀，终于可以不淋雨了，”鲍勃特别绅士的白姝先上去，自己最后一个上来。 他跑到应急医疗室拿了一条医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擦了一半，又忽然停下来，有点尴尬的看着浑身湿透的队长和白姝。 他想把手中的毛巾递过去，又觉得脏了。 鲍勃显得很尴尬，他尴尬的有些坐立不安，最后在医疗室又拿了一条干毛巾，跑到乔渊身边，嘟囔道：“队…队长，你擦擦雨水。” “不用，”乔渊摇摇头。 浑身湿透的每一秒，都在提醒着他，这场战争的惨烈，就像浑身的雨水和汗液糅合在一起，不自在。 双胞胎杰米死了，马尔科逃跑，爱丽丝可能变成植物人，庞亚的姐姐丽娜牺牲，他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开心。 如果不是鲍勃刚刚在旁边捣乱的话。 白姝似乎也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唯一的区别是，在看向乔渊的时候，她的目中会出现一丝光彩，会微微点头，会表示她的尊敬。 鲍勃又尴尬了，比先前还要尴尬，他不知道队长为什么拒绝，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先擦了头么。 似乎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他渐渐的明白了什么，坐在了一旁，叹气道：“马尔科那个混蛋！” “庞亚，车先不急着开，帮我先调动一下余烬视角，查一下马尔科的踪迹吧。” 他不是白狼小队的队长，有些权限用不了。 庞亚从驾驶舱座位站起来，点点头，来到那全息银幕面前，冲鲍勃询问了一下马尔科的全名。 鲍勃连忙走过去，马尔科的代号c-096，就像乔渊的余烬代号，是c-049，这也是他们在余烬的身份证。 关于余烬视角，其实乔渊并不了解，也没有接触过几次，大概就是一个，超级天眼的东西吧，主要是防范神明降临和恶魔出现。 其余的，似乎查人也很轻松。 很快，白狼浮空车的全息荧幕上，立刻出现了马尔科的逃跑路径。 乔渊抬头看去，发现马尔科从塔克大水库一路跑到梅林大教堂，又沿着白月光度假酒店下面逃亡。 荧幕上显示的非常全，随着庞亚一挥手，直接出现了实时监控，似乎是来自天空的视角。 在银幕里，在白月光度假酒店附近的地铁站门口买吃的，这里乔渊印象很深。 顾汐月的第一次，就在白月光度假酒店。 那天他坐着地铁去往十一区中心余烬总部。 记得在地铁上，还遇到先前周末给补习的小孩子陈然，还有陈然的母亲周阿姨。 一切都好像还停留在昨日，那一天的他，第一次踏入余烬总部，加入了余烬。 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为父母报仇，遇到烈焰术士，接触边缘世界，得知顾汐月的魂器。 太多太多了。 不经意间，自己似乎成长了很多。 很多平日里难以察觉，在这一刻，作为千鹤小队的队长，一下子强烈了不少。 可为什么，他开心不起来呢。 成长，一定要伴随牺牲么…… 乔渊神色惆怅，随后恢复了平静，对庞亚道：“拜托了庞队长。” “前辈客气，”庞亚回到了驾驶座，启动了白狼浮空车，按照马尔科逃跑的路线，飞快赶去。 塔克大水坝距离白月光度假酒店那里大概有十公里，白狼浮空车只是前舱窗碎了，略有漏风。 很快，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对照着余烬视角的监控，乔渊发现马尔科便利店买了一个三明治，已被热腾腾的咖啡，走进了地铁站。 “来得及不，这畜生要坐地铁了。” 鲍勃有点担忧，如今的洪水，导致大部分出租车都陷入了交通瘫痪，只剩下一部分地铁还能运行。 乔渊站起身，看着马尔科走进地铁，看着地铁发动，神色淡然道：“无妨，我会抓他回来。” 他让庞亚打开舱门，站在舱门边缘，浮空车下，是一辆快速行驶的全玻璃结构地铁。 “队长，让我来吧！”鲍勃也站了起来。 “不用，我的队员我来抓。” 乔渊说着，就从浮空车上跳了下去，凭借着幻想之力，他稳稳当当的落在全玻璃结构的地铁顶上。 虽然这不是战斗，但只要是充满危险的情况，天堂途径都可以发挥出效果。 马尔科正坐在车厢里吃着三明治，他的脸色除了庆幸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忏悔。 不管谁牺牲，只要不是自己牺牲就可以。 他还要成为一阶升华，成为二阶升华，回家族扬眉吐气，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忽然，轰隆一声，地铁上面仿佛砸落铁桶。 他和身边的乘客都微微的晃了一下，随后抬头看去，刹那间，他的脸色苍白一片，手里的咖啡一松，热腾腾的咖啡泼溅地上。 他仿佛见到了瘟神，恐惧浮现在脸上。 “不！不！！”马尔科同时发现了地铁外那一驾白狼小队的浮空车一直在跟着。 看见了浮空车舱门里，指着他破口大骂的鲍勃。 他吓得屁滚尿流，疯了一样，往地铁后面跑。 乔渊在地铁上面，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跟着，暴雨是真的很大，脚也是真的很滑。 过去，只在电影里，看到那些炫酷的，在地铁顶上如履平地的表演。 风吹在乔渊的脸上，每一下似乎都要给他打趴。 走了一段之后，他寻找到一个可以打开的天窗，抹脸一把脸上的雨水，顺利的跳进了地铁里。 “不！为什么！”马尔科疯了一样，朝地铁尾部跑去，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回头。 然后他发现，乔渊就像死神一样，不断的跟着自己，不断的接近自己。 很快，他来到了地铁尾部。 这里同样有一个驾驶舱，走投无路的马尔科惨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活命……” 乔渊目光冰冷：“你为了活命，就要牺牲爱丽丝的命？何况她是主动救你。” “那又如何？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我能和她玩，是她的祖上积德！” 马尔科嘶哑的低吼着，发出蔑视和冷笑：“我什么身份，她什么地位？她救我是应该的，她为我牺牲，为一个富人牺牲，死的明明很有价值。” 乔渊微微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他一直觉得，马尔科不过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仅仅是有些桀骜不驯。 可他错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人渣。 就像无可救药的帕克和玉，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和价值。 一个富二代都如此漠视人命，他忽然明悟，那巴奈特·威廉作为贵族，确实可以无法无天。 他的手中再次浮现出命运之锤。 蓝色的光芒，有些刺眼。 第106章 我的审判 第106章 我的审判 半个小时后，余烬总部。 乔渊坐在40层上面，就坐在浮空车旁边，坐在边缘位置。 雨很大，他身上湿透了。 十一区各地的黑蛋大部分都被消灭，余下的一些，陆陆续续也在处理中，死伤颇重，大部分都是次阶和一阶成员。 每个成员的代号，姓名，都被铭记，按照余烬的规矩，所有牺牲的成员直系家属，都会获得抚慰金，和终身医疗免费的保障。 所有牺牲的成员墓碑，都在打造中，每一块都会埋在余烬总部后面的偌大园林里。 起初，乔渊以为，那是福伯管理的花园，心底未免沉重。 秩序局，治安署，全都参与了这场战争。 还有来自银月都第十区的支援小队，听说降临了不少强者。 余烬总部，直到现在，他才更为了解，除了他们这些先锋小队，还有裁决部和守墓部。 裁决部专门处理余烬的内部问题，以余烬成员犯错为主，一度让很多余烬成员闻风丧胆，颇为忌惮。 守墓部则是整理余烬成员的尸体，打造墓碑，烙印代号。 加上他们的先锋小队，在余烬里，呈现出较为复杂的三方势力。 与此同时，收容基地那边的威胁已然消除，在厄尔斯和另一位余烬四阶升华者的联手下，杀死了旧魔蛟母。到处窜逃的大量恶魔和神明，全被颜宝宝一个人抓了回来。 通过旁边的余烬视角，和颜宝宝的电话，乔渊知道他们在回来的路上。 存放浮空车的仓库里，每一层的余烬成员都在欢呼，还有大楼下的路人，一片欢喜之色。 唯有一个人不开心。 在乔渊的身边，鲍勃用脚踩着一个浑身被绑起来的黄头发青年，正是马尔科。 半个小时前。 正当他想用命运之锤，把马尔科的脑袋敲成稀巴烂的时候，对方居然像一条狗一样，抓着他的腿，对着他的脚边不停的磕头。 那求生欲之强，比帕克还要严重，没几下硬生生的把脑袋磕出了血。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马尔科还冲乘客嚷嚷，要乘客一起求乔渊别杀自己，并满口污蔑，说自己只是太饿了，偷了一个三明治而已。 一时得到很多簇拥。 人性的丑恶，在马尔科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乔渊最后没杀，他如马尔科所愿，把他带了回来，他非常明白马尔科在想什么，在算计着什么，这些有钱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 对方不过是想着只要可以活着，到时候通过打官司，花点钱，死的也可以说成活的，官司不好打就砸钱，砸很多钱，砸到好打为止。 只要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何况爱丽丝并没有死。 可对方忘了，战争中的逃兵，也是死罪！ 所以他现在把对方绑着，放在身边，哪里都不给去，他绝对不会给马尔科任何的机会。 今天的事情已经不是爱丽丝死没死的问题，是马科这种人，每活一秒钟都是极大的危害。 很快，余烬里管理过错成员的裁决部，下来了两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在余烬的标志上，多出一把长刀和一把长剑，呈现交叉。 路上的余烬成员都纷纷退开，似乎对于裁决部的人都有些畏惧，不愿轻易得罪。 很显然，一个被绑在地上的余烬成员很吸引目光，裁决部的出现顺理成章。 其中一位带着眼镜的裁决部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戒尺，指了指地上的马尔科，冲乔渊和鲍勃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鲍勃愤愤不平的开口：“这个畜生，临阵脱逃不说，队员爱丽丝救他的时候，他居然为了自己活命，把爱丽丝推向了烈焰术士的身上！导致爱丽丝被打穿了肚子，当场牺牲！” 旁边的白姝和庞亚都没有吱声，这是刚刚乔渊特别嘱咐的，为了扫除一切马尔科可以活下去的可能，就先断定爱丽丝死了。 那带着眼镜的裁决部男人眉头一皱，看着地上被堵住嘴，疯狂扭动的马尔科。他蹲下来，帮对方撕开了嘴上的封条。 马尔科大口呼吸几下后，顿时喊道：“我没有，我没有爱丽丝，爱丽丝是我在余烬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害她，裁决部的前辈，你们可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啊！” 鲍勃气的牙痒痒，他没有想到马尔科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颠倒黑白。 他生气的踹了马尔科一脚，立马被裁决部的男人拉开。 马尔科抓住这一幕后，顿时带着哭腔的喊叫起来：“哎呀呀，疼死了，他们刚刚就在浮空车上对我拳打脚踢，他们在严刑逼供！” “你这畜生，你说什么鬼话呢，双胞胎杰米也是被你害死的，你简直不是人！”鲍勃气的发抖。 白姝微微皱了皱眉。 庞亚虽然一言不发，但不介意给这样的混账败类的脸上来上一百拳。 面对这一切的乔渊，一点波澜都没有，从马尔科说爱丽丝只是一个平民，为富人牺牲很有价值的那句话开始，之后马尔科的任何行为，都不出他的意料。 对方现在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布朗医生，想起了那个在往生酒吧里，仗着玫瑰定下的规矩，冲自己疯狂龇牙的布朗。 一副，任凭你再如何厉害，你在这里都杀不了我的嚣张劲。 “行了，他具体犯的什么罪，发生了什么，要我们裁决部来审判，人我们带走了。” 戴眼镜的男人说着就抓起马尔科。 “我允许了么？”乔渊冷冷看去。 眼镜男旁边还站着一位小麦色的女人，他们两此刻都古怪的看向乔渊，那女人率先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公然抗议裁决部的决定？” “他会受到审判，我的审判。” 乔渊平静的开口，吸引的不少余烬成员看来，落在鲍勃和庞亚的耳朵里，多少有点振奋。 白姝也投来一抹异样的目光。 鲍勃兴奋的开口：“队长说得好，这种畜生，就应该就地正法！” 戴眼镜的男人，和小麦色皮肤的女人，都脸色拉下，非常生气道：“你是哪个小队？你叫什么名字？敢阻拦裁决部行事？！” 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留着胡须的男人，看起来最多二阶升华，居然这么放肆。 “我无名小卒，名字不重要，但他，”乔渊目光垂落，扫了一眼那装着委屈巴巴的马尔科道：“你们带不走。” “你这混蛋！”戴眼镜的男人目光一扫，落在庞亚身上，似乎见过几面，冷哼道：“庞亚，他是谁？他的上司是谁？！” 四周的余烬成员都有些吃惊。他们从来没见过哪个余烬成员敢这么对着裁决部的人干。 太燃了！ 庞亚没说话，虽然他知道乔渊是颜宝宝派来的。 乔渊冷淡开口：“我的上司？这样吧，如果老虎同意你们的决定，我就放人。” 乔渊的态度非常冷漠，他并不是借势压人，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裁决部的意思，还是组长也是一样的想法，马尔科这种人渣，根本不该活。 他同时后知后觉，发现老虎当初特邀他进入余烬，和他的胆识，或是作为乔氏夫妇的儿子，并没有多大关系，更多的，大概是，他是女武神的使徒！ 他是神明的使徒。 老虎想要的，更多的是一张中立神明的底牌吧。 乔渊的声音，瞬间掀起滔天的哗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他刚刚说什么？” “老虎？组长大人？” “我的天呐，他到底是谁？！” 哪怕是鲍勃和庞亚也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 白姝一样长着小嘴，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刚刚说老虎的决定？”眼镜男的嘴角微微抽动，愤怒道：“老虎是你叫的么，那是余烬的四组组长！那是五阶升华者，那是一位半神！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么直白的喊组长大人的名字？！” 小麦色皮肤的女人也生气道：“目无尊长，目中无人，你这种人也配当余烬成员？” 鲍勃看不下去了，眼眶通红的喝道：“你们懂什么？队长大人，一己之力，杀了三位烈焰术士，一位深海大章鱼，并把黑蛋完全用火烧融化。” “你们这些裁决部的混蛋，果真如很多余烬成员嘴里说的那样，黑白不分！” “什么，杀了四个二阶邪教徒？” “我的天呐，这大叔是谁，难道是一级组员？可我从来没有见过。” 四周的哗然更为剧烈，很多人都刚刚从任务中回来，都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个二阶的邪教徒有多么的可怕，包括有很多如庞亚这样的队长，杀一个都很费劲，这大叔，直接一挑四全灭？？？ 那眼睛男和小麦色女人面面相觑，最终，小麦色女人依旧刻薄开口：“你斩杀邪教徒是任务，是你的职责，但这不是你阻拦裁决部行事的底气！” “任务？职责？我杀了那么多邪教徒畜牲，却管不了自己的畜牲队员？一个畜牲，还分敌我关系？” “我这人做事很极端，我不会给马尔科任何的机会，去在法庭上辩护，人渣不配得到宽恕！” “还是那句话，除非得到老虎的允许，否则一切免谈。” 乔渊站了起来，振振有词，每一句都如一记重锤，打的马尔科恐惧到了极点。 马尔科万万没想到，这队长比自己还疯狂。 乔渊开口的同时，让庞亚调动余烬视角，让在场所有人看看马尔科宣传在大水库旁边的行为。 裁决部的眼镜男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指着乔渊的鼻子，哆嗦道：“你无法无天了，你等着！” 他刚想拉着小麦色女人离开，又发现一架浮空车飞了过来，那上面有颜宝宝和厄尔斯的身影。 像是遇到了救星，眼镜男停下脚步，他来到边缘，他要让宝儿姐知道此事，他要让这几位四阶升华的特别组员评评理。 第107章 明天中午上架 第107章 明天中午上架 欧尼酱们，周五上架啦，因为不是一号上架，没有全勤，我要穷死了，真的要吃土啦，希望欧尼酱们不要再养书了，拜托了欧尼酱，再养就真的养死了。 然后就是，我会爆更，会更新很多字的，欧尼酱们帮帮忙啦。 剧情上，所有的铺垫，拉仇恨，收获，成长，变强都写的差不多了，明天中午12点上架第一更，开启和巴奈特·威廉的最终对决。 这也是书前期第一个大boos，剧情上的大收拢，很多伏笔都会填坑，细节很多，具备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希望大家不要跳着看。 从上架开始，剧情会真正步入群像写法，很多角色线都会提起。 9400个读者加入书架，32w字，发书50天，每天平均更新6500字，每章字数平均3000+字，至今看到最新的读者不足50个。 起点没有比我更惨的作者了。 欧尼酱们要实在还想养的话，麻烦可以开个自动订阅，订阅我每天更新的章节，求求了，我没有全勤，只能靠订阅了。 第108章 霸道一阶 第108章 霸道一阶 五分钟后，颜宝宝站在乔渊旁边，看着余烬视角里的录像，面对着眼镜男的诉苦，面对小麦色女人对乔渊的告状，她歪着小脑袋，抬头看看厄尔斯道：“你怎么看？” 厄尔斯微笑的看着颜宝宝，没说话。 “那就，丢进收容基地吧？”颜宝宝提议道。 她话音未落，那原本充满期待的马尔科，瞬间瘫在地上，吓傻了眼：“不…不应该这样的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畜牲，就该和那些恶魔待一起，宝儿姐威武！”鲍勃哈哈大笑。 四周不少余烬成员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在看了余烬视角的录像后，都有些愤愤不平。 这种行为确实很丧心病狂。 眼镜男极为苦涩的开口：“宝儿姐？这…这不符合流程啊，就算他有罪，也需要经过审判……” 小麦色女人也笑声的碎嘴道：“是啊宝儿姐，不能因为他功劳高，就为所欲为啊。” 颜宝宝琢磨着，哦了一声道：“那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把他扔烈焰术士怀里怎么样？” 眼镜男：“……” 小麦色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提议好，宝儿姐好棒！”鲍勃仰着脑袋，笑的合不拢嘴。 乔渊没说话，不过，这很符合颜宝宝乐子人的习惯。 在众人的欢呼中，那不远处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位身穿黑色披风的老头。 老头个子大约一米七，不矮也不高，梳着油亮的大背头，高鼻梁，颚骨也很高，皮肤苍白，看起来非常严肃，仿佛从来没笑过。 他的左手攥着着根黑亮的权杖，上面镶嵌着四颗用白宝石雕刻的骷髅头，分布在权杖的四个面。 在老头的身边，还跟着一位极为冷酷的女人，那女人神态倨傲，面若寒霜，穿着黑色的高叉裙。 老头的出现，让乱糟糟的气氛很快安静下来，大部分人并不认识，但老头身上像是充盈着浓郁的肃杀，还有浓浓的死亡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一小撮人认了出来，都很是惊讶。 此刻，包括颜宝宝和厄尔斯同样看了过去，乔渊听到颜宝宝似乎发出不悦的哼声。 很少见，从未有过。 眼镜男和小麦色女人都纷纷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冲着那手持权杖的老头深深鞠躬道：“居然惊动了裁决长大人，我等，实在无能！” “只是，宝儿姐非要胡闹，非要偏袒她的属下。” 小麦色女人说出了刚刚不敢在颜宝宝面前说的话，在裁决长大人的出现后，她有了无穷的底气。 颜宝宝眯起眼：“老头，你是来恭喜我的么？” “放肆！要叫裁决长，”在裁决长身边的高叉裙女人，顿时呵斥了一声，哪怕她明知道眼前这位是一个四阶升华者。 高叉裙女人的言论，顿时激起很多余烬成员的不爽，有不少人站了起来。 乔渊的瞳孔微微一缩，多加看了两眼这个高叉裙女人，似乎裁决部的势力，超过里他最初的想象。 颜宝宝什么都没说，迅速掏出左轮手枪，对着高叉裙女人的脸一枪崩去。 哗啦，一枚粉红色的弹药打出，炸在高叉裙女人的脸上，形成巨大的泡泡，瞬间堵住了女人的口鼻，使得女人脸色很快通红，发出痛苦的哀嚎。 “是不是啊老头，每次都来的这么慢，天天看我们出力，什么都不用付出，太爽了吧？” 颜宝宝轻轻吹了吹左轮的枪口，继续笑着，并对厄尔斯道：“你说对不对？” “嘿嘿嘿，”裁决长发出一阵干笑，并不理会旁边憋的脸色发紫的高叉裙女人。 他看向颜宝宝，又看向厄尔斯他们，微笑道：“几位都是余烬的英雄，战争时期，规矩什么的，就依颜宝宝的好了。” 他挥挥手，压下小麦色女人和眼镜男所有的不甘心和不解。 “老头真好，那厄尔斯麻烦你啦。”颜宝宝指了指地上的马尔科。 厄尔斯什么都没说，把时空门立在地上，设定的收容基地一个目前完好的二号仓坐标，随后打开时空门，拎起哭天喊地的马尔科给丢了进去。 “不不！裁决长救我，我要报警！”马尔科发疯的大叫，在时空门的背后，是一件阴冷的收容舱，里面盘踞着一颗巨大的蓝色眼珠子，在眼珠子的瞳孔上，还生着一张嘴，布满獠牙。 乔渊看着厄尔斯前辈关上时空门，看着马尔科极致的绝望，满意了。 这个结果，比自己用锤子砸死，还要满意。 “解决了，走吧，”颜宝宝冲乔渊招招手：“对了，还有你的队友们。” 乔渊走了过去，鲍勃开心的跟着，白姝和庞亚也都跟了过来。 在他们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合上后，裁决长抬起手里的黑色权杖，轻轻敲了敲地。 只见，那脸上被粉红泡泡憋的，几乎变得紫黑一片的高叉裙女人，忽然迅速的站起身，并抬起手，按住脸颊，轻易的扳开自己的脸，露出里面黑色的全机械结构，俨然是一位仿生人！ 高叉裙女人把脸庞外壳放在手上，清理着颜宝宝泡泡弹造成的泡泡残留，讨厌道：“幼稚的小丫头。” 裁决长眯着眼干笑着：“颜宝宝挺好的，就是幼稚了点。” …… 电梯里，颜宝宝掏出一把蛟鳞，取出一枚质地和色泽最好的，递给乔渊道：“呐，你的蛟鳞。” 余下的，他冲着鲍勃白姝还有庞亚三人开口：“这些都很值钱，你们分了吧。” “蛟鳞哇，谢谢宝儿姐！”鲍勃当即抓了两块，这玩意他之前在升华者集市看见过，并不是看见了蛟鳞，而是看到有人愿花2万块钱求一枚蛟鳞。 完全是有价无市。 他忽然觉得，这趟任务太值了，这玩意不管是卖了换钱，还是作为药材，或是收藏，都是顶尖。 白姝也冲颜宝宝道谢，她还是第一次和余静的特别组员近距离的待在一起，而且还一次性和两位特别组员待在电梯里。 她来自洞穴，蛟鳞对她来说也有很大用处。 庞亚微微欠身，没说什么，大概心情仍旧低落。 很快，他们都来到了七十层，在乔渊走出来后，发现庞亚一个人的电梯里不打算出来。 “宝儿姐，前辈，我有点事情要去做，很重要。” 乔渊注意到庞亚手里仍旧捏着丽娜的发丝，他微微叹息，知道庞亚要去做什么，他微微点头。 鲍勃和白姝回到了露天的实习员座位上，关于功劳，乔渊帮忙提交给了颜宝宝。 他现在这个队长身份算是临时的，也没有什么上司的概念，只能直接给颜宝宝汇报。 戴眼镜的高翔还是那里折腾所谓的发明，不过这一次好像好了一点点，是一个小小的方盒子，像个魔方，每一次转变，似乎都能散发出不同的属性，一会是火，一会是冰，一会又是很臭的味道。 比起上一次的逃生舱有很大进步。 “嘿嘿嘿，宝儿姐你看，我最新的发明，具备六种属性，”高翔拿起小魔方转动着，似乎很有趣。 在他转了几次之后，不知是触发了什么，魔方里忽然爆发出大量的臭气，熏的乔渊差点把中午吃的牛肉蛋炒饭给吐了出来。 颜宝宝捂着鼻子，嫌弃的走开。 甚至是不远处的鲍勃都闻到了臭味，指着高翔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好你个高翔，不出去参加任务，搁总部搞生化武器呢？” “我…我我…不应该啊，啊好臭，”高翔捂着脸，沮丧的抱着小魔方冲出了总部。 他刚刚看到了颜宝宝嫌弃的表情，他懊悔急了，又一次在女神面前出丑。。 这会儿，乔渊和颜宝宝走上二楼，来到颜宝宝的这一件粉红色门的办公室。 他还是第一次进颜宝宝的办公室。 里面的桌椅，橱柜上面摆着的小物件，水杯，电脑，耳麦，还有一间床榻，都是粉粉的，或是白色，充满了女孩子的甜美气味。 “你要熬制魔药啊？”颜宝宝拿出精致的黄铜坩埚，歪着小脑袋道：“会熬制不？” “？”乔渊嘴角一抽，又被看扁了。 不过，他好像真的还没有亲自熬制过，上一次熬制魔药还是顾汐月帮的忙。 这就有点尴尬了。 “你现在算独行一阶，再喝一杯，加上先前的战斗经验，霸道一阶还是挺轻松的。” “你会获得几颗星辰呢，大部分升华者都是一颗，最多两颗。”颜宝宝念叨着，有些期待。 乔渊疑惑道：“星辰？有什么讲究么。” “获得的星辰越多，代表在同一阶位里的实力越发霸道，不过一阶升华区别不大，都是一颗，顶多两颗。”颜宝宝介绍道。 “那你呢，你当初几颗？”乔渊不由好奇了几分。 颜宝宝叼着棒棒糖，迷糊道：“好像，呃，直接晋升二阶了。” “……”乔渊总觉得自己不应该问。 他取出魔药的材料，忽然尴尬道：“咳咳，还差一剂。” 颜宝宝在收纳箱里翻了翻，拿出唯一的一块白火石，冲乔渊问道：“还差什么啊？” “遭了，还差两剂，”乔渊忽然想到，无瑕之水没有采集，还要等明天。 他忽然意识到了麻烦。 “啊？”颜宝宝撇了撇小嘴：“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么可能说不行，乔渊哼了一声：“指定行ok？不过差了一份无瑕之水，还有纳日葵。” “无瑕之水我有，早上刚采集的，”颜宝宝掏出一只玻璃小瓶，放在桌子上。 “谢谢宝宝，”乔渊笑了笑。 颜宝宝好奇的打量着乔渊，发出嘿嘿的笑声：“熬制魔药一旦出错，喝下去可是会变成怪物的哦，你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呢？” “？？”乔渊一愣。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刚刚的感谢，难怪这死丫头忽然这么殷勤，这是等着看戏呢。 他忽然也有点心虚，万一…万一…… 他琢磨着，又想到了地精小罗伯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拿到纳日葵。 忽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乔渊疑惑中接通，耳朵旁边传来地精小罗伯特的声音，真是心想着什么就来着什么。 “查理主人！我采到纳日葵了，我通过您当初打给女主人的号码，女主人说，您是余烬成员，让我来十一去中心找你，我现在在余烬总部大楼下，好像很严肃的气氛，我不敢进去。” 听着小罗伯特的声音，乔渊多少有些心潮澎湃，他从上午等到现在，没有白等。 “别怕，你在门口等我就好，我下来拿。” “查理主人就在余烬总部么，我以为查理大人不在，一直不敢打电话，一直等着。”小罗伯特继续说着：“不用麻烦查理主人，我送上来就是，查理主人告诉一下楼层就可以。” 乔渊微微摇头：“你不是余烬成员，进不来，等我一下。” 他挂了电话，和颜宝宝说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他在余烬总部的门口，他看见了站在大铁门外的小罗伯特，拎着一个小铁盒，浑身湿透，神色中似乎比较忐忑的。 地上的洪水都冲进了一楼，福伯还在旁边闲情雅致的修剪着花草，优雅，实在太优雅了。 乔渊给福伯打了一声招呼，随后走出大铁门，冲小罗伯特道：“辛苦了。” “为查理主人分忧，是应该的。”小罗伯特顿时振奋道，神色里顿时泛起浓浓的光。 “早点回去吧，旧魔蛟母死了，但外面还是不太平，和深海之眼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乔渊接过小罗伯特双手奉上的小铁盒，又补充道：“帮我向夫人问好。” “谢谢查理主人，从没有人这么关心我，哪怕是女主人，我都记下了，”小罗伯特很开心，笑容挤满了脸颊。 他临走前又有点不舍的，拉着乔渊的衣角道：“查理主人什么时候回庄园，我很喜欢查理主人…我想天天伺候查理主人……” 乔渊沉吟道：“等我忙完了就会回来。” 他和小罗伯特分开之后，坐着电梯，很快回到了颜宝宝的办公室。 他打开铁盒，将里面那朵仿佛莲花一样的纳日葵，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又从身上把其余的材料全部拿出，水鬼蛹，恶魔之泪，月华草，忽然一拍脑门：“哎呀，还差好多。” 颜宝宝嫌弃的看过来：“你到底行不行啊？” 乔渊尴尬的抓着脑袋：“还差黄金，以太，水银三样，唉。” “还以为什么呢，大惊小怪，”颜宝宝打开专门放置材料的橱柜，三样各自取出一点。 虽然他们的升华途径不一样，但这些都属于基础材料，最最基础的，很多方面都会用到。 “开始吧，嘿嘿。”颜宝宝坐在一旁。 面对颜宝宝不怀好意的笑声，乔渊深吸一口气，按照顾汐月之前的步骤，拿出命运之锤把那一块蛟鳞敲碎，依旧是分为十二块。 顾汐月之前在手机里和他说了，步骤和先前差不多，就是水鬼蛹要和水银一起放，纳日葵放在月华草的前面。 他带上手套，还有口罩，一丝不苟的准备着。 回忆着顾汐月之前的步骤，先倒入无瑕之水，放入33克水银，29克金箔，还有8克以太。 他认真的看着变化，小心翼翼的取出那恶魔之泪，谨慎的滴进去。 第一次是女武神敖蔓蔓给他的一杯神液，完全属于白嫖的性质，来的太过轻松。 第二次是顾汐月帮他熬制，虽然他看到顾汐月很认真，很仔细，但终归不是自己上手。 第三次，现在的他，才终于发现，熬制魔药存在诸多的麻烦，首先是材料的收集非常复杂，每一种升华途径对应的材料都各不相同。 收集的过程就非常的麻烦，很多材料根本碰不到，比方蛟鳞，如果不是这次四阶蛟母的出现，他一时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 除此之外，材料获得的难度很高，且非常的稀少，像什么恶魔之泪，水鬼蛹。 三阶升华的德古拉·玛姬也只获得了一只水鬼蛹，分给自己三分之一而已。 最严重的，他此刻已经察觉到了，那就是一旦魔药熬制失败，或是步骤出错等问题，成不成怪物另说，重新收集材料一样让人头疼。 现在他非常的谨慎，每一步，每个细节，每一个变化，他都全神贯注的看着。 他不想出错，也不能出错。 只是一位纳日葵，就是地精小罗伯特千辛万苦采栽回来，他不觉得小罗伯特的地精巢穴里还有其他的纳日葵，如今洪水泛滥，这种材料必然会飞快的价格暴涨，完好了一些也会很快的被人保存起来。 可越是在意，心底就越是紧张，越容易犯错。 乔渊深呼吸几下，强行把躁动烦乱的心绪给压下去，并立刻加入水鬼蛹。 “差点忘了，应该来的急。” 他到底是第一次熬制，手法远远没有顾汐月的娴熟，好在和先前一样，坩埚里银白色的液体，随着恶魔之泪的加入，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彩。 因以太替换了星陨，并多了水鬼蛹，魔药的色泽略有不太一样，变得更为透明一点。 同时，他加入了上周在维克多·蒂奇身上获得的那枚，带有神迹的表盘，通过颜宝宝特殊熔炼和过滤后，把表盘上的神迹添了进去。 他才知道诸如这样的神迹，还要进行一道熔炼的过程。 “还真是第一次熬制啊，完咯。”颜宝宝笑着不停。 乔渊没好气道：“变成怪物后第一个把你吞了。” 说完，他就进入了熬制魔药最重要的一个关键环节，用升华之力，在敲碎的蛟鳞上，写下符文。 升华集虽然没有带在身上，但顾汐月那一次的所有步骤，他都印象深刻的记忆在了心里。 “诸般苦难，须行走于光中。”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一个笔画一个笔画的刻下，莫大的压力产生，心神完全凝聚在一点。 仿佛刻下这些字符，会耗尽他所有的精力，会将自己的神魂都抽干。 在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天堂。 他仿佛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但又似乎完全不同，为何要行走在光中。 光，代表着天堂么。 他喃喃着，额头溢出了大量的汗水，十二块蛟鳞碎片纷纷落入坩埚里后，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颜宝宝罕见的没有再捉弄他。 看着坩埚里明灭不定的群星光彩，如灿烂星河，乔渊目光炯炯，继续熬制着。 如果连熬制磨药都不会，都做不到，谈什么升华者，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 在群星之光黯淡的一瞬，它放入了纳日葵。 刹那间，黯淡的星光，变得大亮，比之前更亮，仿佛沸腾。 如纳日葵介绍所言，纳入太阳之光，照耀黑暗。 在眼看沸腾到剧烈的时候，乔渊毫不犹豫放入了月花草，一切如他所愿，坩埚里的星光渐渐变得柔和，静宜又美好。 呼—— 乔渊累塌了似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擦拭头上不知雨水还是汗液，大口的喘息。 “又虚了？”颜宝宝从桌子上跳下来，啧啧道：“乔渊你容易虚哦。” 这一次，乔渊不打算再反驳了，他现在特别无语，明明上次在地下世界碰到颜宝宝之后，他还发誓再也不在虚的时候遇到颜宝宝。 然后就被打脸了。 不过这一次他觉得自己不是很虚，起码没有之前几次虚，主要还是心理作祟，生怕魔药炼制的不好，喝下去变成怪物。 他现在打算睡一会儿，之前的战斗也消耗了很大的精力。 一晃，到了夜里。 他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乔渊揉着惺忪的睡眼，悠悠从椅子上醒来，发现颜宝宝不在屋子里。 【巴奈特·威廉来电。】 他看着手机上的来电，脸色顿时变得阴冷。 巴奈特·威廉赞不绝口道：“乔渊先生，您今天的表演实在太精彩了，太酷了，简直如天神下凡，力挽狂澜啊！” “这么激动？要不你给我嗑一个呗？” 乔渊话没说完，电话那头的笑容就戛然而止，似乎被他气到了。 “哼，你算什么东西，区区平民，连我家养的狗都不如，”巴奈特·威廉阴冷道：“不过，你是幸运的，你一个小人物却认识这么多大人物，似乎你身边的朋友都是非富即贵，要么就是三阶四阶的升华者？可真是优秀啊乔渊先生。” “你就没有几个穷朋友么？” “让我想想，哦，那个入职到赛恩集团的小胖子胡图，是你的好朋友吧？” 乔渊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嘿嘿嘿，你不是想找到我么，很想杀我么，冲你今天的表现，我大发慈悲的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巴奈特的声音，越来越兴奋了，他迫不及待的冲乔渊道：“我现在在欢喜州，巴比伦花园。” 乔渊呼吸急促了几分。 “别急，你的好朋友胡图快死了，我派了一位忠心的奴仆，去了他的出租屋。” “你找死！”乔渊骤然暴怒。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巴奈特，居然敢拿胡图来要挟自己。 “乔渊先生，游戏开始了，你到底是直接来巴比伦花园杀我呢？还是先救你的好朋友呢？” “记住哦，不管你怎么选，我只会等你一个小时，记得带上我的保险箱。” 巴奈特挂掉了电话。 乔渊面色铁青，他的目光，迅速落在那坩埚里早已冷却的天堂魔药。 第109章 放了他，留你一条全尸 第109章 放了他，留你一条全尸 是夜，十点十三，粉白色的桌子上，黄铜坩埚里，静静的摆放着下午熬制好的天堂魔药。 颜宝宝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 乔渊迅速给胡图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意料之中的没人接，他皱眉中，打算先喝魔药。 他端起黄铜坩埚，把魔药倒入杯中，是猫猫图案的粉红色水杯，他犹豫了一下。 不会真的变成怪物吧，听说，变成怪物的方向，会根据魔药的材料来，他这杯魔药里，有蛟鳞和水鬼蛹，都丑陋又恶心。 他还听说过，一旦身体出现里变异后，绝大部分都会丧失理智，甚至忘记自己是谁，变成彻头彻尾的扭曲怪物，非常危险。 不过，在余烬总部没事，他会瞬间被厉害的组员处理掉，乔渊自嘲着，深呼吸两口，喝下了魔药。 冰凉的魔药入喉，像糖浆一样，不过没有糖浆那么甜，也不是很苦，就像凉白开一样，没什么滋味。 在完全喝下去之后，他看到颜宝宝的办公室瞬间炸开，自己也炸飞出去，每一次经历这种过程，都仿佛将自己从这个世界里剥夺出去。 最初，他充满好奇，觉得很酷，很奇妙。 见多了后，他开始思考，到底是自己主动进入升华幻境，还是说，被升华幻境强行吸收，或是被现实世界强烈的进行排斥。 他一时不理解，或许随着自己品阶的提升，会更为明白几分。 这一次进去后，他依旧漂浮在天空上，幻境里的天色依旧是黑夜。 和先前不同，这一次不再有灿烂群星，他的身体也有些不太一样，似乎并非夜空里没了星辰，而是他的气息中变得霸道，让那些星辰都黯淡了下去。 和他先前的感觉差不多，历经了塔克大水库的连续血战，他的战斗经验水涨船高。 此刻，随着他的气息不断扩散着，夜空里，似出现了牵引一般，亮起了一颗淡黄色的星辰，仿佛自己成为了一颗行星，并拥有了一颗卫星！ 这种感觉极为奇妙，他终于理解了何为霸道。 霸道，寓意同阶里的最强，受人崇拜，就像他现在，获得了一颗星辰的环绕。 按照颜宝宝先前的介绍，似乎，到此为止了，似乎所有的霸道一阶，都只能获得一颗星辰之光。 最多两颗。 也就是说，普通的霸道一阶，必然会获得一颗星辰之光。 极致的霸道一阶，则可以获得两颗。 他的念头刚刚出现，那夜空里第二颗星辰就亮了起来，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 他的瞳孔猛的一缩，这出现的未免有点太太突兀了吧，五颗星辰之光？ 颜宝宝分明说过最多只有两颗的。 对方作为霸道四阶，又那么年轻，不可能是胡言乱语，或是没有根据的忽悠。 他心跳加快，浑身每一寸血肉都沸腾了起来，他目光炯炯的看向那新出现的四颗星辰。 第二颗，血红一片，若尸山血海。 第三颗，碧蓝如海，仿佛永恒之蓝！ 第四颗，紫芒幽幽，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第五颗，洁白一片，看不明白。 乔渊仔细看着，似明白了什么，又似乎看不明白，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节节攀升，厚积薄发。 五颗星辰之光的环绕，多少有点众星拱月的味道了，在他落下后，发现一阶浮岛的拱门前，出现了更为高大的一扇门，漂浮在夜空下。 如今的他，凭借着星光的环绕都可以走过去，但似乎还差一点，还差上最后的临门一脚。 乔渊逐渐理解，自己似乎已经达到了一阶升华的极致，他心满意足的离开。 颜宝宝说当初直接晋升的二阶升华，看似自己比对方差一点，但他感觉好像又哪里不太一样。 似乎实力的提升，也不是只有一条路。 这种星辰之光数目的提升，在他此刻抬手一握后，气息如同疯狂蔓延的洪水，源源不断。 他双眸闪烁，迅速收敛起来，距离一个小时的倒计时，还差58分钟。 胡图之前和他说过，出租屋换了，和同事合租，可位置他不知道。 他皱眉中，看见了颜宝宝屋子里的全息银幕，尝试着打开一下，银幕里，很快跳出一个界面。 【我最喜欢什么口味的糖果？】 在问题下面，还有一个呼呼大睡的二次元小萝莉，粉红色头发，像颜宝宝给自己设计的动漫角色，不过只有三头身，很可爱。 乔渊揉揉眉心，想了想，填了一个西瓜味。 他记得第一次遇到对方时候，那棒棒糖好像就是西瓜味，后面自杀计划那次，颜宝宝给他的也是西瓜味的泡泡糖。 似乎运气不错，解锁环节顺利打开。 他很快输入了胡图的身份信息，调取了监控，依旧是天空的视角，就像来自卫星拍摄。 但余烬视角似乎远远超过卫星的范畴，似乎只要想，任何线索和画面都可以查到。 “余烬视角到底是什么，为何室内的画面，很多藏在桥下，洞里的画面，都可以调取……” 他忽然意识到某个问题，似乎，自己不需要任何成本，也不对，如他的权限是调取不到的。 他先前在浮空车上，也需要运用到队长的权限，而队长，以他经历的战斗来说，起码需要二阶升华者才可以，就像庞亚。 还有！他刚刚虽然没有提交任何的准备，但这里是颜宝宝的办公室，作为特别组员，作为四阶升华者，对方的权限必然极高。 这倒是比较合理。 如先前庞亚的权限，只能调动类似监控的画面，颜宝宝这里，明显不一样了。 细节更多，看得更为仔细全面，各种各样的死角都可以发现，非常的不可思议。 很多地方，他平日里路过都不会在意的小角落，在余烬视角里面，都彰显的明明白白。 只是，关于余烬视角究竟是怎么拍摄的，余烬视角本身到底是什么，他没有头绪。 之前他认为余烬视角大概就是类似于超级天眼的东西，但现在，他发现完全不同。 再厉害的天眼比起余烬视角，简直就像玩具一样，这个所谓的余烬视角，仿佛无处不在！ 但又完全不存在一样，很是奇异。 他古怪中，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这些，胡图的地理位置已经标出，在欢喜州塞恩集团附近，一处叫香蕉社区的地方，在1栋301。 有了地址后，一切思绪都变得清晰了。 乔渊右手一握，命运之锤出现，时间紧迫，他打算提前蓄力。 他刚打算出门，颜宝宝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了？”颜宝宝问道。 乔渊走出颜宝宝的办公室，顺手关上门，歪着脑袋永脖子夹着手机道：“呃…不是你给你打电话的么。” “你调取余烬视角的权限，我手机上有提醒，发生什么了？”颜宝宝那里，日常有人在惨叫。 “哦…难怪，”乔渊深吸一口气道：“巴奈特·威廉出现了，在巴比伦花园，威胁要杀我的朋友，我要去宰了他。” 颜宝宝听了之后，带着遗憾的口吻：“那可真是不赶巧，战争还在延续，我在执行深海之眼清除计划，到处都是腥臭的章鱼和乌贼，恶心死了。” “要过一会，等我把这里的深海利维坦杀了之后，就去找你。” 面对颜宝宝的好意，乔渊下着楼梯，心底暖暖道：“你先忙，我先去救胡图。” “那个，我先帮你喊一辆浮空车吧，记得等我，”颜宝宝傲娇的哼了一声。 “谢谢宝宝，回头请你吃炸鸡。” 乔渊刚刚走到电梯那里，就看到一辆浮空车，从七十层以下飞了上来。 颜宝宝的效率出乎他的预料。 坐到浮空车上之后，他给驾驶员指定了一下胡图的坐标，这一下子，就给他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手里的命运之锤，较往常，更为轻松的达到了二倍力，成为霸道一阶的变化，颇为明显。 他看着夜色下的十一区，霓虹万千，若永恒的不夜城，在经历了白日的战争后，依旧繁荣。 暴雨没有尽头的落着，洪水越发严重了。 在飞过欢喜州的地界后，这种繁荣更为强烈，放眼望去的绚丽灯光，如灿烂群星，明灭不定。 巨大又密集的摩天楼，成百上千，遮天蔽日，他总觉得浮空车会撞上左边一栋，或是右边的摩天楼。 他忽然想到了颜宝宝，发现对方，幼稚归幼稚了点，不过好像仅限于在乐子人的方面，在其他事情上都很靠谱。 三分钟左右，香蕉社区到了。 这是一片低矮的贫民区，大部分房子都只有两三层，破破烂烂，最多也就四五层的样子，很矮。 狭隘的街道上都被洪水淹没，水位远远超出他下午那会，接近一米，看上去很严重。 然而，就算到了这种地步，很多房子的一层里，还亮着灯，似乎都没地方去。 浮空车在接近一号楼的时候，似忽然晃动了一下。 乔渊古怪中，扭头看去，顿时目光一寒，看见了那1号楼顶，站着一位干瘦的白发老妪，身穿黑色的袍子，对方正阴测测的看向自己。 对方的鼻子很长，微微泛红。眼窝深陷，瞳孔是灰白色，像个让人感到心底发毛的老巫婆。 在白发老妪身后，盘踞着一只长达五六米的巨型蝎子，蝎子的甲壳漆黑一片，微微泛着亮光，在背部带有零星的白点。 乔渊的眼皮子跳了跳，目光落在那巨型蝎子的尾巴上，那蝎子的尾巴高高扬起，尾巴钩子上，刺破了衣领背后，挂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胖子。 正是胡图！ 胡图脸色惨白，双腿微微抽搐着，早已被刚刚发生的一切吓得差点晕了过去，阴冷如鬼的老婆婆，大白鲨体积的蝎子，像噩梦一样，被蝎子掉在天台。 他觉得这一切必然是梦，必然是洪水暴雨带来的胡思乱想，带来的噩梦。 虽然他已经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已经通过乔渊，亲眼看见了水母头，看见了人鱼修罗弗雷。 然而，他自问没有得罪任何人，在赛恩集团老老实实的上班，加班，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丑陋阴森的老妪，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何！ 为何晚上睡的好好的，就看见那老妪没有征兆的闯进来，逼迫他出去。 他只是做了一些本能的挣扎，那茫然无措的同事，就在那白袍老妪的驱使中，被那忽然出现的巨大蝎子，狠狠扎死！ 他亲眼看到那蝎子的剧毒，让同事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好端端一个人，当场化为了一滩血水！ 他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到现在还湿哒哒的，被巨型蝎子用尾勾挂着衣服，他一动都不敢动。 他生怕自己也变成一滩血水。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是噩梦，可他还是不敢挣扎，他生怕梦醒了，自己还在地狱里。 这或许才是最可怕的绝望。 这一刻的胡图，无比渴望这个世界有救世主的存在，可什么都没有，就算有，恐怕也不会有在意他这样的无名之辈的死活。 这一刻的胡图，想到了乔渊，想到这八珍宴里，那稳如泰山，一句话就吓得那人鱼修罗下跪的乔渊。 可他的手机被遗落在出租屋里，根本联系不上，同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挂在这里。 绝望和恐惧，在不断的摧残着他的身体。 尤其是这雨水，不知这是自己太累了，还是太恐惧了，发觉很重，很重。 就像一颗颗黄豆，沉甸甸的落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眼前忽然变得极为刺眼，并不是远处那灿烂辉煌的霓虹光芒，而像两发高能量大灯，打在自己脸上。 还有一阵浮空车的强烈风啸声，吹的他眼皮子抖动，缓缓在暴雨中睁开。 在那刺目的强光中，胡图似乎看见了一道陌生的身影，不知是左手，还是右手里，流溢着璀璨的蓝光。 像一轮蓝色的太阳！ 他不知是何物，只觉得那蓝色太阳，仿佛永恒之蓝，天地的一切在其面前都无所遁形，好似命运！ 他死寂又绝望的心，像活了过来。 胡图不认识那牛仔打扮的大叔是谁，却觉得那蓝色的太阳有一丝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救世主么。 善良的升华者来拯救自己了。 胡图忐忑又期待着，直至，他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如雷霆一般，冷冽划过沉闷的雨幕。 “放了他，留你一条全尸！” 第110章 诡异的太初途径 第110章 诡异的太初途径 压抑的夜幕，暴雨冲刷在每一个角落，落在接近一米高水位的地面上，正是，疏雨池塘见，微风襟袖知。 恰此时，骤雨池塘惊，狂风发丝乱。 胡图悬挂的身体猛的一颤，雨声很大，可那声音充满磁性又十足凛冽，仿佛一言九鼎的君王，不容置疑。 他听清了，那是…那是乔渊的声音！ 那是他好兄弟，铁哥们，大学死党乔渊的声音！ 他的眼皮剧烈的颤动着，嘴角疯狂的抽动上扬，露出酣畅淋漓的笑声：“乔渊！你再晚来一会，爸爸我就要嗝屁啦！” 浮空车上的乔渊，听着胡图那激动万分的喊声，眼看对方还能开出大学宿舍里的玩笑，看来身体特征还不错。 但巴奈特·威廉派人要挟之事，没完！ 他冷漠的目光很快落在那白发老妪的身上，这阴测测的老妪双眸灰白，像巫婆，又像黑巫师。 但似乎，又有哪些不一样。 他手里的命运之锤已经蓄力到了四倍，比起过去，要多少轻松一些。 眼看白发老妪不说话，就阴森的露出漆黑的牙齿盯着自己，他也不打算浪费时间，抡起命运之锤，冲着老妪的面首狠狠抛了过去。 璀璨的蓝色太阳，如锋利的离弦之箭，刺破层层雨幕，光芒照耀在一号楼的屋顶，仿佛乌云中划过蓝紫色的雷霆，刹那临近。 在突破层层雨幕的时候，似乎所有的雨都向着他这蓝色的锤子汇聚，不知是风的影响，还是锤子的速度太快。 咻的一声，那白发老妪讥讽的微微扭动脑袋，病闪电般的伸出手，五指一捏，砰！ 老妪捏住了命运之锤！ 乔渊猛的睁大双眼，眉头拧成了一股。 “好强大的锤子，我仿佛感受到了命运，主人说的不错，你果真有点不太一样。” 白发老妪沙哑的干笑起来：“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彼时，胡图忽然大叫道：“乔渊！你要小心啊，这老巫婆养的蝎子有剧毒，可以把人化成一滩血水！” “杀你，用不到我的小宠物。”白发老妪捏着乔渊的命运之锤，双眸被那蓝色的光辉所吸引。 乔渊让驾驶员悬停住浮空车，他死死盯着那老巫婆，有些古怪。 他并不惊讶对方轻而易举的捏住了自己的锤子，在对方出手了一刹那，他就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了。 是霸道二阶！ 强大又富有战斗经验的二阶升华者。 按照十一区明面上的战力来说，三阶是天花板，霸道二阶怎么也算半个天花板。 他所古怪的是，锤子在抛出去之后，似乎速度越来越慢，作为命运之锤的唯一宿主，他感受的非常强烈，正常来说，锤子速度会越来越快。 但是今天，反着来了。 不对劲，这老巫婆是什么升华途径。 难道，对方也是天堂途径，也具备幻想之力？ 他让驾驶员开动浮空车，绕到一号楼天台的后面，随后，他踩着舱门边缘，跳到了天台上。 鞋底落下的一刹，乔渊的额头上迅速被密集的暴雨冲刷，眼皮略微有点痛。 这种痛感并不强烈，大概是雨太大了，沉甸甸的，像一颗颗黄豆。 稍稍适应后，会好上许多。 “雨更大了么…”乔渊心底一沉中，古怪的感觉越发浓郁，他冰冷的看向十米外，那把玩着自己锤子的老妪，眯起眼道：“锤子喜欢不？” 白发老妪干哑的笑着：“喜欢，太喜欢了，年轻人，可以送我么？” “等我赢了之后，可以考虑考虑，”乔渊冷笑着，心神一动，老妪手里的命运之锤就消失了，重新在他的掌心里浮现出来。 看见了这奇异的一幕后，白发老妪的张开腥臭，连牙齿都发黑的嘴：“可真是一件宝贝，比主人要奖励我的赏赐，美妙多了。” “那你，一定要赢哦。” 白发老妪阴测测的笑着，口吻里布满戏谑的味道，像看着一只自投罗网的老鼠。 乔渊抬手挥去命运之锤，指尖一竖，凭借幻想之力，瞬间出现在老妪面前，天堂第一指落下。 “居然是天堂之力，在你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白发老妪瞳孔微微一颤后，迅速抬起手，袖口飞出一根银针，直奔乔渊的指尖。 在触碰的刹那，银针寸寸节断，似无论任何力量，在天堂的面前，都完全不够格。 但银针碎裂之后，爆发出大量的黑雾，仿佛一团棉花，一层一层不断的消解乔渊的天堂之力。 乔渊神色不动一下，空闲的右手瞬间再次出现命运之锤，对着白发老妪的天灵盖猛的落下。 他的速度极快，几乎和天堂第一指同时出现，不给老妪任何反应的机会。 这一锤子大概是砸不死白发老妪，但只要可以砸中，就足够了。 下一刻，他忽然一怔，大量的雨水在自己的锤子下面炸开，延缓了锤子下落的速度！ 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锤子压碎了雨，还是雨撞岁在了锤子上。 “好霸道的一阶，超乎老身遇过的所有天才。” 白发老妪欣赏的开口，因乔渊锤子下落的一瞬出现了延迟，哪怕一秒都不到，仍旧极为致命。 乔渊不假思索，立马放弃了砸老妪天灵盖的想法，右手里的锤子眨眼消失，似乎与老妪的一掌同时落下，双手交叉挡在腹部，砰的一声，被老妪一掌打中，身子瞬间飞了出去。 “？”白发老妪的目中露出一丝错愕，摇头道：“不存在，哪怕是两颗星辰的霸道一阶，也不会预判到老身的出手！” 与此同时，乔渊感觉到无论是雨还是风，都仿佛在帮助白发老妪，使他速度极快的倒卷出去，狠狠的摔在一号楼的后面，二号楼的墙上。 得亏他获得了五颗星辰之光，远远超过颜宝宝嘴里最强大的两颗，否则断然做不到这一手，必然会腹部受伤，甚至吐血。 这肉眼可见的巨大提升，委实不凡。 只是，他骤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号楼是三层，二号楼是四层。 他的身体几乎陷入二号楼顶层的墙面里。 这不正常！ 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大墙体破碎的声响，更多的，仿佛是自己在触碰到墙的时候，就被这墙给陷进去了。 就像他先前不明白，到底是锤子压碎了雨水，还是雨水撞碎在了锤子上。 仿佛某种悖论。 “怎么回事……”乔渊的神色极为凝重，这古怪的变化，就仿佛是幻想之力。 难道这白发老妪也是天堂途径？ 在心底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乔渊就毫不犹豫的深深掐灭：“不可能，绝无可能。” 他自己就是天堂途径的升华者，眼下发生的变故，和幻想之力相比，只是看似雷同，但实际上并不一样。 天堂之力靠的是幻想，是凭借超然的心境，瞬间做出的巨大改变，让一个即将撞在自己身上的大卡车不会撞到自己，让一颗瞬间会贯穿自己脑门的子弹不会贯穿自己，这，是为幻想。 而现在，这古怪的墙面，并非是那白发瞬间做出的改变，而是这墙面本就如此！ 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乔渊的困惑，越发强烈。 这接连古怪的遭遇，让他逐渐察觉到一抹浓郁的诡异气氛，这里，真的是香蕉社区么。 他神色阴沉，仔细观察着，除开自己所遭遇的之外，四周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 越是如此，越不对劲。 乔渊的记忆飞快的翻动着，把刚刚所有的古怪之处纷纷列出。 蓄力四倍的命运之锤仿佛被炸开的暴雨阻拦，老妪的第二句话【在这里，没什么不可能的】，以及如黄豆般，冲刷着眼皮疼痛的雨，第二次锤子落下也被雨水拖住，还有死死卡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墙面。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记得有一种升华途径，可以通过观察世界，了解世界，创造世界来提升实力！ “太初途径么，没错了，难怪刚刚浮空车接近一号楼的时候，微微颤动了一下。” 倾刻，所有的古怪之处，如长线串起一颗颗洒落的珠子，都说的通了。 先前来的时候，从浮空车抖动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入了这白发老妪布下的世界里。 这一片大约直径二三十米的范围，都是对方精心创造的小世界，和现实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于，这里本就是现实，只不过对方在这一片范围内做了一些手脚。 比如沉甸甸的雨，可以吸住人的墙壁，落在此地的所有雨水，都被对方改变了规则。 所以，他命运之锤抛掷的速度会下降，砸落的力量也会被阻挡。 虽然都只是非常微弱的改变，但很多时候，刹那间的破绽，都足以掉了脑袋。 他多少有点心惊肉跳。 这太初途径也太凶险了一点。 虽说他有着女武神保命，可余烬还在和深海之眼打仗，保不准那海神就在幕后默默看着，若是在这里暴露自己的使徒身份，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十二新神里只有敖蔓蔓是中立神明，真要打起来，自己就是一个炮灰。 其他的神明可能无法奈何拥有神王血脉的女武神敖蔓蔓，但杀他还是太轻松了。 他越来越明白女武神第一次和他说的话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女武神不会轻易出现。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一道堪称无敌的保命符，这确实是一道保命符，但敖蔓蔓的真正意思…… 应该是，这保命符能不触发就不要触发，除非万不得已，除非万劫不复。 他深吸一口气，思绪在短短的两个呼吸间，想了太多太多，此刻他目光清明而凌厉，与那白发老妪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白发老妪从乔渊的目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阴测测的干笑着：“这么快就发现了么，难怪主人那么欣赏你，确实称得上是一件瑰宝。” 那白发老妪阴测测的笑着，抬起手一挥，咻咻咻，一连三根银针飞出。 乔渊的目光极为阴冷，他的身体现在完全陷入二号楼的墙里，扣都扣不下来。 完全被对方禁锢住了，眼看那银针快如闪电的飞来，他毫不犹豫的取出一物，却是来自玉的收获，一枚火焰魔法石，果断的捏碎。 一阵烈火汹涌的喷发出来，按照乔渊的模样，飞快的凝聚成了一具火之乔渊，并有几根火红色的线缠绕在他的指尖，仿佛傀儡！ 乔渊若有所思，这火焰傀儡非常容易，但显然远远不如玉当初，用蓝色火焰钻进尸体里带来的强大威胁，大概属于备用。 不，备用都算不上。 大概是，用来防范在自己操纵傀儡时，万一被敌人忽然贴脸或是绕后，做以缓冲的效果。 在捏碎火焰魔法石后，可以暂时抵抗一下，以此换来时间，调动自己操纵的傀儡，进行回防。 这微乎其微的效果，此刻也给乔渊带来了喘息的余地，他在用火焰傀儡抵挡那三枚银针的一刻，迅速掏出那只打火机。 咔呲一声，打出了蓝色的火焰，他对着墙面燃烧了起来，霎时间，二号楼的墙被烧的开始融化。 蓝火和普通的火完全不一样，之前在玉那里他就已经领教过了，下着暴雨也不会熄灭。 白发老妪也闷哼一声，似乎自己创造的世界出现了破坏，会受到相应的反噬。 这大概是太初途径的代价。 就像他运用幻想之力会飞快消耗精力一样。 他在从四楼墙上挣脱出来后，借力，重新跳回三楼的天台。 对方的途径他已经明白了，不过对方的觉醒能力依旧未知，有些麻烦。 伴随着火焰傀儡和三根银针炸开后，乔渊手持打火机，阴着脸，对着一号楼天台就是烧。 蓝色火焰所过之处，地面全都开始飞快的融化，在暴雨的冲刷下，似很快，天台就会塌陷。 胡图就住在301，塌了也没事，对方合租的同事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吓跑了。 白发老妪不停的抽动嘴角，怒目圆睁，她如何都没有料到，这眼前刚刚还很有“礼貌”的年轻人，居然用这种无耻的方式，作为反击？？ “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臭小鬼！”老妪忍不住哀嚎一声，仿佛挖心之痛，令她气的牙痒痒，要把乔渊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乔渊从来不是一个遵循规则的人，只要没有被人制止，一切可以用的方式，都不会顾忌。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面对白发老妪的愤怒，乔渊一言不发的继续烧着，这打火机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着，异常的坚硬，只不过里面的燃料似乎不多了。 “我靠，乔渊你真秀，哈哈哈哈，干的漂亮兄弟，弄死她！”胡图虽然看不明白，但隐隐知道，那白发老妪似乎受了伤。 老妪的面色微微扭曲起来，她抬起手，猛的一握，顷刻间，整个天台都蠕动起来，黑色的水泥仿佛变成了液态，纷纷隆起，塑造成一根根锋利的地刺。 遍地密密麻麻的地刺飞快的凸起，杀向乔渊。 “什么怪东西，乔渊快跑啊！”胡图的眼皮子飞快跳动，发现这老巫婆太可怕了。 乔渊动也没动，就点着蓝火继续硬烧，对于背后的那些全部用幻想之力压下去。 他已经大致察觉出如何针对太初途径的升华者了，对方的优势在于可以改变现实的一些规律，有点类似边缘世界的感觉。 但远远不如边缘世界，起码他目前遇到的霸道二阶，也只能局部的改变，小范围的现实。 让一片小范围的现实成为他创造出的世界。 可以随心所欲，按照他的规则改变。 “啊！还烧，你没有武德！”白发老妪骂骂咧咧，扬起干枯的手，冲着天空狠狠一抓。 那一抓之下，仿佛撕下了一片夜幕！ 轰轰轰，漫天的雨水凝聚成剑，铺天盖地！ “哦天哪！”胡图抬起脑袋，看呆了。 那遮蔽了夜色的暴雨，每一滴雨，都变成了锋利的雨剑，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乔渊也心底一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霸道二阶的强大，他终于感受到了。 比起独行二阶，天壤之别！ 在先前的塔克大水库，他面对两个独行二阶，甚至是三个独行二阶都游刃有余。 如今这一个霸道二阶，漫天剑雨如天罗地网，竟让他无处可躲。 乔渊眉头拧起，不再去烧天台的地刺，他猛的抬起手，疯狂吸收那数之不尽的雨剑，掌心很快发红，太多了，多的有点难以承受。 老妪残忍的裂开嘴：“吸收能力么，这么喜欢吸，今晚让你吸收个够！” 那雨剑越来越多，疯狂的向着乔渊这里倾泻，源源不断，他的手很快通红，剧痛如针刺。 乔渊双眸赤红，毫不犹豫的一步踏出，凝聚万千雨剑的一掌，蓦然暴增到两倍的量，对着老妪的脸一挥，无穷的雨剑被他五指握住，硬生生挤压成狂暴的长矛，狠狠刺向白发老妪的面首。 “拿我的雨来杀我？”老妪披发大笑，随后，她的瞳孔飞快的缩起，察觉到了乔渊掌心雨之长矛的不对劲，像是被转化了一样，那俨然不再是她的雨了。 她急促的低吼一声，一号楼的天台层层凸起，化为一连八面厚实的墙，如一道道罗生门！ 狂暴的雨之长矛轻易地贯穿三道墙面，接着又是三道，雨之长矛开始不断的破碎。 直到第七面墙粉碎后，乔渊手中的雨之长矛几乎崩溃，白发老妪的惊恐渐渐消散，冷笑回荡在墙之后，戏谑道：“到此为止了臭小鬼。” 乔渊并未停下，千辛万苦到了这一步。 如何能停，凭什么停！ 他的左手蓦然燃起沸腾的蓝色火焰，使得快要崩溃的雨之长矛变成了滚滚烫雨，轰的一声，轻易击碎了最后一面墙，在白发老妪的错愕下，心口如遭雷击，宽大的背后黑衣猛的鼓起，并转眼间炸开！ 乔渊转身一脚，将白发老妪狠狠踹飞，浑身涣散的躯壳骤然飞出一号楼，划出一条弧线，砸落在数十米开外，社区门口的的垃圾堆旁。 咣当！摔出了对方创造的世界范围外。 胡图瞪目结舌的看着乔渊最后那霸道绝伦的一击，那带着蓝色火焰的一掌，仿佛给那老妖婆浑身打散了架，剧烈的高温，他看见了大量的雾气升腾，还有一丝血肉烧焦的味道！ 尤其是乔渊最后那一脚，仿佛画龙点睛一般，酷毙了！ 他看的心惊肉跳，又心潮澎湃，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乔渊那样，翻手十里火焰，覆手雨化长矛！ 他从未有今晚这么的心神震荡。 第111章 杀贵族 第111章 杀贵族 夜很黑，雨未停。 乔渊冰冷的站在一号楼天台，手掌上的蓝色火焰被他飞快抖掉，五秒的短暂时间，也可以出其不意的打出远超五秒的伤害。 那旁边的黑色蝎子似也受到了惊讶，乔渊目光寒冷的扫过去，直接抛出命运之锤，那蝎子一顿，旋即把尾勾上的胡图甩了过来。 眼看胡图的脑袋就要撞在命运之锤上，乔渊哼的一声，掌中重新出现了锤子。 在抛出胡图之后，那蝎子飞快的跳下一号楼的天台，奔着主人白发老妪去。 胡图大口大口的喘气，被吊了陆陆续续有接近半个小时，他感觉浑身都僵住似的，跟软脚虾一样瘫在地上，虚的不行。 乔渊撇了眼：“不得给你配个救护车？” “靠，你小子，这么看不起我，”胡图不服气的想爬起来。 与此同时，一号楼下，那一片早已被洪水淹没的社区门口，摆放着很多桶装的垃圾，绝大部分都被洪水冲倒，臭气熏天。 白发老妪摔在一旁，身上都被臭水浸泡，她的脸色铁青一片，皮肤比起先前更为干瘦，俨然伤了元气，在心口位置更是血肉模糊，忍不住又吐出两口鲜血，染红了洪水。 “这根本不是霸道一阶，不可能，不可能的，霸道一阶不是这样的，这算什么霸道一阶？”老妪那干瘪的嘴角一抽一抽，目光死死的盯着乔渊那。 她想不明白，她不理解，并且不想接受。 