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顾问成了破案高手》 第1章 陈年旧案1 冰冷的街道裹挟着一直连绵不断的小雨，东莱市的初春反而越发的寒冷。凌晨三点，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出现。不久，距离小公园不远的农贸市场开始有熙熙攘攘的叫卖声。 声音越来越大，天空也逐渐露了白，环卫工人也开始上班了。 赵阿姨从事环卫工人已经三年了，分配到小公园这一块也已经两年了，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一块。 起初，这个小公园因为紧挨着菜市场，所以人来人往比较多，她打扫起来也费劲。后来，公园越来越多，这个小公园的娱乐设施又都被破坏后，人就少了。不过赵阿姨倒是挺高兴的，这让她的工作轻松不少。 她只需要每天早上打扫，中午打扫，傍晚有时候都不需要来，也就周末会累一些。今天是周四，她习惯性四点四十起床，正好五点赶到，然后开始慢慢打扫。 不过她今天一来就看见小公园的正中间有一个像是喝醉酒倒在地上的人，赵阿姨皱眉，边走边摇头。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喝酒也没个度，这天躺地上可别冻坏了。”赵阿姨走到地上光着身子的男人旁边，“哎哟，真是有伤风化哟。”她拍了拍他，“喂，小伙子，你快起来，地上可凉嘞。” 地上的裸男迟迟没有反应，赵阿姨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手有些发抖地伸向男人。 啊—— 一道尖叫声划破天空。 早上六点十分，警车将公园广场拉起警戒线，已经有人蹲在男尸旁边检查了。 这是一大早接到报案就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刑警队队长晁将，此时他戴着手套却有些无从下手，毕竟这地上的男尸一丝不挂的，他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证明他身份。 要是随便乱动尸体，法医得掐死他。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不温不火的男声。 “老晃，今儿够早啊。” 晁将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我说解大法医，您什么时候能说对我的姓，我姓晁，吃嗷潮，懂么，和潮一个音。”晁将没忍住，还是就这事翻了个白眼，谁让两人都共事两年了，解怜这家伙就没念对过一次他的姓。 “行了行了，别耽误我检查尸体。” 一提正事，晁将也没含糊，立马让位置。解怜蹲下认真检查。 “根据初步检查，死者死亡时间约为7到9个小时前，此处应该不是第一现场，死者为窒息性死亡。其他的要等我做完所有检查才能知道了。” “嗯，你先回吧，我让符哥和小6房先去问问情况。” 解怜点头，摘下口罩和手套，“听说市里又招了一个实习，你最近可没得闲了。” “是一个小姑娘，话说我让她八点赶到，这都八点多了怎么还没来？”晁将皱眉，他不太喜欢迟到的人。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清脆的女声划破了有些匆忙的天空。 “实习警员蔚然报道。” 蔚然额角有层细细薄汗。 “迟到了五分钟。”晁将毫不留情的开口，一旁的解伶暗自摇头，真是个冷酷无情的主。 蔚然心中一凛，虽然她迟到是因为送她来的司机突然发了病，她送他去医院耽误了点时间，但是毕竟迟到就是迟到了。 “是，对不起晁队，下次不会了。” “嗯。”晁将也没为难她，“你今天第一天到，跟着小房他们多学习下。虽然小房是从派出所调过来的，但是毕竟在面对目击证人比你经验还是要丰富些。” “是！”蔚蓝十分积极。 去询问赵阿姨的房伟轩此时也正好过来，“报案人是清洁工，她说的基本没什么疑点，那个时间点基本没人，除了她没有第二个目击证人。” “行，你带小蔚先回去，等老符的监控录像拿到手，我们再一起讨论。” “是。” 应完之后房伟轩犹豫道:“晁队，今天是二月六号，你还去那吗？” 晁将沉默了一会，“嗯，你们先回吧。” “好的。” 一旁的蔚然眨巴眨巴眼，充满了好奇。 晁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 浅米色的门缓缓被打开，美女踩着高跟鞋，手中端着两杯咖啡，十分平稳地走到房间门口的茶几上。 “王女士，抑郁症不是矫情，药是必须吃的，希望你能尊重你的女儿，不要擅自换药。”荣瑾宁语气平淡，不见起伏，和她对面那个眉头紧锁，鼻孔似乎都喘着粗气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 王女士端起刚刚美女助理放下的咖啡，脸变的涨红，并大声说道：“我看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在这装神弄鬼，我家小佳成绩优异，长得漂亮，乐观开朗，怎么可能有什么狗屁抑郁症。这个不过就是你们这种江湖骗子出来骗人骗钱的把戏而已。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跟我家小佳接触了。”说完随即砰的一声，咖啡被摔在桌子上，咖啡溅到荣瑾宁身上。 “你女儿已经属于中度抑郁，希望你能把我今天的话听进去。”荣瑾宁慢慢的擦拭身上的咖啡渍，起身招呼刚刚的美女助理，“安洁，送客。” 送走王女士之后，安洁走到诊疗室，“这王女士真是的，她女儿都被她逼成什么样了，还搁那不是不是，真是无语。”她收拾桌子上的咖啡都用力了几分。 荣瑾宁倒是平静的狠，“这种事我见多了，小佳那你多联系，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老板，你今天要出门？” “有点事。” 安洁看了看时间，突然想起今天是那个日子，怪不得老板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那我歇业了？” “嗯，早点下班吧。” 被雨水冲刷过的墓碑显得格外冰冷，但墓碑上那灿烂的笑容似乎能把这种冰冷驱散掉。 荣瑾宁站在墓碑前，那里已经有一束花了，她没有感到奇怪，只是将花移开了些，然后将自己黄色的玫瑰放了下去。 “姐姐，你最喜欢的黄玫瑰，今年我找这颜色的玫瑰可又跑了好多地方呢。”荣瑾宁摩挲着那张照片，神情有些飘忽。 “今年那个人比我先来看你，也不知道是谁，每年都是菊花，可真丑，不知道你最讨厌菊花了。”荣瑾宁声音渐渐暗哑，“我还是没能抓到杀害你的凶手，姐姐，我是不是特没用啊。” “姐姐，我想你了……” 第2章 陈年旧案2 公园裸男尸案的相关信息已经整理好了，晁将和小组各个成员坐在桌子上讨论目前案情进展。 晁将点了点桌子，“俊星，你先说。” 姬俊星将电脑内容投到墙上，“死者姓名钱宇，男，三十二岁，老家宁静村，十七岁就辍学了，十八岁到东莱市。目前在一家修车厂上班，单身，但私生活比较随意，工资基本用于吃喝玩乐。人际关系方面除了他隔三差五勾搭女生外，几乎没有社交。” “他同事方面？”晁将问。 “钱宇所在修车厂很小，只有两个同事，还有一个老板。我问了他们三个人，对钱宇的印象都是——这是一个沉默寡言，本分做事的人。关系也一般，说不上好，但有时候也会一起吃个饭。” “嗯，下一个。” “从发现尸体位置来看，凶手似乎很想让人发现尸体，这有点奇怪。”房伟轩接着他的话继续，“而且裸体也很奇怪啊，周围也没他的衣服什么的，也就是说是凶手在别处特地脱光他的衣服然后丢在公园中心的。第一案发现场现在还没有找到。” “老符呢，你查到什么？” “发现尸体的地方不在监控范围内，进出入口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我查了这个公园，可进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很多地方并没有监控，所以这条线目前没有作用。”老符一板一眼的汇报。 晁将总结道：“根据证人供词和目前搜查来看，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仇杀的可能性很大。” 听到这里，蔚然有点不解，“晁队，为什么你说是仇杀呢？一般来说，仇杀基本都会泄愤的呀，可是这个尸体看着很完整，并没有泄愤行为啊。” 晁将面不改色，让姬俊星将案发现在拍摄的尸体图片调出，指着它说道：“裸露代表羞耻，受害者身上不仅没有泄愤伤，甚至连脖子上的勒痕都被更加明显的展示出来，这就像是在说，看吧，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我不仅要你死，还要你死后都被人评头论足。” 蔚然恍然大悟，心里对这个看起来并非五大三粗，甚至有些帅气的队长又升起一点点敬意。 “不过知道这些暂时对锁定凶手还是有些困难，要看法医那边有没有更多线索。” 说曹操曹操到。 解怜拿着东西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死者皮下出血，眼结膜呈斑点出血，舌骨骨折，符合他勒致死。死亡时间在发现尸体前七个小时左右，也就是5号晚上11点到6号1点左右。根据血液中酒精含量超0.9，明显属于醉酒行为，可判断，凶手是趁其醉酒时做的案。” “那是否可以说明是熟人作案？”蔚然积极的问道。 “未必。”晁将皱眉。 “啊？为什么这么说？又有仇，又能知道醉酒，熟人的可能性很大呀。”房伟轩问。 姬俊星玩味的看着房伟轩，“晁队的意思是，能做出这样带有极度羞辱行为的肯定得是深仇大恨了，要想表面和和气气，还能一起喝酒，恐怕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除非凶手是个奥斯卡影帝？” 房伟轩若有所思，蔚然埋头写起了笔记，随后她小心翼翼的提问：“那可能是激情杀人吗？” “不无可能，不过这还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持这个说法。”晁将没有否认她的想法。 “嗯嗯。”蔚然用力的点点头。 “我去询问了死者居住地的邻居，大多都说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个男的，早上起的晚，晚上回来的也晚。”符跃宇接着说道，“不过有一个小姑娘倒是有点意思，我问她认不认识死者时，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是对我的询问却露出了很不耐烦的意思。” “普通人对警察的询问很少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的，这个女孩肯定有问题。”蔚蓝的语气极为肯定。 