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炮灰的自我修养》 第1章 我希望你回来 “施主，回去吧。生死有命，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一名和尚看着地上跪了三天的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时毓自从在宋时嫣火化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山上，希望天神显灵。 宋时嫣是宋时毓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从小到大，宋时毓都被人说是个灾星。但凡是靠近她的人，要么有小病小灾，要么被霉运缠身。 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是因为自己而被绑匪杀害。自从十六岁开始，宋时毓就已经成为宋家户口本上的户主了。 所以一直以来，宋时毓都没有什么朋友。 十七岁那年，一个叫做宋时嫣的女生闯进了她的生活。不论宋时毓对她怎么冷淡，她都一直陪在宋时毓身边。就好像是上天知道宋时毓孤独的内心渴求一个朋友，所以特地送来陪伴她的一样。 “时毓，你看我们的名字这么像，说不定上辈子是好姐妹呢！” “时毓我要一直跟着你!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时毓等我回来给你过生日哦！” …… 就在宋时毓二十二岁生日这一天，说好要回来给自己过生日的宋时嫣一直没见到人影。 等了很久，敲门声传来。宋时毓还以为是宋时嫣回来了，蹦蹦跳跳去开门。 可是开门等来的，却是宋时嫣被人用匕首抵着脖子的画面。 “放开我的朋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宋时毓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从监狱里逃出来了。 这个男人叫杜明远。 当年，他也是这样用宋时毓来威胁宋时毓的父母的。可是不幸的是，宋时毓虽然得救了，可是宋时毓的父母却是死在了杜明远冰冷的刀下。 “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杜明远疯狂的样子，面目十分狰狞。“现在你的朋友在我的手上!识相一点，把宋家的宝物交出来!” 杜明远做这么多，是因为宋家的不为人知的宝物。 传说宋家有一宝物，得到它便可以得到数不尽的财富。杜明远当年不知道是怎么就相信了这件事，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宝物!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朋友!”宋时毓在一旁不敢动，生怕杜明远一个急眼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不知道？哈哈哈哈哈!”杜明远尽数大笑了几声，“不知道的话那你们宋家现在怎么依旧这么辉煌!”杜明远看着这偌大的宋家祖宅，如此富丽堂皇，根本不像是没有宝物的样子。 “这是我们宋家几世留下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因为宝物才这样的!”宋时毓说道。 宋时嫣醒了，趁着杜明远一个不注意，立马挣脱开，拉着宋时毓就跑。还让宋家祖宅里面的人工机器人报警。 杜明远一看到手的鸭子飞了，立马急眼了。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宋家的财富，怎么能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监狱里面等着被判死刑呢？ 杜明远手中的枪对准了宋时毓。 宋时嫣回头一看，暗道不好，立马推开了宋时毓。 随着一声枪响，宋时嫣应声倒地。杜明远的子弹从后面射入了她的心脏。 宋时毓再一次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倒在了她面前。 又来一声枪响，杜明远也倒地了。原来是警察赶到了。 …… 医生说，宋时嫣送来的时候失血过多加上心脏被射中，已经不行了。让宋时毓准备后事。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来得太不真实了。宋时嫣死在了宋时毓的生日那一天。 …… 宋时毓不肯接受，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都要离她而去，而且都是因为她。 难道，正如那些亲戚所说，自己是个灾星吗？ 宋时毓亲眼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被火花，内心无比悲痛。 宋时嫣生前最喜欢去一个山上，上面有一个寺庙。 宋时嫣说，那个寺庙十分灵验。每次自己碰到什么困难，只要到那里去，诚心祈求，就会得到解决困难的灵感。 宋时嫣自从认识宋时毓之后，每次去那所寺庙都会把宋时毓带上。可以说，这所寺庙见证了她们的友谊。 宋时毓突然想到，这个寺庙这么灵验，那可不可以满足自己的愿望呢？ 宋时毓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一切可以重来，由她来保护宋时嫣，保护自己的爸爸妈妈。 所以宋时毓才会出现在这里。 …… 宋时毓看着寺庙门前那棵树上挂着的两个牌子，上面是她和宋时嫣在自己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写下的最想要实现的事情。 “希望我可以不要把自己的厄运带给时嫣，这样子我们就可以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宋时毓 “希望时毓不要老是说自己是个灾星。怎么可能会有人是灾星呢？时毓可是我的小福星!我要保护时毓一辈子!”——宋时嫣 宋时毓看着这两个许愿吊牌，泣不成声。 “不是说要永远保护我的吗？不是要一直跟着我的吗？你骗我!”宋时毓瘫倒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掉落。 “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风吹动树上的铃铛，似乎是宋时嫣在说，“小毓不要哭，哭就不好看了哦！我不在你身边，也可以保护你的!你要好好的。” 天上的云朵堆积成笑脸，爱笑的宋时嫣似乎一直陪在宋时毓的身边。 宋时毓拿起一枚新的愿望吊牌，写下新的愿望。 “我希望你回来。” …… 傍晚，宋时毓浑浑噩噩地走下山。 早上的阳光明媚已经全然消失，磅礴大雨取代了傍晚的夕阳，冲刷在宋时毓身上。 宋时毓突然觉得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滑了一下。然后，一种失重感接踵而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窒息感。 宋时毓落入了山下的河中。 难道自己也要死了吗？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面，宋时毓不在挣扎。 这样也好，我可以去找你们了。 宋时毓想着，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第2章 愿望成真 宋时毓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她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父母，看到了最好的朋友。她们都在向自己招手。 “小毓快来啊!”她们笑着对自己喊道。 宋时毓快速地跑过去，想要拉住她们伸出的手。 突然，杜志远狰狞的脸出现在了眼前。他手中冰冷的匕首也架在了她们的脖子上。父母，宋时嫣，全部再一次倒在她面前。 “不要!”宋时毓大声地喊着，然后睁开了眼睛。 大口地喘着气，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古色古香的床，穿在身上的不熟悉的衣物，还有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看着她，然后红了眼眶。 “来人呐!三姑娘醒了!”那个小女孩喊道。 接着，宋时毓就感受到了身边环境的一阵骚动。 “我……我这是来天堂了吗？怎么天堂是这个样子的？”宋时毓坐起来，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这充满古代气息的布局，还有眼前丫鬟打扮的女孩，以及她刚刚喊自己的话，宋时毓都只在小说还有电视剧里面见过。 “姑娘，您还好醒来了!可吓死奴婢了!”那名丫鬟打扮的女孩一下子抱住了宋时毓，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宋时毓一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突然，一阵头疼。宋时毓看到脑海里不断涌出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可是记忆里面的那个人，确实是自己的样子。 “你刚刚说，我是谁？”宋时毓抓着女孩问道。 女孩愣了一下，然后又皱起小脸。 “您是三姑娘啊！我们宋国公府的三姑娘啊！”女孩急得要哭了。“您不会忘了吧！不要吓奴婢啊！” 宋时毓还很疑惑的时候，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个声音，宋时毓无时无刻不在想着。 “攸攸醒了吗？”一个女孩子跑了进来。 这个样貌，这个语气，还有这个声音，宋时毓忍不住红了眼。 这不就是宋时嫣吗？这不就是死在杜志远刀下的宋时嫣吗？ 宋时毓这辈子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见到她。 这个宋时嫣模样的女孩连忙跑到床边坐下，然后激动地抱住了宋时毓。宋时毓可以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衣物已经被眼泪沾湿了。 “攸攸你可算醒了!”女孩哭着说，“你可吓死我们了!” 宋时毓也忍不住，抱住了这名和宋时嫣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时嫣，没想到，我可以再次见到你。 想着想着，宋时毓忍不住哭了起来。 女孩以为宋时毓是不舒服，连忙问道，“攸攸你不舒服吗？告诉阿姐，有没有哪里难受啊？” 宋时毓摇了摇头。 “我的攸攸醒了吗？” 这个声音，宋时毓听到时，睁大了双眼。这个声音，她做梦都想要听见。 一个妇人还有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的模样，宋时毓再也忍不住了，连忙想从床上起来，可是身上没有什么力气，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女孩连忙把宋时毓扶起来。 “我的攸攸，我的儿!”妇人走过来，把宋时毓紧紧抱住。“你可吓死娘亲了!” 宋时毓也紧紧地抱住她。 宋时毓思念了整整六年，没想到居然会见到这三个对她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 “爸爸妈妈!毓儿好想你们啊！”宋时毓做梦都想见到他们，想再抱一抱他们。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妇人喜极而泣，“攸攸你叫我什么？” 大家听到宋时毓的话十分不解。 一旁的那名小丫鬟连忙说道，“老爷夫人，我们姑娘已经不记得东西了!刚刚她也没认出奴婢来!” 妇人连忙看着宋时毓，“失忆了!” …… 大夫诊脉，其他人在一旁焦急等待着。 这里面似乎最开心的就是宋时毓了。因为她再次见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这个时候，在哪里似乎都不重要了。 “老爷和夫人不必担心。三姑娘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身体有些许虚弱。只要按照老夫的方子服药，仔细调理，不日便可恢复。”大夫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至于这失忆之证，只怕是落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才会导致现在这个情况。大可不必担忧。至于什么时候痊愈，要看天意了。” 大夫的话，帮助宋时毓坐实了失忆之症。 “多谢大夫。”夫人吩咐一旁的丫鬟，“带府医下去领赏吧。” “老夫告退。” 大夫走后，大家都围着宋时毓。 “攸攸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刚刚她看到我还如此激动。” “说不定是习性使然。” “没事就好了，至于失忆，慢慢来吧。总会想起来的。” “也好。” 于是，接下来，大家都给宋时毓说明自己是谁，也顺便说明宋时毓自己是谁。 …… 原来宋时毓是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自己是这个时候的宋国公府的三姑娘，也叫宋时毓。排在自己前面的是两个姐姐，大姐就是刚刚抱住宋时毓的那个女孩，也叫宋时嫣，和宋时嫣简直是一模一样，就连小习惯已及说话语气都一样。二姐是宋国公的一名小妾林氏所出，名唤宋时菁。 那名夫人是宋国公的夫人沈氏，也就是宋时毓和宋时嫣的母亲。那名老爷就是宋国公。 宋国公和宋国公夫人沈氏简直和宋时毓在现实世界的父母一模一样。名字也都一模一样。 宋时毓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突然，脑子里想到了什么。 那本宋时嫣生前最爱的小说。那本小说所描述的场景和现在一模一样。 宋时毓不喜欢看小说，但是当时是宋时嫣推荐的，说是这里面主人公和一个炮灰的名字和她们俩一样。宋时毓这才来了看完的兴趣。 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来到了这本书中的世界。在这里，见到了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三个人。 看来是那枚许愿牌显灵了吗？是自己的诚意感动上苍，所以老天让自己来到了这里吗？ 宋时毓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不然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见到她们。 这下看来，自己可以保护她们了，弥补自己的遗憾了。 宋时毓不想回去了，想要一直留在这里。 “攸攸现在没事了最好。至于能不能想起来之前的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第3章 注意，男主出现 宋时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过得十分愉快。看来那个许愿牌真的像宋时嫣说的那样灵验，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再有机会和爸爸妈妈还有宋时嫣相见。 “看看嫣嫣说的是真的，原来我们在某个平行时空真的是姐妹。”宋时毓想起了宋时嫣对她们俩名字的见解。 根据宋时毓这几天的观察，以及收集到的信息，相信了自己真的是来到了那本小说当中的世界。 那本小说里面，宋时嫣是女主，第一世因为被一个渣男欺骗导致最后惨死在宫中，连宋国公府也被满门抄斩。因为宋时嫣的怨气太重无法入轮回，所以重生了一次。 至于自己嘛，就是一个炮灰小女配，可以说是推动剧情发展以及时不时帮助女主挡刀用的。 “无所谓啦!挡刀也好。大家都替我挡刀了，现在到我保护大家了。”宋时毓发誓，这次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爸爸妈妈还有宋时嫣死在自己面前，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 可是，现在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宋时嫣现在到底是不是重生过的呢？ 如果没有重生过，那岂不是又要被渣男欺骗？ 现在的宋时嫣是十四岁，还有一年就要及笄了。按照小说里面写的，今年宋时嫣就会遇到一个叫做顾长亭的渣男。 顾长亭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加上生母身份低微，所以在宫里的生活十分艰难。由于幼年时期感受过社会的毒打以及人心的险恶，顾长亭变成了一个内心黑暗的伪君子。欺骗宋时嫣只是为了得到宋国公府以及外族丞相府的助力而已。 那接下来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金瓶!我要写字，帮我磨墨!” 那天守在宋时毓床边的丫鬟走了进来，“奴婢马上帮姑娘磨墨。”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宋时毓都在写东西。 “终于写完了!”耗时半个时辰的小说梳理图，宋时毓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金瓶做得不错!” “姑娘写的是什么东西？”金瓶看着宣纸上的奇奇怪怪的图以及看不懂的文字，发出了疑惑。作为宋时毓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识字且会写字的，但是纸上的东西她实在是看不懂。 “这可是宝贝!”宋时毓说着，把宣纸卷了起来。宋时毓是特地用了瘦金体加上简体字，所以金瓶自然看不懂。 “收起来吧!”宋时毓吩咐金瓶一定要把它放好。 小说里面写道，在女主和女配落水之后，就会有个春日宴，然后女主就会遇到渣男，接着就会开启痛苦不堪的第一世。 根据宋时毓刚刚的梳理，没过几天之后，就会是春日宴了。得好好会会这个渣男。 …… 果然，不出宋时毓所料，春日宴的请帖下来了。 春日宴是西祁的传统，在每年的春分就会由皇后娘娘出面举办，目的是为了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带领西祁王公贵族，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希望在秋日可以有个好收成。 春日宴还有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作用——变相相亲。很多适龄的少男少女在春日宴上见一面之后，若是有意，便可让家里出面，为自己谋求一门好的婚事。 所以在每年的春日宴上，大家都卯足了劲儿，火力全开，展现最完美的一面。 这不，春日宴的请帖刚下，宋母沈氏就把家中姐妹三人都召集起来了。 “娘亲安好。”宋时毓给沈氏请安。宋时嫣和宋时菁已经在一旁侯着了。 “好好好!我们攸攸真乖。”沈氏让宋时毓起身。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说一下春日宴的事情。嫣嫣马上就要及笄了，菁菁也十三了，所以这次春日宴，我们宋国公府也要开始留意。”沈氏看向她们俩，“你们要注意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看上眼的公子。” 至于宋时毓，年纪还小，明年再说吧！这次春日宴的主要目的好好社交好好吃饭就行了。 “知道了。”宋时嫣意料到这一天会来。她还不想嫁人啊！ “母亲，”宋时菁小声问道，“女儿也可以去吗？” 历来春日宴都是嫡出的才可以出席，她只是一个庶出，实在是担待不起沈氏的厚爱。 “放心吧！皇后娘娘今年特地下令，五品官员的家眷都可以出席，你就放心去吧！”沈氏把宋时菁拉到身边，“要是有看上眼的，记得告诉母亲。”沈氏拍了拍宋时菁的手。 林氏当年是沈氏的一名贴身丫鬟，是老国公夫人做主，让她开了脸，这才成了宋国公的小妾。沈氏一直待林氏很好，林氏为了沈氏的恩情，在生下宋时菁之后，便喝了绝子药。这么多年来，林氏和宋时菁一直都十分安分，宋时菁也很听沈氏的话，也像宋时嫣两姐妹一样对沈氏十分孝顺。 “女儿明白了。” 沈氏让她们三个下午备马车出门，去绣春坊好好挑选心仪的布料，再去金钗阁挑选几套首饰。这两家的掌柜沈氏都打过招呼的了，那些东西到时候春日宴可是要用的。 三个人带着各自的贴身丫鬟出了门。 …… “大姐姐二姐姐，你们觉得这个怎么样？”宋时毓拿起一匹湖水蓝的布料问道。 “虽然颜色很素，但是也十分淡雅，不会打眼。”宋时菁说出自己的见解。 “那就这个啦！”宋时毓把布料给金瓶，然后又挑了一匹汉玉白的布。 宋时菁拿起一匹赤璋色的布，眼里的喜欢藏不住。林氏告诉她，万事不可抢了嫡女的风头，所以她一直不会穿打眼的颜色。 这次宋时毓选的都是十分淡雅的颜色，那她选的这个就有些不妥了。可是她最爱的就是赤璋色了。 手中的布匹拿起，又放下，又拿起，再放下。 宋时毓对她的行为十分不解，“二姐姐，你可是有选择困难症？” 宋时嫣看出了宋时菁的忧虑，“没事的，喜欢就选。” 这句话就相当于一支定海神针。 “多谢大姐。” “掌柜的，不知可还有其他样式的布匹？”宋时嫣看了半天没有选到自己喜欢的。 “有的有的，姑娘这边请。”掌柜把宋时嫣领到大厅的另一边。 接下来，小说里非常经典的桥段发生了。 宋时嫣被从门口走来的一个人撞到了。 “在下失礼了。姑娘可有要紧？”来人先行行礼。 是一位公子。 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在一身靛蓝的服装的衬托下更加引人注目。头发高高束起，隐在刘海下的剑眉给他增添了英气。 “无事无事。也是我不小心。”宋时嫣看到那人如此有礼，也回了一礼。 宋时毓和宋时菁听到了动静，就待在门后看。 “在下豫章王府贺咏章。若是姑娘被在下弄伤了，在下改天也可登门致歉。”贺咏章对自己刚刚鲁莽的行为十分抱歉。 一旁的宋时毓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瞬间不淡定了。 “男主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宋时毓内心疑惑。 第4章 冤家路窄啊 宋时菁对于“男主”这个词十分陌生，“什么男主？” 自从宋时毓落水之后，嘴里总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府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什么。我是在说这个公子。” “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大姐姐啊？”宋时菁看到宋时嫣还在和贺咏章交涉，以为是贺咏章咄咄逼人了呢。 宋时毓赶紧把宋时菁拉到一边，故作高深道，“二姐姐，我们这种小孩子就不要掺和大人的事了。我们宋国公府在上京就算不是一流的贵族，可是好歹数一数二吧！所以没有人会为难大姐姐的。” 宋时菁自然是十分听话，“对哦!” 就在她俩谈话间，小说男主已经远去，宋时嫣也选到了自己喜欢的布匹。 接着去金钗阁，每个人都选了心仪的首饰，高高兴兴回家了。 不得不说，不论在什么年代，女孩子对于购物这件事都是保持满分的热情的。 …… 很快，春日宴敲响了上京的大门。 宋时嫣身着一身绛纱色的短袄上衣，搭配蜜合色的底裙，脖子上的红宝石璎珞给这身打扮增添了一身娇俏。 按照沈氏的话而言，豆蔻年华的姑娘家就应该穿这么娇俏的颜色。所以沈氏看到宋时毓的打扮时，十分不理解。 宋时毓依旧十分淡雅，湖水蓝的衣裙给她增添了清冷感。宋时菁相当于是她俩中间的过渡区域，不打眼也不素，刚刚好。 沈氏带着她们三个人打打闹闹地上路了。 …… “等会儿进了宫，我们要万事小心。嫣嫣，你要带着她们，绝不可让妹妹们犯错。我们宋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氏在马车上叮嘱道。 “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马车到了皇宫西侧门门口，然后就要停下了。宫里有规定，除了有特赦令的，其他人到了宫门一律需要步行入内，不可带侍女，且需要接受检查。 今日来参加春日宴的人很多，但是宫里办事效率高，西侧门没有多少人。 侍女们检查完后，沈氏便带着姐妹三人进入皇宫。 宋时毓在现代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北京的旅游景点大大小小都被她玩了个遍。尤其是故宫，宋时毓已经把能逛的都逛完了。所以进入这个皇宫的时候，宋时毓也没有表现出十分惊奇的样子。 “看来皇宫都长得差不多嘛！”宋时毓心想。 宋时菁是第一次进宫，表面上毫无波澜可是内心波涛汹涌，拉着宋时毓的手都一直在抖。 “二姐姐，没事的，不要这么紧张。”宋时毓小声安慰道。“你看大姐姐，不愧是女主，这么镇定自若。看来女主光环不是盖的。” 宋时菁已经不想纠结什么“女主”的问题了。 “三妹妹我也不想的，可是忍不住。你不紧张吗？”宋时菁想知道宋时毓是怎么不紧张的。难道是以前的宴会参见得比较多，所以免疫啦？ “其实我也很紧张。”宋时毓觉得善意的谎言很重要，“可是我忍住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二姐姐你也可以的。” 宋时菁长舒了一口气，“我试试。” 不得不说皇宫真的很大，尽管宋时毓已经在现实世界逛过很多次故宫了，可是依旧被皇宫里面漫长的路途累个半死。 难道这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吗？终于可以理解古人的感受了。看着这一个个宫女每天忙上忙下，跑来跑去，宋时毓替她们感慨生活的不易，以及奴隶制度的丑陋面目。 “终于到了!这辈子都不想走路了。”宋时毓很累，腿都在发抖，但是看到没人坐下来，也就不想寻求独特。 接下来自然就是古代上流社会的社交环节了。大家你问个好，我夸个赞。脸上笑嘻嘻，谁知道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沈氏和宋时嫣在一旁对别人寒暄，宋时毓就拉着宋时菁在一旁打量其他人。 那个四皇子顾长亭是在今天出现的，那么宋时毓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跟在宋时嫣身边，不要让顾长亭和宋时嫣见面。 想着想着，太子以及各位皇子们就到了。宋时毓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些皇子们，看看到底哪个才是顾长亭。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一张让她无比熟悉的脸。 “杜明远!他怎么会在这本小说里!”宋时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令人恶心的脸。 宋时毓看着那张和杜明远一模一样的脸的方向，眼里都是恨意。一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宋时嫣都死在他的手下，宋时毓就无法冷静。 似乎是感受到了宋时毓的不对劲，宋时菁拉住宋时毓发抖的手。 “攸攸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哪里不舒服吗？”宋时菁用手心的温度搓着宋时毓的手。 宋时毓没有回答，强迫自己压下恨意。一直提醒自己，这里是小说里的世界，那个也不是杜明远。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宋时毓冷静了下来。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旁边的宋时嫣也有点不对劲，看向那个人的眼神都是冰冷的恨意。再一看，那种眼神不见了，宋时毓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那个就是四皇子顾长亭，长得挺一表人才的。”宋时菁小声和宋时毓说道。 “原来他就是顾长亭!那个渣男!果然，有着杜明远的脸，能是什么好东西!”宋时毓想道。 真是冤家路窄，原来那个就是顾长亭。没想到现实世界里面那么令人发指，小说里面也不安生!这次，可不会再让宋家被这个渣男毁掉了! 第5章 春日宴 “二姐姐，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温润如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无比黑暗的内心呢！”宋时毓装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要知道，这位四皇子可是没有厉害的母族的，还能在宫里长到这么大。你觉得这样的人内心阳光得起来吗？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 宋时菁恍然大悟，“是啊!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最可怕了!咦～”宋时菁瞬间觉得顾长亭看向这边的眼睛都在冒冷光。 “大姐姐你也是。可不能被这种人给骗了。宫里的人可没几个天真无邪的。”宋时毓赶紧在宋时嫣面前拉低对顾长亭的第一印象。 宋时嫣只觉得两个妹妹真的很好玩，“我知道了。不会被他骗的。”宋时嫣跟宋时毓保证。 宋时毓十分满足。看来顾长亭在宋时嫣的心中已经是一个坏蛋了。 似乎是察觉到这边的目光，顾长亭看了过来。自然是发现了人群中的宋家三姐妹。 不得不说，宋时嫣确实是一个十分打眼的存在。看到宋时嫣的时候，顾长亭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后又消失了。 …… 皇后娘娘一来，春日宴正式开始了。 宫女们先把大祭司拿来的香分发给每个人，然后跟随着皇后娘娘的动作，一起下跪祈福。最后重重磕个响头，再对着手上的香念些什么话，再把手中的香交给大祭司。祈福就正式完成了。 宴会也接踵而至。 宫女们开始上菜。看着这么多现实世界没有的美食，宋时毓咽了咽口水。众人在皇后娘娘开动之后，也都纷纷开始享用。 这难道就是御膳房的手艺吗？看来皇宫里的吃食很不错呀! 宋时毓边吃边打量旁边的人，发现好像自己的吃相过于豪迈了，连忙将手中的动作慢下来。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这可是皇宫，要优雅!”宋时毓在心里提醒自己。 众人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心思把注意力放在吃食上，毕竟他们的正事可是来相亲的。明面上大家都在欣赏舞女优美的舞姿，暗地里都在打量谁家的公子或者是姑娘。 “诶！你说，这三皇子四皇子还有五皇子都到了适龄的年纪了，皇后和其他娘娘们是不是得张罗着给他们选妃了呀？”路人甲问道。 “肯定啊!就是不知道谁家的姑娘会被看上了。”路人乙附和道。 “按我说啊，这三皇子和五皇子的竞争力会更大些，至于这四皇子嘛，难说难说。”一旁的吃货丙加入群聊。 “可不是嘛，四皇子的生母只是个宫女，诞下了四皇子才得以被封为美人。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还不如我们这些一品二品大官家的地位呢。”路人甲说出自己的见解。 这个群聊的对话可被坐在她们前面的宋时毓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个顾长亭不怎么抢手啊！果然，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宋时毓幸灾乐祸。 小说里面可没说顾长亭有喜欢的人，他勾搭上的每个人都只是他的垫脚石而已。 皇后娘娘为了活跃气氛，就提议让大家开始表演才艺。这种每次大型宴会上都有的必备节目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大家开始抽签。女子一共分为三类，琴，书，画。男子则加上剑。按照规定，抽中什么就表演什么与之相关的便可。 宋时嫣抽中了琴，宋时菁抽中了她最拿手的画。宋时毓嘛，也抽中了琴。 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小说的描述，顾长亭将会抽到他准备了很久的剑。顾长亭为了这次的剑，特地拜师学的呢! 女子先行表演。 宋时菁所画的的《桃之夭夭》在这次赢得了满堂彩，皇后特地将自己珍藏的一副墨宝赐给了她。 宋时嫣的《高山流水》处于中上游水平，既不是很打眼，也不会很垫底。可是正是因为这首《高山流水》，顾长亭盯上了宋时嫣。 “那是谁？”顾长亭问旁边的五皇子。 “那是宋国公家的嫡长女。”五皇子说道，“皇兄这是看上人家啦？” 顾长亭没有应答。 宋时毓在现实世界可是专门学过《广陵散》的，所以就表演了这首曲子。大家都说宋时毓小小年纪就可以有这样的成就十分了不得了。 当然啦，这次的表演当中最瞩目的当然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赵青禾。人如其名，舞如其名，都是一样的清冷感。 可是正是这种宛如天上谪仙一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让人更加着迷。 宋时毓已经陷进美女姐姐的舞姿里面了。 “赵青禾，好耳熟的名字。”宋时毓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接着便是男子组的表演了。 顾长亭十分规矩地按照小说的方向走，表演了一段超群的剑舞。加上他整个人温润如玉的气质，在现场更是夺得了不小的反响，收获了不少小迷妹。只是这其中并不包括宋家三姐妹。 宋时毓总感觉顾长亭表演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宋时嫣的方向，然而宋时嫣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默默地和宋时菁一起喝果茶。 豫章王世子贺咏章也表演的是剑舞，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阳光的，肆意张扬的。 这才是小说男主角的模样。 宋时嫣也正式注意到了贺咏章这个人。加上上次在绣春坊的见面，贺咏章就给宋时嫣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顾长亭看到宋时嫣不看他反而看向贺咏章，面上不显，可是内心却十分不平衡，手掌紧紧地握着。 …… 或许是喝了很多果茶的缘故，宋时毓想找厕所了。 本来是想找宋时菁一起去的，因为她要阻止宋时嫣离开宴席和顾长亭碰上。可是小说并不允许，所以还得是宋时嫣和她一起去。 对面的顾长亭看到宋时嫣离开了宴席，就谎称想透气也离开了宴席。 “不得不说，这个皇宫真的好大啊！厕所在哪儿啊？”宋时毓觉得自己都快憋不住了。 宋时嫣带着她抄小道，避开了顾长亭的跟踪。 后面的顾长亭跟到一半跟丢了，觉得十分不应该。 “怎么会呢？我居然会在皇宫里面跟丢别人。”顾长亭觉得十分离谱。 正打算回去的时候，顾长亭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6章 顾长亭吃瘪 原来赵青禾也因为喝多了果茶，离开宴席出来方便。现在刚好回去，也就刚好碰见了顾长亭。 顾长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助力，因为他到了适婚年龄了，需要找一个拥有强大母家的皇子妃。皇子妃的强大的母族，可以给他以后争取皇位赢得强大助力。 可是拥有强大母族的姑娘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呢？那自然是爱情这种非实物的东西。 “得到一个女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爱上你。”这是顾长亭的母妃魏美人说的。 这不，顾长亭就离开宴席出来“偶遇”了吗？ 本来是想要和宋时嫣偶遇的，可是把宋时嫣跟丢了。上天却给他送来了赵青禾，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青禾出来方便顺便透个气，没想到还碰上了不好的东西。 “赵姑娘。”顾长亭先行跟赵青禾打招呼。 “四皇子殿下安好。”赵青禾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 “不知道赵姑娘今天在宴席上可开心？” “回殿下，小女一切都好。”赵青禾回答得十分木讷。 “那就好。本殿还怕宫里招待不周呢。” “不敢不敢。”赵青禾十分不耐烦。 “刚刚赵姑娘的舞姿可谓是一舞倾城啊！不知何时有兴再欣赏一次？”顾长亭开始对赵青禾吹彩虹屁。 “殿下过奖。殿下在宫中长大，想必已然见过不少绝妙舞姿。小女不过是蒲柳之姿，何能入殿下之眼。”赵青禾推脱道。 可是赵青禾的推脱在顾长亭的眼中，却变成了不好意思的表现。赵青禾身上的清冷感，让顾长亭十分有征服欲。这可能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顾长亭刚想要走近的时候，赵青禾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殿下恕罪，小女已经出来好久了，母亲该担心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顾长亭善解人意地说道。 赵青禾恨不得赶紧离开。 顾长亭看着赵青禾离开的模样，眼神中的野心也全然浮现了出来。赵青禾对他地疏离感让他更想要得到她了。 躲在假山后面的宋时毓和宋时嫣自然是看完了差不要全程。 宋时毓终于想起来赵青禾是谁了。 在小说里，顾长亭不仅勾搭宋时嫣，赵青禾也是他的欺骗对象之一。虽然赵青禾的下场没有宋时嫣凄惨，可是也十分令人唏嘘。 本来赵青禾应该对外表温润如玉的顾长亭十分着迷的，可是为什么今天观察到的和小说里面写的不一样呢？赵青禾看起来对顾长亭爱答不理地。 宋时毓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但是面上不显。 一旁的宋时嫣叮嘱道，“攸攸，姐姐跟你讲，像四皇子这种人，表里不一，十分虚伪。最喜欢的就是诓骗家里势力不小且心思单纯的少女了。所以攸攸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要是他来找你和二姐姐说话，你们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宋时毓自然是十分支持宋时嫣的想法，毕竟她可是十分憎恨这个和杜志远长得一模一样的伪君子。虽然不知道宋时嫣现在为什么这么讨厌顾长亭，但是宋时毓也是乐见其成。 这下她不用再去费心把宋时嫣和渣男隔开了。她最好的朋友在这个小说里的世界会活得很好，宋家也不会被毁掉。 …… 这样的一天下来，春日宴也就结束了。 作为相亲的一场宴会，自然是会有相看到的人。 户部侍郎家的嫡女和太傅的孙子对上了眼，春日宴一结束就去提亲了。 还有通判李家的嫡长子和应太医家的嫡幺女也相看上了，这不失为一段佳话。 …… 夜晚，宋时毓在书桌前，看着她梳理出来的关系图还有事件顺序表，思考着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东西。 因为今天赵青禾的行为超脱出了小说里面所写的事情。而且，之前贺咏章为什么会出现在绣春坊，还在春日宴上露面了。小说里面，贺咏章第一次出现明明是在宋家去寺庙上祈福的路上才出现的。 宋时毓只觉得头疼。 春日宴过后，接下来顾长亭应该要安排人进来宋国公府了。 既然他想把手伸到宋国公府，那就让他的人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 果然，第二天，宋国公府就发生了大型的奴仆打架斗殴事件。原因是厨房的管事自己偷偷捞油水，引起了其他人的强烈不满。 针尖对麦芒，土匪遇流氓。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碰撞，导致了斗殴事件的爆发。 一时之间，厨房变得狼狈不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遭到了炸弹的袭击呢。 在主人的眼皮底下打架斗殴，宋国公府自然是容不下她们的了。只好全部发买出去。 一下子走了十个人，自然是要买进新的奴仆来填补这个空缺的。 顾长亭也是早早地就把自己的人安插到了人伢子的手底下。 至于为什么宋时毓不直接阻止厨房打架斗殴事件的发生进而来阻止人伢子送人进来呢？ 按照顾长亭那种性格，肯定会绞尽脑汁把他的人送进来。这种已知的阴谋肯定比未知的好。要是让他通过其他的方式把人安插进来，那宋时毓就找不到他的眼线了。 所以把眼线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 宋时毓和宋时嫣各执一棋，从不同的角度看自己的棋子。 “攸攸，你的意图我可是看出来咯!”说罢，宋时嫣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第7章 顾长亭的眼线 没过几日，人伢子就把一些奴仆送到宋国公府，让沈氏挑选。 当然啦，不仅有沈氏。宋时嫣和宋时毓都自告奋勇，要来凑热闹。说是来帮助沈氏掌掌眼，以免漏掉什么，让其中的不怀好意之人有可乘之机。 沈氏也只当她们俩是小孩子的玩闹，也就随她们俩了。 一大群人等着被人挑选，现在的她们犹如商品一般。宋时毓感慨旧社会奴隶制度之下，底层人民生活的不易。 这群人里面长得什么模样的都有。有些虽然看着不好靠近，可是眼神里清澈的愚蠢已经出卖了她的憨憨之气。有些虽然长得一副淡泊宁静的模样，可是一双眼睛一直在国公府打转，眼睛里面的贪婪已经都快溢出来了。 沈氏仔细地端详着她们一个个，有时候会在某些人的前面停顿一下。宋时嫣就坐在上面看着，宋时毓则跟在沈氏后面，仔细寻找小说里面描写的那三个“眼线”。 沈氏挑选出来大约九人，然后挨个问了她们的名字。其中有三个人的名字，同时引起了宋时嫣和宋时毓的注意。 “奴婢名唤甘露。” “奴婢是细雨。” “奴婢名唤彩玉。” 就是她们三个了! 宋时嫣立马站起来，“娘亲，刚好我屋里也缺丫鬟，要不就把这三个给我吧！”指了指刚刚三个人。 宋时毓心中警铃大作。 不能让她们都去嫣嫣那里! “大姐姐，要不把彩玉给我吧!我觉得她挺合我眼缘的。”宋时毓跑到宋时嫣身边抱着她的手撒娇。 宋时嫣本来有点犹豫，因为她总觉得彩玉有点怪怪的。但是耐不住宋时毓的撒娇，只好同意了。 沈氏有点不想把彩玉给宋时毓，因为她总觉得彩玉心思不纯，说不定会带坏宋时毓。 “娘亲，可是我想要这个好看的丫鬟嘛。你看，这么好看的丫鬟配上这么貌美的我，多般配!” 沈氏看着宋时毓只觉得十分无奈。 三个人被她们挑走了，沈氏只能再从那群奴仆里面挑三个。 宋时毓成功地将这三个顾长亭的眼线监视在眼皮底下了。虽然有两个在宋时嫣那里，但是这并不碍事。 沈氏觉得彩玉这个名字不好，“彩玉，这个名字和三姑娘闺名冲撞了，换一个。就叫……弄巧吧！” “弄巧多谢夫人赐名。” …… “殿下，她们三个人已经成功混进宋国公府了。其中有两个在宋大姑娘身边，还有一个被宋三姑娘要走了。”顾长亭的属下来报告今天的传信。 “很好。”顾长亭十分满意。 他本以为这三个人进去要很久才能获得宋府的信任。没想到现在直接到了宋时嫣的身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让她们盯紧了!” “是。” …… “说说吧，你都会些什么啊？”宋时毓问道。 “回姑娘，奴婢会些针线活，洒扫，按摩，做点心这些都不在话下。”弄巧回答，两只眼睛却是在宋时毓的房里打转，满是贪婪的模样。 其实宋时毓知道这些，她问一下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那你就在我院里当个三等的洒扫丫鬟吧！外面的院子，归你管了。” 宋时毓要来弄巧，弄巧本来满心期待宋时毓会不会直接让她到跟前来伺候。结果就只是一个洒扫丫鬟的活。弄巧脸上有点挂不住。 宋时毓看弄巧没有动，又说了一遍，“是我说的不明确吗？” “不是的，奴婢这就去。”弄巧连忙退下。毕竟现在如果惹恼了宋时毓，那可对没什么好处，主子交代的任务也没办法完成。 宋时毓看着她脸上不甘心的神情，满意地抬了抬嘴角。 一旁的金盏不理解，“姑娘为什么费心把弄巧弄过来又让她只是在院里伺候啊？” 宋时毓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个弄巧可不简单，人家的心思大着呢!你们帮我把她盯紧了。有什么情况立马告诉我。” “是。” …… 另一边的宋时嫣把甘露升为二等丫鬟，细雨却被她派去打扫院子了。同时进来的情况下，两个本来身份对等的人却突然不对等了，这对普通人而言，心里总会不平衡的吧。 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让这俩产生嫌隙。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一但产生，就会像破了的镜子一般。即使可以修补，可是痕迹还在，永远都抹不去。 等到以后，就可以看好戏了。 第8章 不知名的远方表亲 书房里，宋时毓正在和宋国公下棋。 这局棋表面上没什么稀奇的。可是细看就会发现，看似略占上风的宋时毓实则四周危机重重，看似被动的宋国公实则运筹帷幄。 宋时毓以为自己可以征吃宋国公的黑子，可是宋国公却把她的白子给枷住了。所以不论宋时毓的白子怎么走，最后都会被宋国公的黑子给吃掉。 “女儿输了。”宋时毓放下手中的棋子。“爹爹棋艺精湛，是女儿技不如人。” 宋国公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胡子，“征和枷虽然都可以用，可是征是最不好控制的。看起来你是在围住我，实则是我在控制你。”宋国公停顿了一下，“为人处世亦是如此。如若两法摆于身前，最笨的方法往往是最好的。” “女儿知道了。”宋时毓跑到宋国公身边，“今天还要谢谢爹爹陪我下棋呢！” 上次您陪我下棋已经是五年前了。没想到这辈子还可以和爸爸您一起下棋，真好。 宋国公最后给宋时毓留了一个不易破解的棋局，看看宋时毓能不能领略到其中的精妙。 宋时毓研究了一上午，终于知道了破解之法。 “姑娘!”金瓶急忙跑进来。“我们国公府门口有人来了，说是远房表亲。本来我们老爷不认识他们想让他们赶紧走的，可是他们一直待在国公府门口不走。老爷最后没法了，就让他们进府了。” 宋时毓把手中的棋子落下，棋局结束。 “我们去看看吧！戏台子都搭好了，我们得过去捧个场啊！”宋时毓看了一眼那盘棋局，“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 宋时毓刚出门，就看见宋时嫣带着宋时菁一起过来了。 “想必三妹妹也是听到了下人们禀报的话。”宋时嫣说道。 “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吧。” 姐妹三人来到了大堂，就看到宋国公沈氏还有林氏早已经等在那里了。一旁坐着的还有那不知名的远房亲戚一家子。 在这里就要给大家科普一下这个远房亲戚到底是什么人了。 老国公夫人不是上京人士，是因为老国公的求娶，所以嫁到了上京。老国公夫人原本是江南世家季氏的嫡长女。虽说江南季氏自然是比不过上京宋国公府的，但是在当时的江南一带也是盛极一时的书香门第。 可惜后来老国公夫人的父亲去世，江南季氏从此衰落。而这位远方亲戚，自然就是老国公夫人在闺阁时的庶弟。由于这位庶弟和老国公夫人十分要好，所以老国公夫人连带着对他的孩子也很好。他的孩子也就是现在这位远方表亲——季清。宋国公和他应当是有一丝丝血缘表兄弟的关系。 虽然名字里有个清字，是这位季清可是一点与清有关的事情都不干啊！在家时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在小说里面讲到，宋国公一家第一世被他们家陷害，季清的嫡长子季扬给宋时菁下了药，导致生米煮成熟饭。宋时菁实在是不得已嫁给了季扬，最后不得善待抑郁自尽了。而宋国公一家的情报被季清卖给了顾长亭，季清的女儿季嫆勾搭上了顾长亭成为了顾长亭的侍妾，季清也因此在顾长亭继位后当上了一个五品侍郎的位置。 想到这里，宋时毓就十分痛恨季清一家。 可是现在她来了这里，那么季清一家的阴谋怕是要落空了。 “见过父亲母亲。”姐妹三人给宋国公和沈氏请安。 “来见过你们表叔表婶。”宋国公指了指季清和其夫人黄氏。 “见过表叔表婶。”姐妹三人又给季清一家见礼。 季扬自从姐妹三人过来之后，整个人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那双眼睛恨不得长在宋时嫣身上，口水都到嘴边了，身体里的欲火似乎都快控制不住了。 季扬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美色。他现在虽然是弱冠之年，可是更个人感觉没什么精神，眼下乌青，面色蜡黄，看上去像是纵欲过度的后遗症。 宋时毓看到季扬的眼睛一直在宋时嫣还有宋时菁的身上打转，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的眼睛剜下来。 “这就是时嫣表妹吧，长得真是好看，怕不是天上来的仙女。”季扬开口说话了，声音可能是因为身体里的邪火过旺所以有点沙哑，而且还要上前去扶宋时嫣。 宋时嫣后退了一步，“多谢表哥夸赞。”言语冷冰冰的，完全没有了刚刚和宋国公见礼时的轻快。 宋国公这时候和沈氏交换了一下眼神，轻轻咳了一声，季扬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表哥，你也知道我们家的难处。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我们在季家更是没有容身之处了。”说着，便要跪下来，“表哥，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家吧！” 宋国公和沈氏被他们逼得十分无奈了，于是就答应让他们在宋府暂住一段日子。 最后宋时毓拉着两个姐姐走的时候，季扬的那双眼睛还在她们身上打转。宋家三姐妹走过他身边留下的香气，更是让他欲罢不能。 …… 姐妹三人来到宋时毓的院子。 “大姐，你不觉得刚刚那个季扬他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吗？”宋时菁一想到季扬的眼神，心里发麻。 “我知道。这个人以及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大家离他们远点。尤其是那个季扬，不要和他独处，更不要吃他送来的东西。”宋时嫣说完，恶心地“呕”了一下。 “我也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宋时毓附和道，“而且那个季嫆一直盯着我们头上还有手上的饰品看，那个眼神，简直和我院里的弄巧一模一样。” “总之要十分小心他们一家就是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来通知我。”宋时嫣叮嘱道。 …… 宋时毓在晚上用完晚膳之后，去找了宋国公。小说里面说宋国公私底下养了很多暗卫和死士，她是为了去找宋国公要两个死士的。 “爹爹，你就答应给我嘛！”宋时毓使出自己的撒娇技能。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来找我要死士。听话，这可不是过家家的。”宋国公没有答应。毕竟擅自养死士和暗卫被皇帝知道了，可是要诛九族的。 “我们？还有谁也来了？” “你大姐姐也要了两个死士。” “啊？！”宋时毓内心疑惑，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爹爹!好爹爹!你就答应我嘛!”宋时毓说道。 见宋国公还是不松口，宋时毓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把头扭到一边，然后十分生气的样子，开始抽泣起来，还挤出了两行眼泪。 宋时毓一哭，宋国公就没法了。自己最可爱的小女儿一哭，宋国公心都要碎了。 “好好好!给你给你!”宋国公答应了。“可是死士没多少了，只能给你三个暗卫。” 宋时毓一听，立马高兴了。 擦掉眼泪，然后笑着说，“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第9章 为好戏做准备 果然，宋国公办事效率就是快。昨晚才刚找的他，今天宋时毓就拿到人了。 “姑娘!”金盏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有三个人一大早就待在我们院里不走，我问她们是谁她们也不答应!” 金盏把将将醒来的宋时毓吓了一跳。 金盏抱着宋时毓的大腿大声地喊着，“难道是有贼人入我们宋府吗？怎么会先来找我们姑娘的啊？” 宋时毓梳洗好，然后就出去找那三个人了。 “属下宋一，携宋二宋三给三姑娘报到!国公爷说从今日起，我们就是姑娘的人了!” 宋时毓听到她们的名字，皱了皱眉。“你们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回姑娘，我们在营里，都是用代号来取代名字的。代号就是我们的名字。”宋一回答。 宋时毓摇了摇头，“不不不!每个人都要有个自己的名字才好。”宋时毓思考了一下，看到朱红的高墙，瞬间有了灵感。 “不如你们就叫，花青，兰苕，缥碧，怎么样？”宋时毓期待地看着她们。 “多谢姑娘赐名!” “不错不错!”宋时毓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你们仨谁最会打探消息呀？”宋时毓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探子。 “属下不猜，略胜一筹。”缥碧站了出来。 “正好，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宋时毓在缥碧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让她走了。 “然后花青和兰苕，乔装打扮一下，跟我一起出府吧！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干件大事!”宋时毓吩咐道，然后让金杯带她们俩下去换衣服。 不一会儿，三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姑娘，你真的要去红袖馆吗？那里可是青楼啊！要不还是让别人去吧！”金盏在一旁担忧道。 宋时毓是个女子，要是去红袖馆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心吧，你家姑娘我可是机灵无比呢！况且有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陪着我，不会有事的。”宋时毓安慰道。 “对了，金瓶，我出门的这段时间里，盯着弄巧那边，不要让她搞事情。”宋时毓吩咐道。 说完，就带着花青和兰苕出门了。 …… 到了红袖馆，宋时毓就被一堆人拥住了。 “公子，不知道来玩什么呀？” “这位公子看着眼生，怕是第一次来吧!” 一旁的花青和兰苕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十分不适应。 宋时毓就不一样了，在现实世界好歹是去过无数次酒吧的人。宋时毓左拥一个，右抱一个，然后让花青把一锭金元宝拿出来。 “把你们这里最好看的姑娘找出来!” 花娘们看到金子，瞬间眼睛都恨不得咔咔射激光。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大户。 宋时毓立马就被带到了这里的三楼的一个至尊厢房里，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不一会儿，红袖馆的老鸨花妈妈就带着这里的头牌蝶舞姑娘进来了。 “请问花妈妈，你可有什么十分猛烈的合欢药啊？”宋时毓开门见山道。 花妈妈愣了一下，似乎没意识到宋时毓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有是有，只是……”花妈妈看了一眼身旁的蝶舞，“不知道公子要来何用啊？” 宋时毓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放心，不会用到你的姑娘们身上的。我只是有其他用处而已。” 花妈妈十分犹豫。 宋时毓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心，好处少不了妈妈的。对了，我还需要解药哦！” 花妈妈一看宋时毓这么财大气粗，立马就应下了。 “我马上给公子拿来!” 接着，宋时毓就拉着蝶舞坐了下来。 “蝶舞姐姐，我也跟你做笔交易。” 蝶舞十分疑惑。在红袖馆做交易，无非就是那种事情。 “要是从今日开始，有一个号称是“贺兰”的公子过来，你就跟我传个信。相信传信这么简单的事情，身为头牌的你，肯定有自己的门路的。”宋时毓这是想要掌握顾长亭的行踪。小说里面，顾长亭的在外用名便是贺兰，这里，就是顾长亭打探消息的地方。 蝶舞虽然不知道宋时毓想要干什么，但是宋时毓这么财大气粗，好处肯定少不了她的。这么大的好处来解决这么简单的事情，蝶舞自然是乐意的。她还有攒钱给自己赎身呢！ 蝶舞应下了。宋时毓告诉了蝶舞跟她传信的方式。 不一会儿，花妈妈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公子，最烈的药就在这里了，而且这些药保准就连太医来了都查不出来。然后白色瓶子的这些是解药。”花妈妈把盒子递给了花青。 宋时毓要的就是这些。“多谢啦！我还会再来的。” …… 回府的路上，宋时毓看着身边两个预言又止的人，“想问就问吧！” 兰苕实在是忍不住了，“姑娘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找这种药。” “过两天好戏就要开始了，怎么能没有点助兴的东西呢？过两天请你们免费看戏。” 花青和兰苕虽然不理解，但是也不管那么多了。宋时毓说什么，她们就只管做什么就好了。 第10章 过了今日 季清一家住进宋国公府之后，府里就开始不安宁了。季清之前嘱咐过，只要季扬随便攀上国公府姐妹里的随便一个，那季家就可以在上京立足了，而且季嫆也可以在上京找一门不错的亲事。 所以，季扬整天不是去宋时嫣面前献殷勤，就是去宋时菁面前刷存在感。明明自己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却依旧装作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每天故意在宋时嫣面前来几句诗。 其实这些诗都是季扬不知道从哪里剽窃来的。更可笑的是，季扬剽窃的诗里面还有宋时嫣和宋时菁几年前作的打油诗。 宋时嫣和宋时菁每每对视，看破不说破。每次季扬吟诗的时候，姐妹俩就低头品茶。 然而季扬还以为她俩是害羞不敢看他，季扬觉得自己的魅力肯定迷倒了她们俩了。 宋时毓每次听到缥碧传来的消息，都十分难以理解。 “原来普信男从古代开始就有了呀！” 在这里大家估计会疑惑，宋时毓长得其实不比两个姐姐差，而且也是家中最受宠的，为什么季扬不来招惹她呢？ 因为宋时毓年纪太小，所以季扬也就不太合适来宋时毓面前献殷勤了。 虽然季扬没来招惹宋时毓，可是宋时毓院子里长相可人身段极好的弄巧可是引起了季扬强烈的兴趣。两个人在某些没人的地方可是有着强烈的互动。 当然啦，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宋时毓的手里。 接着，宋时毓就和金盏演了一出专门为弄巧准备的戏。 一天下午，金盏在给宋时毓送点心的时候，突发肚子痛，实在走不动路的那种。 弄巧刚好就在不远处。于是赶紧跑过来，善解人意地要帮金盏送去。金盏满眼感激地谢过了她，就去上厕所了。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看我怎么在姑娘面前取代你!” 殊不知，金盏就在墙后面盯着她呢！ “姑娘，您的吃食。”弄巧故意掐着嗓子，想让宋时毓注意到她。 宋时毓接过点心，“诶！金盏呢？” “金盏姐姐说自己有别的事情，懒得过来了。就让奴婢过来了。”弄巧还不忘在宋时毓面前添油加醋。 “这样啊。真的是太没规矩了。”宋时毓佯装生气道。 然后看了一眼弄巧，“你是弄巧是吧？” 弄巧欣喜若狂，“是的。”没想到宋时毓居然会对她有印象。 “从今日起，你就和金杯她们一起，在我跟前伺候吧！” “是!” 弄巧就这样被提为了一等丫鬟。 …… 三天后，宋时毓的十三岁生辰悄然而至。而这个生辰礼，就是宋时毓请大家看的好戏。 作为主角的宋时毓，自然是一大早就准备好了。 “娘亲，爹爹!”宋时毓来到大堂里，给宋国公还有沈氏问安。 宋时毓今日上身着银朱红蜀锦织就的短袄，下身着缟色满褶裙，裙上的祥云纹样与短袄上的梅花纹样相得益彰。青丝分成两边高高梳起，耳后各分出两缕青丝用红绸系住，花绒饰品点缀，娇俏可爱。 宋时毓极少穿这样打眼的衣裳，因为今天她需要聚集大家的焦点，所以这样打扮。 宋国公和沈氏看着自己可爱俏丽的幺女，眼中满是宠溺。 “多久没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了呢？五年了。”上次和家人一起过生日，恍如隔世般。 紧接着宋时嫣喝宋时菁也到了。林氏由于身份问题，没办法出席，只能待在院子里。 没过多久，季清一家也来了。 季扬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宋时嫣还有宋时菁献殷勤。当他看到宋时毓时，被小小惊艳了一把。 大家用过早膳之后的不久，就逐渐有宾客来了。 宋国公府在上京也算是首屈一指的豪门，所以和宋国公府交好的也自然都是一些名流。 季清这一大家子哪里见过这么多王公贵族，自然是卯足了劲儿上去巴结他们。可是别人都不认识他们一家，也就是看在宋国公和沈氏的面子上才给他们几分薄面。 其中有些和宋时嫣交好的官家小姐，窃窃私语道，“嫣嫣，你们家什么时候有这样一门亲戚了？” “不要管她们，来打秋风的。很快他们就没办法待下去了。” 季嫆就一直跟在宋家三姐妹身边，因为这样子别人才会注意到她。她看着宋家三姐妹在人群中众星捧月一般，眼里满是嫉妒。 “今天过后，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季嫆眼中淬着冰冷的光。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到!”门童高喊着。 霎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三个皇子给吸引了。 今日的顾长亭一看就是精心装扮过的。头上的银冠将头发全部束起，额头也全部露了出来。窃蓝色的长袍和腰间的玉佩相互呼应。加上顾长亭的容貌是三个人里面最出众的一个，所以很难不注意到他。 季嫆一听是皇子，还这么仪表堂堂，瞬间整个人的魂儿都要飞到顾长亭身上去了。自己长得这么好看，四皇子也会注意到她的吧！ “这宋国公府三姑娘的生辰礼，三位皇子都来了。不会是看上宋三姑娘了吧？” “宋三姑娘这年纪这么小，估计不是。我看啊，是宋大姑娘还差不多。” “也对哦!宋大姑娘也快及笄了，估计三位皇子是来混个眼熟的。毕竟宋国公府的助力可不是盖的。”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都被季嫆尽数听去。 “凭什么!”季嫆手握成了拳头，“不就是出身好吗？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过了今天，看你还会不会那么抢手!”季嫆恶狠狠地看着宋时嫣。 然而，这都被宋时毓尽收眼底。 花青来到宋时毓身边，“姑娘，已经准备好了!”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旁的金瓶只觉得自家姑娘怎么笑得这么邪恶呢？ 第11章 好戏开始 顾长亭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要来宋时嫣面前刷存在感的。可是他不能自己一个人过来，这样太打眼了。所以就叫上了五皇子顾长琰。 至于三皇子顾长暄，是帮太子来监视顾长亭的。不能让顾长亭在这里搞事情。 顾长亭在宋国公府里逛了好久，终于甩掉顾长暄了。 “哎呀!”一个娇俏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远处有一个女子，似乎是扭伤了脚，眼角还有一层水雾，应该是脚伤导致的疼痛。 不得不说，季嫆长得虽然不如宋家三姐妹那么艳丽，也不如赵青禾一般清冷，可是却有着江南女子的那种独有的温婉可人。这是生活在上京的顾长亭从未见过的。立即就被季嫆吸引了。 “姑娘，你没事吧？要不我去帮你找个丫鬟？”顾长亭上去关心。 季嫆听到顾长亭关心她，都快乐成太阳花了，脸颊迅速浮上两缕红晕。 “没事的。表妹家的丫鬟们都没空，都在准备小表妹的生辰礼呢。我忍忍就好了。” 顾长亭听到这些话，自然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原来是宋国公府的表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季嫆。” “原来是季姑娘。”顾长亭觉得，这个季嫆一家，或许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要不我送姑娘回去吧。”顾长亭上前，把季嫆扶了起来。 近距离的接触，让季嫆的心跳加速。 而季嫆身上的香气，自然也在刺激着顾长亭的神经。女子身上独有的柔软，让顾长亭的手紧了几分。 假山后面的兰苕，自然是将这一幕全部记了下来。 …… 生辰礼开始了，大家都给宋时毓送上自己的礼物和祝福。唯独不见顾长亭和季嫆的身影。当然，大家也没意识到他俩不在现场。 大家在宴席上吃好喝好，大人们聊着官场上的见解，小孩子们也在谈论自己的事情。 宋时菁把自己杯中的果酒喝了之后，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了一股头晕。 一旁的宋时毓察觉到了，扶着宋时嫣道，“二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了？” 宋时菁摆摆手，“无妨。我下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然后就让一个小丫鬟扶自己下去休息了。 另一边的季扬看到宋时菁离开了宴席，虽然皱了皱眉头，但是随即就放松了下来。也离开了宴席。 “好戏开始了。”宋时毓看着宋时菁留下的杯子，知道这个计划将会十分顺利地进行。 小丫鬟没有把宋时菁送回自己的院子，把她带到了另一间厢房里。宋时菁熟睡的样子，让小丫鬟安了心。 小丫鬟把宋时菁安顿好后，就离开了。 厢房里，躲在房梁上的花青跳了下来。然后给熟睡的宋时菁喂下了一粒药丸，再掐着宋时菁的人中。不一会儿，宋时菁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宋时菁看着花青，疑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二姑娘快跟奴婢走吧！”说完，就把宋时菁带离了那间厢房。 然后，兰苕带着昏睡的弄巧进来了。把她带到了床上，然后用被子盖好，就离开了。 戏剧性的一幕来了，甘露也被宋时嫣身边的茯苓带了进来。也带到了那个床上，甘露也是昏睡着的。 茯苓把甘露扶到床上之后，也离开了。 缥碧这时候，把厢房的窗纸戳出一个小洞，然后往里面吹了烟。 …… “娘!宋时嫣没有喝那杯酒，宋时菁喝了。”季扬在一个角落对着季清的夫人黄氏说道。 “好儿子，这两个姑娘都是一样的。你表舅对这两个女儿都是一样的，所以宋时菁也可以了。你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啊！” 季扬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没办法了。得不到宋时嫣，宋时菁也不赖。一想到宋时菁的媚眼如丝，他的身体里就有一股邪火在蠢蠢欲动。 季扬来到了那间厢房，打开门，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加上缥碧吹进来的相见欢，瞬间他觉得身上十分燥热。看着床上窈窕的身姿，扑了上去…… 黄氏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变成宋国公府的亲家了，心里实在美滋滋。 宋时毓听到花青的禀报，也十分高兴。 计划成功! …… 宴席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突然，黄氏提议去宋国公府的后花园看看风景。 上京谁人不知宋国公府的后花园里面有沈氏精心培育的花，而且还有一些没有见过的物种。可是很多人都没有真正的见过，于是同意了黄氏的提议。 宋时毓就这么看着黄氏演戏。不知道一会儿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府里的侍女在一起，心情还会这么好吗？ 众人就一起来到了后花园。 经过那间季扬所在的厢房的时候，就听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声音。 在座的夫人自然都听出来了这是什么声音。瞬间，大家又在窃窃私语了。 “没想到在三姑娘的生辰礼上会出现这种事。” “你说会是谁呢？” “我也好奇啊！” 然后，人群里有一个声音说道，“宋二姑娘不见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猜测里面会不会是宋二姑娘。 “居然在自己妹妹的生辰礼上做出这种事，真是不知廉耻!” “这宋二姑娘可是妾室所出，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在这里呀！”宋时菁这时候从假山后面出来了。 “姑娘，您可吓死奴婢了！”宋时菁身边的丫鬟刚刚听着她们对自家姑娘的闲言碎语，都快哭了。 “我就是肚子不舒服而已，去方便了。” 突然出现的宋时菁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黄氏，眼睛都合不上了，手都在颤抖。 宋时菁在这里，那里面的声音是谁的？ “把门打开!”沈氏厉声道。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廉耻，居然在她的攸攸的生辰礼上做这种事! 一群丫鬟把门打开，扑面而来的一股气息令人遐想。众夫人连忙把自家的姑娘挡在身后，就怕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沈氏也连忙把宋时毓和宋时菁的眼睛给挡住。 踹门的声音实在太大，里面的人也被惊到了，有个人什么都没穿从床上滚了下来。 “季扬？”沈氏看到是季扬，瞬间脸黑了不止一个度。住在她们家也就算了，还在人家生辰礼上干出这种事。 “啊——”一个尖锐的女子的声音从厢房里传了出来。 丫鬟们把衣服披在床上的人身上，然后把她们拉了下来。 宋时毓原本以为只有一个人，没成想，甘露怎么也在这里! 宋时毓十分震惊地看向宋时嫣。同样的，宋时嫣也没想到，弄巧会在这里。 沈氏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丫鬟。 “好啊!在姑娘的生辰礼上干出这种事，对得起姑娘吗!” 宋时毓接收到了沈氏的生气，立马添油加醋。 “弄巧，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这么对我!”宋时毓说着还哭了出来，整个人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一旁的金瓶接收到信号，“弄巧!姑娘前两天才把你提成一等丫鬟!你对得起姑娘吗!” “姑娘!您听我解释啊！”弄巧清醒过来了，立马向宋时毓求救。“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出现在了这里!” 本来她还是很喜欢季扬的，可是现在她可不这么想了。 “是他!一定是他!他之前就对奴婢动手动脚，肯定是他搞得鬼!奴婢只记得自己看见了他之后，就被人打晕了，就出现在这里了!” 黄氏听到弄巧的话，立马急红了眼。“贱婢!”上去就是一巴掌，弄巧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 “我的儿子再怎么样，也不会看上一个贱婢!” 这句话似乎是激怒了弄巧，“是!我只是一个奴婢!可是，确确实实是您儿子先招惹我们的!”弄巧把头上的银簪取下，“这是他给我的!” “而且，不止是我，府里很多丫鬟都遭受过他的招惹!”弄巧嘶声竭力道。 第12章 好戏后续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注意到，季扬的床上还有一名丫鬟。 一个借住的远房亲戚，在主人家里骚扰主人家的丫鬟，还把手伸到了姑娘身边的一等丫鬟身上，还不止一个。这种亲戚，简直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而且，他还和我说，马上他就可以成为国公府的乘龙快婿了!” 在场的人又被惊到了。没想到这家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主人家的姑娘身上。 关键是，很多男眷也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弄巧的话，自然也就传到了几位皇子的耳朵里。 沈氏一听，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她的女儿们的身上，立即就让人把季扬绑了起来。 黄氏听到弄巧把他们家的计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抖了出来，瞬间失去了理智。只见她扑到弄巧身边，手掐上弄巧的脖子。弄巧的脸色瞬间由白变红又变紫。沈氏赶忙让人拉开她们俩。 可是黄氏的力气太大，仆人们怎么也拉不开。等到拉开的时候，弄巧的脖子没了连接处，也没了气息。 宾客们一看，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纷纷都有了说辞，没一会儿就全都离开了。 沈氏十分抱歉，好好的生辰礼居然被这一家人给搅黄了，给宾客们道歉。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宾客们也都理解，没说什么，还让沈氏好好地安慰一下身为寿星的宋时毓。自己的生辰礼被搞成了这样，加上年纪又小，估计受了不少惊吓。 沈氏等到宾客们都走光了之后，就让人把季清这一家子全都绑了起来。 “大胆!”宋国公气得胡子都歪了。没想到自己好心收留了他们家，他们家居然有这种心思。 “表哥!这……这真的是个误会!”季清依旧不肯承认。 “误会？”宋国公可不相信。这件事想想都有些后怕。自己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要是被季扬这种人给迫害了，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尤其是看到眼眶红红的小女儿以及脸色苍白的二女儿，宋国公的心都要碎了。 “是啊!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能污蔑我!”季扬立马反驳道。 黄氏随即反应过来。 对啊，他们没有证据，可没办法把他们怎么样。 “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们诽谤!两个丫鬟而已，睡了也就睡了，反正也是贱籍。”季扬喊道。 宋时毓听到这些话，感慨着这个时代的弊端。 宋国公和沈氏随即也愣住了。是啊！他们没有找到证据。 季扬十分得意。那个杯子季扬早就让人给销毁了，她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的。 可是，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这里可是国公府。 “不就是要证据吗？”一直沉默的宋时嫣说道，“我给你证据!白芷，把那个杯子送上来!再去把府医带过来。” 随后，白芷就把那个带有迷药的杯子和府医给请来了，而且手上还拿着一包东西。 季扬一家看到那个杯子以及白芷手里的那包东西，瞬间变了脸色。 府医检查了那个杯子和那包东西，还给季扬和甘露分别诊了脉。 “回老爷，这个杯子含有少量的合欢散，这包东西也正是合欢散。这位姑娘正是中了这种合欢散。” 然后再给宋家三个人分别诊了脉，发现宋时菁体内依旧残留同样的合欢散的痕迹。虽然量很少，但是不代表没有。 “来人!给我把他们都给绑了，送到大理寺去!”宋国公下令。 季扬没想到黄氏居然没有把那包合欢散给扔掉。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已晚了。 …… 宋国公把他们一家都带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齐大人一看是宋国公来了，立马就迎了上去。 “不知道宋兄今日光顾可有什么事啊？” “我抓住了几个无耻之徒，想着齐兄肯定会很感兴趣的。”宋国公指了指季清一家。 “哦？不知道这些人犯了什么事，惹得宋兄这般生气？” “他们给我的女儿下药未遂，还糟蹋了我女儿身边的两名丫鬟。”宋国公虽然以一种十分淡定的语气说了出来，可是齐大人似乎感觉到了杀气。 “居然敢给宋兄令爱下药!实在是无耻至极!”齐大人和宋国公十分交好，自然也十分生气。 “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他们!”齐大人让官差把季清一家都给送进牢里。 “有劳齐兄了。改日我一定带着女儿登门道谢。” “哪里哪里，宋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应该的。” 这下季清一家子可就真的没地方跑了。 ……不久之后，大理寺的牢房里就传来了十分痛苦的惨叫。 齐大人手中把玩着那包药包，唇边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饶有兴趣的望着季清，只是那笑意让人十分胆寒…… “合欢散？胆敢给宋国公家的千金下合欢散？小子，你这胆子够大的啊!可惜了，你栽在本官手上了……” 最后等待着他们一家的，自然是更加痛苦的折磨…… 最后，季清一家被逐出了上京，送回了江南，并且一家人三代不得入朝为官且永世不得回京。 宋时毓觉得，这个处罚远远不够。毕竟小说里写道，第一世的时候这一家子最后可是踩着宋国公府上下几十口人的命平步青云了，还把宋时菁折磨至死…… 还好现在，她改变了这个结局。爸爸妈妈不会被害了，嫣嫣也会好好活着。 只是今天，她没想到，宋时嫣居然会搜出了合欢散，而且甘露居然也在季清的床上。 怎么回事？小说里面第一世的宋时嫣对此可是完全不知，全靠运气才躲过了这一劫的。要不是宋时菁替她挡了这一劫，那被季家折磨至死的就会是她了。 可是她今天居然发现了!还拿出了证据! 难道，现在的宋时嫣，已经重生过了？ 宋时毓想了想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的种种，只能有这种解释了。 要不然，宋时嫣怎么会只因为她的一面之词而厌恶顾长亭？又怎么会找爸爸要死士？又怎么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看来，宋时嫣已经重生了。 宋时毓一想，自己不会被发现不是这里的人吧？毕竟小说里面的宋时毓可是对今天这些事毫不知情呢！ 宋时毓赶紧让缥碧帮自己去打探一下消息。 …… 到了后半夜，缥碧回来了。 宋时嫣是有怀疑过她，但是看今天宋时毓哭得这么惨，以为她只是接受不了弄巧背叛的事实而已。也就打消了对宋时毓的怀疑。 但是，也证明了，现在的宋时嫣已经重生了! 第13章 落水 顾长亭看到自己安插进宋府的眼线三个没了俩，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人可是培养了很久的，除了不会武功，剩下的可没什么不会的。怎么能被一个男子给算计了呢？ 还是，算计她们的另有其人？ 是宋国公？还是宋时嫣？ 顾长亭觉得，自己手中的那盘大棋，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了。有一个人在暗中操控着这盘棋局。 看来，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 相对于顾长亭的沉重，宋时毓这边就要好很多了。三个眼线除掉两个，剩下一个就很好办了。加上宋时嫣已经不是第一世里的那个傻白甜了，接下来的路就会好走很多。自己只需要在背后默默帮助嫣嫣就好了。 所以这一个多月下来，宋时毓过得十分惬意。 当然，也没有忘记监视着顾长亭的行动。蝶舞每次传来的消息都很准确，她就喜欢办事效率很高的人。 接下来，马上就要碰上另一件大事了。 按照小说所写，五月初就是永安郡主的十四岁生日了。永安郡主是太和长公主的小女儿，也就是崇文帝的外甥女。 在永安郡主的生日上，顾长亭派人把永安郡主推下了水。当时身旁都是女眷，没有一个会水的，然后男眷赶过来之后，顾长亭就跳下水把永安郡主给救了起来。 顾长亭本身就长得一表人才，又救了永安郡主，这对于情窦初开的永安郡主来说，顾长亭就是她心里的英雄了。 永安郡主从此就对顾长亭芳心暗许。太和长公主也因此站边顾长亭。太和长公主的权势对于后来顾长亭将太子拉下马可是给予了很大的帮助。 “这个顾长亭怎么是个女的他就去勾搭一把!果然，和杜志远一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宋时毓心底问候了顾长亭全家祖宗十八代几百遍。 宋时嫣前世也去参加了永安郡主的生日，那这次她应该会做出什么行动来阻止永安郡主的落水。 自己就推波助澜一把就好了，毕竟自己可是炮灰。炮灰的最大作用，当然是要推动事情发展啦！ 宋时毓看着自己手上蝶舞给的泻药，瞬间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 永安郡主的生辰礼这天，沈氏和宋国公带着宋氏姐妹三人坐上了去往长公主府的马车。 太和长公主对于永安郡主这个女儿十分疼爱，是个要星星也会尽力去摘下来的。永安郡主喜欢热闹，太和长公主把上京的几乎所有王公贵族都请来了。 宋时毓到了长公主府之后，觉得崇文帝对自己这个妹妹是真的不错。长公主府这么气派，崇文帝应该也出了不少力。 永安郡主长相属于端庄那一挂，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是个郡主。除了那对招风耳遗传了驸马之外，和长公主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知道驸马养了一个长公主的小时候会是什么感受。 宋时嫣和永安郡主是点头之交，自然要去寒暄一番。宋时毓和宋时菁就不凑热闹了。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宋时毓开始起观察这些宾客。 赵青禾也来了。 “原来上一世顾长亭是当着嫣嫣和赵青禾的面将永安郡主救起来的。那后来顾长亭哄这俩人应该用了不少时间吧！同时周旋这么多人，顾长亭也是真的强啊！”宋时毓感慨道。 “谁强啊？”一旁的宋时菁问道。 “永安郡主。” “那可不。不仅是长公主，就连陛下都十分疼爱这个外甥女呢！” 这估计也是为什么后面崇文帝会对顾长亭开始信任的原因吧！ …… 生辰礼无非就是看看歌舞，比比才艺。然后小孩子们一起去玩，大人们就在讨论朝廷上的问题了。 最重要的是顾长亭，宋时毓吩咐花青找了个机会把泻药下在顾长亭的酒里。顾长亭现在已经去找厕所了。 “这下看你还能不能陷害永安郡主!”宋时毓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有人跟永安郡主提议一起去长公主府的懿湖赏景。 路上，宋时毓就在听宋时菁讲解这个“懿湖”的由来。 这个懿湖是当年驸马特地给长公主建的，因为据说长公主和驸马就是在一个湖上定情的。所以驸马为了留住和长公主的美好回忆，就建了这个湖。 可惜驸马前几年战死沙场了。所以长公主每次就只能靠这个湖来思念驸马。 “怪不得上一世顾长亭从湖里把永安郡主救出来之后，长公主突然对顾长亭这么好。这个湖是让长公主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了吧。” 众人来到湖边，欣赏美景，感慨驸马对长公主的爱。 金色的阳光照在湖水上，细嫩的柳条垂进湖水中。宋时毓突然就理解了《再别康桥》里的描写。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大家都在享受此时的宁静。 “啊！”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是一个贵女的脚被不知名的东西给打中了，脚腕瞬间变得通红。 就在大家都在关心那名贵女的时候，“嘭”地一声，永安郡主落水了。宋时嫣注意到了，伸手去拉，结果台阶上的青苔让她脚下一滑，也随着永安郡主掉入了水中。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到了。有些反应过来的姑娘已经开始喊人了。 “嫣嫣!” 宋时毓看到宋时嫣也落水了，什么都没想，也跳了下去。 在现实世界，她可是会游泳的。 宋时毓先是拉住了在水里挣扎的宋时嫣，然后把一旁的永安郡主也拉了一把。开始用脚扑腾往水面上游。 可是宋时毓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是一个十三岁小孩的身体，还要救两个人，体力根本跟不上。 “难道，我又救不了嫣嫣了吗？” 第14章 救人是应该的 “攸攸!”宋时菁看到宋时毓跳水救人，整个人差点傻掉。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大家都在喊。 男眷和长公主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谁落水了？”长公主没看到自己女儿的身影，眼皮跳得很快。 “永安郡主和宋国公府大姑娘!然后宋三姑娘跳下去救人了!” 长公主和沈氏一听，自家的女儿落水了，瞬间急得不行。 “快救人啊！”很多会水的公子跳入了水中。 大家看到，水下有两个身影冒出头来。 是永安郡主和宋时嫣! “把她们拉上来!快!”长公主下令。 宋时毓不想看到宋时嫣再次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拼尽了全力，把她们俩送上了水面。 可是自己没力了，松开了抓住她们俩的手，再次沉入了水中。 “难道？我要死了吗？也好，现在嫣嫣已经没事了……” …… 长公主看到自己女儿被救了上来，谢天谢地。 宋时嫣和永安郡主没什么大事，把呛到的水全部吐出来就好了。 反观宋时毓…… 在紧要关头，宋时毓被承安侯世子纪书礼给救了上来。 …… “攸攸!攸攸!”宋时嫣急哭了。 “攸攸你别吓姐姐啊！”宋时嫣摇着宋时毓。 沈氏就在宋时毓旁边哭。自己的小女儿前不久刚落水被救上来，现在又落水了。 宋时嫣摇动的力气过大，宋时毓呛到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宋时毓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都是人，大家都在看着她。永安郡主和长公主的眼中充满了感激。 “姐姐!你没事吧？”宋时毓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关心宋时嫣。宋时嫣落水，想想都后怕。要是自己不会游泳的话，那现在可能就见不到宋时嫣了。 宋时嫣紧紧抱住宋时毓，“怎么这么傻!怎么能跳水呢！万一你不会水怎么办？还好承恩侯世子救了你!不然你让姐姐怎么办？”宋时嫣放声大哭。 自己好不容易重来了一次，要是妹妹还是因为自己而死，那自己回来的意义在于哪里呢？ 宋时嫣想想都后怕。 “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宋时毓拍着宋时嫣的后背，“你落水我肯定要救的呀！当时哪里想这么多。” “多谢你了！”永安郡主对宋时毓感谢道，要不是宋时毓，她现在估计已经凉凉了。 “小事小事!”宋时毓不好意思了。 被人扶着站起来，走到纪书礼身旁，“多谢纪世子的搭救。” 沈氏也感激地望着纪书礼，“纪世子的大恩大德，改日我宋国公府一定登门拜谢。” “救人是应该的。”纪书礼看到这么多人都感谢自己，一时之间，耳朵变得通红。 “快带姑娘们还有世子去换衣服!”长公主吩咐道。 长公主府有很多厢房还有备用的衣物，仆人们纷纷都带大家去更衣，然后煮姜汤给大家喝。 永安郡主现在已经把宋时毓当成了自己地大英雄，说什么都要跟着她一起去。 宋时毓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了。 换好衣服后，永安郡主和宋家三姐妹一起在炕上围着暖炉取暖，手中还捧着姜汤。 永安郡主一直靠在宋时毓身上，就像一只树袋熊一样。 “你好勇敢啊！救了两个人。要是我估计都被吓傻了。”永安郡主一点都不吝啬对宋时毓的夸奖。 “郡主叫我攸攸吧！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啦！看到别人落水，肯定要救的。”宋时毓喝了一口姜汤，十分享受。 “也要谢谢嫣嫣你一直拉着我。”永安郡主想想当时的情形都十分后怕。 “我们可是朋友!”宋时嫣摆摆手，“对了，攸攸你什么时候会水的？” “估计是上次落了水，就会了吧！我也不知道。”宋时毓自然不能让宋时嫣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纠结这种问题干什么。现在大家都没事就好了。”宋时菁说道。 宋时嫣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大家都没事就好了。 重要的是顾长亭的计划落空了。 “对了，郡主你怎么会落水呢？”宋时菁随口问了一句。 “总感觉当时大家都在关心那个姑娘的时候，有人推了我一把。但是我不知道是谁。” “这件事要让长公主殿下好好查查！陷害郡主，这可不是小事！”宋时毓急忙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 让长公主去查，要是能查到顾长亭就最好了。 …… 顾长亭还在茅厕里，十分痛苦。 “我是吃了什么吗？怎么肚子这么痛啊！” 顾长亭在长公主府蹲了一天的茅厕，回去的时候腿都是颤抖的。 后来他的府医说他是中了泻药才会导致这样的，差点没给他气晕过去。 “究竟是谁给我下的泻药！”顾长亭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询问了自己的侍从，今天长公主府永安郡主落水是谁救的她，侍从说是宋时毓。 “宋国公府三姑娘？那个小孩？”顾长亭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那是宋三姑娘就永安郡主上来的？” “回主子，永安郡主是宋三姑娘救的。但是永安郡主上来之后，宋三姑娘由于体力不支沉入了水中，最后是承恩侯世子把宋三姑娘捞上来的。” 顾长亭听到这里，本来还有些怀疑是宋时毓搞得鬼，可是他觉得宋时毓应该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要是今日承恩侯世子不在，那宋时毓就要交代在那里了。应该是偶然。 但是宋时毓会水是他没料到的一点。突然间，他对这个宋三姑娘也有了一点兴趣。 第15章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人物 那天在长公主府，宋时毓是被纪书礼给救上来的。 对于宋国公夫妇俩来说，救了宋时毓就是救了他们俩的命。于情于理，他们都得带着宋时毓去承恩侯府道谢。 “纪书礼。我怎么不知道小说里面还有这一号人物!”宋时毓十分疑惑。冥思苦想，还把之前那张图拿出来翻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这个承恩侯世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是我的行为，改变了小说的轨迹？”宋时毓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解释。“那这个人我得小心了。是敌是友，还要多多观察观察。” …… 过了两天，宋国公和沈氏就带着宋时毓一起去承恩侯府登门道谢了。 因为提前递了拜帖，所以承恩侯府的门童一看到是他们来了，就立即把他们迎了进去。 迎接他们的，是承恩侯以及他的夫人纪王氏。 宋国公和承恩侯行同僚之礼，沈氏和纪王氏行问安之礼，宋时毓也跟在沈氏背后向大家问安。 悄悄抬眼，只见承恩侯身着褐色长袍，头上未戴发冠，只用带子和簪子固定。下巴上有着和宋国公一样的胡须，可是却没有宋国公的和蔼可亲，一双凌厉且带有审视意味的眼睛总让人背后发凉。 一旁的纪王氏就显得相对比较让人想要靠近。和沈氏差不多的打扮，只是深紫色的外袍和承恩侯一般显得更有威严感。头上只戴了两根玉簪，并无其他繁杂的装饰了。 “此次前来，主要是感谢世子在长公主府对小女的救命之恩。这是一点谢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宋国公说明来意，顺便让人把那一大盒礼物带了上来。 尽管拜帖上已经写明了来意，可是在听到纪书礼救了人的时候，承恩侯依旧有一丝震惊之意。似乎不敢相信，纪书礼会救人。 “国公爷不必如此客气，这本就是举手之劳。小儿顽劣，此次救了人，正好可以平衡一些他的顽劣之气。”承恩侯说道，话里话外有一种鄙夷自己这个儿子的感觉。 气氛有些微妙了。 “宋三姑娘生得真是标致。”纪王氏看着宋时毓说道，“国公爷和夫人可真是有福气，得了个这么标致的千金。” 宋时毓连忙道谢，“多谢夫人夸赞。” “真是有礼貌。不知宋三姑娘叫什么？” “夫人叫我时毓便可。” “真是好名字。”纪王氏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宋时毓的错觉，总觉得这个承恩侯夫人看着自己的时候，有一种打量的意味。有点像以前她在现实世界的相亲节目上看到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不知世子可在？希望可以向世子当面致谢。”宋时毓问了一句。有诚意的道谢往往要当面说才好。 “这……”承恩侯面露难色，“世子在外祖家，一般不在侯府居住。” 不在侯府居住，反而跑到外祖家，看来这个世子和家里关系似乎不是很好啊。 “那……世子不回来的吗？” “有时候回来。” “那这些谢礼就劳烦侯爷帮忙交给世子了。”宋时毓向承恩侯行了一礼。 承恩侯应下了。 “母亲，家里来客人啦！”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看样子应当是承恩侯的小儿子。 “这是小儿纪元宋。”纪王氏对着大家介绍道，“元宋，快来见过宋三姑娘。” 纪元宋见到宋时毓的那一刻，整个人愣住了。“这不是话本里的仙女吗？” 宋时毓这时候年纪还小，加上生得十分可爱，所以十分容易俘获人心。用现代话语来描述的话，那这个时候的宋时毓就是一个小萝莉。 恰巧，纪元宋就是一个妥妥的萝莉控。 “见过纪小公子。”宋时毓行了一礼。 大家听到纪元宋对宋时毓的夸赞，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纪元宋和纪书礼长相上有点儿相似，可是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纪书礼就像是和赵青禾一般的清冷，可是纪元宋却和纪王氏一样，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宋时毓十分不自在。 这时候，纪王氏突然提议，让纪元宋带宋时毓一起去逛一逛承恩侯府。 纪元宋十分乐意。宋时毓看在人家这么热情的份上，也不好意思驳了人家的面子，答应了下来。 …… 一路上，纪元宋都在叽叽喳喳地和宋时毓拉扯话题。 “妹妹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妹妹芳龄几许？” “妹妹平日里有哪些喜好？” …… 宋时毓觉得，如果纪元宋在现实世界，肯定是个社牛。 “都说了你是个灾星!你怎么又来我们府里!”一个尖锐的女声引起了宋时毓的注意。尤其是“灾星”两个字，引起了宋时毓记忆里十分不美好的回忆。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可是从前那些令人心碎的记忆却依旧可以被这两个字轻易勾起。 宋时毓循着声音走过去，可是纪元宋一直在阻止宋时毓，让宋时毓不要靠近那里。 宋时毓看到，一个莫约十岁的女孩，正在对一个人说着这个世界上最难听的话。而被她骂的人，正是那天救宋时毓的纪书礼。 女孩一直说，纪书礼是个灾星。说纪书礼的母亲就是被纪书礼给克死的。让纪书礼滚回他外祖家，不要把霉运带来承恩侯府。 纪书礼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谩骂，一脸淡定地看着她，嘴角满是不屑。 这个样子，像极了现实世界的宋时毓。 “妹妹不要过去，那可是个灾星。过去了就会倒大霉的。”纪元宋对宋时毓说道。 可是宋时毓依旧不为所动。 纪书礼要走了。 出来的时候，正好经过宋时毓的身边，瞥了了宋时毓一眼。 宋时毓的眼睛正好和他对上。 “等等!”宋时毓拦住纪书礼。 “那天，多谢世子的救命之恩。以后但凡是有用得到宋国公府的地方，时毓一定会帮忙的。”宋时毓郑重地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纪书礼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就告辞了。 “妹妹，都说了不要靠近那个灾星，不然会变得不行。”纪元宋说道，想要去拉宋时毓的手。 “他救了我，他不是灾星!还有，以后麻烦纪小公子还是称呼我宋三姑娘吧。”宋时毓向后退了一步。 宋时毓的反驳自然是被纪书礼听到了的。 第一次有除了外祖家以外的人，说他不是灾星。 纪元宋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事，宋时毓从刚刚开始就对他十分冷淡。似乎宋时毓对于纪书礼是灾星这件事十分介怀。 最后宋时毓也不逛了。回到会客厅，和宋国公夫妇一起告别了其他人，然后就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宋国公和沈氏看到自家宝贝女儿一直不开心的样子，还以为是在侯府出了什么事情呢，连忙询问。 “真的有灾星吗？”宋时毓十分认真地问道。她想知道爸爸妈妈是怎么想的。 “啊？”宋国公夫妇一脸雾水。 第16章 独特的命格 宋时毓把刚刚自己看到的事情和宋国公还有沈氏说了一遍。 宋国公和沈氏可以明显感觉到，宋时毓在说到“灾星”这个词的时候，莫名地伤感。 知道了来龙去脉，宋国公和沈氏都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个世子挺可怜的。”宋国公把纪书礼的事情讲给宋时毓听。 承恩侯的第一位夫人是白氏，他与夫人十分相爱，后来夫人就怀上了他的第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纪书礼。大家都对这个孩子抱有很大的期待。可是在白氏生产那天，天象异常，而且白氏难产了。好不容易生下了纪书礼，可是却遭遇了大出血。最后大夫没止住血，白氏也就撒手人寰了。承恩侯失去了夫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加上当时有个道士说纪书礼的命不好，承恩侯就把白氏的死怪在了纪书礼身上。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大家都把他当灾星的原因。 纪书礼越长大，和白氏越来越像。承恩侯每次看到纪书礼就会想起白氏，所以就把他送回了外祖家。后来承恩侯又娶了现在的夫人王氏。 至于纪书礼的世子之位，是承恩侯碍于白氏母家的面子，才请封的。纪书礼从小就在外祖家长大，对这个父亲几乎没什么感情。加上王氏的枕边风，承恩侯对纪书礼就更加厌恶了。 听完这些，宋时毓只觉得十分荒唐。 自己的妻子去世了，那不应该好好抚养妻子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吗？居然让孩子生活在外祖家，还让人这么污蔑他。既然这么放不下自己的妻子，那怎么还娶了别人。别人的孩子他都可以善待，那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管不顾。 宋时毓只觉得这个承恩侯病得不轻。 宋时毓对于纪书礼十分感同身受。 “攸攸，”宋国公语重心长地说，“别人都可以说世子是灾星，唯独你不可以这么想。因为世子是你的救命恩人。” 宋时毓点点头，“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好好对世子的。” …… 宋时毓和宋时嫣这三个月以来，落了两次水。所以沈氏想要带着宋家三姐妹一起去青雾寺祈福，看看能不能去去身上的霉运。 一路上，宋时毓都十分好奇地往窗外探头探脑。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去寺庙呢！ “我们去哪个寺庙啊？” “上京最有名的青雾寺。” 听到“青雾寺”这个名字时，宋时毓就像被雷劈了一般。 嫣嫣最爱去的那个寺庙也叫青雾寺。青雾寺也是宋时毓来这里的契机。 可是小说当中并没有这个寺庙啊！小说里最有名的寺庙应当是太庙。 宋时毓只感觉，冥冥之中，有着定数。 …… 下了马车，一座庄严确带有熟悉感的寺庙映入眼帘。 同样的牌匾，同样的石柱，同样的阶梯。这个青雾寺门前也有一棵许愿树，不同的是，现实世界用的是许愿牌，这里用的是祈福带。 宋时嫣和宋时菁走在前面，发觉宋时毓没有跟上来，宋时嫣回过头。 “攸攸快来啊！” 宋时毓看着这个场景，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每次宋时嫣也都是跑在她前面，回头对着她喊，“小毓快来啊！” 一时之间，宋时毓分不清这里到底是现实世界还是小说里的世界了。 “怎么可以这么像！” 风吹过宋时毓的脸颊，勾得她鼻子一酸，忍不住泪两行。 沈氏看到宋时毓哭了，以为她是有什么不舒服。“攸攸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哭了？你别吓娘亲啊！” 宋时毓用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痕，甜甜地笑着，“没事。就是风太大了而已。” 沈氏拉起宋时毓的手，和她一起向寺庙里走去。 …… 宋时毓不知道古代人是怎么上香的，只能一步一步看着宋时嫣的做法，然后复制粘贴过去。 祈福上香之后，沈氏去添香油钱了。 姐妹三人无聊，看到庙里那个角落里，有个求签的地方。好奇，凑上去瞧了瞧。 “要不，我们也求一个吧？”宋时菁提议道。 大家同意了这个提议。 分别扔出各自的签之后，拿到门口给那名方丈批注。 方丈看到宋时嫣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施主有双重命格，一条如蝼蚁，另一条却贵不可言。怨念过重，出现两种命格。施主万万不可过于纠结过去的事情。” “我只是想要守护好对我很重要的人。”宋时嫣觉得方丈已经知道她是重生之人，可是她放不下先前的仇恨。顾长亭这种人，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祸害别人。 方丈摇了摇头。然后看看宋时毓，“施主的命格十分奇怪，是这个至今为止第一个命格是空白的人。”方丈也是第一次见，“虽是空白，可是施主的命格和这位女施主息息相关，”方丈指了指宋时嫣。“施主的命星和这位施主相连，施主的命星越亮，这位施主的命星亦随之。暗则反之。” 相对于宋时嫣和宋时毓俩人的特殊命格，宋时菁就十分正常。 “女施主只要好好随着这两位施主走，命格绝不会出错。”方丈就只解释到这里。 …… “我觉得我的命格挺好的。”宋时菁对贴身丫鬟桂圆说道。“只要我跟着大姐走，不会有错的。” 另一边的宋时嫣也在思考今天方丈的话。 她觉得，两位妹妹的命格和她相关。自己得好好走这一世的路，绝不能让两个妹妹再次因为她，经历上辈子的事情了。上天要她重来一次，就是要逆天改命的。 …… “看来我的命格对嫣嫣很重要。我亮她亦亮，我暗她则暗。我不会再让嫣嫣受到杜志远，哦不，现在应该叫顾长亭，的伤害了。” 第17章 你在质疑我? 青雾寺祈福回来之后，宋国公府也算是过了一段时间安生日子吧，大家都落得清闲。 宋时嫣马上就要及笄了，所以得学着开始管家。宋时菁和宋时毓虽然离及笄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但是沈氏自然也不会让她们俩闲着，都要跟着宋时嫣一起学管家。 管家，最重要的是要会看账本。如果连账本都不会看，府内的收入支出都不清楚，万一有人捞油水的话，那府内亏空可就会很严重了。 宋时毓不禁感慨，原来古代也没有悠闲日子过的呀。在现实世界，她每天要早睡早起地上学，没想到在小说里，她也得“上学”。那古代这些大家闺秀也挺不容易的。不仅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得管家。说不定还要学一些舞蹈啊啥的。太累了! 在第一世的时候，宋时嫣虽然也被沈氏要求管家，可是顾长亭却说，不想让她被这种世俗的东西给污染了心智，所以宋时嫣虽然学了一些，但不多。 现在想想，什么不想让宋时嫣被世俗污染了心智，简直就是满嘴跑火车。他估计是不想让宋时嫣学会这些本事吧！ 可是现在的宋时嫣可不是以前的宋时嫣了。 …… 第一课，就是要学会管好府中的下人。 这一点三个人都做得很好，把各自的院子管理得有条不紊的。即使是府中的一些下人之间的大小事务都处理得很好。 第二课，要学会管理田产和铺子。 三个人将来嫁出去，都会带上很多陪嫁，嫁妆里面自然是少不了田产和铺子的。那作为这些田产铺子的东家，自然是要学会打理好这些铺子。不然这些铺子亏本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沈氏给了她们每个人两个铺子来练手。 宋时嫣和宋时菁自然是没什么难度的，毕竟人家从小就学这些。她们管理的铺子都是有很多利润的。 可是宋时毓可就不一样了。在现实世界时，宋时毓的家里就是开公司的。虽然她的名下也有几所公司，可是她并没有学怎么打理公司。大学的专业学的也是数学专业，并没有和金融经济专业挂钩。名下的公司都是雇商学院的人来打理的。 所以这门课，宋时毓不及格。 沈氏和其他两个人以为是宋时毓之前落水摔失忆了，然后这些东西也忘了，就没有追究她为什么不会。沈氏还让其他两个人给她恶补。 穿越到这个小说里面的宋时毓没想到可以在小说里体会到上学的感觉，真的是和学习缠绕一生了呀。 好在，数学专业的学生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宋时嫣和宋时菁的教导之下，宋时毓发生了脱胎换骨的转变。 不仅感慨，原来以前爸爸和妈妈每天都这么累，自己还那么挥金如土，真的是不应该。 学完了这些，就来到了关键的第三课，算账。 这次宋时毓可是十分的优秀。身为数学专业的学生，宋时毓对于算数可是十分敏感。虽然一开始宋时毓看不太懂账本里面的繁体字，也不是很会用算盘。但是在宋时嫣演示了几遍之后，宋时毓就开窍了。 “你真的可以吗？”宋时嫣担忧道。毕竟宋时毓之前连铺子都不会管。 “你在质疑我吗？”宋时毓不乐意了。 看来，是时候要让嫣嫣感受一下，数学系高材生的本事了。 沈氏给每个人都分了一打很厚的账本，让她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些账本看完，而且要仔细分辨这些账本有没有什么问题。 最后，宋时毓不负众望，不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些账本看完了，还找出了里面的问题。 “怎么从前两年开始，我们府中的支出一年比一年高。虽说陛下治理好，物价会涨高，但是也不至于多了这么多吧！尤其是去年，光是我们院里一个月就花了二十两银子!”宋时毓一边看一边震惊。 这本小说是按照唐朝的银两换算来的。那么二十两银子就大概是两万了。 “我们府里的花销最多的院子应该就是爹爹和娘亲的院子了吧？”宋时毓跟金杯再确认一下。 “是的。”金杯回答。“而且姑娘们每个月都还有月钱没加进去呢！” “就离谱啊！”宋时毓更加觉得这个账本有问题了。“物价也不会这么贵吧！物价局知道他们这么定价吗!” 不仅是宋时毓，宋时嫣也发现了问题。 宋国公府虽大，可是全府上下人口也不算多。那这样看下来，这些账本里面记录的东西可是天价呀！ 姐妹俩派人分别去询问了厨房、花园、采买，就连府医都问了，她们给出的回答和账本上严重不符。负责采买的小厮说他们并没有支出这么多银子。 “那就是管家有问题!”宋时毓说出了自己的质疑。 “宋管家？”宋时嫣有一些些不是很敢相信。“可是他是我们府上的家生子，不会吧？” 这可保不齐。 宋时毓先留下这个质疑，暂时不打消。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后，简单地问了一下其他人管家的情况。 “宋管家是我们府里的家生子，是他的父亲是国公爷之前的一个侍从，现在已经不在了。他原本不是管家的，是前任管家告老之后，推荐了他。加上能力确实不错，夫人就任命他为管家了。他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十岁的儿子，可是前不久妻子就走了。”金盏说道这里时，还为宋管家惋惜了一下。 宋时毓觉得，宋管家的反常会不会和他的儿子有关。可是要是直接问的话，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这该怎么办呢？ 另一边的宋时嫣也没闲着。她去询问了宋管家这些账本上的物价。 “大姑娘，小的所说的确属实。这两年来，外面的东西逐渐变得很贵了。虽然我也不想买这么贵的东西，可是也没办法，大家都要用啊！”宋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宋时嫣的问题，但是由于心虚，没敢看宋时嫣。 宋时嫣听了宋管家的说辞，再对比了账房先生的记录，对宋管家的怀疑飙升。宋管家的话和其他人的说辞严重不同，这也不怪宋时毓怀疑他了，她都开始怀疑了。 第18章 宋管家的秘密 “看来我们这位宋管家有秘密呀！”宋时毓想道。 派出缥碧暗中跟着宋管家，看看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贪这么多银子。记得小说里面的宋管家可没有这样，应该是她的到来改变了小说运行的轨迹。 蝶舞递消息来，说是顾长亭最近跟一个男人频繁见面，还称呼他为“宋大管家”。缥碧也查探到宋管家最近总是进出红袖馆。 整个京都，姓宋的世家大族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她们宋国公府，另一个则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宋阁老府。 不管顾长亭到底是见哪个，她都得搞清楚。 …… 来到了红袖馆之后，蝶舞就把自己那天画的看到的那个“宋大管家”画像给宋时毓，上面俨然就是她们宋国公府的管家。 “看不出来，蝶舞姐姐的画功不错嘛!”宋时毓赞叹，“而且你还能过目不忘，真厉害!” “公子谬赞了。”蝶舞谦虚道。 “蝶舞姐姐下次再接再厉！” 宋时毓离开之后，蝶舞看着他的背影，很疑惑。宋时毓看起来也是个正常的男子，为什么每次来红袖馆点她，都只是在这里喝茶听曲儿呢？ …… “想不到我们宋国公府的管家，居然会和顾长亭勾搭上。虽然小说里面没有这个情节，但是跟顾长亭勾搭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随着宋时毓和宋时嫣对宋管家的怀疑越来越重，他每天都如履薄冰。尤其是每次宋时毓看着他的时候，他后背的液体颗粒感每次都会达到职业生涯的顶峰。 …… “真的要如此吗？大姑娘和三姑娘都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宋管家对着那个黑衣人说。 “既然做了坏事，就不要心虚呀！”黑衣人冷笑道。 “你……!”宋管家有苦说不出。 “还想要你儿子的命，就乖乖地按我说的做。不然……”黑衣人拿出一条项链。 宋管家看到项链，瞬间就怂了。这条项链是他在儿子十岁生辰的时候送给他的，他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我知道了。” “很好。”黑衣人十分满意。 宋管家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眼里浮现了心痛的伤感。可是想到自己的儿子，他不得不这么做。 …… “噢？宋管家和一个黑衣人见面，黑衣人还给他东西让他下在我们的厨房里？” “是的姑娘，属下绝对不会看错。”缥碧对于自己的眼神还是十分有信心的。缥碧还拿出了一包东西。 “这是宋管家要下在厨房里的东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属下调换了。” 宋时毓的眼睛瞬间亮了，“可以啊缥碧!干得不错嘛！”说着还拍了拍缥碧的肩膀。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缥碧被宋时毓的夸赞整得都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宋时毓就到外面的一间医馆，把那包东西给郎中看了看。 郎中看完之后，脸色大变。“姑娘，这个药可是万万不能服用的呀！” “您详细讲讲。” “这些药虽然都是补药，单独服用都是大补的。可是混合服用，长期以往，服用者会逐渐气血亏空，严重甚至会致死。” 宋时毓睁大了眼睛。 “所以姑娘万万不可服用了。”郎中嘱咐道。 回去的路上，宋时毓都在想着郎中的话。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宋管家为什么会帮助顾长亭来这么对付宋国公府。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难道是因为他的儿子？” 宋时毓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可是这跟宋国公府的银子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宋管家要赎回自己的儿子吗？ 顾长亭绑架了宋管家的孩子，然后用他来威胁宋管家，让宋管家给宋国公府下药。 虽然宋时毓十分理解宋管家的做法，可是她依旧不能原谅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就算宋管家是受害者，就算他无辜，可是宋国公府众人何其无辜! 他有难处，为什么不和宋国公府说，让宋国公府帮忙呢？ 宋时毓想着这些事情入睡。 …… “看到了吗!你是个灾星！你的父母都因为你死掉了!” “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她也会因为你而死!”杜志远狰狞的脸，手里还拿着刀抵着宋时嫣的脖子。 “灾星!都是你!” 宋父宋母和宋时嫣倒在血泊里面的画面，一直在宋时毓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我不是!不是灾星!”宋时毓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椅子上守夜的金杯听到宋时毓刚刚的喊叫，也醒了过来。 “姑娘是不是梦魇了？”金杯看着宋时毓身上的冷汗，小心地问道。 宋时毓看到金杯，扑到了金杯的怀里，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金杯轻轻地拍着宋时毓的背，“我在呢!姑娘不怕了。不怕不怕……” 为什么又会梦到这些事情!难道是老天在提醒我出手，不能让宋管家害宋国公府! 宋时毓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父母和宋时嫣的痛。既然她可以有机会来到这本小说之中 ，就不会再让这件事情发生! 想着想着，宋时毓在金杯的安慰声中逐渐睡着了。 第19章 宋管家对不起了 宋时毓昨晚梦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宋时嫣别人被杜志远害死之后，她每天都在策划着怎么把宋管家送离宋国公府。 这不，刚好有机会送上门了。 宋时嫣院子里面的那个细雨，自从来到宋国公府之后，每天都在院子里作妖。不是今天碎了这个东西，就是明天又丢了那个东西。 可是细雨偏偏生得好看，每天就在院里装绿茶，然后那些小厮都往细雨那边倒。即使她弄坏了这么多东西，宋时嫣也依旧跟别人说细雨对她还有用。 按照小说的发展，细雨马上就要去勾搭宋国公了。 宋国公和沈氏鹣鲽情深，自然满心满眼都是沈氏，哪里会那么容易被细雨给横插一脚。可是这个细雨可不是个安分的。 她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了烈性催情香，然后宋国公闻了之后，自然是失去了理智。后来宋国公不得已，只能纳了细雨为妾。沈氏为此，和宋国公之间生了嫌隙。 可是现在的宋时嫣已经重生了，所以自然不会让她得手。 那自己这个炮灰可得好好帮嫣嫣一把。 虽然这十分对不起宋管家，可是这是宋管家先和顾长亭一起对付宋国公府的。凡是威胁到爸爸妈妈还有嫣嫣的人，都会被她除掉。 …… 那天晚上，细雨特地跟宋时嫣身边的贴身丫鬟说自己不舒服，晚上就在屋里休息了。 丫鬟报告给宋时嫣听，宋时嫣自然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静静地等待着。 按照小说里的发展，细雨给待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的宋国公点了烈性催情香。在重生过来宋时嫣的阻挡之下，宋国公当时并不在书房。反而是细雨到了书房之后，中了催情香，然后就被一个巡夜的小厮给破坏了计划。最后细雨不得不委身于那名小厮。后来是这名小厮犯了事情，细雨就跟他一起被赶出了宋国公府。因为被赶出府的细雨对顾长亭没用了，顾长亭自然也不会留着一个废掉的棋子。 “那这次那名小厮，马上就要换成宋管家了。”宋时毓冷笑了一声。 …… 细雨不负众望，松了发髻，还留出了两条龙须，仔仔细细地打扮了一番，看着样子我见犹怜。穿着不同于平时的衣裳，外面就披了一层薄薄的纱衣。 然后，细雨就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烈性催情香，端着鸡汤，去了书房。 缥碧监视着细雨的一举一动，兰苕也来禀报说，宋国公已经被宋时嫣给叫走了，现在在沈氏的院子里和沈氏一起赏月呢！ 细雨依旧是满怀兴奋地向着书房走去。 顾长亭之前要她去引诱宋国公的时候，她是十分不情愿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她以为宋国公是一个糟老头子，所以她更希望自己可以被顾长亭看上然后留在顾长亭身边。 可是当她见到宋国公之后，顾长亭对于她来说瞬间就不香了。虽然宋国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可是宋国公依旧是身形提拔，风流倜傥，年轻时候的帅气依旧是存在的。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别有一番韵味。这种感觉完全就是细雨的取向狙击。 所以现在的细雨十分激动。 可是谁曾想，到了书房之后，敲门并没有人回答。 “老爷您在吗？” 细雨看自己唤了好几声没人回应，就擅自开门进去了。 关上门之后，并没有看见宋国公。 “奇怪？怎么不在呢？” 刚想离开的时候，细雨感觉自己脖子后面一股剧痛传来，就没了知觉。 花青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十分鄙夷。 …… 不一会儿，宋管家也来到了书房这边巡逻。 本来是那个小厮巡逻的，可是小厮告假了。加上最近宋国公说上京老是有贼人出没，所以就由他亲自来了。 走到书房这边的时候，书房的灯依旧亮着。 可是宋国公刚刚不是在沈氏的院子里赏月呢吗？怎么书房的灯还在亮着。 难不成是贼人进府了？ 宋管家赶紧去书房里面查看。 宋管家推开门，只见细雨倒在地上。连忙跑过去查看。 “细雨姑娘!细雨姑娘!”宋管家用手推了推倒在地上的细雨，没有反应。 “完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可是大姑娘身边的丫鬟!”宋管家探了探细雨的鼻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宋管家刚想把地上的细雨扶起来，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上头的香味。 昏迷的细雨闻到了那股香味，也有了反应，微微睁了睁眼睛。 两个人只觉得这个书房里怎么如此令人燥热难耐…… 宋时毓在书桌前一边练字，一边听着花青的汇报。 “呵!”宋时毓冷笑一声，眼中的冰冷令人害怕。虽然是酷暑的天气，但宋时毓旁边的丫鬟依旧感觉到冰冷。 “这可不能怪我了。不知道细雨和宋管家明天早上醒来，会是什么反应呢？真是令人期待呢！” 宋时毓收笔。只见纸上留下了四个大字“自作自受”。 第20章 自作自受 第二天，宋国公休沐，所以并没有去上朝。和众人一起用完了早膳，宋时毓有意无意地提起了账本作假的事情。 “爹爹，我那天看账本，发现我们府里的开销实在太多。起初还以为是陛下的英明管理，所以百姓安平乐道，才会导致物价上涨。”说到这里，宋时毓停顿了一下。“可是我和大姐姐去问了府里的人，以及我的丫鬟去外面打听，物价和前几年相比，只是上涨了一点点而已。所以和账本上的记录严重不符。” 宋时嫣还以为宋时毓只是想告诉大家宋管家的账目作假而已，也附和道，“是的。而且我们去询问了宋叔，他却和府里其他人的说辞都不一致。” 两个人说着，便让人把那些账本都呈上来。 宋国公看了看，实为震惊。因为哪里会有这么高的物价。 “来人，去把管家找来。”宋国公吩咐小厮。 等了好一会儿，小厮来说并没有找到宋管家，院子里，马房，账房，就连茅厕都没有见到宋管家的踪影。 “宋管家不会是跑路了吧？”宋时菁突然来了一句。 宋时毓听到宋时菁的话，恨不得起来给她鼓个掌，不愧是拱火小能手。 “再仔细找找!”宋国公说道。 然后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突然，一声“啊——”把大家都给吓到了。 “好像是从书房那边传来的。”沈氏说道。 因为一般情况下，府里的丫鬟和小厮是不可以没有宋国公的允许就进入书房的，所以大家都对书房那边传来的叫声表示警惕。 一群人浩浩荡荡连忙去查看。 好嘛，刚推开门，就看到了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就是宋管家。 凌乱的衣衫，地上的狼狈，还有屋子里的气息，很难不让大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宋时嫣看到宋管家之后，还有一些震惊。因为不应该是宋管家啊！这是怎么回事？ “快上去把他们拉开!”沈氏吩咐道。 细雨看到大家都来了，便开始流眼泪。“老爷，夫人，你们可要为奴婢做主啊！”细雨指着宋管家，“他……他夺了我的清白!” 宋管家的脸已经被细雨抓得满脸都是血痕。他实在是不服气，“老爷夫人明查!昨晚老爷让我巡夜，然后我就看到书房里灯还亮着，以为是贼人进府，就进来查看。结果就发现倒在地上的细雨姑娘。然后，就没了意识!” “你胡说!明明是有人在我进来之后打晕了我!一定是你!”细雨实在是气不过。明明她计划得挺好的，没想到半路跳出来一个宋管家，把计划全毁了。 宋时菁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个点，“细雨你不是应该在大姐姐院里吗？怎么会来书房？” 沈氏也觉得不对。而且看细雨的穿着，跟府里的丫鬟根本不是一种服制，就连发髻都不一样。 细雨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开始慌了，“奴婢……奴婢只是想来找东西而已，奴婢的一根簪子丢了。” 漏洞百出的解释，大家明显不信。找簪子怎么会找来书房。 宋时毓给花青使了个眼色。花青的一个动作，把细雨身上的一包东西给打了下来。 沈氏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在细雨把东西捡起来之前，就拿到了。 不得不说，这个细雨也实在不是很聪明。那包东西上面，俨然写着“催情香”三个字，生怕别人不知道。 沈氏看到上面的字，在把细雨的行为联想到一起，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宋国公夫人了。 宋国公看到了从细雨身上掉下来的催情香之后，脸瞬间黑了下来，一些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当年，老宋国公夫人不喜沈氏，所以就自主地给沈氏身边的丫鬟青儿也就是现在的林氏开了脸。宋国公哪里可能同意自己母亲的做法。老国公夫人就擅自给自己的儿子和林氏用了催情香。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宋时菁。 宋国公最痛恨的东西就是催情香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细雨的催情香，估计是给自己用的吧！ “来人!把她带下去，杖责五十，逐出府去吧！” 细雨一听，瞬间就瘫在了地上。 “老爷不要!奴婢再也不敢了!老爷饶命啊！夫人饶命啊！”细雨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可是宋国公的决定，哪里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呢？ 细雨被拉了出去。 在一声声地叫喊声和杖责声之中，细雨逐渐没了鼻息。 …… 宋管家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 “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宋国公坐在椅子上，把那些作假的账本丢在宋管家的面前。 宋管家心中警铃大作，但是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小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宋国公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然后那些作证的小厮和丫鬟全都来了。一个一个说的话，全都是在指责宋管家的贪婪。 宋管家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所以也就不再挣扎。 “小人是万不得已的!有人绑架了小人的儿子，小人需要大量的赎金。所以无奈才出此下策!” “赎金？谁家绑架绑了两年!”宋国公实在是不相信。 宋管家语塞了。刚开始的时候，他是自己把那些东西贪了。可是今年开始，他捞的那些有水全都进了绑匪的口袋里。 “来人!把管家带下去，杖责三十，也逐出府去吧！”宋国公生平最痛恨贪心之人，尤其是贪恋钱财的人。 …… 宋管家被丢出府之后，在街上凄惨地爬着。虽然他受住了那三十大板，可是也走不了路了。 宋管家爬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巷子里，没想到在这里，他见到了正真令他绝望的东西。 那个席子后面，已然没了气息的孩子，不是他的儿子还能是谁呢？那么浓重的腐臭的气息，告诉他他的儿子已经死了很多天了。 宋管家绝望。 自己的儿子被人绑架，而且自己还被威胁。本来是因为自己儿子的命，才帮那人陷害宋国公府的。可是，现在他的儿子已经没了。那个绑匪杀了他的儿子。 宋管家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十分绝望。 他艰难地爬出那个巷子，在自己的身上撒了什么东西。 …… 晚上，那个黑衣人找到了他，为了不让宋管家说出去，就取了宋管家的性命，然后回去复命去了。 黑衣人身上沾了宋管家身上的毒药。回去复命的时候，顾长亭也多多少少沾上了一点。 没过多久，黑衣人也嘎了。顾长亭由于沾上的量很少，所以只是生了场大病而已。 …… 宋时毓听到花青的禀报，感叹了一声，“真是自作自受。” 第21章 赵青禾的古怪 上京，乃是豪门世家王公贵族云集之地，宴会是其中必不可少的。 这不，马上就到了工部尚书赵大人的母亲赵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了。 第一世的宋时嫣和赵青禾由于顾长亭的关系，两个人可是死对头。赵青禾第一世帮助顾长亭陷害了赵家，所以宋时嫣一直对于这件事耿耿于怀。 按照第一世的故事发展，这个时候的赵青禾应该已经和顾长亭勾搭上了。可是宋时嫣派去监视赵家的死士每每禀报的信息都是，赵家嫡长女几乎从来没有出过赵府，并没有和顾长亭见面。 死士有次还禀报说，赵青禾在自家的府里迷路了，在一个荒芜小院转了一下午，最后还是下人把赵青禾带回去的。 “怎么会这么奇怪？”宋时嫣不解。 由于自己的重生，所以现在宋时嫣对于很多怪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可是就算赵青禾也重生了，那她不可能不认识自己家的路啊！ 宋时嫣十分不明白。 现在的赵青禾，她还是避开点比较好。 …… 反观宋时毓这边，就显得十分淡定。 上次春日宴上，赵青禾对于顾长亭的冷淡，就让人感觉到十分奇怪。第一世和第二世的赵青禾，都是会被顾长亭所迷惑的。可是她一反常态的冷淡，就让宋时毓十分不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她也失忆了呢？” 反正现在的赵青禾暂时对宋时嫣和宋家没有威胁，宋时毓也就乐于先观察局势。 …… 很快，赵家老夫人六十大寿这一天就到了。宋家作为上京一等国公府，自然是在这次的邀请名单里面的。 宋时嫣不想见到赵青禾，所以十分不想去。可是沈氏说了，赵家对于宋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矛盾与冲突，所以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宋时嫣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了赴宴的马车。 宋国公府离赵家并不远，没过多久就到了。 赵家现在门口可热闹了，宾客门口寒暄，府内门庭若市，可谓是十分热闹。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应该的。作为百年世家赵家可是二品尚书府，赵家老夫人也是有诰命在身的，所以很多人都想与赵家扯上关系，毕竟人脉广还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宋国公带着沈氏和宋家三姐妹都去给赵老夫人祝寿了。 “祝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宋家三姐妹齐声说道。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起来吧！”赵老夫人慈祥地看着宋家三姐妹。 “贤侄可是真有福气呀！得了这么三个亭亭玉立的宝贝千金，看着都是听话乖巧的好孩子。哪像我们家那几个，简直不让我省心!” “哪里哪里，您的嫡长孙女可是上京赫赫有名的才女，那孩子，定然也是个乖巧的。”宋国公听到有人夸他的三个女儿，自然十分欢喜，同时也不忘夸回去。 “你可别说她那个小皮猴了!”赵老夫人提到赵青禾的时候，脸上的灿烂怎么都挡不住。 宋家姐妹三人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大人寒暄，不敢乱跑。宋时嫣第一世见过赵家的心狠手辣，尽管面上不显，但是心里依旧是对赵家的人十分排斥。 宋时毓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当时看小说的时候怎么没有一章一章仔细看完。当时只记得赵家第一世是被顾长亭满门抄斩了，第二世的时候她没有注意赵家的结局。 “早知道当时就不跳过那些情节了!”宋时毓心里苦。 “素心，”赵老夫人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带姑娘们去玩吧，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在这里听得会无聊的。”赵老夫人眼中的慈爱从刚刚开始，一点没变。 宋家三姐妹就此退下。走的时候，宋时毓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赵老夫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先压下。 素心把宋家三姐妹带到宴席上，安排她们入座之后，就下去忙了。 姐妹三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有很多其他人家的姑娘也都来和她们寒暄了。宋时毓在专心享受着糕点的时候，见到了赵家的主角——赵青禾。 只见赵青禾鬼鬼祟祟的，左边瞧一瞧，右边看一看，确定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她把一块糕点送进了嘴里。 “怎么她吃自家的糕点还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宋时毓觉得赵青禾整个人都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令宋时毓更加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赵青禾居然，用一块帕子，包住了好几块糕点，然后把它们藏到了袖子里。做完这些之后，她还四处张望，顺带长舒了一口气。 宋时毓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说里面的赵青禾，可是名动上京的才女，怎么会在自家的宴席上顺走那么些糕点。要是她想吃，只要吩咐厨房一声，想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现在的赵青禾，全然没有了那天春日宴上的那种清冷的气质。 还没等宋时毓细想的时候，赵府的门童都在大门喊了一大嗓子。“太子殿下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殿下到!” 一抬头，就又看见顾长亭那张和杜志远一模一样的脸。 “每次看到这张脸都没好事!”宋时毓只觉得晦气。 众人看到太子和几位皇子都来了，纷纷行礼。也对，毕竟赵老夫人可是有诰命在身的，加上赵家又是三朝元老，几位皇子出现在这里实属正常。众人心中都开始耍心眼子了。 太子是崇文帝派来给赵老夫人贺寿的，三皇子顾长暄是跟着太子来的，顾长琰是淑妃派来拉帮结派的。唯有顾长亭，是来“展示人格魅力”的。 众人起身之后，顾长亭就开始搜寻他心中的猎物。果然，看到宋时嫣之后，就开始他的操作了。 默默走到宋时嫣身边，假装有意无意地插入她们的对话。 由于北唐的民风相对比较开放，所以大家对于顾长亭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一旁的宋时嫣看着顾长亭一点点地靠近，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握着，尽量不被其他人看出她的异样。 这个时候，还好太子过来了，把顾长亭叫走了，说是要给赵老夫人一起祝寿。 宋时嫣看到顾长亭走了，紧握着的拳头也逐渐松开，没人注意到，她的指尖都是血，手心还有四个深浅不一的印记。 太子离开的时候，还给了宋时嫣一个让他安心的目光。宋时嫣对这位太子表哥十分感激。 太子自然是知道顾长亭接近宋国公府的目的的，但是他怎么会让顾长亭如愿呢？看着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一天天强大起来，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 宋时毓自然是注意到了那边的暗流涌动，心里默默地给这位便宜表哥点了个大大的赞。 转眼一看，为何赵青禾让她感觉又不一样了？刚刚还是憨憨的感觉，怎么又变回了那天春日宴上的感觉了？ 看来回去，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位鼎鼎大名的上京才女了。 第22章 大事 赵老夫人的寿宴已过，可是赵青禾的古怪行为却深深印在了宋时毓的脑海里。 “姑娘，咱们又要出门啊？”金瓶把帷帽给宋时毓戴上。 “这次我们可是要去做大事的！” 金瓶虽然不知道自己姑娘又想到了什么古怪的想法，但是姑娘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就好了。 宋时毓记得这个小说世界里面有一家很厉害的探子楼，名为“听风阁”。只要是存在的消息，就没有它打探不到的。当然，打探消息自然是有代价的，所以一般只有世家大族可以消费得起那里面的人。 …… 宋国公府的马车在一处建筑面前停下，金瓶扶着宋时毓从马车上下来。 也许是因为混江湖的缘故，也可能是听风阁阁主兴趣使然，听风阁的外表与旁边的建筑格格不入，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金瓶和宋时毓同时咽了咽口水，金瓶扶着宋时毓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姑……姑娘，我……我们……真的……真的要进去吗？”这个听风阁的外表看起来略微有点渗人了。 “那……那肯定！”宋时毓虽然也觉得这个建筑过于阴森，但是自己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退缩。“他们家的消息最灵了，其他地方可不行。” 主仆俩互相打气，然后眼神坚定地跨进了听风阁的大门。 一进去，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小娘子，是要做何生意啊？” 只见一个岁数约莫二十左右的女子走了出来，女子身穿绛红对襟褙子裙，额上的朱红花钿将肤色衬得更加白皙，眼角的泪痣给其增加了更多妩媚感。饶是在现实世界看多了选美大赛的宋时毓，在看到女子瞬间也呼吸一窒。 宋时毓回过神来。 “听说听风阁的消息最为灵通，小女子自然是想买听风阁的消息。” “哦？”女子来了兴趣。 每次与听风阁做交易的不然就是江湖中人，不然就是朝廷政客，极少有闺阁女子会来买听风阁的消息。 “不知小娘子想要何消息？” “我想知道，为何上京第一才女赵青禾赵姑娘性情大变。” 女子一听，原来就这个消息。这种等级的消息，用听风阁来打听简直就是小题大做了。但是女子的心里话不会说出来。 “这单我们听风阁接了。还请小娘子回去等待消息。” ……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宋时嫣质问顾长亭。 “从一开始，我对你都是利用！不过你也是真的蠢，身边的人都防着我，就连你那个三妹都看出来了，你还傻傻地被我利用！”顾长亭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不屑。 “说起来，你那个三妹，不是因为太子而死的。要不是她听见了我的大计，我也不至于让人把她推下河。你也不想想，太子和你们可是嫡亲表兄妹，怎么可能会把她推下水！” “我要杀了你！”宋时嫣拼尽全力扑向顾长亭，可是顾长亭把她跟破布一般甩了出去。 接着，宋时嫣眼前满是宋国公府和丞相府的亡灵，每一个人都在哭泣…… “不要！”宋时嫣惊坐起，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脸上的惊恐还未褪去。 茯苓听到自家姑娘的叫喊，连忙把帷幔拉开。“姑娘可是梦魇了？”说着，拍了拍宋时嫣的背。 熟悉的面孔和真实的触感把宋时嫣拉回了现实，还好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噩梦而已，一切都还来得及。 “姑娘的衣衫都湿了，要赶紧换下来，不然受了风会着凉。” 茯苓伺候宋时嫣换衣服。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快卯时了。姑娘再睡会儿吧。” 宋时嫣突然想起来，上一世的今日在护城河边，会发生一件让顾长亭身份水涨船高的事情。 “不睡了，帮我洗漱，我们去办一件大事。” …… 现在已经是初秋了，长街上的树木纷纷改头换面，加上天还没亮，瑟瑟秋风给长街添上了一丝阴凉萧瑟的气息。 宋时嫣和茯苓还有白芷来到护城河边，躲在城墙一角，三双眼睛齐齐盯着河边。 “姑娘，我们来这么早所为何事？”白芷实在是不理解，现在天都还没亮，宋时嫣就出府了，还是来这个没什么人的河边。 “等着瞧吧，我们等会儿就有事干了。” 这回，不能让顾长亭把那个人救走。 主仆三人等了好一会儿，除了宋时嫣，剩下两个人都困了。 “姑娘，我们是在等什么人吗？”茯苓问道。 “这个点哪儿会有人来这里？”白芷不解。 宋时嫣刚想回答，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吓得她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 “还真有人啊！”白芷和茯苓对视一眼。 黑夜中确实是有一个人影，在这个时辰，黑夜中的人影完全被主仆三人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那人没走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宋时嫣刚想过去，就被白芷拦住了。“姑娘现在过去会不会有危险，那人的身份我们完全不知道。”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你看那人都倒下了，就算他想做什么都没办法。” 主仆三人小心翼翼地来到那个人身边，费力地把那个人翻过来。 其实宋时嫣心里也没底，毕竟上京也不是只有那一个人会被追杀，很多世家大族的探子都有这种可能性。所以宋时嫣是在赌。 费力把他给翻过来，露出脸，果然和宋时嫣想得一模一样。 “快！我们把他带回去。” 听到这话，茯苓和白芷都愣住了。“带……带回去？” 这个人身上都是伤痕和血迹，一看就是被人追杀的，况且他还是个男子。这要是把他带回去被人发现了，自家姑娘就算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放心吧！他对我们可是会很有用的。”说着，宋时嫣就开始搬。 虽然很害怕，但是只要是宋时嫣想做的事情，白芷和茯苓都会帮助她。主仆三人就这么把受伤的男子带回了宋国公府。 还好宋时嫣提前安排了决明子在宋国公府的小接应，而且宋时嫣的院子刚好就离宋国公府小门不远，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避开家丁的巡视。 宋时嫣把男子带回院子之后，就开始着手给他处理伤口。 上一世的宋时嫣因为顾长亭的要求，把医术学得出神入化，所以现在包扎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包扎完后，天也差不多亮了。 “把这封信交给丞相府的沈小公子，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宋时嫣吩咐决明子。 只要沈萧寒看到信里的内容，以他的聪明程度，自然会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 第23章 北唐皇子 在宋国公府集体用早膳的时候，宋时嫣特地说了这件事。 “胡闹！怎么能随随便便在门口捡一个人回来！还是个男子！还让他在宋国公府过了夜！”宋国公听到宋时嫣捡回一个男子的时候，胡子都快气歪了。这要是传出去，那宋时嫣可少不了一阵流言蜚语。 “爹爹，稍安勿躁，要听女儿说完。”宋时嫣赶紧给宋国公盛了碗汤过去。“前些天女儿和景沐表姐一起在天香楼听书的时候，到处都在传北塘小皇子被人追杀，至今为止下落不明的事情。” “你是说……”宋国公也对北唐皇子被追杀这件事情略有耳闻。 “那北唐小皇子天生异瞳，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而清晨倒在国公府门口的那人，眼睛正是黑蓝双色。” “你是说，他没有过夜，是在清晨捡到他的？” 宋时嫣有点无语了。怎么自家爹爹关注点如此奇特。 “这不是重点。那可是北唐小皇子，北唐国君正愁儿子找不到呢！” 宋国公大概知道宋时嫣是什么意思了。只要此事上报给崇文帝，西祁给北唐做个顺水人情，那一时就不必再为交战而困扰了。 “可是这事传出去，总归对嫣儿你不太好。” 虽然西祁现在对于男女大防不似从前那般严苛，但是总会有一些未开化的人，到时候可免不了流言蜚语。 “别忘了，外祖父家中小辈可都是清一色的男子。” 当下，宋国公对于宋时嫣的打算也了然了。 没过多久，宋国公府就接到了沈萧寒递来的拜帖。 “小侄见过姑父姑母，见过几位大表姐和两位妹妹。” “好好好。家中长辈可都还好？替我向老夫人和老爷子问安。” “劳烦姑母姑父挂念，家中长辈们一切都好。” “既然你们有要事相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沈氏说完，便带着宋时菁和宋时毓退下了。而沈萧寒则跟着宋国公和宋时嫣来到了书房。 “如今这个烫手的山芋只能交到沈家手上。”宋时嫣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她觉得，沈萧寒既然来了国公府，必然也是同意她的看法的。 “不错。小侄来之前，也已和祖父说过，祖父也认同嫣表姐的看法。” 沈丞相是怎么想的，宋国公岂能不知。只是这个烫手山芋一旦交给沈家，一个不小心，沈家便会被人盯上。 “姑父不用担心，祖父已经做好了打算。”沈萧寒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虽然皇后姑母和陛下伉俪情深，可身为帝王，难免会多虑。即使是沈家和国公府都从文，陛下心中的忌惮也不会消除。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一发不可收拾。所以，这次我们得赌。” 这个时候，如果由沈家亲自上报，沈家救下了北唐小皇子，虽然不会打消陛下的猜忌，可是却可以说明，沈家依旧是向着陛下的。相信陛下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为了沈家的以后，这个赌必须得下。 宋国公沉默了一阵，最后叹了口气。没办法，富贵险中求，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接下来就看贤侄的了。” 不难看出，沈萧寒便是最佳人选。沈家上下，唯有沈萧寒尚未有功名在身，且年纪尚小，如果善心大发在家门口救了个人也不是什么怪事。 虽然这是个赌注，可是沈萧寒却是势在必得。 …… 不日，沈丞相就进宫，将沈萧寒救下了北唐小皇子的事情上报给了崇文帝。 “爱卿说得可是千真万确？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显然崇文帝并不太相信北唐举国之力都找不到的小皇子居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救了下来。 “老臣何时开过这么大的玩笑。”沈丞相依旧是一脸严肃。 崇文帝确实是没想到北唐皇子居然会逃到西祁来，还被沈家给捡到了。北唐小皇子是出了名的天生异瞳，被北唐人奉为神明下凡，这件事情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沈家想要认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皇帝不得不怀疑，为何刚刚好这么巧，偏偏就倒在了沈家门口，还被沈家给救了，世界上难道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沈家虽无兵权，可是沈丞相的门生遍布天下，所以这股势力让崇文帝不得不防。况且还有个宋国公与沈家联姻，说不忌惮他们那是不可能的。还好宋国公也是个文官，且宋家没有男丁，不然皇帝可真是寝食难安。 “那便让其在沈府好生休养，等到他醒了便报上来吧。顺便让齐太医也跟过去，齐太医的医术朕可是最放心的。” “臣遵旨。”沈丞相告退。 等到沈丞相走后，崇文帝开始思索。 “你说，沈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崇文帝问向自己身旁的何公公。何公公可是从崇文帝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皇子的时候就开始陪伴他了，皇帝对何公公还是十分放心的。 何公公一听，妄议朝政，就算他有那个胆也没那个命啊！那一瞬间，何公公感觉自己身上的液体颗粒感达到了职业生涯最顶峰。 看出了他的纠结，崇文帝说道，“随便聊聊，有什么便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何公公深吸了一口气，“奴才认为，沈丞相和沈府应当是忠于陛下的。” 见崇文帝只是眉毛一挑，但是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何公公继续说道，“陛下您想想，这北唐小皇子虽说是凑巧倒在了沈家门口，可是这沈家不也是上报了吗？要是沈家真有不忠之心，那大可隐瞒此事。沈家救了北唐小皇子，待到小皇子恢复，再悄悄送回北唐，那北唐国主自然会感激沈家。沈家重文，最缺的就是兵权。只要沈家不上报此事，那北唐势必会协助沈家。要是沈家真心想谋逆，那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北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何公公一口气说了这些话。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想法的。” 一听到这句话，何公公的感觉自己的背后都跟洗了个澡一样。“陛下谬赞。奴才哪里是有想法。只是跟着陛下这么多年，自是受到陛下熏陶，不然传出去，奴才在其他内侍面前多没面子。”何公公说笑道，什么彩虹屁都往崇文帝身上放。 谁都喜欢被别人恭维，崇文帝也一样。 “行了。等到北唐皇子醒了再说吧。要是他殆在西祁，北唐国君可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崇文帝对于沈家的忌惮暂时打消了一些。 …… “三妹妹，你说，那北唐皇子长什么样啊？”相比其他人，宋时菁的关注点显得有点奇特了。 “不知道。”宋时毓是真不知道，但是据说小说里描述只知道他是个黑蓝异瞳。 “我还从未见过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人呢！”宋时菁是真的好奇，毕竟这件事可是前所未见。 “说不定我们以后有机会可以见到。”宋时毓喃喃道，可是宋时菁并没有听见。 第24章 北唐的感激 不得不说，齐太医的医术真不愧为太医院院正，齐太医鬼斧神工的医术加上沈家亲娘一般的悉心照料，北唐小皇子在昏迷了五日之后就醒了。 “这么快就醒了？” “那是他托了陛下的福，如若不是陛下让齐太医前去医治，哪儿能这么快就醒了。” 崇文帝一一看过齐太医送进宫的信，信上都是说北唐小皇子住进来之后，沈家上下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好似没有这个人一般。唯有沈萧寒时不时问起北唐皇子的情况而已。 “沈家幺子就是救下北唐皇子之人？” “回陛下，正是。” “朕记得那孩子。明明是沈家最小的，却偏偏少年老成，倒比他爹还要成熟几分。生了个儿子倒像是生了个东家一般。”崇文帝说着，脑海里浮现沈萧寒那张板正的脸，倒是比他这个皇帝还要严肃几分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那小子的名字还以为他会在战场上有所作为，没想到却去考仕途了，反倒是可惜。”虽然崇文帝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却巴不得沈家后辈全都是从文之人。 …… 北唐小皇子醒来之后，十分警惕地打量这里的一切。他是被皇兄追杀，不得已逃到西祁。本以为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会殒命于此，没想到还能被人救下。 来到这里最不好的地方，便是他不会西祁官话。 那日醒来之后，旁边的小厮看见，惊慌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便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大帮人。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他又听不懂，实在是太聒噪了。唯有一位老者帮他把脉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 “我们问了他这么多问题，他一句都没回我们，这该不会是个暗人吧？”沈栖梧对沈萧寒小声说道。 “父亲慎言。”沈萧寒正色道。 沈栖梧瞬间闭嘴。他也知道现在问这个不太好，可他也是好奇啊！ 沈萧寒一看到自己父亲就头疼。沈家后辈谁人不是恭敬守礼，唯有他父亲成天跟个纨绔一般没个正形，不是养鸟赏花，就是吃酒焚香，这么多年了在朝中只得了个史官的闲职。 沈萧寒看着北唐皇子在面对齐太医的询问时一脸茫然，猜测他大概是不会西祁话，便尝试着用北唐话与他交谈。 能在西祁的一堆西祁人说的一筐西祁话里听到让人倍感亲切的北唐话，北唐小皇子都要感动到落泪了。 沈萧寒询问了他一些情况以及感觉后，便一一回复了齐太医。 齐太医刚刚询问北唐皇子，北唐皇子一句不回，齐太医都快急哭了，可别是在他们西祁就变成了暗人。听到沈萧寒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顺畅地与北唐皇子交流时，齐太医松了一口气。 …… “终于醒了。”看着暗卫传回来的纸条，宋时嫣松了口气。 那北唐小皇子伤的那般重，万一这一世没醒过来，那可就是西祁的罪名了。 不过看着字条上的内容，宋时嫣有点意外的是，北唐小皇子居然不会说西祁官话。那他以前是怎么和顾长亭交流的呢？ 思索之间，宋时嫣想起，顾长亭第一世的时候似乎是当过北唐外交使臣来着。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相信寒表弟会知道怎么做的，左右不需要咱们去操心了。” 而另一边的宋时毓，也接到了兰苕传来的消息。 “这么快就醒了！”宋时毓感叹这齐太医的医术真是高明。 “三妹妹，是不是那北唐皇子醒了呀？咱们能去看看他的蓝色大眼睛吗？”宋时菁依旧念念不忘南唐小皇子的异瞳。