她叫萨蕾·盖尔，活了一百多岁，从子爵老爷年前时开始，为了更好的观察世界，了解世界，答应成为威廉家族的杀手，并且是威廉家族里最得力的杀手之一。 太初途径这个东西，不只是简单的每天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高楼，看看路边的大排档。 这顶多是看，是观察，是太初途径最基础的要求，但了解世界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了解由浅入深，由简入繁，是一条极为漫长的路，需要知道，人死的一刹那，大脑里海马体的变化。需要知道，一栋大楼倒塌的时候，大楼里所有结构的变化。需要知道，当着一个孩童的面，杀死他的全家，孩童的脑海里会出现什么变化。 太多太多，太初途径是严谨而疯狂的科学，从来不是什么魔法。 尸体解剖，人脑研究，灭绝计划，制造地震，各自丧心病狂的实验，用来了解这个世界。 真正的了解这个世界。 只有足够的了解，才能更进一步的创造世界。 从最基础的改变风，改变雨，改变墙体结构开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庞大。 只有加入威廉家族才可以更进一步的，更为透彻的了解这个世界，无论造出任何的实验来，都不会有什么麻烦。 如果没有威廉家族这个靠山，那她就会像一条丧家之犬，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东躲xz。 毕竟很多实验，都是死罪。 在这一百年左右的时间里，他见过很多很多天赋异禀的家伙，霸道一阶比比皆是。 可没有一个，可以和眼前这臭小鬼相提并论！ 她越想越觉得恐怖，这绝对不是霸道一阶，自己堂堂霸道二阶，居然会被对方重伤！ 尤其是对方最后手里出现的蓝色火焰，极为歹毒，稍微再用点劲，她整个心脏都要被燃烧融化。 “那蓝火，不是少数烈焰术士才具备的力量么，这小子分明是余烬的人，怎么可能也会！” 白发苍苍的萨蕾·盖尔喋喋不休，眼底出现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完全无法接受。 那五六米长的大蝎子此刻跳进淤积的洪水里，来到白发老妪盖尔的旁边，尾部的钩子摇了摇，一针扎进盖尔的背后脊骨里，令其浑身一颤。 在乔渊目光炯炯的注视之下，肉眼可见，那白发苍苍的萨蕾·盖尔像是恢复了朝气，心口的伤势在逐渐的愈合结疤。 他看了眼时间，十点二十七，过去了十四分钟。 他淡淡开口，面对着还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胡图道：“那蝎子有毒么？” “啊？有啊，拿蝎子尾勾一扎，让我合租的同事化成了一滩血水，你千万小心啊。”胡图每每想起先前发生的画面，都浑身发抖。 “哦，我明白了，”乔渊目光闪烁，冷冷的盯着那萨蕾·盖尔。 蝎子的尾钩明明蕴含剧毒，可扎在盖尔的身上，非但没有中毒恶化，反而治愈了伤势。 “看来这个，应该就是对方的觉醒能力了，以毒攻毒，负负得正，这能力着实优秀。” 乔渊喃喃着，扫了一眼胡图道：“别爬了，给你叫救护车送icu里去吧。” “去你大爷的，我…我我这叫康复训练…”小胖子胡图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脑袋还发晕，身体有点冷。 只听一阵风声掠过，他抬起头就看见乔渊闪电般的，从天台上跳了下去，直冲那白发盖尔。 奔跑中，他一指竖起，耀耀白光溢出，对着那已然摔出小世界的萨蕾·盖尔旁边杀去。 盖尔刚刚愈合伤势，看见乔渊想杀她的蝎子，他目光一凝，俨然明白，乔渊知道了她的秘密。 她愤怒中抬手一招，以一号楼为中心，直径三十米的范围齐齐一颤，随后，仿佛被剥离了什么，汹涌的朝自己的位置汇聚而来。 乔渊身后的洪水，翻起层层浪花，仿佛地壳鼓动，向着他飞快冲来。 同一时间，她迅速取出一物，那是一面金黄色的盾牌，一共两层叠加在一起，外层小，里层大。 与乔渊想的一模一样，盖尔挡住了蝎子，和他出手的目的不谋而合。 倘若他主动去攻击这个盖尔，对方必定会躲，可他的攻击换成蝎子，盖尔又必定会帮。 在察觉到乔渊目中的戏谑之后，萨蕾·盖尔的稀疏眉头，露出懊悔之色。 为时已晚，乔渊的指尖，在天堂一指的力量之上又覆盖上了蓝色的火焰，并加持着幻想之力。 砰！火花飞溅，他一指洞穿了对方的金黄色盾牌。 鲜血一噗噗喷溅着，萨蕾·盖尔死死咬紧牙关，抱住那捏着盾牌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完全被乔渊戳断，烧的发黑！ 整个左手，在食指断裂后，掌心也被撕裂，几乎废掉，大把的鲜血淅淅沥沥的流淌。 乔渊微微喘着气，反手一锤子敲在那来袭的巨大浪花上，轰！大片的水花溅起。 “该死的天堂途径！”盖尔捂着十指连心的左手，在剧痛中，她咬破嘴唇，抓住机会似的，不退反近，狠狠一跺脚，喝道：“凝！” 以她为中心，直径十米的洪水轰轰卷动，随着盖尔松开受伤的左手，一指乔渊，所有的洪水全都冲去。 却在这一刻，盖尔吐出一大口鲜血，似乎在受伤的状态下，强行施展太初途径的力量，负荷极大。 乔渊深吸一口气，重新掏出打火机，一路走，一路以蓝色火焰蒸发这磅礴的洪水。 打火机的火非常的小，所能开辟的路也极为狭窄，但哪怕是一丝裂缝，也足够了。 凭借他的大毅力，还有手上时而闪烁的自燃术，堪堪开辟出一条水中通道来。 他其实可以瞬间用幻想之力出现在对方身边，可接下来，还要打巴奈特·威廉，精力能省就省。 盖亚这一手洪水凝聚，一方面想彻底的压住乔渊，困住乔渊，按照主人的话说，眼前的年轻人可以受伤，但绝不能死。 另一方面，她的伤势很严峻，伤口太大，鲜血不停的流，需要很快的再被自己的宠物蝎子扎上一针。 这巨大的气力消耗和鲜血的流淌，她会很快的陷入疲惫的境地，不利的处境的节节攀升。 然而，她没有想到乔渊就这么强行的，硬生生的烧出一条路，硬生生的走出了一条路。 她现在还需要治愈的时间，绝对绝对不可以被对方突破，不然，生死难料。 盖尔不断加强着洪水的凝聚，越是加强，她身体的负荷，越是在不断的摧残，加剧。 她又吐了两口血，像是要把心脏给吐出来，脸色死灰一片。 眼看盖尔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差，乔渊维持着打火机不多的蓝色火焰，继续进击着。 九米，八米，七米，六米，越来越近。 “快啊，你这畜牲？快给我来一针！”陷入某种疯狂当中的盖尔，催促着蝎子给她再来一剂剧毒。 这会儿，乔渊的心有些焦急，他心底在不断的出现着，用幻想之力快刀斩乱麻的想法。 忽然，打火机熄灭了！ 仅存的蓝火燃料消耗一空。 那好不容易开辟的水之通道，眼看着就要重新被填满，水之无形，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不禁抬起手，溢出蓝色的火焰维持着，可这样最多也只能维持五秒钟！ 乔渊眉头不展，眼看着那蝎子摆动的尾巴，要给盖儿再来一针，他有了决然。 罢了，把眼前的混蛋给杀了再说。 巴奈特·威廉的处理，用其他方式就是。 他正想用啊幻想之力强行冲过去的时候，一声惨叫打破了他所有的思绪。 那巨大的蝎子，尾勾一扫，直直扎进萨蕾·盖尔的心脏！强烈的剧毒，让盖尔不多的血肉，肉眼可见的干枯下去。 “你…你这个畜牲…你竟敢……” 盖尔转眼间皮包骨头，缓缓抬起骨架一样的手，指着眼前的大蝎子，随后一阵咔嚓声响，她的骨骼寸寸断裂，散架似的瘫了下去。 似乎连骨髓都被蝎子给吸收。 乔渊有些古怪，他身上的洪水随着盖尔的死去，哗啦一阵，全都落了下来。 那蝎子把主人盖尔吸干后，似是大补之物，脑袋旁边的两只巨大钳子舞动了几下。 这戏剧化的一幕，颇为讽刺。 看这巨型蝎子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对，已经不断吐血，气喘吁吁，生命活力所剩不多的主人恢复。 加上盖尔最后还不停的咒骂着蝎子为畜生，或许听得懂人话，索性噬主。 幕强的蝎子，有意思。 他径直走了过去，在蝎子旁边蹲下，日常摸尸，为了杀一个萨蕾·盖尔，他用掉了火焰魔法石，用光了打火机燃料。 很快，乔渊在盖尔的身上摸出几个东西，一枚戒指，上面镶嵌着红宝石，应该很值钱。 这次应该是真的了。 这里不由让他想起在白龙恶魔那里获得了那支银白色的钥匙，上面也有一枚红宝石。 当初颜宝宝说，这红宝石是仿生宝石，来自于仿生天堂，并不值钱。 除了宝石戒指，他还摸出两千块钱。 一张地图，泛黄的老旧地图，看建筑的构造，是两个大厦的设计，中间有很大链接的走廊。 在地图的一些角落里，还画着几个红圈和几个红叉，和一些潦草的字迹。 乔渊皱了皱眉头，暂时没去细看。 第三件物品，是一只黑色铁壶，似乎用来装酒用的，质地看似是铁，又不像。 他捏了捏，非常的坚硬。 他把巴掌大小的铁壶瓶盖打开，看了一眼又闻了一下，目中闪过一抹思索。 余下的三件，一个是生锈的钉子，仔细一看，发现那钉子上的锈，如蛇一般缭绕在钉子上，似某种图腾，锈迹的气息，也较为古怪。 似乎是被赋予上去的，就像，盖尔在一号楼的附近，给雨水，墙面赋予上了她的规则。 可这种赋予，并没有盖尔是气息，而是伴随钉子的出现就有的存在。 太初途径的钉子么。 他把玩了两下，感觉这钉子和先前在玉身上，和那火焰魔法石不同，并不是对太初途径的布置。 钉子很锋利，仿佛没有对方破不开的地方，他揣摩着，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却隐隐察觉，此物，可以破开太初途径的小世界！ 他双眸一凝，发现这生锈的钉子不错，想着小心翼翼的收好，又发现太过锋利，身上暂时没有可以存放的地方，他最后把这10cm不到的小钉子，塞进了敖蔓蔓给的小金瓶里头。 还有一物，看着极为精巧，是一枚龟甲，黑乎乎的龟甲，就像那蝎子的壳。 龟甲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子，像古文，凭借着古文的造型，他依稀认出几个字，不多。 大概看的出来，也是一道术法。 今晚的收获不错，乔渊眯起眼，拿起最后一件物品，那是一根红线，线上系着一个核桃大小的银白色铃铛，在铃铛上镌刻着一只黑色的蝎子。 这铃铛出现的一刹，他身边的那巨型蝎子就躁动了起来，死死盯着自己。 “哟，难怪你要噬主。” 乔渊了解的不多，但大致可以看得出来，这铃铛，才是盖尔控制巨型蝎子的根本。 大概是盖尔觉醒了能力后，发现自己在中毒状态下，可以反着来，用剧毒治愈伤势。 但正常的喝毒药，或许是效果太差，或是恢复伤势的速度太慢，而她需要大量的剧毒。 最终阴差阳错的获得这个铃铛，控制了这个巨型蝎子，让对方以剧毒来激活自己的能力，用来迅速的疗伤。 面对巨型蝎子的躁动，乔渊把刚刚获得的那个似铁壶之物给拿了出来，把瓶口打开，冲着蝎子伸出去道：“拿你的毒液换，要装满一壶。” 这铁壶里，他刚刚扫了一眼，发现有轻微腐蚀的痕迹，不多，气味也比较刺鼻，想来半差不差了。 那巨型蝎子发出嘶鸣，显然不痛快，它每次用尾勾给主人扎，也只有10ml左右的剧毒，这装满一壶，起码得300ml！甚至更多。 乔渊冷哼一声：“杀你，比杀你主人轻松。” “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巨型蝎子来回爬了几下后，似乎放弃了挣扎，扬起尾巴，扎进铁壶里，一阵喷泄声传出。 乔渊捏着铁壶的时候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越来越沉，很快，绿油油的毒液装满了铁壶。 蝎子像虚了一样，颇为萎靡的收回尾巴。 乔渊给铁壶盖子旋转卡紧后，随后一挥手，把红线系着的银白铃铛丢到蝎子眼前，转身离去。 一壶毒药，比起还没有习得的龟甲术法，才是今他晚最大的收获。 他走在过腰的洪水里，没有打伞，不远处，浮空车还在悬停着，刺目的大灯照耀着天台上的胡图。 对方居然站起来了。 “能下楼不？”乔渊打趣道。 胡图站天台上揉着脑袋：“应该行。” 乔渊在香蕉社区附近找了一家名叫帕尼尼的宾馆，给身体发虚的胡图安置了下来：“宾馆钱我付了三天的，这几天你就先住着吧，我还有事，走了。” “唉，乔渊！小心啊！” 胡图刚刚来的时候已经从乔渊嘴里得知，这一切都是那个威廉家贵族的阴谋。 乔渊头也不回的竖起一只手挥了挥。 洪水泛滥，普通的一间宾馆，三天的价格也高了一千块钱，贵的让他肉疼。 浮空车停在外面，他没有立刻上去。 乔渊又看了眼时间，十点三十九，还剩34分钟，应该来得及。 大约三四公里外，就是那高达300层的塞恩集团大厦，根据胡图刚刚的说法，巴比伦花园，在塞恩集团b栋顶层，也叫塞恩集团的后花园。 这和先前在红螺庄园里，巴奈特·威廉的哥哥，奥斯特里茨·威廉所言的一样。 当初说的，一周之后，巴奈特的生日便是在赛恩集团的后花园。 他打了颜宝宝一个电话没有打通。 看起来深海之眼那里的清除计划并不轻松。 他不慌不忙地取出一枚黑色的玉石，这是前两天，在八珍宴那会儿，深海之眼的人鱼修罗弗雷，给他的，对方当初说过，只要捏碎着黑玉，只要在十一区的范围内，五分钟之内对方就会出现。 他一直没有用到的地方。 今晚，终于能用上了。 此时正值余烬和深海之眼开战，这个节骨眼上，乔渊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捏碎了。 他需要一个帮手。 或者说，他需要一个替死鬼。 在捏碎黑玉之后，他沿着帕尼尼酒店这一条街走了走，同时翻了翻手机里，帕克从下午到晚上每隔一个小时发给自己的照片。 走了两分钟之后，他看到了一家清仓处理的皮包店，在店里，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一只原价号称499块钱的手提箱。 巴奈特·威廉之前说，要他把保险箱带着。 他哪有什么保险箱，早就交给颜宝宝了，这不，买个尺寸差不多的手提箱，应付一下。 他又问店主要了两块砖，塞进了手提箱里，沉甸甸的不会被人轻易看出猫腻。 在店主的惊讶中，乔渊离开了皮包店，等了大概一分钟，那远处都洪水里出现一阵波纹。 那水波纹越来越强烈，隐约可见洪水里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影子，像鲨鱼在其中游动，向着他冲来。 一位红褐色皮肤的男人破水而出，身上覆盖着黑色鳞甲，手中，还攥着长长的铁链，垂在水里。 正是独行二阶的人鱼修罗，弗雷。 乔渊目光没动，淡淡道：“战争时期，去塞恩集团b栋大厦等我。” “要做什么？”弗雷的左手似乎受了点伤。 “杀贵族！”乔渊冷漠的开口。 第112章 大家都叫我妈妈，你也可以叫我妈妈 第112章 大家都叫我妈妈，你也可以叫我妈妈 “什么？杀贵族？” 皮包店附近，人鱼修罗弗雷露出极致的吃惊。 乔渊平静开口：“帮我杀了贵族，在深海之眼的清除计划里，你或许可以活下去。” 弗雷掂量着粗大的铁链，红褐色的眼眶里泛起一丝挣扎：“你余烬对我深海之眼赶尽杀绝，我却在这里给你卖命，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深海之眼被提上清除计划的名单，是你的深海擅自释放四阶旧魔的惩罚，今晚之事，可以让你戴罪立功。” 话归如此，乔渊心底并不把这些邪教徒当做人，能用就用，用不了就杀，道德规则，他不在乎。 空气里一下子沉寂下去，只剩哗哗的雨声。 滴答滴答，时间缓缓流逝。 乔渊的时间很紧张，但他没有催促弗雷，虽然他拿这些邪教徒当棋子。 棋子嘛，还是鲜活一点的好。 让他们觉得，不是自己被逼迫成棋子，而是他们自己主动选择的路。 就像帕克。 在帕克眼里，大概不觉得是来自乔渊的迫使，而是自己的愚蠢，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不得不说，巴奈特·威廉的全城通缉，给他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课，学到了很多。 巴奈特鼓动全城的升华者，参与围剿自己的死亡游戏，看似是给很多升华者的大机遇，实际上，都只是对方游戏里的棋子。 但棋子并不知道自己是棋子，并且乐在其中。 哪怕这些混蛋都被他一一反杀了，只会认为他乔渊太强，到死的一刻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小白鼠。 人性啊，这该死的人性。 大约两分钟后，时间来到了十点四十七。 还剩26分钟。 弗雷嘴角抽动，布满雨水的脸颊缓缓抬起，看向乔渊，复杂又凝重道：“我如何信你？” “你可以相信我，也只能相信我。” 乔渊说完，头也不回的登上浮空车。 水中的弗雷抹了一把脸，什么也没说，一个猛子重新扎进一米高水位的洪水里。 从杀贵族这件事开始，他就知道是一条绝路，他那么问，只是想明白，到底是乔渊的一时冲动，还是对方的胜券在握。 他其实并不了解乔渊，但很是事情，可以从细节上窥见一斑。 当初威廉家贵族全程通缉乔渊的时候，他也知道，他当时还在想，乔渊会不会捏碎那黑玉，让他站在贵族的对立面。 那一天他其实非常的忐忑。 当他发现乔渊是一个很麻烦的人物之后，他想着早早的把先前的承诺给实现，再也不和对方有任何的瓜葛。 他甚至想过先帮乔渊处理掉几个麻烦，在实现承诺之后，再把对方的保险箱抢过来，一箭双雕。 但那一天，3月23号的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乔渊竟没有捏碎黑玉，甚至，在去了旧日报社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天，第三天，再没有任何线索。 全城的升华者都没有线索。 那一刻开始，弗雷对于乔渊就产生一抹忌惮，他看不透对方，完全看不透。 能在贵族的通缉下毫发无损，这本质上就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而今晚，对方还敢和自己单独见面。 这种忌惮，俨然提升到了畏惧的程度！ 对方的模样和声音都改变了，并要求自己，杀了威廉家的贵族。 他起初觉得十足荒唐。 太荒谬了，对方是疯了么。 在余烬和深海之眼血战的白热化阶段，在深海之眼一处处分部，不断被余烬赶尽杀绝的夜晚。 一个余烬者，邀请一个深海的人鱼，要联手抗衡那贵族，哈哈哈哈哈，这是多么荒谬绝伦的一幕。 他甚至想笑。 然而，在发现乔渊那果断的态度，他忽然又觉得十足的合理，太合理了，根本挑不出来毛病。 对方被威廉家的贵族通缉，改头换面，隐姓埋名，难道真的要一辈子遮遮掩掩么。 是了，只有作出反击，只能作出反击，杀了那贵族，才能改变这一切。 这很合理。 他犹豫的关键，是不明白的乔渊有什么底气，觉得自己可以反杀贵族。 他不明白，不理解。 他刚刚沉默的那两分钟里，一方面是觉得，如果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怕是还没有见到贵族的面就会死掉。 另一方面，他想看一看，乔渊会不会着急。 这里只有自己，说明对方需要一个帮手，他在等，等乔渊的眉宇中出现任何的动弹，等乔渊的手指出现任何的不安迹象。 两分钟啊，整整两分钟，下了无数的雨。 他惊恐的发现，身旁的乔渊就像一句栩栩如生的雕像，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似乎自己答不答应都不重要。 他本来以为自己很有价值，他以为自己对乔渊的计划至关重要，没想到…… 作为深海之眼的人鱼修罗，他太明白了，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下场是什么。 主不会需要没价值的废物，余烬更不会在乎没价值的垃圾，这个世界非常现实。 那两分钟的最后，他已然从畏惧变成了恐惧。 他恐惧乔渊的底气，他震惊乔渊的计划，他叹为观止乔渊的心境。 他刚刚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那巨大的余烬浮空车，他逐渐明白了什么，对方分明是有备而来。 最后那句话，他并不是在质问乔渊，能不能信任对方，他只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弗雷现在潜在洪水里，速度极快的冲着3公里外的塞恩集团双子大厦游去。 那是十一区最大的寡头财阀，资产高达50多万亿，是名副其实的巨型企业，由威廉家族主持，占据最大的股东。 十一区分布了大量诸神的教会，大量信奉诸神的信徒，包括他自己，其中有很多信徒都和威廉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来往。 他抬起头，看了眼上方飞过的余烬浮空车，心底莫名有点躁动，杀贵族这种事情，看前辈的模样，似乎真的十拿九稳。 弗雷个人和威廉家族没太多关系，否则如何都接不下这个合作。 大约是深海之眼遭受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他今晚也是东躲xz，现在可以把高高在上的贵族拉下水，让对方也体会体会丧家之犬的体验。 似乎也不错。 据他所知，还没有普通人，杀死贵族的先例，起码十一区没有。 今晚，可以见证历史了。 …… 帕尼尼宾馆里，胡图冲了一个热水澡，冰凉的身体暖和多了。 他摸摸肚子，身体能量因洗澡的消耗，又有些饥肠辘辘了，记得晚上，和同事煮了火锅吃，羊肉，鱼丸，蟹棒，还有火腿和一些蔬菜。 接连数日的暴雨，洪水，气氛直降到了10度出头，吃火锅还是挺舒服的。 同事叫宋晓…不…同事…同事…胡图忽然捂住嘴疯狂的呕吐起来，他裹着浴巾瘫在床头柜旁边，脸色发白，大口大口的喘气。 那一滩血，那好端端的人变成了血，那前一刻还和自己讨论蟹棒和鱼丸都是人工仿制的，不是真蟹肉棒的同事宋晓，忽然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可忽然想起来，想到火锅，想到食物，又恶心的他想吐。 他一下子什么都不想吃了。 他瘫在地上，用浴巾擦拭着脸上那不知是汗还是水，那个和自己一起上下班的宋晓，就这么没了。 胡图还记得，宋晓说自己来自十一区南部的紫海棠大学，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在进入塞恩集团的信息部门后，一直受到上司苛刻的要求。 在听到他研发部不太受上司约束的时候，宋晓露出羡慕之色。 只是胡图又看到，在宋晓羡慕之余，似觉得自己一个尖子生，加入塞恩集团反而遭受打压，他一个普通的天堂大学学生，却这么滋润。 这么一个鲜活的人，死的不明不白。 他昨日还在和对方聊着，他研发部，最近启动了一个名叫泰坦降落的计划。 具体的，涉及机密，他没有透露。 只说，原本那个实习助手，生了怪病，死了，他算是非常幸运的，刚好擅长机甲设计，并且在机甲的天赋上，有很大的潜力，就补替了对方的位置。 可他私底下，又听人议论，那个实习助手，是喝了什么什么神液，不小心变成了怪物！ 这件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问乔渊。 胡图从地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眉宇中又透着自嘲，喃喃自语道：“算了吧，我什么用都没有，我只能一味的依靠乔渊，像个拖油瓶。” 他拿起玻璃水杯，倒了一些白开水，手一抖，似乎又看到宋晓化为的那一滩血水，差点摔碎水杯。 他迅速的把水杯放了回去，失魂落魄的坐着。 “不，还有泰坦降临计划！” 胡图呆滞的面孔上，忽然振奋了几分。 我不是废物，我要造机甲！ 他自己给自己打气，一下子振作了起来。 等泰坦降临计划成功，按照计划协议，所有参与计划的研发部成员，都有优先级，成为机甲驾驶员！ 当然，成为机甲驾驶员，需要历经层层严格的考验筛选，研发部成员的优势，只是不需要通过海选，可以直接参与考核，并选择心仪的机甲，但考核能不能过……得看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 胡图忽然有了强烈的动力，此事他入职的时候就了解了，但他觉得自己一个胖子，估计没戏。 一直不怎么挂念。 直到今晚的事情发生后，他忽然觉得很有必要！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夜很深了，宾馆房间的阳台，可以看见那巨大的，仿佛通往天空之上的塞恩集团，亮着微微的淡蓝色荧光，十足的梦幻。 300层的高度，他的研发部，在整个集团都属于优先级别特别高的部门，也只在103层。 虽然，那依旧是他去过最高的楼层了。 再往上的两百层，他不太了解。 胡图揉揉眼睛，打算睡一觉，现在他吃不下也喝不下，一想到食物，就想到同事的那一滩血水。 他忽然又揉了揉眼睛，发现阳台上，出现了一位头戴黑纱的曼妙女人，衣服上带有永夜教会的眼睛图案，嘴唇上涂着黑色的口红，手里拿着一根暗金色的鞭子。 像一位阴影中的女王。 “你…你是谁？你怎么上来的？这可是十九层啊，”胡图一时懵了。 女人持着鞭子高傲的走进来，玩味十足道：“你们这对好兄弟还真是有趣，一个在塞恩集团入职，一个要杀了塞恩集团的贵族。” 如果乔渊在这里，会发现这个女人来自永夜教会，在当初地下拳赛他杀死诺亚之后，那黑人主持的身边的女人，那黑人主持喊着妈妈的神秘女人。 “大家都叫我妈妈，你也可以叫我妈妈。” 自称妈妈的女人抿动着黑色的嘴唇，有一种神秘而诱人的风情，让胡图的眼睛有些目不暇接。 他很快回过神来，刚刚那一下，似乎连心神都要沉迷到对方的眼睛里。 胡图又隐隐察觉到，并不是自己挣脱出来，而是这位眼前自称妈妈的女人，放过了他。 “我…我嫩…我嫩…我嫩！”他好想说出一句，我嫩爹，又觉得不妥，算了吧。 “你可知道你朋友干什么去了？”自称妈妈的黑纱女人优雅的坐在床榻上。 胡图惊惧的盯着女人，哼了一声：“我入职的是塞恩集团，不是伺候那个该死的贵族！” “我兄弟今晚会把贵族的脑袋扭下来，他罪该万死，你…你要敢威胁我，你也是一个下场！” 胡图觉得自己有必要硬气一回，次次软弱，次次逃避，次次像个废物一样结结巴巴。 名叫妈妈的女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胡图，并未生气的抿了抿黑色的嘴唇：“真是可怜的小胖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我更好奇，像你这样没用的家伙，早晚会被你的朋友嫌弃吧。”妈妈发出轻笑。 胡同愣了一下，愤怒道：“混蛋你说什么，乔渊才不会嫌弃我，我们是大学四年的死党！” 妈妈不予置评道：“你了解你的朋友么。” “我我当然了解，我最了解乔渊了！你不要在这里挑拨我和他的关系，休要当我没有脑子。” 胡图愤愤不平道。 “哦？那你说说，他的锤子有什么用，他是几阶升华？他有几颗星辰环绕，他杀过多少人，他…到底是谁。”妈妈不急不缓的勾起嘴角。 胡图结结巴巴道：“我…我……” “他真的把你当朋友么？他都可以舍身去救你，这些东西他为什么不和你说？” “因为你不配！” “你的朋友，以霸道一阶的实力，轻易的把一个霸道二阶的杀手，逼到了绝境。” “你的朋友，有一位在余烬里，仅次于组长存在，霸道四阶升华者的好朋友。” “你的朋友，甚至结交了德古拉家族的男爵。” “你的朋友，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一位亿万富翁派出医疗浮空车。” “瞧瞧，你的朋友已然跻身上流，结交的朋友，非富即贵。跟你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从凡人的角度去看，他就是你要世世代代伺候的贵族！” 妈妈戏谑的看着胡图，每一句话都仿佛雷霆劈在胡图的心田，雷鸣滚滚。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你在胡说，乔渊不是这样的人！” “他很忙，他只是很忙，他今天还舍命救我的！” 胡图疯狂的摇头，连连否决，他不相信，他不认自称妈妈女人的话，一句也不认。 “你其实心底很明白，你和他早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他的未来，你只能去仰望。” “你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蒙蔽自己，你装着一副没有什么都没有变的样子，你觉得你还能和他像过去在大学里那样没心没肺的玩着。” “你还不明白么？你的朋友可怜你，所以一次次救你，一次次帮你，你朋友不说破，是懒得说破，因为这些事对他来说，太轻松了。” “你被折腾的半死，你看看你朋友身上，可曾受过一丝一毫的伤，可曾流过血？” 妈妈的声音，震荡着胡图的心仿佛要炸开，这些话，比杀了他还要让人绝望。 “不是的，你给我闭嘴啊，你闭嘴啊，乔渊不是这样的人，我也入职塞恩集团了，我也在努力！”胡图脸色涨红，心底关于自己是废物，是拖油瓶的事实又疯狂的涌现了出来。 “你有在努力，你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可太慢了，太慢太慢了，当你还在实习的时候，你的朋友已经成为了十一区的英雄！” “你比不了，你一辈子的努力，都赶不上你朋友几天的风光，尤其是今晚，你明白的。” 妈妈把目光投向窗外，投向了淡蓝色的塞恩集团大厦，也让胡图的目光跟了过去。 “不！不是的，不要再说了，我怎么努力啊？我是造机甲的，我难道一天之内就造出机甲吗？我我能怎么办啊！”胡图抓着头发，绝望至极。 他不断的念着，念着，念着，最终，他看着眼前的“妈妈”，茫然道：“教教我，到底该怎么努力……” 头戴黑纱的妈妈，眯起眼，满意的看着胡图。 …… 乔渊这里，他在浮空车上，取出那枚黑色的龟壳，并用上了车上的翻译装置。 每个教会都有各自的密文，例如烈阳教会的密文，深海之眼的密文，各不相同。 为了在执行任务中不遗漏什么，每一个浮空车上都会标配一个翻译装置，对于各种各样的文字，都可以直接的翻译成通俗的天启文。 他用翻译装置扫了一下龟壳，很快，那晦涩难懂的小字全都显露出来，是一篇名叫【太初呼吸法】的吐纳之术。 “太初…呼吸法……”乔渊目光炯炯的看去，逐渐明白过来，这是一种，可以从太初小世界里，汲取小世界的活力，加快体内精力恢复，甚至是伤势的愈合速度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可以在别人施展的太初小世界里，通过吐纳，剥夺小世界的活力，化为己用。 这样的变化是，会让别人的太初小世界丧失活性，更容易破坏，且需要别人消耗更多的气力去维持小世界。 相当于间接的从别人的身上夺取气力。 乔渊目光闪烁。这太初呼吸法可比之前的蓝火自燃术厉害多了，尤其是他这种精力消耗很快的。 只是，这太初呼吸法只能针对对方是太初途径，而且一定要处于对方的小世界当中。 这么一看，好像还是不如自燃术随时都可以出现，随时都可以使用。 而且，这太初呼吸法，还有一些代价。 上面有说，在加快精力恢复和伤势愈合的持续效果后，一般在持续性的战斗结束后，会非常的疲惫，精力恢复几乎停止，需要好好休养一番才能恢复正常。 尤其不能再轻易受伤。 乔渊眉头皱了皱，这怎么有种过山车的感觉，罢了，有用就行。 转眼间，浮空车已经飞到了巨大的赛恩集团门口，那抬头望去，高到看不见顶的楼层。 他让浮空车往上飞，能飞上去，何必一层层的坐电梯，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绰绰有余。 颜宝宝虽然迟到了，虽然只有一个弗雷，但今晚，他的目标很明确，就算让女武神敖蔓蔓降临，他也要弄死巴奈特·威廉！ 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巴奈特不除，他便一日不安，处处受限。 这是心底的刺，必须拔掉，没有任何商讨的余地。 浮空车在飞到三十多层的时候，他似乎在大楼的窗户里，看见一个人影，很模糊，似乎在打电话。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哟，乔渊先生，看见我了么。” 手机里传来巴奈特·威廉的声音，乔渊目光阴冷，他看向三十层里，那个打电话的人影似乎走向了电梯里，在冲他挥手。 那电梯有些别致，似乎是专用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过程，手机里传来巴奈特的阴柔笑声：“乔渊先生，刚刚的战斗很精彩，不过，你这种赖皮的行为可不行。” “我是坐电梯上去的，公平起见，你也要坐电梯上来。” 巴奈特带着戏谑，话语落下的一刹，电梯门关闭，并同时从三四十层的十几个窗口处，齐齐飞出十余火箭筒！ 嗖嗖嗖！全都打向乔渊的浮空车！ 第113章 智脑室 第113章 智脑室 是夜，暴雨，十点五十。 十几发火箭筒的飞来，乔渊面色变化，迅速收起手机，拎着装着砖头的手提箱，在浮空车爆炸的一瞬，猛的冲出舱门，凭借幻想之力，大步跳跃中，撞向三十七层的落地窗。 砰，玻璃粉碎，乔渊滚落在塞恩集团大厦b栋三十七层走廊，两边，五六个手持火箭筒的保镖都惊讶的看了过来，都把手往腰部的枪上摸。 “巴奈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 穿着黑西服的保镖们纷纷一愣，就看见一道蓝光飞出，砰砰砰几声。 看着两边地上，全都被他用命运之锤开颅的保镖，乔渊摊开手：“很好，没人说话。” 噔噔噔，一阵上楼，或是下楼的脚步声落在乔渊的耳朵里，显然，余下的十几个保镖都在赶来。 他的旁边有一部电梯，不过不是巴奈特·威廉刚刚坐的那一部，那一部应该是私人的专属电梯。 快十一点了，公司里几乎没有员工。 他迅速按下电梯的门。 也就两个呼吸，走廊右边的楼梯里就出现了十来个保镖，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左边十米之外的楼梯出现了更多的保镖。 乔渊连忙冲进电梯里，并拿出命运之锤，对着电梯顶部就是一锤。 “快！快追！不能让他乘电梯跑了！” 一群黑西服保镖持着上膛的手枪，快步从左右两边夹击，都涌进了电梯。 “人呢？人！” 保镖们骂骂咧咧，随后都抬起头，看向电梯顶部，那大大的豁口。 哗啦，一片绿油油的液体撒下。 “啊！我的头！” “头…你头没了…都融化了！” “枪…枪也融化了！” 闯进电梯的七八个保镖，一个呼吸左右，全都融化成了一滩血水。 乔渊在电梯上面坐着，手里拿着装满毒液的铁壶，神色不动一下。 后面赶来的保镖，惊恐的看着电梯里血腥狰狞的一幕，在电梯的银色墙面上，大量的鲜血泼溅，染红了所有。 “这这这…骨头呢！！” 一个瘦弱的保镖直接吓得一屁股摔地上，枪都摔飞了。 旁边的大肚子保镖愤怒的骂着：“混…混蛋，你这个恶魔，你给我滚出来！” 没有声音，电梯里空荡荡。 乔渊掐着表，发现还剩十八分钟。 几个胆肥的保镖，忍着腥臭，勇敢的走进电梯，刚刚抬起头，就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 乔渊又撒了点毒液，送他们归西。 电梯外剩余的保镖们都惊恐万状的纷纷后退，那活生生的一个个同伴，转眼间，变成了一滩血水！ 作为塞恩集团的保镖，他们见过太多荒唐的事情，而眼前这件，显然更为荒唐。 “在上面！在电梯上面，畜牲！！” 一些愤怒的保镖，都红了眼，纷纷对着电梯上的墙面砰砰砰的连续开枪。 转眼间，墙面全是弹孔。 乔渊一惊，随后又松懈下来，似乎赛恩集团的墙面都非常厚实，手枪一时打不穿。 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原本想着，进电梯钓一波鱼，把剩下的十来个保镖都给清理掉，没料到，保镖的数量远远超过他的估计。 失算了。 他眉头皱了起来，正想着该如何应对，电梯外似乎出现了新的一轮惨叫。 几个呼吸之后，都安静了下来。 没了枪声也没了骂声。 只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拖着仿佛铁链的声音来到电梯口。 “前辈真是厉害，我差点认为你会摔死。” 弗雷的声音落在乔渊的耳朵里，看来对方赶了上来，帮自己清理掉了这些杂鱼。 “我也差点以为，你会临阵脱逃，”乔渊从电梯上面跳了下去，发现弗雷的铁链上，沾着很多血淋淋的尸块。 弗雷裂开嘴，露出锋利的如同鲨鱼一样的牙齿，皮笑肉不笑道：“杀贵族这种事情，十一区还不曾发生过，我想见证历史。” 乔渊眯起眼没说什么，他看着熏鼻的电梯，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刚想着，眼前的电梯门，忽然砰的一声飞快合上，同一时间，一整层所有的电梯门都关死了。 “？”乔渊和弗雷都眼皮一跳。 在电梯旁边，走廊天花板上的喇叭里，传出一阵让人烦躁的阴柔声音，巴奈特·威廉的声音。 “乔渊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连盖尔的小宠物都能驯服，不如做我的管家吧，你一定会比格里芬那个愚蠢的老东西更为出色。” 乔渊冷哼一声：“那你给我磕一个呗。” 弗雷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有些吃惊，吃惊乔渊敢这么和威廉家族的贵族说话。 寻常的教会信徒都巴不得给贵族磕头当狗。 喇叭里的巴雷特声音又顿了一下，和先前打电话的那次，区别不大。 “乔渊先生，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善沟通，到底是低贱的平民，都一个德行，天生就应该被驯化，当成奴才，不值得我大发慈悲。” 乔渊没再搭理巴奈特的碎碎念，像个娘们。 他开始寻找去往顶层的路，不过时间上略显紧张，只剩下十五分钟左右了。 “嘿嘿嘿，你只剩下十几分钟了，你为什么就不生气呢？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生过气？啊，故作深沉，其实心急如焚，嘿嘿嘿。” “知道么，玩弄你们这些平民，是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太有趣了，比玩女人还有意思。” 乔渊眉头微皱，甩出命运之锤，直接将那喇叭给打掉，巴奈特的声音戛然而止。 接着巴奈特的声音又从另一个喇叭里传出。 乔渊陆陆续续把整个三十七层的喇叭全部打掉，一圈走下来，他才发现塞恩集团远比想象中的更大。 而这只是赛恩集团的b栋，一共有两栋超过三百层的大厦，形成双子大厦。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一点二分。 只剩下十一分钟了。 “前辈，只能爬电梯了。”弗雷在旁边摊手道。 乔渊揉了揉眉心：“这里是37楼，目标在300层，还剩下260多层，来不来得及另说，会累死。” “那怎么办？” 面对弗雷的无奈，乔渊灵光一闪，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份泛黄的地图。 这老旧的地图来自刚刚死去的萨蕾·盖尔，当初他不太明白这个地图是什么意思，现在逐渐懂了。 这地图就是赛恩集团双子座大厦的地图。 虽然塞恩集团他早有听说过，但并没有真正的来过，今晚还是第一次。 在刚刚绕着三十七层走了一圈之后，再对比地图上画的东西，很多就看的明白了。 那些画上圈圈的，都是一些暗道。 而画上x的，全部都是已经被封死的路。 他目前还不明白这些暗道存在的意义，可能是一些救生通道，或者是类似于巴奈特刚刚坐的私人电梯那种，总之都很古老。 看地图上的描写，有一小撮楼层有这些暗道的进入口，三十七层的不多，只有一处。 乔渊沿着地图摸过去，发现是一处垃圾管道，这管道很大，容纳两三个人都轻松松。 管道里，很古怪的，有一条长长的扶梯，自上而下一直都有，他没太看懂，不明白在垃圾管道里装着长长的扶梯，意义在哪。 他同时果断的抛弃了爬上去的想法，且不说，会不会爬到一半，被巴奈特从上面扔一颗大石头下来。 在垃圾管道里爬扶梯，还不如直接跑楼梯上去。 在地图上标记了36层有不少暗道，往上的就要49层才有，似乎有某种规律，乔渊双眸一亮，冲弗雷挥挥手道：“去36楼，探个路。” 弗雷一个字也没说，直接跑到旁边的楼梯下去了，乔渊谨慎的跟在后面。 很显然36楼还是有一些保镖，一阵枪火爆发，都被弗雷迅速清理了。 乔渊走下来之后，查了几个所谓的暗道都不满意，他现在要的是快速的达到顶层。 时间，还剩7分钟。 这一层所有电梯也全部关闭，想必这整个b栋大厦的所有电梯都被巴奈特锁住了。 他尝试的，用命运之锤敲开一扇电梯的门，意料之中，电梯全部在下面。 十一点零七分，时间还剩6分钟！ 乔渊有点焦急，虽然有女武神敖蔓蔓兜底，可现在连巴奈特·威廉的面都没有见上。 他几乎找了所有的暗道，不是垃圾管道就是污染物管道，要么就是一个隐蔽的隔间，可以躲在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用。 这一层上被封死的暗道也有很多。 眼看只剩下五分钟了，乔渊烦躁的，一锤子打在墙上，咚的一声。 “空心墙？”他目光一凝。 刚刚自己在三十七楼的电梯上。一堆保镖拿手枪几十发打不穿厚实的墙面，怎么可能会空心！ 眼前的墙面也不在地图上所标的暗道范围，不过，却在一处被封死的暗道上。 他的目中顿时爆发出光彩，毫不犹豫的抡起命运之锤，直接将眼前的墙给敲开。 在弗雷的惊讶中，在墙的后面，乔渊的双眸也微微一缩。 那是一面电梯！ 一面非常老旧的电梯，锈迹斑斑。 在电梯门上，有红色的纹理，依稀刻着四个字。 【尸体专用】 “运尸体的电梯？”乔渊警惕的，依旧让弗雷按下电梯旁边的按钮。 塞恩集团是整个十一区公认的超级科技公司，上到八十岁大爷，下到三岁孩童，多多少少都知道。 这尸体电梯的出现，让他想到了很多。 弗雷按下电梯之后，似乎从墙里微微穿来一阵震动，大约等了一分钟左右，电梯门缓缓打开，似乎很旧很旧了。 从老旧的电梯里，扩散出一股尸体的臭味，还有干涸的血腥味。 但里面并没有尸体，只有电梯角落的缝隙里，有一些血迹的凝固痕迹。 乔渊皱了皱鼻子，没有直接进去，他让弗雷进去看一下，这部电梯都通往哪里。 “前辈，这电梯里的按键和你地图上标的差不多，往上分别通往49层，64层，81层，100层，121层，144层，169层，196层，225层，256层，289层，以及300层……” 弗雷不断的念着，落在乔渊的耳朵里，逐渐听出了规律，7x7\/49，8x8\/64，9x9\/81。 只有最后的三百层是一个例外。 乔渊拎着手提箱，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只剩下三分钟了。 他按下了300层的红色按钮，不再顾及时间，如果在电梯里有蹊跷，出现了意外，刚好也可以让女武神敖蔓蔓直接出现。 一了百了。 老旧电梯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就是他感到还不如爬楼梯的时候，电梯的速度开始不断的提升。 越来越快！快到他胃液翻涌！ 弗雷睁大了眼睛，乔渊也差不多，他们俩看着电梯上，那一块荧幕里翻动的楼层数字。 眨眼间就从36层，蹦到了49层。 快如闪电！ 乔渊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弗雷按下按键之后，从墙壁里传来微微的震动。 正常的电梯，在天启联邦进行了数次迭代后，哪怕是十年前的旧款，都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开始以为是电梯太旧了。 实际上，是电梯太快了！ 因老化的缘故，产生了一些高负荷下的声响。 此时，电梯已经飙到了144层。 总感觉再继续下去，这电梯会因为太快的速度而瞬间解体。 弗雷舔舐着嘴唇：“听说，塞恩集团里秘密开展人体实验，我一直当传闻，没想到是真的。” “还有那些太初途径的家伙，也都作着各种各样的疯狂实验，依附贵族可真痛快。” 乔渊翻动眼皮：“后悔了？” “切，我都在这里大开杀戒了，我现在只想见证历史，嘿嘿嘿。”弗雷兴奋道。 转眼间，电梯达到了225层。 乔渊忍不住看一下手机，还剩二分多钟。 匆匆忙忙半天到最后，居然绰绰有余。 他又给颜宝宝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接通了，只是信号不太好，估计是电梯里的问题。 “姑奶奶，你到底行不行？” 颜宝宝那边充满各种怪物的尖叫和嘶吼，还有一阵一阵剧烈的轰鸣。 颜宝宝哼哼道：“快了，刚刚一 一条边缘途径的深海利维坦自爆，整了一个老大的边缘世界，可酷了。” “？”乔渊嘴角一抽，无语道：“我已经到了塞恩集团b栋顶层，你过来负责拍照吧。” “等我下，关于保险箱的遗物，我还要问他。”颜宝宝说着，一阵好像怪物脑袋爆炸的声音传到乔渊的耳朵里。 “锤子不长眼，看运气了，挂了。” 打个电话的期间，尸体电梯已经抵达到了300层，电梯的大门在缓缓的打开。 打个深海利维坦，居然会迷上对方自曝产生的边缘世界，好吧，他就不应该期待什么。 他为什么要期待一个乐子人呢。 乔渊微微摇头，左手拧着手提箱，右手捏着命运之锤，让弗雷先走出电梯。 “呦，乔渊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伴随着巴奈特·威廉的娘娘腔声音，一处巨大开阔的房间，映入乔渊的眼帘。 在电梯外，五六米的距离，站着一位身穿红色西服的年轻人，脚上的皮鞋蹬亮蹬亮。 年轻人头发金黄，清秀标致的白皙脸颊，像个美人，嘴唇细薄，似乎擦了口红，又像天生的唇色鲜艳，很是吸引目光。 正是巴奈特·威廉。 在巴奈特的背后，遍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荧幕，每个荧幕上都是漆黑一片，处于关闭状态。 乔渊冷漠的走了出来，直接一锤子冲巴奈特的脸上敲去。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有任何的陷阱。 锤子砸掉了巴奈特半个脑袋，露出一面噼里啪啦的电线，还有粉碎的芯片电板。 俨然是一具和真人无异的仿生人！ “这…这算什么？贵族家的小儿子是仿生人？”弗雷惊了一下。 乔渊眉头紧锁。 “喂喂喂，人鱼都没有脑子么，”在房间里，那最大的荧幕上，出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俊美青年。 青年穿着手工缝制的宫廷贵族服饰，衣服上布满复杂又美丽的细腻花纹，每一个小小的花纹，都镶着金色的边，衬出鲜艳的湖蓝。 在领口，还扎着精美的白色领花。 青年的模样，和刚刚被乔渊砸烂的仿生人差不多，也是金黄色的头发，皮肤白皙如美人。 这才是真正的巴奈特·威廉。 “乔渊先生，我的仿生人偶居然骗过了你，科技真是让人陶醉，不是么。”巴奈特笑了笑。 乔渊缓缓的走上前，一言不发。 “别急，这里，是智脑事，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天堂，看完这一个个屏幕上的画面之后，我们就会见面。” 巴奈特说完之后，荧幕上的画面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新的画面。 与此同时，大荧幕旁边数以百计的小荧幕，都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陆陆续续展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 乔渊本想一锤子砸碎银幕，手腕又忽然一顿，死死盯着眼前银幕上播放的画面。 弗雷也看了过去，露出惊恐之色。 只见那最大的荧幕上，出现了地下拳赛，出现了想为女儿报仇的格里芬，想让乔渊杀死旧魔诺亚的格里芬·威廉。 乔渊又看向旁边的银幕，那是九龙商区，在卖报纸的旁边巷子里，那爱吹牛的小约翰，说着：我从我表哥那里打听到，贵族会有新的动向，并表达他的表哥给威廉家贵族送海鲜，从一个白银侍卫的嘴里知晓。 他的眼皮开始微微跳动。 第三个荧幕里，是在地下世界的升华者集市里，地精小罗伯特冲他袒露贵族的线索。 第四个银幕上，是红螺庄园，那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的脏辫接待。 第五个银幕上，是红螺庄园卫生间里，那个口嗨巴奈特·威廉是私生子的胖子。 第六个银幕上，是胖子和鹰钩鼻男人的死状。 乔渊的眼皮跳动的越来越频繁，一抹强烈的荒谬和细思恐密从心底诞生。 其他的银幕上，还出现奥斯特里茨·威廉的演讲，出现那新鲜的海螺，出现甚至出现萨蕾·盖尔的老旧地图！！ “不…不可能……”乔渊掏出手里的地图，越想越是毛骨悚然。 弗雷也愣在了一旁，他有些看不懂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再次出现了巴奈特的戏谑声音：“乔渊先生，你以为所有的一切，是你抽丝剥茧寻找到了我？不不不，是我，是我巴奈特大发慈悲，不断的给你线索，让你找到我。” “九龙商区的小约翰，是我安排的。” “红螺庄园的胖子，也是我安排的，我给了他们家人一大笔钱，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地下拳赛的格里芬，我忠实的管家，同样是我故意疏忽，故意留机会，让他把保险箱给偷走。” “哪怕是你手中的地图，也是我塞给盖尔的，他一个奴才，凭什么可以得知塞恩集团里这么多的暗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巴奈特狂妄而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布满银幕的智脑室里，回荡在乔渊的耳边。 仿佛一切，都是对方的局。 他自己，只是活在楚门世界里的小白鼠。 乔渊的心底，爆发出一抹莫名又强烈到极点的愤怒，怒不可竭！ 他从未如这一刻，想把巴奈特·威廉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这世上的贵族，竟无法无天到了这等地步，远远超过他最初的设想，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红螺庄园里都是极为显赫之辈。 随便一个丹尼斯·迪伦，就是家产亿万的富翁，连德古拉·玛姬也参与其中。 如果只是笼络了十一区大部分富人，那也只是号召力强大，可那些富豪，都对分发的海螺甘之如饴，狂热无比。 显然威廉家族的，钱，权，以及掌握的信仰，都达到了极致。 起码在十一区是登峰造极！ 否则，凭什么玛姬作为强大到三阶升华，那一天晚上，那敢于顶撞的接待，也没有和威廉家族撕破脸。 乔渊后知后觉，贵族，想必不是单独的势力，而是一个庞然大物，是整个贵族阶级。 他现在眼底泛红，虽了解了更多，可杀巴奈特的心，亦是更强。 管他什么贵族阶级，打不过就让敖蔓蔓降临，一个不留！ 与此同时，巴奈特笑道： “来吧，乔渊先生，我们该真正的见面了。” 第107章 养龙 欢喜州，靠近十一区中心方向，距离塞恩集团双子大厦约莫十公里，矗立着一栋灰白色的高楼。 高楼比起300层的塞恩集团要矮上很多，也有166层，在十一区诸多摩天楼里，依旧很高。 灰白色高楼呈现仿佛古堡般的哥特风格，像一座陡峭的高塔，让人望而生畏。 楼顶的位置，呈现尖顶的构造，在尖顶上，竖立着一轮巨大的钛合金雕塑。 那是一轮衔尾蛇的雕塑，直径大约十米左右，非常的巨大，衔尾蛇的造型也和传统不太一样。 蛇只有一只左眼，右眼瞎了。 蛇的头上，雕刻有双角，像龙，又不似龙。 在尖顶下面，白色高楼中上的表层，还有一串古老的文字，充满德古拉家族的风格。 【灰白之塔·龙骑士的祭台。】 这里，是德古拉·玛姬最忠实的仆人之一，丹尼斯·迪伦的集团本部。 简称灰白塔，是欢喜州标志性的一处建筑。 那衔尾蛇的雕塑，也是灰白塔的标志，迪伦集团的标志，如先前支援乔渊的医疗浮空车上，医生的白大褂上，都有黑色衔尾蛇的标志。 这也是十一区德古拉家族势力里，最后一处显目的建筑，不过，玛姬很少去。 今晚是个例外。 在灰白塔165层的露台上，一袭银白色宫廷长裙的德古拉·玛姬，静静的看着塞恩集团方向。 丹尼斯·迪伦穿着简单的黑色马甲，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像一位管家，谦卑的站在一旁。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给主人玛姬遮风挡雨。 “主人，有些话老奴不敢提，可他，毕竟是余烬成员。”丹尼斯·迪伦复杂开口。 虽是这样的开口，但只要主人玛姬没有表态，他依旧会把查理奉为主人一样的对待规格。 玛姬轻咬红唇道：“一个敢于颠覆威廉家的余烬成员，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余烬成员。” 她目中带着欣赏，可更多的，是看戏。 她和乔渊很熟，熟到了解每一个敏感之处。 她和乔渊又一点都不熟，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丹尼斯·迪伦若有所思的明白过来，恭敬道：“老奴明白了，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同一时间，在灰白塔的90层，一间规格很高的单间icu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位脊骨粉碎，腹部巨大贯穿式创伤的重症病人。 那是一位断发少女，头发凌乱的落在耳朵旁，正是爱丽丝，爱丽丝脸上的浓妆早已卸掉，露出病态的苍白，闭着眼，鼻子上戴呼吸罩。 爱丽丝静静的躺着icu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管子，床边，架着三四个平板大小的荧幕，荧幕上面浮动的心脏的跳动，或是呼吸的频率，或是生命特征的起伏，血液的流畅度，各种各样的体内信息，全部都以可视化的角度显示出来。 在icu病房里还坐着樊婷婷，那个微胖的女孩子，在战场上她用处不大，但用来照顾病人。还是有些经验的。 她在这里已经守护爱丽丝大半天了，虽然爱丽丝平日里和马尔科斯混在一起，算不上什么好女孩。 可对方最后有勇气去救，就已经比她好上太多了，那一刻的自己像个僵尸的似的。所以说面对的是马尔科这样的混蛋，可就算是换成鲍勃，换成其他的队员，她可能也会发懵。 她今天在病房里待了接近半天的时间，越发觉得自己不适合前线，不适合直面那惨烈的战斗。 战争和平常任务截然不同，她总是会杵在那里发愣，总是不知所措，总之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她觉得她才是队伍里最大的隐患，面对。按键还在持续的战斗，面对于静那一步，死亡数据不停的上升，虽然。深海之眼的邪教徒也在大批的死亡。这一如既往是一场惨烈的战争。她在心里越发的恐惧，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成为一个余烬成员，原本她是想帮爱丽丝的，渐渐的在icu病房他产生一种依赖，他生怕现在有人喊她回去，生怕队长喊她回去参加新的任务。 人性是扭曲的，马尔科做出了丧心病狂的行为，而她，最初看到爱丽丝非常痛苦的时候，她期待着对方重新睁开眼。 可现在，她不再希望了！ 对于心境的变化，樊婷婷感到羞耻和无言以对，她甚至不敢去看病床上的爱丽丝。 只是她仍旧希望爱丽丝可以继续沉睡，这样她作为照顾爱丽丝的战友，就可以更长一点的待在病房里，就算队长通知过来，她也有理由去拒绝，去推辞。 樊婷婷过去一直不理解什么叫战场创伤综合症，今晚的她，逐渐理解了一切。 她甚至感到恐惧，恐惧在安静的病房，忽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忽然被爱丽丝急促的呼吸打破。 她好希望爱丽丝永远都再也醒不来，就这么沉睡着，当然她并不期待爱丽丝死去，她希望爱丽丝就保持着目前这种沉寂的状态，一直闭着眼。 下午的时候，她还对马尔科的行为认为是惨无人道，毫无人性，彻头彻尾的扭曲！ 自己似乎也步入了后尘。 樊婷婷双手捂着脸颊和额头，她已然陷入了无法面对自己的处境，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诞生出这么荒唐的念头，她无时无刻都想掐灭，可每一次想掐灭的时候，最终都会放弃。 她就这么坐着，忐忑的等待着。 直到，病房外，走来一位个头高大的胖子，胖子穿着灰色的余烬斗篷，似乎已经和医生与护士透了气，获得进来的允许。 樊婷婷听见了门声后，起初没有把脸上的双手移开，只以为是护士进来调试仪器，或是继续给爱丽丝打葡萄糖，维持生命体征。 在鲍勃开口之后，她才惊恐的把双手从眼睛上挪开，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似乎是在病房里坐了太久，她的双腿僵硬，在微微的抽搐着，她不知道鲍勃为什么来，但想来是队长的吩咐吧，又要开始上前线了么。 樊婷婷恐惧的失声开口道：“不！不要！” 鲍勃嘴里吃的最后一口牛肉汉堡，他狐疑的看着樊婷婷，有些没太懂，又看了一眼在病床上一直闭着眼睛，还未苏醒的爱丽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唉，别难受了，爱丽丝会好起来的。”鲍勃走过去，微微伸出手，拍了拍樊婷婷的肩膀。 却不料，樊婷婷被他触碰到肩膀之后，身体忽然一抖，神色疯狂的摇摇头，又似乎回过神来，蓦然的杵在椅子上，瞳孔睁大，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 鲍勃本来就是个大老粗，他并没有察觉到樊婷婷这一刻的脸上，身上，出现了丰富又大量的情绪变化。 “饿了不？我刚刚买了三个汉堡，我吃两个，还剩一个。”鲍勃热情的开口。 樊婷婷确实有点饿了，可鲍勃的出现，让她那仅有的饥饿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恐惧充盈在浑身每一寸血肉上面，她生怕鲍勃来一句，队长叫她回去。 这种恐惧。从傍晚之后就开始不断的递增。倘若她一直在病房里，还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只要爱丽丝一直还在沉睡，那就可以相安无事。 但鲍勃的出现打破了这该死的平静。 她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瞬间达到了临界点，甚至冲破了临界点，她多么希望鲍勃什么话都不说，可又忍不住的想开口去问问。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太累了，我这还是找队长要的消息，哎呀现在外面乱死了，战争还在打，已经到了白热化……” 鲍勃一边安慰着樊婷婷，一边给对方介绍着目前的形势，他越说樊婷婷就越是恐惧，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剧烈，像一个癫痫发作的病人。 “队…队长有说让我……”樊婷婷恐惧到了极点，哆哆嗦嗦的开口。 她的话还没落下来，鲍勃就兴奋道：“你知道吗？我今天是给你们送好消息的，我是想，我其实主要想和爱丽丝说。” 眼看鲍勃走向爱丽丝的旁边，樊婷婷蓦然抓住了鲍勃的手，颤抖的摇头道：“不！不可以！不能！” “怎么不能啊？爱丽丝昏睡了这么久，我告诉你，我这个消息一说出来，爱丽丝准不定她就醒了，你不开心吗？” “我知道你在这里守着病人很辛苦，难道你不希望爱丽丝醒来吗？” 鲍勃得意洋洋道。 “爱丽丝醒来…醒…醒……”樊婷婷喃喃着，感觉自己的心理快要崩溃了。 她的脑海中一边在说：你是爱丽丝的战友，你是爱丽丝的同伴，你当然希望她醒来。另一边在疯狂的呐喊：爱丽丝绝对不能醒来，爱丽丝就要一直的沉睡下去才行，为了队友，多睡一会怎么了！ 她抓着脑袋，五指伸进发梢里扣住。 鲍勃非常的兴奋开口：“知道吗，马尔科死了！马尔科被队长亲手抓回来，亲自审判哈哈哈。” “就算是裁决部的那些家伙都拦不住队长，最后在队长的强烈要求下，在宝儿姐的命令下把马尔科丢进了收容基地，被恶魔生吞活剥！” “解气不？”他既是对爱丽丝说，也在对樊婷婷说，这么一个好消息，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樊婷婷在一惊之后，绷紧的心弦逐渐松懈下去，还好，不是队长让他回去。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她只想安静的躲在这里，躲到战争结束。 她捂着心口，微微喘着气。 还好，还好，还好，在心里这重复着给自己镇定的情绪，最艰难的一关似乎度过了。 下一刻，在听到鲍勃说马尔科死了之后，病床上沉睡的爱丽丝，那插着管子，打着葡萄糖的手，蓦然一颤，一直闭合的眼睛也微微睁开。 鲍勃深呼吸一下，哆嗦着嘴角，惊喜道：“醒了，醒了！爱丽丝醒了！” 他欣喜若狂的扭过头，想把这个喜讯告诉给樊婷婷，分享给自己的队友。 却不料樊婷婷在发现爱丽丝有所清醒之后，直接心脏骤停，两眼一黑，啪砰一声栽倒在病房里。 “？？这…这怎么了这是？！” 鲍勃看到樊婷婷摔倒在地，额头都给磕破，瞬间傻了眼，他甚至听到樊婷婷嘴巴里断断续续念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的声音。 病床上，爱丽丝似乎还处于迷茫当中，并没有注意到樊婷婷的倒下，倒是从眼角，挤出了一滴泪。 那不是什么悲伤的泪，是痛快！ 从马尔科把自己推向兰蒂斯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死了，那个平时嬉笑怒骂的身影，在自己肚子被完全贯穿后，如一面摔碎的镜子，砰的一声。 支离破碎！ 一直支撑着他奄奄一息的状态下还活着的信念，是要亲手杀了马尔科！ 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在之后，是看到队长给自己喊来了浮空车，喊来了医生，让她忽然发现，虽然有人残忍的抛弃了自己，可也有人无比在意自己的性命。 心底的落差，如从天堂坠入地狱，又被拉回了天堂。 拉她的人，是队长！ 原来所有的传闻都是真的，原来队长真的不会抛弃自己的队员。 原来，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一直不曾发现，甚至嗤之以鼻，甚至开玩笑。 爱丽丝的眼角又挤出泪水，这一次，是为队长流，为鲍勃流，为自己的愚蠢和幼稚流淌。 “别哭，别哭啊，怎么哭了，哎呀，今晚是怎么了，你刚醒，樊婷婷又晕了过去。” 鲍勃刚刚喊了护士，把樊婷婷给抬了出去，这会儿又看到爱丽丝在哭，一时手足无措，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爱丽丝微微睁着半开的眼，有气无力的动动嘴唇，冲鲍勃苦涩道：“对…对不起……” 鲍勃一阵头大：“这…这怎么又对不起了，你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唉。” “我…我之前…不该…开…开那种…下…下流的玩笑…对…对不起鲍…鲍勃。” 爱丽丝断断续续的开口，似乎只是说上这一句话都会耗尽她所有的力气，胸襟开始剧烈的起伏。 她的话，让苦恼的鲍勃猛的一怔，似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少女了，这还是那个不良少女爱丽丝么。 鲍勃虽说不是很在意当初那些玩笑，但面对爱丽丝悔恨的道谢，他一时，说不出来的开心。 他抓了抓脑袋，嘿嘿道：“都过去了，你能活下来就很好了，夜总会迎来光明。” 他看向窗外的夜色，爱丽丝也跟着看去。 …… 塞恩集团b栋顶层，智脑室。 十几块巨大的银幕一个接着一个的关闭，随着一阵机械式的声响，所有的银幕组合成一扇宽大的黑色对开门，从中间缓缓打开。 在智脑室的后面，灯光很暗，空气里荡漾着幽幽的兰花香，很迷人。 那是一间巨大的，呈坡状向下延伸的剧院。 约莫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大剧院，四周一排排向下摆满了棕紫色的真皮座椅，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 乔渊和弗雷站在最高的位置，可以看见，那下方，那半圆形的暗红色舞台上，穿着湖蓝色宫廷贵族服饰的巴奈特·威廉，在空无一人的剧院里，如主角一般演绎着什么，或是，在等他的到来。 剧院里回荡着小提琴拉出的悠扬婉转的曲子，伴随巴奈特·威廉，那金黄色头发下的碧蓝色双眸带着淡淡笑意，抬起手，极为绅士的放在自己的心口，冲乔渊勾起嘴角道：“乔渊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不要生气，被我注视着，是你的荣幸。哦，我是说，你并不是什么小白鼠，你是我的朋友。” 巴奈特穿着骑士一样的黑色裤子，膝盖以上蓬松，从小腿开始，扎的很紧，脚上则是华丽的淡金色长靴，古典而优雅。 乔渊神色冷漠的一步一步走下去，他手里的命运之锤，在几乎黑暗的剧院里，流溢着璀璨的蓝光。 他原本想一锤子把舞台上的巴奈特给砸死，结束这无聊的游戏，却在蓝色的光之下，发现了舞台前的一丝异样。 他微微抬起命运之锤，在蓝光的照耀下，很快发现舞台前仿佛隔着一面透明的屏障，像个巨大的气泡，把整个舞台给笼罩在其中。 多少有点意料之中，想来巴奈特不会愚蠢到真正的直面自己，这透明的屏障上，流溢着一丝淡淡的三阶升华气息，让乔渊升起了一丝凝重。 看来，锤子一时无法破开了。 弗雷叹为观止，没想到那什么智脑室后面，居然是一处巨大的私人剧院，他还以为会是明亮的会议厅之类，真是不可思议。 “我的朋友，我知道你非常的不爽，我知道你很想杀我，但，请允许我，为你，我的朋友，献上一场独一无二的戏剧。”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请坐吧，我的朋友。”