晁将笑了笑，“老符，把那个女孩叫过来，蔚蓝你跟老符一起再问一问。” “啊？我吗？”蔚然有点受宠若惊。 还没等晁将说话，符跃宇已经站起了身，“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蔚然就这么懵圈地被老符这么带走了。 散会后，晁然没多久又被局长给叫到了办公室。 局长正在看文件，见晁然进来，立马笑脸相迎。 “小晁呀，快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晁然面无表情，“董局，难不成是我上次跟您说的那笔费用批下来了？” “诶，这都是小事，我说的好消息是市局决定给你们一队再增加一个队员，专攻犯罪心理的。” 董局的老脸上满是笑意，丝毫不顾听到这个消息的晁将的脸色已经快黑成碳了。 晁将咬牙切齿的说道：“董局，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进修过犯罪心理的。” “哎哟这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人要管这么多人，还要破案，就当是增添一员为你分担嘛，而且最近的案子越来越多了，多一个人，轻松一点。” 这件事明显已经板上钉钉，最后晁将只能忍下，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是越来越不端正了，“资料呢，给我看看总可以吧。” 董局笑眯眯的将手头上的资料给他。 晁将打开的第一页就是一个美女头像，愣了一下，随后皱眉，“她不是专修犯罪心理的啊。” “但是她在这方面很厉害的，而且她有一个很厉害的技能，以后你就知道了。还有一点哦，你们俩以前还有一点渊源呢。” 晁将的眉头一直没有抚平，看到后面她的荣誉更是皱的越来越紧。 “好了好了，你去忙吧，她大概这周就会来，你做好准备就是。” “不是，这？——” 晁将话没说完就被赶了出去。 ------------ 宁心心理所里，两个大美女坐在沙发上各自玩手机。荣瑾宁抿了一口咖啡，抬头看了眼挂在店内正中心的时钟。 “安洁，那个抑郁的学生怎么样了？这两天她都没有跟我联系了。” 安洁翻了翻手机照片，“这几天她的路线很固定，就是学校和家里两头跑，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她妈妈呢？” “还是老三样啊，打牌，逛街，做美容。” 荣瑾宁心里却涌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抑郁症是不会自愈的，而且她的妈妈对她的状态还如此漠视，而她表现的如此正常，这根本不可能，越正常，越说明问题。 她当即拨打了女孩的电话，滴滴了很多声后一直没有人接，今天是周日，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在睡觉，于是她又拨打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 “今天她们的安排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是说星期天可以不去吗？”安洁眨眼。 荣瑾宁看着安洁手机上拍的照片又问：“你拍的时候觉得她发现你了吗？” “应该没有吧。” 照片上的女孩身影总是藏在路人的身影当中，安洁只能拍到她的侧身或者一部分。 “糟了。”突然荣瑾宁想到什么，立马站起身，连忙向外走去。 “怎么了？” “小佳恐怕想轻生。” “啊？” 两人匆忙赶到女孩的家，敲了几下没有反应，正好对面邻居回来。 “你们是谁啊？” “哦，我是小佳的朋友，你知道她今天在家吗？” “害，她妈很早就出去了，小佳估计在家里吧。这孩子平时看着挺乖巧的，就是这性子……” 大妈还在叭叭叭的讲，荣瑾宁适时的打断了她，“谢谢。” 安洁看向荣瑾宁，“那我们还进去吗？” 荣瑾宁再一次拨通了小佳的手机，细小的铃声从门后传来，始终没有人接，她脸色微微一变，“报警。” 当派出所民警赶到后，荣瑾宁解释了一大堆，最终才让他们破门，映入眼帘的是空寂的房间，就当民警以为自己私闯民宅时，一声尖叫响起。 小佳浑身是血的躺在浴室的地上，手腕处还一直用热水冲着，她的脸色已经煞白。民警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一时有点呆住，荣瑾宁冷着脸走向小佳，摸了摸脖颈。 “还有生命体征，打120。” 救护车来的很快，人被抬出去的时候，小区不少人在张望，之前那个邻居也在，看到荣瑾宁满手是血的，吓的捂住了嘴。 正好下班回家的晁将也看到了这一幕，皱了皱眉，眼前这个满手是血的女人不就是董局给她的那个心理师，这是怎么了？ “谁是家属，同车一起。” 荣瑾宁紧了紧是血的手，猛吸了一口气，“安洁你去。” “嗯。” 很快救护车走了，人群也渐渐散开，荣瑾宁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忽然一个男声闯入她的耳朵里。 “要洗一下吗？往这条路笔直走有一个水池。” “谢谢。”荣瑾宁看向他，是个身形修长，长得挺俊秀的男人。 晁将问：“你这手上是怎么了？” “有个小女孩出了点事。” “你是她的亲戚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在？她的父母不在吗？” “……”荣瑾宁顿了顿，一双好看的眼睛扫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我可以先去洗手吗？” “当然。” 荣瑾宁一遍又一遍的仔细清洗着手上的血迹，那暗红色渐渐把她拉到五年前的那个下雨天，一块又一块残破不堪的尸体冲击着她的视网膜，身子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晁将眼尖发现了这一点，但还没等他上前问的时候，她已经洗好了。 “你是警察吧？” “嗯？”晁将疑惑，她怎么知道的？看了他的资料了？ 看出他的疑惑后荣瑾宁笑了，“我还没见过哪个普通人看到一个女人满手是血的还能这么淡定，而且你询问我的问题都是简短而有效，这明显是你的习惯，而且询问的语气不容置喙，显然你从事的工作具有很强的压迫性，加上气质和这个时间点能有时间出来，这个工作是什么显而易见了。” 说完之后，长时间的沉默。 “你很聪明。” “还好，很简单的行为分析，那没事我可以走了么，毕竟我不是你的犯罪嫌疑人。” “当然。” 晁将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不知道哪里见过。不过今天这一相处倒是让他之前因为她是心理顾问的火气消散了一些。 第3章 陈年旧案3 第二天晁将就将组里要来一个犯罪心理顾问的事告知大家。其他人的反应倒是不怎么大，倒是姬俊星兴奋不已，手指在电脑上拨动了几下。 “是她吗？据说曾经和警方合作破获了不少悬案呢！”姬俊星将查到的信息给众人看，并不是荣瑾宁。 “那是她？从国外回来的犯罪心理专家？”又是一个美女，但依然不是荣瑾宁，晁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怎么不问他直接要资料，还查的都是美女，不过荣瑾宁确实是美女。 “我看你是想看美女吧，怎么，本小姐不够漂亮？”蔚然故意扭了妞，得到的反而是姬俊星一个作呕的表情，众人忍俊不禁。 几天后，小佳已经被抢救过来了，目前恢复的不错，只是比起之前看起来更加阴郁。 这天荣瑾宁和安洁一起去看她，还没进门就听到王女士在数落小佳，那话语间都是在指责她给别人添麻烦，然后还耽误自己学业，最终归结于矫情二字。 两人听不下去了，制止了王女士继续唠叨，荣瑾宁将她叫出去，训斥了一顿。 “王女士，如果你还是固执己见的觉得你女儿是矫情，下一次见面可能真的就是天人永隔了。小佳这明显已经重度抑郁，不加干预只会让她离死亡更进一步，你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是你一个人拉扯大的，想必爱孩子这方面应该没有人比你更爱她，但是请你不要把这种爱变成枷锁好么，还小佳一个轻松一点的环境。” 大概是因为这次荣瑾宁是小佳的救命恩人，王女士多次想打断，最后都闭了嘴。等她说完，王女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 “你是不知道单亲妈妈有多难……” 荣瑾宁抬手，手中拿着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欢迎你随时咨询。我是一个专业心理咨询师，请您相信我的专业。” 王女士接过名片，多次抿嘴，最终点头。 一转眼，天已经蒙上了黑布，荣瑾宁和安洁才回家。回想起小佳听到王女士说以后不会给她施压时小佳的毫无表情，她揉了揉太阳穴，短短一周的时间中度抑郁已经向着重度发展，药又没有按时吃，看来这个治疗会很漫长了。 手机铃声拉回了荣瑾宁的思绪。 “安洁怎么了？” “小佳妈妈打电话说小佳明天想去看一个漫展，指定你陪，要去吗？” “明天？”荣瑾宁想了想，明天要去警局一趟，“具体时间？” “上午。” “行，约吧。”毕竟抑郁症患者想出门是很难得的，她不能拒绝。 警局里的气氛也没有好到哪去，裸男案的线索太少了，法医方面也提供不了什么突破性的线索，小组内陷入了被动。 晁将看着手中受害人的资料，钱宇，宁静村……他手指在宁静村摩挲了几下，突然被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思绪。 “晁队，又发现一具裸男尸体！位置在冬洋路广袤广场！”房伟轩表情严肃的焦急。 “叫上蔚然出发。” 路上晁将问:“广袤广场的地理环境怎么样？” “比较大，平日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少，不过这几天那个场地被租出去，目前正在举办一个露天漫展，人应该更多了。”房伟轩老老实实汇报。 晁将皱眉，“漫展？” “哦，就是动漫展览，是各界漫迷交友的地方，主要参与者为coser和游客以及摄影。漫展是众多动漫爱好者的聚集地。”蔚然在一旁解释。 面对她的解释，晁将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声，“我才28，年轻人的东西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我的疑惑点是，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点。” “额，大概是因为人多？” 对于蔚蓝说的这一点，晁将持保留意见。人多的地方有很多，比如上一次的公园，或者其他热闹场所，偏偏选择了一个只举办几天的漫展上犯案，因为这个时间不是固定的，那么至少凶手选择漫展是故意的。 