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这样贸然去沈府，对宋国公府不利。而且那北唐小皇子不会说西祁话，去了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你想啊，人家一直生活在北唐从未来过西祁，年纪也不大，哪能说西祁话呢？”这些话自然是搪塞宋时菁的，毕竟宋时毓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是看小说知道的吧。 “这样啊，三妹妹你真聪明！”宋时菁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去沈府不太好，但是三妹妹这么聪明的人都说不好了那就一定是不好的，自己还是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了。 …… “你居然会说北唐话。”北唐小皇子还是十分震惊。 “我祖父的门生遍布天下，我自然是受祖父影响。”沈萧寒幼时只觉北唐话说着好玩，便缠着祖父教他。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在下储玺，相信你已经认出我是谁了。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来日回到北唐，我一定如实上报给父王。” “在下沈萧寒。你的救命恩人另有其人，只是现在不方便在外人面前透露是她救的你。” 储玺听出沈萧寒言外之意是一位女子救的他。真是不理解这些西祁人，为何如此规矩，一点都不似北唐人豪爽。 “不过，倒是可以说与你听。救你的是我嫣表姐，宋时嫣。”反正这个储玺不会西祁话，不怕他说出去。 宋时嫣。 储玺心中默念了几遍，自己已经记下了。等到来日有机会，定要当面道谢。 …… 储玺在沈家又修养了十日，齐太医给他检查发现已然好全了之后，沈丞相便带着他和沈萧寒进宫了。 “北唐皇子储玺拜见西祁皇帝。” 储玺边说，外交使臣边翻译给崇文帝听。 “这次多亏了沈公子，还有西祁皇帝派来的齐太医。救命之恩在下不会忘记。待到回北唐，在下定要说与父王听。” “一切都好说。既然皇子已经好了，那不日便启程，朕会派人送你回家的。若是有机会，欢迎你来西祁玩。” 崇文帝下旨，让北唐外交使臣还有若干精兵强将等秘密护送储玺回北唐。 “这次你立了功救了北唐国君最宠爱的小儿子，朕定要重重赏你。” “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 “儿子，陛下赏了什么好东西给你啊？”沈栖梧等到沈萧寒回来就迫不及待问道。 “不知道，陛下还没赏下来呢。”沈萧寒知道，皇帝今天说要重重赏他，是要等到北唐小皇子回到北唐并且北唐国主递信回来，北唐外交使臣传回好消息，才会有实质的赏赐。 对于臣子而言，天子的赏是赏，罚也是赏，都得受着。 一听赏赐还没下来，沈栖梧笑容立即收回。 “瀚林何时如此小气了？”瀚林便是崇文帝的名讳。 “父亲慎言！”沈萧寒觉得自己父亲真是嫌命长了，居然敢直呼陛下名讳。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没有别人就说一下而已，不说就不说！”沈栖梧哼了一声就溜烟儿似的跑掉了。 …… 另一边，储玺在西祁的护送下，成功并且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北唐。 北唐皇帝半多个月前发现儿子不见了，举国上下都没找到，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头发都白了不少。储玺是王妃留给他的念想，要是储玺有什么事，那他百年之后该怎么去面对早逝的王妃。 储玺回到北唐皇宫，讲述了自己是怎么被二皇子追杀，二皇子想要借此嫁祸给太子。 北唐国主一怒之下，把北唐二皇子贬为庶人，喂下哑药，终身囚禁与地牢之中。 北唐国君对自己这个二儿子可没有什么感情。当初要不是那名宫女给他下药，他怎么会背叛王妃，怎么会有了二皇子，王妃又怎么会抑郁而终。所以，每每看到这个儿子，他就想起了王妃的郁郁而终。本以为自己不管他，只要不缺他吃穿便好。没想到，他依旧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北唐国主重重赏赐了很多东西给西祁使臣，并且立下承诺，只要他还在一日，北唐愿一直与西祁达成同盟，北唐的铁骑不会踏入西祁半步，并且每年给西祁送去贡品。 …… 崇文帝看着使臣带回的消息，一时高兴，立马减免了西祁百姓两年的赋税。同时，圣旨也到了丞相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家嫡幼子沈萧寒，聪慧过人，有一颗良善之心，救下北唐皇子，为我西祁立下大功一件。今，封沈萧寒为南唐外交辞令，来日也可参加科举，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5章 中秋宫宴 自从沈萧寒被崇文帝封为外交辞令之后，很多人都都质疑沈萧寒的真实能力。大家都觉得，沈萧寒是因为气运好救下了南唐小皇子而被官家钦点，并未有真正的实力。但是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明面说出来，毕竟没有人会嫌自己命长。 一开始，外交辞正舒奕诠也十分不看好沈萧寒的能力，毕竟对于他来说，沈萧寒只是个还没有他儿子年纪大的小孩子。但是沈萧寒跟着他的这些时日里，舒大人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位少年的惊人天赋。本想让自家儿子继承衣钵的舒大人毅然决然改变了主意。沈萧寒现在也算是舒大人的徒弟了，舒大人逢人便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得了一个好徒儿。久而久之，质疑沈萧寒能力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 中秋将近，上京百姓都怀着激动且高兴的心情，为中秋做准备，宫里也不例外。今年的中秋宫宴依旧是沈皇后准备，长公主从旁辅助。 “姑娘，今年的中秋宫宴可想好穿什么了？”金瓶一边给宋时毓磨墨，一边说道。 宋时毓看着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心情愉悦，“前几日娘亲送来的那套鸢橙色的衣裙，就它了。”宋时毓可不喜欢繁琐的打扮，那些衣裙裹了一层又一层，每次穿都流一身汗。 金瓶实在是看不懂宋时毓的画作，好好的兰花上怎么还添上蚂蚱呢？ “那姑娘到时候可得打扮得靓丽些，毕竟很多权贵都会到场，咱们姑娘可不能给比下去了。” “咱们姑娘怎么会被人比下去？”一旁的金杯说道，“咱们姑娘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旁的人在咱们姑娘旁边都会黯然失色呢！” “那……姑娘就再美些！让旁人更加别不开眼。” “停停停！你们再说我可就要骄傲了。” “奴婢前几日听说这次的宫宴康定王也会带着王妃和郡主回京呢！” 宋时毓当然知道，毕竟自己可是手握剧本的人。 “我可听说了，那康定王妃乃博川首富嫡女，最精通的事情便是经商了。” 老康定王年轻时嗜赌，把康定王府百年基业都快输光了。老康定王为了一家老小的生存，便亲自去博川为当时还是世子的康定王求娶博川首富嫡女夏氏。夏家本不愿女儿去填康定王府的窟窿，但是身为商贾之家，若是女儿可以嫁入官宦之家，便可摆脱商贾之后所带来的阶级差距，女儿也可在世人面前挺直腰杆。更不要说是嫁入王府了，只要夏氏嫁过去，便是康定王世子妃，以后便是康定王妃，谁不高看一眼。 于是，夏家便让女儿带着巨额嫁妆（据说是夏家三分之二的财富）嫁给了现在的康定王。 原本康定王在听到自己即将与商贾之后成婚时，那是万般不愿意的。但是后来据说是被夏氏俘获了心，不仅夫妻和美，康定王还打破了对商贾的偏见，自己也在王妃的渲染下走上了这条道路。 所以现在的康定王府不仅在博川是个响当当的富豪，更是掌握了西祁其中一条经济命脉，富可敌国。 “可是，上京那些人家，最看不上的便是康定王妃了。从事商贾，自然不被看好，加上王妃是个女子，哪有女子抛头露面经商的？”金瓶十分惋惜。 听到这里，宋时毓就忍不住想反驳了，“商贾之家怎么了？现在的人，吃的穿的哪样不是需要银子？需要黄白之物，偏偏瞧不起黄白之物，假清高。”毕竟自己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宋家也算是商人，宋时毓可不允许别人瞧不起商人。 金瓶和金杯听到宋时毓的反驳时，都愣住了。“姑娘从前，不是最不喜那商贾之人吗？” 对啊！这个世界的宋时毓人设是和她有点矛盾的。 “人的思想是会变的嘛，现在你家姑娘可是很开明的。既然我们需要银子，那就不能看不起银子。只要是正当手段谋生的，我们都要尊重别人。” 看着金杯和金瓶都还是略带质疑的眼光，宋时毓只好转移她们的视线。“午膳好了没呀？我饿了。” 金杯反应过来，“奴婢去瞧瞧。” …… 终于，到了中秋宫宴这一天，各大官员都带着家眷进宫。 在马车上的时候，宋时毓就在想，小说里面中秋宫宴貌似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些看不上康定王妃和南康郡主的贵妇以及姑娘家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只要和宋国公府无关，那宋时毓便不会去理会。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可以找永安郡主聊些八卦。 入座之后，大家都和自己的熟人聊天。 “毓妹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猜，肯定是永安郡主。 “我在家中无趣得很，你也不来找我玩！”永安郡主拉着宋时毓撒娇道。 “是我的不是，改天一定登门向你道歉。”宋时毓把一块糕点送进永安郡主的嘴里。“听说这次康定王殿下也会来上京。” 永安郡主把糕点吞下去，“康定王叔此次要来上京待上一段时间，南康也会跟他一起。我都好久没见过南康了。”永安郡主可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堂妹了。 小说里说，霜降那天上京十分热闹，很多世家贵女王公贵族都会上街看曼珠沙华。但是就是那一天，南康郡主被人掳走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康定王和王妃从那以后一蹶不振。崇文帝最信任的皇弟手中的经济命脉没了，也导致了后面顾长亭人脉壮大之时崇文帝会把他封为储君。 宋时毓绝不会允许这件事再次发生。该怎么阻止这件事呢？ “毓妹妹！毓妹妹！”永安郡主用手推了推神情呆滞的宋时毓，根本没反应。 “怎……怎么了？”宋时毓回神。 “我母亲找我，我先过去了。说好了改天来找我玩！可别忘了！”永安郡主说完便离开了座位。 没一会儿，崇文帝、沈皇后、康定王以及王妃和南康郡主都到了。 康定王看着十分沉稳，但是每每望向王妃时都眼里有星星。康定王妃容貌虽然不是在座的女眷当中最出众的，但是自带有一种强大的气场，用现实世界的话来描述便是“御姐范”，真不愧为经商多年的老手。南康郡主年龄是在座的女眷当中最小的，看起来也就十岁的样子，用眼睛十分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大家看到康定王一家和崇文帝是一起来的，心中有些意外，但是眼里对于康定王一家的不屑却是一点不减。 “真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看不起别人的资本！”宋时毓心中腹诽。 接下来的宫宴上，有不少人都往康定王一家那边瞅。世家贵女们看着南康郡主，羡慕的也有，但多的是不屑。 中秋宫宴是比较自由的，大家可以随意走动。 宋家三姐妹走到一处之时，便听见了了前面约莫有五位姑娘，都在讨论康定王一家。 “真羡慕，商贾之后，却有郡主之名。”贵女甲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郡主又怎样，还不是一股子铜臭之气。我母亲可说了，商贾之人，最重利益，咱们可别被他们一家子算计了才好。”贵女乙说道。 “咱们别说了，等会儿有人听见怎么办！藐视皇家可是大罪！”贵女丙有点胆小。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宋时毓在假山后面听着她们侮辱商贾之人，心里实在是忍不了了。偷偷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弹弓，捡起地上一枚石子，对准贵女乙的背后。 “啊！”贵女乙吃痛，“谁！” 宋家三姐妹在假山后面偷笑。 另一个方向也射来一枚石子，正中贵女甲的大脑门。 “啊！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我们快走吧！”贵女丙赶紧拉着好友们离开了这里。很明显是有人发现她们了，并且不喜欢她们在背后说康定王一家的坏话。 看着她们逃走的背影，“切！谁稀罕算计她们啊！普信！”宋时毓朝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我们也快走吧！” 宋家三姐妹离开之后，假山后面另外的人也出来了。 “书礼哥哥，我们也走吧！”南康郡主对旁边的人说道。“没想到也会有人帮我们家说话呢！”南康郡主对宋时毓来了兴趣。 纪书礼也对此十分意外。上次在侯府宋时毓也算是替他解了围，这次也是帮南康小小教训了背后嚼舌根的人。 挺好玩的一个人。 第26章 不见了 “姑娘，听风阁的信。”金杯把一封信件放在桌子上。 “这么快？”宋时毓感叹。像这种信息不发达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落后的时代，听风阁能有这么快的速度真的是相当厉害的了。 “赵青禾着了一场风寒之后，就性情大变样了。那也就预示着，她也有重生的可能了。”宋时毓暗诽道。 可是就算重生了，她也不会变得那么……贪吃吧？ 一想到赵老夫人寿宴上赵青禾偷藏自家点心，宋时毓就想不通。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何必为难自己呢？”宋时毓对于自己，一向都是十分宽厚的。 收拾完自己之后，便跑去沈氏的院子里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宋时毓每天都会到沈氏的院子里待上一会儿。哪怕这是一场梦的话，妈妈能在自己的梦里待这么久，自己也满足了。 …… “娘亲娘亲娘亲，你起了吗？你的宝贝女儿马上就要进来了！” 话音刚落，宋时毓就跑进了里间，黏在了沈氏身旁。 “起了起了。”沈氏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哭笑不得。 自从大女儿和小女儿落了一次水之后，大女儿越发沉稳。反观小女儿，更粘人了。不过小女儿粘人一点也好，以前的小女儿每次都有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小孩子的天真都一点没体现。 “我们攸攸现在，都十三岁了，快变成大姑娘了，还这么粘人。万一到时候，嫁不出去怎么办呢？”沈氏慈爱地摸了摸宋时毓的头。 “不嫁就不嫁了。我要一直陪着娘亲呢！”话是这么说的，宋时毓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哈！瞧瞧！咱们家的姑娘还要一辈子在家呢！到时候，这只小馋猫可别把老爷的俸禄都给吃没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以宋国公府的实力，再来十个宋时毓都不成问题。 “我们宋国公府的姑娘，可都是被人抢着要的，哪有被人嫌弃的道理！” 沈氏收拾好了，便拉着宋时毓一起到正厅用膳。 沈氏在早膳之时，简单提了一下今年的霜花会，表示在那一天，会给府里松弛一下，让大家都热热闹闹地过个节。 …… 霜花会是西祁的传统节日。霜降临，彼岸开。曼珠沙华作为西祁的国花，在霜降时分最为繁盛。所以，霜降自然成了西祁传统上，相当重要的一天。 到了霜花会那天，邀上自己的三五好友，诗酒下看花；赴心上人之约，湖边放灯花。 宋时嫣看着门前街上，人来人往，感慨万分。前世这个时候的自己，早已落入了顾长亭的爱情陷阱，就算是霜花会，也是和他一起。前世的霜花会上，南康郡主被顾长亭的人掳去，西祁的命运也从此改写。 这一次，自己身边的人变成了贺咏章（前面的时候提到过，是宋时嫣的官配），那自己也要阻止，南康郡主的命运被改写了。 “在想什么？”贺咏章看着身边的人心不在焉，心里有点失落。难道她是不想和自己出来玩吗？ “没事。在想等会儿我们要去哪里逛而已。” …… 宋时嫣和贺咏章在这边逛，宋时毓宋时菁以及永安郡主也在另一头买买买。 “这个好好吃啊！”永安郡主一边吃，一边用手把另一个糕点塞进宋时毓的嘴里。 “这个糕点有什么不一样嘛？”宋时毓刚说完，只觉得嘴里的美味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顿时瞪大了双眼，“不一样！” 另一边的宋时嫣和贺咏章逛到了一处酒楼，经过时只觉得里面十分吵闹。 “掌柜的！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家的招牌是不想要了是吗？”一位客人同那家酒楼的掌柜吵了起来。 貌似是客人和掌柜的互相掰扯。 宋时嫣看了看不远处走过来的永安郡主以及南康郡主的一群人，顿时有了主意。 当即拉着贺咏章的手，“我们就吃这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贺咏章拉进了酒楼。 “那是不是你姐姐呀？”永安郡主自然也是发现了宋时嫣和贺咏章。“我们也一起吧！” 宋时毓看着永安郡主等一干人就这么和宋时嫣打招呼，然后大咧咧地坐下，只觉得心累。 “我们这些电灯泡在这里，男女主还怎么培养感情！” 抬眼一看，贺咏章的脸色已经不能再绿了。也是，被这么多电灯泡破坏了二人约会，谁都会不想讲话。 “这位是南康郡主，这位是宋国公府大姑娘，想必大家也都见过。”永安郡主把南康郡主介绍给她的小姐妹们。 宋时嫣和南康郡主点头相视一笑，就算是认识了。 用餐马上结束时，宋时嫣趁大家都不注意，把自己的一根头发偷偷掉到了菜品上。 眼尖的永安郡主自然也就发现了这根头发。 南康郡主从小就跟着康定王妃学习经商，秉承着诚信经营的信念，看到那根头发，瞬间觉得酒楼掌柜侵犯了消费者的权益。 “掌柜的！你看看！这是什么！”南康郡主把那盘吃得差不多的菜品端到掌柜面前。“你们的厨娘是怎么工作的！” 掌柜的一看，刚送走一尊大佛，怎么又来一尊。好不容易把刚刚那位闹事的客人安抚走了，没想到又来一个，还是一样的问题。难道是有人要拆他的招牌？ “这……确实是小店的疏忽。我们会给您真挚的道歉，并且赔偿您一盘新菜。” 掌柜的道歉十分诚恳，南康郡主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大半。看来，她要教教这个掌柜，消费者的权益了。 “掌柜的，我跟你说……” 剩下的人看着南康郡主絮絮叨叨，众人面面相觑。 唯有宋时毓，知道了宋时嫣的真正目的。 只要拖住南康郡主，不让她上街，那些贼人便无法抓人了。 宋时毓在心里给宋时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看南康这样，她还得好一会儿呢！”永安郡主说道。 “要不三妹妹你们先走吧。我正好也累了，刚好可以留下来休息休息。”宋时菁是真的不想逛了，正好就留下来陪着南康郡主。 于是，宋时嫣和贺咏章离开了，宋时毓也和永安郡主接着逛街。大家觉得有宋时菁陪着，王府也派了侍卫，南康郡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看来问题已经解决了。”宋时嫣和宋时毓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宋时毓和永安郡主走在前方，她们的侍女也丝毫未察觉到，有人正在紧紧跟着她们。 “快！曼珠沙华开了！我们快去看看那朵花王！”永安郡主拉着宋时毓往人流方向跑去。 “郡主等等我！”永安身边的侍女都快追不上她们的脚步了。 “哇！真的好好看！你说是不是？”永安郡主刚一转头，就发现自己拉着一个陌生的姑娘，而那位姑娘也讶异地看着自己。 永安郡主连忙松开那位姑娘的手，道了歉。 “时毓！”永安郡主和宋时毓被人流冲散了。 找了好一会儿，永安郡主都没找到宋时毓。 “郡主！”永安身边的侍女终于找到了她，金瓶也一起来了。 “金瓶！你家姑娘和我被人流冲散了！” 大家连忙一起寻找宋时毓。永安郡主也吩咐王府的侍卫回去报信。 “姑娘！” “时毓！” 一时之间，叫声此起彼伏。 大家找了许久，待到宋国公和沈氏都赶来了，依旧没见到宋时毓的身影。永安郡主的心中莫名地不安。 “姑娘，您可别是贪玩，吓奴婢啊！”金瓶已经要哭出来了。 “老爷，我们报官吧！”沈氏已经泪流满面了。“都找了这么久了，攸攸还没出现。我们这样下去，怕是找不到的！” 不仅仅是宋国公府的人，就连康定王府和长公主府的人都在找。现在，街上几乎人都快散完了，依旧没见到宋时毓的身影。 宋国公府的人立马去开封府立案，沈氏也派人立马回丞相府报信。 第27章 抓错人了 “大哥，主子这回肯定要赏赐我们了。” “你说，主子抓南康郡主这一个小孩干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就只管做事便好。” 装睡的宋时毓这才知道自己被抓的原因。敢情这两人是把自己当成南康郡主了！她看起来这么幼小吗？她比南康郡主高了大约有半个头好吧！ “咱们要把郡主带到哪儿去？” “主子只说让我们把郡主抓走，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说着，还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宋时毓只觉得自己背上一凉，小命马上就要不保了。还好自己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刑侦自救课程，不然反手解开绳子还真是不方便呢。 宋时毓觉得双手一松，立马就抓着绑匪的脖子就是一口。 “啊——”绑匪吃痛，双手顿时松开了，宋时毓顺势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逃走了。 那名绑匪捂着自己流血的脖子，愤怒道，“愣着干嘛！追啊！把那个小孩给我抓回来！” 另一名绑匪立马追了上去。 宋时毓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被绑到哪里去了，但是看样子，应当是还没出城，她必须要逃到人多的地方，或者藏起来。 宋时毓在街上跑着，可是这都已经半夜了，哪儿还有人在街上啊！想求救都没什么办法。 自己跑了许久，马上都要体力不支了。眼看绑匪就要追上自己，宋时毓一拐，跑到了一个巷子里。 “遭了！是个死巷！”宋时毓暗暗感慨自己时运不济，马上就要和绑匪放手一博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有力的力气把自己拦腰托起。 “别动，不然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这熟悉的声音…… 一转头，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的面前。 …… 绑匪追到巷子里时，巷子里已经没人了。这是个死巷，可是一个小孩能跑哪去呢？之前也没听说过南康郡主会武功啊。 绑匪对着自己脚边的竹筐狠狠踢了一脚。“没想到居然让一个小孩跑了！” …… 纪书礼把宋时毓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宋时毓也不敢相信自己安全了，还没缓过来。今天自己差点就要没命了。好不容易捡来的一条命，她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转头看到正在看着自己的纪书礼，宋时毓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扑到了纪书礼的怀里，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一直掉。 在被抱住的那一刻，纪书礼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除了外祖家的那些人抱过他，他都没有抱过其他人呢。 “你……你别哭啊！” 没想到宋时毓哭得更加大声了。纪书礼可以感受到自己胸前的那一块衣襟正在以皮肤可以感觉到的速度变湿。 “安全了！安全了！”纪书礼僵硬地抬起手拍了拍抱着自己的人。 宋时毓哭了好一会儿之后，真的缓过来了，也就停止了哭泣。 “对不住，你救了我，我还把你的衣服都给哭湿了。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再赔你一件，不，好多好多件新衣服。”宋时毓对着纪书礼行了个礼。 “小事小事。我先送你回宋国公府吧，你家里人肯定很着急。”纪书礼看着眼前十分狼狈的人，发髻早已散的不成样子，上面系着的丝带随意地垂在两旁，身上的衣裙也沾上了许多不知名的污渍，脸上也有了些许脏灰。这样一看，倒是像极了出去疯玩然后一身狼狈回家的小白兔。 其实他也是无意中救下的宋时毓。 霜花会，旁人都家家欢乐团圆。唯有他，孤身一人在屋顶上思念着他的阿娘。正喝着酒呢，就看见了匆忙跑路的小白兔，后面的贼人像极了追赶的大灰狼。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鬼使神差地就下去救人了。 …… 都已经后半夜了，宋国公府依旧灯火通明。宋时毓不见了，有谁能睡得着呢？ 倒是苦了贺咏章还有开封府尹了。贺咏章身为男主，自是要在女主万分伤心是陪在身边。开封府尹也没想到霜花会居然会出现贵女失踪的案子，也是没办法回府安然入睡的。 “老爷！姑娘回来了！”门口的下人连忙通报。 “爹！娘！”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氏和宋国公连忙跑过去。 沈氏把宋时毓紧紧地抱在怀中。 “是我不好，让大家为我忧心了。”明明她是来这里陪着爸爸妈妈，让他们高兴的，现在还要让他们如此担心。 沈氏连忙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小女儿，“我的儿啊！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捧起宋时毓的脸，看见她嘴边的血，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是谁让我儿伤的这般重，怎么都是血啊！快！传府医！” 沈氏应当是把宋时毓嘴边的血当成了伤口了。 “这不是我的血，这是那个绑匪的！” “绑匪？”宋国公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绑我的女儿！” 看着一身狼狈的小女儿，再和今天出门时的光鲜亮丽一对比，宋国公感觉心都要碎了。 这个小女儿自己和夫人从出生开始连重话都从未说过，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这样对他的女儿，真是胆大包天！ “先让府医给攸攸看看，身上可还有什么伤。” “那些人的目标不是我，他们唤我‘郡主’，应当是弄错了。”宋时毓顺水推舟，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本来也不瞒着，自然是要闹得越大越好。 永安郡主最先反应过来，“当时时毓是和我一起的，难不成……”难不成那些贼人的目标是永安郡主？ “他们说，只要绑了这南康郡主，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们的主子便会满意。” 宋时嫣也反应过来了。顾长亭的人是提前布置好的，但是由于南康郡主一直待在那所酒楼里，那些贼人也分不清哪位是南康郡主。宋时毓和永安郡主待在一块，绑匪应当是听到了侍女的叫喊，加上宋时毓看起来十分年幼，自然就把宋时毓当成南康郡主了。 “此事，必须上报给大理寺！不，还要上报刑部！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当街掳走当朝贵女并意欲杀害！”开封府尹适时出来发表自己的见解，毕竟这件事涉及到皇室，已经不是他一个县令可以决断的事情了。 “老爷，三姑娘只是有点皮肉伤，加上受惊了些许，其余并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沈氏想想这件事都后怕。 “娘亲，是承恩侯世子救了我。”说着，指了指待在一旁的纪书礼。 纪书礼对着大家行了个拱手礼。 “上次也是你救了我女儿，这次又受了你的恩。改日便一定登门道谢。”宋国公也回了个礼。 “你救了我们家的命啊！” 纪书礼看着马上要跪下的沈氏，立马上前扶起，“使不得，使不得。这也是三姑娘气运好。” 宋国公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纪书礼，“这块玉牌，但凡以后世子有用得到我国公府的地方，我们一定在所不辞。” “这……”纪书礼觉得收下这么大的礼不太好。 宋时毓把那个玉牌递给他，“收下吧。感谢你今日救了我，改日一定请你吃饭。这块玉牌在丞相府也可以用哦。” “那便多谢了。” …… 不日，宋国公便联合康定王一起上奏给崇文帝，把这件事无比夸大。 “你怎么看？” 何公公思索了一下，“想必陛下心中也有了想法。居然有人敢当街掳走当朝贵女，看似是小事，实则是枉顾我朝律法。” “看来，已经有人对朕的治理不满意了！” 崇文帝当即下令，派太子协助大理寺彻查此事，顺便再好好查查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 “太子表哥，这个是我那天从贼人身上顺来的，不知是否对这件事有所帮助？”宋时毓把那天从绑匪身上偷来的一只铜哨交给了太子。 宋时毓也没想到那个绑匪身上居然会随身带着这种重要的东西，看来顾长亭之后有的受了。 第28章 请客 “你们怎么办事的！居然抓错了人！”四皇子府里，顾长亭大发雷霆，朝着那两个黑衣人就是一顿臭骂。 “抓错人就算了！还让那个小孩给跑了！现在还闹得人尽皆知！”顾长亭朝着地上跪着的两个黑衣人狠狠踹了两脚。 黑衣人吃痛但依旧不敢反抗。“禀报主子，是我们的不是。请主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不想吗！太子现在查得那么严，我是傻的巴巴过去送人头啊！” 太子跟他一直都是表面兄弟，现在难保不会盯到他身上来。看来绑走南康郡主的计划行不通了，必须得换个办法搞垮康定王府。 “你们这次任务失败了，我手下可不养闲人。”说完，顾长亭迅速拔出书架上刀鞘里的佩剑，给两个人一剑封喉。 两个人，手还没来得及捂住脖子，便没了性命。 “将他们处理掉。”顾长亭拿出自己的手帕，把手擦干净。手帕飘落，正好盖住了其中一个死不瞑目的黑衣人的眼睛。 …… “都怪我！要不是我和你一起走，那些人也不会以为你是郡主，你也不会被绑走了。”永安郡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怎么能怪你呢？他们自己抓错了人罢了。”宋时毓摸摸永安郡主的头，“不哭不哭了，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再说了，要是我不被抓，那被抓的可就是南康郡主了。” 现在不应该是小说的第二世吗？南康郡主怎么还会被人盯上。难不成，第二世的南康郡主虽然没被抓，但是被抓走的另有其人？只是误打误撞，变成了她？ 宋时毓想不明白。 “他们为什么要抓南康啊？”永安郡主想不明白。康定王府是近些日子才回京的，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招惹上别人。况且，谁这么大胆，胆敢藐视皇室。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康定王府那么大的财富，大家明面上说铜臭铜臭，私下里谁不喜欢银子，估计康定王府就是这个原因才会招人觊觎吧。”宋时毓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可是总不好直接把后面要发生的事情都给说出来。这么婉转的说法，相信永安郡主会帮她传达给长公主的吧！ …… 顾长暄接过太子手中的那只铜哨，仔细打量起来。 “这只铜哨做工精细，并且用的是十分纯正的铜银，来头肯定不简单。” “依你之见，谁会对康定王府虎视眈眈？”太子抛出问题。 “现在父皇虽已立储，可是只要皇兄你一日不登上那个位置，那其他那些人，就一直会有不轨之心。”顾长暄顿了顿，“在我看来，抓南康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目的说不准是搞垮康定王府。” 现在朝堂上的局势还是十分明了的。 太子和三皇子顾长暄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五皇子顾长琰的母妃出身不凡，定然不会只安于一个小小的妃位，四皇子顾长亭的母妃出身过低，虽然现在看似是五皇子一派，可是难保他不会想要自己搏出一番天地。毕竟，利益面前，谁又是绝对的朋友呢。 “谁的到康定王叔的支持，那谁基本上就是下一位帝王。可是康定王叔与父皇乃一母同胞，势必是忠于父皇的。” “既然得不到王叔的支持，那就毁了他。够狠啊！”顾长暄唏嘘道，手里依旧在把玩着那只铜哨。 “皇兄，你看！”顾长暄把玩着，居然还在铜哨上发现了一个图样。 “这，这是个龙吗？” 只见铜哨的圆身与哨体的交界处，刻着一个貌似是人骑着龙的纹样，虽是只龙，可却与传统意义上的龙不太相似。 “看着不像是西祁的物件。”太子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总觉得这个纹样在哪里见过。 “难不成，是外族派来的人？” “我让余风下去把这个纹样复刻出来，我们再好好研究。” …… “娘亲，我吃的已经够多了。”宋时毓看着眼前吃了许久依旧是慢慢一碗的饭菜，苦笑不得。 沈氏依旧是不断地给她夹菜。 不到一年的时间，宋时毓落了两次水。去了寺庙祈福之后，虽然平安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又被人绑架了。要不是纪书礼，沈氏想都不敢想自己的女儿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不够不够，我们攸攸要多吃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沈氏觉得，宋时毓说不定是太矮了，所以才被人误认为是南康郡主。要是她和其他人一样高，怎么会被认错呢？ “我在同龄人里已经算高的了。”宋时毓听出来了沈氏是说她矮。可是她年纪就摆在那儿，能高到哪儿去。 算了，自己母亲的脑回路如此与众不同，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 “改日我们可得好好感谢一下纪世子。要不是人家，那我现在可就见不到我们攸攸了。”说完，沈氏就立马让人去准备礼物，给承恩侯府递拜帖。 “等下，这个拜帖，直接递到永宁伯府。”宋时毓觉得，纪书礼不会想要回承恩侯府的，直接去他外祖家会更好一点。 …… 第二日，沈氏就带着宋时毓上门了。 永宁伯府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实在是不好意思，叨扰了伯府。世子救了我家三姑娘，对我们家有大恩，要是不上门言谢，实在是枉顾世子的大恩了。” “小礼这孩子，一直都是十分良善的。”白老夫人说道，“只是外面一直传他是个灾星罢了。”虽然后面那句白老夫人没说出来。 “世子被您教得很好，相信世子以后也定会有福报的。”沈氏是真的觉得纪书礼简直就是她们家的福星。说完，旁边发呆的宋时毓一眼，“来给老夫人和各位见个礼。” “宋国公府时毓给各位见礼，问各位安好。”宋时毓行了个万福礼。 “真是个听话的孩子。过来，让我瞧瞧。”白老夫人对着宋时毓招了招手。 宋时毓走过去，心里对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夫人非常有好感。 白老夫人笑眯眯地握着宋时毓的手，“瞧瞧，长得真水灵，还这么安静端庄。要是我那些孙女都有这么沉稳就好了。” “哪里哪里，她在家可调皮了。” 大家笑作一团。 宋时毓很喜欢这里的氛围。之前在承恩侯府的时候，承恩侯夫人也是笑着的，但是那种笑不达眼底，让人喜欢不起来。可是这次在永宁伯府，大家给她的感觉就十分温馨。 “祖母！来客人啦？”门外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 只见两个和纪书礼长相略微相似的少女跑了进来。一位身着红衣，张扬明媚。一位身着青衣，温柔贤淑。 “来来来，见过这位妹妹。”白老夫人叫两位少女进来。转头对着宋时毓和沈氏说道，“这是我的两个孙女，落苒，落思。” “宋国公府时毓，见过两位姐姐。” “时毓妹妹妆安。” “带时毓妹妹好好逛逛，小姑娘之间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身着红衣的白落思立马就上前拉着宋时毓走了。“毓妹妹，我们府里可大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宋时毓切身实际地体会了什么是古代社牛。白落思的嘴自从张开开始，就没停下来过。宋时毓觉得，要是在现实世界，白落思说不准会有当rapper的天赋。 相对于白落思来说，白落苒就显得十分安静。 “姐姐，你好歹说句话呀！”白落思不忘cue一下白落苒。 白落苒依旧只是笑笑，但是手已经伸向了宋时毓的脸颊。戳了戳，脸颊肉还会动呢！ “真可爱！” 白落思也忍不住上手了。 “好吧，我收回白落苒看起来安静沉稳的话。”宋时毓哭笑不得。 自己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灵魂的女青年居然被两个小孩rua了脸。算了，自己就不跟小孩计较了。 “对了，还要谢谢世子对我的救命之恩呢！” 姐妹俩反应过来宋时毓说的是纪书礼。 “表哥他一向都很好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在外面传他的坏话，说什么灾星！他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了，我们不都好好的吗？”白落思要是知道是哪个传的谣言，必得给他一鞭子。 “就是就是！”宋时毓也表示认同，她最讨厌“灾星”这个词了。“世子不在吗？还想请他吃饭来着。” “这么想请我吃饭？”屋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抬头一看，纪书礼就在屋顶上。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好看极了。 宋时毓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 “表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屋顶偷听别人讲话啊！”白落思高高地撅起小嘴，看起来纪书礼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你们说还怕被人听啊。”纪书礼从屋顶上跳下来。 “我们不是故意在背后说你的！”宋时毓连忙道歉。刚刚说到了“灾星”这个词，估计他是听到了。可不能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这有啥的。我们男子，不跟女子一般计较，尤其是不跟小不点一般计较。”纪书礼说着，还揉了揉宋时毓的脸。 算了，她忍着。谁让他是救命恩人呢。 “走吧！我请客。两位姐姐也一起吧！”说着，宋时毓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白落思都要被宋时毓这个动作给萌化了。她都想认宋时毓当干妹妹了。 第29章 你猜我看见了谁 回去之后，宋时毓隔天再次乔扮成男子，去找蝶舞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蝶舞出来见她。心下很是疑惑，出门去看，只见刘妈妈匆匆忙忙地赶来。 “刘妈妈，这是怎么了，蝶舞姑娘可在？” 刘妈妈看到宋时毓来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拉着宋时毓的手喊道，“宋公子，您可算来了。本来是让蝶舞来见您的，可是她在来的路上，被人拦下来。我好说好劝，他也不肯放蝶舞走！”刘妈妈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好不容易给楼里的那些伙计们放个假，好巧不巧就有人来闹事。现在楼里都是清一色的姑娘，哪儿有办法跟那个不讲理的人硬碰硬呢！ 现在看到了宋时毓，可得赶紧让她去救蝶舞。 另一边，蝶舞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我不接客的！” 蝶舞也没成想，居然能遇到这种霸王硬上弓的人。她是头牌，可也是个清倌，怎么能被人拉着做那种事。 可偏偏对方不讲理，硬是不让他走。 “青楼里居然还有不接客的！可真稀奇！老子今天偏要你了！”一位虽然长得十分斯文可是却十分强硬的男子死死拉着蝶舞不放。 其他人在一旁自然也是听到了动静，可是谁都不敢上前。 这位拉着蝶舞的男子，便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纨绔，魏国公的嫡孙。上京谁人不识他，蝶舞被他抓住，那可遭殃了。可偏偏魏国公实力十分强悍，所以他人都不敢贸然上前。 眼看着那魏公子就要把自己拉进房中，蝶舞的眼睛红了一圈。 突然，一个杯子飞了过来，正好打在了魏公子的大脑门上，疼的他拉着蝶舞的手都松开了。 “谁！竟然打小爷！你知道我祖父是谁吗！”魏公子捂着脑门大喊。 宋时毓把手上的弹弓收回，连忙跑到蝶舞身边，把她拉过来护在身后。 现在的宋时毓还是个小孩的模样，自然不会比蝶舞高。可是看着面前小小的人护着自己，蝶舞依旧有种安全感。 魏公子一看，是个小孩，瞬间有了底气。 “小子！识相的赶紧让开！小爷我有要紧事！大人的事小孩别插手，一边儿玩去！”说着，还挥了挥手，另一边手顺势要去抓蝶舞。 “做人可别这么不讲理啊！这里谁人不知蝶舞姑娘可是不接客的。” “嚯！原来是想英雄救美啊！不接客又如何？过了今天她就接了！识相就给我起开，别耽误小爷的好事！你知道我祖父是谁吗？”说着，眉眼间还有些得意。 “你祖父？怎么，你祖母没告诉你你祖父是谁？”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笑了。 魏公子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挥起拳头来便朝着宋时毓的脸上打去。 宋时毓一个闺阁千金，哪儿能经得住这一拳啊。瞬间左脸上便挂了彩。 宋时毓也没想到这人会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就动手。看样子，她是打不过他的。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拉着蝶舞跑路了。 “站住！小孩别跑！” 宋时毓就这么拉着蝶舞穿梭在这个楼里。 蝶舞或许也没成想，自己会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公子给救下来。 宋时毓跑到走廊尽头时，被左手边房里的人拉了进去，蝶舞也顺带被拉了进来。 宋时毓还以为是那人追上来了，便马上要大喊，刚要出声，嘴就被人捂住了。 “你要是喊了那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声音有点耳熟，但是好像又想不起来。一看，居然是顾长暄。宋时毓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那小子跑得到挺快！可惜了小爷的没人！”魏公子满是怒气地带着人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顾长暄自然是认识宋时毓的。 “要是被你家里人知道你跑来这种地方，还因为这个脸上挂了彩，你姐姐可少不了一通对你的责骂了。”顾长暄好心提醒道。 “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感谢殿……感谢顾公子的出手相助，来日必定报答。”宋时毓自然不会告诉他来这里的目的，但是感谢还是要感谢的。 “宋公子，你的脸……我帮你处理一下吧！宋公子是因为我才这样的，都是我的不好。”蝶舞十分自责，都怪刚刚那个人。 “小事小事！咱俩谁跟谁啊！”宋时毓早就把蝶舞当成自己人了，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蝶舞受欺负。况且那人言语轻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顾长暄听着她俩的对话，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信息。“看样子你是这里的常客啊！宋公子？” 宋时毓给他一记眼神。 顾长暄自然也明白了，看来这蝶舞姑娘并不知道宋时毓的真实身份呢。 “行吧！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爷还有要事在身呢！”顾长暄打开手中的扇子，扇着扇子正要离开。 “等等！”宋时毓想拦住。 “放心吧！不会告诉你府上的人的！” 宋时毓也就松了口气。 顾长暄出门后，把门关上，一挥手，一个人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主子！” “去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顺便再查查，里头那位来这里的缘由。”那小子，自然指的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魏公子了。 顾长暄走后，宋时毓只觉得，自己以后不能经常来这里了。万一再被发现，那她可就出不了门了。 “不过，他来这里做什么呢？”宋时毓十分疑惑。 小说里面并没有太多关于顾长暄的描述，只知道他是太子阵营的人，而且十分聪慧。余下的，作者并未过多解释。 “公子在想什么？”蝶舞一边给宋时毓用鸡蛋敷脸一边问道。 “没什么。以后，遇到不喜欢的人就走了，不用跟他们废话。你可是花魁，那就应该拿出花魁的气势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见你的。”宋时毓开始了她的说教，“我被人发现了，所以以后来的次数会大大减少。你在这里可得小心点儿。” “公子的恩情小女定会铭记。” 要是我的身份可以见光，那该多好。 要是你不是小孩子，那该多好。 要是有要是，那该多好。 蝶舞隐去眼里的悲伤，专心给宋时毓消除淤青。 …… “我跟着那人到了青楼，他就不见了。”顾长暄正在汇报他今天的收获。 原来是他和太子发现了那个奇怪的龙纹的图案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无碍，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线索的。” “对了，皇兄，你猜我今天在青楼见到了谁？”顾长暄神秘道。 这可挑起了顾长稷的兴趣。 “你那个小表妹，宋三姑娘。” 顾长稷瞬间瞪大双眼，“你在青楼里看见小毓了！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顾长稷立马收拾东西，正打算去那里抢人。他第一反应就是宋时毓被拐进去了。 顾长暄拉住他的袖子，“你听我说完！她乔扮成男子进去的，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正拉着那名花魁被人追。看她那样，估计不是第一次去了。” 顾长暄一想到宋时毓一个姑娘家逛花楼居然比自己一个男子还熟练，整个人也是一个十分震惊的状态。 “至于是去干什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还好不是被拐进去的。”顾长稷听完就放心了，毕竟宋时毓之前被绑架那件事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虽然当时不在场，但是他的母后可没少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话说回来，那种龙纹，我貌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忘了。” “不要紧，慢慢查，总会查到的。” 顾长稷虽然也很苦恼，但是这件事确实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沈丞相门生满天下，说不准会知道这种独特龙纹的来历……” 第30章 国师回朝 “怎么又要进宫啊！” 不得不说，古代贵族的聚会是真的多。前不久才刚参加几个，现在又来。 宋时毓一大早就被金盏叫了起来。看看外面的天，现在已经进入暮秋了，这个点天都还没亮呢！ “姑娘您忘了吗，今天是国师回朝。”金盏一边给宋时毓梳妆一边说道。 对哦，前几天母亲刚跟她提过这件事，她给忘了。 根据小说时间线的描述，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但是小说里并没有对这个国师进行过多描写，最多只是提了一嘴而已，也没有国师回朝这么一出。 估计是现在她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小说的走向也已经被改变了。 历史上的国师大都是一个智慧、公正的存在，虽然也有一些例外。但是，小说里面的国师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 因为国师的地位往往非常高，甚至能够左右君主的决策。在权力的诱惑之下，很少有人能够继续保持自己的本心。 “不知道这里的国师会是个忠臣还是奸臣。” “姑娘在说什么？” “没什么。好困啊！”宋时毓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 “姑娘一会儿可别在宫宴上打哈欠，这不合规矩。”金盏不放心地嘱咐一遍。 …… 宋时毓在马车上也睡着了，一直睡到了宫门口。 自从上次霜花节出现了贵女当街被掳走这件事之后（虽然后来也被找回来了），皇宫里的防御被太子加强了一番。 这件事有可能是西祁贵族之间的内讧，但也不排除外敌细作的作案可能。宫宴这么重大的场合，可不能出了问题。 “你们听说了吧，这次宫宴是为了迎接国师回朝。” “这么大的消息谁不知道！我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宋时毓在座位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别人说着八卦。 “大姐姐，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宋时毓对于未知的人，想要知根知底。万一这个未知的配角对主角的故事线不利，那她也可以早做准备。 一提到国师，宋时嫣的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和向往，“国师，是一个十分与众不同的人。如果可以，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宋时嫣这一世就是为了守护家人和报仇而来的，那注定她不能做一些自己没办法做的事情。 “国师来了！”旁边有个姑娘小声惊呼了一下。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来人吸引了。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来，发髻用一只金钗高高挽起，并未过多装饰。女子脸色平淡，好似外界的事物与她毫不相干。虽然穿着淡雅，但仍然可以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原来这个地方的国师，是个女子！”宋时毓内心震惊。“在这种君主制封建王朝，居然会容许女子当国师，思想很先进嘛！” 国师的位置在崇文帝的下方，比皇子还高一层，足以可以说明国师在西祁的地位。 “诶！你看上面那位，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去当什么国师！真是有辱斯文！”一位夫人小声议论道。 “还不是靠着家族！要不是她这一辈没有男子，哪儿还轮得到她呀！谁知道她怎么当上国师的！” “还能怎么当上的，不就是那点事嘛！” 几位夫人的窃窃私语尽数传入宋时毓耳中，话语不堪入耳。 “呵！看起来，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宋时嫣冷笑。 国师的权势太高，但是只忠心于帝王。这样的人，自会有别人看不惯的地方。加之国师是个女子，那舆论自然会更大。很多人都觉得国师是因为家族和某些不入流的手段才能当上国师，男子妒忌她的权势，女子嫉妒她的容貌。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很开明嘛！我得收回我刚刚的想法了。”宋时毓对于这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十分鄙夷。 女子何苦为难女子呢？ “我想去透透气。”宋时毓说完便离开了宴席。 宋时毓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实在是让她感到窒息。 还是这个湖面的风吹得让人感到舒服。 一转眼，就看到了顾长稷和顾长暄正在不远处。 宋时毓连忙想离开。 “站住！”顾长稷喊了一声，然后向她走来。 宋时毓尴尬笑笑，“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三皇子殿下。” “听说你经常去逛花楼啊！” 宋时毓看看顾长暄，只见他正在惬意地扇着扇子。 这里就只有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他传出去的。 “表哥，我这是有原因的。况且，里面没人知道我是个女子啊！” “哦？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原因，居然能让宋国公府三姑娘亲自到花楼去一次。似乎，还不是第一次去了。” “秘密！不能说！” 可不能被人知道她是手握剧本的人，那不得被当成妖怪。 顾长稷对自己这个表妹很是头疼。在长辈看来，她就是一个十分乖巧可爱的姑娘。就连他的母后，每次都在他身边说他的这个表妹多么多么乖巧。可是，在他们这些同辈间，这个表妹的原形可就一览无遗。最会闯祸的就是她了，就连他的小妹都比不上她。 “难道你！”顾长稷脑海里浮现出一种可能性，难道他的这个小表妹，喜欢女子…… 一看到顾长稷脸上那吃了粑粑一般的离谱的表情，宋时毓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不要老是想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是好好想想您的太子妃该选谁吧！” 每次提到这个问题，顾长稷都会回避。 “反正下次要再让我发觉你去逛花楼，我就告诉姨母听。”顾长稷撂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顾长暄自然也是跟着离开，离开时回头看了宋时毓一眼。 宋时毓对他扬起一个一秒的礼貌的微笑，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31章 东黎内乱? 崇文帝和沈皇后到场后，宫宴正式开始。 崇文帝率先发话，“诸位爱卿，今日是国师回朝宴，大家不必拘谨，让国师也好放松放松。” “是。” 此话一出，大家在场的人很明显的就松弛了下来。 “国师游历他国已久，不知可否为我们说说他国见闻？” “回陛下，臣此次去他国游历，可谓是收获颇丰。”国师顿了一顿，“臣在东黎时，见识到了很多前所未见的东西。虽说他国不如我西祁繁盛，但依旧不可自负。” “史书记载的东黎人多高大白皙，且不似我西祁青丝玄瞳，东黎基本都为蓝瞳之人。” 听到这话，宴席上很多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我还从未见过蓝瞳之人呢！” “我也是。蓝瞳会不会很奇怪啊？我们都是玄瞳。” “他们在我们西祁自然是奇怪的，可是国师不是说东黎人都是这样吗？自然在他们那边不奇怪。” 宋时毓听着他们的讨论，“欧洲人？” 这是她心里第一个冒出的想法。蓝色眼睛，白色皮肤，可不就是欧洲人吗？ “国师为何要加一个史书记载？”顾长稷发现了国师话里的不对劲。 “回太子殿下，臣说的，自然是史书上记载的东黎人。此次臣游历东黎之时，发现了东黎人现在不似史书上的记载。现在的东黎人大部分都是黑色的肌肤，瞳色也不再是往日的蓝色，反而变成了近似玄色的瞳孔。” “黑色的肌肤？玄色的瞳孔？这不是非蛮之人的模样吗？”沈皇后震惊。 “狄蛮？”宋时毓内心疑惑。 “所以臣此次十分疑惑。现今的东黎已不在似往常般繁盛，取而代之的便是民不聊生。街上随处可见黑色肌肤之人，白皙的东黎人少之又少。并且，东黎一位内阁的大人是臣的好友，他与臣说道，现今东黎血统已不在纯正，很多都为东黎与狄蛮之后。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黑色肌肤的东黎人出现。” “难道是狄蛮的皇室与东黎皇室联姻造就的如此局面？”顾长琰问道。 “沈爱卿怎么看？”崇文帝对沈丞相问道。 沈丞相的门生遍布天下，崇文帝相信他会对此事有所见解。 “回陛下，据臣所知，狄蛮并未出现过公主，倒是各个藩王之女可被称为郡主。狄蛮的郡主多数是各个藩地之间联姻之用，理应不会出现狄蛮郡主与东黎皇室联姻之说。” 沈丞相停顿了一下，“但近年来，狄蛮内乱严重，大量狄蛮人进入其他国家，所以应当会有东黎百姓与狄蛮人联姻。” “丞相大人说的不错。近年来，各个国家确实出现了不少狄蛮人，我西祁边界地带也有许多狄蛮人。” “狄蛮人生性暴戾，高大异常，那他国不是很危险？”顾长琰说道。 “目前看来暂没有这个忧患。狄蛮被他国压制多年，现今他国只是对其友好一些罢了。东黎民间虽然载声怨道，但东黎皇室自会采取措施。”崇文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沈皇后看大家都这么沉闷，便出声活跃气氛。“国师应当也游历了其他国家吧？和我们说说。” “回娘娘，臣回来之前，去了北唐。北唐国君听闻臣的到来，十分热情地招待臣。” “北唐与我大祁的关系自然是他国不可比的。”崇文帝笑着说。 “听说前些日子，沈丞相的玄孙救下了流落我大祁的北唐小皇子。北唐的国君在提及这件事时，对臣更加热情了，希望臣向沈丞相的玄孙道谢。” “沈爱卿家的在哪儿？” 沈萧寒起身作揖，“多谢国师大人为臣带话。此事举手之劳罢了。能为大祁多交一位朋友，是臣的职责所在。” “我大祁有此等男儿，也属实是我大祁之兴！”崇文帝发话了。当面夸赞沈萧寒，可谓是把沈萧寒推上了一个高度。 沈萧寒本就出身好，相貌好，再加上崇文帝这么一夸，往后上京又要多一位让官家小姐们含羞带怯的对象了。 “来！让我们一起，为国师的归来举杯。” “恭迎国师归来！” 宫宴上所有人一同举杯，帝王与官员同乐，实属难得，倒也有了盛世之势。 …… 回府的路上，宋家三姐妹都沉默不语。除了宋时菁昏昏欲睡以外，剩下两人皆有心事。 宋时嫣自然是厌烦宫宴上顾长亭对她制造的某些“偶遇”与话题，并且顾长亭还有跟沈萧寒交好的举动。幸亏沈萧寒不是傻子，不会傻到作为沈家人而去和顾长亭交好。 但今日崇文帝对沈萧寒的夸赞，无疑是把沈萧寒以及沈家再次推上了高位。五皇子党自然是会对沈家虎视眈眈。 宋时毓知道顾长亭对于宋时嫣的纠缠，但宋时嫣现今不需要她的出手，所以也就没过多想这些事。倒是今日国师和沈丞相说的那些话让她心中不安。 狄蛮的举动，无疑是在将本国势力往他国渗透。往日的东黎繁盛异常，如今血统紊乱，民不聊生。狄蛮人遍布天下各国，大都是受了流难过来的。东黎对于非蛮友好，但狄蛮已然没有把东黎的恩情放在心中。北唐倒是对于狄蛮人十分抵抗，所以暂且没有种族纠纷。 可是西祁也是对于狄蛮十分友好的国家，狄蛮会怎么对待西祁呢？西祁以后会不会也变得和东黎一般，被狄蛮人占领却不自知？ 她一个穿书的，还要担忧这种东西，想想就心累。小说里好像也没怎么提到这件事啊！倒是后面会有各个国家来访西祁，但是她看这些情节的时候，向来都是觉得十分无聊就跳过的。 “家人们谁懂啊！早知道就不跳着看了，当事人现在就是十分后悔！”宋时毓面上平静，但是内心在咆哮。 “攸攸，你和二妹妹近来少出门，最近上京不是很太平。”宋时嫣说道。 在第一世的时候，宋时嫣记得马上东黎会发生内乱，东黎皇室会用武力镇压，到时候大批难民会流落他国。记得难民流落到西祁之后，西祁便爆发了一场瘟疫，很多人因为这场瘟疫失去了生命。 宋时毓自然知道宋时嫣的意思，“放心吧大姐姐，我们最近肯定会特别乖的！” 宋时菁跟着点了点头。 宋时嫣看着自己的两个妹妹，还好，现在她们都还好。 第32章 难民进城 “宋公子，蝶舞已经被人赎身了。”花楼的老鸨说道。 此话一出，宋时毓喝到嘴里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咳！咳！咳！” “公子您慢些。”一旁的兰苕拍着宋时毓的肩膀。 说实在的，她实在是不知道为何自家姑娘会对一个花楼的花魁这么感兴趣。女子逛花楼，她也是第一次见。 “赎身了！被谁赎走了？”宋时毓担心蝶舞是被上次那个挑事儿的给赎走了，那可就遭了。 “这……对方也没说自己的身份。他的穿着挺华丽的，看起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听口音不太像是上京人士。”老鸨回忆道。 那个赎走蝶舞的人，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不然她怎么会把这么一个花魁给放跑呢？要知道，培养一个花魁可是费了她好大劲儿呢！ “不是那个挑事精就好。”宋时毓松了口气。 可是不是上京人士，为何要大老远跑来这里就为了带走一个花魁呢？想想都不合理。 “对了，蝶舞走得匆忙，倒是托我转交些东西给宋公子，说是让宋公子回去再看。”老鸨拿出了一个盒子。 宋时毓接过盒子，心里实在是惋惜。好不容易弄来的一个人脉就这么没了，真的很难过。 “宋公子别再对蝶舞念念不忘了，咱们这儿多的是姑娘！宋公子看看别人？”老鸨可不愿意放走这么一个多金又好说话的顾客。 “下次再看吧。” ……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宋公子，你看到这封信时，蝶舞已经离开。原谅蝶舞的不辞而别。 蝶舞身不由己，入了花楼。身为花魁，却只是他人玩物。宋公子不因我是花魁而轻视，对我守礼有加，更是从他人手上救下了我。 蝶舞虽不知公子出身何许，但也知道公子地位定是上京不凡之人。蝶舞无以为报，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公子。若是有缘再见，蝶舞自当报答公子恩情。 公子珍重。』 “看来我的伪装十分成功，就连花魁都被我骗了。可惜了，没有好好告别。算起来，也算是朋友了。蝶舞被人赎走了，估计以后很难见到了。” 宋时毓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可惜。这个时代的女子可真是不易，希望赎走蝶舞的人可以对她好点吧。 “姑娘，夫人喊姑娘去前厅用膳。” “来啦！” 宋时毓去到前厅，发现宋父宋母均是一脸严肃，宋母时不时还在对宋父说着什么。 两人看到宋时毓来了，脸色稍稍一松，但并没有比刚刚好多少。 前来的宋时嫣也觉察到了空气里的严肃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国公从来不会避讳子女谈论朝政问题，稍稍顿了顿，“今日上朝，陛下说昨天接到急报，东黎找我大祁借兵。” “借兵？好端端的怎么会找我们借兵，是和北唐或是南疆起了冲突？”宋时嫣问道。 东黎借兵？怎么小说里没说这件事呢？这是新的情节？这个世界怎么了？ 宋时毓一边嚼着嘴里的米饭，一边思考宋国公说的话。 “东黎未说明借兵缘由。北唐和南疆并未听闻与东黎有何冲突，东黎皇室内部也并未听说发生篡位谋逆之事。若是狄蛮，东黎无需朝我国借兵。”宋国公分析了一番。 “肯定是那些东黎混血不满那些看不起他们的纯血东黎人，百姓暴乱。”宋时毓心想。面上平静的她心里波涛汹涌，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要怎么把这件事情不奇怪地说出来呢？”毕竟她在这个小说世界里可是一个傻白甜的角色，要是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难免会让人起疑。 但是不说出来，万一他们猜不到怎么办？毕竟这种事情如此隐晦，就算是宋国公都想不到是这种事啊！ “或许是他们的百姓暴乱，东黎皇室需要出兵强力镇压。”宋时嫣说出了宋时毓想说的东西 宋时毓看着她满脸敬佩，“真不愧是小说里的女主，就是聪明，这都能猜到。”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如果东黎发生战乱，那势必会有难民流入他国，我大祁到时候说不定也会牵连。不行，我得去一趟丞相府。”宋国公说走就走。 “诶！你好歹吃两口……”沈氏的呼唤声并未传入宋国公的耳中。 丞相府众人焦急，东宫这边也在商议对策。 “皇兄，东黎现在情况怎么样？”顾长暄手中的扇子依旧在晃动。 顾长稷看着暗探带回来的东黎密报，额头都拧成一个“川”字了。 “不太好。”顾长稷把手中的信件递给顾长暄。“东黎百姓现今大部分都是和狄蛮通婚的后人，明明是东黎人，却偏要学那狄蛮之人，还扬言要推翻东黎皇室。狄蛮又恰好在东黎旁边，两国之间就隔着几座山。东黎现今只靠皇室和少部分贵族的话，十分难说。” 顾长暄看着密报上的文字，眼中满是鄙夷。 “当年东黎就不应和狄蛮交好，现在好心当驴肝肺了。” “我们倒是可以借些兵力给东黎，一点点就好，做个顺水人情不是不可以。” 顾长稷和顾长暄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 …… 或许是天家威严，或许是龙脉的庇佑，东黎皇室在西祁的援兵到来之后，更加势如破竹。训练有素的庞大军队对上手无寸铁的叛军，输赢已有定论。 混血的东黎人在这场战争中，被东黎百姓以及东黎皇室厌弃，东黎再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处，成了难民，只好往他国四处逃窜。 这些难民硬生生闯入他国边界，别国百姓也就跟着遭了殃。 “现在那些难民部分已经流入我大祁关州和堰都了。传令下去，须得严加防备，不能让他们再到其他地方去！” 崇文帝实在是头痛，这些东黎哦不，半狄蛮难民，着实是难缠。狄蛮人骨子里的反叛十分危险，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其他地方，西祁可不能重蹈东黎的覆辙。 第33章 瘟疫?瘟疫 自从那些难民闯进关州和堰都的消息传回上京之后，宋时嫣只觉得心中不安。 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间，爆发了一场瘟疫，西祁无数百姓被这场瘟疫夺走了生命。最后在太医以及民间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开了方子，才制止了这场瘟疫。 只可惜当时她已经身陷四皇子府，对外界的消息都只是听说而已，并不知道这位医术高超的医者到底是谁。 抬头看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可是心头的不安，似乎在预示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另一边的宋时毓也在想办法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瘟疫。小说里对这个医术高超的医者描述实在是少之又少，根本没办法从茫茫人海中提前找到他（她）。 金瓶看着自家姑娘自从那天午膳之后，就一直眉心不展，经常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小半天，还时不时唉声叹气，十分担忧。但是她一个奴婢，也不知道姑娘为何会对东黎的事情这么发愁。 …… 果然，按照小说的时间线，关州和堰都以及周边一些地区，开始出现了瘟疫。 “陛下，关州和堰都百姓现在总共已经死了一万人了。” 崇文帝听到这个数字，只觉得额头上青筋的跳动就没停过。 “一万人！怎么会这样！” “启禀陛下，关州和堰都本就靠近海域，气候十分恶劣，加上堤坝年久失修，水灾泛滥，难民成堆，自然也就……” “堤坝年久失修？国库每年拨下去那么多银子你们是喂狗了是吗！现在跟朕说堤坝年久失修！怕是要不是瘟疫，你们还打算继续将朕埋在鼓里是吧！”崇文帝说着，就把奏折摔在底下大臣们的脸上，就连顾长稷也被打了一巴掌。 顾长稷摸摸自己有些吃痛的脸，上前一步“父皇，儿臣认为，现今之际，唯有抓紧去救援关州和堰都，控制好瘟疫，才是解决之法。儿臣愿意，带领太医和羽林卫去关州和堰都。” 崇文帝看到顾长稷身上的太子风范，点了点头，这是今天最让他满意的一件事了。身为储君，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那好，传朕旨意，太子带领太医院，以齐太医为首，宋国公辅佐，以及四支羽林卫，一起去关州和堰都。即日启程。” “臣等遵旨！” 顾长暄本想跟着一起去，但顾长稷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待在上京。毕竟顾长琰和顾长亭可都没去，顾长暄得帮他看着这两个人。 …… 赵尚书府，赵尚书也在收拾行装。 “我的儿，陛下怎么也把你给派过去了？”一听说赵尚书也要去灾区，赵老夫人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太子殿下他们人手太少了，到那边肯定是不够的。我身为正三品尚书，食君禄，就要为百姓做事，这个时候定是不能退缩的。”赵尚书安抚道。 赵老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家儿子的远大抱负的。但那可是瘟疫啊！这次去救灾，不亚于送命啊！虽是万般担忧，可是百姓大于天，食君禄必要听君令。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这次还是去的关州和堰都，距离上京有千里，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这次你可得小心，那可是瘟疫，染上了几乎就没活路了。” “放心吧母亲，这次陛下批了半个太医院的太医，加上民间征集的大夫，不会有事的。我自己也会小心的。” “父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赵青禾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父亲要去关州？” “慢点跑，等会儿摔着了。”赵尚书一看见赵青禾，心里的不舍就又多了几分。“为父此次前去，是要干大事的。禾儿在家，要好好听祖母和二叔二婶的话知道吗？” “父亲把我带上吧！我也要去灾区。” 赵青禾的话就好似平地一声雷，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禾儿，这可不是儿戏！那可是瘟疫，染上瘟疫十有八九是活不了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跟着父亲一起。” 『就是因为那里是瘟疫我才要去啊！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大忙呢！』赵青禾心想。 “胡闹！”赵老夫人瞬间严肃起来，“那里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你在家陪着祖母，等父亲回来好吗？”赵老夫人说道。 赵青禾怎么求他们都没有用，赵老夫人和赵尚书就是不同意。赵青禾最后没办法，只能另寻他法了。 另一边的宋国公府也是这番场景。 “我也要去！”宋时毓一听宋国公居然被派去灾区了，也立马想要跟上。她害怕自己一个没看住，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离她远去了。 “不行！太危险了！” “那为什么只带大姐姐！”宋时毓问道，那么危险，为什么会带着宋时嫣呢？宋时嫣也不会医术啊。 “你姐姐自然有她的打算。”宋国公连忙说道。“攸攸乖，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和母亲在家等我们好吗？” 宋时毓十分纠结，但是也确实是没办法了。她不会医术，也没有宋时嫣那么聪明，去了那边也是拖后腿，说不准还会连累大家。既然宋时嫣决定要去，那她定是有办法的，说不准她刚好就认识那个神医。 一开始宋国公也不想带上宋时嫣的，但是她要求把她带去。自己这个女儿极其聪慧，说不定就有办法呢？尽管十分危险，但是他们身为官员，自然要做有利于百姓的事情。 “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在这个感冒都能去世的时代，希望你们不会染上瘟疫。 『我就在上京帮你看着顾长亭吧！』宋时毓看着宋时嫣，心里祈祷她平安。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失去最好的朋友的痛了。 …… 经过多日的奔波，一行人总算是见到了关州的影子。 宋时嫣掀起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的情况。 下着小雨，风吹着街上的难民们，尽管已经入冬了，但难民们依旧是衣衫褴褛。面如菜色，骨瘦如柴的他们，似乎睡着了就再也起不来了。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难民们的低吟，让人不寒而栗。 一行人到了目的地后，当地县令早已等在那里。 看到他们前来，县令迎上前去。“下官高义见过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辛苦各位大人了，下官替关州的百姓们感谢各位大人。” 崇文帝早就下令让太医们来这里治疗瘟疫了，高义自然也接到了消息。此消息以来，他也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不然瘟疫横行，还不知道关州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高大人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还请高大人把难民和百姓的生病资料交于我们，越详细越好。”顾长稷说道。现在要赶紧知道有多少百姓染上了瘟疫。 “下官等会儿就去拿。各位还请移步室内……” 一行人走了，没人注意到，最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第34章 私吞粮饷可是大罪 “可算是到了！”赵青禾被颠的都快吐了，她是真没想到这西祁边界距离上京这么远，看来这西祁面积还挺大的。 是的没错，赵尚书不让赵大姑娘跟来，于是赵大姑娘便自己悄悄藏在了马车里。不仅是她，她的丫鬟也跟着她一起。 “姑娘，我们赶紧去找老爷他们吧！”杏儿抓着赵青禾的手说道。她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自家姑娘要来如此偏远之地，况且现在还有瘟疫，万一一个不小心…… 她不敢想下去了。可是姑娘打定了主意要来，她自然是不放心姑娘一个人跟来的。 “现在还不能。万一被发现了，那我不就白来了吗？”赵青禾示意杏儿先不要慌，“我们现在先跟在他们后面，看看情况再说。” …… “所以，现在关州和堰都是有多少百姓遭受了瘟疫？”顾长稷一路来到关州，看到路上的惨状，他身为太子，说不痛心是假的。 “回禀殿下，堰都目前死亡人数已达……一万人，关州……关州目前已有三万人死于瘟疫，具体患病人数……还在上涨。”关州县令小心翼翼地回答。 “何故上涨如此之快！”赵尚书听到这个数字，震惊之余，满是忧心。 前些日子他们从上京启程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要是他们再不来，那整个关州和堰都岂不是危矣。 另一边，宋时嫣在客栈，也在了解绛朱带回来的情报。 前世她只知道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且大半关州和堰都的百姓都死于其中，但是并不是因为东黎的暴乱，而是因为关州和堰都爆发了洪灾。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位神医。” 可是她并未见过那位神医，并不知道神医长什么样。她的医术也只是雕虫小技而已，治治小病还行，这种瘟疫她是真没办法。 神医，会在这次随行的太医或者大夫当中吗？ 不，应当不会。要是在随行的人当中，那皇帝自然会下令封赏，不会最后只是并未找到那位隐世神医这么简单了。 …… 太医们来到关州之后，便开始了对当地居民的救治。 也是奇怪，似乎是知道关州闹了瘟疫一般，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太医们穿着厚棉衣不好救治，只能穿着单薄的冬衣穿梭在病患当中。 “齐大人，这到底是何病症啊？”一位太医问道。 瘟疫也分很多种的，有蚊虫诱发的，也有洪涝引发的，还有伤寒和异物引起的。 “这……应当是伤寒诱发的。”齐太医说道。关州今年如此寒冷，应当是难民们进入关州和堰都之后，御寒不佳导致的，加上人数众多，一传十十传百，才有了现在的瘟疫。 “既然是伤寒诱发的，那就好治了。”另一位姓赵的太医说道。 “禀报殿下，需要一处地方给这些难民落脚，控制他们的行踪。”瘟疫的传染性极强，不能让这些人继续乱跑了。 不远处，没人注意到，女扮男装的赵青禾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了大概的情况后，再悄悄离开。 ……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杏儿一看到赵青禾回来，就差没抱着赵青禾大腿哭了。赵青禾不知道去干什么，还不让她跟着。外面现在那么乱，万一赵青禾有个好歹……她只能在这个地方干着急。 “好了好了！你家姑娘我可是去干大事的。把我们带的东西拿出来吧！” 杏儿把赵青禾带的一个盒子找了出来，里面都是赵青禾的首饰还有些许银票。 “把这些拿去当了。” 杏儿当即一愣，双眼瞪大，“姑……姑娘……您说……当……当了！”自家姑娘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些首饰了吗？现在居然要拿去当了！ “不当拿来的银子？我们还得找个药铺。” “姑娘这是要干什么？”杏儿只是十分不能理解，自家姑娘自从上次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性情大变。要不是她从小和姑娘一起长大绝对不会认错姑娘，她都要怀疑自家姑娘被人掉包了。 “救人。” …… “殿下，我们得找个地方给那些难民落脚，然后还得开仓放粮。”宋国公提议。 高义一听要放粮，立马就变了脸色。 “殿下，下官……下官不是不愿放粮，只是这次瘟疫来的太突然，关州的粮食……已然不够了。” “什么！陛下不是刚下令拨了银子下来吗？怎么会没有粮食？”赵尚书不敢相信，瞬间看高义的眼神都不对了。 很多地方县令都看着天高皇帝远，私吞银钱和粮食。虽然每年都有被绳之以法的贪官，可难保这个高义不是漏网之鱼。 “银子？没有银子啊！关州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朝廷拨下来的银子了。下官还以为……” 『还以为朝廷已经不想管关州了呢！』显然高义没有胆子说出这句话。 顾长稷和宋国公对视了一眼，“高大人，朝廷命官私吞粮饷可是大罪。” 高义吓得瞬间下跪，“砰”地一声已经告诉了在场的人他的膝盖有多疼。 满头大汗的高义显然顾不得他的膝盖了，“殿下，下官绝没有私吞粮饷！关州确确实实已经很久没有拿到朝廷的粮饷了！关州这些年深受天灾，百姓们已然入不敷出！” 在场的人对这句话多多少少有些体会。关州的街道、店面、就连客栈，无一不是和上京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刚来的这几天，吃的东西可以说是完全不适应。 再看高义身上穿着，每天都是这件已经洗的发白的官服，上面的补丁已经揭示了他的窘迫，就连官帽上的玉石也已经换成了普通的石头。 “殿下，这件事还是得上报，好好彻查一番。”赵尚书小声嘀咕。 顾长稷没有搭话，只是看着高义，好像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其他人不知道顾长稷再想什么，都默不作声。这片刻的寂静让高义的背后直冒冷汗，但他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 “你先起来吧！孤会上报给父皇让他好好定夺的。一但孤发觉你有隐瞒，那你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多谢殿下。”高义站起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孤会加急上报给父皇这里的情况。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件事情。” “殿下，臣认为，应当让关州的百姓们都把家中的粮食集出来，先应对目前的情况。等到上京押送粮饷过来后，再开仓放粮。”赵尚书提议。 “臣附议。只是当今情况下让百姓们拿出粮食来，怕是有些许艰难。” “下官愿以身作则，把所有粮食拿出。”高义说道。 …… 百姓们一开始并不愿意将自己的粮食拿出来，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次拿出来之后，还能不能撑到朝廷来人的那一天。 “拿出粮食来！可是我们自己都不够吃的！” “是啊是啊！万一朝廷不来人怎么办？那我们不是成了冤大头了？” “现在到处都有人生病，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活到朝廷来人那一天。” 敢情关州的百姓都不知道太子他们来了。 “各位，孤愿以太子的名义起誓，朝廷不久就会有粮食和银子拨下来的。” 大家一听，以太子的名义，当即就是下跪。 “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免礼！孤此次来这里，就是要让关州平安的。孤已经让人加急上报给父皇了，相信不久朝廷就会来人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大家一起共度难关。” “这……”百姓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下官愿把府里的粮食都拿出来！”高义率先说道，现在他对于关州的百姓们是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 “我们应该相信太子殿下！相信高大人！”人群里有人喊道。 “对啊！我们要相信高大人的！我愿意把粮食分出来！”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宋国公没想到高义的作用居然这么大，一呼百应。心里默默记下。 在高义的带领下，百姓们纷纷都拿出了自家为数不多的粮食，集中在县衙内。顾长稷派人看守，设定一个专门放粮的时间，大家每天都在规定的时间内来领取。 第35章 怎么会是她! 顾长稷还让高义设了两处地点，一处供难民们落脚，另一处作为病患集中地。 当然，不仅仅是太医在医治病患，宋时嫣也来帮忙。毕竟会点医术，可以帮忙打个下手。 很快，大家都发现大夫多了一个人。起初还以为是随行的民间郎中，但是宋时嫣只觉得这个大夫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虽然戴着面纱认不出是谁，但宋时嫣觉得自己肯定是认识她的。 病患虽然有所控制，但人数依旧在增多。大夫们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一天早上，宋时嫣发现齐太医也生病了，高热不退。赵太医给齐太医诊断出了感染。 齐太医的感染让太医们人心惶惶，本就有些力不从心的他们开始有了绝望的念头。虽然知道来关州就是一脚踏进了阎王殿，但现下依旧是死亡的恐惧蔓延在心头。 这边顾长稷也收到了消息。 “什么！齐太医也染上了瘟疫！”顾长稷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齐太医可是太医们的主心骨，现在他感染了瘟疫，那岂不是会乱做一团。 太子立马拉上赵尚书还有宋国公一起去了现场。 到了那里，宋时嫣给他们做好防护，才肯让他们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争论声。 “你这个药方是行不通的！”只听见一名女子的声音，可是远远看去，却是个公子的装扮。 “笑话！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世世代代相传的都是如此！哪里有问题了！无知小儿，休得胡言！”赵太医指着那人说道。 好歹自己也是个太医，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质疑医术，自然不服。 “方子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方子不能用在齐太医身上！他有热病你看不出来？这个药方里怎么能加防风呢？” “无知小儿，满嘴胡言！齐太医身体康健，怎么会有热病！” “这是怎么回事？”顾长稷移到他们身边。 “殿下，这个无知小儿，质疑老夫的医术，不肯让齐太医喝药。”赵太医看到顾长稷来了，赶忙告状，要让顾长稷惩治这个无知小儿。 赵青禾本就是偷偷溜出来的，自然越晚被人发现越好。看到顾长稷来了，一转头，恰好对上了赵尚书的视线，连忙要走。 “站住！”赵尚书连忙走过去，“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啊？”怎么这么眼熟呢？ 赵青禾连忙作揖，不敢对上赵尚书的视线。“大人自然是和小人从未见过的。” 结果一眨眼，赵太医就想给齐太医喝药了，连忙出声，“我都说了你那个药不能给他喝！” 赵尚书这回可算是认出来了，“禾儿！？”眼中满是震惊。 『禾儿怎么会来这里？不行这里太危险得让她赶紧回去。』 赵青禾心虚笑笑，“赵尚书应当是认错人了。” “胡闹！”见她还不承认，赵尚书此时也是关心则乱，厉声道。 赵青禾也是没见过自家父亲发火，瞬间被吓住了。“女儿这也是担心父亲。” “胡闹！” 在场的人自然是明白了这个不知名大夫是谁。 宋时嫣也是十分疑惑，『怎么回事？赵青禾怎么会来这儿？』 “赵大人！好好管管令千金！不要妨碍老夫救人！”赵太医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是赵尚书的女儿。 “赵太医说的是。”赵尚书自知理亏，连忙赔不是。 “嘿不是，我说的是真的！”赵青禾也有点生气，这老头怎么油盐不进呢！ 还好病重的齐太医迷迷糊糊醒来了，听他们争论了些许。“老赵，她说的确切属实。” 本身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但是齐太医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没想到居然让这位姑娘发现了。 众人一看齐太医醒了，连忙查看。 “真的？你可别是怕我们为难这丫头扯得慌吧？”赵太医十分生气齐太医居然不告诉他这件事。 “老夫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最后切切实实是让赵青禾开的药方。 …… 上京，崇文帝看到顾长稷禀报的信息，勃然大怒，下令御城卫彻查私吞粮饷一案。 天子一怒，朝堂上的大臣们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拿来开刀，同时也在鄙夷究竟是谁居然敢私吞朝廷发放的银子。 同时，崇文帝也下令，马上由豫章王世子亲自负责押送粮饷，前往关州和堰都。 …… 虽然赵尚书不知道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但是既然赵太医敢往上用，那定是不碍事的。 并且宋时嫣也作证，赵青禾已经来了好些日子了，有很多病人服下了她的药方，逐渐大好。 “实在是不知道令千金学得一手好医术啊！” 『我也不知道。』赵尚书听到别人夸自己女儿，心里疑惑的同时，已然萌生了骄傲感。 听着他们谈话的宋时嫣看着远处忙活的赵青禾，心里并不似面上那么平静。 『神医，赵青禾，会有什么关系吗？上一世赵青禾这个时候也和她一样被困于后院，并未来这里，可是神医依旧出现了。这一世自己改变了很多东西，很多东西也不受控制了。就像这次的瘟疫，上一世是因为洪涝，这一次是因为东黎难民。那神医也会换人吗？可是自己很清楚记得上一世的赵青禾并未学过医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青禾感觉有一股视线看着自己，转过头，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现在怎么变得疑神疑鬼了？一定是最近没休息好。』赵青禾继续自己的事情。 『要不试试吧？说不定能行呢？』宋时嫣心里做了个决定。 …… 果然，齐太医修养了十日，也好了个八成。但也是感谢此次瘟疫只是伤寒引发，并未那么严重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丫头，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有此医术啊！”恢复了八成的齐太医拿着赵青禾开出的方子，放声大笑。 “低调低调。”赵青禾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夸赞。 赵太医站在他们身旁，欲言又止。 “丫头，之前是老夫不对，轻视了你。”赵太医脸色通红地说出这句话，耳朵就像两只熟透的大虾。 “没关系啦！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赵青禾摆摆手，示意赵太医不要放在心上。 宋时嫣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她觉得，赵青禾就像变了一个人。 一个人，生了场大病，性情大变了。真的会变得这么彻底吗？ 突然，宋时嫣想到了自己。 『对呀，万一她也是重生的？』 宋时嫣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是这种事情切切实实发生在了她身上，她不得不怀疑。 第一世的赵青禾没有加害过她和她的家人，两个人由于顾长亭的原因互相看不上对方。 『找个机会试试她。如果赵青禾也是重生的，那估计两个人可以合作。毕竟，上一世的赵家，也被顾长亭在上位之后灭门了。』 “在想什么？”贺咏章看着出神的宋时嫣。 宋时嫣摇摇头，“没什么。” “陛下下令御城卫彻查此案，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宋时嫣自然是知道到底是谁私吞了粮饷，她也只是推动了剧情的发展而已。 本身其实高义并未那么窘迫，身为朝廷命官，不可能只有一套官服。她来到这里的那天，吩咐了绛朱去把高义的其他官服都给藏起来，留下最破的那件罢了。等到要回去的前一天再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高义每天都要面见太子，不可能穿私服，所以顾长稷才会看到那件洗到发白的官服。 至于官帽上的宝石，高义是真的拿来换了银子充公了，这倒是让宋时嫣没想到的。 …… “父亲，您就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不放心您过来嘛！”赵青禾自知理亏，巴巴跑来和赵尚书赔罪。 “胡闹！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来呢！”赵尚书非常生气。 “那宋大姑娘不也跟着你们来了……” “那是人家宋国公的事情。这么危险，要不是看在你真的会些医术的份上，立刻把你遣送回家。你祖母和二叔二婶他们肯定担心坏了。” “我给祖母他们留了信的。这不是我正好会医术可以帮上忙嘛！”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赵尚书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额……”赵青禾摸摸鼻子，“无聊的时候看医书自己学的，父亲您这么忙肯定是没注意到的啦。”说完还有点心虚。 赵尚书听到这，十分愧疚。自己公务繁忙，无法抽身陪伴女儿。赵青禾的母亲在她尚在襁褓之中时便生病离去，赵青禾自小都是由赵老夫人带大的。 “是为父的不是，没办法好好陪伴我们禾儿长大。你母亲要是看到我们禾儿都能救人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赵青禾看到自己父亲开始陷入悲伤，立刻转移话题，“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京啊？” “快了……” 第36章 封赏县主，双灵魂 上京，大家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 沈氏在和庄子还有铺子的掌柜们对账，宋时毓和宋时菁就在旁边看着。 『天哪！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宋时毓看着这么多账本头都大了。 『想我堂堂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小说里面当炮灰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在这里看账本！数学系的学生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看着自己手里的算盘，再看看这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实在是有点想念计算器了呢！ 『当古人也不容易啊！』 宋时毓开始摸鱼了。（和旁边认真听课的宋时菁形成鲜明对比） 『看嫣嫣的来信上说瘟疫差不多解决了，把她们应该快回来了吧！信上说赵青禾是神医，可是我明明记得小说里面神医另有其人啊！赵青禾什么时候会医术了？难道她也是重生的？不应该啊，小说里面没写啊！好奇怪啊！』 宋时毓现在脑子里面就是一团乱麻，感觉事情怎么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呢？ 『缥碧她们跟着顾长亭，也没看出什么来。我得知道他在干什么吧！不然怎么知道他要下什么套。救命啊真的，好难啊！』 “攸攸！” 宋时毓吓了一跳，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回过神来就看见宋时菁和沈氏都在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出来了宋时毓的摸鱼，沈氏很无奈。“算了，今日就先看到这里吧！你们父亲和大姐应当也快回来了，准备准备，过个好年。” 宋时毓和宋时菁两个人出去撒欢了。 看着院子里依旧绿得发青的树，谁能想到已经年底了呢？ 『第一次在南方过年有点小期待呢！』 …… 宋时嫣一行人也在大年三十之前赶回了上京。 “爱卿们干得不错，可谓是解决了朕的一件心头大事啊！” 关州和堰都的瘟疫被解决，皇帝自然乐见其成。 “禀父皇，此次多亏了各位太医们，没有他们的话，瘟疫实在是难缠得很！” “朕听说，赵尚书的嫡女还有宋国公的嫡长女也去了？”崇文帝当初收到御城卫的密报的时候，实在是惊讶，两个女儿家居然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是的，赵尚书的嫡女会医术，帮了不少忙。齐太医中途感染了伤寒，也多亏了她。宋国公的嫡长女虽然医术略浅，但也出了不少力，还帮我们出谋划策了。”顾长稷如实禀报。 “想不到赵尚书的女儿还会医术！看来赵爱卿教女有方啊！” “臣愧不敢当！小女只是喜欢读书罢了，这都是她自己学的，臣实在是没帮上什么忙。” “两个人都赏！我们上京，就需要这种身怀长技、为民着想的大家闺秀！”皇帝十分满意。 “对了，老三老四查私吞粮饷一案已有眉目，朕实在是不知道，这些奸佞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猖狂！” …… “皇上有旨，国公魏忠旭利欲熏心、私吞粮饷白银一万两，置百姓于不顾，枉为国公。今夺去国公一职，贬为庶人，举家流放渡州塔，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赵言之嫡女赵青禾，救灾有功，妙手回春，赐封县主，号妙昌。国公宋清远之女宋时嫣，救灾有功，仁慈慧心，兰质蕙心，赐封亭主，号颖惠。工部尚书赵言之，国公宋弘远，以身为民，赐免死金牌一枚。钦此。” 当然，也封赏了此次前去救瘟的太医和民间大夫。 宋时嫣得到封赏的时候完全是蒙圈的。 因为在她看来，此次算是她主动跟去的，并且她医术浅薄，只是照顾了病人打了下手而已，没想到居然被封了亭主。这应当算是借了赵青禾的光了。 另一边的赵青禾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当县主的一天。虽然只是个名头，没有封地，但好歹有个封号不是。她也属实是没想到自己的医术会有这么有用的一天，真是不枉她当初选了个中医的专业。 没错，赵青禾和宋时毓一样，也是穿越到这本小说当中的。但是不一样的一点，就是此刻的赵青禾的身上，有着两个灵魂。一个便是原本的赵青禾，还有一个便是穿越过来的赵诃。 小说里的赵青禾确实是得了场大病，这场大病夺去了原本赵青禾的生命。但是由于宋时毓的穿越，导致了原本小说时空的混乱，赵青禾重生了，而灵魂的不稳定也和穿越过来的赵诃的灵魂叠加到了一起。 所以现在赵青禾的身体里是重生的赵青禾和穿越的赵诃的双灵魂。 “没想到吧！我还是很有用的！你看看，这不给你赚了个县主当当！”赵诃说道。 『小女谢过赵姑娘。赵姑娘医术了得，是小女借了你的光。』 “你也别这么谦虚。你这么有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个白富美，这要是在我们那，你可是白月光一般的人物呢！” 『赵姑娘谬赞了。』 “现在你是县主了，那估计那个渣男不会放过你这个香饽饽了，你可得小心点。” 赵诃口中的渣男自然就是顾长亭了。 作为存在于赵青禾体内的灵魂之一，赵诃自然是看得见赵青禾的记忆的。上一世的赵青禾自然也是和宋时嫣一般，被顾长亭所利用，最后不得善终。 这也是为什么赵青禾可以重生的原因。 『知道。我这辈子不会放过他的。』 “那你想好了怎么办就告诉我，我作为现在的你，自然也是会帮你的，毕竟这也是我自己。” 『多谢赵姑娘了。』 “小事小事，毕竟得到了你家人的爱，这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赵诃从小作为一个孤儿，没有家人。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作为赵青禾得到了家人的爱，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最大的慰藉。 …… “姐姐你现在是亭主了，好厉害！”宋时毓说道。 “这多亏了赵姑娘了，我只是沾了光罢了。说白了还有点不劳而获。” “哪有，大姐姐你也很厉害的！”宋时菁附和，“我们以后都要沾大姐姐的光了！” 三个人笑作一团。 “看来这个高大人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官员，现在他已经被陛下升为五品通判了。” “那个魏国公很缺钱吗？为什么他要吞这么多银子？”宋时菁不是很能理解。 魏国公府和她们家都是国公，只是魏国公是二品。但是品阶的差别也不应当在俸禄上有这么大的差距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啦！谁会嫌弃银子多。也可能他有别的用处呢！毕竟，充公的东西里面可没搜到多少银子。”宋时毓说道。 听到这话的宋时嫣灵光一闪，『对啊！没搜到银子，那这些银子都去哪儿了呢？魏国公府好像和淑妃的娘家有姻亲，那这些银子，应该都流到五皇子府了吧！』 宋时毓看到宋时嫣眉心皱起又舒展开来，就知道她肯定理解到了她的意思。 “改日便是过年宫宴了，肯定会十分热闹。据说还会有别国使臣来和我们一起过节呢！”宋时毓再次分享自己的消息，顺便也是给宋时嫣递了个话。 是了，别国使臣也要来。那就预示着，顾长亭又要开始作妖了。 第37章 栖鸾公主 没过多久，天牢里就传来了魏国公和魏国公世子自尽于牢中的消息。 “本来也没想让他们供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毕竟哪能那么容易查到呢？”宋时嫣对于魏国公的自尽并没有任何太大的震惊。 『能让一个国公自尽，想来也是有趣的。』 五皇子府，满地的玻璃碎渣已经说明了顾长琰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个魏老头是干什么吃的！本殿不是已经让他把事情做得干净点了吗！居然还被查出私吞粮饷！” 顾长琰实在是气恼。本来魏国公站边他，他还挺高兴的。魏国公世子也是十分有眼力见，知道把大部分的银子拿来孝敬他。没想到这个蠢出生天的，不知道把事情做的干净点。 “居然还留着高义！他要干什么！留着本殿的把柄，让本殿任他揉搓吗！” 一旁的幕僚连忙让人备上茶水，“殿下消消气。至少魏国公没把您供出来不是吗？” 没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顾长琰就更气了。 “还有脸说！”顾长琰踹了幕僚一脚，“要不是本殿的母妃让人去牢里把他们除掉，本殿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吗？” 幕僚吃痛，但敢怒不敢言。 “进宫，找母妃！” 殿内，淑妃正在流泪。 当初她的姐姐邹氏嫁给了魏国公世子，大家都说她姐姐命好。结果现在，命都没了，哪里好。 “母妃！母妃！”顾长琰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淑妃拭去眼角的泪痕，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母妃，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损失了财神爷，顾长琰十分心痛。 “皇儿莫急，不过是一点皮毛罢了。你舅舅说，他国使臣马上会来联姻。” “母妃是想，让我娶别国的公主？” “主要就是那东黎的公主。娶了东黎的公主，到时候也会成为你的助力。” 虽然不是很情愿娶他国女子，但是顾长琰依旧会听淑妃的话。 “那位现今什么情况？”淑妃说的是顾长亭。 “他呀！就那样呗！一直当我的跟班，他母妃只是一介宫婢出身，不足为惧。”顾长琰就没有把顾长亭放在眼里过。 “前些日子他协助三皇子一起查到了魏国公，得了你父皇的青眼。” “那还不是借了三哥的光！他要人脉没人脉，要银子没银子，怎么查。”顾长琰依旧目中无他。 “小心些总是好的。他一个无母族背景的皇子，能长到这么大，说明他也是个不安分的。”淑妃再次叮嘱。 “放心吧！到了宫宴上，母妃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定然能把这东黎的公主拿下。” …… “哇！”宋时毓看着热闹非凡的大街，不禁感慨。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感觉非常新奇。 好久都没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了。 自从十七岁那年的噩梦般的经历之后，她再也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过。没想到现在她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我要买些东西回去给爹娘。” 宋时毓拉着宋时嫣和宋时菁两个人这边瞧瞧，那边看看，不知道买什么好。 “诶！这个好看！”宋时毓来到一个摊贩前，拿起一支玉石簪子。 虽然这支簪子不如她们的华丽，但是她还是想把它送给沈氏。 “您瞧瞧，这可是我们这个摊位的极品！”摊主看宋时毓她们穿着不凡，立马就精神起来了。 “这个我要了！” “这个我要了！” 两个声音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一个是宋时毓的声音，还有一个就是带有点口音的声音。 宋时毓抬头，只见一个皮肤白皙，容貌不凡的女子站在她面前。 『蓝色的眼睛！』 “这个，我想要！你，换一个！”蓝眼女子指着宋时毓手中的簪子说道。 “这位姑娘，这个簪子是我们先看上的。”对于这位蓝眼女子的命令语气，宋时嫣十分不喜。 “图雅，不可无礼！”一位同样是蓝眼的男子来到那名女子身边。 男子看到宋时嫣的一瞬间，愣住了一下。只见女子杏面桃腮，眉目如画，眼尾上挑，眼中似有眼波流转，额间一朵朱红花钿锦上添花。 男子回神，对着宋家姐妹三人行了个她们没见过的礼，“不好意思，小妹唐突了。”转头对那个名叫图雅的女子说，“我们回去了。” 那位名叫图雅的女子十分不服气，但是好像对于男子的命令不得不听从。不舍的眼神从簪子上离开，便离开了。男子离开之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宋时嫣。 两个人走后，宋时菁才回过神来，“那两个人应该不是我大祁子民吧。” “他们是东黎人。”宋时嫣答道。“应当是跟随队伍来上京的东黎使臣。” “那名女子不是很讲理。”宋时毓在脑海中迅速回想，找到了一个名字，栖鸾公主。 记得小说里这位栖鸾公主是来和亲的，好像是和五皇子还是谁来着。 宋时嫣自然也知道这位栖鸾公主。上一世，这位栖鸾公主虽然嫁给了五皇子，但是却和顾长亭有勾搭。顾长亭能除掉五皇子，全靠这位栖鸾公主的功劳。 “这支簪子我们要了！” …… “娘！您看，我们给您买什么了！” 沈氏一抬头，只见宋时毓拿着大包小包跑了进来。 “我们攸攸给娘买什么了？”沈氏慈爱地把宋时毓凌乱的碎发整理好。 宋时毓跟献宝似的把那支簪子拿出来。“我们在街上逛，看到这支簪子，觉得很适合您，就买回来了。虽然我们知道您不缺簪子。” 宋国公夫人怎么会缺簪子呢？ “娘我给您戴上！” 沈氏看着小小的宋时毓给她簪簪子，“我们攸攸懂事了，知道会给娘亲买礼物了。” 沈嬷嬷拿来镜子，放到沈氏跟前。 “我们攸攸给我选的簪子真好看！”宋时毓给的东西，沈氏都如珠似宝地对待。 “娘亲喜欢就好。我们今天上街，还碰到了东黎人呢！她们长着蓝色的眼睛，好特别。” 宋时毓在现实世界见过的蓝眼睛多了去了，但是还是想跟沈氏分享。 “是吗？”沈氏揉揉宋时毓的小脸，“娘亲觉得，我们攸攸的眼睛也很特别，是世界上最特别的。” “哈哈哈哈哈哈……”母女俩笑作一团。 第38章 本殿对皇宫可熟了 除夕夜，上京灯笼挂满街头，爆竹连天响，好不热闹。 这可是宋时毓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意义非凡。自从17岁那年的那场惨案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过了。 现在，她们就坐在自己面前，给她夹菜，谈笑风生。就连嫣嫣，也好好的。 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宋时嫣觉察到她的情绪，看到她发红的眼眶。“攸攸你怎么了？” “没，就是眼睛进东西了。”宋时毓吸了吸鼻涕。 “来，为我们新的一年，干杯！”宋国公发话。 大家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果茶，一饮而尽。 …… 大年初一大家是在家里过的，大年初二的晚上，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便受邀参加了宫宴。 与其说是宫宴，不如说是给各国使臣的一个欢迎会。 沈氏带着宋家姐妹三人到了宫里后，沈皇后身边的宫女便请她们到坤宁宫，说是沈皇后要见她们。 沈氏和沈皇后本来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这会儿见到了便唠起了家常。宋家姐妹三人乖乖给沈皇后行礼问安之后，寒暄了几句，沈皇后便让身边的大宫女寻槐带她们去逛了，想来是大人的事情她们不方便在场。 寻槐带着她们在御花园里面逛，还时不时跟她们唠几句家常。 从寻槐的口中，宋时嫣了解到，沈皇后的身体比起之前越来越差，但是太医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难道顾长亭开始对姨母动手了？』 旁边的宋时毓边走，边在脑海里回忆小说。 据小说描述，这个地方有五个国家，西祁、东黎、北唐、南疆、狄蛮。西祁和东黎国土面积居第一，分别占据南方和东方方位。北唐面积居第二，位于东黎隔壁偏北方向。南疆则位于西方方位，在西祁旁边。狄蛮的面积是最小的，夹在北唐和东黎中间。 北唐和西祁一向交好，加上沈萧寒之前救下了北唐小皇子，北唐国主甘愿对西祁称臣。东黎态度一般，但是由于之前西祁出兵帮助他们镇压乱民，加之战争使国家遭受重击，所以现今暂时位于西祁之下。南疆向来都是对每个国家都一视同仁，毕竟南疆文化和其他国家并未有冲突之时。至于狄蛮，本身国内就内乱不断，加上思想落后，所以只有对别国俯首称臣的份。 想着想着，宋时毓就没跟上她们的步伐，落在了后面。 “啊！”宋时毓只觉得自己头部受到了重创。 “对不起对不起！”宋时毓赶紧道歉，抬头，只觉得头大。 从拐角出来的和她相撞，自然便是那天见到的东黎的大皇子赫连卓瓦还有栖鸾公主。 “是你！”栖鸾公主可没忘记那天的事情。“见到本公主，还不行礼！” 赫连图雅见过所有的西祁公主，宋时毓并不在那些人当中，那定然是官员家的女儿。既然是官员家的女儿，那图雅认为，宋时毓的身份应当是要向她行礼的。 赫连卓瓦见到宋时毓，发现她只有一个人，没有看见那天和她一起的那名女子，心中有些失落。 卓瓦给图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在西祁皇宫里乱来。然后对着宋时毓行了个礼，“这位姑娘，我们是东黎使臣。皇宫太大了，我们找不到路，可否为我们带个路？” 卓瓦想让宋时毓带路，实际上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宋时嫣。而图雅听到能让宋时毓带路，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宋时毓是很想拒绝的。毕竟她是个穿越的，来这个皇宫的次数实在是少的可怜，根本不认识路。 刚要说话，便有个身影突然挡在了她和东黎人的中间。 “大皇子殿下，本殿来给你们带路吧！本殿对皇宫可是不能再熟了。” 说话的人正是顾长暄。 『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算盘了。我得把这小孩护住，不然皇兄要打死我。』顾长暄怕他们会为难宋时毓。 突然出现的顾长暄蹦碎了卓瓦的算盘，卓瓦只能干笑两声，“那就麻烦三殿下了。” 顾长暄偏头看向宋时毓，“三姑娘，走吧，把你送回去。” 顾长暄带着卓瓦和图雅以及宋时毓一起，回到了宴席上。 在路上的时候，图雅看顾长暄有点护着宋时毓的意味，便大大咧咧来了一句，“三皇子，她是你的心上人吗？” 听到这个的时候，顾长暄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咳！咳！公主误会了。” 赶紧澄清。一旁的宋时毓也连忙摆了摆手。 『这个栖鸾公主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什么眼神？』 卓瓦实在是恨不得捂住图雅的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让一个这么没脑子的女人来和亲，这种话也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 然后尴尬气氛就一直持续到了他们分开。 “攸攸你去哪儿了？”宋时嫣看到回来的宋时毓，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害怕宋时毓在皇宫里又发现了什么东西然后出什么事，毕竟上一世的宋时毓就是这么没的。 “走太慢了就掉队了，然后碰到了东黎人，耽搁了点时间。” 宋时嫣怕宋时毓被人为难了，赶紧左看看右看看，看到宋时毓身上没什么事也就放下了心。 “那个东黎公主不是好相与的，尽量少和她接触吧。东黎人都尽量少接触吧。”宋时嫣也忘不了那天的事情。 宋时嫣刚说完，卓瓦便来到了她的身边。 “姑娘，在下是东黎国大皇子卓瓦，那天是小妹的不是，在下代小妹给姑娘赔不是了。” “不用放在心上。”宋时嫣总觉得这位东黎国大皇子来者不善，不是很想搭理他。 但是好像赫连卓瓦并没有意识到，一个劲地搭腔。最后还是沈萧寒看到了，然后过来解的围。 赫连卓瓦虽然看上去是个翩翩公子，但是骨子里依旧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这样的东西，越能激起他的兴趣。那天见到了宋时嫣之后，回去便对其念念不忘。再次见到，宋时嫣依旧不想搭理他，让他更加有了逆反心理。沈萧寒的解围，让他以为沈萧寒和宋时嫣是一对。 对于别人的东西，赫连卓瓦有信心自己可以抢得过。毕竟，他是来联姻的。他让西祁皇帝下旨赐婚，难到西祁皇帝会为了一个大臣之女得罪东黎吗？他觉得不会。 所以，他卓瓦对于宋时嫣，势在必得。 第39章 东黎暗探 沈萧寒身边，俨然便是那位北唐的小皇子，储玺。 之前储玺在沈家的时候，沈萧寒便与他说过，宋时嫣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如今见到了宋时嫣，储玺对着宋时嫣俯首行了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表姐，这个卓瓦不简单，此人目的不善，表姐还是少与此人接触为妙。” “我知道。” 此番前来西祁的别国使臣，目的都不纯，怎么可能有心无城府之人。 “皇兄，这个姐姐好漂亮！”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 储玺身边，跟着一个年纪略小的姑娘。她的装扮和储玺差不多，头上的银饰在大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衣着也华丽异常。 宋时嫣一下子便被这个小姑娘吸引了。 “恭亭见过姐姐。”小姑娘双手手掌交叉于胸前，对着宋时嫣行了个礼。“姐姐你好漂亮！”储菡看着宋时嫣时，眼睛都在发光。 储玺看着储菡，眼中尽是无奈。“这是我的皇妹，恭亭帝姬，从小便被家里人宠坏了，希望宋大姑娘不要介意。” 在听到储玺说西祁话的时候，宋时嫣愣了一下，惊讶于储玺居然会说西祁话了。随即回答，“无碍。帝姬活泼可爱，我也很喜欢。” 储菡一听漂亮姐姐也喜欢她，瞬间就上去挽住宋时嫣的手，“能被漂亮姐姐喜欢，也是我的荣幸！” 宋时嫣被储菡拉去聊天了。 宋时毓和宋时菁坐在一起，宋时菁品尝美味点心，宋时毓则在一旁暗暗打量着别国使臣。 东黎此番来大祁的目的必定是联姻，至于联姻对象…… 西祁皇室的适龄公主不多，沈皇后所出的二公主顾长璃已经有了驸马。舒贵人所出的六公主并不得宠，但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族家。七公主的生母已经去世，如今是养在淑妃宫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至于郡主，便更少了。长公主的永安郡主肯定不会在联姻范围内，康定王也不会让南康郡主去和亲，豫章王府没有郡主。 所以，七公主顾长歆去和亲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是看东黎大皇子的情况，感觉他是盯上了宋时嫣。 相信男主和宋国公以及沈家必定不会让女主去和亲的，所以她倒是不担心。 但是这位栖鸾公主，可是个令人头疼的存在。 『小说里面是说栖鸾公主什么时候和顾长亭勾搭上的来着？』宋时毓有点记不得了。 “三妹妹你在想什么？”宋时菁看着宋时毓眉头微皱的样子，担忧道。 “没有。只是十分不喜欢那两个东黎人而已。那个东黎大皇子，居然还缠着我们大姐姐，过于轻浮。” “我也不喜欢他们。因为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对我们大祁的不屑。”宋时菁想起栖鸾公主眼里的讥讽，实在是没有好感。 “但是那个北唐的帝姬倒是十分令人喜欢。是叫帝姬吧？好像是。”宋时菁听到了她和宋时嫣的对话。 “因为北唐公主也是可以竞争皇位的，所以他们的公主便称为帝姬……” 另一边的顾长亭也在打量着这边。 “殿下，东黎的栖鸾公主虽得宠，但骄纵无理，难以担当殿下的正妃之位。北唐的恭亭帝姬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恭亭帝姬乃北唐皇帝的宠妃所出，甚是得宠。” 顾长亭回想着幕僚所说的话，看着储菡和宋时嫣的方向发呆。 宋时嫣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和储菡的相处十分愉快。 “帝姬怎么会西祁话的？”宋时嫣十分好奇。 储玺刚刚的西祁话十分标准，可是她记得储玺上次明明是不会说西祁话的。 “皇兄回去之后就学了，我觉得很好玩，我也要学。皇兄很聪明，说得可好了，我没有皇兄说得好。” 『回去之后就学了？学得还挺快的，确实聪明。』 “帝姬也很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好，很不容易的。” “宋姐姐叫我恭亭吧，叫帝姬显得好不熟。”储菡撅起嘴巴，似乎在抗议宋时嫣对她如此生疏，倒不像是朋友了。 “好！恭亭。”宋时嫣看到储菡这么单纯的性子，十分羡慕。“我有个封号唤颖慧，唤我颖慧便好。” “颖慧姐姐和那个沈哥哥是一对吗？”储菡看到了沈萧寒维护宋时嫣的模样，但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是我表弟。”见她误会了，宋时嫣连忙否认，眼睛却看向了贺咏章的方向。 …… 赫连图雅身边来了一个随从，不知和她说了什么。 宋时毓看着赫连图雅身边的那位随从，面上平静，但是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那位随从，俨然就是已经被人赎身的蝶舞。只不过眼睛变成了蓝色，头发颜色变成金色罢了。 那位随从也注意到了宋时毓的目光，但是她并没有去看她。 是的，这位随从正是蝶舞。只不过有她真实名字不叫蝶舞，而是娜缇娅。 “她是东黎人！”宋时毓喃喃自语。 『怎么会是东黎人！那我还让人家帮我打探消息，这是把多少情报送给了东黎啊！』 宋时毓拿起一块点心压压惊。 宋时毓是真没想到，花楼的花魁居然会是东黎人。只是因为以前看过的的小说里面，大家都是去花楼打探消息的，她便有样学样，也去了。谁知道随便一个花魁居然是东黎暗探，震惊她八百年。 宋时毓吃味，这到嘴里的糕点也变得不再可口。 咽下嘴里的糕点后，便有宫女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找她。 宋时毓看了一眼那个宫女，便起身了。 『太子找我会有什么事？』 走到大殿外，看到拐角处有个人影，走了过去。 刚走过去，宋时毓脖子上便被架了一把利剑，金属的冰冷触感让宋时毓脖子上一凉。但好歹自己在现代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恐惧。 “你跟东黎人是什么关系？”顾长暄问道。 顾长暄看到娜缇娅之后，认出了她便是那个青楼花魁。宋时毓之前还护着那名花魁，似乎和那名花魁关系匪浅。而现在，花魁摇身一变，变成了东黎暗探，这很难让人不多想。 “我事先也不知道那名花魁的真实身份，去找她只是因为花楼里打听消息比较方便罢了。况且，我也没有理由和东黎人勾结不是吗？”宋时毓淡淡地看着顾长暄。 面前的少女就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依旧没有慌乱的感觉。顾长暄很难想象到这是一个闺阁千金小姐该有的反应，更何况年纪还这么小。 但是宋时毓确实没有理由和东黎人来往。如果宋国公府都和东黎人有勾结，那丞相府又能独善其身吗？ 想着，顾长暄便放下了手中的剑。 “最好是这样！希望以后不要传出宋氏叛国之说。不然你们连累的，将不仅仅是一个宋氏。” 说完，便走了。 “我真的拴q。”美妙的夜晚心情已经不美好了。 第40章 已有婚约 宋时毓摸摸自己的脖子，回到大殿内。 “诶！三妹妹你脖子怎么了？”宋时菁看到宋时毓脖子上的红痕，以为她是去哪里蹭到了。 “无事，只是被东西不小心刮到了。” “南疆使臣到！”这时，殿外的太监高声喊道。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南疆使臣多为女子，最中间的那位便是南疆的圣女了。 南疆人一向信奉神明，圣女的地位在那边是仅次于国主和王后一般的存在。 『不得不说，这个南疆是会挑时候的。这个时候才到，可谓是赚足了关注度。』 南疆使臣到了之后，便有宫女引领他们去自己的位置坐下。大殿中所有人都在打量着他们，但他们似乎很享受这种目光。圣女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又有一丝讥讽的意味。 顾长稷和顾长暄也在打量着她们。 顾长稷却是被圣女身上的那枚玉佩给吸引了目光。 “三弟，你看，那圣女的身上，那枚玉佩的纹路是不是很熟悉？” 顾长暄自然是注意到了。 那枚玉佩的纹路和那只宋时毓给他们的哨子上的纹路十分相似。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觉得那件事情看来不仅仅是西祁内部的针尖对麦芒了。那个绑匪身上有异族的东西，但却查到绑匪是西祁内部之人，那极有可能，便是西祁有人和异族勾结了。和异族勾结，乃是谋逆大罪…… 顾长暄想到这，不自觉地看了宋时毓一眼。 只见宋时毓正在吃着糕点，但好似要把糕点都给恶狠狠地嚼成浆糊一样。 或许是认为不分青红皂白便把刀架在一个小姑娘的脖子上不太好，顾长暄吩咐随从给宋时毓送去了药膏。 “宋三姑娘，这是三殿下给您的药膏，说是不小心蹭到了您的脖子他十分惭愧。” 宋时毓接过了药膏。 『不用白不用。果然皇室中人就是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三皇子也不例外。』 “陛下，皇后娘娘，永阳公主到！” 只见崇文帝牵着沈皇后的手缓缓走入，坐到了大殿的首位上，永阳公主和崔驸马便坐在他们下首。 『看起来崇文帝和沈皇后的关系还可以呀！那为什么小说里第一世最后沈皇后被废后了呢？难道是演戏？』 宋时毓不理解。 最重要的人到了之后，各国使臣便上前觐见。 “这南疆圣女长得好好看！”宋时菁对着一旁的宋时毓耳语道。 “南疆人善巫蛊之术，此术乃我朝禁忌，还是少和南疆人打交道为妙。” 各国使臣觐见完毕，宫宴正式开始。 看似其乐融融，实则暗潮涌动。 “图雅，别忘了我们今日的目的。”赫连卓瓦提醒道。 “我知道！”赫连图雅不耐烦道。 歌舞表演结束后，赫连卓瓦便站了起来，对崇文帝施了一礼。“大祁陛下，我父皇派我们此次前来，便是想要和西祁交好，和西祁实现共赢。为此，我们东黎皇室希望能够和大祁联姻。” 赫连卓瓦开门见山。 崇文帝面露慈祥，自然是猜到了他们东黎此次前来的目的。“东黎有意和我们交好，我们自然是十分乐意的。毕竟各国人民都是爱好和平之人，不希望发生战争，生灵涂炭。不知两位可有心仪的我西祁皇室成员？” 赫连图雅也起身了，“大祁陛下，栖鸾心仪太子殿下已久。当日来大祁皇宫之时，便碰上了谦谦君子般的太子殿下，栖鸾便知道，那是栖鸾最想嫁之人。” 此话一出，席间的时间都好似停止了一般。 虽说太子殿下是西祁绝大多数女子想要成亲的对象，但也没有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便大言不惭的。席间的大家闺秀脸上都替这位栖鸾公主脸红，偏偏这位栖鸾公主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咦，栖鸾公主不应该是喜欢的顾长亭吗？为什么看上太子了？难道是小说的演变方向混乱了？』 “皇兄，看来这栖鸾公主对你有意啊！”顾长暄调侃道。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想想怎么应付这个公主吧！”顾长稷这几日自然是见识到了这位栖鸾公主的骄纵无理，要甩掉这位公主可没那么容易。 顾长琰听到栖鸾公主选太子都不选他，手中的拳头握紧了。 “哦，公主看上我们太子了呀！”崇文帝眼睛笑成一条缝，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太子可以被栖鸾公主钦慕，感觉好像马上就要下旨给他们赐婚了。 “可是，朕已经给太子定下温太傅的嫡孙女作为太子妃了。身为一国之君，朕总不能食言吧！” 崇文帝言外之意就是，太子妃已经有人选了，栖鸾公主别自不量力了，挑别人吧。 在场的官员们听到崇文帝选了温太傅嫡孙女为太子妃，瞬间眼神就聚集到了温太傅和温家嫡女温鸢身上。 正在吃糕点的温鸢，立刻正襟危坐，脸上露出职业假笑。 赫连图雅听到太子妃已经有人选了之后，也不在对太子过多纠缠。反正她也不喜欢太子。 “虽然太子妃已经被朕定下了，但是朕的其他皇子们还尚未成亲，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公主还可以再仔细看看。” 顾长琰这时候可就不乐意了。这个栖鸾公主虽说实在美丽，但也实在是自负。特别是第一个居然选了太子，太子还看不上她。这要是她之后选了他，就跟好像太子不要的便给了他一般，膈应得慌。 “多谢大祁陛下，那栖鸾自然是不能干出毁人姻缘之事。栖鸾再看看吧！”说完，栖鸾公主便坐下了。 “这个栖鸾公主怎么感觉好像不是很喜欢太子。哪有人知道自己钦慕之人已有婚约之后还这么坦然的？”宋时菁不理解。 “大祁的太子妃不可能让一位异族之女来担任，在她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就注定不会成功了。”宋时嫣说道。 『毕竟，她真正喜欢的是顾长亭不是吗？上辈子还帮顾长亭搞垮了五皇子呢！』 至于这次为什么栖鸾公主会先说钦慕太子，她倒是看不透了。 以顾长琰的自负来看，栖鸾公主说出自己钦慕太子，那顾长琰便会有了放弃联姻的打算，毕竟他最讨厌捡别人不要的东西。顾长琰放弃了栖鸾公主，顾长亭的计划该怎么实施呢？ “我东黎虽说派公主前来和亲，但本皇子此次也是联姻对象之一。不知大祁陛下会许配哪位掌上明珠成为本皇子的皇子妃？” “朕的七公主深得朕心，朕自然是让她和大皇子殿下永结秦晋之好。” 席间的七公主顾长歆握紧了袖子里面的拳头。她知道自己从小不得宠，又没有一个强大的外祖家，一但要和亲，她是最佳人选。可是哪怕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也不想要远嫁异国他乡，然后一辈子被困在那边。 赫连卓瓦虽说不想得罪崇文帝，毕竟他们东黎是来交好的，不是结仇的。但是他还是想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万一就得到了呢？ “本殿来到西祁之后，十分喜欢此处的风土人情。本殿的皇妹都如此勇敢地表达爱意，那本殿自然不能屈居她之下。不知大祁陛下可容我自行选择联姻对象？” 宋时毓暗道不妙。 『这些东黎人都是莽夫吗？来西祁的地盘上想干啥干啥，当这里是他家啊！他不会想要嫣嫣和他联姻吧？他也配？！』 如果双眼能放箭，那赫连卓瓦此刻已经变成刺猬了。 “哦？不知大皇子心仪哪位姑娘？” 崇文帝虽说还是笑眯眯的，但眼中的笑不达眼底，就连对赫连卓瓦的称呼都已经去掉了“殿下”二字。 赫连卓瓦开始在席间扫视，一眼就看到了宋时嫣。 “陛下，我心仪这位姑娘已久，还望陛下成全。”赫连卓瓦说着，指着宋时嫣。 贺咏章的眉头已经变成“川”字，感觉他要不是被豫章王拉着，已经要起身了。宋时嫣也跟吃了苍蝇一般，嘴角留着讥笑。宋国公和沈氏以及沈丞相一家也十分不悦，就连沈皇后的脸色也沉了沉。 赫连卓瓦看着崇文帝，希望崇文帝赐婚。虽说他连宋时嫣的家世都不知道，但是他就偏偏想娶她。 就在气氛僵硬尴尬至极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 “虽说大皇子心仪宋大姑娘，可是宋大姑娘已经和小儿议亲，也算是有婚约在身的了。栖鸾公主都不会毁人婚事，想必大皇子殿下也是如此吧！”豫章王妃十分不客气。 『无知小儿，居然敢抢她的儿媳妇，也不照照镜子！』 此话一出，席上又是一阵震惊。 大家都在疑惑，宋国公府大姑娘何时与豫章王府世子议亲了？这也没啥风声传出呀！ 就连宋国公和沈氏都充满疑惑。但好在豫章王妃为宋时嫣解了围，他们也要领情，大不了到时候再解除婚约罢了。 第41章 穿越者? 赫连卓瓦一听，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他以为，沈萧寒那么护着宋时嫣，他们俩会有点什么呢。结果，宋时嫣居然和豫章王府世子是一对。 那沈萧寒和宋时嫣，极有可能是亲戚。和沈丞相是亲戚且姓宋的世家大族，除了宋国公府，赫连卓瓦想不到其他人了。 原本以为，宋时嫣只是一个普通官员的女儿，自己对宋时嫣那是势在必得。在他看来，用大臣之女代替公主和亲，对于帝王和国家而言，都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崇文帝肯定会答应。可宋时嫣是宋国公的女儿，沈皇后的外甥女。身份摆在这里，即使崇文帝想，沈皇后、沈丞相以及宋国公肯定不会答应。 况且，崇文帝刚刚一副看戏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不会管这回事了。 赫连卓瓦想了想，不甘心地握了握拳，便说道，“既然宋大姑娘有了婚约，那本皇子自然是不好做出毁人姻缘之事。那联姻事宜，还是全依大祁陛下的安排了。”说完，还十分惭愧的施了一礼。 “既然如此，那朕就宣旨，七公主顾长歆，端庄得体，贤淑秀雅。即日起，封为永平公主，代表我西祁和东黎结秦晋之好。” 就此，顾长歆的和亲似乎是板上钉钉。 可是，顾长歆不甘心。为什么明明是东黎求和亲，却要把西祁的公主嫁过去，凭什么！那个东黎的大皇子还以为自己是皇帝，想选谁就选谁吗？ 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变成了一个笑话。身为西祁的公主，再怎么不得宠，她都是一个公主，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异族皇子来置喙了。 脸上摆着最得体的笑容，眼底对东黎的人满是鄙夷。 这一切，自然被宋时嫣和顾长璃看在了眼中。 “那栖鸾公主就再看看，朕的其他优秀皇儿可有入你之眼的，就跟朕提。”崇文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不是这么做可就另当别论了。 …… “三妹妹，大姐姐什么时候和豫章王世子对上眼的呀？”宋时菁感觉自己已经和世界脱节了，就连自己亲姐姐的终身大事都不知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不过大姐姐喜欢的话，就没事了。”宋时毓也不好把自己在小说里看的那些东西都说出来。 姐妹三人回来之后，宋时嫣就被宋国公和沈氏叫走了。宋时菁便拉着宋时毓聊天。 “三妹妹去我那里坐坐吧！”宋时菁其实是想听八卦而已。 宋时菁拉着宋时毓来到经雨阁，进入了密室当中。 宋家三姐妹每个人的闺房中，都有一间密室。宋国公认为，在那件密室里，她们可以不用受到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家中只有他们一家子，可是难保不会有背主之人。 每个人的密室地点不相同。宋时嫣的密室暂且未知，宋时菁的密室在床后面，宋时毓的密室是在地下。 进入密室当中，宋时毓便被里面的东西震惊到了。 说是密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工匠铺。密室当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还有一个超大石桌，上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图纸。相比之下，墙角的那张茶桌便显得格格不入。 “二姐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呀！”看着温温柔柔，平时憨憨的宋时菁，没想到还是个技术控。 “也全靠母亲和父亲的支持。不然我也搞不来这么多东西。”毕竟这里面的很多专业工具，不是她一个闺阁小姐可以轻易得到的。 宋时毓拿起一个不起眼的“短棍”，没想到别有洞天。 “二姐姐你这个是怎么弄出来的？”宋时毓没想到居然可以在古代见到望远镜，她已经开始有点怀疑宋时菁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是穿越者了。 “这个？这个是之前别人送了母亲一些奇怪的玉石，母亲本来觉得没什么用都要收入库房了，觉得我可能会喜欢这种奇怪的东西，便全部给我了。我发现，它放在图纸上，可以将图纸上的字放大，放到眼前，远处模糊的东西也变得清晰异常，便想着做了个这个。但是这个还没有完工。” 宋时毓总觉得这个望远镜哪里怪怪的，仔细看了看，知道奇怪的地方在哪儿了。现代的望远镜都是可以调节焦距的，宋时菁自己做的这个只能看同一个距离。 “这个东黎国大皇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敢肖想我们大姐姐，也不照照镜子！”作为宋时嫣的大粉，宋时菁十分气愤，“而且他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吗？想挑谁就挑谁！” “他说出今天这番话，便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自然会有人收拾他。”宋时毓语气平淡，眼中的寒芒怎么都遮不住。 宋时菁以为宋时毓说的是丞相府和沈皇后，并没觉得什么奇怪的。 “二姐姐，这个可以调的吗？一直看一个地方都不好玩了。” 宋时菁灵光一现，两手一拍，“对呀！我可以把它搞成可以调的呀！”宋时菁揉着宋时毓的脸颊肉，“三妹妹你说的太好了！我们三妹妹真聪明！” 见宋时菁意会到了自己的意思，宋时毓达成目的。 『要是她也是个穿越者，应该会知道望远镜可以调。』 离开经雨阁的时候，宋时毓想再确认一下，“二姐姐，巴山楚水凄凉地？” 宋时菁一脸懵，“什么玩意？” 她是真不知道。 『难道是暗号不对？要不换一个。』 宋时毓又来一句，“奇变偶不变？” “什么鸡？三妹妹你想吃宫保鸡丁了吗？”宋时菁觉得宋时毓怎么今晚怪怪的，尽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没什么，改天我们去天香楼吃饭吧！那里的宫保鸡丁可好吃了！”宋时毓有了答案。 …… “嫣嫣，你想好了吗？皇室不好入，我们只希望你可以快乐。”沈氏问道。 豫章王妃今日说的那番话，在场的人都听进去了。宋国公和沈氏一回来，便和宋时嫣来了一场坦白局。 “我相信他，我们会是最好的盟友。”宋时嫣说道。 宋国公喝沈氏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自从宋时嫣那次落水之后，便觉得她长大了许多，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们俩操心了。女儿少了天真烂漫，也不知道对她好还是不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嫣嫣想做什么事情，父亲母亲都会支持你，宋氏和沈家永远是你的后盾。虽说咱们不是王府，可是咱们家门第在上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和王府定亲那是绰绰有余。王妃看起来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西祁女子及笄方可议亲，十八岁便可成亲。宋时嫣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时间，即使没有豫章王府，凭宋国公府的门第，说亲之人不日便会踏破门槛。 现下豫章王府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东黎大皇子今晚那番话，可谓是激起惊涛骇浪。宋氏和沈丞相府，不会轻易放过他。 …… “公主怎么看今晚的事情？”崔时给顾长璃边捶腿边问道。 谁能想到，高岭之花崔驸马在家里居然是个妻管严。 “东黎之人敢这么大胆，看来是已经不把我西祁放眼里了。当我西祁的女子是什么，还想自己挑选和亲对象，还挑上了本宫的表妹！小七似乎不愿意去和亲，倒是可以和她谈谈交易。相信这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小七会答应的。”顾长璃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第42章 原来是这样! “那个东西怎么样了？”顾长亭问道。 身旁的老者恭敬回答，“蛊虫已养成，只待找到宿主便可。” “卓老干得不错。待事成之后，本殿必有重赏！”顾长亭拍了拍身旁老者的背。 他好像已经看见，北唐帝姬和宋时嫣对他情根深种的画面了。 有了这个桃花蛊，还怕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吗？ …… 宋时毓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栖鸾公主并不像小说里那般，和顾长亭顾长琰有纠葛，反倒是想要和太子成亲。被拒绝之后，也完全没有失落感，就好像和太子表明心意并不是她想做的事情一般。 她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缥碧！” 房梁上一团黑影落下，“姑娘。” 宋时毓在耳边说了些东西，缥碧便趁着夜色离开了宋国公府。 驿站里，赫连图雅还并未安寝。 “好好想想，怎么抓住西祁太子的心吧！虽然太子妃已有人选，但只要你抓住他的心，还怕区区一个太子妃吗？” 赫连图雅想着赫连卓瓦回来之前跟她说的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公主，夜深了，早些休息吧。”娜缇娅在身旁出声提醒。 娜缇娅本是东黎暗探，听命于东黎国主。此番陪着赫连图雅来西祁，除了保护赫连图雅，还有监视之职。 “娜缇娅，我不想嫁给西祁人，你帮帮我，好吗？”赫连图雅双眼微红，看着娜缇娅。 “公主的请求，恕属下难以答应。公主此番前来和亲，是为东黎子民做贡献，相信东黎子民会永远记得公主的奉献的。”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说什么我是最受宠的公主，东黎最尊贵的女子，骗子！都是骗子！”图雅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往地上摔去，地面一片狼藉。 身为最受宠的公主，东黎最美的女子，她从来不担心自己会去和亲。没想到，现在在西祁驿站的人，却是她。十多年的尊荣瞬间化为泡影。 “公主，国主也是为了您好。”娜缇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硬生生地说出这句违心的话。 “娜缇娅，你有喜欢的人吗？”赫连图雅抬眸，望着娜缇娅。 娜缇娅一愣，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却否认道，“暗探是不能有喜欢的人的，暗探只听命于国主。” 赫连图雅觉得自己也真是疯了，居然问她。 摆了摆手，“收拾好就先下去吧，我自己静一静。” 娜缇娅退下之前，帮赫连图雅点了西祁驿站准备的安神香，她很快便进入睡梦。 “图雅！” “图雅！” 赫连图雅只觉得自己到了一个不见五指的地方，还有人呼喊着她的名字。 “图雅！” 她感觉到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跑，一转眼，来到了东黎皇宫的花园中。 “我不是……来到西祁了吗？怎么会回东黎呢？” 突然，图雅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一个和图雅穿着相似的少年笑着问她。 “拉路法！” “我不是每天都在吗？你还这么大惊小怪。这朵花，我觉得好好看，送给你吧！”拉路法把手中的花递给图雅，少年的耳边早已可以红得滴出鲜血。 “一起去玩啦！我今天带你去个很好的地方！我跟姨母说过了，她知道的！”拉路法说着，便拉着图雅走了。 没走几步，突然天色异变，她来到了母后的寝宫门口，牵着她的少年一时也不知所踪。 “砰！”母后的房中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她急忙推开门，发现母后浑身狼狈地坐在地上，而她的好父皇，就面无表情地站在身旁，还有赫连卓瓦的母妃娜夫人。 “母后！”图雅连忙想扶起地上的母亲。 “传寡人旨意，王后嫉妒成性，陷害娜夫人，罪孽深重，即日起，收回皇后册宝，永生不得出此宫殿。” 说完，便和娜夫人一起离开了。 图雅想安慰她的母后，伸出的手还没碰到母后，她的母后又不见了。 再一看，她这次来到了大殿中。她的父皇就和娜夫人在大殿主位上坐着，娜夫人的眼中满是鄙夷。而她得身旁，拉路法被皇宫暗卫押住，根本不得动弹。 “图雅，你身为嫡公主，居然和一个臣子纠缠不清，置我东黎皇室脸面于何地！” “陛下，不是的！公主天真不懂事，是臣迷惑了公主，要罚，便罚臣，和公主无关！”拉路法喊着，丝毫管不得殿前失仪这件事了。 没等她说话，她的父皇就发话了，“图雅，身为嫡公主，你需要为大黎子民做出你的贡献。此番和西祁和亲，你去，寡人便不治他的罪。否则……” “我愿意！只要父皇恕拉路法无罪，我愿意和亲！”图雅的心好痛，眼泪不自觉就流出来了。 “不！公主不能和亲！公主你是嫡出！怎么能去和亲！” “公主！” 眼前的景象逐渐消失。 图雅瞬间清醒，大口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她还在西祁驿站里。 她又梦到了那些事了。 她无力地抱住自己，看到门口有暗探，连哭都不敢放声哭，怕暗探告诉她的父皇，那母后和拉路法在东黎皇宫的境地会更糟糕。 “母后，图雅好怕……” 屋顶的一抹黑影悄悄离开…… 宋时毓后半夜倒是睡得还可以。 梳洗用膳完毕后，回到房中，缥碧正在跟她复述昨晚看到的景象。 “这么说，这位栖鸾公主，并不是自己想来和亲的？” “属下只听到，她和婢女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和亲不是她本愿。后面她睡着后，还做梦，一直叫着母后，还说父皇不要废掉她的母后。对了，她还一直念着一个名字，拉路法。”缥碧昨晚当梁上君子只听到这么多，恨不得自己有读心术，这样便可以知道栖鸾公主做了什么梦了。 宋时毓听到这里，眉头一皱。 『拉路法？这个是谁？听名字，像是个男子。栖鸾公主有心上人，这个拉路法会是她的心上人吗？』 宋时毓让缥碧先下去休息。又写了封信，吩咐兰苕去送到听风阁。 既然这位栖鸾公主不是自愿来和亲的，那第一世她也定然不会自愿前来。 她有喜欢的人，为什么她会爱上顾长亭呢？ 宋时毓回想自己知道的剧情里，突然回想起了什么。 南疆，桃花蛊！ 『对呀！她们都中了蛊毒！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那这次，顾长亭还会把桃花蛊投到栖鸾公主的身上吗？』 第43章 马车受惊 『一定会！』 只需要一个桃花蛊，便可以收获一个忠心且影响重大的爱慕者，这对顾长亭而言，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宋时毓立马起身，去找宋时嫣。 …… “大姐姐！” 宋时嫣正在看舆图，闻言抬头。 “大姐姐，不要老是闷在自己院子里，还是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的！” 宋时嫣笑笑不说话。 “大姐姐，你说，栖鸾公主真的喜欢太子表哥吗？” “这个还是要问栖鸾公主的吧。要是栖鸾公主不喜欢太子表哥，那她定然不会公然说那些话。” 宋时嫣认为，栖鸾公主的骄傲，不会允许她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说喜欢。 但，被拒绝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又不像是喜欢太子的样子。 宋时嫣一时之间摸不清栖鸾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大姐姐觉得，栖鸾公主接下来会选哪位殿下？”宋时毓一脸八卦道。 宋时嫣抬手点了点宋时毓的额头，“你呀你，这么八卦。栖鸾公主应当会选五殿下。四皇子的生母出身太低，且不受重视，远不如五皇子的地位。是个聪明人都会选五皇子。” 宋时毓点点头。 希望宋时嫣可以意识到，栖鸾公主上一世会和顾长亭勾搭上是因为顾长亭给她下了桃花蛊。 “姑娘！不好了！温家大姑娘出事了！”茯苓一脸焦急地跑进来禀报。 “温家？”宋时毓瞬间站了起来，“哪个温家？” “回三姑娘，是温太傅家。温大姑娘今日去云书阁选书，刚出府不久，马便受惊了，马车在街上乱闯，最后温大姑娘是被从马车里丢出来的，据说右手骨折了。” 宋时毓和宋时嫣对视一眼，暗道不妙。 …… 大家没想到，昨晚刚传出崇文帝有意立温家嫡女温鸢为太子妃，今天温鸢就出事了。 温鸢在这个时间点出事，那嫌疑人里面，首当其冲便是东黎的栖鸾公主。 果不其然，崇文帝已经派人请栖鸾公主进宫喝茶了，即使是赫连卓瓦阻拦也无济于事。 宋时嫣给太子传信之后，立马起身去了丞相府。 “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温大姑娘这个时候出事，那东黎人必定是最大嫌疑人。我不认为他们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沈萧寒摇摇头。 “小寒说得在理。虽然那个东黎的大皇子还有栖鸾公主四肢都很发达，但他们的头脑没必要简单到这种程度。那个东黎的大皇子能成为东黎储君人选之一，必定也是有些脑子在头上的。”顾长暄依旧吊儿郎当地摇着他的扇子。 说完，便看了一眼顾长稷。 顾长稷对于他们说的话并没有听进去。他现在最想知道温鸢怎么样了。 “皇兄！”顾长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皇兄！” 顾长稷回神。 “温大姑娘受伤了，你的魂也不在了。”顾长暄精准吐槽。 “嫣表姐，你可以递个拜帖，去看望温大姑娘吗？”沈萧寒问道。 “可以。但我跟温大姑娘交情略浅，可能只能去看看而已。”宋时嫣知道，沈萧寒是想让她详细询问温鸢马车受惊的情况。 “这件事我和老三也会派人暗中调查的，相信父皇也会。天子脚下，这么明目张胆，看来有人是不把孤和父皇放在眼里。” 顾长暄在顾长稷身旁，感受到了杀气。 宋时嫣有些怀疑会不会是顾长亭搞的鬼，但她没有证据。 很多事情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所以她不敢贸然下结论。 顾长琰也是狼子野心虎视眈眈。 况且这次还牵连到了异国之人。 …… 另一边的宋时毓，已经给太傅府下了拜帖，在太傅府做客了。 本来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内心总有一个很强烈的声音，要求她一定要去看看温鸢。 她觉得，这个原主一定是和温鸢的关系还不错的，不然她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那就来个顺水推舟。 “时毓妹妹，我就知道你会来。” 温鸢现在右手已经无法动弹，被木板固定着，身上散发十分浓重的药味。 “姑娘醒了之后，就一直念叨着三姑娘，还时不时问奴婢，三姑娘有没有下帖子呢！”温鸢的贴身侍女说道。 『看来我直觉没错，原身和温鸢关系不浅。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鸢姐姐好些了吗？太医怎么说？” “太医来过之后便好多了，他们说是骨头裂开了，要修养三个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会突然马车受惊呢？太可恶了！”宋时毓接过丫鬟手中的汤药，一勺一勺喂给温鸢。 “我和桃子本想去云书阁，马车刚开始还没什么问题。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马车突然在街上狂奔，车夫驾驭不住，被甩了出去，伤到了头，现在还没醒。我和桃子根本不会驾车，桃子拼尽全力护着我，最后我们俩被甩出去的时候，桃子给我当了肉垫。不然，现在，可能我都没命了。桃子现在还没醒。”说道这个，温鸢红了眼眶。 桃子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这次为了保护她，现在还昏迷不醒。要是桃子出事了，她可怎么办？ 宋时毓拍了拍温鸢的另一只手，“桃子姐姐忠心耿耿，那么好的人，相信老天会保佑桃子姐姐的。” 又想到了什么，“那匹受惊的马还在吗？” 温鸢看向一旁的柑橘。 柑橘说道，“在的。老太爷命人将它看顾起来了。” “我可以去看看吗？” “这……”温鸢害怕那匹马会发狂伤害到宋时毓，一时间有些为难。 “我的丫鬟会保护好我的，我只是远远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罢了。” 温鸢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多派几个护卫跟着你。”温鸢这是答应了。 柑橘立马走到前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三姑娘跟奴婢来。” 宋时毓跟着柑橘去了马房。 其实她是根本不会看这些东西的，但兰苕会看，这次刚好就带了兰苕和金杯出门。 “三姑娘，这里就是马房了。”柑橘用手指了一匹棕马的方向，“那个便是让我家姑娘受惊的马。” 宋时毓看了一眼兰苕，兰苕便上前去。 “鸢姐姐之前也是用这匹马拉的马车吗？”宋时毓开始了解情况。 “不是，姑娘的马车用马都是随机的，但姑娘出门的前一晚，马房的伙计们会得到消息，并给姑娘挑选马车用马。” “鸢姐姐出门前，可有用什么和平时不同的东西？” “没，姑娘的东西一直都是那些。倒是昨晚，姑娘从宫中出来，上马车之前，被一个宫女撞了一下。夜色太黑，并未看清那名宫女的样貌。姑娘也并未追究。”柑橘认为，极有可能是那名宫女在姑娘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可是姑娘今日出门，穿的也不是昨晚的衣裙。 宋时毓觉得，看来可能不止一个人想要温鸢这位准太子妃出事。 宫女是一批人，马车又是一批人。 兰苕查看回来了，对宋时毓摇了摇头。宋时毓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查到。 柑橘带着宋时毓回去。 “鸢姐姐，我回去问问我姐姐，看看她有什么想法。你好好休息，不要太担忧了，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宋时毓回到宋国公府之后，兰苕凑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麻黄草？”宋时毓有点懵。 『这是个什么东西？』 “麻黄草可以让马匹发狂，无论多温顺的马，只要受到麻黄草的刺激，都会跟中邪了一般。”兰苕是害怕温家隔墙有耳，便没有说出她的发现。 “温家没查出麻黄草吗？” “麻黄草已经被那匹马吃了，很难查验，做局之人弄得很干净。但是那匹马的鬃毛上，确实有一点点麻黄草的残留，属下不会认错的。属下的家人就是被麻黄草害死的。”兰苕说道后面，声音骤然变小。 宋时毓愣了一下，没想到兰苕身上还有这种事，拍了拍她的手。 “我相信你。你可是我身边的暗卫，这种雕虫小技自然不会瞒过你。那你看出温家有什么不对劲的人吗？” 兰苕想了想，“没。如果温家出了内鬼，太傅早就抓出来了。温家也许有人也知道马儿是受了麻黄草的刺激。” 兰苕觉得，她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温太傅定然会派身边的人查到蛛丝马迹。 “姑娘，大姑娘回来了。”金盏进来禀报。 宋时毓立马就带着兰苕去找宋时嫣，告诉她今日在温家的发现。 宋时嫣还没来得及下拜帖，没想到宋时毓就来助攻了。 她是真没想到宋时毓和温鸢交情匪浅。 既然知道马车是为什么受惊的，那就很好办了。 绛朱送信去了丞相府。 第44章 合作达成 沈萧寒看了绛朱送来的信，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给东宫送了封信。 御书房里，崇文帝和顾长暄正在对弈。 “麻黄草？”崇文帝倒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拙劣但卑贱的手段。 “最笨的办法也是最有效收益最大的办法。用麻黄草，既能要温大姑娘的命，又能将火烧到东黎人身上，一箭双雕。” 顾长暄慢慢悠悠地将手上的黑子放到棋盘的某个位置上，崇文帝的白子瞬间成为劣势方。 “但是没成想，越是掩饰，越是事实。” 西祁看不起用麻黄草陷害别人的手段，但东黎从未有过麻黄草，根本不可能知道麻黄草的功效。 顾长暄落下最后一子，正好以一步之差，赢了崇文帝。 “哈哈哈！好小子！不愧是朕教出来的！”崇文帝摸着自己的胡子。 “朕知道了，好好回去辅佐你大哥吧！你大哥的心眼比较少，你得多提醒提醒他。” 顾长暄走后，崇文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们是当朕已经死了吗！” 何公公在一旁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地奉上热茶，新鲜的雪山雾尖。 “一个一个，都觊觎朕的位置。要是朕想传给他们其他人，还立太子干什么！” 崇文帝自然是已经猜出来这件事里面有顾长琰的手笔了，至于顾长亭有没有参与，他还没有结论。 栖鸾公主说想要嫁给太子，崇文帝便以有意立温鸢为太子妃挡了回去。结果第二天，温鸢便出事了。既能除掉准太子妃，又能祸水东引，一箭双雕。可惜没算到，温鸢有个忠心的丫鬟，也没算到，大家压根不会怀疑到东黎人身上。 栖鸾公主的联姻对象本来崇文帝属意的是五皇子没想到栖鸾公主压根没正眼看五皇子。顾长琰的自负，哪怕没有了温鸢，自然也是不会允许栖鸾公主称心如意嫁给太子的。 “老何，去，给朕把那个孽障叫来！” 何公公装作不知道孽障是谁的样子，没有动作。 皇帝可以说皇子是孽障，他不行。 