巴奈特·威廉施施然的开口，口吻里满是笑意，随着剧院里的小提琴声，如诗篇一样优美。 顷刻间，从剧院的右侧，就出现了一位端着果盘和红酒的黑裙女仆，她来到乔渊身边，恭敬的欠身。 乔渊没有去拿，甚至没动。 那黑裙子的女仆似红酒不被拿走，就一直欠身。 乔渊依旧没有去碰。 弗雷动动喉咙，有些渴，却也没有去拿。 这里处处透着怪异，尤其是舞台上这个子爵的小儿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对于这一点，乔渊也深表怀疑。 他甚至没有去观众席上的椅子坐下，哪怕那只是看起来，都会觉得会很舒服。 “露思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她要因为你的固执，而一直低着脑袋陪着你。” 巴奈特·威廉看向那位黑裙女仆，可惜道：“乔渊先生，你没有发现么，你随便一个行为就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太奢侈了。” 乔渊眉头一皱，这才发现身旁女仆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似乎，这件事完不成，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不过他还是没有去拿。 “啊哈，看来乔渊先生，更在意我的戏剧，下去把露思，”巴奈特·威廉挥挥手。 在女仆露思离开后，舞台上，黑色的帷幕拉开，很快出现了一幕庄园的背景，不是插画，不是荧幕，是一片实景，后面有很多建筑行的机器人快速的搭建出栩栩如生的旋转木马，并打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2084年】，还有打扮小丑的演员手捧着一大串气球走出来，那些气球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 一时间，舞台的背面，出现很多打扮日常的游客，似乎都是巴奈特的仆人演绎，大多是父母带着孩子来游乐场玩。 就像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栩栩如生。 巴奈特走在旋转木马旁边，对于小丑手里的气球嗤之以鼻，对于其他孩童手里的玩具也看不上眼。 他昂首挺胸，神情里流露着一抹，远远不属于同龄段小孩子的成熟，面对其他小孩子打招呼，他也根本不去回应。 虽然乔渊现在看到是一个成年的巴奈特，但他知道找对方在演绎着自己小时候五岁的故事。 直到，一位打扮很像奥斯特里茨·威廉的青年出现，他也穿着华丽的宫廷贵族服饰，在他的身后，很快打出一个招牌【13岁的奥斯特里茨。】 这个打扮城巴奈特哥哥的演员，手里攥着铁链，铁链的尽头，赫然是一只金黄色的老虎！ 活生生的成年老虎，出现的一刻让乔渊眼皮一跳，只见巴奈特惊讶开口：“哇，这是哥哥的宠物么？” “那当然，贵族就要有贵族的样子，我亲爱的弟弟，你也需要一条配得上自己身份的宠物。” 奥斯特里茨摸了摸巴奈特的脑袋，却被巴奈特推开，高傲道：“我已经是男子汉了，哥哥别随便摸我的脑袋。” 乔渊目光眯起，他一时分不清，这是巴奈特的真情流露，还是演得。 但这小小的细节似乎不重要。 不，这里的细节还是有些价值的。 “啊哈哈哈，”奥斯特里茨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满是对于弟弟的溺爱。 然而，巴奈特的表情，依旧不屑一顾。 他似乎并不喜欢哥哥那种，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的态度，似乎从出生开始，他就很少幼稚过。 弗雷在旁边看不太懂，但似乎挺有意思的。 要知道这可是一位贵族，一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贵族，起码在十一区是如此。 如果不是跟着乔渊来到这里，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享受到，贵族给他演戏。 比起弗雷肤浅的认知，乔渊默默看着。 虽然他对巴奈特一个字都不相信，但，对方这么大张旗鼓演这么一出戏剧，意义在哪。 “讨厌的哥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年长吗，切，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不过，拿老虎当宠物可真酷啊，我也要养个老虎，”巴奈特扳着手指头，又很快摇头：“不行，我要养个比老虎更霸气的宠物，超过哥哥！” “狮子？拜托，狮子根本干不过老虎，好像，没有比老虎更霸气的宠物了。” 巴奈特·威廉抓着头发，喃喃自语间，陷入了困惑当中，纵观整个动物界里，老虎已然是天花板了。 “还有什么动物比老虎更霸气，真想不出来是为什么，真讨厌，难道养个恶魔？”巴奈特·威廉摇着脑袋：“那可不行，宠物要能带出去，要比哥哥更威风！” 来回徘徊的巴奈特·威廉绞尽脑汁，似乎怎么都想不出来，似乎永远都不可能超越哥哥了。 直到那卖气球的小丑走到了他旁边，从很多气球里面拿出一个气球，递给巴奈特·威廉。 巴奈特本来就烦躁，直接一巴掌拍掉，那幼稚的气球，脸上布满嫌弃。 直至，他的目光落在那打落的气球上。 那是一个，龙状的气球，非常的威武而霸气，一下子就把巴奈特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了。 “龙？对哦，龙才是真正的霸气，老虎算什么啊，我决定了，我要养龙！” 巴奈特演绎着五岁大小的语气，高兴的直蹦。 “养什么龙呢。” “白龙吧，白龙多好看，不是么，乔渊先生？”巴奈特·威廉意味深长的看向乔渊。 第108章 华丽的反击 剧院里，弗雷在旁边听的一脸懵，什么养龙，什么白龙，似乎，此事乔渊也知道。 可那巴奈特·威廉演绎的不是自己五岁的故事么，难道，十五年前，他们就认识了？ 这怎么可能…… 此时，巴奈特笑眯眯的一挥手，掌心就出现了一条白龙，一条鲜活的白龙。 “乔渊先生？还认得不？” “哦，或许你已经认不出来了，毕竟，你认识它的时候，它已经没有血肉了哈哈哈哈哈！” 听着巴奈特的笑声，乔渊心底一沉，忽的想起一物，想起一枚来自白龙恶魔最后，那一瘫骨血里，曾获得一枚芯片。 那一次，是他加入余烬的初次考核，抓捕黑巫师维克多·艾娃，在途中被白龙恶魔的边缘世界所困。 最初获得的时候，他还和颜宝宝道，莫非那白龙恶魔是仿生龙？颜宝宝曾一口断定，不可能。 只是和自己提起，仿生天堂都是一群疯子。 除了芯片，还有那枚可以打开巴奈特保险箱的银白色钥匙，由颜宝宝断言，出自仿生天堂。 一切似乎都连上了。 乔渊的心底掀起滔天骇浪。 他最初以为，这件事自保险箱产生的杀机，显然他太自以为是了，此事的恩怨似乎起源的更早。 从第一次遇到白龙之手，第一次喊出顾汐月真名，伊丽莎白·瑟西的那个晚上么。 不，还要更早！ 一切的根源，应该出自他去梅林街，在梅林街的教堂地下室，追杀查尔斯开始。 当初，他经验欠缺，被教堂里的高大修女抱住，错失了杀死查尔斯的最佳机会。 不过对方被他打断了胳臂，掉落了玉坠和药丸。 那药丸，他印象极为深刻，那是他涉足升华者之路后，获得的第一份神迹！ 那玉坠同样印象深刻，那是一枚红色的玉坠，里面有一个“白”字，质的异常坚硬，他一直无法破开。 也正是那玉坠的缘故，被白龙之爪盯上，最初的他，一直以为那是白骨恶魔。 最终，也在白龙的巨大爪子下，阴差阳错的捏碎，爆发出一束天堂之光。 并让他因祸得福，获得红色玉坠里的天堂五指之力，那一切，梦幻又离奇。 至今，乔渊还记得，那白龙恶魔最后的呐喊，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天堂，穷极一生，也想步入的天堂。 这和巴奈特的描述很冲突。 此刻，巴奈特摸着掌心那由全息投影打造的白龙幼崽，开心道：“知道么，这可爱的小白龙花费了我很多的钱，还有时间。” “遇到它的时候，它差点被一条黑龙追杀，磕磕碰碰中，脑袋受了伤，在那之后，一直有些反应迟钝。” “我实在太生气了，求着父亲大人，派人把那老迈的黑龙给剁碎，白龙幼崽似乎受到了惊吓，又似乎有点开心，围着我直转。” “说实话，龙有很多颜色，唯独白色的龙最是好看的，最是高贵，把龙的神圣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给白龙幼崽取了个名字，叫玛格丽特，寓意珍珠的意思，我在哥哥的面前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他是家族的长子，他是威廉家闪耀的明星，可我，也终于拥有比他更为出色的东西！” “我的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在逐渐长大，它很粘人，像小猫小狗一样天天跟着我，我很开心。” “我把玛格丽特视为最珍爱之物，带它参加宴会，餐厅，旅游，给它吃最好的肉食，为了保持它的野心，专门买下一个斗兽场，供它猎杀。” 舞台上巴奈特掌心的白龙，随着背景的旋转木马变成了宴会，变成了游艇，在不断的长大。 无论是华丽的宴会还是游艇，都是由那些机器人实时建造出来，极快的速度和精美的成品，给乔渊展现了一幅真正前沿科技的绚丽演出。 似乎只要财力源源不断，机器足够，可以顷刻间造出一座城市！ 时间转眼间，从2084年到达了2087年。 “玛格丽特越来越大了，三年时间，长的和我一般高了，再不能随意抱着它了，现在的玛格丽特会像忠诚的骑士守护着我，哥哥的老虎都很少牵出来了，那老虎每次都被吓出猫叫，哈哈哈哈。” “龙果真不一样，我说的话它都能听懂，甚至开始学习人的语言，非常的聪明。” 在全息投影的塑造下，巴奈特·威廉和白龙玛格丽特不断交流着互动着，台上的场景变成了威廉家的华丽宫殿，还有老威廉子爵大人，仆人，管家格里芬等扮演者纷呈登场，谱写着一幅贵族家庭的日常。 乔渊一言不发，他旁边的弗雷越来越看不懂了，不知对方在演绎着什么，是白龙玛格丽特的成长史么，养龙确实是一件非常让人大开眼界的事情，但这种过程有什么值得演绎的，还花费这么多的演员，耗费这么多财力，虽然他知道贵族不差钱。 结合着之前前辈乔渊似乎见过，这个威廉家的贵巴奈特的掌上明珠玛格丽特，弗雷总是觉得，此事蹊跷，然而看了许久之后，他并没有获得新的收获。 弗雷扭过头看看乔渊，又看向巴奈特的演绎，一个是忘情的陷入全部的情绪去演绎着自己的过去，一个则在默默的看。 他一直觉得这是巴奈特的独角戏，逐渐发现，这分明是巴奈特和前辈乔渊的专属戏码。 大概这些事情只有前辈可以看得明白，他作为一个外人，一个并不了解事情具体的旁观者。 是看不透的。 乔渊虽然在静静的看，但他的命运之锤也在不停的蓄力，他先前已然可以不需要在精力耗尽的情况下斩杀掉萨蕾·盖尔。 记得当初他以独行一阶的实力斩杀独行二阶的维克多·蒂奇的时候，虽然也赢了，却精疲力尽。 在晋升到霸道一阶，拥有远超极限的五颗星辰之光后，面对霸道二阶的盖尔，游刃有余太多。 便是最后盖尔没有被自己的宠物巨型蝎子噬主，由他出手，也不会再精疲力尽。 五颗星辰之光提升的可谓巨大，大到远远超过他最初的设想，感觉自己已经如二阶升华一般。 那么，巴奈特的演绎，爷给了他充足的时间用来寻你三倍四倍甚至五倍，他想试一下，在霸道一阶状态下吾辈命运之处的力量将会达到如许高的程度，能不能将这牢不可破的屏障敲出裂痕。 “现在我十岁了，今年也是2089年，玛格丽特的个头已经超过了我，变得很大很大，像一头成年大象。” 巴奈特抬手一挥，一个巨大的玛格丽特就出现在他身边，俨然超过了寻常动物的体积，好在贵族的宫殿足够的高，还可以轻松的容纳，只不过往往穿梭玄关或是门庭的时候显得较为艰难。 “玛格丽特太大了，他已经不满足于在宫殿里闲逛，或者在斗兽场捕捉牛羊，我开始考虑添加几个活人奴隶进去。” “不得不说，这吸引了玛格丽特的兴趣，从最开始猎杀到最后完了，看着弱小的奴隶，如同猫系老鼠一般，享受着趣味。” “但好景不长，斗兽场终归只是斗兽场，远远不如场外无边的世界，玛格丽特似乎很想探索世界。” “父亲说，龙终归要回归天地的，除非我用铁链和项圈把对方给束缚住。” “我开始舍不得，我同时和玛格丽特交流，每一次玛格丽特都答应我不会离开，可是我从它的语气里能听出对外面世界的强烈向往。” “它是我的朋友，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它为我遮风挡雨，它为我冲锋陷阵，它为我引来无数的目光和荣耀。” 巴奈特的声音开始变得高昂和用力：“它是我巴奈特养大的，它是只属于我的龙！”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玛格丽特虽然还时时刻刻的陪在我身边，可它越来越消沉，经常会选择睡觉或是发呆，所有的所有的我都看在眼里。” “我的心情也逐渐变得糟糕，我知道玛格丽莎在想什么，它真的很乖，它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想到外面看看，想回归天地。” 舞台上的背景逐渐定格，似乎不再会出现任何的改变，无论是老威廉，还是格里芬，还是奥斯特利茨，都逐渐退出了演绎，只剩巴奈特和玛格丽特的独处。 “我知道，只要我不允许玛格丽特会永远的陪在我身边，从小到大，从大到老，不过听说龙的寿命很长很长。” “但最终我还是允许了，我同意了玛格丽特的愿望，乔渊先生，你能明白么？”巴奈特忽然扭头看向乔渊这里，目光充满不舍，又饱含深情。 对玛格丽特的深情。 乔渊微微眯起眼，不知为何，他忽然发现这巴奈特或许真的在真情演绎。 刚刚巴奈特的目光，被他洞悉之后，察觉出一丝就算宁愿杀掉玛格丽特，也不让对方离开自己的决意！ 他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了什么。 “玛格丽特是我的一切啊！！”巴奈特抚摸着玛格丽特的脑袋，眼眶通红，并对玛格丽特道：“我养的白龙应该骄傲而威武，如丧家之犬，不配为龙！” “你既然如此想遨游天地，好，我放你离开，我对你放生，我永远会记得，五岁那年我与你的相遇，永远会铭记，我们相处的时光。” 巴奈特逐渐松开玛格丽特的脑袋，念念不舍的抬起手，挥舞道：“去吧，我的朋友！” “你不只是我的宠物，你也是我人生里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你值得自由！” 红色的舞台上，全息投影下的玛格丽特。同样不舍得，俯下身子用脑袋蹭了蹭巴奈特的脸。 随后玛格丽特向着宫殿外爬去，越来越远。 老威廉子爵大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巴奈特的背后，抬起苍老的手放在巴奈特的头上，轻轻的揉着。 时间仿佛凝固，巴奈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十岁的他第一次和陪伴多年的玩伴告别。 五年的光阴，恍如昨日。 戏剧到了这里似乎就开始落幕了，舞台上的背景逐渐消失，被一直只机器手臂迅速的捏碎碾压，当垃圾处理掉。 黑色的巨大帷幕缓缓拉上，所有的演员都回去了，只剩下巴奈特·威廉静静的舞台上。 转眼间，所有华丽的灯光。喧嚣的声音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把乔渊和弗雷从电影里拉回现实。 剧院里一时很安静。 弗雷躁动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巴奈特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舞台的边缘，再前头，似乎就是那一道透明屏障了。 巴奈特伸出手，透明的屏障仿佛泡泡，被他都五指所推开，缓缓的撑了出去。 泡泡像手套一样，包裹着巴奈特的手，随着他掌心向上摊开，冲着乔渊摊开： “乔渊先生，能否，让它物归原主？” 巴奈特·威廉的话，让乔渊浑身一怔，难道，他当初斩杀的白龙恶魔，真是玛格丽特。 一条鲜活的龙，为何在融化的骨水里，有一枚芯片。他早前，还想着回余烬查一下，后面却因为事情给一再耽搁。 “乔渊先生，拿人东西是不礼貌的，但今晚，我请求你，可以把它物归原主。” 巴奈特的眼眶依旧泛红，并非是怒。 弗雷越看越发觉古怪，有些莫名的压抑，尤其是发现巴奈特竟然十足的悲伤。 却见乔渊深呼吸后，放下手提箱，从怀里取出一物，那是一枚白色的芯片，呈六边形。 直径约2cm，谈不上小，也不算大。 看着巴奈特眼底的渴望，他把玩着，缓缓开口：“所以，一切始于这枚芯片。” 巴奈特·威廉没有说话。 乔渊并不介意，他冷漠中继续开口：“我一直在想，这芯片的用处，直到回想起，你说第一次遇到白龙的时候，它在被一条黑龙追杀，脑袋摔着了。” “啊，芯片是用来治疗他的脑袋。” “你可真是太宠爱它了。” 乔渊捏起芯片，屈指一弹，稳稳落在三四米外，那被泡泡包裹的巴奈特手上。 同一时间，他的命运之锤，再次蓄力到了五倍，霸道一阶的五倍！ 比起前一次，手上的筋骨快要散架似的疼痛，这次要好上一些，虽然还是很痛。 蓝色的光照亮了舞台和半个剧院。 巴奈特在获得芯片后，手掌缓缓收回，那透明的泡泡似凝聚出一处豁口，得以让他真正的拿回芯片。 这一瞬，乔渊动了。 以幻想之力，顷刻间出现在那他意料之中的豁口前，璀璨如蓝色烈阳的命运之锤，猛的砸落。 泡泡因出现了豁口，瞬间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似乎无法承受。 在这凶险万分的过程中，巴奈特·威廉手握芯片，按下指纹，瞬间，芯片上弹出一幅巨大的，白龙恶魔最后的画面，浑身被黑色的寄生骨覆盖，痛不欲生的嘶吼在满是蟑螂的边缘世界里。 巴奈特一动不动，脸上的惆怅化为冷酷道：“事实证明，宠物就是宠物，不该拥有自由！” 在巴奈特情绪大变的同时，整个剧院里的温度都仿佛跌破了零下，一股无情至极的气息爆发。 舞台上的泡泡，砰的一声炸开了。 在泡泡炸开的刹那，巴奈特仍旧没有动，他目中的悲伤，似从来没未曾发生过。 “乔渊先生，你也一样，历经了玛格丽特的打击，我再也不相信什么自由。” “奴隶就应该有奴隶的样子！” “我观察你，是给你自由，但你不配！没有人配，除了我！” 巴奈特充满国王的口吻，回荡在偌大的剧院里，霎时，整个剧院出现了崩塌。 就像舞台上的背景，在巨大的机械手臂下，一块块被捏碎碾压。 在弗雷的惊讶中，他和乔渊已然身处在一片敞亮的会议大厅里。 会议厅的三面，除了正后方外，全是高达五六米的落地窗，窗外暴雨哗哗，夜色暗涌。 而巴奈特脚下的舞台，也已然升高了两米，正手持一把电弧闪烁的长剑，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们。 乔渊缓缓抬起头，冲巴奈特露出讥讽道：“玛格丽特有过自由么？” 他的话语弗雷听不太懂，却让巴奈特高傲的面孔微微挣扎了起来。 “玛格丽特直到被我杀死，从未有过自由！”乔渊拿起锤头，一指巴奈特道：“因为你从未给过它自由！” “你放肆！！” 巴奈特面色狰狞的大吼一声，手持电弧长剑劈下，顷刻间电光飞舞，直取乔渊咽喉。 “从你遇到玛格丽特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只把对方当成玩具，炫耀的玩具。” “宠物？朋友？天大的笑话，幼崽时期治疗脑袋的芯片，却伴随了玛格丽特的一生！” “就算你放它离开，你也可以通过芯片时时刻刻知道它在哪里，它干了什么事情。” “这也算自由？！” 乔渊满脸讥讽的一锤子打在那电弧长剑上发出刺耳的爆鸣，和乱舞的电花，轰的一声，直接震碎旁边的落地窗。 三百层顶楼的狂风，骤然裹挟着雨水肆虐的吹了进来，吹乱了巴奈特的头发，还有乔渊的眼。 “今晚，我是小丑，而你，只是一个可怜蛋！” 乔渊的声音，伴随着暴风雨，令巴奈特的脸无比狰狞，如遭奇耻大辱。 第109章 饵 深夜，余烬总部，裁决部。 手握黑色骷髅权杖的裁决长寂然的站在窗前，他左手手握着权杖，又是则负在后背。 那高叉裙女人站在裁决长的身后，手里翻着厚厚的暗红色书籍，抬头道：“裁决长大人，按照裁决铁律第一圣律第七百八十三条规定，任何人干扰裁决事宜，都将被断臂！” “第三圣律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任何人放纵死刑犯，都将被驱逐。” 高叉裙女人认真取出一张报告道：“经有裁决小队勘探，于今日下午，千鹤小队处理梅林大教堂两只火蟾时，队长乔渊走进教堂大门，是在审问一位烈阳信徒，然而在最后，这位放出火蟾的邪教徒，并未抓捕归案，也没有被就地处死。” “裁决长大人，干扰裁决事宜可以依战争时期，英雄高于一切规则而忽略。” “但这个乔渊，居然敢放走死刑犯！” 看着月色的裁决长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去打破，直到高叉群女人说完之后，他才抬起那负在背后的手，平淡而微笑道：“不急，先让他威风威风。” “可…可是！” “薇儿，”裁决长缓缓转过身来，他喊着高叉裙女人的名字，摇头道：“你是我的亲传弟子，要沉得住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个乔渊的小子，还有很大的用处，等战争结束了，再执行铁律不迟。” 穿着高叉裙的薇儿若有所思，恭敬的微微点头称是。 …… 塞恩集团b栋顶层，阵阵风啸吹在乔渊的脸上，若处于山巅之上。暴雨骤急，天昏地暗，会议厅的灯光似随时都会熄灭。 弗雷手里攥着铁链，重新和乔渊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他明白，真正的决战开始了。 同一时间，在会议厅的正后方，一扇门缓缓拉开，坐在轮椅上的奥斯特里茨·威廉滑行了出来，望向乔渊杀机毕露道：“伤我弟弟者，死！” 在奥斯特里茨身后，又走出四位个头高大的白银骑士，都身穿重甲和披风，手持大剑，发出沉重的步伐威武的走出来。 那四个白银骑士和先前乔渊遇到的如出一辙，脸上都戴着银白色的面具，虽然看不到眼睛，却能感受到那强烈而凌厉的杀机。 这股杀机随着四个白银骑士纷纷散开，进而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巨大的会议厅笼罩处。 弗雷捏着甜甜的手，出现了一些汗水，他有点紧张，只是四个白银骑士都是霸道二阶！ 四个霸道二阶，哪怕这四个霸道二阶只是最普通的霸道二阶并不是极致的霸道二阶，依旧让弗雷的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何等的恐怖。这四个霸道二阶联手，便是面对三阶升华者都可以硬扛一击！ 这样的实力放在外界，俨然相当于他深海之眼在十一区里，最高规格的大本营。 在那里面不仅有三阶的深海强者坐镇，甚至有四阶的深海利维坦，甚至是更为强大的王级利维坦。 但据他先前得到的消息，这两处的最高级别的深海大本营也遭到了余烬特别组员的入侵。 与高高矗立烈阳大教堂不同，深海之眼的分部几乎都在地下，非常神秘。 事实上，就分布与十一区的诸神势力，只有太阳神的烈阳教会，会趾高气扬的，暴露在阳光之下，建立着一座又一座恢宏的大教堂，若不落的高塔。 像永夜教会，十一区只有欢喜洲地下世界有几处分部，藏于夜色和黑暗当中。 还有那更为神秘的红螺组织，只在一些郊区，偏远的庄园里才有汇聚。 而让弗雷感到更为恐惧的是，那巴莱特威廉刚刚展现出的气息，俨然是，二阶升华者当中最强霸道。 那巴奈特·威廉的哥哥奥斯特里茨·威廉，同样也是最极致的霸道二阶。 “前辈，这场战争怕是没有胜算了，按照我对二阶升华的了解，普通的霸道二阶，一般是两颗星辰，若霸道一阶是极致的状态下，会获得第三颗星辰之光。” “目前出场的四位白银骑士，估计都有着三颗星辰之光。”弗雷忌惮的开口，向着乔渊身边贴近过去，又忐忑的补充道： “而那巴奈特·威廉，则有四颗星辰之光，属于霸道二阶的极致！他的哥哥奥斯特里茨也是一样。” 乔渊神色不动，心的确有些古怪，自己不过霸道一阶就拥有五颗星辰之光，可按照弗雷的说法，就算是极致的霸道二阶才四颗。 他压低声音问道：“星辰之光究竟如何算的？” 弗雷沉重开口：“我也只知五阶以下的区分，正常的霸道一阶，会获得一颗星辰之光，极致的霸道一阶会获得两颗，两颗便是一阶封顶。” “之后的二阶，同理，正常的霸道二阶会获得第二颗星辰之光，极致的霸道二阶则最多可以获得第四颗星辰之光，可倘若他一阶的时候没有达到极致，在霸道二阶达到极致，也只能获得三颗星辰之光。” “或是，他们在一阶的时候拿到了两颗星辰之光，在二阶的时候没有达到极致，同样也是三颗。”弗雷给乔渊迅速解释着。 他顺便指了指四周，这四个霸道二阶的白银骑士：“他们就是拥有三颗星辰之光，虽然我不了解，但大概是极致霸道一阶获得的两颗。” 乔渊沉吟道：“按你的意思说，品阶越低，成为极致霸道的可能性越高，越往上越难？” “对，没错，一阶成为极致霸道的升华者，在踏入二阶后，并不一定可以再次踏入极致霸道。” 弗雷苦笑的一声，自嘲道：“想当年，我也是极致霸道一阶，获得了两颗星辰之光，而现今，时隔多年，我一直处于独行二阶，连霸道二阶都进不去。” “这一战若我能活下来，或许就能进入霸道二阶了，”弗雷的语气里充满忐忑。 “哦，懂了，也就是说，五阶以下，每一阶踏入霸道层次都可以获得一颗星辰之光，若能达到极致霸道，则可以再获得一颗星辰之光，累计到极致霸道四阶，一共能获得八颗星辰之光。” 弗雷苦涩的点点头：“前辈所言不差，然而，只凭你我，怕是难有胜算了。” 在他们交谈的同时，巴奈特·威廉脸上的狰狞逐渐散去，颇为欣赏的看向乔渊，恢复了几分道：“不愧是乔渊先生，竟让我如此失态。” “玛格丽特的自由，是我赐予他的自由，他便有自由，这枚芯片它没有发现，它就一直自由着。” “讽刺的是，我原以为自由可以塑造出更好的玛格丽特，我期待多少年之后再遇到对方，他会成为一条叱咤风云的白龙。” 巴奈特说着说着，发出笑声：“可惜并没有，自由并没有让它成长起来，它可是白龙啊，却学什么狗屁边缘途径！它也配去往天堂么！” “自由，是这个世界最荒唐的谎言！” “所以我直接让你在智脑室看见，你一直被我观察中，就像玻璃缸里的鱼！” “玛格丽特的事情让我深刻的明白，所有被应许自由的事情，最终都会毁灭。” 那笑声越来越大的巴奈特·威廉，眉宇中重新浮现出戏谑，戏谑的看向乔渊：“自由，不过是你们这些残缺者寻找的借口，只有我，可以让你们变得完美，变得更强，让你们活得有意义！” “加入我吧，乔渊先生！” 面对敞开双臂的巴奈特，乔渊散去命运之锤，余光中发现了四位白银骑士，分别走到会议厅的四个面，仿佛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就直接溢出天堂之光，迅速冲向巴奈特，他要实验一下，实验下这些白银骑士会不会出手。 “这就是你的回应吗？我的朋友，你仍旧那么冥顽不灵，桀骜不驯，就像一条充满野性的龙。” 乔渊每一指落下，恐怖的天堂之力都震的，巴奈特的电弧长剑发出嗡鸣，那剑上的电弧在触碰到天堂之光的时候的灰飞烟灭，似没有任何之物可以接近天堂。 弗雷刚刚已经被乔渊嘱咐不要轻举妄动，帮他盯着四个白银骑士。 虽然弗雷心底颇为惶恐，但他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如果想跑，必然会第一个死。 杀出去是唯一的道路。 这种恐怖的压力，他从未体会过，想必也不会再体验，好在四周的四个白银骑士并没有动弹，让他紧绷的心弦稍有松懈。 但他知道这种松懈只是暂时的，只要这四个白银骑士还活着，就随时都会出手。 弗雷一咬牙，抬手五指一抓，那先前震碎的一处落地窗外，顿时被他抓来大量的雨水。 这些雨水全部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一件透明的水之外衣，覆盖在他浑身上下，甚至是他的面孔，他的头发，他的鼻子和嘴。 通通被一层层雨水包裹，随着弗雷的用力很快，他的身外出现了四层水之屏障。 他二阶升华的力量也就此达到了极限，一拳挥出，分明处在会议室里，却因为有了水之屏障的包裹，卷动的水之精华，呼啸中，有波浪之声。 他的力量提升了一大截，竟在短暂的时间里，硬生生达到堪比霸道二阶的水平。 “居然是深海的重水途径，哼！” 远处那坐在轮椅上的奥斯特利茨·威廉看向弗雷这里，目中闪过一丝凝重。 在奥斯特里茨旁边，还站着一位那让乔渊相当熟悉的男人，那是格里芬的义子贝克！ 背叛似乎从来都是合算的买卖，对方在背叛的格里芬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奥斯特里茨身边的保镖，成了威廉家族长子身边的贴身护卫。 贝壳目光炯炯的看去：“是那个通过提高密度的重水产生的巨大压力，敷在身上，能大幅度减少任何伤害的重水途径么，听说，就算是面对雷电也可以挡住！” 却见奥斯特里斯微微摇头道：“不，重水途径的升华者，会让接触的水变成重水，变成密度极高的种水，在同样的体积下远超正常水的力量。” “修炼这种途径的升华者，大部分都是怪物，需要常年潜在深水里，提升血肉筋骨对于重水带来的巨大压力，不过，”奥斯特里茨话锋一转，将目光无情的从弗雷身上移开。 在贝克看去，发现奥斯特里茨看向乔渊的身上。 “比起什么重水途径，我更在意这位余烬成员的蓝色锤子，那可真是一件至宝啊！” 贝克顿时点头道：“确实不可思议，刚刚那锤子竟然可以敲碎大人您布下的泡泡。” 奥斯特里茨·威廉语气冰冷又残酷开口：“这可是我从红螺圣婴那里，获得的恩赐！真是可惜。” “开始吧贝克，人归我的弟弟巴奈特，他的蓝色锤子，归我！”奥斯特里茨舔舐着嘴唇，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腿，眼底爆发出璀璨的精光。 若能获得乔渊的命运之锤，将这不可思议之物呈现给红螺，必然可以获得主的宽宥，获得一双重新生长出来的双腿！ 贝克开始推着奥斯特里茨的轮椅，绕着会议厅边缘走了起来，同样是伺候人，伺候残疾的奥斯特利茨·威廉，比守在格里芬身边，痛快太多。 他伺候格里芬多年，在威廉家族里，也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一辈子出不了头。 在背叛了格里芬之后，一跃直接平步青云，伺候到了奥斯特里茨，威廉家族的长子。 地位提升的滋味，权力的诱惑，太美！ 只见乔渊那里，凭借着天堂之力，几乎掐灭巴奈特长剑上的电弧，打的巴奈特蹭蹭后推，剑刃甚至都出现了裂纹，颇为狼狈。 只是巴奈特并不惊讶，甚至更加兴奋：“多么霸道的天堂力量，玛格丽特一生所求之物。” 他手腕一动，电弧长剑猛的粉碎开来，每一块碎片都闪烁着雷霆的光彩，在纷纷落下的一刻，被巴奈特抬起根手指头往上一挑，咻咻咻！ 所有的剑刃碎片全都飞了起来，齐齐刺向乔渊。 这些剑刃碎片远远超过当初萨蕾·盖尔的漫天雨剑，前者是虚，后者为实。 尤其是巴奈特的途径，若乔渊猜的不错，是唯我独尊的天命途径，在剑刃粉碎的霎时，力量反而暴增，仿佛一剑化十剑，化百剑。 这千钧一发之刻，弗雷看的焦急，虽说它是深海的信徒，但如今站在乔渊这边，便再也没有退路。 “前辈！”他抬起手一挥，就叫身上的一重重水挥去，要替乔渊挡住这些来自巴奈特的剑刃碎片。 不料，旁边那一位沉默的白银骑士蓦然出手，一剑落下，将它的重水通通斩断，剑气如虹，震碎了旁边的茶几，沙发也切成两半。 “完了！”傅雷懊悔的失声。 与此同时，乔渊眉头紧锁，毫不犹豫左手挥出命运之锤，右手疯狂吸收。 在将所有的剑刃碎片全部吸收后，在强化一番，俨然十足霸道。 本想将这些强化的剑刃碎片，甩向巴勒特的面首，却发现对方露出得意的笑，索性！ 他瞬间从原地消失，冲到了距离自己最近一位，地处会议室东边的白银骑士面前，一掌裹挟着无穷锋利之极的碎片，狠狠拍在骑士的脸上。 噗噗噗，刹那间，骑士脸上的银白面具出现密密麻麻的贯彻豁口，那背后的落地窗上泼溅出大量的鲜血，染的猩红一片！ 更多的鲜血从骑士后脑勺里喷出！ 不过一个呼吸左右，一位强大的霸道二阶骑士，轰然倒下，破碎的面具下，是死不瞑目的眼。 四周的众人，都骤然一惊。 余下的三位白银骑士通通看来，他们的身体都微微震荡，仿佛怒火攻心。 但他们并没有动，仍旧各自守卫在会议室余下的三面。 不远处，前一刻的弗雷还觉得乔渊不死也得脱一层皮，那可是具备四颗星辰之光的霸道二阶。 他没想到，前辈居然将就将就，瞬间解决掉了一个白银骑士，这时机掐的果断程度，让他也有些望尘莫及，这当真是霸道一阶么！ 就算是具备两颗星辰的霸道一阶也做不到啊！ 难道前辈乔渊是二阶升华？ 不可能，他如何看对方都是霸道一阶的气息。 贝克心惊肉跳中，忽然从轮椅上传来奥斯特里茨的催促：“快，带我去东端！” 巴奈特这里，意料之中的抬起手拍了拍，为乔渊鼓掌道：“多么华丽的反击，乔渊先生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出彩，就是，有点重复了。” 乔渊目光阴沉，他之所以这一张拍在白银骑士的脸上，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巴奈特观察多时，自己的手段对方都很清楚。 那吸收强化了一掌绝对拍不到对方的点上，可消耗了大量精力，不能白白浪费，索性先处理掉一个门神一样的白银骑士。 他虽然处在巴奈特的战争中，可余光一直观察着奥斯特利茨，此刻看着对方向这边冲来，他毫不犹豫的躲开。 在弗雷和贝克的一愣之下，就眼睁睁的看着乔渊冲向南边，冲向会议是南端的白银骑士。 乔渊的左手冒起熊熊的蓝色火焰，在他幻想之力的催化下更为磅礴，直接迎着那白银骑士的大剑劈了过去。 空手接白刃！ 哗啦一声，锋利又厚实的大剑，在他手掌一捏之下直接崩飞半截。 在崩碎掉对方的大剑之后，他掌上的蓝色火焰瞬间熄灭，又再次燃烧起来。 为了刷新五秒的持续时间，亦是障眼法。 在这个白银骑士目光移动的间隙里，乔渊五指扣起，扣在了白银骑士的脖子上。 滚烫的蓝色火焰燃烧下，白银骑士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随后，在一声咔嚓中戛然而止。 贝克和奥斯特里茨都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乔渊轻易的捏碎了白银骑士的脖子！ 此刻，乔渊将那一颗头颅狠狠的抛过去，鲜血淅淅沥沥，洒满了一路。 啪嗒啪嗒，骑士的脑袋滚落在奥斯特里茨的轮椅前，吓得轮椅后面的贝克腿脚一抽。 “臭小鬼！”奥斯特里茨·威廉低吼一声，抬起一根食指，冲着乔渊一点。 轰！他身边的沙发茶几全都飞了起来，并在飞快的拉伸，拉伸成一根根锋利的长缨，掀起划破空气都刺耳嗡鸣，快如闪电的刺去。 乔渊凭借幻想之力，轻易的微微扭头几下，全都避开，目中满是讥讽的盯着奥斯特里茨。 万军从中过，片甲不沾身！ “该死的天堂途径！”奥斯特里茨骂道。 弗雷浑身一颤，哆嗦道：“竟是太初途径？难…难怪前辈这般诡异出手。” 此刻，乔渊冷笑道：“奥斯特里茨·威廉，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观察你。” “每时每刻！” “一个躺在轮椅上的残疾人，手里没有枪，会有什么实力，会选择什么途径呢？” “如果没有这四个白银骑士出现，如果他们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或许还真要想上一阵，可惜，按照你弟弟巴奈特所言，他一直在不断的观察着我。” 乔渊幸运的目光，同样回敬到巴奈特的身上：“那么他一定知道，我是如何轻易破开萨蕾·盖尔的小世界的，为了进一步的限制我，不得不让你拿出四个阵眼，使得会议厅的小世界更为坚固。” “所以你的途径，只能是太初途径！” 乔渊的一番话，震的贝克，奥斯特里茨·威廉，还有弗雷等人都大惊失色。 “前辈…前辈竟然一早就发现了？！”弗雷大口的呼吸，多少有些难以想象。 贝克捏着轮椅的双手溢出汗水，他是早早见识过乔渊本事的人，可还是没料到对方心细如针。 轮椅上的奥斯特里茨·威廉面色铁青，四个阵眼一下子被乔渊摧毁掉了两个，计划失败了。 “拿四个霸道二阶升华者当做人形阵眼，也只有你们威廉家族舍得，真是阔绰。” “可你一个天天观察世界了解世界的太初途径升华者，却犯下这么致命的破绽，是大意么？” 乔渊微微扬起下巴，轻蔑的笑了起来，将这场荒谬的围剿提升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虽说他表面上风轻云淡，可精力的消耗已然过半，直到现在为止，连让巴奈特掉一滴血都没有做到，麻烦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他虽然可以施展太初呼吸法，刚好这里的奥斯特里茨就是太初途径的升华者，刚好这会议室也被对方布置成了小世界。 简直完美。 然而，乔渊在心底掐灭了这个念头。 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尤其是关于巴奈特身上的底牌，目前只知道对方是天命途径。 可对方的觉醒能力，对方真正的手段，对方背后是否还有更强大的庇护者。 现在施展太初呼吸法，或许可以让他精力恢复到全盛时期，可在那之后，一旦战斗中断，他的精力一时半会就再也不能回复了。 若受到伤，连愈合都不能愈合。 按照太初呼吸法上的介绍，似乎连血小板都会抑制，这等代价，现在决然不能使用。 甚至，为了可以在之后施展太初呼吸法，他连先前，那生锈的长钉也无法使用，那个钉子应该是破开太初小世界用的。 在这里，和太初呼吸法产生的冲突，一个是破开，一个是吸收，他最终只能二选其一。 “巴奈特，你还在等什么！”奥斯特里茨再一次感受到双腿缺失的局限，只能坐在这该死的轮椅上。 面对哥哥的呵斥，巴奈特笑容不减的，再次为乔渊鼓起掌声：“太美妙了，太精彩了！” 这一次，乔渊手握命运之锤，一步一步走向西边的那位白银骑士。 东边的和南边的白银骑士已死，再杀掉一个，剩下北边的白银骑士就不足为惧了。 另一边，眼看奥斯特利茨又要施展太初途径的力量，弗雷毫不犹豫地转动着三层水之屏障冲了过去。 没有价值的人，无法活下去。 在见证的前辈乔渊精彩绝伦的反击之后，他躁动的心已然平息，他要见证历史！ 奥斯特利茨被弗雷这么一打断之后，那隆起的地面出现了大幅缩水。 同一时间，乔渊加快脚步，配合弗雷的攻击，冲向会议厅西边的白银骑士。 在亲眼目睹了两个白银骑士被乔渊轻易的斩杀之后，西边的这个，自然的充满忌惮。 他甚至都不知，该像先前的同伴那样举剑，还是直接劈下去，刹那间的思考，让他选择了后者。 乔渊挥出锤子，狠狠的和白银骑士的大剑敲在一起，顿时火花四溅。 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剑气打飞，倒卷的过程中，他猛的步伐闪动，强行凭借幻想之力，冲到白银骑士面前，借着对方大剑落下的僵直期，展开果断的出手。 巴奈特那里隔得太远，不过他一点都不慌，只是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 顷刻间，在西边白银骑士脚下，在乔渊即将一巴掌拍死对方的刹那，从地上打开一处暗门，弹出一个光头青年，正好挡在乔渊的面前。 乔渊的眼皮着蓦然跳动了起来。 “不要，乔渊是我啊！”那弹起的青年，赫然是光头帕克。 面对乔渊的凌厉一掌，若是不躲开，必然要穿过他的心堂，才能拍到白银骑士的身上。 可他是被地下的喷射装置给弹了出来，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何况是这瞬息万变的刹那。 “真是太残忍了哈哈哈哈！” 在巴奈特狂妄的笑声中，乔渊的双眼，瞬间布满无数血丝，帕克的出现并不致命。 致命的是，对方的身上还有一枚焱舍利！ 他这一掌下去，完全是引爆火药桶。 他对巴奈特的恨，再次攀升，达到了极点，愤怒中的乔渊，五指握拳，燃起熊熊蓝色火焰，强行间，再次用了一下幻想之力。 咣当—— 一只蓝色的拳头贯彻了白银骑士的腹部，将后面的落地窗完全打爆，哗啦崩碎成漫天粉末！ 帕克痛苦的惨叫着，他的右臂被乔渊打断，掉落在了白银骑士脚下。 这不过五厘米的偏差，幻想之力的不断使用，让乔渊大口的开始喘气起来。 精力所剩不多了。 施展太初呼吸法么，乔渊犹豫了一下，没急着用，他打算再等等。 他拔出沾满鲜血和肠子的手臂，跪倒在地，额头上溢出细密的汗水。 直到现在，才杀掉三个白银骑士。 这一仗太漫长了。 作为靠精力作战的天堂途径升华者，他逐渐发现了天堂途径的另一个弊端。 一旦精力耗尽，将沦为废人！ 这或许是天堂途径异常强大的局限性。 巴奈特向着他这里走过来，像在欣赏着一幅华丽的博弈，赞不绝口道：“不愧是我的朋友，连自己排遣的手下，也不放过，残忍又冷酷，棒极了。” 乔渊一言不发，耳边全是帕克的惨叫。 “让一个小小的一阶升华来打探我的消息，乔渊先生，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见巴奈特提起帕克，乔渊沉吟着，看向那血流一地的帕克，抿嘴道：“我知道他一定会被抓住。” “哦？这话如何谈起。”巴奈特笑的很冷。 “因为，他是我，刻意放出的饵。” 乔渊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长长的呼吸一口，带着几丝遗憾道：“可惜的是，他似乎没有成功。” 崩碎的落地窗外，雨水和风声裹挟着乔渊落寞的眸子，旋即，又亮了两分道： “但没有成功，或许才是最大的成功！” 第110章 演绎小丑的最终章 “除你魔杖！” “禁锢时空！” “石化，快快石化！” 欢喜州一处荒废的烂尾楼上，莉莉娅蹦蹦跳跳的拿着魔杖，对着一个水桶似的胖子点着。 那胖子又矮又肥，像个丑陋的大冬瓜，他哎呦哎呀的叫着，似乎莉莉娅每次都把魔杖对准他的屁股。 莉莉娅碧蓝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还在摸屁股的胖冬瓜，有些古怪的拿起魔杖：“咦？怎么还不石化。” “姑奶奶，饶了我吧，我坚持一个巫师圣庭的条约，西圣庭的罪恶跟我真没有关系啊，我只是一个，喜欢黑魔法的先驱者，先驱者你明白么？” “我明明是旧日报社的记者啊，我真的是一个记者，副社长索林·佩恩大人可以作证！” 胖冬瓜说了一堆莉莉娅完全听不懂的话，什么旧日报社什么什么副社长，什么先驱者。 莉莉娅从小生长在巫师圣庭，也就最近，跟随猫头鹰洛菲克偷偷的离开了巫师圣庭。 莫说对于银月都十一区，只是对欢喜洲的了解，她都非常的有限。 这些天只听瑟西姐姐提起过烈阳教会和深海之眼，其他了解的不多。 胖冬瓜眼看七八岁的莉莉娅茫然无措的样子，他悄悄的移动着脚步，向着旁边刚刚被除去的魔杖靠近。 “老奥姆那个蠢猪，居然和我说，东圣庭的巫师都是一群软蛋，只知道蜷缩在巫师圣庭里？” 胖冬瓜喋喋不休，他真想现在把老奥姆那个蠢猪给扯过来让他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女孩，居然可以轻易的除她的魔杖！ 他可是堂堂先驱者巴里啊，他探索旧神的途径上也在研究黑魔法，他是旧日报社人尽皆知的巴里·阿曼德。 巴里·阿曼德越想越是恼火，刚刚就差点被石化，那可是石化咒啊，幸好，这个小女孩大概咒语没有念全，或是忘记了，让他极为幸运的捡了回一条命。 “不，你不许动！”莉莉娅鼓着小脸蛋，摆出凶巴巴的样子，举着魔杖不让胖冬瓜乱动。 她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胖冬瓜在故意忽悠自己，只是不喜欢胖冬瓜动来动去，又丑又怪。 莉莉娅的心思依旧在魔杖上面，她不明白自己念出石化咒之后为什么胖冬瓜还没有石化。 巴里·阿曼德顿时举起双手：“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你看后面，你朋友来了！” 莉莉娅狐疑的扭过头去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哈利和乔治两个拖油瓶，估计又在以上厕所的名义休息，真讨厌。 这里可是三十多层的烂尾楼，经过洪水的淹没，电梯都坏掉了。 他们三个人是爬上来的，最后又追着这个胖冬瓜，就不经意间分开了。 巴里·阿曼德眼看莉莉娅回头，心想小孩子还是好欺骗的，他瞬间一个狗吃屎扑向不远处地上的魔杖。 对于巫师来说，魔杖就是巫师的一切。 一旦失去了魔杖，纵有通天的本事也会像个麻瓜一样无力。 在重新拾起魔杖之后的胖冬瓜，面对回过神来的莉莉娅，顿时发出哈哈大笑。 莉莉娅非常的困惑，她不明白眼前这个丑陋的胖冬瓜，为什么这么猖狂的笑，真是讨厌。 “东圣庭有你这样的苗子，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可惜了，小鬼就是小鬼，嘿嘿嘿。” 巴里抬起魔杖，一指莉莉娅的脑袋。 莉莉娅呆了一下，生气道：“你怎么又有魔杖了，你有两个魔杖吗？” “哈哈哈哈哈哈，”巴里笑得合不拢嘴，他这才发现这莉莉雅幼稚的不行。 “笑什么笑，石化，快快石化！”莉莉娅深切的举起魔杖，对着胖冬瓜点了又点。 巴里·阿曼德笑得鼻涕冒泡，刚还想着夸夸对方两句，没想到这么的愚蠢，简直浪费时间。 他捏着魔杖，打算直接把眼前的小女孩给杀死，这么小都这么厉害，绝对不能留。 莉莉娅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临近，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又非常生气，眼眶泛红。 下一刻，巴里痛苦的摔倒在地，捂着心口，哇哇惨痛的大叫起来。 一头紫发的顾汐月出现在莉莉娅身边，她目中闪烁着金色的光，揉了揉莉莉亚的脑袋。 “啊，是瑟西姐姐！”莉莉娅欣喜万分的抱住顾汐月的大腿，小心脏激动的直蹦。 巴里·阿曼德捂着胸口，疼的脸色苍白，偏偏没有一丝鲜血流出，那是顾汐月施展的痛心疾首咒。 不会把一个人杀死，但会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早在莉莉娅和哈利乔治分开之后，她就在暗中跟随着，这是今日杀了很多黑巫师之后，给他们三个人布置的小任务。 让他们亲自上手试试。 效果显然差之千里，哈利和乔治两个胆小鬼，在烂尾楼里有人吓的不敢上去，太让她失望了。 巫师圣庭的大棚式教育，养出这些孩子只会读书写字，一旦实践，全都懵了。 好在，莉莉娅很棒，居然独自一个人，把这个胖冬瓜追到上面，差一点就成功。 天这么黑，小丫头竟也不怕。 缺点当然也有，通通石化的咒语没有记住，并未想到胖冬瓜的小心思，对外人不够警惕。 也不怪她，才八岁，太小了。 顾汐月揉着莉莉娅的脑袋：“莉莉娅很棒了，就是，记住，永远不要把后背给敌人，永远不要相信敌人的话。” “还有，石化咒叫速速石化，不叫快快石化哦。” 莉莉娅张着小嘴，愣了一会，才苦恼道：“哎呀，我忘记了，我就说他怎么不石化啦。” “瑟西姐姐我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听他花言巧语了，这胖冬瓜太坏了。” 这会儿哈利和乔治也从下面走上来，却不敢吱声，生怕瑟西姐姐回头责罚他们，把他们送回巫师圣庭。 地上的巴里还在惨叫，顾汐月走了过去，穿着高跟鞋的脚踩在巴里·阿曼德的脸上，冷冷开口：“你确实谈不上一个合格的黑巫师，作为一个先驱者，应该对死亡是无惧的，帮我办件事吧。” “啊？什么？”巴里痛苦的哀嚎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尤为艰难。 顾汐月抬起头，看向烂尾楼外的暴雨，舔舐着嘴角开口：“帮我查查旧日报社副社长，索林·佩恩的底。” “这…这…这不可能！”巴里·阿曼德惨叫中又发出尖叫，已然疼的嘴角冒出了白沫。 顾汐月从手中拿出一只黑色小瓶，裂开吧，你的嘴，把小瓶里的黑色液体倒了进去。 很快，巴里的心脏不再痛苦了。 巴里揉着心口，不断的喘粗气，刚刚那痛心疾首的滋味，差点要叫他心脏都给撕裂。 “不可以的，真的不可以的，你…呢根本不知道副社长是谁，他…他很厉害，而且很神秘！” 顾汐月弹了弹手中空空的黑色小瓶：“这是一杯痛心疾首散，从现在开始，每隔三天都会发作，如果没有解药，你撑不过五分钟。” “如果你敢告密，”顾汐月舔舐着红唇，似笑非笑道：“那就尽情的去告密吧，你看看那个假惺惺的老头，会不会为你这么一个二阶升华，得罪整个巫师圣庭。” “你…你你！”巴里·阿曼德，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抬起肥胖的手指着顾汐月，困惑道：“为…为什么？我旧日报社和你巫师圣庭，从未有过纠葛！” “因为，乔去过。” “我不能让我的男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顾汐月冷酷的撂下一番话，领着莉莉娅，哈里，乔治，三个孩子离开了烂尾楼。 “乔？乔是谁？” 巴里一脸懵，随后喊道：“喂，喂？你还没说，每隔三天我到哪找解药啊！” …… 是夜，零点，塞恩集团b栋顶层。 顶层东边的落地窗碎了一块，西面的落地窗也碎了一块，风，在会议厅里形成的对流。 所有人身上都凉飕飕的，乔渊历经了连番的战争之后浑身都是热汗，被狂风一吹，凉快不少。 “饵？呵，给我放饵？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而你，只是小白鼠。” 冷笑中的巴奈特·威廉又忽然捂住嘴：“哦，我在说什么，你可是我的朋友啊乔渊先生，你怎么可能是小白鼠呢？请原谅我刚刚的粗鲁。” 乔渊微微颔首：“我确实是一个小白鼠，不，我是一个小丑，那你呢，你算什么？” 他抬起手，一点一点的指到巴奈特·威廉的鼻子上：“你简直像一个笑话。” “你说什么？我是笑话？哈哈哈哈哈，很久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巴奈特·威廉怒急反笑，强行压下心底的不悦。 巴奈特再好的脾气，这一刻也有些绷不住，他的左手掌心出现一根剑柄，在他的右手捏着那仿佛不存在的剑刃上一划，鲜血落下。 在沾染鲜血之后，那仿佛不存在的剑，从无形当中凝聚出鲜红的剑刃，一把鲜血之剑！ 乔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自己不经意间，戳到了巴奈特的逆鳞。 可比起巴奈特的逆鳞，他心底的惊讶更为剧烈，他一直揣摩不透的迷雾，随着帕克的出现，终于印证了自己当初那不可思议的猜想。 现在，他可以施展太初呼吸法了！ “今天下午，我以帕克犯了死罪，作为胁迫，让他帮我调查你和你哥哥的关系。” “他区区一个小人物，就算有认识的人能搭上话，到头来，终归会被你逮住。” “这就是小人物的命运。” 乔渊深吸一口气，左手出现命运之锤，和手持鲜血长剑的巴奈特拉开了几步距离：“但帕克，是一个发光的小人物，起码对我来说，他的价值太大了。” “从红螺那会我就一直在思考，你和你哥哥的关系，你作为私生子的传闻，我百思不得其解。” “凭什么你哥哥作为长子，要把家族里的继承权让给你，让给一个私生子？” “传闻是假的么？可你和你哥哥长得真的不太一样啊，如果是假的，为什么都没有人敢提起。” “如果是真的，就算你哥哥是残疾人，他一样可以继承子爵的名号，无论如何不会让给一个私生子，这说出去，掉的不仅仅是他的脸，而是你们整个威廉家族的脸。” 乔渊一口一个私生子，让巴奈特的脸色阴冷无比，他的声音落在远处奥斯特里茨，贝克，以及弗雷的耳朵里，同样掀起滔天轰鸣。 没有人敢议论巴奈特私生子的身份，最多也就在私下小声的议论。 而今，他们就这么听着乔渊不断骂着巴奈特，像训斥着一位小丑。 “我有何不配？在我的治理下，威廉家族依旧欣欣向荣，强大无比，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这低贱的平民懂什么，只会猜忌，嫉妒，眼红！” “下等人的劣根性！” 巴奈特手持鲜血长剑，唾弃的看着乔渊，目中闪烁着高傲的光，仿佛在看着一只蝼蚁： “父亲给我取名巴奈特，寓意领袖，我生来就该成为威廉家族的王，我生来就是领袖的命！” “若我不配，便没有人配得上！” 随着施展太初呼吸法。会厅里的一部分元气被乔渊吸收，他的精力缓缓恢复到了平日里一半的水平。 在巴奈特的眼里，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你当然配了，你打小起就目中无人，高高在上，连你的哥哥都看不上眼。” “你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所以把你哥哥残忍的做成了傀儡！” “或许，那个外界传闻奄奄一息的老威廉子爵大人，也已经被你做成了傀儡，被你操纵着！” “你是天之骄子，你一人就是军团，所有的人不是你的棋子，就是你的傀儡，哪怕是可怜的帕克。” “巴奈特先生，乔某说的对么？” 乔渊的声音再次轰动了整个会议室，贝克和弗雷都齐齐看来，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 那仅存的一位白银骑士也大惊失色。 奥斯特里茨·威廉脸上俨然出现了一丝僵硬，整个会议室的太初途径也陷入了枯寂当中。 巴奈特·威廉拿着鲜血长剑的手猛的抽搐起来，他的嘴唇，眼角，都疯狂的一抽一抽！ “你…你在说什么！不！你如何得知！！” 巴奈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大变，像狰狞的魔鬼。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派帕克查你，是饵。” “我根本不在乎他能查到什么，他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查到堂堂贵族之间的兄弟信息？” “但他，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他只会喊我乔哥，而不是乔渊！” 乔渊的脸上，露出让巴奈特抓狂的笑。 第111章 毁灭装置 十一区中心，月亮花园治安署。 洪水把治安署一楼几乎淹掉，门口停了不少治安车，有些被完全泡发，已经无法启动。 剩余的几辆，都是刚刚救援回来的治安员，大部分人的脸色都愁云惨淡，还有一些，几乎累到晕死过去，为了及时救援，很多治安员连晚饭都顾不上。 他们现在就站在一米高的水里，就着简单的咸菜或是辣椒酱，搭配着馒头吃。 这些人中有进入治安署不久的片警，有刚刚实习的治安实习员，也有警督，警司。 这一刻他们再不分什么身份，都以吃饱为主，继续或等待接下来的救援任务。 人群里，那位头发苍白的干瘦警督，平日里德高望重，被治安员尊称的王督王德才，一样吃着馒头。 王德才浑身湿透，脸上还有一道擦伤，创口贴都没来得及去弄，他左手拿着馒头吞咽，右手捏着手机，盯着小小的银幕叹息着。 这个手机防水防尘，是他的女儿王清素在他先前五十大寿生日宴上，送他的礼物。 女儿也有十六岁了，他的通话记录里一半是拨给女儿王清素的电话，都是拨通的白色。 另一边全是红色，全是没有拨通的红色，全是乔渊的名字。 女儿和老婆，住的地势较高，洪水来的时候，他们运气好，来得及迁移。 对于家人，王德才比较安心的。 可对于乔渊，对于这个过命交情的兄弟的儿子，他忐忑又彷徨。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补全对乔渊的亏欠，对方的父母，因为他当年开会，代替他执行那个异常艰难的任务，最后因公殉职。 但实际上，那个任务，在当年掀起巨大的轰动，不过这种轰动，只局限在少数人的嘴里。 那不是一桩简单的，治安员调察烈阳信徒的事情，毕竟，超凡事件是不受治安署管辖的。 但那件事，疑点很多，蹊跷很多，其中涉及十一区秩序局，以及余烬的裁决部，他这个警督在当年也是一知半解，后续多年里虽然接触了一些，依旧很模糊，模糊到他自己也分不清，当年的真相…… 究竟是什么。 或许此事的根源，只有进入余烬的乔渊自己，才有希望，真正的获悉。 只是，从大洪水开始的那一天，他就联系不上乔渊了，虽然他已经获悉乔渊进入余烬的事宜。 然而这场战争太突兀了，加上洪水，他亲眼所见，就发现不少余烬成员死去。 这本质上就是一场升华者局部战争打响，虽然没有上升到神明降临，没有真正的全面开战，对于小小的十一区来说，依旧遭到了打击。 十二年来，他每时每刻不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开那个会，为什么一定要遵循规则！ 若他当年没有让乔渊的父母去代替自己执行任务，就算他死了，他的女儿还有一个母亲。 虽然单亲家庭也不好过，但如何也胜过父母双亡的惨状，他从来不怕死，现今，却担忧乔渊的生死。 “这孩子，唉，”王德才叹气中想再打个。 他今天很忙，四阶旧魔蛟母的出现，他们整个治安署几乎倾巢出动，一方面要去救援，一方面还要防范那些趁乱犯罪的小兔崽子。 他的电话都是昨天前天打的。 今天忙完了救援，忙完了家人才忽然想起来，忘了给乔院再打电话。 他的手颤颤巍巍，想按下去，又有些惭愧，今天自己居然忘了，自己怎么能忘。 王德才的握着手机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他甚至产生了恐惧，本身乔渊就不待见他，就非常嫌弃他，讨厌他。 多年来，他是凭借着无微不至的照顾，凭借着厚脸皮对乔渊的“死缠烂打”，才换回那一丝，和乔渊可以通话的机会。 为什么会这样，当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大祸临头前，就忽略了么。 不，王德才微微摇头，他必然不是如此，只是，只是，只是他害怕！ 比起乔渊还活着，他更怕乔渊死去。 哪怕对方是余烬成员，在战场中死去，也不会立刻被通报，不会立刻传开。 他渐渐明白，为什么自己今天没有打电话了。 他怕乔渊死！ 他怕乔渊已经死了。 他无法承受这种噩耗，当年对方父母代替自己因公殉职，十二年来的懊悔，就一直无法摆脱。 如若，再传来乔渊的噩耗。。 王德才苦涩的叹了口气，他的手，重新按在手机荧幕上。 作为一个老治安员，他深刻的明白，对抗恐惧的唯一方式，就是直面恐惧！ 现在零点以过，3月26号，这个战争开幕日过去了，现在是3月27号的零点十七分。 他颤抖又无比坚毅的拨通了电话。 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很久。 他没有中断，他一直等待着，哪怕是又接到了最新任务，他也挥手推迟。 人一生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大事，有小事，有柴米油盐，有养育子女，也有抓捕罪犯，救援百姓…… 但有些事，必须得做！必须要去做！ …… 塞恩集团b栋顶层，面对巴奈特·威廉狰狞疯狂的面孔，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下，乔渊听着手机铃声，警惕，又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这个过程很慢，很慢。 他非常的清楚，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巴奈特，已然陷入暴走的状态，随时会不要命的出手。 这个天大的秘密，对方身上最终的底牌，最为强大的手段，他必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掏出手机后。乔渊的目光没有去看，而是一点一点把手机移到他看向巴奈特视野里的区域。 【王德才来电。】 乔渊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个节骨眼，对方是很闲么，给他打电话。 据他所知，即使不发生战争，只是洪水，治安署都会很忙，要救百姓。 是害怕自己死了么。 乔渊的鼻翼里哼了一声。 不过，他今天早上从德古拉玛姬的庄园里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电话里，有很多王德才的未接来电。 罢了，接一下吧。 虽然他很讨厌王德才，但不得不说，这一刻他的心情非常的好，非常的痛快。 在戳破了巴奈特·威廉的假面后，看着对方那恼羞成怒，心底的秘密公之于众，无法接受的模样。 今夜的小丑之行，也算苦尽甘来了。 他接通了电话，并直接开口：“我没死，我很好，我在忙，如果没事，挂了。” 电话那头的王德才愣了许久，才夹着一丝激动道：“好好，小渊啊，你没事就好。” “我…我没什么事，就是打了很多电话看你没接，有点担心，有点……” 王德才话没说完，就发现电话那头，乔渊给挂掉了，不过他一点都不生气。 这十二年来，几乎每次打电话，最后乔渊都会挂掉，他已经习惯了。 如果哪一天乔渊没有直接挂掉他的电话，那反而他会觉得，乔渊今天不正常。 同一时间，在会议室里。 巴奈特·威廉的愤怒更为强烈，这个眼前低贱的平民，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在那里闲情逸致的打电话，自己算什么，小丑么！！ 小的时候，因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父亲大人就不怎么待见自己，只有在公开场合，才会做做样子。 哥哥奥斯特里茨·威廉倒是比较关心他，他曾经天真的以为哥哥会成为他很好的朋友。 但后来巴奈特发现，哥哥只是把他当一个小跟班，当可爱的小弟弟，一个不具备任何威胁的弟弟。 毕竟，他只是一个私生子！ 在贵族阶级里，私生子只具备名，除了名之外，封地，财富，权力，什么都没有。 私生子甚至见不得光。 他逐渐开始痛恨自己的身份，痛恨那在七星娱乐集团化妆间里生下自己的母亲。 那个当红花旦的母亲！ 他继承了威廉之名，他已然成了贵族，凭什么还要跟狗一样活着。 他不服！ 若继续下去，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吃的好些，睡的好些，是贵族脚下的高级随从罢了。 家族里所有人，表面上对他恭维，可眼底都充满着鄙夷，他们不敢对父亲议论，气都撒在他的身上。 他经常看到家族里的下人，在私底下议论，父亲大人搞了一个当红女明星，居然偷偷生下来了，还把这个私生子带回家族之类。 那样言语当中，全是唾弃。 他逐渐明白，贵族的延续，就是血脉的延续。 贵族的高贵身份，一样源自血脉。 那时候的巴奈特陷入彻底的绝望，如果只是出身不好，他起码可以在威廉家族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吃穿用度，都远远超过百姓阶层，比起富人还要享受。 然而，自己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甚至他觉得哥哥奥奥斯特里茨·威廉也在嘲笑自己，只是对方顾及身份，不显露出来。 这哪里是家。 这分明就是马戏团，自己分明就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似乎察觉到巴奈特的情绪不好，在他说出想要养一条龙的时候，父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甚至为他杀死了一条黑龙。 他给白龙取名玛格丽特，寓意珍珠。 正是因为在家里不受待见，玛格丽特成为他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巴奈特以为自己的成长，可以在玛格丽特的伴随下，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度过。 直到玛格丽特的离开，直到和玛格丽特分手告别，他忽然意识到，再好的朋友也会分散，如何让朋友不离开自己呢。 他开始寻找永远把朋友死死绑在身边的方式，将贵族之子，这个身份名不符实，很多时候还是有用的。 他通过贵族之子的身份，翻阅了很多正常情况下无法接触到的隐秘，甚至是禁忌。 父亲似乎知道权力和财富都不能给他，所以对于他的这些行为，都从不过问。 在玛格丽特离开的第二年后，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花费了长达二年的时间，终于查到了一种非常邪恶古老的黑魔法。 邪恶到只是说出名字都会被处以死罪。 那是一种名叫【塑魂】的黑魔法，极为古老，是很久以前，部落里用来发动战争的歹毒之术。 以数以百计的特殊材料，调制成一黑一白两种魔药，自己喝下黑色的魔药，给别人喝下白色的魔药。 黑色代表幕后，白色代表替身。 他第一次去看的时候也被吓得半死，之后的数日里，他按捺不住心底的恶魔，又去看了。 在那之后，收集材料就花费了整整半年的时间，这种极为疯狂的实验，他不想让父亲知道。 按照塑魂的记载，塑造的过程非常漫长，每一天都要喝下不同的魔药。 那会儿他和哥哥走得很近，他每天像个小跟班一样，把白色的魔药倒进牛奶当中，每天清晨都看着哥哥喝下去。 哥哥似乎很享受他的侍奉，从没有怀疑过，谁会怀疑一个私生子的弟弟，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孩，居然在谋划着这么歹毒的计划。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逐渐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要喝下来黑色的魔药了。 黑色魔药和白色魔药是一种主次的关系。 在他喝下黑色魔药后，渐渐的可以在脑海里出现哥哥的所思所想！ 哥哥一举一动，他甚至不用见面，都可以完全获悉，对方今天喝了什么红酒，红酒是什么味道的，哪怕是和女友接吻的滋味，他都能感受到！ 而这，只是塑魂的开端。 随着半个月后，一个月后，巴奈特·威廉逐渐发现，脑海里哥哥的思维和意志越来越多。 