三人来到警戒线处，解怜已经在现场了，尸体呈大字被整齐的放在路中间，从外观上看没有丝毫损伤，和上一个尸体很像。 符跃宇比他们早到，正在对第一发现人问话，晁将本来就是眼睛带一眼他，结果一看，被问话的那个人不就是一个礼拜还没有来报道的荣瑾宁么。 蹲在地上检查尸体的解怜看到人来了，立马招呼道：“欸，晁将，过来看看。” “等下。” 解怜奇怪的看着他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有个大美女，挑了挑眉，难不成铁树要开花？ 符跃宇一手拿着笔记本，一边按照规矩询问。 “你是怎么发现的？” “走进来就发现了，我们来的早，来的时候所有摊位都还没有开放。” “你们为什么来的这么早？” “就想来这么早。”荣瑾宁冷淡的看着他。 符跃宇被呛的咽了咽口水，随即他把目光放在了缩在美女后面的那个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佳往后一缩，一幅抗拒的样子，符跃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有这么吓人吗？ 荣瑾宁握紧她的手，终于露出了一点表情，“王小佳，不好意思，这孩子有点内向。” “这么巧。” 熟悉的声音使得荣瑾宁微微惊讶。 符跃宇好奇的看了看两人，“晁队你俩认识？” “还记得我说的那个顾问吗？”晁将看着她。 “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眼前这位荣小姐。” “……” 荣瑾宁也是今早才收到警队的人员资料，倒是没想到以这种方式会面。 “幸会，本来打算下午去报到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晁将余光扫了一眼低眉顺眼的王小佳，这个女孩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他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总觉得，她好像过于内向了，而且特别害怕和抗拒警察。 目光收回，符跃宇被他叫去做别的了，朝荣瑾宁询问:“你发现了现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她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很早，根本都没有人，最开始发现的其实不是我，是王小佳，她问地上那是什么，我们走近才发现竟然是尸体。”突然，荣瑾宁好像想起什么了，“凶手一般喜欢重返现场这点你应该也知道吧，这是出于焦虑心理，害怕自己遗漏了什么被发现，所以想亲自确认。你们警察来之前我倒是看到一个人，行径比较可疑。” 晁将激动了一点，“哦？怎么样的？” “一个女人，身高大约一米五到一米五五之间，穿着艳丽，长直发，妆容精致。” 对于女人这一点，晁将皱眉，因为他之前的推论凶手极为可能是一个男性。 第4章 陈年旧案4 “你为什么觉得她可疑？” 荣瑾宁想了想，“我的直觉。” 晁将神色不明，只是语气冷淡道：“警察办案靠的可不是直觉。” “但心理学告诉我，一个人的直觉往往是根据过往的经验所产生的感觉，而我看人的经验非常多。” “呵呵。” 看着眼前的两人针锋相对，符跃宇有种想立马逃离的感觉。他挠了挠头，尴尬的出声：“要不我去查一下监控？” 晁将面无表情的扭头，“给荣小姐做好笔录再去。” 等人离开，符跃宇不好意思道：“你别生气哈，我们队长就是有时候脾气会奇怪了点，等你来我们这你就知道了，其实他没有恶意的。” 荣瑾宁露出一点笑意，“我知道，资料上说，他的性格孤傲，脾气暴躁，显然，这是一种病，可以推荐他来我这看看，保证药到病除。” “……”符跃宇干笑。以后队长可有的受了！ 忽然荣瑾宁的衣摆被扯了扯，她看向身后怯懦懦的丁小佳：“荣医生，能带我回去吗？” “嗯。” 离开漫展后，荣瑾宁将丁小佳送回去后翻看了手机中的现场照片，有一个让她很在意的点她想确认一下。 一般来说，抛尸意味着不想让尸体被发现，脱光衣服则表明凶手不想让别人那么早知道他的身份。 而这具尸体很不一样，不符合想隐藏尸体的表现，反而像是一种炫耀，至于到底想要炫耀什么，她暂时还没搞清楚。 不过那个让她在意的点倒是确认了，这具男尸的脚腕处有一个被洗掉的纹身，看样子刚洗了没多久。 此时这个纹身解怜也发现了这个在生前刚被洗了的纹身，恢复还需要时间。 做完笔录的符跃宇也已经回到警局，碰到晁将跟他说了下询问之前说的那个小女生的事。 “钱宇的那个邻居说钱宇是个作风很差的人，好几次都骚扰她，她曾经报过警，但都不了了之了，所以对我们的询问才会不耐烦。” “蔚然怎么样？” 说到这个，符跃宇挠了挠头，“她啊，我也说不出来，感觉挺好的吧，就是，就是说话好像有点太直了？” “哦？”晁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比你还直？” “嘿嘿。”符跃宇干笑，“应该还是比我强上不少。” 晁将笑笑不语，想当初符跃宇进来的时候，一身的脾气，只要有嫌疑人不说实话，他一个拳头就砸到桌子上了，把嫌疑人吓个半死。 “队长，我查到他的信息了！”姬俊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老符，那你再去跟进一下监控。” 等人走后，姬俊星继续说道：“死者姓名张国，32岁，男，目前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算是一个小领导。” 晁将问：“家庭情况呢？” “哦，老家在平和村，十八岁那年考上东莱的大学，随后就定居在这里了。他结过两次婚，前妻因病去世后第二年便和现在的妻子结婚，结婚四年，还没有小孩。” 姬俊星一板一眼的汇报完所有信息，晁将的眉头却越蹙越紧。 “把他工作的地方发我手机。” “是。” 正当晁将要走的时候，解怜急冲冲的赶来，“诶，你要出去？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很急？” “嗯，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纹身么，出来了，是朵花。” “花？”要知道男的纹花的不多。 “叫卡斯诺尔，是一种蔷薇亚纲大花草科大花草属的花。总之，这花的花语是请原谅我。” 这让晁将有些意外，纹了这个花意思是他曾经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吗？但是死前被洗掉了，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还有其他发现吗？第一名受害者身上有这朵花吗？” 解怜摇头，“第一名受害者纹了花臂，我仔细看了看，找不出来。目前除了两人都是被勒死外暂时没有其他相同点。” “行，我去问问张国的同事，就劳烦你再检查检查了。” “放心，我出马你还不放心呀。”解怜准备离开，脚突然停住，“对了，张国死之前也喝了很多酒。” “嗯。” 想走的晁将突然又被拉住，“听说你和要新来的顾问吵架啦？对方还是个大美女？” “……”这老符，年纪大嘴也大，什么事都往外说。 “我走了。” “诶诶诶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晁将赶去张国的公司，带着房伟轩一起。两人站在公司楼下，房伟轩不禁感叹，“好大。” 两人见到了张国的直系领导，郑大伟，是一个秃头，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 “张国平时为人怎么样？” “他呀，做事蛮认真的，工作完成的相当不错，至于人品嘛，也挺好，说话办事够老道。” 很官方的一套说辞。 “那他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吧，这我也不太清楚啊，他是出什么事了吗？”郑大伟一脸假笑。 “他死了。” 郑大伟这一听，笑容立马收了起来，“哎哟，他这人挺好的呀，是谁这么大怨气哦。” “他和他老婆关系好吗？” “那是相当不错啊，都可以算得上是模范夫妻了，他自己长得还可以，老婆又很漂亮，每次他们同时出现，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小姑娘。”这话感觉挺酸的，房伟轩都没忍住注视了一眼他。 “昨天的晚上九点到今早凌晨五点你在哪？” “我在家睡觉呢。警察同志，你不会怀疑我吧。”郑大伟瞬间紧张。 “只是正常询问，你不必担心。”在这里他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晁将起身，“他的下属我方便去询问吗？” “当然当然，我把他们都叫进来。” 于是又有五个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四个男的，一个女的。 他们都询问了一圈，最后离开。坐在车里，晁将问：“你觉得他们可疑吗？” 房伟轩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一个男的，叫张瑞宏的感觉好像是对张国蛮不服的。” “同样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他只能被张国管着，肯定不服，还有别的吗？” 房伟轩摇摇头。 “那个叫秦诗萌的女生你注意到了吗？” “没有，感觉回答的都很好。” 晁将让他拿出刚刚写的笔录，“你看，她说张哥夫妻俩关系很好，很羡慕嫂子能有这么好的老公，要是她也有就好了。” 房伟轩没觉得哪里奇怪。 “她的主语放在张国身上，她羡慕的不是夫妻俩感情好，而是张国这个男人很好。”晁将认真的说道。 话说到这房伟轩也不笨，“队长您的意思是，其实这个姑娘喜欢张国？” “还不一定，要多查查。” 这个案子很难办，因为目前他们还没有找到两名死者之间的联系。而钱宇身边目前可调查的人都没有嫌疑，只能寄希望于张国这边了。 第5章 陈年旧案5 荣瑾宁正式报到刑警一队，所有队员都给予了热烈的欢迎，除了某人。 “队长，给个面子啊，这么大的美女来你都不笑一下。”还是姬俊星这个活宝胆子大，敢去说晁大队长。 荣瑾宁微笑，和某个冷脸的队长四目相对，最终还是晁将败下了阵。 “欢迎。” “这就对了嘛！欢迎大美女啊，从今天开始，我们刑警一队也是有队花的啦！” “喂喂喂，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面子啊。”蔚然假装不满的笑骂道。 “你呀，怎么说呢，唔，身高不错，身材一般，长相，也一般。” “我看你就是欠打！”蔚然朝着姬俊星就是一拳。 晁将适时阻止了两人的打闹行为，“开会。” 