崇文帝看向何公公，“给朕把老五给叫进宫！” “老奴遵旨。” “还有，传朕旨意，温家嫡女温鸢，立为太子妃，命钦天监选个日子，和太子完婚。” …… 顾长琰进了趟宫，回来之后，脸色就跟吞了只苍蝇一般绿。 他也没想到，崇文帝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干的那些事。 崇文帝把他叫进宫，内涵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被罚了半年俸禄是事实。 他打听到，他进宫之前，顾长暄也进了趟宫。 “定是他与父皇说了些什么！真是晦气！本殿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 崇文帝知道温鸢是被谁伤害到了之后，就把栖鸾公主给放回驿站了。 赫连图雅知道这是为什么，也理解崇文帝。 但进宫一趟，她自然也不仅仅是被请去喝茶了。 温鸢一出事，赫连图雅就被带进宫了。自然不会是崇文帝明目张胆地宣进宫的，是以沈皇后的名义。赫连图雅进宫之后，也是待在沈皇后的宫殿里。 “栖鸾公主，此次来西祁，我西祁招待可还满意？” 赫连图雅没想到会在沈皇后宫中见到永阳公主顾长璃。 永阳公主已经在宫外开了公主府，按理来说非召是不会轻易进宫的。 “永阳公主。”赫连图雅对着顾长璃双手交叉，行了一礼。“贵国的待客之道自然是很周到的，本公主很喜欢。” “那就好。不知道公主对于本宫的皇兄是什么样的想法？”顾长璃开门见山。 赫连图雅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又平静下来。 “本公主爱慕太子殿下，想要嫁给太子殿下。”赫连图雅依旧是之前的说辞。 “本宫的皇兄谦谦君子玉树临风，对他怀有爱慕之心实属常情。”顾长璃话锋一转，“可看公主的样子，不像是爱慕本宫的皇兄，倒像是……执行任务一般。” 宋时毓自然是已经将自己查到的那些东西都跟宋时嫣说了，包括听风阁查到的，拉路法是赫连图雅的心上人。 宋时嫣一开始也曾疑惑，宋时毓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宋时毓自然是将这口锅推到还在养伤的温鸢身上。毕竟宋时嫣和温鸢并没有什么交集，她也不会去找温鸢求证。而温鸢身为准太子妃，自然有理由去查这些东西。 宋时嫣也把这些事情和顾长璃说了。 顾长璃目光灼灼地看着赫连图雅。 赫连图雅十分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穿一切的眼神，这种眼神之前她在崇文帝的脸上也看见过。 “本公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后娘娘不是说要请本公主喝茶吗？” “母后主管六宫，身上事务自然很多，公主要有耐心。母后这不是让本宫进宫招待公主殿下吗？” 顾长璃面色平静地拿起面前的茶水，吹了吹，小抿了一口。 “公主和大皇子，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吧！” “不是又如何，本公主的父皇又不可能只有母后一个妻子。” “公主身为东黎嫡公主，怎么会沦落到和亲的程度呢？再怎么样，也应当是公主殿下的其他姐妹来和亲呀，比如大皇子的亲妹妹。” 赫连图雅的眼睛瞬间瞪大。她没想到，顾长璃会把他们东黎皇室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 要是没有娜夫人，那确实是轮不到她这个东黎嫡公主来和亲。可是她母后已经被夺去了王后册宝，现在东黎皇宫，是娜夫人的天下。娜夫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呢？ 母后和拉路法的性命都在娜夫人手上，她如果不来和亲的话，那母后和拉路法就都没命了。 可是赫连图雅依旧强装镇定，“本公主身为东黎嫡公主，应当为东黎子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顾长璃接着说，“据本宫所知，公主殿下在东黎，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吧！” 说道这里，赫连图雅就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是啊！她不应该是来和亲的那个。要是她母后还掌管后宫，她现在应该已经和拉路法定亲了，不日就要成亲。 顾长璃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宫女拿出手帕，上前递给赫连图雅。 “我也不想来和亲的！可是，可是我不来，母后就会有危险，提拉一族都会有危险！（提拉是东黎王后的母族，拉路法是东黎王后的侄子。）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置提拉一族于不顾。” 顾长璃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她们这些身在皇室的人，有很多的不得已。有的为了子民，有的为了母族，也有的为了自己。 她很幸运，自己是沈皇后的女儿，可以肆意一点。不然，她可能也难逃和亲的命运。 “本宫的妹妹，也不想和亲。说不定，本宫有可以让你们都如愿的办法，需要公主配合。不知道，公主是否愿意呢？” 顾长璃的声音，就像是毒药一般，让她明知有风险，但还是想要接受。 “可本公主的母后……”赫连图雅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她的母后和提拉一族。 “这不用担心。本宫既然想要和公主殿下合作，那定然是会让公主殿下无后顾之忧的。” 赫连图雅沉默了许久，最后下定了决心。她不甘心被人掌控。 她可是东黎嫡公主，怎么能让一个夫人骑在头上，踩在脚下？她不甘心。既然她的好父皇不把她的母后和提拉一族放在眼里，那就怪不得她狠心了。 “本公主跟你们合作！” “很好，本宫就喜欢栖鸾公主这样的聪明人。” 顾长璃的目的自然是让觊觎他皇兄太子之位的人都付出代价。 …… 宋国公府，宋时嫣已经找了一天的古籍了。终于，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有关蛊毒的记载。 巫蛊之术乃西祁禁术，想要找到记载蛊毒的书，自然需要费些时间。 还好她没有把这些书扔掉，都藏在了密室里。 宋时毓的话给她提了个醒。 栖鸾公主前世本身应该是想嫁给顾长琰的，可是最后却和顾长亭一起把顾长琰害得不轻，还让顾长琰贬为庶人。 顾长亭身上有什么魅力，让栖鸾公主前一世为之神魂颠倒甘之如饴。 刚好此次南疆的使臣也来了。 南疆人最擅长的便是巫蛊之术。 那顾长亭，会不会就是利用蛊毒，让栖鸾公主和赵青禾都对他情根深种的呢？ “桃花蛊！” 以血滋养蛊虫，将母蛊种于自身，将子蛊种于他人。凡中桃花蛊者，势必时而万箭穿心般疼痛，时而情感激烈而不得抑制。唯有见到母蛊附身之人，即可得到舒缓。 宋时嫣回想自己上一世看到的赵青禾的样子。只要顾长亭不在府中，赵青禾便会暴躁异常，且时常请太医过府。 果然，都是桃花蛊搞的鬼！ “既然顾长亭这么喜欢巫蛊之术，那就让他在蛊毒的折磨之下，慢慢痛苦地失去性命吧！” 宋时嫣对着白芷说了些什么，白芷便离开了。 她也是上辈子白芷为她而死之时，才知道白芷是南疆人，天生便会蛊术。 上辈子，白芷在为她挡刀之后，给了她一个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东西，那东西便是一个蛊。 可惜上辈子她还没来得及用，便没了性命，白白废了白芷用血滋养蛊虫的一番良苦用心。 这辈子不会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的。 第45章 骨折就不能当太子妃? 温鸢惊马右手骨折之后，大家都以为太子妃人选定会重新选取。没想到，崇文帝反倒是不介意一般，直接赐婚。 第二天，便开始有人在朝堂之上反对崇文帝的这个决定了。 “陛下，温家嫡女虽有太子妃之德，但无法书写之人怎可成为我大祁的太子妃呀？”四皇子阵营有一人说道。 温鸢右手骨折，大家都理所当然认为一个无法写字无法握笔之人，实在不配入主东宫。尽管骨折可以恢复，但这也很难说，毕竟有些人可能也不想让温鸢恢复。 “是啊，还请陛下三思，重新拟定太子妃人选。”御史台的吕御史附和道。 沈丞相听到吕御史的声音，眉头一皱。 吕御史向来刚正不阿，孤身走朝堂，几乎是看谁不爽便怼谁，也是皇帝的嘴炮之一，怎么会附和四皇子阵营的人。 沈丞相十分怀疑吕御史是被四皇子阵营的人当枪使了。 “陛下，虽说我朝太子妃不能让无法书写之人当选，但，温家嫡女是个左利手，右手受伤并不影响她的书写。”宋国公站出来反对。 此话一出，许多人十分不相信。哪能刚好伤了右手，那人便是个左利手呢？整个大祁，怕是都没办法找出十个左利手的人。 “虽说右手受伤不会影响左利手的书写，可左利手实属异类，怕是会带来不祥。”同在御史台任职的邹御史表示支持吕御史的说法。 这次，轮到崇文帝和温太傅皱眉了。 温太傅自然是十分气愤这些老匹夫说自家孙女是个不祥之人。 沈丞相和顾长稷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胡言乱语，嘴角的微笑怎么都制止不住。 沈皇后也和温鸢一样，都是个左利手。只不过沈皇后平时在大众面前，都是用的右手罢了。所以除了十分亲近之人，几乎没人知道沈皇后是个左利手。 皇帝身为沈皇后的枕边人，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妻子也是个左利手的。 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别人说自己的妻子是个不祥之人。 “哦？那依邹爱卿看来，谁人可以担任我大祁太子妃呢？” 邹御史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崇文帝。 崇文帝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是真的在询问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邹御史低下头，恭敬道，“臣以为，吕大人家的嫡长女贤良淑德知书达礼，实为女子之典范。如若不然，也可以进行选举。” 听到这话，四皇子一派的人嘴角已然忍不住了。 谁人不知，吕御史家的嫡长女微微有些人不可貌相的意味在。虽说太子妃不需要倾国倾城，但好歹也需要看得过去，而吕御史家的嫡长女相貌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加上吕御史对这个嫡长女从小十分溺爱，将此女捧得那是一个骄纵无理。此女哪怕是碰上了永阳公主，都是一副不得理也不饶人的样子，和贤良淑德知书达礼那是根本无法挂钩。 吕御史一听，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被人当枪使了。自家闺女是个什么样子没人比他更清楚，没打架闯祸就不错了还贤良淑德。今天上朝之前有人在他耳边提了一嘴说温家嫡女骨折没法当太子妃并且太子十分不喜，他就正好给太子做个人情。没想到吃瓜还吃到自己身上了。 吕御史:五皇子不讲武德！ 沈丞相转头看了一眼邹御史，对着顾长稷许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再给自家儿子递个话。 沈栖梧: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邹御史此言差矣。且不说吕御史的爱女是否有当选太子妃之德，就说那天宫宴上，陛下已经对栖鸾公主说，温家嫡女是陛下属意的太子妃人选。要是如今贸然改动，那不是给东黎一个开战的理由吗？人家还以为我们多嫌弃他们嫡公主呢！”沈栖梧就差没指着邹御史的鼻子骂了。 “再有便是，邹御史忧心温家嫡女无法书写，不可胜任太子妃。可据我所知，温家嫡女是个左利手，右手受伤对书写并未有任何影响。邹御史说左利手不祥，那敢问邹御史，皇后娘娘也是左利手，娘娘在邹御史眼中，也是个不祥之人吗？” 沈栖梧给邹御史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吓得邹御史连忙下跪，“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沈大人这是污蔑！” 邹御史:没人告诉我皇后娘娘是个左利手啊！ “各位爱卿都有理。但朕不认为，温家嫡女是个不祥之人。不正是因为温家嫡女是个左利手，即使右手受伤，也可以书写，逃过一劫。这在朕看来，便是有福之人。就这么说定了，相信大家，也不想寒了太傅的心吧！” 崇文帝这么说，大家都知道，温鸢当选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温太傅是谁，不仅仅是太子太傅，也曾是帝师。就连崇文帝都要对温太傅毕恭毕敬，谁人敢对太傅不敬呢？ 邹御史自知理亏。 沈栖梧得意的看了一眼崇文帝，崇文帝笑笑不说话。 同时，崇文帝和顾长稷等人还注意到了邹氏一族。 刚刚的邹御史，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是邹氏的一个旁支，而邹氏，便是五皇子的外祖家。 顾长稷:看来这邹御史要倒霉了。 …… 宋时嫣在天香楼包厢中，听着贺咏章给她的消息，笑得满地找头。 这邹御史不仅是被陛下盯上，就连吕御史接下来也定然会看他不爽了。 就吕御史那个嘴炮，入土的人人都能给你说活了，五皇子一党想保他都保不了呀！ “对了，恭亭跟我说，四皇子邀请她游湖，说是交流两国友好关系。”宋时嫣说起今天早上储菡给她的传话。 “颖慧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嘛！我皇兄整日不知道人在哪，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那个油腻男。” 想起储菡对顾长亭的称呼，宋时嫣又想满地找头了。 “四皇子城府极深，只怕此次游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贺咏章听到宋时嫣也要去，瞬间就想飞到四皇子府给顾长亭一拳。 “你也可以一起呀！我去的话，只怕又有流言蜚语了。” 是啊，准豫章王世子妃陪着北唐帝姬和四皇子去游湖，这个配置想想都无比奇怪。 “他不是要游湖吗？到时候把五皇子叫上，相信五皇子会去凑这个热闹的。” 毕竟现在五皇子已经不想再把重心放到栖鸾公主身上了，那恭亭帝姬便成了一个香饽饽。 五皇子这个好弟弟自然不会让他的好哥哥得偿所愿。 第46章 游湖 到了游湖这天，顾长亭特地把捯饬了一番。本就长相不凡的他，现在更像一个翩翩君子了。顾长亭对自己的这番容貌十分满意。 早早地来到船上等着，不一会儿，储菡就来了，旁边还跟着宋时嫣以及储玺。 看到宋时嫣也来了的时候，顾长亭自然是十分开心的，毕竟这对于他的计划来说省了不少事。但看到储玺的时候，顾长亭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的微笑瞬间收了回去。 他之前是特地了解过，储玺整天和沈萧寒一起不知所踪，怎么今天反倒陪着储菡一起来了。 储玺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一听说是顾长亭的邀约，觉得不应该让储菡和宋时嫣两个女子独自前来。毕竟，顾长亭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谁知道他会不会对她们做什么。 但面上不显，立马摆上职业假笑，“宋大姑娘也来了，鄙人十分荣幸能得帝姬和小皇子的赏脸。” “能和四皇子殿下一起游湖也是我们的荣幸。时嫣姐姐是本帝姬缠着她陪我来的，四皇子殿下应当不会介意的吧？”储菡立马就开始了她茶里茶气的表演，再配上楚楚可怜的眼神，简直杀伤力不要太大。 顾长亭一听这语气，心中得意还来不及，更加不会说什么了，“怎么会，宋大姑娘能赏光也是本殿的荣幸。” 说着，便立马作出请的手势，“咱们坐着说，尝尝本殿新得的茶水做法，听说这可是东黎的特色。” 四人落座。 顾长亭对着旁边人使了个眼神，旁边的侍从立马上前。 这一切举动自然是被宋时嫣看在眼里。 宋时嫣今日前来，自然是带来了白芷。白芷精通巫蛊之术，有白芷在身旁，自然能对顾长亭多一些防范。 “不知帝姬和宋大姑娘怎得关系如此融洽？倒像是多年的姐妹一般。” “因为时嫣姐姐生的很好看呀！本帝姬就喜欢生的好看的人，看得心中能赏心悦目一点。”储菡说着，还对宋时嫣笑了笑。 听到这话的顾长亭心中倒是要笑开花了。 他对自己的容貌一向是十分有信心的。恭亭帝姬喜爱容貌姣好之人，那他拿下帝姬便指日可待了。 “帝姬天真活泼，惹人喜爱。真羡慕小皇子有个如此可爱的妹妹。” “她不闯祸便不错了。整天缠着宋大姑娘，我反倒是落得个清闲。”储玺客气道。 顾长亭看见储玺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让人上茶的间隙，便偷偷在宋时嫣和储菡的杯子中都下了准备好的桃花蛊蛊虫。 蛊虫是白色的，混在奶茶中完全看不出来。只要两个人吃下去，他的计划便成功了。 白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着船的窗边，使了个手势。 宋时嫣在岸边的死士看到白芷的信号，便对着顾长亭的船来了一波伤不到人但又无法忽略的攻击。 甲板上的骚动自然会惊扰到船中的人。 “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进来禀报，“殿下，咱们的船不知道怎么的，被人偷袭了。但问题不大，对方也逃走了，似乎就是一番恶作剧。” “去查查，看看是谁，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惊扰本殿的贵客！” 白芷自然是趁着顾长亭注意不到的时候，将茶杯里的东西换掉了，还将准备好的毒蛊下到了顾长亭的茶杯中。 顾长亭吩咐好事情后，坐下来便看见宋时嫣和储菡都喝了自己准备地奶茶，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也拿起自己面前的奶茶喝了一大口，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几人正交谈着，一名侍从进来禀报，“殿下，咱们旁边有只船，好像是五殿下的船。” “老五？”顾长亭疑惑中带了点不满，“他来干什么？” 此话一出，顾长亭便就觉得此话不妥。果不其然，余下三人都看着他。储菡的眼中，似乎还充斥着“为什么你如此不喜欢你弟弟”的疑惑。 顾长亭露出一抹职业假笑，“本殿是说，老五怎么今日也有此闲情逸致？倒是我们兄弟俩心有灵犀了。” 一番话，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 “殿下不如出去看看？”储玺提议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长亭也不好推辞。四人便一起走上甲板。 果不其然，那艘船上不是顾长琰还能是谁。 只不过，顾长琰身边还跟着赫连卓瓦以及赫连图雅。 看起来，顾长琰也是和顾长亭一般，奔着两国友好交流去的。 “皇兄，真是巧了，你也来游湖！看来这粼光湖的美景果真是名不虚传呀！” “五弟说笑了，这粼光湖的景致自然是极好的。” 赫连卓瓦看到宋时嫣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再看宋时嫣身边，并没有贺咏章在身旁。 “不如咱们一起，人多也更热闹些。”赫连卓瓦提议道。 顾长琰和顾长亭都知道赫连卓瓦此举是何意图。顾长亭自然是不愿别人来破坏他的计划，但顾长琰自然是巴不得能和储菡有机会相处。 “好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一起去皇兄那艘船上吧！”话音刚落，顾长琰等人便立马上了顾长亭的船。 顾长亭还没来得及拒绝，船上便多了三个人。作为一名表面君子，他自然是做不出把人赶下船的举动的。 所以最后也只能笑笑。 “宋大姑娘也在这里，倒是巧了。”赫连卓瓦凑到宋时嫣身边。 “时嫣姐姐是有阶品和封号在身的，大皇子殿下应当称呼封号。”储菡不动声色挡在宋时嫣身前，将两人隔开。 赫连卓瓦脸色一僵，看向其他人，似乎认为，他作为一国皇子，不需要向一个区区亭主低头。 但其他人并未出声帮他。储玺定会帮着储菡，顾长琰不想下储菡的面子也定然不会出声，顾长亭便更不用说了。就连赫连图雅，也静静地待在一旁，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是本皇子唐突了，还请颖慧亭主不要见怪。” “大皇子说笑了。”宋时嫣还是一副疏离的样子。 接下来的游湖，自然是尴尬它妈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顾长亭和顾长琰都想和储菡找话聊，赫连卓瓦碍于储玺坐在他和宋时嫣中间，不好和宋时嫣一直没话找话。赫连图雅今日倒是出奇地安静，一直默默地喝着茶。 …… 储玺今日将宋时嫣和白芷的行动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宋时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他欲言又止，宋时嫣不会对他隐瞒，“顾长亭准备了桃花蛊，只要恭亭吃下，便会不自觉地爱上他。” 听到这，储玺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冷气。 他没想到，顾长亭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那个顾长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怪不得他来之前，沈萧寒让他不要管宋时嫣做什么，看来沈萧寒也预料到了这些东西。 储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顾长琰和顾长亭都没有任何与北唐联姻的机会了。他定会传信给父皇，说明缘由。 而顾长亭，还在为自己计划的“成功”沾沾自喜，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他最讨厌的东西。 第47章 昭羲县主 待在家中的宋时毓也不闲着。 宋时菁的望远镜经过她的一番调整，已经可以伸缩和调焦距了。 宋时毓看到成品时，眼里的佩服怎么也藏不住。 没想到这本小说当中，主角团里这么不起眼的宋时菁，居然是个技术控。这要是在现代，说不定还能当个发明家搞搞专利什么的。 “怎么样？”宋时菁一脸期待，想让宋时毓给她评价。 “很不错呀！没想到二姐姐还是个如此厉害的发明家呢！” 宋时菁瞬间脸就红了，经不起别人夸，一夸就容易脸红，跟林姨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哪有哪有，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就是闲着无聊，就爱捣鼓这些玩意儿而已。要不是母亲给我这么多东西，我都还弄不出来这些东西呢！” 宋时菁是真心感谢沈氏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她虽然是庶出，但是沈氏已经将她记在了名下，以后说亲，也没多少人敢给她脸色瞧。很多大宅院里的主母都容不下庶出的子女，沈氏对她却是真心疼爱的，对她的好不比其他两个人少。 这可能也是借了她姨娘的光。 “二姐姐，你这个东西可以让父亲申报朝廷。如果能大量生产的话，那我们大祁在战场上将会有许多优势的。” 现代世界的军事上就离不开望远镜这玩意。 “申报朝廷？”宋时菁这倒是没想过，“真的可以吗？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务正业，身为女子，居然喜欢捣鼓这些东西？” “为什么女子捣鼓这些东西便是不务正业？为什么身为女子，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宋时毓反对这种观念。 “二姐姐你造出这个东西，不知道要比多少男子强上许多呢！那些质疑你的人，不过是嫉妒你的才华罢了。你看看赵家的姑娘，女子学医会被人诟病，但她立了功被封为县主，还有人敢说她的不是吗？”宋时毓拿出赵青禾的例子。 宋时菁想着赵青禾的样子，心下了然。 “申报朝廷的话，这东西得有个名字吧？妹妹帮我想一个吧！” 宋时菁说这话，便代表她答应了。 “那便称之为千里镜吧！”宋时毓觉得，还是和现实世界的望远镜区分开来比较好。 “放一镜即可望千里，好名字！就叫千里镜！” “好！那我去和父亲说，让他给姐姐申报。相信陛下定然会十分喜爱姐姐的这件宝物的！” 宋时毓说到这里，想到一个事情。 “姐姐有想过，进工部，当个女官吗？”宋时毓觉得，宋时菁能在这个年代里想出望远镜这玩意，定然是有着大才的女子，她不应该被埋没在大宅院中，一辈子当做一个玩偶一般的人。 “女官？”宋时菁疑惑。 “对呀！二姐姐，你的才华，不应被湮没在后院当中。你应当走出去，自己博出一番天地。”宋时毓眼睛亮亮的，仿佛已经看见宋时菁当上女官掌管事务的样子了。 之前看小说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过有关宋时菁的情节，倒是不知道，宋时菁也是一个不输于女主的人。 仿佛这个小说里面的女子，在宋时嫣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产生了变化。 第二天早膳之时，宋时毓就把千里镜的事情说给大家听了。 “好啊！好啊！”宋国公拿着宋时菁的千里镜，简直爱不释手。 “不愧是我宋家的姑娘！我定会上报给陛下，相信陛下在看到此物之时，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宋时菁听着大家的夸赞，小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林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能有一番作为，心中也十分自豪。 沈氏也十分开心。林姨娘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成为姨娘也是迫不得已。林姨娘的女儿她也视如己出，如今看到宋时菁能如此，她也和林姨娘一般，为宋时菁感到自豪。 “那老爷等会儿便进宫一趟，可得好好给我们菁儿邀个功。”沈氏催促道，巴不得宋国公赶紧用完早膳进宫。 …… “这是你们家姑娘弄出来的？你可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崇文帝摆弄着千里镜，心中对宋国公十分羡慕。 『怎么人家的女儿一个个的都这么聪慧？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 “小女不才，一直喜欢自己捣鼓这些玩意。这千里镜若是能用在军事上，那对我西祁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错不错！朕定会下令让工部大量生产这千里镜。你家二姑娘也应当有赏，回去听赏吧！” 崇文帝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人家女儿都弄出这么好的玩意了，那定然是好活当赏，封个县主都不为过。 宋国公回到家之后，何公公也带着圣旨紧随其后。 “宋国公之女宋时菁，聪慧过人，造出一镜可望千里，实乃我大祁之幸。今，封其为县主，号昭羲，赐封地望海。” 听到县主一词时，宋时菁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宋时菁也没想到自己能背封为县主，毕竟宋时嫣都只是一个亭主而已。 她很担心宋时嫣会多想，也担心沈氏会多想。 沈氏和宋时嫣对她很好，她却比宋时嫣的阶品高，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旨。 宋时嫣在旁边看出了她的纠结，小声催促她，“二妹妹，这是你应得的，赶紧接旨，等会儿请我们吃饭呀！” 何公公自然是能听到两人的对话的。 “臣女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后，沈氏给赵嬷嬷使了个眼色，赵嬷嬷上前，将一袋银子塞进何公公手中。 “何公公辛苦了，请何公公喝茶。” 何公公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接下，“那咱家就回去给陛下复命了！” 宋时毓看何公公走后，便立马拉着宋时菁的手，“恭喜二姐姐！现在二姐姐可是县主了，这不得请我们去天香楼吃饭呀！” 宋时菁看向宋时嫣。 “是呀！今天咱们定然得让二妹妹好好出血一把！咱们都挑最贵的点！” 宋时嫣是想用请客来平复宋时菁的歉疚，虽然宋时菁不应该歉疚。 这本来就是宋时菁应得的。 “好！今天我请客！我们还要去听曲儿！”宋时菁和宋时毓一样，也喜欢听曲。 沈氏给宋时菁拿了一包银子，“来，今天就去好好玩玩！想买什么就买！” 宋时菁刚想说自己有足够的银子，就被宋时毓伸出的手打断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走吧姐姐们！” 说完拉着其他两个人就往外跑。 “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沈氏在后面喊道。 赵嬷嬷在一旁催促姐妹三个人的贴身丫鬟，“快跟上你们家姑娘！” …… “千里镜？”顾长亭自然也会得到消息。 “是啊！陛下还封了宋二姑娘为县主呢！还赐了封地。” “可惜了，是个庶出，没有得力的外祖。不然，本殿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她。”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设计出千里镜的。此女子假以时日，定非池中之物。 “虽说着宋二姑娘没有外祖的支持，只是个庶出，但若能为殿下所用，那必然对殿下的大计有大益。”幕僚还是希望顾长亭可以关注一下这个新封的县主。 顾长亭眯着眼睛，“这倒也不是不行。” 宋时毓:果然，恶心的人什么时候都是令人恶心的。 第48章 怀疑 “公主，提拉公子，他……他……” “拉路法他怎么了？”赫连图雅虽然被卓瓦控制着，但依旧有自己的势力，想要打探个消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提拉公子，已经，已经被四殿下给，给断了手脚，提拉公子无法受此屈辱，已经……已经在牢中自刎了。” 听到这个消息，赫连图雅的腿瞬间软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公主！”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不肯放过他！”赫连图雅想不明白，明明拉路法并没有跟她们有实际上的恩怨，只因为他是她的表哥，便丢了性命。 图雅的头埋在丫鬟的怀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公主，现在您可是王后唯一的希望了，您一定要振作起来！您还要给提拉公子报仇呢！”丫鬟安慰道，轻轻地拍着图雅的背。 “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娜夫人，赫连卓瓦，赫连荄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快！娅法！我要见永阳公主！” “奴婢这就给公主府传信！” …… “看来，公主已经想好了。一但踏上这条路，可就没有回头路了。”顾长璃看着对面的人，再次确认道。 “自从我母后被囚禁开始，我就没有回头路了。”赫连图雅揭开自己的斗篷，“咱们现在是还要等什么人吗？” “相信公主见到她，定然会很高兴的。” 话音刚落，便有人敲门。 侍从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宋三姑娘！七公主！”赫连图雅没想到，宋时毓也会出现在这里。 “栖鸾公主，好久不见呀！”宋时毓向赫连图雅挥了挥手。 宋时毓发现，自己穿越到这本小说里面之后，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她所拥有的属于原身的记忆就越多。 她也是那天一阵头痛过后才发现，自己和顾长璃的关系匪浅。 而小说里面只写了，顾长璃最后也是被顾长亭陷害和亲，在异国他乡抑郁而终。 虽然顾长璃没有小说当中的记忆，但不妨碍她与顾长璃合作。 赫连图雅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宋时毓，一脸迷茫。 顾长璃走到宋时毓身边，“别看我这个表妹年纪小，公主殿下能不能报仇，我这个表妹可起到一个十分关键的作用呢！” 赫连图雅连忙对其行了个大礼，“那就多多指望宋三姑娘了。” “不敢当，不敢当！” 宋时毓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破坏了栖鸾公主的和亲，顺便还能让赫连卓瓦为自己轻薄的行为付出代价，帮宋时嫣解决一个麻烦，怎么看都是一笔不亏的买卖。 “不知道公主报仇之后，要用何人来掌管东黎皇室呢？” 这个问题，赫连图雅倒是没有想过。 她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身为嫡公主，她与那些其他夫人所出的皇子更加不熟。况且，她也不知道，谁是披着羊皮的狼。所以，实在是不敢轻易断定。 看出来赫连图雅的内心活动，宋时毓说出了一个令人十分难以拒绝的话。 “公主有没有想过，自己成为一国之主，掌管整个东黎？” 不只是栖鸾公主，就连顾长璃和顾长歆都被宋时毓的话震惊到了。 “只有公主自己成为一国之主，那您所在意的人，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这话可是说到赫连图雅心坎上了。 对呀！要是赫连卓瓦在这边出了事，那自己的母后，还有提拉一族，还能有活路吗？ 拉路法最想看见的，便是提拉一族蒸蒸日上。要是因为她，提拉一族陷入危险的境地，她怎么能有脸面去见拉路法呢？ “身为女子，也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恭亭帝姬在北唐，可是和储玺殿下一样，都有王位继承权的。难道，公主殿下不想像她一样吗？” 宋时毓的话，就像蛊惑人心的毒药一般，赫连图雅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 “宋三姑娘需要我怎么做？” “先别急，若是公主殿下成功掌权并得以报仇，那我需要公主殿下答应，公主殿下在位期间，绝不可让东黎铁骑踏足我西祁的土地。” “我答应你！” …… 宋时菁因设计出千里镜而被封为县主的消息一出，传遍了整个上京。 一时之间，夸赞也有，妒忌也有。 有人说，先出了一个宋大姑娘因对瘟疫的贡献而被封为亭主，现在又有个宋二姑娘被封为县主。这宋国公的命还真是好，一个两个的女儿都这么有才。 也有人硕，这宋二姑娘身为女子，不好好学着女红掌家之道，净做这些事情，实在不是一个安分的女子。 当然，前者的呼声肯定大于后者。毕竟，人家陛下都说宋时菁做得好还封人家当了个县主，他们怎么敢正大光明地质疑陛下呢？ 赵诃自然也是知道了这千里镜的事情。 “你说，这宋二姑娘，会不会，也是我那个世界的人啊？”赵诃对赵青禾说。 但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听到赵青禾的声音。有时候看起来，就好像是赵青禾在自言自语一般。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那个世界，也有一种能够望千里的东西，称为望远镜。和这个千里镜除了名字不一样，简直就是双胞胎嘛！” 『那小诃你需要去问问宋二姑娘吗？』 赵诃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这个宋二姑娘。万一她真是自己那个世界的人，那自己就不是那个特殊的人了。 “反正试探一下也没什么危害。宋二姑娘要是不是的话，也只会觉得我比较奇怪而已。” 宋时菁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赵诃给盯上了。毕竟，现在盯上她的人可多了。 自从她被封为县主之后，来拜访她的人那是越来越多。不止有官家小姐，还有各位夫人。 尤其是知道她是记在沈氏的名下之后，来拜访的夫人就更多了，并且话里话外都在问沈氏她有没有定亲。 沈氏不知道宋时菁喜欢什么样的，便让赵嬷嬷把那些公子的画像收集起来，让她好好挑选。 “菁儿来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母亲。”沈氏命人把那些画像摆起来。 她已经提前将那些家中关系复杂、人品不好、主母不好相与以及不在上京的人家都挑出来了，剩下这些都是很不错的成亲对象，宋时菁选谁都不会吃亏。 宋时菁看着这一堆画像犯了难。 她还不想成亲呢！成亲了之后，她还能捣鼓她那些东西吗？有哪个人愿意自己的夫人成天捣鼓那些玩意的？ “我……我还不想成亲……”宋时菁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直接听不见了。 沈氏一想，宋时菁都还差九个月及笄呢，还能慢慢相看。 “也是，咱们菁儿还小，不着急。那菁儿以后可要注意一下，等到有了心仪的男子，便和母亲说。”沈氏慈爱地看着她。 “多谢母亲。”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对了，把这个给你娘带过去。她前天上火了，你让人到药房里抓药，给你娘喝，下下火。虽然现在是初春，但上火了也依旧是不好受的。” 宋时菁接过沈氏手中的东西，“多谢母亲。” “去玩吧！”沈氏摆摆手，宋时菁便告退了。 宋时菁吩咐丫鬟一些事之后，没回自己的经雨阁，去了宋时毓的院子。 “二姐姐，你来啦！”宋时毓本来在悠闲的晒着太阳，听到宋时菁来了，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三妹妹，你可不知道，刚刚我真的很尴尬。” 宋时菁把自己刚刚和沈氏的交谈说给宋时毓听，脚趾都要扣出一座大宅院了。 “哈哈哈哈哈哈！”宋时毓笑得胃疼，刚刚吃完的早膳现在在胃里翻滚。 “母亲真的要给你相看？这不好吗？” “可是，可是我想当女官，不想成亲。” 自从那次宋时毓提了一嘴之后，宋时菁的心里就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现在种子已经萌芽了。 宋时毓没想到自己的话宋时菁居然听进去了。 『不错，思想觉醒了！我很欣慰！』 “那二姐姐有心仪之人吗？”宋时毓依旧很好奇。 宋时菁还真就没有。 “没有。我一般都不出府，要真的出府，就是去红袖阁和天香楼听曲而已。” 宋时毓瞪大双眼，“怪不得那天你去天香楼点单的时候那么熟练，敢情你是常去呀！我就说怎么感觉那个琳琅姑娘和你那么熟络呢！” 没想到看起来乖巧的宋时菁，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这又刷新了宋时毓对她的认知。 宋时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些姑娘唱的都那么好听，还长得那么好看，谁看了不迷糊啊！” 金杯看着宋时毓一脸震惊的表情，心里想道:姑娘你不是也经常去逛花楼，就别说二姑娘了。 “我真的没想过成亲。以后再说吧！” 第49章 求亲，赐婚 二月初五这天，阳光甚好，街边一片祥和景象。 街上多数店铺开始营业，小摊也陆陆续续摆上开始叫卖。 一群人也同时从豫章王府浩浩荡荡出来。 “这些人是谁呀？” “不知道啊！这么多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毕竟现在上京有不少异国使臣，上京的居民都不太喜欢与这些异国人打交道。加上上次东黎俩兄妹在宫宴上的事情不胫而走，上京的百姓们更加厌恶异国人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些都是豫章王府的人，最前面那辆马车里还坐着王爷和王妃呢！” “那他们这是去哪儿呀？” 看着这些人身上都挂着红绸带，抬着一堆东西，最前面还有葛媒婆引路，看来应当是去求亲的。 “我舅舅的姑婆的儿子的义兄的弟弟在豫章王府后厨工作，他跟我说是豫章王府有意与宋国公府结亲，这是去提亲的。” 路过的人听到他们的交谈，不解道，“王府还要提亲呀？不是都直接让陛下赐婚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爹的姨母的外祖家的一个儿子的女儿是丞相府的大夫人的房里的丫鬟，她说是王爷和王妃想让宋国公府看见他们的诚意，所以才亲自去提亲的。” “这宋国公府的姑娘有这么好吗？” “是啊是啊，王爷和王妃还亲自去。” “宋大姑娘之前去救助瘟疫，宋二姑娘还设计出了千里镜，你说好不好？”那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不一会儿，豫章王府的车队就到了宋国公府门口。 宋国公府自然是提前知道这消息的，沈氏早就命人将府里都好好打扫与布置一番。 宋国公与沈氏坐在大厅主座上，林姨娘站在沈氏身旁，宋时菁与宋时嫣便坐在沈氏那边的侧座上。 宋时嫣自然是待在大厅后面，旁边还有沈丞相的夫人也就是宋时嫣的外祖母沈老太太以及宋时嫣的大舅母和二舅母。 葛媒婆先去告知门房，“上京豫章王府贺家特来送聘！” 门房一路小跑呼喊道，“上京豫章王府贺家特来送聘！” “礼炮三声响，来到宋府，看院外张灯结彩，望屋内金碧辉煌，人人喜气洋洋。时逢春光明媚好时节，盼来珠联璧合影成双，值此良辰吉日，我受宋府所托，准备了龙凤大礼，欲向宋府贵女提亲。欲替豫章王府世子贺咏章礼聘宋府骄矜，恭请应允！” 宋国公与沈氏对视一眼，同时作揖，“允！” 门房一路又小跑来到大门口，“允！” 葛媒婆顿时乐开花，“恭喜王府！贺喜王府！豫章王府世子贺咏章欲求娶宋国公府颖慧亭主宋时嫣，姻亲家答，允！” 豫章王也扶着王妃下了马车，“贺清远夫妇在此，恭谢答允！” 沈栖梧一直在门口恭候着，此时上前与豫章王夫妇拱手施礼，然后将人迎进府中。 然后，上京各收到帖子的人家都来了。 毕竟豫章王府可是西祁唯一的异姓王，加上宋国公府也是一等勋贵，还是丞相府的姻亲，两家说亲，怎么说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是要来捧个场的。 沈栖梧看着豫章王府送来的聘礼里面，还有一对聘燕，一直在逗弄。 毕竟是上京出了名的老纨绔，逗鸟这种他最擅长了。 沈大夫人看着自家相公不和宋国公一起招待宾客，反倒去逗外甥女的聘燕，立马走过去，对着沈栖梧的背就是一顿掐。 “你还在这里玩嫣儿的聘燕！这传出去成何体统！都多大人了！” 沈栖梧一阵吃痛，“娘子娘子！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玩了！我马上就去找妹夫！再掐肉就掉了！” 沈栖梧什么都不怕，最怕的便是沈大夫人和沈萧寒，他怀疑这俩是上天专门派来治他的。 宋国公和沈氏在那边迎宾客，脸上乐开了花。 “国公爷好福气呀！嫁个好女儿！”同僚们都在祝贺。 这豫章王府可是大祁唯一的异性王，加上深得崇文帝重用，地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大部分人都认为，宋时嫣虽说之前被封为亭主，但依旧是高嫁。 宋国公与沈氏笑笑不说话。 这豫章王妃在一旁便不乐意了，“这颖慧可是我心中最喜爱的，颖慧的身份配我家那小子可是绰绰有余，哪能是高嫁呢？我们家能有颖慧这样的世子妃，那才是有福呢！” 那位同僚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对了，怎么不见世子呢？” 虽说说亲的两家孩子不能见面，但女方一般都不会出现在大众之中，所以男方是可以来的。 豫章王妃也不知道自家儿子一大早去干什么了，“那小子，说要来，也不见个踪影。” 旁边人听到这话，还以为是贺咏章不喜欢王爷和王妃为自己求娶的这门亲事，所以才不来。 但是旁人也不会没有眼力见地说出来。 另一边，御书房中，贺咏章还在和崇文帝下棋。 “这么说，贤侄是想向朕求一份赐婚？” “对。虽然父王和母妃为我去提亲了，但我还是想向陛下您求一份旨意，让人不敢小瞧了她。” “哈哈哈哈哈！”崇文帝摸摸自己的胡子，“你小子，还知道给人家求个旨意。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呢？要是不愿意，朕不是乱点鸳鸯谱了吗？” 崇文帝佯装不愿意。 贺咏章便开始急了，“不会的！我都是问过嫣儿的！要是她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好好好！连嫣儿都叫上了，看来你小子已经坠入爱河了！行，那朕也当一回月老！老何！” “奴才在！”何公公立马应答。 崇文帝起身到书桌前，挥笔写下了一份圣旨，交给了何公公。 “你就和那小子跑一趟吧！”说着，便顺手从盒子里拿出一枚紫血玉玉佩，“这个就当是朕给你的，放在聘礼当中，交给宋家姑娘吧！” “多谢陛下！下次我再来陪陛下下棋！陛下定然赢不过我！”话音刚落，贺咏章就拉着何公公跑了。 崇文帝笑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毛躁，要如朕一般沉稳……” “陛下，皇后娘娘宫中马上要用膳了。”侍卫来禀报，一抬头，就看见崇文帝已经走出御书房门口了。 …… 宋国公府，大家都在祝贺宋国公夫妇之时，门房来报，“国公爷，世子爷和何公公来了！” 众人一听，连忙起身迎接。何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老人，自崇文帝还是未被封为太子的时候便跟着崇文帝了，这分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宋时嫣得到了消息，自然也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 “宋国公之女颖慧亭主宋时嫣，贤良淑德，秀外慧中，豫章王世子特向朕求娶。朕欲成人之美，今，特此赐婚，由豫章王与王妃择一吉日为其二人完婚，钦此！” “臣女（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听，是世子特地向圣上求的赐婚，心中哗然。 何公公笑眯眯地说，“陛下还特地命世子爷拿了个东西来，赠与亭主呢！” 说着，贺咏章便掏出那块紫血玉玉佩。 “天哪！紫血玉！”一个人没忍住惊呼道。 紫血玉最为难得，这整个大祁已知的仅有三枚。 宋时嫣接过，“劳烦公公跑一趟了，还请公公替臣女多谢陛下。公公不若再次吃些酒再走。” 何公公连忙推辞，“多谢亭主好意，咱家还得回去复命，便不留下来了。在此恭喜亭主，贺喜国公爷，贺喜王爷王妃了！” …… 四皇子府，顾长亭没想到，豫章王府还真的会与宋国公府结亲，气得他摔了好几个茶盏。 “怎么会！桃花蛊没有用吗？来人，把卓老给本殿下叫来！”顾长亭发怒。 气得他心脏都痛了，感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把。 “殿下。” “你的桃花蛊没用吗？为什么她还会与贺咏章结亲！为什么？”顾长亭对着卓老便是一顿咆哮，感觉自己心脏又是一顿痛。 卓老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这……桃花蛊定然是不会出错的。”卓老对自己的巫蛊之术十分有信心。 “或许，是宋大姑娘没有见都殿下，所以蛊毒没有发挥效用。”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到顾长亭的情绪被安抚下来，“殿下需要出现在宋大姑娘面前，让桃花蛊发作，这样，宋大姑娘便会对殿下产生爱慕了。” “让她悔婚，这样也不错！只要她悔婚，那本殿只需给她个侧妃就行，正妃之位依旧会有很大的用处。”顾长亭转念一想，情绪渐渐稳定。 卓老看了一眼顾长亭，心下了然。 第50章 蚀心蛊宿主 “姑娘，需要早日为这母蛊找个宿主，不然，母蛊死亡，子蛊以及子蛊的宿主会一起死的。”白芷将蚀心蛊的情况报告给宋时嫣听。 一般来说，只要有制蛊人的血养着，蛊虫是不易死的。但是，白芷炼出来的这个蚀心蛊的子蛊已经种到顾长亭的体内了，母蛊如果不找个宿主，那就没办法压制子蛊。子蛊一但不受母蛊压制，那母蛊便会死去，子蛊也会随之而去。 『死？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那前世宋家沈家上百口人的命怎么算！』宋时嫣双拳紧握，眼中寒气逼人。 白芷和茯苓在一旁心中十分担忧。 自从一年前宋时嫣落水后，宋时嫣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并且，每当提到四皇子之时，自家姑娘眼里的恨意是掩饰不住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家姑娘会对四皇子有如此强烈的恨意，但姑娘的吩咐，总不会错的。 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要给这母蛊找个什么样的宿主呢？有谁是在短时间内不会死亡但又不会好过的呢？”宋时嫣自言自语道。 茯苓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最适合当母蛊的宿主了。 “姑娘，奴婢认为，东黎的大皇子，是最合适的人选。”茯苓说道。 每次那个东黎的大皇子都对她们姑娘虎视眈眈，还想让她们姑娘去和亲！长这么大难道家中没有镜子的吗？也不照照，什么人啊！怎么敢觊觎她们姑娘！ 听到茯苓的话，宋时嫣眼前一亮，“对啊！茯苓！你太聪明了！” 定然有不少人想要给赫连卓瓦教训，但崇文帝也不会让他在西祁境内死去，短时间内他必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是蚀心蛊最好的宿主。 “今年春猎马上要到了吧？咱们正好给这东黎的大皇子，尝尝白芷这蚀心蛊的滋味。” …… “嫣嫣会将毒蛊种到谁身上呢？” 另一边，宋时毓也在猜测。 种到顾长亭身上的肯定是子蛊，那母蛊会选谁当宿主？ 脑子里浮现一个人的名字:赫连卓瓦。 “对呀！他最合适了！” 目前最好下手的时机定然是五天之后的春猎，到时候所有的异国使臣定然会跟随前去，赫连卓瓦定然也会去。 “你知道今年的春猎是谁操办吗？”转头问一旁的金盏。 金盏思考了一下，“回姑娘，今年是皇后娘娘操办春猎。” 『皇后操办，那永阳表姐应当可以接触到一些事宜吧！』 “缥碧！” 一道身影从房梁上落下，“属下在！” 金盏虽然习惯了她们院里有三名暗卫的存在，但依旧会被她们的突然出现吓一跳。 宋时毓勾勾手指，“你去永阳公主府找表姐，然后……” …… 赫连图雅看着顾长璃给她的纸条，心里五味杂陈。 顾长璃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宋时毓的吩咐。 可是，她每次看到赫连卓瓦，就恨不得杀了他。 他的好妹妹赫连荄奺，害死了拉路法；他的母亲娜夫人，陷害了母后让母后现在被囚禁在皇宫里。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公主，千万要冷静！宋三姑娘说的对，只要公主不用和亲，能回大黎，肯定是可以救下王后娘娘的！”娅法安慰道。 目前她能做的，就是安抚公主的情绪，让公主不要冲动行事。 “我看不透她想干什么。”赫连图雅泪眼婆娑。 宋时毓看着年纪小，但心眼特别多。她看不透她想干什么。为什么她要帮她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西祁的和平吗？如果是为了西祁的和平，那她来和亲，岂不是最好的办法？ “公主不需要看透宋三姑娘想做什么，只需要知道，公主跟着宋三姑娘定然能够报仇就行了。公主，提拉一族还有王后娘娘，就全靠您了。您身后，现在还有大将军在呢！” 赫连图雅拭去脸颊两边的泪水，“是啊！我还有舅舅！只要我冷静，看似听卓瓦的话，他们就不敢动我舅舅！舅舅手上还有兵权，舅舅一定会帮我的！” “宋三姑娘还要为颖慧亭主着想，肯定不会放过大皇子的。公主要做的，便是坐享渔翁之利。”娅法看着赫连图雅情绪稳定了下来，松了口气。 心里却想道:宋三姑娘，我们公主如此信任您，您可不要让我们公主失望啊！ …… 春猎这天，崇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皇家猎场。 西祁对于女子的束缚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允许女子去学习骑马射箭，也允许女子练习武术，却不允许女子上战场，不允许女子在这方面有一席之地。 每年春猎，大家都会自行组队，相互较量。谁在春猎胜出，崇文帝便会允她（他）一个愿望。 说是自由许愿，其实大家也不敢有过于离谱的愿望。毕竟，天子的性情，谁能摸得准呢？ 今年春猎，由于崇文帝想让各国使臣看看西祁强盛的实力，所以这次春猎举办得尤为盛大。各国使臣也可以自行加入春猎比试环节，与西祁交流感情。 “今年春猎如此热闹，要感谢各国的到来，让我大祁蓬荜生辉啊！”崇文帝举杯。 “不敢当不敢当！多谢大祁陛下邀请我们参加，也要多谢皇后娘娘辛劳操办此事啊！”说完，大家一起举杯共饮。 赫连卓瓦喝下供奉上来的奶茶之后，感觉身体出现一阵异样，就好像吞了什么东西一般。 但仔细用勺子翻动，杯里只有奶茶，并未加入其他东西。再次感觉一番，刚刚那股异样的感觉消失了。 这次的奶茶是顾长璃提议的，说是民间百姓都十分喜爱这种东黎传来的做法。而宋时嫣也得到了宋时毓“不经意”的提起，知道了这次的饮品是奶茶，一早便让绛朱将白芷准备好的蚀心蛊母蛊下到了赫连卓瓦要用的杯中。 看着赫连卓瓦喝了那杯奶茶，宋时嫣和宋时毓嘴角都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顾长亭自然是将赫连卓瓦翻动奶茶的举动看在了眼里，假装不经意说道，“大皇子，这是在奶茶里找什么呢？” 一时间，座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结在赫连卓瓦身上。 对啊！你在翻什么呢！难不成，还怀疑我们的皇后娘娘在里面下毒不成。 赫连卓瓦暗道不妙，心里问候了一遍顾长亭的祖宗十八代，然后笑笑，“并没有。只是这奶茶的做法让我想起了东黎，但是不同的是东黎的奶茶是加了很多小料的。所以我便翻动一下，看看大祁的奶茶有没有加小料。” “无妨，那朕下次便命人在里面加些东西，让大皇子吃得开心些。”崇文帝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春猎正式开始。 第51章 春猎开始 春猎一开始，大家就寻求组队人员，一般都是选择家里人或是关系匪浅之人。其中，武将世家的人就会在此时变成香饽饽，毕竟，谁不想拔得头筹呢？ 宋时毓在现代世界，宋父宋母给她的培养方案里，马术和射箭也是基础项。所以，宋时毓对于骑马，有点了解，但不多。至于射箭，就只能射中静物。 所以，她就是来走个过场，发挥炮灰的基本作用，推动一下情节发展罢了。 『小说里面，这个时间节点，崇文帝由于深受太子出事的打击，身体已经不大好了，春猎也就并未举办。这个情节，完全就是没有存在的。』 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 “小毓，我们一组吧？”原来是永宁郡主。“没有人跟我一组。”永宁郡主可怜兮兮地说。 “啊？怎么会！”宋时毓很吃惊。 永宁郡主是长公主的独生女，那应当会有很多人来和她组队呀！能不能赢的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么好的和长公主府增进感情的机会，应当也有不少人想要呀！ “因为我不会射箭……”永宁郡主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甚至是只能看到嘴巴在动但是没有声音。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她不想和那些巴结她的人虚与委蛇。”有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两个人的耳边。 “三表哥！”看见自己的小算盘还没用呢，就被人打翻了，永宁郡主瞪着罪魁祸首顾长暄。 “永宁，你的小算盘打得我在那么远都听见了！”顾长暄依旧是悠闲地摇着他的扇子。 宋时毓一看见顾长暄，便想到上次那种刀架在脖子上的冰冷触觉。 “三皇子安好。”连忙施了个礼，就拉着永宁郡主，“没事臣女和郡主先告退了。” 边走还边说，“永宁我和你一组，但是我也很菜，我们可能要垫底了。” 永宁郡主听到“菜”这个词，一脸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菜？哪道菜会让我们垫底？” “菜就是形容一个人不擅长某种活动。我对于骑马只会一点点，我们俩搭一块，不垫底还有谁？” “没关系，我就是想和你一组而已。要是你想要什么奖励，跟我说，我去找皇帝舅舅要就行了……”永宁郡主可不在乎输赢，毕竟她什么都不缺。 顾长暄看着宋时毓躲自己跟躲什么似的，有点怀疑自己上次的态度是不是太凶了，毕竟谁碰到那样的事情，不吓到腿软已经很好了，哪儿还能那么兴高采烈地看表演啊！ “永宁和表妹怎么看见你就跑啊？”顾长稷走过来，自然是注意到了和顾长暄说话后便匆忙走掉的两人。 “她们说我太凶了。” “什么玩意？”顾长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算了吧，你是不是听错了？” 顾长稷觉得自己不可能听错，还是顾长暄听错的可能性多一些。 顾长暄把扇子收起，手自然地搭在顾长稷肩膀上，“算了，走吧！咱们还是去看看这新的猎场里面都有些什么吧！” 这次春猎所用的皇家猎场，是新开辟的。和以前的猎场相比，山林覆盖率达到了十之八九，加上山林不好走，这次的春猎拔得头筹会变得更加困难。 其实崇文帝还有一个目的。 若是能在这次春猎里面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那此人是值得好好培养一下的。 既能娱乐，又能待客，还能选拔人才，何乐而不为。 …… “殿下，已经布置好了，那条路颖慧亭主一定会选的。” 那条路一看就好走。 顾长亭看着这个山林的舆图，扬起一抹微笑，“很好。这次，我对她，是势在必得。” 顾长亭让自己的母妃魏美人提前打点好关系，成功得到了此次皇家猎场的精确布局。加上他已经派人勘测过一番，这个猎场他再熟悉不过了。 只要他安排人在宋时嫣所经过的地方，来一场英雄救美，加上桃花蛊的作用，就不信她不动心。 只要宋时嫣对他死心塌地，那宋国公府和丞相府的助力，便不再是顾长稷的了。 『真是令人无比期待呢！』 …… 宋时嫣由于已经和贺咏章定亲了，所以这次春猎，他们俩自然是一队。 看着男女主的感情线十分稳定，宋时毓十分欣慰。这次有男主保护嫣嫣，那她就不需要担心了。 『未知的恐惧啥的，最可怕了！』 “走吧！”永宁郡主已经准备好，蓄势待发了。 两个人在各自随从的护卫之下，进入了山林当中。 “咻！咻！咻！” “哇！小毓好棒！”永宁郡主看着宋时毓已经射中了一只兔子，热烈地鼓着掌。 “姑娘真厉害！”花青和缥碧也跟着永宁郡主鼓掌。 宋时毓扬起骄傲的嘴角，得意地看着她们。 “低调，低调。”宋时毓朝她们摆摆手。 一旁还有其他人骑着马经过，听到她们这边动静大，就好奇看了一眼。 “切！就一只兔子，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永宁郡主听到她们的话，当场就炸了，“切！我们这叫不在意名次，你们懂什么！” 宋时毓看着永宁这个显眼包，“走了！”说着就过去拉走了炸毛的永宁郡主。 宋时毓和永宁郡主没有选择骑马。 首先，因为两个人对于骑马都不太精通，要是选择骑马反倒不好施展了。其次，永宁郡主对于骑马有些害怕，害怕像温鸢一样被惊马。 温鸢受伤，她和长公主一起去看望过。那只手都整个被包住了，一看就很痛，她可不想那样。 永宁郡主也尝试着发了几支箭，但都射在了树干上或者地上。 永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事，我用你的箭来射，这样别人就以为是你射中的了。”宋时毓安慰道。 永宁郡主抬起头，一把抱住宋时毓，“小毓你最好了！你怎么这么好啊！” 宋时毓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憋的喘不过气，“窒息了！要窒息了！” 花青和缥碧连忙上前，欲将两人分开。 永宁郡主放开了宋时毓，“你看，你姐姐！还有贺世子！”永宁郡主八卦地指了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方向。 果然，宋时嫣与贺咏章在一块。宋时嫣的箭术十分娴熟，贺咏章也不遑多让，两个人简直是棋逢对手。 “果然，强者都是和强者一起玩的！”宋时毓感慨。 永宁郡主赞同地点点头。转念一想，“你在内涵我？小毓你怎么能这样呢？” “咱们俩这个菜鸟驿站就别说话了，还是好好捕猎吧！” 宋时嫣却在贺咏章的指示下发现了宋时毓俩人，急忙挥手，“攸攸！永宁！” 见宋时嫣发现了她们，她们便跑到宋时嫣身边。 “你们都猎到什么了？” “我射中了两只兔子！”宋时毓颇为骄傲。 倒是一旁的贺咏章，听见这个感人的战绩，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你们等会儿要去哪儿？那条路还是那条路？”宋时嫣指指摆在面前的两条路。 刚刚宋时嫣与贺咏章在此地便是讨论要选一条路走。 一条路十分阳光，看着就很好走；一条路的树有些多，阳光无法撒进来，显得略微阴森一些。 本来宋时嫣与贺咏章要选那条阳光的路的。 但是现在宋时毓来了，宋时嫣便把那条路让给了她，“这条路看起来比较好走，你们两个小孩选这条吧！” 宋时毓觉得，应当给两个人独处空间，立马答应，“谢谢大姐姐！那姐夫可要保护好姐姐！那条路看起来可不好走。” 被宋时毓的这声“姐夫”迷失了自我，贺咏章拉起宋时嫣的手，“三姑娘放心！” 宋时嫣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要带好花青和缥碧！万一有困难便放信号弹发信号！” 春猎参与者都是达官贵人以及王公贵族，自然是要准备信号弹来应对不时之需的。 “知道啦！”宋时毓拉着永宁郡主往另一条路走了。 殊不知，命运的齿轮在此时开始转动。 第52章 遇险 “什么！她没选那条路！”顾长亭听着暗卫的汇报，心中十分震惊。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就是，那批箭，被人不小心弄错了，陷阱里全是沾了毒药的箭。” 暗卫也没想到下属居然能弄错。 “弄错了就弄错了，反正她没选那条路，顶多算浪费了一批箭罢了。”顾长亭不以为意。 反正没人走那条路，不管它。 “还……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宋……宋三姑娘和永宁郡主好像走了那条路。” “什么？！” “本来属下听她们的谈话，宋大姑娘是要选那条路的，但是宋三姑娘来了，宋大姑娘便将那条路让给了宋三姑娘，和贺世子选了另一条路。” 顾长亭本来以为这个计划行得通，但是没想到又是那个小孩破坏了他的计划。 现在贸然出手救那两个人势必会引起怀疑，反正他已经没办法获得姑姑的支持了，那就不管了。 “查不到我身上吧？”顾长亭不打算出手救下两人。 “殿下放心。” 顾长亭摆摆手，让他下去。 『这样也好，那个小孩老是破坏他的计划，现在是老天要她的命。』 …… “没想到看起来不好走的路只是有些阴森，但是走起来很通畅嘛！”宋时嫣感慨道。 她和贺咏章的箭术都不错，目前两个人已经打了很多猎物了，其中还有两只鹿，属于十分不错的战绩了。 看着太阳也快下山了，两个人便离开了山林，回到大本营。 沈氏看见宋时嫣回来，走过去让人把宋时嫣的护具脱下，用手帕给她擦擦汗。 “累了一天了吧，快喝点水。” 一旁的丫鬟将茶水递上来。 宋时嫣喝了一大口，觉得终于解渴了。 “女儿不累，春猎挺开心的！我还碰到过三妹妹和永宁郡主呢！” 而此时，宋时毓与永宁郡主正在经历不好的事情。 本来与宋时嫣分开之后，两个人走那条看似十分阳光的路。 一开始还好，只是没想到，那条路越走越黑，越走树越多，渐渐地，高耸入云地树干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在天还没黑的时候，宋时毓与永宁郡主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路越来越难走了而已。 但是山林都这样，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诶！那边有一直鹿诶！鹿啊！”永宁郡主看到不远处的树丛中有只小鹿，激动地晃着宋时毓的手。 宋时毓拿起弓箭，瞄准鹿，“咻”一声之后，箭只射中了鹿的一只脚。鹿像只惊弓之鸟一般，立马就带着伤跑掉了。 宋时毓拉着永宁郡主追了上去。 没想到，四面八方射出了许多箭，直直朝着她们来。 花青和缥碧立马就将两个人护在中间，抵挡箭的袭击。 但是两个人四只眼睛难免有疏漏，花青便被两只箭射中了肩膀与腹部。 “花青！”宋时毓惊呼。 这时候，箭阵停止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宋时毓扶住花青，永宁郡主与缥碧也围了过来。 “我们快回去！”宋时毓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伤口，得立马带着花青回去找御医。 宋时毓看了一眼周围，“这是哪儿？” 四人都看了看周围，不知道这是哪里。她们好像，走进了丛林深处。周围的树都长一个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永宁郡主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缥碧看着花青还在流血的腹部，撕下衣角的一些布，缠住花青的腹部，希望减少她的流血。 “再这样下去，花青会出事的！”宋时毓当机立断，“走这边，死马当活马医了！” 宋时毓和缥碧一起扶着花青，永宁郡主跟在宋时毓身边，四人就这样走着。 可是，感觉她们走了很久，依旧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 永宁郡主指着地上，“你们看！这里不是刚刚的地方吗！” 地上还剩下很多残箭，是刚刚留下的。 她们一直在兜圈子，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遭了，我们迷路了。” 缥碧看着花青的脸色，“姑娘！花青中毒了！剑上有毒！” 花青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了，俨然是一副中毒的样子。 “快！把她的箭拔出来！” 本来担心贸然将箭拔出，会导致花青流血过多。但是剑上有毒，再不拔出来，后果更不堪设想。 宋时毓和缥碧争取最优地拔出花青体内的箭。 箭一拔出，流血更多了。 永宁郡主将自己的衣裙上的布撕下，给花青止血。 “姑娘，现在怎么办？”缥碧没了办法。 现在她们迷路了，然后天也快黑了，等会儿就看不见路了。花青又中毒了，根本走不快，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 “小毓，信号弹！快用信号弹！”永宁郡主突然想起来，可以发信号弹，那那些侍卫就知道她们在哪儿了。 宋时毓赶紧将自己的信号弹找出来，可惜没找到。 “遭了！我没带！”宋时毓这才想起，出发前自己把信号弹顺手放桌子上了。 “没事我带了。”永宁郡主摸着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没找出来。 “完了，信号弹……好像不见了。”永宁郡主双眼瞪大。 这下好了，两个人信号弹都没了。 “唔！噗！”花青突然吐出了一口黑血。 “花青！花青！”宋时毓现在彻底慌了。 看着剩下的两个人，下了个很大决定，“缥碧，你先护送永宁回去！现在花青没法和我们一起走，天已经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永宁郡主一听要让她丢下宋时毓先走，立马不干，“不行！我们怎么能丢下你呢？现在天黑了，万一有野兽怎么办？不行的！” 永宁郡主边抽泣边说。 “是啊姑娘！属下不能丢下姑娘先走！”缥碧身为暗卫，无法做出这种事。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先回去，能找到人来救我们！如果我们四个一起，那真的走不出去了！缥碧！要听我的话！”宋时毓下达最后命令。 缥碧看了看宋时毓与花青，救带着永宁郡主起身，“郡主，我们先走，回去找人！” 永宁郡主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缥碧和永宁郡主走后，宋时毓背着花青，开始继续找路。 得想办法自救！ …… 第53章 不见了! 天色渐晚，劳累了一天的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大本营，有些人还在讨论着今天打到的猎物。 沈氏和宋时嫣没见到宋时毓回来，看着黑黢黢的山林，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另一旁的太和长公主也没看到永宁郡主的影子，问了很多人，除了一开始有人见到永宁郡主和宋时毓一起在山林里之外，后面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了。 太和长公主一听，对呀，永宁郡主一定和宋时毓在一起。立马起身去找沈氏。 “见过长公主殿下。” 太和长公主制止了沈氏的行礼，“宋夫人，有没有见过我家永宁？” “我们家毓儿也没回来！”沈氏心里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脚下一软。得亏宋时嫣眼疾手快，不然沈氏定然跌倒在地上。 “去，去找国公爷！让，让国公爷派人去找！”沈氏吩咐身旁的赵嬷嬷。 长公主也发话，连忙让人拿着自己的令牌去找崇文帝，让崇文帝派兵去找。 宋时嫣看了一眼绛朱和茯苓，然后安慰长公主和沈氏，“没事的，郡主和毓儿都是有福之人，定然不会出什么危险的。两个人身上都带着信号弹呢！” 宋时嫣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但是沈氏和长公主都慌了，她得稳住，不然只会让沈氏和长公主更加着急。 没想到，话音刚落，金瓶神色慌张地跑到沈氏面前，“夫人，大姑娘，姑娘她没带信号弹！”金瓶手中俨然拿着从桌子上拿的宋时毓忘记的信号弹。 沈氏心里一凉，彻底没稳住，跌坐在了地上。 “母亲！”宋时嫣安抚沈氏，“快！去找外祖父和舅舅，找一切可能找的人！派人去找人！”宋时嫣也彻底慌了。 春猎时分，天子眼皮底下，一名贵女和一名皇室成员失踪，这么大的动静大家不可能忽略。 崇文帝接到了长公主的传令之后，立马便派人去山林当中找，宋国公和沈丞相也派了不少人马出动。 顾长稷和顾长暄还在商讨一些事宜，便听到外面一阵骚乱。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长随慌张跑进来，“殿下！永宁郡主和宋国公府三姑娘不见了！” 顾长暄将扇子一收，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说谁不见了？”他希望自己听错了。 “永宁郡主和宋国公府三姑娘！她们进了山林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现在外面都在找人！长公主府和宋国公府的人都急疯了！” 顾长暄和顾长稷对视一眼，立马走出去。 顾长稷吩咐，“去找人！务必找到郡主和三姑娘！” 话音刚落，几道黑影就消失在带有火光的夜色里。 “远哥！山林里这么黑，我们家攸攸会不会害怕啊！她就带了两名侍女！怎么办？”沈氏已经撑不住了，靠在宋国公怀里哭，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不会的不会的！房大人说过，我们家攸攸是小福星，一辈子都能平安顺遂，不会有事的！”宋国公安慰着沈氏。 花青和缥碧是宋国公精心培养的暗卫，宋国公相信她们可以护好宋时毓。 “我们攸攸怎么这一年这么多灾多难？先是落水好几次，然后又被人绑架，现在还迷失在山林里！” 在其他地方迷路都还好说，可是这里是皇家猎场，里面是有野兽的。现在天黑了，那些野兽会出来找食物。手无缚鸡之力的宋时毓和永宁郡主在野兽眼里，不就是送上门的食物吗？ 沈氏不敢想象宋时毓在山林里会遇到什么。现在她只能向上天祈祷宋时毓没事。 顾长稷和沈萧寒主动向皇帝请示，他们也要带兵去山林里找人。现在多一份力量，找到人的几率就会增大一分。 崇文帝自然是准了。 顾长暄也要跟着一起去。 “我去这边，三弟你去那边，小寒你去另一边！一人带一队人过去，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顾长稷吩咐。 宋时菁安慰着沈氏，突然想到什么。 找人要来了几个信号弹，在大本营的上空释放。 『希望山林里可以看见！看见就能找到方向了！』 …… 永宁郡主和缥碧两个人一刻不停地赶路，路上不断地做标记，希望来找她们的人可以看见。 “哎呀！”永宁郡主被一块石头绊倒，手撑在地上，破皮的手掌渗出些许鲜血。 “郡主！”缥碧将永宁郡主拉起来。 “我没事。我们赶快走！”永宁郡主吸了吸鼻子，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几滴眼泪，眼泪让她手上的伤口更痛了。 换做是平时，永宁郡主肯定是要哭上许久的，她最怕痛了。 可是现在，花青和宋时毓都等着她回去找人救命，她不能这么娇气。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永宁郡主边走边想，『以后定要让舅舅换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这么不吉利，不能再当皇家猎场了。』 看来皇家猎场太大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嗷呜——”一声划破漫长黑夜的叫声，永宁郡主吞了吞口水。 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们，不，是很多双眼睛。 缥碧将永宁郡主护在身后。 这个叫声对于她们暗卫而言，再熟悉不过了，是狼嚎。 接着，树丛里有两双眼睛亮了。 借着火光，永宁郡主看到了两只狼。 狼看到了她们，就像看到了送上门的肥肉一般。 “怎么办？皇家猎场里怎么会有狼啊？”永宁郡主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那两只狼。 “郡主，躲在奴婢身后！”缥碧从地上抄起一只木棍，将手中的火把一分为二，递给永宁郡主。 “郡主放心，奴婢定然会按照姑娘的吩咐，带郡主安然回去的。”缥碧给永宁郡主打气。 两只狼瞅准时机，一起朝两人扑来。 缥碧拿起手中的暗刃，与两只狼打斗起来。 两只狼体积有些庞大，缥碧一人双拳难敌八只脚，有些占了下风。 瞅准时机，缥碧手中的一把暗刃成功扎入其中一直狼的要害。 剩下的那只狼一看自己的同伴被伤了，也知道缥碧的战斗力很高。矛头一转，张开大口，朝永宁郡主扑去。 “啊啊啊啊啊！”永宁郡主亮出自己的海豚音，拿起手中的火把就是一顿乱舞。 不远处的顾长稷一听，“是永宁！快！”顾长稷带着人就朝着永宁郡主的方向赶过去。 “郡主！”缥碧立马上前将狼和永宁郡主隔开。 狼一下子就咬住了缥碧的一只手臂。 缥碧强忍着疼痛，将手中剩下的暗刃扎进狼的心脏。 永宁郡主也用手中的火棍狠狠地捅了狼一把。 狼痛苦呻吟一声，就松开了口，倒在了地上。 永宁郡主松了一口气。转头一看，缥碧的手臂在流血。 “怎么办怎么办？”看着缥碧血流不止的手臂，永宁郡主觉得人生从未如此黑暗过。 永宁郡主急忙扯下裙角的布条，给缥碧止血。一边给缥碧包扎一边流眼泪。 “我怎么这么没用！一点都保护不了你们！”永宁郡主多希望自己会武功，这样就不会拖大家后腿了。 “郡主不哭。郡主已经很勇敢了，刚刚还捅了那只狼一把呢！”缥碧安慰道。 “殿下你看！有人！”一名小兵发现了永宁郡主。 永宁郡主也听到了声音，立马大号呼救，“救命啊！有人吗！” “永宁！”顾长稷立马就跑到了永宁郡主身边。 第54章 快救人啊! “太子哥哥！”永宁郡主看到顾长稷那一刻，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感觉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开了。 “太子哥哥！你快救救小毓她们！她们还在深山里！我们迷路然后遭遇突袭，花青中毒了，小毓就让我和缥碧找救兵！” 顾长稷看了一眼身旁的长随，长随会意，立马带着人就开始顺着永宁郡主指示的方向大范围寻找。 “孤先带你们回去！” 顾长稷带着永宁郡主和缥碧先回了大本营。 宫女们看到有人回来了，立马大声呼报，“回来了！回来了！” 众人的目光立马看过去。 永宁郡主和缥碧互相搀扶着。永宁的身上都是污渍，发髻也已经散乱，衣裙下摆还破了不少。一旁的缥碧手上肉眼可见的鲜血，触目惊心。 “我的永宁！”长公主看到一身狼狈的永宁郡主，飞奔过去。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女儿了，长公主激动地哭了出来。 沈氏看见缥碧回来了，立马也跑过去，“姑娘呢？” “伯母，小毓她还在山林里！我们迷路遇袭，花青受伤中毒了！小毓让我们回来找救兵！” 沈氏一听自己的女儿还在山林里，腿又是一软。 还在山林里的宋时毓和花青，也遇到了十分不妙的情况。 宋时毓背着花青走了许久之后，有些力不从心了。 『现在这个躯体只是13岁的躯体，体力根本跟不上！』 宋时毓没办法，只能将花青放下来，稍作休息。 借着火光查看一下花青的伤势情况。 花青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加上流血，情况十分不妙。 “怎么办怎么办！不知道永宁她们怎么样了？安全回去没有？” “姑……姑娘……，属下……好冷……”花青虚弱地喃喃自语。 “冷？”宋时毓看了看自己身上，连忙脱下外衣，披在花青身上。然后给花青的手哈气，希望这样可以有用。 “姑娘……不要管属下了……姑娘快走吧……”花青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没办法保护宋时毓，还会拖后腿，想让宋时毓不要管她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宋时毓可做不出抛弃朋友的事情。 在她看来，花青她们和她已经不仅仅是上下属的关系了，还是朋友，是家人。 “嗷呜——”一阵狼嚎传入宋时毓耳中。 “遭了！是狼！花青我们快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黑暗的树丛里，睁开了两双眼睛，从树丛里出来了两只小狼。 宋时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地上抄起一支木棍，将木棍点上火，然后将地上的花青护在身后。 两只小狼看到宋时毓手上的火棍时，还有些忌惮。可是宋时毓没办法攻击它们，它们也没了顾虑，张开獠牙，朝二人扑来。 宋时毓勇敢出击，可是寡不敌众，即使是小狼，她也没办法和它们拼体力。 一只小狼吸引着宋时毓的注意力，另一只瞅准时机，朝她张开獠牙，眼看着就要咬到宋时毓了。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宋时毓面前。 花青看到宋时毓有危险，拼着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宋时毓护在了身后…… 最后的最后，是花青身上的佩剑插在了一只小狼身上，而另一只身上，还插着花青的匕首，身上的毛发开始起火。 此时的胡花青再也坚持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花青！花青！”宋时毓探探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姑娘……我好困……好累啊，好……好想……睡觉……” “我马上带你回去！马上带你回去！回去我们就能睡了！现在可不能睡！” 此时，她看见了一个射向空中的信号弹。 不管是谁，只要有信号弹，就一定有人。 宋时毓背起花青，一步一步，朝着信号弹射出的方向走去。 “花青，你不能睡！要撑住！” “我们马上就到了！” “千万不能睡啊！” “我给你唱歌吧！”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撒下了响水滩！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还是要振奋人心一点的歌声比较醒神。没想到小时候听的歌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起到了作用。感谢啊！』 宋时毓一边唱着歌一边背着花青赶路。 花青不敢想象宋时毓最后是怎么走出那片山林的。 她做了个梦，梦里宋时毓一直背着她没有丢下她，梦里还有这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歌声。 另一头的顾长暄以及沈萧寒还在紧锣密鼓地搜寻着她们。 刚刚顾长稷派人来说，已经找到永宁郡主了，但是宋时毓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三姑娘！” “三姑娘！” “宋时毓！” 众人嗓子都要喊哑了，偌大的山林吞没了他们的搜寻声，但没有任何的回应。 顾长暄还碰到了同样在搜寻的沈萧寒，两个人眼中的失望难以掩饰。 金杯和金盏还有兰苕都跟在沈萧寒身边，不断地呼喊着宋时毓。 “姑娘！姑娘！花青姐姐！” “姑娘！”兰苕悔不当初。 宋时毓出门之时，嘱咐她待在大本营，必要的时候要护好沈氏的安全。 而金杯和金盏是因为不会武功，带太多人行动不便，所以只带了会武功的花青和缥碧。 “都怪我！要是我跟着姑娘就好了！我们本来就是姑娘的贴身丫鬟，还让姑娘身边现在没有可以用的人！”金盏的眼泪止不住地掉。 “姑娘！姑娘！” 众人在搜寻期间，还隐约听到了狼嚎。 金盏抓着金杯的手，惊恐道，“怎么会有狼啊！姑娘会不会……” “呸呸呸！说什么呢！姑娘一定没事的！我们快些找吧！”金杯制止她的幻想，但是心里也没底。 “殿下！这里有东西！”一名侍卫指着脚边的一块地。 顾长暄和沈萧寒去查看，发现这里是整个山林当中为数不多的空地，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箭矢，有些箭矢上还有血迹。 沈萧寒捡起一支箭查看，箭头发紫，很明显是淬了毒的，箭身上还有被刀剑切割的痕迹。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空地？”顾长暄一看这个地方，就觉得肯定是人为的。 旁边都是树丛，不然就是还有散落的树叶。而这个地方十分不合理，很明显就是新开扩的。地上散落的箭矢就证明了这里之前还有人布阵。 众人借着火光，发现了这里还有些散落的破碎的布条，布条上也有血迹。 “这些布条，和今天姑娘出门时穿的衣裳是同一种材质！”金杯十分肯定。 今天就是她帮着宋时毓穿的衣服，不会看错的。 “怎么这么多血啊？姑娘怎么会需要这么多布条止血？”金盏看到这么多血迹，没办法不往最坏的地方想。 沈萧寒命人将这些散落的箭矢都收集起来，然后继续搜寻。 既然碰到她们白天待过的地方，那就证明离找到她们不远了。 顾长暄一边搜一边思考，究竟是谁和宋国公府或是长公主府的仇恨这么深，值得这么策划。 沈萧寒和顾长暄加大搜索范围，在不久后就发现了两只小狼的骸骨。 小狼的致命伤很新，血都还没干，一看就是刚出现的。 “这是花青的招！”兰苕看着小狼的伤口惊呼道。 花青的招式是她自己自创的，一般人根本没法学。 再结合之前她们在搜寻过程中遇到的狼嚎，很明显，宋时毓她们碰到狼了。 “花青姐姐会武功，姑娘会没事的吧？”金盏认为，这两只小狼不应该是花青的对手。 兰苕的眉头依旧紧皱，“那个阵，箭上有毒。有人中毒了。” 一但中毒，实力就不一定能发挥出来。如果毒性太强，那武功再高强的暗卫，都不一定是那两只小狼的对手。 金盏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和大家抓紧时间找人。 顾长暄觉得自己都快出幻觉了，怎么会听到有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唱歌。 可是过了一会儿，歌声依旧是断断续续但没有停下的意味。 不只是顾长暄，就连沈萧寒还有在场的一干人等都听到了。虽然声音很小，但确确实实是有人在唱歌。 大半夜，深山老林，传来女子的歌声。怎么都像是鬼故事的走向。 “你是我……最美的云彩……用心……留下来，留下来！” “是姑娘！姑娘的声音！”金盏喊道。 众人立马顺着声音方向走去，歌声也越来越清晰。歌声严重反映了歌手的体力不足，歌手只不过是在苦苦支撑。 “姑娘！姑娘！是奴婢啊！”金盏和金杯冲在最前面。 “姑娘！” “姑娘！” 声音传入不远处宋时毓的耳中。 宋时毓此时多想躺在床上。 “花青……你说，我……我是不是出……出幻觉了……不然，怎么听到……金杯和……金盏的声音了……” 突然，一道刺眼的火光照在宋时毓的脸上。 “姑娘！” 金杯跑过去，把看起来马上要倒下的宋时毓扶住，金盏和兰苕帮忙把花青扶下来。顾长暄和沈萧寒也连忙跑到宋时毓身边。 “血！好多血！”金盏看到宋时毓的背上都是血，还以为是宋时毓被狼给咬了。 哪怕现在光线不足都能看见，宋时毓的背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救……救花青……”宋时毓说完这句话，昏了过去。 “姑娘（毓表妹）！” “快救人啊！”金盏不敢想像宋时毓经历了什么。 第55章 昏迷。醒了! 顾长暄连忙将宋时毓抱起来，兰苕和金盏她们便负责带上花青。 大本营，御医在给缥碧和永宁郡主处理伤口。 “郡主并无大碍，受了些皮外伤，只要注意一些，便可恢复如初。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口较深，恢复期间需要忌口，不然疤痕难消。” “多谢赵太医了。”长公主连忙道谢。 送走赵太医后，大家便询问了一些事情。 “郡主，我的毓儿没和你一起吗？”沈氏虽然觉得这个语气有些冒昧，但事关宋时毓的生命安全，沈氏已经顾不得了。 一说到宋时毓，永宁郡主的眼眶瞬间红了。“我们本来是一起的，但是后面迷路了。小毓没带信号弹，我的信号弹掉了，我们根本发不了信号。加上我们在一个地方的时候，碰到了袭击，花青被箭伤到了，还中了毒。小毓让我和缥碧先走，回来找救兵。她……她和花青还在山林里……” 永宁郡主一想起宋时毓就难过。要不是她，宋时毓现在应该在缥碧的护送下回到大本营了。缥碧本来就是宋时毓的护卫，就是因为她和她在一起，所以宋时毓才会把自己的护卫给了她。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硬要和小毓一组，那小毓现在说不定都回来了！” 要是宋时毓出了什么事情，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这，永宁郡主起身，跪在了沈氏与宋国公面前，“伯母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小毓，要是小毓回不来，我就把自己的命赔给你们！” 沈氏连忙拉住永宁郡主，“郡主这可使不得！这件事和郡主没有关系，郡主不必自责。相信殿下他们会找回小毓的……”沈氏自己都没信心。 现在都后半夜了。大本营很多人都已经休息了，只剩下他们这些人还在等待。 太和长公主也觉得自己对不起沈氏与宋国公。上次落水也是宋时毓救下了永宁郡主，这次也是宋时毓让永宁郡主回来的。要不是宋时毓的护卫缥碧，那永宁郡主现在估计已经成为狼的盘中餐了。 宋时毓还没回来，众人根本睡不着。 等了不知多久，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回来了！三姑娘回来了！”宋时菁身边的丫鬟急忙跑来告知沈氏。 “回来了！我的女儿！”沈氏连宋国公都不顾了，急忙跑到外面。 一出去，就看到顾长暄抱着宋时毓朝这边跑来，“太医！太医！传太医！” “攸攸！攸攸！怎么这么多血啊！太医！” 不出意外，太医又忙活了起来。 宋时嫣看到被送回来的宋时毓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血迹浸染，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姑娘！” …… 太医们仔细诊断之后，给了众人结论。 宋时毓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加上受了惊吓以及劳累过度，这才晕了过去。花青中了毒，毒性虽然不强，但中毒时间太长，加上中毒期间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强行运功，导致毒气已经深入经脉。太医已经开了解毒的方子，只是最后能不能醒，就看花青自己了。 沈氏和宋国公等人得知宋时毓并无大碍之后，松了口气。 顾长稷和顾长暄以及沈萧寒便退下了。 “父亲，母亲，您们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好了。”宋时嫣催促宋国公和沈氏去休息。 沈氏本还想坚持，要看到宋时毓醒来才走，但架不住宋时嫣和宋时菁的劝说。 “攸攸醒了一定要通知我！”沈氏被宋国公拉走的时候，还在嘱咐两姐妹。 二人走后，宋时嫣本来想让宋时菁也去休息，宋时菁却不肯。 “我也要守着三妹妹！三妹妹醒来，说不定想看见我呢！”宋时菁给宋时毓掖了掖被子。 宋时嫣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拉着宋时毓的小手，宋时嫣红了眼眶。 “要是今天和毓儿一起走就好了！都怪我！”宋时嫣看着宋时毓苍白的脸色，眼泪从脸颊两边滑落。 宋时菁打了个哈欠，用手撑着头，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贴身丫鬟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在身上。 “快点醒吧！” 顾长暄和顾长稷出来之后，便一同回了营帐，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回到帐内，顾长暄立马和顾长稷说了自己的发现。 “遇袭定然是人为的，那些箭上都淬了毒。” “能查到那些箭的来源吗？” “不好说，我尽量。”顾长暄没法保证。 “父皇定然也会下令去查，但是这样查出来的东西定然很少。”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实在是身处劣势。 “沈小公子说不定能帮到不少忙。” 顾长暄今日搜寻的时候，就发现了沈萧寒有一支自己的兵力。虽然人数不多，但训练有素，隐藏在沈家军里面，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和沈家军分开的队伍。 “那便让小寒协助我们。对了，箭上的毒，赵太医有说是什么毒吗？” “红莲伞。来自南疆，很久以前便传到大祁来了。不然，赵太医还不一定能治。” “又是南疆！”顾长稷很奇怪，怎么宋时毓老是能和南疆人扯上关系呢？ 上次的绑架案也是查出与南疆人有关系，并且上次也是宋时毓和永宁郡主。 虽然不知道他们那次要抓的是不是永宁郡主，但总归和皇室中人牵扯上。 “明天等她们醒了再细细询问吧。” 现在盲猜根本没有头绪，还浪费时间。 “那皇兄，我先告退了。” 顾长暄出来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国公府的营帐方向，便回去了。 …… 宋时毓一睁眼，就看见宋时嫣趴在床前守着她，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宋时菁也是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不知道撑了多久的头。 宋时毓刚想给宋时嫣拉上没披好的毯子，宋时嫣就醒了。 “攸攸，醒了！醒了！太医！”宋时嫣连忙呼喊。 宋时菁听到喊叫声，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查看。 “姑娘！”金盏看到宋时毓醒了，连忙跑到床边，金杯已经去请太医了。 宋时嫣激动得抱住宋时毓，“醒了！终于醒了！” 虽然昨晚赵太医说宋时毓没什么大碍，但她悬着的心依旧放不下。 赵太医还在和赵诃讨论着花青的情况，就被跑进来的金杯着急忙慌地请走了。 赵诃自然也是听说了宋时毓和永宁郡主的事，也跟着赵太医一起过去。 赵太医给宋时毓仔细把了脉，询问了许多后，得到一个结论:宋时毓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就无碍了。 宋时嫣看到赵青禾也跟着过来的时候，心里一阵惊讶，但也依旧不忘行礼，被赵青禾制止了。 第56章 感激，义女 赵青禾先是细细询问了许多问题，并在征得了宋时毓同意之后，按压了一些部位。 “你的肝脏，啊不，就内部有感觉到疼痛吗？或者我按压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赵青禾差点就用现代社会那一套来问了，但害怕宋时毓听不懂，连忙改口。 宋时毓依旧敏感地捕捉到了“肝脏”这个词。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词的？』 虽然心下疑惑，但如实回答了赵青禾的问题。 “没什么大碍便好。要是你有什么心跳加速或者身体出现什么肿胀之类的就立马派人来告诉我。”赵青禾嘱咐。 赵诃在现代社会看过太多明明送来医院开始没什么事活蹦乱跳的人在不久之后就进重症监护室的例子，她害怕宋时毓也有这样的情况。 “多谢县主。” “小事，小事。”赵青禾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 沈氏和宋国公知道宋时毓醒了之后，立马就赶来了。 看到醒过来的女儿，沈氏的眼泪又没忍住。 “赵太医，我们家毓儿可还好？”沈氏十分不放心。 “三姑娘恢复得很好，国公夫人不必忧心。” “多谢赵太医了。”沈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赵太医，只能一个劲儿地说感谢。 赵青禾在看到沈氏和宋国公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但也很快将眼里的情绪压盖住。 宋时嫣很敏锐地捕捉到赵青禾的情绪变化，她总觉得赵青禾变了一个人，尤其是在看到沈氏和宋国公的时候，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对了！永宁呢？花青！还有缥碧呢？”宋时毓迫切想知道她们的情况。 “郡主并无大碍。缥碧被狼咬伤了，但在赵太医的救治下已经脱离险境。至于花青……”沈氏害怕宋时毓情绪激动，不敢告诉她。 看着众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宋时毓的心脏慢了半拍。 “她……出什么事了吗？” “花青中的毒虽然毒性不强，但中毒时间过长，加上强行运功，暂时并未脱离危险。” “并未脱离危险”四个字，就犹如刀子一般扎进宋时毓的心里。 宋时毓看到旁边的赵青禾，立马就从床上起来，扑到她面前。 “县主！求您救救她！救救她！县主您定然有办法的是不是？” 赵青禾看到差点跪在她面前的宋时毓，连忙扶住，“妹妹这可使不得！” 沈氏也连忙将宋时毓扶起来。 “娘！怎么办怎么办？都怪我！”宋时毓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大耳光。 “没事没事的！娘一定给你想办法！会治好她的！”沈氏实在不忍心女儿如此这般。 赵青禾看了沈氏一眼，说道，“我会尽我所能，我尽我所能！” “只要能救好花青，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宋时毓也不知道赵青禾缺什么，只能给她这个承诺。 “三姑娘言重了，治病救人乃大夫的天职。” 沈氏将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的宋时毓扶去休息。 赵青禾和赵太医先行告退。宋时嫣和宋时菁也下去休息了。 宋时嫣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刚刚赵青禾的行为，还有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情绪很复杂。像是探究，但大部分都是充满了无限的感激。就好像，沈氏和宋国公救过她的命一般。 『对！就是救命恩人一般！长公主之前看宋时毓便是这种神情！可这是为什么呢？』 宋时嫣不明白。 上一世的自己一心只顾着顾长亭了，根本没关注外界发生了什么。赵家和宋国公府之间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 太和长公主和永宁郡主听闻宋时毓醒了，立马就赶了过来。 永宁郡主看到脸色依旧苍白的宋时毓，又开始掉眼泪了。 “都是我，都是我。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在山林里那么久了！要不是你把缥碧给了我，你很快就能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永宁郡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宋时毓连忙那帕子给她擦脸。 “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们都没事了。”宋时毓轻轻拍着永宁郡主的背。 “你好像哄小孩！明明你比我小，每次还要你照顾我。” 太和长公主也拉起宋时毓的手，眼里满是无尽的感激。 “好孩子！你真的是我们家的福星！自从我们永宁碰上你之后，什么都能转危为安。你救了我的永宁这么多次，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了！” 太和长公主自从驸马去世之后，便以一种十分强势的性格处事。在场的人从来没见过长公主哭成这样。 “救人一名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永宁是我的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宋时毓也没想过自己会和永宁郡主成为朋友。 起先救下永宁郡主只是为了破坏顾长亭的计划。永宁郡主的性格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虽然很吵闹，但不会让人头疼。她用自己的热情温暖了宋时毓的心。 “不！我定要好好感激你！沈夫人，不知你是否愿意，本宫想收小毓当干女儿。本宫定然会像对待永宁一般对她，以后长公主府，便也是小毓的家了。” 长公主想收宋时毓为义女，这样不论对她多好，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不论宋时毓想干什么，有这层身份在，都多一份保障。 沈氏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受人欢迎，必然是十分欣喜的。 但她也有顾虑，现在宋国公府已经有了一个亭主并且还是准豫章王世子妃，还有了一个县主，怕人怀疑宋国公府居心不良。这么高的身份，对于一个臣子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长公主看出了沈氏的顾虑，立马说道，“放心。本宫定然会好好与皇兄说说，不会有人嚼口舌的。”拍了拍沈氏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沈氏最后点了头。 长公主的效率也是真的很高。早上提出的事情，下午圣旨便颁布了下来。 崇文帝的意思是，先立下旨意，表明身份，等到回京再好好隆重举办认亲大会。 宋时毓成为长公主义女的消息自然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本营，并且崇文帝还封赏了护主有功的缥碧与花青，让她们有了一个八品的官职。 自此，西祁世上有武将官职的女子首次正式出现，命运的齿轮也在此时再次开始转动。 第57章 真正的穿越者 宋时毓在宋时菁的陪同之下，去看了尚未醒来的花青和还在养伤的缥碧。 “姑娘！”缥碧看到宋时毓来的时候，还想着起来行礼来着。 “诶诶诶！好好休息，不用拜来拜去的了！”连忙制止打着绷带还想行礼的缥碧。 看着缥碧行动不便的手，宋时毓心里十分歉疚，“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们，害得你们都受伤了。” 宋时毓觉得，被狼咬伤那么疼，缥碧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还有花青，中毒了还要费心保护她，现在毒深入经脉，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保护姑娘，是属下的天命。姑娘现在没有受伤，就是属下最开心的事情了。” 赵青禾怕她担心，已经跟她说过宋时毓的情况了。 赵青禾撩开营帐，然后拿了碗药进来。 “这碗药给她喝下。” 宋时菁连忙接过汤药，然后走去给花青服下。 花青一喝完整碗药，还没等宋时菁给她把嘴擦干净，立马就吐了一堆黑血出来。 宋时菁看见这个情况，瞬间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怎怎么回……回事！” 宋时毓也着急忙慌跑到花青床前。 “花青！” 花青吐完，便又昏了过去。 “不要担心，这碗药是强制她排出体内毒素的。”赵青禾走过来，然后把手搭在花青的脉搏上。 宋时毓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赵青禾的诊断。 “放心吧！她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身体十分虚弱，需要静养，差不多明天早上就能醒来。等会儿还有一碗药，记得让她喝完。”赵青禾嘱咐。 一听花青没有危险了，宋时毓恨不得当场蹦起来。“多谢县主！多谢县主的救命之恩！” 赵青禾再仔细查看了一番缥碧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 “身体素质不错！千万小心，不要让伤口感染发炎了！” 宋时毓还在清理那堆黑血，听到“感染发炎”的时候，愣了一下。 『古代也有感染发炎一说吗？这不是现代社会才有的说法吗？』 宋时毓有些怀疑，赵青禾不会和她一样，都是穿越者吧？ “宋二姑娘，我有点事想找你，你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 赵青禾想问问，宋时菁是不是穿越者。 现在询问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如果宋时菁是穿越者，那就能回答上来她的问题；如果宋时菁不是穿越者，那她的问题在宋时菁看来，就只是听不懂而已。怎么样她都不亏。 “我？”宋时菁没想过赵青禾会找她。毕竟她和赵青禾没有交情。 赵青禾点点头。 宋时菁跟着赵青禾出了营帐之外。赵青禾带着宋时菁来到营帐后面。 “不知县主有何疑问？不会是花青好不了了吧？”宋时菁想到一种可能。 说不准是花青并没脱离危险，但赵青禾看在宋时毓还没好全的份上不愿刺激宋时毓，只能将花青的真实情况告诉她。 赵青禾扶额，“要对我的医术有信心。我是想问宋二姑娘一个问题，宋二姑娘知道望远镜吗？” “望远镜？这是什么？”宋时菁一脸迷茫。 赵青禾以为她是还有顾虑不肯说，便换了个问法。 “那，奇变偶不变？”赵青禾说出那句穿越经典暗号。 宋时菁一听，有些耳熟。『这不是那次三妹妹也问过一次吗？』 “什么玩意？这是宫保鸡丁的新名称吗？”上次宋时毓就说这是宫保鸡丁。 『不是穿越者？是我想错了？』 赵青禾看着宋时菁的样子，感觉是真的不知道她说的东西，只能放弃。 “没什么了。就是宫保鸡丁的新名称。宋二姑娘先回去吧，我先去看看药好了没。” 赵青禾带着心里的疑惑走了。 流下宋时菁在风中凌乱。“宫保鸡丁的新名称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才女都这么奇怪？” 回到营帐里面之后，宋时菁便提起了这件事。 “三妹妹，奇变偶不变是宫保鸡丁的新名称吗？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问我啊？” “你们？还有谁这么问？” “妙昌县主啊，她刚刚就这么问我，还问我知不知道望远镜是什么？”宋时菁把刚刚赵青禾说的话全说出来了。 “诶！望远镜和我的千里镜是差不多的东西吗？听名字感觉有点像诶！” 宋时毓没有回答她的话。 『找到了！赵青禾也是穿越者！怪不得她之前的行为那么奇怪！一个三品尚书的嫡女，居然在自家的宴会上藏东西吃！怪不得她突然间会医术！怪不得她和小说里的描述根本不一样！』 宋时菁见宋时毓在发呆，在她面前摆了摆手，“三妹妹！三妹妹！” “哦！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呀？” …… 夜晚，赵青禾还在看医书。准确地说，是赵诃还在看医书。 自从赵诃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惊奇地发现，这个世界虽然只是个小说世界，但这个世界的医书却是和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医书一样。 这简直大大加强了她学习的机会。她的医术还有待提高，这些古医书在她眼中就是稀世珍宝，她在现代社会有很多古医书是见不到的。她得抓紧时间学习，充实自己。 “姑娘，宋国公府三姑娘在外面想找您。” 『宋时毓？难道是花青她们出了什么问题？』 赵青禾把医术合上，“快！请她进来！” 宋时毓被丫鬟带进来之后，丫鬟就下去了。 “是花青她们有什么问题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怕她们身上的伤口感染。 “不是的，找县主是想请教县主一个问题。” 宋时毓说得神秘兮兮地，搞得赵青禾都有点不自在了，赶紧喝了口茶。 “不知县主是否知道，奇变偶不变？” “噗——”赵青禾嘴里的茶立马喷了出来。“咳！咳！咳！” 赵青禾差点被自己呛到。 “你……你不会……不会吧？” “符号看象限？”赵青禾说出了那句答案。 两个人四目相对，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对方就是穿越者！ “我没想到你也是穿越的（我没想到你也是穿越的）！” “你是怎么穿越的（你是怎么穿越的）？” 两个人都被对方逗笑了。 …… 宋时毓说了一遍自己是怎么来的，包括前前后后的经过。 这段经历赵诃越听越耳熟。 “你……你原本也叫这个名字吗？”赵诃想印证自己心中的疑问。 “对！” “你在现实世界的父母叫什么？你家是哪个地方的？” 宋时毓不知道赵诃为什么要问这么详细，但也说出来了。 “我爸爸叫宋清远，我是北京人。” “宋清远”这个名字，赵诃再熟悉不过了。 “原来，你就是他们的女儿。”赵诃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原来，赵诃在现实世界，深受宋父宋母的恩惠。 赵诃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的旁边是一家学校。 小时候的赵诃很想知道，为什么外面的孩子可以上学，而她不能。她只能在福利院的小小的书架上把那些书都看一遍。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赵诃懂了很多东西，同时对读书更加渴望了。 后来，听说有一对夫妇，给了她们福利院赞助，让福利院里面的孩子都能接受教育。 赵诃就在这对夫妇的资助下，成功地保送进了大学，进了中医药学院。而上大学后的各种开支，除了她的奖学金以及兼职工资之外，都是这对夫妇提供的。她很感激。 后来，这对夫妇出了事。据说是被人谋财不得便害了性命，留下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儿。 他们的女儿也继续资助她成功读完了研究生。 她知道，那对夫妇，便是新闻里播报的，大名鼎鼎的宋家。可是，她没有见过她们的女儿。 再后来，她去寺庙为宋父宋母烧香，经过一处地方，看见有个人不小心掉下了寺庙的悬崖，而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湖。 她帮忙报了警，只是没想到，警察还没来的时候，由于暴雨天路滑，她也一不小心掉下了悬崖，之后就没了知觉。 她以为自己肯定会被淹死。 只是没想到，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世界，附身到魂体虚弱的赵青禾身上。 “原来，你是他们的女儿。” 宋时毓也没想到，赵青禾就是她父母资助的那些孩子当中的一个。 “没想到我们都来到这个世界了。” “你刚刚说，顾长亭，和害死伯父伯母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我死都忘不了那张脸！他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在这个小说世界，他也害了小说女主一家。”说到顾长亭，宋时毓就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如果只是杀了他，就太便宜他了。 “这个世界的女主，便是你现在的姐姐。女主的父亲母亲，也和伯父伯母长得一模一样。”赵诃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宋国公夫妇便是在那次宫宴上。当时她也十分吃惊，为什么对她有恩的宋父宋母会在这里。 “那是你真正的爸爸妈妈吗？” “我不知道。但是她们对我很好，和我的家人都长得一样，我……” 宋时毓已经把这个世界的宋国公夫妇当成已经不在的宋父宋母了。 赵诃也理解。 “那……那我也要帮你！”赵诃打算帮宋时毓完成她要做的事情。就当是，她对宋父宋母一家的报答了。赵青禾对顾长亭也有恨，那就正好一起。 “那我们以后，就是盟友了！” …… 第58章 说法 虽然宋时毓和永宁郡主在猎场里面出事了，但大臣们都认为，春猎是意味着一年里有个好兆头的，不应该因为此事取消。因此，春猎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只是众人都变得十分小心翼翼，每次去狩猎都成群结队，生怕碰到宋时毓和永宁郡主那样的事。 宋时毓和永宁郡主自然是不会再参加的了。 营帐里，宋时嫣看着桌子上的银箭，陷入沉思。 沈萧寒将那些在案发现场的箭都收集起来，就是为了方便调查。只不过，这么些天，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这些银箭的来源都很普遍，上京城内所有铁匠铺、木匠铺都能造。”沈萧寒派出去的人都没发觉有任何异样。 『只要发生过，必然会留下痕迹的，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银箭上面的毒已经被沈萧寒的人给提取下来了，宋时嫣可以放心地拿起。 “绛朱，你再去一趟……” …… “没想到！居然还能活下来！” 要换成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也该在山林里死掉，怎么还能撑到其他人找到她们呢？ “殿下，那个宋三姑娘，不简单。”卓老早早就发觉，虽说宋时嫣在外人眼中，是宋国公府最优秀的姑娘，但这其中定然少不了宋时毓的手笔。 “依老夫之见，殿下不若把目光转换到宋三姑娘身上。宋国公与沈丞相对那位宋三姑娘的宠爱可不比宋大姑娘少。并且，殿下没必要为了宋大姑娘而得罪豫章王府。” 『换到宋时毓身上？』顾长亭一听要把目标换成宋时毓，心中有些怪异。 “本殿对那小孩没什么兴趣，本殿可没有这种癖好。” 上京城内不少王公贵族，其中有些心理行为怪异之人，便喜欢搜寻寻常百姓家的幼童来满足自己上不得台面的欲望。 “殿下也不需要对她有兴趣，只需要给她个名分让她以及她的家族能为殿下所用便可。只要她能对殿下上心，那殿下自然会得到宋国公府与豫章王府的支持。” 这么一说，顾长亭倒还有些心动。 “宋国公府二姑娘与她关系不是很好吗？本殿倒是好奇她们都为我相争的场面了，那定然十分有趣。” 宋时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恶毒男配给盯上了。现在的她不需要去外面为了猎物奔跑，在营帐里乐得自在。 现在她不再是单打独斗了，有了赵青禾的帮助，她的计划会更加顺利。 “该怎么让赫连卓瓦的利益与崇文帝的利益变得相互冲突呢？”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个。 要想破坏东黎与西祁的联姻，最主要的是要让崇文帝看到，东黎和西祁不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并且已经威胁到了西祁。只有这样，崇文帝才能有理由拒绝东黎的和亲。 一旁的金杯和金瓶已经不再惊讶于宋时毓的“一鸣惊人”，甚至有时还能附和两句。 “姑娘为何要帮七公主与栖鸾公主？”金杯不解。明明东黎与西祁的联姻并不会伤害到宋时毓，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去破坏联姻。 “姑娘定然是想要报大姑娘被人觊觎的仇。”金瓶认为自己肯定猜得八九不离十。 “要不是豫章王妃，那大姑娘说不准真会被送去和亲。有多少被送去和亲的公主是有好下场的！”金瓶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这定然是一个理由。最主要的，还是现在东黎皇室的形势。现在赫连卓瓦的母妃如此受宠，他的身边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为东黎王储最有力的竞争者。要是让赫连卓瓦继任，必然会给西祁施压，让咱们将大姐姐乖乖送去和亲。到时候，祖父他们能不能保下大姐姐，是个未知数。” 宋时毓不能让宋时嫣陷入一点点险境。只有让栖鸾公主成为东黎新任掌权者，才能完全规避这个问题。 金瓶和金杯听得似懂非懂。 “要是陛下能相信，顺利联姻会给大祁带来不幸，那陛下定然就不会答应了。”金瓶小声嘀咕道。 『对呀！怎么没早早想到！只要让崇文帝相信，一但赫连卓瓦当上新任东黎国主会给大祁带来不幸，那崇文帝定然不会答应联姻，也不会让赫连卓瓦活着回到东黎。』 宋时毓心里有了盘算。 …… “皇兄，你不觉得十分奇怪吗，为何这上京城内出了这么多事，都是冲着宋三姑娘去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一个小姑娘的命？她哪来和别人有如此深仇大恨。”顾长暄回忆了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觉得想当离谱。 “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宋三姑娘极有可能是帮忙挡了别人的灾难。” 顾长稷只觉得不可思议。 虽说民间有许多如此的说法，但哪儿能说挡就挡的？况且，有谁这么大胆，去让宋国公府的姑娘为他挡灾。 “实不相瞒，之前，我在青雾寺，碰到过她，但是当时她并未注意到我。” 去年，沈氏曾带着宋家三姐妹去过一次青雾寺祈福，原因就是宋时毓当时过于多灾多难，沈氏想让青雾寺对其略微庇佑一些。 但青雾寺的祈福貌似并不管用，后面沈氏也没带她们去过了。 当时顾长暄也在青雾寺。 他受贤妃之托，去青雾寺帮贤妃为皇后娘娘求个平安福，顺便去找青雾寺的弥空大师询问一些事情。 当时就在暗门处，看到宋家三姐妹都去求签让一位师父给她们批命。他和她们距离不远，并且自幼习武，耳力自然超乎常人。 当时正好他听到，那位批命的师父说宋时毓没有命格，或者说，看不见她的命格。 当时他十分吃惊:怎么会有人没有自己的命格呢？ 弥空大师在他旁边也听了一耳朵，仔细观察了宋时毓的灵根。 他还清楚记得弥空大师的话:“这位小施主的命格是跟着别人一起改变的，其中属她旁边那位宋大姑娘对她的影响最大。这两位施主的命格紧紧相连，犹如双生。” 所以现在，顾长暄自然而然便联想到了这件事。他怀疑，宋时毓是帮宋时嫣挡灾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顾长稷不敢相信。 给人挡灾，可不是什么好事。 民间有这种说法:孩子多灾多难不要紧，让人给他挡灾吧！命运如此，必要有人受过。只要有人为其代为受过，那原本多灾多难之人便会平平安安。 这种方式需要修道之人为其做法。但很少有修道之人愿意这么做，毕竟因果轮回，大家都害怕天道把因果算在自己头上。况且，偷来的命，也很难活得长久。 顾长稷不相信宋国公和沈氏会做出这种事情。宋时毓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怎么会让这个女儿为那个女儿挡灾呢？ 看出了顾长稷的难以置信，顾长暄说道，“所以皇兄你能理解我觉得很奇怪了吧！” 兄弟俩决定出去透透气。 顾长暄撩开营帐，就看到宋时毓拉着宋时嫣从不远处走过，二人还有说有笑，十分亲近。 两人对视。想起刚刚讨论的内容，二人心中一时间犹如柴米油盐酱醋茶共同被打翻的味道一般难以品味。 …… 顾长稷晚上独自在一处空地上站着，心中还在思考今天和顾长暄的谈话。 越想越觉得顾长暄说得好像真的。 但是他又真的想不通，觉得宋国公和沈氏怎么样都不会不可能不应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呀！这种事情也只是民间迷信说法，宋国公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会轻信封建迷信的人。 想什么来什么。宋国公正好也在为宋时毓遇袭的事情头疼，派人查却根本查不出什么来。宋国公便想着出来走走给脑子清醒一下。 好巧不巧，顾长稷抬头一瞬间，便和宋国公四目相对。 顾长稷只能硬着头皮与其打招呼，“姨夫。” “臣见过殿下。” 冷场。 “姨夫也出来散步啊？” “臣想到了想不通的事，便出来吹吹风。” 『要不就旁敲侧击打听一下？』顾长稷想着，便问出了一些疑问。 “您认为民间传言是否可信？” 宋国公以为顾长稷是在受皇帝之命调查什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民间传言的可信度要看传言本身而论。若是过于迷信，则必受其伤。” 看来宋国公对于民间传言并不持肯定态度。 顾长稷也看不出宋国公所言是真是假，便只能作罢。 而另一边的顾长暄，也碰巧偶遇了吃得太饱出来消食的宋时毓。 “见过三殿下。”宋时毓现在见到他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之前差点就把她嘎了，后面又救了她。这让她不知道到该对顾长暄作何表情。 顾长暄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到，“宋时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的父亲母亲拿来当成给亲姐姐挡灾的小可怜”的狗血剧情了。 “三姑娘，还是多多小心宋大姑娘便好。不要于宋大姑娘过多走近。” 『什么玩意儿？』宋时毓一头雾水。 “不知殿下在说什么。”宋时毓觉得，是不是他又犯病了，上次顾长暄拿剑架在她脖子上也是在晚上。 “宋大姑娘，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人。”顾长暄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宋时毓说。 “您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要不让赵太医来为您诊治一把？” 其实宋时毓想问他是不是脑子有泡，不然怎么会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还在这里空口白牙污蔑嫣嫣不是好人。 宋时毓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匆匆向他告退，然后闪的飞快，就好像后面有鬼一般。 顾长暄:我在说什么啊！ 回到营帐之后，宋时毓回想了一晚上小说里有没有交代顾长暄的“病情”，然后就一夜未眠。 第59章 不能深交 第二天一早，金瓶和金盏被宋时毓的两个超大黑眼圈吓了一跳。 “姑娘昨晚没睡好吗？早知道应该点上安神香的。”金盏看着梳妆还在昏昏欲睡的宋时毓，有些担忧，“姑娘不若再睡会儿吧！要是没休息好那姑娘身体怎么撑得住呀！” 宋时毓摆摆手，示意她算了。 今天是春猎结束的日子，众人都要启程回京，她睡觉这算什么事儿呀！ 宋时毓是强撑着听完崇文帝个人感想的，最后还得金杯扶上马车。 “你们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这么没精神啊？是前些日子没养好吗？太医……”宋时嫣刚想给宋时毓找个太医看看，就立马被宋时毓给制止了。 “昨晚有些睡不着，等会儿在马车上休息休息便好，不用麻烦太医了。” 宋时毓说完还打了大大一个哈欠。 顾长暄路过她们马车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瞥了这边一眼。 『不会是我的话让她一夜没睡？不至于吧？』 …… 回到国公府之后，宋时毓马不停蹄地奔向自己的院子，到了房间，“砰”地一声倒在了床上。 “啊啊啊啊啊！我的床！真舒服！我好困……”不一会儿的功夫，宋时毓就进入梦乡。 宋时嫣看到她这么困，不放心地问了金杯一句，“你们家姑娘昨晚有发生什么事吗？或者见过什么人？” 金杯思考了一下，摇摇头。 “姑娘昨晚出去消食之后便回来了，睡觉时间也是如往常一般。奴婢看见姑娘消食回来时，不远处站着三殿下。”金杯当时在营帐口等宋时毓，看见宋时毓回来的方向后方是三皇子。 宋时嫣一听到是“顾长暄”，便眉头皱起。 虽然顾长暄是和顾长稷站在同一边的，但很久之前她便看出来，顾长稷的才能远远不及顾长暄，要是顾长暄真想对那个位置争上一争，输赢还不一定。 只不过，似乎顾长暄的母妃贤妃娘娘与沈皇后的关系非比寻常，加上顾长暄对储君之位并无夺取之心，大家这才相安无事。 『还是要提醒三妹妹远离三皇子为妙。』 而顾长暄自春猎回来之后，便被贤妃娘娘叫去聊天了。 “听说，槿宁姐姐的外甥女被长公主收为义女了？”贤妃口中的“槿宁姐姐”便是沈皇后。 “什么都逃不出母妃的耳朵。” “我倒是见过几次那姑娘，看着娇小可爱，居然能够有此等胆识，倒是让人出乎意料。果然，不愧是槿宁姐姐的外甥女。” “她被长公主收为义女之后，那宋国公府便会更上一层楼，沈家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只怕，宋国公府余下的两位姑娘，会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这才是应该担心的。 姻亲关系复杂，家族之间盘根交错。宋国公府余下的两位姑娘，只能按照他们的关系网来定亲。不然，太子会非常难办。 “哎呀！槿宁姐姐和沈丞相都会安排好的，哪需要我们操心。对了，春猎结束，他国使臣差不多都要离开。他们离开之后，适龄的皇子便要开始选妃了。”贤妃提醒道。 说道皇子选妃，她就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异常头疼。人家太子殿下那样的闷葫芦都有心仪的女子，怎么她儿子像是要出家一般对这件事无欲无求。 听到“选妃”两个字，顾长暄立马起身告退，脚底生风一般离开了贤妃的宫殿。 贤妃娘娘也很是无奈呀！ “还是去找我槿宁姐姐好！” 顾长稷出宫时，就看到前方一个略微熟悉的背影。 “老三！” 顾长稷追上前方的背影，“还真是你！你走这么快是干什么？” “听说皇后娘娘马上要为众适龄的皇子选妃了。”顾长暄一脸生无可恋。 “哟！马上也要轮到你啦！”顾长稷幸灾乐祸。 之前太子妃封妃旨意下来之时，顾长暄还调笑过他。没想到，天道好轮回啊！ “老三，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难不成，你真的没有上心之人啊？” 说道上心之人，顾长暄此时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的是宋时毓那张脸。 “你看！我就说你有上心的人吧！” 顾长稷和顾长暄关系这么好，顾长暄一撅屁股顾长稷估计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是谁呀？”顾长稷一脸八卦。 “没有你想多了！”顾长暄否认。 “是吗？”顾长稷才不信。“你的年纪和四弟还有五弟差不多，就比他们年长了几个月。万一你喜欢的人也被他们喜欢，我劝你还是早出手为妙，别到时候悔之晚矣。” 顾长稷和顾长暄关系最好，是真的希望他能够和自己钦慕的女子走到一起。 “所以到底是谁呀？我认识吗？” 淑妃这边，也在和顾长琰商讨着春猎的事。 “没想到，长公主居然喜欢宋国公府的那小丫头。”淑妃在美人榻上半倚着，纤细的手指拿起果盘中的葡萄送入嘴里。 顾长琰站在一旁，跟她诉说着春猎发生的事情。 “现如今，宋国公府的姑娘一个两个都身份不凡，皇儿不若争取一番。毕竟，宋国公和沈丞相可是出了名的宠爱这位三姑娘。”淑妃劝说道。 这北唐的恭亭帝姬对顾长琰根本是理都不理，加上那北唐皇子的保护，顾长琰根本近不了身，还不如将目光回到大祁的闺阁千金中。 “这宋三姑娘是宋国公府嫡幼女，在家中十分受宠，还有个丞相府的外祖家，如今还被长公主收为义女，并且她还有个将要成为豫章王世子妃的嫡亲姐姐。如此强大的母家，若是能将她纳为你的皇子妃，那你和太子的较量便会多一些成算。” “儿臣知道了，但听母妃安排。”顾长琰可能没什么优点，但听母亲的话可谓是能做到极致。 …… 宫里的暗流涌动宋时毓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唯一在意的，只有她回来睡的第一觉可真是无比舒服。 “三妹妹！” “大姐姐！”醒来便能看到最好的朋友，宋时毓觉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 “攸攸休息得可还好？”宋时嫣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毛。 “我睡得可香了！好久都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宋时毓不是在说笑。她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认床，去春猎的这些日子，那张床怎么都不舒服，每次半夜都会醒来好多次。 “那就好。姐姐那边有一些上好的滋养的药材，待会儿给你送来，你给花青和缥碧她们送去。她们可得将身体养好，不然留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那我就不跟姐姐客气了，替她们谢过姐姐！”还是嫣嫣想得周到。 “攸攸，你和三皇子有往来吗？那次是他和小寒把你找回来的，于情于理咱们都应当谢谢人家。” “没有……吧？我之前碰到过几次，但他都跟在太子表哥的身边。还有一次就是，东黎的那位皇子想刁难我，是他帮我解围的。” 宋时毓没敢说自己去花楼被人追然后被顾长暄救下的事，她得在嫣嫣面前留下完美形象。 “东黎人刁难你？什么时候？没出什么事吧？”宋时嫣都不知道这件事。 “就是上次宫宴，都过去了，我没事。”宋时毓摆摆手。 宋时嫣心里对赫连卓瓦的恶心程度又多了不少。 “那咱们还是要感谢人家的。改日让小寒陪着一同去三皇子府，当面感谢一番。只是，感谢归感谢，三皇子此人我都看不透，还是不宜与他深交。”宋时嫣嘱咐道。 “我没事跟他深交干什么？”宋时毓一脸茫然。 看宋时毓眼神清明，宋时嫣微微松了一口气。 “除了姨母太子表哥还有长公主，其他皇家之人都不简单。”宋时嫣语重心长。 “知道啦！我肯定不会跟其他人玩的，只跟永宁一起玩。” 宋时嫣嘱咐再三之后，便离开了。 宋时嫣走后，宋时毓脸上的笑容黯淡下来。『都怪他们！让嫣嫣都为我担心了！』 没人看到，宋时毓袖子下，是紧握久久没有松开的拳头。 第60章 逆贼之相 春猎之后，异国使臣们马上要离开西祁回国复命了。宋时毓的计划也要安排上。 她记得，在小说里面，崇文帝幼时学过一些观相之道，浅浅懂得观察人的面相，只是不太精通。 现在的东黎在崇文帝看来，不过是只能算得上是西祁的臣下之国。而现在的赫连卓瓦，就是东黎最有力的储君竞争者，而此次的联姻便是赫连卓瓦成为储君的跳板。 要是让崇文帝知道，赫连卓瓦是个有谋反之相的人，崇文帝不会让这个联姻成功。 “爹爹！” 宋国公闻声抬头，看到是自己的小女儿，瞬间眼里都是笑意。 “怎么了？是找爹爹有什么事？” “爹爹，我可不可以借一些你的书来看啊？我太无聊了。” 宋国公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这么简单。 “当然可以啦！爹爹这里有这么多书呢！你喜欢哪本，随便挑！”宋国公的书架上确实有不少书，各种类型的都有。 宋时毓记得之前看到宋国公的书架上有一本关于面相的书。大概扫了一眼，便找到了。再挑了几本西祁的历史记载、游记、还有类似于《周易》之类的，给那本书弄个伪装。 “爹爹我挑好了，我定会将这些书都看完的！” “好好好！爹爹当然是相信我们攸攸的。要是不够，再来爹爹这里拿！” 宋时毓回去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面相那本书。 “找到了！”宋时毓喜上眉梢。 书里画了一张面容图，上面说，右边额头顶部有两颗痣的人，便是谋反之相。 『赫连卓瓦平日里，都是有刘海的，怎么能让他把刘海给主动撩起来呢？』 “有了！”宋时毓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待到入夜之后，一抹黑影趁着夜色离开了宋国公府，来到了驿站。 兰苕将宋时毓给她的迷香放入赫连卓瓦的房中，不一会儿，赫连卓瓦就睡得跟昏迷了一般。 兰苕开始行动。 不久之后，兰苕便大功告成，离开了使臣驿站。 第二天，赫连卓瓦因为公务进了宫中。而与他同时进宫的，自然还有顾长璃。 赫连卓瓦还没来到崇文帝的御书房，在一条宫道上，就被不明物体给打伤了额头。 “谁！”赫连卓瓦吃痛，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未发现任何人，只有地上留下一枚带血的尖锐石子。 额头被打得不轻，一股暖流从眉毛处缓缓流下。赫连卓瓦没有发现行凶者，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毕竟，西祁与东黎的关系并未如表面上那么友好。他在西祁皇宫里被人打伤也不奇怪。 一路捂着额头走到御书房，崇文帝看到受伤的赫连卓瓦，虽然有些幸灾乐祸，但还是忍住笑意命人传了太医。 “大皇子怎么会受伤？” “无事，只是被人恶作剧罢了。”赫连卓瓦也不敢说是在皇宫里被人打伤的，要是崇文帝误以为他找茬那可就不妙了，只能忍下这口气。 一旁的太医将赫连卓瓦的刘海撩起，露出了额头。 崇文帝听到是被人恶作剧打伤的，更想笑了，转头一看赫连卓瓦的伤势，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崇文帝看到了那两颗痣，就是谋反之人面相上才有的特定的两颗痣。 赫连卓瓦对此并不知情。 后面的公务崇文帝也是没怎么仔细听，赫连卓瓦说完便匆匆打发他回去了。 崇文帝那日一个人在御书房沉思了很久很久…… 看到顾长璃的来信，宋时毓知道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崇文帝有多想保住自己的江山了。相信作为一位贤明的君主，崇文帝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一切的成功，都离不开顾长璃的相助。 毕竟，皇宫里那么大，怎么可能一路上，一整条宫道都没有碰到任何宫女太监呢？没有顾长璃的命令，谁能这么罢工。 况且，也因为顾长璃的授意，暗卫才能去打伤赫连卓瓦呀！ …… 在此说一下，兰苕是怎么让赫连卓瓦的额头凭空出现两颗痣的。 迷药发作之后，赫连卓瓦就不省人事。兰苕用了宋时毓教给她的现代世界的纹身技术，加上赵青禾的迷药具有麻醉的作用，兰苕才能将赫连卓瓦的头上被人毫无察觉地点上两颗痣。 而赫连卓瓦又刚好不是个十分在意自己容貌的人，加上刘海的遮挡，所以并不能发觉。 第61章 解惑 赫连卓瓦退下之后，崇文帝久久无法回神。 那两颗痣，生在右边额头顶上。他幼年时跟着一位修道之人学了些微浅的观相之术，赫连卓瓦的那两颗痣，俨然就是逆贼之相，会威胁到江山。 『怪不得一个男子还需要留着那厚重的刘海，原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面相！』崇文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种事情，宁可杀错，不能放过。一旦放虎归山，那以后还能了得！ “老何！快！把太子给朕叫进宫来！” 顾长稷接到传召，着急忙慌来到了御书房。 “父皇。”顾长稷抬头，就看到崇文帝拿着一本观相之书在看。 “稷儿！快！”崇文帝指着那个观相之书的内容，示意顾长稷来看。 “父皇难道是见到有谋反之相的人了？”顾长稷知道崇文帝略懂一些修道之术，但是他不是很信这种东西。 “赫连卓瓦，他就是这种面相的人！” “那，父皇的意思是……” “绝对不可与东黎达成联姻！”崇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自然是好。但东黎也许不会轻易答应。”顾长稷还是略微顾忌一些东黎，毕竟引发战事的话，遭殃的就是百姓们了。 他不愿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此时，一位小太监通报说，顾长璃在殿外求见。 “璃儿？”崇文帝有些奇怪。 顾长璃进来之后，看到顾长稷在御书房中，愣了一下。 “璃儿可是有什么事？” 崇文帝一向疼爱这个女儿。从古至今，公主不可以进入御书房的，但是，顾长璃在崇文帝这里有特权。 “璃儿自然是来帮父皇解惑的。”顾长璃说明自己的来意，“父皇可是不想让赫连卓瓦继任东黎储君？” 听到顾长璃的话，顾长稷猛地抬起头。 顾长璃将自己的规划与崇文帝说出，希望崇文帝可以帮助栖鸾公主，这样东黎与西祁才能真正的结下联盟。 当然，顾长璃并未将宋时毓的事情说出。毕竟，她在崇文帝这里有特权，可宋时毓却没有。 “璃儿为何要如此？”崇文帝想听听自己这个女儿为何要这样帮助栖鸾公主。 “为何两国和平必定要牺牲女子？”这是顾长璃最想不通的地方。 明明保家卫国是士兵的职责所在，但似乎他们并不愿意去为国家的和平而履行职责，反而要求皇室牺牲公主去和亲来换取和平。如果都用女子来换取和平的话，那用那么多军饷去豢养士兵的目的是什么？ 顾长璃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是有些哽咽在身上的。 崇文帝对上她的眼睛，也想起了一些往事。 崇文帝还是储君的时候，并不受重视，相反，先帝最喜欢的，是一位贵妃所出的皇子。由于先帝的忽视与冷漠，导致崇文帝的母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生活得并不好。 当时，顾长稷和顾长璃已经出生了。因为崇文帝不受重用的缘故，导致那位皇子的孩子也敢给顾长稷与顾长璃脸色看。 而在顾长璃受欺负的时候，先帝的一位与崇文帝关系很好的公主，出手保护了年幼的顾长璃，并给了她当时为数不多的温暖。 并且，还帮助崇文帝做了不少事。 “姑姑，以后等父王继位了，璃儿当上了公主，一定好好报答你！”年幼的顾长璃在话还没说利索的时候，就琢磨着一定要给这位姑姑享福。 没想到，这个诺言还没到实现的那一天，这位公主和亲的消息先行传来。 原来是那位皇子的女儿，看到顾长璃有了庇护，她不甘心。于是便让那位贵妃去给先帝吹枕边风，让那位公主去和亲。 “父王！你救救姑姑！姑姑怎么能去和亲呢！”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当时的崇文帝连自保都需要小心翼翼，哪还能去救别人呢？ 后面等到崇文帝好不容易继位了，那位公主就在异国他乡被折磨致死。 这件事情就成了顾长璃心里的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 现在顾长璃每每看到整日郁郁欢欢的顾长歆，就想起来那位已经不在人世的姑姑。这也是她为何要与宋时毓以及顾长歆合作的原因。救了顾长歆，也就当是救下了那时也要和亲的皇姑姑。 “若是栖鸾公主过河拆桥，那该当如何？”毕竟忘恩负义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下一个农夫与蛇会发生在谁身上。 “既然能成就她，那我们也能毁了她。”顾长璃语气平淡，犹如在说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崇文帝思虑片刻，答应了这件事。 二人告退后，崇文帝叹口气。 “老何，若是璃儿是个男子该多好！”崇文帝十分惋惜。 在他的孩子里面，最像他的就是顾长璃，最有储君之才的也是顾长璃。 顾长稷虽爱民如子兢兢业业，但相比之下，有些优柔寡断了。 “即使公主只是个女子，也可以为陛下分忧。”何公公劝慰道。 顾长稷与顾长璃走在宫道上，两个人之间十分平静。 “你这么做会很容易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顾长稷率先打破了平静。 “那又如何？”顾长璃不想听顾长稷的长篇大论。 “为何不事先与我商量？” “商量？”顾长璃冷笑一声。 “商量了又如何，不商量又如何？反正你都会劝我不要插手这件事！什么都要我退一步！” “你是嫡长公主，自然要如此！”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的兄长，我自然要保护你的周全！”顾长稷拉住顾长璃的手腕。 “放开我！”顾长璃甩开他的手。“周全？我只知道，幼时护我周全的就是皇姑姑！难道没看出来吗？七妹妹根本不想去和亲！为什么国家需要牺牲女子来保安全！” “因为你们是公主！享受了皇家的身份便要为百姓做事！” “难道身为公主是我们想要的吗？难道身为公主，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便要受下别人受不了的吗？”顾长璃红了眼眶。 “难道不是吗？我身为储君，做的事不也为了百姓吗？” “储君？你平心而论，要不是三皇弟和外祖父他们，你能在这个储君的位置上坐这么久吗！你身为储君却优柔寡断，要不是他们，你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顾长稷！你醒醒吧！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你谁都护不住！难道你要让母后贤妃三皇弟还有沈家以及你的党派都为你的优柔寡断陪葬吗！” 顾长璃嘶吼道，想要骂醒顾长稷。她最看不惯的，便是顾长稷明明是个储君，却像个女子一般。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她真想把顾长稷给取而代之。 顾长稷愣在原地，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心里居然是这么想他的。 顾长璃抹去眼角的泪花，平静了情绪。 “不要等到一切都失去的时候，你才后悔。难道你以为，毓表妹遭遇的那些事情，都是意外吗？” 顾长璃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顾长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东宫的，只记得他那天想了很多，很多。 第62章 认亲 长公主选好日子之后，不知不觉，就到了认亲那天。 认亲地点，自然是在长公主府。上京的王公贵族基本都来了。一时之间，长公主府门庭若市。 “恭喜恭喜！长公主得了一个如此娇俏的干女儿，令我等实在是艳羡呀！”赵尚书府的二夫人说道。 “之前这孩子我就喜欢得紧，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福星，我们永宁碰到她凡事都逢凶化吉了！这我可得提前出手，不然要是被人抢着当了干女儿，那我可亏大了！”长公主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众人听到长公主这么夸赞宋时毓，断定长公主必定十分看重宋时毓，心里暗暗有了盘算，其中就不乏承恩侯府的候夫人。 这次春猎，承恩侯因有公务在身，加上承恩侯夫人抱恙，承恩侯府众人便没去。 承恩侯夫人把自己儿子叫到一边，“儿子，娘之前就说这宋国公府三姑娘是个十分不错的人选，你可要抓住机会。只要搭上宋国公府，那这世子之位，必定是你的了！可不能让那个小灾星继承侯府。” 纪元宋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自从上次和宋时毓见过一面之后，他便再也无法忘却。每次宫宴，他都想去和她搭话，但她身边都有人，他不好过去打扰。 承恩侯夫人嘱咐完自己儿子之后，便又跑去嘱咐自己女儿定要与宋时毓打好关系。 “吉时已到！仪式开始！” 宋时毓按照嬷嬷教导的开始走流程。一套流程下来，只觉得腿是真的麻，脸都要笑僵了。 『还好提前偷偷绑了个护膝，不然膝盖算是废了！』 仪式结束，接下来便是各位夫人小姐之前的客套话与送礼环节。 宋时毓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变成面瘫，告知了长公主之后，就拉着永宁郡主一起躲到了一个安静的凉亭。 “我最不喜欢这种环节了。”永宁郡主把桌子上的点心喂给宋时毓。 宋时毓嚼着点心，“我也不喜欢。我不怎么会说客套话。” 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宋家没有什么亲人，宋时毓被宋父宋母保护得很好，基本上很少参加大型客套晚宴应酬之类的，这种客套话她自然不怎么会说。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真好！”永宁郡主最喜欢宋时毓的脸颊肉了，每次都忍不住去捏。 两人聊着聊着，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纪世子！”宋时毓看清来人，有些高兴。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纪书礼了。 宋时毓从纪书礼的身上，总能看到前世自己的身影。所以每每看到纪书礼，总会对他友善很多，就像是对待前世的自己。 “我是来贺喜三姑娘的，恭喜三姑娘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干娘。”纪书礼说着，就拿出了自己的贺礼。 永宁郡主自然也是知道纪书礼的，毕竟之前在生辰宴上，就是纪书礼救下的宋时毓。 纪书礼在这边与送宋时毓还有永宁郡主相谈甚欢，而远处的顾长暄看到脸上满是笑意的宋时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刺眼。 『躲我就跟躲瘟神一般，怎么对他反倒那么友善。』 “你不是去送礼物的吗？躲在这里看什么呢！”身后的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顾长暄吓了一跳。 顾长稷看到远处的宋时毓，“我三表妹就在那，你怎么不过去？” 看着顾长暄那个别扭的样子，顾长稷一脸坏笑，“你不会，喜欢我三表妹吧？” “我没有！”顾长暄否认，但总觉得否认反倒更难受了。 “没有啊～那你怎么不过去？”顾长稷可不信。 “跟你说不清楚。”顾长暄把手里的礼物往顾长稷手中一塞，“你给她吧，我有些事就先走了。” 顾长稷看到顾长暄离开的背影，再看看那边笑意满满的宋时毓，摇了摇头。 …… 纪书礼最后离开的时候，告诉了宋时毓一件事。 “我要去西北了。” “怎么突然就去西北了？”宋时毓不知道为什么。 纪书礼本就是这个小说里完完全全没有出现过的人物，而与他的结识也是因为偶然。 “西北有永宁伯府的军队，我想靠自己去挣出一番功绩，而不是靠承恩侯府的世子之位。正好，也有许多人不想看见我。” 他不愿意靠着视他如仇人的人给他的世子之位，他要堂堂正正地拼出一番功绩。 “少年有志气！”宋时毓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她都十分敬佩那种不靠家族靠自己的人，反正她是没办法当这种人的了。 纪书礼离开后，宋时毓与永宁郡主正要起身回去，就碰上了在找宋时毓的纪元宋。 纪元宋看到宋时毓时，心跳瞬间加速。 “宋……宋三姑娘，永宁郡主。”『终于找到她了。』 “纪小公子。” 宋时毓看到纪元宋时，抓着永宁郡主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每次看到纪元宋，便想到他说出口的那个“灾星”。尽管说的不是她，但她的经历让她感同身受。 永宁郡主也察觉到了宋时毓的异样，“纪小公子呀，可是有什么事吗？” 纪元宋没想到永宁郡主也在这，他想和宋时毓单独说话的呢！永宁郡主在这，他不能把人家请走，又不能单独说话，瞬间都不知道怎么回好。 “我……我……我是来给宋三姑娘送贺礼的。”他到处打听宋时毓喜欢什么，挑了很久很久。 “原来是给我们小毓送礼呀！纪小公子也太客气了，交给管家就好了嘛！”永宁郡主用手碰了碰宋时毓，示意她说个话不要让场面变得这么尴尬。 “多谢纪小公子的好意了。” 纪元宋听到宋时毓收下了，高兴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小公子？”永宁郡主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叫了他好几次。 见纪元宋一直不应，永宁郡主也懒得理他了。她堂堂一个郡主，难道还要等他应声不成？ 等纪元宋回过神来，永宁郡主带着宋时毓已经走远了。 宋时毓认长公主为干亲，按照西祁的习俗，要在长公主府住上三天，便可真正礼成，俗称“认脸”，意思是让长公主府的所有人以及事物都记住宋时毓。 夜晚，永宁郡主跑来宋时毓的房中要和她一起睡。 “小毓，那个纪小公子，八成是对你有意。” 那么扭捏的样子，她只在崔驸马面对永阳表姐是看到过。 “不至于吧？”宋时毓否认，“我都跟他不熟，包今天就见过两次。” “说不准是一见钟情呢！”永宁郡主调笑道。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喜欢一见钟情。跟他都没有接触，他就莫名其妙地喜欢我，那说明他看中的只是外在。”宋时毓不喜欢肤浅的男人。 “但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永宁郡主可是看出来了。 宋时毓便将沈氏说与她听的还有她之前去承恩侯府时的所见所闻说与永宁郡主听。 “明明不是他的错，承恩侯偏偏把责任放到他身上。自己的挚爱留下的唯一地血脉就这么被人说闲话，我都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难道自己的母亲去世他不心痛吗？”宋时毓感同身受。 她在现代世界都遭人白眼，更不要说纪书礼在这个封建的时代所遭受的痛苦了。在这个时代，被说成是‘灾星’无异于被判了死刑。 “其实我也不喜欢承恩侯一家，尤其是他的夫人，心里都是小算盘。”永宁郡主有幸见过几次承恩侯夫人，见识过物种多样性。 “反正以后还是离他们远些便是了。” 第63章 中毒，刺客? 没过几天，赫连卓瓦刺杀崇文帝的消息震惊朝野，起因如下。 崇文帝自从知道赫连卓瓦有“逆贼之相”后，便答应了栖鸾公主的合作。冥思苦想，认为只有自己身陷险境，才可让赫连卓瓦有个根本逃脱不掉的罪名。 于是，崇文帝便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 众所周知，各国使臣此次来西祁，皆带了不少的供奉之物，东黎的供奉之物中最负盛名的，必然是“香水”一物。 崇文帝命人在原本的香水里加了些东西，然后大手一挥，赐给了不少大臣，美其名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许多大臣知道，这香水可是十分稀有，没想到崇文帝直接把大部分都给他们分完了，剩下的崇文帝自己留了一瓶之后，便命人给了后宫的妃子。当然，崇文帝还特别说明了，皇后与贤妃便不需要了。 崇文帝自己留下的那瓶，他加入了一种东黎特有的毒药（当然他是有解药的），咬咬牙，给自己用了那瓶香水。 众位大臣与妃子们也都迫不及待地用了这种香水。 不出意料，不出事就是要出事了。 “太医！传太医！救命啊！” “太医！太医！” 一天夜里，宫中乱成一团。不少娘娘皮肤红肿过敏并且腹泻严重，甚至身子弱的已经到了脱水虚脱的程度。这可把太医院的太医们急坏了。 基本上除了皇后娘娘和贤妃，所有的妃子都没能幸免。 而大臣里面最先出现反应的，就是赵尚书。 “怎么这么痒啊！”赵尚书自今早开始，就发现自己身上怎么都没办法止痒，一直抓着红肿的地方，有些已经破皮流血了。 “父亲！”赵青禾看到自己爹爹这么痛苦，迟迟查不出病因。 后面，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也出现了。 丞相府的沈大老爷沈栖梧，也出现了和赵尚书一模一样的症状。 “爹啊！娘啊！痒啊！痛啊！救命啊！”沈大夫人已经听沈栖梧鬼哭狼嚎将近一整天了，府医来看也看不出什么。 “好痒啊！”沈栖梧忍不了了，伸手就往红肿的地方抓。 “啊！”十里长街全是沈栖梧的哀嚎。 后面，不是承恩侯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就是大理寺少卿齐大人的哀嚎把百姓吓一跳；不是宋国公请了太医就是温大人把回春堂的大夫拉走了。 一时之间，众人叫苦连天。 “怎么会如此啊？” 送事业编看到宋国公这幅模样，十分心痛。 这个样子，俨然就是中毒了。可是偏偏太医也查不出什么来。 还从太医的嘴里知道，宫里的妃子基本上也是这种症状，还有众大臣。 “不好！”宋国公惊呼一声，马不停蹄地跑去了茅厕。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谁这么大胆！居然给这么多人下毒！”宋时毓气愤道。 『这人也真的是人才啊！我都不敢同时给这么多人下毒，你还搞无差别攻击！』在心里给那人比了个“六”之后，便继续去找解决方法了。 妃子和大臣们都红肿过敏加腹泻，太医忙得脚不沾地。还没等第一赛季过去呢，皇帝中毒昏迷的消息就从宫里传了出来。 “太医！太医！”沈皇后看着上吐下泻完昏迷不醒的崇文帝，着急得像只无头苍蝇一般。 这两天这么多人接连出事，搞得上京那是人心惶惶。 可偏偏就她和贤妃没出事，就连贤妃都说，要不也装装得了，免得被人怀疑。 现在连陛下都出事了！谁这么大胆！胆敢给崇文帝下毒，不要命啦！ 沈皇后看到一旁的何公公，立马询问了情况。 “陛下这几日有去哪里或者接触什么人或者吃过什么东西吗？” 何公公悄悄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崇文帝，只见崇文帝挺着虚弱的身躯朝他睁了睁眼。 何公公赶紧回答道，“回娘娘，陛下这几日并无与往常不一样之处，只有前几天用了那个东黎进贡的香水。” “香水？”沈皇后没想到崇文帝居然还用那玩意。立马下令让人查查那些香水。 果不其然，齐太医作证，这些香水里面有一种名为“悦烯”的毒。这种毒东黎特有且难以发觉，并且毒性极强。唯一有一点便是使用稀少者会出现腹泻过敏红肿且过一段时间会毒性减少自己恢复，但大量接触者就会……很难说，除非有解药。 “香水！快！把东黎使臣都给本宫抓起来！”沈皇后可顾不得那么多，立马下旨把嫌疑人控制起来。 后面齐太医在何公公的吩咐下，给崇文帝服下了事先准备好的解药，这才控制住。 崇文帝修整过后，便立刻开始审问东黎使臣。 “陛下！冤枉啊！” “大祁陛下，本皇子绝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还望大祁陛下严格追查，找出真凶。”赫连卓瓦还希望崇文帝查明真相呢！ 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崇文帝干的，那还能听他解释。 派人搜查驿站，在赫连卓瓦房中一个十分隐秘的角落里找到了这种“悦烯”的毒粉。 众位大臣和妃子一听，都怨气冲天。 “陛下！这东黎皇子枉顾我朝性命，把毒下在了贡品中。这要是陛下使用过多，出了什么好歹，那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是啊！臣认为，应当立马传信给东黎国主，然后处置这逆贼！”大理寺少卿齐大人附和道。 他就用了那个香水，没想到会差点没了小命。崇文帝有解药他可没有，这要是他不加节制，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中毒期间的难受经历，他气得都想把赫连卓瓦拉出来暴打一顿。 “臣恳请陛下处置这逆贼！” “臣等恳请陛下处置这逆贼！” 朝堂上，所有大臣，乌泱泱地跪了一片，用行动表达着他们的愤恨。 崇文帝摸着还带有些微痛的小腹，下令取消与东黎的联姻，并立马将东黎众人遣送回国。当然，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崇文帝给赫连卓瓦下了顾长璃提供的可以催发蚀心蛊的毒药。 众人听到只是遣送回国，心中对此决断并不满意。 但崇文帝劝慰，“要是弄得太难看，那势必会引发战争，还是直接送回东黎。相信东黎国君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几日后，承恩侯世子自请去西北的奏折便呈了上去。 “纪家那小子，不愧身上留有永平伯府的血，朕喜欢！” 崇文帝这几日正愁派谁去助栖鸾公主一臂之力呢，刚想吃饭就有人端碗过来了。 “带朕的口谕下去，只要那小子能完成这件事，朕便给他个武将当当！” 不日，东黎使臣便启程了被遣送回国的路途。 宋时嫣听到此消息，想着，从西祁去东黎只有一个半月的路程，她要抓紧时间实行计划了。 第64章 离开 将东黎使臣遣送回之后，其他国家看着崇文帝的脸色，都十分识相地辞行。 辞行之前，崇文帝给他们准备了一场晚宴，毕竟不能让人觉得他小心眼。 南疆圣女在晚宴上，特地呈上了一件宝物。据说在南疆也是十分稀有的，能解百毒，十年才可有机会得到一颗。 “陛下，这是我南疆特有宝物。父王听闻陛下中毒，十分忧心，特地命人快马加鞭将此物送来，还嘱咐我一定要交给陛下。此物可解百毒，还望陛下定要注意身体。”说着，南疆圣女便把装有宝物的盒子交给了何公公。 盒子上还有着南疆皇室特别炼制的幽香，让人神清气爽。 “南疆王有心了。听闻南疆王素来喜欢收集夜明珠，朕让人从皇城寺底下的静夜湖选了几颗，还望圣女带回去替朕回去感谢你父王。”崇文帝大手一挥，太监便将几个大盒子交给了南疆使臣。 “朵莱纳在此替父王谢过陛下。”圣女双手交合，对崇文帝表示感谢。 宋时毓看着那位南疆圣女，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 “三妹妹，这南疆圣女生得果真好看，都看了这么久了，我还是觉得美若天仙。”宋时菁在一旁小声说道，“但就是感觉这圣女长得有些眼熟，眉眼间与咱们的四皇子略微相似。” 经过宋时菁的一番“提醒”，宋时毓猛地想起了顾长亭在小说里面最后被崇文帝斩杀的原因。 一旁的宋时嫣也听到了宋时菁的话，悄悄打量了一番顾长亭与朵莱纳，二人的眉眼确实有些相似，但顾长亭一看便能知道是西祁人，而朵莱纳多是异域风情。 『是啊！顾长亭怎么会与南疆圣女眉眼相似？』宋时嫣仔细回想了一番。 西祁皇室并未有南疆血脉，而顾长亭的母妃魏美人也只是一个宫女而已。 前世因为她的原因，宋国公府曾调查过魏美人的底细。