这并非是一种哥哥意志的入侵，而是哥哥意志的融合，融合成他自己意志的一部分！ 同一时间，对于奥斯特里茨·威廉，也逐渐发现了一些异样，但这些异样很快就变成。 我是谁？ 谁叫奥斯特里茨·威廉？ 我在哪里？ 我要干什么？ 奥斯特里茨的意志，已经被弟弟巴奈特的意志所吞噬，他逐渐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逐渐开始按照脑海里那最高意志开始行事。 最高意志，便是巴奈特的意志。 然而塑魂并未到此结束。 塑魂不同于普通的傀儡术，它并不是在奴役一个人的意志或是灵魂，它是在重新塑造！ 奥斯特里茨·威廉的适应期，亦是塑造期。 起先，他觉得脑袋里有了其它的意志，他是要感到头疼，感到思维不集中。 渐渐的，他发现只是自己生病了，只是发了一个高烧，脑袋里乱糟糟的。 在病愈之后，无论奥斯特里茨在做什么，都会觉得这是自己的想法，这是自己绝对的意志。 这漫长的时间花费了长达一年，长达三百六十多天的持续性的喝下白色的魔药。 到了这个时候，塑魂算是完成了差不多了。 塑魂的目标，是让一个人的意志和灵魂，被自己完全操纵，但对方无从察觉，从意志底层，就认为，这完完全全是自己的思维！ 哪怕他某一天，被弟弟巴奈特要求自刎，他也会觉得是自己想自杀，而不是别人让他死。 这是非常非常可怕的黑魔法，彻头彻尾的禁忌之术，放在任何时代，任何文明里，都不可饶恕。 巴奈特终于有一个像样的“朋友”了。 他原本还忐忑这个黑魔法非常的歹毒，但当他发现哥哥奥斯特里茨依旧保持着自己独立的意志后，夹住你的日常，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忽然觉得，这塑魂术实在太棒了！ 唯一的缺陷在于，当他操纵哥哥的时候，需要精力分散。 往往在操纵哥哥的时候，把自己手上的酒杯给摔碎了，或是在顾及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让哥哥干出一些让人摸不着脑袋的行为。 他开始训练自己的精力，训练自己的专注力，就像左右手互搏，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好在他渐渐的适应了，在一些关键的事宜上，他会准备好，当操纵哥哥的时候，自己手上没有事。 把时间错开，把事件错开，还是可以游刃有余的。 十三岁的巴奈特，继续收集的材料熬制成黑白魔药，自己喝着，也不停给哥哥喝着。 按照塑魂术的介绍，在成功之后不用再每天都喝，但也要维持每周一杯的频率。 他第一时间就要求哥哥请自己吃饭，不是去餐厅吃饭，他要让哥哥亲自给自己烧菜煮饭！ 那高高在上的哥哥，一下子变成了贴心仆人。 他感觉自己太幸福了。 没有朋友他就创造朋友，幸福不够他就创造幸福，很快，在哥哥成年后，准备接替子爵名号的传承时，巴奈特展现了细腻的计划。 他先是让哥哥出车祸，失去了双腿，让这场传承仪式推迟。 在这个时间里，他迅速的调这个新的白色魔药， 成为新一任子爵，最大的阻碍不是哥哥，而是他的父亲。 他要父亲也变成他最好的“朋友”！ 在哥哥奥斯特里茨住院的期间，他成功的让父亲大人每天早上，也喝上自己亲手煮的热牛奶。 一年之后，奥斯特里茨当众宣布，自己作为残疾人，无法再带领威廉家族延续辉煌。 在老威廉子爵大人的颁布下，把子爵的身份传给了他的私生子，巴奈特·威廉。 那一年，巴奈特才14岁。 为了减少闲言碎语，他又让父亲大人添加了一条，在自己成年之前，依旧有父亲大人把持大权。 四年的缓和期，堵上了很多人的嘴。 实际上，从他十四岁开始，就已经通过父亲，通过哥哥，主持着整个威廉家族！ 他是威廉家族当之无愧的王。 通过父亲和哥哥，身在幕后的巴奈特·威廉，可以了解所有的事情，决定所有的事情。 整整六年来，没有人发现这个真相，也不可能发现，只要他自己不说，永远都不可能有人发现。 直到乔渊的出现。 一切都打破了，他不明白，他想不通，为何一个被自己时时刻刻观察的小白鼠，居然洞悉了所有！ 是帕克，是那个饵！ 他今天给帕克喝了一杯浓缩型的白色魔药，以自己的庞大意志，强行去改观对方的脑子。 这种行为往往会导致，傀儡脑死亡。 但他时间不多，也没有想的太多，不料，乔渊和乔哥的一字之差。 毁了所有！ 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 不，我巴奈特·威廉还没有输！ “好一个乔渊先生，你放心，在我打败你之后，我会好好的研究你的脑子！” “来吧！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巴奈特·威廉的昂起高傲的头颅，金黄色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他手持鲜血长剑，气息疯狂的提升。 啪嗒一声，奥斯特里茨·威廉坐在轮椅上的身躯蓦然像失去了意志，脑袋一耸，昏死过去。 不可置信的画面，令贝克和弗雷都仿佛见鬼似的，从灵魂深处，冒起丝丝冰冷的凉气。 在回收了奥斯特里茨的意志和精力后，巴奈特变得精神饱满，气息大变，甚至是金色的头发都变长了，飘散在呼啸的风中。 帕克的一丝意志，也被他残忍的收回，在失去了自己的控制之后，帕克顿时捂住脑袋，惨叫了一声之后也昏了过去。 乔渊的目色收敛，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他的感觉里，巴奈特的气息似乎在冲向三阶升华，或是在无限接近三阶升华！ 似乎对方和三阶升华的差距只剩下一杯魔药！ “允许你启动毁灭装置，宰了他！”巴奈特残忍地冲着那最后一位白银骑士开口，目标自然是弗雷。 弗雷面色剧变：“毁…毁灭装置，该死的！” 作为深海之眼的二阶升华，毁灭装置他还是听说过的，那是无死角的轰炸，提供不计成本的无限弹药，全都带有致命跟踪性。 甚至会启动智脑对他的行为分析，通过量子计算，瞬间计算出亿兆可能。 算出他下一刻会向左跑，还是向右跑，是扭头，还是转身，是左手挥舞链子，还是右手挥舞。 那是比起十个白银骑士还要可怕的杀机！ 听说，从没有人可以在塞恩集团的毁灭装置里活下来！弗雷苦涩中，看了一眼乔渊这里。 他知道没有人可以帮自己，乔渊也不能，乔渊那里的危机比他这里更为恐怖。 他自从答应乔渊杀贵族开始，就知道这可能是一条必死之路，九死一生的结局。 弗雷不怕死，整个十一区的深海势力都快覆灭光了，他死又何妨！ 可他遗憾，遗憾可能无法见证历史了！ 弗雷长啸一声，浑身的黑色鳞片微微抖动，在一阵剧烈轰炸的爆鸣中，瞬间冲出顶层的玻璃。 乔渊没有去看，一个深海邪教徒的死活，不值得让他此刻分神。 他手握命运之锤，在漫天的炮火当中，冲巴奈特开口：“杀了你，我还有很多事情去做。” 雨夜，雷鸣，最后的血战拉开序幕。 第112章 大动荡下的小厮杀 3月27号，零点二十九，雨。 暴雨越下越大，十一区洪水泛滥，在欢喜州，距离塞恩集团往东十里，有一片荷塘。 荷塘不大，占地约莫两亩。 荷塘四周修建着颇具古色，满塘的荷叶，却得不到路人的欣赏，像个私家园林盖着一圈高高围墙。 在洪水的蔓延下，荷塘早早淹没了园林。 无人在意，在意的人也是幸灾乐祸。 这荷塘园林平日里戒备生严，只是稍微多看几眼，也会被门卫瞪回去。 早就让很多欢喜州的街头小子不爽了。 也有人说，这里是深海之眼的一处分部，可还是不足以打消众人的非议。 分部什么的，欢喜洲到处都是。 哪有这么神神秘秘，就像里面藏着宝贝似的，生怕被人偷了。 若是一个富人之家，用来防盗防贼，很是合理。 可叫那人说法，这里是堂堂深海之眼的分部，这未免就有些荒唐了。 那烈阳教会的大教堂一座一座矗立在显眼处，到了深海之眼，很多分部极为偏僻不说，如这里，还像一朵白莲花似的。 此地的神秘，便是一些升华者也不了解。 而且，这里很少有深海信徒出现，其他地方的深海信徒对这里也充满敬畏，闭口不谈。 久而久之，这荷塘园林就成了乐子。 很多人说这是深海之眼见不得光的地方，还有人让余烬成员来查查，最后都不了了之。 此刻，在荷塘门口，洪水已经超过了一米，接近一米五的高度，很多小孩若是落水都会被淹死，可门卫那，依旧站着一位铁骨铮铮的虾头。 脑袋是一只红色的大龙虾，两根长长的须子，像威武的雉尾落在脑袋后面。 虾头手持长戟，如门神一样守着。 这一天，他目睹了无数深海信徒的死亡，一座又一座深海分部塌陷，覆灭。 十一区的深海势力走到了尽头。 他昨晚甚至亲眼见着，那余烬的几位强大的特别组员，跳进的荷塘里。 他没有去阻挡，他挡不住。 他同样没有屈服，他就这么静静的守着荷塘，直到世界尽头。 伟大的利维坦主教带他来到现实，和他们说，这里是新鲜的世界，这里，将会是他们海族的新天地！ 海神大人，将会在这里，打造新的海洋，新的海神国度，一切都充满希望。 他们背井离乡，逃离坍塌的深渊世界。 他们有错么！ 他们只想占据一片土地，休养生息，他们也要生孩子，他们也要吃饭，也要活着。 一切都没了，他的眼帘被尸体和鲜血弥漫，二阶，三阶，四阶，一个个强大的海族同胞死去。 余烬太强大了，他还是第一次认识道。 可他不服啊！ 来到十一区整整九年，他没有杀过一个人。 他们海族不像烈阳信徒那么招摇过市，把大教堂建满了十一区，唯恐别人不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那些趾高气扬的烈阳教会不清除，要清除我们本本分分的海族！老天爷不长眼！” “我！不！服！” 手持长戟的深海大龙虾，忽然极为愤怒的咆哮起来，声嘶力竭的咆哮。 就像这看不见尽头的夜，下不完尽头的雨，让人绝望。 咔嚓，他的脑袋忽然出现几道裂缝，随后是身体握着长戟的手，和长戟本身。 刹那间，他整个人，随着崩溃的荷塘，坍塌的大地，高涨数十丈的水花激流，瞬间粉碎。 一只巨大的，撑破荷塘的冰蓝色头颅，仿佛螳螂脑袋一般的巨物，将大地撕裂出巨大口子，震荡数十里外的恐怖音浪，从深不见底的荷塘下猛的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还有几道人影随着这股巨大的足以引起地震的冲击力，一同掀飞了出来。 “哇！好大的海皇级利维坦！原来刚刚那个王级利维坦自爆，是障眼法呀，真可爱呐。” 天空中，一位披着斗篷，头发粉红的萝莉，骑在一具全身义体化的男人的身上 正是颜宝宝和厄尔斯。 厄尔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说话的笑。 另一边，是那位先前和厄尔斯联手杀死四阶旧魔蛟母的英俊男人，那个在雨中点烟，让雨停下的男人，如果不算那双死鱼眼的话。 他的嘴里又叼上一根烟，在水和风肆虐的高空中，用打火机悠然的点着。 除了在空中点烟的男人外，还有一位落在那海皇级利维坦脑袋上，骂骂咧咧的绿头发青年。 “喂，这什么玩意啊，跟胶水似的，太黏了，啊呀，我要死了，谁来救救我啊！” 一共四位余烬特别组员！ 全都是四阶升华，每一个放在外面，都让无数邪教头闻风丧胆的噩梦。 十一区余烬总部八个特别组员，一下子出动四位，似这里的威胁，远远超过旧魔蛟母。 颜宝宝冲绿毛那里笑了起来：“可能大家伙喜欢你，不行你就勉为其难，凑合凑合和他过吧，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啊，太恶心了，颜宝宝你好重口味，我可是正太好吧，”绿毛捂着嘴，呕吐两声。 “你们两个别鬼叫了，影响我点烟拜托？”死鱼眼男人一巴掌拍在脸上，有些生无可恋。 绿毛顿时仰头嘲讽道：“喂，你这个天天赤着上身的变态，点什么烟啊，点裤裆吧。” 颜宝宝笑得合不拢嘴，在他们嘻嘻哈哈的过程中，那冰蓝色的海皇级利维坦在冲出之后，躯壳长达百丈，通体呈现半透明的冰蓝，可以看到他皮肤表面的骨骼和静脉，甚至是那跳动着的红色心脏。 海皇级利维坦愤怒的嘶吼着，在它身子后面，生满十几条具备章鱼触手一样的尾巴。 每一条触手都长达数十丈，每一个吸盘，都比磨盘还大，此刻脱困后，遨游在雨幕当中。 仿佛龙归大海！ 恐怖的怪物，哪怕隔得极远也让人心惊肉跳。 那冰蓝如玉的躯壳，以及雷鸣般的怒吼，一瞬震碎方圆十里的窗户。 骇人的气浪回荡，震的乔渊这里，和巴奈特不由自主的惊恐看去。 整个三百层的赛恩集团大厦，似乎都晃了一下。 顶层的会议厅玻璃，在被乔渊打碎了几面，失去了结构性固定后，全都布满密密麻麻的白色裂痕，随后在海皇级利维坦第二声咆哮下，砰砰炸的粉碎。 巴奈特舔了舔嘴角：“五阶半神级的深海大主教，深海之眼在十一区最后的尊严，竟如此狼狈，可惜了，如果我能操纵他的话。” 乔渊目光炯炯，对于巴奈特的话，他心跳略有加快，除了余烬四组组长老虎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证诸神势力里的半神！ 难怪颜宝宝那里陷入僵局。 看那怪物的飞行轨迹，似冲着他们这里来。 乔渊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在怪物刺耳的怒吼中，在风云变幻大动荡中，看向巴奈特。 巴奈特也收回了目光。 在这场结局未定，整个十一区都为之牵动的剧烈动荡中，他们俩的最终血战，似乎…… 也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小厮杀。 轰的一声，乔渊手持命运之锤，和巴奈特的鲜血长剑狠狠的敲在一起，发出震裂地板的巨响。 在背后，那巨大的海皇级利维坦的不断的向着这里冲来，仿佛命运交汇，塞恩集团顶部的闪光之处，被更大的动荡覆盖。 乔渊再没有回头去看。 巴奈特更是长啸一声，鲜血长剑飞出，一丝丝鲜血从他的掌心弥漫飞出，漂浮在空中。 每一缕鲜血，都凝聚成了新的鲜血长剑，不同的是，这些新鲜的鲜血剑，是虚幻的。 数十把，数百把，越来越多。 鲜血剑每次杀向乔渊的时候，都凌厉无比，可一旦乔渊选择抵挡，剑就会重新化成血，如血雾一般飘散在空中，在拉开距离后再重新凝聚成剑。 倘若被乔渊吸收这些鲜血，会立刻被巴奈特·威廉残忍的斩断联系，化为一滩废血！ 眨眼间，乔渊就被困在密密麻麻的鲜血剑阵里，他攻则剑柔，他退则剑刚，他守则剑散，他吸则剑废，一时竟陷入无处下手的境地。 尤其在这无数虚幻的鲜血剑中，还有一把锐利锋芒的真·鲜血长剑，像暗中蛰伏的毒蛇，冷不叮就给他来一口。 剑阵外的巴雷特，像一位室外高人，背负双手，高傲而轻蔑的发出戏谑道：“别挣扎了乔渊先生，你的所有技艺，所有手段，我都了如指掌。” “你的锤子可以蓄力，可以远远超出你自身的实力，让你可以轻易的越阶杀人。可惜，太慢。” “你的天堂之术非常霸道，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去阻挡，可惜，太短。” “你今天刚刚获得的蓝火自燃术，也很棒，就是持续时间太少了。” “当然了，还有你那相信即存在，通过幻想获得实力的天堂途径，可惜，精力消耗飞快。” “哦，差点忘了，还有你那个，可以通过吸收，再重新转化成两倍之力的觉醒。” “还是可惜，精力消耗的更大。” 巴奈特谈笑之中，似乎觉得自己找回了身份，自己依旧是那个举止风轻云淡的贵族。 霎时，乔渊听得烦躁，猛地出现在巴奈特的眼前，掌心爆发出丝丝蓝色火焰，便狠狠拍去。 那掌心就要再拍到巴奈特脸上的一刻，他又身子一滚，果断躲开。 一柄鲜血长剑沿着他的腰部划了过去，轻易划破，溅出丝丝鲜血。 正是那蛰伏的毒蛇。 乔渊捂住左腰的伤口，指甲里鲜血控制不住的流淌，他吃痛的闷哼一声，脸上阴云密布。 刚刚那一剑他可以用幻想之力继续躲开，但他没有用，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躲了这一剑，后面还有千千万万的鲜血剑。 如此下去会很快把他的精力再次耗空，而这一次精力不会再有回复，他甚至会昏厥过去。 就像他现在的伤口，已然无法愈合。 这便是太初呼吸法的代价！ 精力耗空和伤势无法愈合选择，他只能艰难的选择后者。 “瞧瞧，你的每一个手段我都有针对之法，我便是站在这里不动，你也伤不了我。” “你非常的优秀，乔渊先生，可你终归是一个低贱的平民，成为我的傀儡，是你唯一的归宿！” 巴奈特的话语非常平淡，平淡的像一位坐在王座上的君王，轻描淡写的决定乔渊的命运。 这只有常年养尊处优的贵族，高高在上的贵族，无法无天的贵族，才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越是如此，乔渊的怒就越为强烈，他最看不爽的就是巴奈特·威廉这副嘴脸。 上位者的嘴脸！ 他继续动用幻想之力冲出剑阵，冲向巴奈特的脸，蓝火，天堂五指，或是锤子。 所有的手段他都用上。 每一次都铩羽而归，每一次身上都会多上一道伤口，伤口不深，可血流不停。 很快，乔渊浑身是血。 “你疯了么？你这是宁愿死都不想成为我的傀儡？不，我花费了那么多心血，为了清理你的同伙，启动了每秒价值一千万的毁灭装置！” “为了观察你，我以那白色六边形芯片为基础，打造了一个可以监控你的智脑室，虽然最初是为玛格丽特打造的。” “他可以借助芯片的感应，收集你的身体变化，你每一次出手，你每一次收获，都会记录。” “这可我独一无二的杰作啊！花了我数十亿资金，花了我整整三年的光阴！” “还有我的骑士，我的血！我从红螺圣婴那里守了长达十二小时，才守到那一个泡泡。” “甚至，我牺牲了没有的哥哥，只为换回你，换一个更有价值的傀儡！”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明白我的心！” 巴奈特看着那脸上都布满鲜血的乔渊，痛心疾首，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战利品，竟被这么糟蹋。 他蓦然抬起手往下一按，所有的鲜血剑齐齐一震，都疯狂的杀向乔渊。 他要迅速的把乔渊的精力全部耗光。 他不能再等了，他需要的是鲜活的乔渊，而不是一具尸体。 塞恩集团外，那五阶半神级的海皇利维坦，距离他们已然不足三公里，夜空下颜宝宝的粉红色头发已然较为清晰。 乔渊还是没有回头。 他目光森然的盯着巴奈特，依旧不要命的冲出，依旧轮起带着蓝火的巴掌，扇向巴奈特的脸。 “混蛋！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你这个低贱肮脏的平民，简直连我家养的狗都不如！” 巴奈特咒骂中，手持真·鲜血长剑，剑尖猛的一刺，直接贯彻了乔渊的手掌，鲜血喷溅。 却见乔渊疯了似的，在掌心被贯穿之后，仍旧抵着剑刃狠狠的推去。 他甚至听到骨头磨裂的声音！ 他看到乔渊那仿佛恶魔的眼睛，那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狰狞面孔，让人头皮发麻。 乔渊疼的浑身颤抖，仿佛左手很快就要废掉，可依旧推去，夹着他对巴奈特无以加复的恨！ 甚至，他那张被朱蒂易容的脸，也出现了阵阵刺痛，不知是血流过多，还是时间到了。 他的每一寸血肉，都承受着千刀万剐的痛，痛不欲生！ 一点一点又一点的推动，血水噗噗的喷溅。 最终他的掌心，在震碎了巴奈特的鲜血长剑后下，一巴掌狠狠的落在对方的肩膀上。 那掌心已然没有了蓝火，也并未施展什么天堂五指，只剩下鲜血。 如泉眼瀑布喷溅的鲜血！ “我可以失误无数次，而你，只能失误一次！” “出来吧！我的，呕吐魔！！” 乔渊冷冽的咬着血水弥漫的牙，五指死死扣住巴奈特的肩膀，掌心撕裂的伤口上，出现了一个邪恶至极的血红色印记。 那个最初来自烈焰术士，维克多·蒂奇的耳钉上，蕴含的古老黑魔法。 那个自从在余烬总部领悟后，因太过歹毒，太过邪恶，太过丧心病狂而一直没有施展的…… 呕吐魔…咒！ 第113章 命运之海 冰冷的雨夜，因猩红的鲜血，逐渐变得狰狞。 半透明冰蓝色的，五阶半神级海皇利维坦，似乎到了寿命的尽头，或是先前受了重伤。 在四个霸道四阶升华者的围剿下，显得颇为狼狈，实力也远远不如全盛时期。 “它在往塞恩集团跑！那里有什么？”绿头发青年掌心一捏，地面上便迸发出数以百计的树干，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疯狂缠住海皇利维坦的触手，甚至是身躯。 但他的能力，并不是用树干困住敌人。 只见那海皇利维坦的一根被树干缠住的巨大触手，竟然出现了腐烂。 似因为树干的快速腐烂，像是脱离了树根之后，难以存活，并让束缚触手的表皮，感染似的，也跟着开始腐烂。 到底是五阶半神级的怪物，表皮腐烂的范围很有限，并没有达到多么致命的伤害。 绿头发青年却不急，他不断的挥出大量树干缠绕，一点一点的磨，很快腐烂掉利维坦的一根触手。 绿头发站在一根飞出百丈高的木桩上，那不停点烟的男人也落在一处绿头发挥出的木头上，使得他们可以在空中追击海皇利维坦。 点烟的男人烦躁的甩了甩打火机，撇了一眼前方的海皇级利维坦，对绿头发道：“你不知道？这位海族的大主教，自两百年前镇守十一区深海势力时，就受了重伤。” “应该说，对方在深渊世界就受了重伤，在十一区最大的深海大本营里，常年沉睡，不然，那大本营外建的荷塘和园林，哪里会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连被路人多加打量，都会警惕。” 绿头发的青年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就说我们去的时候，那荷塘门口居然还站着一只大龙虾，他们深海势力都死光了，他还在那里守着，真忠心啊。” “现在这位深海大主教，只具备半神的皮囊，也不再具备半神的实力了，他快死了！” 另一边，颜宝宝骑在厄尔斯的背后，以厄尔斯双肩为支撑，架着白色大狙，不断打出威力巨大的子弹。 在他们四人之后，还有一只巨大的土黄色葫芦，约莫一辆轿车大小，葫芦两边各有四五个绿皮哥布林，挥汗如雨的踩着脚蹬，通过风力发电，使得葫芦飞在天上。 哥布林们的都累的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 在巨大葫芦上，盘坐着一位犯困的长发青年，唇红齿白，穿着儒雅的青色水墨长衫，领口敞开，露出结实又具备美感的肌肉。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副黄铜棋盘，上面黑白错落，俨然是一副陷入僵持的围棋。 犯困的长发青年左手执白字，右手执黑子，自己和自己下，白子落下，便有一道白色雷霆劈在利维坦的身上，黑子落下，则黑风呼啸，像销铁如泥的宝刀剐去。 风与雷，是犯困青年的手段。 青年的身上没有余烬斗篷，气息，依旧具备四阶升华的实力。 青年似乎和颜宝宝他们不是一路，却也在一直杀着海皇利维坦，只是那犯困的模样。 仿佛，在梦中杀人。 “那是…那是塞恩集团大厦…”颜宝宝目光一凝，发现逃遁的利维坦，距离塞恩双子大厦的距离，缩短到了两公里。 颜宝宝通过高倍望远镜扫了一下，顿时失声道：“乔渊？是乔渊！哦糟糕，厄尔斯快，带我去乔渊那里！” 她忽然想起，还要去审问巴奈特关于保险箱遗物的消息，这同样是大事，而且很关键。 深海之眼这里的任务差点让她给忘了。 她生气的举起白色大曲对准的海皇利维坦滩又是一梭子打过去，咣当一声，直接打断一条触手。 海皇利维坦发出怒吼，两条触手狠狠的拍向颜宝宝这里，被厄尔斯灵活的躲开，并把推动力达到了最高，嗖的一声，提高了数倍的速度下，直接超过海皇利维坦，率先抵达塞恩集团大厦。 “咦？”绿头发青年抬起头眺望去。 点烟的男人终于点上了烟，他痛快的吸了一口，浑身上下的气息蓦然暴涨，似乎抽上烟，才能让他进入状态。 他抬举手一喝，那逃遁中的海皇利维坦的速度，骤然慢了几分。 就像他先前对着天空开骂，让漫天暴雨停顿了下来，虽然很短暂。 不过这一次，他面对的是远远超过自己的五阶半神级海皇利维坦，他无法让对方停下，但延缓对方的速度，还是可以做到的。 提高速度赶去赛恩集团途中的颜宝宝，逐渐发现海皇利维坦的目的。 “难道它，是想吞了乔渊？”颜宝宝后知后觉，忽然反应过来。 没错了，乔渊是女武神的使徒，是神明的使徒，对于这些怪物来说都是大补，这个奄奄一息的海皇利维坦，如果可以把乔渊吞掉…… 她的神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一旦乔渊被海皇利维坦吞下去，这个濒死的利维坦将可能瞬间恢复到全盛时期，真正的五阶半神级怪物！ “快，再快一点！”颜宝宝迅速把白色大狙给收了起来，催促着厄尔斯。 与此同时，在塞恩集团b栋顶层，在乔渊给巴奈特的身上施展的呕吐魔咒后。 巴奈特·威廉便发出惨烈的痛苦尖叫，他惊恐万分的抬起手，指着退后两步的乔渊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啊！我的身体，不！！” 他的肚子蓦然肿了一圈，手中那柄奇异的鲜血剑柄，咣当一下落在地上。 接着，是他的胸腔，他的喉咙，他的脖子，都开始飞快的浮肿，膨胀起来。 仿佛一只巨大的怪物，从他的身体里诞生，被乔渊从地狱里召唤出来。 “啊！！我的喉咙，这到底是什么！！” 巴奈特凄惨的喊叫着，顷刻七窍流血，双眸血红一片，他的脖子肿成了水桶，嘴里开始疯狂的突出大片大片的污秽，接着控制不住的吐血。 地面上，大量来自地狱的污秽和腥臭的血迹。 “小的时候，妈妈和我说，要懂得礼尚往来。” 乔渊狰狞的裂开嘴：“今天，你送给我这么多份大礼，乔某不还你一份，还算个人么。” “不！你…你这卑鄙无耻的贱民！！啊，我的嘴！”巴奈特的双眼，很快被挤压的鲜血如注，他痛苦又绝望的哀嚎着，对乔渊恨之入骨。 他抬起双手，虔诚的喊道：“圣婴救我！” 巴奈特嘶哑的喊着，发现并没有得到回应，他绝望的跪倒在地，划破双手的手腕，再次祈祷道：“伟大的月神啊，我是你最虔诚的仆人，我渴望获得您的垂怜！我愿献出一切！” 这段话落下的刹那，夜空里的月亮似乎显露了出来，不知是巧合，还是应了巴奈特的祈祷。 “月神？”乔渊面色一变，凝重的抬起头。 巴奈特·威廉背后的势力，对方最大的底牌是月神的话，那么红螺庄园，便是月神信徒的一处巢穴。 一切都说的通了！ 奥斯特里茨·威廉是被巴奈特控制的傀儡，那么，巴奈特先前说红螺庄园那晚的胖子，是他雇佣的说辞，就不成立了。 那里都是有钱人，怎么可能缺钱，分明是那胖子说漏了嘴，通过那些墙上的海螺耳朵，被幕后的巴奈特发现，随后杀死。 最后一个疑点弄明白了。 然而，那天晚上，十一区一半的富人都汇聚在红螺庄园，巴奈特信仰的是月神，那么那些富人岂不都是信仰月神的仆从！ 乔渊骤然有些心跳加快。 这个世界被诸神势力渗透的太深了！ 如帕克，查尔斯，布朗医生，多半是街头小子出生，为了变强，拜入烈阳教会。 玉和维克多蒂奇，大抵也不多。 而这些富人，权贵，也为了更多的欲望，沦为神明的仆从。 他逐渐明白，为何这些势力张牙舞爪，为何那烈阳教会的一座座大教堂，就这么矗立在城市里。 渗透的太深了，到处都有诸神的爪牙，到处都是诸神的奴仆，查不光，扫不尽。 可能是一个平日里和蔼可亲的上司，一个天天捐款建学校的大老板，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老实的父亲，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 乔渊忽然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也逐渐意识到，作为一个余烬成员，他肩上的担子。 重如托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沉闷，冷冷盯着那天上的月。 同一时间，一袭粉红头发的颜宝宝落在了他的身边，嘟嘴哼哼道：“喂，说好的等我嘛。” “这不还没死么，快问。” 颜宝宝看着那被撕裂开嘴到耳朵处的巴奈特，对方的鼻子，双眼，脸皮，都在剧烈的颤抖中撕裂！ 不成人形！ 那嘴里逐渐吐出一只巨大肉瘤状的墨绿色肉球，让巴奈特最后的惨叫都无法传出。 千刀万剐也比不上这样惨烈的死去。 “你你！他都无法说话了，怎么问啊？”颜宝宝苦恼中，也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乔渊喘着粗气，他盯着那月亮。 来吧，来个万劫不复！ 反正他现在浑身是伤，痛到几乎麻木，再痛一点，似乎也区别不不大了。 如今巴奈特即将死亡，他其实并不想敖蔓蔓出现，但月神既然出来了，他想和不想都不重要。 索性兴奋点，也有很多天没有见到敖蔓蔓了。 似乎月亮上的光也落在乔渊身上。 远处，一公里外。 绿头发青年和抽烟的男人都神色变化，直勾勾的看着天上那只圆月，竟然在缓缓的变红。 “是神明的气息！是月神么！” 绿头发惊讶的抬起头，迅速双手一拍，喝道：“万物枯寂，唯我复苏，束！” 转眼间，比先前多上十倍的木桩。从大片的地下钻出，如巨大的木手，一一卷在海皇利维坦的身上，随后，大量腐烂开来。 抽烟的男人也不再那么漫不经心，顿时深吸一口气，发出震裂耳膜的狮吼，形成肉眼可见的强烈音浪，让海皇利维坦越来越慢，仿佛龟速。 最后两里不到的距离，似乎成了海皇利维坦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 一阵海皇利维坦的悲鸣，响彻天地！ 面对月神的出现，他们需要尽快的解决掉海皇利维坦，否则麻烦会越来越大。 此刻，那海皇利维坦后面，那盘坐在葫芦上犯困的长发青年，也像是醒了似的，缓缓抬起头。 葫芦两边一共十来个绿色皮肤的哥布林，在发现主人清醒了后，都吓得睁大了眼，仿佛某种极为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更加拼命的踩着脚踏，加快风力发电转换的动能。 只见长发青年探手一抓，抓起一只哇哇乱叫的哥布林，掀开黄铜棋盘，这棋盘下面，却是是充满马达和推进器的葫芦内部。 他像添加柴火似的，把手上的哥布林塞了进去，随后把黄铜罗盘的盖子重新盖上。 棋牌上的黑子白子都具备磁力，一颗都没有掉落，他继续左右手互博，下起棋来。 一阵惨叫后，在余下九个哥布林的极致恐怖下，全都大气不敢喘上一个。 在添加了一个哥布林的燃料之后，葫芦的速度蓦然暴涨，直接追上绿头发他们。 乔渊这里，逐渐发现了一些异样。 那变红的月亮，似乎让他身体里出现了某种躁动，虽然不多。 月亮在稍有变化之后，似乎凝固了。 这一刻，随着肉瘤摊开，形成两米多高，站立状态的墨绿色蟾蜍。 巴奈特最终如失去所有血肉的干瘪人皮一般，凄惨的死去，到死，都没有等来月神的垂怜。 呕吐魔出现后，抬起头先是对着月神吐了几口呕吐物，又转过身，看向那一公里不到的距离外，那悲鸣不断的海皇利维坦。 乔渊微微一怔，这…这呕吐魔什么来头，居然敢对月神出手，虽然，距离太远，呕吐物根本达不到。 他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啊？是来自地狱的恶魔，”颜宝宝猛的炫出一把左轮，填上一颗腐蚀弹药，对上了呕吐魔的脑袋。 呕吐魔是乔渊召唤出来的，灭杀一切对于主人有危险的敌人，看着颜宝宝拿枪指着他，顿时喉咙一鼓，就要吐出呕吐物。 乔渊一怔，立马对着呕吐魔呵斥道：“闭嘴！” 呕吐物挤到嘴边的呕吐魔，不甘心的咽了回去，并古怪的看着乔渊，似乎不理解。 颜宝宝这才意识到呕吐魔和乔渊的关系，眨了眨眼道：“这玩意你哪来的？” “一个召唤恶魔的黑魔法，来自维克多·蒂奇的耳钉，”乔渊简单介绍了下。 “快让它回去，”颜宝宝又摇摇头：“算了，已经晚了。” 乔渊若有所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似乎明白颜宝宝说已经晚了是什么意思。 他这里所做的一切应该都被余烬视角给捕捉到了，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正常人施展黑魔法都是罪孽，何况作为余境成员的他，他眉头紧锁，又舒展开来。 他已经顾及不上那么多了，若没有呕吐魔咒，这最后的血战，必然会让敖蔓蔓出现。 那鲜血剑阵，当真奇妙又无比霸道。 他目光落下，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在巴奈特的尸体旁边，捡起了那根奇异的鲜血剑柄。 他尝试用手抹了一下，肉眼可见，只要沾了鲜血之后就会出现剑刃，很是奇异。 在巴奈特的身上，他还获得了不少好东西。 一张黑色的磁卡，上面带有智脑二字，想必是控制智脑室的权限，那个时时刻刻观察自己的东西。 一颗赤色的佛珠，晶莹剔透，表面有如鳞片一样的纹路，细腻光滑，浑然天成。 这种丧心病狂的畜生也会信佛…… 乔渊哼了一声，抬起手，掌心上是五六块沉甸甸的金币，表面镌刻着一个带着高脚帽的老人，嘴里叼着根雪茄，刻有威廉家族的古老字迹。 似乎和德古拉·玛姬给他的金币一样，都是各自贵族的金币，价值不菲，或许还有其他的用处。 除了金币和佛珠外，还有一颗放在巴掌大小的玻璃瓶里，用仿佛福尔马林的粉红色液体，浸泡着一颗小小的紫色眼球，不似人的眼睛，瞳孔是竖状，像蛇的眼睛。 或许，是一颗幼龙的眼。 他还找到两颗鸡卵模样的水晶球，折射着绚丽的光，似乎具备某种镇压效果，具体，他也说不上来。 一本名叫【塑魂】的书。 一小杯神迹，似乎是某位神明遗留的断发。 这些收获，有不少体积都不小，他却是从巴奈特两个口袋里翻出来，似乎口袋通向另一个空间，可以容纳很多东西。 他清点好收获之后，感觉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似乎流血过多导致，再也撑不住了。 他摔倒在地上，眼角的余晖泥，看见颜宝宝厄尔斯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对着那奄奄一息的海皇利维坦进行最后的围剿。 旁边的呕吐魔看着乔渊昏了过去，或是时间到了，呕吐魔的脚下出现血红色的复杂法阵，那里面似乎通往地狱，传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呕吐魔的身子落下，缓缓的在法阵里消失。 躺在地上的乔渊，视野越来越模糊，最后的目光里，天上的血月似恢复成了银白色，那巨大的利维坦也倒了下去。 颜宝宝冲自己走来，挥手，呼喊。 宝宝身上的奶香味儿，很好闻。 …… 月神没有降临，女武神也没有出现，一切归于平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思绪模糊中，乔渊的的耳边似乎听到一阵尖锐的脚步声。 一阵让他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话语，高昂传出，仿佛在念着国王的手稿，态度极为傲慢： “乔渊，性别男，年龄20，天堂大学大四学生，余烬实习员，代号c-049，霸道一阶升华者。” “身为余烬成员，私自放走死刑犯，私自施展黑魔法，私自召唤恶魔！” “依照余烬裁决铁律，犯下不可饶恕之重罪。” “依照铁律，建议立即处死！！” 乔渊听不太清，他想睁开眼，却怎么都无法睁开，像是连提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他似乎听见颜宝宝的声音，还有丹尼斯·迪伦的抗议，还有很多，很多…… 他再一次陷入沉睡，像陷入没有尽头的深渊当中，好像，又看见了那梦中梦的暗金色鸟喙，那无穷黑色的雾气，却又走马观花般，看见了一场大火。 火海里，站着一对坚毅的夫妇。 他们的目光里，倒映着乔渊的身影，似乎在笑。 “爸爸…妈妈……” 乔渊眼眶泛红的一声呼喊后，眼前的大火消失了，天地似乎变化，出现了一片海。 一片蓝色的海洋。 蔚蓝的海水，无穷无尽，仿佛永恒。 大海是蓝色的，可乔渊隐隐觉得，这不似海洋。 这浩瀚无亘的海水里，似有芸芸众生，有恶魔，有龙，有天使，诸神，无所不有。 他抬起手一握，蓦然发现，命运之锤不见了。 “这里是……”他喃喃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里是命运之海，似命运之锤所化，又似乎，眼前无边无际的海洋，便是命运之锤！ 他微微张开嘴，微微后退了一步。 不知为何，面对这没有尽头的命运之海，他感觉自己，就像空气里的一点尘埃。 随时都会覆灭。 那心底升起的渺小感，比起蜉蝣，还要渺小万千辈，那是一种，一眼所望，万千宇宙无穷无尽也。 可他并不具备看尽宇宙的本事，会产生惶恐，惊惧，颤栗，以及茫然。 但似乎，他的身体并没有瓦解，精神也未崩溃。 乔渊逐渐理解了什么。 他的手再次一握，蓝色的命运之锤出现了！ 第114章 夫人请自重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儿，有点刺鼻，乔渊的鼻翼微微皱了皱，思绪逐渐清晰了几分。 这一次，他听到了自己心跳声，脉搏声，听到了输液管子的滴答声，听到了窗外的鸟鸣，还有一丝温暖的阳光，似乎，是个好天气。 还有一阵少女的芬芳，似乎是洗了头发后的清甜香味，乔渊微微睁开眼，发现是一位女护士，在给自己换上新的葡萄糖。 他躺在仿佛icu的病房里，奇异的是，自己的身上，除了鼻翼的呼吸阀，左手上输送葡萄糖的针管外，并没有太多的管子。 他依稀记得那一战，和巴奈特·威廉最后的血战，自己偏体鳞伤，血流不止，若非是升华者的体格，怕早就一命呜呼。 乔渊看着病房墙上的时钟，是下午二点四十分。 这病房相当豪华，里面竟然有独立的卫浴，在毛玻璃里面，有一只大大的浴桶。 “我…我沉睡多久了，今天…是几号？” 他刚一说话，就感觉嘴巴要撕裂似的，牙齿和舌头都一阵疼，似好久没有活动，产生的割裂感。 好在口腔并未流血。 在发现乔渊苏醒过来，并能开口说话之后，那换吊水的女护士愣了一下，脸颊不知怎么红了。 女护士的脸颊烫红，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连换下的空瓶子都忘了拿。 “？？”乔渊也愣了一下。 发生什么了么。 随后，在身体的知觉恢复到越来越多后，乔渊惊恐的发现，他那同父同母，血浓于水的亲弟弟，他唯一的亲弟弟，居然！ 三日不见，长的老高。 “这下…好像…真的社死了。” 乔渊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有点生无可恋。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似乎，这个信号，表明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他开始回忆起那个血色的夜晚，其中有一点让他颇为凝重，在月亮变红打时候，他察觉到自己心底莫名出现躁动，就像控制不住的野兽。 “野兽…躁动……” 乔渊眼皮一跳，猛的想起了什么。 当初，他易容之后，受玫瑰帮忙，去九龙商区寻找一个叫金发杰克的男人，伪造身份证明。 他那会拟定的身份是一个来自十二区的牛仔，并在杰克帮助下，丰富了身份背景。 杰克对他说过，十二区在年初出现了一场巨大的兽潮躁动事件，对当地造成很严重的打击。 那会他没有细究，没有多想。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十二区的兽潮，可能就是月神所为，或是红螺势力所为。 血月，会让生灵控制不住的躁动！ 少顷，病房外走进来几个白大褂医生，在医生后面，是那位穿着浅绿色修身西服的丹尼斯·迪伦，打扮的清爽又富有活力。 医生们给乔渊大致看了看后，都互相点点头，其中一位还是先前治疗爱丽丝的那个长发男医生，他恭敬的俯下身子开口：“查理大人，您昏迷了十一天，今天是2099年4月7号。” “您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按照最高标准，做了无留疤处理，有两处在后背较深，会留下浅疤，后续治疗也可以去除，不碍事。” “您恢复的很好，年轻人，骨子硬朗，您脸上的骨骼，先前那位朱蒂女士来过，也一并休养好了。” “接下来，您可以继续在病房里疗养，也可以随时出院，随时复诊，这是我的名片，查理大人的身体如果有异样，可以随时给我电话。” 长发男医生恭敬都递上一张名片。 直到这个时候，乔渊才知道对方叫泰勒·本杰明，是丹尼斯·迪伦私立医院里的高级外科专家。 “爱丽丝呢，”乔渊问了一句。 泰勒笑了笑：“查理大人多虑了，爱丽丝小姐恢复的很好，在三天前，她个人接受了植入仿生脊骨的建议，爱丽丝小姐很坚强，她想站起来，不想坐轮椅。” “进行手术后，再过一个月，她就可以下床了。” 乔渊轻轻点头，看来爱丽丝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强，人不可貌相，似乎应验了。 泰勒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只是，前些天，在爱丽丝小姐苏醒后，那位樊婷婷樊小姐又晕倒了，有些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乔渊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位胖胖的女孩子，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对方躲在浮空车的一角，闷闷的吃着薯片。 之后，在安抚那失血孕妇的事情上，对方有着不可估量的功劳，那么一个平静的少女，怎么会。 “初步判断是战争创伤综合症，平日里都比较正常，能自己打饭吃，可一提到前线的事情，就受不了，偶尔她自己忽然想到什么，也会非常恐惧，目前给她的是安抚治疗，时间很长，起步需要三个月。” 泰勒无奈的耸耸肩。 乔渊听着听着算是明白了，他记得那次，在千鹤浮空车最后，他询问樊婷婷，是随着孕妇伤员一起回去，还是下车参战。 樊婷婷当时目光里非常挣扎，最后，选择了拿起武器参战，他当时还觉得这个少女不错，没有选择退缩。 如今看来，他想多了，那一刻的樊婷婷估计就产生了恐惧，大概是面对自己这个队长身份，面对其他队员都去了前线，她一个人不去，会很丑，或是也想试一试。 再后来的那些，乔渊也不想回忆。 战场上的惨烈程度，彻底击碎了樊婷婷最后的念头，变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了，去吧。” 泰勒和其他医生纷纷推去，在路过丹尼斯·迪伦身边时，他们都微微欠身。 在医生走后，丹尼斯·迪伦这才走了进来。 “查理大人，您的苏醒，让在下这古老的灰白塔都蓬荜生辉了。”迪伦含笑中恭敬开口。 乔渊听着微微皱眉，这忽然的恭维。 迪伦补充道：“哦，差点忘了，是余烬的颜宝宝女士陪你过来的，战争让医院都满负荷，在那场大战后，我派了一辆浮空车，在塞恩集团楼顶接了您，还有您的朋友们。” “你一直都知道？”乔渊眯起眼。 “大人说笑，那可是五阶半神级的利维坦啊，半个十一区的升华者，都惊动了。” 丹尼斯·迪伦不予置否的笑着：“我这里，距离塞恩集团大厦也不过十里，看的明明白白，加上，夫人的关心。” “玛姬…”乔渊顿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再问。 他似乎一直在亏欠着别人，无论是颜宝宝，顾汐月，或是德古拉·玛姬。 尤其是，自己显露出真容之后，玛姬夫人，包括迪伦他们，还是把自己当做亚历山大·查理对待。 这就很…微妙了。 “查理大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首先是洪水退了，另外，十一区深海之眼势力被完全剔除，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此事非但惊动十一区其他诸神势力，整个银月都十二大区，都有动荡。” “威廉家族塌陷，巴奈特·威廉，奥斯特里茨·威廉，以及老威廉子爵大人，全都暴毙。” “塞恩集团的董事会人心惶惶，很多小家族蠢蠢欲动，整个十一区的富人圈都乱了。” 乔渊看着丹尼斯·迪伦那滔滔不绝的介绍，忽然笑了一声：“看起来，你很兴奋？” 迪伦脸上的笑容不减：“都是托了查理大人的福，小人这是为查理大人开心。” 乔渊不动声色的看向窗外，四月份的阳光很大，他漫不经心道：“威廉家族倒了，塞恩集团乱成那个样子，夫人不接手么。” 丹尼斯·迪伦的脸色微微一怔，随后笑容灿烂道：“查理大人当真料事如神，一周前，主人就委派我，以迪伦集团，灰白塔的名义，收购了塞恩集团，当然，用的都是搜刮威廉家的财富。” “现在，价值50w亿的塞恩集团，十一区最大的巨型科技企业，已然落入主人名下，德古拉家族迎来了新的道路。” 乔渊什么都没说，迪伦的回应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取代威廉家族的贵族，在十一区里，没有再比德古拉家族更为合适的了。 下一次的红螺晚宴，站在二楼露台的焦点，就是德古拉·玛姬了。 不，红螺庄园背后的势力，是月神的奴仆。 玛姬看不上红螺庄园，不会再有什么红螺晚宴了，但上流的圈子里，永远不缺盛装出席的晚宴。 虽然，有一种给玛姬做嫁衣的味儿，也算不上，就算他不认识德古拉·玛姬，他也要把巴奈特·威廉的脑袋给砍下来。 因缘际会吧。 玛姬接手赛恩集团也好，胡图在赛恩集团，这样他也放心了。 迪伦在旁边给乔渊倒了一杯水，刚刚把水壶放下，一阵优雅的高跟鞋声响，哒哒哒的走来病房。 那是一位让女护士也回头的红发贵妇，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香槟色泡泡袖束腰礼服，胸襟依旧那么的，呼之欲出。 德古拉·玛姬的出现，让这一层所有的医生，患者，护士，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见过漂亮的女人，或是荧幕上的女明星，可与眼前这位相比，都显得尤为黯淡。 眼前的女人不仅拥有天使般的面孔，漂亮的让人挑不出来毛病，尤其那气质，更是非凡。 仿佛是天生的贵族，那身上的慵懒又清冷的气质，是女明星一辈子都无法学会的。 再漂亮的女明星和眼前这位比起，都会变成黯然失色的野鸡。 “主人，”丹尼斯·迪伦转过身去，恭敬的弯下腰，亲吻着玛姬的手指。 “塞恩集团的董事会清理一下吧，不需要那么多信仰月神的蠢货，”德古拉·玛姬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迪伦顿时点头：“明白了主人，我这就去处理。” “记得关门。” 刚刚走出病房的丹尼斯·迪伦，惊了一下，随后关上病房门，并锁住。 能让主人这么在意的男人，从未有过，从未有过，不知，远在银月都一区的王室成员们…… 不，他们必然不会知晓。 乔渊在迪伦走后，抿嘴赞叹道：“夫人，您现在可是十一区的土皇帝了，为你欢喜。” “那还不是查理先生的功劳，哎呀，我还是习惯叫你查理，”玛姬端起旁边的水杯，抿着红唇喝了一口，又递给乔渊道：“渴么，我的查理先生。” “本来不喝，看见了夫人，忽然就渴了。” 玛姬把带有一丝红唇印的水杯递到乔渊跟前。 乔渊刚喝上，嘴就被玛姬堵上，再说不出话来。 少顷，玛姬抬起头，意犹未尽的舔舐着嘴角道：“年轻的查理先生，也一样这么有趣。” “不太好吧，夫人？”乔渊看着玛姬的举动，知道大的要来了。 他扫了一眼病房的窗户，那透明的玻璃，无论在内在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夫人请自重，这可是医院。” 德古拉·玛姬咬着红唇，手一挥，窗帘就给拉上了，随后她看向乔渊，笑眯眯道：“在医院，那不是更好，查理先生怕了么，真是可爱呢。” （省略一万字。） 是夜，乔渊直挺挺的躺着，嘴巴很干。 在他病床的斜对面，是独立卫浴。 病房里的灯早早关了，只剩下卫浴里的小灯开着，透过那一面毛玻璃，可以看见…… 德古拉·玛姬在洗澡。 “查理先生，你不洗澡么？” 浴室里传来玛姬的声音，还有淋浴的水声。 仿佛魔鬼在乔渊的耳边低语。 他咳嗽两声，爬了起来，去往浴室。 （省略一万字。） 清晨，4月8号的清晨。 乔渊疲惫入睡前，玛姬好像对他说，说什么，让他小心一个叫艾薇儿的女人，来自余烬裁决部。 在德古拉·玛姬走后，乔渊晕乎乎一觉睡到八号的晚上，快到零点时分。 他是被饿醒的。 玛姬简直就是！ 两场啊，尤其是后面在浴室里。 依稀记得，在白月光度假酒店，顾汐月那次，也是两场，也是浴室。 都是。。 他忽然想吃点腰子补补。 他掏出手机，翻了翻，发现很多电话，朱蒂的，颜宝宝的，顾汐月的，还有王德才和涂山霖，甚至还有地精小罗伯特的。 似乎少了哪一个。 乔渊皱了皱眉：“胡图没有给我打电话么…” 他仍旧记得，那一天他把胡图送到了帕尼尼酒店，付了三天的房间。 从那一天之后，对方再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他先点了一份外卖，猪腰炒韭菜和酱爆猪肝，然后给胡图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久没有接通，似乎没人接。 乔渊有些着急，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想把电话挂掉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乔渊爽朗开口：“我刚刚从医院醒来，你找到新房子了没，要不别找了，等我出院，咱俩一起找。” 电话那头的胡图声音很低，似乎在睡觉：“不…不用了，我…我已经找到新房子了。” “这样啊，那行，那等我出院，请你吃饭，咱们聚一聚。”乔渊的声音带着欢喜。 胡图的声音更低了：“我最近很忙，塞恩集团遭了重创，人员调动频繁，一直加班，怕是没空。” “再忙也要吃饭啊，就明后天吧。”乔渊并没有听出胡图话音里的异样。 “真的没空啊，不好意思，我现在吃饭都在公司里，太忙了。”胡图继续编着理由推托着。 “这么夸张？这也太严苛了吧，这样，我给你上司的上司说一声，明晚出来吃，我请客。” 乔渊刚刚还觉得德古拉·玛姬接手了赛恩集团，他就不再担心胡图什么。 没想到，居然比之前威廉家族管理的塞恩集团还要恶劣，别人他管不了，胡图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打算结束电话之后就给玛姬打电话。 “乔渊！”胡图忽然有点激动。 “啊？你说。” “你好像什么都能办得到，无所不能，你就像神…你…你……”胡图说着说着，忽然把电话给挂掉了。 欢喜州，桃花湾那片，一处廉价出租房里，胡图捏着手机，眼角溢出一滴眼泪。 他痛苦的抱着脑袋，我在做什么，亲手推开最好的朋友，推开那个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着想的挚友！ 他的身前，床头柜上，摆着一只墨黑色的小瓶，里面，是先前那位自称妈妈的女人，为他调制的一分魔药。 十一天了，他至今没喝。 所谓变强的方式，就是加入那什么永夜教会！ 那一天的他，被“妈妈”的话刺激的渴望变强，在那之后，他接触了什么叫升华者，神迹，神液，魔药，觉醒，一堆复杂的词语。 可接下来这十来天，他又陷入犹豫。 他记得，乔渊是余烬成员，那些深海之眼的鱼人，都很怕乔渊。 那永夜教会呢，妈妈没有告诉他太多。 他这些天打听了一番，逐渐发现，什么永夜教会，深海之眼，烈阳教会，都差不多。 都怕余烬，就这一份情报，还是他花了母亲打在卡里的一千块，请研发部的一位前辈喝酒，才有所了解的。 他还听说，十一区的深海之眼势力全被余烬杀光，吓得他一哆嗦。 那前辈喝大了后还抱怨，说塞恩集团前些天被余静狠狠的罚了一笔垄断税，导致他上半年的奖金都没有了。 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够了解，却感觉，一旦选择喝下魔药，加入永夜教会，便就会站在乔渊的对立面！ 他是想变强，可他并不想和乔渊成为仇人！ 这一点上，和他最初的设想，相差甚远。 但他还是想变强，和乔渊巨大的差距，让他多少产生了一些自卑，这种自卑，在看见乔渊几乎无所不能后，越发放大。 就刚刚，对方甚至说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公司的规则，虽然公司并没有要求不许外出吃饭，虽然这些都是他编的。 可乔渊的语气，极为轻松，好像没有对方做不到的事情，哪怕他不去想，这种差距都在不断的增长。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的朋友发达了，我应该高兴才对，我应该为他庆祝才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朋友乔渊需要你的庆祝？你给他提鞋都不配，你只是一个拖油瓶，除了给他带来麻烦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胡图脑海里两种声音各抒己见，他继续沉陷在挣扎当中。 乔渊这边，在放下电话后，目中微微起疑。 从大一去天堂大学报道后，和胡图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对方就没有挂过他的电话，从未有过。 今晚很古怪，直到现在，他回想起先前胡图和他说的话，就越发不对劲了。 对方似乎很抗拒，似乎并不是因为塞恩集团加班不能吃饭，而是对方不想和自己吃饭。 为何，这十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历经了巴奈特的疯狂计划后，他已经很难用常理去思考问题，他的第一反应是阴谋。 胡图最后把电话挂掉了，显然是很多话还没有说出来，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这极为反常，平日里他们无话不说，从来不存在这种状况。 对方的情绪似乎非常的激动，为何会激动，自己离开胡图最后那次的夜晚，对方还非常正常。 那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渊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又开始犯老毛病，这样推理下去没有任何线索。 应该是，胡图发现了什么，胡图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说，谁接近了胡图。 可这样，依旧大海捞针。 乔渊皱眉中，思绪了一阵，逐渐有了新的办法，他打算…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第115章 禁区 电话铃声很响，大约是病房太安静了，乔渊正想着胡图的事情，他已经有方案了，而且很简单。 他打算通过余烬视角查一下对方的动向，然后跟踪一下，看看胡图最近在干什么。 这么一来，能很快的一目了然。 这个时候，外卖也到了。 他吃了几口猪腰炒韭菜，接通了电话。 【涂山霖来电。】 电话刚一接通，涂山霖那头似乎很吵，像是一群人在吃饭，热闹的很。 “大忙人，明天有空没？”涂山霖的声音带着一丝微醺的醉意，似乎喝酒了。 “要去探险了么。” 涂山霖嘿嘿笑了两声：“对呀，雨停了，水退了，我们要出发啦。” “明早出发，都凌晨了，还不睡，打算明天当我的拖油瓶么。”乔渊口吻里带着嫌弃。 “今天开心，嘿嘿嘿，”涂山霖傻乎乎的笑着，嘟囔道：“明天早上九点，在报社门口哈，等你哈。” 乔渊摇摇头，把电话挂了。 他刚刚挂掉电话，一道清冷的声音就从灰白塔外围的敞开的玻璃窗上传来。 “打给谁呢？让谁睡觉呢？” 乔渊一愣，眼角微微抖动，这个声音，怎么会，他立马转过身，看着窗沿上，那不知何时出现，一头紫发的顾汐月，笑道：“月儿，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顾汐月穿着黑色的深v裙子，目中泛着淡淡金光，从窗沿上跳了下来，走进病房。 乔渊顿时点头：“能啊，谁说不能了，月儿随时都可以来，我可想死月儿了。” 他说着，从床上下来，一把抱住顾汐月。 顾汐月俏脸平淡，抬手一勾，乔渊落在床上的手机就飞了起来，她吻了一口乔渊，随后推开，摇着手机道：“乔，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不让我睡呢。” 乔渊表面稳如老狗，心底一团乱麻。 他沉吟了一下，果断开口：“月儿说什么傻话，对你当然要亲口说了。这是旧日报社的一个小丫头，明天有任务，不想她当拖油瓶。” 他不打算隐瞒什么，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小丫头…”顾汐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白了，嫌我老了。” “？？？”乔渊迷茫的眨眨眼，愣了愣。 女孩子的大脑构造，也太…… 他打住心底的胡思乱想，伸出手，摸着顾汐月的脸颊上：“怎么可能！汐月，哎呀，我先前被巴奈特全城通缉的时候，去了旧日报社避难。” “那副社长说，能不能拜托我，帮他们一个先驱者小队，去紫水晶山探路。” “我那会寄人篱下，受人恩惠，想着还有好处拿，就答应了，反正只是探路而已，不需要出力。” “刚刚那个电话，就是小队里的先驱者打给我的，说洪水退了，他们明天出发。” “我听那边很吵，觉得明天都要探险了，还嘻嘻哈哈的瞎玩，到时候累了，只会拖累……” 乔渊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汐月堵上，然后又吻了上去，很快，他两滚到了病床上。 女孩子的大脑构造，果然很…… 就是，今晚本打算继续休息的安排，泡汤了。 呵，他还催涂山霖睡觉呢。 …… 4月9号，清晨。 乔渊翻了一个身子，发现熟睡中的顾汐月，怪可爱的，小脸红扑扑，清香怡人。 他伸出一条手指，轻轻戳了戳汐月的脸蛋，软软滑滑，汐月还梦呓似的哼了一声。 乔渊戳了两下后，看了眼时间，是早上七点四十。 距离旧日报社的约定，还剩一个半小时不到，不算多，甚至有点赶，不过他没起来。 他陪着顾汐月，任凭时间流逝。 七点五十，八点，八点十分，八点二十，八点半，八点四十，转眼一晃，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 顾汐月还在睡着，没醒。 乔渊也没起来，倘若顾汐月睡到了上午，中午，那不去就不去吧，虽然会食言。 如果非得在顾汐月和帮涂山霖探险中选一件，他毫不犹豫的会选顾汐月。 孰轻孰重，谁主谁次，他还是分的清的。 八点五十，五十二，五十三，五十五。 他的手机又响了，依旧是涂山霖，这一次手机是静音，他看见了，没去接。 “还不去啊，”顾汐月揉着惺忪睡眼，眼里泛着别样的光彩，对着乔渊耳边吹气。 乔渊揽过汐月的发丝，摇了摇头：“这不怕你吃醋么，反正也来不及了。” “呵，我才不会吃一个小丫头醋，何况，还是一只妖，”顾汐月掀开被子。 她穿上衣服，冲乔渊笑道：“虚啦？” “没有的事，”乔渊霍的一声爬了起来，喉结滑动道：“要不，再来一次？” “护工要进来喷消毒水了，”顾汐月歪了一下脑袋。 乔渊看了眼病房外的老婆婆，兴致戛然而止。 “走吧，我送你。”顾汐月挥挥手。 “还真去啊，只剩了三分钟了月儿，”乔渊收拾了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的东西还挺多的。 剩半壶的蝎子毒液，鲜血剑柄，当初水母头克里斯给的藏宝图，盖尔的红宝石戒指，塞小金瓶里头的生锈铁钉，装有幼龙眼睛的玻璃瓶，那名叫塑魂的书籍，两颗水晶球，赤色佛珠，以及一些金币。 还有一滴，来自当初杀死诺亚后，诺亚又复活，以希子的声音，吸引了格里芬·威廉，那个让他杀诺亚为女儿报仇的贵族管家。 最终格里芬被诺亚给咬碎，吞入肚中，和自己的女儿希子真正的团圆。 在那之后，整个诺亚融化开来，鲜血也随之蒸发，只留下最后一滴金色的血。 乔渊姑且把它称之为救赎之血。 这滴血一直被他放在那金色的小瓶子里，很神奇，一直处于独立的状态。那生锈铁钉插进去，也没有触碰在一起。 救赎之血算是他身上现在最为神奇之物，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 加上后来的很多小东西，不太好携带。 “咦，不少好东西唉，用这个装吧，”顾汐月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紫色束袋。 束袋表面刺绣着一个“月”字。 乔渊狐疑的接过，古怪道：“这么小能装什么。” 见顾汐月信誓旦旦，他打开后，把一个远超过紫色束袋体积的鲜血剑柄往里塞。 奇异的事情出现了，剑柄分明有两个束袋长，却直接没入其中，甚至，好像在进去后变小了。 不，剑柄没有变小，应该是束袋里的空间很大。 他讶异的眨眨眼：“这是魔法么？” 顾汐月点头道：“对，里面大约有一平方空间。” 乔渊很快把所有的小东西全部塞了进去，最后拉了两下束袋上的绳子，往怀里一塞，没什么重量。 他今天穿着一件翻领短款的黑色夹克，在双肩和衣袖有些暗红色的花纹。 裤子是宽松款的哈伦束脚九分裤，也是黑色，还有一双亮黑色马丁靴，似乎都是迪伦买的。 整体挺休闲，出了病房，简单办理了一下出院手续，签了一个字，就算完成了。 此刻时钟的指针，已经抵达了九点。 九点整。 顾汐月伸出手，指尖葱白，乔渊把手掌搭了上去，砰的一下，他的身体跟顾汐月一起，化为刹那闪烁的漩涡，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落下旧日报社的马路对面。 不远处，涂山霖和另外两个同伴，站在报社门口，他们三人都背着很大的旅行包，鼓鼓囊囊。 旅行包起码有一米高，似乎塞了很多东西。 在他们旁边停着一辆明黄色小型巴士，大约可以坐下十来个人。 涂山霖大大的狐狸尾巴轻轻摇曳着，不停拍打在旁边的巴士车门上，似乎有点烦躁。 “去吧乔，有危险，就呼唤我的真名，不管你在哪，我都会出现。” 看着乔渊过了马路，顾汐月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旧日报社副社长索林·佩恩的事情，没有提及他安插巴里·阿德曼的事宜。 现在说这些事还为时尚早，他目前掌握的证据也不多，只是关于索林·佩恩的来历，让她起疑。 那是一个比起烈阳教会，深海之眼，永夜教会等势力还要邪恶的地方。 但愿她想错了。 顾汐月的身影很快消失。 涂山霖那边，她和旁边一个男青年都穿着特殊的白色装束，身为先驱者的服饰。 另一个带着眼镜的腼腆男孩，大约十七八岁，个头不高，是黑色的衣服，也就是报社里的记录者。 先驱者和记录者。 先驱者走在前面，负责探险，查探旧神线索，寻找旧神，甚至直面旧神。 记录者负责记录旧神存在的痕迹，将不可被琢磨的旧神记录下来。 先驱者和记录者又分别代表着，先驱途径，和笔者途径。 这些先前由涂山霖给他介绍的信息，乔渊记忆犹新，尤其是敢于直面旧神的先驱者。 记得涂山霖就是一位先驱者。 他因为不怕火，因这次探险中有不少危险的岩浆爆发，索林·佩恩前辈委托他带带路，帮涂山霖小队规避危险。 带着眼睛的记录者男孩手里捧着小本，小心翼翼的冲涂山霖开口：“那个…那个人，还来不来啊？” “我怎么知道，烦人，”涂山霖双手叉腰，抱怨道：“明明昨晚答应好的，居然放我鸽子，坏东西！” 眼睛男孩不再吱声。 站在涂山霖旁边那位青年，脸上有些雀斑，短短卷卷的栗色头发，体格结实。 雀斑青年孤傲的开口：“别管那个鸽子精，这么耍大牌，让小爷我好等。” “对，不管他了，艾利克斯，我们上车吧。”涂山霖挥手，喊着那个叫艾利克斯的雀斑青年。 “唉，等等我，”戴眼镜的腼腆男孩充满跑过来，跟随艾利克斯后面上车。 巴士司机是一个抽烟的秃顶大叔，看涂山霖他们上车后，就把烟给拿下去，摁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秃顶大叔双手握着大大的方向盘，发动了巴士的油门，明黄色的小巴士开始抖动起来，在尾部排出一阵熏鼻发黑的尾气，上了好些年头的样子。 巴士正要从开出去，秃顶大叔忽然一个急刹车，一股子口吐芬芳差点飙了出来。 涂山霖刚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让司机停车。 她看见车头前的乔渊了，随着车门打开，涂山霖挥手道：“大忙人你还真来了啊。” “没我你们行么，”乔渊走上巴士，找了一处空位坐下，坐在了涂山霖的对面。 涂山霖他们在巴士左边靠窗的座位，乔渊则坐在巴士右边靠窗的位置，中间有条小小的过道。 涂山霖两只可爱的狐狸耳朵一动一动，嘟囔道：“那…那你不来，我们也要探险啊。” 乔渊摇摇头：“莽。” 雀斑脸艾利克斯看不下去了，他冷酷的扬起下巴哼了一声：“喂，装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带路的，给我认清身份啊混蛋！”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凯旋而归，麻烦一点就是了，别整的好像缺你世界就不转一样，丢人。” 乔渊没去打理。 “哎呀别吵啦，干什么啊，”涂山霖喊了一声：“我们是一个团队，不许内讧。” “下面我要介绍一下。” 乔渊微微侧了侧身子，皱眉开口：“介绍什么？” 涂山霖郑重道：“我要介绍…” 她还没说完，就被乔渊打断：“别介绍了。” “我…我就要介绍！”涂山霖鼓着小脸蛋哼道。 乔渊耸耸肩：“你叫涂山霖，我叫乔渊，不用再介绍了。” 涂山霖生气道：“我…我要给你们互相介绍，你别打岔，烦人。” “余下的都是噪音，”乔渊摇头。 涂山霖愣了一下，茫然开口：“什么…什么噪音？” “无足轻重的噪音，”乔渊看涂山霖晕乎乎的入套了，顿时补充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去紫水晶山就是大事，对吧？” “嗯，”涂山霖深以为然：“可我还是想介绍…” “去紫水晶山是大事，其他都微不足道，不值一提，所以不用介绍的。”乔渊一本正经道。 “可是…我还是想…”涂山霖憋的难受，和先前一样，是她一贯的习惯，想说的话说不出来，就会浑身难受。 “听我的，人的一生很短暂，如过眼云烟，我们要珍惜当下，做好大事，无足轻重的噪音，别管。” 乔渊语重心长道。 他只是觉得涂山霖这个习惯有趣，调侃一番，不想，对方似乎真的听了进去。 涂山霖晃动着狐狸脑袋：“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唉。” “混蛋，你说什么乱七八糟，小爷很不爽！”艾利克斯狠狠拍了一下椅子，呵斥道：“什么叫余下的都是噪音，什么叫无足轻重的噪音？” “啊你这混蛋！