说到正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荣瑾宁在一旁观察所有人的行为，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至少所有人都很好。 “根据目前两名受害者被勒死且同样被脱光抛尸公共场合来看，可以暂时列为同一个案件。”晁将主持大局。 “我调了监控，荣顾问看到的应该是这个女性。”此时画面调出一张图片，上面的人画着很浓的妆，和旁边的身份证照片对比，完全是两个人。 “确实是她。” “她叫吴萱萱，30岁，女，出生在安平村，目前在某酒吧做服务员。” “她和第二名受害者有关系吗？”荣瑾宁出声询问。 “目前没有调查到。” 荣瑾宁下意识皱了皱眉，她不可能看错的，这女人看见受害者时那个害怕惊恐的样子不可能只是陌生人而已。 “继续。” 房伟轩接话说：“队长你让我再去张国的公司查一查。真让我查到点东西。原来秦诗萌是张国的师妹，两人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过，但是后来张国觉得两人不合适就和平分手了，后来两人又进了同一家公司，这姑娘又喜欢上人家了，不过张国拒绝了她。” “那这么说张国是一个好男人咯。”蔚然说。 荣瑾宁则抬头看着他们公司提供的照片，突然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停一下。” 姬俊星赶紧暂停。 照片是公司团建，他们小组六个人在露营地的合照，张国站在最中间。 “这两人的关系不对。”荣瑾宁指着秦诗萌和张瑞宏。 “啊？哪里不正常了？同事之间勾肩搭背的也不算什么吧？”姬俊星不懂。 “人和人之间是有安全距离的，男和女的距离感尤为明显。亲密的人之间这种距离可以忽略不计，相反，厌恶的人距离一定很远。就比如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个手肘的距离刚刚好，因为我们才刚认识，而你和蔚然之间可以偶尔碰一下对方，因为你们比较熟悉了。但是，你会去摩挲她的肩膀吗？”荣瑾宁问姬俊星。 “那当然不会，显得我跟变态似的。” “呵呵，我会把他的手卸下来。”蔚然翻白眼。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人可能是亲密关系？”晁将把话题掰回来。 “没错。” 房伟轩越听越糊涂，“但是周围的同事都说秦诗萌喜欢张国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荣瑾宁看着那张照片，若有所思。“但是要等我见到一个人，我才能确认。” “谁？” “张国的妻子。” 晁将也不扭捏，直接吩咐：“下午你跟我去。” “其实我还查到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联系。”姬俊星犹豫的开口。 “说吧。” “宁静村，平和村，安平村是相邻的村子。” 晁将眼睛一亮，这就是他想要的共同点！ “那很有可能他们几个之前就认识！我一直在想，钱宇的工作和生活都比较差，张国的却比较优渥，这两人在平常的生活轨迹上并没有重合的地方，那到底是什么能将这两个人同时联系起来，看来有必要去一趟他们的老家了。” “蔚然你，还有小房和老符一起去三个村子查一下，俊星你就继续看下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这次一定要查出东西来。” “是！” 张国的妻子确实很漂亮，她的气质很柔和，一开口就是有教养的感觉。 “你们来找我是因为我丈夫的事吗？” “你知道？” “他的同事都打电话给我了，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出事，以前他还开玩笑说要在工程里干死，没想到居然死于非命，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张国的妻子余丽丽没忍住眼泪，哗哗往下掉，那看起来可伤心了。 两人等她收拾好情绪才继续开口询问。 “你和张国感情怎么样？” “相当好啊。”余丽丽立马说道。 “你们结婚四年了为什么没想要一个孩子？” 余丽丽听到问题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才略带伤感的说：“张国他不太喜欢孩子，而且他的工作正在上升期，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再晚点要孩子也可以。” “你目前有工作吗？” “没有。” “你丈夫平时为人怎么样？” “很好啊，几乎不和别人起争执。” 荣瑾宁见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略带闪烁，开口问出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余女士，你的老公有外遇吗？” 晁将被她如此明目张胆的问话给惊着了，下意识的偏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侧脸十分好看，表情还是带着一点点微笑，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你，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我和张国关系非常好的，他在外面从来不看别的女的一眼，他公司那个下属，就是他师妹，几次表白都被张国拒绝了。”余丽丽的反应比较激动，但说完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哦，我就是按照惯例问问，余女士你别生气。” 随后由晁将又问了几个常规问题，两人离开了余丽丽家。 “你问问题之前不跟我沟通一下吗？”晁将的语气有点愠怒。 荣瑾宁挑眉，“出其不意的提问才有效果，而且我已经求证了我想证明的事了。” “你是想说余女士觉得她丈夫有外遇？” “不错呀晁队长，不愧是修过心理学的人。” 这敷衍又调侃的语气，晁将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 “但是你的判断有点不正确，余女士不是觉得丈夫有外遇，而是确定他有外遇了，而外遇对象还不是秦诗萌。” 第6章 陈年旧案6 “你为什么能确定？” “首先余丽丽和我们提到张国是基本都是直呼大名，这不是恩爱夫妻该有的称呼方式。其次她强调不可能出轨秦诗萌，说明她之前怀疑过秦诗萌，后来发现她不是。”荣瑾宁拿起车上的水瓶，准备要喝。 晁将见状眼疾手快的将她手中的水拿下，换了一瓶，“喝这个。” “谢谢。”她手里的这个是来之前一起买的其中的另外一瓶，她狐疑的看了眼晁将，这两瓶有什么区别么？ 晁将把拿下来的水瓶整齐的竖在驾驶位侧边，还特地将商标给露了出来，朝着自己。 她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晁队长，强迫症是一种心理疾病。” 晁将抿唇不语，只是车内气氛肉眼可见的低了。 过了许久，车内依旧是没有声音，后来才冷不丁听到晁将说：“不该你管的不要管。” “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次确实是她太无礼了。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晁将咳嗽了一声，提到了案子，“你看到照片就觉得张国出轨了吗？怎么看出来的？” “还记得我说的亲密距离吗？” “嗯。” 荣瑾宁点开手机中拍下的照片，“张国左边的那个男的不仅和他贴的很近，甚至整个人都要贴上去了，眼神也带有暧昧的侵略性。” 听到后面的晁将用力眨了眨眼，什么东西？ “你说张国他是同性恋？” 荣瑾宁又摇了摇头，“是双性恋。” 晁将一时之间有点无法接受这一消息，愣是沉默了一会，随后才继续说道：“走，跟我去会会出轨对象。” 张国的出轨对象比余丽丽好攻破多了，而且这一次，他们从张国这边的人里第一次听到吴萱萱的消息。 “我和他其实也就是pao友的关系，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如胶似漆。”男小三有些紧张，心神不宁地拿出一根烟，“可以吗？” “随你。”荣瑾宁盯着他，微笑。 抽上一根烟的男小三似乎轻松了不少，叭叭叭的说了一大堆。 “你们别看张国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其实他玩的可花，最喜欢的就是什么性窒息的感觉，我每次都被他搞得死去活来的。他还说什么，人在濒死的时候的感觉最爽了。” 晁将没想到这小子说话这么不着边，扭头看了一眼荣瑾宁，见她听的津津有味，默默地扭过了头。 男小三还在继续说：“本来我是不愿意的，诶，没想到试过一次之后还不错，本来也想和他在一起过挺好，不过他在外面似乎还有一个女人，索性我就只和他维持这个关系了。” 晁将立马正色，“为什么你觉得那个女的也是他的情人？” “那一次本来我俩都约好去宾馆了，路上他也挺急不可耐的。但是那个女人一出现，他脸色都变了，立马就和那女人走了，这还不是有情况？” 晁将和荣瑾宁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好像叫吴萱萱吧，好像挺好看的，哎呀，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 回到警局的二人和其余几人同步了一下消息，都被震惊到了。 “那按照这么说，那个男小三可能因为张国不想离婚所以杀了他？”姬俊星问。 “不可能，那种靠床上维持的性关系对于他来说可以了，他也并不是什么深情的人。” “那是余丽丽？因接受不了张国出轨，出轨对象还是一个男的，所以杀了他？” 这次换晁将否定了这个猜想，“虽然余丽丽有作案动机，但是她的作案时间并没有。还有一点，她和钱宇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该往哪里查啊。”姬俊星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啊~” 晁将拍了拍他的脑袋，姬俊星立马坐直了，背伸的笔直，荣瑾宁见到这一幕，嘴角上扬，有点意思。 “叫魂呐，让你查的监控怎么样了？” “都没什么可疑的，就只有第二案发现场出现的那个吴萱萱可疑，队长你要把她带过来问话吗？” “可以。” 荣瑾宁看了一眼晁将下意识的将水瓶瓶身对准自己，随后转移了视线，“我觉得余丽丽那里还有点没有问出来的东西，想再去一趟。” “不用，这次把她叫到警局来。” 这一次，荣瑾宁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就问，“你老公在外面养男人，你知道吗？” 