魏美人幼时也是一个小官家的姑娘，但因为先帝在时家族获罪，不得已才入宫当了宫女。后因崇文帝的一次错误，便摇身一变成了采女，还诞下了顾长亭。沈皇后念在她孤苦无依的份上，便晋了她的位分，这才有了今日的魏美人。 『难道真的只是凑巧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不需要浇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顾长亭看见了宋时嫣在打量他，以为是桃花蛊起了作用，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就算没有北唐帝姬，本殿一样可以靠着别人得到本殿想要的东西！只要这桃花蛊起了作用，本殿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自然会有人前仆后继。』 储菡听说要马上回北唐了，心中是万分不舍。 舍不得西祁的美味点心，舍不得西祁的秀丽景致，更舍不得西祁的漂亮姐姐尤其是宋时嫣，待了这么久她发现顾长璃与赵青禾生得也蛮好看的，还有温鸢这个准太子妃也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们了，眼眶没忍住又变得通红。 “嫣姐姐，你会来看我吗？”储菡拉着宋时嫣的袖子，低着头，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等我有空了，就去看你。”宋时嫣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 听到宋时嫣会去看她，储菡的眼泪瞬间被高兴所替代。 “那我们说好了，到时候你来北唐做客，我带你一起去玩！” 储玺看到储菡高兴，他也替她高兴。转头看向一旁的沈萧寒，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萧寒伸手，拍了拍储玺的肩膀。 “希望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储玺是北唐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但似乎他还没当好做一个储君的准备。 “你说，为什么父王不将王位传给恭亭呢？” 储菡是帝姬，也有资格参与王位的竞争。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做一个闲散王爷而不是一国之君。 “因为你比她年长啊！” 储玺看着沈萧寒，想说些什么，但又憋了回去。 沈萧寒以为他是面临即将到来的别离感到不舍，并没有觉得奇怪。 第二天，各国使臣也开始启程了。 …… 送走各国使臣，皇子选妃也提上了日程。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上京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宋时毓对外面的热闹是丝毫不感兴趣，悠闲地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吃着水果，别提多惬意了。 “姑娘，您不为皇子妃竞选做准备吗？”金盏十分好奇。 “我为它做准备干什么？姑娘我对这件事可没有任何兴趣。”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宋时毓对男女之情的需求并不高。 “姑娘不想成为皇子妃吗？”金盏看外面那么多人都在讨论谁家谁家在为选妃做准备，自家姑娘现在这样可谓是格格不入。 “谁没事去跟一堆人抢男人啊！况且一入宫门深似海，想想就渗人。”宋时毓想到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陪她看的那些宫斗剧，看着那些女子为一个男人争的死去活来，想想就头大。 宋时毓吃完最后那块火龙果，起身擦了擦嘴，“咱们去二姐姐的院儿里看看。” “姑娘，三姑娘来了。” 正在进行大工程的宋时菁听到丫鬟禀报，“让她进来。” 宋时毓看到，密室的桌子上摆着一幅崭新的图纸，上面画着一个袖套一般的东西。 “三妹妹快来，帮我看看我的新点子。” “这个是弓箭吗？”宋时毓看着像是小说中经常出现的袖箭。 “三妹妹你好聪明啊！居然看出来了！”宋时菁觉得自己是遇到知己了，宋时毓真的是太懂她了。 “这个是一种暗器，套在手上，用衣袖遮住，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遇到危险的时候按下按钮，毒针就能从袖子里射出。” 宋时毓总算知道为什么赵青禾会认为宋时菁也是穿越者了。她的脑子里很多是这个时代难以想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往往在现实世界十分出名，因为已经有人发明出来了。 “二姐姐，外面都在讨论皇子妃的竞选呢！你说，谁最有可能当上皇子妃呢？” 宋时菁想了想，“不知道，反正选不上我就好了。” 她可不想当什么皇子妃，保不齐哪一天她就被害死了。 “就连陛下都会中毒，入了宫保不齐哪天连小命都没了。况且，我没兴趣跟一群人抢东西。三妹妹你不是说了吗，女子活在这世上，不止有相夫教子这一条路。” 宋时菁现在是打定主意要当女官了。女子当官乃西祁稀有，要想走这条路可谓是无比艰难。 …… 宋时毓看着桌子上的图纸，陷入沉思。 『现在赫连卓瓦已经被崇文帝下毒了，估计不能活着走到东黎。只要赫连卓瓦一死，顾长亭也得没命。这里面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要让顾长亭在没命之前，感受到绝望！』 那日看到南疆圣女，经过宋时菁的随口一说，宋时毓想起了顾长亭，不，应该说是魏美人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崇文帝对他们赶尽杀绝。 “希望你可以承受住帝王之怒吧！” “哐当！”一声不怎么大的响声将宋时毓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么晚了，不会是进贼了吧？” 金杯和兰苕也听到了响声，立马来到宋时毓身边。 “声音是院子里传来的，我们去看看。” 宋时毓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个时候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第65章 生病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正从地上爬起来。 『没想到我居然也会从这种地方掉下来！』 顾长暄拍拍自己身上的灰。 自从那日被顾长稷说了一嘴之后，顾长暄回去便怎么也无法入睡。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宋时毓与纪书礼相谈甚欢的样子。 他起初也觉得十分奇怪，为何老是会情不自主地想起宋时毓。 “我真的喜欢上她了吗？不应该啊！”顾长暄怎么也想不通。 是因为一次次救了她替她解围？是因为生死关头她也不肯抛弃她的侍女？是因为哪怕是烟花女子她也心存善意？还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都神色如常？ 顾长暄越想思绪越乱。 一听说要选皇子妃，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宋时毓成为了自己的皇子妃，他还在宋时毓身边一脸傻笑。他可以保证，他从来没有露出过那样蠢的表情。 所以这几日，他晚上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来宋国公府后院的一棵大树上待着。看着宋时毓房中窗户上的倒影，好似这般自己的心神便会宁静下来。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棵树的树干被他给弄断了，他没反应过来，就出现了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 “是你！”宋时毓看清来人之后，惊呼出声。 顾长暄尴尬地挤出一抹微笑，“我说是意外你信吗？” 宋时毓可不相信这是意外。 “这么晚了，不知三殿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是……是皇兄，让我来询问你，不知对皇子妃有何想法？” 『皇兄，借你名号一用。』 “嗯？太子表哥？问我？”宋时毓第一反应是，说不定是因为自己背后的家族，所以顾长稷必须得注意一些。 顾长暄心中多了几分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不打算参加。”宋时毓想过了，自己这个身份在这里，要是参加的话必然逃不过。与其被动，不如主动，直接称病不去，倒省了许多事情。 顾长暄此时心里像被灌了冰水一般，僵硬地杵在那里，跟旁边的大树略有几分呼应之意。 “三殿下可还有什么事吗？”宋时毓看着他站在那里不说话，心里祈求他快点走吧，不然她还要陪着他在这里喂蚊子。 这不，又被蚊子咬了好几下。 “嘶！”宋时毓抓着脖子上的蚊子包。 听到宋时毓的声音，顾长暄回神。 “怎么被蚊子咬了这么多包？”顾长暄来到她身旁，看着她脖子上的红斑，转头对一旁的金杯，“快去拿驱蚊膏来！” 金杯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来到她们身边的顾长暄，一时并未做出什么反应。 “快去啊！” “哦哦！奴婢这就去！” 宋时毓反应过来后，连忙退了几步，与顾长暄拉开距离。 “几个蚊子包而已，不碍事。这么晚了，三殿下还是先回去吧！” 『快点走啊大哥！你继续待在这里我不是被咬得更惨！』 顾长暄也知道她是在请自己走了，不好继续待在这里，说了句“记得擦药”便飞身进入了黑夜。 金杯把药拿出来后，并未理会离开的顾长暄，“姑娘，先去擦药吧！” 宋时毓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不少红斑，可把金杯给心疼坏了。 “姑娘，到时候我们如何能不去？”金杯担心地地方在这里。 “姑娘我自有妙计！”宋时毓又想挠蚊子包了。 “姑娘可别挠，等会儿破皮了可要留疤的。”金杯制止了宋时毓伸出的手。 但是宋时毓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这顾长暄刚刚是那种行为？ 联想一下这么久以来，大部分她有困难的时候，顾长暄都会出现给她解围。 『这顾长暄该不会与原主有感情线吧！不然每次我有难，他都解围，这不合理啊！难不成真的跟原主有感情线？』 这可把宋时毓吓得不轻。一整晚，宋时毓都在回忆整本小说，就连番外都仔细回忆了一遍。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用一整个晚上加第二日的黑眼圈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原主与顾长暄并没有感情线，小说里原主最后是嫁给了一个武将，但小说并没有非常完整地对这个武将做介绍，所以宋时毓目前也不知道这个武将是谁。 当然啦，整夜未眠的不止是宋时毓，还有不远处的三皇子府的顾长暄。 一整晚顾长暄都在安慰自己，宋时毓不想去就说明她对谁都没兴趣，那他就还有机会。 『是的，她这个年纪，说不定还没开窍，所以没有心仪之人是常态。只要我努力一番，定能走进她的心里。』 顾长暄还在冥思苦想，该怎么应付选妃那日时，承恩侯府打算向宋国公府议亲的消息传了出来。 承恩侯夫人认为，自己家得赶快下手，不然到了宋时毓被选上皇子妃的时候可什么都晚了。 承恩侯夫人立马带着纪元宋与纪元柔上门拜访。 “国公夫人真是好福气，得了这么几个娇俏的女儿。哪像我家这个泼猴子，成天惹得我皱纹都多了些许。” “哪有哪有，我们家这几个，除了老大，剩下的可没一个省心的。”其实沈氏不是这么想的，但客套话只能这么说。 “大姑娘如今可是得了陛下赐婚了，旁人都羡慕不来这福气呢！不知大姑娘的婚期定在了何时？” “还早呢！我这女儿年纪还不大，便想留她多些日子。跟王妃商定了明年十月。” 承恩侯夫人听到宋时嫣的婚期那么晚，心中略微震惊了一下。 “好事多磨，说明大姑娘这是有福呢！” “承候夫人吉言了。” “怎么不见府上的其他姑娘？” 宋时嫣定亲了不好出来见外男，那宋时毓和宋时菁怎么也不见出来？ “毓儿生病了，菁儿正在她房中陪她呢。本来我不愿让菁儿去毓儿房中，怕毓儿过了病气给她，但她却坚持要去。还希望候夫人不要介怀。” “三姑娘生病了？什么病？可请过大夫了？”一直没吭声的纪元宋听到宋时毓生病的消息，立马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可把沈氏与承恩侯夫人都吓了一跳。 沈氏正色道，“多谢纪小公子挂怀了，倒是不打紧。只是前些日子没修整好，加上吹了些风，便有些偏头疼。” 听到宋时毓没什么大碍，纪元宋略微放心了些。 倒是承恩侯夫人听到宋时毓生病了之后，心中有了些思量。 “既然是我们来得不巧，那也不便打扰了。只是上次我这女儿见过几次宋三姑娘后，便吵着说要与她交朋友。等到三姑娘好了，便看看能不能到我府上做客，让她们小女儿家的说说话。” “那是自然。” 沈氏将众人送到门口，目送着她们离开。 “夫人，这承恩侯夫人是何用意？”赵嬷嬷问道，她可不信这承恩侯夫人上门是为了叙旧。 “估计是看上我们家毓儿了。但这承恩侯府可不是个好去处。”沈氏和宋国公都不是很喜欢承恩侯的为人处世。 马车上，纪元宋质问道，“娘，为何咱们不去看看毓妹妹再走？” 承恩侯夫人点了点他的头，“你傻呀！人家生病了还会让你进去吗？仔细想想，这个时候宋三姑娘生病了，会是偶然吗？” “什么意思？”纪元宋和纪元柔都不理解。 “马上就是选皇子妃了，这个时候生病，即使是不去，也没人会说什么。这说明你还有机会呢！” “真的吗？”纪元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三姑娘不愿成为皇子妃，那咱们便还有机会。放心，娘定然会帮你的。” 第66章 生病(下) 某日早晨醒来，宋时毓便开始“突发恶疾”，这次生病，可把宋国公府众人吓得不轻。 “夫人，国公爷！不好了！姑娘！姑娘吐了！”赵嬷嬷着急忙慌地跑来。 “怎么会吐了呢？请大夫了吗？”沈氏在房中给宋国公穿衣的手突然就放开了，急忙让赵嬷嬷进来给自己梳妆，宋国公卑微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衫。 “大夫怎么说？”宋国公问了一句。 “据说大夫还待在姑娘院子里没个结果。但今天一早，姑娘的院子里上上下下都忙坏了。” 沈氏梳妆完毕之后，便带着赵嬷嬷匆匆去往宋时毓的小院。赶到时，宋府医已经在开药了。 “宋大夫，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回夫人，姑娘应当是前些日子未恢复完全，加上夜晚着凉，这才突发疾病。”宋府医将方子给赵嬷嬷，“按照上面的方子服药，便能缓解一二。” “多谢府医费心了。”沈氏立马进去内室。 看到宋时毓躺在床上那苍白的小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候宋时毓已经止住呕吐“睡下”了。 “夫人，还是等姑娘醒了，再来探望吧！先去用早膳。” 沈氏走后，金盏偷偷来到宋时毓床前，“姑娘，夫人她们都走了。” 小脸苍白的宋时毓睁开眼睛，除了病态的神色，倒是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了。 “青禾给的药还是挺管用的！”宋时毓有点羡慕赵青禾的专业了，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选了数学。 “姑娘，那府医的药还喝吗？”金盏怕药性冲突等会儿宋时毓真的病了。 “偷偷倒在院子里就好。” 宋时菁和宋时嫣用完早膳后，才知道宋时毓生病的消息。 宋时毓正在房中享受着无人打扰的自由自在，还有金杯偷偷给她带来的水果，别提多惬意了。 “这话本写的一点都不合理！把读者都当成傻子呀！”宋时毓生气地吃了一口水果。 “姑娘这是怎么了？这话本可是上京最流行的了，哪里不合理呀？” “你看，这话本里尽是一些富家千金爱上进京赶考穷书生的故事。要么是公主遇上买书被人刁难的书生，要么是出门在外的官家千金遇上恶霸被书生救下，然后就爱上他们了，这哪里合理？她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居然还要喜欢上什么都没有的书生。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宋时毓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玛丽苏的故事了。 在她看来，不管是公主还是富家千金，都是和穷书生根本无法挂钩的，这是阶级观念。现代人人平等的社会都还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呢，更别说现在这个阶级分化严重的封建社会了。 “不管是容易相爱，还是阶级不对等导致的爱情悲剧，都是不合理的。”宋时毓劝说身旁的两个丫鬟，“所以，你们以后可不要被男子的三言两语甜言蜜语就给骗了，口头承诺是最没有保障的，今天他能给你承诺，明日他就能违背誓言。”宋时毓语重心长道。 “奴婢们哪能接触到男子呀！奴婢们是要跟在姑娘身边一辈子的！” 主仆几人谈笑间，丫鬟来报，宋时嫣与宋时菁来了。 宋时毓吓得立马躺下，用被子盖住果盘和话本，一旁的金瓶和金盏也开始出去各自忙活。 “金瓶，你们姑娘醒了吗？”宋时菁小声问道。 金瓶早已准备好红红的眼眶与破碎的哭腔，小声回应道，“没，姑娘喝完药就休息了。” 宋时嫣和宋时菁来到内室，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宋时毓，心里一阵忧心。 “怎么三妹妹近些日子总是多灾多难？可怜的三妹妹，刚好便又生病了。”宋时菁感慨的时候，低头发现了藏在被子一角的话本边边。 『生病的人怎么还会看话本？』但心里的疑惑没有对宋时嫣说出。 宋时嫣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自己重生以来，宋时毓就变得越来越容易出事。哪怕是前世从来没有遇见的，也能被宋时毓准确无误地碰上。难道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宋时毓的命格吗？ 宋时嫣拭去眼角的泪痕，轻声道，“等三妹妹醒了咱们再来吧，先让三妹妹好好休息。” 宋时菁和宋时嫣先行离开。二人一走，宋时毓就缓缓舒了一口气。 宋时菁在走道便与宋时嫣分开了，二人的院子在相反方向。 但宋时菁并未回自己的经雨阁，反而是折回了宋时毓的院子。 丫鬟们看到宋时菁又回来了，刚要去通报，就被宋时菁制止了。 “我的帕子落在了里面，我偷偷进去找就好了，不要打扰你们姑娘休息。”宋时菁蹑手蹑脚地进去了。 “姑娘刚刚为何不让大姑娘和二姑娘知道？姑娘装病只需要隐瞒府外的人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金盏看着宋时毓干什么都要偷偷摸摸，十分不理解。 “这样很容易暴露的。只有让爹爹和娘亲她们都相信我是生病了，才能瞒住外面的人，她们才会相信我是真的生病了。” “好啊三妹妹！害得我还这么担心你！”宋时菁的出现可把宋时毓吓了一大跳，差点把床上的果盘给掀翻。 “二姐姐你吓死我了！”宋时毓摸着自己极速跳动的小心脏，安抚着这具不太能受惊的身体。 宋时菁坐到她的床边，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你可把我们都弄得担心死了！” “这不是马上要选皇子妃了吗？不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怎么能逃掉呢？” “你是怎么瞒过府医的？”宋时菁只想知道这个的答案。 宋时毓便将赵青禾给她药的事情告诉了宋时菁。 宋时菁听完，眼睛一亮，朝宋时毓伸手，“三妹妹，你行行好，也帮帮姐姐吧！”说完还冲宋时毓眨眨眼。 宋时毓被她这样搞得身上起鸡皮疙瘩，“给你给你给你！你过两天再用，伪装成是我传染的。” “二妹妹你最好了！”宋时菁给了宋时毓一个大大的熊抱。 宋时菁在宋时毓生病后便经常来看她。过了两天之后，宋时菁也传出了生病的消息。 第67章 顾长暄的事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寻柳禀报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近日身体可还好？” 前些日子，齐太医给沈皇后请平安脉时，沈皇后便将身体不利索这件事跟齐太医提了一嘴。齐太医听了之后，结合诊脉，当时并未发觉有何问题，但还是与崇文帝说了一嘴。 当顾长稷去给崇文帝请安之时，崇文帝就提点了他，让他没事多多关心一下沈皇后。所以之后顾长稷每次请安之时，便会问候一下沈皇后的身体。 “都还好。” 身旁的寻柳还想说些什么，被沈皇后的眼神拒绝了。 “你也不用太过辛苦了，需要适时放松一下的。你妹妹说的那些话，你也不必太过耿耿于怀。”沈皇后劝慰道。 顾长璃和顾长稷那日在宫道上发生的争吵，被不经意路过的寻柳给瞧见了，便告知给了沈皇后。 “妹妹是为了儿臣好，儿臣明白的。” “过几日就要开始选妃了，估计会有大臣给你父皇施压，让你纳几门侧妃。”沈皇后拿起桌边的花名册，“这里边是你外祖父罗列出来的可以选择的官家小姐，你回去看看。” “母后，儿臣不想纳侧妃。”顾长稷没有接那本花名册。 顾长稷的眉眼与崇文帝有六分相似，迎着大殿的光挺拔地站着，恍惚间，沈皇后看见了当年那个求娶她的少年郎。 崇文帝的太子时期没有纳侧妃，直到登基之后，才选了几个妃子。这在帝王之家，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罢了，到时候让你父皇看看吧。身为太子，这是逃不掉的。” “母后若是无趣，倒是可以找贤妃娘娘打发时间。”顾长稷知道沈皇后与贤妃的关系十分要好。 “不用我找她，她也会来找我的。” “对了，改日三弟也要选妃，不知贤妃娘娘可有中意的人？”顾长稷想起了那日看到的事情。 “贤妃也在头疼，生怕自己乱点鸳鸯谱了。” “母后认为，毓表妹与三弟可还相配？”顾长稷想撮合一番顾长暄的姻缘。 “时毓？”沈皇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长稷将那日在长公主府的所见所闻与沈皇后细说了一番。 “倒是没想到，这暄儿喜欢上了时毓。”沈皇后笑了笑。 宋时毓是她妹妹的女儿，四舍五入便是她的女儿。何况宋时毓生得乖巧可爱，沈皇后都恨不得她是自己生的。原本沈皇后还想着，要不将宋时毓许给顾长稷当太子妃，这样她也能听她叫一声“母后”，但又怕宋时毓那般活泼的性子会被后宫给消磨殆尽，并且顾长稷的年纪比宋时毓大了太多（八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长暄的性子也是属于吊儿郎当的那种，没有什么坏心思，与宋时毓倒还合得来。况且贤妃与她交好，许给顾长暄的话，她也能照顾一二。 沈皇后越想越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姻缘。 “本宫会与贤妃说说的。” 次日午时，贤妃还没等沈皇后过去找她呢，她便先来了。 “槿宁姐姐！槿宁姐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妹妹来了！”沈皇后见到贤妃，也十分欣喜。 “我都等不及来找你了。你可不知道，我每日真的很无聊，只有看到你的时候，心情才能好些。”贤妃大咧咧地坐在沈皇后旁边，靠在她的肩膀上，头还对着沈皇后的肩膀蹭了蹭。 “你不是为暄儿的事情头疼吗？我今天可是听稷儿说了，暄儿心悦时毓。”沈皇后摸着贤妃的头说道。 “时毓？就是姐姐的那个小外甥女？”贤妃回忆了一下，脑海里浮现一个小小的人，脸颊上的肉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时毓是个不错的孩子，平日里也活泼一些，与暄儿的性子相配，想来俩人一块也不会无聊了。” 贤妃也见过几次宋时毓，每次都觉得她十分可爱，跟在宋时嫣的后面“姐姐姐姐”地叫着，看着就讨喜。 本来贤妃就很喜欢宋时毓，加上她又是沈皇后的外甥女，再加上顾长暄也心悦她，那贤妃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那姐姐便做主吧！姐姐的外甥女肯定也和姐姐一般好！以后若是暄儿欺负了时毓，我也定然会为她做主的！”贤妃一脸严肃道，怕沈皇后不信服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咳咳咳！”但是有些太过用力了就有点误伤到了自己。 “我知道妹妹最好了。”沈皇后对她的行为哭笑不得，给她拿了些茶水。 贤妃听到的只有“妹妹最好了”五个字，瞬间高兴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槿宁姐姐夸我了！她说我是最好的！』想着，还一脸羞怯地捂着脸。 沈皇后已经习惯，对贤妃的这番行为见怪不怪了。 第68章 皇子妃 到了选皇子妃的前两天，宋时毓与宋时菁都“病”得十分严重，已经上吐下泻头晕眼花下不来床的那种，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选妃那日。宋国公和沈氏没法，只能上书给崇文帝请罪。 崇文帝本来有些怀疑二人是不是故意装病逃避，但派去的赵太医也说二位姑娘是生病了，宋国公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沈氏与林姨娘都伤心得不成人样了。崇文帝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人家亲生母亲都伤心成这般模样了，倒也不能是装的吧！就算是真的不想来，那都吐成那般模样了，也来不了了。 顾长亭这日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去装扮自己。今日可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之一，只要成功地将他选中的人俘获芳心，那以后他便再也不是那个无人问津只能跟在顾长琰身后的皇子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得意。 打量其他三人，顾长稷明显是心不在焉，他所钦慕的人已经成为他的准太子妃了，所以余下的他也就不在意。 顾长暄嘛，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他都跟被人吸走了魂一般，有时叫他也十分敷衍地应一下。 『切！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等到我的大业完成之时，看你们还能高高在上吗！』顾长亭的眼中满是寒光。 再看看顾长琰，满脸笑意，似乎对今天是势在必得。 顾长琰悠闲地喝着茶，并未在意其他人。 淑妃对他说过了心仪的皇子妃人选，那些人都是对他的以后能起到不少作用的人。他也事先了解过了，反正都是容貌姣好并且其中有些可以和宋时嫣相提并论之人。 宋时嫣的样貌完美继承了沈家人的优点，可以算的上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天仙般的人物。只可惜已经定亲了，不然今日定然会有许多人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只要长得好看，他都能接受。 想到这，顾长琰满意地再次饮了口茶水。 伴随着太监的一声令下，众人缓缓走进殿内。 顾长亭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女子，最后一名女子进入大殿之后，也没找到他想选的人，心里不禁疑惑。 不止是他，顾长琰和座上的淑妃也是同感。 淑妃看了看身旁的人，假装不经意地提了一嘴，“这些姑娘们怎么看着似乎没有全都到的样子？” 坐在她身旁的妃子不知道淑妃意有所指，十分热心地为她解答，“娘娘不知道吗？我听说有些姑娘们从前两日开始便上吐下泻都下不来床，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淑妃听完，心中冷笑，『什么生病，都是借口吧！大家都是过来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本来淑妃心里最满意的儿媳便是宋时嫣或者温鸢或者是永宁郡主的，但宋时嫣和温鸢都定亲了，永宁郡主被长公主求来了特赦令可以不参与选妃，这可把她给气得。 不过后来有了个被长公主收为义女的宋时毓，足以让她转移了目标，没想到居然没来。现在她心中恨不得把宋国公府的人都给扒掉一层皮。 顾长暄在人群中没看到宋时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很难过。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听到太监的通报，连忙起身恭迎，“臣妾（儿臣，臣女）见过皇后娘娘（母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谢娘娘！” 沈皇后入座之后，皇子选妃正式开始。 能当选皇子妃之人，自然少不了琴棋书画诗酒花的考量，还有礼仪的合格度，并且最后沈皇后还会亲自出一道题。得分高者，便会在这场考验中胜出。 比试一开始，秀女们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当然，想被选上的人就会这么做。不想被选上的人，也同样有办法让自己落选。 就比如赵青禾。 本来赵诃是想要和宋时毓一样装病的，但考虑到如果她装病的话，那宋时毓就会进入危险状态，所以她一开始就打算要参加。 可关键在于，赵青禾是上京数一数二的才女。如果她装成琴棋书画啥都不通的话，那必然会被质疑身份，可能也会导致赵家被冠上一个欺君的罪名。所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就在前一天她还在思考自己如何躲掉这次的选妃时，有人就让她如愿以偿。 她上街时，被一个同在此次皇子妃候选内的秀女给推倒了，撞到了可以写字的那边手。这就导致了她今日必须要用左手来完成所有的事情。 『豁！真是瞌睡就有人给我送枕头了！虽然这个枕头有些硌，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于是就有了一开始，她用左手写字的那一幕。 赵青禾身旁的秀女看到赵青禾的字写得歪七扭八，轻蔑一笑。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别提有多开心了。 比试如火如荼地进行，主座上，四位皇子也在观察着秀女们。 顾长亭未看到宋时毓与宋时菁，那他势必要重新确定方向。 『尚将军的嫡女家世不低，并且尚家手握小部分兵权，可以列入考虑范围内。凌通判家的嫡女有勇有谋，但家世过低，做个侧妃倒是不错……』 顾长琰也在照着记忆中的花名册打量心中的最佳皇子妃人选。他原本看中了赵青禾，但赵尚书家中势力略微有些单薄，对他的帮助不大。这么一看，承恩侯家的嫡女是这里面十分不错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秀女们的比试结束。 嬷嬷们将秀女们最终统计出来的分数呈上去，给各位嫔妃以及皇子们传看。 顾长暄看到传过来的名单，眼神都没给一下就将它传到了顾长亭的手中。台下有些秀女们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最后的环节，便是每位皇子各得两支花，一支牡丹，一支芍药。将花送给在场的秀女，牡丹象征着正妃，芍药便是侧妃。 按照嫡庶长幼，顾长稷率先送花。 “这几位都对你十分有帮助，在这些人当中选一两个吧！”崇文帝前一晚，命人将花名册送到了东宫，让顾长稷早下决定。 身为一国储君，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的。要当储君，必然需要舍弃一些东西，比如情爱。 顾长稷心里想着崇文帝所说的话，每走一步，眼里的光便黯淡一分。 最后，顾长稷只将手中的芍药递给了永宁伯府的嫡长女白落苒手中，剩下的牡丹没有给任何人。 顾长暄示意其余两人先选。 顾长亭的牡丹给了尚将军的嫡女尚望舒，芍药给了凌通判的嫡长女凌笙笙。 顾长琰的牡丹给了承恩侯的嫡女纪元柔，芍药给了太史令的嫡幼女江映月。 这几位秀女皆是名列前茅，尤其是凌笙笙，她可是第一名。 顾长琰看到凌笙笙时，微微懊恼了一下。『哎呀！怎么忘了凌笙笙呢！』 轮到顾长暄了。 顾长暄看了看桌子上的两朵花，开得鲜艳夺目，但他想送的人送不了了。 迟疑见，底下都在窃窃私语。 “这三殿下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起身呀？三殿下难道不想选吗？” “我听民间传闻，这三殿下有断袖之癖，不会是真的吧？” “不会吧！”听到这话的秀女都瞪大了双眼。 “那不然三殿下怎么不选？”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 就在这时，沈皇后出来解围，给出了懿旨，将宋时毓许给了顾长暄。 顾长琰与顾长亭在听到这份懿旨的时候，满脸不可思议。就连顾长暄，都是十分震惊的神情。 顾长暄反应过来，“儿臣谢母后恩典。母后万岁万岁万万岁！”言语间满是喜悦。 『太好了！她还是我的！』 顾长亭看着那份刺眼的懿旨，暗暗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跟我抢！明明是我的！』 相比之下，顾长琰就显得略微佛系了。但上面的淑妃却恶狠狠地盯着沈皇后。 『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后吗？很快，你就不是了！』 …… 懿旨送到宋国公府的时候，宋时毓整个人都是懵的。 明明自己都没去，为何还会选上自己呢？ 等到送懿旨的人离开后，宋国公和沈氏都详细地问了一遍宋时毓这件事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要是想去，还用得着生病吗！”这话一出口，宋时毓就后悔了。 宋国公皱眉，“你是装病的吗？” 在二人的逼问之下，宋时毓只好交代了自己得来了药然后得病的经过。 宋国公气得胡子都歪了。 “这是可以胡来的吗？万一那药是个不靠谱的，伤了身体怎么办！”宋国公赶紧让府医来检查检查。 听到问题不大时，二人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是娘娘的懿旨，明日我进宫一趟，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吧。” 第二日沈氏以谢恩的名义进宫面见沈皇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宋时毓只觉得自己真的倒霉。 『那我上吐下泻头晕眼花的意义在哪儿啊！白吐了那么多次了！』 沈氏劝慰宋时毓不必难过。 其实算起来，她还挺满意这个赐婚的。 顾长暄可以得沈皇后和太子的庇佑，并且没有心思去争夺皇位，最后当一个闲散王爷是个再好不过的了。加上目前看来，他没有纳侧妃的心思。 所以算起来，也是一桩不错的婚事了。 想到这里，沈氏连忙将自己的花名册拿出来。『现在只剩菁儿没有着落了，我得好好选选。』 …… 第69章 赐婚之后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宋时毓只觉得这个小说的发展怎么越来越离谱了呢？ 『怎么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这不是我之前看的那本小说！』 宋国公和沈氏着急忙慌地分析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促成了这次的赐婚。 “难不成是三皇子自己去求的？”宋时嫣沉默了许久，终于说话了。 宋时毓结合宋时嫣的话，加上那次顾长暄三更半夜来爬墙的事，脑补出了一部狗血大戏:顾长暄由于不满她的拒绝，所以就自己去求了赐婚，这样她就必须得嫁给他，不然就是抗旨不尊还会连累整个宋国公府。 赐婚，更适合古代宝宝体质的强制爱。 沈氏和宋国公同时看向宋时毓。 “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他要主动去求呢？他的目的何在？” 宋时毓还是搞不懂为什么顾长暄会喜欢她。『现在的人的喜欢都这么草率了吗？』 沈氏和宋国公也看出来了，宋时毓不愿意嫁给顾长暄。 宋国公安慰道，“没事的毓儿，要是真的不想嫁，那爹爹就是拼上爵位和性命，也会让你如愿以偿。咱们宋国公府的女儿，不是他想要便能要的！” 沈氏也附和道，“对！要是真的不想嫁，咱们有的是办法！不要害怕。实在不行，娘就去求你的姨母请她收回懿旨。” 宋时毓看着宋国公和沈氏，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现实世界。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用家族联姻来碰瓷宋氏集团，但她的爸爸妈妈并没有答应他们，并让那个集团最后破产了。 “爹，娘，女儿没事的。女儿只是很震惊而已。为了女儿跟皇家硬碰硬，只怕没有好下场。”宋时毓挤出一抹苦笑，劝大家放宽心。 宋国公和沈氏这么疼爱她，她不能让宋家和沈家陷入困境。 『至少，三皇子相比之下，还是很帅的对吧？并且貌似也没有什么不良癖好啥的，也救了她这么多次，看起来人还可以。也没说赐婚了一定要嫁，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数呢？』 宋时毓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在不抗旨的情况下，把这个婚给退了。 赐婚时间的女主人公在冥思苦想怎么退婚的时候，男主人公却在府里看着懿旨傻笑。 谁也没想到，多智近妖的顾长暄居然也会因为情爱而像个傻子一般。 『要选个什么日子成亲呢？是不是要像豫章王世子一样上门下聘礼啊？她喜欢的东西还得选。是不是还要将府里打扫一番，迎接新气象？对！打扫一番。』 “长风！去让人，把府里上上下下全都清扫一遍，要做到一丝不苟。” 于是，顾长稷来的时候，就看到长风指挥着府里的人在忙上忙下。 “这赐婚了就是不一样，你都开始打扫府里了！”顾长稷进门就看到顾长暄正在找着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 顾长暄拿出了一个裱框，欲将这份赐婚懿旨给裱起来。 “不至于吧！”顾长稷没想到自己如此聪慧的皇弟居然会有这么傻气的一面。 “你说，母后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顾长暄在听到懿旨的那一刻，还以为沈皇后有读心之术呢！ “我告诉她的呀！”顾长稷还想着，让顾长暄因这个事情请客。 “就上次你在长公主府那个样子，想看不出来都很难。现在我可是帮你了，至于能不能博得她的芳心就看你自己了。要不是我帮你告诉母后，那她可就被别人选了。我可是听说，淑妃娘娘前两天特地因这件事去求了父皇，只不过父皇没答应。” 走后门的不止顾长暄一个，还有一个为顾长琰满心谋划的淑妃。 顾长稷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的皇弟这么聪慧，这么有谋略，取得心爱的女子的芳心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请你的好皇兄去天香楼吃顿饭，好好犒劳一下我！” 有人欢喜，有人发愁，同时，还有人感到愤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顾长亭对着地上的幕僚们嘶吼道。 幕僚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顾长亭的幕僚并不好当，要不是因为顾长亭手中不知道怎么查出了可以让他们不得不服从的把柄，他们才不想在这里挨训呢！ 顾长亭在这边生气，远在天边的赫连卓瓦由于蚀心蛊，也感受到了心绞痛的感觉。（只是在这里提一嘴，还是回到正文上。） “虽说三殿下得到了宋国公家的势力，但三殿下服从于太子，所以于殿下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 “是啊，殿下也有了尚将军的助力。况且，尚将军手中的兵权可比宋国公这个文臣的嘴巴有用得多了。” 听到这里，顾长亭的怒火才被浇灭了一点。 “是啊！我有尚家的助力，尚家的兵权可是实打实的。” 一位幕僚看顾长亭的脸色好了些，顺势说道，“况且，凌通判的嫡长女可是不亚于永阳公主和赵姑娘一般的存在，殿下可谓是得到了一个极大的助力。” 众所周知，西祁要说哪家的女子最负盛名，那一定是永阳公主、赵青禾还有一个凌笙笙，三人合并被称为“京城三姝”。原因无他，只因论谋略，这三人当称得上是女子中的佼佼者。不过，可惜她们是女子。 至于为何顾长亭选择了家世低的凌笙笙？第一，他的身份在众皇子中是最低的，不能让人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尚家已经是极限了，再来一个家世高的女子更加容易招风。第二，赵青禾整日与太医混迹一起，他不喜欢这种女子。 “乾坤未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顾长稷，等着瞧吧！父皇，你也看看，只有我这个被你忽视的儿子才是最有资格当大祁继承人的！” 第70章 谈心 “这宋国公府可真是有福，先是出了一个豫章王世子妃，现如今又来了一个三皇子妃，这可是一般人家都没有的！”茶楼中，大家都在对着皇子妃们议论纷纷。 “可不是嘛！这三皇子可是不少姑娘们的梦中情郎呢！” “不是有传闻说这三皇子是个断袖吗？” “这咱们哪儿知道呢？不过，现在就算他是断袖，不也有妻子了吗？谁敢说他呀！” 茶楼里各种嘈杂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宋时毓依旧把大家的议论给尽收入耳。 “居然还有人说这三皇子是断袖啊！”宋时毓听着百姓们的八卦，不由得好笑。 “三表哥之前一直没有同女子接触过多，总是跟在太子表哥身后，并且他们都已经到适婚年龄了，府里连个丫鬟都没有，所以大家都说他……还有最离谱的说他喜欢太子表哥呢！”永宁郡主回忆道。 “天哪！骨科虐恋！这大家思想都很开放啊！”宋时毓觉得相比之下，自己思想都显得封建了。 “小毓，其实三表哥还是一个挺不错的人。”永宁郡主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宋时毓，只能这样安慰。 宋时毓挤出一抹苦笑，继续吃她的糕点。永宁郡主看着宋时毓的样子，心里暗暗替顾长暄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是针对他，我只是谁都不想嫁而已。”宋时毓表明，自己并没有嫌弃顾长暄的意思。 “谁都不想嫁？女子可以不嫁人吗？”永宁郡主不明白宋时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其实西祁也有许多不想嫁人的女子，但这些女子很少能得到善终。这些女子，要么被家族强迫嫁人，要么是被家里送到寺庙青灯古佛伴此生，有的幸运的便靠着自己的才学成为了私学的女夫子。 所以不嫁人这种事在现在这个时代是难以做到的。 宋时毓知道她们深受封建思想的影响，没办法跟她们一一解释。 宋时毓和永宁郡主离开天香楼之时，好巧不巧，碰上了纪元宋。 纪元宋看到宋时毓时，快步走到她面前。 “毓妹妹，你不想嫁给他的对不对？” 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把宋时毓都给搞懵了。 纪元宋见她没有回答，以为她是默认了，拉起她的手就想走。 “我带你走，我去求我父亲，去宫里把你抢回来！” 宋时毓想挣脱，“你放手啊！” 『现在这个小说里的人一个个都中邪了吗？先是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喜欢，现在又被一个小说里没出现的角色纠缠！』 永宁郡主看到这种情况，连忙上去拉住宋时毓。 “纪小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将我妹妹放开！” “郡主！你妹妹定是喜欢我的，她现在不想嫁给三皇子，难道你想让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吗？” 不得不说，这纪小公子的脸皮也是够厚了。 “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宋时毓想挣脱依旧挣脱不开，“我们都没见过几次好吗？” 纪元宋依旧不想放手。 他不相信。 就在三人纠缠之时，一只大手将纪元宋拉着宋时毓的手给扯开了。 “她说放开她，你听不到吗？” 众人没想到，顾长暄会出现在这里。 纪元宋的手被人扯开，心中不悦，抬头一开，瞬间气焰都消了一半。 “三表哥！他要把毓儿带走，毓儿不愿意的！”永宁郡主抓住时机立马告状。 “不知纪小公子为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我的未婚妻拉拉扯扯？这难道就是承恩侯府的家教吗？看来我必须得好好在御史面前说道说道，这承恩侯家教不严啊！” 都说情敌相见，相看两相厌。永宁郡主和宋时毓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降到冰点的气氛。 纪元宋看到顾长暄把自己手扯开之后还拉着宋时毓的手，瞬间不爽，率先打破僵局，“三殿下，夺人所爱可不是君子所为。还望三殿下早日看清自己，不要让天下百姓知道，大祁的三殿下居然是这种小人！” “夺人所爱？不知纪小公子哪只耳朵听到三姑娘喜欢你了？难道你的脑袋侧面的那两个洞只是为了出气的吗？” 永宁郡主听到顾长暄居然也会骂人，瞬间刷新了三观。凑到宋时毓耳边，“我第一次见三表哥骂人诶！” 宋时毓可不想管这两个人，只想把自己的手从顾长暄的手里拿出来。但是顾长暄很显然不想让她挣脱开，握得更紧了。 纪元宋断定宋时毓是喜欢自己的，不怕被质问，“毓妹妹，你说，你喜欢谁？” 二人都想从宋时毓的口中听到答案。 顾长暄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相比纪元宋，她应该更对我有好感吧？』 宋时毓只想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 “你们两个我谁都不喜欢。尤其是你，纪小公子，我们都一共只见过三次，你是怎么有信心觉得我喜欢你的呢？”宋时毓真想知道纪元宋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纪元宋听到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我母亲告诉我的，她说我这么优秀，你定会心仪我的。” 宋时毓和永宁郡主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豁！敢情这配角还是个妈宝男呢！』宋时毓心里更加鄙夷了。 以前宋时嫣在大学时期就曾被一个妈宝男纠缠了很久，最后是宋时毓动用了宋氏集团的关系才让那个男生远离宋时嫣的。 所以宋时毓对妈宝男这类人异常反感。 “我在此声明一下，纪小公子，我不喜欢你。”宋时毓果断出手，感情这种事还是当断即断比较好。 纪元宋最后是被顾长暄命人送回承恩侯府的。 “三殿下，您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顾长暄立刻松开了她的手。 “所以相比之下，你还是更喜欢我的对吗？”顾长暄小心翼翼。 宋时毓扶额。 永宁郡主认为自己还是不宜在此地久留，借口说自己去外面听会儿说书。 现在只留下了顾长暄和宋时毓两个人。 “三殿下，您的喜欢我心领了，可是我们不合适。您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你说对吧？” “我心悦你，就不算是浪费时间。” 宋时毓深呼吸，压制住情绪，“我可以问一下，你喜欢我什么吗？” “我……”顾长暄一时间答不出来。 “你看，你不知道喜欢我什么。对你而言，我只是跟你接触比较多，可能与跟你接触过的女子不一样，所以你觉得有新鲜感而已，这不是喜欢。况且，和我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宋时毓想到自己前世的亲人朋友都因她而死，心里就无比难受。所以她不希望无关之人也因为她而不得善终。 “我，我喜欢你。可能是因为你对流连烟花之地的女子都充满善意，可能是因为哪怕面临生命危险你都没抛弃侍女。反正就是这样，喜欢是说不出来的。”顾长暄看着她。 宋时毓被他看得发麻，连忙躲避眼神。 “既然你油盐不进，那就随便你吧。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宋时毓放下狠话。 反正她已经提醒到这里了，至于顾长暄想怎样，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了。毕竟，她不能用宋国公府去对上皇室。 第71章 凌笙笙 屋内，一女子素手轻挑，青葱般的手指调膏作画，片刻之后，一碗茶便出炉。 “姑娘！姑娘！” 女子正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被外头的吵闹惊扰到，皱了皱眉，但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 一丫鬟跑进屋内，看到座上之人的脸色，急忙跪在地上。 “何事如此吵闹？不是说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女子语气平淡，但跪在地上的丫鬟闻言后仿佛置身冰川，瑟瑟发抖。 “回……回姑娘，老爷希望您过去见一面。” 女子饮完碗中的茶点，淡淡开口，“我这就过去，下去领罚吧。” “是。”丫鬟知道，自己接下来这几日，怕是无法做活了。 女子走到书房，推开房门。 “父亲安好。” “笙笙来了。” “父亲找女儿所为何事？”凌笙笙语气尊敬，但疏离之意却溢于言表。 “虽说如今你只是四殿下的侧妃，但为父要你做的，可不只是一个侧妃。你是嫡长女，全族殊荣与你紧密相连。”凌通判语重心长。 “女儿明白。” “四殿下虽生母身份低微，但此人能不靠生母就在这暗无天日的皇宫里存活至今，可见不是等闲之辈。”凌通判早年便看出了顾长亭眼里的野心，这也是为何他需要凌笙笙在秀女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尚家虽手握兵权，但四皇子定然不会让一个有权势的嫡女当道，并且尚家武将出身，相信你可以应付。” “女儿明白。女儿自然会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凌笙笙的眼里，权势欲望之火熊熊燃烧。 她凌笙笙，生来就是要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的。 回屋之后，凌笙笙派人将一封信送去了四皇子府。 …… 房中，宋时嫣提笔练字，笔走龙蛇，与她素日里的簪花小楷形成鲜明对比。 书写完毕，“凌笙笙”三个字跃于纸上。 茯苓不解，为何自家姑娘要写下这三个字。 皇子妃选定后，宋时嫣依旧在观察着顾长亭的一举一动。四皇子府的幕僚里，有一位是她费尽心思安排进去的。 所以，宋时嫣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顾长亭觊觎宋时毓的事实。 那日秀女比拼结束，顾长亭的皇子妃已经尘埃落定，正妃和侧妃的名字自然就交到了宋时嫣的手里。 尚望舒，尚将军嫡女。尚家是武将世家，手握部分兵权，忠于西祁的每一代帝王。顾长亭选择尚望舒作为正妃，定然是冲着尚家的兵权去的。 凌笙笙，凌通判嫡长女。凌通判虽只是五品通判，但却是榜眼出身，只因背景微弱，现今只居于通判一职。凌笙笙的生母鲜少有人知道，但据贺咏章所言，凌笙笙的生母乃一介青楼花魁，凌通判在夺得榜眼之后，便去母留子，现今的凌笙笙与他的夫人并无血缘关系。而凌笙笙的名号与赵青禾比肩，若不是家世不显，只怕求娶之人早已踏破门槛。 毕竟，在上京这个权贵集结地，随便从城楼上砸下一块砖头都有可能砸中一个五品小官。 前世，凌笙笙与顾长亭并无交集。毕竟前世的顾长亭这时已经斗掉了顾长稷与顾长暄，多的是家世显赫的女子对他心生爱慕，他自然不会将一个五品小官之女放在眼里。 如今，却是不同了。 “将我们的人，安排到凌笙笙身边。” 生母出身卑微甚至鲜为人知，却依旧能成为嫡女，要说此人没有心机没有野心，宋时嫣可不信。所以，不得不防。 另一个院子里，宋时毓也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这凌笙笙是小说里面没有出现的人物，这本小说怎么这么多没出现的人物？世界乱套了？” 承恩侯府也是，永宁伯府也是，现在又来了个凌笙笙。 “你们知道凌笙笙吗？”宋时毓问一旁在伺候笔墨的金杯。 “姑娘问的是凌通判家的嫡女吧？上京有三姝，永阳青禾凌笙笙。这凌大姑娘可是个妙人，但身世可怜，很小就没了生母，一直在主母手下讨生活。后来被凌大人带在身边教养，这才好了些。”金杯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她。 “这么凄凉！”宋时毓没想到凌笙笙居然会是这样的身世，心里替她惋惜，“可惜碰上了顾长亭。” 金杯一直不知道为何自家姑娘对四皇子的敌意这么大，就好像四皇子与姑娘是天敌一般。但她身为婢子，不能擅自过问主子的事情。 “咱们去看看，二姐姐最近在干什么？” 自从那日“生病”开始，宋时毓几乎没见过宋时菁。 来到经雨阁，桂圆一看见宋时毓，便将她带入了宋时菁的密室。 “姑娘，三姑娘来了！” 宋时菁正在提笔写着什么，抬头看见宋时毓，“三妹妹！快来看看，我的最新作品。” 宋时毓走到桌边，只用一眼，就被宣纸上的东西震惊到了。 古语有云，“七轮扇，连七轮，大皆径丈，相连续，一人运之，满堂寒颤。” 宋时菁在宣纸上所画的，正是与七轮扇略微相似的一种东西，不过只有五扇。 “每次到了夏季，我身上就会因为暑气起很多痱子。只要一会儿没有风，身上就会长一堆，但她们总不能一直不停给我扇扇子吧？这个东西，我要把它搞成可以不费力就能让人感到凉爽的样子。” 宋时毓不禁感慨，虽然这个小说世界并非现实存在的，但宋时菁能想出与古人相近的物品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二姐姐好厉害！那到时候二姐姐做出来了，我定要来享受一番！” “好说好说。对了，你跟三皇子是怎么回事？” 宋时毓把整件事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她。 “哈哈哈！说不定是三殿下对你一见钟情了呢？我们三妹妹这么好，要我是个男子，定要将三妹妹娶回家！” “二姐姐，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是最不能信的。说好听点是一见钟情，说不好听就是见色起意。” “你们的事情就自己解决吧！反正二姐姐我可是对这些东西没兴趣，我还是想跟我的这些宝物们在一块。”宋时菁口中的“宝物”自然就是她的那些图纸和设计。 “是吗？那天我可是看见，娘正在拿着一堆图纸在认真思考，说不定是在烦恼你的亲事。” 这下可轮到宋时菁头疼了。 第72章 相约 艳阳高照，湖面清澈无法测其深。湖上一画舫，女子似乎与男子相谈甚欢。 “听闻凌姑娘最是喜爱茶道，本殿今日带了些许珍藏的好茶，想赠与凌姑娘，还望凌姑娘不要嫌弃。”顾长亭把茶品递到凌笙笙面前。 凌笙笙闻言，捂嘴一笑，“殿下这是哪里的话。那笙笙便在此谢过殿下的抬爱了。” “凌姑娘客气了。” 顾长亭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少女薄妆桃面，眉间一点朱红花钿，微风拂面，柳叶眉弯，眼里似乎有种魔力能够让人移不开眼。虽说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但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只是顾长亭的眼光让凌笙笙很不舒服，但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 “凌姑娘今日约本殿出来，不知所为何事？难道只是欣赏这清澈见底的湖水吗？” “小女不才，碰到了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素闻四殿下聪慧过人，便想请殿下为小女解答一番。” “哦？还有能难倒京城三姝的疑惑。那本殿倒要好好听听。”顾长亭拿起面前的茶水，细品了一口。 “古有一女，自幼备受家中长辈关注，她也不负众望，成功嫁入皇室。但她所嫁之人，出身不显。虽出身不显，男子也并未妄自菲薄，与女子合谋，夺取天下，最后有了指点江山的自由。敢问殿下，这二人靠的，究竟是什么？” 听到别人说自己出身不显，顾长亭也不恼，淡淡地笑着，只是眼中的寒气多了几分。偏偏凌笙笙好似并未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自顾自地品着茶点。 顾长亭沉默许久，“看来凌姑娘与我是一类人。” “小女就知道，殿下是个聪慧之人。” “不知凌姑娘想要得到什么？” “自然是，最尊贵的位置。” 二人相谈许久之后，凌笙笙从画舫离开。虽与顾长亭达成了合作，但她并不相信顾长亭的为人。 『必要之时，你也是不重要的人。』 这边相谈甚欢，另一边却没有这般和谐。 这么好的天气，顾长暄自然也会将宋时毓约出来。但宋时毓拒绝了他。 宋时毓觉得，这人生大好时光，怎么能用来谈情说爱，何况自己并不喜欢顾长暄。 顾长暄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心里可不如意。 顾长稷跟他说，“要追求心爱的女子，就要经常出现在她面前，经常制造见面机会。见得多了，喜欢他的概率就会变大。” 于是，他就尝试把宋时毓约出来。 没想到宋时毓连理由都十分敷衍，说是要陪着宋国公下棋走不开。 “不想出来就不出来嘛，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让我心里舒服一点吗？”顾长暄连茶点都吃不下，去找顾长稷了。 顾长暄可是冤枉宋时毓了。此时宋时毓正在府里和宋国公愉快地享受棋局。 前世，爸爸在世的时候，也会经常和她下棋。 “下棋可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但她的性子并不是因为下棋而变得寡淡，而是因为宋父的死亡。 直到来到了这个世界，她重新开始下棋，只因为，宋国公喜爱下棋。 好不容易宋国公到了休沐日，那她肯定得多待在宋国公身边。 “为父赢了！”宋国公将最后一颗白子落下，宋时毓的棋子瞬间变成了死局。 “爹爹真厉害！”宋时毓输了也高兴，为宋国公鼓掌。 “输了还这么开心？”宋国公将棋子收拾好，重新开了一盘棋局。 “跟爹爹下棋我就开心！” 这话可把宋国公这个女儿奴给取悦到了，瞬间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爹爹，您认识尚将军吗？” “尚将军？”整个上京只有一户人家姓尚，宋国公自然是有印象的。 “尚将军此人不错。虽是武将，却没有武将的粗俗之气，也没有对文官的轻视，为人处世刚正不阿。尚家也是几代的老臣了。毓儿问这事做什么？” “就是听说尚将军的女儿极为正直，便对他们有了些许好奇。” “尚将军一家都十分刚正不阿。就连陛下都说，世间皆反，尚家依旧忠于大祁。” 宋时毓闻言，心中也微微放心了一些。 也不怪她如此多疑。尚家手握部分兵权，稍有不慎，就会变成顾长亭的棋子。文臣可抵挡不过兵马，还是小心为妙。 既然尚家如此，即使顾长亭想要尚家为他所用，也要花费不少心思。 远在千里的那边，赫连卓瓦在返回东黎的路上，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希望快些到达东黎。 赫连卓瓦的虚弱，来自于蚀心蛊与催蛊毒的相互作用。而与赫连卓瓦命运相交的顾长亭，也感受到了体内不寻常的异样。 顾长亭这个人生性多疑，自然找太医问过，但都没有得到结果，就连齐太医都说他身体并没有问题。这个疑惑也只能暂时封存在他的心里。 第73章 天河令，沧昇殿 “小心凌笙笙？”宋时毓看着对面的女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诃却神色沉重地点点头。 赵诃那日选秀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赵青禾的不对劲，尤其是在顾长亭将芍药送给凌笙笙的那一刻。 回去之后，赵青禾便跟她说了为何会对凌笙笙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本小说当中，一直都有无数的配角，但只有跟男女主有关系的配角才会被读者知晓，剩下的配角就统称为路人甲。 原小说当中，凌笙笙便是这路人甲的一员。也就是说，只有在这本小说里面的人，才会认识凌笙笙，读者是不会知道这个角色的。现在这个角色会出现，纯纯是因为顾长亭的选择，导致这个角色被激活了。 据赵青禾所述，凌笙笙是个城府极深又腹黑的人，且野心极大，加上多智近妖，这个角色可以说算是叠满了buff。 现在顾长亭激活了这个角色，那她势必会与宋时毓她们牵连起来。 赵青禾可以感受到赵诃对宋家的情感，所以会提醒赵诃让宋时毓小心凌笙笙。 “那这算是新的副本？”宋时毓只能这么解释。 这个小说世界自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就变得越来越离谱。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这怎么防范？”宋时毓开始发愁了。 现在她已经不是手握剧本的人了。对于未知的事情，人都会本能地萌生出一种恐惧感。 赵诃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走。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要动用到所有能用到的事物和人。” 赵诃劝慰道，示意宋时毓一定要冷静。拍拍她的手，“你们对我有恩，以前我没能有机会报答这份恩情，现在我一定会尽力护好你们的。” 在赵诃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宋家给了她温暖和光亮，改变了她的人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报恩的机会，她绝不允许有人把宋家给再一次毁灭。 这边赵诃与宋时毓在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时，凌笙笙也在与顾长亭研究怎么成就他的大业。 女子拿起面前的茶水，吹了吹茶水升起的热气，“殿下可知道，天河令？” “天河令？”顾长亭还是首次听说这个名词。 凌笙笙小酌了一口热茶，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天河令，是沧昇殿的宝物。传说，得天河令，可号令沧昇殿的所有人，得天河令者得沧昇殿的助力，西祁朝堂史上曾出现过一位智者，人称‘问柳长老’，相信殿下定然听说过他的大名。这位问柳长老便是沧昇殿中人。” 顾长亭闻言，眼睛有一瞬间的瞳孔放大，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他当然听说过问柳长老，整个西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西祁史上曾出现过一次极其激烈的皇位争夺战——七芒夺嫡。七芒夺嫡是西祁建国几百年都难以出现的一次顶级灾难，七位皇子的夺嫡竞争造成西祁生灵涂炭，一度出现亡族灭种的危机。直到有位皇子得到了问柳长老的鼎力相助，夺得了皇位，这才制止了西祁的亡国危机。 问柳长老是西祁的大救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众人只知他帮助了那位皇子夺嫡成功之后，拒绝了封侯拜相，消失不见了，至今只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大家也就打消了寻找他的念头。 来无影去无踪，在问柳长老的身上可谓是毫不夸张。 “笙笙怎知他来自沧昇殿？”顾长亭反问。 他也在怀疑凌笙笙话语的可信度。 那么多人都没能查到，怎么凌笙笙就知道了呢？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殿下无需在这种事情上费心。”凌笙笙并不打算告知顾长亭这个消息的来历。 “既然我与殿下合作，那自然就不会欺骗殿下。” 顾长亭知道若是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他也不会落着什么好。 “那你跟我提起问柳先生到底是何用意？还有这沧昇殿和天河令，难不成在你那里？” 凌笙笙也不恼，“天河令自然是不在我这里，但我知道它在哪里。” “为何你不自己享用，反倒找我合作？”顾长亭很想知道答案。 原来选秀之前，凌笙笙就找过他，并跟他提出合作。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疑惑，为何独独找他不找别人？ “因为只有殿下，有想要得到天河令的诉求。其他人即使是知道了天河令的下落，也不会去找它。” 顾长亭闻言，心里对天河令的下落有了猜测。 『反正她找我合作，我倒还省力些。她似乎，对于后位十分渴望。有了渴望，就不怕控制不了她。』 凌笙笙没听到顾长亭的回答，抬头看着他。 顾长亭的眉眼，怎么这么眼熟呢？不是像崇文帝的那种眼熟，像别人，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 “那好，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本殿自然是相信你的。”顾长亭沉默许久，终于发话，“那还望笙笙指点迷津，这可号令沧昇殿的天河令到底在何处？” “天河令是每任沧昇殿之主的宝物，但自从问柳长老消失之后，天河令便不在殿主手中了，反而流传到了民间。现在，这天河令，在宋家人手中。” “宋家？哪个宋家？”上京可不止一个宋家。 “宋国公府。” “又是他们！”顾长亭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至于接下来怎么做，相信殿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今日交谈到此结束，小女先行告退了。” 凌笙笙离开后，顾长亭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糟了！”顾长亭握着自己的胸口，若有若无的疼痛感再次传来。 “殿下！”随从看到，连忙上前扶住他。 顾长亭长长地缓了口气，疼痛感消失了，就跟刚刚的痛觉只是幻觉一样。 “我没事！”顾长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要解决的，最主要的便是这天河令的事情。 第74章 府里进贼 宋时毓吃过晚饭后，就在小院的凉亭里纳凉。晚风拂面，吹走了身上的点点薄汗。 “这小说世界夜晚还是很凉爽的嘛！不像现代世界的温室效应全球变暖那么炎热。” 宋时菁设计的五方扇也上奏崇文帝了，崇文帝感受了一番之后，大肆夸赞了宋时菁一番。 “这要是个男子该有多好！”崇文帝最大的感慨便是这句话。这句话自然也传到了宋时菁的耳中。 宋时毓深感这个时代女子的艰难。 “希望二姐姐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吧！” 正想着，看到自己身旁有个高大的人影。 “金……”嘴里的“杯”字还没出口，看到了来人，宋时毓就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看到我来你难道很不高兴？”顾长暄在她身旁的另一块石凳上坐下。 宋时毓毫不客气地挪了一个位置。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大名鼎鼎的三殿下，夜晚跑到我这里来，貌似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顾长暄摇着扇子，给宋时毓扇风，“我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宋时毓的嘴角抽了一下，“呵呵”地干笑两声。 “这么厚脸皮又有自知之明的人可真是不多见了。” 宋时毓不禁好奇，这个作者构造的小说世界的男子怎么都如此普信？有时候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也是很无助的。 顾长暄也没理会宋时毓的话，自顾自地拿出了一个盒子，递到宋时毓面前，“送给你的。” 宋时毓瞥了一眼，“无功不受禄。”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能收。 “送不送是我的事，收不收是你的事。”顾长暄目光灼灼地看着宋时毓。 宋时毓撇撇嘴，“现在送礼都是强制性的了是吗？看来是我格局小了。” “最近凌通判家的人在跟踪你、宋大姑娘、宋二姑娘以及国公爷。” 顾长暄自然不是光来送礼的。 “凌通判？凌笙笙家？”宋时毓没想到自己现在会被人跟踪，怪不得她去见赵诃的路上总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好像有好几双眼睛看着她。 顾长暄点点头。 “多谢三殿下的告知，现在我知道了。” “难道只是口头感谢？没有其他表示？”顾长暄手撑着下巴，看着她。 宋时毓想了想，“行吧，你等着！” 走到房中，找了什么，出来之后，将一封信递给了顾长暄。 “这是什么？难不成是给我的情诗？”顾长暄接过来。 “所以现在三殿下您能离开了吗？小心被人当贼哦！” 顾长暄笑了笑，“什么贼？哦我知道了，偷心的贼，偷走了你的心？” 宋时毓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对他露出一个职业假笑，然后自顾自地走到墙边，大喊，“来人呐！进贼了！快来人呐！” 顾长暄扇子都差点掉了，他没想到宋时毓真的会喊捉贼。要是真被人抓了，那他的形象在宋国公府的人面前可就无法维护了。 “行吧！我也正好有事，下回再来看你！”说完，顾长暄一飞，消失在夜色中。 “小样！跟姐姐我斗智斗勇，你还是再吃几年饭吧！不过这会武功是真不错呀，想飞就飞，在现代都省路费了！” “姑娘！姑娘！”金盏着急忙慌地从院子外面跑进来。 “姑娘不好了！府里，府里进贼了！在老爷书房那边。” “还真进贼了！”宋时毓也没成想嘴会开光。“爹的书房？咱们去看看。” 宋时毓赶到书房的时候，宋国公脸色不是很好。 宋时毓在前世，最害怕的就是宋清远生气的样子了。也就没敢上前去问，拉着一旁的宋时嫣窃窃私语。 “贼抓到了吗？” “没有。父亲发现了他，但父亲不会武功。那贼人武功高强，府里的侍卫也拦不住他。” 最后宋国公将书房和密室的东西清点完毕之后，发现并没少什么。 “那贼人应该没发现密室吧？”宋国公的重要文件都放在密室里。 “没有。父亲发现他的时候他还在翻找着书架。” “行了，没丢东西就好。以后要注意巡视，切莫要让贼人再次进入了。”宋国公吩咐管家，然后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宋时毓，松了口气。 “是。” 宋时毓回去的路上都在思考，小说里有提到什么宋国公府重要的东西吗？ “好像没有吧！”宋时毓也不管这乱套的小说世界了，“反正没丢东西就好。” …… “时毓，时毓……” 宋时毓皱眉，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床上，反而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地方。 “啊！水！”宋时毓一看自己坐在地上而地上都是水，立马起身。 拍拍身上，身上的衣服并未被水给浸湿。 宋时毓慢慢地伸手，摸了摸地上的“水”，感受到的依旧是地板，而地上的水却像湖面一般被荡起波纹。 “这是哪儿？有人吗！嘿！”宋时毓在这看不到尽头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难不成穿越到了小说里都是梦？嫣嫣！爸爸！妈妈！”宋时毓不相信那是梦。 好不容易回到她们身边，怎么会是梦呢？ “时毓。”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谁？！”宋时毓瞬间警惕起来。 一团雾气在她面前聚集，一瞬间，化作了一个人形。 “嫣嫣！”宋时毓没想到宋时嫣会在这里。 “小毓！” 宋时毓听到这个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 平日里小说世界的宋时嫣虽然长得很像宋时嫣，但给她的感觉并不是她的朋友。只有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才是嫣嫣的感觉。 “嫣嫣，我好想你！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没命了！” “小毓别哭哦！我一直在你身边哦！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当你的存在受到威胁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影便又化成了一团雾，消失在这个幻境当中。 “嫣嫣！嫣嫣！”宋时毓大喊，一下子坐了起来。 看了一圈，天亮了，这是房间里，她坐在床上，寝衣被汗水打湿。 “是……梦吗？”感觉太真实了。 金杯听到她刚刚的动静，拉开帷幔，“姑娘可是梦魇了？” “我没事。起床吧！我要换身衣服。” 第75章 春日自有春日事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还请责罚。” “起来吧，第一次进去找找不到是很正常的。要真那么容易找到，那这天下也不会姓顾了。” 没找到天河令，也在顾长亭的意料之中。 “可发现什么其他的问题？”顾长亭也有些好奇，宋国公的书房里会有些什么。 “宋国公的书房里有很多抽屉，但大部分抽屉都是空的。并且他的书房中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除了第二日上朝的奏折之外，几乎都是书。” 暗探也很疑惑，怎么一个国公爷的书房里全是不相干的东西？ “看来，咱们这位国公爷十分严谨啊！”顾长亭才不会觉得宋国公人畜无害呢！ 书房里没有东西，只能说明，宋国公将重要机密放在了别的地方。 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人，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 “下去吧。”顾长亭摆摆手，“看来还是进宫一趟为妙。” 朱红高墙堆砌成的宏伟建筑中，一处较为偏远的宫殿里，女子正悠闲地倚在殿内的贵妃榻上。 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支金钗随意盘起，身着蓝色翠烟衫，水雾淡青百褶裙，外衫也随意地披在身上，额间的朱红花钿倒是为这身浅色增添了亮眼之处。 “娘娘，这是这个月内务府送来的份例。”宫女将单子呈上前。 女子大概扫了一下，示意她们拿下去，继续闭目养神。 按规矩，只有嫔位及以上的妃子才能独居一宫，魏美人阶品过低应与其他妃嫔一块居住。但宫中妃嫔不多，没人愿意挤在一起，沈皇后索性就让她独掌一宫了。 “娘娘，殿下来了。” “儿臣给母妃请安。” 女子听到顾长亭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 “皇儿来了，找母妃可是有何要事？”魏美人说着，看向了顾长亭身后的人。 顾长亭并未发觉，说明了自己进宫的原因。 “天河令？”魏美人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这凌大姑娘如何知晓这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儿臣也怀疑。但我和她此刻是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她若是骗我，也同样没有好下场。” 顾长亭派手下去查探，真就让他拿到了凌笙笙的把柄。 凌笙笙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在未选秀之前，与三位男子有过暧昧，举动亲密到顾长亭知晓之后都觉得自己并不算什么。 可偏偏，凌笙笙手里有他的把柄，他不能冒险。 这样两人也算是扯平了，你揪着我的小辫子，我拉着你的尾巴，谁也不让谁。 “这些事情，母妃实在是帮不到你什么。”魏美人对顾长亭十分惭愧，她的出身让顾长亭从小都没法与其他皇子一般活得恣意。 就只是有点愧疚，但不多。 顾长亭身后的卓老看着贵妃榻上黯然神伤的魏美人，眼中神色不明。 “那件事情，母妃做得如何？”顾长亭突然想起。 “皇儿安心，神不知鬼不觉，就连齐太医都没法查出来。” 顾长亭略微放心了些。说了要在宫里与魏美人一起用饭之后，就独自去了御书房。 魏美人起身，来到了内室，禀退了所有宫女。 突然，一双大手将从背后魏美人揽入怀中，男人嘴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畔。 “我很想你。”男人低沉的嗓音轻声道。 “有多想？”魏美人嗔怪道，“要真这么想，怎么之前几次不来。” “生气了？我这不是怕引起别人怀疑？”话语间，男子的手已然摸上魏美人的腰封，伸入了衣衫间。 魏美人感受到男子温热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有些痒，但也享受着。 紧接着，男子在魏美人背部的脖子上落下一吻，手部动作未停，并更加深入。 魏美人只觉得自己似是到了久违的仙境，飘飘欲仙。 紧接着，男子将魏美人头上的金钗拿下，魏美人满头青丝如瀑般落下。一时间，房里只剩粗重的喘气声与急促的心跳声，衣物散落一地…… 魏美人在这头与他人进行深入交流，顾长亭那头在御书房禀报。 崇文帝看到顾长亭来了，把几份奏折扔到他面前，“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解释。” 顾长亭捡起一看，这几份奏折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弹劾他贩卖私盐和放印子钱的。 顾长亭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臣是被人冤枉的！” 弹劾他的御史很大一部分是五皇子一党的人，这让顾长亭不禁反思，难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 『不可能！我做得那么隐秘，绝对是顾长琰的污蔑！』想到这里，顾长亭的心虚减弱了几分。 “父皇，这些人估计是被当枪使了！儿臣若是贩卖私盐和放印子钱，那就不会活得如此清贫了！况且，儿臣要这些银子干什么呀？”顾长亭坚持说自己没做这些事情。 确实，在这几位皇子的府邸当中，除了太子的东宫，就数顾长琰的府邸最是奢华，对比之下，顾长亭的府邸到不像是一位皇子的居所，更像是破旧到根本卖不出去的老宅。 崇文帝依旧是一言不发，顾长亭也摸不准崇文帝的心思。 许久，崇文帝摆摆手，“朕会思虑再三的。你先下去吧。” 顾长亭心底松了口气，“是，儿臣告退。” 走出御书房，顾长亭的手心依旧都是汗。 『顾长琰！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长亭回到魏美人的宫殿，宫殿早已恢复平静，好似一切都没发生。 而在皇宫的另一处，依旧在上演着同早上魏美人宫里一样的事情。 “殿下马上就要成亲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看我呢？”女子嗔怪道。 “放心，本殿就算是成亲了，依旧忘不了你这个小美人的。毕竟她们哪能比得上你有趣呢？” “就会贫嘴！”女子脸上的笑意满满。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双眼睛在屋顶看着他们。 屋顶的顾长暄只想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多管闲事。 今日进宫的一共有三位皇子，顾长暄顾长亭顾长琰。 顾长暄下朝之后，就去了贤妃和皇后宫里请安。请安完毕打算出宫时，在一处基本没什么人走的小道上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顾长琰，顾长暄叫他他都没注意。 顾长琰去的方向，可不是淑妃的宫里，也不是御书房。顾长暄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 只见顾长琰来到一处宫殿前，四处张望了一番，满脸荡漾地走了进去。 顾长暄看了一眼宫殿名字，“含云殿。”顾长暄一时没想起这里面住的是谁。 飞上宫殿最高处，揭开屋顶的一块砖瓦。这里头发生的事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这里住的是云贵人。” 顾长琰进入含云殿后，开始上演了今日在魏美人宫里发生的同样的事。 顾长暄一度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殿内空旷，将二人的声音尽数放大。 顾长琰衣衫散开，半倚着床头，云贵人压在他身上，将一块白布缓缓蒙上他的眼睛。 随后，云贵人的嘴贴合在顾长琰的脸上，从上往下，逐渐不仅限于脸上…… 顾长琰一个翻身，将云贵人反压在身下，随后把白布扯下，丢在床边。 “不是说过不准偷看吗？”云贵人甜腻的嗓音把屋顶上的顾长暄都给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是本殿不看着，那还能好玩呢？”顾长琰随后将云贵人的外衫尽数散开。 随后发生的事情，让屋顶的顾长暄立马捂住了眼睛，赶忙逃离。 完事后，云贵人趴在顾长琰身上，“殿下马上就要成亲了，说不定到时候就要忘了我呢！” 云贵人的手点着顾长琰的胸口，弄得顾长琰又是心猿意马。 顾长琰抓住云贵人的手，“怎么会？本殿还是最喜欢你了，她们哪里会有你有趣？” 云贵人被他的话取悦到了，低头一笑，“那殿下可不要忘了我，我在这里，许久都见不到其他人呢！少了殿下的陪伴，我可是会伤心的。”没被顾长琰拉住的另一只手开始在顾长琰身上四处游走。 “放心吧！本殿可舍不得你这个小美人伤心……”话语间，殿内温度升高，又腾升起暧昧的声音…… 顾长暄出宫之后，大脑依旧是反应不过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宋国公府宋时毓的小院。 宋时毓看外面天气这么好，就让那些丫鬟都去休息了，给她们放一天假。 在书桌前思考着那晚的梦，被突然到来的顾长暄吓了一跳。宋时毓拿起暗格里的匕首带在身上，毕竟孤男寡女，还是防范于未然比较好。 看着顾长暄脸色异常，耳朵跟煮熟的虾没什么区别，还以为他中邪了。 “你怎么了？中邪了？”宋时毓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后退了几步。 顾长暄喝了水，看着宋时毓，想到刚刚眼睛看到的事情，脸又唰一下地红了。 这可把宋时毓搞得一头雾水。 顾长暄也没办法将刚刚的事情告诉她，只能以喝水来缓解尴尬。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啊？”宋时毓随口说了一句。 顾长暄闻言，还没咽下的水瞬间喷了出来，随着水一起落下的，是他的鼻血。 一股暖流流过人中。 顾长暄连忙捂住鼻子，怕被宋时毓看出端倪，匆匆离开了。 留下宋时毓一脸茫然。 第76章 和我有关? 阳光撒进屋里，照在宣纸上。女子提笔作画，一位沉鱼落雁的女子跃然纸上，眉眼间是数不尽的温柔。 “还是只有我能画出娘亲的花容月貌。”凌笙笙满意地看着作品。 “查到了吗？”凌笙笙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只知道她幼时家中也是个小官，但犯了事被抄家，这才入宫为奴，后被陛下青睐，这才当上嫔妃。但看样子似乎不得宠。”下属禀报着查到的东西。 “她的祖上都是西祁人士。” 闻言，凌笙笙吹墨的动作愣住了。 “都是西祁人？这就怪了。” 『那怎么他眉眼间与南疆圣女有几分相似？』 上次发现顾长亭与南疆人有些像之后，她便派人去查了魏美人的身世。可魏美人祖上都是西祁人，那顾长亭为何会与南疆人眉眼相似？ 突然想到什么，凌笙笙冷笑了一声。 “看来，咱们这位四殿下的母妃，可不简单呢！继续查！” 凌笙笙看着画像，眼眶湿润，哼起了幼时母亲常常唱的小曲。 “月牙弯弯，溪水潺潺，见月念念，青鸟探探……” 另一边，宋时嫣也查到了顾长亭身世的不对劲之处。 西祁皇室血脉怎么会有与南疆人相似的眉眼，魏美人的身世如果清白的话，那有问题的就是顾长亭了。 “让善渊多多注意顾长亭身边的人，有什么问题及时禀报。” “是。” 顾长亭何德何能，能被这么多人同时“惦记”。 而此时的东宫，也在震惊之余。 顾长暄自然是不会将那天含云殿发生的事情隐瞒下来的。 顾长稷全程听下来瞳孔都没缩小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很少用震撼来形容两个人。” 顾长暄能不明白吗，“我不可能看错的，更不可能污蔑他。” 毕竟现在看来，顾长暄跟顾长琰并未有利益上的直接冲突。 顾长稷被这个消息震惊得久久无法回味。 西祁史上不是没有过皇子与后妃私通，但最后的下场都很悲惨。顾长稷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见证历史。 “皇子私通是大罪。这件事情得有证据，不然父皇会以为咱们与老五之间有世仇呢。” 顾长稷捏了捏眉心，“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顾长暄边扇扇子边摇头，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他们俩这件事总不能昭告天下是吧。” “在没有证据之前，稍安勿动，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紧接着，顾长稷做了一个手势，两名死士从东宫飞出。 …… 宋时毓这些天，每晚都能做同样的梦。 梦里的宋时嫣总是说，“当你的存在受到威胁时，我就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宋时毓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我的存在受到威胁？我要死了吗？』宋时毓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可是，谁要杀她呢？ 那天府里进贼之后，那贼人似乎要找什么东西，但是被人发现了。 『他找东西，我的存在就受到了威胁。那他要找的东西，必定和我脱不了干系。会是什么东西呢？』 宋时毓突然想到，现实世界，她的父母和宋时嫣都是因为她而死。 一开始，是杜明远想要找宋家的什么东西，挟持了她。宋父宋母貌似并不知情，没办法给出他需要的东西。 而在争执之中，宋父宋母为了保护她，死在了杜明远的枪下。 而五年后，杜明远越狱，也是挟持了宋时嫣逼她交出什么东西。她并不知道是什么。 最后，宋时嫣也命丧于此。 “这两个东西有什么关联吗？可这里不是小说世界吗？” 宋时毓意识到，这可能不只是一本小说了，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爹！爹应该知道吧！既然是在宋国公府，那爹必然会知道他们找的是什么！”宋时毓想着，要不去找宋国公问问。 宋时毓刚站起来，迟疑了一番，又重新坐下了。 这件事情还得慢慢查，越少人知道越好。 已经有人找到宋国公府上了，那要是被太多人知道，宋国公府说不定难逃灭顶之灾。 毕竟，之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想着，便让缥碧与兰苕近日晚上埋伏在宋国公府的书房周围，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要告诉她。 宋时毓也“担惊受怕”地去让宋国公加强防范，借口说自己那晚见到贼人在她的院子里。 宋国公一听，当即写奏折的笔都没拿住。 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还让府医来给她看看身上有什么不对。 宋时毓也被宋国公这幅模样给吓到了。 『怎么感觉宋国公对于贼人进她院子里这件事更加紧张呢？』 宋时毓隐下心中的疑惑，让宋国公别太担心。 回到院子里后，宋时毓觉得，那贼人和杜明远要找的东西，会不会都和她有关？ 想法一但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 第77章 南疆人 “为何那桃花蛊不管用？卓老，你的能力是本殿的母妃认可的，但不代表，本殿也会认可！” 顾长亭对着卓老，也是丝毫不客气。 当初卓老能成为顾长亭的人全靠魏美人举荐，说是先前魏家的表亲，因魏家的没落走投无路，有着制毒的本领被魏美人带到顾长亭身边当了个幕僚。 卓老也不知道自己的蛊毒为何对那宋时嫣丝毫不起作用，沉闷地跪在地上不吭声，低着头，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 “你最好想想，还能帮到本殿什么！不然，就算母妃保你，本殿也一样可以让你比之前的走投无路更惨！” 顾长亭对卓老近期的表现很失望。好在失去了一个宋时嫣，还有一个尚望舒和凌笙笙。 顾长亭甩甩袖子，愤懑地走了。 顾长亭走后，卓老这才起身，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暗芒。 而在一旁潜伏在暗处的善渊听完了全过程，立马上前给卓老送温暖。 “卓老，您没事吧？”善渊用手拍了拍卓老跪在地上时身上沾染地尘土。 “我没事。”卓老对这个新来的幕僚很是戒备。 “没事就好。殿下也是一时心急，这才发了火。听他们说，卓老很久以前就跟在殿下身边了，殿下很多事情都是卓老帮忙出谋划策的，以后还望卓老多多提携。”善渊恭敬地拱手拜了拜，在外人眼中，这俨然就是一个新入职场虚心向前辈求教的样子。 但卓老生性多疑，不会被他这么容易说动。 善渊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卓老笑了笑。 “那卓老还是多多休息，我先走了。”善渊拱手告辞，俨然一副江湖气息。 卓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想，『这殿下从哪里找来的江湖义士？』 善渊走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眼里充满了戾气的神情。 宋国公府，宋时嫣正在与宋时毓下棋。 二人对弈，棋逢对手。 宋时嫣思虑片刻，落下一子，“妹妹，承让了。” 宋时嫣言笑晏晏，落下这一子后，右手摸了摸耳垂。 这一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宋时毓的眼睛。 当初宋时毓认为这个宋时嫣就是她的嫣嫣，不仅仅是因为长相，还有一些习惯，比如，赢了某个游戏就会用右手摸耳垂。 宋时嫣看到了回来的绛朱，绛朱的唇语是:有消息了。 宋时毓觉察到绛朱回来了，知道宋时嫣要做自己的事情，便使出了耍无赖。 “大姐姐这么厉害，我不想玩了！每次都是我输！不好玩！” 宋时嫣被她逗笑了，摸摸她的头，“那妹妹回去，就再练练，争取早日超过我。” 宋时毓离开后，宋时嫣的笑容也收了回来。 “姑娘，善渊的信。”绛朱递上一个小竹筒，里面打开是一张字条。 字条上，把卓老会制毒制蛊以及卓老是魏美人举荐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 “这卓老会制作毒蛊？”宋时嫣有些怀疑起卓老的来历了。 这神州五国，除了南疆，剩下四国都是严禁巫蛊之术的，南疆也不会将这巫蛊之术外传，就连白芷也是因为是南疆一个部落遗民这才拥有的能力。 “有趣，真是有趣。” 『来自南疆，还是魏美人举荐的。这卓老和魏美人会是什么关系呢？』 宋时嫣可不相信是什么“知己”，更不会认为，一位自小被抄家的罪臣之女，入宫为奴后还会认识来自南疆的人。 宋时嫣将字条烧毁。 宋时嫣发现，自己前世跟顾长亭待了那么久，竟丝毫都不了解他。 “让善渊盯紧这个卓老，嘱咐他保护好自己。” 宋时嫣看着字条在火苗里灼灼燃烧，就好似看见了顾长亭在作茧自缚。 善渊得到了宋时嫣的吩咐，一味地跟卓老打好关系，并且也因为献出了一计让顾长亭对这位新来的幕僚另眼相看。 善渊在四皇子府更加如鱼得水之后，得到的消息也就更多了。 他发现，每隔三天，卓老就会在夜间出去一趟，到后半夜才回来。 宋时嫣得到消息后，每次卓老夜间外出，都会派人跟着。 “进宫？”宋时嫣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绛朱也没有看错的可能。 『宫里除了陛下之外，就是嫔妃和宫女以及内侍，他去宫里做什么？总不能是去见陛下吧！这皇宫里有什么是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都非得去见的呢？』 其实宋时嫣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但是空口无凭，需要验证。 『毕竟，宫妃与外面的男子纠缠不清，可是死罪呢！』 第78章 冲突 沈皇后生辰，崇文帝下令大办，举国同庆，五品及以上官员可带家眷参加沈皇后生辰宴。 宋国公等人一早便出发进宫了。 只是，路上有些不和谐。 起因是，承恩侯府的马车车夫前一天晚上没休息好，在街上驾驶的时候，眼睛疲惫，揉眼间隙，撞上了从另一条巷子里出来的宋国公府的马车。 “谁啊！敢撞我承恩侯府的马车！”纪元柔被突如其来停下的马车给弄得撞到了额头，开口大骂。 一把撩开窗帘，没想到是宋国公府的旗帜。 骑马的纪元宋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掉头时，正好看到了宋国公府马车帘子被宋时毓拉起。 宋时毓还想骂人呢！车夫说了是别家马车撞到了她们家的，没想到他们倒先倒打一耙。 “毓妹妹！”纪元宋已经许久没见到过宋时毓了。自从上次被宋时毓拒绝了之后，他伤心欲绝。 要是早日去提亲，那宋时毓现在就是他的人了。他不甘心。 纪元柔一看是宋国公府的马车，立马气焰消了一半。但想到宋时毓让她哥哥伤心欲绝，她便又壮起胆子来。 但话还没出口，承恩侯已经下去赔礼了。 “下官见过国公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惊扰了国公府的马车，希望夫人和各位姑娘们没什么大事。” 这件事是他们承恩侯府的错，理应赔礼道歉。 看到承恩侯赔礼，纪元柔正想下去说什么，被承恩侯夫人制止了。 宋国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笑了笑，“不碍事。侯爷不必往心里去。” 承恩侯立马起身，“多谢国公爷。那还请国公爷先过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侯爷！继续前进吧！” 宋时毓看见事情已经解决了，就把帘子放了下来。 纪元宋还想找宋时毓说些什么，被承恩侯眼神警告了一下，也就此作罢，只能看着宋国公府的马车离开。 纪元柔的嘴巴撅得都要碰到鼻子了，“娘！你为什么要制止我！还让她们先走！凭什么！” 承恩侯夫人叹了口气，“宋国公府背后可是丞相府和太子，咱们还是不去触霉头的好。并且你爹不也说了，是我们先撞上人家的。” “可是……反正就是不应该让她们走。那个宋时毓害得大哥那么伤心难过，我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你可消停点吧！等会儿进了宫，可别给咱家惹事！不然闹到皇后娘娘面前，你爹可保不了你！”承恩侯夫人给纪元柔警告。 纪元柔不服气地别过了头。 明明是纪元宋的一厢情愿，却要宋时毓给个说法。现在被喜欢就是罪了？ 马车风波暂且告一段落。 没过多久，宋国公府马车就到宫门口了。 宋时毓一下车，就看到了永宁郡主从长公主府的马车上下来。 “永宁！”宋时毓高兴地挥挥手。 永宁郡主一见到宋时毓，立马跑过来抱住她，还在她身上蹭了蹭。 “小毓我好想你！好久没见到你了！” “也就三天吧！你不是刚约我出来喝过茶？”宋时毓也不知道原来永宁郡主可以这么粘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对我来说就是隔了九年啊！” 沈氏看着宋时毓和永宁郡主相处得这么好，心里也十分高兴。 永宁郡主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沈氏，立马松开手，乖乖地行了礼，“伯母好！颖慧姐姐好！还有昭羲！” “永宁乖！”沈氏笑眯眯的看着永宁郡主，“去玩吧！” 永宁郡主得到了沈氏的准许后，便拉着宋时毓先去见过长公主后，就去宫里游玩了。 “宴会开始前一定要回来啊！”长公主十分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再次叮嘱。 “知道啦！” 永宁郡主和宋时毓走在宫道上，愉快地哼着歌。 “小毓，你准备了什么送给皇后舅母啊？”永宁郡主十分好奇。 “一幅画，爹爹说很难找的，是吴明忝老先生的画。”宋时毓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时代构造，不知道吴明忝的地位算什么等级，但宋国公说沈皇后最喜欢吴明忝老先生的画了，她就投其所好。 “吴明忝老先生啊！他的画价值万金，有钱还不一定能寻到呢！”永宁郡主突然觉得自己的贺礼有些俗气了。 算啦！反正皇后舅母什么没有，她的贺礼算不得什么，心意到就好了！ 二人来到御花园，永宁郡主给宋时毓介绍着里面的花草。毕竟她从小就来宫里玩，最熟悉不过了。 宋时毓看着自己从未见过的花，十分好奇。 有朵花长相十分奇特，就像是懒羊羊的发型被涂成了蓝色，看得宋时毓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别碰！”永宁郡主眼疾手快，制止了宋时毓伸出的手。 “这是有毒的陀婳，碰到就会吸入有毒的花粉，它的花粉永远都是蓝色的。据说是南疆那边传来的品种，真不知道它们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花。” 宋时毓没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就中毒了。 『是我最近生活太享受过于安逸了吗？现在警惕性都这么差了！真是好奇害死猫。』 “是你！”远处的一个声音吸引了她们注意。 没想到冤家路窄，哪里都能碰到承恩侯府的人。 纪元柔看到永宁郡主还有些意外，行了礼之后，便质问起宋时毓了。 “你知道我哥哥被你弄得多伤心吗？他那天回去之后都没怎么吃饭，都瘦了很多很多！都怪你！快去跟我去道歉！” 永宁郡主听不下去了，“纪姑娘，你还是去看看脑子吧！” 宋时毓也是很无语啊，“纪姑娘，我想这不是我的问题吧！第一，你哥哥怎样是他的事，他不吃东西与我无关！第二，我不喜欢他就拒绝他有错吗？难道天底下所有女子被他喜欢就要答应他吗？真的很搞笑！兄妹俩一个妈宝一个哥控凑一块也是很绝！” 承恩侯这是造了什么孽才有的这两个孩子？宋时毓替他感到悲哀。 纪元柔见争不过，想去拉宋时毓的手。 突然，一把扇子飞出来，打中了纪元柔的手，纪元柔吃痛就收了回去。 扇子又飞回了它的主人手中。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永宁和毓妹妹啊！”顾长暄不紧不慢地走到宋时毓身边。 宋时毓可被顾长暄这句“毓妹妹”给肉麻到了。 “不知纪姑娘想要本殿的皇子妃去给谁道歉呀？” 纪元柔只觉得这句话从顾长暄嘴里说出来有些渗人，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没……没有……”纪元柔哪里还敢说话。 顾长暄一笑，“既然纪姑娘没事，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说完，就自顾自地拉着宋时毓走了。永宁郡主见状，朝着纪元柔做了个鬼脸，也跟着离开了。 纪元柔被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宋时毓！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时毓被顾长暄拉着，十分不情愿地想要挣脱。 顾长暄可不管她，嘴角上扬。 “不知道三殿下想要带我到哪里呢？” 顾长暄闻言停下，“本殿帮你解围，难道得不到一句感谢吗？” 上次顾长暄带回去那封信，打开后只有两个映入眼帘的大字，“谢谢！” “多谢三殿下解围，所以您可以放开了吗？”宋时毓用力，甩开了顾长暄的手。 顾长暄也不恼，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好在永宁郡主追了上来。 “三殿下再见哦！”宋时毓拉着永宁郡主离开了。 顾长暄看着宋时毓的背影，哭笑不得。 第79章 不得了的事 纪元柔对于刚刚的事情一直气不过，踢着路上的石子出气。 “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值得三皇子这么维护她！” 穿过了御花园，走到了一处小道前。 “这是哪儿？”纪元柔进宫次数虽多，但平日里母亲都不让她乱跑。今日是因为她和母亲赌气下马车之后就一个人走了。 但是她不认路啊！ 左看看右看看，感觉两边的宫殿和树木都长一个样。 “原路返回吧！”纪元柔鼓励自己说。 走到一处假山面前，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们被别人发现可就遭了！” 女子娇媚的声音让纪元柔倍感不适。她也知道，大概是哪个宫女与侍卫苟合之类的，毕竟王公贵族也见过不少这种事。她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怕什么！这样才刺激不是吗？” 男子低沉的嗓音却引起了纪元柔的注意。 别人不知道这个声音她还能不知道吗？这分明是顾长琰的声音。 『好啊！选了我当正妃，转头就跟别的贱人好上了！』 纪元柔刚想去揭穿他们，但转念一想，凭什么是她去揭穿？ 想起刚刚顾长暄维护宋时毓的画面，再想想自己的哥哥为了宋时毓伤心欲绝，还有她吃痛的手，她不能这么放过宋时毓。 里头的男女又有了声音。 “本殿先去见见母妃，等会儿再去找你！今日定要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啪！”纪元柔不小心踩碎了一根树枝，吓得立马捂住嘴巴。 “谁？”顾长琰听到了那个声音。 “野猫而已。”女子将顾长琰的注意力拉回，“我等你。” 女子也从里面出来。 纪元柔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女子去哪？ 女子走进了含云殿。 “含云殿？”纪元柔依稀记得，三位公主都不在这么偏僻的宫殿里吧！ 她没想到，顾长琰的胆子这么大，居然给陛下戴绿帽子，还在宫里这么不避讳。 纪元柔突然觉得恶心想吐。 『没想到，我要嫁的人，居然是这么恶心的人！』 强忍住不适，纪元柔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可纪元柔不知道的是，顾长琰发现了她。死神逐渐向她靠近。 永宁郡主和宋时毓走到宴席上，大部分官员还并未到场。她母亲是因为与沈皇后的关系，所以她才能来得这么早。 找了个地方坐下，永宁郡主突然被长公主的侍女叫走了。 宋时毓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发呆。 过了许久，一位宫女低着头，来到宋时毓身边，递话道，“宋三姑娘，三殿下有事找您。” “顾长暄？”宋时毓可不认为顾长暄会找她，就算找她，她也不太想去。 “这位姐姐，不好意思，我刚刚走来的时候崴了脚，行动不便，没办法过去了。还请您跟三殿下说一声，相信三殿下不会怪罪的。”宋时毓用脚崴的借口回绝了她。 这里可是皇宫，她还是不要一个人乱跑最好，毕竟皇宫里存在物种多样性。 宫女一听，立马就不知如何是好，可看着宋时毓一直在揉脚，不像是装的，只能先行告退。 “脚崴了？”纪元柔没想到。 “是的姑娘，宋三姑娘当时还一直揉脚呢！” 纪元柔知道行不通了，还是得换个方法。摆摆手，给了宫女一袋银子，让她闭紧嘴巴。 不一会儿，两位宫女摆桌的时候，开始交谈。 “诶，刚刚有人摔了，在含云殿那边。”宫女甲说道。 “谁呀？”宫女乙好奇。 “据说好像是宋大姑娘从楼梯下来没看住，她们跟我说摔得不轻呢！现在还在含云殿休息。” 宫女乙面露难色，“说的我都开始痛了。” 宋时毓一听宋时嫣受伤了，哪里还能坐的住。立马起身，问了那两位宫女含云殿的方向，朝着那边走去了。 宋时毓接近含云殿时，顾长暄正好从另一条宫道过来。看见宋时毓，本来想打招呼的，结果宋时毓进了含云殿。 顾长暄想起含云殿那日发生的事情，瞬间感到不妙。 宋时毓打开宫殿门，里面异常寂静。 “有人吗？大姐姐？嫣嫣？”宋时毓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内殿。 『这里有人住吗？怎么感觉这么空呢？用来休息的话，那应当是没人住的吧！』宋时毓想着。 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宋时毓刚想离开。 “你在这里干什么？”顾长暄从背后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宋时毓差点灵魂出走。 “怎么又是你？”宋时毓都怀疑他是不是跟踪自己了，每次都能碰到他。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赶紧跟我离开。”顾长暄拉起宋时毓的手正要走。 含云殿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两个人走了进来。 “你可想死我了！” 紧接着，“哐当”一声把在内室二人吓了一跳。 顾长暄暗道不好！立马拉着宋时毓躲了起来。 “嘘！不要出声。”顾长暄捂着宋时毓的嘴。 宋时毓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那两个进来的人是鬼？ 紧接着，男女急促的喘气声让宋时毓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男子已经不满足于唇齿交融了，将女子抱起，一把扔在床上，欺身上去。 “刚刚……不见你着急？”女子将藕一般的胳膊抵着男子的身躯。 男子扯开自己的衣物，再将女子的腰封扯开，衣衫一件件褪去。 “瞧你这样？难道五殿下府上那些人比不得我吗？” 男子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哪里比得上你伺候得舒服？可想死我了……” 二人急促的声音传到宋时毓耳朵里，让她瞬间瞪大了双眼。作为二十一世纪接受过性教育的人，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这么劲爆！刚刚她说几殿下来着？好像是五殿下吧！顾长琰这么离谱的吗？』 宋时毓与顾长暄就躲在屏风后面听着那活春宫，二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顾长暄的手还在捂着宋时毓的嘴，两个人就这么蹲着，狭小的空间让二人贴的很近的。 宋时毓嘴里呼出的热气打在顾长暄的手掌心里，加上房间里“激烈打斗”的声音，顾长暄看着宋时毓，心里有团火在烧着。 可看着宋时毓还十分好奇的模样，顾长暄转而捂住她的眼睛。 “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顾长暄轻声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两个人终于完事了。 两个人收拾了一番，相继离开了含云殿。 宋时毓的脚都蹲麻了，最后还是被顾长暄扶着才能站起来的。 两个人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尴尬。 “不对啊！”宋时毓想着刚刚的事情，“你怎么知道这个含云殿不好的？难不成你经常来看？” “我没有那种癖好！我是无意间撞见的！”顾长暄没想到宋时毓的脑回路如此清奇。 宋时毓有些不相信，但没表现出来。 “谁让你来这里的？”顾长暄可不相信宋时毓是迷路了才跑来这里。 “有两个宫女议论说我大姐姐摔了然后在含云殿休息，我担心她，所以就来了。我哪儿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 毕竟她也没有这种特殊癖好。 顾长暄将宋时毓带离了含云殿。 “这件事千万不能往外说知道吗？今天的事情肯定不止你发现了。定是有人想借此事陷害你，要是你被顾长琰发现了，那就定然难逃一死。”顾长暄抓着宋时毓的肩膀嘱咐道。 “下次定然不能一个人在宫里乱走了。哪怕有事也尽量找个人陪着好吗？”顾长暄不敢想象万一她自己进去被顾长琰发现了会发生什么。 “快走吧。”顾长暄将宋时毓护送回了宴席上。 第81章 谁杀了她 大殿里面，众人人心惶惶。 承恩侯一家都被带去认尸了。 过了许久，太医来禀报，说是仵作验尸有了结果。 “陛下，纪姑娘是因为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呼吸，加上生前头部被插入了一支簪子，失血过多，这才导致了悲剧。” 赵太医顿了顿，接着说道，“纪姑娘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脸部也肿了。” 赵太医没把纪元柔衣衫凌乱和现场的样子描述出来，毕竟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 突然，一个小宫女突然站出来，“陛下，奴婢，奴婢可能知道是谁杀了纪姑娘。” 此话一出，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名宫女的身上。 顾长琰也是一顿，他不敢相信居然会被人发现，看着那名宫女的目光里透露着杀意。 “是谁？若是属实，朕重重有赏。” 小宫女看了一下在场的人，目光停留到宋时毓身上，指着她，“是她！是宋三姑娘害死了纪姑娘。” 现场哗然，宋时毓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杀人凶手。 伤心欲绝的承恩侯夫人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立马冲到宋时毓身边，“还我女儿！贱人！我要杀了你！” 幸好宋时嫣眼疾手快，挡在身前，避免了宋时毓被人打。但自己也挨了承恩侯夫人的一巴掌，左脸瞬间肿起，嘴角渗出了血迹。 沈皇后连忙让人制止她们。 “嫣嫣！”宋时毓看着替自己挨了一巴掌的宋时嫣，心中不是滋味。 “贱人！贱人！”看到自己打错了人，承恩侯夫人也不管不顾，还在为自己没有打到宋时毓而大喊大叫。 永宁郡主跑到宋时毓身边，护着宋时毓，“你无凭无据，怎能信口开河？” 长公主看着那名宫女，一脸怒意。 她自然是相信她的干女儿的，有人污蔑，她对此很不高兴。 “肃静！”崇文帝看着这闹心的场面，脸色不佳。“你所说可属实？” 那名宫女说道，“奴婢绝无虚言。今日宴席还未开始的时候，纪姑娘吩咐奴婢，说让奴婢用三殿下的名义将宋三姑娘带到含云殿去。” 瞬间，顾长琰与云贵人不淡定了，害怕他们的事情被发现。 “可我怕有诈，说我的脚崴了不方便过去，让你回绝了。”宋时毓也不给她留面子。 又有两名宫女站出来，就是今日议论宋时嫣的那两名。 那两名宫女也说，纪元柔让她们在宋时毓面前散布宋时嫣受伤的消息，说宋时嫣在含云殿休息，她们还给宋时毓指了去往含云殿的路。 在场的人哗然，料想大概是纪元柔想要陷害她不成，被人发现了。 那这样看来，宋时毓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 顾长琰和云贵妃对视一眼，想起今日含云殿发生的事，心中警铃大作。 “她们所说可属实？”崇文帝在问宋时毓。 宋时毓站出来，“她们所说确实属实。” 这点是不能否认的。 承恩侯夫人又开始了，“都是你！我女儿不过是耍了你，让你去什么含云殿，你就怀恨在心！你怎么这么恶毒！” 顾长暄看着她们都这么诬陷宋时毓，已经坐不住了。 宋时毓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会被她连累的。 “那你可认罪？”崇文帝接着问道。 “启禀陛下，臣女不认，纪姑娘不是臣女所杀，臣女也不知道是谁想要纪姑娘的命。那两名宫女告知臣女说臣女的姐姐摔得很重，在含云殿休息，臣女十分关心，便想着去往含云殿探望。可是去到了含云殿那边，就听到皇后娘娘宫里的人说臣女的姐姐还在皇后娘娘那边。臣女知道自己可能是被耍了，就离开了。”宋时毓不慌不忙地措辞，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但她将碰见顾长暄和含云殿发生的事情隐瞒下来。 顾长琰和云贵人听见宋时毓说没有撞见别人，都松了一口气。 “谁能为你作证呢！还不是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承恩侯夫人可不信宋时毓的这番说辞。 虽然纪元柔今日和宋时毓在御花园的冲突已经被她知道了，但她认为，宋时毓不会当众说出缘由。 毕竟一个女子被男子所纠缠，女子的声名会变得不美好。 “纪姑娘为何要耍你呢？”崇文帝反问。 “今日臣女和永宁在御花园闲逛，纪姑娘因为她兄长的事情对臣女出言不逊，被三殿下制止了一场闹剧。” “这里面又有纪小公子何事啊？” “纪小公子追求臣女，想让臣女与三殿下退婚。臣女不喜欢他，拒绝了他的意愿。这是在天香楼发生的事情，当日永宁郡主与三殿下都在场。”宋时毓可不管什么声名不声名，清白不清白的。毕竟这件事丢脸的又不是她。 众人没想到这件事里还有这么多隐情呢！一个个都在看好戏。若是给每人拿些许瓜子，只怕他们会更加满意。 承恩侯看着众人打量的眼神，心里暗自骂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让他省心。 纪元宋没想到妹妹会为了自己打抱不平，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顾长暄和永宁郡主一同说道，“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永宁郡主还补充一句，“承恩侯府的人总是纠缠小毓，上次在我府里也是。明明可以将贺礼交给管家，可纪小公子偏要把贺礼当面送给小毓，还跟小毓搭话。” 永宁郡主是懂怎么补刀的。 沈氏和宋国公都没想到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宋时毓居然这么被人纠缠。心中暗叹自己这个父母做得何其失败。 “可这也无法说明，凶手不是你呀！”崇文帝接着问。他没想到宋清远的小女儿不仅勇敢，还这么聪明，现在越来越期待宋时毓的回答了。 “刚刚赵太医说，纪姑娘身上有许多伤痕，头部被插进了一个簪子，左脸上还有巴掌印，脖子上有被人掐过的痕迹。死因是呼吸不上来。可是这些，臣女都做不到。” 宋时毓用左手举起自己的右手，将衣袖挽起，露出手上的绷带。 “前两日，臣女因为粗心大意，导致右手骨裂了。府医说过，完全没法使力。” 这件事宋国公府的人都知道。 “陛下，事实确实如小女所说。”宋国公作证。 赵太医也说，那支簪子需要有内力的人才能插得那么深，寻常男子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宋时毓是一个手无法使力的女子了。 现在宋时毓的嫌疑已经消除了。 承恩侯夫人也知道不是宋时毓害的了，但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哭着喊着让崇文帝找出杀人凶手。 “陛下！求您给我的女儿做主啊！她还这么小！就这么死了！” 在场的人看风向转变得如此之快，不禁感慨今日看了一出好戏。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不要一日没找出凶手，就一日不放我们出宫吧！”江映月小声嘀咕了一句，她已经不耐烦了。 沈皇后也劝说道，明日臣子们还要上朝呢，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将这些大臣们困在这里绝对是最坏的选择。 “朕会派人封锁现场，尽快查明此事的，承恩侯放心。今日大家都累了，就都先回去吧！”崇文帝下了逐客令。 承恩侯夫人还想说什么，但被纪元宋制止了。 崇文帝的脸色现在十分不好看，加上承恩侯夫人刚刚的闹剧，已经失去了崇文帝的耐心，现在撞枪口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承恩侯一家子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离开。 崇文帝也赏赐了很多东西去安抚承恩侯府的人，还派皇家马车将他们送了回去。 至此，这件案子暂时成为一桩悬案。 第80章 纪元柔死了 宋时毓回到宴席时，宴会马上要开始了。 随着沈皇后和崇文帝的入座，动听的乐曲正式响起。 “刚刚你去哪儿了？”宋时嫣找了许久找不到宋时毓的人。 “刚刚有人说姐姐在含云殿那边摔了，我就去找你。后面遇到了三殿下，三殿下说你还在娘娘那边，就把我带回来了。”宋时毓没把刚才在含云殿发生的事情告诉宋时嫣。 宋时嫣一听，知道是有人想将宋时毓引到含云殿去。但顾长暄的出现，没让他的计划得逞。 “下次可不能到处跑了，哪怕是听到什么事情，先要保护好自己，再考虑别人的事情好吗？”宋时嫣摸着宋时毓的头。 宋时毓答应下来。 整个宴会没什么心思去欣赏表演了，心里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 『万一刚刚顾长暄没进来，或是万一她被顾长琰发现了，那她肯定是打不过一个习武之人的，必然会有生命危险。是谁想让她死掉呢？』 只有知道含云殿会发生什么事情并且想要她的命的人，才有这个条件。 接下来的时间，宋时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宴席上的人。 另一边的承恩侯夫人，迟迟没等回来自己的女儿。 承恩侯夫人一开始还以为纪元柔贪玩去哪里疯了，便没注意。但是，现在宴席都开始了，纪元柔还没出现，这让她不免右眼皮疯狂跳动。 纪元柔虽然贪玩，但也不是如此胆大之人，敢藐视皇室，无视皇后娘娘。 承恩侯夫人随机吩咐了两名小宫女去找找纪元柔，然后喝了几口果酒，强迫自己冷静。 『希望真的是她贪玩。』 而在远处的宫殿里，纪元柔正在经历着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你……你别过来！要是让我父亲母亲知道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纪元柔举着手上的簪子，对准面前的人。 “本殿倒还想看看，承恩侯有多大能耐呢！” 顾长琰衣衫半解，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纪元柔，一步步向她逼近。 “走开！走开！”纪元柔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跑到御花园的假山那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想要陷害宋时毓？ 顾长琰一举夺过她的簪子，扔在地上，随机将其扑倒，欲行不轨。 一点点将纪元柔的衣衫扯下，“既然你都要成为本殿的正妃了，那本殿自然可以将洞房花烛提前！” “走开！娘！救命啊！走开！不许碰我！你碰过别人让我恶心！” 纪元柔疯狂地拍打着身上的人，尖锐的指甲将顾长琰的脸抓破了皮，显出几道血痕。 顾长琰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贱人！还敢抓破本殿的脸！你不是喜欢看吗？本殿直接就带你感受一下！” “放开我！你敢打我！我们承恩侯府不会放过你的！走开！”纪元柔发狠起来，对着顾长琰的裆部奋力一踢。 “啊！”顾长琰捂着自己，只觉得自己那一刻快去见阎王了，没想到着纪元柔这么难缠。 纪元柔将他奋力推开，想跑到外面去求救。 “想跑！没门！”顾长琰抓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把簪子，朝着纪元柔就是一扔。 纪元柔正要将门打开之时，脑部传来一阵剧痛，倒在了地上。 顾长琰走上前去，“本来是想你若是将本殿伺候好了本殿就考虑放过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去死吧！” …… 宴席上的承恩侯与承恩侯夫人眼皮一直跳动，心里非常不安。 “侯爷这是怎么了？”身边的同僚看着脸色发白的承恩侯，问了一句。 “没有，估计是这几日没休息好。” 同僚会意。 沈皇后看着舞蹈，贤妃看着沈皇后，顾长暄也觉得自己母妃有些明目张胆了。 一个太监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那边有人死了！” 一说到“死”，在场的人瞬间都警惕起来。 “你说什么胡话！”崇文帝很不高兴。 沈皇后的寿宴上，崇文帝不想被不吉利的东西冲撞了。 那个小太监似乎也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手指乱颤，眼睛瞪大，嘴里一直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在场的人都发觉不对劲，崇文帝也连忙派人去查看。 承恩侯夫人看着这个场景，心中止不住地发慌。 不一会儿，去查看的宫女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走到沈皇后身旁，轻声说了什么。 沈皇后瞳孔放大，又告知了崇文帝。 这一场景看得众人一头雾水，但又十分好奇。 崇文帝下令将宫门封锁，并召出羽林卫，将众人弄得一头雾水。 寻柳去到承恩侯夫人身边说了什么，承恩侯夫人瞬间大喊起来。 “你胡说！我女儿不会出事的！你别诅咒她！” 寻柳连忙回到沈皇后身边。 沈皇后也没怪罪，“现在已经派太医过去看了，承恩侯和令夫人要节哀。” “朕已经下令封锁皇宫了，凶手也一定还在宫里。” 承恩侯的身子一下子没撑住。 “父亲！父亲！”纪元宋连忙扶住。 此情此景，众人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而真正的凶手顾长琰却十分淡定地喝着果酒，脸上的抓痕和下半身还有些吃痛。 “三妹妹，她是没了吗？”宋时菁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心里非常害怕。 宋时毓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慰。 今天早晨还在对她恶语相向的人，现在就这么没了。宋时毓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崇文帝下令彻查此事。 若是不找出杀人凶手，那承恩侯府那边也没法交代。 第82章 调查中 “查出来是谁了吗？”宋时嫣现在特别关心这个问题。 “暂时没有消息。那三名宫女都被陛下关进了天牢，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贺咏章示意她不要心急。 “为什么纪元柔想将我三妹妹引去含云殿？含云殿里住的是谁？”宋时嫣想不通这一点。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云贵人的宫殿。据说这位贵人喜静，而含云殿恰好地处偏僻。” 这些事情自然都是豫章王妃告诉他的，毕竟他一个外男，哪里能自由出入皇宫呢？ “云贵人？”宋时嫣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位云贵人，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前世貌似这位云贵人并没有出现。 贺咏章想了想，“对了，昨日在那么多人面前，赵太医不便说。这位纪姑娘被人发现的时候，衣衫破碎，满地狼藉。” 贺咏章在衣衫破碎四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衣衫破碎？”宋时嫣顿时知道为何赵太医一口咬定宋时毓不是凶手了。 纪元柔衣衫破碎，说明她死前极有可能遭遇了侵犯。而宋时毓是个女子，还是个受伤的女子，压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这承恩侯府欺人太甚！”宋时嫣咬牙切齿。 明明他们都已经去认尸了，看到了现场的样子，那个承恩侯夫人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宋时毓。 “他们是觉得，我宋国公府没人了是吗？” 要是昨天宋时毓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自证清白，那宋时毓的声名便全毁了。 离开天香楼包厢之后，宋时嫣转而去了听风阁。 宫里的消息太难打探，羽林卫在暗中监视，她的人根本进不去。听风阁这么有能耐的话，那皇宫里的消息应该也是能打探到的吧？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那含云殿里，必定藏着什么秘密。只有知道了这个秘密，才能更好的保护三妹妹。』 “不好意思呀小娘子，咱们听风阁有个规矩，不接宫里的单子。”店小二拒绝了宋时嫣的请求。 “不接宫里的单子？为什么？”宋时嫣听闻，听风阁向来是有钱就接单，什么都能给你搞定的。 “这……咱也不知道，我们都是听命于阁主的。小娘子要不换个请求？”店小二劝说道。 宋时嫣这下可犯了难了。 但听风阁不接，她也没什么办法。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女子从楼上走下，叫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 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脸。 “姑娘的单子，我们听风阁接了。” 店小二想制止，“掌柜，这位小娘子要的是宫里的单子。” 宋时嫣连忙见礼，“原来是掌柜的。” “姑娘的单子，过两日便会将结果送到姑娘手上。” 宋时嫣有些疑惑，“不是不接宫里的单子吗？你们不会是想讹我吧？” 掌柜闻言，笑了一声，“姑娘真是说笑了。接姑娘的单子，自然是有我的原因。至于信息的真假，姑娘大可放心，我们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那就麻烦了。”宋时毓给白芷使了眼色，白芷立马将一打银票递给店小二。 “这是酬金。” “姑娘客气了。” 送走了宋时嫣之后，店小二不解，“掌柜，咱们听风阁不是从来不掺和宫里的事吗？为什么要接那位姑娘的单子？阁主会不会怪罪？” 掌柜摆摆手，“那位姑娘身上，有沧昇殿的味道，并且十分浓郁。” 沧昇殿每个人身上都沾染独特的味道，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感受到这股味道。宋时嫣身上沧昇殿的味道太过浓郁，只有深入接触过沧昇殿的人才能沾染上。 店小二瞪大双眼，“难道她也是沧昇殿的人？那为何还要来听风阁打探消息？” 听风阁是沧昇殿的一个分支，听命于沧昇殿殿主，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天河令现在下落不明，殿主也不知所踪。长老们都对此事十分忧心，想快点找到殿主和天河令的下落。 “她应该不是沧昇殿的人，但她身上的味道太浓烈了，这就是值得让人怀疑的地方。将这位姑娘的底细调查清楚。” 掌柜有预感，跟着宋时嫣，一定能找到沧昇殿殿主和天河令的下落。 四皇子府，顾长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他就在大殿中，看着那场闹剧，心里还有解不开的迷题。 “为什么要去含云殿？”顾长亭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含云殿是云贵人住的地方，据他所知，这位云贵人也是宫女出身被崇文帝看上，这才被封了贵人。平日里这位云贵人为人行事十分低调，就算有什么重大活动也是坐一会儿便告退的了。但这位云贵人跟淑妃的关系似乎不错。 改日他倒要去这含云殿里瞧一瞧。 以他在宫里活到这么大的经验来看，这含云殿里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纪元柔正好发现了这个秘密并想要用这个秘密陷害宋时毓，未成想自己非但没陷害成功反而被人发现因此丢了性命。 “有趣！真是有趣！”顾长亭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了。 经此一事，崇文帝和沈皇后也察觉了含云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问了云贵人，云贵人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只能先行搁置。 崇文帝暗地里出动了羽林卫盯着含云殿，一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禀报。 云贵人也知道自己被人监视了。 “贱人！都是贱人！” 云贵人将桌子上的茶盏尽数摔碎，发泄着不满。 “一个个都来怀疑我！贱人！” 云贵人在殿内自顾自地发着疯，宫女们都不敢上前去。 最后，还是大宫女去劝住了云贵人。 “娘娘别气了，她们现在只是怀疑而已，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这名宫女是顾长琰的人，自然是知道云贵人的事情。 “殿下也会理解娘娘的。” 没错，云贵人是在害怕。现在她被人监视了，那压根没办法与顾长琰见面。顾长琰万一被别人勾走了心怎么办？ 云贵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大宫女在一旁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狼狈。 云贵人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现在顾长琰就在自己的皇子府享乐呢，压根对外面的事情毫不在意。 毕竟，再怎么样，也怀疑不到他头上不是吗？ 众人心思各异。 只有宋时毓，还在对昨日的事情感到震惊。 小说里有写过顾长琰生活混乱，但她没想到顾长琰的胆子这么大。 “居然敢给自己亲爹戴绿帽子！是个狠人！”宋时毓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感慨。 “这纪元柔的死，十有八九与他脱不了干系。” “姑娘既然知道真相，为何不说出来？”金盏自然是听说了昨日的事情，这会儿在为宋时毓抱不平。 “要是我说出来了，会有多少人信？如果崇文帝不信的话，下一个没命的就是我了。” “明明我们姑娘这么好，那纪姑娘还想着对付我们姑娘！” 看着金盏的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宋时毓赶紧将一枚葡萄塞进她嘴里。 “承恩侯府的人，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我们可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爹，一个不怀好意的继母，一个妈宝男，一个哥控。这纪书礼能长这么大还拥有一颗健康的心理，实在是不容易。』 “以后，奴婢见到承恩侯府的人一次就骂他们一次，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宋国公府的人好欺负呢！” “是是是，金盏最好了。”宋时毓被她这样子给逗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顾长暄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宋时毓脑补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不行不行！怎么能一直在想呢？这是祖国的花朵应该干的事吗？”宋时毓连忙将脑子里不好的东西拍散。 “姑娘，大姑娘来了！”金杯将宋时嫣带了进来。 “大姐姐！吃葡萄吗？”宋时毓看到宋时嫣来了，嘴角的微笑就没下来过。 “我吃过了。姐姐这次来，是想问问你，昨日你去含云殿，有看到什么人或者事吗？”宋时嫣是想从宋时毓这里入手。 “没有呀！我都没进去。当时碰到了三殿下，他跟我说你在姨母那里，我就知道我被耍了。然后他就送我回来了。”宋时毓编起故事来脸不红心不跳。 “我一下子就发现自己被耍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宋时毓求夸夸。 宋时嫣还在皱着的眉头被她给逗笑了，揉揉她的脸，“是！我们小毓最厉害了！” “对了，以后可要离承恩侯府的人远一些，他们一家都不是好相与的，要是在路上遇到了他们，一定要注意！”宋时嫣现在对承恩侯府的人印象差极了。 之前还说纪书礼救过宋时毓两次，对承恩侯府的人印象还不错。没想到除了纪书礼以外，一家子都有病。 “知道了！我可不喜欢他们了。他们将自己亲哥哥说成灾星，一点都不尊重兄长。”宋时毓可没忘记之前的事情。 “现在陛下已经派人调查了，凶手一定会找到的。”宋时嫣怕她对纪元柔的事情有阴影。 “知道了。相信陛下会还纪姑娘一个公道的！” 第83章 云贵人有喜了 “启禀陛下，云贵人有喜了。”一名太医禀报今日看诊的平安脉。 “真的？”崇文帝有些欣喜。 皇宫里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喜事了。云贵人有喜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皇宫，各宫的娘娘们得到消息，心思各异。 贤妃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待在沈皇后的宫里喝着下午茶。 在太监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贤妃先是一僵，然后转头去观察沈皇后的脸色。 沈皇后听到此消息时，内心没有丝毫波动，反而是让人将赏赐送到含云殿，并嘱咐云贵人安心养胎。 贤妃看沈皇后面色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 “槿宁姐姐，稷儿的婚事定在了何时？”贤妃想着用顾长稷来转移沈皇后的注意力。 一说到顾长稷，沈皇后瞬间来了精神，“钦天监说，七月十一是个有福之日，就定在了那个时候。” 一说到顾长稷，沈皇后眼里的慈祥怎么也藏不住。 “稷儿终于要成亲了，不然东宫只有他一个人，多无聊啊！”贤妃感慨。 顾长稷其实早就应该成亲了，身为西祁太子，一定要早早为子嗣做打算。但他一直没什么这方面的心思。崇文帝和沈皇后怎么说都不听。 后面崇文帝被温太傅告知才知道，顾长稷一直是心悦温鸢的。温鸢是温太傅的嫡孙女，顾长稷从小就接受温太傅的教导，一来二去就和温鸢熟悉了，然后因为某些原因对温鸢产生了爱慕之情。温鸢也在日常相处中对顾长稷动了爱慕之心。 可顾长稷是个木头，不懂得怎么和温鸢表达。温鸢也放不下自己的骄傲去主动和顾长稷表白。两个人就一直这样耗到了现在。 要不是温太傅出马，只怕两人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好不容易知道了温鸢的事情，崇文帝和沈皇后连忙帮他定下。 “暄儿也快了。” “唉！小毓还没及笄呢！只怕是要等很久。希望他能在这段时间里赶紧追到小毓吧！他的行为，很难评。隔行如隔山，祝他成功。”贤妃损起自己的儿子来丝毫不客气。 也不知道贤妃是从哪里得来的宋时毓对顾长暄不来电的消息，对此可是嘲笑了许久，也痛恨自己儿子不争气。要是她，绝对是对这种事情手到擒来的。 宫里都传遍云贵人有喜的事情了，那宋时毓和宋时嫣自然也会收到消息。 在得知云贵人有喜时，宋时毓正在吃糕点，差点被满嘴的糕点噎住。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宋时毓的脸瞬间变成了红烧猪头。 “姑娘慢点！”金杯在一旁递水，然后拍打着宋时毓的背，帮她疏通。 宋时毓终于缓过气来。 “这件事时真的啊？” “那还能有假？宫里好久都没碰到喜事了，据说陛下可高兴了呢！”金盏作为八卦小能手，不允许有人质疑她的八卦的真假。 可是在场的主仆四人转念一想，顿时感觉尴尬。 “那这云贵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陛下的还是五殿下的呀？”金瓶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主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的答案各异，但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这消息可太劲爆了。贵圈真乱！现在都流行这么玩儿吗？小妈文学已经流行到这歌时代了？”宋时毓暗自替崇文帝悲哀。 『自己的妃子与自己的儿子勾搭在一起，也不知道崇文帝知道了之后能不能接受。』 …… “没想到啊，她居然有喜了。” 淑妃正享受着宫女们的按摩，看起来十分惬意。 “告诉她，让她好好养胎。若是成了，也不枉本宫对她用心筹划了。”淑妃吩咐身边的大宫女。 原来，云贵人是淑妃安排的。 淑妃想要让顾长琰争太子之位，但家世又不如沈皇后和贤妃显赫，她只能在子嗣上做打算。 可是，淑妃在诞下顾长琰之后，身体受损严重，难以有孕。若是强行有孕，要么是胎儿难保，要么是生产之时凶多吉少。她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来冒险。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安排自己的棋子。 当初云贵人还是个宫女的时候就在她身边伺候，发现云贵人有三分相似沈皇后，她便安排了云贵人的受宠。 现如今，云贵人有孕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回报的。 『到时候，她生子之时血崩，没了性命。而我又是与她在这宫内关系最好的，她的孩子理所应当由我来抚养。』 淑妃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可她不知道，云贵人早已经与她的儿子勾搭上了。 至于云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可能只有云贵人自己知道了…… 至于另一位当事人顾长琰，此时他还在府里纵情声色。 对他而言，他与云贵人不过是逢场作戏，云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在他眼里，云贵人始终是一个胆小的人，不可能留下他的孩子。 所以这件事跟他无关。 …… 宋时毓觉得，还是将这件事告诉赵诃比较好，毕竟她们俩现在可是非比寻常的关系。 来到天香楼，赵诃已经在包厢里等了一会儿了。 “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吗？”赵诃还以为宋时毓来找她商量报仇的事。 “正在进行中，嫣嫣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宋时毓相信宋时嫣的实力。 “对了，你那日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当时在大殿上的赵诃看着自证清白的宋时毓，心里可是非常着急。 虽然崇文帝已经说明宋时毓与纪元柔的死毫无关系，但是就怕崇文帝又将宋时毓找回去谈话。 “不用担心。”宋时毓拍拍她的肩膀。 “其实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宋时毓压低声音，但确保赵诃可以听见。 “那你那日为何不说出来？”赵诃没想到宋时毓知道真凶。 “因为没证据。”宋时毓觉得自己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已经很厉害了，哪里还能够拿出证据证明顾长琰就是真凶呢？ “那……凶手是谁？”宋时毓小心翼翼的声音让赵诃也不自觉压低了嗓音。 宋时毓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然后将那日看到的所有事情全部告知。 赵诃听完全程，下巴都差点收不回来。 “这……顾长琰挺会玩儿啊！”赵诃组织了半天的措辞，最后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就连体内的赵青禾听完都感觉自己耳朵被玷污了。 “所以，云贵人的孩子……极有可能是顾长琰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宋时毓两手一摊，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对了！”赵诃双手一拍，想起来什么事。“青禾的好朋友跟我说，凌笙笙跟自己的表哥以前是一对。” 赵青禾在这个圈子里有个好友，和凌笙笙家有姻亲，这个事情也是她偶然发现的。 “那现在呢？” “凌大人说培养凌笙笙不是拿来让她作践自己的，就让凌笙笙断了和那个人的关系。可是，这件事凌笙笙自己也是愿意的，因为她害怕那个人阻挡了她的前途，就借凌大人将那人给踹了。” 宋时毓没想到，这凌笙笙也是个狠人。 “可是我那天还看见凌笙笙和那个男子见面来着。” 崇文帝在册封赵青禾为县主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自由进宫的机会，让她可以去太医院跟赵太医交流学习。 前两日，赵诃在回家时，就看到了凌笙笙和那个男子从一品轩出来。两个人举止略微有点亲密了，这才引起了赵诃的注意。 “凌笙笙此人城府极深，宋国公府的人一定要离她远一点。” 赵诃表示自己从小就是看人眼色长大的，绝对不会看错。 凌笙笙对宋国公府的人，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恨意。 宋时毓点点头。 两人离开天香楼时，宋时毓被突如其来的暗器差点刺伤。 暗箭划破宋时毓的脸颊，左脸慢慢渗出了血迹。 赵诃警铃大作。 “快走！”赵诃看到暗箭不断，立马将宋时毓拉开。 “追！”几名便衣百姓看到目标跑了，立马追上。 赵诃拉着宋时毓一路跑下楼，那几个人一直在后面追。 “快上车！”赵诃将宋时毓塞进马车，自己也上去了。 “快走！”赵诃吩咐赵府的马车，马车立马行驶起来。 那些人的暗箭最后只是射在了马车上。 “还好，没追上来！”赵诃送了一口气。 “你流血了！”赵诃连忙拿出自己藏在马车上的医药箱。 “这些人不知道是冲谁来的。”宋时毓看不出来。 但十有八九就是冲她来的，毕竟她的仇家可不少。 “那些人身上有承恩侯府的令牌。”赵诃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提出心里的想法。 前两天宋时毓喝承恩侯府已经算是结仇了，他们会狗急乱咬人也不意外。 毕竟承恩侯一家都有点不太正常。 赵诃先将宋时毓送回了宋国公府。 宋国公看到本来出门还好好的但是回来却受伤了的宋时毓，立马询问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当我宋国公府死了是吗？”宋国公气得胡子都快歪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宋时毓就收到了承恩侯府半夜着火的消息。 “虽然伤亡不大，但据说损失惨重。府邸重修需要好久了。”金盏幸灾乐祸道。 第84章 会留疤吗? 承恩侯府丧女之后又失火，这已经成为上京百姓们的饭后谈资了。虽然大部分人都替他们感到惋惜，但也仅仅是惋惜而已。 承恩侯查不出来到底是谁纵火，也不知道谁在针对他们侯府。 “贱人！”承恩侯夫人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抹平她的恨意。 她女儿没了，儿子又整日郁郁寡欢。 当初要是纪书礼没救下宋时毓，那她儿子就不会遇见宋时毓，她女儿也不会与宋时毓有交集，也就不会死。 “他们一定是一伙的！要来抢我儿子的世子之位！一定是！”承恩侯夫人已经走火入魔了，对宋国公府和纪书礼的恨愈演愈烈。 “一群废物！让你们去杀了她！给我女儿陪葬！你们也做不好！都去死！” 承恩侯夫人嘶吼的声音被承恩侯尽收耳中。 他跑到承恩侯夫人面前质问她，“是你！谁让你去动她的！陛下都不怪她了你还去动她！” 承恩侯对于纵火犯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我们府里才会损失这么惨重！人家宋国公这是给女儿出气呢！”承恩侯气不过，扇了她一巴掌。 承恩侯夫人被扇倒在地上，捂着脸，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敢打我！你居然为了别人打我！纪锦书，你女儿的死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就算不是她杀的，那也是因为她我的柔儿才没了性命，她别想全身而退！” 承恩侯夫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小贱人血债血偿！现在那个小贱人的脸被划伤了，我看她变成丑八怪三皇子还要不要她！让她成为上京的笑柄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哈哈哈！” 承恩侯气得脸色发青，“不可理喻！”甩下袖子走到外面，吩咐道，“夫人受了刺激，需要好好休养。没有本侯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是！” 承恩侯夫人闻言，又炸了，“纪锦书，你以为你把我囚禁了，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吗！我有的是办法……” 承恩侯府一片混乱，宋国公府这边也不是很好过。 “国公爷，三姑娘的脸被暗箭伤得有些严重，日后留疤的机会很大。”宋府医将诊治结果告知众人。 沈氏一听说可能要留疤，顿时眼泪直掉，“我可怜的孩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沈氏抱住宋时毓就是一顿痛哭，旁边的人也擦拭着眼泪。 林姨娘安慰道，“夫人别担心，定然会找到法子的。三姑娘还这么小，不会有事的。” 宋时毓倒是对脸上这个伤口留不留疤没什么太大的担忧，可是看大家都这么担心，她也没办法置身事外。 “娘亲不要担心，我肯定会好的。要是真的留疤的话那就留吧！大不了我就待在家里一辈子嘛！没关系的。”宋时毓露出一个笑容，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女子多多少少都会对容貌有所在意，大家还以为宋时毓是在强颜欢笑，更伤心了。 宋时嫣突然想到，可以去找赵青禾。 『对！她那么厉害，定然会有法子的！』 众人也不再打扰宋时毓，让她安心养伤说不定好得更快，留疤的几率更小。 宋时毓松了口气。 宋时嫣给赵尚书府递了拜帖，下午就去拜访了。 赵诃接到拜帖的时候还是有些疑惑的。 “我跟她，好像不熟呀！青青你跟她有交集吗？” 『上辈子有。』 赵诃自然是知道赵青禾上一世的事情的。她也知道宋时嫣是重生的。 “难道，她来寻仇的呀？”赵诃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下午宋时嫣来到赵尚书府的时候，赵诃都是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的。 宋时嫣寒暄了几句后，就说明了自己来拜访的原因，想让赵青禾看看能不能让宋时毓的脸不要留疤。 她的医术鸡毛蒜皮但赵青禾可是救了瘟疫的人，肯定比她的法子多。 赵诃没想到宋时嫣居然是为了这个。 没想到宋时嫣可以为了宋时毓放下心中的芥蒂去求她。 “留不留疤这个说不好，要看个人体质的。”赵诃不敢给她打包票，“我这里倒是有些药膏，可以减小留疤的几率。这段时间要让她忌口，不要去晒太阳。” 赵诃让杏儿将两瓶药膏交给宋时嫣。 宋时嫣万分感激，“多谢县主！县主的恩情，我一直会放在心里的。以后要是县主有何需要，我一定帮！” 宋时嫣没想到赵青禾居然这么好说话。上辈子的赵青禾可是除了顾长亭生人勿近的。 赵诃连忙摆手，“医者父母心。宋大姑娘不必如此言重。” …… 宋时毓受伤的事情没瞒住，沈氏回了丞相府求助，沈萧寒就知道了。 沈萧寒知道了，顾长稷自然也就知道了，而顾长稷自然是不会瞒着顾长暄的。 “受伤了！严不严重？谁这么大胆？”顾长暄的反应将顾长稷吓了一跳。 他很少见到顾长暄对某件事有极大的反应，即使是和他一起长大。 “这个我不知道详情。你要不自己去问问……” 顾长稷话还没说完，顾长暄就跑没影了。 “得！我还是自己把这些事情弄完吧！”顾长稷看着这么多奏折和密信就头疼。 宋国公府，宋时毓正在安静地思考着凌笙笙的事情。 “你受伤了？” 宋时毓已经对这个声音见怪不怪了。 “三殿下，您好歹是一位皇子，总是大半夜来我一个小姑娘的房间怕是有伤风化啊！” 顾长暄看着宋时毓脸上的伤口，心里不是滋味。 “谁干的？” “承恩侯府，但到底是谁就不知道了。”宋时毓回答他，然后连忙补充，“你想替我报仇的话，随时欢迎，但是不要太过分就行。” 毕竟宋国公已经命人纵火，让他们损失惨重了。 顾长暄眼里满是担忧，想摸摸她的脸，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痛吗？” 宋时毓看着他肉麻的样子，浑身不自在。“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转念一想，可以用这个来取消婚约，说不定能成功。 “你要是想取消婚约我也会同意的，毕竟男子都十分在意女子的样貌。取消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 话还没说完，宋时毓的嘴就被人捂住了。 “难道在你心里，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不会取消婚约的，你也别想。” 宋时毓怎么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呢？ “我说的也没错呀！人都是视觉动物，我也不例外。况且你们男子不都是看中女子的样貌吗？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我这也是为你着想。” 顾长暄被她这番言论逗笑了，“跟我取消婚约是为我着想？让我孤独终老？” “大名鼎鼎的三殿下难道离开了我就没人要了吗？我可不信。”宋时毓是真的不信。 一个长得不错性格讨喜又备受宠爱的皇子，追他的人都可以从这里排到法国了。不对，没有法国，那就东黎吧！ “反正我不会取消婚约的，你想都别想。”顾长暄还真就不信自己收服不了宋时毓。 “唉！世界上还是不缺不信邪的人啊！” 顾长暄离开后，去了承恩侯府，将纪元宋蒙脸打了一顿，并且最后潇洒离开。 纪元宋压根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第二日一早起来承恩侯府里的下人们都被吓得不轻。 宋时嫣这边，也收到了听风阁打探的消息。 看到信上的内容，瞬间瞪大双眼。 虽然早对魏美人与那个卓老的关系有所怀疑，但着实还是被震撼了一下。 并且听风阁还十分识趣地添加了买一送一服务，将顾长亭的身世一并告知。 “混淆皇室血脉，这魏美人也是够大胆的！” 宋时嫣现在十分好奇，这卓老到底是什么人？ 上一世她也见过这个卓老，仔细看还能辨认出不是西祁人的长相。直觉告诉她，这个卓老身份不简单。要不是这个卓老身份不凡，魏美人绝对不会冒死跟他勾搭在一起。 “顾长亭知道他的身世吗？”宋时嫣倒是十分好奇。根据她的观察，想来是不知道的。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定然会恨不得将自己的母妃唾弃。毕竟，他最忌讳的，便是自己的身份低微不得崇文帝的宠爱。 顾长亭是个矛盾体，此人极为自负，但又极其自卑。幼时得不到崇文帝的爱，长大后最想得到的就是崇文帝对他的认可，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他的儿子中最优秀的一个，也是最应该继承大统的一个。 “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自己不是西祁皇室子弟，应该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加令人绝望的吧？” 宋时嫣将信件烧毁，烛光映在脸上，眼里的寒意却足以抵抗烛火的红光。 …… “阁主，我们这几日一直跟着宋大姑娘。她基本就是宋国公府还有天香楼这两个去处，身边也一直是豫章王世子爷和宋国公家的两个妹妹，有时可能会跟丞相府的沈小公子见一面。” “好，继续跟着。一定要找到殿主和天河令的下落。” “是！” 第85章 拜师 荒谬 “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吗？”凌笙笙声音轻柔，在场的人却听出了丝丝寒意。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姑娘责罚。” 凌笙笙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他身上，他的脑门上很快就出现了浮肿。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姑娘还能用你吗！” 含云殿和顾长亭的消息她已经查了够久的了，谁知道手下这群饭桶压根不给力，查消息的进度这么慢。 顾长亭的府邸她的人难以进去，不然还能安插一个卧底，让消息来得更快一些。 “继续查！我就不信查不到！”凌笙笙双手逐渐收紧，看向旁边的人，“要是查不到，你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 那日宋时嫣拿着赵诃给的药回去之后，独自一个人在房中想了很久很久。到了第二天一早，她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立马又给赵尚书府递了拜帖。 下午，宋时嫣再次登门。 “难道是她的伤口恶化了？不应该呀！”赵诃见到宋时嫣第一眼便脱口而出这个问题。 她已经看出来了，宋时嫣来找她，必然是为了宋时毓。 宋时嫣连忙否认，“不是的不是的！县主给的药膏效果很好，小毓擦了之后感受良好。” 赵诃松了一口气。万一宋时毓出什么事，那她可怎么办？ “那宋大姑娘此次前来是？” 宋时嫣立马给她跪下，然后磕了一个响头，语气激动，“我想让县主收我为徒，传授我医术！” 赵诃看到宋时嫣给她磕头，吓了一大跳。 “你快起来！还没过年呢怎么就行大礼了呢？” 赵诃无法将她拉起来，也跟着跪在宋时嫣面前。二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收你为徒？这合适吗？