指桑骂槐是吧，你是说我们都是噪音，都无足轻重？”艾利克斯卷起了袖子。 乔渊听的脑瓜子疼，他看向憋的难受的涂山霖：“要不，你还是介绍吧。” “真哒？嘿嘿，好唉，”涂山霖先把艾利克斯的声音按下去，随后开开心心的介绍起来。 “这位是乔渊，是副社长钦定的，为我们去紫水晶山探路的大忙人，不怕火哦。” “这位是艾利克斯，是队里和我一样的先驱者，力量很大，很厉害呐。” “还有我们的记录者，伊迪，我们所有找到者收获都会被对方记录下来，是团队里很重要的人。” 涂山霖把手给乔渊指一下那戴眼镜的男孩，最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而我，将会成为史上最伟大的先驱者，哈哈哈。” 艾利克斯坐在旁边，嘴角发出冷笑：“不怕火？就吹吧，我倒要瞧瞧，到时候让你出尽洋相！” 乔渊靠在椅子上，发现涂山霖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像个小屁孩。 他忽然觉得早上应该和顾汐月再来一次，陪这些小孩子去探险…真是… 不过，这一次还是挺有必要的。 旧日报社副社长索林·佩恩前辈先前说过，在他帮忙探路之后，可以从涂山霖他们这次所获得所有收获品中随意挑选一件。 他现在宝贝虽然不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限制。 像那生锈的钉子，或是太初呼吸法，都需要遇到太初途径的小世界才有用。 余下的佛珠，水晶球，幼龙眼睛什么的，他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使用。 其次就是藏宝图，先前事情太多，一直顾及不上，这次可以一并寻找寻找。 途中，他翻了翻那本来巴奈特身上，名叫塑魂的书，刚一打开，看了不过两页，他就心头框条，猛的给合上，不打算再浏览了。 他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若非自己有过学习呕吐魔咒的经历，刚刚，必然会神色剧变。 原来巴奈特·威廉是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了哥哥奥斯特里茨·威廉和父亲老威廉的。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此书不该留，最终又重新塞回魔法束袋，暂且不管。 很快，约半个小时不到，明黄色的小巴士，抵达到了郊区，和先前红螺庄园的位置不太一样，更为偏僻。 透过窗沿，眼前呈现出一处巨大的山窟，四周都是非常荒凉的山，寸草不生。 山窟很显然是延伸向地下，隐约可以看到黑暗中有些紫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涂山霖率先下车，指着那高达十多丈的巨大山窟，热情的冲乔渊介绍道：“到啦，这里就是紫水晶山，据说里面四通八达无穷无尽，曾经有很多人贪婪紫水晶的珍贵，甚至掀起了一场淘紫热，最后那些人一部分失踪，一部分变成了怪物，久而久之，这里成了十一区禁区之一。” “禁区？”乔渊微微皱眉，神色中泛起一丝凝重。 这名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忽然觉得，今天早上真的应该和顾汐月再来一次，这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一直觉得紫水晶山，不过就是山里面长了很多紫水晶呗，可能有危险，但危险不大。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里是一处禁区。 死了很多人，很多人变成了怪物，并且深不见底。 恐惧谈不上，乔渊只是觉得，此行必然麻烦，这和自己带路的初衷完全不符。 “死老头！” 他在心里把索林·佩恩问候了一遍，颇为郁闷，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至于和涂山霖说不去了。 这种话，他说不出来。 “任意挑选一件绝对不够，得加钱！” 他当场就给索林·佩恩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对方竟然非常痛快的同意了。 这…… 第116章 影子 “走啦，出发啦，嘿嘿。” 涂山霖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鹅黄色的狐狸尾巴摇来摇去，并冲着的乔渊挥手。 艾利克斯扭头，看着还在那巨大山窟门口捏着手机的乔渊，顿时揶揄道：“行不行啊混蛋？要不要给你叫个救护车，可别半途被吓死了哈哈哈。” 乔渊神色凝重，索林·佩恩的态度出人意料，这还不是最让他古怪的。 对方把他一路忽悠到这里，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放手，他就算提高到随机挑选两件宝贝，一样答应。 对方图什么，或许真的抽不开空。 那么，一个禁区，为何涂山霖他们一点都不忐忑，甚至还很兴奋。 先驱者都这样么。 他忽然对旧日报社这些人产生了一丝陌生感，没记错的话，涂山霖他们，似乎都只是二阶升华。 二阶升华虽然不弱，可面对旧神又算什么。 乔渊寻思着，有注意到，那个戴眼镜的记录者男孩，名叫伊迪的男孩，似乎比较紧张。 这么一看，似乎一切都较为合理了。 大概先驱者就是这样，非但不害怕，甚至期待可以找到旧神，直面旧神。 就像某种狂热的信徒。 乔渊想到了红螺庄园里那一幕，若有所思。 他收起手机，跟随伊迪的步伐，走进了那巨大的，逐渐向地底延伸的紫水晶山。 来都来了，得捞点好处。 巴奈特虽然死了，可新的危险已经出现了，先是余烬裁决部的处决，他记得不多，却知道很严重。 手机里，有颜宝宝发的消息，关于裁决部的处罚，比他想象中更为严重。 私自放纵死刑犯，私自使用黑魔法，私自召唤恶魔，按照裁决铁律，建议立即处死。 颜宝宝他们，当初以自己昏迷中，无法接受审判为由，将此事往后推，延缓了一阵。 他知道，这事情没完。 当初因为马尔科的矛盾，那位裁决长出现后，梁子就结下了，玛姬说的艾薇儿，应该就是当初裁决长身边那位高叉裙女人。 那个连颜宝宝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 除了裁决部的麻烦。 月神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对方那天晚上没有降临，他一时分不清，究竟是月神发现了自己作为神明使徒的身份，顾忌女武神敖蔓蔓。 还是说，月神不觉得一个死到临头的巴奈特·威廉有任何挽救的价值，不值得救。 他沉思中，没有任何依据，却还是倾向于后者。 乔渊逐渐想了起来，那最后的时候，颜宝宝他们都来了，好几个余烬的特别组员。 大概是因为这个了。 虽然在月神的眼里，颜宝宝他们也都是小蚂蚁，不值一提。 似乎，神明不会轻易出手。 十一区深海之眼清除计划，杀了那么多，哪怕是五阶半神级的利维坦都倒下了，海神也没有出手。 月神，又如何会为一个巴奈特赐福。 乔渊后知后觉。 他又觉得，从四阶旧魔蛟母开始，深海之眼的行为，就透着一丝古怪。 释放一个蛟母，代价是整个十一区深海势力覆灭，这代价太大了，太大太大了。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他现在没有太多心思去想，等结束了紫水晶山，要找颜宝宝聊聊。 山窟里渐渐黑了下去，外界的阳光像被黑暗吞噬，一点点消耗殆尽，大部分岩壁都比较棱棱拐拐，较为锋利。 头顶，几只倒挂在岩壁上的蝙蝠，冷冷的注视着他们一行四人走进来。 涂山霖他们背着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这会，都停了下来，在准备装备，面对越来越黑的山窟，他们带上了透明又紧致的呼吸面罩，额头上有很亮的蓝白色探照灯，可以照出十米外的距离。 随着他们三个人的探照灯一开，漆黑的山窟里一下子绚丽亮堂起来。 光芒随着额头抬动，扫在上方那些蝙蝠身上，立刻把蝙蝠惊起，扑闪着黑色的翅膀，发出嘶鸣。 除了呼吸面罩外，他们还戴上了特殊的黑色阻隔防滑手套，在手套的背面，也就是在手掌背部的区域，有一块长方形的柔性绿色屏幕。 绿色银幕上有些曲线波动，右上角的数字微微跳动着，都保持在97\/98的样子。 他们又拿出登山杖一样的东西，长杖下面略有不同，像一团蠕动的黑色软泥，可以上任何地形表面黏住，并迅速定型。 涂山霖戴好呼吸面罩和手套后，走了过来，把呼吸面罩和手套，还有一根自适应登山杖递给乔渊：“你的。” “呼吸面罩是金刚石工艺磨出，非常坚硬，很耐撞，里面提供可以维持超过12小时的压缩氧气介质，以及循环呼吸器，可以对外界的空气进行多层过滤，防止毒瘴之类。在下到深处，在外界空气完全消失后，会启动压缩氧气介质。” “然后呼吸面罩上的探照灯，最大距离是十米，光束扩散或是收束成一点，可以随意调节。” “面罩耗能很高，配备了一颗动力电池，理论上可以持续使用24小时，所以这块备用的动力电池，你要收好，别弄丢了。” “动力电池你听过没，一块动力电池，相当于一百块高性能电池，可厉害啦。” “还有这种高阻隔手套，可以隔绝目前已知几乎所有接触性感染源侵蚀，不过是一次性的，探险结束后就要处理掉。” “手套上的柔性绿色屏幕，会自动感应到污染源的强度，接触后感应会更为强烈，银线代表正常，红线代表异常，紫线代表危险，黑线代表快死了。” “屏幕右上角的数字，是当前环境下的空气质量，90+代表优异，不需要带呼吸面罩。80+代表良好，不需要启动呼吸过滤器。70+代表异常，需要小心。60+代表危险，跌破60的话，代表死亡临近，需要尽早撤退。” 听着涂山霖叭叭叭的介绍，乔渊这次没有打岔，任凭对方滔滔不绝的念着。 他接过涂山霖小手里拿着的橘黄色动力电池，也就板栗大小，比较粗，沉甸甸的。 他敞开夹克，放进顾汐月的魔法束袋里。 涂山霖打量着乔渊的衣服，并动手动脚的摸了摸乔渊的口袋：“干粮带了吗？” 对于涂山霖这种胆大的行为，乔渊不由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拿起打火机烧他的手指。 乔渊注意到了动力电池的使用时间，听对方的口吻好像要探索上一两天的样子，比他预料中要长很多，最初以为，顶多半天的时间。 “没事，我就知道你这种大忙人肯定准备不过来，所以我特意多准备了一份干粮和水，嘿嘿。” “谢了，”乔渊掂量着呼吸面罩戴了起来，然后发现有内外两层玻璃，很结实。 “咦？你好奇怪哦，自从进了紫水晶山之后，好有礼貌，而且也不再给我打岔了。” 乔渊带上面罩后，眉头一挑：“抖m是吧，还上瘾了。” 涂山霖的白皙脸颊瞬间涨红，气鼓鼓道：“变态！不理你了，不给你干粮了，哼。” 她脸色通红的离去。 这一幕，落在艾利克斯眼里，说不出来的醋意，尤其是乔渊这种耍大牌的混蛋。 副社长脑子进水了么，找这么一个混蛋。 真是晦气。 他用力的把探险杖往地上一戳，那一团蠕动的黑泥顿时填补上所有的缝隙，使得探险杖像长在地上的铁木，极为坚固。 一路上，戴眼镜的伊迪都没怎么说话，一直抱着小本，跟在涂山霖和艾利克斯的后面。 乔渊捏着探险杖，先是超过伊迪，接着是艾利克斯，最后走到涂山霖旁边。 作为探路人，他是要走在前面的。 艾利克斯喊了一声：“霖，这次探险，是寻找旧神的巢穴，很危险，别乱跑。” “怕什么，你们说，那巢穴里会不会有个蛋啊，旧神蛋唉，想想就激动。”涂山霖兴致勃勃。 “旧…旧神也是卵生么，”伊迪小心翼翼的问着。 涂山霖扭头道：“有啊，那恐怖猎手吧，生着翅膀的大黑蛇，蛇不就是卵生。” “喂，伊迪，你可是一个记录者，怎么连这些基础尝试都不知道，笨死了。”艾利克斯嫌弃道。 伊迪低着脑袋：“我…我…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太愚蠢了，我根本比不上哥哥大人。” 艾利克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涂山霖笑着挥挥手：“哎呀，又吵架，伊迪很棒啦，你的哥哥霍桑，他会好起来的，他可是在看着你，要加油哦。” 伊迪听着涂山霖的鼓舞，想着哥哥的期待，咬着嘴唇用力道：“谢谢霖姐姐，我会努力的！” “我会变得和哥哥一样优秀，我会胜任记录者的身份，我一定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 伊迪说的很用力，面罩下的脸颊泛起强烈的执念，似乎他肩负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哥哥的荣光。 乔渊静静听着，貌似，这个叫伊迪男孩的哥哥霍桑，应该才是涂山霖他们的队友，大约是生病的，或是遭遇到一些感染，受伤，在医院躺着。 霍桑作为记录者的身份，被弟弟伊迪继承了，或是，伊迪也曾崇拜哥哥想成为记录者。 在哥哥倒下之后，义无反顾的代替了哥哥位置。 他越发觉得这个小队不靠谱，一个莽撞的狐妖，一个作为哥哥替补的伊迪，还有一个噪音。 他们在紫水晶山里不停的走着，从最初山窟口那开阔的道路，变得渐渐狭隘。 四周很黑很黑，若是没有他们头上的探照灯，必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头上倒挂在岩壁上的蝙蝠也多了起来，阴森凄冷，洪水虽退了几天，一些泥土仍旧潮湿。 正常来说，有水的地方就有氧气。 除了蝙蝠，时而还有些老鼠溜过，个头很肥，灰白色的毛发，尾巴尤其的长，像蛇一样。 岩浆暂时没发现。 此地盛产的紫水晶，也还没出现。 地面，逐渐有些滑了，好在，那滑溜溜的地面或是岩壁，探险杖落下都可以牢牢的吸住。 乔渊抬手，看了一眼手套银幕上的曲线波动，线依旧是银线，照涂山霖的话说，是正常的。 绿色银幕右上角的数字，出现了下跌，从最初的97，下降到了92。 带着呼吸面罩的他，感受不到空气的变化，他的双眸微微一眯，谨慎了几分。 若是弗雷在的话，他摇摇头，在巴奈特那毁灭装置下，对方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这一条长长的陷入式斜坡，倾斜角度大约在20度，因看不到尽头的漫长，加上地面潮湿，走起来很艰难。 伊迪几乎是扶着岩壁往下走，艾利克斯较为娴熟，涂山霖最是如鱼得水，像回归山野的大妖，似乎就是让对方爬到岩壁顶上去抓蝙蝠，也轻而易举。 乔渊只比伊迪好一些，走的很小心，若不是约定，若不是有着丰厚的报酬，这阴森黑暗的鬼地方他绝对不想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乔渊已经麻木了时间和距离的时候，探照灯照亮的前方，坡度终于开始缓和。 他有些惊悚的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根本看不到尽头的上方，莫名的觉得压抑。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到压抑的滋味了，上一次的话，那还是去余烬收容基地三号仓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才次阶升华，为了实行自杀计划，在颜宝宝一路绿灯下，走在那条长长的，两边充满各种收容物的走廊里。 那里的气氛很压抑，现在，在紫水晶山下，他身边的人多了几个，他的实力也远超当初。 却觉得……更压抑了。 乔渊皱了一下眉头，随着蹦蹦跳跳的涂山霖继续走着，他听到伊迪大口大口的呼吸声，似终于可以松懈几分了。 他们眼前出现了岔道，很多岔道。 在那些岔道里还出现了一些溶洞，钟乳石等变化，上学的时候他记得，历史老师说过，在地下，会有不同的地层。 有溶洞的地层应该是石灰层，地势不等，有些地方一百米以下就有溶洞，有些地方深达数里，数十里才会出现。 溶洞区也是具备氧气的，可以正常呼吸，乔渊先前还在意压缩氧气介质够不够用。 不过，他现在有些分不清时间，也不清楚自己下到了多少米，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 一晃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 “竟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时间过的可真快。”乔渊的目光，很快落在手机信号栏上。 正常满格有四格的信号栏，只剩下一格了。 他皱眉中，发现涂山霖和艾利克斯站在那些岔开前，都抬起手，仔细的看着。 乔渊靠近涂山霖才发现，这两个先驱者的双眼都变成了白色，在白色的眼睛里还出现了一缕火。 燃烧在眼睛里的火，碧绿色的火焰！ 这大概就是先驱者的力量，极为奇异。 很快涂山霖的手指微微一动，和艾里克斯的手，不约而同的偏向左边的岔开。 艾利克斯吃疼的喊了一声：“左起第三处岔道，有旧神的气息！” “左起第二处岔道，好像也有，”涂山霖黛眉不展，目中绿色的火焰逐渐消失，恢复清明。 “可能这两个岔道最后会合在一起，或者旧神都有来过吧，标记一下，随便选个就行。”艾利克斯提议道，同时对伊迪喊了一声。 涂山霖点点头，伊迪从她脚下走过，拿起笔，在左边第二处岔口和第三处岔口中间，画了个叉。 伊迪的笔落下，仿佛成为了光，微微发亮的黑光，似一瞬间，将此地标记住了。 无论这里之后会发生什么，哪怕出现了山崩，标记处都不会坍塌。 似乎不管伊迪写下什么，都会被永久的保存下来，乔渊在看到这些之后，逐渐明白先驱者和记录者持有的独特力量了。 “走吧，我喜欢二这个数字，就左起第二个岔道好了，”涂山霖率先走了进去。 艾利克斯跟上，乔渊和伊迪随后走进去，一眨眼，四周的面貌就变化了起来。 各种各样的溶洞，色彩也鲜艳了几分，从上方的岩壁，落下巨大的钟乳石，一根一根的倒立着，密密麻麻。 乔渊抬起头，发现在钟乳石的表面，隐约可见一些紫色的晶石凸起，不多。 这应该就是紫晶石了。 “别碰这些钟乳石，有毒，”涂山霖冲乔渊道。 乔渊再次看了一下手套上的绿色荧幕，曲线还是银色，但微微有些变红，似乎代表着异常即将出现。 空气指数已经跌破了90，到了86。 他很快发现这些钟乳石上，都冒着淡淡的，这蓝白色探照灯下，泛青色的雾气。 钟乳石上也都流淌着丝丝轻奢的液体，似乎都具备剧毒，他稍稍走进了一下，发现空气指数从86，一路狂掉，直接掉到78。 他往后退上几步，空气指数又上升到80+。 乔渊很快明白了，这些钟乳石上散的剧毒，只要距离不是太近，问题就不是很大。 若没有涂山霖的祝福，这种怪异的变化，又非常的迷惑人，会让闯入者觉得这毒算不上什么，可一旦靠近，一旦触摸那钟乳石上的紫水晶，或许就会掉了小命。 这么一看，这些钟乳石还真的很危险。 乔渊目光扫去，渐渐发现四周有些腐烂的头骨，都完全发黑了，不知死了多少年。 他谨慎的和这些钟乳石拉开距离。 他们一行人继续走，穿行在茂密的钟乳林里，期间，艾利克斯取出一只透明的罐子，和一个收缩的带有切割功能的长夹子。 艾利克斯顶着剧毒的钟乳石，保持半米的距离，用了带有切割的长夹子，弄了一点紫晶石下来。 每一颗都仿佛宝石一样，晶莹剔透。 涂山霖嘟囔道：“前面有很多呢。” 艾里克斯弄的十来颗就收手，他手上那个带有七个功能的长夹子已然被钟乳石上的毒液给腐蚀掉了。 他似乎对于这些紫晶石研究很深，笑道：“前面的和这里不一样，在钟乳石上的紫晶石，色泽更深，质地更好。” 乔渊扫了一眼，大约花费了一个小时才穿过这片茂密的钟乳林，前面，一阵紫意扑面而来。 大量的紫晶石，遍布在岩壁上，地上，一根一根茂盛的长出，如雨后春笋一般密密麻麻。 整个地下都被染成了紫色，神秘又浩瀚。 不过这些紫晶石都非常的大，每一根，多少都有冬瓜那么粗，稍微大些更是巨大。 色泽也颇淡，远不如先前艾利克斯切割出的那些深紫色的晶石，质地远远不如。 “饿死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这里较为安全，前面，会正式进入紫水晶区域。” 涂山霖喘着气，对乔渊道：“这些紫水晶也不要碰，里面有高压气体，会爆炸。” 乔渊扫了一眼盘膝坐了下来，在这里他看到了更多的头骨和骸骨，大多都是支离破碎。 这里时而还会出现一些家猫大小的老鼠，颇为壮硕，眼睛多半是暗红色，尾巴都很长很长，有一些更大的像家犬大的老鼠，甚至冲着他们呲牙。 涂山霖冲着那些老鼠瞪了一眼，霎时，巨鼠们都一哄而散，似乎闻到了带有杀机的妖气。 “还挺凶，”乔渊还是头一次看见涂山霖这般。 涂山霖傲娇的哼了一声：“我说过会咬人的。” 她把背上的旅行包放了下来，拉开拉链，取出一些干粮和水，并拿出一只黄铜小锅和火石。 她点燃火石，在小锅里放上一些水，把一包密封在真空袋子撕开，把里头的新鲜菠菜倒了进去，又加了一点盐，兴致勃勃的煮了起来。 乔渊拿过一瓶矿泉水，先看了一眼手套上的空气指数，发现在85+。 眼看艾利克斯和涂山霖都摘下了呼吸面罩，他这才把自己身上的呼吸面罩给摘下来。 空气里有些浑浊，他呼吸了几下才逐渐适应这地底深处的空气。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他拧开矿泉水，一口吨吨吨喝下了半瓶。 这里很冷，他们一路走来又很热。 他鼻翼动了动，已经闻到了涂山霖黄铜小锅里的菠菜香味，淡淡的清香。 “嘿嘿嘿，大忙人你要不要吃点？”涂山霖拿出小碗，用筷子夹了一碗出来。 艾利克斯和伊迪，似乎没有涂山霖这样的雅兴，或是更喜欢面包和三明治。 艾利克斯拿着奶油面包，沾着黄油酱吃起来。 伊迪则拿出自己早上亲自做的芝士鸡排三明治，很新鲜，香味扑鼻。 乔渊接过涂山霖递过来的菠菜小碗，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压缩蔬菜，这是完全新鲜的菠菜。 “狐狸不吃肉么，”乔渊皱眉道。 “吃啊，嘿嘿，”涂山霖从旅行包里掏出一罐卤牛肉，把易拉罐的盖子撕开，那滋味，让乔渊食指大动。 他用筷子夹了些酱牛肉，伴着菠菜汤吃了起来。 这种环境下，吃着新鲜的菠菜和牛肉，空气里还洋溢着三明治和奶油的香味，别有一番滋味。 涂山霖的尾巴微微摇动着，喝着热汤，似乎吃得很开心，这让乔渊想起了颜宝宝。 “你吃的好慢哦，要不要我帮你吃？”涂山霖吃完了自己碗里的，就往乔渊碗里去看。 那白嫩的脸颊贴着乔渊的胳膊，毛茸茸的耳朵饶着乔渊肩膀痒痒。 乔渊刚想说什么，忽然，艾利克斯和涂山霖都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前方。 “嗯？”乔渊也抬头看去。 在远处，一条布满巨大紫水晶的岔道里，似乎闪过一道影子，人的影子！ 第117章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紫水晶山，地下。 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即刻牵动了乔渊一行四人的心，涂山霖旋即站起身来，猫一样冲了出去。 “别乱跑，”乔渊放下还没喝完的菠菜汤，想抓住涂山霖的尾巴，却扑了一个空。 这丫头真莽。 “霖！”艾利克斯也跟了上去。 乔渊揉了揉眉心，看着旁边迷茫的伊迪，没再起来，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两个先驱者带一个记录者，倘若他不在的话，便没人去保护这个记录者。 “这里怎么会有人，”他试探性的冲着伊迪问道。 伊迪放下吃了一半发三明治，想了想忐忑开口：“哥哥以前和我提过，正常情况下，我们探险过程中，是不会遇到其他人的，因为…” “因为什么？”乔渊双眸闪烁。 “因为只有我们先驱者和记录者可以直面旧神，其他人，哪怕是升华者，都会瞬间疯掉。” 乔渊看出了伊迪脸上流露出来的惊慌，察觉到了此事的不对劲。 先驱者和记录者是旧日报社所属，是特殊的可以寻找，直面，记录旧神的升华者。 艾利克斯先前也说了，他感应到了溶洞钟乳石区域里，出现了一丝旧神的气息。 那么，那刚刚闪过的人影，让涂山霖他们这么凝重，首先可以排除是报社的同伴。 不然肯定会上前交谈聊天，甚至讨一口吃的。 外人的话，紫水晶山已然成了公认的禁区，说明这些外人不可能是普通人，估计是升华者。 乔渊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一趟看来不会太平了。 他迅速的把菠菜汤吃完，把罐子里剩下一点卤牛肉吃光，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 他刚重新带上呼吸面罩，就看见涂山霖和艾利克斯回来了，涂山霖的嘴里，咬着一根断臂，鲜血淅淅沥沥的流淌。 乔渊眉头一挑，他先前还觉得这群瓜娃子探险非常不靠谱，在瞧见涂山霖真会咬人后，释然了。 涂山霖把嘴里断臂吐出来，手臂滚落在地上。 那手臂很长，有一种纤细的美，肤色死灰一片，与正常人的手臂差异颇大，像个竹竿。 乔渊继续看去，发现在竹竿手的手背上，有一个横向的眼睛纹身，眼睛里花纹复杂繁密，带有漩涡的风格，充满古老气息。 看着这眼睛花纹，乔渊很快想起，第一次去地下世界的时候，在很多煤油灯上，都有这种图案。 那是代表永夜教会的标志，是十二新神之一，黑夜之母的势力。 “永夜教会的影仆，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应该咬他脖子上哼！”涂山霖咕了一口矿泉水，又吐了出来。 “影仆…”乔渊确实感觉这手臂不对劲，像怪物的手，手臂很长，手指也很长。 “就是一种死士吧，都是瘦长鬼影的仆从，瘦长鬼影是永夜教会饲养的怪物。” 涂山霖给乔渊解释了一下，然后带上呼吸面罩。 “那些混蛋，估计又要抓捕旧魔，听说永夜教会的混蛋都很霸道，有点麻烦了霖。” “抓旧魔啊？可是永夜教会不是有个什么旧魔诺亚么，真烦人，”涂山霖嘀咕着，一边收拾着旅行包，把黄铜小锅和碗筷都收了起来。 艾利克斯摇头道：“听说死了，被杀死了。” “谁啊这么厉害，诺亚都能杀死，听说那玩意可以不断复活呢，”涂山霖惊讶的张开小嘴。 “……”乔渊一怔。 “不清楚，貌似在斗兽场被人杀了，最近我一直忙，只听说，那人好像…不怕火。” 艾利克斯说着说着不由的把目光看上乔渊这里，涂山霖听了之后，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乔渊。 “难道…”涂山霖睁着八卦的眼睛。 艾利克斯鄙夷的喝道：“不可能，这种耍大牌的混蛋，半桶水罢了。我可听说，那斗兽场里面那个人手持一个蓝色的锤子，像太阳一样闪耀，把巨大诺亚直接砸飞了出去，他又没有锤子。” 乔渊尴尬的咳嗽两声。 他面对涂山霖和伊迪惊讶的目光，并忽略噪音的笑道：“这算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么。” “还真是你啊，哇！”涂山霖尾巴摇来摇去，嘿嘿笑道：“我就知道，能让副社长都笑呵呵的大忙人。” “那次，也是为了完成某个人的约定，”乔渊耸耸肩，冲涂山霖笑道：“就在我第一次到报社的那天。” 涂山霖张着小嘴：“哇，是那天啊，我明白了，难怪那天报社外很多升华者呢。” 艾利克斯在旁边僵住似的，惊恐的看着乔渊。 乔渊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都过去了，倒是眼下的危机，到头来，像是自己导致。 “不，不可能，喂，混蛋，你这么喜欢在女孩子面前装啊，人家有锤子，你浑身上下哪里有锤子？” 艾利克斯还是不相信，就乔渊这简单的夹克，怀里塞把小刀差不多，可锤子，尤其是发光的锤子。 他觉得乔渊就是一个顶多不怕火的人，但至于是什么杀掉诺亚的人，绝不可能。 他之前在车上叫嚣那么多下，对方都不敢回应，绝对是心底发虚，半桶水！ 只是艾利克斯没有想到，这半桶水又在涂山霖面前装模作样，拿别人的功劳当自己的。 这种人简直太恶心，太无耻了。 艾里克斯又抡起袖子，好想给乔渊那张无耻的脸上来一拳，越看越不爽，越看越恼火。 “喂，别吵架，干嘛呢，”涂山霖拦住艾利克斯。 “别拦着我，这种臭不要脸的混蛋，就该被好好的揍一顿才能听话。” 乔渊仍旧没有搭理艾利克斯。 他越是如此，艾利克斯越是生气，那种被看轻，被无视的窝火感，节节攀升。 艾利克斯骂骂咧咧：“喂，你摆什么谱，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喜欢耍大牌，你只是一个给我们带路的，你这个半桶水，拿别人的功劳给自己脸上贴金，丢人现眼！” 涂山霖郑重道：“好了，要是那些影仆笑话么？” 艾力克斯稍稍放下了手，哼道：“霖！他就是小丑，你不要被他骗了。” “哎呀，你不懂，大忙人厉害呢。” 涂山霖安慰着艾利克斯，她可是清楚的，能让副社长大人那么在意的，整个旧日报社都找不出第二个，何况副社长还亲自拜托乔渊带路。 这可不是一般升华者可以得到的待遇，她想不出来大忙人乔渊有多厉害，但一定很厉害。 “霖！”艾利克斯一脸震惊道：“他就是个半桶水，他就是个冒牌货，听他吹。” 他不理解涂山霖今天是怎么了，对于这个冒牌货这么的维护，太荒谬了。 伊迪在旁边不敢吱声，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也不了解，不过，刚刚乔渊对他还挺礼貌客气的，感觉人品还不错。 不像艾利克斯，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哎呀，快收拾收拾，走了，然后想个对策。”涂山霖催促着。 “想什么对策，没心情，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你看他那个样子，我说这么多他都不敢回一句，他就是心虚！” 涂山霖看着乔渊的背影，看着一言不发，不辩解不反驳的乔渊，嘴角洋溢起笑容。 她还记得，小时候在狐妖山上，有一条很孤傲的白狐，很厉害，也是和乔渊现在这样，面对质疑一言不发的立在山巅。 那是狐山里的大师兄，实力高深，话很少，留给他们的，大部分都是飘逸的背影。 她小的就想，长大了也要和大师兄一样，那么高傲，立于山巅，像永远不会凋零的银月。 现在，乔渊的背影，和大师兄好像。 艾利克斯眼看涂山霖不会改变态度，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原本还挺讨厌永夜教会出现，会打搅他们的计划，甚至产生冲突。 忽然，又觉得来的正好，到时候打起来，就可以让涂山霖知道这个半桶水是多么的狼狈。 就可以让乔渊这个混蛋原形毕露了。 这么想着的艾利克斯，又补充一句道：“哼，装沉默，装世外高人，等会遇到永夜教会的爪牙，别吓破胆，我可不会拉你回去。” “霖，伊迪，你们俩也不许拉他回去。” 说完，艾尼克斯便扶着探险杖，扬长而去，走在了最前头。 伊迪迷茫的抬起头，嘴角嘟囔着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跟了上去。 涂山霖来到乔渊身边，摇着尾巴笑道：“别多想啊，他就那脾气。” 乔渊不在意的开口：“没。” 他们沿着这一片粗大的紫水晶区，向前探索，这里的动物似乎都变得越来越大，不管是老鼠还是蝙蝠。 路上，涂山霖催促艾利克斯理了一份计划，大概是，在抵达旧神巢穴之前，如非必要，不要和永夜教会的爪牙产生冲突。 目的仍旧是以探索收获为主。 乔渊这个时候，才正式的了解到，他们小队这次的任务核心是，寻找一处旧神巢穴，并采样旧神的血迹，毛发，并记录下来。 传闻这位旧神在睡觉时，会流血。 按照涂山霖的说法，更像是一种通过毛孔排泄的污血，这些污血，吸引着不少怪物汇聚。 就如同，帝流浆对于妖兽的吸引。 不过听他们口气，好像很期待看见旧神沉睡的一幕。 查看计划的时候，乔渊冲涂山霖问起：“永夜就会很缺旧魔么。” “缺啊，旧魔和恶魔不一样，旧魔非常稀少，并且极为危险，被驯服的可能性非常低，就像之前的诺诺亚。” 涂山霖兴致勃勃的介绍起来：“其他地方我不了解，就以十一区的旧魔数目来说，不超过十只。” “市面上还有十只旧魔？”聊起旧魔，乔渊就想到小金瓶里那滴救赎之血了。 “不是市面上，是目前可以察觉到痕迹的旧魔，加一起，包括死去诺亚在内，不超过十只。” “诺亚已经死了，大概也就只剩下六七只，数目很稀少，一些旧魔都会出现在旧神存在的场所，并不绝对，永夜教会无法追查旧魔踪迹，只能通过旧神可能存在的地方，来碰碰运气。” “但是呢，你应该知道吧，永夜教会信仰的是黑夜之母，是十二新神之一，而新神和旧神又是对立关系，他们找到这里，也很小心翼翼的。” “所以刚刚，他们也没有和我们产生冲突，也是比较谨慎的，但是，永夜教会都很霸道，这短暂的缓和期，一旦随着收获出现时，就会爆发。” 涂山霖的粉红小嘴一动一动，说的很快，给乔渊的感受就是，他们似乎更为占优一点。 不过，永夜教会的爪牙，必然不可能只有三四人，数目上肯定不少。 计划是艾利克斯理的，主打一个苟字，苟到巢穴采集痕迹，记录后就撤退，最好全程不和永夜教会产生冲突，永远以任务第一，存活第一为目标。 但乔渊从涂山霖的目中，看到了一丝冲动，一丝按耐不住的野性。 从心底上，他是比较认同这份计划的，也不打算多事，然而，事实或许会事与愿违。 经历的多了，他会作出最坏的打算。 他们走了一阵，又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才逐渐离开这片大水晶范围，前面，并不是那真正的紫水晶区域。 像一片地下暗河似的，到处都是泉眼，溪流，里面的水都是黄色，似乎也具备剧毒。 在远处，似还有一些地下火山。 火山的面积不大，都是些零散的小火山，一亩左右的范围，和地面上的火山有所区别，这里的像一根根粗大的发黑的钟乳石，在底部位置发红，并冒着袅袅黑烟。 乔渊发现，手套银幕上的曲线，已经完全变红，显示的异常很明显，空气指数也是暴跌，先前在大水晶区还有85+，这里一下子就跌破到73。 他凝重了起来。 “暗河别碰，都是高腐蚀的毒水，火山也不要靠近，温度很高，而且还有怪物。” 涂山霖拉了拉乔渊衣角。 他们一行人走到暗河边缘，地面也凹凸不平，有好几层，不小心看地面很容易摔倒。 涂山霖是这么对乔渊说，却自己拿出可以伸缩的，仿佛吸尘器的小机器，长杆吸风口并非扁平，而是圆形，像个大乌贼的吸盘，杆子上还带有集尘盒类似的收纳袋。 大概是为了照顾体积问题，这些收纳袋都被压的很扁，这会被涂山霖拉拉，就宽松起来。 乔渊看着涂山霖把这吸尘器伸进黄色的暗河里，咕噜咕噜，就吸了几块色泽瑰丽的石头，像某种极为珍贵的矿石，或是宝石。 暗河里这样的石头不少，不过都是一米多深的河底下，不借助工具基本拿不到。 涂山霖吸一阵，那些石头全都掉进宽松的收纳袋里去，似乎有所过滤，并没有把袋子腐蚀掉。 又或是，这袋子本来就具备防腐蚀涂层。 艾利克斯也吸了点，自始至终，伊迪都比较轻松，似乎除了记载，什么都不用干。 “嘿，你们看，我吸到一颗卵了！”涂山霖洋洋得意的从收纳袋里取出一枚透明的卵，有鸡蛋大小。 艾利克斯看了过来，倒吸一口凉气道：“这是吸电虫的卵，丢了吧。” “不要，我还想带回去养呢，听说吸电虫巨能吸嘿嘿，可以把一辆电车直接吸废掉。” 涂山霖认真的取出一只透明瓶子，装满了暗河的黄水，似乎也是具备防腐蚀的材料，再把像果冻般的吸电虫卵放进去，并做了密封处理。 乔渊像一个旁观者，不仅了解奇异的吸电虫，还刚刚得知，吸电虫的卵不需要空气，但很依赖黄水。 他来到那地下小火山附近，发现并不是一处喷口，而是一堆钟乳石状的喷口，在火山表面，镶嵌着一些三角形的红色石头，或是圆形的绿色石块。 还有一些银白色的花草生长在火山之间，枝叶像人的手，微微摇曳着，分明地底没什么风。 乔渊警惕的后退一步，忽然，从那些火山口里，窜出一条条暗红色的东西。 四周所有的火山口都有出现，陆陆续续有十几条，在黑烟弥漫下，赫然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蛇，少说有四五米！ 那些蛇很粗，像蟒，身上带有一些黑色花纹，锋利的毒药如剑齿虎一样露在外面。 “火山蛇，具备霸道一阶水平，小心，和它们保持距离，然后不要直视它们。”涂山霖又拉拉乔渊的衣角：“火山蛇的咬合力很强，呼吸面罩最多抵挡一次。” 乔渊微微颔首，一下子对于这紫水晶山的大概，有了很强的理解。 以目前的踏足范围，就十足凶险了。 若不是有涂山霖这些经验丰富的先驱者，根本很难活到现在。 最初的钟乳石区域就带有迷惑性，让人以为毒性不大，其实毒性很强烈。 之后那一片大水晶区域，水晶里带有高压气息会爆炸的地方，他见到了太多太多的尸体。 他当初还想着，这些人会这么傻吗。 到了这片暗河火山区之后，他终于明白过来，那些死去的人，估计都把大水晶区域当成了真正的水晶区，前面都是充满危险的火山和暗河，空气指数暴跌，必然没多少人再往前探索。 此刻，伊迪胆怯怯的低着脑袋，往涂山霖身边靠，又没有完全靠近，似乎想当一个男子汉，不想一直被人看扁。 乔渊没有拿出锤子，对于这些怪物，天堂之力的效果更好，他的指尖溢出丝丝白光，继续前行。 似乎只要不去与火山蛇对视，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他观察着，心底的谨慎并没有松懈。 他凝重的发现，这些火山蛇，似乎可以飞！ 像一条条龙一样，飞在空中，这威胁就不是一丁半点了。 他又渐渐发现了关键，似乎并非是火山蛇会飞，而是这些火山喷发的黑雾，让火山蛇可以飞起来，他回头看去，很快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在那和大紫水晶交接之处，没有黑雾的地方，火山蛇就不会出现，它们只会飞在黑雾里！ 黑雾下沉的不多，只要和这些火山拉开足够的差距，就可以规避这些火山蛇。 乔渊刚想把自己了解到的告诉涂山霖，猛的抬起头，看向前方。 啪嗒，啪嗒，一具接着一具四肢纤细修长的黑面人落在前方的路上，像是从上方掉下来。 “影仆！”艾利克斯顿时喊道。 涂山霖冷冽的冲那边龇牙，伊迪更恐惧了。 乔渊目光一缩，那每一个影仆，似乎都没有面孔，并都具备二阶升华的气息，不可思议。 “嘿，本来想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如果被这些火山蛇给咬死，那也是命。” “可你们居然这么谨慎了，想来不是一般的先驱者，那还是先摁死吧，这也是命。” “在下，永夜教会，点灯人。” 自称点灯人的中年男人，在黑暗里生着一张刀削般的长脸，一样带着呼吸面罩，男人身穿深蓝色的大衣，和尖头紫色长靴。 他挥挥手，身旁七个影仆纷纷冲了出去，影仆修长的手上，冲乔渊他们丢出一颗颗黑丸。 乔渊手里的天堂之光忽然暴涨，他一怔之下，冲涂山霖他们喊道：“快躲开！” 他的声音还是慢了，那些黑丸在靠近他们的一刻，就纷纷爆开，爆发出滚滚黑雾。 乔渊和涂山霖他们的目光都猛的一沉，赫然发现，这些黑雾和火山喷出的黑雾，如出一辙！ 那些黑丸，仿佛是黑雾的结晶。 起初，火山区这片只有空中被黑雾弥漫，黑雾虽有所下沉，但不多，谨慎一些就行。 可随着这些影仆的黑丸爆炸，瞬间就吸引了那些火山蛇的注意，并一下子，让火山的黑雾充盈在了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 十几条火山蛇仿佛鱼回大河，龙归大海，发出一阵阵痛快的嘶吼，遨游在其中。 本来他们的能见度，就在探照灯的范围，多出了黑雾，视野更是模糊。 除非靠得很近的同伴，稍微拉开点距离，就不容易注意到了。 危机大涨，何况还有七只影仆蛰伏着。 乔渊扫了一眼手套上的屏幕，曲线波动已经变成了紫红色，近乎紫色，代表危险。 空气指数再度暴跌，从73掉到了66！ 60+，也是危险的程度，前者指的是环境上的危险，而后者，则是空气指数的危险。 “混蛋！该死的永夜杂碎！”艾利克斯大骂的期间，就发现一条长达五六米的火山蛇冲来。 呼吸面罩只能抵挡一次火山蛇的攻击，他顿时有些慌，他猛的转身，想躲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影仆的长手抓住，给他狠狠一拖。 啪的一声，艾利克斯摔倒在地，他尖叫了一声，双眸赫然变成了白色，猛的用腿踢开，抬起手，溢出绿色火焰，仿佛代表着生命，朝着银仆的黑色脑袋直接按了下去。 砰的一声，影仆的脑袋炸开，身体飞出老远。 涂山霖这里听到了尖叫，却分身乏术，她需要保护记录者伊迪，还要和火山蛇厮杀。 乔渊用天堂之力轻易摁死一个影仆，甚至融化了，就像，就像当初那一丝天堂之光爆发，将白龙恶魔玛格丽特融化成了一滩骨水。 似乎对于至邪之物，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点灯人那里凝重的看来一眼，赞不绝口道：“呦，难怪你们这么自信，可惜，才一阶升华。” 艾利克斯脱困后，在听到点命人的声音，就立刻知道，那是在说乔渊。 因为他和涂山霖，哪怕是伊迪，都是二阶升华。 “半桶水，你不是很厉害么，你倒是上啊，区区一阶升华，还这么装，晦气。” 艾利克斯冷哼着，蓦然后踢一步，他发现自己被好几个影仆围上，那长长的手，带有长长的指甲，非常锋利，一时陷入苦战。 “护一下伊迪！拜托了！”涂山霖焦急的冲乔渊喊了一声。 她被好几条火山蛇围剿，处境艰难，很难顾及上记录者伊迪，实在是太多了，又是黑雾。 那乔渊身边，时而闪过一道锋利的爪子，切割黑雾，溅起大把火山蛇的血，那是狐狸的爪子。 乔渊皱眉中，抽出鲜血剑柄，在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弥漫中，一道锋利的鲜血长剑显露，反手一劈，斩掉了一颗火山蛇的脑袋。 此剑之锋利，在他意料之中。 他一把拉过伊迪，挥手间，看都不看，一剑刺在那右侧扑向自己的影仆脑袋上。 他这时候终于发现，那影仆的脑袋里，就像一团棉花，而且没有带呼吸面罩。可他分明记得，先前涂山霖咬断的那只手，还留有鲜血。 影仆到底是什么…… 乔渊现在没空去想，他护着伊迪，又帮涂山霖清理了两条火山蛇，眉头紧锁。 总觉得，火山蛇杀不完。 “你拜托那个半桶水有屁用，他就是一个拖油瓶，本来就有一个伊迪了，又来一个！”艾利克斯抱怨着，又反杀了一个影仆后，赫然被余下四个影仆抓住了他的四肢，并猛的一拉。 他啊的一声发出惨叫，像是要被五马分尸一样。 “等我！”涂山霖听着艾利克斯的惨叫，愤怒中突破重围，猛的冲去。 三人小队，都是可以交托性命的队友。 她是狐狸，她的视力远远超过常人，在成为升华者之后她的视力更好，黑雾虽多，她还是可以看出大致的轮廓。 此刻冲到艾利克斯身边，正要出手，却见那点命人飞起似的，从上方落下，戏谑的抬起手道： “灯如火，如光，如命！” “你们这些先驱者，看得见旧神的痕迹，甚至可以将自己的生命精华凝聚成绿火，却掌握不了自己的命哈哈哈哈哈。” 点灯人的气息，赫然是霸道二阶。 涂山霖和艾利克斯，都只是独行二阶，差距巨大。 涂山霖就犹豫了那么一下，就冲点火人看了一下，再次被几条火山蛇缠住。 “别管我啊，白痴，快跑啊！”艾利克斯的呼吸面罩出现几丝裂痕，他愤怒的开口：“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点火人落了下来，一步一步悠然的走来，指尖闪烁着一点火光，摇摇头道：“不不不，火即是命，我点了火，你们才有命。” 顷刻间，涂山霖和艾利克斯都浑身一震，仿佛自己的生命之火，落到了对方的手上。 似乎只要对方轻轻一吹，随着那一点火光熄灭，他们就会立刻死去。 这极为恐怖的变化，让涂山霖惊恐的大喊起来：“乔渊！乔渊！！” “可恶！你喊他那个半桶水有什么用！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永夜教会的点火人！” 在艾利克斯的绝望中，涂山霖的呐喊间，一点蓝色的光芒，蓦然发出璀璨的光芒。 在蓝光上，似还有一抹绿色。 乔渊凝重中，直接以幻想之力出现在点火人的的背后，抡起照耀黑雾的命运之锤，砸了下去。 “小丑，我不先杀你，是你最弱！” 点灯人挥去指尖火光，猛的转过身，五指一抓，极为自信的捏向那乔渊的命运之锤：“你算个什么东西，天堂之力在你身上简直浪……” “啊啊啊啊啊啊！”点灯人话音未落，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探出的右手，在命运之锤上那些绿色毒药的流淌下，瞬间融化！ 乔渊没给对方机会，一锤子砸对方脸上。 命运之锤来不及蓄力，打一个霸道二阶，达不到瞬间杀掉，但锤子上被倒了很多那蝎子剧毒。 直接给点灯人的脸融化掉，脑袋也跟着融化了一半，一个字再没说出来，就栽倒下去。 涂山霖和艾利克斯心底一动，感觉生命之火恢复如常，他们大口松懈中，更是直直盯着乔渊。 尤其是艾利克斯，他死死盯着乔渊手里那蓝色的锤子，瞪目结舌的张大了嘴：“这这这……” “那个…杀了旧魔诺亚的人，真的是你！” “好厉害…居…居然眨眼间杀了一个霸道二阶…我…我……” 艾利克斯哆嗦着，一时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哇，乔渊好棒！” 涂山霖张着小嘴，她虽然知晓乔渊会很厉害，却没有想，是这么的厉害。 对方那速度，她根本没看清，乔渊到底怎么出现在点火人的身后。 伊迪瘫在地上，却是笑了起来。 那拉着艾利克斯四肢的影仆刚想跑，全被涂山霖一口一下，全都咬死。 前方的黑暗里，隐隐传出一阵愤怒的咆哮声，像恶魔的嘶吼。 乔渊眯起眼，暂时没去搭理，他收起锤子，来到点火人尸体边，凝重的冲涂山霖问道：“点火人是什么。” 这厮先前，似什么也没做，一下子，就凝聚出涂山霖和艾利克斯的生命之火，极为诡异。 若不是铁壶里的蝎子剧毒还剩不少，他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处理掉这个麻烦。 第118章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十一区，塞恩集团。 今天是4月9号，周一，胡图作为实习生，每周只有周日休假，听说，转正之后，周末都可以休息。 这也是赛恩集团闻名十一区的缘故之一。 这年头，高福利，高工资，加上前景极大的平台，还拥有每周两天的休假。 天堂也不过如此。 每次想到这些，胡图都在挣扎，挣扎该不该喝下那杯魔药，该不该加入永夜教会。 分明塞恩集团的福利怎么好，自己花费多年上学，终于出人头地，他先前和母亲打电话时候，报了喜讯之后。 他能感受到母亲的声音，仿佛年轻了十岁。 能进入塞恩集团，是多少大学生梦寐以求的目标，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研发部。 胡图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没有乔渊那么出众，可自己得运气一样极好。 若非乔渊上个月在欢喜州一直不回学校，他可能也不会忽然给塞恩集团投简历。 若非塞恩集团的研发部助手刚好变成了怪物，他也不会直接取代了对方的职位。 他或许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手，天天被前辈们呼来唤去，做的都是一些边角料的工作。 这又是多少人努力多年都达不到的奢望。 胡图苦涩中，越发迷茫。 这天下午，他在寻找一份文件的时候，翻了翻自己的公文包，在包里，看到一本薄薄的黑色书籍。 在看见书的时候，胡同的手猛的一抖，他缓缓的拿出来，那表面镌刻很多复杂花纹的硬壳黑书，他怔怔出神的看着书上的字迹。 司命途径。 这是“妈妈”建议他选择的升华途径。 他甚至没有翻开过，他怕一翻开，就会陷入其中，成为升华者，成为永夜教会的成员。 成为…和乔渊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 紫水晶山，地下火山处。 “点火人很可怕，点火之力，是永夜教会里的一种途径，名叫司命途径，掌握生命的意思。” “相当于烈阳教会的烈焰术士，深海之眼的人鱼修罗，都是二阶升华里的佼佼者。” 涂山霖带着伊迪走过来，给乔渊介绍道。 艾利克斯似乎较为羞愧，在那里疯狂斩杀着剩余几条火山蛇。 “司命途径…”乔渊若有所思。 “这种途径的升华者，对于实力弱于自己的敌人，有着致命的压制，只要敌人陷入困境，或是难以动弹，就可以掠夺敌人的生命之火，也叫点火。” “不过，他们自身实力普通，体格薄弱，只有点火的力量，和觉醒的力量，不擅长作为先锋，不擅长正面对决。除非像刚才那样，他以为你很弱的状态下，才敢出手。” 涂山霖的解释，让乔渊逐渐释然。 看来，点火人更像老六。 本身没有任何作战能力，体格还差，只能通过手下，或是制作混乱，最终收割用。 就像刚刚，他们打影仆打火山蛇打了精疲力尽的时候，对方才悠然的出场。 乔渊先前还在想，这么一个强大的途径，随意调取别人的生命之火，又是霸道二阶，这近乎无解。 现在再看看，着实比较合理了。 涂山霖提到的体格薄弱，应该不是升华者本身体格薄弱，应该是选的司命途径之后产生的变化。 他问了一下，答案和自己猜测多差不多。 选了司命途径后，浑身上下会以精神为主，血肉为辅，每天的营养都会提升精神的强度。 夺取敌人生命之火的手段，亦是强大精神力。 他忽然有点羡慕，这若是放在天堂途径上，那才算真正的无解，只要吃饭吃肉，就可以提升精神力。 乔渊有些忍俊不禁，他散去这些不可能的思绪，从点火人身上掏出几个小东西，这次不多，只有两件，和大约6000块钱的钞票。 一枚黄铜钥匙，上面带有永夜教会的眼睛图案，用途不明。 一把造型小巧的黑色飞镖，像s型，质地极为坚硬，并且锋利非常，他稍微碰一下，落在地上，就在石头上划出一道凹痕，似乎和鲜血长剑差不多。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用升华之力感受着，蹭的一下，飞镖居然漂浮了起来。 他目中露出奇异之色，似乎通过精力，可以操纵这飞镖随意飞出，或是通过手势，如臂使指。 乔渊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玩意不错。 他当即操纵了几下，那飞镖可以围着自己转，也可以忽然冲出，速度极快，就像遥控玩具飞机一样。 唯一缺点，就是消耗精力。 这点火人自己体格薄弱，但精力却非常强大，确实挺适合操纵这飞镖。而他，一样有大用处。 此物甚好，甚好。 对于这个飞镖，他朝涂山霖要了一个坚硬的盒子，装起来后，再塞进魔法束袋里。 该走了。 前头那刚刚传出的咆哮，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或许就是涂山霖他们要找的旧神，或是旧魔。 “小心点，总觉得这个点火人还有同伙。”乔渊轻轻碰了一下涂山霖那毛绒绒的耳朵。 涂山霖的耳朵灵活的动了动，笑道：“知道啦，你也要注意，前面会更危险，过了地下火山，就会进入真正的紫水晶区域。” 艾利克斯那里，呼吸面罩出现了裂痕，似乎裂的是面罩的外层玻璃，问题不是很大。 艾利克斯在杀了火山蛇后，把一些火山蛇的尖牙都给拔了下来，这也算非常稀有之物，因平时基本上没有人会去特意惹火山蛇。 不过，他收起火山蛇牙后，对于乔渊很忏愧，在乔渊的面前抬不起头，很不适应这种尴尬的气氛。 他一直闷闷的跟着，看着涂山霖和乔渊叽叽喳喳的聊着，看着伊迪也都不再那么忐忑恐惧后，他心底不是滋味。 时间越长，这种尴尬的滋味就越是让他难受，随着他们逐渐走出黑雾，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没了。 先前在黑雾里，他还能安慰自己，他看不清乔渊和涂山霖，对方也看不清自己的忏愧脸色。 现在过了黑雾，他巴不得闭上眼睛。 艾利克斯觉得自己受不了了，他想要改善一下目前尴尬的处境。他慢吞吞的来到乔渊身边，支支吾吾的开口： “哥，大哥，亲哥哥，我错了，我刚刚有眼无珠，我居然说了那么多的混账话，我对你那么的出言不逊，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一个字都没有反驳，我却荒唐的误认为，您是心虚，您是心里有鬼。” “我实在太惭愧了，我无地自容，我真该死啊，居然去质疑一个杀敌诺亚，杀死点火人的您，我现在心底好后悔，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让我干啥都行，您千万别生气。” 乔渊微微眯起眼：“我还是喜欢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 第119章 血蝉 紫水晶山，地下一公里深度。 在一处巨大溶洞里，站着一位身穿深蓝色大衣的点火人，盆骨很宽，是个女人。 女人的脸上带着呼吸面罩，面罩下的脸颊冰冷成霜，泛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女人的眉毛很淡，鼻梁高挺，眼睛是漂亮的碧绿色，像黑暗里的猫。 她的头发枯黄，身上充盈着一股年纪上的年轻，和某些组织的衰老。 她一样是霸道二阶，亦是极致霸道二阶。 再往上，就是三阶升华了。 她深蓝色的大衣轮廓上，在黑暗里，流溢着一丝绚丽的紫色，那是溶洞外的幽光。 枯发女人淡眉微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防腐蚀手表，快到下午两点，距离同伴李昂拉多·罗素带着七只影仆去灭杀那一先驱者小队，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 半小时不长，可罗素带了很多黑丸，那些都是珍贵的黑火山结晶，怎么还没有消息。 枯发女人疑惑中，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谨慎的向外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具高达五六米的瘦长鬼影的身躯，那是她从教会里带来的怪物。 她又等了几分钟，随后烦躁的用脚踢了踢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呵斥道：“死猪，别睡了！” “大石头”动了一下，便再没有反应。 女人厌烦中，抬起尖尖的鞋尖，狠狠的又对着“大石头”的后面踢了几下。 “哦哦哦，啊~” “大石头”捂住屁股，翻了一个身，满足的爬起来，是一位皮肤白净的大胖子，扎着脏辫，长着一对小小的眯眯眼。 和枯发女人不同，大胖子双臂缠绕着很多铁环，没有穿深蓝色的大衣，并非点火人。 大胖子享受似的嘿嘿笑了起来：“索菲亚，你踢的真准，力道也，嗯，把握的好。” “滚！”头发枯黄的索菲特嫌弃道。 “嘿嘿，你是不是，也被妈妈踢过？”大胖子说的妈妈，便是那位涂着黑色口红，蛊惑胡图的妈妈。 索菲亚鄙夷的打量着胖子：“阿普，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喜欢受虐。” “嘿嘿，索菲亚，像你这种高冷的女人，大多口是心非，指不定也喜欢，嘿嘿嘿。” 肥胖的阿普笑容不减。 索菲亚很烦躁，恨不得一脚给阿普踢下去摔死。 如果不影响这次任务的话。 “罗素一直没有回来，你去看看。”索菲亚找了一个借口，想把阿普打发走。 阿普顿时摇头：“我才不去，罗素那家伙，带了七个影仆，不可能不成功。” “这里，很多恶魔都躁动了，这次很危险索菲亚，我们是来抓旧魔的，若遇到旧神就麻烦了。” 阿普一改刚刚油腔滑调的口吻，站在溶洞边缘，谨慎点向着下方看去。 索菲亚微微叹气：“这次本来是该妈妈出面，偏偏说，在计划着某件事，针对那个杀死诺亚的男人。” “嘿嘿，那个人可厉害了，听说是个牛仔？我还听说，威廉家覆灭，和他也有关系。”阿普羡慕道。 见状，索菲亚摇摇头：“不可能，威廉家覆灭那天晚上，出现了深海之眼的五阶半神级利维坦，还有四个余烬特别组员，哪有那牛仔的戏份。” “而且，那一天，还有一位来自第十区的余烬特别组员支援，一共五位四阶升华，那牛仔顶多二阶升华，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吧，四阶升华呀，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希望了，”阿普砸吧一下嘴，长长叹一口气。 “让伟大的黑夜之母狠狠踢你，估计可以。” 对于索菲亚的揶揄，阿普大笑起来：“瞎说什么，这是对黑夜之母大不敬，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怎么也要当个半神吧，哈哈哈。” …… 地下火山区域，乔渊和涂山霖他们走了很久，这些火山随处可见，黑烟袅袅。 只要他们一接近，那些火山蛇就会从火山口里飞出来，遨游在黑雾里，颇为惊悚。 都比较安分，没有再发生冲突。 路上，乔渊又对涂山霖问道：“影仆，不算人吧？” 涂山霖点点头开口：“嗯呐，影仆，是用瘦长鬼影细胞克隆的复制人，是非常听话的傀儡。” “难怪了，”乔渊释然。 随着前进，火山的面积渐渐大了一些，那些暗河的黄水也越来越宽，越来越深。 在暗河里，上游只有一些卵和石头，到了中下游，开始有一些巨大的螃蟹在河底或是岸边爬动。 还有一些仿佛水鬼的人形怪物游荡在高腐蚀的黄水里，皮肤惨白，并布满大量的尸斑，他们很像人，但鼻子和眼睛仿佛退化了一样，近乎消失，只剩下巨大的嘴，里面布满鱼刺一样细密的牙齿。 “这些是……”乔渊略微上前一步，惊悚的发现，这些怪物的双腿也融合了，像鱼尾巴一样，只剩下强而有力的双手。 伊迪不由靠在涂山霖身边，艾利克斯和涂山霖的脸上都有些凝重。 “应该是当年那一部分淘紫热里活下来的矿工们，变成了怪物，”涂山霖微微摇头。 艾利克斯盯了两眼，略显松懈的冲乔渊道：“乔哥别担心，这些玩意好像上不来。” 暗河黄水里的这些怪物，冲着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嘶吼着，确实和鱼很像。 乔渊还有发现，这些怪物与暗河里的那些螃蟹似乎相安无事，又似乎保持着一定距离。 那些螃蟹都很大，约莫直径一米，甲壳是黑色的，两只大钳子通红通红，非常巨大，单独的一根大大钳子就长达一米，并且非常厚实。 这些螃蟹的眼睛也很多，像蜘蛛一样，似乎喜欢敲打岩石或矿石，时而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在敲出矿石后，巨型螃蟹会把矿石吃掉。 除了些许矿石外，偶尔还会出现一些发光的石头，像宝石，或是玛瑙。 对于这些，巨型螃蟹似乎更为喜爱。 “快看，艾利克斯看见没有，是黑琥珀石！”涂山霖兴奋的拉了拉艾利克斯，指了指一只巨型螃蟹嘴里咀嚼的一块仿佛玛瑙的石头。 艾利克斯目光一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难得一见啊，没想到紫水晶山也有这东西。” 乔渊对这些不太懂，却有察觉，这些螃蟹敲打矿石的力量，极为恐怖，基本上敲个一两下，巨大的矿石就碎成一地。 涂山霖说他们的呼吸面罩是金刚石打造，面对那火山蛇可以硬抗一击，对这些，怕是一击就得碎。。 越是深入，他越发现这紫水晶的面貌不太寻常，这里的岩层变化，多样物种都耐人寻味。 很符合禁区的名字。 寻常的二阶升华到了这个阶段，都不太轻松，而这，还没有进入到真正的紫水晶区，索林·佩恩提及的岩浆区也没有出现，按照路程算，顶多到了半段。 涂山霖观察了一阵后，拉了拉乔渊衣角道：“这些大螃蟹的眼睛，好像不太灵动。” 乔渊看了一会，也有些发现，虽然每个螃蟹都有八只眼，却好似不怎么灵动，像装饰品。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前面的一些都是根据禁区资料了解的，我打算抢几块黑琥珀石。” 瞧着涂山霖摩拳擦掌的样子，乔渊皱眉道：“很稀有么。” 涂山霖嘿嘿笑了起来：“对啊，你不知道，黑琥珀石里面，会蕴含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包含神迹呀，古老的金币之类。” 乔渊哦了一声，兴趣不大。 “听说，传闻中，黑琥珀石里，还含有一种名叫血蝉的昆虫，服用下去，能使伤势飞快愈合，还有一定的补血效果。” “治愈，补血？”乔渊眉头一动，顿时有些振奋。 他想起和巴奈特的那一战，最终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虽说是因为太初呼吸法抑制了血小板，然而，那偏体鳞伤的状态，便是没有抑制，结果怕是也差不多，伤的太重了。 “对啊，对于我们探险来说，血蝉很有必要，在这些地方一旦受了外伤，很致命的。” 乔渊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这可比什么神迹，金币，或是其他小东西心动多了。 “我觉得，这些螃蟹好像对那些宝石玛瑙很感兴趣，那么紫水晶估计也会喜欢吧。” 涂山霖伸出手，找艾利克斯拿了两块刚刚切割的紫水晶，敲碎后，拿出一个鱼竿状的小东西，用线钓了一块紫水晶碎片，蹑手蹑脚来到一只大螃蟹后背。 她刚准备抛出的时候，异样突起。 顷刻间，四周数十只巨型螃蟹都齐齐抬起脑袋，像是问到了鲜美的血食，全都哒哒哒的往涂山霖那边汇聚。 “天呐！”涂山霖尖叫了一阵。 乔渊目光凝重，似乎他们都完全低估了紫水晶对于这大螃蟹的诱惑。 “霖姐姐！”伊迪喊了一声。 “霖！”艾利克斯有些焦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捡了些黑琥珀石啊，快啊！”涂山霖吊着鱼竿上的紫水晶，不断的向后退。 艾利克斯这才反应过来，寻思搜集起来。 乔渊也没有闲着，遍地都是大量的，被巨型螃蟹敲碎的石头，按照涂山霖的介绍，他很快找到了几颗，乌黑乌黑，看不清里面具体是什么。 “快快快，收集好没？”涂山霖引着一群大螃蟹跑了起来。 虽然这些巨型螃蟹它们的移动速度很慢，但它们身躯很大，一小步也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步伐，二三十只巨型螃蟹汇聚在一起，还是挺恐怖的。 “差不多了，”乔渊喊了一声。 涂山霖听到之后，立马把手中的紫晶石碎片甩了出去，肉眼可见，一群巨型螃蟹争抢的吃着。 眨眼见，那些巨型螃蟹吃干抹净般全都转过身，再次看向涂山林。 “丢了，霖，全丢了！”艾利克斯喊道。 涂山霖俨然发现的不对劲，虽然紫水晶也很珍贵，但黑琥珀石更加珍贵，她迟疑了一下，把手里剩下的紫水晶碎片全都甩了出去。 “它们…它们的眼睛好像红了？”伊迪有些忐忑。 涂山霖刚刚跑回到乔渊身边，那些巨型螃蟹也不知怎么的，似乎都更为躁动，在吃掉所有紫水晶碎片之后，依旧冲着他们这里哒哒哒的爬来。 “该走了，”乔渊凝重的提议道。 他的提议直接得到所有人的赞同，迅速向着前方离开。 若这里是外界，他毫不犹豫会拿出命运之锤，把这些螃蟹全部清理掉。 可惜这是在几百米的地下，前面还有很多恶魔，甚至旧魔，甚至旧神。 他不想在这些铁疙瘩身上浪费力气，运气不好，万一被这巨型螃蟹砸一下，就吃大亏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呼吸面罩，恐怕一击都扛不下，一旦碎了，那就麻烦大了。 艾利克斯思忖着：“走走走，这些巨型螃蟹看着蠢笨，似乎挺聪明，估计觉得我们身上还有那些紫水晶？” “差不多吧，可前面应该就是紫水晶区了，它们这么喜欢紫水晶，为什么不去前面吃……” 涂山霖他们快步走着，逐渐发现坡度又开始向下，后面的巨型螃蟹紧追不舍，哒哒哒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四周。 乔渊暂时没什么头绪，随着下坡出现，他们的步伐也快不了太多，却是渐渐发现，身后的声响变少了，很快，再没有任何哒哒哒的声音。 涂山霖和乔渊都古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螃蟹都堆积在下坡最开始的地方，一动不动，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像黑暗里一群幽灵，寂然的注视着他们。 莫名的，乔渊心底泛起一抹毛骨悚然。 他骤然回头，看向下方，在黑暗的尽头，似乎有一丝微弱的光，嘶吼声咆哮声也越来越明显。 “它们…看的…可能不是我们。” 涂山霖喃喃着，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些巨型螃蟹不下去找紫水晶吃了，下面，俨然凶险非常。 “哎，前有狼后有虎，这回来可怎么办，”艾利克斯撑着探险杖，有点头疼。 “管他呢，先完成任务再说。”涂山霖一扫刚刚的凝重，看着即将抵达的紫水晶区，跃跃欲试。 “对了，拿出你们的黑琥珀石，让我看看，里面有没有血蝉。” 涂山霖不说，乔渊也险些忘了。 他和艾利克斯都拿出了些许黑琥珀石，他刚刚捡了六块，艾利克斯那有十块。 涂山霖拿出一个扫描仪样的小机器，对着黑琥珀石一照，就有一道红光溢出。 在红光的照耀下，乔渊手里的第一颗黑琥珀石里面好像是一根头发。具体是谁的头发也不清楚，第二颗琥珀石里面是一只蚂蚁第三颗琥珀石里面有一块，有一个蜡烛。 乔渊剩下了三块里都没有血蝉，似乎在涂山霖和艾利克斯的意料之中，这东西很稀有。 乔渊微微耸肩，看着艾利克斯手中的那些黑琥珀石，在照到第二块的时候就出现了一枚蝉儿，血红色的翅膀，让涂山霖开心的蹦了一下。 “霖，别乱蹦，摔了怎么办。”艾利克斯关心道。 “嘿嘿，有一枚血蝉，我们这次任务就有保障了，当然开心啦。”涂山林又继续照了起来。 艾利克斯后面的几颗黑琥珀石都再没有血蝉的踪迹，一眨眼就剩下最后一颗了。 艾利克斯基本上放弃了希望，不想涂山霖一照，又蹦了一下：“啊哈，是第二颗血蝉！” “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有两颗，”艾利克斯颇为满意的笑了起来，他拿出一颗蕴含血蝉的黑琥珀石，递给涂山霖：“霖，你这么冲动，要一颗备着。” 剩下还有一颗，他攥在手里，随后似挣扎了一阵，把手里的那颗，笑着递给乔渊：“乔哥，你出力最大，你也要一颗备着。” 乔渊眼皮微动，并未推脱，接过了艾利克斯的血蝉，他确实很需要。 “记得哦，现在不能捏开，血蝉这个东西，有过研究说，血蝉本身它并不具备恢复伤势的效果，但它自身具备自愈伤势的能力。” “据说，是在被琥珀包裹后，经过很多很多年的蕴育，让血蝉本身的自愈性出现变化，可以让食用者也获得这奇异的效果。” 