也许是因为警局的压迫性，虽然刚开始余丽丽还在狡辩，后来荣瑾宁又连番问了几个问题，最终她崩溃大哭了，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真诚多了。 “张国这个渣男，恶心，变态！现在我想想他还在外面有男人我就恶心，幸亏我没生小孩，死得好。” 这样子和第一次见面那个端庄大气，哭的梨花带雨的余丽丽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像一个怨妇，苦大仇深。 荣瑾宁向她递纸巾，“别伤心了，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警官你说得对，不值得！” “你认识钱宇吗？”晁将问。 余丽丽还在抽泣，听到问话回想了一下，“钱宇？钱……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我想不太起来了。” 晁将本来还挺高兴的，但是一听对方想不起来，又有点沮丧，好不容易有点希望，难道又要破灭吗？ 这时，荣瑾宁递了一杯水给余丽丽，“喝口水缓一缓。” “谢谢。”余丽丽摩挲着杯子，低头不语。 接待室的外面，姬俊星听说队长正在询问张国，凑了过来。 “你现在闭上眼睛回忆一下，你在哪里听过钱宇这个名字。”荣瑾宁语气非常轻柔，神色柔和，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过，余丽丽忽然抬头，“啊，我想起来了。是有一次张国做梦，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钱宇，吴萱萱，丁正这几个名字，还说不要来找他。” 终于把几个人都给串起来了！ “好神奇。”姬俊星喃喃自语。 余丽丽走后不久，去调查村子的三人组也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惊天消息。 第7章 陈年旧案7 几人再次开始讨论案情。 房伟轩先说，“村子里的人对张国都很熟悉，因为他是第一个考出村子的大学生，各个对他都是赞不绝口，夸他读书厉害，人又乖巧，长得还挺俊俏。后来我去了他的学校问，老师夸的和村里人差不多，不过他提到其实张国高一的时候成绩一般般，而且还经常跟社会上的人混，脾气暴躁，喜欢小偷小摸，是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突然成绩变好了，人也变得十分乖巧，听话懂事。班主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还经常拿他来当正面例子激励学生。” 姬俊星啧啧称奇，“我从来没接触过成绩突然变好的，性格突然变好的，突然变差的我倒是见过不少。” “所以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点，小房，你查了吗？”晁将问。 小房摇摇头，“我查了，但是并没有查出什么，张国的父母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不过吧，我觉得他父母的态度也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 “按理说，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他们应该感到很骄傲吧，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对这个儿子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一旁的荣瑾宁想了想，问了一下，“他们现在住的是不是不怎么好？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好。” “你怎么知道？”小房惊讶。 荣瑾宁摊手，“很显然，这个让他们觉得无比骄傲的孩子飞黄腾达之后忘了他的父母，那么再亲的血缘关系也会淡薄吧。” 众人也恍然，她又继续说道：“我现在怀疑张国是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 “这很符合所有人对他的描述，懂事聪明是他其中的一个人格性格，顽劣浪荡是另一个人格性格。” 晁将看了她几眼，蹙眉代表着他的不同意，但此时他只是语气冷淡道：“其他人查到了什么？” “哦，我查的是吴萱萱。她的父母早亡，是大伯一家将她带大的，不过算是放养吧，只是保证吃喝穿而已，读书基本没管过，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没读了。她成为了一个太妹，我去问了一下大伯周边的邻居，他们都说吴萱萱是个嚣张跋扈的主，都不敢惹她，不过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长得挺漂亮的，文静又乖巧，说话声音轻轻的，很可爱。大家都劝那个女孩离开吴萱萱，但是她说两个人是好朋友，大家也就没怎么管了，后来有一天，这个女孩子没跟在吴萱萱后面了，大家还说着女娃娃终于开窍了。” “再后来，吴萱萱也不见了，大伯说她去东莱市打工了，每个月还给他们寄了一点钱，感叹好歹没白养这个女娃娃。” 姬俊星啧啧，“吴萱萱比张国都要孝顺啊。” 符跃宇把手中的资料递给大家，“我查的是钱宇，他的父母在外务工，家里就一个爷爷在带，带到十七岁的时候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所以钱宇就辍学来到东莱找事做。周围的老人提起他都是一问三不知，所以我也查不出什么。” 晁将用手指扣了扣桌子，“丁正这个人你们在询问的时候听到过吗？” 符跃宇眼睛一亮，“我听过，钱宇的班主任，现在已经退休了，她提到过，说丁正和钱宇关系很好，两人经常形影不离，不过一个成绩好，一个成绩差，钱宇辍学后，丁正的成绩下滑的非常严重，最后没考上好学校，自杀了。” “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同班同学。”房伟轩和符跃宇同时说道。 晁将挑眉，“那也就是说，张国，钱宇，丁正是同班同学？” “是的。” “蔚然，你知道那个吴萱萱身边的女孩叫什么吗？”晁将突然问道。 “叫张倩吧。” “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啊。”符跃宇皱眉挠头。 荣瑾宁看着手中的资料，“在这里。” 众人低头，这才看到，原来除了三个男生在一个班上，张倩也在。 晁将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个线头，很快一盘乱七八糟的毛线就能解开了。 “小姬，查一下张倩。”荣瑾宁冷不丁的开口，正在喝水的姬俊星一口水喷出，“美女姐姐，我们能叫大名吗？这小姬小姬叫的是不是太难听了点。” 蔚然捂嘴笑。 “好吧，俊星。” “这还差不多。”姬俊星松了口气，开始操作自己的电脑，随着啪啪啪的键盘声和哒哒哒的鼠标声，众人心也跟着在紧张。 “查到了！”姬俊星将电脑推给众人看。 “她是平和村的，十七岁死了，死于一场镇子里的车祸。相关报道说她死后第二天，父母就要求火化了。” “这很奇怪。”荣瑾宁皱眉。 蔚然不解，“这有什么奇怪的？” “在乡下，死后入土为安是传统观念，而且还是一个没成年的孩子横死街头，应该很少会选择火化这种方式吧。” “我同意荣瑾宁的说法，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晁将说。 “老符，你跟我再去当地派出所问问。” 大家散会之后，姬俊星拉住荣瑾宁。 “美女姐姐，你之前是怎么让余丽丽想起来的啊？” “啊？”荣瑾宁摸不着头脑，后来才想起来姬俊星说的是什么事情，“你说那个啊，那就是心理辅导最基本的引导法，很简单的。” “这么神奇？那你能教教我吗？” “那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我还会催眠呢，你要学吗？”荣瑾宁神秘的说道。 姬俊星眼睛立马亮了，“真的吗？” 她噗嗤一声，“你这小孩真好玩。”拍了拍他的脑袋，“走了，我还要去见病人，你们队长找我，就说我先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姬俊星这才发现自己被调戏了，小脸通红。 “俊星，你干嘛呢？吃午饭啊。” “来了来了。”他拍了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的耳朵还是通红的。 晁将和符跃宇连夜赶到派出所，得知当时调查的人已经调到区公安局了。 等他们找到当时的办案人，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 当年的办案人已经四十岁了，叫他老萧，一听他们说起张倩，立马就精神了。 “当时本来我们都要做车祸事故处理了，但是正巧区里面来了一个法医，他一眼就看出这孩子不是死于车祸，硬是尸检了，我当时被家属烦的呀，恨不得抽这个法医一顿。” “但是尸检报告一下来，我就傻眼了。唉，这事啊，太tm恶心了！我现在想着就气！” 听完整件事情的晁将二人都震惊了，同时间萱心里涌出一的愤怒和悲哀。告别老萧后两人回到了警队，正好吴萱萱正被房伟轩带过来问话。 “她呢？”晁将四周看了看。 “哦，你是说荣顾问啊，她回去了。” “什么？” 晁将皱眉。 “谁让她回去的。”晁将不满。 房伟轩犹豫的开口，“额，荣小姐是顾问，按我照道理我们是没有让她强制待在警局的。” “把她给我叫回来。” 此时的荣瑾宁正在见一个病人，一个有很严重抓痕障碍的女人，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来了，上一次来的时候，她的排斥心理很严重，这次估计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又来。 她的上下包裹的很严实，除了脸部裸露出来，其他都被遮挡的很好。露出来的脸部有不少抓痕，看起来很恐怖，同时双手还在不停的抓挠着双臂。 “荣医生，我真的觉得我的身上有病毒，可是我去医院检查了，他们都说我没有，让我来看心理医生。” 荣瑾宁很耐心的听患者讲完，“梁小姐你不要着急，我和你解释一下你目前的情况，可以吗？” “好啊。” “你这种叫抓痕障碍，是强迫症的一种，其实它并不是很难治，只要你跟着我的节奏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梁小姐又惊又喜，“真的吗？”说话的时候，本来一直在挠痒的手也停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身上开始痒的？” “大概一年前吧，我留学回来，没到一个星期听说我当时就读的学校爆发了一种病毒，让人全身发痒，然后会莫名其妙去世，这实在太可怕了。