你不怕我医术不精？” 赵诃担心宋国公府和豫章王府的人不让她学习医术。毕竟这个时代，女子行医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我只学过一点点，和县主的医术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我是想要保护我的家人，所以才来求县主的。县主的医术高超，连赵太医都赞赏有加，哪怕是对我略微指点，于我而言，也是受益终身！” 宋时嫣想再次给她磕个头。 如果赵诃不想收她为徒的话，也不出意料，毕竟谁希望身边带着一个学徒，传授知识时老师的头也很大。 『但是，为了小毓，我定要试一试！要是我学会了县主的医术，那以后哪怕小毓会遇到危险，我也能出一份力！』 赵诃还在思考。 『不是我不想呀！可是我也没收过徒弟，不知道怎么教呀！万一误人子弟怎么办？』 赵诃咬起了指甲，还在纠结当中。 宋时嫣看到赵青禾咬指甲的时候微微一愣。 『以前她不是都是以优雅为主，完全不会做出这种行为的吗？』 赵诃最后咬咬牙，“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我没法保证教学质量哦！你不怕我误人子弟就好。” 听到赵青禾愿意收下收她为徒，宋时嫣立马又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县主！哦不！应该是师父！多谢师父不嫌弃徒儿！” 赵诃将她扶起来，“徒儿不必多礼，我们不整那些虚的！” 虽说是这样，但宋时嫣还是觉得，应该有个正式的拜师仪式才是最好。 赵诃坐在椅子上，心里还有些激动。 『天哪！我居然都开始收徒弟了！老师你一定要保佑我能够教好她啊！不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求不误人子弟！』 杏儿将茶水奉上，宋时嫣接过。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今后，徒儿定当谨遵师父教诲，当一个好医者！” 赵诃接过宋时嫣的茶，喝了一口。 “起来吧！以后在外面，就不要喊我师父了，私下喊就行。” 免得人家看她还以为天山童姥呢！ “不可！徒儿怎能不尊敬师父？”宋时嫣做不到。 “那就还是叫我县主吧！这总不算不尊敬了吧？”赵诃佯装生气。 宋时嫣只能答应，“徒儿遵命。” “乖！”赵诃十分满意。 …… “皇儿，你脸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淑妃这才注意到，顾长琰的脸上有几道抓痕。 顾长琰害怕淑妃发现他与纪元柔的死有关，立马推辞道，“这……这些都是我府里的那群不懂事的干的，下手也没个轻重，让母妃为我担心了。” 顾长琰还一脸愧疚的样子。 “你也别老是跟府里那些人鬼混！现今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做出些实绩来让你父皇看见！不然让别人乘胜追击了，母妃的谋划可就白费了！”淑妃真是恨铁不成钢。 自己这个儿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喜欢纵情享乐。 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得不为他筹划。 淑妃又叹了口气，“等你登上那个位置，想要什么女人没有？目光要长远些，放长线钓大鱼。等你拿下了那个位置，到时候天下都是你的，想要谁就要睡。但是现在，你得踏踏实实听母妃的。” 顾长琰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就是做不出来什么实绩呀！ “儿子谨遵母妃教诲。”不过答应下来总没坏事。 “你外祖父帮你在你父皇面前争取到了一个户部的差事，你做好了，我们与东宫那位抗衡的机会会更大。” “是！” 虽然嘴上答应下来了，但顾长琰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顾长琰最烦这种事了。每次那些活又无聊又难办，哪里比在府里快活呢？ 本想还去见见云贵人的，但她现在有了身孕，应该很难见到。 每次被淑妃管教一次，顾长琰都忍不住想要发泄一番。 回到府中，随便点了两个侍妾到他的房中，他要好好舒缓下情绪。 白日宣淫，荒谬程度堪比商纣王。 第86章 仗势欺人谁不会呀 上京城内车水马龙，小贩的叫卖声与生意的交易声还有孩童地吵闹声以及百姓们的交谈声融为一体，热闹非凡。 “小毓，我跟你讲，你可不知道三表哥为了讨你欢心，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烦我！不是问我你喜欢做什么就是问我你喜欢去哪里，听得我耳朵都烦了。”永宁郡主没想到看着吊儿郎当的顾长暄有一天居然也会为了爱情来问她这些问题。 “你应该没说什么吧！好姐姐，你可不能出卖我！”宋时毓可不想应付这些。 顾长暄送给宋时毓的那些实物她都一一登记造册，改日还要还回去的。 永宁郡主自然知道宋时毓对于这个赐婚有很大的排斥，所以也没明着告诉顾长暄太多事情。 “当然没有！虽然他是我三表哥，但你可是我妹妹呀！我最喜欢你了，我肯定是和你统一战线的。”永宁郡主说着，又想去揉宋时毓的小脸。 手刚伸出去，看到了宋时毓脸上的伤口反应过来。她差点忘记宋时毓的脸受伤了。 “那个承恩侯府真是的！本来以为承恩侯虽然性格古怪但好歹是个武将，光明磊落，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卑鄙，还敢暗算你！”永宁郡主十分在意容貌，她最忍受不了的便是有人拿女子的容貌来开玩笑。 “咱们不跟脑子不好的人一般见识，这样会拉低我们的智商。”宋时毓示意她不要在意，反正宋国公也给了他们教训了。 “我们回去吧！今天不是要去我府上用膳吗？”永宁郡主已经迫不及待了。 二人下楼。 “驾！”两辆马车驶进城门。 马车十分华丽，已经到了有些奢华奢靡的程度了。一辆马车行驶得较快，朝着皇宫飞奔而去，另一辆则速度缓慢。 这两辆华丽的马车很快便引起了街道上百姓们的侧目，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诶！这辆马车谁家的啊？看着不凡的样子。” “不知道啊！还是从城外那个方向来的。这应该不是上京的马车吧？”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是颍川谢氏的马车，据说是谢家家主自请回京，陛下感念他们在颍川的功劳，特别让他们在上京定居呢！” 马车里的人听着外面百姓们对他们的谈论，心里都是骄傲。 “哥哥，外面的人都在谈论我们颍川谢氏呢！”一名娇俏的女子开口，甜腻的声音让人有些不适。 女子撩开一点马车上的帘子，目光看着外面。 “果然，上京还是不如我们颍川好看！” 女子眼里有些不屑，将手收回，整理自己的裙摆，“真是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自请回上京。” “还不是因为这里是上京。如今我们二人到了要说亲的时候了，我们的姻亲关系着谢氏的走向。在颍川，还能有比我们谢氏更显赫的家族吗？可是上京就不一样了，不仅世家大族多，还有好几个皇子和王府呢！”男子淡淡开口。 马车继续行驶着。 车夫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早知道昨晚便不去醉红楼了！” 街道本就不宽阔，结果就因为车夫这个举动，马车突然冲着人群跑去。 “让开！”车夫冲着人群喊道喊道。 人群里的人都连忙跑开，除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转头看着冲向自己的马车，但是因为剧烈的恐惧导致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娘！” 车夫也在紧急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正从天香楼出来的宋时毓和永宁郡主看到外面的闹剧，眼看马车就要撞到小女孩了。 “缥碧！” 一道身影从宋时毓身边飞过，将小女孩抱起，飞到街道另一边帮助小女孩躲过了一劫。 宋时毓和永宁郡主都松了一口气。 缥碧看着怀里受惊的小女孩，安慰道，“小妹妹，没事了！你娘在那里呀？” 一名妇人满眼泪花地跑过来，“囡囡！还好没事！不然为娘可怎么办啊？”妇人紧紧抱着那名小女孩。 “多谢！多谢姑娘！姑娘真是菩萨转世！好心有好报！”妇人一直表达感谢，就差给缥碧下跪磕头了。 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可是马车的停止却导致了车里的人的强烈不满。 “谁呀！这么不长眼！”女子将车帘撩开，想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拦颍川谢氏的马车。 车夫害怕被追责，于是就指着那名小女孩说道，“姑娘，是她们！是她们突然跑到路中间的！” 女子一听就来气了，立马下了马车就要和小女孩理论。马车里的男子想拦着也拦不住，只能一块下了马车。 女子跑到缥碧和小女孩面前，看到缥碧身上穿得只是普通衣裳，小女孩更是比不上缥碧，瞬间气焰更大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谁吗？居然敢拦我们的马车！” 说着便要抬手，打算给缥碧来一巴掌。 没想到下去的手被人抓住了，永宁郡主最看不惯这种人了。要是以前她可能只是看不惯但不敢上前，但现在她因为宋时毓的缘故胆子可大了不少。 “你是谁？居然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给我松手！”女子十分不服气。 这几年她在颍川因为谢家嫡女的原因，相当于是公主一般的地位。 如今有人敢如此对她，心里立马无法平衡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明明是你的马车行驶不当差点撞到人，你还有理了！”永宁郡主甩开她的手。 “明明是这些贱民无礼，差点冲撞本姑娘的马车！要是本姑娘磕着碰着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女子打量着永宁郡主身上的衣着，看着似乎也与她差不多的样子，顿时有了底气:她可是颍川谢氏的嫡女！ 宋时毓来到永宁郡主身边，“姑娘，明明是你们家的马车冲撞行人在先。况且，她们是百姓，不是你口中所为的贱民！” 旁边的行人闹剧看了很久了，也在为宋时毓她们愤愤不平，“就是啊！差点撞到人了都！” “还说我们是贱民，什么意思啊！” “就是就是！” 永宁郡主也在思索着这户人家有可能是谁，但回忆了一圈也没想到这是上京的哪户人家。 女子看着她们，“你！你们以多欺少！哥哥！你快看她们！”女子冲着男子喊道。 男子也来到她们身边，“在下谢衍，这是家妹谢颖。今日是我们的错，我们在此表示歉意。对了，我们来自颍川谢氏，今日是初次进京。” 男子虽然嘴上说抱歉，但语气里满是不屑，报出颍川谢氏的名号也是为了震撼宋时毓她们而已。 听到男子自报家门，宋时毓还有些震惊。 小说里，第一世颍川谢氏回到上京，然后当时是顾长亭已经被崇文帝重用了，他们便拥护顾长亭。而第二世，他们拥护的自然还是太子顾长稷。 宋时毓和永宁郡主穿得太朴素了，这给了他们一个错觉:宋时毓她们的身份应该是某个小官家的女子。 妇人一听说是颍川谢氏，立马有些胆怯了，连忙对着谢衍和谢颖致歉，“冲撞了贵人，是民妇的不是！”说完，害怕被谢衍他们追究，立马带着孩子离开了。 宋时毓和永宁郡主看着那位妇人慌张离去的背影，二人心里不是滋味，真没想到好心帮她们她们还这样。 谢颖看到妇人胆小的样子，立马来了气势，眼里满是鄙夷，“你们现在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如果你们俩能够磕头给我们认错，那本姑娘便大发慈悲原谅你们！” “区区颍川谢氏，也敢在本郡主面前作威作福！”永宁郡主想着，『不就是仗势欺人嘛！谁不会呀！』 听说永宁是郡主，谢颖脸上闪过一瞬间害怕，但很快便消失了，“哪有穿得这么素的郡主！敢假冒郡主，真是大胆！快！给本姑娘将她们抓起来！” 谢衍也不打算阻止谢颖，在一旁看戏。很明显，他也不信。 永宁郡主正想拿出她的令牌，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毓表妹！” 是沈萧寒和一个宋时毓不认识的人。 “毓表妹，你们怎么在这里？”沈萧寒老远就听到她们的争执了。 “见过永宁郡主。”沈萧寒对永宁郡主拱手，一旁的男子也跟着。 谢衍和谢颖听到永宁真的是郡主，立马也跟着行礼，“见过永宁郡主。” 永宁郡主是长公主的独女，和南康郡主都是一出生就被赐予封号的，身份显贵。并且长公主与崇文帝两兄妹关系密切，他们颍川谢氏可没有胆子招惹。 “寒表哥，他们仗势欺人！还想抓我们！”永宁郡主立马告状。 宋时毓是长公主的义女，那就是永宁郡主的义妹，那自然可以称沈萧寒一声“表哥”。 谢衍立马领着谢颖道歉，“不好意思，这都是误会。小妹天真，出言冲撞了郡主，还望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妹妹都多大了还天真呢？”永宁郡主翻了个白眼。 永宁郡主拿出身上的令牌，“看好了！我乃永宁郡主顾谈湘，这位是我的妹妹宋时毓，这位是沈丞相的嫡孙沈萧寒，这位……” 永宁郡主看着沈萧寒身边的男子，有些认不得。 男子立马拱手，“在下时瑾弋。” “哦好，时瑾弋。”永宁郡主转向谢衍两兄妹，“不要以貌取人！你是颍川谢氏，我还是郡主呢！” 谢衍一听里面沈萧寒是沈丞相家的人，立马更加恭敬了，“郡主说的是。” “我们走吧！”宋时毓也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拉着永宁郡主，跟沈萧寒二人告辞，去往长公主府。 永宁郡主冷哼一声，“切！”跟着宋时毓走了。 沈萧寒和时瑾弋也告辞。 谢颖回到马车上，越想越气，“不就是郡主吗？有什么了不起！没听说永宁郡主有个妹妹啊？” “父亲和我说过，长公主收了个义女，是宋国公府的嫡幼女。”谢衍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永宁郡主？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87章 谢家的目的 “谢爱卿，你能回来朕很高兴啊！”崇文帝对着地上地人说道。 谢昀麒立马接话，“多谢陛下厚爱。谢家在颍川虽然已经好几代了，可是老爷子生前说，最想回上京。现在老爷子走了，我作为他的儿子，自然想要替他完成遗愿。” “也是。谢家在颍川替朝堂做出了不少贡献，朕也感念谢家的恩德。如今你们能回来，也算是落叶归根。朕命人替你们收拾好了一座府邸，那里以后便是谢府了。” “谢主隆恩。” …… “这里还不如咱们在颍川的时候的府邸大。”谢颖十分不满意崇文帝准备的府邸，但也只敢随口一说。 谢氏在颍川相当于城主一般的存在，日子自然过得十分惬意。加上谢氏在颍川有两座矿，颍川物价比上京低，生活自然十分奢靡。但是到了上京可能就只是相当于一品大臣的家底了。 这也让谢颖觉得十分憋屈，想不通为什么不在颍川好好当个土皇帝反而要回来上京。 谢夫人倒觉得还可以。毕竟上京寸土寸金，能找到这么大的空的府邸已经十分难得了。据说这座府邸先前是先帝的一位皇子居住过的，后来圣上继位，那位皇子也不在了，就将府邸收了回去。 “老爷，您回来了！”谢夫人看到谢昀麒回来，连忙上去迎接。 “收拾一番，咱们以后便在这里住下了。” “爹！你可不知道，我们今天碰到了永宁郡主，她可跋扈了！还仗势欺人。真不知道长公主怎么会收她为义女。”谢颖抓到机会便和谢昀麒告状。 “你们碰到永宁郡主了？” “是的父亲。” 谢昀麒让谢衍跟着他去书房，有事相商。谢衍将今日在天香楼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这永宁郡主是长公主独女，陛下对这个外甥女的喜爱程度除了皇后娘娘所出的永阳公主外无人能及。据现有的情报来看，长公主手中可能有隐藏的兵权。如今永宁郡主尚未婚配，你能争取到吗？”谢昀麒想让儿子成为长公主府的郡马爷。 “儿子有把握。”谢衍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那就好。” “对了，今日天香楼门口，还碰见了沈丞相的嫡孙和外孙女。” 听到这个名字，谢昀麒愣了愣，随后说道，“沈柒庭是个千年老狐狸，他的幺孙完完全全继承了他的基因，此人多智近妖，尽量少与他打交道。而能被长公主收为义女的人，定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谨遵父亲教诲。” 长公主府，永宁郡主也在跟长公主吐槽谢颖的跋扈。 “娘，你可不知道，她们看我们俩穿得素，差点就要把我们抓走了！还好我带了腰牌，还有寒表哥的解围。”永宁郡主小嘴叭叭说个不停，哪怕嘴里都是菜也没停下。 “如今西祁需要给国库空出更多资金，所以皇兄让天下都提倡节俭。你身为郡主，当为民众表率，这一点你做的很好。颍川谢氏也算是颍川百年世家，没想到最后教出来的女儿是这样的，倒叫人出乎意料了。”长公主给永宁郡主和宋时毓都夹了菜。 “多吃点，脸上的伤才好恢复。今日出门应当是带了惟帽的吧？可不能被太阳晒到了。” 长公主一看到宋时毓脸上的伤就来气，没想到承恩侯府居然这么大胆，真当她们长公主府好欺负呢！ “带了的，她们都没看到我。” 长公主看到如此乖巧的宋时毓，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改日本宫去问问皇兄，看看北唐或者东黎有没有进贡什么祛疤的药膏。” 东宫内，沈萧寒将事情汇报完后，顺嘴提了一句今日在天香楼门口发生的事。 “颍川谢氏？”顾长稷前不久就听说谢昀麒自请回京，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谢氏在颍川有很大的声望。可是我父亲说，自从现任谢家家主接手谢家后，他们在颍川的声望逐渐下降。”时瑾弋将自己了解到的尽数告知。 沈萧寒沉默了许久，突然想到什么，“殿下，颍川矿产居多，如今国库不是正需要一些填充。殿下不若禀报陛下，让陛下派人前去勘察，将矿产抓在自己手中，总好过那些世家独占。” 这话可是说到顾长稷心里去了。 前两年，谢氏在颍川挖到两座矿，后面又有人挖到两座。他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但总要试试才能有收获。 “孤会上报的。” …… 隔天，谢家进宫谢恩。 出宫途中遇到了顾长稷和顾长暄。 “见过二位殿下。”谢昀麒带着一大家子行礼。 “谢大人不必多礼。这一路上可还顺利？”顾长稷客套性地问了问。 “多谢殿下挂怀，一路上十分顺利。” 谢颖看着面若冠玉的顾长暄，一颗心脏跳得飞快。 “那谢大人慢走，孤还有事要去御书房，便不送了。” “二位殿下慢走。” 顾长暄和顾长稷走后，谢夫人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忍不住问道，“老爷，那位三殿下可有婚配啊？” 谢夫人想让谢颖嫁给顾长暄当正妃。 “前不久，皇后娘娘给三殿下和宋国公的幺女赐婚了，她是正妃。”谢昀麒自然知道自家夫人打的什么算盘。 “那侧妃不是还没有人选？”谢夫人还是不甘心。 “胡闹！谢家地女儿哪有给人做妾的道理！头发长见识短！难道你想让你女儿给别人做妾，永远矮别人一头吗？”谢昀麒实在不知道当初父亲为何让自己娶了这么一个目光短浅的夫人。 听到心动的男子居然已经有了婚约，谢颖有些失落。谢家的女儿，断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哪怕是皇子也不行。 『宋国公的幺女，就是那天见到的那个戴着惟帽的？为什么戴着惟帽？难道是丑八怪？』谢颖的心思已经开始飞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如果要是丑八怪的话，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谢颖觉得自己的容貌虽说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漂亮。 男子都是视觉动物。她就不信，自己没有机会。 『改日我到要会会，这个宋国公的幺女！』 可是谢颖的算盘最后只有崩坏的下场。 第88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在长公主的请求下，崇文帝给了她一盒南疆进贡的药膏，祛疤效果极强，据说可以还一个全新的脸。 不得不说，南疆关于药物巫蛊之类的东西可谓是神州五国第一并且不接受反驳。宋时毓只用了三次，疤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姑娘的脸就快好了！现在疤痕淡了这么多，姑娘上妆之后就完全看不出来了！”金瓶别提多高兴了。 “长公主的药就是有效！”金杯也感慨了一下。 “姑娘！”金盏着急忙慌地从外边跑进来。 “快快快！喝口水再说！什么事这么着急？”金杯给金盏递了一杯茶。 “你们可不知道，今天我在外面看到了什么！”金盏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让我猜猜！是瘸子跑了腿还是哑巴张了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今天我在外面，看到了凌大姑娘跟一个男子在一个巷子里亲嘴，那个男子不是四皇子。”这件事可谓是刷新了金盏的认知。 也刷新了在场其他人的认知。 “这么强！你怎么看见的？” “奴婢一般去外面都是走的小道，小道的人特别少。奴婢经过一个地方就看见巷子里有两个人鬼鬼祟祟，悄悄一看，就看到了。”金盏没想到懒也能看到这么大一个八卦，“姑娘别担心，他们只顾自己，根本没发现奴婢。” “但是奴婢不认识那是谁家的公子。” “那是什么？”金瓶指着金盏手中的一个本子。 “这是夫人给的。”金盏将手中的本子递给宋时毓。 说是一个本子，倒不如说是一个请帖。 “靖安侯府的帖子，改日他家有个赏花宴。”这是宋时毓第二次参加赏花宴了。 靖安侯本来是驻扎在西南地区的，但靖安侯之前因为抗击狄蛮受了重伤，崇文帝念在他的身体缘故，让他们一家回到京城得个闲职，但靖安侯也因此将大部分的兵权交了出去。 靖安侯夫人与长公主的关系密切，是长公主幼时的伴读。后面靖安侯夫人跟随靖安侯去了西南，二人见面机会就少了许多，但也对二人的关系没什么伤害，反而更加珍惜这段感情了。 而靖安侯与宋国公交情也挺深的，二人是儿时的玩伴。 所以宋时毓是一定得去这个赏花宴了。 到了赏花宴那天，金杯给宋时毓上了妆，根本看不出来脸上受过伤。 沈氏带着姐妹三人来到靖安侯府的时候，长公主已经在和靖安侯夫人寒暄了。 “这就是你说的三姑娘吧？长得可真惹人喜爱！”靖安侯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宋时毓。 “见过候夫人。” “不必多礼，真是乖孩子。来来来，这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靖安侯夫人身旁的丫鬟呈上三个玉镯，“一人一个，可不要嫌弃呀！” “这怎么能收？我们和夫人才第一次见呢！”宋时毓连忙推辞。 随便就给出三个玉镯，有钱也不是这样使的呀！ “唉！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们喜欢得紧，收下吧！” 长公主也劝她们收下。最后三枚玉镯分别出现在三个人手上。 “看你收这个义女，我都想收一个了。”靖安侯夫人就喜欢宋时毓这个类型的女孩子。 “你可别跟我抢！小毓是我的义女了，你想要自己再去找。”长公主调笑道。 “都去玩吧！永宁也在那边。”长公主知道小姑娘都不爱参与大人的交谈。 宋时毓被永宁郡主拉走了，宋时嫣也跟宋时菁去了别处。 “我娘说，她认识靖安侯夫人好些念了，但其实我从来没见过她们。” 这也不怪永宁郡主不认识，毕竟靖安侯夫人嫁给靖安侯后就立马去了西南，这么久了从来没回过上京。 不远处和一群人闲聊谢颖自然也看见了她们俩。 刚刚她就看见宋时毓和长公主还有靖安侯夫人相谈甚欢，靖安侯夫人还送了她们玉镯。 『没想到着宋时毓压根不是个丑八怪，失算了！』 但是谢颖也不气恼，只要还没成亲，谁能嫁给顾长暄还不一定呢！ “诶！我听说前些日子，这宋三姑娘不是被伤到了脸吗？怎么今日看着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位姑娘疑惑道。 “说不定是上了妆，涂了厚厚的一层粉来掩盖了伤疤吧！”另一位姑娘说出自己的猜测。 谢颖听了这两位姑娘的谈话，顿时心里有些高兴。 『原来不是伤口好了，是用胭脂遮住了呀！』谢颖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旁的凌笙笙看着谢颖的失神，微微地扬起了嘴角。 那天天香楼门口的争执，凌笙笙也看到了。她就是要看看，这谢颖会不会趁机报仇，顺便让宋时毓出出丑，让大家知道，这宋三姑娘已经破相了！ 『宋国公府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陆陆续续找自己的座位。 宋时毓和永宁郡主分开，来到宋时嫣身旁，和两人并排走着。 “啊！”宋时毓只感觉自己脸上被人泼了一把水，还被重重撞了一下。 “啊！抱歉抱歉！是我的错！姑娘没事吧？”谢颖佯装拿起帕子帮宋时毓擦干脸上的水渍，借机擦掉宋时毓脸上的胭脂。 宋时毓哪里知道是谢颖故意的，“没事没事没事，不碍事的。” 赵青禾立马跑到宋时毓身边和宋时嫣帮她整理身上的水渍。 二人的举动吸引了身边所有人的注意。 “呀！这三姑娘的脸上怎么有个疤呀！”旁边的女子看到宋时毓脸上的疤痕，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被宋时毓脸上的疤痕吸引了。 虽然很淡，但依旧看得出来。 谢颖忍住扬起的嘴角。 “又是你！你是故意的！”永宁郡主刚刚在一旁已经快气疯了。 她看见谢颖故意朝着宋时毓撞去，然后趁机将水泼在宋时毓脸上。 “郡主在说什么？”谢颖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旁边的人也都在看好戏，看到谢颖被指责得眼眶都红了，瞬间同情弱者，议论纷纷。 “这谢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呀！” “就是就是！” 这么大动静自然将长公主和靖安侯夫人都吸引了过来。 “娘！她故意往小毓脸上泼水，然后把小毓的妆都给擦了！”永宁郡主真的很讨厌谢颖这种耍心机的人。 “臣女没有，臣女不是故意撞到宋三姑娘的，臣女也没想到会这样。要不……要不臣女给三姑娘道歉吧？实在是不好意思！”谢颖的绿茶技术都用在这里了。 “可是这分明是你搞的鬼！你故意撞到的三姑娘，并泼了三姑娘一脸水！”一旁的江映月看不下去了。 尚望舒也站出来作证，“我也看见了。” 尚望舒身在武将世家，最看不惯的便是勾心斗角和弯弯绕绕。 “我也看见了。”温鸢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没有想到这么多人会帮助宋时毓作证，谢颖慌了，“你们……你们这是污蔑！这是造谣！你们是一伙的！” 靖安侯夫人最讨厌这种耍心机的女子。 “现在既然这样了，那小毓先去换衣服。至于谢大姑娘，不若还是先回府吧，本夫人会派人送你的。” 这话一出，靖安侯夫人相信谁，显而易见。 谢颖这下是真的想哭了，“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欺负我是外来的！哼！谁稀罕！” 闹剧就此结束，靖安侯夫人也跟沈氏和宋时毓道了歉。 虽然宋时毓破相的事情已经被大家都知道了，但谢颖名声从今日起也不好了。谢颖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第89章 江映月想交朋友 宋时毓换完衣服，简单梳洗了一下，又回到赏花宴上了。宋时毓依旧是和他人愉快地交谈，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众人也识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没想到你对于自己破相这件事这么坦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江映月有些佩服宋时毓。 宋时毓看着她，在脑海里极速搜索了一下她是谁。 江映月看她这个样子，也不恼，伸出手，“我叫江映月，我父亲是太史令。” “你好你好，我是宋时毓。”宋时毓听到名字，心下了然。『原来是顾长琰的准侧妃。』 “你对于脸上的伤疤倒是坦然。” “不坦然又怎样？能好就一定能好，不能好怎么都好不了。我总不能因为一个伤疤放弃自己的生活吧！” “倒是看得开。你与谢大姑娘是有过节吧？”江映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日在天香楼门口，她们仗势欺人，被我和永宁给欺回去了。可能是因为这样吧！”宋时毓只能想到这个过节。 『谁能想到颍川谢氏的嫡女居然这么小心眼。』 “你没想过是其他原因吗？” 宋时毓有些茫然，“还能有什么原因？她们家和我们家不应该有仇吧？” 『谢氏在颍川那么多年，怎么会和宋国公府扯上仇恨呢？小说里……算了，小说剧情已经没法看了。』 “我可是听说，这次他们回来，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和京城大族联姻，保全谢氏的富贵。这几日，谢大姑娘可是一直在三殿下面前晃呢！”江映月这是听自己的母亲说的，这件事虽然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但她母亲拿到了第一手资料。 『顾长暄的桃花来了！谢颖是他的官配吗？一般拆掉官配的人下场都不太好，我不会被小说世界注销掉吧！』 宋时毓赶紧拿了块糕点压压惊。 江映月没想到她都这么讲了，宋时毓还不生气，她倒是觉得宋时毓更加有趣了。 “你的性格对我的胃口，我们两家也没什么过节，不如交个朋友吧！” “江姑娘交朋友都这么草率的吗？” 江映月也不管宋时毓愿不愿意，自顾自地握住了宋时毓的手。 “本姑娘可不轻易和别人交朋友。” 赏花宴进行到一半了，长公主提议，不如在场的大家闺秀们表演些才艺，不为别的，就为今天高兴。 “本宫也不是让大家白费心思。”长公主将头上的一支钗子拿下来，“这支钗子是本宫有一年生辰，皇兄送给本宫的。钗子上面的宝石是用红血玉打造的，十分难得。本宫会将这支钗子送给本宫最喜欢的才艺。” 一听说是红血玉打造的，众人纷纷都有些兴奋了。红血玉十分难得，仅次于紫血玉。 靖安侯夫人笑了笑，“既然殿下都拿出彩头了，那作为东家，我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身旁的丫鬟立马会意。 “之前在西南时，有人在我生辰的时候，送了个玉佩。” 丫鬟将玉佩呈上来。 “天哪！这不是虞姬的传世玉佩吗？”有的人认识那件东西，惊呼出声。 “虞姬？”宋时毓来精神了，“是我想的那个虞姬吗？” “先前我见到这枚玉佩时，也想当震撼，还以为是赝品。但找人鉴定过，这确实是虞姬的传世玉佩。这也作为一个彩头。”靖安侯夫人将那块玉佩放了上去。 这两件彩头瞬间激起了在场官家小姐们的胜负欲。大家纷纷摩拳擦掌，势必要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 “那就抓阄来决定表演顺序吧！” 打头阵的是尚将军家的嫡女尚望舒，她表演了一场剑舞。 “这尚家的人怎么都这么爱打打杀杀的，就连表演才艺都要跟刀剑扯上关系！太不适合做主母了。”有些人已经对着尚望舒指指点点起来了。 “人家已经被赐婚给四殿下当皇子妃了。” “要不是因为有个掌权的将军当父亲，四皇子妃哪里轮得到她呀！” 尚望舒丝毫不受她们的干扰，动作干净利落。 本是能够征战沙场的女将，却要在这里表演舞剑。宋时毓替她感到惋惜。 “不错不错！不愧是尚将军的女儿，果真有将门虎女的风采！”靖安侯夫人就很喜欢这样的表演。 第二位上场的是赵青禾。 “诶！你不上去表演一下？”江映月看到刚刚宋时毓没有抓阄，有些好奇。 “刚刚看你对虞姬的那枚传世玉佩挺感兴趣的，怎么不将它赢回来？” 宋时毓举起她的手，拉起衣袖，“我的手不方便。” 看到宋时毓还缠着绷带的绷带的手，江映月心下了然:上次沈皇后生辰宴上宋时毓就说过了。 宋时毓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还挺好用。没想到受伤了之后居然省了这么多事。』 虽然宋时毓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宋家也培养她当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小姐，但她也没办法和一群古代人比呀！毕竟她的精通和人家的精通含金量可不一样，她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赵青禾一曲完毕，得到了长公主的赞叹。 赵诃已经汗流浃背了。 『原来两个灵魂的好处就是这样！』 不知多少人之后，宋时嫣上场了。她要表演的是古琴。 琴音悠扬，时而如潺潺流水，时而如小雨淅淅。明明天气甚好，众人依旧感受到了闲来芭蕉听雨声，仿佛身临其境。 “不愧是我们家嫣嫣，真棒！真厉害！”宋时毓目不转睛地看着宋时嫣，眼里都是敬佩和赞赏。 在大家都在“闲来芭蕉听雨声”时，凌笙笙看着抚琴的宋时嫣，眼里的寒意无法掩饰。 旁边的一位姑娘感受到了丝丝凉意，碰了碰凌笙笙，有些担忧，“笙姐姐，你还好吗？” 凌笙笙回神，恢复了往日的微笑，“还好，就是有些累了，大概是前几天没休息好。” “笙姐姐你要注意身体呀！”那位姑娘说着，还给凌笙笙递了一杯茶水，“喝点水会好受些。” “多谢妹妹。” 宋时嫣越弹越觉得头有些晕。起初还以为是太阳有些晒，但现在太阳被遮住了，却觉得更晕了。 第90章 中毒 “噌”地一声，宋时嫣倒地。 “太医！传太医！”长公主看到宋时嫣倒地，率先反应过来，命人拿着她的腰牌去宫里请太医。 宋国公府众人立马簇拥上去。就在这混乱之时，凌笙笙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大姐姐！大姐姐！”宋时菁怎么都叫不醒昏在地上的宋时嫣。 宋时毓呆住了。 刚刚宋时嫣在她面前倒下，和先前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宋时嫣在她面前倒下的情景一模一样。那次她眼睁睁地看见宋时嫣死在眼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嫣嫣！”宋时毓突然像疯了一样地冲到宋时嫣倒地的地方，眼眶发红，手止不住地发抖。 一旁的江映月被她这个动静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这样？”宋时毓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下来了。 赵诃立马跑到宋时嫣身边给她把脉，眉毛越皱越紧，看到宋时嫣的双手时，立马喊道，“快给她催吐！”赵诃让丫鬟们给宋时嫣催吐。 在场众人不明所以，但也照做。赵诃就在一旁给宋时嫣手指放血。 赵太医来了之后，诊脉的时候，神情一直没有放松过，眉头皱成的川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不知可否找来宋大姑娘今日接触的东西来让老夫看看？” 靖安侯夫人立马派人去取。 赵太医一一检查了一遍，看到那把古琴的时候脸色大变。 结合赵诃的说法，赵太医脸色凝重，“颖慧亭主应当是中了乌头之毒，刚刚那把古琴的琴弦上，浸有乌头的毒汁。所幸琴弦上的乌头毒汁不多，县主也给亭主放了血，不然亭主会凶多吉少！”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场闹剧下来，众人都没了继续赏花宴的欲望了。长公主和靖安侯夫人下令彻查此事。 首当其冲的就是靖安侯府掌管库房的丫鬟以及将琴带来的丫鬟以及安排抓阄的丫鬟，这些人都知道宋时嫣要弹奏古琴。 靖安侯夫人立马将这几个丫鬟带去了柴房，长公主也派嬷嬷去审问她们。 靖安侯夫人对着沈氏鞠了一躬，“这件事我们府中有着很大的责任，我们一定会彻查此事，给宋国公府一个交代的。” 沈氏点点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宋时嫣继续掉眼泪。 『为什么我的女儿们都这么多灾多难呢？老天还有没有天理啊！』 靖安侯夫人也知道沈氏现在不好受，识趣地退下。 长公主在门外等着，看到她出来，立马将她拉到一边，“这件事可能不仅仅是宋大姑娘中毒那么简单了。宋大姑娘中毒后，宋国公府定然会与靖安侯府产生隔阂，如果找不出真凶，那这个隔阂将会永远存在。” 按理来说，靖安侯府现在并未站对，但是可以暂时看成是太子一派，毕竟靖安侯府和宋国公府还有长公主府的交情不浅。但是现在宋大姑娘在靖安侯府中了毒，被危及到了生命，那这三家的关系就会变得十分微妙。 “可是才艺表演不是临时起意吗？” “那就说明，下毒之人就在此次宴会的人当中，包括所有的下人。” “那岂不是其他府中的下人都有嫌疑！这无异于大海捞针！”靖安侯夫人现在恨不得给那个下毒之人一拳，好好的宴会搞成这样！ “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长公主安慰道，示意她现在需要冷静。 靖安侯夫人下令将众人包括带来的丫鬟都先登记，然后再将人一一送回，最后再审问府里的丫鬟和小厮。 那几名丫鬟首当其冲，在靖安侯府的地府里瑟瑟发抖。 而另一边，宋时嫣还处于危险状态。 “乌头之毒只需一点点，便可让人昏迷。若是稍微加量，便可中毒之人丧命。这种东西向来都被我朝严加管制，下毒之人偷运乌头之毒，已经违反了我朝律法。”永宁郡主安慰一旁的宋时毓。 这种律法，她最熟了。 从宋时嫣昏迷开始，宋时毓就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怎么都无法将她的注意力分散。坐在宋时嫣的床边，握着宋时嫣的手，嘴里还喃喃念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永宁郡主和宋时菁还有赵诃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十分揪心。 “小毓，你别这样……”永宁郡主叫着宋时毓，但宋时毓好像听不见一般。 宋时嫣中毒，不好将她再移回宋国公府，只能让她留在靖安侯府。宋时毓这个样子也没法走，沈氏也自请留下来。 这次赏花宴是只有女眷参与的宴会，那下毒之人只有可能是女子。 宋国公和靖安侯知道这件事之后，发了好大的火。 凌笙笙听着这些消息，心里十分得意。 “宋国公府的人，都给我哭！都要陪着我哭！哈哈哈哈哈……”凌笙笙笑得狰狞。 “姑娘，红花已经被靖安侯府的人给控制住了。” “告诉她，想要保全她家人的性命，就让她独自揽下罪责，然后送她上路！” 其实她原本还没想好要怎么办的，但是老天爷给了她一个机会。 她前几日在一个巷子里，看见红花回家，在家门口因为她母亲的病哭泣。今日一看，红花居然是靖安侯府的丫鬟，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先是知道了宋时嫣将会表演古琴，然后命人用红花母亲的性命威胁红花，让红花将乌头汁涂抹在宋时嫣即将要用的古琴上。 本来给了她大量的毒汁，想让宋国公府的人都体验一下失去至亲之人的滋味。谁知道她怎么搞的，居然没能让宋时嫣死成。 不过现在也好，让她们哭，陪着她一起伤心！以后她总还有机会要了宋国公府的人的性命。 “月牙弯弯，溪水潺潺，见月念念，青鸟探探……” 过了两天后，一名叫红花的丫鬟招认，将所有罪责揽下。说自己是因为赏花宴时不小心冲撞到了宋大姑娘，宋大姑娘当时对她责问了两句，让她怀恨在心，想给宋大姑娘一些教训。 “教训！所以你就可以让我姐姐昏迷不醒！差点要了她的命是吗！贱人！” 宋时毓给了红花一巴掌，红花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还渗出了血迹。 在听到找到凶手的时候，宋时毓就清醒了过来。 红花对于自己的罪行还十分得意的样子，这副嘴脸让宋时毓恨不得给她一刀。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宋时毓抓狂，还好有永宁郡主和宋时菁以及赵青禾控制着，不然宋时毓真有可能要了红花的命。 “这件事还有很大蹊跷！你真的认为她一个丫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赵诃拉着宋时毓。 靖安侯吩咐人将红花看管下来。没想到第二天，红花就在地牢里自刎了。 好在宋时嫣也醒了过来，赵诃帮她清除了体内的毒素。 “你终于醒了！”宋时毓抱着宋时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还以为，宋时嫣又会像上次那般死在她面前。那她来到这里的意义何在？ “没事没事了。”宋时嫣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 红花很明显就是被推出来当了替罪羊，这件事的主谋很难找到，宋国公府也不好为难靖安侯府，只能将红花当成了凶手。 宋时嫣觉得，宋国公府的危机还没解除，还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 第91章 幕后主使 御书房里，崇文帝和顾长稷父子二人正在对弈。 “你觉得，这次宋清远家那丫头中毒的事情，会是偶然吗？”崇文帝落下一子。 “不会。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是那个丫鬟干的，但有人推她出来顶罪了。能给宋国公一家添堵，再顺便祸水东引，将宋国公府和靖安侯府离心，这可谓是下得一手好棋。” “对此事你还有何看法？” “幕后主使可能不只是想让表妹中毒，可能甚至想要表妹的命。据儿臣所知，那个丫鬟不是靖安侯府的家生子，幕后主使可能是让那名丫鬟去下毒，但丫鬟是临时改变想法，不想让表妹丧命，便减轻了毒量。那名丫鬟可能也是迫不得已，受人所迫，家人、性命都有可能成为她的软肋。” “那这件事就让皇儿你去查。顺便查查那些乌头的来历。乌头在我朝历来被禁止，一个丫鬟，怎么能一下子弄到这么多乌头。”崇文帝一子定胜负，“朕赢了。” “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崇文帝看着自己的继承人这段时间成长得这么快，欣慰地点点头。 大家都以为这事完结了，但暗中在查探的人也不少。 “姑娘！据靖安侯府下人的描述，这个红花是人牙子那里买来的，靖安侯府回京之后才买的。这个红花是府里的三等丫鬟，平日里就做一些洒扫跑腿之类的工作。这个丫鬟家住四方巷，家里还有个病重的老母亲与她相依为命。但我赶过去的时候，她的母亲已经死在家中了，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花青将查探到的情况告诉宋时毓。 『果然！受人所迫，幕后主使用家中人的性命威胁她！』 那日，靖安侯夫人还在她们府中红花的屋里搜到了剩余的乌头。按照赵诃的说法，这些乌头已经达到了致死量，但是琴弦上的乌头毒汁很稀少。有可能是红花不想让宋时嫣丧命，但受人所迫只能给宋时嫣下毒。 “四方巷？”金盏听到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日，我就是在四方巷，看到了凌大姑娘和别人有亲密举动，凌大姑娘也去过四方巷。” “你说什么？！”宋时毓听到金盏的话，激动地立马站了起来，受伤的手还磕到了桌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姑娘！”金杯立马让人去请了府医。 “我没事。”宋时毓示意金杯先不要管她的手，看向金盏，“你确定没记错吗？这不是开玩笑的。” “没……没记错，奴婢绝对不会记错的。那个四方巷人烟稀少，没有连接大路，很少有人会经过那里，奴婢平时走的小道刚好会路过四方巷。那天奴婢路过的时候，都没看到路上有几个人呢！”金盏很负责任地告诉宋时毓。 “那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凌笙笙。”宋时毓将这些线索连起来，凌笙笙的嫌疑瞬间增大。 要不是金盏那天刚好路过四方巷，根本就不会发现凌笙笙也去了那里。就算别人知道红花是背锅侠想要查清主谋，也无处可寻。 『她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其他人感觉到宋时毓现在身上怨气很大，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那姑娘，我们要不要举报她？”金盏最看不惯这种人了。今天凌笙笙想害宋时嫣，说不定哪天就想害宋时毓了呢！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先不要轻举妄动。我记得永宁说过，乌头这种东西在我朝的管制极其严格，更是禁止交易的。红花的乌头定然是凶手给的，那凶手想要一下子搞到这么多乌头，定然是有门路。” 宋时毓现在心中已经有大致的方向了。 “姑娘，红花的母亲被人摸了脖子，那种切口，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做得到，旁人绝对不可能。凌大姑娘身边，可能隐藏着高手，再不济，也得是武功高强的侍卫。” 『为什么你对宋国公府的人敌意这么大呢？难道是因为顾长亭吗？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会被一个男子所困。本来还没想对你怎么样，是你先对我的人动手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这次是我太大意了，居然给了别人下毒的机会。”宋时嫣反思自己。 『现在事情一切进展顺利，也查到了顾长亭的底细，所有的事都在逐渐变好。她不该大意的，不该因为计划顺利而觉得没了危险。』 “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不要老是给自己这么大压力。”贺咏章握住宋时嫣的手，看着自责的宋时嫣，心里不是滋味。 他不明白，为什么宋时嫣从去年开始，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宋时嫣这么针对顾长亭，为什么老是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宋时嫣摇摇头。 贺咏章也不深究了，反正他只要守护好自己心爱之人就好。 “这件事我会查出来的。”贺咏章给了宋时嫣一个眼神，让她好好恢复不要忧心。 大家都在为幕后主使烦恼的时候，只有顾长暄例外，他只关心那日赏花宴上宋时毓被人泼水一事。 自从宋时毓那日在赏花宴上被人看清脸上的伤疤后，上京城内瞬间多了很多风言风语。 “诶！你说这宋三姑娘都破相了，会不会被三殿下退亲啊？” “这还用说吗？肯定会的。本来三殿下就是被赐婚的，明明可以自己选皇子妃，却不明不白被赐婚了，哪里能高兴呢？” “对呀对呀！本来这宋三姑娘脸没受伤之前还长得花容月貌沉鱼落雁的，三皇子也能看在宋三姑娘的容貌上接受赐婚。现在宋三姑娘都毁容了，那定然是会被退亲的。” “不是说只是个小伤吗？怎么还毁容了？” “这你可不知道了吧！我三姑奶奶的儿子的朋友的女儿的表哥的媳妇在国子监祭酒的府里当差，她说那日很多人都看到，宋三姑娘毁容了，脸上好大好长的一条伤疤，完全好不了的那种！”那人越说越激动。 “我也听说了！”旁边有人附和了他的话，“听说那个伤口都溃烂了，可吓人呢！要是我娶了这么一个媳妇，那半夜不得被吓醒啊！洞房花烛也下不去嘴呀！” “啊？都溃烂了！”旁边一群人都很吃惊。 要是有伤口只是留疤还好，溃烂的话那说不定哪天整张脸就烂掉了呢！ “反正可吓人了！要我是三皇子，必然得退亲。人家三皇子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啊，何必守着一个丑八怪呢！”那人看到这么多人都在听她讲话，心里的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没想到过个嘴瘾还有这么多人信！』 “可是皇后娘娘的赐婚，不能说退就退的吧？” “要我说，这宋三姑娘就是靠皇后娘娘才得以被赐婚给三殿下的。你们想想，宋三姑娘跟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 宋时毓是沈皇后的外甥女这件事在上京应该没有人不知道。 众人心里一阵了然。 赵诃和宋时毓在不远处听到这些话，都气笑了。 特别是赵诃，“这些人的想象力去当编剧肯定能写出一百多集的狗血电视剧！” “确实！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人，说得我都迷糊了。这些人在这里生活真是屈才了。要是在我们那里，最佳编剧定然不知道花落谁家呢！”宋时毓没想到约赵诃出来帮忙查乌头的事情，居然能听到这么多关于她的小道消息。 你永远可以在别人口中发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突然，刚刚还在满嘴跑火车的人，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石子给打了一巴掌。 “谁？出来！敢打你爷爷，不想活命了！”被打的那个人瞬间气急败坏，就差狗急跳墙了。 “豁！看来有人帮你出手了。”赵诃示意宋时毓看另一个方向。 顾长暄已经听这些人满嘴胡言很久了，刚刚的石子也只是稍微给他们一点教训。 “三殿下安好！三殿下再见！”宋时毓拉着赵诃就想离开。 “你生气了吗？”顾长暄急忙拦住宋时毓。 “我为什么要生气？”宋时毓才不会被这些事情所气到呢！ 这些人生活品质一般，没什么远大志向，说闲话谈八卦是他们这些人生活里的唯一乐子了，她不至于这么苛刻，连说都不让人家说。 顾长暄看到宋时毓脸色如常，松了口气。 倒是一旁的赵诃挺想走的，但宋时毓紧紧拉着她。她虽然不是走不了，但宋时毓的另一只手还没好，万一牵扯到了又开始加重伤口可就不好了。她只能祈祷顾长暄忽略她的存在。 “我不会退婚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退婚。你不是一个在意容貌的人。你的聪明很多人都比不上，容貌只是你给你的优点锦上添花而已。”顾长暄相信自己的眼光。 宋时毓虽说有些被他的话感动到，但是也只有一点而已。 “谢谢你啊。但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什么非要是我呢？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宋时毓不知道要怎么说顾长暄才能明白。 “反正我不会退婚的。”顾长暄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我就努力去到你的世界。” 宋时毓看着对方油盐不进，只想离开。 趁顾长暄不注意，立马拉着赵诃跑路了。 第92章 顾长亭的计划 『想要用有力的证据扳倒凌笙笙，就必须找到，她私自交易乌头的证据。』宋时毓坐在房间里闭目养神，心里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想找到一个很大的地方来培育乌头还不被发现，能够做到这点的地方应该不多吧！”宋时毓询问身旁的花青。 花青思索了一下，“属下在暗卫营的时候，师父告诉我们，培育乌头需要砂质的土壤，还需要深厚的土层还有充足的水源。” “砂质的土壤？我朝有哪个地方的土壤是砂质的吗？这种土壤可不多见。”宋时毓拿起西祁的舆图，将每个地区都一一列出。 最后得到两处地方完全符合以上标准，颍川和宁州。 『颍川谢氏也是来自颍川的，这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应该不会吧！一个是当地望族，一个是五品小官，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去听风阁，查查凌家和凌笙笙母亲的来历。”宋时毓吩咐花青去听风阁下单子。 『我查不到，总有人能查到。』 花青赶到听风阁后，正巧，听风阁掌柜也在。花青一进门，她就闻到了花青身上，无比浓厚的沧昇殿的味道。 “我家主子有一单，不知道听风阁接不接？”花青将宋时毓给的一袋碎银摆上桌子。 掌柜的将店小二支开，亲自接待花青。 “说来听听？” “我家主子想知道上京通判凌家和凌大姑娘母亲的来历。”花青开门见山。 掌柜的一直在观察花青，发现她对于听风阁眼里有着一股探究的意味。 这绝对不是沧昇殿的人该有的反应，那花青身上的味道就不是来自于她本人。 掌柜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接，这个单子，我们听风阁接了。不知改日将消息送到何处？” “宋国公府三姑娘的院子即可。” 花青走后，掌柜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她有预感，这个宋三姑娘与沧昇殿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上次宋时嫣来这里，她也调查了宋时嫣的背景，发现宋时嫣和这个宋三姑娘是亲姐妹。而刚刚那个姑娘，很明显就是宋三姑娘的暗卫或者随从，一般普通侍女是不会称呼自家姑娘为“主子”的。 “阁主，我们应该，马上就要找到殿主和天河令的下落了。” “继续查。” …… 另一边，顾长亭准备采用卓老的计策，将一个伪造的通敌证据放入丞相府。 “丞相府是太子殿下最有力的支撑，如果丞相府倒台了，那皇后娘娘定然撑不住。狡兔死，走狗烹，到时候，太子殿下身边就没有可依靠的人了。” 顾长亭已经没法忍受这种被崇文帝忽视的日子了。 他不明白，都是崇文帝的孩子，难道就因为顾长稷是嫡出，有个强大的母族，所以就高人一等吗？难道出身不好，就活该被轻视吗？他不甘心。 “顾长稷倒台了，父皇你是不是就能看到我了？哈哈哈哈哈哈……”顾长亭现如今已经陷入了一个近似疯魔的状态。 没错，是因为蚀心蛊。白芷特地为顾长亭准备的，这个蚀心蛊可以让顾长亭心中的欲望无限放大到直至接近疯狂的状态。 “为什么那个天河令还没下落？”顾长亭突如其来地一问，让手下的人猛地一僵。 “禀报殿下，自从第一次夜探宋国公府被发现后，宋国公府的守卫都加强了不少，很多都埋藏在暗处，我们的人完全无法躲藏。”第一次去的那个暗卫将情况尽数告知。 “废物！一群废物！”顾长亭被气得不轻，右手握着心口大喘气，心绞痛让他无所适从。 过了一会儿，缓过来了，顾长亭让他们自己去领罚。这其中，还有将情报听得一清二楚的善渊。 『看来，还是得本殿亲自出马。』 隔天深夜里，顾长亭一身黑衣，消失在黑夜中。 他隐藏到一棵树上，用袖箭向另外几个方向射去，吸引国公府守卫的注意。 “这宋国公书房里怎么这么素呢？一个国公的书房，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顾长亭找了许久，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不成是有密室？”顾长亭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这敲敲，那碰碰，都没找到密室开关。 顾长亭看到月光照到了一处地砖上面，地砖似乎与别的地砖有些差异。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顾长亭按动了地砖。 就在他以为这是密室开关时，没想到触发了机关，许多箭朝他射来。 好不容易将箭全都打落了，一团粉末不知从何处袭来，撒进了他的眼中。 他眼睛被迷住了，根本看不清东西。 突然，左肩膀一阵剧痛，被一支暗箭射中了。他来不及思考，只能先撤退。 回到四皇子府，卓老着急忙慌地给他处理伤口。 “殿下，这是石灰粉，会暂时让人视线模糊，只要洗干净修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了。” 卓老处理好顾长亭的眼睛后，开始拔顾长亭肩膀上的那支箭。 “啊！”一声尖叫划破皇子府的上空。顾长亭只觉得自己的肉都要被硬生生拽出来了。 按理来说，一支箭拔出来，对于顾长亭这种常年习武的人而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宋国公留了个心眼，那支箭的箭头上，长满了细细小小的尖刺，扎进了肉里，再拔出来，无异于将体内的肉硬拽出来。 “宋清远这个死老头没想到这么卑鄙！”顾长亭只觉得自己左肩膀一阵火辣辣地痛，“等着吧！等到顾长稷倒台了，看你们还怎么笑得出来！” 第二日，宋国公去书房后，就发现了散落一地的箭，地上的石灰粉，以及滴落的血迹。 宋国公淡定地叫人来打扫干净。 他有预感，昨晚的暗探和上次的那个是一伙的。 『难道是为了那个东西吗？』宋国公有了一些猜测。 宋时毓昨晚也做了个梦。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梦。 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梦境的秘密。每次她都想要问清楚宋时嫣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每次宋时嫣都会消失。 宋时嫣也得到了善渊的消息，知道了顾长亭想要嫁祸丞相府的计划。 第93章 通敌证据? 宋时嫣将这件事告知了沈萧寒，希望他早日做准备。 当天晚上，她就梦到了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顾长亭也是将通敌叛国这顶帽子扣到了沈家头上。那时的崇文帝已经对太子和沈家失望透顶，没有听沈家的解释。沈家上下一百多号人满门抄斩。沈皇后最后在坤宁宫内吞金自尽，她的母亲也因为这件事从此一蹶不振抑郁而终。 百年望族，在经过那件事后从此在西祁消失了。 可是沈家一心为国，忠心耿耿，怎么会通敌？人人都知道是莫须有的罪名，可是人人都在看笑话，都在看沈家的笑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不顾一切嫁给顾长亭！都是你！要不是你，沈家怎么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沈萧寒质问她，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外祖父，也对她失望透顶。 沈氏也在那件事后不再见她。沈家被斩首那一日，是她上一世最后一次见到沈氏。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宋时嫣的泪水和汗水打湿了枕头。 在看到沈皇后吞金自尽的时候，她想伸手阻拦，可是沈皇后只是冲她笑了一笑。 “不要！”她猛的一下惊醒。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茯苓听到动静，拉开帘帐，“姑娘可是梦魇了？” 喝过茯苓递来的水，宋时嫣逐渐平复了心情，“就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姑娘不用担心，再睡一会儿吧。” 茯苓将宋时嫣安顿好，就离开了。宋时嫣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 “什么？这个情报可属实？” 顾长琰本来还在左拥一个，右抱一个，享受着他所认为的人间极乐。听到幕僚带来的消息之后，他一下子将两个侍妾都推倒在地上。 “殿下～”两个侍妾都撞到了地板，生疼。 “据探子来报，丞相府的小公子与北唐储君来往密切。” 顾长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忠心耿耿的沈丞相，居然也会有通敌的一天！只要丞相府倒台，顾长稷他拿什么跟本殿争！到时候，那个宫婢之子的儿子能跟本殿下争吗？” 顾长琰坐回座位上，又开始享受两个侍妾的服务，“这件事要好好计划一下。” 幕僚告退之后，在屋外露出了邪恶的微笑，然后从小道去了四皇子府。 “殿下，五皇子很高兴。”这个幕僚是顾长亭安插在顾长琰身边的人。 “顾长琰这个一无是处的蠢货，也就只配成为本殿的一把刀了。我到要看看，顾长琰这把刀有多利呢？” …… 过了两日，顾长琰没经过淑妃的同意，私自带兵去围了丞相府。 原本淑妃知道了这件事，想让他全权交给她负责就好。可是顾长琰在人生这漫长的十七年里，受够了自己母妃的控制了，他想告诉淑妃，没有她的帮助，他依旧可以完成所有的事情。 沈丞相带着沈家的男眷出来，“殿下这是何意？” “丞相大人好，其他各位大人好。本殿接到举报，说是丞相府有通敌之嫌，特地带兵来搜查。” 沈丞相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了一声，“五殿下可是要搜查丞相府？丞相府可不是谁都能搜的！殿下还是三思而后行为妙。” 沈丞相越这样说，顾长琰越觉得丞相府肯定有通敌之嫌，毕竟此地无银三百两。 “丞相大人忠心耿耿，这自然是西祁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本殿也不愿相信丞相有通敌之嫌。但是已经接到了举报，本殿也要顾及他们的感受，不能因为大家都相信丞相大人，便忽略举报之人。若是本殿此次包庇了丞相府，那以后谁还敢举报呢？相信丞相大人会理解本殿的用意的。” 顾长琰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便涌入丞相府。 “父亲！”沈家二少爷想要阻止，但缺被沈丞相制止了。 “老夫忠心耿耿，他要搜就让他搜吧！搜不出什么的。”沈丞相很坦然。 丞相府的女眷看到涌入的士兵，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给我仔细搜！势必要给咱们的丞相大人一个清白！” “是！”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沈大夫人抓着沈栖梧的手，十分担心。 “没事的夫人。”沈栖梧拍拍沈大夫人的手，安慰道。 顾长琰这个时候，听到一句十分娇俏的声音，“舟哥，怎么回事啊？” 转头一看，一位不过二八年华的女子在沈庭舟身边梨花带雨，俨然一副清纯无害小百花的模样，就连说话都是娇娇弱弱的似撒娇一般让顾长琰的心直痒痒。 『我记得沈家小辈没有女眷啊？这是从哪掉下来的林妹妹？』 顾长琰直勾勾的眼神，让女子十分不自在，躲在了沈庭舟的身后。 沈庭舟也发觉到了，出手挡了一下，然后对着顾长琰说道，“这是臣的妻子，生性有些胆小，让殿下见笑了，还希望殿下不要怪罪。” “无碍无碍。”顾长琰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但还是看着沈庭舟的妻子。 “殿下，我们从沈丞相的书房里搜出一样东西来，上面全是北唐文字。”一个士兵将一封搜出来的信交给了顾长琰。 “哦？北唐文字？”顾长琰眼睛一亮，以为这就是丞相府通敌的证据。接过来看了一眼，都是北唐文看不懂，但顾长琰觉得这就是证据没跑了。 “这是什么？本殿希望丞相大人给我解答一下。” “启禀殿下，这是老夫的一位来自北唐的学生给老夫寄的信。” 沈丞相作为一代能人，桃李满天下事整个西祁都知道的事情，有来自北唐地学生也不奇怪。 “真的吗？那让本殿带去父皇面前好好一起看看吧！也劳烦丞相大人和本殿走一趟。”顾长琰笑了笑，“带走！” 顾长琰路上的时候，还吩咐了手下，“去给本殿查查，沈家大公子沈庭舟的妻子是谁？” 顾长琰一来到御书房就诉说自己发现了沈家通敌的证据，还说自己如何带兵去搜查出来的，让崇文帝过目。 沈丞相就这么看着顾长琰在旁边演独角戏。 崇文帝听到顾长琰的话时先是一愣，然后接过顾长琰的信，“沈家通敌？” “是啊父皇！儿臣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儿臣立马让人将沈家封锁起来。”顾长琰还在沾沾自喜。 崇文帝拿着那封信读了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顾长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就是你说的沈家通敌地证据？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崇文帝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快被这个儿子给毁了。 “儿臣……儿臣不会北唐话。”顾长琰根本看不懂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啥。 “这上面是老臣的弟子邀请臣去北唐游玩的信。”沈丞相开口了。 顾长琰不相信，“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你！一定是掉包了！沈家就是通敌了！” 崇文帝被顾长琰气得半死，“来人，将五皇子拉下去，没朕允许，不许出府。” 太丢人了。 崇文帝看着沈丞相，“沈爱卿受苦了，是朕枚教好自己的儿子。” “陛下这是日理万机牺牲了时间，老臣理解。”沈丞相也不会蹬鼻子上脸。 崇文帝让沈丞相回去了。只有顾长琰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第94章 这些日子注意安全 “蠢货！蠢货！” 顾长琰冤枉了老臣而被禁足的消息不胫而走，淑妃在寝宫里大发雷霆，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寝宫内一片狼藉。 “本宫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东西！得到什么消息不查证一下居然就巴巴地跑去冤枉人！要是真的找到还好，找不到简直就是骑虎难下！” 淑妃觉得自己上辈子定然是欠了顾长琰的。自己为他精心谋划了这么久，结果他一手好牌不会打。 “娘娘别生气了。殿下也是立功心切，不想娘娘的一番谋划付之东流而已。”身旁的大宫女好心劝说。 “去派人告诉他，让他禁足这段时间在府里好好反思一下，别给本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顾长琰收到淑妃送来的消息后，一脸无所谓。 “她要生气就让她去，反正她这辈子也只能指望本殿给她带来荣华富贵。她最在意的哪里是本殿这个儿子，分明就是皇后乃至太后的位置。” 顾长琰并不在意有没有被禁足。禁足对他来说还更好，不用上朝，还能在府里寻欢作乐，甚好！ 然而淑妃并不知道顾长琰的颓废，还在想着让顾长琰解除足禁的法子。毕竟顾长琰再怎么样，也是她得儿子，她不能不管他。 顾长亭倒是对这件事情看得蛮开的。毕竟不是他干的，再怎么样都牵连不到他身上。沈家人也只会恨上顾长琰而不是他。 『坐山观虎斗，真不错！』 反而是宋时嫣没想到，顾长亭居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长琰。 『这么说来，顾长琰身边有顾长亭的人。不错呀顾长亭，是我小瞧你了，居然还有能耐把自己的人安插到五皇子府。』 宋时嫣思考着那天晚上的事情。 宋国公的书房接二连三地遭贼，这肯定不是偶然。 『那些人是谁的人？他们要找什么？』宋时嫣对于这件事打个问号。 善渊送来的密信让她知道了贼人是谁。 善渊说，顾长亭有天夜里发出了一声惨叫，受了伤，是卓老给他包扎的。受伤的时间就是宋国公的书房遭贼的那天。 宋国公身上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吗？这个东西对于顾长亭来说很重要吗？是什么东西呢？ …… “殿下，属下打听到了。沈家大公子的妻子是翰林院掌院的嫡女颜落，二人已结亲两年有余。” “颜掌院的嫡女？本殿以前怎么没见过？”顾长琰对沈庭舟的这个夫人十分感兴趣。 “据说是因为这位沈大少奶奶自小身体虚弱，甚少出门。上京很多人都知道颜掌院有个女儿，但很少之人知道他的女儿长什么样子。” 顾长琰一想起颜落的的容貌以及声音，心里就像小猫在挠一般。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颜掌院有个这么好看的女儿？这个女子像是林妹妹一般，与他所接触过的很多女子都不一样。 顾长琰不知道脑海里想到了什么，脸上扬起了有些放浪又猥琐无比的笑。 但沈庭舟也不是吃素的。 那日顾长琰看着颜落的眼神都不对劲。身为男子，他一眼就看出来顾长琰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些日子就先不要出门了，有什么东西就让丫鬟去买。要是真的要出门就告诉我，我陪你去。”沈庭舟叮嘱道。 “我知道。”颜落虽然甚少出门，但也是听说过顾长琰的品行的。 “五皇子此人极为自大，并且最要命的一点是他喜欢貌美的女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为了美色什么都干得出来。”沈庭舟最害怕的就是自家夫人会被盯上。 “舟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用为我担心。”颜落示意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咳咳咳！”颜落咳了几声。 “找府医看过了吗？”沈庭舟一脸忧心。 “不用担心，我这是老毛病了。自小我就体弱，很多人都不愿意娶我为妻，谁都不喜欢家里有个晦气的病秧子。是舟哥不嫌弃我，为了我亲自上门找父亲，我这辈子，能得到舟哥的爱护，也就完全了。” “傻瓜说什么呢！”沈庭舟刮了一下颜落的鼻子，“大家都羡慕我娶了一个善解人意貌美如花的妻子呢！我能娶到你，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二人抱在一起。 沈庭舟安抚好颜落之后，走出了院子。 沈萧寒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小寒找大哥有什么事？”沈庭舟很少见到自己这个堂弟来找他。 “大哥，五皇子此人极为喜好美色。那日他那么看着大嫂，我担心他会对大嫂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这些日子，大哥要格外警醒，保护好大嫂。”沈萧寒叮嘱道。 虽然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堂弟不应该去插手，但是他是在不想看到大嫂出事。毕竟大嫂对他很好很好，就像是母亲一般的存在。 “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会加强府里的守卫，也会派人看好你大嫂的安全的。”沈庭舟很高兴沈萧寒能够来叮嘱自己这些话。 兄弟俩相视一笑。 …… 宋时毓也收到了听风阁的回信。 凌笙笙的母亲梦见月是来自颍川一个花楼的花魁，相当有名，很多公子哥都一掷千金只为一亲芳泽。 但是梦见月作为花魁却是一个清倌。她最喜欢的，就是有才华的男子。那些靠着祖上荫庇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她最瞧不上了。 知道有一天，梦见月遇见了凌通判。 那时候的凌通判只是一个耕读世家的男子，父亲好赌，将家底全都赔了，家中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他有一日昏倒在街头，被梦见月给救下了。 梦见月痴迷于凌通判的才情，甘愿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她和凌通判在一起了，她也以为自己收获了爱情。那是情窦初开的凌通判也是喜欢她的。 梦见月用自己攒下的所有的银子送凌通判上京赶考，凌通判十分感动，承诺他金榜题名日，便是娶梦见月之时。 凌通判也不负梦见月的期盼，成功上榜还取得了榜眼。 但是，中举之后的凌通判被上京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觉得一介花魁怎能配得上自己。凌通判就娶了当时上京的一个五品官家的嫡女为妻。 凌通判因为身无背景，所以只能从地方小官做起。恰好就被派到了家乡颍川。 谁知带着自己的夫人回到颍川之后，这才发现，梦见月已经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孩子。 原来是梦见月在凌通判走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花楼的老鸨看在梦见月可怜的份上，就给了她一笔银子，烧毁了她的籍契，还了她自由身。梦见月用那笔银子养大了凌笙笙直至三岁。 凌通判知道凌笙笙是他的孩子，看着凌笙笙遗传了了梦见月的美貌，便将凌笙笙带了回去亲自教导，但条件是梦见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梦见月为了自己的女儿，便答应了凌通判的要求。 凌通判派人去杀掉了梦见月。小小的凌笙笙就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在自己眼前。 后来凌通判用了五年就升官了，被调回了上京。这才有了现在的凌家。 “真是个悲惨狗血的爱情故事。这程度堪比陈世美和秦香莲啊！着凌笙笙也是个可怜人。”宋时毓看完之后得到这个感慨。 “但是这并不是她迫害宋国公府的理由！我可怜她那谁来可怜我呀！她跟宋国公府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呢？”宋时毓是真的想不通这一点。 “据说颍川那边很多百姓都偷偷种植乌头。因为乌头在外地的价格高昂，买一小块能够得到一大笔银子，可能一年的吃穿都不用愁了。”花青顺便把自己的调查告知宋时毓。 “原来是这样！那我可就明白了。”宋时毓将其中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可是她是怎么将乌头偷运到上京的呢？” 这里面的本事可不小。过城门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被查出来。一旦查出来了，那可是大罪。 宋时毓觉得又要开始掉头发了，怎么这古代的事情这么多呀！ 听风阁送信的人自然是见到了宋时毓的。 “阁主，属下猜的没错，那些人身上沧昇殿的气息全是宋三姑娘的身上来的，并且宋国公的身上也散发着沧昇殿的气息。据探子来报，宋国公或者宋三姑娘极有可能是我们的殿主。天河令应该就在宋国公府。”掌柜将情报全部告知。 听风阁阁主听完后，眼泪不自觉地流出眼眶。“终于，我终于要找到殿主了。自从三十年前殿主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殿主的下落。有人猜测殿主已经遭遇不测，但殿主的血脉还留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是新任殿主。还好我们都没放弃，殿主终于要回来了。”阁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恭喜阁主，贺喜阁主！这下沧昇殿的大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看这位宋三姑娘的反应，她应该是不知道沧昇殿的事情，先不要吓到她们，她有危险的时候，我们负责保护好她就行了。我们要护好殿主留在这世上的血脉。” “是！” 第95章 颜落不见了 五皇子府里，顾长琰衣衫半开，靠在椅子上，两名侍妾则环绕在顾长琰身边，身上只穿着薄如蝉翼的一层纱衣，里层的肚兜看得一清二楚。 “殿下，妾喂您吃水果。”一名侍妾拿着一颗青提就往顾长琰嘴里送。 “殿下，这个力度满意吗？”另一名侍妾在给顾长琰按摩着大腿。 “不用上朝，不用看到那些惹人厌烦的嘴脸，美人环绕，只要在府里享受这天人之乐，甚好！甚好！”顾长琰觉得这种被禁足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 “那殿下喜欢妾吗？”一名侍妾用手指点着顾长琰的胸口，顺着顾长琰的身体往下滑，一直向下…… “本殿自然是喜欢你们的了！”顾长琰一把将侍妾抱住，翻身压在身下…… 不知过了多久，顾长琰躺着歇息。 这两名侍妾虽美，但是他身边最不缺的便是这种妩媚多姿的女子。只要他勾勾手指，便有大把女子朝他前仆后继。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张绝美的容貌。 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子，实在是不多见。那般容颜简直让他彻夜不能眠。 “殿下在想什么？” “本殿见过一位美人，与你们都不一样。” “还有让殿下难以忘怀的美人，那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殿下为何不将她迎进府中给个名分？”另一名侍妾有些震惊，居然还有顾长琰都得不到的人。 “本殿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不然的话，现在她还能与你们相称姐妹呢！” 顾长琰又何尝不想得到颜落，但是他不敢。一但这件事传出去，那自己定然会被父皇责怪。 “殿下身为皇子，除了陛下之外，这天下子民皆为殿下的臣子。那殿下想要臣子的妻子又有何难？” 顾长琰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是啊！殿下是陛下的亲儿子，即使殿下夺去了臣子的妻子，陛下怎么会为了一个臣子跟自己亲儿子置气呢？如若不然，殿下可以让她服侍一晚也可以，相信那位臣子为了名声，定然也不会说出去的。” “就是！殿下想要的东西，他不得给殿下呈上吗？” 顾长琰被她们说服了。 『对呀！父皇总不会为了外人跟我置气吧！况且，我是皇子，沈庭舟不过一介大臣之子，何德何能可以和我争？我能看上他的妻子，他应该感恩戴德能够为本殿分忧解难！』 顾长琰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 “少夫人，大少爷来信说，今日会回来得晚一些。”一名小厮给颜落传话。 “有说是为什么吗？”颜落有些奇怪。 沈庭舟从来都不会晚回家，怎么今日反倒出现例外了。 “没，大少爷没说。” “知道了，下去吧！”颜落总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心里少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我最近喝药太多，没休息好了。还是要早些休息为妙。”颜落自言自语，暗示自己不要想太多。 “咳！咳！咳！”颜落又开始咳嗽了。 最近夜晚有些着凉，加上老毛病犯了，咳疾更加严重了些。有时候咳起来，还会上气不接下气。 “少夫人，您又咳嗽了。现在该喝药了。”丫鬟将汤药端来。 “我这是老毛病了。自小体弱，未出阁时父亲母亲为我的身体操碎了心，出阁后是舟哥为我操心。真的难为你们了。”颜落觉得十分对不住大家。 “少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少夫人人美心善，从来没对奴婢们发过脾气。能够给少夫人当差，是奴婢们几世修来的福分。”丫鬟将汤药递给颜落。 颜落喝了下去。这么多年一直在喝药，如今她嘴里都感觉不到药的苦涩了。 “少夫人别担心。好好修养，定能恢复的。少夫人是个好人，老天爷会保佑少夫人的。”丫鬟衷心地祝福。 颜落在丞相府众人的心里，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待下人，也会有尊重。这是她们这些人在别处从来都无法感受到的。 “承你吉言了。”颜落很感谢大家不嫌弃她这个病秧子晦气，“咳咳咳！” …… 到了傍晚，颜落在院子里采摘桔梗花。 沈庭舟最喜欢这种花了，院子里都种满了这种花。 沈庭舟说，很喜欢桔梗花的所代表的含义，表示无尽的爱。 沈庭舟第一次给她送花就是桔梗花。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沈庭舟为什么要送她这样的花。直到后来，沈庭舟告诉她，要去她家提亲，她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沈庭舟对她，付出了无尽的爱。而她也得到了，沈庭舟无尽的爱。 “这些也就够了。” 颜落将采摘好的桔梗花带回屋里，一点一点修剪好，插入花瓶里。 “等到舟哥回来，看到这些花，一定会十分高兴。” 本来应该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可是颜落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心慌。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下一秒她会出事一样。 颜落忽略掉这种感觉，将最后一支桔梗花修剪好，正要插进花瓶中时，突然被人用东西捂住了嘴巴。 颜落想大声呼救，可是她挣脱不开，同时也越来越困，渐渐没了知觉。手中的桔梗花也丢在了地上。 没过多久，沈庭舟就回到丞相府了。 他今日不知为何，突然间多了许多事情，每件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 “往日不见我这么重要！”这是沈庭舟一天下来最大的感受。 他只能快些将事务处理完，早日回家。 好不容易将这些事务都提前处理好了，他却不是很高兴。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算了，还是先回家吧！”沈庭舟立刻往家中赶。 他回到家中，丫鬟说颜落在院子里，院子里却没人。 屋里也没人，桌子上只有一个插着桔梗花的花瓶。 沈庭舟最喜欢桔梗花了。往日看到这样，沈庭舟的坏心情都能暂时消化掉。 可是今日看到这桔梗花，却高兴不起来，心里还莫名的慌张。 他看到掉在地上的桔梗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夫人呢？” “少夫人今日在院子里一直没出去。”丫鬟说道。 沈庭舟立马派人找遍整个丞相府，可是没有人找到颜落的踪影。 颜落不见了这件事也被丞相府其他人知道了。沈丞相立马派人去颜落常去的地方找，还让人再找了一遍丞相府。 依旧没找到颜落的踪影。 沈庭舟想到掉在地上的桔梗花，桌子上修剪花枝的剪子，还有那日顾长琰的眼神，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了。 沈庭舟立马带着一群暗卫去往五皇子府。 “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般！”沈庭舟心里祈祷着。 第96章 不要生我的气了 药效过后，颜落睁开眼睛。 看看四周，不知道这是哪里。虽然屋子布置得相当奢华，但颜落只觉得这个屋子就像一个吃人的魔鬼一般。 不一样的屋子，不一样的布局，还有强烈的不安。 她是在府里插花，突然被人捂住，然后失去了意识，最后来到了这个地方。 颜落想离开，但是自己的四肢就好像断了一样，她只能微微感觉到它们，完全使不上力气。 颜落慢慢地从头发上取下一支簪子，用尽全部力气划开手臂，受伤的疼痛感让她的身体意识稍微恢复了一些。 “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颜落强撑着自己，从床上滚了下来。 “不错嘛！还能行动，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加顽强。”一道声音传入颜落的耳中。 抬头一看，顾长琰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就好像饥饿已久的狼看着近在眼前的猎物一般。 “是你！你把我带来这里想干什么？私自拐带官员家眷可是大罪！”颜落强忍着心里的恐惧，缓慢站了起来。 “小美人，这话说得就未免有些难听了。”顾长琰目光灼灼地盯着颜落，“本殿是想请沈大少奶奶来府里喝喝茶，聊聊天，做做游戏，怎么能说是拐带呢？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快点放我回去！不然沈家知道了，哪怕你是皇子也难以逃脱制裁！” “等到你伺候本殿伺候得舒服了，本殿自然会放你回去。能够伺候本殿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别不知好歹！”顾长琰慢慢靠近颜落。 颜落一步一步往后退，逐渐身后靠到了床上，没路了。 “这里是本殿的府邸，你还想从本殿手里逃脱吗？” 颜落举起手中的簪子，对准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盯着顾长琰，“别过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要是我死在你这里，你也很难说得过去吧！” “确实很难说得过去。但是，谁会知道你在这里呢？”顾长琰手一挥，颜落手中的簪子就被一颗李子给打飞了。 顾长琰爬上床，逼近颜落身边，一把给颜落喂了一颗药丸。 “这只是软骨散而已！”顾长琰捏着颜落的脸，“不要用这么凶狠地眼光看着本殿，本殿只是喜欢你有错吗？谁让你以前不出门，不然本殿就求父皇将你赐给本殿做个侧妃了，哪还需要这么大费周折！” 颜落只觉得自己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话都很难说出来。 “放心吧！本殿会放你回去的，本殿会很温柔的。” “唔！唔！” 在颜落的叫声中，顾长琰一点一点解开颜落的衣衫，全部都丢在地上。 “真香啊！真是便宜了沈庭舟了，他有什么好，你居然看上他了。不如给本殿做个侧妃。”顾长琰咬着颜落的肩膀，然后用手解开自己的衣衫。 颜落绝望地流下眼泪，她骄傲一世，绝对不能以这种方式被侮辱！ 顾长琰正想更进一步时，就听到有人来报，“殿下！沈家人闯进来了！身后还带了很多暗卫！” “坏我好事！”顾长琰脖子上青筋暴起，“给本殿下拦住他们！” 顾长琰看着颜落，“别以为沈家人来了你就能得救了！你说，要是沈庭舟看见他心爱的妻子在我的胯下承欢，会是什么反应呢？” 顾长琰的手不安分地游走在颜落的身上，想着先干点什么，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沈庭舟看到颜落被顾长琰压在身下，衣衫掉落满地，感觉天都快塌了。 “顾长琰你这个禽兽！” 顾长琰笑着坐起来，“沈大少爷，私闯皇子府可不身为臣子该干的事情。” “少废话！”沈庭舟立马挥剑刺向顾长琰。 顾长琰从床边拔出一把剑，加入决斗。 颜落拼尽全力，用衣服遮盖住自己的身体。 沈庭舟本身就是一个文官，只会一点点防身的武功，根本不是顾长琰的对手。没过多久，身上就被顾长琰刺了好几刀，落了下风。 顾长琰抓住机会，朝着沈庭舟刺去。 “不要！”颜落飞快挡在沈庭舟身前，被顾长琰的剑从身后刺穿了。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顾长琰连忙收手，“这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找死的！” 沈萧寒带兵赶到，连忙命人将顾长琰拿下。 “你敢抓我！本殿可是皇子！”顾长琰挣扎着。 沈庭舟看着缓缓倒下的颜落，大脑一片空白。 “不要！不要！”沈庭舟慌张地捂住颜落的伤口，血怎么也止不住，染红了白色的衣裙。 “大夫！快找大夫！”沈庭舟嘶吼道。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颜落用手摸了摸沈庭舟的脸，“我……撑不到……大夫来了……我没有……没有屈服于……他，舟……舟哥……不……不要哭……” 沈庭舟泪如雨下，“没事的！会没事的！大夫马上就来了！一定会治好你的！不要说话了。” “舟……舟哥，其实……我……我已经……有……有身孕了，可……可是我……再也没办法……为你……生下孩子……了，我……好，好累啊……我想睡……睡觉……了……”颜落的眼睛缓缓闭上，为沈庭舟擦眼泪的手也没了意识。 “落儿！落儿！颜落！”沈庭舟一遍遍呼喊着颜落的名字，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情。 “颜落！啊——”沈庭舟绝望地哭喊着。 沈萧寒也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把他带走，送进宫里！”沈萧寒命人将顾长琰押金皇宫，“必须给沈家一个交代！你定然会付出代价的！” 丞相府等人还在焦急地等着消息，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那个是舟儿，舟儿回来了！”沈老夫人指着门外喊道。 沈庭舟双眼无神地将颜落带回了丞相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 丞相府众人看着没了气息的颜落，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件事。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暗卫将事情经过都说了出来。 “这个五皇子真是个禽兽！我可怜的落儿啊！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沈二太太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媳没了这件事，哭得晕了过去。 丞相府一时间十分混乱。 “安静！落儿最喜欢安静了，这么吵，她会生气的。”沈庭舟示意大家安静，抱着颜落不肯撒手。 “舟儿啊！”沈二爷意识到自己儿子的不对劲了，“舟儿，舟儿你不要这样。” “落儿，我去给你摘最好看的桔梗花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以后，一定会按时回来吃饭的。我去给你摘花！” 沈庭舟将颜落放在椅子上，飞快地跑到院子里摘了几朵桔梗花，“落儿，你看！这些花多好看！落儿不要生我的气了，不要生我的气了，不要生我的气……” 沈庭舟就这么抱着颜落一直碎碎念…… 皇宫里，也在经历着大事。 第97章 还一个公道 沈丞相和沈萧寒带着顾长琰进宫了。 “陛下，相爷还有沈小公子进宫了，还带着五殿下。”何公公来禀报。 “带着老五？”崇文帝关上奏折，“让他们进来。” “沈爱卿，这是什么意思啊？”崇文帝指着戴着镣铐的顾长琰。 “启禀陛下，恕臣冒犯，五皇子害死了我们家的孙媳，还望陛下给沈家主持公道。”沈丞相和沈萧寒同时跪下。 “老五？”崇文帝看了一眼顾长琰。 顾长琰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淑妃着急忙慌地从御书房外面跑了进来。 淑妃看到戴着镣铐，跪在地上，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从顾长琰进宫开始，她就接到了消息，说是顾长琰是被沈家人押着进宫的。 “陛下！”淑妃跪在地上，“陛下！沈家人对皇室不尊，竟然敢押着皇儿，藐视皇室！这得给他们治罪！” 淑妃又转向沈丞相，“相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给我的皇儿戴着镣铐！” “哼！你自己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逼死臣子的妻子，不知道这个罪名够不够大！”沈丞相都气得胡子快歪了。 “不可能！我的皇儿最听话乖巧了，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无论如何，淑妃都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 “都别吵了！”崇文帝看着他们头都大了，“老五，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顾长琰看着崇文帝严肃的脸，心里有些畏惧，“我也就是想跟她交个朋友不是，然后沈庭舟就带人闯到我府上，跟我打起来了。看，我身上还都是沈庭舟的剑留下的伤口呢！谁知道她居然会撞到剑上来，剑就刺到她了，她流血过多，就没气了。” 顾长琰说得风轻云淡，好像颜落的死对他来说，就像一只蝼蚁的死一般。 “是啊陛下！皇儿不过是小打小闹，这她自己撞上来的，怎么能怪皇儿呢！”淑妃看着顾长琰身上的伤口就开始掉眼泪，“陛下你看，那沈庭舟下手没轻没重的，伤到了我们皇儿，陛下可要治他们的罪啊！” “你胡说！明明是你对我大嫂见色起意，就将人强行绑到了你府上，对我大嫂欲行不轨。我大哥得到了消息，赶到的时候你都快对我大嫂犯罪了！”沈萧寒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会颠倒黑白的人，“你还想要我大哥的命，然后我大嫂为了保护的大哥，这才殒命的！” “老五，事情是这样的吗？”崇文帝一脸怒气，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儿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是……是那个女人先勾引我的！我没忍住，这才……” “逆子！”崇文帝重重地拍了桌子。 “对呀陛下，这说不定是那个女人先勾引皇儿的！” “娘娘还是不要乱说话为妙，免得祸从口出！”一道声音从御书房门口传来，是颜章院。 颜掌院正在府中消食，结果就接到下人禀报，说是丞相府的人传话，他的女儿被五皇子给弄得丢了性命。 原本他还以为是恶作剧，没想到是真的。 他的女儿，真的没了。 他这才去的丞相府，听到顾长琰被押进宫了，这才赶来的。 “陛下，臣的女儿，自小身体不好，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认识的人都少得可怜，像五皇子说得那种情况就更不会发生了。” 崇文帝依稀记得颜掌院有个女儿，但生病甚多不爱出门，没想到她嫁给了沈庭舟。 “陛下！您可得给老臣做主啊！”颜掌院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陛下！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没想到她生前居然遭受了那种事情！五皇子身为皇子，强抢人妇，大逆不道！求陛下治罪，还颜家和沈家一个公道！” 颜掌院咚咚地磕了好多响头，一直到额头都出现了血痕，崇文帝让何公公将他扶起来。 “这件事涉及到皇嗣了，朕需要调查清楚才能下决断。”崇文帝总不能只听信他们的话，那淑妃那边也没法解释。 “陛下，沈栖梧大人求见，还带了了……”何公公在崇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 “让他们进来！”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栖梧身后还带着两个女子，见到了崇文帝，吓得连忙跟着沈栖梧行礼。 顾长琰看清那两名女子之后，脸色大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崇文帝指了指沈栖梧身后的那两名女子。 “这个啊！陛下不是想要证据吗？这个就是证据！她们是五殿下的两名侍妾。”沈栖梧看向顾长琰，“五殿下，你说是吧！” “奴……奴婢们能够作证，五殿下是见色起意，想要毁了沈大少奶奶的清白。还说他身为皇子，沈大少爷是臣子，他看上了沈大少奶奶，那沈大少爷就要将沈大少奶奶双手奉上！”一名侍妾畏畏缩缩地说出了顾长琰的卑鄙行为。 “是的！五殿下还经常强抢民女进府里伺候他，如果不从的话他就强要了人家或者丢给下人。上京近两年的少女失踪案件大部分都和五殿下有关。”另一名侍妾也说出了顾长琰的所作所为。 顾长琰见到事情败露，立马起身，撞向那两名侍妾，“贱人！本殿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敢出卖我！” 沈丞相和颜掌院都没想到顾长琰还干出过这么荒唐的事情。怪不得大理寺少卿齐大人一直查不到这些少女失踪案的蛛丝马迹，原来是有人给顾长琰兜底。 淑妃也走过去扇了那两名侍妾一人一巴掌，“你们这是污蔑！污蔑皇嗣可是要坐牢的！贱人！” 那两名侍妾被打得都十分委屈，“奴婢们所言皆属实。陛下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五殿下的后花园里找，那些少女的尸体就埋在那里面！” 崇文帝立马派金吾卫去找，封锁五皇子府。 顾长琰瘫坐在地上，一切都完了，他这次逃不掉了。 金吾卫封锁了五皇子府，控制了里面的人，然后在五皇子府的后花园里的确挖到了那名侍妾所说的尸体。 没想到这个后花园里面的尸体居然有八具之多，有些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了，有些还是刚埋下不久只出现了些许腐烂还能看清人脸的。 “这么多，怪不得选择埋在后花园呢！原来是为了掩盖气味！”金吾卫队长感慨了一下。 金吾卫将这些尸体都带了回去。 “逆子！孽障！这些可都是人命啊！”崇文帝看着这些尸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些尸体上，还依稀可以看见身上伤痕累累，一看就是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大理寺少卿将少女失踪案的卷宗都调了出来，刚好有八个少女至今为止下落不明，应该是这些没错了。 淑妃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是顾长琰干出的事情，指着众人大骂，“你们这是污蔑！我知道了！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儿！都是贱人！” “够了！”崇文帝大吼一声，“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枉为人！” “陛下！这些肯定不是皇儿干的。我们皇儿从小就很听话，肯定是这些人污蔑！况且，况且，皇儿身为皇子，想要几个女子有什么不可以的！是她们不识抬举！都是这些贱民的错！” 一旁的沈丞相和颜掌院都摇了摇头，终于知道为什么顾长琰会变成这种样子了。 有其母必有其子。这样的母亲能够教出什么好儿子！ “陛下，云贵人在外面，想要求见陛下。说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陛下一定会想知道的。”何公公来到崇文帝耳边小声说道。 崇文帝现在脑子里已经够乱的了，不知道云贵人想来干什么，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第98章 顾长琰的惩罚 云贵人得到了准许，进入御书房。 云贵人一进来，淑妃和顾长琰顿感不妙。淑妃的不妙是因为云贵人是她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人，而顾长琰的不妙来自于云贵人本身。 “臣妾见过陛下。” “起来吧！你不好好待在含云殿养胎，跑来这里干什么？”崇文帝现在脑子里都快变成浆糊了。 “臣妾此次前来，是要揭发一件大事。”云贵人目光坚定，磕了几个响头。 “臣妾以性命告发五殿下私自与后妃私通，珠胎暗结，有违人伦。” 云贵人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崇文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了一句，“你在开玩笑吗？” “臣妾以性命担保所言皆属实。半年前，臣妾刚受到陛下垂青。一日在御花园中，碰到了五殿下。五殿下引诱臣妾，臣妾没有坚守住，导致了今日的局面。臣妾对陛下不忠，陛下要杀要剐臣妾都认命。但五皇子却是对陛下不孝！” 云贵人的一字一句都像利刃一般刺进了淑妃的心里。淑妃没想到，自己千挑万选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棋子，到头来居然和自己的儿子有一腿。 淑妃像发了疯一样地跑到云贵人身边，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肯定是你勾引本宫的皇儿！不然本宫的皇儿坚决不会做出这种事！贱人！”现在的淑妃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犹如一个疯子一般，与她的封号形成鲜明对比。 云贵人摸了摸自己肿起的脸，笑了笑，“你的儿子，看到稍微好看一些的女子都走不动道，那眼睛恨不得长在人家身上，还需要我勾引吗？” 云贵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你自己去问问，你引以为傲的儿子，到底都干了什么！他骚扰过无数女子，并引以为傲！不论是宫妃，宫婢，还是官家小姐，但凡有点姿色，他都想收入囊中！” 云贵人指着顾长琰，“那些被他骚扰过的宫妃，位分低的都不敢说出来，因为她们不敢拿自己和一个皇子比！我宫里的宫女，就没有一个没有遭遇他的毒手的！还有那些家世较低的官家小姐，他也调戏过！” 云贵人将顾长琰的所作所为一一细数，扯下顾长琰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放在地上摩擦。 “对了！之前宋国公家的三姑娘不是还被诬陷说害死了承恩侯家的姑娘吗？其实都是顾长琰干的！因为承恩侯府的那位姑娘发现了顾长琰和臣妾的事，所以才被顾长琰灭了口！相信仵作已经和陛下交代过承恩侯家的姑娘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崇文帝当然知道纪元柔的真正死因，只是碍于承恩侯府的脸面不能公布。纪元柔死前不仅遭遇了非人的虐待，还被玷污了清白。 淑妃听到这些话，一瞬间犹如五雷轰顶。“是你污蔑本宫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宫将你送到陛下身边，不是为了让你陷害本宫的儿子的！” “你是什么意思！”崇文帝听到了淑妃的话，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监视了。 怪不得云贵人的一举一动和沈皇后十分相像，原来是被人训练刻意模仿出来的。 而他，一代西祁之主，居然被一个女子给耍的团团转！ “臣妾原本只是一介宫女，淑妃娘娘让臣妾为她所用，给她办事，说是可以确保臣妾的荣华富贵。臣妾若是不愿意，就会没了小命。”云贵人说出了自己的不得已。 一旁的大臣没想到自己只是被传召来作证，没想到居然看到了此等皇家秘辛。感觉自己地项上人头有些偏离自己的身体了。 “行了！”崇文帝没想到自己活了这大半辈子，居然还被人戴了绿帽子，还是自己的儿子。即使他对云贵人没有太多感情，但没有哪个男子可以容忍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 “传令下去，五皇子顾长琰品行不端，残害少女，抢夺臣妻，对世家贵女犯下大罪。贬为庶人，明日午时三刻，问斩！”崇文帝说出问斩两个字的时候，内心痛了一下。 亲手给自己的儿子判刑，说不心痛是假的。可是顾长琰犯下的种种罪行，天理难容。即使他能够忍受，那沈家颜家还有民间百姓，都没办法给交代。 顾长琰一听到自己要被问斩，顿时慌了，“不要父皇！我是你的儿子啊！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我不要被斩首！” 崇文帝并未理会他，“至于云贵人，与皇子私通，犯了宫闱，即刻押入天牢，赐鹤顶红。” “臣妾谢陛下恩典。”云贵人已经做好了没命的准备了，自从半年前就准备好了。 淑妃爬到崇文帝脚边，“陛下，您不能杀我们的儿子！不能！他已经知道错了，他不会再犯了！不能斩首啊！”淑妃恳求崇文帝不要对顾长琰问斩。 “你的儿子，犯下滔天大罪！如果朕饶了他，天理难容！至于你，淑妃养儿不善，褫夺封号，贬为庶人，终身幽禁冷宫！” 崇文帝一把将淑妃踢开。 淑妃气急败坏，过去对着云贵人彻底撕打起来。 “贱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贱人！本宫自问待你不薄！贱人！” 云贵人冷笑，“待我不薄？笑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以考女官，可以靠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都是你毁了这一切！其实你还觊觎我肚子里的孩子吧！实话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儿子的！哈哈哈！哈哈哈！” 云贵人受到了刺激，彻底精神错乱了。 看到旁边的一根巨大的柱子，云贵人想都没想，直直撞了上去，血溅当场，立刻没了性命。 如果还有来世，自己哪怕是饿死，也一定不会入宫为奴。 可惜没有来世了。 崇文帝命人将云贵人的遗体带了下去，顺便将一片狼藉的御书房清扫一番。 沈丞相和颜掌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自然也就默默退下了。 虽然顾长琰的罪行让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惋惜，但是这应该是崇文帝能给的最好的公道了。 第二日，顾长琰问斩的消息吸引了不少人。众人纷纷谴责顾长琰的罪行，没有人同情他。 “我可怜的女儿，为什么因为这样就没了性命！禽兽！” 其中有因为被顾长琰强抢民女而死去的少女的父母正在辱骂顾长琰。 “禽兽不如啊！还抢夺官员的妻子！” “可怜了沈大少奶奶！这是遭了什么罪遇到这种人！” 午时三刻，顾长琰人头落地。 御书房中，崇文帝悄悄抹泪。 以前的顾长琰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乖巧听话，待人有礼。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禽兽不如的人了呢？ 崇文帝平复好情绪，“传朕旨意，江家嫡女与五皇子的婚约作废。” “是。” 第99章 顾长亭做的局 “大哥，别伤心了。大嫂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难过的。”沈萧寒看着浑浑噩噩的沈庭舟，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从颜落走后，沈庭舟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丞相府里在置办颜落的灵堂，他就静静地坐在颜落身旁，看着安静的颜落。 “我没事，我只是想陪着她而已。” 颜落在灵堂里躺了多久，沈庭舟就在这里待了多久。 颜掌院的夫人看着自己躺在那里的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爷！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的女儿会碰到这种事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颜掌院的夫人没缓过来，哭得一下子撅了过去。 “夫人！夫人！大夫！快传大夫！”颜掌院赶紧带着自家夫人去休息。 宋国公府的人也在这里，看到颜落地灵堂，心里都不是滋味。 虽然宋时毓对于颜落的感情不深，但是宋时毓能感觉到原主对于颜落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她的心现在一抽一抽地痛着，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眼泪也会不自觉地流下来。 宋时嫣也知道宋时毓和颜落的感情很好，怕她对这件事接受不了会出什么事，就一直陪着她。 还真被宋时嫣说中了，宋时毓的眼泪越来越多，一下子也晕了过去。 宋时毓和颜掌院夫人都是忧思过度，需要休息。只要控制住情绪，就没什么大问题。 而宋时毓在睡梦中，知道了原主和颜落的故事线。 颜落从出生开始，身体就相当不好，需要靠药罐子吊着，所以身上老是有一股药味。 加上大部分人都认为，老是生病是一个不祥之人，所以颜落每次短暂的出门都会被一些人霸凌。 原主当时也是参加一个宴会，碰到了被霸凌的颜落。她气不过，就跑上前去和那群人理论。 原主是国公府的人，还有一个丞相当外祖，姨母是皇后，身份尊贵。那些欺负颜落的人惹不起，便跑掉了。 自此，原主和颜落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沈庭舟和颜落这条红线，还是原主帮忙牵的呢！ 在梦里，宋时毓看见了颜落在向她道别，让宋时毓不要因为自己难过。 …… “殿下。”两名女子低着头跪在地上。 “干的不错！本殿很满意。”顾长亭对于二人的办事能力很赞赏。 “多谢殿下夸赞。”那两名女子抬起头来，居然是顾长琰的那两名侍妾。 这两名侍妾原本是顾长亭的手下。 顾长亭知道顾长琰有强抢民女的习性，就让这两名貌美如花的手下扮成普通百姓家的少女，去吸引顾长琰地注意，这样顾长亭就能将人安插到顾长琰的身边。 这两名女子也不负顾长亭的期望，成功进入五皇子府当了侍妾。 要是换做常人，被强行这样肯定会闹着寻死或者誓死不从。但是这两个人不一样，她们对顾长琰表面上唯命是从，并且这两名女子是顾长亭找人特训过的，可以将顾长琰弄得欲罢不能。 所以两个人成功留在了五皇子府。 顾长琰极其自负，看着这两个女子对他唯命是从，心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顾长琰也对她们二人毫不避讳，顾长亭也就成功得到了顾长琰的许多消息。 顾长琰骚扰过许多不受宠的后妃，还有很多小官家的女儿也没逃过他的毒手。事后顾长琰威胁这些女子。这些女子为了自己地声誉，选择了忍气吞声。 据顾长亭所知，曾经就有两名六品小官家的庶女在遭到顾长琰的毒手之后，怀上了顾长琰的孩子。后面这两名庶女的事情败露，家里人为了避免人家说闲话牵连到家族里其他姑娘，活活逼死了这两名庶女。 顾长亭没想到，顾长琰居然还会看上沈庭舟的夫人，于是就来个顺水推舟，让这两名侍妾煽风点火，鼓动顾长琰去绑架颜落。顾长琰还真就这么干了，于是就有了后面这些事情。 至于顾长琰府里后花园里的那八具尸体，也是顾长琰干的好事。上京近两年发生了十二起少女失踪案，都是百姓家的孩子。这些案子可愁坏大理寺的人了。而顾长亭通过那两名侍妾知道了这件事，然后在颜落的事情后，授意她们到了合适的时机就说出来。 沈栖梧后面果然就带兵去了五皇子府，找到了她们俩，后面大家也就知道了少女失踪案的凶手。 至于云贵人的事情，就不管顾长亭的事了，是云贵人自己揭发出来的。但也震惊了顾长亭好久。 “五弟啊五弟，从前你瞧不起我，同样是皇子，你却把我当成你的一条狗！想怎么辱骂就怎么辱骂！现在，你可与那个位置没有缘分了！淑妃的母家那边还会因为你受到牵连！你好好看着，看着我如何一步一步成为天下共主吧！”顾长亭笑得癫狂。 但同时，顾长亭也感受到了心脏的剧痛感，疼得他蜷缩在地上，冒出了层层冷汗。 “该死的！”他找遍了宫里的太医，丝毫看不出什么来。可是他每次一忘了这件事，心脏的痛感便会席卷全身，让他都快要昏过去。 他也问过他的母妃，可是魏美人说他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先天性疾病。 顾长亭不知道，他的命，很快就要到头了。 冷宫里，淑妃瘫坐在地上。没有华服加身，发髻散乱，脸色憔悴，全然没有了往日得光彩。 “都是贱人！都要害本宫的孩子！都是贱人！”淑妃嘴里一刻不停。 她想不明白，怎么顾长琰会落得这般下场。 难道她的孩子，不应该打败太子，成为储君，来日成为西祁之主，而她当上太后吗？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冷宫里，犹如索命的冤魂一般渗人。 “想当太后？做梦吧！沈槿宁，我让你有来无回！让你落得比我的下场还要凄惨！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日后，颜落下葬了。 沈庭舟却一如反常，整理了仪容仪表和着装，亲手送颜落下葬，将颜落的牌位搬进了沈家的祠堂。 大家害怕沈庭舟会出什么事，都在安慰他。他也全然接受了这些安慰，说自己没事，可是他的目光，却冷得可怕。 “她说的对！他们都有罪！” 第100章 沈皇后中毒 “主子，善渊来信了。”绛朱将拿到的信件交给宋时嫣。 宋时嫣打开，越看脸色越黑，最后直接把信拍在桌子上。 “顾长亭不是人！”宋时嫣气得牙疼。 信里，善渊将那两名侍妾的事情告知了宋时嫣。 如果不是那两名侍妾的怂恿，顾长琰也就不会去绑架颜落，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颜落也就不会死。 好一招祸水东引，将沈家的矛头对准顾长琰和邹家，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顾长亭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沈家的人。虽然顾长琰是导致颜落殒命的直接原因，可顾长亭才是背后操纵一切的人。 “是我大意，小瞧了他，这才给了他祸害沈家的机会！” 算算时间，马上快一个月了，蚀心蛊不日就要发作。她得在顾长亭死去之前，给他送一份大礼。 “要是他知道，自己不是顾家人，不是陛下的孩子，他会怎么办呢？” …… “槿宁姐姐，你看！这是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你尝尝！”贤妃将自己做的小糕点带到沈皇后那里。 沈皇后尝了一口，“很好吃。但是你不必亲自下厨的，你看看你的脸，都被烟熏成什么样子了。” 寻柳拿来了一面镜子，贤妃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脸上这里黑一块那里白一块，别提多滑稽了。 沈皇后用帕子帮贤妃将脸上的脏污都给擦干净，“这下咱们郦儿（贤妃姓段，单名一个郦）就干净了。” 贤妃的注意力还在沈皇后给她擦脸这件事上面，一个劲的傻笑。 “这些糕点很好吃，我很喜欢。” “槿宁姐姐喜欢就好。那再多吃点。” 沈皇后又拿了一块，吃了一小口之后，感觉头有点眩晕，手一抖，糕点掉在地上。 “槿宁姐姐！你怎么了？”贤妃顿时慌了，沈皇后从来没有这般模样过。 “我的头……好晕……”沈皇后话音刚落，便昏了过去。 “槿宁姐姐！槿宁姐姐！太医！传太医！”贤妃这个模样，将身旁的人吓了一跳。 景仁宫众人都无比慌张。 沈皇后躺在床上，齐太医正在给沈皇后诊脉。一旁的贤妃脸色平静，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皇上驾到！”何公公的声音从景仁宫外传来。 崇文帝慌张地走进来，“皇后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回陛下，齐太医还在诊断。” 过了一会儿，齐太医从里面出来，但脸色不是很好看。 众人立马将齐太医围了起来。 “启禀陛下，娘娘这个病来得十分蹊跷。不知娘娘这些日子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崇文帝说不上来，倒是一旁的贤妃和寻柳都说，“娘娘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的，胃口减小，越来越嗜睡。娘娘的手指也莫名其妙出现紫红色，起初还以为是被夹到了。” “对！每次我来找她，槿宁姐姐总是无精打采的。对了！槿宁姐姐总说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贤妃想到了沈皇后眼睛的异常。 齐太医立即断定，“陛下，娘娘这不是生病，只怕是中了毒。” “中毒？”贤妃比皇帝还震惊，“怎么会中毒呢？有没有解药啊？” “依臣所见，娘娘体内有两种不同的毒药。一种名为画龙点睛，中毒者服用了数日后，眼睛会逐渐看不清东西，并且指甲发绀，中毒征象明显。如果不能及时服用解药，将会永久失明。” “那爱卿可有解药？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说，朕一定命人寻来！”崇文帝听见沈皇后有失明的可能，立马不淡定了。 “还有一种是什么毒？”贤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齐太医叹了口气，“臣猜测，极有可能是醉朦胧。中毒者，逐渐出现昏睡意识，面色酡红，好似喝醉了一般。没有解药的话，时间一长，就会永远不能醒来。” 在场的人基本没学过医术，对这些毒药什么的都不了解。比起中了什么毒，她们更关心，什么能解毒。 “那能解毒吗？” “醉朦胧倒是好办些。但是画龙点睛这种毒药来自南疆，我大祁药典里面没有记载，怕是难寻解药。” “齐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我们娘娘！我们娘娘这么好，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没了性命！”寻柳带着景仁宫的一众宫女跪下。 “对！齐大人，求你救救槿宁姐姐！” “老臣自当尽心尽力。”齐太医说完，便去研究解毒之法了。 “陛下！槿宁姐姐肯定是被人下了毒，不然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臣妾求求您，找到下毒之人，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贤妃泪如雨下。从前有一次顾长暄摔断了胳膊，她都没这么着急过。 “朕自然会找到凶手。” 另一边，宫女给魏美人禀报景仁宫的情况。 “你确定看清楚了？景仁宫请了太医？” “奴婢确信。虽然奴婢不知道殿内的情况，但是齐太医和陛下都去了。” “不错呀！你干得不错，继续监视景仁宫。”魏美人让宫女下去了。 没过多久，东宫还有宋国公府以及丞相府都得到了沈皇后中毒的消息。 “中毒？”顾长稷没坐住，“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听我母妃所言，一种名为醉朦胧，一种叫画龙点睛，其中这画龙点睛来自南疆。”顾长暄示意他不要着急。 “又是南疆！南疆的东西不是历来被我朝所禁止的吗？谁这么大胆，敢用南疆的毒药？” “上次那个哨子上的龙纹也来自南疆，南疆圣女身上就有这种龙纹。”顾长暄提醒道。 “能用龙纹，定然是南疆皇室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南疆人潜入了上京。” “只要找到南疆人或者下毒之人，说不定能找到解药。”突然，顾长暄想起了什么，“我查到了一件事，南疆前太子失踪了很久，至今没有下落。” “前太子？那现在的南疆王就是前太子的兄弟咯。” “对的。但据情报显示，这位南疆王与前太子并非一母所出，且关系一般。前太子失踪后，前南疆王才传位给这个儿子的。” “你怀疑……南疆前太子没有死？” “没错。说不定，他现在就在西祁。难道皇兄不觉得，这些年来遇到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有关南疆的吗？” 顾长稷无法反驳，因为这个是事实。 “会不会是他将南疆的东西转卖给了别人？”顾长稷提出合理的猜测。 “不好说，但可能性有点小。这位南疆前太子与前南疆王极为相似，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自负。他的骄傲应该不允许他成为商贾之人。毕竟，皇室向来和商贾不对付，哪里都一样。” “你还记得，那个绑架毓表妹的人，我们最初查到，他们跟谁有关吗？” “老四。” “那，老四有没有可能，跟南疆人，勾结呢？”顾长稷推断道。 毕竟顾长亭的城府可不简单。 然而此时，顾长亭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盯上了。 第101章 与时间赛跑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宋时毓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原着里面，从顾长亭搭上宋家开始，沈皇后就被魏美人下了毒。直到太子的事情被曝出，沈皇后急火攻心，自此眼睛失明，抑郁而终。沈家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没落，太子也被囚禁在东宫。 “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宋时毓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转头看向金盏，“有说是中了什么毒吗？” “一种叫画龙点睛，还有一种叫醉朦胧。” “两种？是两种毒？”宋时毓这下有些懵了，小说里只有魏美人下的画龙点睛啊！醉朦胧是什么东西？也是魏美人下的吗？ “醉朦胧是什么毒药？”宋时毓看向一旁的花青，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回主子，醉朦胧，顾名思义，中毒者会像喝醉了一般陷入睡眠，并且保持意识朦胧的状态。如果没有解药，时间一长，就会永远也醒不来了。” “这么恶毒？那这种毒药有什么解毒办法吗？” “这种毒药据说只有幽冥谷的幽冥草可解。但是，没人见过幽冥草，也没人知道幽冥谷在哪里。” 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知道解药是什么但这个解药不一定存在。 宋时毓眼里刚亮起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那还有一种毒药，画龙点睛又是什么？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毒药。” 花青并未听过这种毒药。 “这是一种来自南疆的毒药。画龙点睛，中毒者的眼睛会逐渐看不清东西甚至失明，并且中毒者的指甲会发绀。”宋时毓回想着小说里的介绍。 可是，小说里并未说出画龙点睛的解毒之法。 第一世沈皇后中毒不久后就失明了，抑郁而终。第二世沈皇后并没有中毒，也就没有写出解药。 “现在只能祈祷嫣嫣会知道怎么解毒。”宋时毓将希望寄托在原本存在这个世界的人身上。 而她的任务，便是找到下毒之人。 画龙点睛肯定是魏美人下的，那醉朦胧会是谁呢？ 然而，宋时毓的祈祷并未起到作用，宋时嫣也不知道画龙点睛怎么解。 “师父，画龙点睛这个毒您听说过吗？”宋时嫣去找外挂了。 “画龙点睛？这是什么东西？”赵诃没听过这种毒药。 赵青禾倒是想起来了，将小说里面的剧情跟赵诃讲述了一遍。 “皇后娘娘现在中毒了，中了两种毒。一种叫醉朦胧，一种叫画龙点睛。现在这两种毒药都相当棘手，皇后娘娘性命堪忧。”宋时嫣的声音透露了她的担忧。 『这部小说里面有些东西比如刚刚的毒药是虚构的，我在现实世界的医术很难派上用场啊！』赵诃也想帮忙，但似乎有些无能为力。 “医书！我要很多很多的医书！看看能不能找到。”赵诃觉得，这里的医书会不会有什么记载。 赵诃摸了摸自己身上，“我有进宫的令牌，可以去藏书阁，那里说不定会有！” 赵诃命人准备马车，带着宋时嫣进宫了。 很多人，都在为沈皇后而奋斗。赵诃与宋时嫣来到藏书阁的时候，有人已经到了。 “璃表姐？你也在这里！”宋时嫣没想到，顾长璃和崔驸马居然也在。 “你们也是，来找解药的？” 宋时嫣和赵诃点点头。 “我们开始吧。我去这里，你去那里，分开找效率更快！”赵诃迅速分工。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是真的大。没想到这本架空历史的小说居然有这么大的虚构空间。 “看来得快点找了，不然根本没办法与时间赛跑。”赵诃拿出当年上学时保送和硕博连读的气势，快速地将这些书过一遍。 崇文帝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的。 “那几个丫头在藏书阁？” “是的。据说两位姑娘公主还有驸马都在寻找医书古籍，应当是为了娘娘的解药。”何公公猜测道。 “既然几个小孩子都这么努力，那朕也不能松懈了去。传令下去，多派些人，去寻找幽冥谷。” “是。” …… 景仁宫里，贤妃还在陪着沈皇后。 寻柳将一盆水端来，欲给沈皇后擦拭身体。 “我来吧。”贤妃接过帕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为沈皇后擦拭。 寻柳在一旁看着贤妃的样子，也很忧心。 在宫里，和沈皇后关系最好的当属贤妃了。两个人从闺中开始，关系就很要好。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二人都进了太子府。 众人以为二人关系会就此决裂，但二人的关系却比以前更胜一筹了。 贤妃以前没有顾长暄的时候，就只会围着沈皇后转。在顾长暄年幼时，就围着沈皇后和顾长暄转。现在顾长暄长大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就连崇文帝都说，明明贤妃是他的妃子，可是却和沈皇后更亲。不知道的，还以为贤妃是沈皇后的人呢！ “贤妃娘娘别担心了，娘娘一定会好起来的。陛下派很多人去找解药了，齐太医也在研制其他解毒方法。”寻柳安慰道。 “是啊娘娘，您去休息一下吧！自从皇后娘娘昏倒开始，您已经很多天没休息了。”贤妃的贴身宫女也劝说道。 “我不困。我要在这里陪着槿宁姐姐。” 见贤妃坚持己见，二人也不再劝说。 众人为沈皇后着急担忧，魏美人却在悠闲地享受着。 “两种毒？看来这宫里不止我一个人想要你的性命啊！”魏美人拨弄着自己的丹蔻。 “让她们找吧！这画龙点睛可是南疆的毒药，就算翻遍整个西祁的医书，都找不到解毒方法的。” 魏美人邪恶地笑着。 “那个皇帝这么喜欢他的皇后娘娘，不知道沈槿宁没命的时候，他会不会哭呢？” 崇文帝装得一副对沈皇后没了感情的模样，可是她曾清楚地看见过，崇文帝对沈皇后的眼神。那种眼神，骗不了她。 她，就要让崇文帝最爱的人死在他的怀里，感受一下她当年的滋味。 如果不是崇文帝当年不肯高抬贵手，魏家就不会被抄家，祖父也不会气急攻心死在她的怀里，而她也不会被充为宫奴，不会在人生最该开心玩乐的时候受尽苦。 “哼！你们都尝尝，我当年的滋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02章 解毒的马良草 “找到了吗？”顾长璃不信这么多古籍里没有记载解毒方法。 “还没有。”崔驸马打了打哈欠。 藏书阁另一头，赵诃看到了一本崭新的书。 “怎么还会有这么新的书？”赵诃一眼就发现了，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赵诃翻了翻，原来这本书只是书皮被修整过，里面的内页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诶！幽冥谷在哪里啊？”赵诃发现了醉朦胧的记载，只有生长在幽冥谷的幽冥草才能解毒。 “嫣嫣！幽冥谷在哪里啊？”赵诃求助一下这里的土着。 另一边的顾长璃听到了声音，大声回应，“幽冥谷这个地方是一个传说，没人知道它在哪。” 要不然的话，她们也不会在这里找这些古籍了。 “我这边！找到了画龙点睛的一些说法。”宋时嫣也找到了东西。 “书上说，画龙点睛是来自南疆的毒药，需要一种名为马良草的植物来当解药。” “马良草？神笔马良？”赵诃的疑惑更大了，“这名字起的还挺配合。” “这画龙点睛是来自南疆的毒药？”宋时嫣这才注意到。 “对的。” 宋时嫣突然想起来，前世沈皇后也曾经中了毒，但她不知道是什么毒。这一世顾长亭他们没有按照时间给沈皇后下毒，导致她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来自南疆，那白芷会不会有办法？』宋时嫣将希望寄托在了白芷身上。 “表姐，我可能有解毒的办法。” 宋时嫣将事情原委告知顾长璃之后，便匆忙回府了。 “白芷！白芷！”宋时嫣觉得自己脑子快要消失了，放着白芷这么大个人不用是当摆设吗？ “姑娘！姑娘回来了！”白芷从药房里出来。 “白芷，你知道画龙点睛吗？”宋时嫣眼睛亮亮的，看见白芷就像冬天里看见了暖炉一般。 “画龙点睛，奴婢幼时在南疆的时候见过这种毒药，需要马良草来解毒。”白芷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紧张起来，“姑娘中毒了吗？” “不是我，是皇后娘娘。”宋时嫣将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现在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马良草或者能不能想到其他的解毒方法。”宋时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手心一直在冒汗，心里默默祈祷。 “有！奴婢还有一些。” “太好了！”宋时嫣猛地抱住白芷，“太好了！快跟我进宫！姨母现在很危险！” 宋时嫣刚回来，又拉着白芷进宫了。 “齐太医，宋大姑娘说想见您。” 齐太医皱了皱眉。他跟宋时嫣非亲非故，除了那次瘟疫，也没有见过几次，这时候宋时嫣来找他做什么。 “让她进来吧！”齐太医带着疑惑。 “齐大人！”宋时嫣拉着白芷进来，白芷将东西递上前去，“我在藏书阁找到，画龙点睛可以用马良草来解毒，我身边，恰好有人有马良草。” “什么！”齐太医立马凑上前去看。 他对于南疆的毒药了解不多，也不知道宋时嫣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下官还要请示一下陛下，才能做决定。” 言外之意就是，要用这种药物，要得到崇文帝的允许。 崇文帝得到消息的时候，几乎是全程跑过来的。 “快！用药！现在皇后生命垂危，能解一种是一种。”崇文帝同意了，现在他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齐太医将熬好的药呈上，贤妃给沈皇后喂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众人在景仁宫焦急等待。 “姑娘，要是治不好，奴婢会承担所有责任。”白芷害怕一但没治好，崇文帝可能会降罪在宋时嫣身上。 “我怎么能让你顶罪呢？这件事是我让你干的，不论怎么说，你也是听命于我，要降罪也是我来承担。”宋时嫣不同意。 “奴婢怎么能让姑娘去受罪！”白芷也不同意。 她身为奴婢，有义务保护好自己的主子。如果不是宋家，她现在已经没命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宋时嫣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寻柳从内殿里跑出来，神色激动，“褪色了！褪色了！娘娘的指甲褪色了！” 齐太医和白芷连忙进去查看。经过二人的诊断，沈皇后体内的画龙点睛已经解开了，现在沈皇后身体里只剩一种毒药了。 这也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宋时嫣也十分激动，抱住白芷，“白芷！你怎么这么厉害！” 突然，宋时嫣想到了什么，“陛下，娘娘体内已经解了一种毒，这是令人高兴的。但是有人可能不想我们这么高兴。臣女觉得，娘娘解开画龙点睛这件事，先不要宣扬，继续表现得像没找到解药一样。” 这话倒是提醒了崇文帝，这里面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崇文帝也放心了。 离开的时候，崇文帝还让宋时嫣和白芷跟他去御书房。 “你们怎么会有南疆毒物的解药？”崇文帝还是要重视一下这个问题。 白芷立马上前护住宋时嫣，“陛下，不关姑娘的事，这些马良草都是奴婢种的。” “你种的？”崇文帝看着白芷的模样，总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来自南疆？”崇文帝试探道，身上的气场散发出来，让人不免有些发抖。 白芷眼看瞒不住了，干脆说出来，这样就不会有卧底的嫌疑。 “回陛下，奴婢确实来自南疆的一个部落。在奴婢八岁的时候，奴婢所在的部落就被当时的南疆王除掉了。奴婢的家人都没了，只有奴婢逃了出来，来到了西祁。奴婢当时受了重伤，沦落街头，性命垂危。后来，碰上了宋国公夫人，夫人好心带奴婢回去养伤，还收了奴婢在国公府干活，奴婢还被指派到了姑娘身边。”白芷用平静的语气讲述自己坎坷的身世。 “陛下，夫人和姑娘并不知情的，她们不知道奴婢是南疆人，求陛下不要降罪国公府。”白芷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好了！朕什么时候说要降罪了？不要老是给朕扣帽子，让朕的名声很难听啊！”崇文帝开了个玩笑，缓解一下现在尴尬的气氛。 白芷破涕为笑。 突然，崇文帝知道，白芷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了。 “乌努尔是你的谁？” “回陛下，他是奴婢的阿吉。” 南疆话里的阿吉是父亲的意思。 “你是空桑家族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崇文帝知道了白芷的家世，非常震惊。 “陛下认识奴婢的阿吉？”白芷很意外崇文帝认识她的父亲。 在先帝时期，曾有一次万国朝会。当时还是太子的崇文帝结识了来自南疆的使臣，乌努尔也在那群人里面。 他与乌努尔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后面乌努尔离开后，两个人就没了交流。没想到，乌努尔的家族居然被南疆王灭族了。 “皇后的事你做的很好。”崇文帝叹了叹气，“你是乌努尔的后人，如果你想的话，朕可以解除你的奴籍，并善待你。”崇文帝不想挚友的孩子沦落成这般模样。 “奴婢谢陛下的好意。奴婢现在生活很好，姑娘也对我很好。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白芷拒绝了崇文帝的好意。 “好吧。”崇文帝也不强求，“你得了一个忠心的属下，要善待她。”这话自然是对宋时嫣说的。 “好了。你们替皇后解了一种毒，朕来日再封赏你们。先下去吧！”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时嫣回到藏书阁之后，隐晦地说了句齐太医可能有了解毒的法子，让大家只要寻找醉朦胧的解毒方法就好了。 然后，四人又进入了书海当中。 第103章 幽冥草 “姑娘，这些是上京所有药铺和医馆的记录。”兰苕和缥碧将几本档案递给宋时毓。 宋时毓前两天吩咐她们晚上去这些药铺将开药记录都给誊抄下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调查醉朦胧的来源。 醉朦胧虽然是毒药，但是西祁并未明令禁止它，所以很多药铺都有一些，只是不轻易出售而已。 宫里的人想要获得醉朦胧，太医院这条路定然是行不通的，只能从宫外带进来，而宫外的药铺和医馆就是其中一个途径。这种毒药管制严格，在药铺和医馆购买都是需要实名记录的。 虽然从上面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但也要试一试。 “这么多字，我看了眼都花了！”宋时毓揉揉自己通红的眼睛。 “我也是，这些东西比我的图纸还难看。”宋时菁看这些东西就好像在看天书一般。 “姑娘，休息会儿吧！吃点东西，奴婢给您拿来了水果。”金杯将一个果盘放在桌子上。 “不行，大姐姐她们都在宫里不停歇，我也不能松懈。”宋时毓吃了两块西瓜，又接着看了起来。 “诶！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宋时菁默念了两遍，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宋时菁拍了拍自己脑袋，灵光一现，“我记得，淑妃娘娘身边有个宫女，就叫灵心。”宋时菁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之前宫宴上偶遇过一次淑妃，因为她是宋国公府的人的缘故，淑妃小小的为难了她一下。当时她身边就有一个叫灵心的宫女，右手手背上还有个红色胎记。 当时她是一个人，所以这件事基本没人知道。 “淑妃？你确定是淑妃？”宋时毓差点忘记了这号人物的存在了。 “我不会记错的！当时就是她说我的行礼姿势不合格，让我顶着烈日重新做了十遍。”这是一个痛苦的回忆。 “会不会有同名同姓的人？”宋时毓觉得还是谨慎点好。 “去查查？” “兰苕！”宋时毓吩咐道，“去查查，这人是不是宫里的。” 现在需要安静等待消息了。 “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幽冥谷这个地方吗？据说这只是一个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它！”宋时菁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宋时毓一个外来者就更不会知道了，她连醉朦胧这种毒药都没听过。 “现在只希望陛下派去的人会有消息，或者齐太医找到了另外的法子。”宋时毓心里祈祷，“对了！以前有人中过这种毒吗？” 宋时菁想了想，“有，但都是没找到解药，没了性命。” 宋时菁以前看那些游记里面讲述过，西祁有些游医就中过这种毒，但都是没法医治。希望崇文帝能够创造一个奇迹吧！ 宋时毓不知道，她们俩的对话，都被屋顶上的人听了过去。 “阁主，宋三姑娘她们在找幽冥谷。” “幽冥谷？”听风阁阁主还以为是宋时毓中了什么毒急需解药，话语间有些着急。 “宫里的皇后娘娘中了醉朦胧，她们都在找解药。”探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幽冥谷的人也传来消息，最近江湖上出现了几批在找他们的人。” 听风阁阁主大概了解了这件事。 幽冥谷也是沧昇殿的一个分支，那里都是医术极为高超之人。加上幽冥谷的环境十分适合药物生长，所以现在的幽冥谷俨然变成了一个医学天堂。 但是为何宋时毓以及宋国公府的人不知道这样一个地方地存在呢？难道殿主失忆了？不记得沧昇殿？ “那阁主，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传令下去，让幽冥谷的人带着幽冥草，去皇宫，将它交给齐太医。” “阁主难道要救她们宫里的人吗？”那名探子想不通。 沧昇殿很少插手宫里的事。很多年前沧昇殿的一任殿主问柳先生曾出手制止了一场灾难，但也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从此沧昇殿就此隐姓埋名于世间，取而代之在江湖上的便是听风阁。 “可是少主有难，我们不能不管！宋三姑娘身上的那种气息显示，天河令就在她身上！”听风阁阁主说出了自己帮助沈皇后的原因。 探子叹了一口气，“好！属下这就去办！”他听命于阁主，也听命于沧昇殿。 只要有关殿主的所有事情，他们都在所不惜。 过了两日，太医院里。 为了给沈皇后解毒，齐太医和赵太医这几日翻遍了古籍，恨不得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用上。 尽管如此，齐太医还是只能暂且压住沈皇后体内的毒药，想要让沈皇后醒来，还是找到解药才是最好的办法。 齐太医和赵太医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实在忍不住，就趴在桌子上小息了一会。 齐太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摆着两棵从未见过的植物，手里还捏着一封信。 “齐太医亲启。” 齐太医心下疑惑，打开了那封信。 看完了信中的内容，齐太医瞬间清醒了。 “老赵！老赵！醒醒！”齐太医连忙将赵太医给摇醒，“老赵老赵！你看！”齐太医将手中的信递给赵太医。 赵太医迷迷糊糊地接过信，看完就神清气爽了。 “幽冥草？解药！”赵太医看到桌子上的两株植物，神色激动，指着它们问，“是这个吗？是这个吗？” 齐太医点头，“我醒来时手里就有这封信，还有这两株幽冥草。皇后娘娘有救了！” “我现在就去告诉陛下！你先熬药！”赵太医一脸兴奋，朝着御书房跑去。 齐太医也加入了工作。 没过多久，解药就制作好了。 贤妃接过汤药，给沈皇后喝了下去。 “槿宁姐姐，醒过来吧。我以后，会听你的话的。我再也不烦你了，我一定很乖的。你不要丢下我！”贤妃一直在和沈皇后讲话，哪怕现在的沈皇后开不了口。 只因为赵诃曾经说过，可能沈皇后在睡梦中可以听见声音，和她说话可以增加沈皇后的求生欲望，醒过来的可能性更大。 “醒了！醒了！娘娘动了！娘娘动了！”寻柳看见沈皇后的眼睛出现反应了。 “娘娘！娘娘！” 沈皇后悠悠转醒，看着眼前脸上还挂着泪痕的两个人，“别哭了！本宫不是醒了吗？”沈皇后用手给贤妃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槿宁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啊！”贤妃又掉眼泪了。 崇文帝听到了内殿的动静，也进来了。 “槿宁！”崇文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沈皇后了。 齐太医给沈皇后诊脉，“陛下，娘娘身体的毒都解开了，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多多休养就好，臣再开些滋补的药。” “爱卿辛苦了。” “那藏书阁里的四个孩子怎么办？”贤妃疑惑。 “先再辛苦她们一段时间，只有让自己人相信皇后还没醒，别人才会相信。”崇文帝打算让大家演一场戏，找出下毒之人。 …… “陛下，这是臣今日醒来发现的。”齐太医将那封信递上去。 信上只说这是幽冥草，能解毒，其余一概没说，就连送信人是谁都不知道。 “谁会这么帮助我们呢？”崇文帝隐下内心的疑惑。 第104章 找长公主帮忙 然而，魏美人全然不知沈皇后的毒已经解了。 “娘娘，现在齐太医依旧是只能压制皇后娘娘体内的毒药。” “让他压制吧！越压制，沈槿宁改日就越惨！”魏美人不以为意，“给本宫继续盯着！” “是！” 不仅是魏美人被蒙在鼓里，藏书阁的四个人也丝毫不知道情况，还在寻找解毒方法。 “公主，休息一会儿吧！”崔驸马看着憔悴不堪的顾长璃，满眼都是心疼。 “不了。母后现在危在旦夕，本宫慢一些，母后就多一分危险。”顾长璃丝毫不肯放下手中古籍。 “这什么作者写的小说，好好的为什么要架空历史去虚构！这下好了，连毒药都是虚构的，根本找不到解药！”赵诃已经在心里将原着作者骂了几千几万遍了。 “现在凶手也没个着落！真不知道谁这么丧心病狂！要放在我们那边，他少说得来个无期徒刑！”赵诃吐槽归吐槽，手上翻书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赵诃碎碎念的东西在宋时嫣耳中完全听不懂，还以为是赵诃这几天没休息神经衰弱了呢！ “师父，要不您先歇会儿吧。” 赵诃看了看面容憔悴眼底乌青的宋时嫣，摇了摇头，“这怎么行，哪儿有让徒弟干活师父在一边享受的道理。快些找吧！” 而东宫内，顾长稷和顾长暄追查的东西也有了重大突破。 “查了所有近半年来出宫人员的名单，发现单独出去过的只有淑妃宫里的灵心还有魏美人宫里的香茗以及七妹宫里的香梅，剩下的都是尚宫司组织出去的。”顾长暄将名单递给顾长稷。 “这个灵心、香茗还有香梅都要重点查一查。先查她们，剩下的人待定。”顾长稷思索道，“寒天，去把这几个宫女重点查一遍。”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记得老五之前被两个侍妾揭发的事情吧？那两个侍妾也是十二个少女失踪案的当事人，后面父皇下令让她们回家了。”顾长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们俩没有回家，那两个地方十几年没人居住了。后面探子说，她们进了老四的府里。” “皇兄是怀疑……” “孤怀疑，那两名侍妾和颜落的死脱不了干系。老五之前说过，他是被那两名侍妾怂恿的，但是当时没人相信他的话。也许，老五没有撒谎。” “能抓到那两名侍妾吗？”顾长暄当机立断，还是觉得将人抓回来审问是最好的方法。 “能！”顾长稷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毕竟东宫的死士可不是吃素的。 …… “姑娘，淑妃宫里的灵心的确在半年前有过两次出宫的记录，并且有一天和这个买药的时间能够对上。” “没想到啊！是我忽略了淑妃这号人物，早该想到的！”宋时毓咬牙。 皇宫里只有沈皇后贤妃魏美人以及淑妃有皇子，目前能够争夺储君位置的也就这几个，魏美人都出手了，淑妃会是吃素的吗？ “这些事情，肯定不能我们去揭发。备车！去长公主府！”宋时毓想要享受一下长公主义女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了。 长公主和永宁郡主听说宋时毓的到来，十分高兴。 “小毓！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永宁郡主很不高兴。 “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怎么有空，是我的不是。” “母亲听说你来了，别提多高兴了！自从皇后舅母中毒以来，母亲每天都在为这件事发愁。” “见过母亲。”宋时毓给长公主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孩子，快过来！让本宫看看，都瘦了。”长公主摸着宋时毓的小脸，感觉脸颊上的肉都没有以前多了。 宋时毓倒是觉得，相比之下，长公主瘦得更加明显。 长公主眼睛下两片乌青连脂粉都遮不住，面容也消瘦了不少，眼神有些空洞，身上都是忧愁感。 “母亲，我这次来，是想告诉您一个巨大的消息。” 宋时毓将自己发现的东西以及一些相关的记录都交给了长公主。 “这份名单是永宁给我的，还要多亏永宁了。”宋时毓给永宁郡主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永宁郡主看到自己能帮上忙，可骄傲了。 长公主看着那些记录，心里有些震惊，没想到宋时毓居然查到了这么多东西。 真不愧是她看上的义女，有足够的智慧和胆识。 “这些东西，毓儿是希望，由您交给陛下，这样可信度会更高。”宋时毓说明来意。 她是宋国公府的人，自然也就是沈皇后的人。她查出来的证据，多少会有些让人怀疑。但长公主不同，加上长公主与皇帝的这层身份在，皇帝更能相信她的话。 “你查出来的，本宫这样做不是会揽了你的功劳吗？”长公主还有些顾虑。 “只要能查出毒害皇后姨母的人，让凶手绳之以法，谁查出来都无所谓。”宋时毓劝说道，“将证据证明事实的作用放到最大，才是证据的最佳用处。” 『反正我也只是个炮灰，炮灰的自我修养是什么？当然是助主角一臂之力啦！』 长公主沉默了许久，答应了这件事。 “好孩子，改日本宫寻个由头，跟皇兄给你争取个封号。你在本宫心里，和永宁是一样的，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长公主很喜欢宋时毓这种性子，她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 『解决了一个，还有个魏美人，该怎么拉她下马呢？必须要让嫣嫣知道，顾长亭的身世。』宋时毓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给魏美人下套了。 长公主派出了一批死士，去宫里捉拿灵心。 等到顾长稷他们的人赶到的时候，灵心已经被长公主的人带走了。以至于东宫的人最后只带回了香茗和香梅。 “没找到灵心？”顾长稷听到结果，心里疑惑，“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淑妃现在已经被囚禁在冷宫了，灵心并不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跑了也有可能。 只不过，对于顾长稷他们而言，少了一个线索。 “先审那两个人吧！”顾长稷吩咐下去。 第105章 审讯——惊掉下巴的消息 昏暗寂静的空间里，滴答滴答的水声被无限放大，犹如地狱来的恶鬼吟唱一般，让人产生无限的恐惧。 灵心坐在椅子上，不舒适的姿势让她悠悠转醒。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无比陌生的空间，手和脚都被铐上了，完全没法动弹。 突然，前面一声巨响传来，石门打开，走下来两个人。 身为宫里人，灵心自然是认识长公主的，但长公主身边的宋时毓她想不起来。 “醒了？”长公主开口问道。 “奴婢见过长公主。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自然是，想和你谈谈，担心你不愿意，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长公主愿意让奴婢跟您说话，是奴婢的荣幸。”灵心已经有些猜到长公主要问她什么了。 “很好。你知道醉朦胧是什么东西吗？” “奴婢，奴婢不知。” “听不懂？仁寿堂的记录显示，你曾在半年前出宫去那里购买了五两醉朦胧。我想，这件事需要你解释一下。” 灵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回长公主，奴婢，奴婢想要寻死。因为宫里的人经常欺负奴婢，奴婢不堪其辱。”灵心迅速想到措辞。 “啊？你想寻死？可是我听说，你家中有一个老母亲，上头还有个哥哥。他们要是知道你想要寻死，估计会很伤心的吧？” 宋时毓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在灵心耳中，犹如地狱前来索命的恶鬼一般令人胆寒。 『她……她怎么知道的？明明我瞒得这么好，娘娘都不知道我还有家里人！』灵心瞪大的双眼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时毓笑了笑，“听说灵心姐姐的母亲和哥哥将姐姐养大送进宫很不容易呢！灵心姐姐的母亲为了给灵心姐姐赚足够的米粮，都瘸了半边腿。好可惜啊！而且，据说灵心姐姐是她的父亲在郊外捡来的，灵心姐姐跟那户人家没有血缘关系。” 宋时毓没有看灵心，但她的话却如同尖刺深深扎进了灵心的心里。 永宁郡主早就将事情打听清楚，尽数告知二人了。 灵心眼前一闪而过自己母亲年迈的身体以及为了自己而无法正常行走的右腿，还有哥哥常年卖力干活身体留下的后遗症，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奴婢，奴婢求求长公主，不要为难奴婢的家人。奴婢告诉长公主所有事情。” “醉朦胧是干什么用的？” 灵心想到淑妃的手段，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颤颤巍巍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灵心还是想要投机取巧的。 宋时毓见她嘴硬，懒得跟她废话了。 “唉！可惜了，灵心姐姐还是不肯说实话，真是不乖。” 宋时毓将一枚挂坠拿出来把玩，眼尖的灵心一眼认出了那枚挂坠，那是她哥哥一直随身戴着的挂坠，是父亲留下来的唯一的遗物。 “这枚挂坠还挺好看的，可惜戴它的人没有福分，要因为自己妹妹的嘴硬没了性命。” 宋时毓此时的动作让灵心似乎看到了自己哥哥惨死的样子。 “我说！我说！我都说！”灵心实在是没办法让自己的家人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家里人含辛茹苦把她养大，她不能没有良心。 此时的灵心犹如被抽走了魂魄一般，浑浑噩噩地说着，“醉朦胧是淑妃娘娘让奴婢买的，让奴婢去御膳房每日把毒药下在皇后娘娘的吃食了，久而久之，皇后娘娘体内就会积累毒素，一朝毒发，便会丧命。”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毒的？” “从买回毒药后的第五天开始。”灵心转而说道，“奴婢也不想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可是如果奴婢不照做，淑妃娘娘便会让奴婢没了性命，她想让一个奴婢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再简单不过了！奴婢宫外还有家人，奴婢不能死在宫里！” “所以你就给姨母下毒是吗？你的命是命，我姨母的命不是命是吗！” 虽然灵心想要自保是人之常情，但是她将性命威胁带到了宋时毓身边的人身上，宋时毓无法原谅她。 现在沈皇后性命垂危（此时的宋时毓还不知道沈皇后已经解毒了），还不知道解药有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要是沈皇后就不活，那太子、丞相府、她母亲，都有可能一蹶不振，宋家总有一天也会面临灭顶之灾。 她来到这个地方，费尽心思，不是为了给别人再一次谋害她爸爸妈妈还有嫣嫣的机会的。 “来人，给她记录口供，让她按压。对了，她还有用，别让她自尽。”长公主吩咐道。 长公主府这边审讯灵心进展很好，但是东宫这边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香茗的嘴硬的很，而且很聪明，说什么都没用，顾长暄压根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顾长稷和顾长暄得到了一个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消息:顾长歆有了身孕，香梅出宫是为了拿到落胎药。 并且，顾长歆肚子里的孩子，是顾长亭的。 “我们，我们公主也不想的。可是公主哪能抵得过四殿下的力气。公主这两个月，一直想要寻死，是奴婢陪在身边，这才免了一场悲剧。买落胎药也是奴婢的主意，和公主无关，求求二位殿下不要怪罪我们公主。”香梅觉得，顾长稷和顾长暄是一个很好的求助对象。 “荒唐！真是荒唐至极！老四，老四怎么也做出这种有违天理的事情？他们可是亲兄妹！亲兄妹啊！老四这是变态啊！”顾长稷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荒唐的事。 在他眼里，这是有违人伦的，是不可被饶恕的。 先前顾长琰骚扰后妃给崇文帝戴绿帽子已经超过他的认知了，没想到顾长亭的荒唐程度和他不相上下。 “殿下！殿下！求求您，帮帮我们公主！救救我们公主吧！我们公主是无辜的啊！怎么能让我们公主承担这件事带来的所有责任呢！”香梅一直在恳求，希望顾长稷能出面给顾长歆主持公道。 顾长歆不受宠，背后没有撑腰的人，还是个公主。按照重男轻女的观念，香梅不敢用顾长歆的性命将这件事捅到崇文帝面前去。 现在唯一能帮顾长歆的就只有顾长稷和顾长璃了。可是还没等她去找顾长璃，就被绑到这里来了。 “这件事我们不会不管的。你先回去吧！先稳住七妹的情绪，让她弄掉这个孩子。护好她的责任就交给你了。” 顾长稷身为长子，身为太子，没办法对这种事情视如不见。再怎么样，顾长歆也是他的妹妹。 第106章 淑妃的下场 在长公主的帮助下，崇文帝很快便得知了醉朦胧是淑妃下的毒。 崇文帝派人大力搜索淑妃被打入冷宫前居住的宫殿，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厢房里搜到了剩余的醉朦胧。不仅如此，在淑妃的寝宫里还搜到了一些秘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淑妃在冷宫里面大喊，“敢对本宫无礼！陛下不会饶了你们的！” 一群侍卫将淑妃从冷宫里带了出来，淑妃气得边走边骂，从小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放开本宫！你们要带本宫去哪！”淑妃奋力挣扎，可是哪里是一群侍卫的对手。 淑妃被带到御书房，随后被人摁着，迫使其跪下。 崇文帝随即将一包毒药摆在她面前。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明白。”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朕明白就行。来人，带上来！” 淑妃看到灵心的一瞬间，顿时懵了。 “灵心！贱婢！你去哪儿了！不跟本宫去冷宫，倒是在别处逍遥自在！”淑妃看到不见已久的灵心突然出现在面前，下意识破口大骂。 “邹樱，你的婢女已经将什么都招了，你不承认，也没用了。”长公主也出现在御书房。 “不要紧，要是你不知道这个的话，看看另外一个东西吧！”崇文帝将一个东西扔到淑妃面前，是一个娃娃，从淑妃原来的宫殿里淑妃的床板下面地暗格里搜出来的。 