涂山霖拿着黑琥珀石给乔渊指着看，一幅生怕乔渊不理解的认真样：“但是呢，血蝉只有在黑琥珀石里才能保持效果，一旦捏开，需要迅速吞进嘴里吃下去，一旦超过五秒钟的时间，血蝉的效果就会出现挥发，并迅速化为飞灰。” “说这么多话渴不渴。” 涂山霖一怔，吐吐舌头道：“还真的有点渴了，要不我们再休息一下？” 他们在旁边一个溶洞里休息了会，这边略有潮湿，空气指数回复了不少，从先前的66，提升到了刚好80的水平，可以短暂打开呼吸面罩了。 乔渊依旧是本着，看艾利克斯他们打开后，确认无恙了，才后一步打开。 众人都喝了一点水，并处理了下小解。 艾利克斯似乎在刚刚的恶战里消耗很大，又狼吞虎咽塞了一个面包进去，并迅速带上呼吸面罩。 涂山霖脸蛋红红的从溶洞深处走出来，很快恢复神采道：“走吧。” 第120章 直面绝望 比起涂山霖，乔渊还是头一次在野外这样，有些说不上来的尴尬。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他们走出溶洞，沿着下坡继续前行，长长的坡道，看似前面有那么一丝光，可是走了很久后，发现那光依旧在很远很远的距离。 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地下的深度在不断的下降，直到乔渊不再去看的时候，那尽头的光，更亮了几分。 那是紫色的光，越来越亮。 随着坡度完全下来，手套上的曲线从红紫色变成了紫色，真正的紫色，威胁指数达到了危险。 空气指数也在暴跌，从80很快跌破到71。 前方除了紫色之外，还有一层淡淡的绿色雾气，使得眼前的一切出现了一丝朦胧。 乔渊的目光重新汇聚，发现前方的地势也变得更为开阔，很大很大，地上墙上。吊顶的岩面上。生长了大片的紫水晶。 这些紫水晶和先前的大紫水晶区域不同，这里的紫水晶大多都只有手臂出息，长度一般在三十厘米左右或是五十厘米，还有很小的十厘米左右的小水晶。 如这样的水晶密密麻麻，甚至在前方的空地里还有不少，仿佛钙化的树木。 说是树木，更像是一具又一句一具狰狞的尸首，或是怪物的尸首，只剩下骨骼，在长年累月的钙化之后，变得发黑，畸形，已然看不出那是原先的骨头了。 像一颗颗巨大而扭曲的骨骼树，并且在这骨骼树上的尖端也都冒出了紫水晶。 看起来非常惊悚。 除了这些骨骼数之外，巨大的老鼠，栖息在骨骼树上的巨型蝙蝠，以及不远处，几个佝偻着身躯，皮肤惨白且布满尸斑的人形怪物！ “那是！”艾利克斯惊悚的看去。 很快，乔渊他们都发现那人形怪物与他们在上面遇到的，那在暗河黄水里游泳的怪物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他们的双腿健全，并且脚趾极为发达。 乔渊目光凝重，发现这些，仿佛像完全体的人形怪物脚趾，就像雄鹰的爪子一样可以紧紧的扣在地面上，他随后抬起头，骤然神色剧变，那上方岩壁上密密麻麻都是这些，用脚趾扣在岩壁上的人形怪物，有数十上百只，正冲着他们一一裂开嘴。 除此之外，远处还栖息着巨大的刺猬一样的怪物，长着鳄鱼状的脑袋，盘踞在地上。 有人脸鸟身的秃鹫，嘴里撕咬着肥硕的老鼠，鲜血流满了下巴和脖子，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该死我，这些怪物可真多，还多半是二阶升华的实力，”艾利克斯越看越感觉麻烦，他们先驱者其实和点灯人差不多，虽然具备一定的手段，但不是专门用来杀伐的升华途径。 涂山霖露出狐狸的尖牙，嗷了一声，似乎对这些人型怪物产生了一些震慑，但不多。 “旧神巢穴还没到么，”乔渊问了一句。 “前面，等出现了岩浆地带，就到了，这里，应该是紫水晶区的外围。”涂山霖指了指方向。 他们小心翼翼的掠过这些人型怪物，尽量不引起冲突，乔渊拿出鲜血剑柄，比起命运之锤需要蓄力，对付这些突发的危险境地，鲜血剑柄俨然要好上一些。 在进入紫水晶区之后，这绿色的雾气让手掌上的曲线波动的非常强烈，空气指数也从71跌倒了68。 这个指示让乔渊很接近先前他们陷入黑雾中，被十几条火山蛇围剿的。 伊迪很紧张，总觉得那些人型怪物，会一张大嘴撕开，把他整个人全部吞进去。 他们安稳的走了一百多米左右，忽然，一声冷哼从右侧一处巨大的溶洞上传来： “看来李昂那多·罗素那个可怜蛋真的死了。”索菲亚冷漠又凌厉开口。 她说着，就取出一枚黑丸。 阿普那里摩拳擦掌，冲着涂山霖兴奋的舔舐着嘴角：“旧魔半天没抓到，先扒一张狐狸皮得了。” 乔渊这边，盯着索菲亚的深蓝色大衣和尖头长靴，和先前的点灯人如出一辙。 他犹豫了一下，冷笑道：“喂，怎么哪里都有永夜教会的臭虫？杀一个来两个，杀完你们两个，是不是前面还有四个。” 索菲亚和阿婆的脸色都纷纷一变，随后，阿普狰狞的笑了起来：“小子，好大的口气！” “大言不惭的小鬼！”索菲亚目露寒光：“前面或许会有旧魔等着你们，但这里，就是你们的终点！” 乔渊神色一动，悄悄取出刚刚的飞镖，操纵对方从夹克里缓缓移动，得益于自己天堂途径的升华者，对于用精力控制事物的细腻程度，比起司命途径的点灯人更为细节。 他几乎轻易的将飞镖沿着夹克里的路线，在不掀起任何变化，任何注意的前提下逐渐绕到后背，再从后背的夹克边缘，让飞镖飞了出去，一直盘旋在自己的脊骨附近。 这一切一气呵成。 与此同时，涂山霖和艾利克斯都陷入了比先前更为严峻的凝重中。 “那黑丸，那人必然也是点火人，此地怪物众多，等会看我指示。”乔渊压低声音开口。 得益于此地怪兽叫声众多，他的声音并没有引起索菲亚和阿普的注意，眼看涂山霖他们有些朝自己看来的倾向，他立时沉重道：“别动，保持专注。” 和队友们通了一个气之后，眼看着索菲亚把黑丸抛出，乔渊冲向旁边的骨骼树，借住骨树向上一跳，以幻想之力冲去。 看似是冲向那黑丸，身体却和对方擦肩而过，直奔上方的索菲亚，并同时对在涂山霖喊道：“抢！” 索菲亚先前还目露讽刺，又掏了几个黑丸出来，却没想到乔渊直接冲了上来，一把血红色的长剑如无中生有般出现。 非但如此，乔渊指尖一勾，背后的飞镖蓦然冲去，直冲索菲亚面门，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余地。 销铁如泥的飞镖，加上远距离的手长，弥补了乔渊最大的短板，杀的索菲亚蹭蹭后退。 “是罗素的飞镖！你这混蛋！”索菲亚冷哼中，捏住黑丸的手微微一僵，她后退中面色骤然变化，并冲着阿普喊道。 同一时间，在涂山林抓住了空中，还没有爆炸的黑丸之后，并一把丢进密封的盒子，艾利克斯刚想帮忙，此地却传出一阵轰隆。 艾利克斯的神色骤然惊骇，那赫然是一位五六米高大的瘦长鬼影，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霖小心！是瘦长鬼影！” 这突发的变化，让涂山霖浑身都进入剧烈的躁动状态，比起一般人，她越是面对恐惧，越是肾上腺爆发。 很快他们就发现瘦长鬼影的出现，并不是针对他艾利克斯和涂山霖，而是冲着乔渊而去。 倒是那个大胖子阿普，从上方的笼中跳了下来，摩拳擦掌，双手上的铜环发出咚咚之声。迎着艾利克斯就是一拳。 轰！艾利克斯双手挡了一下，隐约在手套里有绿光溢出，却还是如断了弦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 “用手挡呼吸面罩，先驱者果然都很有种，可惜了，就那个区区一阶天堂途径的小子，很快就会成为鬼影腹中物！” 阿普扭动着脑袋和手腕，森然的看向涂山霖，又是一拳挥出，手腕上的铁圈轰轰作响，使他的力气仿佛受到某种加持，成倍的提升，打出远远超越他自身的一拳。 涂山霖护着伊迪，有些手忙脚乱。 瘦长鬼影的出现，掀起此地怪物大量的躁动，都向着涂山霖和艾利克斯他们汇聚，似乎这些怪物都崇拜强者，崇拜更为强大的恶魔。 危机前所未有的凝重，远远超过先前那点火人的处境，在上午的岩壁那密密麻麻的人形怪物全部松开爪子向着涂山霖和艾利克斯扑去。 艾利克斯的掌心蓦然凝聚出强烈的火焰，那是属于先驱者，用生命精华凝聚的绿火，也是先驱者唯一的攻击手段。 正常情况下，这些绿色火焰带有某些和旧神有所联系的气息，可以为他们照耀出一条通路，一条让怪物敬畏的通路。 然而在怪物都暴走的状态之下，绿火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那种敬畏感，因情绪波动，因手忙脚乱，更多会显现出生命本源的气息，反而让怪物更为兴奋。 判断一个先驱者强不强大的根据，在于心境，若心境足够强大，依旧可以凭借绿色火焰，威慑怪物。 但现在，阿普不会给涂山霖和艾利克斯这种条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倘若涂山霖他们要保持心境，威慑怪物，会遭到阿普的伤害，倘若他们反抗阿普，就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维持心境。 这是死局！ 涂山霖已然疯狂的，用爪子撕裂出一只又一只人形怪物的心口，只是怪物太多太多，那先前畏惧他们的巨鼠和蝙蝠，全都嗜血的冲上来。 他们的目中，都倒映出乔渊冲上溶洞的一幕，都看见那巨大瘦长鬼影伸出长手的恐怖画面。 似乎连乔渊也陷入了绝境。 所有人的目光里都溢出浓浓的绝望。 似乎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力挽狂澜的可能了，涂山霖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泪水。 溶洞上，索菲亚一刹那的惊恐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戏谑的看着乔渊：“勇气可嘉的小鬼，可我的宝贝，是三阶恶魔！你拿什么赢？” 瘦长鬼影的大手，一把抓进溶洞里，抓向乔渊的身躯，一切都仿佛要陷入黑暗中，唯有索菲亚，像黑暗里的星辰，耀耀生辉。 “结束了！”索菲亚的指尖微微勾起，像是要在乔渊被抓住的瞬间就夺取他的生命之火，然后掐灭。 面对李昂纳多·罗索的死亡，他没有任何掉以轻心，虽然罗素的实力弱于自己，但一个点火人，带着七只影仆全军覆灭，对她而言一样是一种耻辱。 眼前这一阶升华的天堂途径小鬼虽然实力普通，但心境极为缜密，绝非一般升华者。 若非带了一只瘦长鬼影过来，此刻她还真的有些麻烦，作为点火人，最为讨厌的就是和人正面出手。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确实该结束了！”乔渊目光森然，鲜血长剑被他挥去，如当初巴奈特·威廉一样，迅速逼退索菲亚。 随后他猛的回头，一掌按出，与那瘦长鬼影的大手狠狠拍在一起，在他手掌和臂膀，即将被捏住的一刻，他掌心贴合处，暗红色的邪恶印记猛的一闪。 能让他出手就施展出呕吐魔咒，并不容易，在刚刚确认了这里就是最后的永夜信徒，他才想着赌一把，拼着精力大量消耗的代价，否则根本打不了。 一个极致二阶升华的点灯人，一个霸道二阶的胖子，还有一只三阶恶魔，和铺天盖地的人形怪物…… 这可比打巴奈特难多了。 正常的打法，要么是涂山霖他们一个一个死去，要么是自己被活活累死。 同一时间，索菲亚听着乔渊的声音，心底突然有一种被算计的怪异感，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似乎只是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 她正想说些什么，却是瞳孔猛地一缩，眼睁睁看着乔渊眼前那巨大的瘦长鬼影竟颤抖了起来，那原本应该捏住乔渊的大手，竟猛的松开！ 巨大而恐怖的瘦长鬼影，浑身竟然颤抖起来，在索菲亚不可置信的情况下，那瘦长鬼影的黑色脸上，那没有五官的面孔上，逐渐出现了一道裂缝。 瘦白鬼影的的木然也大上一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对方的身体里孕育出来。 这恐怖的变化让索菲亚惊惧万分，他一边抗衡着鲜血长剑，一边愤怒的大吼道：“阿普！！” 乔渊这施展了呕吐魔咒之后，已经看出点火人的搭配，点火人的身边势必要有一个帮手，之前的之前点火人的身边是七个影仆，而不是更为厉害的点火人身边则有一个同样作为霸道二阶的同伴。 大概就像一个法师身边总会有不离身的骑士。 这个骑士可以是那个叫阿普的胖子，也可以是这个巨大的瘦长鬼影。 阿普正要抡起拳头，打碎艾利克斯的呼吸面罩，他这里即将结束，即将杀掉两个先驱者，却随着索菲亚的呼喊，猛的回头看去。 阿普看到了他此生永世难忘的一幕。 那巨大而恐怖的瘦长鬼影在脸上，居然撕裂出一道口子，那原本细长的脖子竟然膨胀成水桶般粗细。 从那条被撕开的嘴里，赫然吐出一只巨大的墨绿色肉瘤，像极了先前深海之眼召唤四阶旧魔蛟母时候，从肚子里吐出巨大的蛋一样。 “发什么了什么……”阿普慌张失措的看着，心底浮现出强烈的恐惧，他看不明白眼前，无法理解！ 乔渊抬起手，一丝丝先前划破的鲜血从伤口飘荡出去，从空中凝聚出数十把鲜血剑，咻咻咻，将索菲亚困在溶洞里。 做完这些后，他大口呼吸了两下，有些疲惫。 他越发发现鲜血剑柄的妙用，若是没有鲜血剑柄，起码面对点火人这样的麻烦时，命运之锤的用处将极为苛刻。 除非提前蓄力到四倍甚至五倍，不然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必然要消耗更多的精力，可能在勉强杀死掉一个点火人之后，也会气喘吁吁。 “臭小鬼！你做了什么！”阿普愤怒的冲上来。 乔渊挥出命运之锤，加持着幻想之力，一锤子毫无疑问的砸在阿普的脸上，将对方狠狠的砸了下去。 咣当一声，在涂山霖和艾利克斯的震惊下，阿普摔在一片骨骼书上，左手直接摔断。 阿普喷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的咬牙道：“这不可能…你只是区区一阶升华！” “乔渊！”涂山霖刚想补刀，就发现乔渊一锤子之下，竟然仿佛虚脱了似的，半跪了下去。 半跪在溶洞旁的乔渊，喘着粗气，刚刚的命运之锤只是正常的力量，他完全是凭借幻想之力，想象着把着阿普砸下去的意志，所达到了效果。 代价就是，精力几乎消耗大半！ 否则刚刚那一锤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打断阿普的出手，点灯人需要时间，他也需要时间。 需要呕吐魔出现的时间，其实不多，却在这种处境了，显得尤为漫长。 阿普刚刚爬起来，只听一声咣当，被撕裂的脑袋里，挤出巨大墨绿色肉瘤，掉落在地上。 肉瘤身上带着来自地狱的气息，让在场所有的怪兽纷纷颤了一下，尤其是那些人形怪物全都停了下来，不再去围剿涂山霖和艾利克斯。 随着瘦长鬼影干瘪的倒塌下来，肉球展开，站起一位高大两米的墨绿色蟾蜍状的呕吐魔。 呕吐魔第一时间跳到了溶洞，出现在乔渊身边，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主人，灭杀一切有威胁的敌人。 但这一刻，似乎出现了某种连乔渊也没有想到的变化，下面的那些怪物都非常躁动，都有一种崇拜强者的味儿。 作为一个间接杀死瘦长鬼影的呕吐魔，似乎获得了在场所有怪物的认可，都兴奋的嘶吼起来。 涂山霖和艾利克斯都愣了一下，他们极为错愕的看着那站在乔渊身边的呕吐魔，那似乎是乔渊召唤出来的，充盈着邪恶至极的气息。 “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涂山霖振奋着，白色的双眸愈发强烈。 艾利克斯惊叹道：“乔哥居然有这等手段，居然以这种方式杀了瘦长鬼影，这这这！” 伊迪嘴巴张的老大， “不！不可能，那可是三阶恶魔啊！”阿普哆嗦着嘴角，吓得双腿抽搐。 溶洞里，被乔渊以鲜血剑阵困住的点火人索菲亚也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呕吐魔的背影： “居…居然来自地狱！” 一直高傲又冷漠的索菲亚已然花容失色。 溶洞口，疲惫的乔渊从半跪的状态缓缓站起身，他能感受到一股气，这些怪物的身上，从看向呕吐魔的躁动，逐渐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他冷漠的抬起手，朝着溶洞里一指：“杀了她！” 乔渊话音未落，数十只人形怪物，疯了一样从地上跳起来，你追我赶的冲进溶洞，蝙蝠和巨鼠也都嘶鸣中灌入溶洞。 一瞬间，巨大的溶洞被怪物填满。 阿普刚想奋不顾身的冲过去，就被那怪物塞满的溶洞，给生生吓得摔倒。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索菲亚！！” 溶洞里，阿普的呼喊被密密麻麻的怪物嘶吼淹没，索菲亚见证了她此生最大的绝望。 一阵凄惨的喊叫从溶洞深处传出。 阿普恐惧的抱着脑袋，怪物的撕咬声，让他只是听着声音，就感觉索菲亚被一口一口，大卸八块。 直面绝望，大抵如此。 第121章 你为何要奖励他 乔渊很疲惫，这种疲惫加上赶了五个多小时的路，更为强烈。 最终想着，带涂山霖他们探个路，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喜欢食言，何况还有好处拿。 他也没料到，阴差阳错撞上了永夜教会。 尤其是，这一切都源于自己杀了旧魔诺亚产生的连锁反应，这就有点尴尬。 tui，找个甩锅的人都没有。 在索菲亚的惨叫渐渐消失之后，乔渊打了一个哈欠，抬手一抽，收回溶洞里的鲜血剑柄和飞镖，他双眸闪烁，目光落在下方的胖子阿普身上，旋即跳了下去。 呕吐魔顿时砰的一声也跳了下去，如影随形的跟着，那喉咙一直鼓起，一直酝酿着。 阿普吓得一哆嗦，浑身肥肉都在颤，眼看乔渊走来更是恐惧到了极点，连忙开口道：“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 “哼，现在知道怕了！”涂山霖跑过去踹了一脚，把蹲着的阿普一脚踹到地上。 “哎呦哎呦，踹的好踹的好！狐妖娘娘多踹我几下吧，小的就好这一口。” 阿普似乎被这一脚激活了某种属性，反过来爬到涂山霖脚下，并把盆骨对着涂山霖。 兴奋的摇了摇。 涂山霖：“？？？” 艾利克斯：“？？？” 伊迪：“？？？” 乔渊：“？” “死变态滚远点！”涂山霖脸色一红，对着阿普的盆骨就狠狠的踹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我的狐妖娘娘，您对我实在是太仁慈了，”阿普嘿嘿的笑着。 “你干嘛要奖励他？” 乔渊忍俊不禁的冲涂山霖比划了一下。 涂山霖可爱的脸上布满迷茫，她嫣红小嘴张了张，懵懵道：“啊？” “娘娘，娘娘奖励我！”阿普笑的心花怒放。 涂山霖狐疑的又踹了一脚，这次力气很大，直接给阿普来个狗吃屎。 按照涂山霖的想法，阿普这次肯定会生气。 不料，阿普摇的更欢快了。 “哦我的上帝，狐妖娘娘真是大发慈悲，简直就是小的贵人。” 涂山霖古怪冲乔渊看去：“有病吧，为什么踢他，他还开心啊？” “可能他也是一个抖慕。”乔渊轻笑一声。 涂山霖哦了一声，又反应过来哼哼道：“什么叫也是一个啊，你讨厌！” 涂山霖开玩笑似的推了一下乔渊，没想到乔渊直接往下摔去，她惊讶的张开小嘴，一个箭步，闪电般的冲过去，双手一拖，把乔渊抱住。 “抱歉啊，”涂山霖抱着乔渊，脸蛋红红。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涂山牌稻草。” 涂山霖起先还有点歉意，被乔渊这么一说，心底一动，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才没有呢。” 乔渊重新站了起来。 不过，涂山霖的速度实在快，他刚刚以为自己真的要跌倒了。 他目光一凝，发现这阿普着实有点难办，本来想着过去把对方给了结，似乎，还有其他用处。 先留着吧，当个替死鬼也不错。 得先给这大肥猪吓一下，他挥挥手，指了指阿普的左手，如臂使指一般，呕吐魔张开嘴狠狠吐去。 前一刻的阿普哦哦哦哦。 下一刻的阿普就变成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前辈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们当沙袋，我给你们当探路人！” 阿普剧痛的叫着，知道这个左手是彻底废了。 “你当探路人，乔某当什么？” 见状阿普愣了一下，随后哭的稀里哗啦，像狗一样爬到乔渊面前，冲着他磕头：“您当我爹，那位狐妖娘娘当我妈，我是你们的猪儿子，呼呼呼呼。” 阿普学猪哼哼的叫声，跟真的似的。 “……”乔渊和涂山霖面面相觑。 这位更是重量级。 艾利克斯和伊迪也看蒙了。 眼看阿普吓得瑟瑟发抖，乔渊对着呕吐魔挥挥手道：“先回去吧，等他过会犯错误了，就再让你出来，把他给吞了。” 他虽对的呕吐魔，但话是说给阿普听的。 事实上他就算不说，再过一会儿，呕吐魔也要消失，还不如威慑一番。 效果比他想象中更好，那阿普吓得直接尿了，对他不停的磕头，不停的喊着： “爸爸别杀我，猪儿子绝对不会犯错，猪儿子死都不会犯错！” “妈妈，狐妖妈妈，帮我给爸爸求求情吧！” 这下气氛变得更微妙了。 如果不是四周还有一群人形怪物和蝙蝠，此情此景，或许拍个喜剧电影很适合。 “谁你妈妈？滚啊！死变态！”涂山霖对着阿普大腿又踹出一脚，似乎，挺解压的。 阿普摔地上，哎呦哎呦的叫。 怎么听，怎么一股被奖励的口吻。 伊迪抬起头，他发现艾利克斯的脸色好像有点发黑，他刚想说什么，发现艾利克斯也冲过去，对着阿普一阵拳打脚踢。 阿普疼的不停求饶。 涂山霖看乔渊很疲惫的样子，提议道：“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其实她和艾利克斯也很累，接连打了两场战斗，有些身心俱疲。 他们正常探险的情况下是不会有这么多战斗的，如若今天没有出现永夜教会，他们一路上除了对于一些怪物需要警惕些之外，会很轻松。 乔渊看艾利克斯和伊迪都点头，也答应了下来。 他本来想再走一段路再休息，此时目光扫去，发现四周的那些人形怪物，或是巨鼠或是蝙蝠，都对他有一种敬畏。 似乎只要他现在一指阿普，这些怪物还是会听他的话，给阿普大卸八块。 没想到，呕吐魔还有这等效果，挺好。 那在此地休息便是最好的了。 涂山霖看了一下时间，欢快的把旅行包方向，冲着乔渊笑道：“现在下去四点不到，我们刚好可以在这里扎营，然后我们吃点东西，再睡一觉。” 乔渊点点头：“都行。” 他的精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否则也不会被涂山霖轻轻一推，就往后倒去。 话说回来，涂山霖就像猫一样。 狐狸也属于猫科，不对，狐狸好像是犬科。 明明都很累了，目光里的涂山霖却干劲十足，非常津津有味的把压缩在一起的折叠帐篷拿出来，也不休息一下。 涂山霖像只毛绒绒的鹅黄小猫，跑来跑去，她一边支着帐篷，还拿出卷起的充气床，和充气枕头。 她拿去两个充气枕头，对乔渊摇了摇道：“嘿嘿，给你也准备了一个，现在要不？” 乔渊微笑着摇摇头。 艾利克斯和伊迪那边也在准备帐篷。 折腾了大约十几分钟，三只帐篷给撑了起来，都有一米五高度，以及两米的长宽。 艾利克斯和伊迪的帐篷是黑色的，涂山霖的帐篷则是白色，上面还有一些金色狐狸的可爱图案。 乔渊看了两眼，越看越发现那金色狐狸的图案，和涂山霖长得差不多。 可能就是对方的大头贴。 在帐篷整理好之后，涂山霖终于休息了一会儿。 阿普趴在不远处，左臂已经完全废掉，原本就在被乔渊打下去的时候摔断，又被呕吐魔吐了一口呕吐物后，那断掉的手一直在掉血，很快干枯下去。 他眼看着坏死的左臂，在一声惨叫之后，自己给自己扯掉，这一幕，让伊迪和涂山霖微微侧目。 乔渊没有去看，在他眼里，阿普只是一个替死鬼，接下来的路程，有用就用，没有就杀了。 涂山霖在休息了一会后，又开始对白色帐篷捣鼓着，巨大的淡黄色尾巴摇来摇去，似乎开心的很。 她先拿出几瓶矿泉水，黄铜小锅和碗筷，勺子什么的，还有真空包装的新鲜蔬菜，玉米，排骨罐头，鱼罐头，牛肉罐头。 随后，涂山霖把这些食物全都一一井然有序的摆放到帐篷里。 全部处理好了后，她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像氧气瓶的圆形物件，外面喷着哑光灰，沉甸甸的，挺大，表面有一块屏幕，还有几个按键，氧气瓶有个口，连着压缩的管子，她把管子的一端拿起，吹了吹。 在帐篷的透明窗户旁边，有一个管道口，是一片片密封的扇叶叠加在一起，封死的，刚好和“氧气瓶”的管子可以连起来。 涂山霖娴熟的对好管子阀门，转动了几下，严丝密合的对上其内六个凹处。 乔渊有发现，好像伊迪和艾利克斯都是和涂山霖一样的举动，和先前不同，这次似乎因此地的空气质量太差，已经不能在外面吃饭了。 那么这个氧气瓶一样的圆形装置，应该是可以给帐篷里提供氧气的。 他来到涂山霖身边，看着对方在那装置上点了一个按钮，顷刻间，那建好的帐篷，那固定在四周地面鼓鼓的帐篷，飞快的干瘪起来。 帐篷四个角的骨架，都立刻显露出来，四个面像皮包骨头一样陷了下去，仿佛把里头的空气抽干了。 但这些气体并没有涌入“氧气瓶”装置里，而是在链接“氧气瓶”的阀门上，从一圈小孔上全都喷雾，一般喷了出来。 眼看乔渊看着好奇，涂山霖又开始叭叭叭的介绍起来：“这个装置叫移动氧气机，可以把帐篷的空气抽空，然后再释放掉，让帐篷保持真空的状态。” “对了还有这帐篷，面料具备三层，可以防火防水并且也阻隔空气，也就是说，只要把门上两层拉链拉上，里面就会是一个单独的空间。” “我现在把里面的空气，其实也就是这里的具备危险性的空气全部抽掉排斥掉，再用这个氧气机注入新的空气，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在里面把呼吸面罩给摘一下然后吃饭了。” 涂山霖说完就把外面氧气机的按钮给设定好，然后取出手机，进入智能控制，并锁死了按键权限。 她冲乔渊招招手，抱着大大的旅行包，率先走进了帐篷。 乔渊小心翼翼钻了进去，这帐篷不小，容纳两个人，似乎也还挺合适，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拥挤。 “现在我们可以拉上拉链，然后用手机控制移动氧气机，让它再把空气抽一次。” 涂山霖拉上两层拉链，之后点了下手机，管道的密封扇叶以顺时针打开，巨大的吸力再次出现，那放在充气床上的真空蔬菜都微微动荡了起来，勺子和碗筷有节奏的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大约一分钟后，似乎将这里的空气完全给抽干了，涂山霖又点了一下手机，这一次，管道的密封扇叶则是以逆时针旋转开启，一股新鲜的空气喷出。 肉眼可见，干瘪的帐篷逐渐恢复，直至膨胀。 在帐篷膨胀之后，像是有所感应，管道那里的细密扇叶微微收拢，使得空气的输入，降低到了十分之一。 这个时候，涂山霖冲着乔渊点了点自己的呼吸面罩：“可以拿下面罩啦。” “氧气机里全部都装满了压缩氧气介质，可以维持好久好久，在里面睡觉都没关系。” 涂山霖把呼吸面罩摘下来，不知是闷的还是什么缘故，脸颊通红通红，嫩嫩的，像可以拧出水来。 乔渊也把呼吸面罩摘了下来，呼吸着这难得清新的空气，像是回到了地面上。 “你脸怎么这么红。” 涂山霖一怔，紧张的啊了一声：“有嘛？” “我的脸呢，红不红？”乔渊指指自己的脸颊。 涂山霖探出小脑袋盯了盯：“红。” “真的假的？不应该是苍白么，累的我一直打哈欠，”乔渊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真的，我们脸都红红的说明都是闷的，”涂山霖眯着大眼睛，信誓旦旦的解释道。 乔渊扫过那一处透明的帐篷窗户外，那紫水晶上隐约呈现出自己的脸色，是泛白的。 他目光含笑，微微点头道：“那就好，脸都红了就不尴尬了。” 涂山霖抿了抿小嘴，没说话，而是开心的拿出一包玉米粒，她在黄铜小锅下面放了一块铝质盘子，用来放火石，并有隔热效果。 在点了火之后，她在小锅里放了些水，盐，并把手里的玉米粒撕开，全部倒了进去。 她又掏出新鲜的豌豆，和水嫩的蘑菇。 乔渊看着，感觉都是涂山霖今天早上亲自去买的食材，都很新鲜。 “你平时自己做饭么，”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涂山霖点着小脑袋，应道：“对啊，你呢？” “一样，不过上大学做的少了，”乔渊指了指锅里：“煮玉米蘑菇汤，水少了一点，蘑菇和玉米都很吸水。” “哦哦好，”涂山霖把矿泉水瓶里剩余的一些水，都倒了进去。 乔渊静静的看着，又取出那锋利的飞镖，冲那些蘑菇道：“直接煮，估计没有菠菜轻松，切碎点好些。” 涂山霖脸颊红扑扑的把蘑菇递上。 乔渊就着手，直接切了起来，飞镖异常的锋利，稍稍一滑，蘑菇就变成两瓣，三瓣，滚落锅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过了。 大学里都是吃食堂，周末点外卖，过去给陈然上门补课时候，陈然的妈妈周阿姨总是拉着他吃午饭，或是晚饭。 乔渊还记得，周阿姨说，儿子陈然就喜欢他教科，虽然还是有些好动。 一晃，四月多了，距离四阶旧魔蛟母的战争也过去了十天，不知陈然那里如何。 “你在想什么啊？”涂山霖偷偷打量着乔渊。 乔渊回过神来，笑笑：“想到以前给一个小学生补课。” 涂山霖歪着脑袋狐疑道：“小学生？大学生一般不都教初中生么？” “……”乔渊摸了摸额头，咳嗽两声，眉毛一跳道：“锅都糊了。” 涂山霖低头看了看，抿着嫣红小嘴，嘴角挂满了笑容，却没有出声。 在这静逸的气氛里，只有黄铜小锅里咕噜咕噜的水声，若外界不是什么紫水晶山，多少也有些诗意。 听着水声，火苗的渍渍声。 乔渊到思绪又出现了一丝飘荡，似乎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高三那个初夏。 高考临近的五月，某一个周六的下午。 他在出租屋里，给初恋做饭，不，是和初恋一起做饭，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初恋。 记忆里，初恋的脸已然迷糊，只记得，对方最后考到了银月都第九区的大学，很远，很远。 “你又在想什么呀？” 这一次的涂山霖，杵着下巴，更为好奇了几分。 乔渊摇摇头：“没什么。” “汤煮好了么？” “咦，这次和刚刚不一样。”涂山霖说完，并没有再问什么。 乔渊神色平静，心底却是无奈，女孩子的直觉好像都很出众。 少顷，随着蘑菇玉米汤出炉，一股清甜可口的香气，冲入乔渊的鼻腔里，很浓。 他食指大动，拿起了小碗和汤勺。 “好吃吗？”涂山霖期待的问着。 乔渊喝着热汤，给涂山霖竖起大拇指。 涂山霖嘿嘿的笑着，拿出好多肉罐头，摆在旁边。 乔渊拆开一罐糖醋排骨，涂山霖则把鱼罐头拆开，吃着中，他不由问道：“怎么不上学，这么喜欢直面旧神，也不怕坏掉。” “我…我……”涂山霖嘟囔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迟迟没说出来。 “这一趟我若没有来，你就已经坏掉了。” 乔渊没有提死这个字，这么美好的气氛，他不想轻易打破，可他也不理解。 涂山霖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比颜宝宝大不了多少，或许年龄一样也说不定。 这么一个乐观的女孩，干的事情，却如此疯狂。 按理说，面对疯狂的人，本身就不太正常，就比较神神叨叨的那种。 可他在涂山霖身上看不到，在艾利克斯身上，似乎也不存在。 唯独伊迪，为了继承哥哥的梦想，说得过去。 乔渊没有再问什么。 吃完了饭后，涂山霖拿出类似清洗剂的小东西，给碗筷锅里都挤了挤，再用纸巾抹了抹，碗筷都焕然一新，一点油污不落。 “有绑人的东西吗？”乔渊问道。 涂山霖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铁链递过来。 “把氧气机关一下，我要去把那胖子处理一下。” 乔渊和涂山霖重新带上呼吸面罩，随后走出帐篷，他在手上除了铁链，还拿了一罐没吃光的排骨罐头和压缩饼干，来到阿普面前。 他把罐头和饼干放在阿普面前，指了指道：“吃了，然后给你上锁。” 阿普闻着排骨香味，颇为感激的冲乔渊道谢，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又把那两包压缩饼干撕开，全都吃了下去。 “晚上安分点，不然下一个索菲亚就是你。”乔渊在阿普吃完后，给对方双脚用铁链捆了起来，并挂在一旁的骨骼树上。 “爸爸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只求爸爸妈妈可以带我出去。” 乔渊什么也没说，回到了涂山霖的帐篷。 途中，她又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附近没有怪兽的地方，在一圈水晶里，处理了小解。 他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涂山霖也跑出来，找了一个更加偏僻的地方。 半晌，在涂山霖帐篷门口，乔渊停顿了一下，又去找了艾利克斯，他敲了敲艾利克斯的帐篷道： “晚上你先守夜，到了下半夜喊我，着重盯一下阿普，对方有任何动向都要喊我。” 他对阿普还是不信任，哪怕四周有这些人形怪物对他的敬畏，但怪物就是怪物。 就像野兽，永远不会像家犬一样忠诚。 他可没有愚蠢到轻易信任这些东西，除非，呕吐魔可以一直跟在他身边。 他刚刚已经发现，呕吐魔在他身边最多也只能维持五分钟，太短了。 艾利克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乔渊回到涂山霖的帐篷旁，没有进去。 涂山霖抬起头：“怎么啦？” “有多余的充气床么，”乔渊指了指旁边。 涂山霖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之后，她咬着红唇，声音很低，断断续续的开口： “在…在外面休息哪行，来我帐篷吧，还特意准备一个枕头呢。” 说完，涂山霖便害羞的扭过头去。 乔渊犹豫了一下，想着接下来。可能会遇到旧兽，甚至是旧神，麻烦不小。 “那…打扰了，”他深吸一口气，钻入帐篷。 涂山霖在乔渊进来之后，重新把氧气机启动，先是抽空，再放出新鲜的空气。 旁边的帐篷里，艾利克斯看了一眼涂山霖这边的帐篷，目中带着一丝落寞。 此时，以接近下午五点。 大家都很困了。 涂山霖脸颊红扑扑的嘟囔道：“被子要么？” “不用，你盖吧。” 乔渊说着便躺了下去，他太累了。 涂山霖还是把薄薄的被子往乔渊身上盖了一点，这才安心的躺下，又似乎有点尴尬。 这还是她…… 头一次和异性睡一起。 虽说是因为乔渊没有帐篷的缘故。 她逐渐发现，乔渊睡的很沉。 她脸颊生霞，挺开心的，又有些不好意思，心底莫名的乱，乱糟糟的。 第122章 玩个游戏吧 欢喜州，地下世界，一栋高耸的古堡状建筑。 建筑漆黑，尖顶，与丹尼斯·迪伦的灰白塔类似，却不是哥特式风格，更趁向于古老的古典柱式结构，让人瞧见，就仿佛窥见建筑上浓浓的岁月。 若沧海桑田，永恒矗立。 这里是永夜教会的圣堂，在十一区分布极少，一共只有三座巨大的圣堂，都汇聚在地下世界。 此刻，在这第三圣堂里，第82层。 一间华丽的书房，如走廊般分布，从两边到顶上，形成拱门的构造，一层层摆满了书籍。 那顶上的书也仿佛磁吸一般，没有任何松动。 在书房的尽头，是一间餐厅。 淡金色的鎏金地板铺砌，恢宏大气，巨大的拱形落地窗外，是永不熄灭的地下世界，霓虹万千。 餐厅里只有一张座子，和两只椅子。 就像小资咖啡店里的调调，雅致又赏心悦目。 此时，左边椅子上坐着那位头戴黑纱，涂着黑色口红的“妈妈”，右边椅子上，则坐着一位头发花白，带着金边圆框眼镜的老者。 老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还有拖鞋，头发却搭理的一丝不苟，似乎喷了蜡，在吊顶水晶灯的昏黄光芒下，显得有点发亮。 老人面容白皙，慈眉善目，唯独眉心处，有一颗横着的绿色眼睛图案，和寻常的永夜信徒不同，更为真实。 “你约我到这里，就是为了一个锤子？”老人拿起桌子上咖啡，抿了一口。 “妈妈”抿嘴笑了笑：“副主教大人，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锤子。” “黛芙妮·赫拉，你是第三圣堂杰出的天才，你已经三阶升华了，早晚会达到我的高度，何必呢。” 副主教赞不绝口的摊开手，对于眼前这位出类拔萃的女人，他除了欣赏，剩下的都是欣慰。 黛芙妮·赫拉谦虚的微笑道：“副主教大人真会说话，若我再提升提升，副主教就免了，如何也要达到主教才是。” 黛芙妮·赫拉的话音未落，副主教的脸色就僵住了，大约凝固了两个呼吸，旋即大笑了起来。 餐厅里洋溢起快乐的气氛。 副主教眯起深蓝色的眼睛：“比起什么锤子，我更好奇，你蛊惑的那个小可怜，你说，建议他选择司命途径，成为点火人？” “没错，这个愚蠢的盲目者，和那位是最好的朋友，挚友之间互相残杀的戏码，太诱人了。”黛芙妮·赫拉微微扬起鼻尖，似乎已经闻到了。 “是因为你当年，被那个黑巫师挑拨了你和你妹妹的关系么，”副主教随意提上一嘴。 刹那间，黛芙妮·赫拉脸色一怔。 随后，她尽情而肆意的笑了起来：“副主教大人真会说笑，我妹妹她本来就是一个贱人。” 餐厅里再次洋溢起快乐的气氛。 半晌，副主教起身，和黛芙妮·赫拉告别。 走过拱形书房长廊的副主教冷哼一声：“碧池！这么喜欢找余烬麻烦，可别想带上我。” 餐厅里的黛芙妮·赫拉唾弃道：“老东西，等我拿到锤子，你就该下乡订棺材了。” …… 紫水晶山，地下一公里，紫水晶区域外围。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下午五点，白色帐篷里，涂山霖像小野猫一样，有点睡不着。 她时而看看旁边的乔渊，又打量着帐篷外的情况，一切祥和而宁静。 她的目中泛起一丝悲伤，一丝和日常里，那活泼开朗热情话多完全不同的哀愁。 悲伤的神色愈发浓郁，随着涂山霖的闭合，渐渐入睡，梦里，她似乎再次回到了狐山。 回到了那个儿时无忧无虑的九曲狐山。 彼时的乔渊，一样陷入梦里。 确切的说，是那个纠缠他多日的梦中梦。 梦里他惊醒过来，旁边的涂山霖似乎睡的很香，帐篷外的紫水晶，全都失去了色彩。 或许，是天太黑了。 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呼吸面罩，他的双手不再有什么防阻隔手套，一切都还是从医院出来的打扮。 空气里，似乎也不那么的让人难受。 梦里需要呼吸么。 乔渊想不明白，四周的黑雾很多，他缓缓扭头，发现阿普一动不动，那守夜的艾利克斯仿佛雕塑，似乎这个梦里，除了自己，都是禁止的。 而这一次，他抬起头，再没有看见什么暗金色的巨大鸟喙，头顶，一片漆黑。 不！乔渊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猛的转过身，发现，那来时的通道，就是从他们被一群巨型螃蟹追逐中，下了一条长长的下坡。 那里，好像有光！ 他深呼吸一下，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这段路不长，走的却感觉很长。 在到了那向上的坡道后，那坡道尽头，闪烁着淡淡暗金色的光，彼此相距如隔千里，如临九霄。 黑雾弥漫的九霄。 暗金色的光似最后的希望。 “小友，爬上来，送你一件礼物。” 坡道尽头，传来一阵沙哑仿佛乌鸦的怪叫。 乔渊眉头一皱：“你咋不滚下来？” 距离上次在顾汐月的边缘世界里梦见，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天，这二十天里，发生了太多太多。 当初的他，还是一个连魔药都不会熬制，需要顾汐月帮忙的菜鸟。 在那之后，他经历了维克多·蒂奇的战斗，经历了和旧魔诺亚的挑战，经历了被巴奈特·威廉的全城通缉，经历了变脸，玫瑰的帮助，结识了德古拉·玛姬，丹尼斯·迪伦，并见证了深海之眼挑起的战争。 历经千鹤小队的波澜，马尔科的自私，爱丽丝的忏悔，樊婷婷的脆弱，白姝的改观，以及庞亚的伤。 每一个人，每一个和他接触的人，都留有痕迹。 更见识了巴奈特·威廉的疯狂，与太初途径的萨蕾·盖尔厮杀，来自智脑室的嘲讽，白龙玛格丽特的真相，以及最终，巴奈特的真面目。 也曾与半神利维坦插肩，与月神相望。 甚至见到了命运之海。 直至今日，与点火人交手，一次，两次。 这二十天来，他经历的太多太多，比起大学四年的所有离奇遭遇加一块，不，比起先前二十年都多。 他已经不是二十天前那个迷茫的大学生了。 虽然，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很多所不了解不清楚之处，但他的心境已然成长了许多。 从最初对梦中梦的恐惧，会吓出一身冷汗，到现在，不再惊讶，不再忌惮。 这所有的思绪，即使在梦中，也不过乔渊转瞬即逝的念头，一闪而过。 在他话语落下后，坡道上头，那乌鸦般的声音怔了怔，似乎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谁也没动。 这坡道这么长，下来都费了他好一番功夫，还要在梦里让他爬回去。 做什么白日梦呢。 “有趣，很有趣，不愧是女武神的使徒。” 不知过去了多久，乌鸦般的沙哑怪叫又传递过来，带着一丝欣赏。 这一次，乔渊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似乎那上方的乌鸦，姑且称之为乌鸦，对方所传递出的声音，本该是一种侵蚀理智的怪叫，就像不可名状不可捉摸的旧神。 或许是梦中的因素，让他可以听清对方的声音。 或许是他作为神明的使徒。 或许是对方允许自己听到对方的声音。 都有可能。 “起初，吾想把你吞了，想想会和女武神打一场，不划算，吾好不容易才复苏。” “之后，差点没忍住。” “到了今时，忽然觉得，吞了你多没意思。” “你怕女武神，”乔渊冷不丁开口。 “？吾是说……” 乔渊微笑着：“你怕女武神。” “吾是想……” “你怕女武神。”乔渊摇头。 “……”坡道尽头的乌鸦声音僵住了。 气氛一时变得沉寂起来。 乔渊没有笑，乌鸦似也没有怒。 良久，嘶哑的乌鸦怪叫再度回荡，仿佛飘忽不定的呢喃：“女武神为什么要选你当使徒？想过么，真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了。” 乔渊目光一沉，此事，他当初确实想过。 若女武神只是游戏里的boos，或许，偷13条内裤，就可以缔结使徒关系，俗称卡bug。 然而，那并不只是一个游戏。 “为何，你在成为女武神使徒后，就获得了命运之锤，没错，就是那个闪闪发光的蓝色锤子。” “凭你父母双亡么？” 乌鸦的声音带着戏谑，让乔渊眼皮微微跳动，又很快压了下去。 “命运的天平向你倾倒，但命运，从来不会优待任何人，明白么。” “这锤子，无穷岁月中，也不只拥有你这一任主人，猜猜它那些前任宿主们，都在哪里。” 乌鸦的声音越发尖锐，仿佛在肆无忌惮的嬉笑，四面八方都有对方的声音，似乎无处不在。 乔渊神色阴沉，抬起手一握，看见命运之锤缓缓出现之后，没有任何变化，他也看不明白。 只觉得，锤子和他心心相印，没有任何不妥。 “瞧瞧，把你吓得，真是一个小可怜。” “别看了，你现在太弱了，连命运都不会去关注。” 乌鸦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乔渊的耳边，就像在他的背后，贴着他的耳朵喃喃低语。 换成过去的他，会猛的转身去看。 现在，他不会了。 他虽然自认为自己在努力控制着情绪，心情，却还是被这些话语所波动，无论是对于女武神，还是对于命运之锤。 分明他没有什么依据，也没有什么可以佐证的理由，却觉得烦躁，来自心底的烦躁。 就像一根刺，扎在了心底。 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他忽然想敖蔓蔓了，忽然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求个解惑，求个念头通达。 “玩个游戏吧？”乌鸦兴奋的提议道。 “不玩，”乔渊毫不犹豫的拒绝。 “找到我，送你一场解惑。” “不需要，”乔渊继续给否决。 他不想成为一个乐子，哪怕是成为颜宝宝的乐子，何况是一个不可名状的旧神！ 不，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对方是旧神。 他根本没有见过什么旧神。 “没有人可以拒绝吾的游戏，你也不行！” 乌鸦的声音一瞬充盈在所有的角落，整个地下都晃动了起来，似要塌陷，似无法承受它的声音。 刺耳的嬉笑中，不断冲击着乔渊的理智，脑海，神魂，通通出现了崩塌。 他跪倒在地，世界仿佛就此毁灭。 乔渊猛的清醒过来，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脑袋像被冷水浇过，大滴大滴的汗水流过眼睛，鼻翼，嘴角，汇聚在下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充气床上。 他静静的坐在帐篷里，呼吸阀门里输送着微弱的空气，很新鲜。 他大口的呼吸几下，像搁浅的鱼，疯狂而贪婪的呼吸着，似乎，这样可以证明自己还活着！ 旁边，涂山霖微微动弹了一下脚丫，睡的很香。 乔渊悄悄的拿出一包纸巾，擦拭着冷汗，他想带伤呼吸面罩，出去逛逛，又摇摇头。 涂山霖没有带呼吸面罩，操纵氧气机还需要对方的手机，罢了罢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一晃已经是4月10号的凌晨四点了。 一觉，睡了十一个小时。 他想着重新躺下，又忽然看向帐篷外，艾利克斯似乎还在守夜，先前记得说过，让对方下半夜喊他。 对方，似乎一直没喊他。 发生什么了么。 他又看向阿普那里，并没有异样，外头密密麻麻都紫水晶把黑暗照耀的绚丽，一些人形怪物偶尔徘徊，却不怎么出声。 乔渊现在精神尚可，本该神清饱满，那梦的最后，卓实受到了一些影响。 都说不做梦才更为睡的踏实，这是真的。 他想了想，又倒头回去。 那乌鸦最后的话，像是覆灭了一切，让他终于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名状的疯狂气息。 自己这霸道一阶，拥有五颗星辰之光，连极致霸道二阶都能杀，在刚刚那一刹那，弱小的像个蝼蚁！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手段，都不值一提。 “游戏…又是游戏……”自打经历过巴奈特的游戏后，他产生了某种抗拒心理。 不过，也不用这么心惊肉跳，那玩意，还是比较忌惮他这个女武神使徒的身份的。 恶意不多，善意几乎没有，模棱两可。 第123章 黄衣之鸦 事实上，这种他更为讨厌，因为他分不清，对方究竟是什么想法。 就像交朋友，恶人还是君子，都没有任何关系，越是明显，越好区分。 而还有第三种人，表面和你称兄道弟，背地里再给你插上两刀。 或是平日里有说有笑，看似朋友，又完全谈不上多熟，一遇到事情，才发现那根本算不上朋友。 那梦中梦的乌鸦，给他的感受就是这般。 而这种，最是难防。 “乌鸦…乌鸦…那真的是乌鸦么……” 乔渊思索着，逐渐意识到了什么，不是对方像乌鸦，而是自己觉得对方像乌鸦，自己潜意识里，通过各种细节，笃定对方多半是乌鸦。 因为觉得对方应该是一只乌鸦，所以觉得对方的声音也是乌鸦的声音。 乔渊的心底忽然升起一抹毛骨悚然。 他捂着额头，有些分不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了。 或许，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从来没有什么乌鸦，从来没有什么梦中梦，没有黑雾，没有游戏，只是心底另一个自己。 只是他心底埋藏的很深很深的困惑，困惑使徒的身份，困惑命运之锤，和命运之海。 不然，为何这位旧神不出现在现实。 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回避女武神的理由不成立，敖蔓蔓给他说的是，如非万劫不复，否则不会轻易出现。 只要旧神不对他出手，不管以什么方式见面，哪怕出现那个他的大学宿舍，也没事。 乔渊揉着眉心，陷入了某种迷茫当中。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到了清晨五点，涂山霖睡觉的时候，似乎蛮乖的，和白日里蹦蹦跳跳，鲁莽冲动的样子迥然不同。 待涂山霖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声音带着轻微的哼声，脸颊骤尔一僵，迅速的绯红一片。 似乎意识到帐篷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双手捂住眼睛和脸，又从稍稍分开的指尖里，偷偷打量着旁边的乔渊。 “好像…没什么动静……”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又偷偷打量一眼，嘀咕着：“好能睡啊，居然比我还能睡。” 眼看乔渊还是没有动静，涂山霖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她抬起小手，轻轻戳了戳乔渊。 意料之中的还是没动静。 她脸红红，又嘿嘿笑着坐起来，好奇打量着双眼闭合的乔渊，似乎出了汗，她眨眨眼，有点困惑。 “睡觉居然会出汗，”她想用纸巾帮乔渊擦擦，又怕弄醒对方。 涂山霖想了想，旋即双眸一亮：“有了，大忙人不怕火，可以用火帮他把水分蒸发掉嘿嘿。” 她小心翼翼的拉开旅行包拉链，拿出一只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出火苗。 她慢慢的靠近，屏气凝神，打火机的小火苗微微摇曳着，逐渐靠近乔渊的脸。 “醒了？”乔渊闭着眼开口。 涂山霖吓得一蹦，耳朵和尾巴都蹭的竖了起来，她手上的打火机啪嗒一下…掉在了乔渊的领口。 “？”乔渊睁开眼，看着冒火的内衬打底衫。 “我我我我我我……”涂山霖一阵语无伦次，她愣了一下，才匆忙给乔渊把火拍掉。 在乔渊的打底衫领口往下两寸位置，烧出一个洞来， “闭嘴，”乔渊头疼的揉揉脑袋。 涂山霖懊悔的嘟囔着：“对对对对对不……” “不许说话，”乔渊扯了扯打底衫，小东西烧的还真挺别致，居然有点像爱心。 他脸都黑了。 涂山霖似乎也发现了烧毁的痕迹，忍不住想笑，想憋又憋不住，鼻翼里发出噗噗的笑意。 乔渊轻轻捏了捏涂山霖的脸：“还笑？” “不笑了，我错了嘛。”涂山霖摇着尾巴。 “别说话，”乔渊把夹克拢了拢，带上了呼吸面罩，再对涂山霖指了指呼吸阀门。 涂山霖想说什么，又支支吾吾，她就拿手比划着，给乔渊指了指背包的食物，又拿出一只罐头，对乔渊摇摇，把上面的文字标注都来回比划着。 乔渊起先是好奇，涂山霖出奇的听话，又被对方的比划折服了，实在是比对方叭叭叭还要乱。 “看不懂哑语，你还是说话吧。” 憋了半晌的涂山霖欢快的摇着尾巴，嘿嘿笑着到：“早上吃早饭啊，你不吃么。” 乔渊把呼吸面罩又取下来：“差点忘了。” “嘿嘿嘿，我烧给你吃吧，刚刚真的很抱歉啊，我是看你有汗，想点火，给你去汗的。” 乔渊嘴角一抽：“你是懂去汗的。” 涂山霖拿出两只折叠熟料杯，拉长后，又拿出一大包燕麦，杯子里各自倒了一些。 接着她拿出鲜牛奶，坚果，还有蜂蜜。 每一种的按一定比例添加在两个杯子里，塞的满满当当。 最后她在锅里准备矿泉水，用火石加热后，给杯子倒进去泡了泡，很快，一阵浓香扑鼻。 两大杯营养丰富的燕麦粥出炉。 瞧见乔渊的鼻翼动了动，涂山霖开心的又去拿出一袋提子吐司，一面抹上黄油，加上熟食培根，再捏碎一块牛油果，均匀撒上去，反复叠加三片吐司，一块简单的三明治就做好了。 她动作娴熟，一共做了两个牛油果培根三明治，很厚，比起街头售卖的双层牛堡还要充实。 一杯燕麦粥加上一块牛油果三明治。 这是涂山霖和乔渊的早餐。 涂山霖杵在旁边，看着乔渊摇了一口牛油果三明治，摇着尾巴道：“好吃么。” “嗯，”乔渊微微颔首，又喝了点燕麦粥。 似赞赏对涂山霖很有意义，看的挺重，她抱起燕麦粥的被子，小口小口的抿着喝。 三明治也是小口小口的吃，比起昨日的吃相，今早的涂山霖要更为矜持几分。 乔渊吃完三明治，瞧着涂山霖那红扑扑的脸蛋开口：“这么脸又红了。” “我…熏哒！”涂山霖指了指热腾腾的燕麦粥，又指着乔渊的脸颊：“你脸颊也红呢。” “难怪，”乔渊没去揭破，和昨晚一样。 涂山霖吃三明治的咀嚼声更轻柔了几分，帐篷里很安静，只剩淡淡的香味幽幽缭绕。 吃完早餐的乔渊，看了眼帐篷外：“接下来还有多久，若此行，见不到旧神呢。” “见不到就是旧神，就采集点痕迹回去了。” “很想见旧神么，是不是，见到旧神会获得什么力量之类。”乔源想起刚刚在梦中发生的那些，不由多问了几下。 涂山霖点头道：“对啊，并不是所有的旧神都很邪恶，也有一些，就像栖息在山野里的自然之灵。” “那你见过么。” “我啊？”涂山霖回想着：“小时候在九曲狐山见过一次，加入报社之后，见过一次。” “第二次的旧神很凶，得亏副社长大人出面。” 乔渊目光一凝：“看来副社长对你们挺好的，不过，他老人家最多也就三阶升华吧，抗衡的了旧神么。” “不清楚唉，就知道副社长大人有好多好多宝贝，很多稀奇古怪的小东西，那一次在四年前，副社长大人牺牲了三件宝具，才救了我们。” “然后副社长的脾气喜怒无常，也猜不透，我觉得那只是他的性格吧，我觉得他属于豆腐心那种。” 对于涂山霖的回答，乔渊没说什么，在亲自见证了梦中梦里那只臭乌鸦的戏谑，他不觉得一个三阶可以活下来。 要知道，昨晚的梦中梦，那只乌鸦，可能也不是乌鸦的东西，只是对他落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就仿佛世界毁灭般的恐怖。 旧日报社的副社长，索林·佩恩，比他预想中更为神秘几分，先驱者和记录者，都是些二阶升华，或许报社里还有三阶升华的先驱者。 还是太弱了，对旧神而言。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他们根本谈不上什么先驱者，更像是敢死队！ 乔渊心底一沉，似乎抓住了什么。 他最终什么都没有抓住，就像指尖的流沙。 “或许是我想多了……”乔渊摇摇头，回忆着旧日报社里，那来来往往的成员，都过的不错。 或许真的是他多虑了。 大概是因为他刚刚见证了旧神的强大，想的多了点，胡思乱想了些。 吃完了早饭，涂山霖把杯子清理了下，和乔渊一起带上呼吸面罩后，这才把空气阀门给关上。 乔渊走出帐篷，发现艾利克斯竟守了一晚上的夜，不过也在半睡半醒当中。 他冲艾利克斯问道：“能走吗，或是先睡一觉？” “乔哥，确实有点累，不过，不碍事。” 艾利克斯没有在半夜喊起乔渊，并不是因为他觉得乔渊是这个团队里最强大的，也不是他想表现什么，仅仅是…不想去打搅。 不想去打搅那个暗地在意的少女，不想去看涂山霖和乔渊在一起的模样。 不想去接近，不敢去接近。 哪怕是抬头看一眼，心里都很痛。 “那就睡一会儿吧，等中午再走，”乔渊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他的话可以算作关心，但更多的，他不像艾利克斯成为拖油瓶，尤其是对方的呼吸面罩已经出现了裂缝。 一个团队可以不够优异，可以平平无奇，但不能有短板。 就像一个水桶，无论多好的材质，还是镶了金边，只要有一块木板短了，或是裂了，整个木桶都无法再装上水，没了用处。 现在精疲力尽的艾利克斯，就是一块短板。 乔渊向着不远处的骨骼树走去，肥胖的阿普似乎消瘦了几分，有些无精打采。 “旧魔抓到了么，”乔渊给阿普解开铁链。 今日的阿普于他，已经不构成任何威胁了，何况对方还断了一只左臂。 阿普连忙陪笑道：“爸爸说笑了，我这里被拴住了一晚上，啥也没动，倒是几只人形怪物想吃我，我一提爸爸的名字，一指爸爸睡的地方，它们都吓得屁股尿流，再不敢打我的主意了。” 他动了动被绑了一晚上的双脚，见乔渊的脸色拉了下去，顿时抬起玩好的右手，给自己来了一个大嘴巴子：“哎呦，瞧瞧我在说什么胡话，我一定是失心疯了，爸爸别生气，我昨天和索菲亚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旧魔的痕迹。” “只是再往前就是岩浆，不易作为休息之处，我们到这里已经有三天了，呼吸面罩的动力电池都换了两次。” 乔渊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旧神呢？” 阿普摆着右手，略显恐惧道：“旧神？爸爸就不要明知故问了，我们这些永夜教会的升华者，如果遇到旧神，早就死翘翘了。” 乔渊从怀里，取出刚刚涂山霖那一包没有用完的吐司，还有一瓶矿泉水：“吃了，等中午带路。” 阿普想问什么，又给噎了回去。 为什么是中午再带路，或许并不重要。 他感激的又喊了两声爸爸，就囫囵吞枣的把剩下半袋吐司塞进嘴里，并把一瓶矿泉水全部吨吨吨的喝下。 他这个体格，半袋吐司完全不够。 配合水一起吞下去，可以让面包膨胀，增加饱腹感，他来这里蹲点三天，都已经瘦了十几斤。 乔渊又去伊迪的帐篷查看了一下，确认全员都健康安在后，他又回到涂山霖的帐篷里睡觉。 “你怎么又睡啊？大懒猪。”涂山霖正蹲在帐篷门口，调试那圆形的移动氧气机。 乔渊歪着脑袋：“天天跑来跑去，冲动又鲁莽，应该叫涂山焱，哪有一点雨的矜持。” 涂山霖鼓着小脸蛋，目中带着一丝惆怅，嘟囔道：“娘亲说，我是八月出生的，那一年的盛夏，下了三个月的雨，十年不逢的暴雨。” “娘亲说，那是上天的恩赐，是福泽，所以给我取了霖，甘霖的霖。” 涂山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惆怅越来越多。 乔渊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问。 却见涂山霖缓缓站起身，对乔渊开口：“你昨晚问我，为何要成为先驱者，因为……” “我想救出娘亲，需要旧神的力量！” 帐篷里的乔渊陷入沉默，这话语一半在他意料之外，一半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先前就在想，这些升华者，或许有着对直面旧神的狂热，但他们并不神经兮兮，并没有达到可以随意献上性命的程度。 或许在旧日报社里有这么一些疯子，但起码在涂山霖这个三人小队上他没有看到。 现在听了涂山霖的话后，一切都合理很多了。 乔渊走出帐篷，抬起手摸了摸涂山霖的脑瓜，安慰道：“会的。” 他想到了自己的仇，还差那最后一步，对涂山霖的遭遇，多少有点感同身受。 涂山霖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艾利克斯的帐篷里，疲惫的困意先是一散，又迅速涌上，困意更浓，最终闭上了眼。 一晃，到了中午。 直到下午三点，艾利克斯才醒了过来。 他们准备了一番，在阿普的带领下，前往紫水晶区的腹地，有两个先驱者在，对于旧神的痕迹有着绝对把控，并不怕阿普会耍什么花招。 乔渊要的，只是一具替死鬼。 四周的紫水晶越来越多，便是脚下，也有一些凹凸出来的水晶，让他们不得不走的更为谨慎些。 “是一块宝具！”艾利克斯颇为振奋的，从旁边的岩石里，挖出一面生锈的铜镜，有些裂纹。 乔渊看了眼，很快收回目光。 随着又一条坡度向下的通道，出现了两条岔口，在涂山霖和艾利克斯双眸变成白色，并泛起绿色火焰后，乔渊有注意到，他们俩的神色变了。 变得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更为凝重。 “左边吧，霖！”艾利克斯提议道。 涂山霖思忖了一会，果断道：“右边更接近些，伊迪，准备做好记录。” 伊迪抬起头，目中露出坚毅之色。 阿普不由得恐惧起来，却被推到了最前方。 乔渊没有去问，他们五个人沿着右边的岔开往下走，这里的坡度更陡了一些，并且越发干燥。 一些岩石里，乔渊已经发现暗红色条纹，仿佛被燃烧的岩浆缝隙，下方，隐约还有些赤色的岩浆从岩壁里流出，形成刺目的红。 空气里荡漾了一抹绯红，像热浪汇聚的红雾。 乔渊走在了阿普的身边，此地的温度，从先前的冰凉，逐渐提高。 他们下去的很慢，岩浆的出现，在大片的紫水晶映衬下，绚丽生辉，光华斑斓。 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乔渊时而用手去摸岩壁，并嘱咐涂山霖不许再乱跑，是不许，不是不要。 大约意识到什么，涂山霖这次很听话，很乖。 阿普运气挺好，小心翼翼跟在乔渊身边，他们陆陆续续下了几百米，阿普都没有被烫死。 看着伊迪在不断用笔记录着什么，乔渊明白，前面或许有更大的危机，阿普还有很大用处。 若死在这里，反而浪费了。 这一路的坎坷，比先前所有加起来更为麻烦，几百米的距离，他们竟然花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里很多看起来平摊的地面，却都很脆，他很多次险些踩进岩浆里。 看来索林·佩恩没有骗他，确实需要自己带路。 他的探险杖早就融化了，涂山霖的也是。 途中，艾利克斯不要命的一样，采集了很多泡在岩浆里的紫水晶，比先前的色泽更沉。 在这些水晶里，甚至还孕育了一丝火焰。 除了紫水晶，某些赤红岩浆汇聚的谭口，还有极为稀少，仿佛钻石一样的深蓝色晶石，里面仿佛荡漾着海之精华，似乎敲开，就会爆发出大洪水。 这些深蓝色晶石，涂山霖收集了一些。 半晌，涂山霖又发现了一物，是一个密封的三角形铁盒，上面镌刻着诸多邪恶的花纹，让人看去一眼，就仿佛看见了狰狞地狱，鲜血为之逆流，心脏仿佛要撕裂般，脑海更是胀痛。 涂山霖看了一眼就给收起来。 或许是有着呕吐魔咒，乔渊的感受要好上一些。 他仍旧记得，按照他和索林·佩恩的约定，在任探险结束之后，他可以从涂山霖小队一路所获里，随意挑上两件。 起先乔渊认为，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直到血蝉的出现，发现还有一些的，而且对自己都很有用。 他们继续走着，像走在一线天当中，两边都是极高的岩壁悬崖，时而出现喷涌的岩浆，脚下也有一条赤红的岩浆河流，向着前方蔓延，视野越来越大。 随着道路的变宽，有很多暗红色的坑，里面也泛着微弱的赤红，若走近看去，会发现下面很深很深，深不见底的坑下，是一片赤红冒泡的岩浆。 按照阿普的说法，他们已经接近紫水晶山地下两公里范围，而紫水晶山，是一座死火山。 这解释了乔渊最后的疑问。 这些岩浆再也无法喷发，却在这里让他们举步维艰。 前方，赤红的岩浆越来越多，很多从视野里，如天堑般自九天落下，像一道赤红匹练，颇为壮观。 艾利克斯又收集了一些好东西，这紫水晶的腹部，似宝物众多，也危机四伏。 在岩浆附近，有一些鳄鱼大小的怪物，像变色龙一样，咋一看以为是岩石。 这些大型变色龙，都布满尖锐的牙齿，四肢张开，如飞鼠一样，可以从岩壁上方，进行远距离的滑行，凶险非常。 这样的变色龙不少，对他们都虎视眈眈。 乔渊挥手亮出命运之锤，虽然那梦里的命运之海有所蹊跷，目前还是用得上的。 同时他操纵起那黑色飞镖，咻的一声，直接切掉那迎面飞来的一只变色龙脑袋。 鲜血溅起，非得没有震慑住其他的变色龙，反而掀起更多的嘶鸣。 却见涂山霖迅速的把变色龙的眼睛给挖了出来，冲乔渊摇了摇：“这种熔岩变色龙，浑身是宝。” 乔渊索性多杀了几只，总归是挡路石。 他们一路杀，一路摸着石头过河般，逐渐来到那开阔之处，四周大量的岩浆冒着泡，温度很高。 乔渊抬起手，扫了一眼手套上的荧幕。 曲线深紫，代表着极度危险。 空气指数已经跌到63。 记得涂山霖说过，若空气指数跌破60以下，便是死亡临近，需要撤退了。 此时他们的呼吸面罩，面对剧烈的高温，甚至启动了压缩氧气功能。 这里或许还有空气，但已然完全无法吸收，若通过强行进行呼吸过滤，不断吸收高温的空气，怕呼吸面罩的过滤系统，很快就会融化，出现故障。 这里除了大片的熔岩变色龙，还有时而从岩浆里冒出的，犹如沙虫的怪物。 小的沙虫有如加长轿车的体积，大的像一节地铁，那嘴里一圈接着一圈密密麻麻的牙齿，看着极为恶心。 似一辆轿车落进去，也会被磨成铁粉！ “熔岩沙虫！”涂山霖惊讶道：“传说中的恶魔，居然是真的。” “这也浑身是宝？”乔渊操纵着飞镖，小小的飞镖在沙虫面前宛如蝼蚁。 这会儿，阿普讨好似的插嘴道：“爸爸，妈妈，这沙虫还是不杀为妙，太大了，砸下来，溅起的岩浆也会把我们烫死。” 涂山霖脸颊绯红，虽说这阿普在乱叫，可叫的称谓，直接把她和乔渊当成一对了，真是。 她真想再给阿普来一脚，直接给对方踢到岩浆里烧死。 “沙虫之肺是好东西，确实比较麻烦就是了。”涂山霖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乔渊驱使飞镖一挥道：“那就杀。” 这即是帮涂山霖他们收集材料，也是给自己在之后挑选的时候多一种选择。 他没有选择近距离的熔岩沙虫，而是选择远的，这样对方死了，便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这些沙虫都具备霸道二阶的水平，数目不少。 在他稍稍花费一些精力下，一条小型熔岩杀沙虫掉落了下来，在岩浆溅起之后，乔渊迅速走了过去。 涂山霖沿着他走过的安全道路跟了上去，并迅速的用切割机器，划破沙虫的肺部。 沙虫的尸体在落入岩浆之后在缓缓的下沉。 好在涂山霖足够娴熟老练，很快给乔渊取出四个肺：“这可是好东西，熔岩沙虫的肺，在传说中记载，是可以在极致的高温中进行呼吸过滤的，比我们脸上的呼吸面罩要好上百倍呢。” 她把四个肺全部收了起来，那沙虫体积很大，可肺却和人类差不多，袖珍的很。 “那是！” 艾利克斯忽然指着前方，那绯红雾气里，一块乌黑之物，在三四层高的祭台上，神秘莫名。 涂山霖和乔渊都抬起头看去，目露奇异之色。 他们向前走了一些，涂山霖很快发出尖叫：“是巢穴！是旧神的巢穴！” “伊迪，快记录下来！”涂山霖兴奋的喊道。 伊迪抱着黑色小本，仿佛对此地的旧神痕迹进行保存，一切被他记录的事迹，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哪怕转眼间旧神的巢穴消失了，甚至这里崩塌，毁灭，这里属于旧神的痕迹，依旧会存在，会只有记录者和先驱者可以看见。 