从那以后，我就觉得自己身上也很痒，我觉得应该是我也被感染了。”梁小姐越说越痒，又开始挠自己了。“医生说我很幸运没有被感染，但是我还是感觉身上特别痒。” 这次荣瑾宁没有看着她挠，而是走到她的身边，制止了她。 “荣医生你干嘛，我身上好痒，别抓住我。”梁小姐扭来扭去的，非常不自在。 荣瑾宁没有放开，继续说道：“你有再去那个学校看看吗？” “没有。” “那我们今天去看看吧。” “什么？” 荣瑾宁放开了她的手，将安洁叫了进来，随后他们打开的电脑，梁小姐的同学赫然出现在屏幕里。 她惊讶的看向荣瑾宁，随后开始了聊天，起初两人聊些日常，后来在荣瑾宁的暗示下，屏幕那端的同学说起了病毒的事情。 梁小姐明显感觉身上更痒了，一直在不停不停的抓。 “我跟你说啊，那个病毒早就没了，那些说死掉的人其实是别人危言耸听的。” “真……真的？” 第8章 陈年旧案8 安洁接到警局的电话看了一眼诊疗室里面。 “老板在看病人，暂时没有时间，我待会让她给你们回电话。” 晁将冷冷的问：“她是这么说的？” 房伟轩点点头。 “我去亲自接她！”亲自两个字是咬牙切齿的，房伟轩暗自叫惨。 当晁将到心理诊所的时候，治疗已经接近尾声了。 安洁看到来了一个大帅哥，眼睛一亮，但是帅哥脸黑的很，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好，你有预约吗？” “荣瑾宁呢？” “您有什么事吗？” “我是刑警队的。” 安洁一听是警察，立马恭维道：“哎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来来来，您这边坐下，稍等一会，她马上就好了。” 晁将并不吃她这套，“她没有签合同吗？合同上说了警局有需要就必须第一时间到。” “这……毕竟病人还是更重要一些吧。”安洁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声音越来越小。 “意思是受害人不重要，抓住凶手不重要？”晁将丝毫不让。 此时荣瑾宁也已经结束今天的治疗，当晁将看到出来裹得严严实实的梁小姐时，一时的气话收敛了几分，无处发泄的郁闷情绪也少了一点。 “走吧晁队长，不要在这里为难我的助理。” 出门后晁将神情依旧不好，踢了踢脚边的易拉罐，顿了一下还是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 “晁队长，你是查到什么了吧？” “你看出来了？” “是的，虽然你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严肃，但是身体的小动作变多，说话语气变得急躁，这是很典型的烦躁情绪。看来调查的结果让你很不喜欢啊。” 自顾自边走边说的荣瑾宁忽然觉得身边少了个人，回头一看，晁将正在盯着她看。 “你的观察能力确实可以，但是我还是不认同你将张国假定为双重人格这一点。”晁将终于把这个说了出来，“双重人格的判定不应该只用两种性格这点，现在社会上的打工人谁不是两副面孔。” 荣瑾宁笑了，“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再者说我也不仅仅是因为性格来说这个，而是张国这个人其实道德观念非常薄弱，这才是双重人格的一个重要判断依据。” “他对父母丝毫没有感恩之心，出轨也丝毫没有羞耻感，还有他不喜欢小孩，这种种来说，他是双重人格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晁队长说的也有道理，我只是将张国列为可能是双重人格，并没有锤死。” 晁将认可了她这一番话，“先跟我去一趟警局，查到了不少东西。” 想了想，他还是认真的说道：“今天是我心情不好，给你赔个不是。” “没事，我那助理心大的很，估计看你是帅哥转眼就忘了，可能还会加你微信。”荣瑾宁浅笑。 晁将松了口气，烦躁的情绪也被平息了很多。 众人在警局聚齐后，老符郑重的打开所有资料。 “15年前，第一名受害者钱宇，第二名受害者张国，还有自杀了的丁正，以及出车祸的张倩同时就读于希望中学高一5班，前三个男生是朋友，而张倩和吴萱萱是好朋友，吴萱萱又和还是混混的张国是男女朋友。” 信息量太大，姬俊星有点迷惑，“男女朋友？他们还未成年吧。” “是的。”老符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有一天张国看中了乖巧的张倩。” 所有人脸色都沉了下来，他们好像预料到了什么。 “张倩确实又可爱又乖巧又听吴萱萱的话，但是她没有想到会被好朋友出卖，那天晚上，几个男生拼命给她灌酒，然后……然后……”老符有些说不下去，铁汉柔情。 晁将让他坐了下来，接着他的话继续，“钱宇，张国，丁正车仑女干了她，将她弄得奄奄一息之后随意丢在了一条马路上，等到肇事司机不小心压过去的时候，人其实早已经没有气息了，事后司机以为是自己撞死的，愧疚之下自杀身亡了。至于是不是被丢在马路上自行死亡还是有人横插一脚，这我们还不得而知。” “靠！”姬俊星没忍住爆了粗口。 其他人脸色也非常糟糕，最终还是荣瑾宁打破了沉默。 “所以现在那个吴萱萱是什么态度？” 一向说话谨慎的房伟轩开口也是一句脏话，“妈的，听到这个事情再回想我之前问吴萱萱时她的反应，真让人恶心。” “把视频给我看看。” 于是小房问话的视频被调了出来。 画面中小房基本问的都是基础问题，比如不在场证明，认不认识受害人，是否有仇，等等。吴萱萱回答的非常好，基本上毫无问题，问的所有问题都有问有答。 “就是这些。”小房按下暂停键。 一旁的蔚然撇嘴，“真虚伪。” 晁将问：“你觉得她有没有作案嫌疑？” “没有。”荣瑾宁肯定的说，“她的回答非常官方且缜密，这是经过再三练习的结果，但是没有说谎，只能说明她知道总有一天警察会问话。不过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些什么，还没有说。” 晁将点头，“不错，我认同她的说话，这个吴萱萱不老实，绝对还有东西没有说。我要再问一次。” 再一次来到警局，吴萱萱表现得很不耐烦。 “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吗，你们警察干嘛总是找我。” 询问室里是晁将问话，小房记录。 “十五年前，你为什么出卖好朋友张照倩。” 吴萱萱的声音戛然而止，“你们查到了？” “回答我的问题。” “我，她……”本来说话快又急的吴萱萱顿住了，说不出话。 “是不是你嫉妒她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所以当张国提议想做那种事的时候你同意了。”晁将沉声说的。 “不，不是，是，是我……”吴萱萱慌张的摇头，但是又说不出来理由，房伟轩面无表情，心里唾弃眼前的女人。 “张倩人又乖，又漂亮，家里还有钱，所以你看她早就不顺眼了对吗？所以你做了出卖她的事情对吗？她躺在马路上，你甚至还踹了她一脚对吗？吴萱萱你承认吧，你就是嫉妒她，恨不得她死对吗？”晁将的声音像是张网，慢慢的将眼前的女人裹了进去。 在问询室外的荣瑾宁认真看着里面，“晁队的问话很厉害。” “那是当然，他可是我在警校的偶像。”蔚然微微仰着头，一副得意的样子。 荣瑾宁莞尔。 被询问的吴萱萱终于招架不住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眼影眼线都混在一起，像个鬼一样。 “都怪张国那个畜生，他明明说好就只有他自己的，谁知道他还叫了两个男的来，那天晚上我在房间外面听到张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吓死了，所以我离开了那里，等我再看到张倩的时候，她已经死在路上了。根本就不关我的事，都是他们做的。” 说着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缩在了一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不要来找我，我是无辜的！” 蔚然露出鄙夷的目光喃喃，“真是不要脸。” “谁会找你？”晁将拉住她，轻声询问。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关我的事！你快走啊！”吴萱萱惊恐地挥手，做出抵挡的姿势，根本听不进去晁将的话。 他往窗口看了看，正好和荣瑾宁对上了眼，然后他走了出来。 “你进去试试？有把握吗？” 她点点头。 蔚然看着两人，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多了点默契。 荣瑾宁进去之后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默然的看着吴萱萱发疯。 “她这是什么意思？”蔚然不解。 晁将没有出声。 “起来吧，别装了。”荣瑾宁淡然的说道，小房有些惊讶，她是装的？ “还不起来？真疯可不会刻意躲着桌角，生怕自己撞到痛。”她拨弄着指甲，漫不经心。 于是在众人惊讶中吴萱萱站起了身，神色也变得木然。 “你也是警察？”吴萱萱盯着她的脸看。 “算是吧。”她玩着手指，连个眼神都没给。 “你想问什么？我什么都说了，张倩的死跟我没关系！其他人的死跟我更没关系！” “哦。”她继续不理，敷衍的应道。 这个态度让蔚然看的着急死了，“队长，她什么意思嘛，哪有这么问话的。” 晁将还是没有说话。 “你什么意思？”吴萱萱不满的看着荣瑾宁。 而她终于赏了她一个眼神，然后不屑道：“我就来完成任务的，像你这种人还不配我多看几眼，我怕看多了，变得跟你一样丑。” 小房震惊到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笑脸盈盈的荣顾问么。 “你说什么！”吴萱萱果不其然爆发了，拍案而起。 “我说你丑，你没听见？”荣瑾宁不以为意，继续嘲讽道，“你有我漂亮？不信你问问他，是我漂亮还是你漂亮？” 一边的小房低头，假装在记什么，他可不想卷进去。 “你这个臭婊子！我要杀了你！”吴萱萱张牙舞爪的，准备上前撕了荣瑾宁。 房伟轩当然不可能让她这么做，“给我老实点。”被按了下去的吴萱萱依旧用憎恨的目光盯着她。 荣瑾宁坐直了身子，突然开口说：“你想杀了我，就像最后杀了张倩一样对吗？” 气头上的吴萱萱嘴一快，“是！那个臭婊子，就是穿的衣服比我贵，就可以勾引我的人了吗？我呸，最后还不是被我一脚踹……”吴萱萱意识到了什么，捂住了嘴。 晁将笑了。 第9章 陈年旧案9 荣瑾宁紧接着问道：“钱宇和张国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们了。”吴萱萱知道自己完了，颓废的说道。 “有目击证人说你在一周前还见过张国。” “是有人给我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要让我死的好看，还附上了一个地址，我沿着地址找过去就是张国的家。”