淑妃看到这个娃娃，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来找我！不要！啊——”淑妃大叫，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御书房外不明所以的宫女太监都被吓了一跳。 看到这个娃娃，长公主也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三年前，太后娘娘的侄孙女洛姑娘被太后召进宫陪伴太后。 洛姑娘生得乖巧可爱，非常讨喜，崇文帝和沈皇后都十分喜欢这个小姑娘。 结果不到一个月，洛姑娘就莫名其妙落水身亡，被救上来的时候不省人事了，身上还有许多青紫色的淤青，一看就是生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太后震怒，下令彻查，但是没有什么结果，这个事情就成了宫里的一桩悬案。 后面太后忧思过度，身体每况愈下，不到一年就因此抑郁而终。这件事也成了崇文帝心里的一根刺，谁都不能提到洛姑娘和太后的事情。 洛姑娘生前最爱的就是一个娃娃，去哪里都带着，哪怕是隆重的宴会，这也是太后的特许。 只是后来洛姑娘殒命之后，那个娃娃也跟着她不见了，太后后面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没想到，居然在淑妃的宫里搜了出来。 那洛姑娘的死，跟淑妃定然脱不了干系。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那个娃娃，淑妃突然大笑了起来。 “贱人！谁让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勾引本宫的儿子，本宫地儿子被她弄得神魂颠倒，整日只想着去跟她见面！不是喜欢勾引本宫的儿子吗？本宫就成全她！”淑妃对着那个娃娃大喊，“本宫就将她迷晕，送给了本宫的皇儿，皇儿别提多高兴了！谁知道，她醒来后，却还在那里装什么贞洁烈女！还要去告诉太后那个老女人！呸！皇儿不过是捂住了她不让她出声，没想到她这么脆弱，居然没气了！本宫就让人趁着没人的时候，将她投到了湖中。”淑妃淡定地说着她和顾长琰当初犯下的罪行，就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平常。 长公主没想到淑妃居然这么狠毒，去陷害一个小姑娘。还有顾长琰那个精虫上脑的禽兽，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种事淑妃居然还去帮他。这一对母子的所作所为令她作呕。 崇文帝也被震惊到了。 一想到洛姑娘在太后身边的样子，太后也是真正的高兴。崇文帝就没法原谅淑妃这个令人生气的东西。 “她才十岁！能做出这种事吗！你还是人吗！”崇文帝震怒。 “怎么不能！我的皇儿才不会被女人所迷惑，定然是那个小贱人勾引，不然我的皇儿肯定不会喜欢她的。”淑妃现在还不肯承认她的过错。 “够了！”崇文帝一声呵斥。 “传朕旨意，邹樱杀害太后的侄孙女，让太后忧思成疾抑郁而终，其罪当诛。并且，还给皇后下毒，以下犯上，罪加一等！即日起，午门斩首！邹家满门抄斩！立即执行！” “不！你不能抄斩邹家！不能！”淑妃一听说邹家要被她连累，顿时就炸开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跟邹家没有关系！” “邹家无辜，朕的母后何其无辜！洛儿何其无辜！你在干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时，想过这些问题吗？况且，邹家先前和魏忠旭共同私吞粮饷的大罪，朕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崇文帝从那次开始就在暗中追查，不知道是谁给了他思路，他就顺着邹家的方向查，还真让他查到了不少东西。邹家人私吞粮饷，买卖官职，还帮助科考舞弊，这里面光是其中一点就能让邹家满门抄斩。 只不过崇文帝那时还没搞清楚朝堂上都有哪些人是邹家的走狗，也就没有轻举妄动，暂且留着邹家。 现在他已经查清楚并将那些人都拔除了，那邹家也就没有价值了，这种毒瘤也就不能再留着了。 淑妃没想到自己父亲和魏忠旭那点事全被查出来了，顿时感觉天都要坍塌，瘫坐在了地上。 崇文帝手一挥，淑妃也就被带下去了。 而在宫里的魏美人，自然也在晚上得到了魏美人被斩首的消息。 魏美人笑了笑，“居然是她干的，这我倒是没想到。蠢货！哪儿有人将作案证据留在自己宫里的，真是没有脑子。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坐到妃位的！” 魏美人的眼里充满不屑。 “皇帝查出来是她下的毒，那就不会查到本宫身上了吧！” 突然，一只大手伸出，搂住魏美人的腰，另一只手也不安分起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最近查得严？”魏美人看着来人，脸上闪过一抹娇羞的神色。 “查得严我也有办法。这么久没见，可想死我了！” “有个蠢货帮我们顶罪了，倒是替咱们省了不少事。真希望我们的亭儿能够早日登上那个位置，到时候，咱们还何必偷偷摸摸的。”魏美人的手逐渐往下，让男人实在忍无可忍。 男人一把将魏美人抱起走向内室，“很快这一天就会到了！” …… 第107章 暗中调查 淑妃干的这些事情自然也通过长公主传到了宋时毓耳中。 宋时毓和永宁郡主听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先前外祖母还在的时候，我也是见过洛儿的，当真是十分讨人喜爱。”永宁郡主凑到宋时毓耳边，“其实，她长得和小毓你有几分相似。” “可惜了，小小年纪碰上了顾长琰这个恶魔。母后当时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洛儿才导致的，心里一直愧疚。”长公主想到太后娘娘当时忧思成疾，生前最后的时刻嘴里还念着要到那边去陪着洛儿，心里就不是滋味。 “还好现在坏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宋时毓安慰两人。“醉朦胧是淑妃下的，那还有一种毒药是谁干的？”宋时毓故作不知道，随意问起。 “难道这个不是淑妃下的吗？”永宁郡主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淑妃下了两种呢！ “那个宫女当时只说了醉朦胧，画龙点睛她们都说是南疆的毒药，可能跟淑妃没有关系，凶手不止一个。”宋时毓引导二人去思考，毕竟她不能直接说顾长亭和魏美人的那些事，她没办法说出她是从哪里知道的，万一大家把她当妖怪拿去祭祀可就惨了。 长公主让二人去玩，她需要时间思考。 宋时毓见到长公主得到她的提示了，心下满意，就跟着永宁郡主离开了。 而另一边，藏书阁的四个人终于熬不住，被宫女们带去休息了。据说宫女们发现她们四个人的时候，一个个都昏倒在地上，差点没把宫女吓死。 崇文帝听到了这个消息，赶来看看她们。 “陛下，她们都是劳累过度，加上没怎么吃东西，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先让她们休息，醒来再吃些东西，也就能恢复了。”齐太医看着她们四个人，倒是没想到她们居然这么拼。 “朕知道了。” 沈皇后也知道四个人的消息，还想着去看看她们。要不是因为她，她们也不至于这样，心里十分愧疚。 贤妃将沈皇后拦住，“槿宁姐姐你现在不能出去，要是你现在出去了，那她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沈皇后没办法，只能听从贤妃的话。毕竟，她要是现在出去了，不就是告诉别人，她已经好了吗？那凶手也就抓不到了。 宋时嫣是第一个醒的，顾长璃紧接着也醒了。 “我们这是怎么了？”顾长璃感觉自己睡了好久，现在都不困了。 “公主，亭主，您们醒了。您们昏在藏书阁里了，陛下让大家到这边休息。现在您们醒了，快来用膳吧。”何公公说道。 说到用膳，宋时嫣和顾长璃的肚子都在打鼓，她们的确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 “咱们先用膳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接着找。” 赵诃也被饭菜的香味给弄醒了，“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先来吃些东西吧！” 三个人在一起吃东西，倒是挺温馨的。 何公公听到她们还要去接着找，立即不淡定了。『别改天又晕在里面啊！』 何公公认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阻止这件事情。 “公主，其实齐太医已经帮娘娘将体内的毒素压制住了，所以公主和几位姑娘可不用这么拼命了。改日齐太医定然会想到办法的。”何公公不敢说得太明显，只能用这种话委婉地提醒大家。 但是，宋时嫣发现了什么异常。 『难道姨母已经好了？为了抓到凶手在演戏？对了！』 宋时嫣突然想到了什么，『南疆！画龙点睛来自南疆！顾长亭身边的卓老不就是南疆人吗？难道是魏美人下的毒！』 宋时嫣觉得，她必须要回去调查真相。 …… 而东宫那边，顾长暄倒是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他发现，顾长亭身边的卓老，居然去放印子钱。 西祁为了防止市场混乱，银钱管制非常严格，只有朝廷户部授意的钱庄才能在明面上放印子钱，且需要签订无数契约和条款，相当于这些钱庄属于官家的。私人钱庄是不允许私自放印子钱的，一旦被发现，就是被抄家的下场。 他查探到，顾长亭的名下有一个钱庄，这个钱庄明面上一般是卓老来当家。但是他看过户部的记录，顾长亭并没有得到户部的授意，卓老却在私自放印子钱。 起因是贤妃的母家，文昌侯段家的一个远房旁支前不久刚来上京，想让段家帮忙照顾一二。这个远房旁支里面就有人去借了这个印子钱，可把段家给坑惨了，顾长暄就注意到了这件事。 好巧不巧，他们借的印子钱就是顾长亭名下地钱庄放的。可是据他所知，顾长亭不可能能得到放印子钱的权利，就去深入调查了一下。好家伙，这一调查，就发现上京许多没落贵族都是在顾长亭的钱庄借的印子钱，他们跟顾长亭之间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可是顾长亭哪儿来的钱放印子钱呢？ 虽然顾长亭是个皇子，但魏美人可没有一个得力的母家。顾长亭名下没有什么矿产店铺之类的，那极有可能，便是他私吞了些什么东西。 前不久刚上任的户部侍郎貌似是从江州来的，家中在江州当地也算是个首富。这位户部侍郎去年的殿试中了榜眼，然后前不久就被从江州调上来了。 “买卖官职，科考舞弊。老四啊老四，你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要去走这种邪门歪道？当个闲散王爷不好吗？”顾长暄心里对顾长亭的鄙夷可不少，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思想。 家世不好可以改变，但是人品不好可就很难纠正了。 “继续查，这个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有必要，就把他的科考档案以及以往乡试这些的资料调出来。” “查这么严？”顾长稷玩笑道。 “我这可是在帮你啊皇兄！老四和这卓老的关系不简单。” 顾长暄已经看出来了。 先前万国朝会的时候他就发现，顾长亭的眉眼和南疆人有些神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像崇文帝也不像魏美人，倒是和南疆来的那位圣女挺像的。 于是他留了个心眼。 据他观察，这位卓老夜晚偷偷进宫的次数可不少。能躲过羽林卫的巡视，那就只能说明，哪个地方有密道可以从皇城通向宫里。 但是他目前还没找到那个密道在哪儿。 至于卓老为什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都要偷偷进宫，原因还有待调查。 但是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第108章 中计 可是还没等顾长暄来得及出手将那两名侍妾给抓回来，人就已经被别人给劫走了。 “被劫走了？”顾长暄瞬间不淡定了，“那两个侍妾可是有力的人证，要是被别人劫走了，可就难说了。” “知道是谁劫走的吗？” “回殿下，并未认出。那群人训练有素，不是暗卫便是死士，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得起的。” 『暗卫？死士？』顾长暄陷入沉思。 整个上京乃至整个大祁，能够有资格豢养暗卫甚至是死士的人家根本没几个，并且这些人家也不是都能养得起。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沈庭舟？别的不说，沈家定能豢养死士。”顾长暄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如果是沈庭舟将那两名侍妾给抓走，那要让她们作证可就难了。 而另一边，那两名侍妾现在有些凶多吉少。 绛朱用两盆热水将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泼醒。 “醒了？”宋时嫣戏谑般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两名侍妾彻底清醒后，立马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绑架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两名侍妾不明所以。 “聒噪！” 宋时嫣话音刚落，一旁的绛朱听话上前，给了那两名侍妾一人一巴掌，随后将二人的下巴给卸了，防止她们咬舌自尽。 “主子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 两个人虽是顾长亭的人，但顾长亭给她们训练的皆为烟花之术，仅适用于顾长琰这等好色之徒。碰上宋时嫣，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这等情景，两人都被吓得有些魂不附体。 “你们当初进五皇子府，是顾长亭安排的吗？”这是第一个问题。 两个人默不作声，不肯回答。 这要是被顾长亭知道了，她们立刻就会没命。 “卸了你们的下巴不是割了你们的舌头，说话！”茯苓在一旁命令道。 宋时嫣可等不了，立马让人上刑。对付这种人，还是要见刀剑比较有震慑力。 密室的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震得宋国公府地面都有些抖动。 “诶刚刚是不是震了一下？” “没有吧！你是不是出幻觉了？” 还好密室的隔音够强，不然两个人的惨叫声指定被人当成地下来的索命的冤魂。 密室里，两个侍妾浑身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唇色发白，脸上毫无血色。 “我，我真的，不知道。”一名侍妾刚说完，下一秒就发出惨叫，“啊——” “这拶刑，看似简单，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受得住的。”宋时嫣听着她的惨叫声，淡定地喝着茶。 另一名侍妾则在一旁被人摁着看那名侍妾受刑，忍受心理折磨。 宋时嫣是故意这样的。 一个受刑时，另一个就在身边看着，过一会儿再换过来。从心理上折磨二人，攻破心理防线可比身体上的折磨更能让人说出实话。 随后，又上了好几种刑罚（此处过于血腥，省略……）之后，那两名侍妾终于肯招认了。 “我，我们，我们说。是……是四殿下，将我们带回来……让我们，去……去监视五殿下。五殿下……看上了沈大少奶奶，四……殿下让……我们姐妹二人……暗中拱火……引诱五殿下……犯下大错，借此激化五殿下和……太子的矛盾……” 宋时嫣虽然已经知道真相了，但再亲耳听到，还是觉得痛心。 顾长亭和顾长琰都不是人，用一个女子来为他们的明争暗斗承担责任，都不是人该干的事。 “留她们一条命，改日她们可是人证。”宋时嫣下了最后的命令。 四皇子府的顾长亭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身败名裂了。 他还要干一件大事，激化太子、丞相府以及宋国公府之间的矛盾。 在千挑万选之后，终于选定了最后一位当事人——宋时毓。 “姑娘，东宫的长随送了封信，说是给您的。”金盏将信件递给宋时毓。 “东宫？”宋时毓很疑惑，“东宫给我送信干什么？” 她和太子之间并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太子给她送信的啊！ 宋时毓带着疑惑打开信件，里面除了一些交代沈皇后的事情之外，还让她明日去天香楼见一面，说是有关沈皇后的事情需要找她聊聊。 再看看信，的确是太子的笔迹。 “你确定是东宫的长随送的信吗？” 金盏不停地点头，“奴婢肯定不会认错的。只是长随似乎有些生气奴婢先前踩了他的脚，没怎么和奴婢说话。” “既然是东宫送来的，那便赴约吧。” 但是以防万一，宋时毓还是让花青给她准备了些能够藏在身上的防身的东西。 第二日，宋时毓就来到提前准备好地包厢里等待了。 没等多久，顾长稷就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宋时毓总觉得顾长稷怪怪的，就像是，喝大了的感觉。 “表哥？您没事儿吧？”宋时毓也不敢凑近，只敢待在另一头询问，两个人之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你别过来！快走！”顾长稷声音沙哑，面色通红，看起来就像是喝大了的样子。 宋时毓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想着离开。刚想开门，就发现门打不开，被人反锁了。 “打不开？”宋时毓刚想叫花青开门，没想到花青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紧接着，她也有些头晕目眩。 “中计了！” 宋时毓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再次中计。 这情况一看便是有人要搞太子和宋国公府，不然顾长稷能是这般模样吗？ 顾长稷余光看到了宋时毓，竟然不自觉地想朝着她走去。 顾长稷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没想到药效这么大。 “你再干嘛？”宋时毓不明所以。 顾长稷为了防止自己失去理智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疼痛感可以让他保持清醒。 顾长稷摇摇晃晃地走到餐桌前，找到里面撒了盐巴的糕点，将糕点糊到伤口上去，立马更加清醒了。 宋时毓摸着沉重无比的脑袋，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了。她看了那么多小说，很清楚，自己是中了什么药。 宋时毓也学着顾长稷的方法，将发簪捅了自己的手掌心，剧烈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顿时清醒了不少。 “现在我们怎么出去？”宋时毓犯了难。 第109章 暴风雨来临前夕 现在他们都没什么力气，根本撞不开那个门。并且刚刚他们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显然是布局者提前打好了招呼的。从门口离开定然是没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但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包厢是天香楼顶楼的包厢，足足有三层楼之高，离地面少说也有十米，跳下去即使不死也落个残废。 要是顾长稷残废了，那不也正合布局者的心意吗？身体有大疾之人，是万万不能袭爵继位的。 两个人没办法，现在是能坐得有多远就有多远。很显然，布局者就是要带人来发现顾长稷和宋时毓私会，还在两个人身上下了令人作呕的药物，怕是要让她们就此身败名裂了。 但是，宋时毓可不会让别人得逞。她来到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她算计别人，没成想居然还有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算计她。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另一边，顾长亭已经带着人在来的路上了。并且，一个劲儿地让下属大声宣传宋国公家的三姑娘不见了，现在是他在协助官兵找人。 这下沿途路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宋国公家地三姑娘不见了，街上到处都在传。这便是顾长亭想要得到的效果。 另一边的顾长暄和长公主自然也是得到了顾长亭暗中派人送来的消息。 “母亲！怎么会不见了呢？”永宁郡主听说宋时毓不见了，这可快急死了。毕竟宋时毓不是第一回遭遇这种事情，上次能平安回来，这次可就难说了。 长公主立马下令一批人马暗中去寻找。 顾长暄也是暗中去寻。 顾长亭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自己的人就进了天香楼。一时间，天香楼内众人都不明所以。 顾长暄自然也是看见顾长亭的所作所为，跟了进去。 顾长亭也倒是个惯会贼喊捉贼的主，明明知道宋时毓和顾长稷现在就在顶楼包厢里，还是选择从二楼的包厢一个一个地搜。 顾长亭的人提前打开了宋时毓那间厢房的锁，伪装成和其他包厢一样的样子。 宋时毓本来还在思考今天的这些事情，就看见有人闯了进来。 顾长亭还以为打开门，会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事情。 他自然知道，顾长暄跟在他身后，目的就是为了让顾长暄亲眼见证他计划中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开门看到的居然是这番景象。宋时毓和顾长稷两个人对角而坐，二人之间的距离都能容纳下一座大型假山。地上还有几滩血，宋时毓手上鲜血直流，触目惊心。不远处还有一个花青晕倒在地。 宋时毓一看到来人，就知道是谁搞的鬼了。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顾长暄也会跟着顾长亭一起来。 “宋三姑娘？”顾长亭看到宋时毓和顾长稷两个人连抱在一起的趋势都没有，瞬间气得脸色发绿。 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随从，眼神里都是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随从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顾长暄看到宋时毓手掌都流这么多血了还这么淡定地坐在地上，手上还插着一根发簪，立马上前，声音里都是担忧，“这是怎么回事？” 顾长暄连忙扯下一块衣裙边角，给宋时毓扎紧，避免继续流血。 “你先去看看你大哥吧！你大哥还在伤口上撒盐来着。”宋时毓相当佩服顾长稷的做法。 长公主和永宁郡主也来了，看到眼前的景象，不明所以。 “快！找大夫！”长公主和永宁郡主将地上的宋时毓扶起。 顾长亭还不甘心，接着询问，“今日本殿在官府，正好接到有人报案，说是宋三姑娘不见了。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本姑娘被人暗算了，有人想让本姑娘身败名裂，刚刚这屋子里可是有迷药的。不然本姑娘也不至于自己扎伤自己。”宋时毓举了举自己的手，手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顾长亭实在是没想到宋时毓居然说得这么直白，发绿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本殿定然会查清楚，给皇兄和姑娘一个交代。” 长公主带着宋时毓头也不回地走了，顾长暄也扶着顾长稷离开，只留下顾长亭和他的手下在此处凌乱。 “回府！”顾长亭气得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 …… 长公主将宋时毓送回宋国公府之时，下人看见宋时毓又是受伤回来的，一部分去请了府医，一部分去通报沈氏和宋国公。 沈氏听到消息之后，立马就从前厅里跑了出来。看到宋时毓手上插了个簪子身上还一堆血，瞬间不淡定了。 “毓儿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府医紧急过来处理了伤口，顺带还给宋时毓吃下了解开迷药的药丸。 宋时毓将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虽然没有直说是顾长亭搞的鬼，但也暗戳戳地打小报告，将长公主的疑心引到顾长亭身上去，顺便让人给顾长稷也传个信。 “真的是稷儿身边的长随传的信？”长公主想知道这个疑点。 顾长稷怎么可能传错误的信给宋时毓？ “可是我的婢女也不会看错的。母亲，世界上有种本事，叫易容。”宋时毓看过西祁的一些游记，知道这个小说世界是出现过易容这种东西的。 长公主醍醐灌顶，领会到了宋时毓的意思。 后面宋国公回来了，知道这件事，发了好大的火。 “真当我宋清远是死了吗？”宋国公一向冷静，可是只要某件事涉及到了宋国公府的人身上，宋国公便有些无法控制情绪。 “爹爹！”宋时毓赶忙劝慰。 “爹爹听我说。这件事，针对的肯定不仅仅是我们和太子。太子的背后，是沈家和永阳公主府。我的背后，是宋国公府和长公主府。太子和温家有姻亲，我们和三皇子有姻亲。我和太子一旦被算计进去，那温家和三皇子注定蒙羞。到时候，这一箭可不只是射中太子和我两个人了。” 宋国公纵横官场十几二十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想想，太子和三皇子都被算计进去，谁获利最大？”宋时毓就差把顾长亭的名字说出来了。 “可是四皇子做得这么明显不怕被诟病吗？” “一个不受宠且母亲是宫婢出身的皇子从小被诟病得还少吗？得到无上的权势，到时候阿谀奉承的人可比诟病之人多得多。” 是啊！谁敢说皇帝的不是？谁敢挑战皇室威严？ 自古以来都没多少。 宋国公那天晚上想了许久。太子一派的人都想了很久很久。 顾长稷已经不甘心于被人当狗一样溜来溜去了。 上京城内，乌云密布，闷热的天气让人心情压抑，雷霆划破长空，轰隆作响。 “好大的雷！要下暴雨了！” “快！要下雨了！” 暴风雨来临前夕，总是相当压抑的。上京城内，大家都觉得，天要变了。 第110章 捉拿 “他算计你我兄弟二人，是要让我们俩因为这事离心。咱们不能再忍让了。横竖已经有了他的证据，不怕他翻身。” 顾长暄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踩到了他的底线。顾长亭如今不仅仅是踩到了他的底线，还是在他的底线上蹦跶，这怎么能忍？ “你查到那些事了？”顾长稷憋屈得很，现在还有些后怕。若是算计成功，万一温家因着这件事和他们翻脸，要是温鸢因为这件事心里扎了根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顾长暄将查到的事情全部拿出来。 这件事，也要感谢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让他查得这般顺利。总归这些事也是真的，他也尽数接受这些恩惠。 顾长稷看完，也没觉得有啥的。 毕竟前些日子出了个给亲父皇戴绿帽子的顾长琰，顾长亭不是崇文帝亲儿子这件事倒也不会让人有多大震惊。 只是不知道顾长亭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这件事，还干出这么多恶心人的事，那可就不要怪他们不顾手足情谊了。 “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布局？这次可要一网打尽才好。”顾长稷可不想再为这些人费心思了。 “不是父皇亲儿子这件事就不能让父皇原谅他。你还记得魏美人是怎么得宠的吗？” 顾长稷想起来了。崇文帝本身就对魏美人这件事心生不满，加上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儿子，谁能忍？ “那就好。” 记恨顾长亭的人，自然还有宋时嫣。 听到顾长亭去算计宋时毓，这下可触怒了她的逆鳞。谁她都能忍，唯独宋时毓不可以。上一世，如果不是因为她，宋时毓也不会不明不白地殒命。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这辈子都拔不出来的刺。 “绛朱，去传信给善渊，就说……” 『这次，势必要让你万劫不复！』 …… 第二日，有个宫女急急忙忙，跑到魏美人宫内。 “娘娘，那边来报，说是皇后娘娘如今怕是不大好了，今天接连吐了好几次血。现在沈家人和二公主都在景仁宫呢！”宫女小声说道。 魏美人瞬间激动得站起来，“是吗！本宫就说，齐太医哪有那么大本事去压制这毒素，现在一朝毒发，怕是回光返照了！” 魏美人癫狂地笑了起来。 “沈槿宁，你也有今天！顾瀚林，我要你也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魏美人想到什么，“给本宫梳头，挑一套最华丽的衣裙，装扮最精致的妆容。本宫要光鲜亮丽地去看着她们一个个都伤心欲绝！” 不一会儿，一位容光焕发的妃子出现在大家眼前。 魏美人悄悄去了景仁宫。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但其实，都被寻柳看在了眼里。 魏美人来到景仁宫，就听到里面的哭泣不断。 “母后！您别丢下儿臣啊！您醒来看看儿臣啊！母后！”顾长璃的声音最清楚，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魏美人再清楚不过了。 魏美人只能听到她们的哭声，看不见她们哭泣的样子。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只能这样了。 “姐！姐你醒醒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槿宁姐姐！您醒醒啊！以后，郦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了，郦儿会乖乖的，会听你的话的！你喜欢清静，郦儿以后再也不来烦你了！你醒来看看郦儿啊！别不要郦儿啊！”贤妃的声音和顾长璃不相上下。 魏美人在一旁听着，别提有多高兴了。 “哭吧！哭吧！都给我哭！都要尝尝我当初的滋味！” 崇文帝让大家先离开内殿一会儿，给沈皇后留个清静，他也先去看看殡葬事宜。 魏美人看到大家都走了，立马跑进内殿。 走到沈皇后床前，看着沈皇后的睡颜，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槿宁，你也有今天！当初，你父亲举报我祖父贪污，害得我们魏家被抄家，害得我亲眼看着我祖父急火攻心吐血而亡。现如今，我也要你家里人看着，你是怎么死在她们面前的！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毒是我下的。过不了多久，我儿就会当上皇帝，等到那时，你们沈家就会通通下去陪你了！” 魏美人在沈皇后面前忘情地演讲，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大家在她开始诉说的时候，就站在了她的身后，其中自然也包括崇文帝。 “许多年前，二公主曾掉下水发了一次严重的高烧，是我推的！本来想让她丧命，没想到竟然被太医院给救回来了。还有太子十岁之时，摔下楼梯，右手骨折，也是我让人干的！身有大疾之人，怎么能当这大祁太子呢？没想到他居然好了！果然，你是贱人！你的孩子也是贱人！上梁不正下梁歪！祸害遗千年！”魏美人拍了拍沈皇后的脸，笑了笑，“我要让你和顾瀚林一点一点地失去所有东西！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沈皇后睁开了眼睛，魏美人被吓了一大跳。 “诈……诈尸？你不是死了吗？” “皇后肯定是好好活着的，但你很快就要死了！”崇文帝震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魏美人猛地一激灵，转过头，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在她的身后。 “给朕拿下！”崇文帝一声令下，一群羽林卫冲上前去，将魏美人的下巴卸了，然后扣在地上。 崇文帝将沈皇后从床上扶起。演了这么久的戏，可把她闷坏了。 “你们！你们无耻！居然敢骗我！”魏美人反应过来自己是上当了。 沈皇后如今面色红润，底气十足，哪里还有一点将死之人的样子。 “把她给朕带到御书房，朕要亲自审问！”崇文帝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魏美人居然做了这么多的恶事。 崇文帝还吩咐何公公立刻将顾长亭宣进宫，还让顾长稷带着金吾卫秘密去围了顾长亭的府邸，将里面的幕僚全部扣下。 长公主和宋时毓此时也进宫了，毕竟昨日宋时毓才被下套，今日她待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一瞬间，御书房中坐满了人，还有前不久刚失去女儿的颜掌院，是宋时嫣请求将沈丞相他带来的。 第111章 宋时毓报仇了 “殿下，陛下有大事要急着召见您。还请殿下随老奴速速进宫。”何公公是个人精，自然不会跟顾长亭说崇文帝发怒的事情。 “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平日里崇文帝很少宣召顾长亭进宫，都是顾长亭前去请安的多。这会儿突然这么着急，倒是让顾长亭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陛下的事情，老奴也很难过问。”何公公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 顾长亭也只好跟着何公公进宫。 顾长亭走后，顾长稷便带着金吾卫将四皇子府给围了起来，并且将其中的幕僚全部扣押下来，尤其是卓老。 顾长亭来到御书房里，就看见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颜掌院，宋国公，沈丞相，以及长公主。 顾长亭突然发觉此事有些不对劲。 “儿臣见过父皇。” 崇文帝并未叫他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顾长亭，帝王的气势让顾长亭有些招架不住。 “带上来！” 侍卫将魏美人押了上来，将其重重摔在地上。 顾长亭看着自己母妃被这么粗鲁地对待，瞬间不淡定了，“父皇这是何意？” “你们母子俩欺上瞒下，胆大妄为，不仅给皇后下药，还撺掇老五去绑架丞相家的人！朕所言，没有错吧！” “父皇！这是冤枉！儿臣没有！这定是有人陷害儿臣！父皇你是知道的啊，五哥平日里根本瞧不上我，怎么会听儿臣的话呢？况且，给臣几百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做那种事啊！请父皇明查！” 顾长亭装的倒是挺像的，真真是应了那句扮猪吃老虎，但已经知道真相的崇文帝才不会被他的外表骗到。 顾长暄将那两名侍妾带了上来。 “这两个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顾长亭看到她们的一瞬间，脸色有些变化，但立即恢复了正常。 “这是五弟的侍妾，儿臣怎么会认识……”顾长亭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还不承认！”崇文帝最讨厌这种嘴硬的人，“她们俩可是已经招认了。” 顾长稷也回来了，还带回了卓老。 “父皇为何要抓儿臣的幕僚！”顾长亭有些气愤，意识到自己是被下套了。 可魏美人在看到卓老的那一刻，立即慌了神，卓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和魏美人相见。 崇文帝看到卓老时，感觉在哪里见过，可是顾长亭的幕僚，他怎么会见过呢？ “父皇！顾长亭，不是顾家的人！”顾长稷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胡说！我是父皇的孩子！顾长稷，你现在为了污蔑我，都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吗！”顾长亭以为顾长稷是在污蔑他。 魏美人也急了，立马装起了可怜，“太子殿下，我们母子俩是做错了什么惹的您这般针对我们母子？亭儿怎么不会是陛下的孩子，难道您连您的亲兄弟都不认了吗？” 魏美人说着，脸上还挂起了泪花。 顾长稷早就料到她们会来这么一出，毕竟她们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父皇，南疆前太子失踪的事情，您一定有所耳闻吧？” 崇文帝不知道他现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回应道，“这是整个神州都知道的事情。十年前，南疆前太子遭人暗算，一直下落不明。” 顾长稷走到卓老身边，“这位，便是失踪十年的南疆前太子，阿史那·卓林。” 顾长稷撩开卓老的刘海，撕掉他的假胡子，这下崇文帝可认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崇文帝很疑惑，一个失踪十年的人，今天居然出现在大祁皇宫里。 卓老见到大家都发现了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懒得瞒下去了，“没错！本太子才不是什么幕僚！我是尊贵的南疆太子，我是阿史那家族的传人！” “你怎么能说出来呢！”魏美人不敢相信，卓林就这么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看来，你也是知道他是谁的呀！”崇文帝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当初我怎么没把她家给满门抄斩，还留着这个祸害！』崇文帝心中懊恼。 “他，就是顾长亭的亲生父亲！顾长亭不应该姓顾！” “你胡说！我是大祁的四皇子！不可能是那个异族人的孩子！” “十七年前，当时父皇刚登基不久，万国朝会，前南疆王带着当时的南疆太子也就是卓林，来到大祁。当时卓林在皇宫内，遇到了还是宫女的魏美人，二人暗自生了情愫，私定终身。但是不久后，卓林就回南疆了，留下已经怀有身孕的魏美人。宫女私通，一朝事发便是死罪！魏美人为了不被发现，便设计让父皇对她青睐！一夜过后，她就有了身孕，父皇没办法，只能给她一个位分。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现在地顾长亭！”顾长稷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全部说了出来。 “后来，十年后，南疆前太子遭到陷害，被人追杀，一路逃到大祁，恰好就被顾长亭给救了！也就有了后来的这些事。” 魏美人没想到自己瞒了十几年的事情居然被人揭开了面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顾长亭有些接受不了顾长稷所说的话。 “父皇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滴血认亲！” 崇文帝自然是不敢相信的，立马命人准备滴血认亲。 结果可想而知。 崇文帝前不久刚被人戴了绿帽子，现在又被人通知自己帮别人养了十七年儿子，脸色黑得都可以滴出墨汁了。 “贱人！”崇文帝将桌子上的砚台扔到卓林身上，卓林额头上很快就肿起了一个大包。 “魏美人，你帮助卓林，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想要夺取大祁江山，好大的胆子啊！”顾长暄将他们两个人的阴谋当面扒出。 魏美人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是又怎么样？我本来也是一个官家小姐，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缺衣少食！都是你！”魏美人指着崇文帝，“要不是你，听信沈家人的话，抄了我的家，害得我祖父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变成宫奴！我现在，就不会是这般模样！” “魏通判贪污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沈丞相发话了，“要不是他贪污，那一年国库就不会空虚，东黎人也不会来犯，百姓也不会叫苦连天！” “反正我祖父现在已经死了，你们这些人想怎么颠倒黑白就怎么颠倒黑白！”魏美人笑了，看着崇文帝，“本来想让你也体会一下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的，没想到居然治好了，也算是她命大！我治不了你们，还会有人治你们！” 顾长亭无法接受自己不是顾家人的事实，质问道，“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不知廉耻去跟人私通！既然你已经干了这件事，好好将这个秘密带到地下去不行吗！为什么你还要说出来！”顾长亭发了狠，重重扇了魏美人一巴掌。 他无法接受自己不是崇文帝的儿子的事实。 “你打我？你最不应该打的就是我！”魏美人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怪她。 “父皇，儿臣还发现了顾长亭的其他罪证，请过目。”顾长稷将证据呈上去。 崇文帝看了之后，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你还敢放印子钱？孽障！”崇文帝一把将这些东西扔到顾长亭面前。 顾长亭不敢相信，“你们，你们怎么发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我们自然有方法查到。” 顾长稷还想起来一件事，“父皇，一年前宋三姑娘在灯会上被贼人掳走的事情，不知您还有没有印象？” 宋国公没想到还有他们家的事，立即竖起耳朵。 “也是他干的！他本来，想要掳走的是南康表妹，但那些杀手抓错了人，这才掳走了宋三姑娘！他是要让康定王叔一家家破人亡！这样大祁的国库必定会支撑不住！” 顾长亭没想到都这么久的事情了他们居然还能查出来。 细数顾长亭的种种罪行，实在是可以当阎王的手下了。这种人一旦坐上了大祁国君之位，那百姓定然会苦不堪言！ 沈皇后将顾长歆也带了上来，接着在崇文帝的耳边说了什么。 崇文帝立即上前踹了顾长亭一脚，“孽障！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原来，顾长歆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沈皇后，只求能给她一个公道。为了扳倒顾长亭，她连孩子都没打，只求能留下证据。还有她宫里的宫女作证，顾长亭罪无可恕。 顾长亭没想到顾长歆真的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那天他是喝醉了酒，然后误打误撞走进了顾长歆的宫里，接着就发生了一些事情。事后他威胁顾长歆不能说出来，但是没想到顾长歆居然会自毁清誉。 “来人，将这三个人全部给朕带下去！四皇子顾长亭，欺上瞒下，犯下种种罪行，不可饶恕。现今贬为庶人，赐毒酒让其自行了断！魏美人，混淆皇室血脉，罪无可恕，赐毒酒！至于卓林，打断筋骨，遣送回南疆！相信现在南疆王定然会很高兴这位南疆前太子回去的。” …… 至此，宋时嫣的心愿也就正式了结了。 宋时毓也实现了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为爸爸妈妈和嫣嫣报仇了。 第112章 马球会前夕 “本来还以为要等到很久他才能付出代价，没想到这就好了！” 宋时毓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的计划做准备。现在她终于报仇了，虽然不是她手刃的仇人，但也是在她的推动下那个人为自己的事情付出了代价。 在顾长亭喝下毒酒的那天晚上，宋时毓也喝了很多酒。迎着月光，和金瓶金盏她们在院子里跳舞。 那天晚上，是她时隔一年多以来最开心的一次。 “姑娘怎么喝这么多酒啊？”金杯一个没看住，宋时毓和金瓶金盏就睡在院子里了。 “姑娘说是高兴，拉着她们俩一起喝。”花青也想知道。 “要是真的这么高兴的话，怎么还会喝这么多酒呢？她们也是，跟着姑娘胡闹！”金杯被她们仨满身的酒味熏得快反胃了。 好不容易将宋时毓扶回了房间。 “我去打盆水来给姑娘擦一擦，顺便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些醒酒汤。喝了这么多酒，起来肯定头疼。”金杯下去准备了。 花青将宋时毓的鞋袜都脱了，再将她头上的钗环给卸了。 其实，她能感觉到宋时毓的开心。但是，宋时毓开心的同时，肯定也很伤心。因为，她刚刚清楚地看到，宋时毓在院子里喝酒的时候，哭了。 宋时毓拿起一壶酒，对着天上的明月敬了三杯，然后就笑着哭了。 虽然不知道宋时毓为什么会哭，但是她能感觉到，宋时毓肯定很难过。 金杯打水进来，然后给宋时毓擦了脸，换了衣服，擦了身子，还吩咐花青给宋时毓喝醒酒汤，这才去照顾剩下两个。 宋时毓那天晚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了她长大的历程，梦到了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玩闹的日子，梦到了嫣嫣陪伴她的五年。梦里没有宋家灭门惨案，没有嫣嫣倒在她眼前。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得她都不想醒过来。 但是不出意外，宋时毓还是醒来了。 看着外面天色渐晚，“金瓶，金瓶！” 金杯听到屋内的呼喊声，连忙进来，“姑娘醒了！” “我睡了多久啊？” “姑娘前天吃了好多酒，足足睡了快两日呢！” “两天啊！”宋时毓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这个身体还是个连十五岁都没到的小孩，喝了那么多酒，自然就醉得厉害。 “那……”宋时毓欲言又止。 “放心吧姑娘，夫人没说什么，让姑娘好好休息。这两天也帮姑娘换了衣服擦了身子，姑娘放心。”金杯不允许有人质疑自己的专业。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现在是酉时三刻了。姑娘可要用膳？” 睡了两天，也该饿了。宋时毓的肚子确实在打鼓。 “行，用膳吧！顺便告知一下母亲那边说我醒了。” 金杯连忙去准备晚饭。 “豁！睡了两天，今天一定要洗澡！”宋时毓感觉自己身上马上就要臭了。 用了晚膳过后，宋时毓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感觉神清气爽，身体都能呼吸了。 “诶！怎么没见金瓶和金盏？”宋时毓醒来后，就只见过金杯和花青。 “她们俩还没醒，不过估计也快了。” 宋时毓为自己拉着她们俩喝酒感到片刻的抱歉。 “三妹妹！”宋时菁和宋时嫣过来了。 宋时嫣来到这里就开始了对宋时毓的说教，“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还睡了两天。下次可不许喝这么多酒了！不然我定要让母亲好好罚你！” 宋时毓挠挠头，“知道了大姐姐！我这不是第一次喝嘛！下次不会了！我一定少喝点！” “还有下次？”宋时嫣被她气笑了。 “大姐姐这么担心三妹妹就不要说教了嘛！”宋时菁连忙制止。“三天后就是马球会了，我们是想问三妹妹你去不去？这次马球会是西祁的第一届马球会，靖安侯府做东呢！据说是西南那边弄出来的一种玩法。” “去！我要去！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我！虽然我不会打马球。”宋时毓只是想去凑热闹罢了。 “那好，我等会儿就去告知母亲。” 宋时嫣也只是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三妹妹，我今晚来和你一起睡。”宋时菁已经让人将她的枕头给带过来了。 到了晚上，姐妹俩就在床上聊着一些八卦。 “诶！四皇子刚出事，皇城里还能办马球会这种盛大聚会吗？”宋时毓随口一问。 “害！据说，这四皇子，不是陛下的亲儿子，是魏美人和别人生的！”宋时菁没想到自己可以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立马讲给宋时毓听。 “听说四皇子身边的一个幕僚就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个幕僚还是个南疆人呢！”宋时菁说到八卦的时候，眼里都有光，“我就说他怎么和南疆圣女长得有些相像。” “真的啊！”宋时毓故意作出十分惊讶的样子。 “我说的还能有假？陛下可生气了！前有一个五皇子和后妃私通，后有一个四皇子不是亲儿子，估计陛下都要自闭了。哪有人能这么忍？这不，为了缓解一下如此尴尬的气氛，陛下特地让靖安侯府举办这次马球会，让上京都高兴高兴！” 宋时菁接着补充道，“其实可能又是变相相亲了。” 这话可把宋时毓都逗笑了。 “对了！我跟你说的那些八卦你可别往外传，这可是我偷偷打听到了。要是被陛下发现咱往外传了，几个宋国公府都保不住我们。”宋时菁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宋时毓。 “知道了二姐姐！” 宋时毓突然想到一个人，“对了，那凌大姑娘的婚约取消了？” “对呀！四皇子都没了，那不得取消啊！跟之前的五皇子一样，江家姑娘不也恢复自由身了吗？” 这倒是让宋时毓警醒了些。 凌笙笙原先想帮助顾长亭上位，现在合作伙伴没了，那凌笙笙保不齐还会再找个下家。她得提高警惕。 毕竟，凌笙笙对宋国公府的敌意，可不是会因为顾长亭的死而消失的。 而远在另一头的东黎，栖鸾公主在拉提家族和纪书礼的兵力的帮助下，成功策反大部分东黎王室成员。加上赫连卓瓦因为顾长亭的死而蛊毒发作身亡，娜夫人那一派便没了主心骨。栖鸾公主成功一举拿下东黎国主的位置，把娜夫人一党全部消灭，登上皇位，成为东黎史上第一个女帝。 崇文帝自然也收到了这个好消息。 西祁和东黎地联盟进一步达成，崇文帝的封赏自然也到了纪书礼手上。 第113章 庶女风波 很快就到了马球会这天。由沈氏将宋家三姐妹带到马球场去。 一进场，宋时毓就感受到了那种激动人心的氛围。 已经有人开始比拼了。 “小毓！”永宁郡主飞奔到宋时毓身旁。 “你没换骑马服？”宋时毓看到永宁郡主还是一往如常的打扮。 “我的骑马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永宁郡主又想到了上次春猎她们俩都是走着去打猎的。 宋时毓看了看沈氏，沈氏立马意会，“去玩吧！上面还有糕点和酒水，不上场比赛，下注也是极好的。” “谢谢伯母！”永宁郡主就拉着宋时毓去玩了。 “见过郡主，见过宋三姑娘。”一道声音将两人嬉笑声制止了。 抬头一看，竟是谢衍。 “见过谢大公子。” “不知郡主是否也上场，夺一个马球博彩？” “不了。谢大公子玩得开心。”永宁郡主不知道他问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宋时毓却听出了一些端倪。 谢衍还想着说些什么，永宁郡主抢先一步说道，“先行告退。” 谢衍看着永宁郡主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不明的情绪。 二人走到席面上，就有人前来收赌注了。 “不知郡主与宋三姑娘下注谁家？” “能下自己家吗？”宋时毓记得宋时嫣的马术挺好的，就想着给她下注。 “回三姑娘，自然是不行的。此次马球会只能下注别家，避免自家刷票行为。” “那……就来个沈家，温家，靖安侯府以及长公主府。” “我也来个沈家，温家，靖安侯府。” “好嘞！”工作人员将银子拿下去了。 “我觉得，谢家……不太行。”宋时毓指的是人品，不知道永宁郡主能不能听出来。 “我知道。那个谢衍近来老是往我跟前凑，我都被他搞得烦死了。”永宁郡主对谢衍的第一印象很差，所以现在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一般某个地方的望族极少会自请回京，在颍川当土皇帝和在上京赔笑脸，是个聪明人都会选颍川。” 宋时毓已经提前打探过了，颍川虽然山高水远，但是富庶程度也还是不错的。放着一个地方的望族不当，跑回来当孙子，这里面可得好好探究一番。 永宁郡主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宋时毓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家在颍川极有是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在那边混不下去，这才自请回京。说是应谢老爷子的心愿来寻根，那谢老爷子在的时候不回来，反倒等谢老爷子过了才巴巴回来，谢家后辈们可真孝顺。 拿下马球会开场首胜地，自然是东家靖安侯府。时小侯爷和时大姑娘在马球场上的恣意可不是谁都能模仿的，加上这俩兄妹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上京许多家里还有没婚配子女的人家已经开始留意了。 “不得不说，不愧是统领西南边境的靖安侯府，时小侯爷的马术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啊！”永宁郡主适当鼓掌。 “时大姑娘的马术也不错啊！将门虎女，不输风范！”宋时毓相当羡慕这种会武功的人，这要是放在现代世界拍打戏，热搜直接预定好吧！ 就在这时，众人耳边传来争吵声。 “怎么回事？”宋时毓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这么重要的一场马球会上当众争吵。 “去看看。”永宁郡主吩咐身旁的侍女。 不一会儿，侍女就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郡主，谢家大姑娘和宋二姑娘在那边吵起来了，谢大姑娘还要打人呢！三姑娘快去看看吧！” “什么！我二姐姐居然会和别人吵架？”宋时毓觉得稀奇。 宋时菁的性子完完全全遗传了林姨娘的性子，二人都是十分温和的人，情绪起伏基本没有。居然还能有人跟宋时菁吵起来，这可不得了。 “我二姐姐肯定会吃亏的！”宋时毓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永宁郡主见状也跟了上去。 宋时毓挤开人群，站到最前面。 “你一个庶女，命好，有个心善的嫡母善待你和你的姨娘，并让你记在她的名下，你还真把自己当嫡女了！本姑娘让你去捡个球是看得起你，你还不乐意了！这是摆嫡女的谱久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吗？今天就让本姑娘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谢颖说着，就要往宋时菁的脸上扇巴掌。 “住手！”宋时毓上前阻止，但是手劲比不过谢颖，反而被她撂倒在地。 “三妹妹！”宋时菁连忙将宋时毓扶起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看！这不是能低头吗？看到家中的嫡女就立马巴结起来了！没想到现在狗都看碟下菜了！”谢颖看到宋时毓来了，依旧嚣张不减。 上次赏花宴上的冲突她还没消气呢！ “谢大姑娘，你是家中没有兄弟姐妹的吗？姐妹互相帮助一下也被你说成巴结，这倒是要让人细想一下谢家的家规了，难道谢家都是这样教导子女的吗？”宋时毓说完，也配上了一声冷笑。 “你！”谢颖没想到宋时毓的嘴这么厉害，“我谢家的家规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这是怎么回事？”永阳公主得到永宁郡主的消息就来了，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地拆台。 看热闹的人看到永阳公主来了，瞬间没了吵闹。就连刚刚还在嚣张的谢颖气焰都灭了一大半。 顾长璃随便从看热闹的人里选出两个人，“你们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对视一眼，“回公主，是谢大姑娘刚刚不小心跟宋二姑娘起了冲突，然后就吵了起来。” 永阳公主没得到准确的答案，瞥了那两个人一眼，两个姑娘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回……回公主，是谢大姑娘的球不小心砸中了宋二姑娘的头，然后听说宋二姑娘是个庶女，便让人家给她捡球，宋二姑娘不愿意，就吵起来了……” 永阳公主听明白了，说到底，还是谢颖自己仗着自己是嫡女便将庶女都不放在眼里。 “谢大姑娘，看来本宫要好好跟谢夫人谈谈你的教养了。谢家教养实在不行的话，本宫可以让母后身边的嬷嬷来教。” 谢颖一听，立刻呆住了。她没想到，顾长璃居然会为了一个庶女出头。说到底，她们几个都是一条道上的呗！ “谢大姑娘跟宋二姑娘和宋三姑娘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 “要我给一个庶女道歉？”谢颖觉得此事有失她的嫡女风范。 “谢大姑娘，宋二姑娘虽说是庶女，但也是先前被陛下封了县主的。”旁边有人小声提醒道。 谢颖倒是没想到宋时菁居然还是个县主，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旁边又有人碰了碰谢颖的胳膊，示意她赶紧道个歉。说句话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谢颖不情不愿地道歉。 宋时菁知道顾长璃是已经给了自己一个面子乐，也接受了谢颖的道歉。 此事到此结束，两方“愉快”和解。 事后，宋时毓还跟宋时菁说，“二姐姐，你可是个有封号还有封地的县主，可不能再这样了，有些人面前还是要拿出县主风范的。” “知道了。下次再有人这样，我就拿出自己的腰牌将她喝退！”宋时菁保证，再也不给大家惹麻烦了。 第114章 惊马 谢颖被刚刚的事情气到了。 “明明是个无比尊贵的嫡公主，却偏偏帮着个庶女说话，真是自降身份！”谢颖回去宴席上以后，就一直嘀嘀咕咕。 谢衍看见了，询问一旁的丫鬟发生了什么事。 “你也真是，为什么要去招惹宋国公家的人？”谢衍实在是头疼自己这个妹妹，每次都能给他“惊喜”。 “我瞧着，不过是个庶女，就说了一下，是她先跟我顶嘴的。偏得那个宋时毓也是离谱，好好的一个嫡女，跟庶女称姐妹，就连永阳公主也帮她。” “这里是上京，我们谢氏是从颍川来的，比不得这里的百年世家。加上宋国公府的品阶比我们家高，跟她们明面里对上，我们只能吃亏。”谢衍好言相劝，他可不想自己这个妹妹给他惹出什么不好收手的祸事。 “知道了！”谢颖虽然跋扈，还是会听自己这个哥哥的话的，毕竟是自己的嫡亲哥哥，再怎么样都不会害她。 谢衍也不好对自己妹妹太过严苛，又说道，“等会儿我给你讨个马球博彩回来，你看看，你想要什么？” 谢颖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谢谢哥！我想要皇后娘娘的那个珠钗！” …… “哇！尚将军家的姑娘好生厉害！”永宁郡主看着马球场上马匹的飞奔，对尚望舒满是敬佩。 这场是尚家和江家的比拼。 江映月也不是传统上的娇娇小姐，对上将门出身的尚望舒，依旧不落下风。 “江三姑娘的球技不错啊！” “尚大姑娘的马术也让人敬佩啊！”江映月早就料到了尚望舒马术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三妹妹！别跟她聊天了！接住！”江大公子将从尚二公子手上抢过的球传给江映月。 “想接球？先过本姑娘这关！”尚望舒立马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倒挂金钩，立马将球给挡了回去，直接就扭转了局势，马球进了江家那边的球门。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 “好球！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尚大姑娘真是令我等敬佩啊！” “就是就是！看来这次马球会，尚家定然是一匹黑马了！” 尚望舒拿了这场比赛的彩头，是一支宫里珍藏许久的红缨枪，她想要很久了。 “尚大姑娘令我佩服，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来一战，我定然会赢你一场！”江映月朝尚望舒伸出了手。 尚望舒相当自然地握了上去，“那就说好了！我等着你！” 远处的凌笙笙万分不理解，“这红缨枪有什么好抢的？也就只有她们这种粗鄙之人才去为这种玩意争执。” “姑娘说的是。” “事情办好了吗？” “回姑娘，一切都好了。” 凌笙笙露出一抹引人深思的笑，“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三场，是宋国公府和凌通判家的较量。 “对上凌笙笙了？”宋时毓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会是凌笙笙呢？” “你让大姐姐小心些，以防万一她使暗器。”宋时毓不放心道。 宋国公府没有男丁，除了宋时嫣之外，没有其他人应战，宋时嫣可以再挑一个人。那她自然会和贺咏章一组，凌笙笙则是和自己家里的一位弟弟一队。 比赛开始了，一声令下，马球飞了出来，宋时嫣抢到了运球权。 宋时毓在台上看得也很紧张，眼睛都不敢眨，手中捏紧了帕子，似乎要将它扯烂一般，永宁郡主在一旁替那枚帕子感到一秒悲哀。 凌二公子也不是个吃素的，很快就将宋时嫣的球给抢了过来，但也没过多久，就被贺咏章抢去了。 接近凌家球门，贺咏章用力一击，拿下开门红。 看到宋国公府先得了一分，凌笙笙却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大姐姐，接球！”凌二公子将球传给凌笙笙。 宋时嫣也加速上前，想将球给抢过来，但凌笙笙守住了球，宋时嫣下不了手。 宋时嫣瞅准时机，将球打飞，朝贺咏章喊道，“接住！” 可是凌二公子率先一击，直中宋家球门。 一比一平。 经过几个回合之后，来到了赛点，宋家落后了凌家一分。只要凌家再进一球，那就取得此次胜利了。 宋时毓替宋时嫣紧张起来。 一旁的永宁郡主连忙安慰，“放心啦！嫣姐姐的马术和球技那么好，凌大姑娘比不上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宋时毓忍不住心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糟了！你们看宋大姑娘的马失控了！”一旁有观众惊呼了起来。 原来刚刚，比赛进入赛点，宋时嫣抢到了运球权之后，马匹突然开始失控，不论她怎么做都控制不了发疯的马。 宋时嫣的马在马球场里乱闯，还弄倒了一旁的东西。 “让开！”宋时嫣对着下人们说道，一但发疯的马撞上了人，那可就麻烦了，搞不好还会闹出人命来。 “嫣嫣！”贺咏章骑着马朝着宋时嫣奔去。 一旁的凌笙笙却笑了笑，拿到了运球权，不动声色地往宋家球门那边运球。 宋时嫣还在尽力地抓着马匹，不让自己掉下马。 在场的人已经有些不敢看了，“万一宋大姑娘摔下马，被马撞到，那没死也会变成残废啊！” “时嫣！”贺咏章尽力跑到宋时嫣身旁，“马快撞上围场了，快跳下来！” 眼看马匹就要撞上围场了，再不跳，宋时嫣就得被马匹弹飞出去。 『跳也残废，不跳也残废，跳的话还能保住半条命！』 宋时嫣心一横，跳了马。 “宋大姑娘跳马了！完了我不敢看了！”一旁有些胆小的姑娘们已经捂住了自己眼睛，害怕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 贺咏章借助马匹，一个飞身，将宋时嫣稳稳接住，然后用轻功飞到了一旁的平地上。 而宋时嫣的马则撞上了围场的墙时发出了一声巨响，晕了过去，血都溅到了墙上。 “宋大姑娘怎么样了？”有个胆小的姑娘问旁边的人，“马都撞上墙了，宋大姑娘还能好吗？” “放心吧，宋大姑娘没事。” 那名胆小的姑娘这才拿开了捂住眼睛的手。 “没事吧？”贺咏章问了问惊魂未定的宋时嫣。 宋时嫣摇摇头，面色苍白，“只是有些吓到了。” “大姐姐！”宋时毓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两眼通红，一看就是哭了。 “大姐姐，你吓死我了！”宋时毓一把抱住宋时嫣。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宋时嫣摸摸头，安慰道。 “凌通判家胜！”裁判将比赛结果告知。 宋时嫣也不在乎输了，反正捡回来一条命。 倒是凌笙笙回去之后，心里相当生气，“居然又让她躲过了！” 凌笙笙看着宋国公府众人的方向，“下次，你们可没这么走运了！” “怎么会惊马呢？”宋时毓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马已经死了，想要查到真相的话，需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第115章 偷听 马是官家出的。要是今日需要比拼，靖安侯府会提前让人将马匹牵来马场。这其中，跟马匹接触最多的人，便是宫里的内侍和靖安侯府的人。 “不会是靖安侯府。毕竟要是这马场里出了事，他们首当其冲，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要我是靖安侯府的人，定然不会冒这种风险。”宋时毓暂且先将对靖安侯府的怀疑打消。 “就不会是偶然现象吗？”金瓶不理解。 “千万不能将事情，都算在偶然的身上，哪怕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世界上的巧合，大多数都是人为的，只是发生得太巧了，才成为巧合。”宋时毓觉得金瓶还是太天真了。 金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还好，大姐姐没受什么伤，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多亏小王爷身手矫健，将大姑娘救了下来。” 宋时毓走在路上，就听到了些什么声音。 “谢大姑娘，身为女子，还是要稍微自重一些为好！”一道斥责的声音传来。 “三殿下，颖儿是真心喜欢您的。那宋三姑娘，不过是因着皇后娘娘的身份，这才与您有了婚约。要是您不愿意，可以取消的。” 谢颖娇滴滴的声音传到宋时毓的耳朵里，引得宋时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想到这谢颖还有如此的一面。为爱出击，勇气可嘉啊！”宋时毓可算是开了眼了。 “姑娘怎的一点也不着急？这谢大姑娘抢东西都抢到家门口了！”金瓶比宋时毓还急。 “祸从口出，谢大姑娘慎言！你怎知这不是本殿心甘情愿被赐婚的？”顾长暄已经不想再跟谢颖废话了。 本来只是想来找一下宋时毓，没想到人没找到，反而碰上了谢颖这么个难缠的人。 谢颖还真没想到顾长暄是心甘情愿被赐婚的。 “颖儿不信！那宋三姑娘有什么好？莫不是三殿下随意扯来糊弄颖儿的？”说着，眼里还泛起泪花。 这要是换别人身上可能还好使，但顾长暄可不是会让着她的。 “你谁呀我糊弄你！”顾长暄这下是真不想装了，“你好大的谱啊！本殿还用得着糊弄你？本殿再说最后一次，你最好不要到处造谣，尤其是本殿的。也别去找宋三姑娘的麻烦。不然，本殿不介意让你看看，这上京城中最黑暗的一面。” 谢颖被顾长暄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看起来最是平易近人的三皇子居然还有如此骇人的一面。 顾长暄恐吓了谢颖之后，就离开了，留下谢颖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而听了一耳朵的宋时毓只觉得好大一个瓜，居然被自己碰上了。 “看来着三殿下还是很喜欢姑娘的。”金瓶听了这么多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你家姑娘何时不招人喜欢？但是三殿下的这种喜欢还是慎重对待为好，一不小心容易引火烧身。”宋时毓对顾长暄没有那种感觉，还再想着怎么从这门婚事中全身而退呢！ “听人八卦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可把刚刚偷听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见过三殿下。臣女不知道三殿下在说什么胡话？”宋时毓一脸茫然的模样，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刚刚就发现你了。”顾长暄本就是习武之人，连宋时毓都能听到他和谢颖的对话，他自然也能听到宋时毓和金瓶的窃窃私语。 顾长暄瞥了身边的成岭一眼，成岭立马意会，走到金瓶一旁，“金瓶姑娘，我家殿下有话想和三姑娘说，金瓶姑娘先跟我离开吧！” 金瓶望了一眼宋时毓，宋时毓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金瓶这才不情愿地跟着成岭离开。 “刚刚谢颖说的话，你当个笑话听就好了，我没有对这门婚事不满的。”顾长暄担心宋时毓误会。 但宋时毓觉得顾长暄他这是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愁一捺要怎么写了。 “殿下的想法臣女无法左右。臣女认为，殿下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为何偏偏是臣女呢？”宋时毓很想知道为什么。 难道穿书就一定要谈恋爱吗？她一个炮灰都逃不过这种命运吗？ “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就是……”顾长暄也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情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殿下可能是因为觉得臣女与别人有些不同，所以有些新鲜感罢了。但是喜欢是日复一日的，可不是只靠一时的新鲜感。” 顾长暄还想说些什么，宋时毓就先打断了，“臣女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若是臣女说了什么让殿下不高兴的话，希望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顾长暄只能望着宋时毓离去的背影。 『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呢？』顾长暄心里懊恼。 金瓶被成岭看着，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宋时毓，一直在成岭身边打转。 “放心，我家殿下又不会吃了你家姑娘！”成岭看着一直走动的金瓶，都快被她绕晕了。 “姑娘！”金瓶看到宋时毓出来了，别提多高兴了。 “走吧！我们去长公主那里。” 长公主看到宋时毓来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毓儿，快来母亲这里。”长公主对着宋时毓招招手。 “听说你们今天和谢大姑娘起了些争执？”长公主担忧地问道。 “母亲，是谢大姑娘太跋扈了，欺负菁妹妹，小毓这才去与她们争执的。”永宁郡主在一旁纠正长公主的话。 “颍川谢氏也是百年望族，没想到教养出来的女子竟然如此不堪。” 虽说长公主喜欢直爽的女子，但谢颖这种已经算得上没有教养了。性格直爽和没有教养，万万不可混为一谈，更不能以性格直爽掩盖自己没有教养。 “二姐姐虽与我不是一母所出，但我们自小一同长大，情分难得。更何况，母亲常常教导我们三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一人出了差错，全家都会受累。在外，姐妹一定要同气连枝，万万不可给小人钻空子的机会。” 长公主对宋时毓的想法十分赞成，心中暗自佩服沈氏和宋国公对子女的教养之道。 “虽说生事是种不好的行为，但真要是出事了，咱也不怕事。”长公主拍了拍宋时毓的手，示意她不要怕谢颖这样的人。 谢家在颍川，应当是横着走太久了，这才让谢颖有了这般的性子。 但这里是上京，天子脚下，不是远在天边的颍川。凡事谢家他们还是得谨言慎行。 “对了，”长公主突然想起来将宋时毓找来的目的，“今日宋大姑娘惊马的事情不是意外，有人在那匹马的鬃毛上发现了少量麻黄草的粉末。” 宋时毓心下了然，就知道这一切不是巧合。这件事还有得调查一番。 第116章 南康郡主胜 “南康郡主如此年幼，也要上场吗？”宋时毓看着全副武装的南康郡主，有些震惊。 “别看南康表妹年幼，可是有一手让人惊艳的马术呢！王妃婶娘从来都不限制南康表妹的爱好的。”永宁郡主说着，言语间还有些羡慕。 “你也很潇洒自在呀永宁！只不过胆子有些小罢了。”宋时毓说完，噗嗤一笑。 永宁郡主知道宋时毓这是在取笑自己，“好啊小毓！居然敢取笑我！” “啊好痒！别挠了！错了！错了！我错了！”宋时毓最怕挠痒痒了。 “诶！你看！三表哥也上场了！”永宁郡主指着顾长暄的方向。 只见顾长暄端坐在马背上，头发全部高高束起，身着一袭浅蓝色骑马装，手中的扇子换成了马球杆，漫不经心地架在肩膀上，时不时与南康郡主说一两句话，扬起的嘴角倒是俘获了在场不少姑娘们的芳心，引得大家连连侧目。 “没想到三表哥这般打扮挺帅气的。”永宁郡主就喜欢模样生得好看之人，宋时毓也是，沈萧寒也是。 “的确。”宋时毓对于顾长暄的帅气从来不否认。 顾家小辈们的颜值放在现代内娱都是相当抗打的存在，哪怕是央视妈妈高清镜头都能怼脸拍的程度。 一声令下，比赛开始！南康郡主和顾长暄这番对上的是成国公家的二公子以及五姑娘。 “三表哥接球！”南康郡主挥杆一击，球飞跃到了顾长暄身边。 顾长暄配合得也相当默契，一个挥杆就接过了球，但是刚拿到球就被成国公的二公子给截胡了。 “五妹妹！”成二公子立马将球传给离康定王府球门较近的成五姑娘。 “驾！”南康郡主立马上前抢夺马球。 “好激烈啊！” “就是就是！” 南康郡主一个反手，将球打了回去，成功守住自家球门。 成二公子和顾长暄对视一眼，都想要抢夺马球。 顾长暄抢到了！ 进球了！ 观众席间掌声不断。 “这三殿下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没想到这马球竟打得这般好。”一旁已经有姑娘被顾长暄鲜衣怒马的形象深深折服了。 “可不是！三殿下好帅啊！”席间不断有姑娘对着顾长暄犯起了花痴。 一旁的谢颖听见了，有些不爽，“这群上京的人真没见过世面！一个个居然当中对男子犯起了花痴！” “南康郡主也很厉害呢！和三殿下这么看，还有些般配。”众人都说磕到了。 一旁的谢颖听到，更加不爽了，怒气冲冲地瞪着南康郡主。 “一个商贾之人作母亲的人，要不是命好投生在了王府，哪里能有她说话的份！真是不知羞耻！要是我有个商贾之人做母亲，恨不得找条绳子将自己勒死算了！”谢颖瞧不上康定王妃的身世，顺带也瞧不上康定王妃所出的南康郡主，哪怕是个郡主。 经过激烈的角逐后，南康郡主得到了胜利。 “郡主的马术实在是令我等佩服！下次有机会的话还要一起切磋一番！”成五姑娘还想找南康郡主探讨马术呢！ “成五姑娘也打的很好，巾帼不让须眉啊！成国公一定会为五姑娘自豪的！”顾长暄也称赞道，他对成国公一家的印象都很好，“成二公子也是！” “多谢殿下的夸赞了！” 谢颖看着和顾长暄谈笑的成五姑娘，更加气不打一出来。 “不过是个庶出！也敢大庭广众之下勾引皇子！”谢颖看向成五姑娘的眼里也充满了怒火。 一旁的丫鬟劝说道，“姑娘还是别说了，大公子不是刚说要谨言慎行吗？”丫鬟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边有没有什么人听到。 谢颖以为丫鬟是在拿谢衍来压她，怒火更旺了，“贱婢！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敢用大哥来压我，你当我是吓大的呀！”说着，还扇了那名丫鬟一巴掌。 “你嘴巴最好闭紧点，要是大哥和父亲知道了责罚我，我就将你卖到窑子里去当个千人睡万人骑的婊子，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谢颖将丫鬟摔在地上。 “奴婢……奴婢知道了，奴婢绝对不会说的。”丫鬟跪在地上捂着肿的老高的脸瑟瑟发抖，生怕谢颖一个不如意就把自己给卖了，她宁可被谢颖打死也不想被卖掉。 顾长暄看向宋时毓的方向，见她看完了这场马球，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三表哥，你赢了马球就这么开心吗？”南康郡主不解，她都没这么高兴呢！ “那当然啦！我从来都是乐于助人的性子！下次还可以找我哦！” 南康郡主以为顾长暄吃错药了，摇摇头。 谢颖在席间，看着南康郡主和顾长暄说笑的样子，再回想起自己今日想和顾长暄说话时被顾长暄当成蛇蝎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 …… 宋时毓洗漱完毕，打算熄灯睡觉了。 “我今天在马球场上帅不帅？”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宋时毓还以为见鬼了，但想着自己是唯物主义者，立马又不怕了。 “你，下次，可以，不要，老是，大半夜，来我这里吗？”宋时毓咬牙切齿。 宋时毓这个时候只穿着里衣，顾长暄老脸一红，立马转过身去，“你……你你，怎么不穿好衣服？” 里衣在宋时毓看来就是很普通的睡衣而已，况且长袖长裤的啥都没看到啊，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殿下，我都要准备睡觉了，你突然出现在这儿不说，还让我穿得像白天一样吗？真的很离谱诶！”宋时毓很无语，她没喊人来抓流氓就不错了。 顾长暄也反应过来是自己理亏，也就只能背着宋时毓讲话。 “我今日的表现是不是很棒？南康表妹都夸我呢！”顾长暄自然是来讨要夸奖的。 “哇！你真棒！你最棒！”宋时毓敷衍地赞美了两声。 “好敷衍哦！”顾长暄想转身但又纠结。 “行！英俊潇洒的三殿下，您今天的表现真的很棒，马背上您的英姿俘获了在场不少姑娘的芳心呢！再接再厉，争取下次更好！现在我要睡觉了，您听完这些夸赞可以走了吗？”宋时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里很平淡。 顾长暄被宋时毓夸得有些飘飘然。 “果然，还是要从对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夸赞更好听！” 顾长暄实现了自己来此处的目的，心满意足，也就不打扰宋时毓休息了。 宋时毓看了看房间，“这古代怎么没有防盗窗的啊！” 第117章 男生女相齐渊 夜半子时，皓月当空，有人已安寝，纵有人亦未寝。 “姑娘，前日马房伺候的小厮被人发现掉入河中，捞上来时已经没气了，岸边还发现一个破碎的酒瓶和那名小厮的一只鞋。”缥碧将查探到的消息告诉宋时毓。 “看来这还真不是意外了，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到。”宋时毓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要是那个小厮还活着那才奇怪呢！ 这种事一旦做了，绝对不能留下把柄。 “我再想想吧！先下去。” 宋时毓觉得自己马上要长脑子了，何苦要为难她一个现代人呢？这古代豪门生活真累啊！ 然而，宋时毓第二日一起床，就发现自己桌子上有封信。 “这信是谁拿来的？” 丫鬟三人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就连三个暗卫也表示自己没送过什么信。 “不会是……见鬼了吧？”金盏最怕鬼神妖魔，但也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这突然出现地东西可把她吓得不轻。 “我们要坚定不移地当唯物主义者，不要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宋时毓安慰道。 平白无故出现一封不知名的信，还是警惕些为妙。毕竟高中生物课本里有人给各国办公室寄带有病毒的信害得别人中招的例子让宋时毓可是印象深刻。 最后天知道宋时毓是怎么打开那封信的，信上只说是凌笙笙派人弄的麻黄草这才让宋时嫣的马发狂的。 “谁会知道这件事又给我写封信呢？” 宋时毓不太相信有谁这么无聊拿这种事情来搞恶作剧。如果是凌通判的仇家，大可直接将这件事捅到宋国公面前，而不是她这个小姑娘这里。如果是想要用这个信息来换取一些什么东西的话，来信人又没说明落款。 宋时毓认为还是找个机会试试凌笙笙来确保这个信息的准确性为好。 今天的马球赛有长公主的参与，宋时毓是必然要去的。 长公主在马背上英姿飒爽，气势丝毫不输男子。要是长公主是个男子，那必然会在战场上有一番作为，而不是只在宅院里消磨一生。 “其实以前母亲是不会骑马的，这都是父亲教给她的。”永宁郡主在一旁感慨道。 她很小的时候驸马就去世了，留下她和长公主相依为命。驸马以前虽然是个文官，但骑马射箭依旧不输武将。在刚和长公主成婚的时候，驸马就常常教长公主马术，只因长公主想要和驸马有共同之处。 宋时毓看着永宁郡主，心里知道永宁郡主也很想念驸马，她先前失去妈妈爸爸的时候，午夜梦回时，常会见到他们。 “好久玩得这么尽兴了！”长公主大汗淋漓，但面上无比明媚的笑容显示出了长公主的高兴。 “母亲有这么好的马术，改日可要教教我和小毓啊！”永宁郡主只恨自己怎么没遗传长公主呢？ “看你们表现吧！”长公主可不想永宁郡主精通了马术之后就在上京城中策马奔腾。 接下来一场是南康郡主和顾长暄的比赛，他们这回对上的是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兄妹二人自小在军营中长大，自然是精通马术，这可让南康郡主犯了难。 “这下南康郡主可悬了，靖安侯府可不比上京的那些世家子弟那么好糊弄。”宋时毓心想。 南康郡主最擅长的一招就是腾空而起，因为她年纪太小，想要坐在马背上打到飞到高处的球是很吃力的，只能站起来。 这次，她又使出了这一招，但是在坐回马背上的时候，那匹马突然大叫起来前脚腾空，差点把南康郡主甩飞出去。随后马又和先前宋时嫣的马一样在场里到处乱跑，就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那般。 “康儿！”康定王妃看到南康郡主快要被马给甩飞，立马从座席上站了起来，“快！快把那匹马给拦下！” 瞬间，马球赛变成了南康郡主的追逐大赛，靖安侯府俩兄妹和顾长暄都想将南康郡主的马拦下来。 “天哪！怎么最近这些马老是容易受惊啊！” “好危险啊！南康郡主这么小，要是被甩飞，那可就麻烦了。” 在场的人都替南康郡主捏了把汗，除了谢颖。 没错，南康郡主的马受惊是和她有关。谢颖有一把特制的袖箭。与其说是箭，不如说是银针，因为射出的箭就跟银针一般大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这么小的东西。 看到快被甩飞的南康郡主，谢颖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其实她是想将这个招数用在宋时毓身上的，但宋时毓不参加这次比赛，也就让她没了施展的地方。 南康郡主尽力抓紧那匹马，然后拉紧缰绳，想尝试着让这匹马停下，但似乎得不到显着的效果，这匹马该跑还是跑着。 “南康！这匹马可能停不下来了，那些侍卫只能用箭将这匹马强制昏迷，但是你要尝试着从马上下来！”顾长暄在后面喊道，他不知道南康郡主能听进去多少。 侍卫已经准备就绪了，但都不敢轻易把箭射出去。要是一不小心射中了南康郡主，那他们难辞其咎。 南康郡主瞅准时机，趁着这匹马比先前慢了一些，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南康郡主会轻功。 现在马背上已经没有人了。 只见一支箭从一个地方射了出来，但不是那群侍卫的方向。 箭正中那匹马的要害，马哀嚎了一声，昏了过去。 众人这才发现，射箭的不是侍卫，而是一个有些眼生的人。 康定王妃先是关心了一下南康郡主有没有受伤，然后向在场的人都表达了感谢。 “那是谁啊？怎么看着有些眼生？”有人对那名射箭的人产生了好奇。 “她（他）是男子还是姑娘啊？” 这位眼生的人是一个极为貌美之人，可以说就连永阳公主都无法比及的美貌。看着有点像男子，但又觉得男子这么貌美有些奇怪，可是说是女子也有些违和。 “他不会是大理寺少卿的小儿子齐渊吧！”在场有人猜测到。 上京有传言，大理寺少卿齐大人的幺子齐渊完美继承了齐大人和齐夫人的美貌，生得十分俊俏，甚至男生女相，已经到了雌雄莫辨的程度。齐渊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了青州城的云海书院求学，很少回上京。后面又去游历四方，就更少回家了。谁也没想到他今日会出现在此处。 齐渊将弓箭收回，得意一笑。 倒是长公主先和他打了招呼，“小渊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打一声招呼！” 长公主的驸马先前和齐大人有不小的交情，所以自然认识齐渊。 “齐渊见过殿下。”齐渊将弓箭放到一边，“今天早上到的上京，听说这里马球会热闹，便过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居然看到这样的场面。” “齐渊！你回来了！”南康郡主见到齐渊可高兴了，似乎和齐渊很相熟。 “先前小齐去到康定的时候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和南康关系不错。”康定王妃解释道。 众人一看这场闹剧化解了，松了一口气。 谢颖看着南康郡主满脸笑意的样子，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刚刚南康郡主摔下马才好。 本来先前有一个宋时嫣惊马的事件，这次她出手别人很难查到她身上的，没想到南康郡主居然会轻功，躲过了这一劫。 “为什么老是有人和我作对！”谢颖咬牙切齿，拿着那碗桂圆泄愤，地上都是她的“杰作”，倒是苦了打扫的侍女了。 “这齐大人家的小公子可真好看，我小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个时候还没长得这么妖孽呢！”永宁郡主感慨。 能打败小时候的齐渊的只有现在的齐渊，要是齐渊是个女子，那定是会被人认为是妖怪，因为只有妖怪可以做到这么美。尤其是眼角的一颗血红色的泪痣，让齐渊整张脸看着更加摄人心魄了。 宋时毓看着齐渊，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永宁郡主喊了她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你也觉得齐渊生得好看是吧？”永宁郡主笑嘻嘻地问道。 “在场的人能找出比他好看的人了吗？男生女相，这可不多见啊！”宋时毓在现代世界只见过几个明星有些男生女相，但都没有齐渊生得好看。 齐渊和长公主寒暄着，南康郡主也一直询问他这么久都去了哪里。 “我去的地方，那可太多了！整个西祁，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齐渊已经将整个西祁都游历了一遍。 这边笑嘻嘻，谢颖已经心情不好看不下去那些人刺眼的笑脸了，离开了坐席。 第118章 谣言 “诶！那匹马上的针是你搞的鬼吧！”齐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把谢颖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颖不会承认。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次南康凭着自己躲过了一劫。但是我警告你，别打南康的主意，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身上会发生什么。”齐渊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本就心虚的谢颖更加心虚了。 但是谢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立即摆出自己的身份，“你可知道我是颍川谢氏的嫡女！你不过是一个大理寺少卿的儿子，我劝你还是少多管闲事！” 谢颖最擅长的就是仗势欺人了。 但是，齐渊可不吃这套。 “这里是上京，不是颍川。如果我想，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谢颖有些被他吓到，灰溜溜地离开了。 齐渊看着谢颖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嘲讽与不屑，“不过一个纸老虎，也敢脏了我的眼！” 谢颖回去之后，真的气不过。 “小小年纪就能引得男子为她出头，跟宋时毓简直一个德行，都是狐狸精！”谢颖对着自己的被子疯狂捶打，好像这床被子就是宋时毓和南康郡主一般。 不过说实话，她还真挺怕那个齐渊的。 明明那个齐渊男生女相，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怕他，但是齐渊的眼神总是让她不寒而栗，就好像在寒冬腊月掉入了冰窖一般让她浑身发抖。 “诶！我听别人说，这齐家公子以前是个断袖呢！”一名丫鬟神秘兮兮地说自己今日在马球场听来的八卦。 “真的假的？那齐大人的老脸岂不是丢尽了！”另一名丫鬟像吃到了大瓜一样。 谢颖听到了那两名丫鬟的谈话。 “你们在说什么？全部告诉本姑娘，不然本姑娘将你们全部卖了！” 在谢颖的威胁下，丫鬟说出了今日听到的传言。 “齐渊啊齐渊，这不就被我抓到弱点了吗？要怪就怪你男生女相了。”谢颖露出了十分邪恶的笑容。 另一边，宋时毓也从别人口中了解到了这位男生女相的齐渊。 齐渊自小生得一副俊俏模样，很多人刚见到他时都以为他是个姑娘，这其中还闹过不少笑话。后来齐渊长大了些，上京城中不知哪来的谣言，污蔑齐渊是个断袖，齐大人这才将他送到了云海书院去读书。齐渊也是个极具天赋之人，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书院的学业，然后就游历四方以便增长见识。他很少回京，很少人见过他长大后的模样，所以今天才会让大家如此眼生。 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对一些事情有了自己的判断，齐渊是个断袖的谣言也就没人提了。众多人猜测齐渊可能是因此才回京的。 『男生女相就被传断袖，太不合理了吧！这年头，长得好看还有错了？』宋时毓不理解那些造谣者的思想。 果然，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但是，上京城没过两日，就传遍了齐渊是断袖这种话。 齐大人看着自家小儿子，眼里都是心疼。都怪这些人说三道四颠倒黑白，害得齐渊自小离开京城。明明是上京人，可是待在上京的次数比他两只手的手指加起来都少。 “是谁在胡说八道！污蔑朝廷命官之子，可是要负责任的！”齐大人气得都拍桌子了，立马派手下的人去查。 相比之下，听到谣言的齐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 “父亲稍安勿躁，那些造谣的人就是要看我们气急败坏的样子。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冷静。” “你……唉！这件事交给你去查，正好检验一下你的游历成果。” 齐渊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二日，宋时毓又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详细说明了谢颖造谣的全过程。 宋时毓想不通为什么送信的人要告诉她这么多事情又不透露姓名。 难不成就纯粹是为了帮她？或者她们目标一致？ “算了，不纠结这种问题了。”宋时毓看了看信上的内容，“没想到古代也会有造黄谣这种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位齐小公子会如何应对呢？” 就在上京城谣言传得都快让众人信以为真了的时候，一个更加重磅的消息出现，将这个谣言彻底攻破了。 南康郡主和齐渊定亲了。 这个消息一出，那齐渊是断袖这种说法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因为康定王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断袖的。 谢颖万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就连齐渊都没想到。 因为这个婚约，是南康郡主自己求来的，齐渊全程毫不知情。 齐渊的本意是想借着查造谣之人的便利去查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现在他想要查的那件事查到了凌家头上。 “凌家？”座上之人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凌通判只是个五品小官，没想到居然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凌家私底下做着许多不正当勾当，目前乌头这件事是查得较为清楚的。凌家在颍川有一处庄子，庄子里面种的就是乌头。并且，他们似乎还和一些人达成了合作关系。”齐渊汇报着自己查到的这些事。 “接着查，我看好你。对了，让你物色的人你选了吗？” “臣以为，宋二姑娘就很不错，有加入的潜质。” 毕竟宋时菁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只要能让宋时菁加入，那以后大祁打仗所需的东西都不用愁了。 “行，你选就行了。” 齐渊退下。 谢颖倒是对南康郡主与齐渊定亲这个结果很意外，但南康郡主定亲了，她的“情敌”就只剩下宋时毓了。 但是宋时毓的缺点很难找，加上她的身份问题，一但出了事，谢颖很难保证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真不知道宋时毓有什么好，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谢颖最喜欢从别人手中抢东西了，她看中的东西还没有抢不来的时候。所以顾长暄，她一定要得到手。 第119章 见到贤妃 马球会结束了，除了一些小插曲之外，其他都十分顺利，大家都很卖靖安侯府的面子。 该说不说，马球会还促成了几件姻缘，其中数尚家大姑娘和江家大公子的缘分让人最是津津乐道。 马球会第一日两家就对上了，尚家大姑娘的倒挂金钩让江大公子最是佩服，两人不打不相识，接触得多了，这份姻缘就促成了。江家输给了尚家，江大公子也输给了尚大姑娘。这一输，就是一辈子。 此次盛会结束之后，顾长稷和温鸢的婚事也就提上了日程，钦天监择了一个十分吉利的日子，太子大婚就举办在那日。 宋时毓听着金盏带回来的外面的八卦，不禁感慨，古代这种盛会定是月老的快乐日，促成了这么多姻缘，月指标都能达成了，专属打工人的快乐。 “今日奴婢看见齐小公子了，他在大街上引起的轰动可不小，还有姑娘朝他扔花呢！”金盏说到这个就激动。 一般只有状元登榜游街时，才会出现被人扔花的情况，没想到齐渊的魅力这么大，让那些姑娘都情不自禁。 “果然，这人长得好看，在哪里都受欢迎。今日那群姑娘们的尖叫都持续了好一会儿呢！” “凡事都有两面性。”宋时毓不觉得齐渊过于精致的容貌会带来无尽的好处，“齐渊貌美，他的容貌过于打眼，走到哪里都有人注意，很容易就被人盯上。若不是因为齐大人大理寺少卿这层身份在，齐渊的容貌极有可能成为致命的东西。光是流言蜚语都可以逼死一个人。” “姑娘。”花青和缥碧回来了。 “查到什么吗？”宋时毓还是比较关心那两封无缘无故出现的信是谁写的。 花青和缥碧摇摇头。 宋时毓没有多大意外，毕竟无名信的来源最难知晓。 『顾长暄先前提过，宋国公府的防卫加强了不少，他要是想进来比以前吃力了很多。想要无声无息地送信进来不惊动任何人，说明送信者的武功相当厉害才能这么来去无踪。』 宋时毓不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 明明她是手握剧本的人，实际发生的情况不符合原着也就算了，还出现了这么多未知的情况和未知的npc。况且，现在反派已经灭掉了，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真是令人发愁。 “算了不想了，反正我又不回去，留在这里享受生活吧！走一步看一步。” 半个月之后就是崇文帝的寿宴了，到时候别又出什么事才好。 宋时毓现在已经得了宴会盛典应激综合症了，每次宴会就没好事发生。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他们家自然是要先进宫去面见沈皇后的。上次中毒事件之后，沈皇后恢复得不错，面色红润有光泽，精神也很好。 宋时毓放心了。 只要沈皇后平平安安，顾长稷就能一直积极上进，丞相府也就能够安然无恙，沈氏也就能一直安然无恙。 “姑娘，贤妃娘娘找您。”一名宫女在宋时毓出了景仁宫之后找到了她。 “我？”宋时毓以为自己听错了，贤妃和她好像没有什么大关系，找她做什么呢？ “是的，奴婢是贤妃娘娘身边的春桃，姑娘还请随奴婢来。” 宋时毓跟随春桃来到了贤妃居住的临华殿。 “臣女宋时毓，见过贤妃娘娘……”还没等宋时毓跪下去呢，自己就被贤妃一把捞起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不用这么多礼。”贤妃将宋时毓扶起来，示意她不用这么客气。 但这可把宋时毓吓得不轻。 “你小时候本宫还抱过你呢！你是槿宁姐姐的外甥女，那也就是本宫的外甥女，不必这么见外。”贤妃解释了为什么对宋时毓这么好。 这下宋时毓才放心下来。 她知道贤妃和沈皇后的关系很好，俩人在闺中之时就是很好的朋友，贤妃对于沈皇后的关心连崇文帝都比不上。但凡是沈皇后的事情，贤妃就没有答不上来的时候。 贤妃其实也是想见见宋时毓。 宋时毓现在和顾长暄有了婚约，她作为顾常暄的母妃自然也是很关注的。毕竟很久没和宋时毓说过话了，上一次说话还是在宋时毓很小的时候。 贤妃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也相信跟沈皇后有关的人都不差。宋时毓长得乖巧，说话也很让人讨喜，贤妃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宋时毓发现贤妃身上没有一点妃嫔的架子，并且没有什么心眼，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能保持这么性格纯真的人真的不多。 并且，贤妃说的话里面含沈皇后的量极高，几乎每三句就会提一句沈皇后，宋时毓也被贤妃可爱到了。 两个人聊天，时不时发出笑声，让人听了就高兴。 “什么事这么开心？”一道声音传来。 顾长暄从殿外走进来。 “儿臣给母妃请安。” 宋时毓也站起来，“臣女见过三殿下。” 顾长暄走到殿外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笑声了，宋时毓的声音也在，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都好都好，起来吧！”贤妃笑得合不拢嘴。 顾长暄自从进来之后，眼睛就没从宋时毓身上离开过。 宋时毓今日梳的是珠髻，两边的发带更加显得宋时毓的灵动。宋时毓眉眼弯弯，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眼神清明灵动，额前一朵朱红花钿将宋时毓肤色衬托得更加白皙。 宋时毓在和贤妃交谈，但是眼睛的余光也注意到了顾长暄的眼神。 『大哥，你母妃还在呢！就别一直看着我了吧！你这样搞得我坐立难安啊！』宋时毓内心在嘶吼，但是面上依旧很平静。 如果思想能杀人，顾长暄已经死了几百回了。 贤妃也注意到了顾长暄的样子。贤妃哪里见过顾长暄为情所困的时候，感慨自家儿子开窍了就是好，不然她都要怀疑顾长暄是不是个断袖了。 贤妃为了给两个人制造独处的机会，让顾长暄将宋时毓带到宴席上。 “娘娘不用这么客气的，臣女认得路。看三殿下应该还有事的样子，就不劳烦三殿下了。”宋时毓笑着拒绝。 哪知顾长暄偏不给面子，“不劳烦，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贤妃还在这里，宋时毓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加上刚刚贤妃对她也是挺好的，只能笑着答应了下来，心里已经将顾长暄骂了几百遍了。 顾长暄和宋时毓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临华殿。贤妃让人跟着他们俩，有什么事情就回来汇报。 “娘娘很喜欢三姑娘是吗？”春桃看着贤妃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那当然啦！槿宁姐姐的外甥女就是好！还好暄儿提了，不然可就要被人抢走了。”贤妃觉得太子真的是做了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 宋时毓和顾长暄走在宫道上，心里只觉得很尴尬。 上一次这么尴尬还是在上次，她都记不起来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尴尬的情况了。 “刚刚你大姐姐和二姐姐碰到了谢颖和凌笙笙，谢颖又开始对她们冷嘲热讽了，对着她们指桑骂槐。”顾长暄先开口打破了尴尬。 “谢颖身上没有品阶，还敢这么对我大姐姐和二姐姐？”宋时毓觉得这个谢颖真的很招人厌烦。 “指桑骂槐，没有明说骂谁。在宫里耳目众多，宋大姑娘也不好说什么。” 顾长暄可算是知道了，只要一提到家里人，宋时毓肯定会应答他的话，这可让他掌握了交谈密码了。 宋时毓和顾长暄回到了宴席上。 谢颖看到俩人是一起来的，这可气得不轻。 宋时毓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谢颖被她气到了，那她就不气白不气，刚好顾长暄在这里，那就和他演个戏吧。也算报了谢颖对宋时嫣她们指桑骂槐的仇了。 心里想着，宋时毓就抓住了顾长暄的手。反正两个人是有婚约的，牵个手没人会在意。 顾长暄何尝不知宋时毓是在演戏。但总归宋时毓牵着他的手不是吗？ 顾长暄拉紧了宋时毓的手。 当然了，宋时毓想要松开的时候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顾长暄怎么都不肯松开，大庭广众之下宋时毓也不好做什么，只能用想刀人的眼神看着顾长暄。 顾长暄拉够，心满意足之后才松开。 后面贤妃的人回去汇报的时候，贤妃乐得嘴都合不上。 第120章 鼓上花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崇文帝是拉着沈皇后的手一起来的。 “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各位妃子、大臣以及家眷都哗啦啦跪了一地，场面极其壮观。 宋时毓:还好我带了护膝。 “都平身吧！”崇文帝语气轻快，表达着他的高兴。 自从顾长琰和顾长亭出事以来，他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崇文帝是今天的主角，主角来了，各位大臣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其中，大理寺少卿家的礼物最令人震撼。 “陛下，此物是小儿经过北唐之时，在那里救下了一位当地富商的孩子，那名富商的赠礼。”齐大人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直径大约有三十厘米的超大且会发光的珠子。 “此物名唤夜明珠，可在夜晚发出明亮的光，并且不需要耗费油灯。”齐大人介绍道。 现在是白日，这颗夜明珠都有了一些亮光，这要是在晚上，大殿估计也不用点灯了。 崇文帝十分欢喜，“不需要别的帮助就可以自行发亮？好！好！齐爱卿有心了，齐家小儿也有心了。” 在场的大臣们也都相当震撼，世界上居然有比煤油灯还省油的存在，纷纷感慨现在怎么是白天，要是晚上的话岂不是可以看看这颗珠子能够亮到什么程度。 宋时毓也是第一次见到实在的夜明珠，看着这些大臣震惊的样子，心下疑惑。 『小说里最常见的宝物夜明珠西祁居然没有？这个国家还真是稀奇啊！』 后面的大臣们的礼物虽说都是华丽异常的，但是都没有齐大人的礼物来得震撼。 “诸位爱卿都有心了，朕十分喜欢这些礼物。现在，寿宴开始吧！”崇文帝举起酒杯，乐声即刻响起。 在竹弦管乐声中，舞者们纷纷入场。衣带飘扬，裙尾飘风，舞者们蹁跹而舞，随着舞蹈动作伸出纤纤玉手，犹如春花卧水。 宋时毓又近距离体验了一把中华传统文化的魅力，没想到历史上描写的画面居然也被她体验了多回了。 不得不说，这些舞者生得十分貌美，一时间，宋时毓竟看得痴了。 “诶！三妹妹快看那边。”宋时菁碰了一下宋时毓的手肘。 宋时毓朝着她所指的那个方向看。 原来是颍川来的谢大人正盯着这些舞者看，眼里的贪婪都快溢出来了，而一旁的谢夫人也在恶狠狠地盯着谢大人，恨不得将谢大人的脸上剜出一个洞来。 宋时毓没忍住笑了，眼神飘过对面，和顾长暄的目光碰上，顾长暄还朝着她挑了挑眉，宋时毓立马将目光收回，笑容也淡了，假装没看到顾长暄的小动作。 谢颖的位置在下方一层，且和顾长暄在一条直线上，所以谢颖是看不见这些小动作的，宋时毓暗自庆幸，不用遭受谢颖的眼神攻击了。 虽然宋时毓不怕她，但每次谢颖看她那种感觉就好像宋时毓抢了她男朋友一样，搞得宋时毓浑身不自在。 一曲舞罢，舞者们纷纷退下。 这时，谢大人站了起来。 “陛下，小女听闻陛下的寿宴，为此精心准备了一场舞蹈，还请陛下给小女一个表演的机会。” “哦？那就让我们一起看看吧！”崇文帝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两排鼓排列在两侧，中间还有一个大鼓。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跳舞需要这么多鼓，一时间纷纷来了兴趣。宋时毓看着这么多鼓，有点知道谢颖可能要表演什么了，赵诃也大概知晓。 荡人心魄的乐声清扬而起，谢颖缓缓进入。谢颖长袖伴随着乐声一次一次地打在各个鼓面上，和乐曲交相呼应。 琴声渐急，谢颖的舞姿也伴随着琴声越来越快，水袖飘飞，婉转流连。谢颖拿起那个大鼓的鼓槌，有节奏地鼓动了几次后，一个飞身，踩着那些鼓在空中舞动。众人也纷纷发出惊叹，没想到如此精彩。 最后，谢颖缓缓落在地上，花瓣飞起，殿内花香阵阵。 一曲舞毕，崇文帝和沈皇后率先鼓掌，众人也跟着纷纷鼓掌。 “谢爱卿的女儿真是不可限量啊！定然是用心学过练过的。” 谢颖此时觉得所有人目光都在她身上，一时间内心有些得意。 “臣女谢陛下夸赞。此舞名为‘鼓上花’，结合了颍川那边的特色，陛下喜欢就好。” “不错不错！居然还有这种形式的舞蹈。皇后啊，你说，朕赏个什么东西才能对得起谢爱卿之女的舞蹈呢？”崇文帝看向沈皇后。 沈皇后思索片刻，“陛下不是前些日子得了一把古琴？谢大姑娘的舞姿这么好，想必也精通乐曲。不如陛下将那把古琴赠予谢大姑娘？” 崇文帝前些日子确实得了把古琴，名唤“流仙”，弹出的乐声让人仿佛置身仙境一般，故以“流仙”为名。 “朕想起来了。那就将那把琴赐给你吧！”崇文帝示意宫人去将那把琴拿来。 “臣女谢陛下恩典。” 谢颖退下之时，还看了看顾长暄的方向，以为他会因此注意自己，会被自己的舞姿折服，哪知顾长暄压根没看她。顿时，谢颖得了把古琴的喜悦瞬间消失。 这种情绪的转变很快，但也被贤妃注意到了。贤妃吩咐了春桃些什么，春桃便退下了。 “该说不说，谢颖的舞蹈还是很好看的。”宋时毓实话实说。 宋时菁点点头，表示赞同。 “没想到，这谢颖脾气这么跋扈，居然跳舞跳得这么好！”宋时菁也相当出乎意料，但依旧欣赏谢颖的舞姿。 有了谢颖当第一个，后面也有人表示自己也准备了才艺表演。一时间，乐坊舞者们都没了上场的机会了。只不过，很少有才艺做到像谢颖的这般惊艳，毕竟很多大家都看过了，谢颖的这个是前所未有的形式，一时间有些高下立见。也就李尚书家的小女儿带来的一首曲子比较震撼人心，因为很少有人弹得这么好的。 谢颖也自是知晓大家对她的评价高，心中的得意更加浓郁了。加上宋时毓并未献上才艺，谢颖更加觉得宋时毓比不上自己，实在配不上顾长暄。 第121章 谢氏想篡位 可是谢颖完全忽略了，这门亲事并不是宋时毓求来的，是沈皇后赐婚，两个人这才被绑在了一起。并且，沈皇后赐婚那日，宋时毓还在宋国公府装病不去参加选秀。 “二姐姐，宫里御厨是不是换了？这个点心一点都不比以前的好吃。”宋时毓觉得今日的饭菜实在是难以接受，还不如她现实世界里家中的保姆做的好吃。 “这……好像是有点。”宋时菁也发觉了今日的饭菜着实不比先前。 吃不下这些菜，宋时毓又饿，只能喝很多的茶水来压抑饥饿。 然而，这样子做造成的后果只有一个。 “大姐姐，你陪我去茅房好不好？”宋时毓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喝这么多水了。 宋时嫣想是也有些无聊，便陪着她去了。 “今天的菜品是不是不合你胃口？我看你一直在喝水，那些菜基本没怎么动过。”宋时嫣看出来了。 宋时毓笑了笑，“今日的菜不知道怎么了，不比先前。” “我这里还有个饼。”宋时嫣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这原先是宋时嫣小心行事害怕宫里的东西会有什么问题准备的，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派上了用场。 宋时毓满心欢喜地接过饼，这个饼可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那些茶水哪里会顶饱呢？ 宋时毓来到了想去的地方，解了又一个燃眉之急。 “我们快些回去吧！别又要出什么事。”宋时嫣催促道。 毕竟这可是宫里，谁知道会不会碰上什么事，宋时嫣对先前的事还有着深刻的印象。 二人加快走着，突然，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声音，还夹杂着交谈声。 “事情……办成了吗？” “放心吧！这宫里早就有了我们的眼线，那些菜里都下了慢性毒药。只要陛下食用御膳房的东西，长期以往，就会中毒。” “那……那就好！那个……厨子是宋国公举荐的，出了事……可就只能算在……他的头上！” 而听到这段对话的两个人愣在原地不敢出声。 宋时毓用着唇语对宋时嫣说道，“宋国公！他们想干什么？” 宋时嫣示意宋时毓待在这里别出声，她去看看到底是谁。 突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入二人耳中，两个人就像石化了一般。 宋时毓:先前在含云殿经历的事情还没忘呢！现在又来这种事情！ 宋时嫣示意她不要动，她去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污蔑宋国公府，还在宫里顶风作案行如此龌龊之事！ 宋时嫣探出一只眼睛，屏住呼吸，借着路上的光亮，看清了那两个人。 “怎么会是他们！” 凌笙笙怎么会和谢衍在一块！还在这么重要的宴会上做这种事情！ 看清了幕后黑手，宋时嫣拉着宋时毓匆忙离开。 “是谁想让陛下中毒？还要陷害我们宋国公府？”宋时毓也想知道是谁。但是刚刚如果她跟过去看万一看到了什么她这个年纪不该看的东西，那她就再也不是宋时嫣心中不谙世事的小妹妹了。她总不能自毁形象。 所以现在她很想知道是谁。 “小毓乖，这些事情大人解决就好了。这件事千万别跟别人说，听到了什么都不能说，知道吗？”宋时嫣连忙嘱咐宋时毓。 她害怕宋时毓被发现而引来杀身之祸，毕竟她没办法每时每刻都跟在宋时毓身边。 宋时毓也了解到宋时嫣的良苦用心，只能压下心底的好奇，乖巧地点点头。 『我还是自己查吧！』宋时毓内心是这样想的。 …… 宴会结束，回到宋国公府后，宋时嫣就去找了宋国公。 而宋时毓则是开始回忆宴席上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女子在那种情况下气息不稳，声音和平时差别大。但那个男子的声音我肯定听过。会是谁呢？” 哪怕是晚上睡觉时，宋时毓心里想的，依旧是宴席上发生的事情。 『到底还有谁要害宋国公府？又有谁需要给皇帝下毒？』 宋时毓进入梦乡。 她看见，宴席上，凌笙笙和谢衍相继离开；她又想起，先前在天香楼门口和谢家发生的争执，谢衍和稀泥的声音还耳畔尤新。 『是谢衍！』宋时毓从梦里惊醒。 难道想要害皇帝的是谢家？可是他们害皇帝的理由呢？一个百年氏族不应该有如此举动啊！ 这下宋时毓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才蒙蒙睡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宋时毓很满意。 “姑娘终于醒了，定是昨日宫宴姑娘累着了。”金杯帮助宋时毓洗漱。 “姑娘，赵尚书府来了请帖，赵姑娘邀请姑娘去一趟赵府，说是插花品茶。”金杯将请帖递给宋时毓，是赵诃发来的。 宋时毓知道赵诃找她估计有什么事。毕竟，会插画品茶的是赵青禾，而不是来自现代世界的赵诃。 午后，宋时毓到了赵府，赵诃就急急忙忙地拉着宋时毓去了她的院子。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宋时毓看着赵诃紧张的样子，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不得不说，紧张跟困意一样，是会传染的。 赵诃将下人全部禀退，只留下了杏儿，这是她的心腹。 “昨晚宫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赵诃说得神秘兮兮。 宋时毓一脸茫然。 “谢衍和凌笙笙，两个人就……”赵诃用手描绘了一下她看到的画面。 宋时毓倒是觉得不会这么巧吧！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赵诃想了想，“就是大概是琵琶群奏之前，我去上了个厕所的时候就看见了，然后回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大殿里琵琶弹奏。” 宋时毓激动了起来，“当时我也在！我也听见了她们的声音！但是我姐姐在，我不好去明目张胆地看，根本不知道是谁！” 宋时毓没想到还真就这么巧，她不知道的事情赵诃就知道。 赵诃真的是上天派来帮助她的天选辅助！ “他们用手段，给皇帝的菜里下了毒。但是那个厨子是我父亲举荐的，他们想要陷害我们府里，想要一箭双雕！”宋时毓不知道宋国公府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们了他们这么对宋国公府。 本来以为凌笙笙只是和顾长亭合作，这才想除掉宋国公府。可是现在顾长亭都不在了，那凌笙笙对宋国公府的恨意是从哪里来的呢？ “给皇帝下毒，那就只有一个目的。”赵诃看着宋时毓。 “你是说，谢家想篡位！” 第122章 调查谢氏 说一个臣子想要篡位，这种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想想，谢氏在颍川，怎么都算得上一个土皇帝了吧！为什么一个当地望族愿意举家迁回上京？你查过谢氏在颍川近来威望如何吗？”赵诃仔细分析种种可能。 “查了，但是还没消息。” “当今太子是个贤明之人，颇有一国之主的风范。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能篡位。谁不喜欢那个位置？只要篡位成功，那这天下可就姓谢了。” “的确。万一谢家在颍川这么久权势大了滋长出了不该有的野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宋时毓觉得这下可就糟了。 “但是，篡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需要有足够的兵力财力还有百姓的支持。如今陛下是个贤德之人，谢家短时间之内无法将民心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是一个持久战。但是，谢家在颍川有矿，这个是众所周知的。那可是矿啊！财力他们可不缺了。” 皇帝，沈家，段家，还有宋国公府以及长公主府都是绑在一起的，谢家想要推翻这么大的一座山，可不容易。 宋时毓和赵诃约定好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随后看情况再做打算。宋时嫣应当是将昨晚的事情告知宋国公了，而宋国公应该会告诉沈栖梧，沈栖梧肯定会相信的。接下来就看沈家怎么做了。 “那个厨子，先要控制着。不能让谢家发觉别人有所行动。”宋国公告诉沈栖梧。 沈栖梧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干正事，但他的脑子可是很好使的。不然沈萧寒怎么会这么聪明呢？ “清远，你可确定？这种话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这种事情真的不能拿来说笑。 “嫣儿能拿这种事情骗我吗？她亲眼看到的。而且，我前些日子确实是举荐了一个厨子。是我夫人她说想让我找一个能做辣菜的厨子送进宫，因为皇后娘娘爱吃。” 沈栖梧也知道沈皇后喜欢吃辣菜，这和他们的习惯恰恰相反。 那个厨子在御膳房，肯定能找到机会做手脚。虽然崇文帝的菜品有人试毒，但是只要下的是慢性毒药，那定然是查不出来的。等到能查出来的时候，也就晚了。 “我让寒儿去颍川那边查查谢氏。” 沈萧寒这边得到了消息之后，立马派人去颍川查谢氏的过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宋时毓这边，还在思考别的事情。 “谢家想要谋逆的话，谢衍搭上永宁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博取信任和得到势力？那谢衍为什么又和凌笙笙勾搭在了一起？”宋时毓想不通。 一开始，她还以为谢衍只是为了让谢家在上京站稳脚跟才去勾搭永宁，可是他转头又搭上凌笙笙。 『这凌笙笙倒还是真的实在啊！为了和谢家合作，把自己搭上了。谢衍居然是个好颜色之人，看不出来啊！果然，天下男子一个样。可是凌笙笙怎么保证谢家一定和她合作呢？她手里有谢家的把柄？她手里怎么那么多把柄啊！』宋时毓真是服了。 没错，凌笙笙手里的确捏着谢家的把柄。凌家一开始就是颍川人，想要在颍川查点什么很容易。凌笙笙用这个秘密威胁谢衍，威逼利诱，借此达到合作。 而凌笙笙的目的，只有宋国公府和后位，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条件。 然而此时，谢衍还在为自己昨晚的事情懊恼。 宫宴进行到一半，凌笙笙把他叫走，他跟凌笙笙独处的时候，就莫名其妙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这才有了昨晚那件事。 凌笙笙手中捏着他的把柄，现在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谢颖这个蠢材，怎么一开始要认识凌笙笙呢！』谢衍有时候很想自己没有谢颖这个妹妹因为她真的太蠢了，跟自己这个哥哥一点都不搭。 “主子，老爷找您。” 谢衍来到谢昀麒的书房。 “父亲。” “你和郡主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回禀父亲，孩儿近些日子总约着郡主出来，但是郡主并未领情。并且，长公主的义女似乎不大喜欢谢家。” “长公主的义女？那个宋三姑娘？” “是的。好几次我想要约郡主出来，但都因为她而无济于事。似乎郡主十分听她的话。”谢衍最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了，尤其是像宋时毓这样的。 “宋清远的女儿没一个省事的！宋清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或许，颖儿可以帮我们忙。她不是心悦三皇子吗？若是能让三皇子和宋时毓离心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谢衍突然想到了谢颖的好处。 “你看着办吧！”谢昀麒将这些事情交给谢衍自己解决，“你是谢家长子，日后你可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这些事情你理应懂得处理。” “孩儿会完成任务的。” …… 凌府，凌笙笙正在服用落胎药。 她要保证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绝对不能弄出一个孩子来。 “姑娘，是药三分毒，您还是别喝这种东西了。”一旁的丫鬟看着凌笙笙将落胎药灌进自己嘴里，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家姑娘受这种苦。 凌笙笙一口将药干完，“我没事。” “姑娘为何一定要这么做呢？”丫鬟想不明白。 明明凌笙笙是嫡女，只要嫁给一个家世高一些的人，就能得到很多东西。可凌笙笙偏偏要剑走偏锋，采取这种极端的方法。 凌笙笙并未回答丫鬟的话，反而让丫鬟将梦见月的画像拿出来。 凌笙笙轻轻地抚摸着画像上梦见月的脸，仿佛梦见月的音容笑貌就在她眼前。 “娘亲，希望你不要怪女儿这么做，只要能为您报仇，女儿做什么都可以。很快，女儿就能为您报仇了。” 凌笙笙声音哽咽，眼泪不知不觉滴落在梦见月的画像上。 凌笙笙急忙用手帕去擦干画像上的泪水，动作小心谨慎，像是生怕弄疼了画像里的人一般。 “娘亲，很快了。”凌笙笙又拿起画像，对着画像，哼起儿时梦见月给她哄睡之时的歌声。 第123章 七公主立府 “事情进展如何了？”崇文帝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查到颍川有人秘密养育乌头，并且这个地方相当隐秘，记在了凌通判的名下。”顾长稷思考片刻之后，堵住了崇文帝黑子的去路。 “凌家？”崇文帝倒还有些意外。 “他本是颍川户籍，幼时家中落败，这才走上了科举道路。后中了榜眼，娶了上京一户人家的嫡女，在颍川做了几年官就被调到上京了。他幼时家里就是做过药材生意的。”顾长稷查到凌家的底细，表示凌家能培育乌头并不意外。 “一个小官，如果没有人授意，培育乌头一但被人发现，可是抄家的罪责。他们家背后，定然有靠山。” “儿臣定然会揪出他们这些背后的人。”顾长稷话锋一转，“不知父皇对七妹的事情有什么打算？” 兄妹之间有一腿，那可是乱伦，不为人道天道所容。顾长亭先前当自己是顾家人的情况下还对自己妹妹做出那种事，实属罪该万死。现在顾长亭已经没了，但顾长歆的事情可不好办啊！ “你觉得该如何？”崇文帝并未说出解决办法，而是将事情踢给了顾长稷。 顾长稷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方面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你没有主意的话，可以去问问永阳，说不准她有不错的法子。” 毕竟顾长璃的聪慧可不是空穴来风夸大虚实的。 “儿臣多谢父皇指点。” “你输了。”崇文帝又赢一局，“下棋之时，哪怕在谈论别的事情，也要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顾长稷这次并未回东宫，而是直接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只有永阳公主和崔驸马两个人居住。二人成婚也有些日子了，只是顾长璃的身体难以怀上孩子，这也是顾长璃内心的痛。然而崔驸马对于顾长璃有没有孩子这件事并未多大关心，他只在乎顾长璃。崔驸马和顾长璃的事情可以说是西祁一大佳话了。 公主府内，崔驸马枕在顾长璃双腿上，任由顾长璃摆弄他的脸。 “其实公主不必对太子过于苛责的。毕竟你们是亲兄妹，两个人和睦皇后娘娘也会很欣慰的。”崔驸马也知道顾长璃和顾长稷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劝说道。 “你说本宫这么聪慧，怎么会有个这么不聪明的皇兄呢？身为太子，过于优柔寡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顾长璃每次看到顾长稷那副样子就来气。甚至怀疑会不会顾长暄和她才是一母同胞。 顾长璃的手停下来，“还有，你站哪边的？怎么反而怪起本宫了。” 顾长璃扭头，佯装生气，不想再理崔驸马。 崔驸马睁眼，看到顾长璃那张嘴撅得老高，立马起身，双手搭在顾长璃肩膀上，“我肯定是站在公主这边的呀！我以后不说了，公主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小人的气了。” 崔驸马说着便双手作揖，抬眼看看顾长璃。顾长璃也只是“哼”一声，不看他。 崔驸马笑了笑，“公主你看，那是什么东西，居然生得那般奇怪！” 顾长璃听到崔驸马语气那般惊讶，以为真的有什么长得奇怪的东西，顺着崔驸马的手看去。 崔驸马抓住时机，对着顾长璃的脸来了一下。 顾长璃也意识到她被骗了，指着崔驸马控诉他刚刚地行为，“你占我便宜！” 崔驸马握住顾长璃的手，“我是公主的驸马，这是夫妻间常见的事情，怎么能算是我占公主便宜呢？”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驸马，你都帮着我皇兄了。”顾长璃喃喃自语，其实她已经憋不住要笑出来了，她也知道崔驸马是在缓和他们兄妹的关系，也知道崔驸马是在哄她。 崔驸马也看出来顾长璃在憋笑，一把揽住顾长璃，这下轮到顾长璃坐在他的腿上了。 “崔某定然是唯公主马首是瞻的，不论公主做什么，我都站在公主这边。希望公主不要生崔某的气了。”崔驸马目光灼灼地看着顾长璃，二人间距离很近。 顾长璃被崔驸马盯着，耳朵有些红。用手抵住崔驸马，“你怎么说这些话，现在可是白天！而且我也没有生你的气……”顾长璃声音越说越小。 崔驸马的嘴角已经压不住了，“公主说什么？崔某没听清。”随后凑到顾长璃耳边，“难道晚上就可以说刚才的话了？” 顾长璃被他弄得耳朵有些痒，“你在外解我的意思，你不害臊！” “夫妻之间需要害臊？”崔驸马看着顾长璃。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顾长璃的贴身侍女跑进来，“殿下，太子殿下求见。” 吓得顾长璃和崔驸马立马分开，二人立马正经。崔驸马理了理衣衫，顾长璃扶了扶自己的发髻，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侍女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门口捂着嘴偷笑。 “皇兄来找本宫做什么？”顾长璃有些奇怪，跟侍女确认自己衣衫整齐之后便走去了前厅。 自从顾长璃立府之后，顾长稷基本没有来公主府找过她。 “见过皇兄。” 先前他们兄妹二人吵过架，现在再次说话有些尴尬，空气安静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皇妹近来可好？”顾长稷率先打破尴尬局面。 “多谢皇兄挂怀，我一切都好。” “那就好。” 瞬间话题结束，又是一阵尴尬。 “不知皇兄来找我所为何事？”顾长璃忍不了了。 “是因为七妹。” 顾长稷将来意一五一十说给顾长璃听。 顾长璃先前并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听完有些生气。 “虽然顾长亭不是我们顾家人，但当时歆儿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怎么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顾长璃根本没办法理解顾长亭的行为。 “谁知道呢？七妹说他当时喝醉了酒，就到了她宫里了。现在七妹的事情有些棘手，父皇让我来问问你说你有办法。” 顾长璃思索片刻，“办法倒是有，只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西祁几百年历史，不是没有过公主豢养面首的事例，只是这些养了面首的公主名声都不是很好听，但出嫁之后那些驸马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公主，生活在公主府想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违反律法，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行！这样下去七妹名声怎么办？”顾长稷不太同意。 “但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七妹以后成亲不被别人置喙。这个要问七妹的意见。我挑个时间进宫，如果七妹同意，那就让父皇下旨让六妹和七妹出宫立府，反正她们也快到了立府的时间了。” 顾长稷暂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由顾长璃来做决定。 顾长歆自然是同意这件事的，她不想再待在这个宫里了。每次在这里，她就能想到那天那个屈辱的事情…… 崇文帝下旨，六公主和七公主提前出宫立府，并且她们俩的公主府和顾长璃的府邸都相隔不远，顾长璃也能照应一二。 第124章 郡主相亲(一) 一大早，宋时毓就去了长公主府。 “小毓！你终于来了！救救我啊！”宋时毓一进门就听到了永宁郡主哭嚎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这是？”宋时毓看着永宁郡主泪眼汪汪的样子，立马跑过去。 “小毓来了。”长公主也在身旁，欲言又止地看着永宁郡主。 “小毓啊！你可算是来了！我娘不要我了！” “啊？”宋时毓有些没听懂永宁郡主的意思，“什么叫不要你了？”宋时毓一头雾水地看着长公主。 “我都说了，不是不要你，只是给你相看而已。”长公主在一旁哭笑不得。 “相看就相看嘛！为什么找的全是歪瓜裂枣啊！他们一个个都丑出天际了，你让我怎么看啊！找的都这么丑，你不是要把我送出去是什么？”永宁郡主对于画像上那些人实在是没有感觉。 “这上京哪里有多少又帅又符合年纪的啊！”长公主也想找一些帅的，但帅的都一把年纪了，剩下的青年人里没几个长得很帅的。 “小毓快帮母亲劝劝她。”长公主实在是头疼。 宋时毓走到永宁郡主身边，永宁郡主就抱着她的腰一直哭。 “永宁，你说说为什么不想相看啊？”宋时毓摸着永宁郡主的头，轻声问道。 永宁郡主的哭声小了一些，“因为画像上那些人真的太丑了。你知道的，我是个喜欢模样生得好看的人的，那些人丑得我都吃不下饭。” 宋时毓接过那些画像拿来看，看了一张又一张，实在是不敢恭维。 “母亲，只有这些画像吗？”宋时毓记得上京不是只有这些人。 “还有一些还在画，我到时候再拿来。” “这些公子长得有些过于其貌不扬了，对于永宁来说确实是有些为难。母亲，我劝劝永宁吧！” 长公主叹了口气，“好，你们同龄人之间的话应该更多一些，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吉祥，去拿些点心和茶水来。” 等到长公主走后，宋时毓拍拍永宁郡主，“好了，母亲都走了。” 永宁郡主渐渐止住哭声。 “母亲为何要突然给你相看啊？”宋时毓想知道个中原因，毕竟之前都没发生过这种事。 “你和南康都比我小，母亲看你也定亲了，南康也定亲了，又瞧着我到了年纪了，就想着给我也赶紧相看相看，免得那些好的都被挑走了。” “那很好啊！”宋时毓觉得没什么问题，做母亲的都这样，就连宋时菁也经常被沈氏和林姨娘拉着挑选呢！ “可是他们真的长得不好看！而且我为什么要去相看呢？我又不愁嫁啊，我可是郡主！郡主诶！”永宁郡主愁啊！ “模样生得好的人，家世不一定好；家世好的人，人品不一定好。这些都是要考虑的，不能只看样貌就断定一个人。”宋时毓不喜欢以貌取人，毕竟样貌不能体现一个人的全部。 “可是你看，永阳表姐的驸马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三表哥也是生得样貌一绝，那个齐渊更不要说了，上京哪怕是女子都没有比得上他的。你们的那些都很好看，要是我挑得很丑，那岂不是很尴尬。” 宋时毓没想到永宁郡主是这么想的，一时间哭笑不得。 “要是你有哥哥该多好！你都生得这么好看，你要是有哥哥定然不会丑到哪里去。或者，你是个男子该多好！” “我要是个男子，肯定娶你，可惜我是个女儿身。”宋时毓想了想，“哥哥我倒是没有，但是我有表哥啊！寒表哥生得也好看！你没考虑过他吗？” 谁知永宁郡主一听到沈萧寒立即就使劲摇头，“寒表哥太无趣了，我都没看见他笑过。要是一起了，肯定很无聊。” “这下我也不知道给你找谁好了。要不你先相看吧！” “唉！为什么女子一定要嫁人呢？我又不是没钱，我可是郡主诶！”永宁郡主觉得嫁人就没有那种欢快的日子了，不能每时每刻出去玩。 宋时毓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还在想怎么解决她和顾长暄的这桩婚事呢！总不能真的嫁给他吧！ “你先把这里面看起来还能说得过去的先相看了，到时候就都说不满意，然后换一批。母亲不是说还有一些画像没画完呢！现在相看先去安了母亲的心，你也不想母亲为你担忧吧！”宋时毓也只能帮到这里了，毕竟她不能真的撺掇永宁郡主不嫁吧！ 要是永宁郡主和宋时菁一样有入朝为官的潜质还好说，可是永宁郡主从小接受的就是很传统的女子教养，这是没办法的。 “好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生得好看的人。” 长公主听到永宁郡主愿意相看了之后别说有多高兴了，立马让人安排，然后命人抓紧时间将剩下那些画像画完。 就这样，永宁郡主开始了她的相看之路，现代俗称“相亲”。 第一位，是太尉徐家的嫡次子。 虽然长得不丑，但也没到达永宁郡主的审美点。并且他不善言辞，沉默寡言，不是永宁郡主喜欢的性子。 第二位，是刑部尚书贺大人家的嫡幼子。 这个可以说是永宁郡主看得那些画像里面最好看的一个，但是他沉迷查案，三句话不离案子，永宁郡主压根听不懂。 第三位，是卫尉寺李大人家的嫡子。 这个长得其貌不扬，但是三句话不离“我娘……”，什么事都要过问自己母亲，还让永宁郡主嫁过去之后要给他生至少两个儿子。永宁郡主可不想嫁到这样的人家里。 …… “怎么样？”宋时毓来看看成果，万一真的有能让永宁郡主有好感的。 “别说了。今天就前两个是正常一点的人，剩下的都是奇葩，不是妈宝就是普信，不是爱好吃喝嫖赌就是有特殊癖好，简直惨不忍睹。以为都能像刚开始那两个人那样正常，谁知道开局即巅峰。”永宁郡主觉得现在相亲市场贬值都这么严重了吗？不说能有十全十美的吧，但连正常人都很难找了是吗？ 宋时毓没想到古代世界的相亲市场也这么奇葩。 “希望明天的能好一些吧！不然我真的很难过。实在不行我就要去追求寒表哥了，虽然他性子沉闷，但好歹长得好看人品也有保障，我也不至于来这里见这些奇葩。” 宋时毓到是认为沈萧寒和永宁郡主还是有些般配的，腹黑沉闷小公子和傲娇活泼小郡主，这真是想想都能写一部小说的程度。 第125章 查探情况 第二日，宋时毓选择去了丞相府。 她对于永宁郡主能在相亲的时候找到看对眼的人并不抱希望，所以她得替永宁郡主留意一下沈萧寒。 她记得沈萧寒是没有官配的，那正好，省得她到时候撮合不了。 “毓儿来了！”沈大夫人看到她来，热情地招待着，恨不得所有好吃好喝的都给她拿来。 “舅母近来怎么样？外祖父外祖母身体可好？”宋时毓拿出走亲戚常用话术。虽然她以前没走过亲戚，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嘛！ “好好好！都挺好的。就是庭舟那孩子还走不出来，好好一对夫妻被一个顾长琰给毁了！”沈大夫人对自己这个侄子真的很心疼。 “庭舟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我也希望他有一日能振作起来，不然二弟和二弟妹他们可怎么办？这孩子自从颜落走后就一直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都消瘦得不成人样了。”沈大夫人是个心肠软的人，早就把沈庭舟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看到沈庭舟日渐颓废下去，她十分心痛，但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这种事情要靠沈庭舟自己走出来的。 “庭舟表哥和颜落嫂嫂的感情深厚让人艳羡，现在一时间走不出来也是人之常情。给庭舟表哥一些时间，他肯定能渡过这些难关的。”宋时毓为沈庭舟叹息。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今日毓儿来这里是找谁吗？你大舅一大早出门去了还没回来。” “我是来找萧寒表哥的，不知道他在不在……” “寒儿啊，在在在，他就在院子里呢！我去把他叫来？” “好的，拜托舅母了。”宋时毓本想自己去找沈萧寒的，但反应过来这可是古代，她和沈萧寒都这么大了，她要是贸然跑去人家院子里找人总是不太好的。 沈大夫人还疑惑，怎么宋时毓突然就来找沈萧寒了呢？ 沈萧寒在听到宋时毓来找他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大反应，立马起身过去了。 “寒表哥！”宋时毓兴奋地招招手。 宋时毓今日也不是只来问永宁郡主的事情，不然真的太刻意了。她还是找了别的理由的。 “毓表妹。”沈萧寒来到宋时毓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不知来找我所为何事？” 宋时毓看了一眼周围，沈萧寒立马会意，遣散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自己的一个随从。 宋时毓这才神秘兮兮地拿出先前自己还有委托听风阁查到的那些关于乌头和凌家东西递给沈萧寒，“这些东西希望寒表哥帮我查查，我能力有限。” 宋时毓说的是实话。 宋时毓在宋国公府众人眼里就是个不谙世事的三姑娘，能查到的东西还不如宋时嫣能查到的多。而沈萧寒是沈丞相长子的孩子，手里肯定有能够支配的人手，找沈萧寒去查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沈萧寒总觉得宋时毓有着超乎常人的成熟，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皆不是她该有的。 “一部分是我自己查的，一部分是听风阁查的。” “听风阁？”沈萧寒眼睛眯起，他也听说过听风阁的名声，只不过很少有人会找他们办事。民间百姓花不起这个银钱，达官权贵不想跟江湖上的人扯上关系。 “对呀！给钱就办事还能保证隐私，这多好。” “为什么选择告诉我而不是姨夫？”沈萧寒笑着问她，他倒是好奇这个问题。 “保持形象。” 这般出乎意料的回答倒是把沈萧寒震惊了一把，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这还真是有些离谱了。怎么在自己家里人面前要保持形象，到我这里反而不用了？” “你不是我家里人吗？”宋时毓有些茫然了，“我们身上不是有着同样的血缘吗？” 沈萧寒被她的回答逗笑了，“也确实是，但姨夫他们定然是和你关系更近吧！” “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中邪了。一年前我落水后失去了记忆她们已经够担惊受怕的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告诉表哥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虽然是反问句，但是宋时毓却十分肯定。 “行，我帮你守护秘密，也帮你查这些东西。看来你和我一样都继承了祖父的聪慧，我们是同一类人。” “过奖过奖。”宋时毓笑笑。 『我哪儿能有你聪明啊！你是真的聪明，我是先前手握了剧本。现在剧本崩溃了，我这不是就来找你了吗？』 沈萧寒接着看那些证据，宋时毓则在一旁吃着糕点喝着茶水。 宋时毓觉得此时时机挺好，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寒表哥，你觉得，永宁这个人怎么样？” 沈萧寒沉默了一下，“挺好的。郡主待人真诚友善，性格直率不搞弯弯绕绕，模样也生得好看，还是长公主的独女。” “怎么？你和郡主闹矛盾了？”沈萧寒不明白宋时毓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没有没有。是永宁觉得无聊，然后想要收集别人对她的夸赞而已。你知道的，她喜欢听别人的夸奖。”宋时毓毫不客气地将永宁郡主拉出来当挡箭牌。 “这……爱好也挺奇特的。” “哎呀，性格直率的人多少会有点特殊爱好嘛！” 谈笑间，沈萧寒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要小心谢氏的人，谢氏野心勃勃，估计要从高门贵女下手。郡主极有可能成为谢衍下手的对象。而谢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盯着三皇子很久了。” “我知道。永宁对谢衍可没有好脸色。至于三皇子，这都哪跟哪啊！” “你……不喜欢三皇子？” “也……不是不喜欢吧，就是觉得皇家是非多，我可不想进龙潭虎穴。而且他们规矩那么多，哪儿有做自己自在呢？嫁给他，我还能做自己吗？” 宋时毓已经想好了，这个时代女子很难做到不成亲，更何况她没有赵诃那般的医术，也没有宋时菁那般的技术，她想要脱离正常轨道很难。但是顾长暄应该也不想娶一个心里没他的人吧？她还是不耽误人家了。 “你们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至于你说的，我会查清楚的。还是少和听风阁打交道。自古以来，王公贵族和江湖就是不要有太多干涉为好的。” “知道了知道了！那在这里，毓儿便谢过寒表哥了。” 但是宋时毓没想过自己走后会惹上事。 夜晚，沈栖梧回来后，沈大夫人便急匆匆将他拉到房中。 “今天毓儿来找寒儿了。” 沈栖梧没反应过来，“啊？” 沈大夫人敲了他一下，“今天，毓儿来找寒儿，二人遣退了下人，在前厅说了好久的话呢！寒儿还被她逗笑了好几次！” “那又怎么了？”沈栖梧不以为意。 沈萧寒又不是木头，听到好笑的事情肯定会笑啊。 “你说，寒儿该不会喜欢毓儿吧？” 沈大夫人的胡乱猜测可把沈栖梧吓到了，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这话可不能乱说。毓儿已经被娘娘赐婚的了，对方可是三皇子！” “我知道！但是寒儿很少笑得那么多次，我就想一下。” 沈栖梧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我的傻娘子啊！这可不能乱想，寒儿要是喜欢毓儿，还能轮得到三皇子吗？估计咱们两家早就定亲了。你就别掺和小辈的事情了。” 沈大夫人这下注意到了沈栖梧脸上的青紫，“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我把瀚林打了一顿，他还手了而已。” “什么！”沈大夫人不淡定了，“你……你……你把陛下打了一顿！你不要命了？” 沈栖梧不以为意，“他的儿子害得庭舟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他没教好儿子，你说该不该打吧！况且，他不也还手了吗？”沈栖梧摸着脸上的淤青，现在还疼呢！ “下次你可别这么莽撞了！不对，没有下次了！要是今日陛下生气了，全家都要跟着你遭殃！” 沈大夫人气得简直肺都要炸了。沈栖梧哄了一晚上呢！ 第126章 郡主相亲(二) 另一边，永宁郡主还在挑选。今日的比昨日的那些人质量稍微好了一些，但也没好多少。 别的不说，就光是碰上谢衍就够倒霉的了。 “这么巧，郡主也在。”谢衍看到永宁郡主的时候眼睛瞬间发亮，就像是见到食物的饿狼。 “怎么是你？真晦气！”永宁郡主并未给他好脸色。 “郡主近日在上京城中相看青年才俊，我也是适龄之人。”谢衍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永宁郡主，就好像在看一件商品。 “适龄又如何？你看见前面那些人吗？他们都适龄且并未定亲，本郡主不喜欢，照样回家。”永宁郡主伸出手指给他指路。 哪知谢衍一把抓住永宁郡主的手，“我跟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且不说家世，单凭我相貌出众这一点就足以击溃他们。” “你放开我！你也是挺有自信的，没照过镜子吧！只好外面在下雨，去外面找个水坑好好照照自己的样子，别整天一副全世界都喜欢你的样子。”虽然永宁郡主身为皇室郡主有涵养，但骂起人来依旧可以不带一句脏字。 谢衍知道永宁郡主是在故意激怒他，所以并未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谢某不需要全世界的喜欢，只要得到郡主的喜欢就够了。” 说着，谢衍用力将永宁郡主的手一拉，闻了闻，还趁其不备亲了一下，“果然是郡主，身上就是香。” 永宁郡主一掐，疼得谢衍立马松开了手，“啊！母亲啊！我脏了！谁让你这么干的！” 永宁郡主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手废了，立马拿茶水来洗手，但她觉得怎么都洗不干净。 “你该不会是变态吧！” 谢衍歪嘴一笑，“郡主说笑了。谢某刚刚只是看郡主看得入迷，一时间没忍住而已，谈不上变态。看在郡主和我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的份上，我回去立刻就禀明了我父亲母亲，改日登门提亲。” “谁和你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啊？你确定你看到地不是鬼吗？就凭你一人的说辞，我母亲可不会相信，更不会随随便便将我嫁给别人，尤其是你们谢氏的人！” “自古婚姻大事，皆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衍边说边靠近，吓得永宁郡主连连后退。 “你……你别过来！我喊人了！” “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只要我父亲母亲上门提亲，并说你与我早已私定终身，长公主会不同意这门婚事吗？” “你卑鄙无耻小人！你们家都是坏人已经有人和我说了！我母亲怎么会同意让我给你们家去祸害。我就算是青灯古佛常伴一生都不会嫁给你。”永宁郡主实在是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谢衍越走越近，永宁郡主靠到墙边，已经没退路了。 永宁郡主拿出身上准备好的匕首，对着谢衍，“本郡主警告你别过来！” 谢衍可不相信一把小匕首就能伤到自己，还是一步一步靠近。 突然，一颗银子重重地砸到了谢衍的后背，这个力道让他吃痛了一下。 “她说让你别过去你没听见？想不到颍川谢氏教出来的孩子居然是如此不堪的。” 谢衍认得这个人，是靖安侯府的世子时瑾弋。 “原来是世子爷。世子爷也是来和郡主相看的？只可惜晚了一步，我和郡主已经看对眼了。” “你放屁！”永宁郡主没想到谢衍的脸皮这么厚，睁眼说瞎话也就算了，话居然这么瞎。 “那就还请谢大公子回去提亲，而不是在这里为难郡主。” 时瑾弋是侯府世子，靖安侯府还有兵权，他不能正面对上。 于是便笑了笑，“郡主放心，谢某回去一定让父亲母亲尽快提亲，绝对不让您久等。” 说完，谢衍甩甩袖子离开了。 永宁郡主握着的匕首这才敢放下来。 “多谢你了。” “郡主的人在外头都被打晕了。”时瑾弋自顾自地坐下，倒了口茶喝。 “怪不得我喊半天没人应我。居然还敢打晕我的人，回去一定要告诉母亲！我改日还要进宫找皇帝舅舅告状！”永宁郡主气冲冲地坐下。 永宁郡主这会儿想起来了，“我母亲跟靖安侯夫人是旧交，可是我好像没见过你。你也来相亲？” “郡主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在靖安侯府离京前，我们也见过。” “是吗？”永宁郡主不相信。 “很久之前的一次宫宴上，郡主扒了在下的裤子，当时郡主五岁，在下七岁。”时瑾弋笑着提醒道。 死去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永宁郡主这下可记起来了这个超级无敌大的黑历史。 一瞬间，永宁郡主的耳朵红得像是煮熟的虾，“我当时是不小心的，不小心的。” “郡主当时可还记得对我说过什么？” “对你说过什么？”永宁郡主这下犯难了，那么久远的记忆谁还记得啊！ 时瑾弋见她想不起来，便帮着她回忆道，“郡主当时说，别哭了，现在丢脸了没法以后成亲，大不了以后本郡主嫁给你不就行了吗？” 死去的记忆第二波攻击来临，永宁郡主将时瑾弋和小时候那个爱哭的小孩重合，瞬间记起了当时的所有。 “你……不会是想让本郡主现在兑现承诺？你堂堂侯府世子，还缺姑娘嫁给你吗？” “唉！”时瑾弋叹了口气，“为何不缺啊？现在很多人还记得这件事呢！如今我母亲催婚催得紧，但是没有人嫁给我。我现在可伤心了。” 时瑾弋将自己描述得相当惨。 “啊！”永宁郡主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惨，一时间也没了个主意。 “郡主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永宁郡主想了想，“相貌好，人品好，家世好，这些都有就差不多了。” “那郡主觉得在下长得如何？” 闻言，永宁郡主仔细看了看时瑾弋的脸，确实长得很不错，是她喜欢的类型。 “长得，挺好看的吧！” “那在下的家世如何？” “侯府世子，家世显赫呀！” “那人品呢？”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俩见面不多，我也不知道你人品好不好。” “那郡主认为我母亲和父亲怎么样？” “靖安侯保家卫国，守护西南，是西祁的大英雄，时常听皇帝舅舅夸他，人品是极好的。靖安侯夫人待人真诚，为人友善，性格直率，自然也是不错的。” “那既然我父亲母亲都不错，那我被他们亲自教养，是不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呢？” “是吗？应该是吧！能被母亲夸赞的人，自然都是极好的。” “那不就成了。这三点在下都占了，那在下是不是可以成为郡主喜欢的男子呢？” 永宁郡主想了想，『好像他说的也对。并且他那张脸的确是人神共愤的，对着这张脸每日心情也能好啊！并且我对人家还有承诺，母亲告诉我要当一个诚实守信的人，不能毁约……』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永宁郡主觉得时瑾弋说得很对。 “那行吧！本郡主看上你了！本郡主回去便告诉母亲，你回去等消息吧！本郡主今日也累了，先走了。” 永宁郡主出去，她的随从也醒了，里面动身回公主府。 时瑾弋看着永宁郡主离开的背影，扬起的嘴角实在是放不下来。 第127章 达成契约 “母亲，以后能不能不相看了？您是不知道，那些人一个一个有多奇葩。”永宁郡主一回到府里就开始和长公主吐槽相亲途中遇到的奇葩人士。 “可以啊。” 永宁郡主没想到长公主这么好说话，无神的双眼瞬间变得炯炯有神。 “真的吗？” “靖安侯夫人今日曾来拜访，有意透露想让咱们两家定亲。”长公主平静地喝着茶水。 “侯夫人也来咱们家了？” “你今日也见到了世子？”长公主反问道。 永宁郡主点点头，“今天本来那个谢衍想要对我做什么的，后来时瑾弋来了，谢衍打不过他，就离开了。” “什么？”长公主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查看永宁郡主有没有受伤，“谢衍对你做了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时瑾弋就来了。谢衍还说要来咱们家提亲呢。” “没做什么就好。杏儿还有那些随从都去哪儿了？”长公主给永宁郡主安排了好些人，就是怕相看的时候碰到不讲理的。 “杏儿她们都被谢衍打晕了。” “他们谢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来求娶我的女儿，做梦吧！”长公主气愤地拍了桌子。 “谢衍说，只要他散播出去我和他之间有点什么东西，就没人敢娶我，到时候我只能嫁给他，也不怕您不肯。”永宁郡主将谢衍的一言一行尽数告知长公主。 “他还敢造谣！本宫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偏要上赶着他们家吗？”长公主气笑了。 本来长公主就对谢氏没什么好印象，现在仅剩的一点也被谢衍消耗完了。 永宁郡主没想到时瑾弋的动作那么快，第二日靖安侯府就来商定亲事了。 正好长公主和靖安侯夫人交情不浅，这门亲事很快就定了。 “嘉儿，正好花园里很多花都是新种进来的，跟永宁一起去花园里玩吧！”长公主将小辈都打发去花园里，毕竟商定亲事不适合小辈在场。 时令嘉还有时瑾弋就跟着永宁郡主来到了长公主府的后花园里。 “不对啊！”永宁郡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昨天你才见的我，今日怎么就来提亲了呢？” 永宁郡主总感觉自己被坑了。 时令嘉看着时瑾弋的神色，立马说道，“那是因为哥哥觉得要早早过来不让其他人抢占先机。昨日那位谢家大公子不也说要来提亲吗？要是被他们家抢占了那可就不好了。所以哥哥才说要这么早来。” “是这样吗？” 时令嘉过去拉着永宁郡主的手，“对呀！郡主你生得可真好看！” 永宁郡主一听有人夸她长得好看，立马就有点小骄傲，“过奖过奖，你应该见过我妹妹吧？她长得才叫好看呢！每次和她出去，都感觉脸上特别有光。” 时令嘉自然知道永宁郡主说的是宋时毓，“宋国公家的三个姑娘生得都很好看，尤其是宋大姑娘，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生得那般好看的人。” 永宁郡主觉得找到了知己，“是吧！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惊叹于她的容貌，但是当时一直不敢和她说话。是后面认识了小毓才跟嫣姐姐熟络上的。” 永宁郡主仔细打量了时令嘉，发现她虽然生得也不错，但是和时瑾弋长得不怎么像。时瑾弋和侯夫人比较相似，时令嘉估计比较像靖安侯。 时令嘉搭上永宁郡主的肩膀，“郡主，改日介绍我和宋大姑娘认识一下呗！要是我认识一个长得那般好看的人，那就可以到处吹牛了。” 永宁郡主被她逗笑了，“吹牛？” 时令嘉果真是出身将门，性格相当直爽，比上京其他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世家姑娘好多了，相处起来可以不用玩心眼子。 “那可不！”时令嘉骄傲地扬起头。 二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一旁的时瑾弋觉得自己倒像是多余的了。本来是想着怕永宁郡主尴尬这才将他的妹妹一起带来，可没想到现在自己反倒成了尴尬的那一个。 “你好像跟我差不多大，为什么我先前从来没见过你啊？”永宁郡主很奇怪，以前小的时候怎么没见时瑾弋有个妹妹。 “因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一出生就被带到外祖家养病了，而且很少出来见人。” 这些当然不是时令嘉自己记住的，而是别人告诉她的。 “这样啊！那小时候的你肯定很辛苦，因为养病真的很痛苦。每次我生病都要喝好苦的药，每次都喝不下去。而且生病了不能出来玩，好无聊的。”永宁郡主一想到生病，就会想起那些苦得让人无法下咽的药，身上就起鸡皮疙瘩。 时瑾弋咳了一声，时令嘉立马接收到了他的意思。 “郡主，我想如厕。” “哦！