为后人，留下坐标。 只要伊迪没有立刻死，包括旧神离开的踪迹，一样可以被记录下来。 这是属于记录者独有的强大天赋，按照涂山霖的说法，强大的记录者，连神明的痕迹一样可以记录！ 唯一的短板就是，记录者只能记录，没有任何保命的手段，极度依赖先驱者的照顾。 乔渊凝重的看去，逐渐发现那是一个黑色枝叶筑起的鸟巢，眼看着涂山霖按耐不住，想上前看看。 忽然，一阵狂风掀起。 像大鸟扑动翅膀，在他们的心跳砰砰之下，那黑色鸟巢上，落下一只，身披黄色长衣的乌鸦！ 恐怖又邪恶的气息回荡，仿佛对方便是天地唯一。 那乌鸦巨大，足有两三米高，如人一样，穿着长长的破旧黄色衣服，羽毛乌黑，鸟喙是暗金色。 咋一看，乔渊心神轰鸣，竟与梦中梦的那个“乌鸦”有些接近，尤其是那一模一样的暗金色鸟喙。 只是那气息，那极为陌生的气息，表示乔渊从未见过，和梦中梦里的那位，迥然不同！ 第124章 彼之浩阳，我如尘埃 4月10号，周二。 银月都十一区的修复工作还在继续，洪水带来的损害，对于百姓，尤其是低层住宅打击很大。 这些工作，大部分由秩序局负责。 这几日秩序局因财政空缺，发起了社会各业捐款，虽然内部人都知道，是秩序局局长奥斯汀·西蒙天天泡往生酒吧败光的。 也有人说奥斯汀·西蒙之前在往生酒吧狠狠地赚了一笔，似乎是因为某个横空出世的街头小子，一个叫乔渊的疯子，在女传奇玫瑰的规矩下，杀了两个烈阳信徒，还在烈焰术士的追杀中活下来。 财阀和大型企业一向并不在乎百姓死活，十一区的官府，基本上被秩序局兼任。 各地的治安署都受秩序局管辖。 而余烬，更像是钦差大臣，不受地区管辖，直达银月都第一区群星会的指示。 这一场战争，让很多人对于秩序局报有微词，不少百姓都在抗议捐款，甚至给银月都第一区举报秩序局局长奥斯汀·西蒙挪用公款喝酒。 胡图今天上午捐了几百块钱，他身上实在没钱了，他的父母都在威伦工业区边缘的老房子，也遭遇了洪水，好在并非在一楼，影响不大。 昨晚的电话，他的母亲说受到了一群灰色斗篷成员的帮助，杀了一只，从水里冒出来的大老鼠，有500斤的老母猪那么大。 给他转了一千块钱，让他能捐就捐一点。 受人恩惠，当还之。 胡图问了才知道，母亲原本想把那些钱给那些灰色斗篷的人，但那些人不要。 母亲还和他说，前段时间，的亏一个身穿灰色斗篷的大叔，带着牛仔帽和墨镜，把塔克大水库附近一颗黑色的蛋给消灭了，不然那蛋污染了水库，他们方圆百里的吃水问题都要遭殃。 灰色斗篷，胡图已经知道那是余烬的人。 而带着牛仔帽的大叔…… 那是乔渊！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被萨蕾·盖尔那个老太婆挟持，自己被挂在巨大黑色蝎子的尾勾上的那个晚上，在巨大的浮空车大灯照耀下，那个手握蓝色太阳的身影。 胡图越发苦涩，塞恩集团的员工，基本上没有几个捐款的，他索性也就没有提。 他过去不懂，为何很多人走进社会就变了。 他现在似乎也变了。 捐款本身不是什么遮遮掩掩之事，却因为大家好像都不想捐款，都不喜欢捐款之后。 让他的行为，变得格格不入！ 尤其是他们研发部，只有自己一个捐款，这种割裂感更是强烈，胡图一个字都不敢提。 生怕被同事当成异类看着。 此时下午，胡图听的同事议论，都说秩序局是无底洞，局长奥斯汀·西蒙是酒鬼，情场老手，所有捐款的钱最后都会落在这个老混蛋的口袋里。 他忽然又有点后悔。 又想起母亲的话，想起乔渊在塔克大水库的作为，他心底的挣扎更多。 “我已经在塞恩集团扎根，何必还要去当什么永夜信徒，比起漫长的机甲，魔药确实来的更快，可那不是我的梦想，不是我想要的，只是…只是和乔渊的落差，产生的自卑心理吧。” 这十来天他一直在挣扎，直到今天，胡图的目中逐渐明白了什么。 他太在意了，太过在意了。 被“妈妈”那天激将法的晚上，让他迷失了。 迷失在自卑里。 少顷，在厕所单间摸鱼的胡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今天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压抑。 厕所里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暗淡了几分。 胡图抬起胖胖的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阵优雅的高跟鞋声响走进男厕所。 “谁这么变态啊？”胡图揉着脸，暗想不会是女生误入男厕所吧。 高跟鞋的声音停了下来，伴随那越来越暗的灯，一抹莫名的惊悚从胡图心底浮现。 “谁？谁啊！”胡图有点哆嗦。 他感觉厕所里的温度都变得冰冷，仿佛陷入到的暗无边际的永夜。 “小…小爷搞机甲的，什么牛鬼蛇神…有…有本事出来！”胡图吸着凉气，喊了两声给自己壮胆。 吱呀，单间的门被拉开。 一位裙摆紧贴，勾勒出傲人身段的黑纱女人，抿起黑色的嘴唇，眯着勾人的微醺双眸，抬着葱白的下巴，嫌弃又诱惑的打量着胡同。 蹲坑的胡图。 正是黛芙妮·赫拉。 厕所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胡图的眼珠子睁老大，嘴张着，目瞪口呆的僵住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妈妈”出现在这里。 他想喊喊不出，想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迅速的捂住脸，羞愧难当。 “呦，还是个雏儿。” 黛芙妮·赫拉哧哧的笑着。 “我我我…为…为什么啊！”胡图想不明白。 “还在挣扎么，这么优柔寡断。” 黛芙妮·赫拉打了一个哈欠，像慵懒的黑猫，冲胡图摇头道：“机甲？呵，机甲造出来是属于塞恩集团的，不是你的，可成为升华者，一切都是你的。” 胡图愣在原地，尴尬又费解道：“为什么一定是我，我这么普通，为什么这么在意。” “谁说你普通了？你的朋友说你普通吗，”黛芙妮·赫拉并不打算放过胡图。 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把胡图引入司命途径，成为永夜教会的点火人，是她十足期待的画面。 兄弟反目，兄弟相残，兄弟死斗！ 实在是太美妙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乔渊的锤子。 “……”胡图又陷入沉默。 在之前他甚至已经摆脱了挣扎，他不想去永夜教会，他只想在赛恩集团好好的研发机甲。 这一刻，又动摇了。 有那么一瞬，他非常讨厌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没有主义，任人左右的蠢货。 可黛芙妮·赫拉说的没错，机甲属于公司，而升华则完全属于自己，孰轻孰重啊。 他分不清，他一点都分不清。 “你在外面待的太久了，明后几天抽个空，来永夜教会吧，带你观赏观赏。” 黛芙妮·赫拉笑眯眯开口。 胡图挣扎了一下，叹气道：“我现在实习，我我我请不了假，只有周日才会放假。” “那就这周日好了，今天是周二，五天之后，带你好好的参观参观，让你知道成为升华是多么美妙之事，绝对比什么赛恩公司要好上千白倍。” …… 紫水晶山，地下两公里，岩浆区。 旧神的巢穴，以及身披黄衣的乌鸦，给乔渊他们带来极为强烈的震撼。 黄衣之鸦的出现，然后四肢的沙虫，熔岩变色龙都躁动起来，又极为尊敬的匍匐着。 乔渊眉头紧锁，这黄衣之鸦分明和梦中梦里的乌鸦，都是暗金色的鸟喙，气息却完全不同。 极为古怪。 只见涂山霖和艾利克斯都变得非常狂热，像见到了主，见到了天堂。 阿普是早早的，吓得瑟瑟发抖的躲在他身后，一个字不敢说，一口气都不敢喘。 作为十二新神之一，黑夜之母的信徒，被旧神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乔渊凝重中，看着涂山霖走上前去，即使他明白涂山霖成为先驱者，接近旧神是为了救对方的娘亲，是为了借助旧神的力量。 涂山霖的目光已然变得纯白纯白，瞳孔里并没有再出现绿色的火焰，艾利克斯也是一样。 他们俩仿佛朝圣一般，要献身于造物主！ 伊迪则是在阿普的后面不断的记录着，也非常的狂热，似乎要记录下旧神的所有。 “是…伟大的黄衣之王么。” 涂山霖兴奋又有些古怪，传说中黄衣之王的善良的旧神，居住在哈沥之湖，与克苏鲁是兄弟。 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还是乌鸦的模样。 可那气息无措，那就是传闻中的黄衣之王。 如果可以借助他对方的力量，或者得到对方的一些恩赐，那么九曲狐山的封印，那来自另一位旧神的灾难，就有了化解的可能！ 娘亲就有救了！ 涂山霖恭敬的走上前，冲黄衣之王躬身，赞美道：“伟大的黄衣之王，我是虔诚的先驱者，我追随您的痕迹，听闻您的传说，并渴望获得您的帮助。” 艾利克斯说着差不多的话：“永恒不灭的黄衣之王，我每日无不想念您，您是旧神之光，是群星之耀，我愿追随您的脚步，完成救赎！” 化身乌鸦的黄衣之王淡漠的看向涂山霖和艾利克斯，那先驱者的身份值得它看去一眼。 很快，它又缓缓抬起乌鸦脑袋，看向了乔渊。 一道凌厉如星空粉碎的目光，震得乔渊神魂颤栗，似要生生融化，前所未有的危机！ 乔渊茫然中，隐隐感觉黄衣之王并未针对自己。 可对方的目中，带着极致的毁灭，仿佛太阳爆炸一般，在自己要被完全磨灭的一刹，一抹赤红若斩破了寰宇，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轰轰降临！ 黑色的裙摆遮蔽了乔渊眼前的一切，银白长发取代天地，恐怖的神明威压横扫整个紫水晶山。 霎时，涂山霖，艾利克斯，伊迪，阿普通通晕倒过去，岩浆区所有的沙虫和熔岩变色龙更是晕死。 除了乔渊在大口喘气，连岩浆都安分下来。 “深渊剧变，你究竟吞了多少个旧神，吾不在乎，可你竟敢动我的使徒，你该死！” 女武神敖蔓蔓冷酷无情的抬起赤红长剑，轰的一声，劈出一剑，赤色的剑光一瞬蔓延十里。 无论那黄衣之王如何退避躲闪，哪怕是闪避到很远的右侧，或是左侧，地底的路都会随着剑光而不断修正！ 乔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双眼看的干涩胀痛，似乎若非是使徒的身份，他的眼睛会直接爆开，接着是脑袋，根本无法承受。 他发现，不是天地因敖蔓蔓的剑光而改变，而是在敖蔓蔓一剑劈落的刹那，已然改天换地！ 再没有左右之分，高低之分，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永无止境的长廊，只有向前的一条线。 就像从一维探索二维，永无尽头的直线！ 无论黄衣之王怎么躲，哪怕在岩浆里绕圈，都还是直线，只有直线，要么永远的躲避下去。 要么，唯有迎接敖蔓蔓的剑光！ 乔渊的心脏嘭嘭直跳，他一直觉得神明也不过是更强大的升华者，这一刻才发现。 彼之浩阳，我如尘埃。 第125章 逛街 十一区中心，余烬总部楼下。 颜宝宝叼着棒棒糖，在和福伯手搓街机。 “让让老人，让让老人，哎呀，给个机会。”福伯搓的脸色涨红，似乎打急眼了。 最后还是输了，福伯并未生气，甚至很满意颜宝宝不受自己的哀求，这对于余烬成员来说很有必要。 “老了，真的老了。”福伯摇头笑着，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新鲜的龙井。 “五局三胜嘛，再来两把。” 福伯喝着茶，冲贪玩的颜宝宝笑道：“你那个下属，已经被裁决部的艾薇儿盯上了吧，死罪啊，你不想想办法么。” 颜宝宝从兜里掏出一块牛奶巧克力，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道：“我才不管呢，老虎特招进来的，让老虎去折腾，得给他点事情做做，不然只会龌龊的看动画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福伯笑的合不拢嘴。 “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一个让你在意的人，”福伯说着，眯起眼开口：“他算么。” 吃着巧克力的颜宝宝神色一滞，脸颊微微鼓着，尴尬道：“福伯今天好奇怪。” …… 紫水晶山，岩浆区。 两公里的地下距离，几乎隔绝了女武神敖蔓蔓和黄衣之王的战斗余波，何况，此地也已然变化。 那黄衣之王不说话，破旧的黄衣猎猎作响，在一阵躲避之后，它抬起一只乌鸦的鸟爪，迎着那杀气腾腾的赤色剑光，狠狠一撞！ 轰的一声，金石裂开般，无可匹敌的剑光被黄衣之王挡下了，可剑光还在，与它的鸟爪形成对冲的状态，似乎稍一松懈，剑光就会继续倾泄。 而黄衣之王的鸟爪，看似抵挡，却像打算把这道凌厉至极的剑光给踩碎似的。 鸟爪从左右对抗，逐渐变得具备压倒性，从最初的垂直90度角，达到了100度，110度，120度。 敖蔓蔓冷哼一声，又是一剑落下。 第二道剑光比第一道更大，更烈，更霸道。 乔渊已然看不清了，太远了。 数十里外的黄衣之王眼看就要压下第一道剑光，件第二道出现，它骤然黄衣一抖，艰难的把第一道剑光吸收进去，代价是，破旧的黄衣出现了一道裂口！ “这么喜欢吸，今天让你吸个够！” 敖蔓蔓刹那间挥出十剑，百剑，千剑，铺天盖地的赤红剑光，取代了乔渊目中的一切。 仿佛可以将整个银月都全给葬送！ 轰轰落下，像一个世界崩溃，乔渊看的头皮发麻，心神荡漾不止。 神明的力量，让他无比的渴望。 那黄衣之王似乎消失了，不知是逃了，还是死了， 乔渊微微喘着气，瘫在一块岩石上。 “找旧神做什么？” 敖蔓蔓没有去理会黄衣之王去了哪里，总之对方的衣服已经千疮百孔，元气大伤。 而那，也不算真正的黄衣之王。 乔渊抓了抓头发，冲晕倒的涂山霖他们使了使眼神：“我不是不怕火么，先前答应旧日报社，给他们带路，本以为很轻松，没想到。” 他说着说着，无奈的摊摊手。 “信仰旧神的垃圾，都杀了！”敖蔓蔓抬起剑。 乔渊连忙摆手：“姐姐别闹，我总不能带三具尸体回去吧，而且他们，都挺正常的。” 经过一天的了解，起码对于涂山霖和伊迪两人，他还是比较笃定的，艾利克斯了解不多。 敖蔓蔓收起剑，侧了侧脸颊，冲乔渊道：“五颗星辰之光，没想到，你还踏入了最初升华。” “最初升华？”乔渊露出狐疑之色。 “古老先贤们摸索的升华之路，没有星辰之光的限制，弊端是，提升位阶变得非常难。” 听了敖蔓蔓的解释后，乔渊一怔，忽然明悟了什么：“意思是，如果我没有踏入最初升华，我早该已经是二级升华者了。” “难怪……”他后知后觉。 按照敖蔓蔓的意思，他这星辰之光的数目，似乎还可以再提升。 他思忖的时候，只见敖蔓蔓抬手一抓，一片破碎的黄布瞬间飞来，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黄衣之王的疯狂气息。 “此物，混合魔药喝下去，可以为你再添一颗星辰之光，”敖蔓蔓把黄布丢给乔渊。 乔渊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太贵重了。 他如今五颗星辰之光，就算面对极致霸道二阶，也可以一战。 再提升一颗的话，难以想象！ 若敖蔓蔓不是他的师傅，这东西他绝对不敢接。 “星辰之光不要强求，不过是半神以下的叠甲，提升位阶一样重要，否则，你可能难以在诸神大举进攻的时候，活下去。” 敖蔓蔓认真的嘱咐道。 “明白明白，”乔渊不停的点头。 既然敖蔓蔓话都说到这份上，说明时间不多了，可能还有几年，可能只剩下几个月。 具体还剩多少，既然敖蔓蔓没说，怕就是对方，也不清楚具体，毕竟，敖蔓蔓和太阳神他们并非一路。 “走吧，这里难闻死了。” 敖蔓蔓嫌弃的皱了皱葱白鼻翼。 乔渊刚想离开，目光又落在涂山霖身上，他有点尴尬的指了指：“那个…就……” 不知怎么的，在敖蔓蔓面前，他有点拘谨。 或许是刚刚见证了敖蔓蔓把那黄衣之王打得落荒而逃的画面，太恐怖了。 和敖蔓蔓相比，他的打斗就和过家家一样。 敖蔓蔓脸颊平淡，抬起手甩出一根绳索，把旁边的涂山霖，艾利克斯，伊迪，以及阿普全都捆了。 那绳索淡金色，仿佛神器，使昏迷的四个人都漂浮在敖蔓蔓身边。 她对着眼前的虚无一挥，一条通往紫水晶山外的空间道路就出现了，一步落下，便是数里之外。 乔渊想起厄尔斯前辈的时空门，比之敖蔓蔓的，就太弱了，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他们离开了紫水晶山，这一片不是原先的出口，像是另一边，距离欢喜州更近了。 下午四点多左右，晴空万里。 数里外，就是那塞恩集团双子大厦。 在乔渊又一次尴尬的建议下，敖蔓蔓又撕出一条通道，直达旧日报社，把涂山霖三人留在了门口。 阿普则在随意抛弃了去。 敖蔓蔓收回淡金色绳索，对乔渊叮嘱道：“以后少和他们接触，还有这里，有旧日会议的气息。” 乔渊满口答应，他和敖蔓蔓走在路边，很快置身于一片商业街里。 敖蔓蔓冷淡的目光逐渐被一些物品吸引，现实的新奇，于她来说，也是别样的乐趣。 乔渊摸摸口袋，还好有6000多块现钞。 不至于又囊中羞涩，找胡图借。 想到胡图，乔渊抬头看了一眼塞恩集团方向，准备等回到余烬，就调一下对方最近的行径。 “这是什么？” 敖蔓蔓站在一处典雅的商店橱窗旁，看着玻璃里的一些物件，她注视的那一件，是一颗水晶球。 在巴掌大小的水晶球里，有不少小鱼游来游去。 那些鱼儿极为灵动，在敖蔓蔓靠近的时候像是受到惊吓般，还会躲闪。 而旁边的一颗更大些的水晶球，里面的鱼儿会唱歌，像八音盒一样，还会冲着人摇尾巴。 乔渊看了过来，给敖蔓蔓解释道：“小些的水晶球里真鱼，只能存活几天，胜在真实。” “大些的水晶球里，应该是仿生鱼，不会死。” “为什么把他们放水晶球里？”敖蔓蔓的冷淡的目中泛起一丝涟漪，似触动了什么。 乔渊欲言又止道：“观赏用，放在家…厄。” 他犹豫着没再说下去，并给敖蔓蔓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服装店：“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敖蔓蔓没动，她抬起手，触碰到玻璃，哗啦一声，整个商店的玻璃窗都碎了。 店里的老板和客人都吓呆了。 来往的路人全都瞪目结舌的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也不像打劫。 乔渊也是一愣，随后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额头。 “哦我的上帝，你…你都干了什么，你当我好欺负发么，”秃顶的店老板大叔直接从柜台下掏出一把猎枪，对着敖蔓蔓的脑袋。 只见敖蔓蔓看都不看老板和四周围观的众人，她的手并未停下，最终拿起那颗带有真鱼的水晶球。 她四周看了一下，发现不远处的下坡有条河，便径直走了过去。 “喂，你这个疯子，你你就为拿一个破水晶球，你把我窗户砸了，疯女人你给我站住，不然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乔渊揉揉眉心，一把拦住骂骂咧咧拿着猎枪的秃顶店老板，颇为头疼的开口：“多少钱，我赔。” 秃顶的店老板涨红了脸，顿时喋喋不休：“你？哼，这一整块钢化玻璃，少说也要两千块，那个水晶球也得一千块，还有我精神损失费，我顾客都被你们吓跑了，今天一天生意没得做，一万块一个子都不能少！不然我就……” “一颗水晶球一千块？紫水晶山的水晶做的？”乔渊取出一枚灰色徽章，皱眉道：“连余烬成员都宰，大叔你好勇哦。” “你你你！”秃顶大叔在看见了余烬的徽章后，顿时一哆嗦，又嘴硬道：“余烬成员怎么了？余烬成员就可以乱砸我的店，还有没有王法啊！” 四周的路人都指指点点的围上来。 乔渊头疼的取出三千块塞店老板手里，眯起眼开口：“拿枪对着余烬成员，只凭这一点，就可以把你抓进去，见好就收吧。” 他处理了店老板的烂摊子后，就跑着越过马路，追上敖蔓蔓的步伐。 敖蔓蔓站在河边，缓缓蹲下去，把手中的水晶球轻轻一捏，所有玻璃瞬间化为细密的微小的沙砾状，散落在地上，只剩下她掌心里的一朴清水和五六条小鱼。 乔渊来到敖蔓蔓身边，看着对方将手里的小鱼，轻轻的放在河水里。任凭被河水冲刷，一一消失。 他静静的看着，没说话。 敖蔓蔓放生了小鱼后，目中的那一丝惆怅逐渐消失，像藏在了心底，恢复到了清冷的样子。 像是知道乔渊在想什么，敖蔓蔓淡淡开口道：“小时候，父王也把我关在水晶宫里，不让我和母亲出去，看见这些鱼儿，就像看见我的过去。” “抱歉啊，”乔渊不知该怎么说。 他依稀记得，那次在游戏里，太阳神当初说过，敖蔓蔓的身上，流淌着神王的血。 而女武神，似乎是半神。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虽然不多。 他们沿着湖边走着，河岸处的商业街仍旧繁华，河上有画舫荡漾着，河对岸高楼林立，不远处有高大的拱形石桥矗立，行人如织。 路边一些小吃摊位，和琳琅满目的商店，很快吸引了敖蔓蔓的目光。 乔渊掂量着兜里仅剩的三千块钱，对敖蔓蔓如影随形，生怕对方又把哪家店铺砸了，掀了。 敖蔓蔓走到一处售卖炒板栗的店门口，闻着香味，她伸手就拿了几个，指甲沿着开裂的壳一撬，完整的板栗果肉就蹦了出来。 她吃了一个，清冷的双眸微微一眯，冲乔渊问道：“这个叫什么，很好吃。” 店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这古怪的一幕，之后还是老板娘陪笑道：“姑娘，这要先付钱的，20块钱一斤。” 乔渊尴尬的掏出钞票，递过去：“来一斤吧。” 接过装满纸袋的热腾腾炒板栗，乔渊用手托着，给敖蔓蔓道：“这叫板栗，没吃过么。” 敖蔓蔓微微摇着光滑白皙的螓首：“神一般不吃食物，偶尔会喝点酒。” 她说着，又剥开一颗板栗：“真的好好吃唉，你吃不吃？” “还好吧，都吃腻了。”乔渊有些忍俊不禁。 不想刚刚一剑打出降维之力的女武神，现在对于炒板栗如此热衷，奉为珍品。 他接过敖蔓蔓递过来的一颗板栗，剥的比较繁琐，远没有对方那么轻易的蹦出，往往会碎成两半。 “有什么好笑的，”敖蔓蔓吃着板栗，瞧着乔渊笨拙的剥壳，嫌弃道：“吃腻了都不会剥壳，笨。” 乔渊咳嗽两声：“就这么剥的好吧，你那叫用了神力，不一样。” “狡辩，”敖蔓蔓清冷的双眸，很快落在旁边一家内衣店，她脸颊微微一红。 乔渊步伐一顿，也看到了，他小声的问了一句：“还…还缺啊。” 敖蔓蔓脸颊红红的嗯了一声。 他们很快走了进去，这家的规模，比起先前那一次要大上太多，不只有内裤。 乔渊看了一眼价格，都还行。 就是品类挺多，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敖蔓蔓一件一件看过去，挑选了心意的几件，大多都是平角，都是挺可爱的花纹。 少女感十足。 柜台上是一位仿生女机器人，冲乔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三件一共225，先生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乔渊付了钱，发现敖蔓蔓的目光还在那仿生人都身上，他解释了一下：“仿生人，皮下一般是机器，或是人造血肉填充，心脏是机器。” “那他们吃不吃板栗？”敖蔓蔓疑惑道。 乔渊忍不住笑了一声：“仿生人不用吃饭的。” 直到离开店铺，敖蔓蔓思忖着：“这是人造神明么，好像都很弱的样子。” “没呢，机器都不用吃饭，只需要电，一旦电力耗尽，他们就会变成废铁。高级一些的血肉仿生人，会摆脱电力束缚，也还有中控芯片。” 走在路上，乔渊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他竟然在给一位神明，去科普机器人。 敖蔓蔓若有所思，走着走着，她来到拱形石桥上，天色，过了五点，渐渐黑了。 河两岸的灯光一束束很快亮起，光彩陆离。 石桥上，一位跪在地上少了小腿的残疾人，面前摆着一只铁盒，里面有些钱币，那披头散发的残疾人看着仿佛仙子般的敖蔓蔓，乞求着。 乔渊扫了一眼就没去看，这种残疾人大部分都是假的，小腿和脚都埋在下面，博同情。 不料敖蔓蔓微微扭头，又目光垂落，盯着纸袋里所剩不多的板栗，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指尖夹起拿出一颗板栗，丢在了乞丐的铁盒里。 “……”乔渊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的笑出声。 “笑什么啊？不许笑！” 敖蔓蔓瞪着乔渊，目中困惑又迷茫。 乔渊走在前面，下了石桥道：“刚刚那个，要钱，不是要板栗哈哈。” “钱是什么，”敖蔓蔓给乔渊问蒙住了。 他想了又想，最终只能归结于敖蔓蔓作为神明，不需要钱，或是，在深渊世界，不说钱。 可能是黄金，钻石，宝石吧。 “就是，类似黄金吧，一种交易的货币。” 敖蔓蔓恍然大悟的轻启红唇，她吃完了最后一颗板栗，回忆道：“小时候母亲都是用宝石，后来，渐渐都用不上了。” 似乎一提到回忆的事情，乔渊就可以感受到敖蔓蔓目中的惆怅，还有一丝藏匿极深的寒意。 他不觉得是自己可以看出来，也不觉得是敖蔓蔓让自己可以看出来。 更多是一种，对方毫无顾忌的显露。 “吃个饭不，我有点饿了。”乔渊摸着肚子。 敖蔓蔓咽了咽口水，胸襟起伏道：“吃什么？是吃板栗么。” “哈哈哈，”乔渊捂着脸直笑：“走走走，带你尝尝其他的美食。” 第126章 帮你收拾烂摊子 欢喜州，宽阔的河畔旁，灯火阑珊，乔渊领着敖蔓蔓来到前头，一处生意不错的臭豆腐摊位前。 敖蔓蔓皱了皱鼻子，撇过脸冲乔渊嫌弃道：“好臭，是牛粪么。” 她话音落下，老板的脸都黑了。 乔渊哭笑不得的解释道：“不是牛粪，这叫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真的假的？”敖蔓蔓又闻了闻，还是嫌弃道：“森林外的农妇喜欢用牛粪施肥，没想到你们用来炸牛粪，还大口吃。” 炸臭豆腐的老板黑着脸没好气开口：“小姑娘别乱说，俺这都是地地道道的豆腐，开了好些年了。” 敖蔓蔓并不理睬店老板的解释，她四处张望看了一下：“还想吃板栗！” 乔渊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敖蔓蔓一步落下，身子消失了，他惊了一下，暗叫不妙。 在敖蔓蔓回来时候，两只手都抓了一把热乎乎的板栗，乐呵呵的笑着。 “？？给钱没，”乔渊话说出口后，就知道白问。 敖蔓蔓正往兜里放着板栗，茫然的摇摇头。 她掏出两颗板栗剥壳塞嘴里吃着，双眸眯起，腮帮鼓鼓，很开心的咀嚼着。 乔渊一巴掌拍脸上，冲敖蔓蔓无奈开口：“别乱跑啊，等我一下。” 说完乔渊就重新回到石桥上，过了河，跑回原先那家板栗店，又付了20块钱，再往回跑。 在他付钱的时候，发现店老板在报警。 敖蔓蔓“乖巧”的站在河岸，她吃着板栗，又一下子跳到河上的一间画舫去。 刚刚上石桥的乔渊，就看见“刁蛮”的敖蔓蔓站在画舫上，那画舫里传出一阵男人和女人的尖叫，舫间的红色布帘被掀开，一位左臂是钨钢材质的机械义体，脸上布满戾气，光膀子的马脸男人骂骂咧咧的走出来，扯着嗓子骂道：“谁啊，谁这么不长眼，打扰本大爷雅兴。” 马脸男人抬头一看，那充满戾气的脸一愣，逐渐变得慈眉善目了几分，忽然发现，舫里那位花了他6888块钱的模特，与眼前这位相比，如萤火与皓月之分，他瞬间觉得亏了。 “妹妹不妨下来，我刚刚是呵斥那不知分寸的船夫，一点不懂礼貌，惊扰了妹妹……” 敖蔓蔓淡漠的扫了一眼龌龊的马脸男人，抬手一弹，像驱赶苍蝇般，噗咚一声，让对方落到河里。 乔渊揉着脑袋，走到画舫的一侧河岸。 “你干嘛去了？”敖蔓蔓冷漠的目光落在乔渊身上后，骤然变得柔和。 乔渊耸耸肩：“帮你收拾烂摊子。” 敖蔓蔓的目中先是茫然，接着闪过一丝别样光彩，犹如蒙尘的珍珠，一霎被擦亮。 她旋即又跳回河岸，落在乔渊身边，夜色倾泄在她的身上，像一尘不染的莲花，分外圣洁。 “不是饿了么，怎么不买点板栗，”敖蔓蔓剥好一颗板栗果肉，递给乔渊：“吃吧，我的使徒可不能饿肚子。” 乔渊眉目含笑的接过，总觉得，今晚是绕不开板栗了，他向前望了望，很快发现一家餐饮，很热闹。 “师傅喜欢热闹还是清静？” 敖蔓蔓微微摇头，咬着板栗开口：“都行。” 见状，乔渊抬手指了一下，那我们就去前面那家好了，好像是自助餐。 他们俩很快走到跟前，那是一家规格相当不错的自助餐，叫玲珑阁，规模很大，一整栋两层椭圆形玫红色建筑物，像袖珍版的竞技场，颇为气派。 价格在门口已经打出，午餐599一位，晚餐699一位，价格高昂，并附加15％的服务费。 排队进去的人不少，这也是乔渊头一次来到的高档餐厅，不过，在见识了风雨后，这些曾经会让自己拘谨或是囊中羞涩的场地，也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香槟色包框的门楣上，打出海鲜盛宴的招牌。 这让乔渊不由想到深海之眼的覆灭，或许都是他多想了。 很快轮到他们，那穿着白色礼服的中年男人接待先是询问乔渊是不是会员，又善意的对着敖蔓蔓开口：“尊敬的小姐，我们这里不能外带食物。” 敖蔓蔓正吃着板栗，茫然的抬起头。 乔渊咳嗽两声，他深刻明白对于一路上念板栗不停，甚至跑过去“抢”了一把板栗的敖蔓蔓来说，大概是绝不可能妥协的。 他走到男接待跟前，掏出五张一百元面值发钞票，贿赂道：“一点板栗而已，你看？” “先生，这可不行，这是我们玲珑阁的规矩。” 乔渊肉疼的又掏出500块钱，这些钱都来自先前的点灯人李昂拉多·罗素。 “先生，规矩就是规矩，即使是本店的会员，也不能打破，本店如今承蒙德古拉家族照应，在深海之眼覆灭后，新鲜的海鲜源源不断，请收起你这一千块钱，很掉份的先生。” 中年男接待的语气从最初的平易近人变得傲慢几分，不过他的脸色依旧带着笑容。 职业性的微笑。 “德古拉家族？你早说啊。”乔渊收起钱，并取出一枚玛姬先前给自己的金币，冲男接待摇了摇。 “这…这…您是？”男接待一改先前的傲慢，神色中流露着一丝敬畏和狂热。 乔渊冷淡道：“板栗呢？” “能能能，您就是带头牛都能进来，您二位这边请，”男接待恭敬的把乔渊和敖蔓蔓引入餐厅，脸上笑容灿烂，像遇到了贵人。 敖蔓蔓走进餐厅后，琼鼻微微吸了吸，似乎闻到了很多可口的 “不知大人怎么称呼？”男接待极为受宠若惊。 “查理，”乔渊知道男接待心底在想什么，这句话更多的是想探探自己的底，还是不够稳重。 却也无妨，想必害怕有人冒充吧。 说起来他最初获得金币的时候，还是想去换钱。 男接待恭敬的退下，并找大堂经理询问一番，静静的看着大堂经理打了一个电话。 在这个电话之后，大堂经理倒吸一口凉气，对男接待卡特道：“你摊上事了，这位是大人物！” 卡特懵懵一脸，越发后悔不该问。 大堂经理冲卡特失望的摇头：“下班吧，今天业绩扣除，后续，看人家的意愿。” 大堂经理前脚把卡特踢走，后脚自己就屁颠屁颠跑到乔渊这里的06号桌恭敬道：“二位真是本店的福星，时值深海之眼被覆灭十二天，恰如银月都十二大区，合为一元之数，是个好日子啊。” “二位运气又好，刚好撞上本店推出的新活动，在带有6号的座位上，都享有免单和打包福利。” 乔渊静静听着，似乎比刚刚的接待有水平。 “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吩咐，都可以直接找我，在下，就不打搅二位享用了。” 大堂经理递来一张名片，就很知趣的退下了。 这可是贵族，自打威廉家族坍塌之后，十一区的富贵圈被德古拉家族掌权，贵族是越来越少了。 他作为大堂经理接待过不知多少富豪和权贵，很多人的家产动辄千万，甚至亿万以上，也从未见过象征德古拉家族的金币，尤其是刚刚在询问了灰白塔，竟发现是那位亿万富翁丹尼斯·迪伦亲自接的电话。 “深海之眼在十一区消失了，你怎么看？” 面对敖蔓蔓的询问，乔渊忽然有一种被老师提点的错觉，他不假思索道：“像个阴谋，不，是阳谋。” 敖蔓蔓目中泛起一丝欣赏：“还有呢。” “还有么……”乔渊微微凝神，这一层他未想到。 “已经很棒了，十一区当年，海神不过派遣了一只濒死的半神利维坦，折腾不了什么浪花，拼死抵抗也只是平白牺牲，但牺牲，一样有高低之分。” “让所有深海信徒去抗争，是英勇的牺牲，可用处不大，不过是飞蛾扑火。” “让所有深海信徒放弃抵抗，被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剿灭，一样是牺牲，更是伟大的牺牲。” 敖蔓蔓冷静的解答，像给乔渊敲开了一扇窗，蓦然心底一沉，皱眉道：“师傅是说，十一区的阳谋只是开端，是为了铺垫海神更大的计划……” “对，一整个区的信徒灭亡，且大部分都是降维打压，死的信徒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海神规划了一切，你们每一步的进展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你们是不是派出了最高战力。” 乔渊凝重的点点头，他仍旧记得那一天晚上，颜宝宝说的执行深海清除计划，仍旧记得最后，那四五个四阶升华联手。 “因为旧魔蛟母的出现让你们谨慎，还有愤怒，你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和力量，铲平一切威胁。可对于那些深海信徒来说，就是噩梦。” “这种噩梦会随着每一个信徒都死亡而叠加，牺牲也会变得更具备感染力，和煽动力。” 敖蔓蔓的平淡声音不断冲击着乔渊的内心，一波接着一波，他最初只以为，海神的计划有蹊跷，这些蹊跷他没有太多证据，但直觉告诉自己有古怪。 这种古怪，他并未想的这么深，更多的，是认为，海神是放弃了十一区的战场，或是想点燃导火线，最终只有烈阳教会帮忖了一下，永夜教会和红螺组织并没有什么动静， 时机不对，或是诸神当中也有分歧。 现在听敖蔓蔓这么一解释，他豁然开朗，逐渐明白，这是海神单纯的在使坏。 至于感染力和煽动力，他沉吟道：“是煽动其他区的深海势力么。” 敖蔓蔓微微颔首：“十一区的战局就像一场困兽之斗，已经长达三十三年没有发动战争了，是演给其他区的信徒看的，让他们再次见证残忍和厮杀，眼睁睁看着同胞被你们的最高战力像割草一样屠杀。 唤醒仇恨，为之后的大战积累血仇。” 乔渊的心底颤动，这一层层后的算计，太深了。 他深呼吸几下，看向了菜单。 今日该轻松点才是。 敖蔓蔓在乔渊的提示下，打开眼前的全息投影菜单，似乎要选择什么口味的锅底，有麻辣，番茄，三鲜，玉米鲜蔬，还有什么参鲍金汤，鸡汤豆花锅底等，种类繁多，看的敖蔓蔓眼花缭乱。 “哪些好吃啊？”她迷茫的问着。 乔渊也是头一次来，他抓了抓脑袋，指了一下番茄锅底道：“要不就这，自助餐其实不太注重这些。” “自助餐又是什么。”敖蔓蔓有发现，四周的客人走来走去，手里碟子上端有各种各样的食物。 乔渊站起身，带敖蔓蔓去了可以自由选择美食的区域，琳琅满目的食物，让敖蔓蔓颇为开了眼界。 海鲜区，牛羊肉，面食，烧烤和冰淇淋，各种酱料点心，让她摸着手里的板栗顿时觉得不香了。 她看见旁边有刀叉，拿起叉子就扎了一颗金黄脆皮炸虾球，面粉包裹下，是一整只鲜嫩的龙虾肉。 她咀嚼着，嘟囔道：“这个好吃。” 乔渊在旁边笑着，给敖蔓蔓递了一个碟子，然后发现对方又扎了几颗塞嘴里。 “不用碟子，好好吃。”敖蔓蔓眯着眼。 哭笑不得的乔渊比划道：“自助餐都是挑选食物，装着碟子回去吃。” “哦哦，”敖蔓蔓接过碟子，放了几个炸虾球，又看上了旁边的流黄的螃蟹，喷香。 她伸出小舌头舔舐着嘴角，探手就抓了一只。 很快，她装满了碟子，忍不住又往嘴里塞了一只虾球，一边吃一边夸赞道：“这叫什么来着。” “自助餐，就是摆放很多食物，供客人自行挑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可真不错唉，”敖蔓蔓回到座位，刚放下碟子，又跑去挑选。 乔渊挑了点新鲜蔬菜和牛羊肉，用来下火锅，看敖蔓蔓非常热衷的样子：“吃了那么多板栗，还吃得下不。” “难得来一次，多吃点。”敖蔓蔓抓了几只香喷喷的蛋挞，还有草莓小蛋糕，冰淇淋她也尝了一下。 她看着下面写着抹茶冰淇淋的标签，全然没了女武神的矜持，像个邻家少女，又尝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冰淇淋让她的味蕾似乎升华了几分，深渊世界里可没有这么多美味。 在走到三文鱼的摊位时，发现里面只剩下一条，似乎还有点脏，敖蔓蔓茫然的看向乔渊，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她失望指了指里面道：“没有了。” 乔渊走过来，也摊摊手。 他还没说些什么，那刚刚退下的大堂经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恭敬的堆满笑容道：“小店失职，我这就让服务员上最新鲜的帝王鲑，二位稍等。” 也就两个呼吸，服务员从后厨端着铁板，脚上死活带有滑轮，滑行中很快出现在敖蔓蔓面前。 在那还沾着些水滴的银白金属铁板上，摆放在三块薄薄的，质地最好的帝王鲑，色泽明艳，气味鲜活。 敖蔓蔓毫不犹豫全都收下了。 在大堂经理识趣的退下后，她抿嘴笑着看向乔渊：“认识的人不少嘛。” 抓了抓脑袋的乔渊：“还好吧，谈不上认识。” “你怎么都只拿蔬菜。” 敖蔓蔓瞅了瞅乔渊碟子里的东西。 乔渊无奈开口：“因为你只拿肉，这分工不挺好。” “啊哈哈，”敖蔓蔓和乔渊相视一笑。 半晌，陆陆续续装了四个碟子的敖蔓蔓，回到06号座位，番茄底锅刚刚被服务员点开，现在已经咕咕咕的冒起热气。 乔渊放了些山药进去，还有甜甜的娃娃菜，他又拿过敖蔓蔓那边的一片三文鱼，放进锅里。 锅是鸳鸯锅，一边放蔬菜一边放肉。 敖蔓蔓看着乔渊的举动觉得有趣，她插着虾球，也往里放。 “这不能放，这已经熟了，”乔渊看着已经落入底锅的虾球想了想：“或许，泡泡也好。” 敖蔓蔓张着小嘴，她抬手捋一捋落在双肩的银发长发，挥散着火锅的热气道：“哦，明白了。” 她抓起切开的大螃蟹，大块的蟹黄流溢，冲乔渊递过去：“我拿了两个，你一个我一个。” “一个够吃吗？” “不够吃吗，那两个都给你吧。”敖蔓蔓想了想，把自己那个也给过去：“使徒要多补补。” 乔渊忍俊不禁道：“我说你，一个够吃不。” 回过神的敖蔓蔓也笑了起来：“够吃，还有好多，你要多吃点肉。” “好，”这一次乔渊没有再拒绝。 这种话，多少年没听过了，上一次还是王德才的嘱咐，再多的，是爸爸妈妈。 他心底很暖。 很快，刚刚放进。火锅的山药和娃娃菜都飘了起来，乔渊拿起筷子，给敖蔓蔓夹了些：“蔬菜也要吃，荤素搭配，可以去去油腻。” 敖蔓蔓闻了闻，又尝了一口入口即化的山药条，漂亮的双眸微微一亮，赞不绝口道：“这个叫什么，和板栗有点像，都比较糯，很回味。” “山药，平时炒菜也好吃。” 乔渊吃着娃娃菜，又把冬瓜片和香菇也倒了进去，接着他拿起切开的大螃蟹，咬了一口。 敖蔓蔓则想捞起三文鱼，见乔渊摇头道：“蔬菜快，半分钟不到，三文鱼海鲜，要长一点。” 她索性捞出刚刚放进去的金黄炸虾球，经过接近一分钟的炖煮，外头的面粉已经稀化，沾满了番茄味儿，鲜红鲜红。 她闻着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吃了下去，虾球经过二次加热，像泡发的玉米，有些肉糜的味道，似乎还保留着一丝弹牙的口感。 “好吃吗，”乔渊笑着问道。 第127章 看电影 欢喜州，旧日报社，晚上七点。 涂山霖和艾利克斯他们清醒之后，发现都躺在副社长索林·佩恩的办公室。 透明的玻璃天顶泛着月光和繁星，像置身于星空，涂山霖揉揉眼睛，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动了动，略显迷茫的伸手推了推艾利克斯：“刚刚怎么了？” 副社长索林·佩恩在静静的熬制魔药，他看了一眼涂山霖他们，沙哑道：“是乔渊救了你们。” “啊？”涂山霖，艾利克斯，伊迪三个人都微微一怔，他们努力思索着，回忆着。 涂山霖的记忆，在三人里最是好上一些。 她依稀记得，最后看见了那黄衣之鸦，起初那乌鸦对他们略有关注，但很快那乌鸦的视野转移，不知看向了何处，一瞬间像是陷入了暴躁和疯狂。 她逐渐想起了，那乌鸦看向的，是她的身后，而乔渊就在他的身后，虽然还有一个阿普。 结合副社长的话，她逐渐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乔渊知道。 她想给乔渊打个电话问问。 她坐了起来，掏出电量不足的手机，脸颊红扑扑的按了按乔渊的手机号，她太好奇了。 …… 玲珑阁自助餐，乔渊正问着敖蔓蔓煮熟的炸虾球滋味如何，敖蔓蔓吃了后，犹豫道：“汁水饱满，酸酸甜甜的，感觉还行唉，就是有点烂了哈。” 这个时候，乔渊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又给放下，按了静音。 接了不太好，挂了也不好。 “这个是什么，音乐么？”敖蔓蔓的目光好奇的看过来，对于手机，她从未见过。 乔渊本来想说这是一个音乐盒，想想还是算了，他拿起手机，递给敖蔓蔓：“这叫手机，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就类似，深渊世界里传音符。” 像得到了新鲜的玩具，敖蔓蔓把玩着手机，她用手碰了碰荧幕，无意中，似乎接通了涂山霖的电话，里面传来涂山霖的声音： “乔渊，最后发生了什么？那黄衣之鸦呢，是你救了我呀，真的谢谢你。” 敖蔓蔓双眸一凝，她冲乔渊嘴巴动动，不知该说些什么，在看见乔渊冲她摇头后，敖蔓蔓对着电话里道：“乔渊在和我吃饭，黄衣之鸦被我打跑了。” 乔渊一愣，顿时冲敖蔓蔓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他有点抓狂，看敖蔓蔓那得逞的样子，又没了脾气。 涂山霖那边怔住，先是落寞，接着吃惊： “你你你…请问你是。” 敖蔓蔓吃着龙虾球，回应着涂山霖道：“没事别去找乔渊，他和你们不是一路人。” 她的语气已经很委婉了，若非是乔渊，涂山霖这几个崇拜旧神的先驱者已经死了。 “啊？”涂山霖的声音变得低微起来。 敖蔓蔓刚刚乔渊把手机屏幕朝下的方式，她没有再和涂山霖多话，也把屏幕朝下放在桌子上。 她以为这样就是结束。 好在涂山霖非常失落的挂掉了电话。 乔渊捂着脸，尴尬的要命。 “不开心啊？”敖蔓蔓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乔渊连忙摇摇头：“没没，我刚刚意思是，不用搭理她，咳咳。” “我就说，狐狸精，”敖蔓蔓哼了一声： “你是我的使徒，和谁交朋友都可以，唯独不能和旧神沾边，还有古神。” 见敖蔓蔓态度极为认真，乔渊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头道：“明白明白，师傅放心啦。” 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晚餐高于一切，尤其是和敖蔓蔓的晚餐。 刚刚到话题多少有些破坏气氛，乔渊索性换了一个话题：“我先前，在杀贵族的时候，看见月亮变红，仿佛感受到了月神的气息。” “月神野心勃勃，你要小心，她和其他诸神不太一样，对于海神太阳神来说，信仰就够了，月神更喜欢控制，操纵人心。”敖蔓蔓解释了一下。 “当然知道你想问的是，月神有没有发现你。” 乔渊凝重的点点头：“对。” “不会的，只要我不露出神明气息，不降临，她不会轻易发现，我的身上，有神王的……”话说一半的敖蔓蔓猛的一顿，目中竟泛起杀机。 那转瞬的一刹消失的干干净净，却让桌上的食物都凉透了，甚至有结冰的痕迹。 乔渊心头一跳，安慰道：“师傅？” 旁边的客人捂着臂膀，哆嗦道：“哪来的冷风啊，阿…阿嚏！” 敖蔓蔓很快恢复过来，看着冰冰凉凉的食物，懊悔道：“我没事，可这……” “不怕不怕，刚刚你不说炸龙虾球放火锅里，也不错么，我们都放进去热热。” 乔渊率先就把自己的另一只螃蟹丢了进去。 “哈哈好，”敖蔓蔓笑了起来，她看向乔渊的目光更为柔和几分，眼前的使徒，似乎总是可以给她惊喜，哪怕是刚刚那种境地。 “之前我想说，总之，你不用担心，比起诸神，你要快快变强更重要。” “好好好，回头就升二阶，吃吧，这虾球还真是不错，”乔渊自己吃了一颗，又给敖蔓蔓捞起三文鱼。 敖蔓蔓眯着眼笑着，咬了一口三文鱼，顿时口齿生香，清甜的口感像果冻一般，体验很好。 乔渊递上一个小碟道：“三文鱼一般沾芥末酱更好吃，你尝尝。” 芥末的味道略显刺鼻，敖蔓蔓闻了闻，白净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抗拒，又尝试的蘸了下。 “咦，有点辣辣的口感，还不错。” 他们吃着吃着，很快敖蔓蔓脸颊被熏的通红，时间过的很慢，就像锅里的热汤，一直没有凉。 期间，敖蔓蔓又去拿了一些炸龙虾球回来，还有三文鱼片，似乎喜欢上了清甜口味的三文鱼和辣辣的芥末酱的糅合。 半个小时后，敖蔓蔓满足的放下刀叉。 乔渊吃的也差不多了，他拿起纸张擦拭了一下嘴角，才发现敖蔓蔓的嘴角也有，不禁递过去干净的抽纸：“你嘴角有油，用这个擦。” 敖蔓蔓接过纸张，擦拭了一番，她看着玲珑阁外面的夜景，有些赏心悦目道：“还挺美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 她逐渐对于现实有些留恋的味道，一切都充满新奇和美好。 乔渊摸了摸肚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了，他想了想，不由开口：“要不，带你去看电影吧 “电影是什么？”敖蔓蔓来了兴致。 第128章 神明的承诺 旧日报社那边，涂山霖有点闷闷不乐，艾利克斯在旁边说了很多话她也听不进去。 加入报社多年，她一共也就遇过三次旧神，而这一次，是善良的黄衣之鸦，虽然和传闻中的黄衣之王有些区别，但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她就要可以获得黄衣之鸦的帮助了。 就要可以救娘亲了！ 忽然一切都变了，他们都晕了过去，似乎只有乔渊是清醒的，还多出一个女人，态度刻薄又傲慢！ 居然说，是她打跑了黄衣之鸦。 呸，自大狂，她当自己是神明啊？ 还让自己不要再和乔渊来往，什么什么不是一路人，太气人了，涂山霖越想越气。 她想继续给乔渊打个电话，可好像乔渊的手机在那个女人手上，太坏了。 她看向副社长想寻求答案。 或许根本没有答案，不过，她记得乔渊是余烬成员，她转动着脑瓜，寻思着要和乔渊见上一面。 她有太多的问题了。 …… 在玲珑阁向前一百米，一家高大的影城下，乔渊带敖蔓蔓走了进去，在影城大厅，有很多最新电影的预告播放着，并分有普通厅和全息厅。 后者顾名思义，需要带上特殊的全息头盔，可以置身于电影场景里，类似超梦，亲切的感受电影魅力，对于一些科幻片很吃香，缺点是少了观众汇聚的气氛。 对于特效炸裂的电影敖蔓蔓似乎没什么兴趣，她在一处带有家庭温馨的爱情片前面停下。 乔渊买了两份果汁，递给敖蔓蔓一杯。 敖蔓蔓看着果汁上的吸管，略有好奇的盯了一下，又用手碰碰，在看见了吸管下的果汁后，她逐渐明白了什么，张嘴咬住。 然后她眨眨眼，迷茫的看向乔渊。 “吸，吸着喝，”乔渊做了一个示范。 敖蔓蔓恍然大悟，她吸了几口，有些怪异又尴尬的开口：“好奇怪的方式。” “哈哈，”乔渊笑了两声：“还好吧，其实很轻松。” “嗯嗯，那就这个吧，”敖蔓蔓吸着果汁，确定了下来，并要求普通厅，似乎喜欢热闹的气氛。 20:30，电影缓缓开幕。 乔渊和敖蔓蔓坐在第六排居中的位置，观众不少，他问了一句：“深渊世界应该有戏剧吧。” “嗯，以前看过点，都是些苦情戏，不太喜欢，”敖蔓蔓把果汁放在把手的圆洞里，挑动黛眉道：“这种温馨欢快的好些。” 乔渊还是什么都没有问，但今天，算是他进一步了解敖蔓蔓的日子，似一直围绕着父亲，家庭。 包括这部电影，讲述对也是家庭。 根据一些线索，他已经能明白，那所谓的神王应该就是敖蔓蔓的父亲，把她关在水晶宫的父亲。 先前在自助餐那会，对方在提及到自己身上的气息的时候，情绪一瞬间变得非常冰冷。 必然是和神王父亲不对付…… 再多一些的，他也不好妄加断定。 “他们可以看到我们么？”敖蔓蔓看着电影的青年和女人，冲乔渊好奇的问着。 乔渊笑着摇摇头：“看不到，这是录制的画面。” “录制，又是什么意思啊。” 本打算解释的乔渊，取出手机，歪着脑袋凑敖蔓蔓的跟前，点开了照相，并点了镜头反转，荧幕里出现他和敖蔓蔓的脸，并点了录制。 敖蔓蔓的吸引力一下子起来了，她像照镜子一样，动了动脑袋，在大约五秒之后，乔渊结束了录制，并把录制的画面播放给她看。 “懂了，记录画面的力量。” 乔渊哈哈一笑：“是功能，算不上力量。” “是不是人人都有，居然这么普及。”敖蔓蔓拿起果汁，又喝了一口。 “是啊，手机都有这种功能。” 就像一个在不在学习的孩子，敖蔓蔓点点头，在通过乔渊，她对于现实的种种领悟的越来越多。 越是明悟，她越对现实感到落寞。 诸神对于现实的入侵是势在必行了，就像一块鲜美的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 不过，她的目光又落在乔渊身上，对方身上那一丝命运的气息，或许可以改写命运。 不是乔渊一个人的命运，也不是人类的命运，而是所有生命的命运，包括诸神。 对于诸神来说，现实也只是一处肥沃的土壤，值得霸占，可土壤，早晚有一天会失去养分。 诸神都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 领土和利益，造就杀戮，诸神之间，也有吞噬和陨落，这是一场贪婪引发的浩劫。 作为中立神明，她一样不喜，更喜欢秩序。 乔渊安静的陪着敖蔓蔓看着电影，电影很长，其中很多搞笑的片段，和温情的片段似乎很触动敖蔓蔓，仿佛对方的童年不够完整。 或许是只有在他面前，敖蔓蔓才会这样。 电影很长，里面的父母，家人爱情，亲情都颇为和睦，散场的时候，乔渊记起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做，关于父母因公殉职的真相。 当初从维克多·蒂奇身上获得了线索后，就让这个真相变得扑朔迷离。 父母当初只是小小的治安员，就算进入了余烬的海选，如何接触的了，那些大人物。 那个手上戴着五颗戒指的老人，必然是三阶升华，甚至更强，他想不明白。 此时他也不打算和敖蔓蔓说，已经和颜宝宝先前约定好了，不用再麻烦敖蔓蔓。 出了电影院，走在河边的敖蔓蔓，与乔渊走了很久，夜色笼罩在她银白色的长发上，像明月一般。 乔渊想问什么来着，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命运之锤，对敖蔓蔓认真开口：“师傅见过这个么。” “命运之锤，你这么问，应该已经梦到了命运之海吧，”敖蔓蔓双眸闪烁。 “对，”乔渊并不惊讶。 现实中的事情敖蔓蔓不了解，这很正常，但如果连命运之锤对方都不了解，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这么问仅仅是，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别担心，我的使徒，你现在还很弱，等你达到三阶升华，可以挑选九大命格的时候，我会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命运之锤。” 听着敖蔓蔓的安慰，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来自梦中乌鸦蛊惑产生的彷徨，一下子荡然无存。 再没有什么比之神明的承诺，更为踏实了。 这会儿，敖蔓蔓的掌心微微有紫色的光闪烁，似乎那交由矮人王索尔，在熔炉堡垒打造的旧神长廊钥匙，快出炉了。 她不动声色的微微压下，看着乔渊道： 第129章 绝境 河岸，晚风吹拂，敖蔓蔓银白色的长发衬着如雪一样的肌肤，她目光清冷，又带着一丝温柔，冲乔渊开口：“我该回去了。” 她又取出一根断发，递给乔渊：“这是我曾经获得的一丝旧神头发，具备奇迹之力，你缠绕于指尖，可以作为护身符。” “此物已经被我重新祭炼了一番，驱除了所有气息，可以一点一点燃烧，保你数次免受旧神或恶魔，敌人，包括神明在内一切的精神污染和伤害，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有点忙。” “在这发丝燃烧的一刻，我会知晓。” 敖蔓蔓的话，让乔渊有些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在他的想法里，师傅多半和其父神王的瓜葛有关，又不太确定。 想着敖蔓蔓先前还让他不接触旧神，现在又给他旧神之宝，未免笑了笑：“我一定不会让旧神发现旧神的头发。” “旧神头发可以为你而用，但旧神不能为你我而用，我的使徒，你应该明白。” 乔渊点点头：“明白的，我知道师傅的心意，一直都知道，师父不能给我有直接联系的力量，只能退而求词选择最为荒谬的旧神之力，恰巧我已经和旧神见过，这护身符便如何都不会怀疑到师傅身上。” “这是师傅的良苦用心。” 敖蔓蔓目中闪烁着星辰的光彩，赞赏的看着乔渊：“下一次出现，我还想吃自助餐，还有板栗。” 乔渊什么也没说，他眼角含笑，目送着，静静的看着敖蔓蔓消失。 那是一根红色的发丝，自行就缠绕在了他的左手食指上，没有任何气息溢出，不论是神明的还是旧神的，就像一根微不足道的女人发丝。 在敖蔓蔓离开后，乔渊的左手五指微微握拳，有了这一份仿佛神明赐福的力量，接下来和颜宝宝的约定，寻找那手上带着五个戒指的老人，便不至于给颜宝宝掉链子。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三件事。 三件大事。 第一件就是来自余烬裁决部的审判，此事很大，他目前不知道如何化解。 组长老虎一直没有出面，说明关于他有神明底牌之事，还是少数人知晓，老虎不想冒然公布。 他能感受到，老虎在保护自己。 另一方面，乔渊又觉得，老虎好像和裁决部不对付，此事有些蹊跷，他暂时想不明白。 第二件就是关于胡图的事情，那是他最好的朋友，却因为自己总是陷入麻烦之中。 他要查清！ 最后一件事，就是去旧日报社，拿回报酬。 虽说敖蔓蔓不让他再和旧日报社接触。 或许已经结束了，紫水晶山的冒险，整体上还是挺有趣的，可他并不喜欢最后的结局。 他这种事情很简单，只是帮涂山霖她们探路，至于他们要做什么，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没有料到，途中遇到永夜杂碎算了，最后的黄衣之鸦居然盯上了自己。 虽然他有敖蔓蔓这张无敌的底牌，却不想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都是无妄之灾。 当然了，今晚还是开心的。 他走出河岸边的商业街，打车去往报社。 天很晚了，快夜里十一点，四月中旬的空气里带着湿润，从车窗灌入，吹的他发丝飘动。 忽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回荡在天空上，一架架灰色的浮空车飞来。 “乔渊，速速下车，你已经被我余烬裁决部最高通缉，接受审判是你的唯一结局！” 四周的高楼荧幕，瞬间全都换上乔渊坐着的出租车画面，一束束强烈的浮空车大灯把乔渊这里照的睁不开眼，司机吓懵了，一头撞在旁边围栏上。 熄火。 乔渊目光阴沉，他冷冷的穿过出租车挡风玻璃，看向前方上空，那浮空车上耸立的人影。 那高高在上，穿着高叉裙的女人！ 那个当初站在裁决长大人身边的女人。 那个曾经连颜宝宝都不去在乎，敢言放肆的女人，让他记忆深刻的女人，艾薇儿！ 今晚，一身黑色旗袍的艾薇儿，蔑视的通过喇叭，宣读着乔渊的罪状。 “根据裁决铁律第一圣律第七百八十三条规定，任何人干扰裁决事宜，都将被断臂！” “根据第三圣律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任何人放纵死刑犯，都将被驱逐。” “根据第七圣律第三十六条规定，任何人私放黑魔法，都将被关押无期徒刑。” “根据第七圣律第三十九条规定，任何人私自召唤恶魔，都将被处以死刑。” “身为余烬成员，你私自放走死刑犯，私自施展黑魔法，私自召唤恶魔！” “依照余烬裁决铁律，犯下不可饶恕之重罪。” “依照铁律，当立即处死！！” 煌煌声响回荡四方，夜里十一点的欢喜州，行人不多，仍旧有不少人抬起头，或从大楼上推开窗户看了过来。 艾薇儿仿佛成了断定贫民生死的君王，每一条落下都掀起一阵哗然。 一共七架浮空车，叫乔渊四周的天空全部堵住。 各种重武器，纷纷搬出。数十甚至数百个目标点，全都汇聚在乔渊的身上。 似乎他一旦逃跑，就会打出毁灭性的攻击。 乔渊深吸一口气，为了不连累无辜的司机，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抬起手的一个轻易举动，就听见数十声枪械上膛的哗哗声，极为刺耳。 他看着左手只见那一根红色的头发，逐渐明白敖蔓蔓的用意了，他记得，敖蔓蔓之前说过，此物可以抵挡恶魔神明乃至旧神一切攻击和污染。 但在这三者之中，对方还加了一句敌人！ 他起初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就发现了不同，无论是恶魔还是旧神，对他来说都是敌人，敖蔓蔓为什么刻意加上一个敌人。 何况他刚刚和敖蔓蔓分别，打上车，就被艾薇儿发现和围攻，这不合常理。 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敖蔓蔓刚刚帮他掩盖的气息和行踪，敖蔓蔓一直都知道自己已经被艾薇儿时时刻刻盯上了。 对方没有出手，怕是担心自己会被余烬排斥。 所以今晚对方临走前，破天荒的给了自己一根旧神的头发，他原本还以为是为了抵御接下来的麻烦。 现在他才知道，是为了应付眼下的麻烦。 只是这股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会不会一出手就把艾薇儿给杀了，他也不清楚。 若艾薇儿死了，那就真的闹大了。 那么，该怎么办。 第130章 颜宝宝不教你规矩，我来教 冰冷的夜色浇筑在乔渊身上，气氛肃杀，却又热闹起来，四周围观的百姓路人看客越来越多。 这件事情太过于让人心头火热，甚至振奋，余烬成员对于欢喜州的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噩梦。 很多人表面上对于余静成员非常畏惧，背地里却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余烬成员都化为灰烬。 而今天，一个让他们颇为熟悉的余烬成员，却被总部通缉，并犯下诸多不可饶恕的罪孽。 这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事。 如这样的事情，他们还从未见过，看来传闻中余烬内部的对立一样严重，不少人准备看笑话。 一些眼尖之辈，很快发现乔渊是谁。 “是他！我记得，上个月我在八珍宴吃饭，有个很厉害的家伙，让那大名鼎鼎的人鱼修罗弗雷下跪了，原来是他！” “我也想起来了，这个家伙，当初在往生酒吧门口，把两个烈阳信徒用锤子砸成了番茄酱。” “听说，这货还在那约克巷子戏耍了一位烈焰女术士，简直无法无天。” “何止啊，地下拳赛里的旧魔诺亚也是对方杀的，居然都是他！” “对对对，在那之后，这个叫乔渊的还被那威廉家的贵族全城通缉了，可太刺激了。” 周围的路人议论纷纷，很多人都认出乔渊来，他们不断说着乔渊曾经的事迹，颇为惊叹。 他们议论的越多，越是不理解，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余烬成员，居然要被就地正法。 很快有人想明白了。 “要我说这小子指定没有背景，这么高调，必然是得罪了余烬里面的大人物，他不死谁死？” “没错，没错，估计就是这样，听说这个叫乔渊的年轻人，非常狂妄自大，活该哈哈哈。” “喂你们这些混蛋在说什么，他杀了那么多邪教徒，分明就是我们的人类之光！” 四周的百姓开始吵吵嚷嚷起来，乔渊身在其中一言不发，不过，对于赞美，他还是挺受用的。 无它，只因他看见浮空车上艾薇儿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对方这种大张旗鼓的围剿，反而让他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成了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英雄。 他左手取出鲜血长剑，右手挥出命运之锤。 这里每一个余烬成员都是他的同胞，都是经过战争洗礼的战士，如无必要，他不想伤害他们。 “乔渊，这么多人把你当英雄，你配么？”浮空车上的艾薇尔冰冷开口：“英雄会放走死刑犯，会施展黑魔法，会召唤恶魔吗！” 她虽说是向着乔渊开口，更多的是向着四周百姓去质问。 她今天分明是高举着正义的大旗，高举着维护秩序的口号，要诛杀一个十恶不赦的败类。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个顺序给颠倒。 哪怕明知是黑，她也要说成是白。 乔渊目光阴沉，仰着下巴，冷哼道：“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裁决部全员应该自刎谢罪。” “放肆！”艾薇儿大喝一声。 所有瞄准乔渊的武器，似乎都即将按下按钮。 就在艾维尔想要下达，立即处死的命令一刻，忽然一顿，冷漠的缓缓抬了抬头。 在她的眉心蓦然出现了一束红色的点！ 那是狙击枪的瞄准红点。 一阵摩托车高速轰鸣传来，夜色里飘过一阵粉红，摩托车在乔渊的面前漂移一下，停了下来。 正是颜宝宝。 乔渊冰冷的目中泛起一丝笑意。 “颜宝宝！你越界了！”艾薇儿越发的气愤。 颜宝宝跳下摩托车，来到乔渊跟前，掏出一根棒棒糖递过来：“怕不怕，吃点糖压压惊。” 乔渊接过棒棒糖，撕开糖衣，塞进嘴里笑道：“一条狗而已。” “这可不是一般的狗，这是一条机器大汪汪。”颜宝宝嘿嘿笑着。 “机器大汪汪…”乔约看着宝宝的笑容，逐渐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想了起来，那天在余烬总部，头一次遇到裁决长大人和这个身边的助理。 他记得那会儿这个叫艾薇尔的助理就出言不逊，然后被颜宝宝打了一发泡泡子弹，堵住了鼻子和嘴巴，躺在地下打滚，像要快被憋死一样。 但对方并没有死，仿生人么。 这件事情微不足道，如今重新回想一下，却感觉非常的微妙。 首先颜宝宝应该早就知晓的对方是仿生人，并不需要呼吸，正常那一发子弹可以把人憋死，颜宝宝明知憋不死对方，还是打出了。 而艾薇儿，明明是仿生人，不需要呼吸，却还是做出了一副快被憋死的状态。 演给谁看，他乔渊么。 不，不算，他觉得这更多的是一种他所不理解的交流方式，彼此都给予一定的尊重。 那么，他或许真的不用担心了。 颜宝宝的出现，说明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在乔渊和颜宝宝谈论的同时，天空上七座浮空车所有的裁决部成员，全都气的牙痒痒。 说他们的艾薇儿大人是狗，那他们算什么。 至于艾薇儿，已然气极反笑。 “好，好啊，你既然非要死保这个混蛋，可不要后悔，事实上，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搅局。” 她的目光里泛出一丝得逞之色，舔舐着刻薄的嘴角道，宣读起了新的裁决圣律：“根据裁决第一圣律，第九十九条规定，若在执行本部成员冲突时，予以决斗调解，败者服从胜者！谁也不能干预。” 艾薇儿的话语让乔渊的神色一动，余光里发现颜宝宝似乎全都知道。 身穿黑色高叉旗袍的艾薇儿从十多米高的浮空车上一跃而下，眼角带着兴奋之色。 似乎以对方之手，亲自审判他乔渊，才是目的。 颜宝宝叼着棒棒糖，坐在旁边的摩托车上，为乔渊打气：“把她打败，就可以了，加油哦。” 艾薇儿发出讥讽之色：“别做梦了，你的一切战斗都早被记录在余烬视角里，你过去只听说过裁决部的威名，却不曾见过裁决部的手段。” “今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 艾薇儿踩着高傲的步伐，左手一挥，一把长剑如骨头一般从掌心伸出，寒光凛凛，透着一丝灵动。 一股三阶升华的气息蓦然爆发，让乔渊神色变化。 “颜宝宝不教你规矩，我来教！” 第131章 再动，死 暗夜，风疾，艾薇儿的气息让乔渊感到一阵凌厉，三阶升华，他还是头一次面对三阶升华的敌人。 他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尤其是对方的剑，那银白色的剑，具备着让他忌惮的灵动之意，他一时不清楚对方的底牌。 他不由看向颜宝宝，发现对方在不知从哪掏出来的薯条，小嘴吧唧不停，吃的很欢。 似乎察觉到了乔渊的目光，颜宝宝抬起头，噢了一声：“她是仿生途径，那把剑要小心。” “吃的这么香，给我也来两根，”乔渊抬起手。 颜宝宝从薯条盒里掏出一根薯条，丢给乔渊，并补充道：“赢了请我吃炸鸡。” “输了呢？”乔渊思忖着，总觉得哪里亏了。 “输了的话，嘿嘿，那就有乐子看咯，”颜宝宝挑着眉头，脸上洋溢着勃勃兴致，迫不及待的样子。 乔渊嘴角微微一抽，得，白问。 他知道颜宝宝这个乐子人在想什么，自己输了就会接受审判，会被立刻处死，到时候女武神就会出现，那确实是一大乐事，不过仅限于颜宝宝的快乐。 在这种场合，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下。 女武神敖蔓蔓一旦出现，他的使徒身份就再也兜不住了，会很快的传遍天下。 那何止是乐事，那能乐极生悲。 所以，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他要赢，赢了，一切罪名洗脱，裁决部再不能对他指手画脚。 他同时也知道，几乎不可能。 他并不了解裁决部，但从刚刚艾维尔宣布的圣律来看，估摸有数千条，涉及方方面面，极为详密。 如此严谨的裁决圣律，怎么可能放任一个犯下不可饶恕罪孽，需要就地处死的罪犯。 给罪大恶极的犯人一条活路。 抓捕这等罪犯的裁决部成员，必然极为强大，强大到，可以覆盖所有不可能发生之事。 比如，现在这种对决的处境，看似他赢得了一线生机，实际上不过是延缓一下注定的命运。 三阶升华他懂得不多，但顾汐月曾经说过，达到三阶升华，可以选择九大命格之一。 