吴萱萱说的有气无力，“本来我都认不出来张国了，可是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我跟他说张倩的事，他不以为然。” “后来又有一天，我又收到了纸条，这次是钱宇，等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吓坏了，连忙去找张国，没想到他说知道是谁，一点都不怕。” “呜呜呜，警察你把我抓起来吧，我不敢在外面了，好可怕。” 荣瑾宁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悲又可怕，“你知道张国说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他只是说对方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十五年前干不掉他，现在一样干不掉他。” 结束问话后大家都想将这女人给关起来，但是张倩的事件当时没有立案，是直接私了的，所以他们根本追究不了她的责任，除非张倩的家人想重新追究，但其实也不一定能起诉。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丝毫没有愧疚，真令人作呕。”蔚然愤愤不平。 “这凶手是替天行道啊，抓个屁啊，干脆别抓了。”姬俊星年纪最小，也是警局特招来的顶尖电脑专家，他没有受过警局的法律规定程序培训，所以说话总是有什么说什么。 晁将不能像他这样口无遮拦，虽然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还是打起精神给他们说道：“不管他们几个多么作恶多端，但是以暴制暴终究不是正确的，等凶手报完仇杀光了这些人，会不会因为和别人发生口角就又杀人了呢？到那个时候你还会觉得他是替天行道吗？所以犯了法一定要抓起来，这才是警察该做的。” 姬俊星懵懵懂懂，但他又说：“可是我们拿吴萱萱不就没有办法吗？” 晁将沉默了。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会去跟张倩的家人沟通的，毕竟我们手里有吴萱萱的口供。”荣瑾宁打破僵局，她明白这件事有多难，但她会努力去做。 “说回这起案子，结合吴萱萱的口供我们可以知道这起案子是有人要为张倩报仇，那么他的父母有没有可能呢？”晁将沉声询问。 “我第一时间调查了张倩的父母，他们很多年前就移民国外了，很久没有回国了。” “其他家人？” “张倩是独生女。” 荣瑾宁仔细想了想吴萱萱的那番话，十五年前干不掉……那也就是说十五年前两人可能差不多大！ “我有一个想法。” 晁将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她可以继续说。 “你们不是没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吗？有没有可能是在车上将人勒死，然后抛弃在公园和广场的？”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监控并没有拍到可疑车辆。” “那说明凶手很清楚监控的位置，要么是附近的工作人员，要么是多次踩点的。但是按照我的侧写，凶手应该是一个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匀称，还有不菲收入的男性，那他特意抽出时间特意踩点应该不可能，所以我觉得在附近上班的可能性最大。” 晁将眼睛一亮，“小房，把地图拿来。” 他一顿画，最终锁定了一个位置。 而这个位置就是张国的公司。 他们再一次来到张国的公司，这一次荣瑾宁也被晁将叫了过去。 这一次基本都是晁将问，荣瑾宁在旁边观察反应。 “你同事都说你喜欢你们组长，对此你作何解释？” 秦诗萌摇摇头，“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他现在都有老婆了，我们公司也不准办公室恋情，而且我觉得……” 晁将看出她的犹豫，乘胜追击的问道：“有什么想说的？” 秦诗萌欲言又止。 在一旁的荣瑾宁冷不丁开口，“你和张瑞宏不是在谈恋爱？” 秦诗萌一愣，连忙说道：“有人说张国是个gay，这我也是听说的。” “谁跟你说的？”晁将问。 “张瑞宏。你们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和张瑞宏的事情啊，公司不准办公室恋情。”秦诗萌哀求。 然后他们才发现，张瑞宏今天没有来上班。 晁将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联系姬俊星查张瑞宏。 张瑞宏，男，30岁，从小在国外长大，去年才重回东莱市，进入这家公司上班。没有案底，看起来和受害者之前也没有关系。 “这个人很干净啊。”符跃宇说。 “越是干净越有问题。俊星，你给我查一下他现在在哪，还有再查一下他，今天他不在公司绝对不是偶然。” 众人收到姬俊星查到的地址连忙赶到所在地，彼时的他已经将手机丢在原地，人跑不见了，这无疑是加重了他的嫌疑。 荣瑾宁眉头一皱，她觉得张瑞宏现在很危险。 正在这个时候，解怜打电话来，找到张国胃里有一片皮肤组织，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钱宇，那么很有可能是凶手的。 晁将这才想到第一次见张瑞宏时，他的手是有一个伤口的，他用创可贴贴上，当时他还问了一下。 有皮肤组织，他们就有搜查令了，于是众人连忙赶到张瑞宏的家里。 打开门，房间里密不透风的，窗帘拉的很紧，看起来有点吓人。 “这里不像是他长期居住的地方。”荣瑾宁看了一眼四周。 “你说这话有什么依据吗？”蔚然看向她。 “你们走后，我留在公司又问了一下秦诗萌关于张瑞宏的事，她说张瑞宏虽然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但是他很有正义感，很喜欢运动，非常阳光，所以她才会跟他在一起。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同居了，如果他们住的地方是这样的，秦诗萌应该不会这样描述他，这个地方应该是他的秘密场所。” “那更有查一下的必要了。” 映入荣瑾宁眼帘的就是一张照片，张瑞宏将它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面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的合影，看背景应该是国外的某个地方。 她问了一句蔚然，“张倩小时候在国外待过吗？” “张倩的舅舅在国外上班，她应该去玩过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小女孩可能是张倩。” 蔚然拿起照片看了看，忽然一个手滑，照片掉了下来，整个相框散架了，一张纸从背后露出来。 她拿起来看，里面的内容正是他们找的杀人动机。 原来，张瑞宏是张倩的堂弟，虽然只是堂的，但是两人关系非常好，张倩待人总是温柔又善解人意，张瑞宏非常喜欢这个姐姐，就连他出国了，两人也是经常保持联系的，跟亲姐弟没什么区别。 当他知道张倩出车祸死了之后，立马崩溃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直到张倩父母移居到国外，他在偶然之间才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他发了疯似的跑回国，去找张国这个罪魁祸首，那个时候他才十六岁，张国十八岁，虽然那个时候张国是别人眼中的好学生了。 但是张瑞宏疯狂的质问唤醒了张国的第二人格，也就是暴虐的那个人格，然后他就被暴揍了一顿。 从此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个人渣给碎尸万段，为了这一天，他筹划了十多年。 蔚然看完有些感慨，为了报仇，他搭进了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像是看出来蔚然所想的，荣瑾宁说道：“值不值得都是他自己选的路。” 晁将这个时候走过来，看了一眼两人，“蔚然，你跟我进来。” 荣瑾宁一个人在外面看，他们在里面找东西，她看了好久发现秦诗萌说的是对的。张瑞宏确实是一个阳光的人，哪怕房间都被遮盖成这样了，他依旧种了绿植，这反而让他的人生更加的悲剧。 值得吗？ 在张瑞宏看来是值得的。 后来，他们搜到了作案凶器，是一根电线，这和解怜说的凶器是圆滑且坚韧的粗线不谋而合。 其中还搜索到张瑞宏的整个复仇计划，包括怎么接近钱宇和张国。 他将自己的车子弄坏让钱宇修，来来回回几次两人算是熟悉之后他就将人带去喝酒，然后将其勒死，放到公园，然后给吴萱萱纸条，让她到场。 至于张国，一开始他得知秦诗萌喜欢他张国，便接近她，没想到相处下来，他是真喜欢上了这个姑娘，所以最后他换了一种方式，假装对张国非常不满，处处和他作对，然后某一天他说自己服他了，邀请他喝酒，最后将他勒死。 “这张瑞宏会去哪里啊？”蔚然焦急的问。 “找吴萱萱！”荣瑾宁和晁将同时回答。 此时在吴萱萱已经被张瑞宏带到了一个地方。 吴萱萱恍然中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眼前有一个男的，手里拿着一把刀。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可以下去陪我姐姐了。”张瑞宏声音淡的不像是人间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吴萱萱吓死了，拼命大喊。 “你认识张倩吗？” 吴萱萱一听这个名字，愣在原地，然后她开始拼命挣扎，求饶。 “你说可笑不可笑，才过了十四年，张国就忘记我了，真可笑，我看着他最后那惊恐的表情真爽，真是太爽了！只是可惜让他多活了十多年！你也想试试吗？” 吴萱萱继续挣扎，但是这都是徒劳。 第10章 陈年旧案10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张瑞宏看向某个地方，眼神涣散。 吴萱萱哪里还有精神看这个啊，她拼命的挣扎，求饶。 “这是当年你踹死倩倩姐的小路啊，你忘记了吗？”说着，他用力按着吴萱萱的头，让她看个仔细。 她被吓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晁将他们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朝着最差的方向发展了。 吴萱萱倒在张瑞宏的脚下，已然没了气息。