那我带你去吧！” “不了不了，”时令嘉连连摆手，“我可能需要很久，郡主还是让别人带我去吧！” “那……好吧。杏儿！” 接下来就剩下永宁郡主和时瑾弋待在一块。 “郡主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呀！反正母亲肯定要让我嫁人的，那我还是选一个生得好看的人算了，至少看着就开心。加上本郡主是说话算话的人，肯定是要履行对你的承诺的！”永宁郡主觉得自己真有义气。 “我也相信郡主是一个信守承诺讲义气的人。” 永宁郡主一被别人夸就有点高兴，但又觉得不能让别人这么夸她，于是调转话头，“其实要是没有碰见你的话，我是想选寒表哥的。” 时瑾弋顿时皱起眉头，接着又听见永宁郡主说道，“因为寒表哥长得也很好看，加上他还是小毓的表哥，丞相府的公子，比较知根知底吧！” 时瑾弋闻言，松了口气。刚刚他还以为永宁郡主喜欢沈萧寒呢！那这关系可就尴尬了。 “郡主喜欢生得好看的，那我可要好好保护我这张脸了。”说着，时瑾弋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可不！当然啦！本郡主也不是见色忘义的人，你说我对你有承诺，那本郡主定然是看着承诺去的。哪怕你没有生得这么好看，本郡主也会讲义气，信守承诺。你生得这么好看都没人想要嫁给你了，那要是生得不好看，那不就更糟糕了？所以你放心，本郡主定然是十分讲义气的人！” 永宁郡主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时瑾弋哭笑不得。 “但是你还是要好好爱护你的脸哦！争取让本郡主看着赏心悦目，本郡主也会更开心的！” “好！为了郡主，我也好好爱护自己的脸！” “拉钩！”永宁郡主觉得还是要签订一下契约比较好，这个拉钩是宋时毓教给她的，肯定很灵。 “好！”时瑾弋做出和永宁郡主同样的动作。 “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 “永远都不会变的。” 第128章 不愉快的对话 “可恶，居然被靖安侯府捷足先登了！”谢衍没想到靖安侯府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和他们谢氏撕破脸。 “无事，反正整个西祁不只有一个郡主。把目光放在那些名门贵女身上也许会更加顺利。”谢昀麒相较于谢衍就冷静了许多，真不愧是比谢衍早出生了二十年的老油条。 谢衍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听从谢昀麒的话。 “听闻宋国公府的二姑娘也是个县主，还精通发明制造。” “可是宋二姑娘是个庶女，怎能与我谢家门楣相配？不妨将目光转向赵尚书家的妙昌县主，此人精通岐黄之道，还是上京赫赫有名的‘京城三姝’之一。” “不，”谢昀麒认为不好，“岐黄之术哪里比得上发明制造的价值高。只要能让她为我们谢家所用，那她的那些发明就能助我们谢家在大事上一臂之力。” “可……宋时菁是个庶女。”谢衍对于嫡庶相当看重，他认为一个庶女始终不比一个嫡女。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自她出生开始，她就被记在了宋国公夫人的名下。虽不是宋国公夫人所出，但在名义上也算是个嫡女，并且她深得宋国公夫人的喜爱，被宋国公夫人视为己出。” 谢昀麒将利弊一一剖析，赵家根基不比宋国公府，选择宋国公府才是最好的。 “孩儿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而此时宋国公府，宋时菁也被沈氏和林姨娘共同轰炸。 “母亲，姨娘，孩儿现在还不想嫁人。” “没让你现在就嫁人，只是去相看而已。你瞧，嫣儿也定亲了，毓儿也定亲了，咱们家的姑娘可就剩你了。这上京的好儿郎可不好找，如果不提前下手剩下来的可就不能保证质量了。”沈氏劝说道。 “是啊菁儿，我和夫人还会害你吗？咱们知道你现在不想嫁人，但总要相看的吧！你马上就及笄了，可以开始议亲了。” 宋时菁愁眉苦脸，硬挤出两滴眼泪，“可是我听说相看总会遇到一些奇葩，难道你们忍心让你们如此乖巧懂事的菁儿遭受这般事情吗？” “菁儿大可放心，母亲给你找的这些可都是极好的。”沈氏拉着她看名册，“瞧瞧，温太傅家的嫡孙，大理寺少卿的嫡长子，还有庭尉府韩大人家的幺子，这些都是人中龙凤。” 宋时菁听着这些人的名字，更加担忧了，“他们都是嫡子……” 言外之意便是自己只是个挂名嫡女，可能无法与之相配。 “这有什么的？”沈氏拉着宋时菁的手，“你一出生便记在了我的名下，就是我们国公府的嫡女，况且你还有个品阶和封号在身，不必担心这些事情。” 宋时菁很感动，也很庆幸自己遇到了沈氏这般好的嫡母。 在这些话语之下，宋时菁也松了口，“那便看看吧。” 既然大家开心，那她也不能扫兴。 沈氏和林姨娘这下可高兴了，“这就对了嘛！” 正好碰上宋时毓来到大厅。 “娘，什么事这么高兴？” “是你二姐姐的事，现在我们要去准备给她相看。” 宋时毓没想到是这件事，现在上京都掀起一股相亲之风了吗？这么多人家要相亲！ 宋时毓接过那本名册，没想到居然在上面看到了谢衍的名字。 “娘，这个名字还是划掉的好。”宋时毓指着谢衍的名字说道。 沈氏和林姨娘倒是迷糊了，“谢家有什么不对吗？” 宋时毓没想到她们居然不知道在马球场宋时菁和谢颖起冲突那件事，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欺人太甚！”沈氏没想到颍川谢家居然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谢家一大家子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母亲如若碰上了他们家的人，还是避开较好。”宋时毓不愿意沈氏和谢家她们起冲突。虽然沈氏自身的涵养不会允许她去没事找事，但是可不代表谢家不会这样干。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宋时菁开始相看呢，谢家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宋国公府虽然有钱，但是所用的装饰都是一些上了年头或者平日里见不到的物件，整个宋国公府相对于其他府邸来说比较典雅有格调，并未追求奢华。 谢夫人一来到宋国公府，就上下打量，感觉没看到什么新奇的新奇的物件，整个国公府的装饰还不如她们谢家看着富丽堂皇。 『没想到这个宋国公府居然是个穷鬼，看看这些年代久远的家具，可别脏了我的新衣裙就好！』 “谢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沈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仅仅是站起身来而已。 “国公夫人安好。” “来人，上茶。”沈氏吩咐人将糕点和茶水带上来，“不知谢夫人来此是……” “没什么。就是我们回京这么久了，想着也该拜访一下，便不请自来了。” “哪里哪里。”沈氏可不信这番说辞。谢氏少说都回京一个多月了，要是真想拜访早就上门了，还能拖到现在？ “三位姑娘怎么没出来？” “哦！她们都还在自己院子里呢！想着让姑娘们好好玩，就不掺和大人之间的谈话了。” “夫人对家中的姑娘倒是极为松弛的。” “这不是想着以后姑娘们出嫁了，便没有这般松弛愉快的日子了吗？所以就让她们还在闺阁中时好好玩，这一生里面还是做姑娘的时候最松快了。” “夫人说的是。” 谢夫人这般问了，沈氏也不好推脱，只能让三人出来见客。 “看看！姑娘们长得可真水灵！夫人有这般可心地三个姑娘，定然十分愉快。不想我家的这个小皮猴，整日里就会惹我生气。”谢夫人在看向宋家三姐妹时，特地好好打量了宋时菁一番。 宋时菁被她这般打量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反倒是一旁的谢衍，看到宋时嫣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知为何，都已经见过宋时嫣好几次了，谢衍依旧会被惊艳到。 『可惜已经被赐婚了。』谢衍心里暗暗可惜。 “家中三位姑娘的亲事可否都有着落了？我们家这个小皮猴还不肯定亲呢！” “大姑娘和三姑娘的婚事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剩二姑娘了。想着还没及笄，可以慢慢相看。” 谢夫人立刻装作一副很喜欢宋时菁的感觉，“你们家这个二姑娘，我一看就觉得一见如故，心里十分喜欢。正好我家衍儿也还未婚配呢，不如正好促成一件好事？” 沈氏就知道谢家上门没好事，没想到他们是冲着宋时菁来的，还真让宋时毓说对了。 沈氏脸上立马笑笑，“谢大公子还没定亲？那真是太可惜了。虽然我也喜欢谢大公子这般温文尔雅的，但我的菁儿还是想再留些日子。” 沈氏言外之意便是不同意。 谢夫人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拒绝，就连谢衍自己都没想到。 他们都觉得谢家好歹也是望族，家中嫡长子配一个庶女已经是不想配了，没想到这门亲事居然会被拒绝。 谢夫人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立刻回怼道，“二姑娘也不小了，很多人家都是未及笄就开始相看的了。加上二姑娘的身份在此，以后很难找的。” 沈氏喝宋时毓她们没想到谢夫人情商如此低，居然当着别人的面就敢这么说。 “我们家二姑娘可是自出生就记在我名下的，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名下有封地和食邑。实在不行就找个地位低一些的，只要人品好，一切都好说。”言外之意就是谢家品行不端。 谢夫人没想到自己会被反驳，有些生气了。 “也好。那便算了。只是以后，你们家姑娘可别求着进我们家的门。”谢夫人哼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就离开了。 宋时毓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第129章 外面的传言 等到他们走后，宋时毓在他们身后做起了鬼脸。 “他们谢家是什么香饽饽吗？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来求亲咱们就要答应。”宋时嫣没想到居然有比顾长亭脸皮还厚的人。 “原本他是想求娶永宁的，可是永宁定亲了，加上他们估计不敢动永宁，就来我们家了。”宋时毓将先前永宁郡主碰见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让大家好好看看谢家的丑恶嘴脸。 沈氏在一旁听着她们吐槽谢家，笑了笑，“好了好了，她们刚刚离开的时候说的那番话，估计后面还要有什么行动，咱们可得防备好。这段时间你们就先别出门了。” 宋时毓点点头，突然想起她先前在现实世界看过某部电视剧，里面有个王府为了逼别人娶他的女儿，就将情敌掳走，还用男子一家人和男子心上人的性命来威胁男子，这才成的一门亲事。 宋时菁虽说没有心上人，但她有家人，说不准谢家真的会这么干。还是防范一些为妙。 但是不管谢家还有什么招数，她们见招拆招就好了。 马车上，谢颖也在气呼呼地吐槽宋国公府。 “娘，那个庶女居然看不上咱们家，咱们还看不上她呢！”谢颖噘着嘴对谢夫人说道。 原本谢颖听说谢衍要去给宋时菁提亲的时候就十分不乐意。一个庶女，怎么配得上她们谢家的嫡长子？可是谢昀麒和谢衍都说他们另有打算，她也就懒得管他们的闲事了。没想到去说亲，还被人家拒绝了，这多丢人！谢颖咽不下这口气。 “哼！真当我们家上赶着娶她们家地女儿了！一个小小庶女，我们能看上她，她就应该烧高香了，居然还敢拒绝我们！真是心比天高！宋国公夫人也是不会治家，居然让一个姨娘生的庶女这么猖狂！” 谢夫人不明白为什么沈氏要对一个庶女这么好，这要是她，直接塞进轿子里不嫁也得嫁。 “就是！您看见她们府里的装饰了吗，都是一些老旧的家具和一些不知名但上了年纪的摆件，简直不要太寒酸。”谢颖想起在宋国公府看见的那些东西，觉得宋国公府只是一个表面的空壳子罢了。 “就是！一个国公府过得这般拮据，定是走下坡路了！” “你们稍微安静一些让我想想办法成吧！”谢衍被她们俩吵得都没办法好好思考了。 他也没想到宋时菁居然会拒绝他。 就算她是国公府的姑娘，就算她出生就记在了嫡母名下，就算她身上有封号品阶和食邑，那也改变不了她是庶女的事实。他一个谢府嫡长子，配她一个国公府嫡长女绰绰有余了。 谢昀麒听说他们去宋国公府碰了钉子，把谢夫人大骂了一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也能搞砸！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谢昀麒很后悔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夫人。 “爹，现在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既然她们不领情，咱们也没必要留情面了。” …… 闹市上，茶馆里，一群人围着讨论上京的实时八卦。 “诶！你听说了吗？这宋国公府二姑娘据说定过好多门亲事，但都黄了！” 众人一听有八卦，瞬间来了精神。 “我也听说了。据说这宋二姑娘是仗着自己身上有个县主封号便心比天高，不把多少王公世家子弟放在眼里，这才黄了这么多门亲事！”另一个人在一边捧哏。 “我也听我二舅舅的朋友的远房表舅的儿子说，这宋二姑娘私下不检点，很多定了亲的男方家中都因此不想要她了！” “啊？没想到这宋二姑娘居然玩得这么花！平日里看不出来啊！据说这宋二姑娘是宋国公府里最娴静的姑娘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呢！我可是看在咱们的交情的份上这才告诉你们这种后宅秘辛的，你们可别乱传。”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的嘴最严了，保证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的！” 市井无赖说的话，又有多少是算数的呢？没过两天，这上京城中到处都是关于宋时菁不好的言论。 谢衍在天香楼听着外边的议论，心里得意极了。 “这下再想进我们谢家，那可是要做妾的了。”谢衍深知谣言对于一个女子的杀伤力，因此对宋时菁是势在必得。 宋国公府里，自然也有很多人听说了外边的传言。 “姑娘！现在可怎么办？”金盏听着外边那些言论，都要气坏了。她整天都在宋国公府里，能不知道宋时菁是什么样的人吗？那些传言简直就是空穴来风。 宋时毓先前被人说成是“灾星”，深知谣言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走！去二姐姐的院子。” 宋时毓赶到院子里的时候，宋时菁还在悠闲地喝着茶水，手上还拿着一幅图纸和一些草稿。 “二姐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喝茶！”宋时毓没想到宋时菁居然这般镇定。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外面成百上千张嘴呢！我总不能一个一个去解释吧！况且，这种事情解释了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他们想看到的事实。与其做无用功，还不如做我自己的事情。” 宋时菁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稿纸。 “但是这个东西现在是个秘密，不久后你们就能知道了。” 宋时毓不知道宋时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一旁的金盏看着无比冷静的桂圆，也是相当着急，“二姑娘都被外面那些人传成什么样了，桂圆姐姐就不替二姑娘着急吗？” “我们姑娘既然这么冷静，定然有她的对策，我只要听她的就好了。我们姑娘这么聪明，定然能化解这次难题。”桂圆对宋时菁有信心。 “姑娘，国公爷回来了。”外面有丫鬟通报。 宋时菁放下手中的茶水，拿起那些图纸，“现在我要去见父亲。放心吧，这种小问题我肯定能解决的，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宋时毓看宋时菁这么有信心，心里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既然宋时菁有办法解决这次的问题，那她要相信宋时菁。她能感觉到，宋时菁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毫无主见的宋时菁了，这些小喽啰肯定不够宋时菁塞牙缝的。 “菁儿，外面那些……”宋国公实在是说不出那些那么难听的话。 “父亲，带女儿进宫一趟，女儿有要事禀报！” 第130章 献上法宝 崇文帝看着那些图纸，还有宋时菁上交的那个小盒子里面那堆黑乎乎的东西，满眼写着不信，“这堆黑乎乎的玩意真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宋时菁抬头，“臣女对自己有信心。” 崇文帝还是不信那堆黑乎乎的东西有图纸上描述得那么大的威力。 看向宋国公，“清远啊，你女儿是不是糊涂了？” “陛下要是实在不信的话，咱们可以一试辨真假。” 何公公引着众人来到了一处空旷场地。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你们这是？” 顾长璃正好进宫，没想到看见这么一出，心中好奇他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陛下和公主就站在此处，万万不可超过这个地方，劳烦何公公了。”宋时菁吩咐道。 毕竟她要拿出来的东西威力巨大，要是伤着了崇文帝或者顾长璃，那她可就说不清了。 宋时菁先将一部分东西集中放在一个纸盒里，嘱咐好众人后，拿着火折子缓缓靠近，点燃了引火点，然后迅速跑开。 引火点渐渐燃烧，火苗逐渐靠近纸盒子里的东西。 众人屏息凝神，片刻后，只听见一声巨响，那只纸盒子炸开了花，散落的火星子还将宋时菁故意放在一旁的那堆柴火给点着了。 众人在这番景象带来的震惊当中久久不能缓过来，宋国公看着宋时菁，下巴都要惊掉了。 而宫里的这一声巨响，自然也被那些嫔妃和太医以及侍卫们发现了，引起了一阵骚动。 宋时菁看着众人惊愕的眼神和表情，心里得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崇文帝缓过劲来之后，立马询问，“那些黑乎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启禀陛下，这些东西是用特定的东西制成的，臣女称它为‘炸药’因其能产生的巨大威力，可以应用于我朝军事上。” 崇文帝一听说能够把这个威力十足的玩意用在军事方面，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这真的能用在军事上？”顾长璃没想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是的。刚刚那么强的爆炸威力，只要敌军在那个涵盖范围内，就能被炸得粉身碎骨。并且，这个东西还能攻破墙体，破开城门。”宋时菁将炸药的威力一一说明。 “这些东西是臣女偶然发现的。先前家中闹了虫害，用硫磺驱虫，后面就发现了这种方法不仅能发出巨响，还能引燃。臣女就多多注意了一下，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有这般效果。” 崇文帝眼里满是赞叹，“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清远啊！你可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先前那个千里镜已经让朕吃惊不已，给军中将领配备了那玩意之后，将领们都说敌方的动作完全被看得一清二楚。现在又弄出了这么一个有着巨大威力的东西。”崇文帝现在对宋国公可羡慕了，为什么他没有一个这般的女儿。 顾长璃十分聪慧，在计谋上完全是一把好手，但要是再来一个这样子的女儿，那他岂不是能够让别人更加艳羡！ 只可惜，宋时菁没有投生到皇家。 崇文帝暗叹了一口气。 “陛下！陛下！”沈皇后还有一众妃子以及侍卫们匆匆跑来，“陛下，您没事吧！刚刚一声巨响，可让人心惊！” 贤妃还在后面，“槿宁姐姐等等我！” 沈皇后看着远处冒出的黑烟，连忙让人去灭火，随后急忙查看崇文帝有没有受伤。 “朕没事，让皇后担忧了。刚刚我们在看宋二姑娘带来的东西呢！”崇文帝指了指远处的黑烟。 “陛下没事就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崇文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 “没想到这宋二姑娘居然有如此奇才！” “就是就是！想到我大祁还有这般人才，那我大祁定还有无尽的命数！” “只可惜了，这宋二姑娘是个姑娘。这要是个男子，定然是做官的料，前途无限啊！” 众人都在为宋时菁是个女子感到惋惜。 崇文帝大手一挥，“丫头，这回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臣女想要进工部当女官。” 崇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皱起，“当女官？” 宋清远一看崇文帝脸色有些变化，立马拉着宋时菁跪下，“陛下，菁儿她自小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房间里都是她的图纸还有她自己造出来的小玩意。菁儿此次造出炸药，实为我朝一件大喜事。菁儿不喜后宅，一心想要与男子一般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还望陛下不要因为菁儿是个女子而看轻她。” 宋时菁没想到宋国公会为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中很是感动。 第131章 工部侍郎宋时菁 这下可轮到崇文帝犯难了。 “这，不是朕不同意，实在是，我朝从未有过女子入仕的前例啊！要不换一个请求？朕晋升你为郡主如何？” 宋时菁磕了三个响头，“臣女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为难。但是臣女不愿像传统上的女子一样，就算被封为郡主，也还是会经历和众多女子一样的路。臣女想要靠着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想要用自己的学识能力来为大祁出一份力。” 何公公在崇文帝耳边告知了这几天上京城有关宋时菁的那些风言风语。 “你是因为上京城中那些言论才做出如此决定的吗？” “是也不是。臣女的确是因为那些言论，这才想要用此机会来为自己正名，臣女有了这番学识，何必要依附于那些男子而活，谣言便会不攻自破。但是臣女也是一直想要入工部当女官。曾经有一个人对臣女说过，有能力的女子，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而活，而不是依靠男子和后宅，一辈子当一个菟丝花。即使是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精彩。” 崇文帝没想到宋时菁这么坦然，“好一个依靠自己而活！” “陛下，臣妾有一个法子，倒是可以让朝中大臣们都对此没有异议。” 一位不起眼的妃子这时候站了出来，给何公公说了些什么之后，何公公告知崇文帝，崇文帝脸上露出笑容。 “这个法子好啊！那群老狐狸定然不会让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言而无信。” 第二日，下朝之后，崇文帝让众位大臣们先不要离开，让何公公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地方。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啊！看看吧！应该不会是抓住我们的把柄。” “你瞎说什么，老夫光明磊落，没有把柄！” 大臣们跟着何公公的指引来到一处高台上，正好可以望到远处那块开阔的地方。 只见一些侍卫将一个大柜子推了过来，接着往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随后点燃远处的引火点，然后跑到别的地方。 引火点慢慢燃烧，最后进了那个柜子当中。一声巨响，柜子四分五裂，被炸得只剩残渣，爆炸的地方还冒出了不少黑烟。 众位大臣们连连称奇，都想知道崇文帝是怎么搞出的这个拥有着巨大威力的玩意。 “陛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温太傅率先询问了。 “这是昨日朕偶然得到的一个法宝，是一位奇才献上来的。” 众人连连称奇，其中还有两个武将说，这法宝要是能用在军事上，那威力不可限量。 “没错，那位奇才也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我大祁居然还有如此奇才！不知这位奇才姓甚名谁？” “这位奇才如今还没有入仕。你们说，这位奇才献上了如此法宝，是不是应当能封个官当当啊？并且这位奇才还有许多令人震撼的东西呢！” 众人没想到献上此法宝的人居然还没有做官，立马希望崇文帝能给人家封个官当当，拉拢住这位奇才。 “那众爱卿认为，要封个什么官合适？咱们可不能屈才了！” “这……这名奇才定然是要入工部的。现今先前担任工部左侍郎的黎大人升迁了，这个位置便空了出来。不如就让这位奇才当个工部左侍郎如何？” 工部尚书赵言之一听，求之不得。现在他们工部人员调迁走了许多人，人员稀少，已经有些走下坡路的趋势了。如果这位奇才能够带着他的那些发明到他们工部来，那定然会让他们工部蓬荜生辉。 “陛下，臣求之不得啊！这位奇才身负如此大才，那必然是得属于我们工部的。别说工部左侍郎了，要是这位奇才想要臣这个位置，臣也会立马让贤！” 众人也觉得有理。这位奇才这么厉害，入仕就立马当上工部侍郎的确是一件好事。工部左侍郎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正四品官呢！ “是啊陛下，就让这位奇才当个工部侍郎，拉拢住奇才的心，我朝定能越来越好！” 许多大臣都附议。 “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位奇才有些不同之处，不知道众位爱卿能不能接受？” 众人也不管是什么不同之处，以为就是性格古怪或者身上有伤之类的，“臣等定能接受。” 崇文帝点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好，传朕旨意，宋国公之女宋时菁，学识渊博，身有造物之才，发明出了炸药这种能让我朝军事更上一层楼的东西。今，封其为工部左侍郎。即日起，便可入仕。” 众人顿时傻眼了，没想到炸药居然是宋时菁弄出来的。这宋时菁可是个女子，女子哪里能当官呢？ “各位爱卿，没有意见吧？”虽是疑问句，但却有着肯定的意味。 “这这这……陛下，我朝从未有过女子入仕的先例，只怕是于理不合！不如让这位宋姑娘当个郡主也成啊！”已经有人反悔刚刚的话了。 “是啊是啊！女子怎么能入朝为官呢？” 可是崇文帝已经下定决心了，“众位爱卿，刚刚说要让人家当工部侍郎的是你们，现在不让人家当的也是你们。出尔反尔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一众大臣们顿时觉得自己被下套了，刚刚为什么不把事情问清楚呢？ 可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崇文帝颁布的旨意怎么还能去追回来呢？现在宋时菁入工部已成定局了。 “赵爱卿，你可不能歧视人家是个小姑娘。”崇文帝特地嘱咐道。 “臣家中的女儿也是学医的，臣定然会公平对待，绝对不会歧视宋二姑娘是个女子。”赵言之保证。 圣旨很快就到了宋国公府。接下旨意之后，除了宋时菁，剩下的人都是茫然的。 “怎么就入朝为官了呢？”沈氏没想到宋时菁一声不响干大事。 “二姐姐，没想到你现在自己解决了那些谣言。现在那些传你坏话的人肯定打脸了！”宋时毓想到会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宋时菁入朝为官，这是第一个先例。谣言也因此不攻自破了，只留下了散布谣言的谢家气急败坏。 第132章 孟家和谢家的矛盾 “没想到，她居然能够造出那般威力巨大的东西，还借此当上了工部侍郎！”谢昀麒眯着眼，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要是将她收入咱们旗下，那对我们而言，是多大的助力！”谢衍不甘心将宋时菁放走。 “这件事还是要细细盘算。现在她不再是一个异姓县主，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命官。若是我们采用过于激进的办法，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一旦扣下来，那我们必定要费好大一番力气才能将这件事摆平。”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定会细细谋划。”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谢衍眼中的算计已经快要溢出了。 宋国公府，众人都在为宋时菁欢喜，尤其是林姨娘。她的身份无法给自己女儿什么，没想到宋时菁靠着自己挣来了这些东西。 “小毓！”永宁郡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长公主。 “长公主来了！臣妇（臣女）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永宁郡主。” “快起来快起来，咱们就不用讲这些虚礼了。”长公主立马上前将沈氏扶起。 “菁妹妹，我们是来祝贺你的！祝贺你成为大祁女官第一人，以后你就能出现在史书上了。”永宁郡主觉得能在史书上留下大名真的很酷。 “臣女多谢郡主。” 长公主也带来了她的贺礼，是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上有皇兄的刻印。本宫已经跟皇兄请示过了，把这枚玉佩赠予你。现在你成为工部侍郎，虽说工部在赵尚书的管辖下风气还不错，但是女子为官难免会有些艰难。只要将这枚玉佩带着，很多人会听你的调遣。” 长公主自然也知道女子在这个时代本就艰难，宋时菁的这条路自然更加坎坷。她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臣女多谢长公主殿下。”宋时菁十分感动，她感受到了长公主的善意。 唯有女子，才能真正体会女子的艰辛。 长公主和沈氏还有别的事情要谈，宋时嫣也有别的事情要去解决，只有宋时毓和宋时菁能陪永宁郡主聊天了。 “菁姐姐，你真的好厉害！你是我见过除了母亲和小毓以外最厉害的女孩子了！” “多谢郡主的夸赞。女子艰辛，只要是努力活在这个世上的女子，都是很厉害的女子。” “好有深意的话。”永宁郡主更加崇拜宋时菁了。 “对了！”永宁郡主突然兴奋起来，“你们知道我来的路上看见了什么吗？” 宋时毓和宋时菁摇摇头。 “刚刚路上一阵嘈杂，我撩开帘子一看，居然是谢颖绑了孟家的大公子，将他衣物褪去，还挂在了……”永宁郡主都不好意思说那个地方的名字，“挂在了英袖馆的门口！” “英袖馆是什么地方？”宋时毓和宋时菁同时发出了疑问，以为是新的青楼楚馆。 “啊！你们都不知道！”永宁郡主倒没想到这一点，“英袖馆就是……就是那种小倌馆。” 永宁郡主的耳朵已经浮上了一层深深的红晕。 宋时毓和宋时菁都呆住了。 “那孟家大公子岂不是被人来人往的都看光了！而且还挂在那种地方门口，别人想不多想都难啊！”宋时菁现在也对孟家大公子有了一些不好的看法。 “可不是嘛！据说是孟家大公子前两日对谢颖出言不逊，涉及到了言语侮辱，惹怒了谢颖。谢颖派人跟踪他，没想到孟家大公子私下竟有这种癖好，谢颖觉得恶心，就使计绑了他。” 的确，孟家大公子如果有那种癖好的话，对于女子而言的确是会感到一些侮辱的。加上谢颖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孟家大公子这下可是提到铁板了。 “那孟家那边怎么说？哪个孟家啊？” 上京姓孟的人家有好几户呢！ “是那个，少府监孟大人家。这下孟家肯定饱受争议了。哪怕他去的是青楼可能都不要紧，毕竟男子去青楼很常见。但是那可是小倌馆啊！别人都是花钱玩别人，他是花钱让别人玩。”永宁郡主从来没吃过这个方面的瓜，现在还是一脸兴奋。 “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孟家大公子的错。如果他没有对谢颖出言不逊，就不会有现在这个下场。而谢颖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虽然解气，但免不了接下来孟家的问责。”宋时毓觉得两个人谁都有错，谁都逃不了惩罚。 “少府监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孟大人必定会在皇帝舅舅面前参谢家一本，告他们一个治家不严。”永宁郡主也只能想到这个罪名。 宋时毓并不觉得会是这样。要是孟家只告谢家一个治家不严，那就有些太轻了。谢家是什么地位，一个不痛不痒的治家不严的罪名能奈他们如何？孟家定然会找别的谢家的错处。 宋时毓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第二日上朝之时，崇文帝本来准备下朝了。 “陛下，臣有本要奏！”孟大人站了出来。 崇文帝晚下班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留了下来。 “臣要告谢家治家不严，任由家中女子欺负我儿，这是其一。还要告谢家大公子私自打晕永宁郡主的人，妄想用清誉来威胁郡主。”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就连第一天上朝的宋时菁都没想到孟家居然知道了这件事。 “你口说无凭！可别污蔑我们家的清誉！”谢昀麒没想到永宁郡主的事情居然被孟家知道了。 “哼！你女儿绑了我儿子还将他扒光放在那种地方，居心何在！你说我污蔑你们家，敢不敢让郡主出来对质！相信郡主也定然想参你们家一本！”孟大人表示自己有人证，可不是吓大的！ 谢昀麒自然知道不能让永宁郡主出来对质，毕竟那件事是事实，瞬间沉默了。 崇文帝没想到他留下来居然是听这种东西的，瞬间有些不乐意。加上涉及到了永宁郡主的事情，立马大手一挥，两家都受罚。孟家和谢家皆是治家不严，谢昀麒和孟大人各罚了半年俸禄，而谢衍和孟家大公子各领了二十大板，谢衍还替谢颖多领了十大板。 最后，谢衍被打得走不动道，是被担架抬着回去的，还在床上躺了将近半个月。 第133章 曲犁的诞生 “孽障！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哥哥现在被你害得下不来床了！”谢昀麒对着谢颖就是一通训责。 谢颖跪在地上，心中万般不服，“这件事明明是他们孟家有错在先，是孟阳先对我出言不逊的！为什么到头来我们家也要跟着受罚！” 谢颖一想到孟阳有着那般特殊的癖好还来调戏她，顿时感到一阵恶心。 “而且，一个小小少府监的儿子，怎么有能耐和我们谢家抗衡！我不服！”谢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谢昀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小小少府监，是没有能力和我们谢家抗衡，但孟家和温家还有尚家有姻亲连着，我们没办法动他们！你以后做事之前能不能三思而后行？不要每次都让我和你哥哥给你在后面收拾残局！”谢昀麒恨铁不成钢，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怎么被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和谢夫人的性子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中反思自己，免得又惹出什么乱子！” “父亲这是要禁我的足吗？难道你们要一辈子把我囚禁起来？” “该让你出去的时候会让你出去的，现在你还是安心待在府里最好！” 谢颖一气之下，将屋里地东西摔了个遍，地上全是瓷器碎片，场景格外狼藉。只是苦了谢府当差的下人们了，还得替她收拾这片狼藉。 谢家不顺之时，宋国公府可谓是风生水起。 原本大家对于宋时菁是一个女子入朝为官颇有异议，尤其是工部的人。除了赵言之，剩下的人都对宋时菁嗤之以鼻。 宋时菁初来乍到，难免会被一番为难。与她同为工部侍郎的左大人把她当成助理使唤，还时不时出些问题来刁难。而她手下的人也因为她是个女子而不服管教。 “大人，真的不用去帮帮宋大人吗？”赵言之一旁的弟子看不下去了。 “咱们先不要出手。既然她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来到这里，那也定能凭借自己的本事留在这里。” 赵言之先前得了崇文帝的吩咐，在工部时多多留意一下宋时菁的个人表现，并在她有大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现在这些只是小问题，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本来工部的人大多数都对她不服，如果这时候他贸然出手，那势必会引来众人更多的不满，宋时菁接下来的日子也会更加艰难。 赵诃也暗中嘱托赵言之稍微对宋时菁和颜悦色一些。赵言之还有些奇怪呢！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的女儿对其这么上心？所以现在，是宋时菁进入工部的第一个考验。 宋时菁劳累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完美地诠释了古代打工人初入职场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最要命的是，左大人还留给她一个难题，如何解决当下百姓的劳作问题？ 当今崇文帝励精图治，勤于政事，并且在合适的时机做出了准确的判断。现在西祁在崇文帝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到了盛世，百姓们温饱解决，转而头疼的便是如何将田间劳作变得效率更高，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也是工部的一大难题。 宋时菁何尝不知道左大人是在考验她，所以她更要将这个问题写上一个完美的答案。 “姑娘！姑娘！” “啊？怎么了？”宋时菁回过神来，就看见桂圆在叫她。 “姑娘，饭菜要凉了。刚刚看您一直在发呆，是有什么心事吗？难道是今日去工部不顺利？” “工部有一个关于农耕的难题，想让百姓们的劳作变得更加省力。这个难题现在落到了你家姑娘的身上。”宋时菁很愁啊！ “农耕？以前奴婢还在家中的时候见过爹娘下地干活，他们每次都要犁地很久很久才能弄好，每次早早出门，一直到晚上天黑才能回来。” “这么费力？”宋时菁皱起眉头，没想到劳作如此艰难。 桂圆有提过她幼时家里的情况，家中的地很少，赚到的银子根本不够解决家中五口人的口粮。 『很少的地都需要耕作那么久，要是地稍微多一点，岂不是一天都耕不完？』 “听奴婢的娘说是，额，那个工具不好用，每次那个牛都没法转头，而且一头牛根本拉不动，还得要爹在前面一起拉。”桂圆回忆起了儿时爹娘嘴里抱怨的话语。 “那个工具长什么样？”宋时菁不是很懂，因为她一直都生活在府里，从来没见过百姓耕作的田地，更不要说劳作工具了。 “嗯，不大，很直。”桂圆不知道如何描述。 “咱们国公府名下的庄子上应该有吧？”宋时菁两眼放光，“明日我要去工部告假一日，然后咱们去一趟庄子上。” 赵言之第二日就收到了宋时菁的假帖。 “大人，难道是宋大人解决不了这个难题，她干脆就不来啦？”赵言之的弟子问道。 “应该不会，估计是有要事。况且她只告了一天的假。” 另一边的宋时菁和桂圆在庄子上寻找着桂圆曾经见到的那种工具。 “姑娘！就是这种！”桂圆指着庄头寻来的工具激动地喊道。 “宋伯伯，庄子上一直用的都是这种工具吗？” “是的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宋庄头不知道宋时菁寻来这种工具要做什么。 宋时菁围着这种工具观察了起来，时不时上手摆弄几下。 “确实挺费力的。” “姑娘您是不知道，每次这个东西都要两头牛来拉，犁完一排地之后掉头都要好半天！”宋庄头还以为宋时菁是来体察他们工作的，立即诉说他们的辛苦。 而宋时菁，心里也有了主意。 离开庄子回到府里之后，立马去了自己的密室，直到晚上都没有出来。 “姑娘！姑娘一天没吃东西了，用些晚膳吧！”桂圆担心宋时菁走火入魔。 宋时菁没有回应，还在一旁修改图纸。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个与今天所见工具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的东西跃然纸上。 “搞定！”宋时菁拍拍自己的脑袋，对图纸很满意。 “姑娘是画好了吗？奴婢去给姑娘重新做些晚膳！”桂圆高高兴兴地去了小厨房。 “接下来还得实践一下才知道有没有用。” 第二日，宋时菁假期完毕，又去工部值班了。 左大人一看见宋时菁，“宋大人，昨日怎么没来？难不成是身体不适？” 左大人其实还是对宋时菁有些赞赏的，但是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总认为宋时菁是个女子，进入工部实在是不合适。 “时菁多谢左大人关心。”宋时菁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了左大人，“这是我在原有劳作工具的基础上改良的，还要实践一番才知道能不能用。” 左大人打开图纸，没想到宋时菁竟然真的想出来了。 “怎么都聚在这里？”赵言之一进工部就看见大家都聚在门口，似乎在围着看什么东西。 “这是宋大人的图纸，改良版的犁。” 赵言之立马命人将图纸送到制作间，照着图纸赶制一个出来。 经过实践，宋时菁所改良的犁的确是能够在原有的犁的基础上更加省力，并且能够决定犁地的深度，还能调头转弯，完美地解决了原有的犁的弊端。 崇文帝也十分欣喜，立马下令全国制造推广。 “这个东西还请宋大人命名。” “就叫曲犁吧！” 宋时菁仅用了两日便解决了困扰工部许久的问题，很多人都因此对宋时菁打消了偏见，就连左大人也为自己的偏见而道歉。 “你看吧！我就说她定能靠自己的能力留下来。”赵言之对着一旁的弟子说道，“你以后可要向她好好学习。” “弟子谨遵大人教诲。” 第134章 不排斥你了 “我父亲说，你二姐姐来工部，可真是来对了，现在她可是工部的镇部之宝。”赵诃很敬佩宋时菁。 “那是，我二姐姐的脑子可不是摆设，刚开始我知道她有这方面的天分时也相当吃惊，后面习惯了就好。” “你二姐姐真的不是穿书的吗？那个曲犁我看过，跟我们古时候的曲辕犁长得一般无二。还有之前的千里镜，其实就是望远镜嘛！” “应该不是。因为我先前也试过她，你后面也试了她，要是她真的是和我们来自一个地方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 宋时毓原本还怀疑过宋时菁会不会是不想暴露身份才不回答她的问题，但是赵诃问她她也是一无所知，这就说明她应该不是。 “我们来这里都有一年多了，时间太快了！”赵诃没想到她有一年多的家了。 “还好现在书中的反派都没了。” “你有考虑过回去吗？就是在所有事情都弄完之后。”赵诃很想知道。 “没有。我就算回去了也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这个地方有我爱的人，就算是梦我也认了，我希望希望一辈子都别醒过来。” “我也是。我以前是个孤儿，到了这个地方就有家人了，他们都很关心我。这还是我自从记事以来除了宋家的资助第一次体会到被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原来家的感觉这么温暖，这么让人留恋。”赵诃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了。 “咱们别说这些伤心的事情了。你说我要怎样才能退亲？这可是赐婚，搞不好是要抗旨掉脑袋的。”宋时毓现在还没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有时候羡慕宋时菁，能用自己的发明来换一个入朝为官的机会。还会羡慕赵诃，学了一身的医术，也有自己的能力。 『我怎么选了数学呢？』宋时毓现在对于自己的大学专业有些后悔，『难道我去当账房先生？』 “你还想退亲啊？其实我觉得三皇子是这个时代很不错的选择，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赵诃认为顾长暄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归宿了，长得帅，家世好，还对你好，简直就是好男人的典范了。 “但是我……就是，还没喜欢上他，总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以他的地位想娶谁娶不到，何必要吊在我身上呢？” 停顿了一下，宋时毓又说道，“关键是我觉得他会喜欢我就是因为我和其他人不一样，跟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一样，他觉得很新鲜而已，不是真的喜欢我。等这个新鲜劲过了，他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宋时毓觉得自己已经有点接受顾长暄的趋势了，她不愿意这样子下去。这是错的，她不喜欢错下去。所以要及时止损，这样对以后的双方都好。 赵诃也有些犯难了，她以前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啊，不然还能出个主意。 “现在我祖母也在给我相看，她觉得她好朋友祝家的嫡幺孙就很不错，也是学医的，现在在太医院当值。” “那你对他有意思吗？”宋时毓没想到她身边的人现在都逐渐开始相看了。 “他人挺好的，待人也谦谦有礼，每次还会嘱咐我要注意饮食，还会找我切磋医术。”赵诃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跟他相处挺愉快的。” “这件事还是得看你，他人是无法给你做主的。” 两个没谈过对象的人在这里互相给对方出主意，一个敢教，另一个也敢听。 “我觉得他挺好的，对我也很好。虽然长相上不是很出众，但我对样貌没什么太大的要求。”赵诃一想到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不敢看她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好玩。 二人在此处，对自己的事情聊了很久，两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到这个地方，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着走下去。 夜晚，宋时毓已经准备熄灯了。 “你好！” 宋时毓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半夜来我的房间，你难道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宋时毓不理解，怎么好好的一个皇子，就喜欢大半夜翻人家窗户呢？难道这是皇子的必修课？不应该吧！ “这不是白天府里人太多了不好来嘛！晚上我不走窗户就见不到你了。”顾长暄连忙来到气呼呼的宋时毓身边，拿扇子给她扇扇风，“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宋时毓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其实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也不要紧，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不觉得你嫁给我会对我不公平。” “你偷听我们说话！”宋时毓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被顾长暄听到了。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有没有听到前面那些。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碰巧路过，就听到三皇子这个称呼了。你也知道我是习武之人，耳力一向很好，想不听见都难啊！”顾长暄保证真不是自己特意跑去听的。 “我一听提到我了，那我就停下来听一下是不是谁对我图谋不轨，没想到就听到你说的那些话。”顾长暄听到那些话后有点伤心，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谁都会难过的。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追到自己喜欢的人都那么容易的话，爱情不是遍地都是了吗？哪还有珍贵可言呢？ “可是你完全可以娶一个喜欢你的人，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到最后要是我还是不喜欢你，不是对你很不公平吗？” “我觉得，我喜欢你就好了。我喜欢你，哪怕是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也心甘情愿。” 宋时毓拗不过他，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能被他一堆歪理反弹回去。 “行吧行吧，随便你。”宋时毓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呢！ 顾长暄一听，知道宋时毓这是不会再排斥他地追求了，立马高兴得像个孩子，跑到宋时毓身边一把将宋时毓抱起。 “我好开心啊！我真的太开心了！” 宋时毓没想到在古代还能坐上“旋转木马”，转得她有些重心不稳，“诶诶诶！停下，停下！我有点想吐了！” 顾长暄立马把人放下来，“没事吧？我就是太开心了，对不起。” 宋时毓缓过来后，摆摆手，表示她没事。 “下次请你转自己就好。” 第135章 贼喊捉贼 自从宋时毓表明并不排斥顾长暄之后，顾长暄隔两天就登门拜访一下，隔两天就约宋时毓出去玩一下。 沈氏和宋国公都挺满意沈皇后的这次赐婚的，觉得顾长暄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选。因此，顾长暄每次约着宋时毓出门，他们也就没怎么阻拦。 “看看！怎么样？”顾长暄将宋时毓带到一只画舫上来。 宋时毓这是第一次来古时候的船上游玩，加上这个湖是上京大名鼎鼎的磷光湖，自然被船外的的景致美得移不开眼。 “天哪！这里还有莲花！”宋时毓激动地指着那些开得正盛的莲花。 她先前在现实世界，很少能看见开得这么茂盛的莲花。因为现在人类的活动大大加速了地球环境的恶化，加上很多人还不知悔改，往海里排放核污水，海洋湖泊环境污染相当严重，基本上很难见到这么好看的景色了。 看着宋时毓如此喜爱莲花，顾长暄想着，“要不我去给你摘一朵下来？” “不行。”宋时毓拒绝了这番好意，“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喜欢鲜花不一定要去摘，让它独自盛开能得到比贸然摘下它更加多的价值。” “好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叫《爱莲说》，你应该感谢周敦颐大大而不是我，你们没学过吗？” “爱莲说？谁写的？不是你写的吗？为什么要学？”顾长暄脑子有些跟不上。 宋时毓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精神物质有些匮乏。 『其他小说都是这些已经被人传颂的了，怎么这本小说居然没有？作者怎么选的设定？以前我看的时候居然没意识到！』 “这段话当然不是我写的了，我哪里能这般有才？这是一个名叫周敦颐的文学家创作的，你可不要给我随便扣上一个帽子，说成是我写的。” 顾长暄有些奇怪，“既然他都写出了这么有才的词，那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此人的名字？” 顾长暄觉得不合理。 “人家说不定想要当个隐士呢？让你听说他的名字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吗？不一定没听过没看过就不存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小伙子，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慢慢探索吧！” 顾长暄被宋时毓这番人小鬼大的话给逗笑了，立马做出虚心求教的样子，“多谢宋先生教诲，学生一定好好努力。” “话说，你为何如此紧张你大姐姐？每次我一提她你就瞬间精神起来。”顾长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很久了。 宋时毓眉头微皱，瞬间警惕，害怕顾长暄发现她的秘密，立马想了写措辞，“因为她是我大姐姐啊！是我的家人，那我肯定要关心她，就像你和太子表哥一样。要是太子表哥出了什么事，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可不相信。” 看着顾长暄点点头，宋时毓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刚刚的眉毛皱起还有眼里稍微慌乱地神色被顾长暄给捕捉到了，顾长暄虽然相信她的说辞，但不多。心里的疑虑依旧未打消，总觉得宋时毓身上定然还有什么秘密。 就在他还想深入思考的时候，船外一阵骚动。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竟然敢拦本姑娘的船！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顾长暄没忍住生出了厌恶的表情。 “姑娘，你们这可就不讲理了！明明是你们的船先撞上我们的！”船家跟外面的人据理力争。 谢颖没想到这个船家居然敢反驳她的话，当下就想给这个船家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谢家的手段，但是被身旁的人给拦住了。 “谢姐姐，咱们还是不要惹事为妙，今天你可是偷偷溜出来的，要是被人告到谢伯父那边可就糟了。”一旁的一位姑娘好心提醒道。 谢颖当即瞪了回去，那名姑娘也就没敢再说话了。 “冤家路窄啊！”宋时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上谢家的人，上次宋时菁的事情还没跟他们好好算呢！ “好一个谢家，耍威风居然耍到我头上来了！” 一看见来人是宋时毓，谢颖就更气了。 “本姑娘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宋三姑娘。来得正好，你们的船拦下了我的船，说说怎么办吧！本姑娘可还要去赏景呢！耽误了时间你可承担不起。” “贼喊捉贼啊！”顾长暄从船里走了出来，“颍川谢氏居然是此等家教，还真是让本殿下开眼了。” 谢颖一看见顾长暄，刚刚的气焰瞬间灭了一般，“原来是三殿下的船。既然三殿下也在此处，不知小女是否有幸能和殿下一同欣赏这大好景致？” 宋时毓听着谢颖的夹子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殿已经有想陪的人了，谢家姑娘还是少费些力气，不要再本殿地身上费心思了。不然可不要怪本殿求来一道圣旨将谢大姑娘随意嫁出去了。”顾长暄已经对谢颖仁至义尽了，没想到谢颖居然在他定亲之人的面前就敢如此放肆。 谢颖没想到顾长暄居然用这种方式威胁她，立马安静了。 心里觉得，肯定是因为宋时毓，顾长暄才会这般对待她的，说不定还是宋时毓出的主意，心中对宋时毓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臣女，多谢三殿下指点。” 随后，谢颖大声质问，“刚刚是谁拉了我但是没劝住我的？出来！” 刚刚那名姑娘一听谢颖叫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来是你！刚刚居然没劝住本姑娘！正好这里有很多水，你给本姑娘下去清醒清醒，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了吧！” 说完，还不等那位姑娘反应过来，谢颖就将那位姑娘推入湖中，随后让船夫将船驶走了。 那名姑娘看样子不会水，一直在挣扎，“救命……救！救命！我……我不会……不会水！” “花青！” 只见一个飞身，花青就将那名姑娘捞了上来。 那名姑娘咳了几口水之后，就抱着花青开始嚎啕大哭。 “她不是人！居然……居然把我……推下水了！我……我差点就死掉……了！” 花青被人抱住，瞬间僵硬在地。 还好宋时毓出门多带了两件衣服，正好派上用场了。 “兰苕，你带这位姑娘下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第136章 谢家降职 “多谢宋三姑娘让人救我上来！要不是你，我今日就死在这里了！”那位姑娘换好衣服后，又开始抱着宋时毓大哭。 “别哭了别哭了！”宋时毓拍拍她的背，“你是哪家的姑娘？为何会和谢颖在一块？” 那位姑娘过了一会儿才止住哭泣，但还是眼眶红红。 “我的爹爹是礼部尚书，我叫施妧，三姑娘叫我妧妧就好。是谢大姑娘给我下了帖子，说有很多人要一起游湖，让我也一起去。正好我在家中无聊，就去了。” 说到这里，施妧又要开始哭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将我丢下船，我差点就没命了！” “诶诶诶！别哭呀别哭呀！”宋时毓瞬间手忙脚乱，一旁的顾长暄也爱莫能助。 “没事了没事了！现在你被我给救上来了，还有命呢！”宋时毓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这样说了。 听到这里，施妧才止住哭声，气呼呼地说，“哼！我回家之后，一定要告诉我爹，让我爹去参他们家一本！谢颖今日还是偷偷溜出来的呢！她一直被她爹禁足在家！等我爹去参他们一本，她肯定又要禁足了！” 施妧这才知道人心险恶，她从来没有见过跟谢颖那样不讲理的人，有点奇怪谢颖好好的颍川不待着，为什么要回来将上京搞得乌烟瘴气的呢？ “等会儿我们送你回去吧！” “多谢三姑娘还有花青姐姐。”施妧说着，立马给宋时毓和花青行了个大礼，吓得宋时毓连忙将她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你跪我我就折寿了！” 宋时毓的话吓得施妧连忙起身，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救命恩人折寿。 “爹爹和娘亲常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三姑娘和花青姐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答。等我回府禀明爹娘，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经过谢颖这么一闹，顾长暄和宋时毓自然是没了游湖的心情，先将施妧送回了家。 施夫人一听说宋时毓救了自己的女儿，瞬间就要给宋时毓跪下磕头。 “别别别！”吓得宋时毓也急忙跪下了。 “不不不，这是救命的恩情，三姑娘一定要受我一拜。”施夫人说什么都要给宋时毓拜一拜。 二人就这样对拜，场景异常滑稽。 “三姑娘和花青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施府一定会牢记于心。过几日一定会带上谢礼登门道谢，还望国公府到时候不要嫌弃我们叨扰。” 本来施夫人还想拉着宋时毓留下吃个饭的，但是宋时毓拒绝了，施夫人也不好强求。 “没想到，谢颖居然如此嚣张跋扈，居然将一个尚书之女给扔下湖！”宋时毓还没见过这种人，也算是开了眼了，见证了物种的多样性。 “看来谢家在颍川先前定然是横行霸道的，不然谢颖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顾长暄苦于对谢家的调查。 “当然，我不是替她说话哦！”顾长暄觉得刚刚的话有些不太对劲，立马解释。 宋时毓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前些日子谢衍刚刚对永宁做出了不敬之举，后面又到处在上京对我二姐姐造谣。这还没过多久呢，谢颖居然又干出这种事情！真当这里是他们颍川了！” 宋时毓最讨厌谢颖这种人，还有一整个谢家。 “礼部尚书是刚刚升迁上来的，估计谢颖看不上他们。但是施大人的夫人有一个强大的母家，她来自京兆杜氏，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望族，不比谢氏差。估计施大人这次不会放过谢家的。” 想到这里，顾长暄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见他扬起的嘴角，宋时毓不明所以。 “施大人在朝堂上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御史台那些人加起来有时候都说不过他那张嘴，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父皇常说他在礼部算是没法物尽其用呢！并且，刚刚那位姑娘是施大人唯一的孩子，施大人可宝贝她了！” 宋时毓没想到谢颖居然惹上了这么一户人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概是传说中的恶人自有天收吧！” 宋时毓今日心情很好，一想到谢颖能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别提有多高兴了，晚上用晚膳的时候还多吃了半碗饭来表达自己的高兴。 第二日，谢家又被参了一本。 施大人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谢颖的罪行一件件摆出来。 施大人昨日回去之后，施夫人一直在跟他唠叨施妧差点因为谢颖没了性命的事实。 “臣有异议。施大人说臣的女儿将施大人家的姑娘推下船，但是臣的女儿还因为一些事情在家中禁闭呢！施大人别是酒吃多了在这里胡言乱语吧！”谢昀麒可不会承认这种事情。 “那这就要为谢大人了。谢大人家教不严，家中子女在禁足之时都能偷跑出来，这种家教也是前所未有啊！当时在场的，还有三殿下呢！总不会三殿下也诬陷你们家吧！” 崇文帝看向顾长暄。 “启禀父皇，的确有此事。若不是宋国公家的三姑娘命人将施大人家的姑娘救上来，只怕是会凶多吉少了。”顾长暄当了个人证。 “你们！”谢昀麒没想到这么多人合起伙来搞他，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小女只是有些顽皮，但还没有到要人性命的地步。说不定是女儿家之间的小打小闹，施姑娘说不定是不下心掉进去的。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我谢家身上扣帽子，我谢氏承担不起。” 但是谢昀麒的嘴硬并未让谢家逃离责罚。 当日很多被谢颖约出来的小姑娘都因为谢颖将施妧推入河中而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有很多不少的姑娘被谢颖在圈子里打压，现在那些官员都纷纷作证。 一个两个官员说是这样可能还无法让人相信，但是这么多官员都这么说，想让人不相信都难，毕竟有些官员从未说过话从未有过交集的，总不能还说是别人诬陷他们谢家。 崇文帝为了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对谢家进行了降职的责罚，让谢氏从二品掉到了三品，还让何公公将一个嬷嬷带到谢家去给谢颖好好立立规矩。 谢昀麒没想到谢颖禁足在家都能溜出去给自己搞事情，回去之后，立马将谢颖关进了祠堂，任凭谢颖和谢夫人怎么求情都没用。 第137章 顾长稷遇刺 “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花青和兰苕相继摇摇头。 宋时毓看着那封信件，依旧是看不出什么花来。 『到底是谁送的呢？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吧！难不成撞鬼了？』 这封信兹事体大，目前只有她和沈萧寒知道，只能是她和沈萧寒来查，但是沈萧寒那边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太奇怪了。” “姑娘！”金盏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姑娘！听说太子殿下出事了。” “怎么回事？” 昨夜，一群黑衣人围攻了东宫，不难看出他们都是来刺杀太子的。 当时顾长稷和顾长暄还在议事，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斗声。 “保护殿下！” 最后是顾长暄和太子侍卫将大部分刺客都杀掉了，但也给一小部分有了可乘之机。 顾长稷左肩膀中了一刀。 “留活口！” …… “扎入不深，并未伤及筋脉，殿下只需要细细静养便可。天气炎热，殿下的伤口最好不要沾水。” “多谢齐太医了。” “留下的那个活口怎么说？” 顾长暄摇摇头，随后说道，“奄奄一息，还是什么都不肯交代。那些人身上也没有什么信息，嘴里都含了毒，像是死士。皇兄认为会是谁派来的？” “现在没有皇位之争，只能是臣子中有对我不服之人，不想让我登上那个位置。有可能是老四和老五残留的党羽。” 目前只能这么想了。 顾长稷遇刺第二日，上京城中便都是“顾长稷命不久矣”的传言。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遇刺了！” “啊！那太子殿下有没有事啊？” 顾长稷当上太子后，经常献出治理的妙计，包括处理贪官污吏和边城灾害。很多百姓都认为顾长稷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太子，不太想让太子的位置落入别人手中。 “中了一箭，听说命不久矣了。” “啊？那太子的位置岂不是要换人！” “太子殿下如果出事了，就只有三殿下能够继位了，因为没有其他的皇子了。” 太子遇刺的事情在上京城被传得到处都是，大家纷纷猜测这件事是谁干的。 “我觉得，肯定是三殿下。因为只要太子殿下没了，那储君的位置就必然属于他了。” “可是三殿下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许多人不解。 “帝王之家，哪有真正的兄弟情？要是只有两个人去争夺那个位置，你会放着那个位置不要吗？所以我看，八成是三殿下干的这件事。” 一时间，顾长稷和顾长暄的关系让百姓们纷纷质疑。毕竟这是事实，顾长稷一但被刺杀，那顾长暄就会成为最大的获利者。 御书房内，崇文帝看着言官上奏的谏言，脸色越来越黑，一旁的何公公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派胡言！”奏折被崇文帝扔在了地上，何公公卑微地跑去将那些奏折捡起。 “陛下消气，太子殿下遇刺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众人不免猜测。” “别人朕不知道，但是只有老三朕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派人刺杀稷儿。要是老三真的想要这个位置，那在稷儿还没当上太子的时候，这个位置就属于他了，完全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还惹了一身骚。” 谁都能刺杀顾长稷，唯有顾长暄绝对不会。 “查！给朕好好查！顺便让那些大臣好好管好自己和家里人的嘴！让朕查到是谁传出的这种言论，不可轻饶！” 于此同时，景仁宫内，沈皇后也被贤妃缠得不行了。 “槿宁姐姐，暄儿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要是暄儿干出这种事情，我第一个不会饶了他！”贤妃眼眶红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怕沈皇后不相信她。 “我知道。”沈皇后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有你这么一个母妃在，暄儿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那些言官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就开始草木皆兵，都没分辨真假就往陛下那里上奏。”贤妃最讨厌御史台的那些人了，一天天上朝就长了张嘴但把脑子落在家里。 “陛下也不会相信的。派出刺客的人定然是想让暄儿和稷儿离心，毕竟有暄儿这个智囊在，稷儿在他们眼里可就是无敌的了。只有让稷儿和暄儿离心，才能逐一击破。” “槿宁姐姐你最聪明了，这些东西也被你想到了！” 一旁的寻柳已经习惯了贤妃对沈皇后的日常夸赞了。 …… “这件事定是有人想让太子和三皇子离心，这样才好一个一个对付。”宋时毓心里其实有了怀疑的人选，谢家首当其冲。 “那，那些刺客的目的就是为了离心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吗？”一旁的金盏不理解。 “不，要是刺客成功除掉太子，那他得利。若是太子还活着，他就去散播谣言，也是他得利。但是，他低估了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离间的能力。”宋时毓认为搞事情的人简直自不量力。 宋时嫣和宋时毓想的一样，都认为是谢家干的这件事。 “有证据吗？”贺咏章问道。 “原本有的，但那个厨子不想遭受心灵的折磨畏罪自杀了。”这倒给宋时嫣搞不会了，没想到那个厨子居然会这么干，看来谢家这是找错人了。 贺咏章也没料到这一出。 “现在没能找到谢家的证据，只知道谢家和凌家联合了，背地里在训练兵马。但要是这件事暴露谢家也有能力为自己开脱，不能冒这个险。”贺咏章目前就查到了这么多。 “目前谢家因为谢衍和谢颖搞出的那些烂摊子让陛下有些厌烦他们了。谢家是有谢老爷子在前面庇佑，但陛下不可能一直念着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人的好。谢家现在也算是狗急跳墙，开始采取激进政策了。凌笙笙在他们背后地实力不容小觑。” 宋时嫣很想知道为何凌笙笙一直这么针对宋国公府，按理说她和宋国公府之间没有什么过节呀！ “谢家要么是有把柄在凌家手上，要么是想借凌家的力，毕竟一个凌笙笙足以和一个谢昀麒相抗衡了。” 第138章 听风阁的古怪 “我觉得可以从凌笙笙的身世开始查，先前不是查到她与现在的凌夫人并未存在血缘关系吗？” “对，凌笙笙的亲生母亲是一位青楼花魁，名唤梦见月。” “那就从梦见月的身上查起，应该能查到些什么。”贺咏章有种预感，这个梦见月的身上定然有秘密。 “只是已经过了很多年了，想查一个已经不在世的人有些困难，并且她的身份有些难以得到确切记载。” 是啊！毕竟有谁会在乎一个青楼女子的死活呢？就连凌大人都毫不在意她，其他人更难在意了。 “慢慢查，总会查到的。” 而另一边，宋时毓也想到了要去调查梦见月。不得不说姐妹俩真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了。 宋时毓又去找了听风阁来调查此事，毕竟自己人手有限，根本无法查到颍川那么多年前发生的确切的事情。 只是这次，宋时毓总感觉听风阁有些怪怪的。一进去，她就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这个目光来自宋时毓在听风阁从未见过的人眼中传来。 听风阁掌柜一直在听风阁等待，她有预感宋时毓还会来听风阁办事，没想到还真让她等到了。 宋时毓一进入听风阁，她就感受到了浓浓的天河令的气息。只是不知道宋时毓把天河令放在身上何处，她一直无法看见。 “我想调查凌通判家大小姐凌笙笙生母的信息，不知听风阁可愿意接单？”宋时毓不知道为何这位听风阁伙计如此看着她。 “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 掌柜回神，“没有没有！只是瞧见小娘子模样生得好看，一时间晃了神。” 一旁的花青一听有人夸宋时毓长得好看，立马接话了，“很多人都说我们家姑娘生得好看，掌柜的真有眼光。” “小娘子这一单我们听风阁接下了。”掌柜的对于这种信息调查倒是十分有信心，这天底下就没有听风阁打听不到的事情。 “这是酬金。”花青将一沓银票递给掌柜。 谁知掌柜竟然没接，“在下是听风阁的掌柜，大家都唤我花娘子，不知小娘子怎么称呼？” 花娘子特意表现得不在意宋时毓身份的模样。 “花娘子好，在下宋时毓，花娘子唤我宋三姑娘便可。” “三姑娘想来是已经在我们听风阁下过不少单子吧！不知三姑娘有无兴趣办个会员？这样子每次三姑娘来时可以有优惠哦！这可是老主顾才有的资格。” “会员？”宋时毓倒是有些稀奇了，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会员。 听说会员有折扣，再想到每次她都要攒好久的钱才能在听风阁下一个单子，每次付钱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觉得办一个也无伤大雅。 “可以。” 花娘子就等着这句话，立马拿出一份契约，只需要需要宋时毓用血按个手印即可。 “我自己的血？”宋时毓没想到听风阁的契约结缔方式如此奇特，还需要血。 “这不是保险一些？” 听到还需要宋时毓的血，花青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不如姑娘用属下的血？姑娘还是不要受伤较好。” “不可以哦！只能缔结契约之人用自己的血才行哦！”花娘发话了。 宋时毓摆摆手，“没事，不就是个小伤口吗！等会儿回府的路上说不定就痊愈了。” 宋时毓将手指咬破，在契约上按了手印。 花娘子也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在契约的另一个地方按下手印。 “恭喜三姑娘成为听风阁的会员，以后也请三姑娘多多光顾哦！”花娘子十分高兴，就像是销售完成了一个大单一般。 宋时毓走后，花娘子立马拿着沾有宋时毓血液的契约去验证了一下，结果显示宋时毓的确是沧昇殿的人，并且她身上有天河令。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找到少主了！”花娘子立马跑去跟阁主汇报这个令整个沧昇殿的人都激动的消息。 “派我们的人在她身边，务必保护好少主！” “属下遵命！” 『看来宋清远就是沧昇殿的上一任殿主了，但是怎么会是朝堂中人成为沧昇殿殿主的呢？』 听风阁阁主心中的疑惑依旧不减。 宋时毓离开听风阁后，并未选择回府，而是去了永阳公主府。 “姑娘，您不应该缔结契约的。”花青给宋时毓的伤口抹上金疮药。 “没事的，这么小的伤口等会儿就痊愈了。况且咱们可以省钱啊！现在经济不好，每次去听风阁看着那么多银子流进他们的账户里我的心都在滴血！以后可就不会了！”宋时毓觉得自己可真是个省钱小能手。 “可是……”花青还是觉得听风阁这种跟江湖打交道的地方可信度不高，哪怕每次她们想要的情报听风阁都能查到。 “听风阁能在这个世界上周旋在朝堂和江湖中，定然是有它的好处的。”宋时毓觉得自己身上可没有它们可图的东西，一个听风阁想要什么弄不到，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 “公主，宋国公府三姑娘来了。” “请她们进来吧。” “见过永阳表姐。” 顾长璃将宋时毓扶起，“我们之间可没必要这么客气，你怎么反倒学外边那些人整这些虚的了？” “这不是想给表姐你尊重嘛！” “说吧！找我何事？”顾长璃将糕点推到宋时毓面前。 “表姐想不想知道太子表哥遇刺是谁干的？” “谁干的？”顾长璃也在想这个问题，毕竟太子遇刺这件事可不小，在社会上可是引起了极大反响呢！ “颍川谢氏。” “有证据吗？”顾长璃没想到居然是谢家干的。 “目前还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顾长璃倒是气笑了，连东宫都查不到的事情居然被宋时毓知道了，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宋时毓可不打算瞒着顾长璃，将她知道的那些事情全说了。 “你确定你没听错？”顾长璃对于谢家敢收买公里的人下毒这件事有些难以置信。 “我亲耳听到的。”宋时毓隐瞒了宋时嫣当时也在现场的事情，想着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奇怪了。” “怎么个奇怪法？”宋时毓不太明白顾长璃的意思。 “据我所知，颍川谢氏当年自己想要逃离纷争，这才选择离开上京去到颍川，怎么这会儿回来下毒呢？” “或许以前的谢家是想要逃离纷争，但是现在随着改朝换代，难免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加上谢氏在颍川这么多年一直都相当于土皇帝的存在，欲求不满，也许会生出野心。” 人都是贪心的，只是程度大小的问题。有的人虽然有欲望，但不是自己的也不会强求，会压制自己的想法。但是有的人一但生出欲望，便会像是病毒一般在体内肆意生长，逐渐这个人的内心都会被欲望侵占。 “值得一查，一位合格的臣子不该将手伸到皇室来。”顾长璃选择相信宋时毓，毕竟谢家要是真有这种想法，那她以后可就做不成公主了。 “对了。”顾长璃吩咐侍女将东西拿来，递给宋时毓，“还要祝贺你二姐姐进入工部，当上工部侍郎。这里面是我的一些心意，劳烦毓表妹替我转交。” 宋时毓摸着这个东西还挺沉，真心替宋时菁高兴，“那我就题二姐姐谢过表姐了。二姐姐一直都想让世人忽略女子的身份，想要自己来挣得前程。” 顾长璃说不羡慕是假的。 可是她是个公主，虽有治世之才，但无法施展。如果公主干政，那将会在朝堂引起腥风血雨。虽然父皇宠爱她，但她更不能因此让父皇难过。这辈子看看也就好了。 宋时毓感受到了顾长璃的伤感，替天下的女子默哀惋惜，随后拍拍顾长璃的手，“公主现在也很好。驸马满心满眼都是公主，公主也要高兴起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千篇一律可就不好了。公主如今这样也很好。” 顾长璃笑了笑，“是啊！现在这般也挺好的。只要顾家还在一日，那我就一直都会是公主。” …… “她出门了？” “是的。” “那就让她的马受惊，在街上横冲直撞吧！想来大家都会想成是一场事故。”凌笙笙欣赏着手上的丹蔻，轻飘飘地说出要人性命的话。 “是。” 宋时毓的马车还在街上行驶。 但是平稳的路上却出现了让人心惊的事情，宋国公府的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 “怎么回事！”宋时毓还是第一回感受到生死时速。 “姑娘，应该是马车受惊了！车夫已经跑了，姑娘快跟属下跳车！”花青用武功破开马车的顶，天空露了出来。 “跳车？” 『跳车或许只是残废，但是这样下去肯定会死的！还是残废吧！至少还有性命！』 宋时毓咬咬牙，抓住花青的手。花青带着宋时毓从马车里离开，但是马车现在马上就要去往闹市了。 “拦住那辆马车！”宋时毓不想马车去闹市撞到人，那可是人命啊！ 花青将宋时毓放下之后，立马去阻拦马车了。 第139章 多事之秋 宋国公府的马车在街上乱跑，很多人没被它撞飞但是也被碰到了，多多少少都有些受伤。 “谁家的马车啊！” “谁这么缺德啊！让马车在街上乱跑！” 百姓激愤，实在是忍无可忍。 “糟了！” 眼见马车要撞到街道中央的一个小孩。 “娘！” 齐渊从天而降，将那名小孩一把捞起，闪到了一旁。花青立马使出轻功，来到马车的驾驶位，将那匹马点了穴，使其安静了下来。 “下次可要小心一些哦！不要跑到街道中间玩耍了。”齐渊摸了摸那名小朋友的额头。 “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看！人也好！”小朋友显然已经被齐渊的样貌震惊住了。 齐渊笑了笑，“小朋友，你生得也很好看哦！去玩吧！” 花青已经将那匹马解决了。 “多谢公子相助。”花青跟齐渊道谢。 “你是谁家的？看打扮像个侍女，没想到居然还会武功。” “她是我家的。”宋时毓急忙从那边跑来，“在下是宋国公府三姑娘，多谢齐小公子的相助。” “原来是国公府的。怎么让你的马车在街上四处奔撞呢？”齐渊可不相信是个意外。 宋时毓看向花青，花青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发现，仿佛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 “小女暂时也不知道。至于损失，小女定会赔偿。还要再次感谢公子相助，改日一定让家父登门道谢。”宋时毓不想和这个齐渊有过多交流，总感觉在齐渊的面前自己就好像是透明的一般，看得她还有些心虚，虽然这件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姑娘客气了。将感谢的话放在一边，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御史台吧，说不准明日早朝，国公爷会因为这件事被那些御史参一本。” 齐渊说完便离开了。 “姑娘，属下什么都没查到，车夫也失踪了。”花青觉得有些惭愧。 “要是能查到那才是奇怪呢！”宋时毓没想到自己就只是坐个马车也会出这种事，还白白赔了一辆马车，真是晦气。 “咱们先回去吧。” 宋时毓回到府里，赵嬷嬷看见她是走回来的，有些吃惊，“姑娘怎么没用马车？” “马受惊了，差点人都没了。” “姑娘可有事？”赵嬷嬷赶忙来到宋时毓身边看看她有没有受伤，见她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 “好端端的，怎么会惊马？” 宋时毓和花青都摇摇头。 “我们的马车在街上乱跑撞到了些行人，还差点撞了小孩子，还好有人将小孩子救了，不然可就出人命了。” “姑娘没事便好了。”赵嬷嬷不太能管到别人，她只在乎沈氏和沈氏的孩子。 晚膳时，宋时毓和宋国公提了这件事。 “爹，对不起，女儿给您闯祸，估计御史台那些言官又要在朝堂上参您一本了。”宋时毓有些担心宋国公，毕竟宋国公可能要替她承担天子的怒火。 哪知宋国公对此事倒是无所谓，“毓儿没事就好。至于那些其他的事情，有爹在呢！况且，这不是毓儿的错，那些言官估计也只是在陛下面前提一嘴罢了。” 担心宋时毓因此自责，宋国公反过来安慰宋时毓，“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敢这么对我国公府的人。待到找到幕后下手之人，我定要好好让他知道，我们国公府不是吃素的！”宋国公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如此对待，之前是宋时嫣，现在轮到宋时毓了。 “是啊，这件事毓儿就不要担心了，等到姐姐查到凶手，定要让她给毓儿好好赔罪！”宋时嫣没想到宋时毓居然也出了这种事。 动谁都不行，动了宋时毓更是不可以。宋时毓是宋时嫣最后的底线，是断断不能被挑战的。 夜晚，国公府里多人未眠。 “远哥，咱们的女儿们怎么如此命苦啊！为什么别人一定要针对我们国公府呢？”沈氏不知道她的女儿们这都是遭了什么罪了。 “娘子放心，为夫一定会查出真凶的。近些日子我和栖梧在暗中调查一些事情，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了。”宋国公替沈氏擦掉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道。 “以前还没有这么多事的。自从那次嫣儿和毓儿双双落水之后，便是一出接着一出。” 沈氏也真是奇了怪了，她先前还怀疑过是不是宋时毓和宋时嫣与水相克，这才在落水后一直时运不济。但她去算过几次卦，那些师父们都说宋时嫣和宋时毓命中是缺水的，落水只要不伤及性命，反倒没什么坏处。 “定是有人干的，不想让咱们好过罢了。没事的，还有为夫在呢！为夫定然会好好完成娘子交代的任务！”宋国公还做出发誓的手势。 沈氏被他逗笑了，轻轻地捶了他一下，“你就会逗我开心！” 见到沈氏的笑颜，宋国公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娘子开心，为夫就开心！” “睡吧！天色不早了，你明日还得应付那些御史呢！” 沈氏和宋国公安寝了，但宋时嫣这边依旧是失眠之夜。 漫漫长夜，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难道又是谢家搞的鬼？但是现在谢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应该不会再搞出什么名堂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凌家了。』 宋时嫣只能想到凌笙笙。 『为什么她这么针对我们呢？』宋时嫣回忆了很久，实在找不出凌笙笙为何会这么针对她们。以前她和凌笙笙可都没见过几次面呢！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梦见月的身上了，希望可以查到些有用的东西。 但是谢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宋时嫣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头发，希望可以借此来舒缓一下烦躁的心情。 “唉！真难啊！”宋时嫣觉得自己上辈子，不是，是上上辈子肯定太过于悠闲了，这才导致现在这么多事。 送走了一个顾长亭，现在又来了一个谢家和凌家，后浪推前浪啊！ 宋时嫣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迷迷糊糊地睡了没多久，天就亮了。 “姑娘！贺世子的信。” 第140章 狸猫换太子 宋时嫣读过信后，紧皱的眉头一直无法舒展，脸上的愁容完全一眼就能看出来。 信上说了，现在的谢氏极有可能不是从前的谢氏。 谢老爷子，也就是谢昀麒的父亲，先前有三个嫡出的儿子，谢昀麒是最年幼的一个。在谢昀麒很小的时候，曾经遭过人贩子，将其拐卖了。谢氏找了好久好久，谢昀麒一直杳无音讯。正当谢老爷子打算放弃的时候，现在的谢昀麒拿着证物出现了。 谢老爷子看见自己失而复得的小儿子，别提有多激动了。谢昀麒失踪的这些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得瘦瘦小小的，足足比同龄的谢家大姑娘矮了一个头，一看就是吃了很多苦。加上手上有着不少只有干活才会出现的厚重的茧，身上还有不少伤痕，新伤旧伤混合在一起，谢昀麒看起来都已经麻木了。这些都是他失踪的日子里留下的痕迹。 谢老爷子的大儿子和二儿子看见弟弟回来了，自然也十分高兴。高兴之余，看见弟弟如此年幼就受了这么多苦，心中别提多难过了。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回来的谢昀麒不仅模样变了，性格也跟小时候的大变样。在谢家除了谢老爷子之外，和家里其他人的关系都十分疏远。 众人也曾怀疑过现在这个回来的谢昀麒的身份，但是他的身上的确有幼时谢昀麒的证物和胎记，这是事实。 谢老爷子以为是谢昀麒失踪以后吃了太多的苦，没办法跟小时候的样子比较了而已。谢老爷子一直认为谢昀麒会被拐走是因为他的问题，心里对谢昀麒的愧疚很大，于是拼了命的弥补现在的谢昀麒，什么好的都给他。除了谢氏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已经确认无法改变了以外，哪怕谢昀麒是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谢老爷子都恨不得摘下来给他。 谢氏家主的位置一直都是留给嫡长子来继任的，此次也不例外。后来，不知为何，谢氏接连出了事。先是谢家二公子莫名染上了极具传染性的恶疾，然后不治而亡。后有谢家大姑娘又得了失心疯，撞墙而死。接着就是谢昀麒自己也染上了天花，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便奇迹般痊愈了。最后又是谢家大公子被查出在府里众人的饮食中下了毒，后在禁闭期间暴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至此，谢氏嫡支小一辈里只有谢昀麒活了下来，因此谢氏新一任家主只能是谢昀麒。而在谢昀麒被定为下一任家主后不久，谢老爷子就突发重疾去世了，谢昀麒也就变成了现在的颍川谢氏掌权人。 看到这里，是个不傻的人都知道谢昀麒有些不对劲了。也难怪贺咏章会怀疑现在的谢昀麒不是原来的谢昀麒了。 “狸猫换太子？这倒是有趣了。”宋时嫣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还真就能见到这样的戏码，一直以为是只能出现在戏文里呢！ “怪不得谢氏现在如此奇怪，原来是假冒的。那原来的谢昀麒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宋时嫣为其默哀了一刻钟。 『那现在这个谢昀麒是谁呢？为什么他要冒充原先的谢昀麒？来到谢家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以后的谋逆？』 要真的是这样，那谢昀麒手中应该有了好大的一盘棋。现在她们见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罢了，真正的阴谋还在后面呢！ 谢昀麒是假冒的，那谢衍和谢颖自然也就不是谢家的血脉。 她们会是谁呢？ …… 而另一边，听风阁在帮助宋时毓调查梦见月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梦见月原本是北唐的一个暗探。原本潜入青楼只是为了查探西祁的情报，没想到居然会爱上当时的凌通判。 一个暗探，一但爱上了敌国的人，那下场一定会非常惨。 梦见月偏偏不信邪，她以为自己会和凌通判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想到凌通判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利益，哪怕是心爱之人也可以拿来当成一骑绝尘的垫脚石。 而梦见月的身份，远不止这么简单。 她不仅是北唐的细作，还是北唐的一个宗室女，相当于一个郡主，只不过遭到自己父亲的厌弃，这才被送进了北唐暗探营里成为北唐暗探的一员。 “这父亲也是够狠的，把女儿送进这种地方。”花娘子看到梦见月的真实身份后，咂舌。 不明白天底下为何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而当年奉命剿灭西祁的北唐细作的官员，正是宋国公和尚将军。 但是资料显示，梦见月因为无法回到北唐，最后是被宋国公偷偷放走了的。最后为何梦见月还是殒命了，就有待考证了。 这就能解释为何凌笙笙如此恨宋国公府的人了。年幼的她，怕是将宋国公当成了杀母仇人，这是想要报复呢！ 宋国公只是当了一个背锅侠而已，害死梦见月的真凶另有其人，暂时还查不到。 花娘子立马将这些查到的东西给宋时毓送去，免得宋国公府的人真的遭了凌家的毒手。让她知道了真相，还能有个防范。 第141章 惊天大瓜 宋时毓这边接收了花娘子的来信，里面的内容她也是大吃一惊。 “怎么到处都是别国暗探？这个朝代的防范措施这么弱的吗？” 宋时毓一想到先前她去找青楼蝶舞打探消息，就万分后悔。还好自己当时没有透露什么重要消息，不然她可就是西祁的罪人了。 “所以凌笙笙是恨错人了。”宋时毓被气笑了，“她自己没调查清楚就来找人报仇，没想到错认了仇家，真是可悲啊！” 宋时毓虽然有些可怜凌笙笙，但也只是一点而已。毕竟，凌笙笙可是想要她们宋国公府众人的性命的。 『如果帮助凌笙笙查清楚梦见月的死是怎么回事，她应该就不会针对宋国公府了吧！凌笙笙就跟失去理智了一样，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突发奇想就给你来一下。还是别拿我的性命去冒险了，还是惜命一些比较好。』 宋时毓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逐渐被自己说服。 “金杯，我还有多少体己钱啊？”宋时毓不知道所剩的那些银子还能不能去听风阁那边再换个情报。 “回姑娘，不多了，咱们只剩三百两了。”金杯清点了一下宋时毓的小金库，发现银子少了太多了。 “姑娘！不能这么花钱了，咱们没剩多少钱了！”金杯看着干瘪的小金库暗暗心痛 没想到宋时毓偷偷拿着那些银子去换了这么多次情报。 宋时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笑两声，“正所谓，钱，要花在刀刃上。咱们干的都是天大的事儿，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抠门儿啊！” 宋时毓示意金杯不要生气，“大不了以后再攒嘛！钱，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还是会有的。” 『没想到鲁迅先生的名言给我改成这种样子了，希望鲁迅先生不要生气。罪过罪过！』 金杯虽然觉得可惜，但也不好说什么。 别人家姑娘都是拿着那些攒下来的银子去买衣裙首饰或者胭脂水粉，怎么到了自家姑娘这里就变成了去交换情报打探消息了呢？ “姑娘何苦要这样呢？家中不是还有国公爷和夫人还有大姑娘呢吗？姑娘其实只要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就好了。” 宋时毓摇摇头，“不不不，怎么能只靠他们呢？咱们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还是要出力的。只可惜你姑娘我不会赚银子，不然咱们现在可就是小富婆了！” 早知道现在会来到这里，宋时毓觉得自己先前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就应该恶补商业知识而不是掉在数学的海里。 人家穿越都是自带技能的 例如赵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自己除了会点数学知识，就没有其他可以在这个时代施展的技能了，但是貌似现在也用不着数学。 “怎么跑偏了呢？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出梦见月死亡的真相。我记得，凌笙笙是颍川人，那梦见月应当是在颍川被害的。” 宋时毓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要将调查梦见月的事情交给听风阁去干最好，她还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了。 “姑娘，赵姑娘的拜帖。”金盏将赵诃的拜帖递到宋时毓手上，拜帖上显示赵诃明日会来一趟宋国公府。 『赵诃一般不会轻易找我，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但这件事也不是特别急的那种？』 第二日赵诃上门，自然就知晓了。 “你猜我从赵太医的嘴里知道了什么？”赵河神秘兮兮，但脸上的兴奋已经要溢出了。 “赵太医说 ，现在的谢家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宋时毓来了兴趣。 “赵太医是医术世家出来的，他的父亲原本也是宫里的太医，后面到了年纪就在家中颐养天年了。”赵诃先将起因铺垫一下。 “这怎么了吗？”宋时毓觉得很正常啊，古代的人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医术的。 “赵太医的父亲，曾有一次在宫宴上，接诊过谢老爷子，也就是现在的谢大人的父亲。”赵诃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的谢老爷子因为某些事情和赵太医的父亲争执了起来，争执的缘由是赵太医的父亲认为身上有大红痣的人命里带凶，是时运不济之人。而谢老爷子说自己的小儿子身上就有大红痣，并不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赵诃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后面谢老爷子还因为这件事差点打了赵太医的父亲一顿呢！赵太医记的可清楚了。但是前些日子谢大人在宫里替谢衍受了板子，赵太医奉命给他上药，并未看见那个还得自己父亲差点被打一顿的那个大红痣。” 赵诃越说越激动，一直在挠着宋时毓的手。 “赵太医还特地去翻了书，想找找这种痣会不会因为生命的成长而逐渐消失，结果显示没有。赵太医还以为自己会不会是年纪大了记错了这件事，一直在纠结呢！” 宋时毓知道赵诃的意思了，“你是怀疑，赵太医的记忆并未出错，而是现在的谢昀麒不是以前的那个谢昀麒了。” 赵诃点点头，“知我者，小毓也。” “这就有趣了，谢老爷子有没有记错的可能？”宋时毓要确认一下。 “绝对没有！当时宫里谁人不知谢老爷子当年进京参加宫宴，把自己的小儿子在嘴上跟大众炫耀了好一番呢！谢老爷子对于谢昀麒，就连谢昀麒一撅屁股要放什么屁都知道，不可能记错的。”赵诃已经打听的很详细了，还是找了很多个是死对头的宫殿打听的，避免引起他人怀疑。 “这就好玩了。想要交换一个人，儿时是最好的时机，谢老爷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被换了？” “当年颍川谢氏丢了个儿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谢老爷子还特地上书来上京，想让陛下给他主持公道呢！后面过了好几年谢昀麒才被找回来的。” 几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小孩大变样，所以谢家自己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二人对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这可是个大瓜啊！” “所以你觉得，将真正的谢昀麒偷走的人会不会是别国暗探，然后狸猫换太子，想借用谢家之手来夺取大祁江山。你不是说，谢家想篡位吗？”说到这里，赵诃声音小到几乎只有宋时毓可以听见。 第142章 沈庭舟离家出走 “极有可能。” 毕竟梦见月和蝶舞都是别国暗探，那多一个谢昀麒也不奇怪。 “但是别国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换掉皇子或者宗室之人的孩子呢？大老远换一个地方官的孩子，这不是费事吗？”赵诃有点不明白这个点。 “这……”宋时毓也有些奇怪，“难不成是宗室子比较难以交换，毕竟皇城守卫会更加森严。” 赵诃点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这件事？” “也不全是。” 赵诃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盒子，递给宋时毓。 “这是什么？”宋时毓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枚玉佩，还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的，摸着就非常有分量。 “这是我送给你的。”赵诃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认识你这么久了，也没有送过你什么见面礼。刚好我新得了一块这样的玉佩，二叔他们都说成色极好，我就想着给你了。” 『上面还刻了你的名字。』但是赵诃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咱们还需要什么见面礼呀！”宋时毓觉得赵诃过于见外了。 “需要的。从前，我只是一个根本没法上学的孤儿，是宋家给了我机会。后面伯父伯母的出事，让我十分痛心。没想到你之后还会接着给我资助，让我足以在大学能够支撑起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所以我一定要送给你这个东西。”赵诃眼中十分认真的神色，让宋时毓有些不适应了。 “哎呀！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要是没有你，我的计划还不会这么顺利。所以是我要感谢你，而不是你还要送我东西。” 宋时毓想将这枚玉佩还回去，但是赵诃不要，让宋时毓一定要收下。 “以前我没有报恩的机会。现在我有了这个机会，也有了这个能力，所以你一定要收着。不然就是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见到赵诃如此坚持，宋时毓也就收下了，表示自己一定会一直戴着的。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 “完了，大公子不见了！”沈庭舟院子里的人的惊慌失措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怎么回事？”沈萧寒听见外面那么吵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那边来人说，是大公子不见了，只在房中发现了一张字条。” “什么！”沈萧寒放下手中的书，立马冲了出去。 赶到沈庭舟的院子里的时候，沈二夫人正在院子里哭得伤心欲绝，沈二爷在一旁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 “我的舟儿啊！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沈二夫人拿着沈庭舟留下的字哭得肝肠寸断，不愿意接受沈庭舟离家出走的事实。 “夫人，别哭了。说不定舟儿只是想去散散心，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沈二爷虽然也不想接受沈庭舟离家出走的事实，但是他不能表现得比沈二夫人要伤心，不然沈二夫人真的会支撑不住的。 现在沈丞相、沈老夫人、沈栖梧和沈大夫人都来了。 沈丞相看了沈庭舟留下的字条后，非常生气，“混账！” 虽然众人都知道沈庭舟因为颜落的事情很伤心，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到这种程度。身为沈家的大公子，居然抛弃父母离家出走，也不怪沈丞相骂他。 “母亲，怎么办？庭舟走了！我们可就一个儿子啊！”沈二夫人不知道现在她应该做什么，只能伤心流泪了。 “弟妹啊！二弟说的对，说不准庭舟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的。毕竟这里是他的家，他肯定会回来的。”沈大夫人安慰道。 “大嫂啊！庭舟他从来没有自己出过远门，现在要是路上碰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啊！”沈二夫人抱着沈大夫人痛哭，沈大夫人只感觉没一会儿自己怀中的衣服已经被浸湿了。 沈二夫人突然想到沈庭舟在路上遇见危险的样子，吓得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弟妹！弟妹！”沈大夫人立马慌了，“传大夫！府医！” “夫人！”沈二爷也慌了，立马将沈二夫人抱到房中。 “混账！他难道是不要他的父亲母亲了吗？”沈丞相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栖梧悄悄凑到沈萧寒耳边，低声说道，“庭舟这次确实有些过分了。二弟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他走了，你让二弟和弟妹要怎么办？” 府医过来诊了脉之后，表示沈二夫人只是气急攻心加上伤心过度，这才导致的昏厥。只要平心静气一些，多休息，加上服用安神和缓和的方子，就没什么大碍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下人清点了房中的东西，发现沈庭舟只带走了两套比较旧的衣物，还有一些银票以及他的佩剑和一把袖箭。 “若水呢？”突然一名小厮惊呼起来，“有谁看见若水了吗？” 大家这时候才发现，沈庭舟的贴身侍卫若水也不见了。 “庭舟将若水也带走了吗？”沈栖梧问道。 “回大爷，应该是的。” “那就好。若水会武功，庭舟在路上就不会遇见什么太大的危险了。庭舟自己也带了一些防身的东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沈栖梧在安慰沈二爷，也是在劝慰自己放宽心。 颜落的这道坎，沈庭舟需要自己跨过去，其他人根本没办法帮他。全都要看造化了。 …… “公子，过了这里，咱们就到洛城了。”若水拿着舆图，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琴川。 “若水，你要是不想跟着我流浪，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沈庭舟不希望若水因为自己失去好的生活，在沈家，若水还能有个保障。 “若水的命是公子救的，一定要跟着公子。”若水不想让沈庭舟一个人去冒险。 “有危险也不怕？” “不怕！属下会武功，还能保护公子！”若水一脸坚定，坚持自己的选择。 沈庭舟笑了笑，“那好，我们出发吧！落儿最想来的一个地方就是洛城，我们要替她去看看她从未看过的风景。” 第143章 凌笙笙落胎 “夫人，舟儿将若水也带走了，不会出事的。”沈二爷还在安慰着沈二夫人，“你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你多少吃一点吧夫人。” 沈二爷将勺子伸到沈二夫人的嘴边。 “你拿走吧，我吃不下。”沈二夫人依旧是一副颓废的状态。 “夫人，庭舟已经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现在只有你了，就当是为了我，吃一点吧！”沈二爷很担心沈二夫人的身体，眼眶都红了，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沈二夫人看着沈二爷这般模样，实在不忍沈二爷因为自己如此忧心，便张了张嘴，吃了那勺粥。 沈二爷看到沈二夫人吃了粥，喜极而泣，眼泪打在了沈二夫人的手上，“夫人真好！我就知道夫人一定舍不得我的。” 沈二夫人用手擦掉沈二爷脸上的泪水，“都已经是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哭鼻子。” …… “这个顾长琰真是阴魂不散！都怪他，要不是他，表嫂也不会没了，庭舟表哥也不会离家出走！还得现在沈家上下又要陷入伤心当中。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还要来恶心人！”宋时嫣在床上骂骂咧咧。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宋时嫣自然也听说了。 还好沈二爷和沈二夫人他们撑住了，不然顾长琰的罪行又要上升了一个台阶，直接封顶。 “沈大公子对沈大少奶奶的感情真好，这是人人都羡慕不来的。这恰恰说明沈大少爷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姑娘就别气了，为那种人气坏身子可就不值当了。”茯苓将水果给宋时嫣端来，劝说道。 “希望庭舟表哥在路上不要出事才好。虽然这里是人间，但什么妖魔鬼怪没有，比妖魔鬼怪还可怕的是人心呢！要是庭舟表哥出事了，那二舅舅他们一家不一定能撑住。” 宋时嫣担心的是这些事情。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的人怎么说？”宋时嫣问道。 “回姑娘，盼夏说，凌大姑娘好像有了身孕。近日她们院子里倒掉的的药渣中，有落胎药的成分。” 盼夏是宋时嫣的人，将她安排进了凌府。本来想将她送到凌笙笙的身边，但是担心凌笙笙会起疑心，就将她安排到了凌家二姑娘凌淼淼的身边。 凌淼淼和凌笙笙是死对头，盼夏到了凌淼淼的身边，凌笙笙就不会有那个闲心去管了。而宋时嫣想要的情报，还得靠凌淼淼送上门，毕竟凌淼淼经常去凌笙笙那边找茬，正好给了盼夏这个查探的机会。 “这个孩子是谢衍的？” “八成是。” “凌笙笙怎么会如此糊涂，还怀上了谢衍的孩子？”宋时嫣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盼夏说，凌大姑娘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不想给人留下话柄，估计现在已经打掉了。” “换作常人都不会想留下未婚先孕地孩子的，凌笙笙要是留下来才奇怪呢！毕竟按照她的性格，才不会将孩子当成筹码威胁谢家呢！”宋时嫣表示理解。 “让盼夏继续盯着。如果有机会的话，让盼夏往凌淼淼身边暗中煽风点火，让她们窝里斗！切记让盼夏保护好自己。” “是。” 『对付凌笙笙这种人，还得靠凌淼淼这种没什么心计的人最有效了，就算凌淼淼没法对付凌笙笙，烦也能烦死她。』 而现在的凌笙笙，因为刚落完胎，身子异常虚弱。 “姑娘，药来了。”凌笙笙的贴身侍女将滋补的药端来。 凌笙笙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 她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怀孕，明明先前大夫说过自己的身子不会有孕的，怎么这次就这么巧。 就在凌笙笙打算再休息会儿时，凌淼淼就大大咧咧地过来了。 “哟！怎么这么臭的一股药味！”凌淼淼尖锐的声音让凌笙笙更加烦躁起来。 “姐姐怎么这么早就睡了？难不成是昨晚出去会了情人？” 不得不说，凌淼淼是会戳人心窝子的，凌笙笙前些日子晚上的确出去见了谢衍。 “什么风将妹妹吹到我这里来了？” 凌淼淼往凌笙笙房中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除了那幅梦见月的画像，她看见就晦气。 “姐姐这是在喝药吗？一股药味，真的很臭！”说完，凌淼淼还做出十分嫌弃的表情。 “二姑娘要是觉得这里不好大可不必来，我们姑娘还要休息呢！”凌笙笙的侍女气不过，回了句嘴。 凌淼淼瞬间气到了，“你是什么东西，我和姑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来人，掌嘴！” 凌淼淼的贴身侍女作势就要上去打她。 “住手！”凌笙笙起来了，脸色异常苍白，“妹妹要是来我这里找事的，那还请出去。我近些日子染了风寒，不便招待。但是我的人，还轮不到妹妹来教训。要是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就只好禀明父亲了！” 一听凌笙笙要告状，凌淼淼有些心虚，“你别想拿父亲来压我！要不是母亲说给你些东西，你这个晦气的地方以为我想来？你可离我远点，可别过了病气给我！”凌淼淼说完，立马远离凌笙笙几米远，生怕自己被传染。 然后盼夏将东西放下，就跟着凌淼淼走了。 “真是晦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青楼女子的孩子也敢和我争！和她母亲一样，都是贱东西！”凌淼淼不堪入耳的话还是能传到凌笙笙耳中的。 凌笙笙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有人侮辱梦见月，但是她还要依靠凌家，不能翻脸，现在只能忍。 凌夫人看上去对她很好，只不过是因为得了凌通判的授意，做做表面功夫罢了，毕竟她不是凌夫人亲生的，凌夫人怎么会对她真情以待。而凌通判也只是因为她出乎常人的聪慧这才对她稍微好一些罢了，说到底，她还是凌通判往上爬的一枚棋子罢了。 那就看看，到底谁才是棋子，谁才是真正的布局之人吧！ 总有一天她能够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一定会好好对凌家算这笔账的，尤其是凌淼淼。 第144章 被参后话 “最近你们国公府的守卫可不是一般的严，我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进去。”顾长暄可苦恼了。 “现在我不是都答应你被你约出来了吗？你怎么还爬墙！”宋时毓不理解，怎么好好的一个皇子，偏偏喜欢大半夜翻墙呢？ 顾长暄笑笑，立马保证，“我以后不爬了！我发誓！你可别以后不出来了？” 原来顾长暄是担心这个。 “你每次爬墙都是那个点吗？你不会一直在我屋顶上吧！”宋时毓有点慌，毕竟她现在是在房间里洗澡的，这要是顾长暄一直在房顶上，那可不就一览无余了！ 顾长暄自然是看出了宋时毓的慌张，“想什么呢！我作为一名正人君子，肯定是不会干出这种事的。毕竟你早晚都是会嫁给我的。” 顾长暄想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你？正人君子？”宋时毓觉得自己听见了一个超级大笑话，笑得脸通红，笑声充斥了整个包厢。 “别笑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笑得我肚子疼。”宋时毓捂着自己笑得胀痛的肚子，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看到宋时毓被他逗得这么高兴，顾长暄心里也乐开了花。 “你的脸皮也有些太厚了，答应我以后削薄一点好吗？不然我真的会很想笑。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宋时毓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 看到顾长暄的那一刻，又有点忍不住想笑了。 “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皇兄马上就要成婚了。” 算算日子，马上就要到婚期了。 宋时毓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什么意思。“你是希望那日不会出什么乱子。” “虽然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但是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顾长暄有点预感，走了一个顾长琰，一个顾长亭，还会来别的。 但是现在就只有他和顾长稷两个皇子了，哪来的人争皇位呢？他不知道自己的担忧是从哪里来的，只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宋时毓观察着顾长暄脸上微妙的表情，很想告诉他他想的是对的。但是她现在没证据，说了也是白说，说不定还会惹一身骚。 “你的担心很好，毕竟多多防范一些这总是不错的。毕竟稷表哥是太子，想刺杀太子的人可多了去了，还是警惕一些较好。”宋时毓也只能这么隐晦地提醒他了。 顾长暄点点头，似乎在为宋时毓认可了他的话而感到高兴。 看了眼宋时毓，将扇子收起，然后将自己挪到宋时毓身旁。 宋时毓不知道他想干嘛，像稍微离远一些，就被顾长暄拉住了。 顾长暄另一只手撑着桌子，“皇兄都要大婚了，你什么时候能嫁给我呀？” 宋时毓笑笑，“咱们现在年纪还太小，不是该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还是把心思放到别的地方去为好。” 『毕竟我现在才几岁啊大哥！我在现实世界还在上高中呢！这个年纪我还是个学生！到了这里这么早结婚会出事的吧！』 “你是年纪小，可是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呀。” 的确，顾长暄比宋时毓大了快四岁，现在马上要十九了。这个年纪的确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那也没办法呀！”宋时毓瞪大眼睛，“难带你一个大男人还想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兄弟，听姐一句劝，这么早成亲不好，太早熟了。情爱不是所有，还是搞事业比较有用。” 说着，宋时毓拍了拍顾长暄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过来人一般。 “我都是逗你玩的！你的确是太小了，瘦得跟个豆芽菜一般。我呢，作为一个君子，自然也不会欺负一个女孩子。反正我不着急，可以慢慢等。” 顾长暄觉得自己这辈子肯定要死磕在宋时毓身上了。 宋时毓耸耸肩，“随便你。要是真的让我喜欢上你，那算你的本事。只不过现在，”宋时毓将手从顾长暄的手中抽出，“你的本事还有待商榷。” “那就走着瞧吧！”顾长暄很有信心，毕竟自己脸皮很厚，这点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先前你在大街上惊马，然后吕御史和其他几个御史参了国公爷一本，说国公爷教女不严。”顾长暄当时也在场，还和他们据理力争了好久。 毕竟宋时毓不是这种人，定然是出事了才会在大街上惊马的，毕竟谁会希望自己出事呢。 但是让顾长暄感到意外的是，齐渊居然帮宋时毓说话了。 当时齐渊就在现场，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匹马无缘无故发狂了，马车夫也不见了，这定然是人为的。 大家顿时将目光投向前几次搞事情的当事人的父亲谢昀麒。 谢昀麒立马争辩，“我儿子现在还在修养，女儿被我关在祠堂里重兵把守，不会是他们干的！” 但是大家不太相信，可是没有证据，最后也只能将目光从谢昀麒身上移开。 最后这件事也就无疾而终了，毕竟惊马这种事纯属意外，不是宋时毓一个小姑娘能控制的。最后宋时毓也报销了所有损失的费用，也就抵消了。 “那些御史还真是闲的。”宋时毓听到这里，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那个吕御史简直就是对谁都无差别攻击啊，都不管你是谁的。他能在朝堂上活到现在，也还真是崇文帝脾气好。 “以后一定要多多小心，千万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顾长暄十分担心。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很难防备啊！ 第145章 婚服上的污渍 “真的查不到任何东西吗？那天的马夫呢？有没有去找？”顾长暄不信一点东西都查不到，只要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宋时毓摇摇头，“真的查不到。那个马夫是我们府上临时雇来的，不是我们府里的人。后面我出事的第二天，那名马夫就被人在街道上看见已经死了，尸体都冷了，还一股酒味，像是被人伪装成喝酒中毒死亡。” 宋时毓觉得这么低劣的伪装也就只有这个时代的人能相信了。现在的酒度数那么低，怎么可能是喝酒中毒死的，除非他酒精过敏还有点道理，不然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看来别人的确是做了完全的准备。”顾长暄转念一想，话锋一转，“除了你们府里的人，还有谁知道你出门了？” “公主府的人应该都知道我来了。” 但是宋时毓是不会去怀疑顾长璃的。 “看样子像是临时起意，不是精心谋划。”顾长暄想了想，“你可能被人跟踪了，跟踪你的人，就是想要你命的人。” “跟踪？”宋时毓有点无语，无缘无故被人盯上，换谁都觉得无语吧！ 『要是放现实世界，高低得让那个跟踪狂进去住几天，知道牢饭是什么味道。』 “走，先送你回去，现在不要轻易出门了。要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就让你的侍女出门帮你。” 顾长暄将宋时毓送回宋国公府，随后去了一趟东宫。 一进门，顾长暄就看见顾长稷在试尚衣局送来的婚服。 大红的婚服穿在身上，金灿灿的丝线将婚服上的图案点缀得恰到好处，将婚服上的龙纹勾画的栩栩如生。顾长稷穿上婚服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 “某人要成婚了，现在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下去了！”顾长暄在一旁起哄道。 “老三！快来帮我看看，这婚服还有什么要改的吗？” 顾长暄走到顾长稷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顾长稷的衣服，突然看见一块不太显眼的污渍。 “这是什么东西？”顾长暄用手去摩挲了一下那块污渍。感觉有些粘稠，有点像血。 “这是血吗？”顾长暄看着尚衣局的宫女质问道，“谁滴上去的？还胆子这么大拿来给太子试穿？” 尚衣局的人立马跪下，“回三殿下，应……应该是绣娘刺绣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去的，我们……我们这就回去消除掉，望太子殿下和三殿下恕罪！” 尚衣局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心中暗骂那个粗心的绣娘，这下可算给她们惹了大祸了。 “拿回去弄干净。” “是！” 顾长稷将婚服脱下来，尚衣局的人拿上衣服一溜烟儿地全跑完了，生怕顾长稷和顾长暄给她们降罪。 “还好你发现了，恕我眼拙，没看见那么大的污渍。” “皇兄这是当局者迷，我这是旁观者清。想成婚的心情迫不及待，所以自然不会注意到这种小事了。但是尚衣局犯这种错误是万万不可的，要是被当天的宾客发现估计会留下话柄。”顾长暄拍了拍顾长稷的肩膀。 “不知道你和毓表妹的事要到什么时候了。” 宋时毓目前还没及笄，年纪太小自然是不能成婚的。加上宋时毓的性子，估计顾长暄有得等了。 顾长暄不以为意地笑笑。 “皇兄，真到了你成婚那日，一定要小心谨慎。上次行刺的事情才过去不久，你成婚的时候人多眼杂，他们很容易再次下手 你要多注意防范。那天人多，他们估计会用下毒的法子，那些酒水茶点什么的一定要检查过后再服用，不能给别人可乘之机。” “我知道。”顾长稷点头。 “这些日子皇城里面有人搅局，估计他们有所行动，想要谋逆。”顾长暄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对，我这边也有这个消息。你有怀疑的人吗？” “上京原本隶属老五和老四手下的某些世家，以及近些年回上京的某些地方望族，都要好好查一查。”顾长暄不知道是谁，只能给出一个大概范围。 “我也是这么想的，父皇也是。今日金吾卫在上京城内游走频繁，目的就是为了查探消息。毕竟除了父皇，就只有犯了事的人才见过金吾卫，他们去查探再好不过了。” 顾长暄没想到崇文帝也在这个局里面，这下游戏可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 “近些日子，要让何公公多多留心父皇的吃食和衣着，这些都是极有可能会被拿来下毒的地方。” “何公公都是个老油条了，什么没见过，他办事我们都安心。” 何公公是从崇文帝还没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崇文帝的了，比宫里的很多人都年长。两个人说是主仆，不如说像是朋友。崇文帝先前在还是皇子的时候，救下了被其他宫人霸凌的何公公，这才有了今日的内务府总管。何公公喝崇文帝之间的情谊，使很多人都比不上的。要说谁对崇文帝最忠心，那皇城三卫都得排何公公后头。 “各地官员的考察都上交了吗？” “嗯，目前只有四个地方有发现异常，分别是江都、颍川、峪州还有平凉府。” “平凉府？”顾长稷听到这个地方，瞬间有些激动。 顾长暄不明所以，“平凉府怎么了？” “你知道，平凉府是谁的封地吗？” 顾长暄想了想，没想出来。有封地的人不多，没有谁的封地那么偏远吧！这跟被流放有什么区别。 “平凉府是五皇叔的封地。父皇继位的时候，还有一些余孽没法清除，因为有先帝的旨意在，不能违抗。五皇叔当年在先帝面前极为得宠，父皇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后来因为父皇成功继位了，五皇叔这才被弄到了封地上，这件事只有一些老臣才知道。”顾长稷边说边回忆，“当时的五皇叔因为一些罪名被父皇用了刑，挑断了手筋脚筋，现在应该是个废人。但是五皇叔还有一些誓死追随的余党跟着他去了封地。” 说道这里，顾长暄也明白什么意思了。 第146章 江都少女失踪案 顾长稷怀疑当年也参加了夺嫡之争的五皇子顾瀚宇沉寂了这么多年会有所异动，毕竟平凉府天高皇帝远，想在那里做些什么很难被发现。 “最好是留意一下平阳府那边的情况，咱们还要讲将这件事上报给父皇，让他定夺。” 毕竟上一辈的恩怨他们不太好插手，还是让崇文帝来决定怎么办最好。 …… “公子，咱们到江都了。” “找个客栈休息一下，过几日再走。” 沈庭舟这一路走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江都了。 找了家客栈办好了住宿事宜之后，沈庭舟带着若水去用餐。 “诶！上官大人家的四姑娘前几日失踪了，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手腕被放血，还被毁了容！”一名路人甲上线八卦。 “那天我就在现场，亲眼看着官府的人盖上白布的，据说是因为血流干才死的。这已经是咱们江都今年发生的第五起命案了。”路人乙表示自己当时亲眼看见了那个情况。 “是啊！可惜官府还没给出消息。有人说是江都夜里出现了专门吸人血的怪物，而且这个怪物专门找生得好看的姑娘！”路人甲将自己听说的全部告诉路人乙。 “专门找生得好看的姑娘？” “是啊！上官大人家的四姑娘是咱们江都出了名的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她看你一眼，你骨头估计都酥了。而且前几次死掉的姑娘也都是一等一的好看，但是目前上官家的地位最高，所以这件事闹得很大。上官大人给官府施压，现在通判大人和县令都在忙得团团转。” “那那个怪物为何不去找花楼里的姑娘，那里的姑娘岂不是更好看更符合条件？”路人乙不解。 “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回家你可要把你姑娘藏好了，你姑娘生得也相当好看，可不要遭了毒手。” 路人乙一惊，瞬间起身，“我不吃了，你吃完就记我账上。我要先回家！” 说完，路人乙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诶！大哥，你们刚刚说的什么姑娘被害案，很多姑娘都被害了吗？”若水得了沈庭舟的意思，去询问旁边的那个路人甲了。 路人甲仔细打量了若水和沈庭舟一番，随后说道，“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吧！最近江都已经发生了五起少女被害案，每个人都是被放了血之后毁容的，现在官府为这这件事急得团团转呢！劝你们一句，要是想来这里游玩，还是下次吧！最近江都不太安全，你们还是离开的好。要是你们在这边出事了，那你们家里人肯定很担心。”路人甲好心劝说。 “多谢大哥。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两天，马上就接着赶路了。” 若水等到那个路人甲走后，立马询问沈庭舟，“公子，咱们还要在这边待着吗？” “他们抓的是少女，咱们两个大男人像是少女吗？”沈庭舟觉得不要这么草木皆兵为好，毕竟他们不是怪物要找的人。不符合条件。 一说到少女失踪案，沈庭舟就会想到颜落被掳走的事情。顾长琰当时也干出了很多起少女失踪案，颜落也是因为此事丧命的。 察觉沈庭舟的情绪不对，若水立马转移话题，“公子，要是二爷和夫人知道您来了这么远的地方，肯定会很担心的。” 沈庭舟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我对不起父亲母亲，但是我待在那个院子里，每时每刻都能看见落儿的身影。” 沈庭舟在家里已经因为颜落的事情出了很严重的幻觉，要是再待下去他只会睹物思人。与其这般颓废下去，还不如替颜落去看看西祁的大好山水。颜落因为身体不好都没怎么出过门，那就由他代替颜落去游水，圆了颜落的心愿。 夜晚，沈庭舟梦到颜落了。 梦里，颜落再一次倒在了他面前，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颜落在他的怀里没了气。 “落儿！”沈庭舟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缓过神来之后，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下床换身衣服。 看着窗外如玉盘般的明月，想起了从前和颜落一起赏月的日子，那个时候多快乐啊！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想到这里，沈庭舟抹了抹自己眼角渗出的泪花。 突然，他看见一个黑影从远处飞过，身上还扛着什么东西。想仔细看的时候，黑影已经不见了。 “又是幻觉吧！”沈庭舟觉得还是早点休息好了。关上窗户，接着睡觉。 第二日，沈庭舟和若水下去用早膳的时候，就听见众人议论纷纷。 又有一家的姑娘失踪了，这次是一个医馆大夫的女儿。和前几案一样的，这次失踪的姑娘也生得花容月貌。目前官府还在调查当中。 『该不会是昨日那个黑影？』沈庭舟有些怀疑，自己昨晚会不会没有看错。 “公子？”若水看着没怎么动吃食的沈庭舟，有些疑惑，“是这里的早膳不合胃口吗？” 沈庭舟回神，“只是没什么胃口而已。你把这些都吃完吧！” “好嘞！”若水保证能完成任务。 沈庭舟去和别人打听事情了。 原来，这些失踪的姑娘除了生得花容月貌之外，还有很多共同点，比如都是百姓或者商贾的女儿，都是晚上失踪的，最后都被毁了容丢了性命。这里面除了上官家的那位姑娘是官员之女，傍晚失踪之外，都和其他失踪的姑娘一样了。 沈庭舟觉得，这个上官家的四姑娘，定然是突破口。 本来是不想管闲事的，但想到颜落也是因为被掳走才丢了性命，还是觉得应该帮那些姑娘们一把。 沈庭舟立马将自己的案件分析秘密让乞丐送去了官府。 “这是谁送来的？”官府的人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给他们送这种东西，顿时有些警惕。 乞丐只说，有一个小娃娃给他的。 官府的人顿时一头雾水了。 “难道是凶手送来的？想嘲弄我们？” 县令摇摇头，“应该不会。那个人没那么大胆，应该是有人看不下去了想帮我们但又不想暴露身份。顺着上面的信息查！” “是！” 第147章 有线索 医馆大夫女儿失踪之后，报案的第二日，那名少女就被在了医馆门口。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一样的手段，都是被毁了容然后手腕放血，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我的女儿啊！”那个医馆的季大夫抱着自家女儿的尸首痛哭。 “你说怎么会这样呢？季大夫自费经常给那些没钱看病的病人救治，就算看病抓药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平日里季大夫对人和善，待人真诚，自家的姑娘也是出了名的友善。没想到现在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就是啊！这个怪物专门找生得好看的姑娘，这已经是第六起了。官府那边还没个消息，这要多少人被害才能查到凶手啊？” “唉！季大夫一家也是可怜啊！” 官府这边也是急得焦头烂额。 距离上官家的姑娘被害才过了没多久，又出现这么一起案子。这下整个江都人心惶惶，都说出现了专门吸食容貌姣好的少女的血液的怪物。一时间，家里有姑娘的人家都把房门紧闭，不让自家女儿上街了。 客栈里，顾客也少得可怜，只剩下沈庭舟和若水以及两三个顾客在喝茶了。 “公子，你说，难道真的有吸血的怪物？那些少女都是被放干了血之后丧命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案子。” 沈庭舟并不这么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怪物，都是因为大家太害怕所以杜撰出来的。” 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估计是那些少女的血有什么作用。” “真是可惜了，一个个都长得花容月貌的，没想到居然遭到了这般毒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干出这种事。”若水心中的正义之火已经熊熊燃起了。 突然，沈庭舟想到了什么。 『舟哥哥，你知道吗？世界上居然有一种让人保持青春的法子，但是是那种十分邪恶的法子，看得我一直起鸡皮疙瘩。 什么法子？居然还能永葆青春？肯定是假的。 我也是偶然看到这本游记上记载的。说是用未出阁少女的鲜血来沐浴，这样就能容颜永驻，而且说是是生的越漂亮的少女的血越有用。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这般邪恶的法子。要用血来沐浴，那得要多少人的性命啊！ 这种法子应当是什么邪术，肯定不是真的。以后这种游记还是别看了，省得你做噩梦。 我知道了舟哥哥！』 颜落闲着无聊时就喜欢看书，可以说各种方面的书籍她就没有没看过的。加上颜落的父亲还是翰林院的掌院，皇家藏书阁里的书她也看了不少。 先前他就听见颜落说一本游记上记载了这样一个邪恶的法子，说不定恰好和这次的案子有关。 “舟哥哥，世上女子不易，如果我们能帮到的，一定要尽所能去帮她们。我相信舟哥哥会和我一样的对吗？舟哥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母亲之外最好的人！” 颜落的声音似乎还在沈庭舟耳边诉说。 『难道你要我帮她们吗？』沈庭舟出了神，似乎见到颜落出现在了他面前。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后，沈庭舟决定帮官府破案，不辜负颜落的期望。 “公子，咱们去哪？” “官府。” 官府里，通判和县令还在对这个少女失踪案思索破案思路。 他们发现，除了上官家的姑娘，剩下的都是平民百姓，也只有上官姑娘是在傍晚被掳走的。 “上官大人家那些人的口供都查了吗？” “回大人，都看过了。上官姑娘当时是在回府的路上，没有人听到上官姑娘的喊声，当时上官姑娘的贴身侍女因为某些事情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上官姑娘已经不见了，只在地上发现了手帕。侍女发觉不对，回到家后，上官姑娘还没回来。上官家的人寻找无果，这才报的案。” “上官姑娘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东西 ”通判有预感，“被人发现了，这才杀人灭的口。刚好上官姑娘的容颜姣好，于是也算在了这几起命案里。掳走上官姑娘，也许是凶手也没预料到的事情。” “大人！外面有人说想见你，他们说自己有少女失踪案的线索。” 县令一听，眼睛立马放出了期待的光芒，“让他们进来！” 两个人都没想到说有线索的人竟然是这般气度不凡之人，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和他们江都的氛围格格不入。 “不知这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沈，单名一个落字。见过两位大人。”沈庭舟出门在外用假名。 “原来是沈公子。”通判一听见沈庭舟的口音和他的姓氏，立马察觉到他不是江都人。“不知沈公子说自己有少女失踪案的线索，能否详细说说？” 沈庭舟将自己的想法以及那天晚上看见的黑影告诉了他们。 “世界上还有这种邪恶的法子？”崔通判十分震惊，这种法子简直闻所未闻。 “这一听就是假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林县令也表示自己不信。这么荒谬的法子，还有人相信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要容颜永驻，必定是爱美之人。加上还能指使别人为她办事，定然不是平民百姓。而除了上官姑娘，遇害的都是百姓家的女子，应该也是觉得百姓无权无势，对她无可奈何。二位大人可以沿着这个方向去查。”沈庭舟提供了自己的思路。 崔通判和林县令对视一眼，“多谢公子提供的线索。之后可能还要公子的协助或者配合的地方，还请公子留下住址。” “我们公子住在盛天客栈。” “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崔通判试探道。 “我是独自来游玩的，前两天刚到这边，路过这里，来歇歇脚。” 崔通判心里的怀疑依旧没有打消。 后面官府的人去盛天客栈查了一下记录，发现沈庭舟的确是近些日子才住进来的。 “看来他的嫌疑暂时能降低一些。按照他说的那些东西查吧。” “是！” 第148章 司令晚的疯魔 “姑娘。”一名侍女缓缓走进来，但是从步伐上可以看出她多少有些不平静。 屋内，一名容颜姣好的少女闭眼躺在贵妃榻上，身旁丫鬟围绕，有的在按腿，有的在捏肩。 少女面容白皙，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额间一点红色花钿衬得肌肤胜雪。 听见有人进来，少女似乎有些不满有人打扰了她，微微皱眉。随后睁开眼，见到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皱起的眉头重新舒展。 少女摆摆手，“都下去吧。” 刚刚还是群星环绕一般，现在屋内就只剩少女和那名进来通报的丫鬟了。 “姑娘，官府好像近日有些往咱们这边的趋势查了，现在正在征集那些见过上官姑娘的人的名单。” “那又怎么样？让他们查，一群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查得到真相。”少女不以为意，言语间满是对官府的嘲讽和不屑。 “看样子像是有什么人帮助官府，他们原本毫无头绪，现在就像是被什么人指点了一般。”丫鬟提醒道。 “哦？”少女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微微一笑，眼里满是灿烂的星河，“谁会帮助咱们这边的酒囊饭袋们？难道是府衙那边提新人了？” 丫鬟摇头否认，“目前不太清楚。” “无事，他们能查到这边再说吧。将吸血怪物之说再闹得大些，大到官府无法压住这个舆论，那时候他们可就没精力查到我这里了。看看是我更好，还是他们更胜一筹。” “是。” 少女说完，走到书桌旁，转动了抽屉里的暗格上的旋钮，书柜缓缓移动，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黑乎乎的门，随后便带着丫鬟进入其中，书柜又再次缓缓变回原样，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 密室里，啪嗒啪嗒的水声在寂静异常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躺在桌板上的人被镣铐完全锁住，本来沉鱼落雁的脸上现在面无血色，微微还有一口气喘出，表示她还有气。 听到有人进入密室的声音，桌板上的女子用尽全力睁开眼睛。 “呀！还活着呢！”少女清澈悦耳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但此时这个声音在女子看来犹如夺命恶鬼一般可怖。 少女走到女子面前，看着她苟延残喘的样子，笑意盈盈，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女子见到少女来了，瞬间情绪激动起来，手脚交互挣扎着，四肢上都是镣铐割伤的痕迹。 “司令晚！快放开我！你绑了我，我父亲母亲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你以为我上官家是摆设吗！”女子狰狞地喊道，嗓子已经沙哑，看样子是已经喊了很多次很多次了。 原来这名女子，就是前些天已经被仵作鉴定死亡的上官家的四姑娘，上官凝。 司令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嘴角扬起，笑了起来。 “嘉庆子，你听听！我们得上官四姑娘还想着回家呢！还想着上官家会为她报仇呢！多好笑啊！” 司令晚笑着笑着，脸色突然僵住，随后笑容收起，“七天前，上官家四姑娘已经被人发现死在了一条小巷子里，上官家悲痛欲绝，已经将尸首带回去准备后事了。算算日子，没过两天就要出殡了呢！” 上官凝听到司令晚所说的话，立马停止了挣扎，“不可能！我父亲母亲一定还会找我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将不知何人的尸首伪装成了我的！故意让我父亲母亲以为我已经死了！” 上官凝眼角流出泪水，“不会的！我父亲母亲怎么可能认不出我呢？一定不会的！他们一定还会找我的！” 司令晚看着上官凝这般模样，心里高兴坏了。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上官四姑娘原来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你这个魔鬼！居然相信这种邪术！你本身就已经很好看了，为何要追求那种极致的美丽！还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沈庭舟没有猜错，上官凝目睹了司令晚将人掳走的场景被司令晚发现了，于是司令晚便将上官凝一起掳走了。而与上官凝一起被抓回来的那名少女，是一个街边连官籍都没有的乞丐。 这名乞丐在街上乞讨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司令晚的衣裙，随后乞丐的容貌引起了司令晚的注意。她没想到，一个城中无名无氏的乞丐都长得这么好看。于是，那天傍晚，这名乞丐就遭到了司令晚的毒手。 由于没有官籍，官府没法证明她的存在，于是没有对其进行立案。 而这恰好给了司令晚一个伪装上官凝已经死去的机会。 司令晚将这名乞丐的血放完之后，便给乞丐易了容，将其变成了上官凝的模样。而官府派来的仵作当时因为害怕，所以并未认真检查这名乞丐的模样，只是确认她已经死了就草草离开。这才有了现在外面上官凝已死的传言。 “恶魔！恶魔！”上官凝恶狠狠地瞪着司令晚，“容貌天注定，寿命听天命。你居然妄想用少女的鲜血来为你容貌的衰老买单！你杀了这么多人，一定不得好死！举头三尺有青天，老天爷不会放过你这种人的！” 司令晚听到上官凝的辱骂，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上官凝说得没错，她确实这么做了。那些少女失踪都是她干的。 司令晚捏起上官凝的脸，笑了笑，“你知道我多羡慕你这张脸吗？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每次宴会的主角都是你，无论我做得再好，最后别人的目光都会落到你身上！凭什么！” 司令晚最痛恨上官凝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了。 每次宴会，她们俩都会被人拿来比较，每次上官凝都会将她比下去，每次众人都会调侃她不如上官凝。凭什么！不就是因为上官凝生得比她好看一些吗？ 现在，上官凝已经“死”了，她即将会变成整个江都最美的女子，无人能敌。这些少女的鲜血可以帮她驻颜，让她更甚从前。 她才是整个江都，最好最美最耀眼的女子。其他人，都不能盖过她的光芒，谁都不能！ 在上官凝看来，司令晚已经疯了，彻底疯了。为了变美，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现在上官凝只希望官府能赶紧破案，不要再让无辜的人受害了，她们不应该为司令晚的容貌买单。 第149章 相见 “公子，选布料还是做成衣？”一名店小二来到沈庭舟身边。 店小二看着沈庭舟周身不凡的气度，想着定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公子，以为要来一笔大单子，便立马迎了上来。 沈庭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随后说道，“制作一件成衣便好。” 听到沈庭舟只做一件衣服，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接着说道，“那公子想要何种布料？段锦还是云锦？这些布料的衣服穿在身上十分舒适。” “不用麻烦了，普通的料子就好。”沈庭舟是来闯荡江湖的，不是享受生活的，不需要穿那么好的料子。 店小二没想到大单飞走了，一时间有些气愤，但也只能默默忍受，只是态度冷淡了些许。 “那公子随我来量身。” “听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店小二终于发现了沈庭舟话语间的与众不同。 “出远门替别人办些事情。”沈庭舟淡淡说道。 店小二还在量尺寸，一旁的喧闹声引起了沈庭舟的注意。 “天哪！司大姑娘感觉比先前又美上了几分！” “是啊是啊！这皮肤如此光滑细腻，简直如同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另一名女子言语间的羡慕就连沈庭舟都感受到了。 “司大姑娘，近日江都城中出现了会吸血的怪物，听说专门找生得好看的女子，死大姑娘出门可要小心些，不要被怪物得手了。上官家的四姑娘已经被害死了！”一位姑娘好心提醒道。 司令晚这么好看，说不准会被那怪物盯上。 但是谁能知道，那个吸血的怪物，正是司令晚呢？ 而被这些人围在中间的，正是来做衣服的司令晚。改日江都有一个诗会，司令晚作为江都小有名气的才女定然也会受邀出席。于是便来此处定制衣服，为的便是那日惊艳全场。 司令晚听着众人对她的夸赞，心中极其得意。 『上官凝，你看看，现在大家都已经忘了你了，你的事情就像云雾一般风一吹便散去。如今江都最耀眼的女子已经是我了！』 沈庭舟朝着那边看去，见到司令晚的容貌，也被小小震惊了一番。真如别人所言，司令晚十分貌美，在人群中尤为耀眼。 “你说这司大姑娘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上次见到她还没有这般，没想到这次简直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大气层的了。” “唉！你也不看看司家的身份，人家富贵人家的保养方法自然是咱们不能比的。” 司家是江都赫赫有名的富商。司家的财产，哪怕是到了上京，也是能够稍微说得上话的，更别说在江都了。 听着其他人对司令晚的议论，沈庭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说法:司令晚在短时间内变得相当好看，更甚从前。 这让沈庭舟不免想到此次江都少女失踪案，凶手不也是为了好看才取了那么多人的血。 察觉到沈庭舟的目光，司令晚顺着感觉看去，与沈庭舟四目相对。 见到沈庭舟的瞬间，司令晚也被沈庭舟周身的气度震惊了一番。她将江都的所有富户和官员家中的人员在脑里过了一遍，并未发现见过沈庭舟。 司令晚朝着沈庭舟微微点头，沈庭舟出于礼貌，也朝她回礼。 店小二也将沈庭舟的尺寸全部量好了，将沈庭舟的名字记下，随后收取了定金之后，沈庭舟离开了。 他要调查司令晚。 而司令晚在沈庭舟走后，来到店小二身旁，想要看看沈庭舟的名字，她一时间不认识这么个人。 店小二见到司令晚的容颜，立马低下头不敢抬起，耳朵已经红了一大片。 这些现象都被司令晚看在眼里，心中的得意不免又多了几分。 “请问小二哥，刚刚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呀？他走的时候有一个东西掉了，我想还给他。”说着，司令晚还拿出了一枚玉佩。这自然不是沈庭舟掉的，而是司令晚自己的，只不过是为了有一个借口罢了。 店小二立马拿出账本，核对了一番，“回司大姑娘，那位公子叫沈落。若是司大姑娘想要归还那位公子的物品，还是要快些，因为刚刚那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店小二好心提醒道。 『废话！他姓沈定然不是本地人。江都以及周围的城镇就没有沈这个姓氏。』司令晚心中嘲讽道，但面上依旧保持得体的笑容。 “多谢小二哥提醒。” 司令晚在店内定做了几套衣服之后，也回到家中。 “外地人？姓沈？”沈这个姓氏在整个西祁都很稀有，没多少地方有姓沈的人，更不要说姓沈的世家了。 司令晚今日被沈庭舟的气质吸引，心中想着不知何时能再次见到。 而另一边，沈庭舟回到官府之后，向林县令要了一些资料，着手调查。 “诶！今日小生去定做了一套衣物，见到了一位说是司家的姑娘，不知林大人可否跟小生说说她？” “司家的姑娘？”林县令不知道沈庭舟怎么看着看着，突然问起他一个姑娘的事情，但也回答了沈庭舟，“不知沈公子说得是司家哪位姑娘？” “好像是司家的大姑娘，模样相当好看的那位。” “司家大姑娘？的确生得十分好看。可以这么说，江都除了上官家的四姑娘，就没人比得过司家大姑娘了。” 林县令提到了上官凝。 “这么厉害？” “是啊！这司家是咱们江都赫赫有名的富户，司家说不定是重金求来什么法子，让本家的姑娘保养如此得当。其中数最耀眼的，定然是司大姑娘。” “那这司大姑娘和上官四姑娘岂不是江都双姝，平分秋色？”沈庭舟借着八卦的语气问出这个问题。 “的确。上官家四姑娘与司大姑娘向来不太对付。本来二人之间也是和和气气的，但两个人经常被人拿来做比较，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嫌隙。每次上官姑娘总会压司大姑娘一头，所以二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林县令做出一个懂得都懂的神色。 “的确。” 沈庭舟觉得，这个司家大姑娘，说不定与上官凝的死脱不了干系。虽然不能因此就定下别人的嫌疑，但警醒一些总是好的。至于有没有嫌疑，要查了才知道。 沈庭舟立马将自己的怀疑上报给了崔通判，崔通判着手开始调查。 第150章 合适的诱饵 “姑娘，查到了，那名公子不是江都本地人。他是从上京来的，说是来替别人办些什么事情，目前暂住盛天客栈。”嘉庆子将查到的事情尽数告知。 “姓沈，住在上京。”司令晚眯起眼睛，静静地思考着。 她先前跟随父亲做生意，曾经了解过，上京姓沈的世家也不多，其中最负盛名的自然是沈丞相府。不知道这位沈落是来自哪个沈家。 司令晚出身商贾之家，虽然富有，但总被人看不起。社会被分成士农工商四个阶级，而她们司家看着风光，但却是连农民都要低一等。 司令晚自认为有才有貌还有万贯家财，不应该因为出身就低人一等。商人不得入仕，司家已经无法实现阶级跨越了。若是司令晚想要跨越阶级，只能有与世家大族成亲这一个法子。 但是江都能够接触到的世家可以说几乎没有，上官家她是已经没了希望了，她也不至于热脸去贴冷屁股。 所以这位出门在外游荡的沈家公子沈落，自然就变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毕竟，她这么一副惊为天人的容貌在那日也惊艳到了沈落公子不是吗？司令晚相信自己的魅力。现在没有了上官凝，她司令晚已经成为江都最耀眼的女子了。相信这位沈落公子只要不是个瞎子，自然能被她的魅力所俘获。 “沈家，希望是我想的那个沈家。”司令晚眼里，贪婪的火花啪啪作响。 沈庭舟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被人盯上，还是被一个女子。要是他知道了，以后再出门指定要装扮一番。 被除了颜落之外的女子盯上，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 “大人，这沈公子还真有一手，居然能查到这么多东西。”林县令言语间，都是对沈庭舟的夸赞。 『这要是我儿子该多好！或者是我的徒弟也好啊！这样也能接我的班。』 “他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一股贵气，一看就是来自不凡的世家大族，自然会比咱们见识广泛。”崔通判也对沈庭舟心服口服。 “现在有了线索，咱们应该需要一个诱饵，这样就能万全齐美了。”现在让崔通判苦恼的是这个问题。 要当诱饵，就要承受一定的风险，稍不注意就会有性命之忧，谁能愿意来当这个诱饵呢？他们这种五大三粗的男子定然会暴露，只有女子或者孩子才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但是谁会愿意呢？ 崔通判喝林县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大老远就听见两位大人的叹气声了。叹气声这么大，是有什么心事吗？”沈庭舟来到了官府。 “沈公子。” “二位大人不妨将忧愁的事情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在下能为二位大人解忧。”沈庭舟大概猜到他们是为了什么事了。 “我们需要诱饵，但是人选还在思考当中。” 沈庭舟就知道是因为这件事。 “在下还真有一个人选推荐。” 一听能找到合适的诱饵，两位大人眼睛瞬间亮了，立马来到沈庭舟面前，“还请沈公子指点。” 沈庭舟朝外面一喊，“进来吧！” 一位长相明媚的少女出现在几人面前，这位少女的样貌，与上官凝还有五分相似，只是略逊于上官凝。 “这位是？”崔通判看着这位少女，有些不敢相信。 “小女上官怡，见过二位大人。”少女缓缓行了一礼。 沈庭舟找的诱饵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凝的妹妹上官怡。 如果真如他们所想，那上官怡的确是最佳人选。样貌一等一，还和上官凝有五分相似，定能刺激到凶手。 但是上官怡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样太危险了。上官怡做诱饵带来的风险，他们承受不起。 看出了崔通判和林县令的犹豫和担忧，上官怡笑了笑，“二位大人不用担心。既然小女下决心来当这个诱饵，定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姐姐对我很好，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母亲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一定要抓住凶手，让他为姐姐偿命！” “可是……” 崔通判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沈庭舟制止了，“二位大人放心吧，我定然不会让上官五姑娘陷入危机的。” 看着沈庭舟如此自信，崔通判咬咬牙，下定决心，“好，一切都听沈公子的。大不了就是因为此事丢掉乌纱帽或者殉职罢了，我堂堂七尺男儿，不应该被这种东西所束缚！” “诱晚计划”就此展开，而司令晚此时还沉浸在如何夺得沈庭舟的青睐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 “诶！要我说，这上官大人家的姑娘们都长得一等一的好啊！先前走了个四姑娘，现在又来了个五姑娘，比起四姑娘也是毫不逊色！” “是啊是啊！