四阶则具备神性，五阶又是一个分水岭。 刚刚敖蔓蔓也说过，等他三阶升华的时候，可以带他去看真正的命运之海，种种迹象都在指着一点。 三阶升华颇为特殊。 这是特殊或许就是异常的强大。 正常一个二阶对于一阶升华都是强大的压制，只有他手握命运之锤，加上之后具备了五颗星辰，才打破了这个枷锁。 可面对三阶，他心底有些没底。 却也谈不上畏惧，只是感觉这一次，恐怕比巴奈特·威廉那一次更为严峻。 他塞下手里的薯条，先是扔出命运之锤，探探招，接着划破指尖，凝聚出鲜血长剑。 他向来不喜欢坐以待毙，先发制人虽鲁莽，但这种战斗，他只能取巧，抓住破绽，一锤定音。 不能拖，越拖劣势越大。 这场战斗的唯一好处，是颜宝宝在旁边，他可以不计后果的出手，如果有必要的话。 对于乔渊的果断出手，除了颜宝宝外，几乎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他们起先还觉得这场决斗毫无意义。 一个三阶升华的裁决者，另一个似乎只有一阶升华，这可怎么打，没得打。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依我看，这分明是明知是死，但求一个轰轰烈烈，飞蛾扑火般的牺牲吧，也挺有勇气的。” 路人议论中，难掩艾薇儿的讥讽。 面对乔渊砸来的锤子，艾薇儿高高的抬起高叉裙下的脚，狠狠一踢。 她甚至懒得动手。 对于乔渊这样的家伙，仗着有人撑腰，就为所欲为的混蛋，她最是讨厌。 尤其是对方一而再的践踏规矩。 尤其是对方一而再的逃避罪孽！ 不可饶恕！ 她的腿仿佛一根铁骨，狠狠的敲打在命运之锤上，轰的一声，将命运之锤狠狠的踢飞，以来时十倍的速度瞬间砸穿路边的广告牌。 恐怖的破坏力，在广告牌出现一块黑色塌陷后，瞬间蔓延出无数裂缝，使整个广告牌全都粉碎。 乔渊的眼皮猛的一跳。 他压下心底躁动，提剑向前一刺，一步，落在艾薇儿的身前，剑刃封喉，管对方是不是机械，脖子断了都一样。 咔嚓，锋利的鲜血长剑在触及艾薇儿的咽喉前三寸一霎，被艾薇儿抬手猛的一捏，瞬间寸寸崩碎！ 乔渊几乎在意料之中，剑柄丢开，任凭鲜血挥洒，一道又一道鲜血剑飞快凝聚。 同一时间，他被艾薇儿一击扫堂腿，狠狠踢飞出去，空气中发出砰砰砰的音爆声，靠的近的路人，只觉得耳膜发胀，目瞪口呆。 顷刻，乔渊像断了线的风筝被踢飞百米之外，接连撞倒数量轿车，喷溅出大量的鲜血。 这些鲜血，都凝聚出更多的鲜血剑，很快剑的数目达到了上百，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然而乔渊本人却如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众人唏嘘，其中不免夹有几声嘲笑，认为这是注定的结局，差距太大了！ “结束了，一阶也敢突脸三阶，这不找死么。” “真可怜啊，这怕是一脚被踢死了吧。” 颜宝宝吭哧吭哧吃薯条吃的一怔，飞快跑到乔渊身边，她只能去看，不能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忙。 直到她看见乔渊的左手如癫痫发作般，在石块遮掩的下方剧烈的震动着，她眼睛睁的老大。 百米外，艾薇儿戏谑的发出冷笑：“太弱了，只配让我用脚，真是不知所谓！” “颜宝宝，如果不介意的话，帮我收个尸吧。” 艾薇儿的笑声越发肆意，这毫无悬念的一战显得极为滑稽可笑，乔渊越是狼狈，她越是痛快。 乔渊的死，代表着巨大意义。 代表着裁决之正道，正义被执行！ 天上七辆浮空车都响起了喝好之声，裁决长大人的亲传弟子，依旧英姿飒爽，让人倾慕。 他们喝彩中，路人揶揄议论间，乔渊的身子蓦然动了，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幻想之力被他疯狂催动，以自身想象的最快速度，最大的精准性，无中生有般的出现在艾薇儿的面前。 在对方笑意刹那凝固的一瞬。 乔渊左手呈掌状，仿佛剧烈颤抖的雷霆，并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一霎狠狠劈在艾薇儿的脖子上。 咚！比之先前对方一脚强烈三倍的恐怖破坏力，如大爆炸般，火花飞溅，掀起刺耳的轰鸣，直接将艾薇儿打的倒卷飞出，砸穿了三辆轿车和一辆大货车。 四周所有的路人都睁大了眼睛，露出带有恐惧色彩的惊骇之色，一部分路人甚至没有回过神来。 “他…他活了……” 乔渊面色阴冷的再次落下一步，与此同时，漫天数以百计的鲜血剑都蜂拥而至。 他的第二步出现在艾薇儿摔倒之处，他身影刚刚出现的一刻，就见一道闪电般的白色灵蛇如守株待兔般的，直接贯穿了他的胸口！ 那是艾薇儿的剑。 如鞭子一般，具备灵动之意的银白之剑。 “你…你竟敢骗我！！” 摔在地上的艾薇儿身上出现大量的创伤，露出皮肉下的银白色机械结构，尤其是她的脖子，直接粉碎大半，漂亮又冷艳的美人头滚落在腰处，只剩下几根铁线和铜管与身躯相连。 艾薇儿的脸颊上，布满剧烈的愤怒，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忌惮，她面色狰狞，咬牙切齿道：“刚刚不是我把你踢飞，是你…是你用幻想之力飞出，进行的自杀行动，用来欺骗我的眼睛。” “我的力量全被你吸收，叠加了…居然叠加了三倍，你这个疯子……” “兵不厌诈，”乔渊目光冷漠。 漫天的鲜血剑落下，猩红一片，杀气腾腾。 “先用莽撞骗取我的大意，让我觉得你在飞蛾扑火，再倾尽全力，杀出一条路，你这个臭小鬼！”艾薇儿窝火的盯着乔渊，又哼了一声：“可这条路是死了，你还是输了！” 她话语落下的同时，乔渊猛的一颤，那已然穿过自己胸口的长剑，如灵蛇摆尾，再次一弯，重新贯穿了他的腹部。 血流不止。 乔渊忍着剧痛，那浑身颤栗的痛，却远远不如他的心痛，外敌环伺如暴雨密密麻麻，余烬内部还在 自相残杀，为了所谓的规矩，不计后果。 他抬起手溢出蓝色火焰，一把捏住那要向着刺向自己面首的艾薇儿的剑。 他的另一只手取出一枚血蝉，来自紫水晶山里，由涂山林介绍的那枚，可以恢复身上一切伤势的血蝉，起初是用于，面对旧神威胁的血包。 他一把捏碎，塞进嘴巴里。 他的胸口腹部接连受了两次贯穿伤害。已然极其严重，再慢一会儿，必然会倒下去。 血蝉一入腹，巨大的治愈效果很快出现，他身上所有的伤势都飞快的愈合，失去的鲜血也重新再造。 哪怕是被剑刃贯穿的腹部和胸口依旧紧密的愈合起来，止住了伤势的扩大。 “再动，死！” 他居高临下，漠然的看着地上的艾薇儿。 若非对方是裁决部的人，他现在就杀了，这一战他已经赢了，就当是卖给裁决长大人的一个面子。 “混蛋，混蛋！”艾薇儿怒不可竭的骂着。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尤其是以这种狼狈的方式，在这么多百姓路人的面前。 在整整七辆浮空车裁决部同胞的面前。 这是奇耻大辱！ “你必须要死，今晚你只能死，为了裁决正义，为了余烬的颜面，你都要死！” 艾薇儿刻薄又冷酷的裂开嘴，那贯穿乔渊腹部和胸口的银白灵剑，蓦然开始发红。 从她的手心传递出了巨大的能量，源源不断的灌入剑刃里，使得那冰冷的剑迅速发烫。 乔渊闷哼中，感觉对方剑很快要爆开，自己会炸成一堆支离破碎的血肉。 他遗憾中，闭上眼了，漫天的鲜血剑落下，全都冲击在艾薇儿的残破义体上。 第132章 颜宝宝你插秧呢 欢喜州，一刻钟之后。 被封住的马路上，到处都是剑刃划破的痕迹，像经历了一场大战，七辆巨大的浮空车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架黑色的武装直升机。 直升机照落的大灯下，艾薇尔的机械身体支离破碎，手脚全都断开，腹部和心口遭的重创。 至于她的脑袋，早就和身体分开了，仅存的几根铜线和铁管全都被斩碎。 她的左眼义体被完全破坏，电弧滋滋滋的闪烁着，脸上的仿生外壳不知摔在了那里，里面黑色的义体布满斑驳的划痕，电线和铜管全都露了出来，乱糟糟的撒着，只剩下唯一的右眼泛着微弱的光。 即使到了这般田地，她嘴里仍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咒骂着乔渊不讲武德。 若非如此，她作为三阶升华，哪怕是刚刚进入三阶升华不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狼狈。 艾薇儿亲眼目睹乔渊重伤下，被颜宝宝带走。 这场战斗最终以平局结束。 可她依旧不服，一个区区霸道一阶的混蛋，竟然将她逼到这等地步，简直荒唐。 尤其是最后对方服下的那枚血蝉，让他对于血肉凡胎的乔渊更加鄙夷。 若非那枚血蝉，乔渊必定会先流血而死。 哒哒哒，一阵金属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至近，那是一位精神抖擞的老人握着的黑色权杖。 老人的黑色斗篷被晚风吹起，黑色权杖上镶嵌着四颗白色的骷髅头，梳着油亮的大背头，肤色苍白，颚骨颇高，正是十一区的裁决长大人。 裁决长看着被大卸八块的艾薇儿，他严肃的免考上六路出一丝失望。 艾薇儿眼看师傅的模样，顿时厉声道：“我没死，他没死，这算平局！” “你已经输了，”裁决长摇摇头。 “我没有输！若再来一次，我便是让他两只手，我也能把他给弄死！”艾薇儿义愤填膺。 裁决长挥挥手，让手下把艾薇儿的躯壳装进盒子里，带上直升机。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裁决长亲自抱起艾薇儿的头颅，口吻里带着遗憾。 艾薇儿却依旧念叨着，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师傅越是失望，她就越要找回颜面，也是师傅的颜面。 她的脑袋和身体完全分开，还可以说话，也是源于那极为稀有的觉醒能力，只要自己身上某一块零件还是完好的，那么她就不会死。 …… 灰白塔，丹尼斯·迪伦的私人医院，乔渊正在接受手术，胸口和腹部的贯穿伤极为严重，如果没有那枚血蝉，他必然会输。 颜宝宝坐在手术室外打着电话。 手术结束之后，已经是凌晨第二天了，乔渊躺在病床上昏睡了一天，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颜宝宝，正坐在旁边的床榻上吃着炸鸡看剧。 炸鸡的香味熏的乔渊食欲大增，他咽了咽口水，第一句话就是：“快喂我。” “醒啦？”颜宝宝扭过头看了一眼，随后捂住自己手里的炸鸡，拒绝道：“不行。” 乔渊没好气道：“怎么不行了，我饿死了，快喂我。” “医生说你不能吃油炸的，所以，这份重任都会压在我的头上，我可以帮你吃。”颜宝宝说着，嘎嘣一下咬了口鲜美的鸡腿肉，眯起了大眼睛。 “吃货，信你个鬼。”乔渊生无可恋的看着头顶的葡萄糖，不断咽着口水。 记得第一次和颜宝宝见面的时候，在收容基地的审问室，对方也是在他苏醒过来后，坐在对面吃炸鸡，吃得很香很香，还拿炸鸡诱惑他。 一晃，快一个月了，发生了好多好多。 见乔渊不信，颜宝宝不由抬起头认真开口：“真的，骗你是小狗。” “我给你带来了其他吃的，”她把炸鸡放在一旁，自病床落下，从兜里掏出一些糖果，递给乔渊道：“可以吃糖，各种口味的都有。” “或者，嗯，我还买了点水果，水果干也能吃吧好像，”颜宝宝从床头柜上塑料袋里拿出几颗红扑扑的小圣女果塞乔渊嘴里，又拿出香蕉剥开皮往乔渊嘴里松。 乔渊起先还挺享受的，在外高冷的颜宝宝给自己伺候，小圣女果酸甜可口，很适合术后的自己。 直到对方啪叽一下把香蕉塞进来。 他差点被还没咽下去的小圣女果呛死，脸瞬间黑了几分，没好气道：“你插秧呢。” “啊？”颜宝宝张着嫣红小嘴，在意识到后，嘿嘿笑了两声，可爱的像个洋娃娃。 乔渊看的出来，颜宝宝大概是第一次照顾人，已经挺好的了，对于一个乐子人，要求不能太高。 他吃着香蕉，想到了正事，犹豫开口询问道：“之前那一战，算赢吗。” 他仍旧记得，最后眼看艾薇儿要鱼死网破给灵剑灌入热能炸了自己，他用尽了最后力气，让铺天盖地的鲜血剑落下，再没留有情面。 只是，之后的变故，让他颇为意外。 那数以百计的鲜血剑将艾薇儿扎的支离破碎，尤其是对方心口输送的动能，被完全切断。 对方的脑袋也完全断开，坏了一只左眼。 可对方哪怕都开始冒烟了，都成了一堆散落的零件了，还在不停的嘲讽他，骂他，说他是一个胜之不武的小人，卑鄙无耻的畜生。 对于这些乔渊并不在乎，记得成为升华者的第一件事情，追查在梅林街教堂的查尔斯时，对方就说他卑鄙无耻。 他意外的是，为何艾薇儿死不了。 那会的乔渊精疲力尽，只是一个吸收三阶升华力量，再强化三倍的消耗，就几乎榨干他的精力。 他当时的腹部和胸口又被对方的剑所贯穿，虽然有血蝉维持住了伤势，依旧难以动弹。 他甚至不能拿起剑，给艾薇儿的脑袋来上最后一下，就不省人事的倒了下去。 讲道理，若不是当初颜宝宝在身边，他必然会有所顾忌。 “算的，她一个三阶，被你打成这样，已经输了，你已经很棒了乔渊，来，再吃一个。”颜宝宝捏住一只小圣女果，递乔渊嘴边。 “她的能力就是很难死掉，只要身体还有一块零件是可以运行的，都会残留生命。” 听着颜宝宝这么一解释，乔渊豁然开朗，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对方作为一个仿生人，说得过去。 他吃着小圣女果，又被颜宝宝喂了一点水。 “你最后吃的是血蝉吧，那东西大部分都出现在有旧神存在的地方，你最近干嘛了。” 好家伙，乔渊还没滋润一会。 他沉吟着，按照惯例，余烬成员会调取余烬视角后，再进行审问。 看颜宝宝的口吻，应该是没有调取余烬视角，更多的是关心，他索性一把说了出来：“帮旧日报社一个忙，去了紫水晶山，最后还遇到旧神，再后面你知道的，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神明的战争，太酷了。” “旧日报社啊，少接触吧。” 颜宝宝的回答，让乔渊心里一沉，敖蔓蔓让他少接触旧日报社，他能理解，毕竟新神旧神是对立的。 现在颜宝宝也这么说，就耐人寻味了。 他依旧记得涂山霖说过他们旧日报社是中立势力，为何也会受到余烬的不待见。 如果他知道，顾汐月也在调查旧日报社的副社长索林·佩恩之后，或许会更加惊讶。 见乔渊不解，颜宝宝又介绍道：“旧日报社是中立势力，但旧日报社的副社长来历有蹊跷。” “而且他们基本上是崇拜旧神的狂热者，与余烬的一些条规也有冲突，会被裁决部抓辫子。” 乔渊微微点头：“明白了。” 他依旧记得，当初去旧日报社避难的时候，那副社长索林·佩恩，以自己在炼制一副长生不老药为由，让自己帮忙，那个时候他就很奇怪。 长生不老药，哪怕在2099这个时代，也有些玄幻，他之后在德古拉·玛姬那里，接触到的，也只有流传在贵族之间，富人之间的赫拉物质。 用来延年益寿的赫拉物质，若是他第一次听到，必然会感觉很酷。 可先前在接触了索林·佩恩提起的长生不老药后，赫拉物质一下子就掉了档次。 赫拉物质取自天后赫拉的名字，寓意想和神明一样长生不老，应该是一种很昂贵的药物，只有富人和贵族消费的起。 而索林·佩恩当初在办公室亲口和他说，在熬制一份长生不老药，缺了几味药材。 已然可以说明，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更进一步的，甚至是索林·佩恩在体验了赫拉物质之后，觉得赫拉物质一般，才有了后面所谓的长生不老药。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对方的神秘，远远超乎他最初的构想。 他很快冲颜宝宝问道：“那副社长先前和我说，他在炼制一份长生不老药，有这玩意么。” 颜宝宝啃了一口炸鸡，摇了摇头。 乔渊的目光阴沉了下来，他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颜宝宝作为霸道四阶，余烬的特别组员，都不知道，那多半是不存在。 那么，索林·佩恩当初和自己说的话，便存在了假，便是在忽悠自己，去帮涂山霖他们。 为何，难道…难道！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想起了最后那黄衣之鸦盯上了自己，就像冥冥之中的命运。 也就是说，那索林·佩恩知道紫水晶山这一趟必然会出现黄衣之鸦，必然会针对他。 不，不对。 他最初和索林·佩恩约定的是3月26号，给涂山林他们探路，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26号那天，恰逢四阶旧魔蛟母降临，局部战争打响。 这个约定随着战争，随着洪水一直拖到4月9号。 “这么一看……”乔渊在心底喃喃着，目中的寒光更加强烈。 不是某一趟中的紫水晶山，必然会出现黄衣之，而是这黄衣之鸦一直都在紫水晶山！ 可此事，连涂山霖她们都不知道。 索林·佩恩到底要干什么。 第二个巴奈特·威廉么，混蛋！ 如果他没有女武神敖蔓蔓这张底牌，若他不是神明的使徒，在先前紫水晶山里他会直接死掉。 不行，他必须要再去一趟旧日报社。 无论是拿回他应有的报酬，还是找涂山霖打听一些事情。 此事他没有朝颜宝宝开口，不想对方担心。 他的指尖上有一根来自敖蔓蔓给予的旧神发丝，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现在是去不了了。 他不着急，只是不想再成为第二个被戏耍的小白鼠，如有必要，他会提前扼杀。 “你在想什么？”颜宝宝瞅到乔渊的面前，像一只睁着大眼睛的猫，好奇的瞅着她。 乔渊被这样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自己是躺着的姿态，他笑道：“没什么，不过还是要和你说一下，之前答应就是报社是有报酬的，等我康复之后要拿回来。” “就这个啊，还以为什么呢。”颜宝宝一阵索然无味的收回身子，继续吃起了炸鸡。 乔渊嘴角一抽：“？那你以为什么。” “哼，我以为你会感谢我，要请我吃大餐呢。”颜宝宝抓起一颗圣女果，自己给吃了。 “哈哈哈哈哈，”乔渊忽然笑出了声。 “好好好，等我出院，就请你吃大餐，随便吃。” 颜宝宝傲娇的小脸蛋上洋溢起笑容，她舔了舔嘴唇开口：“你说的哦，可不要后悔。” 乔渊怎么忽然感觉钱包一紧。 也没事，他从萨蕾·盖尔那里获得的宝石戒指，还没有拿去当，再次的宝石怎么也能折换个几千块钱，问题不大。 颜宝宝又拿起圣女果开始喂乔渊。 不过乔渊总觉得，颜宝宝玩性很重，像是在喂猪，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第一个任务，追捕黑巫师维克多·艾娃那次，在中途被白龙恶魔伏击之后。 自己当时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说要让颜宝宝爱喂吃的，被颜宝宝拿出一根棒棒糖，塞进他嘴里搅来搅去。 那一幕他永远忘不了。 对比现在，似乎变化了一些，他感触的不强烈，却还是有感觉，颜宝宝的行为温柔了几分。 和最初的乐子人比较，不那么纯乐子了。 第133章 复杂 十一区中心，余烬总部。 在福伯修建的花园里，腼腆的坐着一只狐狸少女，有些拘谨的东张西望，正是涂山霖。 她今天穿着浅绿色的连衣裙，小脸微微发红，大大的尾巴从裙摆后面的豁口里露出来，有些无精打采的落在椅子上。 她原本想给乔渊打电话，又怕被挂掉。 她也不清楚之前那个女人还在不在乔渊身边，所以她从昨晚就赶到了十一区中心。 电话不好联系，涂山霖觉得如果可以在余烬总部和对方碰上的话，一切都会有所解惑。 从昨晚到今天上午，她蹲守了一夜，没有任何收获，也尝试打听了一下乔渊的消息，得到的却是回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些余静成员闭口不谈。 最终，门口的福伯心善，容她进来坐坐喝口水。 她是狐狸，遵守一夜不是太疲惫，却是心累，福伯第一次邀请她腼腆的拒绝，没想到福伯又第二次邀请，她确实也有点渴了，就接受了好意。 到了福伯这里，涂山霖才知道真相。 原来乔渊昨天晚上被余烬的裁决部通缉，还狠狠的决斗了一场，最终似乎是平局，但网上都说乔渊赢了，按照福伯的解释，乔渊现在在医院躺着。 她这会儿坐在福伯的花园里，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去医院探望一下么。 刚有这个想法，她又给掐灭，昨天那个女人接的电话，现在乔渊在医院里，肯定也有那女人在照顾。 自己去了岂不是成了小丑。 福伯在旁边喝了一口茶，冲涂山霖慈祥的问道：“别怕，乔渊这小伙子人挺好。” 涂山霖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和傲娇的颜宝宝是两个极端，她害羞的攥着手机，没说话。 犹豫了一会后，涂山霖闷闷的问道：“请问老爷爷，乔渊她在哪个医院啊。” 福伯本来是挺看好颜宝宝和乔渊是一对，今天在遇到涂山霖之后，又觉得涂山霖也可爱的很，为人礼貌乖巧，似乎和乔渊也很搭，他哈哈笑道：“听说，在灰白塔。” “谢谢，谢谢老爷爷！”涂山霖站起身，非常懂事的冲福伯欠身。 这让福伯想起了第一次遇到乔渊，也是那么的有礼貌，那么的腼腆，带有一丝拘谨。 太像了。 他的笑容越发灿烂，人老了，就想着给年轻人牵线搭桥，啊哈，他对涂山霖笑着补充道：“不过，现在医院里，他的女上司在陪着他。” “你如果要去，最好错开。” 涂山霖眼皮跳动，脸色带着一丝惆怅，看来那个女人一直没走，麻烦了。 不过她还是认真的感谢着福伯道：“老爷爷太谢谢你了，我只是找乔渊有点事，我会注意的。” 她摇着尾巴，挥手朝着福伯告别。 坐上086号地铁的涂山霖，目标落在欢喜州灰白塔的方向，关于紫水晶山最后发生了什么，她一定要亲自问问乔渊，不然心底放不下。 那终归是她苦苦期盼的希望。 约摸十分钟左右，她在灰白塔这一站下车，作为旧日报社的先驱者，她很早就知道灰白塔属于德古拉家族的势力，一般人进不去。 不过当他在前台提到乔渊的名字之后，一切都轻松许多，涂山霖走进电梯，来到灰白塔73层。 乔渊病房它她已然知悉，但她没有冒然接近它，她远远的站在电梯口，发现那一间16号病房里，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她很快发现，病房里坐着一个粉红头发的少女，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 涂山林的目光里露出一丝狐疑，记得昨天通电话的时候，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和这个粉红头发少女的声音截然不同，前者的声音较为高冷。 明显不是一个人。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静静等待着。 她忽然意识到，乔渊身边的女人可真多。 这个粉红头发的少女，应该就是刚刚余烬门口老爷爷说的乔渊的女上司，真年轻。 她好像想起来了，这位好像是大名鼎鼎的四阶升华者，颜宝宝，她看过对方的新闻，喜欢玩狙，拥有绝对命中的能力，非常酷。 涂山霖又叹气一声，有点沮丧。 她蜷缩在电梯口的一角，迷迷糊糊的，才发现到了中午有点饿了。 她舔了舔嘴唇，想买点东西又不想轻易离开，索性忍一忍。 不知过去要多久，一晃就到了晚上。 涂山霖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期间在吧台讨了一杯水喝，他感觉自己脑子昏哒哒的，快要晕过去了。 病房里，颜宝宝折腾的一天给乔渊喂了很多很多好吃的，大概是难得这样。 少顷，颜宝宝掏出手机看了一下。 “哟，裁决部的老头找我，乔渊我先走了，估计也是关于你的事情，不要担心啊。” 颜宝宝把手机塞进兜里，叼着棒棒糖，冲乔渊挥手告别，在乔渊的目送中，看着颜宝宝离开。 他目光微微一凝。病房门口正对着电梯口，似乎看见一只熟悉的尾巴，果真，是涂山霖。 乔渊略显意外，貌似颜宝宝和涂山霖碰面似乎聊了什么，该不会认识吧，这也太巧了。 随着颜宝宝进入电梯，涂山霖步伐虚浮的向着病房走过来，似乎随时都会栽倒。 乔渊眉头紧锁，可惜他不能起身，似乎对方等待了很久，什么大事不能电话里说这么刻意。 “怎么了这是？” 涂山霖走进病房，迎着乔渊的问话，她喘着气，脸色微微发白，像虚脱了似的，栽倒在旁边的病床上。 到了这个地步，她依旧微微摇手道：“还好还好，就是有点累。” “别逞强，床头柜上都是吃的，随便吃。” 涂山霖原本还想婉拒一下，推辞一下，直到她闻到床头柜上的香味，有一份没有拆开的烤鸭，水果，面包，牛奶，应有尽有。 她兴奋的舔舔嘴唇，爬起来，试探问道：“真哒？” “吃吧，别饿晕了。”乔渊笑笑。 他早就被颜宝宝喂过了，床头柜上的食物都是剩余的，不吃，到了明天，有些东西也要扔掉。 涂山霖开心的张开小嘴，双眼冒光，抓起那盒香喷喷的烤鸭，掀开盒子，啊呜一声就咬了口皮薄香酥的鸭腿，像一只贪吃鱼肉的猫。 在一整个鸭腿下肚之后，涂山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狼吞虎咽，非常的不雅。 她苍白的鼓鼓脸颊上多出了一丝血色，连忙抬起小手尴尬的捂着嘴，然后转过身去。 这可爱的小举动，让乔渊有些忍俊不禁。 随着涂山霖尾巴的摇摆，一阵啊呜啊呜的声响袅袅入耳，像饿极的狼崽子或者小狐狸。 乔渊理解本性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涂山霖是狐狸，平日里可能会很淑女。可一旦饿极了，多少会展露一些狐狸的本性，不过小狐狸吃东西也怪可爱的。 大约两分钟之后，一整盒烤鸭，大约有半只，全都被涂山霖吃光，并吐出一堆碎骨头。 半只酥皮烤鸭肉肚，让她精神了不少。 涂山霖捂着嘴，似乎有很多油，然后转过身抽了一张纸，抹了抹小嘴，又抓起床头柜上的牛奶，吨吨吨的往小嘴里灌。 乔渊眉目含笑的看着，待涂山霖吃饱喝足后，他才开口：“今天把你苦了。” “不苦不苦嘿嘿，”涂山霖的大眼睛又落在床头柜上的水果上，她伸起手指了指余下几根香蕉和圣女果，试探道：“这些也可以吃么？” 乔渊点点头：“随便吃，吃饱为止。” “那我就不客气啦，”涂山霖嘿嘿的笑着，抓起一根香蕉，剥开，就往小嘴里塞。 乔渊目光微微落下，看着小狐狸的双腿搭在病床边缘，轻轻地摇曳着，似乎很开心。 她吃了两根香蕉和几颗圣女果之后，终于拍拍手吃饱了似的，然后冲乔渊感谢道：“谢谢款待。” “这么礼貌的么，”乔渊眉毛挑动。 她还记得涂山霖之前拿打火机偷偷烧他的手指，鲁莽的不像话，震惊他一整年。 在紫水晶山里那会儿，对方一样很莽，这才几天，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他一时有些诧异。 只见涂山霖抓了抓头发，脸上带着一丝惆怅，依旧被昨天敖蔓蔓的电话所影响着。 乔渊目光闪烁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个，今天我就是想问问，紫水晶山最后那一幕发生了什么呀，”涂山霖的声音很小。 病床上，乔渊陷入了沉思，他原本想拒绝，可看了涂山霖折腾的一天。才说出这句话。 俨然看得很重。 他还记得对方的梦想，直面旧神是为了获得旧神的力量，去拯救自己的娘亲。 多孝顺的孩子。 然而最后的突发变化，把对方的愿望破灭了。 “一个朋友，把那黄衣之鸦打跑了。” 乔渊微微的耸肩，像涂山霖表达自己的无奈。 涂山霖惊住了：“啊？” “是…是昨晚打电话的那个大姐姐吗？”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见涂山霖话都问到这里，乔渊不予置否的点点头：“对，是她。” “哦…”涂山霖沮丧的坐在病床上。 “抱歉啊，那黄衣之鸦冲着我来，此事，或许副社长更为了解，若非没有那位朋友，我已经死了。” 涂山霖惊讶的抬起头：“我确实记得那黄衣之鸦，在扫过我和艾利克斯之后，目光蓦然扫向了我身后，也就是你的位置，没想到。” “可怎么会和副社长扯上关系啊？唉。” 今非昔比的乔渊不想再藏着掖着，那索林·佩恩所创办的整个旧日报社，或许都意义不明。 若非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一定会亲自去旧日报社走一遭，问个明白。 反正指尖有来自敖蔓蔓的旧神发丝。 且颜宝宝已然知悉，不行直接给那老头抓起来审问一番就是。 “我接下来的话全是猜测，你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你若不听我便不说。”乔渊凝重的看向涂山霖。 涂山霖动动耳朵，坚韧道：“你说吧。” “好，”乔渊直接开门见山：“紫水晶山的线索是副社长提供的么。” “嗯，”涂山霖毫不犹豫的点头。 乔渊的心底一沉，冷冽开口：“据我推测，副社长一直知道紫水晶山下有黄衣之鸦。” “啊？这…这不可能吧……” 涂山霖的小嘴张着大大的，惊呆了。 “不可能？为何你们二阶升华就要冒这种危险，先驱者本身应该是充满牺牲精神的，可据我观察，起码你和伊迪，并不打算牺牲。” “你们都为了各自的目标，被副社长索林·佩恩汇聚到一起，都有着必须要面对旧神的理由。” 轰轰轰，乔渊的声音像擂鼓一样敲动着涂山霖的心，频繁的震荡着她的思绪。 “我不在意索林·佩恩怎么找到的你们，但直面旧神这条路，从来不是伟大的事儿。” “我想你应该明白，把命运交给别人这种事，从来都是一种自杀行为。” 若不是和涂山霖有些交情，他才懒得说。 涂山霖面色落寞，沮丧又惆怅的缓缓动了动嘴角道：“我…可我想救出娘亲！” 她的双眼泛红，隐约有泪水打转。 见此，乔渊微微叹气一声，什么都不打算再说了。 或许从来都没必要开口，涂山霖他们分明和副社长索林·佩恩绑死了，利益的共同体，还有各自要去解决的巨大麻烦。 他忽然觉得荒唐，自己在做什么，这种处境，除非他可以帮助涂山霖救出对方的娘亲。 否则，他所有行为都像一种…… 何不食肉糜呢。 他后知后觉，感到一丝愧疚，他看向委屈的涂山霖，复杂道：“抱歉，刚刚的话你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处理。” 涂山霖闷闷的点着头，擦拭掉眼角的泪，深呼吸一口，很快恢复到寻常模样。 很坚强。 她坐了一会，病房里陷入格外的宁静。 半晌，涂山霖冲乔渊告别，离开了。 乔渊一言不发的躺着，心情乱糟糟的，他晕晕睡去，他希望早日好起来，然后去旧日报社，把一切心头不顺的事儿通通处理掉。 第134章 这女友多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翌日下午，灰白塔楼外，一辆红色跑车从空中缓缓落下，蓝色焰火熄灭的时候，从车上传出欢快的声音，车门打开，率先落下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卡其色小熊图案的背带裤，和白色打底衫，头发扎成两条长长的辫子，衬着带有一丝婴儿肥的白嫩脸蛋，唇红齿白，像个瓷娃娃。 她睁着碧蓝色的大眼睛，左手拎着一只小盒，对着从驾驶座下车的顾汐月伸出肉肉的右手。 顾汐月抓住莉莉娅的小手，带着对方走进灰白塔，她今天穿着较为随意，一件小香风浅灰色开衫针织上衣，搭配深灰色半身裙。 “瑟西姐姐，乔渊哥哥是不是伤的很严重啊。” 莉莉娅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他硬的很，没事的，”顾汐月甜甜的笑着：“今天带你来没和他说，到时候他指定会很开心。” 见瑟西姐姐这么说，莉莉娅立马哈哈笑着：“嘿嘿嘿，那大哥哥一定会惊喜的。” 她蹦蹦跳跳，左手拎的小盒微微晃着。 来到73层，莉莉娅屁颠屁颠往16号病房走，她已经等不及要给大哥哥惊喜了。 病房里很安静，莉莉娅挣开顾汐月的手，率先跑了进来，先是想热情的喊一声乔渊哥哥，很快她双眸一凝，发现乔渊在睡觉。 “唉？哥哥在睡觉唉。” 莉莉娅差点失声，把呼喊给憋了回去，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悄悄来到病床一侧，双手捧着手里的小盒子，好奇的看着熟睡中的乔渊。 她把小盒子放在床头柜上，伸出小胖手轻轻碰碰乔渊的胳臂，歪着小脑袋，比起最初遇到乔渊的拘谨要放开许多。 莉莉娅嘟着嘴：“哥哥怎么不醒啊？” “你喊喊他，”顾汐月揉着莉莉娅脑袋笑道。 见状，莉莉娅刚刚想喊，又抬起头看向瑟西姐姐，担忧的问着：“哥哥会不会有起床气吖？” “万一哥哥被打搅了睡觉怎么办。”莉莉娅陷入迷茫当中，她想和乔渊说话，又不想打搅对方。 迷迷糊糊的乔渊就听着莉莉娅在耳边咿咿呀呀，像个活泼的小天使。 他其实没怎么睡，只是上午和顾汐月通了电话，知道她们下午要来，想小憩一下，不想她们来的时候没精神。 这会儿莉莉娅正在背对着他，面对着瑟西姐姐彷徨着，他着手打着针，靠近莉莉娅的右手，缓缓抬起来，冲着顾汐月做了一个嘘声。 顾汐月脸皮眨了眨，一眼就知道乔渊想做什么，她嘴角抿着笑，这笑容落在莉莉娅眼中，让本就困惑的莉莉娅更加困惑了。 小孩子天真又单纯，想不到那么多，她张着小嘴，迷茫的摸着脑袋，不太明白姐姐怎么忽然就笑了起来。 不过，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乔渊缓缓升起手，轻轻落在莉莉娅的后脑勺上，一瞬间，莉莉娅愣了愣，并没有乔渊意料之中的那种吓了一跳。 “唉？谁在摸我，”莉莉娅眼底迷茫更甚，她明明记得自己在摸脑袋，但好像多出一只手了。 顾汐月有些憋不住笑了。 莉莉娅迷迷糊糊的转过身去，发现乔渊还像刚刚一样在静静的睡着，她愣了一下，又转过身去，冲着瑟西姐姐道：“刚刚好像有一只手。” 顾汐月刚想给莉莉娅解惑，就看见乔渊又睁开眼睛，冲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乔渊伸手又悄悄摸了一下莉莉娅的后脑勺。 “啊！又来了，”莉莉娅叫了声，立马往后看去，什么都没有发现，病房里只有乔渊在睡觉。 她有点紧张的缩缩脖子，身体往后退了两步，扑在瑟西姐姐身上。 乔渊又碰了碰莉莉娅的肩膀，小孩子就是可爱，单纯的不行。 “啊啊啊，有妖怪！” 莉莉娅死死抱着顾汐月，把小脸埋在顾汐月的腹部，双腿微微发抖，慌张的喊着：“姐姐！哥哥醒不来是不是被被妖怪害了，坏东西哼！” “不是教你石化咒了么，”顾汐月笑着。 莉莉娅顿时反应过来，她鼓起勇气道：“对哦，看我把妖怪石化了，给哥哥报仇！” 她一把掏出魔杖，转过身去一指。 然后，就看见乔渊尴尬的用手捂着脸。 “哈哈哈哈哈，”顾汐月掩嘴而笑。 莉莉娅越发迷茫了，她面色疑惑，冲乔渊挥手道：“大哥哥醒啦？大哥哥你别怕，这房间里面有妖怪，给我逮住它，就把它石化掉。” 乔渊哭笑不得道：“没事莉莉娅，刚刚我已经把他给吓跑了，居然敢欺负我们的莉莉娅，太坏了。” “啊？大哥哥好厉害，嘿嘿。”莉莉娅欢喜的收起魔杖，一扫刚刚的不快，端起床头柜的小盒子。 她把小盒子递过去，脸上满是笑容：“这是我给大哥哥的礼物，我亲手做的，希望大哥哥早日康复。” 乔渊笑着接过：“谢谢莉莉娅。” 盒子虽还没有打开，但他已经闻到某种熟悉的味道，他一只手揭开，不由得一愣。 那是一块浓香的乳酪面包，里面的奶酪和芝士味扑鼻而来，让他的味蕾都活跃了起来。 不过，还是烤的黑乎乎的。 比第一次他在边缘世界里吃的那块要好些。 “嘿嘿嘿，”莉莉娅笑着不停，脸上写满了期待乔渊尝尝的样子。 乔渊忽然意识到什么，第一次安抚莉莉娅的时候，他说过对方的乳酪面包特别好吃。 想来也是有趣，大概让莉莉娅产生了什么误解，导致第二次的乳酪面包还是烤黑了。 甚至从莉莉娅的神色当中，乔渊看出，对方以为，他就是喜欢吃这种烤糊的乳酪面包。 他又看了看顾汐月，很显然得到一个无奈摇头的回应，他想了想，打算就这样吧。 才八岁的莉莉娅，已经很棒了。 “大哥哥不吃么，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啊？”莉莉娅见乔渊迟迟没动，她揉着双手，顿时有点沮丧。 乔渊摇头：“哪有，闻着就食指大动了。” “是想着和莉莉娅一起吃。”乔渊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又递给莉莉娅一块。 鲜香的乳酪蛋糕几乎爆浆，溢出丝丝芝士，口感很好，除了有一点焦炭味。 莉莉娅很快开心起来，她乐呵呵的坐在乔渊床边，吃了几口，还拿出一块递给瑟西姐姐。 顾汐月为了避免口红，吃香比起乔渊和莉莉娅要矜持很多，一小口一小口咀嚼着。 莉莉娅又开始咿咿呀呀，搭在病床边够不着地的两只小腿，快乐的摇呀摇，似乎很享受哥哥姐姐都在身边的这种气氛。 今天的乔渊已经可以下床了，自手术后过了快两天，愈合的不错，或是迪伦的医院技术很高。 在吃完了乳酪蛋糕后，在顾汐月的搀扶下，他下床走了一会，期间谈到一些事。 “你要去旧日报社？”顾汐月正打算什么时候和乔渊提起此事，不想可以免去了。 乔渊认真道：“嗯，报酬也要拿回来。” “那…那我陪你一起去吧。”顾汐月有些担忧。 乔渊摇摇头：“不用，别担心，遇到麻烦了，我会默念你的真名，我不想打草惊蛇。” “也行，”顾汐月答应了下来。 “月儿最好了，我会小心的，不过此事涉及我要拿回报酬，所以不想上来就闹的太僵。” “知道啦，知道啦，”顾汐月抿着红唇，把乔渊推在墙上，探着精致白皙的脸颊，吻了下去。 跟在旁边的莉莉娅睁大了眼睛。 远处，碰巧想要慰问乔渊的丹尼斯·迪伦步伐一顿，惊讶的看着走廊里上演的这一幕。 他忽然发现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又忽然觉得太巧了，此事，需要告诉主人么。 迪伦陷入了犹豫。 作为德古拉家族最忠实的仆人，他自然一心向着德古拉·玛姬，可，一旦他开口，查理大人也很快会发现，自己岂不是沦为小人了。 他并不在乎会不会得罪乔渊，只是玛姬先前说过，要和查理大人处好关系。 然而，眼前这一幕，医院里很多医生都看见了，以主人的性格，一旦知道，定然无法接受。 他不由抬起手拍拍额头，想要转身离开，这件事太复杂了，根本不是他可以掺和的。 可丹尼斯·迪伦又想着，就这么走过去，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给查理大人嘱咐几句。 如此一来，压力就不在自己了，而在查理大人身上，且他不说，还能卖查理大人一个面子。 他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方式虽好，却有些玩心机了。 还是罢了，就当自己今天没有来过。 想是这么想的，丹尼斯·迪伦在沉吟之后，仍旧朝着乔渊走去，他终归是德古拉家族的仆人。 他可以不掺合乔渊和主人的事情，可以不打小报告，但来就来了，回避一次，就有无数次，早晚会闹出麻烦，会让主人不悦。 要知道，玛姬可是尊贵的德古拉六世。 不远处，乔渊在“漫长”的滋味下，随着胸口的伤，有些呼吸不上来，这才中断。 “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吧？” 顾汐月意犹未尽的舔舐着红艳的嘴角。 “瞎说，”乔渊有点无语。 他余光一扫，很快看见走来的丹尼斯·迪伦，这个一直帮助自己的老人，大约都是玛姬的缘故。 就这么一个目光，他一瞬间想到发思绪，比刚刚丹尼斯心底的思绪还要更多。 糟糕！ 丹尼斯·迪伦笑盈盈的站在一旁开口：“查理大人，胸口的伤还是需要调养的，也很重要，不过刚刚这位小姐的担忧，多虑了。” 他的表情非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管是乔渊还是顾汐月，或是莉莉娅，无论是谁都看不出他心里的所想。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乔渊会想什么，他不在乎也管不了。 顾汐月微微眯起眼：“原来是亿万富翁丹尼斯·迪伦，久闻大名。” “小姐廖赞了，在下不才。” 莉莉娅在旁边看的一头雾水，乔渊也差不多，他心里有点慌，好像都认识一样。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是德古拉·玛姬还是顾汐月都非常的强势，万一，他是说万一的话。 他忽然有点后悔，这一次不应该再出现在灰白塔，如果就下一次的话，一定要挑一个安静的医院。 不不不，一定要挑一个非常私密的医院。 这女人多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丹尼斯·迪伦会不会打小报告，看对方的样子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 管不了了，反正已经被发现了。 再说德古拉·玛姬，和她的关系就只是py吧，也不算什么不可调解的麻烦。 何况自己干翻了威廉家族，还算帮了玛姬直接上位，怎么大的忙，问题不大。 这么一想，乔渊瞬间心安理得的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德古拉·玛姬，而是顾汐月。 他有点头疼。 好在丹尼斯·迪伦没再说什么，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让他稍稍心安。 “亿万富翁，大哥哥认识的人好多啊。”莉莉娅看看迪伦离开的方向，又抬头看向乔渊。 “先前在反击威廉家族的过程中认识的，他嘛，德古拉家族的人，与我不谋而合。” 乔渊看似在给莉莉娅解释，实际上他是在对顾汐月开口，有些事情可以藏着，有些事情他不想藏。 既然顾汐月都认出了丹尼斯·迪伦，想必也多少知道一点对方的背景，他若是不说，才叫人猜疑。 莉莉娅听的迷糊，又看向顾汐月：“啊？瑟西姐姐，德古拉家族不是吸血鬼么，刚刚看那个老爷爷不像吸血鬼唉。” “可能隐藏的好，不管他，”顾汐月揉揉莉莉娅的小脸，她重新搀扶着乔渊，漫不经心道：“我的星空之声总决赛会在下周四开幕，记得来。” 乔渊双眸一亮道：“一定来。” 今天是4月12日，周四，也就是七天之后，下一个周四。 他这伤势再住几天院，这周应该能出院，把旧日报社的事情撂理完，以及胡图的事儿，刚刚好。 第135章 今天的查理先生也很可爱 接下来几天里，乔渊的伤势恢复的越来越好，来的人基本都来了个遍，唯独胡图没出现。 或许是他没有提及的缘故，临近出院的这两天，乔渊已经拜托颜宝宝查了一下胡图的踪迹，发现很有规律，都是上班下班两点一线。 哪怕是电话记录也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他心声蹊跷，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有误。 过了周末，已经是4月16的日子，在乔渊出院的这一天，周一，颜宝宝又给他发了一份资料，显示胡图的动向有异，似乎在昨天，也就是15号周末，去了位于地下世界的永夜教会。 这可是一个重磅消息。 现在是上午十点，他刚刚结束了和德古拉·玛姬的缠绵，办理了出院手续。 丹尼斯·迪伦似乎什么都没有提，不过玛姬的巨大胸襟还是压的他喘不过气，若不是他强烈抗议，总觉得会伤口崩开，再躺五天。 在灰白塔110层，一处露台外，停浮着一辆银白色的浮空车，乔渊握着玛姬的手，走在那浮空车伸出的搭板上，从灰白塔，走上浮空车。 今天的玛姬非常妖娆，穿着一件亮丽的香槟色露肩包臀礼服裙，衬着雪白的天鹅颈，像一朵娇艳的玫瑰，等待着被人灌溉。 “夫人对旧日报社有了解么。” 现在的乔渊和过去不太一样了，有些事情他不想再自己去摸索，如果可以从别人的身上获得线索。 那最好了。 “索林·佩恩那个老东西，听说，来自一个叫旧日议会的组织，也叫旧日圆桌会议，很神秘。” 玛姬施施然的抿着红唇，贴在乔渊耳边：“怎么了，他欺负你么。” “旧日议会……”乔渊喃喃着，随后笑道：“夫人多虑了，不过确实要麻烦夫人一件事。” “查理先生今天真是客气，”玛姬笑着。 乔渊努力压下心底的燥动，玛姬简直就在一个妙不可言的魔鬼，时刻让他有些情不自禁。 今天不行，接下来有很多事情去做，无论去旧日报社拿回报酬，还是去寻找胡图的踪迹，都显得尤为重要。 当然最重要的，他的伤口还需要进一步的恢复，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塞恩集团会有其他势力流入么，我是说，会不会某个信仰太阳神的家伙，甚至加入了烈阳教会，还在塞恩集团里供职。” 比起昨天胡图已经去了永夜教会，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踪迹的调取从一开始的主要变成了次要，他更想知道胡图的变化。 尤其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永夜教会会盯上胡图，为什么胡图会去永夜教会，胡图的梦想不是机甲吗。 或许，朝这位塞恩集团幕后的新晋主人打听打听，会收获更多，查起来也更方便。 他先前让颜宝宝帮忙，一样受到了一些阻碍，正常来说，余烬虽然有调取的权限，但并没有随意查询的权限，他先前被巴奈特·威廉拿胡图威胁的时候，用的权限还是颜宝宝办公室的权限，也就是特别组员的权限。 若那一天他用自己的权限去查，必然会受到很多阻碍，若不是昨天，胡图的行径真的和永夜教会有关，颜宝宝这边也会有些麻烦。 虽然不至于中断，可多少受着裁决部的遏止，他不怕惹事生非，也不想再和裁决部有什么联系。 若下一次面对的是裁决长的抓捕…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裁决部再大，都有老虎顶着。 可他作为神明使徒的身份一旦传开，就不再是和裁决部的小打小闹了。 同一时间，德古拉·玛姬摇摇头：“不存在。” “他们信仰某个神是自由，但集团不会允许脚踏两只船，按照公司规章制度，会被直接清退。” 乔渊若有所思，他坐在浮空车里，喝了一口玛姬倒的红酒，没敢喝多，他怕自己醉倒在车上，耽搁了事儿，也不好拒绝。 他又问道：“我对塞恩集团不了解，烦请夫人介绍一下，如何分别他们脚踏两条船。” “听小丹说，职员们上班打卡的时候，都会被进行生物扫描，体内有没有其他势力的升华特质，都会一目了然，查理先生今天怎么了。” 玛姬又给乔渊倒酒，一杯接着一杯。 “我的一个朋友，就在塞恩集团研发部，叫胡图，或许夫人已经知道了。”乔渊的脸色有些泛红。 偌大的浮空车里，被装扮成像餐厅的模样，除了驾驶员之外，空无一人，只有他和玛姬。 在红酒的微醺下，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查理先生可真有义气，”玛姬开了一瓶新的百年份红酒，看的乔渊一愣，接着一慌。 他连忙挥手站起身来：“夫人，今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把我送到旧日报社就行。” 德古拉·玛姬笑眯眯的舔舐着红唇：“今天的查理先生也很可爱。” 半晌，浮空车在旧日报社门口落下。 乔渊逃也似的离开。 女人太可怕了，尤其是玛姬这样的女人。 刚刚虽然和玛姬没有深入交流，但他还是获得了一个很有用，很重要的线索。 胡图还没有正式加入永夜教会，还有希望。 当然，这种希望来自于胡图是被人蛊惑的，如果胡图想去永夜教会，那他也没办法。 现在他要拿回自己的报酬。 旧日报社的前台，还是那么冷清，只有那一只霸王龙骨骼，讨好的冲他摇尾巴，像只小狗。 乔渊虽然对索林·佩恩产生了某种间隙，不过久违再看见这只白骨霸王龙，多么有一丝亲切。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小家伙给那对疯狗一样的火箭筒两兄弟炸飞了，只用了一根尾骨。 他伸手摸了摸小霸王龙的脑袋，随后走了进去。 早在昨晚，他就和索林·佩恩约定了今天上午的见面，久违的见面了。 报社里和先前差不多，摆着很多古董，不少记录者来来往往，或在实验室里讨论着。 说是报社，博物馆，更像一个科学院。 他来到报社顶层，副社长索林·佩恩的的办公室门开着，里面除了对方外，还有涂山霖。 副社长在给阳台的花儿浇水，很惬意。 涂山霖看见乔渊出现后，张开小嘴想说什么最终又咽了回去，闷闷的坐在沙发上。 “来了？”索林·佩恩回过头来，把手里的水壶放下，用毛巾擦拭了下双手。 乔渊微微点头。 索林·佩恩来到办公桌后面，从橱柜上拿下一只包裹，里面布满深蓝晶石，宝具，沙虫之肺，紫水晶等物品，全是涂山霖他们先前探险所获。 “按照约定，你可以随意选两件。” 乔渊没说话，走了过去，深蓝晶石一共六块，里面蕴含海之精华，似一旦敲开，就可以迸发出洪水般的力量，让他多看了几眼。 如今十一区的深海之眼已经完全清除，等处理了胡图的事情之后，摆在他面前的将会是…… 和颜宝宝一起去查询那个手上戴着五颗戒指的老人，那个关于自己父母因公殉职的真相，或许也是一切的真相。 那个老人来自烈阳教会，起码是三阶升华，或是更高，在那之前，他要把敖蔓蔓给予的，那一块破碎的黄衣，调制一杯魔药喝下，凝聚出自己的第六颗星辰，若有幸，看能不能冲击一下二阶升华。 那么，面对一个强大的烈阳杂碎，这一块深蓝色的晶石或许能派上一些用场。 他思忖着，接着看去，那是一枚泡在玻璃瓶里的吸电虫卵，像果冻一样。 他印象很深，那是涂山林特意取得一枚。 还有艾利克斯先前拔下不少火山蛇牙，很锋利，似乎可以用药，或是作为某种魔药的材料。 他看着看着，探手拿起一面有些破碎的铜镜，乔渊记得，也来自艾利克斯的好运，据说是宝器。 感觉还不错。 包裹里，一枚血蝉吸引了乔渊的注意力，此物的奇效不需要多言，若不是供自己挑选，这一件物品，应该在艾利克斯的手中。 先前和艾薇儿一战，若没有最后那血蝉，他必败无疑，相当于强行续上半条命，弥足珍贵。 余下的，还有四块蕴含火焰的深色紫水晶，和先前的深蓝水晶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蕴含海水，一个蕴含火焰，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火焰什么的，他已经有了蓝火自燃术，此物就可以直接剔除了，意义不大。 除了铜镜，还有那来自涂山霖的运气，一个密封的三角形铁盒，沉甸甸的，严丝密合，或者从哪里打开像一个整体。 铁盒表面镌刻着很多邪恶的花纹，让人只要看去一眼，就仿佛看见了狰狞恐怖的地狱，鲜血为之逆流，心也仿佛要撕裂般，脑海更是胀痛。 这玩意，感觉和呕吐魔咒会很搭。 剩下的，则是熔岩变色龙的眼睛，熔岩变色龙的尾巴，熔岩变色龙之心等物品。 涂山霖之前说过，熔岩变色龙浑身是宝。 还有那熔岩沙虫的肺，四个肺，照涂山霖的话说，有传说记载，沙虫之肺可以在极致的高温中进行呼吸过滤，比那些呼吸面罩还要好上百倍。 也是极好之物。 林林种种，数量加在一起，有数十件之多，一时让乔渊有些眼花缭乱。 起先还觉得挑选一件并不是什么难事，如今有了两件，仍旧有些取舍。 杀虫之肺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对他的用处还是太少了，去紫水晶山完全是一个意外，平日里他不会去特意的去极为危险的地方探险。 变色龙的这些材料，目前他一阶升华的天堂魔药里，用不上，也可以排除。 那仿佛来自地狱的三角铁盒，和作为宝具的铜镜，都颇为优秀。 尤其是那三角铁盒，和他很契合。 只是，想到自己因为召唤恶魔被裁决部通缉，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他迟疑了一下。 乔渊沉吟良久，先找副社长索林·佩恩问了问，把一些自己不清楚的效果全都问了一遍。 他很快得到满意的回答，比如那深蓝色晶石，一旦捏碎，可以引爆大洪水，威力巨大。 深紫色晶石，会爆发火海。 残破的宝具铜镜，可以照出敌人的真实面目和意图，但次数不多，每用上一次，就会加速损坏程度。 “此物……”乔渊忍不住心底一跳。 就仿佛可以泄露天机一般，偏偏和自己的命运之锤也很契合，尤其是，他巴不得想看看索林·佩恩被着铜镜照过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乔渊回头，得到了涂山霖的确认，确定了这宝具同境就是这个效果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了那先前十足在意的血蝉。 他起先也很看好深蓝晶石，不过还是血蝉更胜一筹，第二件物品，则是这面铜镜。 一件残破的宝具，虽然次数有限，不过对他来说，用处很大，甚至可以用在胡图身上。 “小友真是慧眼，这铜镜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索林·佩恩把包裹拎起来，递给涂山霖。 乔渊先把铜镜和血蝉放进顾汐月给的魔法束袋里，随后冲索林·佩恩笑了笑：“前辈也是慧眼，早早知道那黄衣之鸦就在紫水晶山。” 前两天他已经和涂山霖通了一个气，今日也并不在乎对方在旁边坐着，一起听听也好。 此事该有一个了结了。 “黄衣之鸦？哦，”索林·佩恩干瘪的脸颊上泛起一丝愧疚：“让小友受惊了。” 涂山霖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眼看乔渊和副社长呛了起来，顿时有些苦恼。 她不知自己是起身劝慰，还是起身回避。 或许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的当个空气会更好，她今天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为了拿回包裹里剩下的物品用来研究，和分发。 她和艾利克斯各自获得的物品都属于个人。 与此同时，乔渊脸上的笑容不减：“受惊倒不怕，就是奇怪，那黄衣之鸦，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此事，想必前辈您应该不知道吧。” 他似笑非笑，看似点破又没有完全点破。 索林·佩恩却是毫不犹豫的开口：“老夫知道，一切都知道，那黄衣之鸦，就是冲你而来。” 话音未落的一刹，乔渊和涂山霖都猛的一怔。 什么？？ 第136章 真相 办公室的平静气氛被索林·佩恩生生打破，对方的话让涂山霖尤为吃惊，她今天在办公室等乔渊，一方面的为了拿回包裹，另一方面，她想看看那件事的真相，到底只是乔渊的猜测，还是确有其事。 若是后者……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料，副社长的话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居然直接承认了，她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原来乔渊的猜测都是真的，原来这一切副社长都早早知晓，而他们全部都蒙在鼓里。 乔渊这里，也是脸色拉下，他已经准备好勾起指尖的旧神发丝了，或是呼唤顾汐月的真名。 “正因为老夫知晓黄衣之鸦在那里，才特意让你去，毕竟，你可是神明的使徒。” 索林·佩恩的话语平淡，却让乔渊一怔，更是让涂山霖愣在原地，张着小嘴脑瓜子嗡嗡作响。 神…神明的使徒…… 她小巧玲珑的身躯一颤，蓦然觉得一切都说的通了，先前遇到了那位旧神，乔渊的解释是，一位朋友出手，她起先有所狐疑也没有多问。 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那可是一位无比强大的旧神，乔渊的朋友，顶多是余烬的强者，似乎也够不着对抗旧神，除非是来自上层的大人物。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尤其是那会儿他们好像都昏迷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大人物可以做到。 除非是余烬里的六阶升华者！甚至七阶！ 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前些天那个晚上，她打乔渊的那个电话里那个清冷女人的声音，竟是神明！ “……”乔渊震荡当场。 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他要的，虽然只有一个涂山霖听见，可这索林·佩恩如何知晓。 德古拉·玛姬先前说了，对方来自什么旧日议会，旧日圆桌会议，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小友，正因为我知道，你是神明的使徒，所以，紫水晶山最下面，对所有人而言可能都是灾难，唯独对你，是一个天大的机遇，是造化！” “这是老夫对当初在约克巷子没有出手的补偿，”索林·佩恩遗憾开口。 这口吻里的遗憾令乔渊说不出话来，他揉着眉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不应该是这种回应。 这一切，和他预料的所有可能都南辕北辙。 “老夫知道，这种事不该提，”索林·佩恩又苦笑道：“可老夫也知道，你一定会来问。” 他打开橱柜，又取出一只玻璃瓶，递给乔渊道：“这是一份为你熬制的天堂魔药，作为老夫失言的补偿。” 乔渊双眸睁大，没有直接去接。 这又算什么。 他忽然有点懵，今天分明是自己去质问对方，却落得一个，都是对方的良苦用心的局面。 这一杯让他熟悉的天堂魔药，似乎对方，就最近这两天熬制成功，很新鲜。 “小友不用担心，可以拿这杯魔药去余烬检测，里面只要含有任何固有材料之外的成分，老夫都会亲自前去自首，不过老夫希望你可以接纳，这是我的诚意。”索林·佩恩把玻璃瓶塞进乔渊手里。 乔渊一时极为复杂，这魔药，他自然会给颜宝宝看看，又觉得必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哪怕他现在一饮而尽，也合适的很。 不过里面，还差上一物，还差上先去敖蔓蔓给的破碎黄布，需要重新熬制一番。 乔渊神色平淡的收起魔药，冲索林·佩恩道：“若无意外，作为余烬成员的我，往后与前辈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他一语双关，即是表达和直面旧神之道不同，又表达他可能会站在对立面。 只见索林·佩恩淡然一笑：“无妨。” 乔渊深吸一口气：“前辈好心，在下领了。” 索林·佩恩笑着：“是老夫惭愧，想着弥补，又不知如何弥补，只能以这种方式，虽然有些难以理喻，总归是过去了。” “小友放心，老夫什么都不会说，想必，涂山霖也会守口如瓶。”副社长目光掠过乔渊，落在涂山霖身上，神色和蔼。 涂山霖啊了一声，似乎没回过神来。 乔渊没有去问，涂山霖他是了解的，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鲁莽又要强的女孩。 不过副社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打算再问。 他离开了索林·佩恩的办公室，心情患得患失，说不出来的复杂。 在他快要走出报社的时候，听见后头的喊声，涂山霖追了出来，不知何事。 “乔渊，等等！” 涂山霖跑的有点急，微微喘着气，小脸泛着红霞，娇艳欲滴，像水灵灵的小苹果。 “那个，可以拜托一下你么。”她的声音低微，似乎不好意思，又充满坚决。 乔渊忍不住打趣道：“不找副社长么。” “我…我觉得你更靠谱些，不过副社长大人也很好心，只是这种事，他告诉我们也没关系啊。” “这么容易相信人，也不怕我把你卖了。”乔渊笑了一声。 涂山霖摇摇头：“你不会的。” “这么相信我，那我总的表示表示，”乔渊想了想，断然道：“说吧，什么事，我先答应好了。” 他的话让涂山霖又惊又喜的抬起头，小脸霎时通红一片，可以拧出水来一样。 “我想…想拜托你，能不能动用余烬的权限，帮我找一条白狐，好大好大的白狐，他是我在狐山的大师兄，他好厉害，当年受伤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了，如果找到他，或许…有解救我娘亲的其他方法。” 涂山霖的声音越来越低，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细如蚊哼，似乎抹不开面子。 “小事，”乔渊摸了摸涂山霖的脑袋。 涂山霖像小猫一样，开心的直笑，淡黄色的大尾巴摇来摇去。 她很快从包裹里取出一物，那是她先前获得的三角形铁盒，充满邪恶的气息。 她双手抱着递上来道：“这个，你刚刚怎么不选啊，和你召唤的那个恶魔很搭耶。” “不用，你留着，或许可以救你娘亲。” 乔渊挥挥手，目前一个呕吐魔咒还没有让他研究清楚，身上的物件也不少了。 涂山霖听的欢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再也不再乔渊面前悲伤了。 “把你大师兄的详细信息手机发我，回去我就帮你查查，有线索直接打电话给你。” 乔渊嘱咐后，便离开了旧日报社。 这个点，中午时间，他有想去塞恩集团一趟，看看胡图，想想又作罢，如今掌握的踪迹，等下一次对方再前往永夜教会的时候，再去不迟。 该回余烬了，该转正了。 他打车回去，从欢喜州抵达十一区中心。 站在黄昏大厦下，乔渊有一瞬的恍惚，似回到第一次来的时候，大门里，是颜宝宝和福伯在打街机。 今天，颜宝宝不在，只有福伯。 还有几个，身穿白色斗篷的人员，年纪都比较苍老，背着仿佛墓碑之物，气氛严肃又压抑。 他记起来了，余烬里有三个部门，除了余烬本部外，裁决部，以及守墓部。 灰色代表余烬，黑色代表裁决，白色代表守墓。 乔渊站一旁，看着这些守墓人都把一块块墓碑，从园林进去，送到大厦背面。 这些墓碑，都是上一次局部战争中死去的余烬同胞，他看到了很多不熟悉的名字，有一抹沉重。 直到福伯向他招手。 “手里拿着什么，咦，是魔药啊。”福伯喝着茶随意开口。 乔渊笑着：“也不知真假。” “难道不是你自己熬制的么，”福伯很快眯起双眼，认真看了看，凝重道：“嗯，有一丝旧日的味儿，不过魔药很纯粹，用料很好。” “在十一区有如此浓郁的旧日气息，只有那位老鬼了，看来他想拉拢你？” 福伯的话里包含大量信息，大多在乔渊意料之中，他已经明白，这本魔药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兴致盎然的问道，想打听打听：“福伯见多识广，这也认得出来。” “嗐，”福伯喝着茶，砸吧两下嘴：“这个老鬼啊，还算有点良知，不想和那些旧日余孽同流合污，所以创办了旧日报社。” “不过你是我余烬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乔渊目中越发明悟几分，看来索林·佩恩只是一个出生不太好的家伙，能让福伯这么说，算是又让他松懈积分。 他手里的魔药基本上可以用了，等再给颜宝宝看看，多少也算帮了一个忙。 毕竟收集天堂魔药的材料就极为麻烦。 他陪福伯打了几把游戏后，走进黄昏大厦，熬制魔药和涂山霖拜托之事，对了还有转正。 顶层的高翔已经提前转正了，还是在那捣鼓着自诩伟大的发明，毫无长进。 颜宝宝不在总部，乔渊犹豫了一下，向着第三层走去，他打算直接找组长老虎。 组长的大门似乎天天关着，对于组长的了解，他还停留在“猥琐”的印象上，喜欢看美少女动画片。 在第三层，他见到了那赤膊抽烟的男人，似乎先前在哪里见过，好像就是在和巴奈特·威廉血战的最后，依稀看到几个和颜宝宝差不多的强者。 有那么一个，在雨中点烟的家伙，印象深刻。 他很快收回目光，敲了敲组长的办公门。 “进来，”里面传来老虎的声音。 乔渊迟疑了一下，小心的打开黑色的办公门，生怕对方再扔出一只果汁瓶。 组长的办公室里，依旧静宜，泛着微微的紫色光芒，上一次他进来，叹为观止。 士别三日，如今的乔渊具备霸道一阶，五颗星辰之光，已然今非昔比。 这第二次进来，不曾想，竟然感到更为强烈的异样，他的眼皮微微跳动，本以为，自己会更为适应。 他逐渐发现，异样的根源。 他一直以为这组长的办公室外，是另一个世界，或者说，远不在十一区，这办公室不一般。 可他现在蓦然发现，办公室本身平平无奇，窗户外的古堡世界也无足轻重，根源在组长身上。 不是门后的世界奇异，是这个世界因组长而奇异！ 他豁然开悟，如置身于茫茫大海上的渔民，起初对于海洋的恐惧源于未知，逐渐明白，海洋本身就充满恐惧，未知和神秘，都由海洋赋予，而不是赋予海洋。 这些想来简单的道理，他过去并未察觉过。 这一刻的乔渊像入定一般，有了很多理解，对于诸多事件，都有了更深的领悟。 比如对于索林·佩恩的事情，他一直觉得对方在耍什么阴谋，算计。 他通过敖蔓蔓，颜宝宝，德古拉·玛姬，顾汐月，涂山霖，甚至是福伯，一切可以打听到线索的方式，去打听对方可能存在的破绽。 他希望对方露出马脚，他迫切的想对方哪里不对劲，所以刚刚在旧日报社，他是迷茫的。 就像沦陷在茫茫大海里的渔民，渴望知道海的尽头是什么，海的最深处有什么。 渔民会通过各种传说，或传闻，或典籍登方式去寻找真相，寻找他们认定的真相。 认定海底有怪物，认定海的对面是彼岸！ 然而，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在此刻，在他明悟之后，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忌惮索林·佩恩了，不是因为对方神秘，也不是因为对方与旧神有染。 同样于旧神有染的涂山霖，他一样相处的来，哪怕是艾利克斯那种混蛋。 仅仅是，他对于索林·佩恩的本身不信任。 对方的出生，对方的来历，对方与旧神有染，这些通通都只是他怀疑的借口。 任何一个借口，都是加以笃定的方式。 乔渊甚至有点后知后觉，他觉得并非是自己之前没有想到，恰恰他之前想到过，却又忽略了。 一个强大的老头，派遣一群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少女少年去探险，去直面旧神。 这才是根源。 哪怕对方来历正常，与旧神也没有任何关系，依旧会让他警惕。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又逐渐明白了什么。 或许，并没有太多的升华者想要直面旧神，对方如此拉拢他…怕如他这样的人选，才最为合适。 乔渊一瞬恍然，又有些想笑。 或许这就是真相吧。 他琢磨着，来到老虎的办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