原先以为司大姑娘会是最好看了的，直到见到了上官五姑娘，这才知道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时间，上官怡的美貌被百姓大肆宣扬。一时间，上官怡成了江都最醒目的存在。 其实上官怡并没有司令晚好看，更不可能比得过上官凝。但是沈庭舟在赌，赌司令晚会因为外人的评价而无法认清事实。毕竟她就是这种性子，才能做出用血来驻颜的法子不是吗？ 果不其然，司令晚听到外面的传言，气坏了。 “上官家是来克我的是吧！一个上官凝已经够惹人厌烦乐，现在又来一个上官怡！”司令晚气急败坏，“不行！我才是江都最耀眼的存在我才是！谁都不能抢走！既然上官怡自己来送死，那我就只能成全她了。正好让她们姐妹俩一起，这样黄泉路上有个伴。” 于是，司令晚行动了。 来到上官怡的房间，将床上的人给掳走。但是就在要离开时，被人发现了。 “司姑娘，晚上好呀！”崔通判笑了笑，打招呼的声音在此情此景之下格外渗人。 司令晚一看，立马就逃走了，连“上官怡”都没带走。 “追！” 司令晚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暴露，现在唯有逃到密室里，才能躲过一劫。 第151章 救下了人 沈庭舟自然不会让司令晚逃走，已经一路追着她来到司家了。 崔通判也和林县令带着一行衙役来到司家，敲响了司家的大门。 “谁呀大半夜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 司家的门童将门打开，就看见这么多人在门口。 “官府办案！”崔通判亮出腰牌。 门童一听是官府的人，立马将门打开，毕竟司家只是个商贾之家，得罪官府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上！围了司令晚的院子！” “诶诶诶！”门童一听还要围他们家大姑娘的院子，顿时急了，“大人怎么要围我们家姑娘的院子，得给个理由吧！” 此时，司家人都被吵醒了，司家老爷连衣服都只是简单披了件外袍就出来。 “老爷！他们要围大姑娘的院子！”门童一看司老爷出来了，立马告状。 大庭广众之下，半夜围一个姑娘的院子，可不是毁人清誉吗？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司家的姑娘们都不用做人了。 司老爷果然不同意。 “崔大人，要围我家姑娘的院子，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吧！什么事非得半夜来打扰别人好梦！”司老爷很生气，毕竟他认为自己占理，有可以生气的底气。 “司大姑娘涉嫌江都少女失踪案，眼下需要将其带回去调查！” 司老爷定然是不信的。 这些官府之人，最看不起他们这种商贾之家，说不准是找了理由来为难他们。 “你胡说！我们晚晚最是乖巧听话，心善无比，怎么可能是你们说的那样！”司夫人不愿意别人如此污蔑她的女儿。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崔通判也强势起来，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司令晚。 “啊！快来人啊！”一道尖锐的叫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是司令晚的院子传来的。 崔通判和林县令暗道不好，立马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司老爷和司夫人拦不住，也只能跟着前去。 这边，自然是司令晚跑进了密室。 沈庭舟看着房间里的布局，不相信司令晚会逃走，定是藏在某个地方。 于是，沈庭舟抓了嘉庆子，让其说出司令晚的藏身之处，这个房间里定然藏着一个密室。 嘉庆子看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兵器的寒意从她脖子上传来，嘉庆子害怕极了。 “说！密室在哪？”沈庭舟将刀刃更加靠近嘉庆子了一些，感觉好像只需要一用力，嘉庆子的鲜血便会当场喷出。 嘉庆子害怕自己命丧当场，立马指出密室的开关。 只见书柜缓缓移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扇门，门口缓缓打开。 此时众人也来到了司令晚的房间。就看见沈庭舟挟持嘉庆子，而司令晚的密室已经打开了。 “崔大人，她就交给你了！”沈庭舟放开嘉庆子，往密室里走去。 崔通判的人将嘉庆子拿下之后，也带着剩下的人进入了密室。 沈庭舟没想到密室里的血腥味如此浓郁，暗道自己猜对了，凶手就是司令晚。 这浓郁的血腥味让崔通判等人只想吐，就连司老爷和司夫人也没想到司令晚的密室里的血腥味如此浓厚，会这么令人作呕。 “司老爷，看来，令爱的爱好很奇特嘛！”崔通判冷哼一声。 司老爷尴尬地笑笑，依旧在为司令晚维护，“她就是喜欢看看小动物的一些内脏而已，想要当个仵作。只是我和我夫人觉得不吉利，所以不同意而已。” 崔同判没想到司老爷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在为司令晚维护，瞬间气笑了，“原来在司老爷眼中，那些失踪然后丧命的少女都是小动物。看来司老爷这是不把别人当人看了！” 密室底部，司令晚挟持了上官凝，在和沈庭舟还有若水对质。 “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司令晚的匕首紧紧贴在上官凝的脖子上，隐约可以看见上官凝的脖子慢慢地渗出了血迹。 “没想到，你竟然是官府的人。你是怎么查到我身上的？”司令晚认为自己做得很干净，怎么会被沈庭舟一个外地人查到。 “你这个法子是很稀有，也几乎没人相信。但是很不巧，我恰好就听别人说起过这个法子。”沈庭舟没想到当初颜落无意间的分享，居然能变成现在他突破此案的关键。 “可是你怎么料定是我干的？” “你出来招摇过市，那便是你的不对了。并且你挟持上一位姑娘的晚上，我刚好看见了。”沈庭舟也觉得巧了这不是。 司令晚没想到居然会被人看见自己抓人的过程，一时间有些语塞。沈庭舟没有像上官凝一样大惊小怪，她也就没发现他。 “司姑娘，你还是认罪吧。你杀了这么多人，终究是难逃一死的。” 崔通判看到司令晚挟持了上官凝，心中十分吃惊，“上官四姑娘，你不是已经……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是！就是我干的！那又怎样？为了漂亮，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区区一些贱民，也敢顶着这般好的容貌，她们就该死！反正她们空有美貌没什么用处，还不如给我帮助。毕竟，美貌只有在我的身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晚儿！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司夫人没想到司令晚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们不是说我要什么都能给我吗？可是你们连一副绝美的容貌都给不了我！既然如此，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司令晚的逻辑思维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沈庭舟突然觉得，司令晚说不定能跟顾长琰凑一凑，两个人都喜欢抓貌美的姑娘，一个要人，一个要命，天生一对。 司令晚将匕首震了震，上官凝更加痛苦了。 “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不如我就让她一起死！死了都有人给我垫背，我很满意！” 司令晚话音刚落，就想对上官凝下手。 说那时迟那时快，沈庭舟拿了若水带来的袖箭，朝着司令晚射去。 先是射中了司令晚的手，司令晚吃痛，手上的匕首被松开了。接着沈庭舟朝着司令晚的肩膀射去，随后将司令晚抓了起来。 上官凝已经吓坏了，在一旁依旧是瑟瑟发抖的状态。沈庭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射中。 当时，颜落也这么被顾长琰挟持。如果当时他能像现在这样，那颜落也就不会死。 沈庭舟依旧没有缓过劲来，脑子里依旧是颜落倒在他眼前的画面。随后看向旁边的上官凝，眼前竟然出现了颜落的模样。沈庭舟一下子抱住了上官凝。 上官凝包括在场众人都呆住了。 “落儿！我这次将你救下来了。”沈庭舟抱着上官凝痛哭。 上官凝这下回神了，立马推着沈庭舟，“公子！你认错人了！” 若水知道沈庭舟可能是阴影上来了，立马过去，“公子！公子！她不是少夫人！公子！” 若水气得给了沈庭舟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密室，沈庭舟回神。 若水松了口气，将沈庭舟扶起，顺便给上官凝道歉，“不好意思姑娘，我们公子不是有意的，他只是认错人了。” “来人，将她押下去！不日行刑！” 时隔几个月，江都少女失踪案正式告破，司令晚作为残害了五位少女的凶手，在被抓住后的第三日就被执行了死刑。 司老爷和司夫人虽然舍不得女儿，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杀了五个人，他们没办法再偏袒司令晚了。 上官凝没有死的消息，让上官家的人喜极而泣。他们以为已经和上官凝天人永隔了，没想到还能再次相见。 司令晚被押去刑场的路上，还要求给自己梳妆。她要美美的死去，而不是现在这个狼狈的模样。 但是那些衙役可不管她。 “司大姑娘，都这样了还想着光彩照人呢！也真够稀奇的！真不知道你都长成这样了有什么不好！还要杀那么多人去变漂亮！”一名衙役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切！你们懂什么！我要变成最好看的女子！最好看的！”司令晚死到临头的时候，还想着变美。 期间有不少人朝着司令晚的囚车上扔鸡蛋和菜叶，讨伐这位江都杀人狂魔。 “就是她！害得我可怜的姑娘十几岁就丧命了！” “杀人犯！还我女儿命来！” “我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那些被残害的少女的父母，都哭得不成人样，高喊着让司令晚还命！ 司令晚对着这些人不屑一顾，依旧不知悔改。 来到刑场后，司令晚看着周围乌泱泱的一片，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看着看台上的沈庭舟，心中愤恨。 “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被抓！不会有人知道我干过这些事！都是他！”司令晚不知道自己为何居然还想过想要得到沈庭舟的青睐。 没想到他竟然是来抓自己的！ 沈庭舟看着司令晚，心中冷笑。『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跟顾长琰简直就是天生一对！连丧心病狂都如出一辙！』 “行刑！” 随着崔通判的一声令下，司令晚人头落地，众人大仇得报，那些被残害的少女也就能够安息了。 …… “沈公子，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我们江都虽然不比上京，但也是相当不错的。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通判的位置都给你！”崔通判实在不想要放过沈庭舟这么好的破案人才。 沈庭舟拒绝了，“多谢大人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了。” 他还要替颜落去看西祁的大好河山呢！ 崔同判和林县令都很惋惜。 “沈公子！”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上官凝从那里跑来，后面还跟着一大堆侍女和护卫。 “沈公子！” “上官姑娘？”沈庭舟有点疑惑。 “那日多谢沈公子的相救，若是没有沈公子，那小女此时怕是已经在地府了。听闻公子要走，小女特地赶来。”上官凝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包袱，“这里面是一点心意，沈公子一定要收下。” 沈庭舟也不客气，让若水接了过来。 “希望沈公子能带着对您夫人的一番思念，完成公子想要完成的事情。”上官凝对着沈庭舟行了一礼。 “多谢上官姑娘了！” 沈庭舟和若水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 第152章 宋时毓也感染了天花 江都离上京有好一些距离，一般的小事是不会传到上京的，上京的人也没空管江都这个小地方发生的事情。 但是江都半年之内，少女失踪案发生了整整六起，最后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这么大的案子，崔通判自然是不敢隐瞒。将这件事情上报之后，在朝堂之上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相似的案子，让崇文帝不免又想起了顾长琰的后花园，里面也埋了八具少女的尸体。 崇文帝下令严查，并且要将犯案之人处以死刑。 崔通判和林县令在沈庭舟的帮助下，成功破获此案。 崇文帝立马下令给两个人升官，却被二人上书拒绝了。 因为二人觉得，如果不是沈庭舟的帮助，二人现在肯定还是对这个案子毫无头绪，更不要说破案升官了。所以这个职位提拔，二人无法安心接受。将沈庭舟的出现也跟着奏折如实上书给了崇文帝。 崇文帝一看，立马就想到，或许他们口中的沈落是不久前离家出走的沈庭舟。 最后崔通判喝林县令还是升职了。 虽说是沈庭舟在暗中帮助，但崔通判和林县令也出了不少力。这么大的案子被破获，要是不给人升官那也有些说不过去。 崇文帝并将司令晚这件事作为反面教材，在朝堂上严重批评这种不良邪气。要是整个西祁人人都信这种怪力乱神，那岂不是会掀起腥风血雨！ 一时间，司令晚犯下的罪行令人唏嘘。同时，崇文帝还下令，整个西祁上下不允许有人传播这种邪气之风。若是有人再犯，那便是抄家灭门的罪行了，连罪犯的家族都要受到牵连。另外，崇文帝还下令，若是有人暗中传播，可以举报给官府那边，如果事情属实，那举报者重重有赏。 至此，江都少女失踪案也就正式完结。 …… 但是太平的日子也没过多久，上京这边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感染了天花。 天花这种病，传染性极强，而且一旦感染上，几乎就是一脚踏进了阎王殿。除非大夫技术高超以及感染者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求生意识，不然完全就是毫无活路的。 一开始，只是城中有两个乞丐感染了天花。但是城中乞丐众多，天花传染力又这么强，没过多久，城中的乞丐几乎都被感染了。 百姓们也没意识到这是天花。直到有一日，一夜之间，不少乞丐在街上暴毙。人数之多，让人震惊。 一些有经验的大夫看了之后，脸色骤变，指着那些乞丐的尸体大声喊叫，“天花！这是天花！” 随后大夫立马回医馆关门不对外见客了。 百姓们也在听到是天花的一瞬间脸色骤变，纷纷逃窜。回家的回家，出城的出城，街上十分混乱。 随后，这件事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御史将这件事上奏给崇文帝。 但是已经晚了。 朝堂上也有不少大臣感染了天花，尤其是那些家中定期会给乞丐施粥的大臣，无一幸免，都已经在家中奄奄一息了。 一时间，朝堂上少了不知道多少人。 上京城内，人心惶惶。百姓们在家中闭门不出，生怕下一个染上天花的就是自己。 但是这种病，不是想让它远离就能远离的，尤其是在这个得个风寒都能去世的时代。 “遭了！姑娘发了高热！”金杯高喊道。 起因是宋时毓昨日明明说自己第二日有事要早起，但都快到日上三竿了金杯还不见人影，心下奇怪就去看了看。 只见宋时毓脸上和身上不知何时冒出了许多疙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可把金杯吓了一跳。 金杯摸了摸宋时毓的额头，这才知道是发了高热。 “来人呐！姑娘发烧了！” 一时间，宋国公府里的人都忙了起来。 府医来看过之后，当即得出了决断:宋时毓感染了天花。 得知这个消息的沈氏，只觉得自己天都要塌了。强忍着情绪，开口问道，“真的没有治好的机会吗？” 众人看向府医的眼里都是期待。 府医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天花这种病，目前为止很少有人能够从它手里把性命抢回来。恕老夫学识有限，实在是无法承担起三姑娘的治疗。夫人和国公爷不如去宫中请太医，说不定会有法子。” 府医深深鞠了一躬，为自己无法对宋时毓提供治疗而感到愧疚。 “对了，现在最好还是将三姑娘的院子封起来，所有三姑娘院子里的人都不能出去，然后府里赶快用艾草熏一熏。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将三姑娘送到庄子上治疗。”府医虽然很不想说出这件事，但还是为了府里众人负责，尽数告知。 一听说要将宋时毓送到庄子上，宋国公第一个不同意，“不行！送到庄子上那不是让毓儿自生自灭了吗！不行！我这就去请太医！其他人按照府医说的，赶紧用艾草来熏一熏！” 说完，宋国公看了看沈氏。 沈氏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表明她一定会撑住的，随后让宋国公放心去。 宋国公火急火燎地进宫了。 宋国公走后，沈氏腿上发软，差点倒在地上。 “母亲！” “夫人！” 宋时嫣和林姨娘立马将沈氏撑住，沈氏这才没有倒地。 “没事的母亲，小毓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宋时嫣心里也没底，但现在只能先安抚沈氏。 “是啊夫人！您可要保重身体。三姑娘还要依靠您呢！” 沈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安排了刚刚府医说的一些事情。 林姨娘和宋时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沈氏叮嘱她们千万不能外出，若是身体出了异样，一定要马上汇报。 宋时毓的院子也被封了起来，院子里的丫鬟也都不让外出。她们都是和宋时毓近距离接触的人，都要警惕。 好在宋时毓的房间和厢房隔得有些距离，丫鬟们目前都待在厢房中。 “怎么办？我们会不会也被感染啊？”一名小丫鬟哭着问道。 “我们平日里也没近姑娘的身啊？怎么现在还要死了呢？” 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自然十分害怕。 “不会的。姑娘会好好的，我们也会好好的。” 第153章 照顾宋时毓 宋国公进宫请太医，没想到碰上了好几位家中都已经有儿女身患天花的大臣。 大家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尽是说不尽的忧愁。 “国公爷，您也来请太医啊？”赵言之悄悄站到宋国公身旁。 宋国公点点头。 随后突然惊恐地看着赵言之，“赵大人家中也有人患病了？不会是令爱吧？” 赵言之点点头。 没想到赵青禾也染上了天花。 崇文帝也听说了很多大臣家中有人染上了天花，目前太医院那边已经忙疯了，去了一位又一位的大臣家中。 万幸的是目前宫中还没有人感染天花，不然太医院的人都出不来，到时候又是一阵慌乱。 崇文帝除了将齐太医留下以外，剩下的太医都派出去了。不仅如此，还在城中贴告示，广招名医来治疗天花。 只是目前还没有人来揭皇榜。 毕竟那可是天花，稍不注意可就感染了。到时候别说给人医治了，自己的小命估计都不保。 崇文帝对此也是相当发愁。 赵太医首先去的就是赵尚书府。赵太医有点私心，不希望赵青禾出什么事，所以还是想先见到赵青禾。 现在赵青禾身边只有桃儿和杏儿陪着，因为只有这两个人是近距离接触她的。 “小友！你怎么现在也感染了！”赵太医见到赵青禾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可惜现在赵青禾依旧是迷迷糊糊的，没办法回应赵太医了。 和宋时毓一样，赵青禾的脸上和身上都长了很多疙瘩，还发了高热。 “现在主要任务就是让她的体温降下去！要是一直这么烧着，没病死都要烧傻了！”赵太医当即命人给赵青禾降体温。 “府里有谁是害过天花的吗？最好要找害过天花的来伺候，不然会出危险的。”赵太医询问赵尚书。 “老爷！奴婢是还害过天花的！”杏儿将自己小时候得天花留下的疤露出来。 “奴婢也是！奴婢家中有人也害过天花，奴婢知道怎么伺候！”桃儿立马应和道。 “那就好！”赵太医松了口气，还好赵青禾的两个侍女都是害过天花的。 “目前老夫只能给她开一些清热和调养的方子，至于能不能撑过，就要看她自己了。脸上的那些疙瘩绝对不能挠，不然会留疤的。你们一定要多多注意。”赵太医嘱咐道。 “多谢赵太医了！”赵尚书感激不尽。 赵太医看完，便立马赶往下一家，也就是施妧家。 而现在的宋国公府，早已乱成一团了。 “姑娘！千万不能挠啊！”金杯抓着宋时毓的手，“挠了就留疤了姑娘！” 可是宋时毓好像是没听见一般，还是忍不住将手伸向那些疙瘩。 “快来个人！绝对不能让姑娘挠这些疙瘩！挠了就会留疤的！”金杯喊着金瓶，两个人一起摁着宋时毓。 “金瓶，你怕吗？”金杯问道。 金瓶摇摇头，“我不怕！姑娘都这样了，我绝对不能怕！我一定要陪在姑娘身边。要是没有姑娘，恐怕我现在已经被卖到窑子里了！只要姑娘好好的，我怎么都行！” 府医说需要害过天花的人来照顾宋时毓最好，但是宋时毓的院子里除了金杯和花青还有兰苕，剩下的都是没害过天花的。 金瓶原本被金杯赶到厢房去了，但金瓶自己偷偷跑回来，说是要陪在姑娘身边，金盏也死活不肯走。 这下宋时毓和其他六个人，真的就是共存亡了。 “今晚拿艾草熏熏身体还有衣物，做好防范，说不定不会感染。我们和姑娘，一定都会好好的。”金杯嘱咐道。 这时候，宋时毓有了动静，“痒……好痒……”被摁住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 “姑娘听话，挠了就会留疤的。姑娘不是最爱照镜子了吗？留疤了可就不好照镜子了。姑娘乖，别挠。”金杯轻声哄道，也不知道宋时毓能听进去多少。 “我们给姑娘呼呼吧！吹吹就不痒了。”金盏在一旁说道。 小的时候府里的嬷嬷给她上药，她怕疼怕痒，嬷嬷都会给她呼呼，这样就会舒服很多。 金杯和金瓶对着宋时毓那些疙瘩慢慢吹气。 还好宋时毓脸上只长了三个，都是在不明显的地方，不然肯定会毁容的。容貌是一个女子最宝贵的东西之一，千万不能毁容。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缥碧在外面喊道。 “太医！快给我毓儿看看！”沈氏被宋时嫣和林姨娘拉着，但是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照顾宋时毓。 太医给宋时毓把了脉，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叹了口气，“三姑娘现在高烧不退，只要三姑娘能熬过这几天，那就没什么大碍。就怕高烧一直不退，到时候可就无力回天了。” “这些日子一定要守着三姑娘，想尽所有办法让她退烧，撑过这些天。”太医下了最后的医嘱。 房间里六个人点点头。 太医叹了口气，随后就离开了。 “太医！我的毓儿怎么样？”沈氏迫不及待地问道，吓得太医连连后退。 “回夫人，三姑娘现在高烧不退。只要退了烧，都还能有办法。那个方子对于高热退烧有奇效，还望三姑娘按时喝下。” “多谢太医。” 沈氏等到太医走后，还想着要自己进去照顾宋时毓。 “娘！你没害过天花，绝对不能去！”宋时嫣说什么都不肯。 “可是你三妹妹她还在里面！”沈氏作为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在里面受病痛的折磨恨不得自己来替代。 “娘！您听我说，您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我和三妹妹关系好，她一定会想要我陪着她的。我年幼，不容易患病，还是我去最好了！”宋时嫣要自己去。 “林姨娘，麻烦你看好母亲和二妹妹了。”宋时嫣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还能不能出来，将很多东西都嘱咐了一遍。 随后，宋时嫣带着面罩，进入了宋时毓的房间。 “大姑娘！您不能进来！快出去！”金盏看到宋时嫣，瞬间跳了起来。要是宋时嫣也进来感染了，那可怎么办？ “我是来照顾三妹妹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宋时嫣不由分说接过金杯手中的帕子，将其敷在宋时毓的额头上。 “这……”金盏看了看金杯，想让她劝劝。 “你们也别劝我，我现在已经进来了，喝三妹妹近距离接触过，出不去了。不如让我一起照顾。”宋时嫣下了决心。 第154章 没鼻息了! 就这样，宋时嫣得以留下。 而赵诃这边，同样也被病魔疯狂折磨。 “为什么？这个时代没有天花疫苗！我服了呀！”赵诃喃喃自语。 现在她感觉身体滚烫，脑袋沉重得犹如被灌了铅一般，脸上和身上都很痒，忍不住想去挠那些疙瘩。 “姑娘，该喝药了。”杏儿将汤药端来，随后一点一点喂给迷迷糊糊的赵诃。 “怎么办？姑娘的烧依旧没退。”桃儿看着那些一盆盆换下的水，十分忧心，担心继续这样下去赵诃会被烧坏。 杏儿摇摇头，她也没办法。天花这种病，一但感染了，能活下来就是幸运。 “我们姑娘这么好，老天怎么忍心让我们姑娘得上这种病呢？还有没有天理了！”桃儿嘴撅得老高，都能挂一个葫芦了。 “本来老天就是不公平的。这次大部分染上天花的人都是家中有去给流民和乞丐施粥的，没想到好心居然没好报。那些对乞丐和流民冷眼旁观的人家，哪个不是好好的？”杏儿也十分生气，难不成善良还是她们的错了吗？ 要是这个世道都是这样，那以后还有谁做善事呢？ “其实，我以前没染过天花。” 桃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杏儿瞬间瞪大双眼，“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家中有人染过天花，但是我没染过天花。” 杏儿突然跳脚，激动大喊，“那你还留在这里！要是感染，很容易没命的！” 杏儿很生气，气桃儿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我要和姑娘在一起。虽然我没染过天花，但是我看过怎么照顾天花的病人，在这里还能帮到你。不然你一个人伺候姑娘，总会有手忙脚乱的时候。姑娘的病可耽误不得时间啊！”桃儿害怕归害怕，但依旧是想要照顾赵青禾。 她很小就陪在赵青禾身边了，赵青禾对她恩重如山，待她如家人一般。这种时候，让她撇下赵青禾自己去别的地方待着，她做不到。 “你……哎呀！”杏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桃儿趴到赵青禾的床边，看着还躺在床上危在旦夕的赵青禾，眼泪不知不觉就充满了整个眼眶。 “我的命哪里有姑娘的命重要，要是躺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姑娘该有多好。”桃儿心中祈祷，祈求上天开眼，让赵青禾快些好起来。 …… “陛下！现在整个患上天花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上京都十分萧条。陛下可要快些做决策啊！”已经有大臣开始催促崇文帝想对策了。 “朕不是在想吗？要是朕有法子，朕会藏着吗！”崇文帝已经恼火了。 这些大臣都只会拿俸禄，像是脑子不转的一般，只会催促他做决策。要是真的有好的决策那定然是最好的，可关键是现在没有啊！ 那些可都是他的臣民，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陛下，臣倒有一计可应对这天花。”一名大臣突然站了出来，原来是凌通判。 崇文帝闻言，面上突然有了些期待，“快说！” “回陛下，不如将那些已经患上天花的人都带到城外的一处地方治疗，这样子可避免传染到更多人。” 还没等崇文帝说话呢，又有一位大臣站出来。 “陛下！臣觉得此计不妥。”吕御史第一个否认这种方法，“若要将病人都迁到城外，那太医过去可就会耗费不少时间。对于这些病人而言，时间就是生命，这是其一。其二，现在患病人数太多了，没办法找到那么大的地方给那些染上天花的人休养。” “是啊！吕大人说的有道理！”有好几位大臣附和道。 本来天花的治疗就够麻烦了，还要将人都迁到城外去，那岂不是会更麻烦？现在患病人数还在上涨，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找不到地方容纳啊！ 崇文帝也觉得凌通判此言不妥。 这个时代，天花基本上是没法被治好的，只能依靠患者的求生力和体质。崇文帝再着急也没办法，只能催促太医院的太医们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治疗，以及给皇榜加码。若是有谁能够治好天花，那就直接提拔成太医，并且赏金无数。 然而，哪怕是这么好的条件，也没人有把握能够治好天花。那张皇榜被御城卫换了一张又一张，依旧没有人揭下皇榜。 …… 宋国公府，沈氏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她们不让她去宋时毓的院子，她也只能守在前厅，生怕宋时毓在她休息的时候突发什么意外。 “大姑娘，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我们看着就好了。”金杯劝说道。 宋时嫣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有时候困得不行了稍微小息了一下，但很快又会被惊醒，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睡过去，那宋时毓万一有点突发情况她就不知道了。 “不了，我不困。反倒是你们，也跟着我守了这么久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在场的人没有一人愿意离开。 除了宋时嫣，剩下六个人就是三个三个地换班。三个人守着宋时毓的时候，剩下三个人就在门外休息一会儿，过了一段时间就换班。 大家都在盼望着宋时毓醒来。 宋时毓今日已经有点退烧的趋势了，没有前两天那么烫，脸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就是没醒来。 宋时嫣看着昏迷不醒的宋时毓，眼眶红红，“姐姐求你，你一定要醒来。” 宋时嫣摸了摸宋时毓的手，“天哪！怎么这么凉！” 宋时毓的手和身体都是冰凉的。 “呀！姑娘的手怎么这么凉啊！”金杯摸了一下，瞬间松开了手。 “但是她的头好烫！”宋时嫣摸了摸宋时毓的额头，反差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宋时毓的身体就是冰火两重天，身体冰凉，额头却异常发烫。 “没气了！姑娘没气了！”金瓶探了探宋时毓的鼻息，已经感受不到宋时毓的呼吸了。 “快！把大夫能找的都找来！快啊！大夫！大夫！”宋时嫣也慌了，立马给宋时毓把脉。 能摸到很微弱的心跳，但是没了鼻息。 府里众人都被惊醒。 第155章 救回来了! “姑娘！姑娘没有鼻息了！” 这句话可把众人吓得够呛。 沈氏也不顾林姨娘的阻拦，朝着宋时毓的院子狂奔。 宋国公急忙冒雨进宫请太医，到宫门口的时候，宋国公浑身湿透了，就只披了件外袍，侍卫们都没敢认。 最后还是因为有腰牌，侍卫们才放他进去的。 “毓儿！我的毓儿！”沈氏冲到宋时毓的院子，看着在床上没了反应的宋时毓，眼泪夺眶而出。 府医比太医先赶到，立马查看了宋时毓的症状，随后给她施针。 宋时毓每根手指都插着针，头上冒出了一堆汗，看起来异常恐怖。 “还是没鼻息，这样下去不行啊！”府医看着宋时毓，只怪自己经验不多，不然还能应对一下。 “现在她没了鼻息，快拿碗参汤给她吊着，不然最后肯定会没气的！快！” 众人这下忙疯了。 宋国公没过多久就把齐太医给拉来了。 齐太医给她用另一种方法施针，“拿块布给姑娘咬着，别让她把牙咬了！” 宋时毓表情十分痛苦，那块布被紧紧咬着，似乎都要被咬断了。 “上天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女儿要受这种苦啊！”沈氏看着宋时毓痛苦的样子，恨不得去替她受了。 齐太医给宋时毓施针的时候，沈氏对着门外天边跪了下来，嘴里一直祈祷。 过了一段时间，宋时毓终于恢复了鼻息。 “姑娘又有气了！”金盏看着恢复呼吸的宋时毓，惊呼着。 沈氏立马给齐太医跪下了，吓得齐太医连忙扶住她。 “齐大人！多谢齐大人！齐大人救了我的女儿！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宋国公府绝对没有二话！”沈氏就差给齐太医下跪了。 “夫人，使不得使不得！”齐太医将沈氏扶起，“这是老夫的本分。现在只要三姑娘恢复鼻息，一切都好说。熬过这段时间，三姑娘就会好的。” 听到宋时毓暂时脱离危险的消息，宋时嫣心中一喜，随后没撑住，晕了过去。 最后还是齐太医掐着人中，给她含了参片，宋时嫣这才醒了过来。 …… 顾长暄这边也不好过。 自从宋时毓染上天花以来，顾长暄就被顾长稷派来的人给看住了，生怕顾长暄不顾危险跑到宋国公府去。 顾长暄现在在府里急得团团转，这还是三皇子府里的人第一次看到情绪如此失控的顾长暄。 本来顾长暄就睡不好，一听说昨晚宋清远夜叩宫门找太医，就更加担惊受怕了。 听说齐太医赶到的时候，宋时毓已经没了鼻息，只剩下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脉搏，浑身冰冷。 “殿下！殿下！没事了！没事了！”顾长暄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带来了这个让人足以松口气的消息。 “三姑娘她有气了！被齐太医给救回来了！听说宋国公府中众人都被吓得不轻。” “废话。都没气了那肯定被吓得不轻！”顾长暄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些，“齐太医怎么说？” “说是三姑娘暂时脱离危险。只要努努力，熬过这段日子，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上京很多人家都染上了天花，就连医术高超的赵大姑娘都还在昏迷不醒。现在据说已经有两家的公子因为天花，人已经没了。” 天花会死人，这是概率极大的事情。城中的很多乞丐和流民因为没钱医治，加上没人照顾，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怎么会无缘无故染上天花呢？”顾长暄总觉得不对劲。 天花虽然杀伤力强，但是不轻易出现。每次出现，要么是难民进城，要么是打仗，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过。 目前顾长稷那边也还在派人调查。 宋时毓昨晚没了鼻息的消息，听风阁自然也接收到了。 这个消息可把掌柜和阁主吓得不轻。 毕竟宋时毓身上可是有着天河令的人，相当于他们的主子。要是主子没了，沧昇殿也就不复存在了。 “阁主！少主脱离危险了！”守在宋国公府的暗探传回来这个令人欣喜的消息。 “可惜是天花，不然我们也能帮上忙！” 天花这种病是自然发生的，沧昇殿的人碰到也没办法。所以这才一直都没什么行动。 沧昇殿里会医术的人都游迹在江湖上，很难一下子将他们召回。所以这才对宋时毓的病迟迟没有行动。 “继续守着少主，有什么情况立马回来报告！” “希望少主能脱离危险。” “一定会的。沧昇殿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天河令一定会保佑少主的。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第156章 八公主也得了天花 与宋国公府的忙乱不同，谢家这边倒是落得清闲。 听闻宋时毓染上了天花，谢颖别提多高兴了，恨不得立马在大街上敲锣打鼓的庆祝。 “小贱人！果然是恶人自有天收啊！看来老天对你也不怎么样，不然怎么会让你也染上天花呢！”谢颖癫狂地笑着，让一旁的侍女都有些害怕。 “我就等着，等到你病死的那天，看你怎么和我抢三殿下！我就说，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谢颖现在巴不得听到宋时毓已经死掉的消息。 毕竟那可是天花，感染了之后是基本没有活路的。前些天柳家和欧阳家不就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吗？听说他们两家里哭得肝肠寸断，就连她在谢府都能听见那种哀嚎的声音，格外渗人。 可是谢颖不知道的是，她以后会有求到宋家的一天。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陛下！陛下！快来人呐！”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漫长黑夜，将宫里的人都给惊醒了。 “哪位娘娘大晚上不睡觉的在那里喊啊？”被惊醒的宫女有些不满，低声嘀咕道。 “嘘！你可别说了，要是被人发现，你小命还要不要了！”一旁的宫女听见她的嘀咕，立马捂住她的嘴，生怕隔墙有耳。 崇文帝本来就刚睡下没多久，自然也被这声喊叫给惊醒了。 “怎么回事？”崇文帝顶着两个超大黑眼圈，语气不悦。 何公公连忙跑进来，“陛下！不好了不好了！是八公主！八公主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惠嫔正在找太医呢！已经派齐太医过去了。” “怎么会发烧？难道是着凉了吗？”沈皇后一边给崇文帝穿衣服，一边问道。 “这……暂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八公主在晚膳的时候就没什么胃口，还把一天吃的东西都吐了。起初惠嫔娘娘以为八公主只是吃坏了肚子，没想到八公主半夜突发高烧。” “别是天花吧？”崇文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近上京都在闹天花，目前只有宫里还安全一些。但是天花传染力这么强，只怕宫里也维持不了多久。 崇文帝和沈皇后对视一眼，立马朝着惠嫔的宫里赶去。 离惠嫔宫殿不远的地方，就听到惠嫔的阵阵哀嚎了。 韩太医正在给八公主会诊。 “嫚嫚！嫚嫚！你别吓母妃！太医马上就好了！再坚持一下。” 韩太医脸色凝重，随后让惠嫔将八公主的脖子微微抬起。 八公主的脖子上不知何时起了好多红色的疙瘩，脸上也有三四个。 惠嫔还以为是蚊虫咬的，立马训斥八公主的贴身侍女，“你们怎么伺候公主的！公主脸上和脖子上都是蚊虫叮咬留下的包！今日问公主都吃了些什么，也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与然！要是公主有什么事情，本宫唯你们是问！” “娘娘息怒。”宫女们都跪了下来，在地上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被拿来杀鸡儆猴。 “韩太医，老八怎么样了？”崇文帝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韩太医见到崇文帝来了，立马示意崇文帝和沈皇后跟自己出去。 惠嫔也跟着出来了，急忙问道，“韩大人，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韩太医欲言又止，随后抛出一个爆炸性消息，“是天花。” 在场的宫女们都吓了一跳，有两个端水的宫女听到这个消息，手里一松，盆里的水撒了一地。 惠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住韩太医的肩膀，“是……是什么？” “老臣多年的诊断经验不会有错的，八公主这是染上了天花。” 惠嫔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快！把惠嫔弄醒！”沈皇后命令宫女立马将惠嫔扶到床上，随后韩太医给惠嫔掐了人中。 惠嫔醒来之后，立马向韩太医哭诉，“太医！韩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嫚儿啊！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染上这种病呢！” 随后又转头向崇文帝和沈皇后，“陛下，皇后娘娘！怎么办啊！嫚嫚她还那么小！” 沈皇后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嫚儿这么可爱，老天定然不会忍心的。太医们最近也在对付天花，肯定会有办法的。” “如今之计，只能先降下八公主的体温，还要防止她没了鼻息。”韩太医这是害怕出现和宋时毓一样的症状。 毕竟，出现那样的症状后，能被救回来的可不多，宋时毓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八公主身上会不会出现下一个奇迹。 惠嫔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只能听由太医的安排。 “陛下，惠嫔娘娘的宫殿要被隔离起来，近几日和八公主近距离接触过的人都要仔细着点，宫里上上下下都要消毒。陛下和娘娘这几日也要注意身上会不会出现什么症状。” 崇文帝立马下令宫人们动起来。 这下子，皇宫也不安全了。此次天花的肆虐，是西祁史无前例的。 “昨晚八公主染上了天花，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跟着遭殃啊？” “谁知道呢？希望不要。我还等着到年纪出宫呢！要是咱们得了天花，哪会有太医给咱们看呢？到时候只能等死。” “唉！”两名宫女异口同声地长叹一口气。 “你们在议论什么？主子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一名嬷嬷过来了，对着那两个宫女就是一巴掌。 “居然敢在这种地方议论主子，真是嫌自己命长了不是！快去干活！别到时候没得天花，反倒被自己的蠢给害死了！” “是！”两名宫女也不敢脸上火辣辣地疼了，只想赶紧逃离这里。没想到刚刚的话居然会被管事嬷嬷给听见，算她们倒霉。 八公主顾长嫚得了天花的消息虽然没传到宫外去，但是永阳公主府却是个例外。 “什么？”顾长璃立马坐起，“八妹得了天花！” “是的公主，昨晚惠嫔娘娘在宫里的哀嚎没人不知道。” 顾长璃没想到天花已经传进宫了，现在哪里都是不安全的。 “母后还在宫里！我得进宫一趟！”顾长璃突然想到沈皇后，立马就开始收拾要进宫。 “公主，宫门已经禁闭了！除了太医，谁都进不去，也都出不来。”侍女顺便将这个消息说给顾长璃听。 “父皇将宫门给封了？”顾长璃没想到此次事情居然会这么严重。 崔驸马看出了顾长璃的担忧，“公主，没事的。”崔驸马握着顾长璃的手，轻声安慰道，“陛下和皇后娘娘肯定会没事的。目前不是只有八公主一个人染上天花吗？最近上京城很多人感染了天花，太医们都应付了这么久了，肯定会有经验，肯定知道怎么应对的。” 顾长璃也在内心劝说自己不要想这么多，现在沈皇后还很好。宫里那些太医们肯定知道怎么办，不会让天花在宫里大肆传染的。 “对！不能自己吓自己。毓表妹也得了天花，那天晚上宋姨夫夜叩宫门寻太医，差点把我们都吓死了。现在也不知道毓表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顾长璃很担心宋时毓。 “公主要放心些，既然宋三姑娘都被齐太医从阎王殿拉回来了一次，那以后肯定会没事的。你看她每次遇到事情不都能解决吗？”崔驸马劝慰道。 是啊！每次宋时毓遇到事情都能解决，不管是落水，还是在山林迷路遇到突袭和野兽，最后都平安无事了。因此，上京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都在说宋时毓是个有福气的人，是个吉祥之人。 崔驸马相信这位有福的宋三姑娘这次肯定也能逢凶化吉的。 “这次妙昌她也得了天花，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不然以她的医术，说不定还能有些办法呢！” 而他们口中的妙昌县主赵青禾，不，还有赵诃，两个灵魂都在受到折磨。 “这个时代没有疫苗我真的会谢！”赵诃虽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是意识还在睡梦当中。 『疫苗是什么？』赵青禾自然是不会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能够预防一些特定疾病的东西。我们那个世界有针对很多疾病的专属疫苗，像什么天花、肺结核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肺痨以及白喉之类的疾病都有疫苗的。”赵诃给赵青禾科普了一番疫苗的研发以及用处。虽然她是学中医的，但这种生物类的知识也是属于医学生的必修课的范畴的。 赵青禾没想到赵诃所说的那个世界居然这么发达，连天花和肺痨都能预防，真的是了不起。 『来到这里，来到我的身体里，委屈你了。』赵青禾给赵诃表示深深的歉意，虽然她也不知道赵诃是怎么过来她这个世界的。 赵诃倒也不会怪赵青禾一个无辜之人，“没事的！我们会没事的！” 赵诃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天花疫苗的制备过程，不知道这个时代能不能制作成功。虽然她只有理论知识，但是她发誓，只要她能好起来，一定要竭尽全力研制出可以预防天花的疫苗，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强者是不会畏惧环境的。 但是能好起来再说吧！这是最前提的条件了。 第157章 我找不到路了 不知过了几天的早晨，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宋时毓的房间，金灿灿的光映在宋时毓的脸上。 已经很多天没有过这般灿烂的阳光了。前几天的阴雨天气以及宋时毓的病情让整个国公府一直笼罩在死气沉沉的氛围中。 这缕阳光晃得她头晕。 门外，金盏还在和缥碧叹气道，“姑娘很喜欢晒太阳。这般好的阳光！要是姑娘能醒来看见，肯定会很高兴的！” 宋时毓眼睛动了一动，总感觉眼皮之外的地方异常亮堂和温暖。 难道她已经嘎了？这是到了天堂才有的这般待遇？ 她只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只是睡了个觉，结果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了。她以为是梦，一直拼命地想要醒来，可是却一直醒不过来。她好像是迷路了，周围都是雾气，灰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见回家的路。 她拼命地走，一直在找回家的路。拼命地呼喊宋时嫣的名字，还有爸爸妈妈，可是没有人回应她。仿佛她这一年多所经历的事情，都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她们也不复存在了。 她很害怕，害怕失去大家。她一点都不喜欢孤独的感觉，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可是现在，她又变回一个人了。 寻找回家的路的过程中，她太累了，又睡了过去。 没想到又在那个无边无际的湖面上见到了宋时嫣，是现实世界的那个宋时嫣，她还穿着当时给她过生日那天穿的那条白色裙子，言笑晏晏。 “嫣嫣！”宋时毓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宋时嫣。 “我好想你！我好像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了！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和爸爸妈妈了？”宋时毓将眼泪抹在宋时嫣的衣服上，想要用这种方式留住她。 宋时嫣摸摸她的头，语气还是那般温柔，“小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呀！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当你的存在受到威胁的时候，我就会出现。你并不是迷路了，你只是生病了而已。等病好了，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啊？生病？”宋时毓一头雾水，“我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是天花。天花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疫苗的，所以你才会一直昏迷没有发觉。虽然天花很危险，但是我相信你可以渡过这次难关的对吗？” 宋时毓点点头，“我可以的。” “我们小毓真勇敢。你一定要醒过来，大家都很担心你。爸爸为了你夜叩宫门，嫣嫣已经很多天没休息了，还有金杯她们，都在盼着你醒过来。不能辜负她们的期望。”宋时嫣语重心长。 宋时毓点点头，没想到大家为了她居然做了这么多，她一定要醒来。 宋时毓的求生欲望逐渐变强，这个时候正是她没了鼻息齐太医在给她施针的时候。 “快！大家要喊她，这样她才会有更强的求生欲望！快！喊她的名字！”齐太医喊道。 宋时嫣立马凑到床前，“小毓！小毓！我们都在呢！求求你一定要醒来！” “姑娘！姑娘您不能丢下奴婢们不管啊！姑娘不是还说要让奴婢伺候您一辈子的吗？姑娘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金盏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小毓！你会挺过去的对吗？姐姐相信你一定是最勇敢的人，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 “毓儿！娘在这里！都怪娘不好，连你生病了都没发现。娘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不然你让娘要怎么活下去啊！”沈氏声泪俱下。 “是啊三姑娘！夫人很担心你！你不是说还要吃妾身做的糕点吗？你不是最喜欢了吗？妾身已经做好了，就等你来吃了！三姑娘！”林姨娘也加入了喊话大军。 与此同时，屋顶上，听风阁的人也在心中默念，希望宋时毓一定要挺过这一关。 宋时毓还在抽搐，但是没有刚刚反应的那么剧烈了。 齐太医一看有反应，立马让大家接着喊，不论如何一定要让她的求生欲望更加强烈。 “小毓！小毓！宋时毓！”宋时嫣看着宋时毓，拼命地喊道。 而此时，宋时毓已经从那个无边无际的湖面上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雾气的地方。 但是奇怪的是，一直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起初她以为是错觉，但是这个声音一直在持续。 “嫣嫣！是你吗？”宋时毓大喊道。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 宋时毓打算跟着那个声音走，说不定一直跟着走，就能出去了。 宋时毓跟随着那个声音，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但是她还是很有安全感。毕竟，那是嫣嫣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的。她一定要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大家都在等着她，她绝对不能放弃。 宋时毓来到一个地方，一路上走来，受了不少伤。她感觉有一股内力在推动着她。突然，这股内力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宋时毓吐出了鲜血。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那个身躯，也吐出了鲜血。之后，就没在抽搐了。 “血！吐血了！”金瓶没想到宋时毓会吐血，一下子被吓得不轻。 齐太医连忙给宋时毓把脉，随后露出了开心的神色。 “恭喜，三姑娘吐出了毒血，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也恢复了鼻息。相当于三姑娘从鬼门关回来了。”齐太医宣布了这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太好了！太好了！” 时间接着来到今天。 “诶！姑娘退烧了！姑娘退烧了！府医！府医！”金杯摸着宋时毓的额头，激动地喊叫着。 宋时嫣本来还在打盹的，此时也连忙醒了过来，“退烧了？”宋时嫣摸了摸宋时毓的额头。 随后，更加激动人心的一幕发生了，宋时毓醒了过来。 她醒了！ “姑娘！姑娘醒了！”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兰苕，此时也激动地喊着。 “真的醒了！真的醒了！”宋时嫣此时泪水已经湿润了整个眼眶，“快去！快去叫父亲和母亲过来！” 府医过来仔细看过之后，确认宋时毓已经渡过危险期，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养，没过多久就能完全大好了。 第158章 赵诃脱离病魔 “太好了！太好了！”沈氏连忙向府医道谢，顺便再向老天道谢。 沈氏觉得，宋时毓能够回来，还得是老天爷不忍心收走宋时毓的性命，大家的祈祷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沈氏立马派人，去宋家的祠堂里添上几炷香，感谢祖宗们的庇佑。 宋时毓看着大家如此憔悴的模样，一看就是这么久都没怎么休息，尤其是宋时嫣，眼下的两块超大乌青清晰可见。 “都是我的不好，让大家担心了。”宋时毓觉得很愧疚。 她生病，反倒让家人如此为她劳心劳力，她真的很过意不去。 “这说的是什么话！”沈氏急忙摸摸她的头，“怎么能怪你呢？谁希望自己生病啊？这不是你的错。” “还好姑娘被救回来了，不然可让我们怎么办呢！”金盏看着宋时毓依旧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后怕。 这些日子，上京城中死了不少人。不管是流民乞丐，还是百姓官吏，染上天花之后，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前些日子，听说柳家、欧阳家、贺家还有李家等等等等数不清的官员家中，都有人因为天花而死。 金盏特别害怕宋时毓也像他们一般，所以这几日她换班的时候也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梦见宋时毓没了，金杯和金瓶也跟着宋时毓而去…… 但是现在好了，宋时毓已经渡过危险期了，万事大吉。 『果然，姑娘这么好的人，老天爷定然是舍不得把姑娘给带走的！』金盏想着想着，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在如此煽情的氛围下，一道咕噜咕噜的响声显得尤为显眼。 宋时毓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点饿了。” 沈氏这才反应过来，宋时毓自从得上天花以来，就一直在昏迷，除了那些汤药以及少量的粥以外，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快！吩咐厨房，做点府医嘱咐的吃食过来！” 宋时嫣看着醒过来的宋时毓，高兴之余，不知为何，有些头晕。 白芷发现了宋时嫣的异常，急忙问道，“姑娘怎么了？要不咱们先去休息吧？” 毕竟宋时嫣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宋时嫣摆摆手，“不要紧。” 哪知，话音刚落，宋时嫣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 “姑娘！” “姐姐！” 后面，府医又来看了一遍，说宋时嫣这是劳心过度，不肯休息，加上没怎么吃饭，这才导致的气血不足，自然就会晕厥。等到醒来之后吃些东西，再多多休息，就会好很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氏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咱们也快去休息吧！”林姨娘想起沈氏这些天也没怎么休息，害怕沈氏也出现和宋时嫣一样的状况，立马劝说。 “是啊夫人，您也快去休息吧。要是您也晕倒了，那姑娘们又该担心了。”赵嬷嬷也附和道。 沈氏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一个刚好一个操劳过度还要为她忧心的。 “白芷，茯苓，照顾好你们家姑娘。” “是！” 天花这一关，宋国公府算是过了。 与此同时，赵诃这边情况也在逐渐变好。 许是没有宋时毓的那般严重，赵诃没有失去鼻息，也没有吐血，只是一直发高烧昏迷。 但在杏儿和桃儿的伺候下，加上赵太医拼尽全力救治赵青禾，以及双重灵魂之下顽强的求生意识，赵诃的高烧烧了几日，也就退了下去，比宋时毓的情况好很多。 并且，赵言之这样一个并不相信牛鬼蛇神的无神论者，在赵诃染上天花之后，每天都去家中的祠堂拜一拜，心中一直祈祷赵家的列祖列宗一定要保佑赵诃。 “只要能让禾儿醒来，晚辈愿意折寿十年，求求各位，一定要保佑我的禾儿平安无事啊！” 这些日子里，赵言之的腿上都是青紫，全是跪祠堂祈祷留下来的。 赵诃退烧那天，杏儿和桃儿别提有多兴奋了，恨不得敲锣打鼓告知所有人。 “太好了！我们姑娘退烧了！” “去通知老爷和老太太！” 一听说赵诃退烧，赵老夫人和赵言之匆忙赶来，以及赵家的府医。 待到府医仔细检查过后，宣布赵诃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说不定过两日便会醒来。 “天哪！老天开眼，我的禾儿命不该绝！真是老天开眼啊！”赵老夫人急忙对着上天道谢，感谢上苍给赵诃留下一条性命。 “定然是咱们的禾儿先前救治过那些难民，上天感念恩德，这才不忍心让禾儿这般善良之人没了性命。”赵二爷的夫人赵二夫人言语间满是激动。 赵青禾从小就没了母亲，平日赵言之有些不便教给赵青禾的东西，全靠赵二夫人来教。对于赵二夫人来说，赵青禾就跟她的孩子一样的。这会儿赵青禾从阎王殿走了回来，她哪儿能不兴奋呢？ “娘！大姐姐是不是好了，还可以陪我玩对吗？”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是赵二爷的小女儿。 “对呀！等到大姐姐醒来，又能陪着悦儿一起玩了。咱们要努力，让大姐姐快些好起来好吗？” “悦儿知道。悦儿也希望大姐姐的病快些好！悦儿最喜欢大姐姐了，大姐姐对悦儿最好了！”奶声奶气的团子虽然不知道赵青禾此次的病情有多重，她只希望赵青禾能够快些逃离病魔的折磨。 “多谢府医了。” 果然，就像府医所说的一般，赵青禾没过两天就醒了过来，再也没发烧过。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这个样子，差不多便是全好了。 能够从天花的折磨之下脱身，赵青禾在赵府众人眼中简直就是一大奇迹。也更加让众人确信了，做好事一定会有好报，就连老天爷都不忍心收走你。 而此时，宋时毓和赵青禾天花好了的消息传到城内，让众人震惊不已，都夸赞这两个人有福气。 毕竟，她们这些害了天花之后能够活下来的，不仅仅是命大了，还要靠老天爷的保佑。而老天爷所庇佑的，定然是善良的好人。 第159章 香芸的善意 “贱人！居然好了！真是祸害遗千年！”听到宋时毓天花好了的消息，谢颖实在是忍不住气愤。 “怎么没病死她呢！”谢颖想不通。 突然，谢颖的手指指尖感受到了一些疼痛，气得她立刻给了伺候的丫鬟一巴掌。 “你怎么做事的？弄疼本姑娘了！” 原来谢颖正在做指甲，给指甲染色。没想到那名新来的丫鬟一个不留神，就把谢颖的指甲给弄疼了。 那名被扇了一巴掌的丫鬟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求饶，“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都是奴婢的错！” “来人！给我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杖打二十大板，然后丢进柴房，今天不许给她吃饭！”谢颖一声令下，就有两名丫鬟十分麻利地上前将那名惹怒了谢颖的丫鬟给带了下去。 “姑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那名小丫鬟企图向身旁的人求饶。 谢颖稍不如意就发飙的习惯，在众人看来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大家都当做空气一般没听见那名小丫鬟的求饶声。 原本在以前，是有人看不过去会为一些受罚的丫鬟求饶的，但是谢颖直接会让那个求饶的人跟那名小丫鬟一起受罚。 也有人企图通过谢昀麒以及谢夫人这个渠道去解决谢颖的这个问题，但是毫无意外，谢昀麒以及谢夫人并不会在意一名丫鬟的死活，并不觉得谢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只要求谢颖不要闹出人命来便好。久而久之，就没人敢给别人求饶了，生怕自己也被牵连。 毕竟，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能，更何况是身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呢。 “你！继续给我做指甲！”谢颖随机点了一名看得还算顺眼的小丫鬟接替刚刚那位小丫鬟的活。 随着刚刚被拖出去的小丫鬟的一声声惨叫声响起，谢颖依旧是在房中悠然自得地做着美甲。 “姑娘，那名丫鬟昏过去了。”给丫鬟打板子的人来报。 “晕过去了？不会是装晕企图逃过打板子吧？”谢颖可不相信，“算了，给她扔进柴房，顺便在送她一盆冷水，让她好好清醒清醒，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就这样，那名被打得半死的小丫鬟被人扔进了谢家的柴房，还被泼了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 “唉！真是晦气！”浇冷水的小厮甲抱怨道。 “之后等到她出去了之后，我们还得清扫柴房！”另一名小厮乙相当不满那名小丫鬟，觉得都是她害得自己来柴房泼冷水，之后还要清扫柴房。 “诶！你别说，这名丫头长得还真是秀气啊！”小厮乙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丫鬟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毕竟，他们能接触到的生得好看的姑娘十分有限，所以这名小丫鬟算是他们见过的相当好看的了。 “你还真别说！这丫头，都能抵得上那怡红馆的翠儿姑娘了！”小厮甲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知道她有没有翠儿姑娘伺候的舒服？”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令人作呕的欲望。 两个人搓搓手，往那名小丫鬟的方向去，对着那名小丫鬟上下其手。 “别说，这皮肤还真嫩啊！”小厮甲的脏手在小丫鬟的身上游走。 小厮乙见状就要去扯下小丫鬟身上最后的一层衣物。 “你们俩在干什么？”一道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原来是谢颖身边的一等侍女香芸。 两名小厮本就做坏事心虚，这时候自然是吓得立马求饶，“香芸姑娘，我们就是看她刚刚差点醒了，看看她还有没有气而已。我们立马就去干活，立马就去干活！” 香芸看了那两名小厮身后那个已经被扒了衣服只剩一层衣物遮挡的小丫鬟，立马就瞪了两个人一眼，“还不快走？小心我告诉姑娘听说你们偷懒，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香芸毕竟是谢颖身边的一等侍女，话语权自然是没人怀疑，那两名小厮立马就灰溜溜地走了。 香芸等他们俩走后，立马捡起那名小丫鬟被随意地丢在地上的衣物披在小丫鬟的身上。 小丫鬟其实刚刚就已经被冷水浇醒了，只是因为害怕不敢动弹罢了。毕竟，在这府里，谁会在意她的死活呢？ “是他们的不对，不是你的错。”香芸安慰起怀中的小丫鬟。 小丫鬟本就是年幼没经历过多少事情的，这下更是止不住哭泣，“香芸……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呢？” 小丫鬟哭得一抽一抽地，香芸也止不住地心疼。 其实香芸早就看不惯谢颖的做法了，可她只是一个丫鬟，根本没法反抗谢颖，也没有能够反抗谢颖的能力。说好听点，是谢府大姑娘的贴身侍女，谢府里很多丫鬟小厮都要看她的面子，说难听点，她也是个奴婢，谢颖心情好的时候自然是对她很好，谢颖心情不好了，她也会遭殃。在她的身上，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有不少遭受谢颖打骂留下来的伤痕。 “这是一些药，你赶紧吞下去。”香芸拿出两瓶药丸，“我会让人看着，他们不会再来骚扰你了。只要你今晚能够活下去，往后一定能够出去。” 香芸鼓励道，希望这名小丫鬟不要因此死在谢府。毕竟，谢府里面，已经有无数的冤魂死在谢颖的裙摆之下，谢颖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这名小丫鬟如果能活下去，就是她命大了。 小丫鬟十分感激香芸。 “如果……如果姐姐以后，有什么难处……的，我一定，一定会为姐姐，赴汤蹈火……” “哎呀！不要你给我赴汤蹈火，好好活下去就好了！知道吗，一定要活下去！熬过今晚，一切就都会变好的。” 香芸随后将一些干净的衣物给她送来，让她换上。 “我走了，你好好的。”香芸说完，便离开了。 小丫鬟看着香芸离开的背影，手里握着那些干净的衣物以及那两瓶药丸，心中很是温暖，一时间，身上都不觉得冰寒了。 第160章 香芸投井 谢颖是不允许有人去可怜那些受罚的丫鬟的，毕竟那是她亲手给丫鬟的惩罚，若是有人去可怜那些丫鬟们，谢颖会认为有人在挑衅她的权威。这是谢颖断断不能允许出现的事情。 香芸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毕竟她是一等丫鬟，谁会去盯着她。 可是，谢府里到处都是谢颖的眼线，哪怕是跟在谢颖身边的香芸也不知道谢颖会有那么多眼线，监视着这个府里她的丫鬟的一举一动。 “姑娘，香芸去给了那个小丫鬟一套干净的衣服，还帮她赶走了两名意图侵犯她的小厮。”另一名与香芸同在一个地位的丫鬟紫玉跟谢颖汇报道，她就是那个监视香芸的丫鬟。 “哦？还去给她送了衣服呢！”谢颖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挑衅自己的权威，声音里满是怒气，一旁的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出。 “既然她这么有善心，这么喜欢喜欢帮忙，那就让她帮到底吧！”谢颖给香芸下了最后的通牒。 晚上，香芸在马上要休息之前，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阵无力，瞬间倒在地上。除了意识清醒之外，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随后，就有两名小厮进了香芸的屋子。正是今日被香芸赶走的那两名小厮。 香芸因为是一等丫鬟的缘故，自己有单独的住处。现在夜深人静，她想喊人根本喊不了，她无法出声。 那两名小厮正好想报今天的仇，没想到居然真会有这么一天。 香芸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和今日的那名小丫鬟不相上下，那两名小厮早就对香芸垂涎三尺了。这样好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就这样，香芸迎来了自己十六岁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她想要呼喊，喊不出来。她想要逃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落入那两名小厮的手中，意识还清醒的她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别说，这大姑娘身边的丫鬟就是好！”小厮甲心满意足，感叹了一句。 小厮乙也附和着。 “还以为你有多能耐呢！拿大姑娘来吓唬我们哥俩 大姑娘还不是会让我们来教训你！”小厮甲吐了一口唾沫在香芸的脸上。 随后，两名小厮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香芸，以及她痛苦的眼泪。 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香芸才渐渐恢复了力气。 香芸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十分厌弃自己。她万万没想到，谢颖居然知道了她干的事情，还这般惩罚她。 这一刻的她，只觉得自己身上无比肮脏。 随后，香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散开的衣服都都穿好，拖着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谢府里已经有三等丫鬟起床了。 看到香芸，打了个招呼，“香芸姐姐今天这么早啊！” 随后，她发现了香芸的不对劲。 “香芸姐姐！香芸姐姐你怎么了？”小丫鬟看着眼神空洞不理会人的香芸，也没生气，反倒是十分担心她。 随后，香芸说话了，“思雨，你能不能，给我拿一件衣服呀？我有些冷了。” 思雨倒是没想那么多，这个季节现在大早上的确有些凉意，加上香芸身上穿的的确很少。 “那香芸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来。”思雨说完，就去香芸的房中拿衣服了。 香芸看着思雨离开的方向，开心地笑了笑，“思雨，谢谢你。” 随后，香芸拖着身子，一步一步，朝着院子里那口井走去。 香芸流下了两滴眼泪之后，就跳进了井里。 而思雨此时，刚好拿着衣服过来，就看见了香芸跳井的这一幕。 思雨吓得出声尖叫，“啊——” …… 最终，香芸被人从井里捞了上来，脸色苍白得如同宣纸一般，已然没了呼吸。 谢颖听闻了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感受，依旧十分淡定。 “一个丫鬟罢了，没了就没了。我一个堂堂谢府大姑娘，还怕没有丫鬟伺候吗？”谢颖对香芸的死不以为然，丝毫没有认为香芸的死会和她有关。 毕竟，她只是对香芸教训了一下罢了，谁知道香芸最后居然会想不开，去投井了呢？既然是心理问题，那可就不关她谢颖的事了。 谢颖随后点了昨日她看得顺眼的那个丫鬟，“就你，叫什么？” “回姑娘，奴婢名唤丝竹。” “就你了，以后你就和紫玉一样，都是一等丫鬟了。” 丝竹十分惊喜，没想到这泼天的富贵居然会轮到她。毕竟，成为谢颖的一等丫鬟，不只是月钱涨了，更是十分有面子呢！ 『既然香芸没这个福气，那这福气就给我好了！』 丝竹立马跪谢，“多谢姑娘提拔，奴婢一定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旁的紫玉看着惊喜不已的丝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当上谢颖的一等丫鬟，哪里是什么泼天的富贵，明明就是要人性命的深渊。 毕竟，紫玉已经亲眼见证了谢颖换过五个一等丫鬟了。 谢颖很明显是被丝竹这般狗腿子的态度给取悦到了，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看嘛！自然有无数人愿意当我的丫鬟伺候我！” 而柴房的小丫鬟，因为香芸的药和衣服，成功活了下来，并且被放了出来。 可是，迎接她的不是惩罚结束，而是香芸的死讯。 “香芸姐姐，你怎么，就走了呢？你不是刚刚叮嘱我，要好好活着吗？怎么你倒是说话不算话了呢？”小丫鬟此时，再也没忍住眼里的泪花。 等她赶到香芸先前的房间之后，才发现香芸的东西已经被扔到了门外。 小丫鬟捡起地上的一个荷包，紧紧攥在手里。这个荷包，是香芸最喜欢的一个。只可惜，现在香芸再也戴不上了。 小丫鬟想将荷包收起，就摸到了荷包里面的一个东西，硬硬的。 小丫鬟打开，发现里面竟是香芸留下的绝笔信。 『不论你是谁，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都是谢颖，让我被那两个禽兽玷污！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让谢颖和那两个禽兽血债血偿！』 小丫鬟已经感受到了香芸的悲愤。 “香芸姐姐，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受到该有的惩罚的！一个都别想逃。” 第161章 赵诃履行承诺 “很好！我先前说过，要是我能活下来，一定要研制出能治疗天花或者预防天花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天花疫苗。”赵诃经过休养，已经大好了。 可是，这个时代想要研制疫苗，还是有些困难的，最基本的仪器和消毒措施都无法到位。 赵诃回想着自己以前病理学学到的知识，一边感到有点绝望。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我赵诃制疫苗。” 赵诃先按照记忆里的东西，将研制疫苗所需的器具大概都画了出来，并标明了尺寸以及一些制作仪器所需的用料。 “桃儿！去工匠铺，把木匠铁匠还有制玻璃的工匠都召集起来，看看谁能够造出图纸上的这些东西。造出来之后，我有重赏。”赵诃将图纸都交给了桃儿。 桃儿看着图纸上的奇异物品，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不好意思了禾儿，借你的私房钱一用，毕竟我肯定是没钱的。”赵诃希望赵青禾不要因此迁怒。 『无妨，钱财乃身外之物。若是这些银子能够帮助到你，那也算是有它们的用武之地了。并且，那些银子，也是你的。』赵青禾重申了一下这个钱财所属问题。 现在赵青禾就是赵诃，赵诃就是赵青禾，那么属于赵青禾的东西，自然也属于赵诃，也就不曾有借不借这一说了。 “真爽快！就喜欢禾儿你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大户。”赵诃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不然怎么会碰到像赵青禾这么好的人。 桃儿将图纸拿到工匠铺之后，一众工匠们看着图纸上的东西，一样有些不明所以。 “我家主子吩咐了，若是有谁能够造出上面的东西，并且吻合度最高，那么我家主子重重有赏。”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银子祭天，法力无边，工匠们纷纷表示自己都能做。桃儿看见大家的积极性如此之高，心中很是欣慰。 “解决了器具问题，接下来就到消毒措施上了。研制疫苗，需要相对无菌的环境。”赵诃思考了一番，决定好好研究一下古代的酿酒技术。 “杏儿，咱们府里有没有谁会酿酒啊？”赵诃一脸期待。 “酿酒？姑娘想吃酒了？”杏儿顿时一脸严肃，义正言辞，“姑娘现在身子刚好，这种时候可不兴喝酒啊！”说完，还对赵诃做出了不行的手势。 “不是不是，不是我要喝酒。”赵诃才不会喝酒呢！“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酿酒是怎样的，之后我有用。” 杏儿一脸审视，确保赵诃没有说谎的迹象之后，“奴婢会酿酒。” 赵诃顿时瞪大眼睛，掏掏耳朵，还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你这么小，居然会酿酒！”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现在的孩子都吃什么长大的，都这么厉害并且深藏不露的吗？』 “奴婢还没来到府里之前，家中就是酿酒的。奴婢的父亲，可是十里八乡酿酒的一把好手呢！村里很多的大事包括什么成亲、开府、生子满月，都是来找奴婢的父亲酿的酒呢！”杏儿说到自己的父亲时，脸上的自豪藏都藏不住。 “这么厉害啊！”赵诃不禁感慨一句，“高手竟在我身边！” 随后，杏儿脸上的自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过和落寞，“可惜，后来因为有人嫉妒奴婢父亲酿酒的技术好，就借酿酒来陷害奴婢的父亲，说奴婢的父亲酿的酒是毒酒，喝了会死人，还让奴婢的父亲背上了人命官司。” 说到这里，杏儿的眼眶有些红了，“奴婢的父亲就这样被官府的人抓了起来。奴婢的父亲一生骄傲，不忍这般受辱，于是以死证清白。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家中的顶梁柱没了，父亲只生了奴婢一个，没人相信奴婢会酿酒。后来，奴婢的母亲因为染病要吃药，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奴婢没了法子，只好将自己卖了，到府里做工。” 杏儿将自己的身世就这么讲了出来，让人不禁感慨一句命运坎坷。原本家中幸福美满，只因遭人嫉妒，被小人迫害，最终家破人亡。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令人惋惜吧！ 赵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杏儿，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花。 “我相信你父亲。你这么好，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就长得这么好的，定然是你家里人对你教导有方。所以，你父亲定然不会是什么坏人。小人当道，定会恶有恶报的。” “多谢姑娘的安慰，奴婢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若是姑娘想要酿酒，奴婢可以帮助姑娘。” “太好了！”赵诃抱住杏儿，“我的杏儿真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姑娘您搞得奴婢好痒啊！哈哈哈！” 杏儿将酿酒的步骤都一一复述了一遍，并且写在了纸上方便赵诃理解。 赵诃再结合自己高中的生物学和化学知识，给这些步骤大概更加细化了一下。 “很好！希望我们能成功吧！”赵诃想要的，不是这个年代的十几度的酒，而是要像现实世界那般能达到消毒标准的酒。 “我自己得过天花，那我自己就是一个天然行走的抗体制造机啊！” 赵诃开启了她的超大工程。 …… 宋时毓还在喝药，都是一些滋补的汤药，毕竟她生了这么久的病，不将身子补回来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 宋时毓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就好像一个毒液一般朝她靠近。 “姑娘喝药了！”金杯要看着宋时毓喝完才能放心，毕竟宋时毓最怕的就是这个苦不拉几的药了，她真的很害怕宋时毓趁她不注意拿去倒掉。 宋时毓咽了一下口水，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以赴死一般的决心接过那碗散发着令人难过的香气的汤药，捏住鼻子，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将药灌进了肚子里。 “呕！”宋时毓只觉得自己的味蕾都快要麻了，实在是太苦了，她有点想吐。 金杯立即把一颗蜜饯塞进了宋时毓的嘴里。 “姑娘真乖。”金杯学着宋时毓的样子，给她竖起赞赏的大拇指。“那姑娘先睡吧！奴婢走了。” 确认金杯走后，宋时毓对着房间里喊了一句，“下来吧！正人君子。” 说着“正人君子”的时候，宋时毓多少有点咬牙切齿了。 第162章 我这是探望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房梁上飞身而下。随后身影站起，打开扇子，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仿佛他不是刚刚在房梁上的人。 宋时毓刚刚就从那碗黑不拉几的汤药里看见了一丝倒影，立马觉察出房梁上有人。一般情况下，都是顾长暄这位梁上君子。 “梁上君子也算是君子，不能歧视哦。” 看着脸上已经有了一点血色宋时毓，顾长暄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什么风把三殿下这位正人君子逼得都爬臣女的房梁了？” “我这叫探望病人，你不懂。” 顾长暄仔细一看宋时毓的脸，发现她眉心中间和左侧眉毛上方都因为天花留下了疤，虽然不是很大，但依旧是可以一眼看到。 宋时毓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脸留疤了，但她对于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疤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别人会怎么想，她可无法左右。 宋时毓也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脸上一但留下一点瑕疵，便会被冠上毁容之说。 顾长暄也知道自己此时这般盯着宋时毓的脸不妥，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 “听说你已经大好了，我特地来探望一番。最近还是要多多休息。” “有劳殿下挂心了，臣女现在很好。不知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呢？” “我就是来探望一下而已，不干什么。” 宋时毓听到他的回答，嘴角抽了一下，“大半夜爬人家房梁说是探望，殿下探望病人的方式都这么别出心裁吗？是臣女孤陋寡闻了。” “我先前不是不来，也不是特意拖到今天才来的。皇兄把东宫的暗卫安排在了我府邸的周围，我一出去他们就会抓住我，我压根走不到离我的府邸有二里地的地方。”顾长暄立马解释。 他喜欢宋时毓，宋时毓生病的时候，他不是不想来，只是他来不了。那些暗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武功只能说是中上乘，哪能抵得过那么多暗卫。 “殿下不需要和臣女解释啊，臣女生病的时候一直都是昏迷的，殿下来了臣女也不会知道。”宋时毓相当客观地分析给他听。 “你应该没有生气吧？”顾长暄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臣女为何要生气？”宋时毓有点摸不着头脑，“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臣女得的那可是天花，就连太医恐怕都避之不及，更不要说殿下了。所以，这种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宋时毓是真的可以理解，并不是嘴上说说。如果可以的话，她还希望宋时嫣等人在那期间离她远远的。因为一旦被感染，那可就是九死一生的机会了。 “怎么感觉你说的这话这么怪呢？”顾长暄气笑了，“还有人生病的时候不希望别人来探望自己的？还真是活久见。” 顾长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盒子，“这里面是可以除疤的药，有很大奇效的。” 宋时毓自然是知道天花让自己脸上留疤了，听到顾长暄说到这个的时候，宋时毓心里突然有些主意，“殿下若是嫌弃臣女的疤，不妨解除婚约？” 毕竟男子有哪个是不爱美貌的女子的呢？现在她脸上留疤了，虽然很小，但说不定在别人眼里就是已经毁容了。那岂不是可以因为这件事退婚？ 顾长暄立马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嫌弃你的疤。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会在我心里。样貌不是一个人的全部，内涵才能真正体现一个人。” 听到顾长暄并不嫌弃，宋时毓心中不知为何，居然还有些欢喜。但她更多的是遗憾，顾长暄怎么和其他的古人不一样呢？不应该是高喊着自己要退婚吗？ 宋时毓的沉默，让顾长暄以为宋时毓是嫌弃自己的疤了，解释的话语立马又转为安慰，“你的疤很小，几乎是看不见的，所以不用怕。并且这个药膏对于除疤有奇效，说不定可以将你的疤给消掉。” “你为什么不图样貌呢？”宋时毓发出了心灵里的困惑。要是顾长暄图的是样貌，那她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为什么你希望我图的是样貌呢？人家都是巴不得别人不要图样貌，你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宋时毓沉默了。 顾长暄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她无法接话。 “算了，不要聊这个话题了。”宋时毓作出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这个话题终止。 “殿下看完了，现在夜深了，不如殿下先回去？”宋时毓巴不得这位大爷赶紧走。 顾长暄反倒起了逗她的心思，“这么希望我走？难道不欢迎我留下？”说着，还对宋时毓挑了挑眉。 “这恐怕不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世风日下。殿下还是当一个真正的君子比较好，不要让臣女鄙视你好吗？这在现实世界，你这可是犯罪呀！”宋时毓露出标准的职业假笑。 “什么犯罪？”顾长暄不知道自己怎么成犯罪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殿下快点走吧，晚睡对身体不好。” “行吧，本殿也不强求。” 『就你还不强求呢！要是真不强求，就把婚约退了呀！要不是我去退婚会有抗旨的成分在，那还能轮得到你？』 可是这些话宋时毓也只是在心里说说罢了。 顾长暄本来要走了，结果又走到宋时毓身边。 “你要干什么？”宋时毓摸摸自己身上，『遭了身上现在没带刀！我的刀在另一件衣服上！』 “身为君子，你可不要乱来，别让我鄙视……” 宋时毓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而且是抱在怀里那种。 宋时毓愣住了，大脑顿时空白。 但这也给了顾长暄更好拥抱的机会。 说实话，顾长暄在听到宋时毓得了天花时，整个人就跟与世界短暂地断绝了联系一般。 他知道天花的厉害之处，也清楚现在是没办法根治天花的。 加上他根本出不去，见不到宋时毓，心中一直都是担惊受怕。他害怕宋时毓就这么没了。 还好现在宋时毓好了，完完全全地好了，依旧是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依旧可以用话来怼他。 这下他可放心了。 顾长暄并没有抱多久，只是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留下宋时毓还久久不能回神。 “乱我道心！不行，我要冷静，冷静！不能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宋时毓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这才感觉好了些。 第163章 瑶琴被救，二人合作 自从香芸死后，谢颖看小丫鬟是处处都看不顺眼。不是今日给她夹手指，便是明日给她打板子。 没想到小丫鬟的性命如此顽强，这么多折磨都一一承受了下来。 谢颖看见欺负她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也就不再管她。让她承受完最后一次折磨之后，便将奄奄一息的她扔出了谢府，放在了大街上。 “这下她的死可就和我没关系了。” 正值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盆大雨。雨水打在小丫鬟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鲜血混杂在湿润地地上，看得人异常心惊肉跳。纷纷议论是谁这么狠，居然如此折磨一个小姑娘。但是路过的行人也只是议论罢了，并没有出手帮她。 毕竟一般这种被打出来的，都是贵族家庭里不听话的下人，百姓们犯不着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给贵族脸色看。 对小丫鬟心生怜悯了一会儿，眼看着雨越下越大，行人们纷纷散开，冒着雨跑回家了。 此时，一辆马车从远处缓缓靠近。 马车里，宋时嫣正在闭目养神，白芷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止不住地抱怨，“这天气真是说来就来。本来出门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地，怎么现在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姑娘！前面好像有个人！”驾驶马车的车夫看着前面趴在地上的小丫鬟，没法通过，只能停住了马车。 “有人？”宋时嫣掀开帘子，往前方看了一眼，没想到就看见这般凄惨的画面。 “白芷。” 白芷立马下了马车，跑上前去查看小丫鬟的情况。流了那么多血，估计很难活下来了。 小丫鬟还有点意识，活下去的信念在她的心中疯狂生长，看到来人，缓缓抬起手，“救……救我……” “姑娘！她还有气！”白芷不知道什么人居然要对这样一个姑娘下如此的的狠手。 宋时嫣也从马车上下来了，看着小丫鬟血肉模糊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要是让她继续在这里，就只能等死了，先将她带回去再说。” 小丫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稍稍动了一下，身上、大腿和屁股都止不住地疼痛，这剧烈的痛感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小丫鬟看了看陌生的房间，想到自己说不定是被人救了。 进来的白芷看见她乱动，立马上前制止，“诶诶诶，刚上好药，你可千万别乱动啊！不然我可保不齐你得伤口会发生什么事！” 小丫鬟看到白芷，立马想起她就是那天救下自己的人，连忙就要起身道谢。 “诶！我不是都说了别乱动吗？你怎么不肯听话呢？”白芷不禁怀疑，这个姑娘会不会是耳朵听不见她说话。 “多谢姑娘恩德，多谢姑娘恩德！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来日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白芷纠正她话里的错误，“不是我救的你，还好你遇到了我们姑娘。是我们姑娘人美心善，不忍心看你这么没了性命。” 就在此时，宋时嫣也走进来了。 看见宋时嫣的装扮如此的华贵，小丫鬟也能想到，是宋时嫣下令救的自己，立马又感谢了一番。 “话说回来，我看你那天穿的是谢府的奴仆衣裳，你是谢家的人？”宋时嫣开门见山，不想自己救回来一个祸害。 “你最好如实回答，不然我们可不会让你待在这里。”茯苓在一旁严声道。 小丫鬟顿时声泪俱下，“回姑娘，奴婢名唤瑶琴，是谢府大姑娘院子里的三等丫鬟。原先是奴婢伺候不周到，被大姑娘打了板子之后扔到了柴房，后香芸姐姐救了奴婢。结果大姑娘以为香芸姐姐在挑衅她的权威，于是就让人把香芸姐姐给……给侮辱了！”瑶琴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谢颖碎尸万段，啖她之肉，饮她之血。 “香芸姐姐多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谢颖侮辱。香芸姐姐不堪受辱，就投井了！”瑶琴豌豆一般大的眼泪止不住地打在被褥上，将被褥都浸湿了好一片。 “后面大姑娘还是不肯放过奴婢，想着法子折磨奴婢，这次打板子，奴婢昏了过去，大姑娘就将奴婢丢了出来，说不想摊上人命。” 白芷没想到瑶琴身上的伤痕都是这么弄的，先前她给瑶琴换药的时候，还有些伤口简直不堪入目，有的血肉甚至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为了保住瑶琴的性命，府医不得已将瑶琴身上已经腐烂的肉刮下，所以瑶琴这会儿定是感觉到疼痛了。这才说了一会儿的话，额头便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说的都是真的？”宋时嫣并没有彻底相信，毕竟瑶琴之前可是谢府的人，还是谢颖身边的人，谁知道这会不会是谢家安插眼线的手段呢？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奴婢身上的伤口溃烂而亡，并且此生永远不得入轮回。” 至于发誓有没有让宋时嫣相信瑶琴，还有待商榷。谢府自然是有宋时嫣的眼线的，派她去查看一番就能知道瑶琴所说是否属实了。 “奴婢多谢姑娘恩德，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这里是宋国公府，这是我们的大姑娘。”白芷说明了宋时嫣的身份。 一听是宋国公府，瑶琴就想到说不定宋时嫣可以帮自己报仇。毕竟，谢颖和宋国公府的三姑娘一直都不对付，谢颖喜欢三殿下，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了。 “奴婢感谢姑娘大恩大德。奴婢想问问，姑娘能否帮助奴婢报仇？姑娘的妹妹和谢颖一直都不对付，谢颖也一直刁难府上的三姑娘。姑娘若是能帮助奴婢报仇，那也可以顺便替三姑娘教训一下谢颖。”瑶琴眼里满是期待，期待能听到肯定的答案。 宋时嫣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似乎想看出瑶琴有没有撒谎。 沉默了许久，宋时嫣说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不帮你，我一样可以给我三妹妹出口气？” 瑶琴这下可犯了难，她很清楚，宋时嫣的确是有这个实力的。 “奴婢可助姑娘一臂之力，毕竟奴婢会更加了解谢府。若是姑娘能够帮助奴婢复仇，奴婢此生做牛做马，全听姑娘吩咐。”瑶琴这是打算将自己卖给宋时嫣了。 宋时嫣等的就是这句话，“我可以帮你，我们两个人可以合作。只要你签下这个契约，并且吃下一个东西，我就和你合作。” 白芷的手上有“木偶蛊”。一但服用了木偶蛊的人，就会听命于下蛊之人，就像一个木偶一般，木偶蛊因此得名。若是中蛊之人想要反抗，便会尝到万箭穿心和浑身被虫蚁腐蚀一般的疼痛。 “奴婢答应姑娘。”瑶琴签下了契约，并且吞下了白芷拿过来的木偶蛊。 “很好，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宋时嫣笑着说道，但周围的空气却滋生出一股令人寒颤的凉意。 而此时的谢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一只脚踏进深渊大门了。 她还在将自己的怒气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凡是她院子里的丫鬟，没有一个是不遭过她的毒手和折磨的。 今日，依旧是有两个小丫鬟没有如她的意，便被她拿滚烫的茶水浇在了脸上，两个小丫鬟的脸瞬间红肿并起了水泡。 一旁的紫玉看不下去了，立马呵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都惹姑娘生气了！来的时候嬷嬷没教过你们吗？还不快下去领罚，别在这里脏了姑娘的眼！” 紫玉虽说是让两名小丫鬟下去领罚，但是实际上是给她们解了难。毕竟，要是谢颖动嘴让她们受罚，那说不准谁会变成下一个瑶琴和香芸。 谢颖却被紫玉的话奉承到了，并未察觉出紫玉真正的心思。 “姑娘，瑶琴已经不在大街上了，估计是被哪个乞丐给捡走了。”去查看瑶琴动向回来的丫鬟禀报道。 “被乞丐捡走了？那肯定已经没气了。”谢颖觉得这件事可与她无关，是瑶琴自己命不好，这可不关她的事。 “是啊姑娘，前天下了那么大的雨，瑶琴身上又有那么多伤口，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法将瑶琴救回来了。”那个顶替了香芸位置的丫鬟奉承道。 “不错嘛丝竹，你说的话就是得我的心。”谢颖最喜欢有人顺着她了。 丝竹一脸笑意，“这都是姑娘调教得好。” 谢颖随后就不再纠结瑶琴的事情了，毕竟在她眼里，那只是一个丫鬟。丫鬟的性命，怎么配让她忧心呢？ 紫玉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谢颖丑恶的嘴脸，心中一阵鄙夷。 那两个脸被谢颖烫伤的小丫鬟回到厢房之后，就互相给对方上药。 “你们这是怎么了？”另一名丫鬟进来，就看到她们俩这副模样，“怎么脸上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名小丫鬟被人关心，加上疼痛使然，这下彻底绷不住哭了出来。 “思雨姐姐，都是大姑娘，我们俩只是稍稍不如她的意，她就拿滚烫的茶水浇在了我们的脸上！” 第164章 八公主失聪 闻言，思雨皱眉。 “思雨姐姐，我们俩现在要毁容了，这可怎么办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两个小丫鬟涉世未深的小丫鬟。 其中一名小丫鬟不是签了死契的下人，而是谢府的雇佣工。等到来日到了一定年纪，便会被放出府。 “我和家中的表哥有了婚约，要是表哥看见我被毁容，还会娶我吗？”小丫鬟眼泪止不住地流。 思雨立马上前安慰，“没关系的，好好养着，定然不会留疤。我这里有之前香芸姐姐留下的药膏，说不定就能去疤。” 思雨将手里的药膏打开，给二人分别上药。 “香芸姐姐是为什么投井啊？”一名小丫鬟按耐不住好奇心，询问思雨。毕竟思雨和香芸的关系好像还挺不错的。 一说到香芸的死，思雨的手先是一愣，随后隐去眼神里的难过，淡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两名小丫鬟猜测思雨可能是不想聊这个话题，话题也就终止了。 思雨给她们上完药，就离开了。路过那天香芸投身的那口井，思雨盯着那口井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在思考，香芸为什么不明不白地就跳了井。 在思雨的印象里，香芸一直都不是娇气的人，从来都十分乐观。哪怕遇到什么困难，都是咬咬牙，坚持一下就熬过去了。 可是那天她看见香芸像一副行尸走肉一般缓缓地从房里出来，然后衣衫不整，眼眶红红的。 她只是回去给香芸拿衣服的功夫，没想到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的竟然是香芸只身跳入井里。 “衣衫不整，衣衫不整。为什么香芸姐姐会衣衫不整呢？”思雨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了。 突然，思雨瞪大双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日衣衫不整的香芸，身上分明有着大大小小的淤痕，就连脖子上都有。 思雨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可能性，香芸姐姐那天夜里可能经历了什么令人绝望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香芸身上的那些红色的淤痕。 “是谁！谁干的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思雨一想到香芸姐姐如此爱干净的一个人，被那样侮辱，心里该有多么绝望啊！她一定觉得自己身上无比的肮脏吧！可是这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呢？为什么那些禽兽却依旧可以逍遥法外呢？ 思雨决定替香芸调查清楚，要给香芸一个交代，不能让香芸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 宫里，也在经历着不好的事情。 八公主年幼，实在是无法接受天花病毒的折磨。有一天夜里，八公主烧到没了意识，急得惠嫔差点昏过去。虽然现在已经退烧，但是惠嫔却发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八公主的耳朵再也听不见了。 任凭惠嫔怎么叫八公主，八公主都像是没察觉到一般无动于衷。 “启禀陛下，八公主这是高烧的后遗症，伤到了耳朵，这才会有了现在的这般模样。” “那嫚儿还能恢复吗？”沈皇后看着年幼的八公主，实在是于心不忍。 韩太医摇摇头，“几乎是不太可能了。” 惠嫔实在不敢相信顾长嫚居然失聪了，就好像不会疲惫一般，一遍一遍地叫着顾长嫚的名字，可是顾长嫚一直都无法回应她了。 “惠嫔，只是可能性很小而已，不是没有可能。大不了，咱们养她一辈子，一个公主而已，咱们不是养不起。”沈皇后安慰道。 “娘娘，嫚儿会不会受人欺负啊？嫚儿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人家在背后说她她都不知道。”惠嫔担心的是这个。 毕竟从现在开始，顾长嫚可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了，到时候很容易被别人欺负的。 “谁会欺负嫚儿啊？孩子们现在都大了，皇宫里现在只剩下太子和嫚儿了。太子平日里也很少来后宫，除了给皇后请安。”崇文帝知道惠嫔是害怕家族霸凌那一套。 惠嫔想了想，好像还真是。现在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没了，二公主、三皇子、六公主和七公主都在宫外开府了，现在相当于只有顾长嫚一个皇室子弟生活在后宫。 惠嫔止住了哭泣。 沈皇后急忙扶她起来，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肯定会好起来的。以后你可以带着嫚儿来我和贤妃的宫里坐坐，这样就不会孤单了。贤妃很喜欢小孩子的。” 惠嫔感激地点点头，看着不明所以还在看着她们的顾长嫚，又是一阵难过。 “还好嫚儿能活下来，活下来就好。”惠嫔默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毕竟得了天花之后很少有人能够活下来的，外面都已经死了一堆人了。现在顾长嫚活了下来，只是听不见了，她要知足。 “本宫记得，宫里有一个嬷嬷，会手语，她以前是外面教不会说话的人沟通的，说不定她能让嫚儿和其他人交流。”沈皇后突然想起来这件事，随后立马命人将那名嬷嬷带去惠嫔宫里，以后就教导顾长嫚的沟通。 “多谢娘娘。”惠嫔很感激。 八公主失聪地消息是瞒不住的，很快就在宫里传遍了。但是大家都很有眼力见，再怎么样顾长嫚都是个公主，不是他们的身份能够置喙的。 可是偏偏有人不信邪，还是一个劲儿地在背后嘀咕顾长嫚的闲话。 “诶！现在八公主听不见了，你说她听不见，那岂不是别人说什么都听不到，骂她她也听不到了？” “肯定啊！以后八公主宫里的姐姐们肯定会很轻松，毕竟八公主啥都听不见，她们想说什么说什么。”另一名宫女十分羡慕。 “要我说啊，这八公主肯定是做了什么，不然怎么偏偏是她的了天花，还听不见了！” 二人都十分赞同这种受害者有罪论，殊不知她们的死期很快就到了。 “你们俩！哪个宫的？在这里偷懒，诋毁主子，好大的胆子！”一道声音传入两名宫女的耳中。 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顾长璃身边的侍女，后面还跟着顾长璃。 “见过永阳公主。”二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道顾长璃将她们刚刚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来人，她们议论主子，掌嘴五十，罚去辛者库吧！” 这下两名宫女是真的慌了，“公主不要啊！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公主饶命啊！” 可是顾长璃哪里会听呢？就这样，两名宫女被带了下去，扇巴掌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来回作响。 第165章 鱼儿上钩了 天花来无影去无踪，本来还在上京城肆虐的，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 众人只觉得十分诡异，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天花已经没了，大家有了活下去的机会，这就足够了。 赵诃没想到天花居然消失了，这也让她的研究陷入了瓶颈。毕竟想要研制出天花疫苗，还得需要天花病人的血液，光靠她自己是不行的。那这个计划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与此同时，宋时嫣的计划启动，她要将瑶琴改头换面，重新送进谢家。 宋时嫣在贺咏章的帮助下，打听到谢衍有一位已经死去的青梅竹马。因为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让谢衍对这位青梅竹马念念不忘。 并且，这位青梅竹马在谢衍很小的时候救过谢衍一命，对谢衍有着超级大恩。 谢衍也一直以为，她日后是要嫁给自己的。只是后来这位青梅竹马身患重病离开了人世，谢衍身上肩负着谢氏的命运，不可能为一位姑娘守一辈子。 加上谢昀麒的施压，谢衍虽然对自己这位小青梅有很深的情感，但他更想担负起家族的命运。 宋时嫣费尽心思弄来了谢衍这位小青梅的画像，并且打听到了很多关于这位小青梅的事情，这些足以完成她的计划。 瑶琴为了替香芸复仇，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她很清楚地知道，宋时嫣要将她变成和谢衍的那位小青梅相似的样子，需要她去靠近谢衍。瑶琴答应了。 “会有嬷嬷专门来培训你，你好好养伤，随后跟着嬷嬷培训就好。” “多谢姑娘，瑶琴但听姑娘吩咐。” 宋时嫣想了想，“瑶琴是你本来的名字吗？” 瑶琴摇摇头，“不是，奴婢本名袁采荷，这是奴婢被买进府的时候，大姑娘嫌弃奴婢的名字难听，给奴婢改的。” 不是原本的名字，宋时嫣也想着给她换个名字。 “以后你不要叫瑶琴了，就叫蔻梢吧。你能接受吗？” “感谢姑娘赐名。” 宋时嫣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是如果她不狠下心来，那以后宋国公府的命运会如何就很难说。她不想见到上一世宋国公府的那般模样，她重生回来，不是为了再次见到宋国公府的覆灭之路的。 瑶琴需要她的帮助，她也需要瑶琴的配合，那瑶琴肯定要牺牲一些东西。瑶琴目前已经被仇恨占满了整个心房，已经不在意这种身外之物了。 “只要能帮香芸姐姐报仇，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时嫣给蔻梢找来了一名能人，可以用一些秘法改变人的样貌，并且能够永久地保持。 蔻梢本就和谢衍的那名小青梅有三分相似，这倒是给宋时嫣省了很大的力气。 经过师父的一顿操作之后，蔻梢不再像瑶琴了，原本红润的脸上平白地多了一些病美人的气息。师父给蔻梢的右眼角点上了一颗朱红色的泪痣。 这颗泪痣可是谢衍那位小青梅最典型的特征，不知道谢衍在蔻梢的脸上见到这枚泪痣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情。 谢衍本就对自己的父亲略有不满，加上这位小青梅对他如此重要，这时要是出现了一个白月光般的女子，谢衍会不会为了她对抗谢昀麒呢？ 宋时嫣已经开始期待了。 …… 蔻梢想要给香芸报仇的心越来越重，所以学嬷嬷给的任何规矩和东西都很快，就连嬷嬷都感慨蔻梢很聪明，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蔻梢并未将嬷嬷的话放在心上，她的心已经被仇恨给填满了。 在嬷嬷的专业培训以及蔻梢没日没夜地努力之下，现在的蔻梢脱胎换骨，除了脸有一点像之外，完全看不出和之前瑶琴是一个人。 宋时嫣和蔻梢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既能够勾起谢衍内心深处的情感，又能将谢颖对瑶琴死亡的恐惧放大，真是两全其美。 由于谢颖和谢夫人的脾气都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恶毒。在这两个人出众的能力之下，谢府的下人急剧减少。没过多久，谢府又要重新招收新的下人了。 宋时嫣和蔻梢知道，她们的机会来了。 但在此之前，宋时嫣要带着蔻梢去做一件事。 “姑娘是让奴婢去买药？”蔻梢不明所以，不知道宋时嫣这么做的目的。 宋时嫣点点头，笑而不语。 随后，茯苓将宋时嫣的计划告诉了蔻梢，蔻梢明白了。 很快，谢衍下了早朝，骑着马走在回家的路上。 蔻梢心里计算着距离，走进了一家医馆。 没过多久，谢衍经过那家医馆的时候，蔻梢正好被里面的伙计赶出来。蔻梢趴在地上楚楚可怜，很快就引起了谢衍的注意。 谢衍看见蔻梢的正脸的那一刻，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这时候，医馆的伙计走了出来，凶神恶煞，“真是晦气！没有钱还来买药！怎么，想要吃白食？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净干这种事呢？” 蔻梢和谢衍对视了一眼，泪眼婆娑，楚楚可怜，随后将眼神挪开，然后对着那位医馆伙计乞求道，“小二哥，求求你，我爹再不吃药就会死的！求求你，先给我赊账吧！” 医馆的伙计自然是不肯，“这世界上吃不起药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个个都像你这般，那我们医馆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去去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的生意，有多远滚多远！” 蔻梢豌豆般大的泪花说下就下，还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人扶了起来。 “这位小二哥，不知道这些银子，足不足以买下这位姑娘所需的药？”谢衍命身边的随从拿出一张银票。 医馆伙计见到银票的那一刻顿时两眼放光，立马点头，“够了够了！” 随从将银票递给医馆伙计，医馆伙计拿到钱，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蔻梢泪眼婆娑地看着谢衍，眼神里满是疑惑，似是不明白谢衍为何要帮她。 “这位大人，小女没有钱还给大人的，大人还是不要帮小女了。”蔻梢不肯接过谢衍手上的药。 谢衍很大方地表示，“不用你还了。拿着这些药，去给你爹治病吧。” 蔻梢立马对着谢衍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若是可以，以后蔻梢一定会报恩的！” 谢衍笑了笑，随后便离开了。 蔻梢看着谢衍的背影，嘴角扬起似有似无的笑意。 “鱼儿上钩了。”宋时嫣自然是在对面的一处酒楼上看完了全程。 第166章 谢颖好奇怪 “哟！这不是我们的宋三姑娘吗？怎么这么巧，撞到一块去了呢？”谢颖看着对面的人，就是不肯让路。 “是啊，真巧啊！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晦气！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宋时毓也不想撞见谢颖，平白无故找晦气。 风吹动宋时毓的刘海，眉心中间的那个天花留下的疤显露了出来。 眼尖的谢颖一下子就看到了宋时毓的疤，立马嘲弄道，“果然呐！有的人自恃美貌勾引皇子，没想到现在脸上留疤了。看某些人这下还怎么当狐媚子！” 宋时毓并未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反正只是留下了疤而已，还是这么不起眼的地方，谁会没事这么无聊盯着别人的脸看呢？ 宋时毓不想跟谢颖继续耗下去，正打算离开，反倒被谢颖拦住了，“别走啊！你现在已经没了往日的容貌，你觉得三殿下还会娶你吗？要我是你，趁早把婚给退了，别平白无故招人嫌了！” 谢颖对宋时毓，从来都是不客气的。 “招人嫌的是你吧！”顾长暄的声音从谢颖背后传来。 谢颖一见到顾长暄，双眼恨不得咔咔射激光，面带笑意，略微娇羞地朝着顾长暄靠近，捏着有些黏腻的夹子音，“三殿下，你来了！” 还没等谢颖接着往下说，顾长暄直接从她的身旁略过，看都没看她一眼。来到宋时毓身边，关切地问了问，“没事吧？” 宋时毓摇摇头，只是言语攻击而已，她先前在现实世界被人骂灾星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到了这里自然也就不会在意。 谢颖看着顾长暄关心宋时毓的模样，眼里都是嫉妒和愤怒，但她不能说，她要在顾长暄面前保持形象。 顾长暄转头，眼神里已经不再是刚刚那般温柔，转为了冰冷的寒意，“谢大姑娘，要是你家里人没教过你怎么尊重他人，那本殿下倒是不介意找宫里的嬷嬷给你上一课。” 谢颖一哽，顿时又再次沉沦，“殿下这是为臣女好吗？殿下是想让臣女足以有一个当上皇子妃的资格吗？臣女就知道殿下是在意臣女的。” 谢颖说完之后，脸颊两侧浮上微醺般的绯色。 倒是宋时毓和顾长暄都被雷到了，没想到谢颖居然会这么想，二人眼神中充斥着谢颖脑子不好的意味。 宋时毓实在是好奇，为什么谢颖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如此恋爱脑呢？难道是被人pua了？不应该吧！谢颖不是见到顾长暄的那一刻才喜欢上顾长暄的吗？ 宋时毓凑过去，低声道，“殿下，我在谢颖身上看到了你的人格魅力。你是不是对她下蛊了？哪能有人都这样了还这么痴迷呢？” 顾长暄也想不通，想招的人还没招到，现在还招来了这么奇怪的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后往后退，瞬间距离谢颖五米远。要不是后面没路了，两个人都想有多远走多远。 顾长暄朝着自己的随从使了眼色，随后两个随从便将谢颖毫不费力地请出去了。 “原来我们的三殿下魅力如此之大，真是让臣甘拜下风。”一声揶揄意味的声音传来。 “大姐姐！”宋时毓眼前一亮，看见是宋时嫣，立马飞奔过去。 只是一瞬间，顾长暄就看见刚刚还在自己身旁的宋时毓已经瞬移到宋时嫣身边了。 『这么喜欢你姐姐的吗？』 顾长暄生长在帝王家，不是很能理解宋时毓对于宋时嫣如此深厚的感情，就算是他和顾长稷也很难有这般好的感情。但是顾长暄的心中依旧是有些羡慕的。 “臣女多谢三殿下维护家妹。”宋时嫣对着顾长暄行了礼，表达一下感谢。 “应该的。” 宋时嫣转向宋时毓，“以后要是再遇见她，不要怕，她也不敢怎么样的。” 宋时毓点点头，她可不会让自己吃亏。 贺咏章走到顾长暄身边，“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魅力的。你刚刚都那样说了，她居然还觉得你是为她好。” 刚刚听到谢颖嘴里说出的话，让贺咏章的下巴都快掉了。 顾长暄呵呵两声，“这魅力谁爱要谁要，反正我是不想要了。” “殿下要不一起用膳？”贺咏章随口问了一句，随后看向宋时嫣，示意她问问宋时毓。 宋时毓摇摇头，随后走向一旁，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人，“我和她出来的，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贺咏章和顾长暄这时候才发现赵青禾站在一边，刚刚一直默不作声。 宋时嫣自然是和赵青禾打过招呼了。 “我也不了，还有其他事情。改日有空再一聚。”顾长暄也不是单纯来这个地方吃饭的。 …… “诶！刚刚三殿下维护你的样子真的很好！”赵诃一进到厢房里就开始八卦。 宋时毓不回答，只是笑笑。 “话说，那个谢颖怎么回事？三殿下都那样说她了，她还傻呵呵地深陷其中。根据她平时的表现来看，虽然她有点没脑子，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听不懂人话吧？”赵诃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你不觉得谢颖很奇怪吗？就好像是被人下蛊了一样。”宋时毓心里十分怀疑。 毕竟她之前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宋时嫣的第一世就是因为被顾长亭下蛊了，这才对他如此痴迷。现在谢颖的表现，也完全符合中了巫蛊之术的样子。 赵诃对于这种巫蛊之术不是很了解，只是略有耳闻，只知道危害很大。 “但是世界上真的有巫蛊之术吗？我一直以为是骗人的。”赵诃是现实世界的人，自然不会相信这种旁门左道。 宋时毓摇摇头，“这里是小说世界，有这个设定。虽然这种东西极为奇妙，但是保不齐就有。毕竟，宫里历来都是对这种东西下了禁令的。” 至于有没有，只有这个世界的人才能了解了。而她们这种穿越者能做的，就是适应这里地设定，才能在这里走下去。 “但会是谁给谢颖下蛊呢？”赵诃提出新的问题，“总不会是她家里的人给她下的吧？” “目前不清楚，可以查一下。”宋时毓挑挑眉。 是时候再次用到听风阁了，毕竟在那里办了会员，不用白不用。 第168章 再次进入谢府 “看看吧。”沈萧寒将查到的东西递给顾长稷。 “这些都是在暗地里贪了些银子的？这么多！”顾长稷看着厚厚的一摞纸，有些难以置信。 他知道官场上没有多少个清白的，他也知道大家多多少少会用职权之便捞点油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情况，他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没想到在他的不在意之下，这些人将其当成了法外之地。一年前刚查出魏国公的例子来杀鸡儆猴，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在他的底线上蹦跶。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以自己的管理地区太贫困，借此来逃避赋税。有的只是少交漏交，有些干脆就不交。他们对百姓都是照常收赋税，但是自己只交了那些银子的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归为私有财产。” 沈萧寒指出几个过于显眼的，“像长平府、璁颉、天元、南浔这些地方的县太爷已经发财了，甚至有些家中挥金如土，豢养了十几房小妾。他们搜刮民脂民膏，实在是可恶！” “我会向父皇寻求调令，将他们的财产充公的。” “对了，长平府那边出了一些事情，有的百姓无故失踪，大多都是未满十岁的幼童，通判和县令都只顾享乐，根本不管这件事。需要找人去好好调查一下。”沈萧寒顺便将从长平府那里打探到的事情一并告知。 “都是幼童？”顾长稷总觉得有些不对，“难道是拐子？” “但是周边的城镇并没有孩童购买记录，而且这些幼童并不都是女子。” 也就是说，可以暂时排除青楼和窑子的可能性。 “知道了，我会一并向父皇上报的。” …… 谢府迎来一批新的丫鬟。 “你们跟我走，你们跟这位嬷嬷走。”一位嬷嬷将这些新进府的丫鬟们分成了两组，带走了一组，另一组被另一位嬷嬷带走了。 “诶！你叫什么啊？”一位小丫鬟碰了碰身旁的蔻梢。 “姑娘唤我蔻梢即可。” “好好听的名字！我叫麦冬，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该进来当丫鬟的，倒像是某些小官家的姑娘。就连名字也是一般人听不懂的。”麦冬说道。 “姑娘说笑了。这是因为我娘喜欢绿色，这才给我起名蔻梢。”蔻梢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 “嘘！安静！”嬷嬷发话了，指着一处院子道，“这里以后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了。明日会有人来给你们安排任务。进了这府里，可要好好干，不然的话，我们谢府可是断断容不下那些吃里扒外的人的。” “是，谨遵嬷嬷教诲。” 蔻梢和麦冬还有两个丫鬟分到了一间房。蔻梢不是第一回当丫鬟了，所以自然会看人眼色，跟其他三人都处得不错。 “你们说，我们会被分到哪里啊？”一名丫鬟开始期待今后的生活了，她终于不用再每天防备着人牙子将她卖到窑子里去了。 “不知道。我希望自己被分到大姑娘的房里。”另一名小丫鬟满眼期待。 听到这话，蔻梢就像被雷劈了一般，愣了几秒，随后慢慢转过头来。 她想提醒那位小丫鬟，但是又害怕没人相信她。 “可是我听说，大姑娘的脾气不太好，经常对下人们非打即骂。”麦冬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说了出来，“要是没有一颗强大的心，不建议去大姑娘的院子里服侍。” 那两名小丫鬟，“你是怎么知道的？” 麦冬瞬间一脸骄傲，“我肯定是有我能打听到的办法。” 蔻梢打断三人的对话，“咱们还是别讨论了，至于会去哪里，明日自会揭晓。” 夜晚，蔻梢躺在床上睡不着。 『我又再次来到这里了，这个魔窟地狱一般的地方。香芸姐姐，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她们这些恶人，一定会付出该有的代价！』 蔻梢此次进府的目的，是要和谢衍搭上关系。 宋时嫣说过，谢衍此人心思极重，不能过于靠近他，不然反而会被怀疑。 所以，她要重新回到谢颖的院子里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进到谢颖的院子里，才能拿到谢颖夺人性命的证据。 接下来的事情，正如蔻梢所希望的，她成功进入了谢颖的院子，分到了一个三等洒扫丫鬟的活。 被嬷嬷带去谢颖院子的路上，碰巧偶遇了谢衍。 她与谢衍擦肩而过，她用余光瞥见，谢衍注意到了她。 蔻梢摸摸自己的脸，嘴角微微上扬，“这可真是一副好用的容貌。” 谢衍在见到蔻梢的那一刻，脑海里涌入了一些记忆，还有那张令他久久不能忘却的脸，尤其是那颗痣。 谢衍停了下来。 “公子，怎么了？难道是忘了什么东西？”小厮不解。 “无碍。”谢衍想了想，随后再次说道，“刚刚那些丫鬟是新进府的？” “是的公子，看情况应该是去大姑娘的院子里伺候的。” “可否将这次新进府的丫鬟的信息都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人。” “是。今晚小的就去拿来给公子过目。” 谢衍和小厮离开了。 嬷嬷将蔻梢等人带到谢颖的院子里，“刚刚都给你们分了活，现在就开始干活吧。在这里，可没有偷懒耍滑而言，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是。”丫鬟们散开。 蔻梢被带到了一边。好巧不巧，是思雨带她。 “姐姐好，奴婢是蔻梢。”蔻梢连忙给思雨行礼。 思雨看着蔻梢，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但又对她的那颗红色的泪痣没什么印象，以为是自己可能偶然见过，也就没继续深究。 “以后这些活就都是我们的了。”思雨将扫把递给蔻梢，“看你年纪还挺小的样子，你可以先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是，麻烦姐姐了。” 宋国公府里，宋时嫣房中。 “姑娘，蔻梢已经成功进入谢府，并且到了谢颖的院子里，还碰到了谢衍。” “很好，相信蔻梢不会让我失望的。谢氏，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最后你们会不会死在一个小丫鬟手上。” 第169章 谢衍的回忆 “公子，这是那些新进府的丫鬟的个人信息。” 谢衍接过，随后翻了翻。其实，他想找一个名字，一个他听过一次的名字。 一旁的小厮看着，心中有些奇怪:公子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开始管这些内宅的事情了。防备刺客也不用这么疑神疑鬼吧？ 谢衍翻了翻，随后看见了蔻梢的名字。 蔻梢的身份早就被宋时嫣动了手脚，现在再看，蔻梢已经是外头一个平头百姓家的独女了。 “她姓叶，不姓孙。”谢衍大概了解了蔻梢的个人记录，知道她来到府中的原因。家里没人了，她需要养活自己。刚好谢府在招丫鬟，于是她便来了。 小厮看着眉头微皱的谢衍，有点慌了，连忙问道，“公子，难道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谢衍回神，“没事。这份名册没有问题，你拿下去吧。替我去嘱咐大姑娘，说让她不要更换丫鬟更换得这么频繁，容易被人落下话柄。” “是。” 小厮离开后，谢衍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知道，他不是西祁人，他的父亲谢昀麒也不是。他们是狄蛮藩王其中一个旁支的后代，四舍五入也算是狄蛮宗室子弟。 但是他们的肤色看起来与西祁人无异，这让他们这一支在狄蛮会备受歧视。 狄蛮战乱不断，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别人抱了出来，逃离了皇室，来到了西祁颍川。要想通过西祁的力量恢复他们家族这一支，必须使用狸猫换太子的法子，让父亲成为谢氏的孩子。真正的谢昀麒早在幼时被他们家族的人拐走之后，在一个无比寒冷的冬日死在了小厮的房中。 父亲的计划一直都很顺利，后来他有了我和谢颖，他告诉了我真实的身份，但是母亲和谢颖还被他瞒在鼓里。 因为母亲是西祁人，谁也不能保证母亲知道真相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毕竟，父亲还要借母亲母族的权势呢！ 至于谢颖，只是个空有其表的草包。为了防止她无意中说出去暴露我们的身份，父亲不可能会告诉她的。 但是他不是没有心的人，他只是一直隐瞒自己的情感。 在幼时，他有个无话不说的好友。她就像是一束无比明亮的光照进了他黑暗无比的世界。他爱上了她。他很怕，很怕自己的心思被人发现。毕竟，他和父亲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被这种小情小爱所困住呢？ 她也只是个西祁女子而已，他可是个狄蛮宗室旁支，身份尊贵，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在他眼里是无法匹配的。 所以，谢衍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她，但谢衍以为，等到长大，他们会水到渠成地成为夫妻。 但是，她死了。她身体一直很差，一身的病，从小就是个药罐子。于是，她没熬过去，死在了春天马上要到来的时候。 那时他无比悲痛，他第一次为一个女子流泪。他骗不了自己了。 他用一个月的时间调整了自己，将她永远藏在心里。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容貌。 没想到，那日在街上，居然见到了一个那般像她的女子，那名女子的眼角也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虽然只有五分相似，但他记忆中的爱人是幼年的样子，变了这么多也很正常。 他以为她活了，一直找人查她，但是没查到什么。就好像，那天他从未见过她一般。 没想到现在，她来到了谢府当丫鬟。 “可惜你姓叶，不姓孙，不然你会跟她有六分相似了。”谢衍自言自语道。 可是他害怕是别人安插进谢府的卧底，所以还是有些防备的。要好好地留意她一番，看看她是不是卧底。 那晚，谢衍回忆了很多事情。爱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脑海里犹如走马灯一般全部走了一番。 …… “谢颖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赵诃问道。 宋时毓十分无语，“没什么东西控制她，她纯属自己作死的。她一举一动都是靠着自己的内心。” 赵诃没想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种奇葩，也是第一次开了眼了。 “也是，毕竟谢家的夫人就不太正常，能生出这样的女儿也不奇怪。” 宋时毓一脸疑惑，“谢夫人怎么了？” 赵诃没想到宋时毓居然不知道这个瓜，立马来了兴趣，神秘兮兮地跟她分享。 “我听说，谢家每过一段时间谢夫人的房里就会换一批丫鬟，每次那些被换下来的丫鬟都莫名其妙地死的死，伤的伤。”赵诃相信宋时毓会懂的。 “活阎王！”宋时毓自然是懂这种古代大家族后宅的秘辛，但是没想到谢家居然如此草芥人命。 “我可听说了，谢夫人对自己的丫鬟非打即骂，连带着谢颖也是这种脾气，甚至比谢夫人更加可怕。”赵诃顿了顿，“我这也是听我家的小厮说的，他村里有个人就在谢府当差，那个人嘴里藏不住事。” 赵诃没想到这种八卦都能被她碰上。 “只可惜了，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少女就这么葬送在他们谢府这个吃人的魔窟里。” “官府不管吗？”宋时毓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随后想到了，“也许她们都是签了死契的贱籍，官府也没法管这种事。”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默默为谢府的下人们悲哀，替他们有这种主子而悲哀。 事情回到正轨上，谢颖没被控制，那就说明她是真的一见钟情于顾长暄，宋时毓也是被她因此针对。 那她做的那些蠢事如此不顾她人性命，为了一点小情小爱做出如此举动，宋时毓也是相当佩服。 “说不定谢家人真的想要攀上皇室这条人脉，毕竟之前永宁郡主的事情不还是让人历历在目吗？”赵诃不理解这种趋炎附势的人。 宋时毓心里明白，谢氏是想用皇室的权势，让顾家当他们谢氏的垫脚石助他们登上高位。就像是上一世的顾长亭一般。 世上的人都为权势所眼红，都为它而拼命。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但宋时毓相信，宋时嫣不会让他们如此的。至于顾长稷，也不是死了。能当上太子，必然是有原因的，绝不会是一个草包。 谢家想要跟顾家硬碰硬，那就看看，谁是石头，谁是鸡蛋吧！ 第170章 太子大婚 最近，西祁迎来了一件举国欢庆的大喜事，太子马上就要大婚了。 一个国家的继承人往往是最受关注的，因为只有继承人存在了，才不会让百官有异议，才能减小动乱发生的概率。加上目前只剩下顾长稷和顾长暄两位皇子，朝堂上都迫切想让皇家子嗣多一些。目前这个重担就落在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即将完婚这个消息也让百官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只要顺利的话，他们明年就能见到继承人了。 钦天监和礼部已经准备好了各项事宜，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过了今天，姑娘就是太子妃了。姑娘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温家的以后，姑娘一定要谨言慎行。”温家的嬷嬷在嘱咐着温鸢。 温鸢成为太子妃，那她和温家的关注度就会被大大提高，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意着，无孔不入。所以他们必然需要谨慎些。 “我知道的。”温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示意她们不要担心。 “要是可以的话，奴婢宁愿姑娘不要当那什子太子妃，没了自由，就连睡觉说不定都被人记录着，这和监狱里的囚徒有什么区别。”温鸢的贴身侍女抱怨道。 旁边的嬷嬷立马掐了她一下，“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隔墙有耳，这要是被人听去了，你没了性命不重要，可别连累了姑娘帮你处理后面的麻烦事！” 嬷嬷也是好心，要是这丫鬟一直如此，那到了东宫不得把温鸢放在火架上烤啊！还是从现在就仔细着点最好。 丫鬟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下跪，“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以后定然会管好自己的嘴，绝对不会让姑娘因为奴婢的嘴陷入两难的境地！” 温鸢将她扶起来，“好了好了，我没怪你，以后警醒着些就好了。虽然我以后会入主东宫，但真的出了事情，我不一定能有能力把你保下，你自己一定要注意着些。” “奴婢知道了。” “太子良娣是永宁伯府的白大姑娘，听说是个挺好相与的，姑娘日后也不怕会过上鸡飞狗跳的生活。虽然永宁伯府的家世地位高，但姑娘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旁人也不敢为难。”嬷嬷还是很担心白家人会为难温鸢。 温鸢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一切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定然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她要嫁的人是太子，是西祁的储君，那就预示着，这辈子绝对不可能有一世一双人的情况出现。她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 “鸢儿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只要祖父还在一日，就不会有人为难你。”温太傅看着身着喜服的温鸢，没忍住红了眼眶。先前还是一个跟在他身后吵着让他教书连话都说不准的奶团子，如今都长这么大了，马上要成为太子妃了。 “鸢儿定会好好的，绝不让祖父和温家忧心。” 宫里的轿子很快就把温鸢带走了。 轿子的外观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温鸢坐在正中间，面前放着一把团扇，看起来似乎也是欢喜的。 轿子从温家一路被抬到宫门，进入皇宫，轿夫们将轿子一直抬到阶梯前，才正式放下。西祁的每一任太子妃都要经历这个流程，只有光明正大从宫门抬进来的太子妃才会让西祁百官和百姓们承认，才是一个太子妃该有的排面。 轿子落地，牡丹花开，温鸢缓缓出现。 台阶上，顾长稷看着缓缓下轿的温鸢，虽然面上无表情，但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生在帝王之家，能够娶到年少爱慕的女子是何其不易，相信每一任太子都会感同身受。温鸢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他十岁的时候就说一定会娶她当太子妃，这个承诺经历了十一年，今天终于要实现了。 文武百官看着温鸢缓缓走向顾长稷，心里十分满意。温鸢家世显赫，知书达理，成为太子妃是再好不过了。 温鸢来到顾长稷身边，随后二人一起走上高大的阶梯，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婚服的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预示着西祁的国运也定然会熠熠生辉。 崇文帝和沈皇后坐在上席看着他们，纷纷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站在下面的二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坐在上席看着太子大婚的帝后了。 礼仪官尖着嗓音高喊道，“合卺而饮！”随后有宫人将合卺酒呈上，摆到顾长稷和温鸢面前。 二人端起酒杯，相向而饮。 “令月吉日，新人行礼！一拜天地，举国同欢！” 二人对着文武百官拜天地。 “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对着上席的崇文帝和沈皇后行礼。 沈皇后看着这对新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能放下了。 “稷儿大婚，朕和你之后也能放心了。”崇文帝小声说道。 沈皇后点点头，“陛下说的极是。” “三拜亲正！” 二人再次侧身，对着两边的宗亲大臣们行礼，长公主和顾长暄自然在其中。 “四拜伉俪情深！” 二人正对，顾长稷的目光落到温鸢身上，可惜按规矩来说，温鸢不能正视他，不然便是不敬。 二人对拜。 “礼成！众臣拜贺！群公稽首！”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愿二位殿下永结同心，共创佳话！”一瞬间，阶梯之下，文武百官满地，皆是庆贺太子大婚之人。 当然，其中也不乏心生不满之人，例如谢家、凌家以及一些生有异心的世家。 高台上，宗亲欣喜；阶梯下，百官庆贺；异心之臣藏匿其中，暗流涌动。 太子大婚，举国同欢，崇文帝特地下令，大赦天下，减免一年赋税。街道两边，张灯结彩，爆竹响彻云霄。 从前，是没有爆竹的，只有花灯游街。现在，自从宋时菁将炸药弄出来之后，爆竹迅速在全国通用，上京最不缺的，定然也是爆竹了。 皇城之上，顾长稷和温鸢正在接受百姓朝拜，接受百姓的祝福。 夜空中星火点点，映在二人的脸上。二人对视一眼，顾长稷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拉起温鸢的手。 “以后，就劳烦温大姑娘陪在下闯荡东宫了。” “这是妾身的荣幸。” 第171章 蓝色的疤 “好痒啊！”宋时毓最近总是感觉身体不得劲，右侧的肩膀总是感觉特别痒。 “姑娘别挠了，都红了。要是抓破了，指不定要留疤了。”金杯看着宋时毓肩膀上的一大块红印，急忙抓住宋时毓的手。 “等会儿您沐浴好了之后，奴婢给您拿些清凉的膏药来，姑娘涂上去之后就不养了。” “我不会得皮肤病吧？”宋时毓此刻已经给自己脑补了一系列在现实世界曾经见过的一堆皮肤病的例子了。 “姑娘说得这是什么胡话！”金杯赶紧给宋时毓嘴里塞了一块糯米糍，示意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 然而，涂上清凉药膏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反而更痒了。 过了大概五日，金杯再次伺候宋时毓沐浴的时候，在先前那块红肿的地方已经看不见红色了，反而留下了一块疤痕。 “姑娘你是不是又挠了，你看现在都留疤了！”金杯十分生气，宋时毓怎么这么不听话。 “现在好了！留下这么大一个疤，要把它消掉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宋时毓拉着金杯的手，夹起自己的嗓音，“哎呀！这个疤长在这个地方肯定没人看见的。好金杯，你就别生气了嘛！” “奴婢没生气，奴婢哪能生姑娘的气！” “你的嘴巴都能挂一个茶壶了还说没生气。”宋时毓声音越说越小，余光瞥到桌子上的糕点，立马拿了一块给金杯，“好金杯，别生气了。你看，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糕点，我把它全给你好不好嘛？” 宋时毓在面前一蹦一跳地，看着宋时毓这番模样，金杯还怎么舍得生她的气呢？ “你笑了！”宋时毓敏锐地捕捉到了金杯微微翘起的嘴角，“你笑了！笑了可就说明你不生气了！” “姑娘以后可不要这么干了。要是以后姑爷看见了，可得怪我们没照顾好姑娘了。” “不就是个疤吗？谁身上没点磕磕碰碰的？”宋时毓不能理解这种思想，一个疤又不碍着什么事，平时也看不见，有什么好嫌弃的。 不对呀！她不嫁人的，想这些干什么！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亲事退了就好。 金杯无奈地摇摇头。 …… 然而，宋时毓怎么也没想到，这道疤不是普通的疤，完全不受她控制。 “姑娘！这里怎么会这样！”今天是金盏和金瓶伺候宋时毓沐浴，两个人都不知道宋时毓的背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宋时毓听到她们的惊呼，转过头一看，就看见了两个人脸上不知怎么形容的表情。 “你们怎么了，怎么好像吃了一大盘苍蝇一样？” 金瓶最先反应过来，用手肘碰了碰金盏，“去给姑娘拿面镜子来。” 金盏把镜子对准宋时毓的背后，宋时毓示意她们看见啥都不必大惊小怪，“不就是那个……” “那个疤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宋时毓看着右后肩上那块蓝色的疤，眼睛这辈子都没睁过这么大。 金盏和金瓶看了看屋里，还好就她们两个人伺候姑娘洗澡。 “姑娘先洗，洗好了出来之后我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宋时毓哪里还有心情洗澡呢，立马用水淋了几下就着急忙慌出来了。 …… 金盏和金瓶戳了戳那块蓝色的疤痕，“姑娘有什么感觉吗？” 宋时毓摇摇头，“只有你们用手指戳我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 身后二人对视一眼，“这就奇怪了。” 宋时毓前几日这个地方很痒她们几个都是知道的，也知道宋时毓把它抓破了留了疤，但是谁也没想到好了之后居然变成了这样。 那块红肿的地方居然变成了蓝色。 “姑娘这几日有没有穿过蓝色的衣衫？”金盏怀疑会不会是衣服质量不好褪色了。 “姑娘哪有蓝色的衣衫？”金瓶一脸疑惑，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 “但是我也想不到姑娘的疤怎么变成这样？”金盏从没见过这种事情，“是我孤陋寡闻了。” “别说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金瓶看着那块蓝色的疤，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要不我们找府医来看看？” “姑娘的疤长在这个地方，怎么能让府医看？”金瓶拒绝这个提议，“况且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要是府医不小心说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姑娘！” “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姑娘明日去找赵大姑娘看看吧！说不定赵大姑娘会有办法。” 现在最怕的就是宋时毓是因为中毒了才这样的，所以还是要找个有医术的人来看看才好。 第172章 只是胎记而已? 赵诃看着宋时毓身后的那块蓝色的疤陷入了沉思。 “天哪！这还是我毕业以来第一次见到这种病例，你这个真的是抓痒抓出来的呀？”赵诃不相信地用手碰了碰宋时毓身后的那块疤，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同。 “我现在碰这个地方你有什么感觉吗？有没有疼痛感之类的？” 宋时毓摇摇头，“没什么感觉，就跟平时被别人碰到一样。” “嘶！”赵诃犯了难，把宋时毓的衣服给她拉上，“说不定是这个世界独有的病症。”赵诃凑到宋时毓耳边轻声道，“这个世界是个小说世界，总会有一些瞎掰的病症和我们现实世界不一样的。”随即转头看向金瓶，“你们姑娘之前有找大夫瞧过吗？” 金瓶摇摇头，“奴婢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稀奇的病症，金盏她们也说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奴婢怕大夫嘴不严，将姑娘的事情说漏了嘴，所以就没找大夫过来瞧。” “你们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情？”赵诃眉头皱起，“这下可有点难办了，连她们都是第一次见，那就说明不是什么很常见的病症。” 宋时毓看着她们一个个这么垂头丧气，立马安慰道，“也许这只是普通的病而已，大家没见过也是常有的事情。或者就只是普通的疤，只是我体质特殊，所以变色了。” “你最近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或者奇怪的人拿来的东西？”赵诃有点怀疑会不会是被人下毒了，毕竟下毒是最能让身体上出现明显变化的。 宋时毓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的。我们府里一直都是那些饭菜，大家都吃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异样。那日在太子大婚的宴席上送进嘴里的东西也都是很小心的，估计也没什么人敢在太子大婚之日下毒。” “要不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赵诃觉得还是要看看才能放心，万一真的是被人悄无声息地下毒，到了发现的时候可就晚了。 金瓶和金盏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找大夫来看，万一被人说出去了那宋时毓可怎么办？但是不找大夫来看万一宋时毓真的是被人下毒了怎么办？ 经过一系列的内心挣扎之后，金盏觉得还是宋时毓的身体要紧，大不了找人把那个大夫威胁一番，让他不敢说出去就好了。 “姑娘还是找人来看看吧！” 本来以为找大夫来会从大夫的嘴里得到答案，但事实证明是她们想得太简单了。 “这……这位姑娘身上的是胎记吧？”医女仔细瞧了瞧，“这肯定是胎记。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的，姑娘们大可放心。” 金瓶和金盏在一旁交换了一下眼神，“胎记吗？姑娘以前没有这个胎记呀！” “大夫您确定吗？”赵诃还是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胎记是后天长出来的，还是这么奇怪的颜色！ 医女听到自己被怀疑了，脸色立马有些不太好，“小姑娘，你这可是在质疑在下的医术？告诉你，在下出生在医药世家，我家从我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起就是学医的了。看着你年纪也不大，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还怀疑我的医术？” 宋时毓立马起身打圆场，“不是的不是的大夫，您误会了。她是之前没见过这个，然后比较关心我而已，不是故意质疑您的。关心则乱，关心则乱，您多多担待了。” 说着，宋时毓用肩膀碰了碰赵诃，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对着医女行了个礼，“多谢您了。金盏，送大夫出去。” “是，姑娘。”金盏立马将医女送了出去，宋时毓相信以她的社交能力必然能让医女的情绪稳定下来。 “你认同她的说法？哪有这种后天生出来的胎记，颜色还这么奇怪？”赵诃依旧不敢相信。 “不相信也没办法呀！要不再多找几个人看看？说不定是这个世界独有的事件呢！”宋时毓虽然也不太相信，但是她是个外行不懂医术，只能暂且这么干了。 赵诃立马让人多找了几个医女过来，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她们都说宋时毓这个是胎记，并不是生病或者中毒。 “姑娘或许不知，其实有些人会在长身体的时候随着身体的变化长出胎记的，只不过例子比较少，所以大家都认为没有而已。但是请姑娘放心，您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是最后一个医女的诊断。 “还真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呀！还真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赵诃觉得自己长见识了，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了，发生再匪夷所思的事情赵诃也能欣然接受。 “既然不是生病或者中毒就最好了。但是那个医女说你这个例子是少数，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所以你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为好。毕竟，当你和大家不一样的时候，就很容易被人当成异类。” “知道啦！哎呀不要再为这件事情烦恼了，我这个当事人都没什么事呢！”宋时毓拿起桌子上的一块山药枣泥糕塞进赵诃嘴里，“这个你最爱吃了，多吃点就不要这么忧心了！” 赵诃不知道宋时毓是怎么做到这么没心没肺的，“你呀！还是要多多注意的！” 第173章 中宫有喜 “赵太医，我们娘娘这是怎么了？” 最近一个月以来沈皇后一直有些身子不爽利，吃的东西越发地少，也更加容易犯困，各宫请安也都免了不少。 前些日子寻柳就说要请个太医给沈皇后看看，但是被沈皇后拦下了。 “许是本宫近来有些疲惫了，加上上了些年纪，多多少少会不比从前，不碍事的。不用再去特地请太医了。” “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娘娘现在都未到四十，哪里上年纪了！要奴婢说，许是宫里安详了不少，连娘娘都愈发想偷懒了。” “也就只有你会调笑本宫了！” 沈皇后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今早不知怎么地，用早膳的时候，一闻到那些吃食的味道，沈皇后就莫名其妙地恶心，还让寻柳将这些膳食重新换一份上来，虽然换上来的膳食并没有什么让沈皇后胃口大开的用处。 沈皇后心里一咯噔，有了一个猜测，又觉得这个猜测过于不切实际了。 寻柳不放心，给沈皇后请来了赵太医。 赵太医细细查看着沈皇后的脉象，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的神色，被贤妃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赵大人，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不好说的？不会又有人下毒吧？”贤妃一时嘴快没忍住说了出来，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还敢往沈皇后的吃食里动手脚，真是嫌命长了！ “郦儿！”沈皇后给贤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赵太医还没作出判断呢！ 赵太医将手指收回，面上带了些许喜色，“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从脉象上看，娘娘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你……你是说本宫怀孕了！但是本宫都这个年纪了……”沈皇后还是不敢相信，她都将近四十了居然还能怀上。 “老臣敢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出错的！娘娘日后的吃食和接触的东西还需要多多注意，相信娘娘已经有了经验了。”毕竟沈皇后是生养过顾长稷和顾长璃的人。 “多谢赵太医了。寻柳，送赵太医下去吧。” 贤妃用手摸了摸沈皇后的肚子，面上带了喜色，“槿宁姐姐你又有了，那之后又能生出来一个小娃娃给我玩了！”本来是很高兴的事情，贤妃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随即眉毛上带了淡淡的愁容。 “这是什么表情？”沈皇后有些疑惑了。 贤妃的嘴撅的老高，“我是觉得姐姐这个年纪再生养危险太大了。” 贤妃也是生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生孩子相当于一个女人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稍不留意就会被阎王殿抢走。更何况沈皇后年纪相对于寻常生养的人来说的确是有些大了，到时候会更加危险。 “真是的！那个狗男人怎么自己不生，还得要槿宁姐姐帮他生！都这么大人了还想着生孩子，真是不知羞！”贤妃此时的心里已经把崇文帝骂了上千遍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崇文帝刚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正好批完最后一份的时候，就听到赵太医找他有事，没想到沈皇后怀孕了。 “哈哈哈哈哈！朕又要当父皇了！赵老头，你确定你不会诊断错吧？” “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老臣从医已经四十多年了，必然不会搞混这种脉象。” “那就行那就行！下去领赏吧！”崇文帝立马朝着沈皇后的宫里赶来。 “臣妾见过陛下！”沈皇后和贤妃立马给崇文帝行礼。 崇文帝扶住沈皇后，“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说着就把身旁的贤妃挤走了，随后扶住沈皇后让她坐下，“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多礼，以后的行礼问安就免了。” 贤妃被崇文帝挤到了一旁，一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居然敢跟我抢人！要不是看在你是皇帝的份上，我就……” 贤妃的侍女立马扯了扯贤妃的衣袖，“娘娘您别说了！陛下还在这儿呢！有什么话咱们回宫里骂，到时候娘娘想说什么说什么。” 崇文帝摸了摸沈皇后还未显怀的肚子，一脸期待。没想到他都这个年纪了还能有孩子，真是意外之喜。不知道这次会是个皇子还是公主呢？要不还是公主吧！公主贴心。要是个公主长得像沈皇后的话，那就更好了！ “传朕旨意，中宫有喜，举宫上下赏五个月的月银！另外，把这个好消息带去丞相府，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丞相府自从出了颜落和沈庭舟的事情之后，就很少有欢声笑语了。沈皇后怀上孩子这件事对他们而言，定然是一件喜事。让他们能从阴霾里稍微走出来一些也好。 在崇文帝的指令之下，没过多久丞相府就知道了这件事。 “这可是真的？”沈老夫人面上满是喜色。 “咱家可不敢哄骗老夫人和相爷！皇后娘娘有喜，整个宫里都知道了，陛下都高兴坏了！” “好好！”沈老夫人脸上的高兴藏也藏不住，立马让人带着传话的公公去喝茶。 目前皇室子弟稀薄，对西祁而言，中宫有喜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 “姨母有喜了？这真是一件大好事！”宋时嫣自然是为沈皇后高兴。 毕竟沈皇后有喜，既能增长皇室子弟，又能稳固大祁根基，还暗示着崇文帝目前和沈皇后关系很好，那宋家自然会和沈家一样喜上加喜。 只是，沈皇后这个年纪有孕，到了生产之日，怕是要去鬼门关走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