而他手拿着小刀。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你们才来，就和当年的警察一样，没有一点用！”张瑞宏手里的小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寒冷的光芒。 晁将劝道：“你放下刀，已经报完仇了，不要再做傻事。” 然而这种劝话就像是蚊子咬大象一点作用都没有，张瑞宏的小刀离自己更近了一点，他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的爸爸是一个酒鬼，一喝醉了就打我，我那妈妈也没用，从来制止不了他，我小时候只有倩倩姐会来安慰我，陪我玩，她那么温柔善良，就被这几个人渣！人渣给弄得残破不堪，他们该死！该死！” 荣瑾宁很理解他的心情，毕竟那几年她也想着杀人这件事！ “你那么善良的倩倩姐会希望你去死吗？”她询问。 “我想去陪她，她在下面太冷了。”张瑞宏语气淡漠。 “好啊，那你去吧。”其他人听她这话震惊的看着她，随后她又继续说道：“你杀人了，下去见到的也是张国他们几个，见不到张倩的。” 众人懵逼，这是什么劝解方法，真有人能信？ 你还别说，真有人信，张瑞宏呆滞的目光渐渐聚焦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但具体说什么大家没听清。最后他乖乖的放下了刀，符跃宇给他上了手铐。 这起裸男案也就结案了，案子结束后警局的气氛并没有多好，毕竟一个年轻人搭理进了自己的一生。 不过有一个人心情挺好，那就是姬俊星，这小子一直缠着荣瑾宁想学心理学。 “好姐姐你就教教我呗，我很聪明的，十六岁我就是顶尖黑客了。”姬俊星眨眨眼，在那里扮可爱。 荣瑾宁无奈，“那你问你们队长，看看他肯把你放出来么，我带你去听一节心理学课。” “好啊好啊。”小伙子兴奋的很，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无奈的坐下来等他的荣瑾宁接到了王女士的电话，就是那个抑郁症患者王小佳的母亲。 “荣医生，小佳不见了！” 她立马站了起来，“最近她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呀，我听你的话都让她一直吃药，学习上也没怎么逼她啊，这几天都好好的，也会跟我说两句话了，今天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她没去上课，明明早上是我亲自送进去的，怎么可能没去，荣医生怎么办啊？” 王女士的声音又急又快，还几度有些哽塞，明显是真的着急了。 “你先报警，我跟你一起去找一下。”荣瑾宁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连忙冲出了警局。 正好姬俊星跟晁将看见她离开警局，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人已经离开了。 “荣姐姐这是怎么了，走这么快。” 而某人皱眉，“一点规矩都没有。” 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中学生离家出走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荣瑾宁不敢怠慢，和派出所的人如实汇报王小佳的所有事情，然后和王女士一起去找。 她们找了好久，天慢慢黑了下来，但是人还是没有找到，王女士哭的眼睛都肿了。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听你的话不让她继续上学的，都是我的错，我的小佳啊，你在哪里啊，你快回来吧，妈妈知道错了。” 荣瑾宁脸色很差，她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些天你是不是又对小佳做了什么？” “我，我能做什么呀，我是她妈妈，总不会害她的。”王女士神情闪烁。 “你的女儿已经失踪十个小时了。” 面对她的冷眼相对，王女士终于说出了实情，“上周五她月考，成绩很不理想，我就骂了她几句，真的，我只骂了她几句，她还敢跟我吵架，最后还摔门，在里面砸东西，后来第二天她也没事了啊。” “你真行！”荣瑾宁快被气死了，抑郁症患者就是情绪不稳定，易怒，然后专注力下降，嗜睡，还有持续性的心情低落。她明明说了不要让王小佳去上学了，结果不仅去了，还因为学习的事又责怪王小佳。 “你女儿有什么喜好你总知道吧。” “这我知道的，她喜欢看动画片，上次不是还让你带她去漫展么。” 她赶紧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附近有什么漫展，还真让她找到了有一个小型漫展。 她们赶紧赶去，同时也和派出所的民警同步了这个消息。 众人找了很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王小佳，但此时的她看起来可不算好。 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荣瑾宁制止了想冲过去的王女士，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王小佳，她突然动了，惊恐的眼睛瞪着她。 “别害怕，我是荣医生，你还记得吗？” …… “你还好吗？” “荣，荣医生……” 王小佳的声音嘶哑的狠，这让荣瑾宁的心一揪，结合她的整体情况，这很难不让人往最差的方面想。 “对。是我，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王小佳迷茫的摇了摇头。 最后没有办法，民警带着她们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就放她们回去了。本来民警看王小佳这个样子是想带她去医院一趟的，但是王小佳非常抗拒，王女士也不同意，所以只能先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荣瑾宁还是劝王女士带王小佳去做一个身体检查，也许是妈妈的保护，又或许是保守的观念，王女士始终不同意。 “你想好了吗？真的不去做检查？” “不做！如果，如果真的她被人……别人会笑她一辈子的，我不能再让她受伤了。”王女士的态度很坚决。 她劝说无果，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如凋零的花朵一般的女孩，最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你不去，我会以未成年侵害报警，要求立案。”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啊！” 最后她们还是去做了检查，检查结果王小佳没有事，那她身上这些又是什么情况？ ……………………………… 寒风凛冽，东莱市的高楼数不胜数，一栋大厦的屋顶，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一只被绑在手中的风筝一样摇摇坠坠，下一秒，风筝变成了石头，垂直下落，没有丝毫犹豫。 刑警队一大早就接到了案子。 “这是我市近一个月发生的第三起高中生自杀案。”晁将心情并不好。 “都是同一所高中的，育才高中。”姬俊星一改嬉皮笑脸，认真严肃道。 “我市高中生自杀率从来没有这么高，所以上头觉得这事肯定有蹊跷，而且高中生自杀的话题度非常高，上头将案子转交给我们，希望我们尽快破案。” 姬俊星快速地告知所知信息，“三名受害人分别叫赵可心，王慧，程子言，分别是割腕，煤气中毒，坠楼，都是育才高中的学生，分别是高三，高二。高三。成绩方面只有第一个女孩比较优异，几乎每次都是年级前十，第二个和第三个成绩都是中等偏下。” 晁将分配人员，他自己去第一名受害者家里，老符去第二名受害者那里，小房和蔚然一起去第三名受害者家里。 “啊？我不想跟房伟轩一起去。”蔚然不满。 小房干笑。 “我想跟队长一起去。” 晁将看了她一眼，冷漠开口，“不行。” 安心心理诊疗所里，荣瑾宁正在给王小佳做治疗。 不管她怎么询问，王小佳都不说那天发生的事情，而她也发现了王小佳的状态越来越差，她有预感，如果不把那天发生的事解决，王小佳是不可能好的，于是她准备开始催眠，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她打开了柔和的音乐，和王小佳慢慢聊天，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王小佳在听，随后在音乐声戛然而止的一瞬间，她拍了拍王小佳的手臂，然后王小佳的神情就变了，眼神开始涣散起来。 “小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一直不开口的王小佳忽然开口，“是他们一起欺负我。” 他们？ “还记得名字吗？” “是他们，所有人。” “他们欺负你。那你妈妈呢？没有帮你吗？” “我不喜欢妈妈。” 她还想多问几个问题，抬头的一瞬间在单面镜里看到了晁将。想了想还是停止了催眠，拍了拍王小佳的手。 她的诊疗室用的是和警局相反的单面镜，警局是从里面看不到外面，她的是从外面看不到里面，这也是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 “好了，你现在没事了，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回去好好休息。” 王小佳刚刚涣散的眼神一下就聚焦了起来，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王小佳从晁将身边经过时，他又一次感觉到了王小佳身上令他不舒服的地方，但这种感觉他又说不出来。 于是他问：“那个女孩怎么了？” “这是病人的隐私。” 他只好作罢，两人一起去往赵可心家中。 接待他们的是赵可心的妈妈，她是一个相貌平平，有些唯唯诺诺的中年妇女，穿着打扮都很普通。 “你们是谁？” “警察，想再问问赵可心的事。” 还没等赵可心妈妈说话，突然从后面走来一个男人，瘦瘦小小的，但是脾气非常大，张口语气非常火爆。 “问什么问，人都死了，自杀的，有什么好问的，真是事多，死了还这么会惹事。” 第11章 天使1 可心妈妈面露尴尬，但她又不敢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赔笑脸。 “公民有义务配合警察的调查。”晁将沉声说道。 男人才让他们进去。 “你女儿在自杀前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 “她能有什么不对劲，整天除了学校就是家里，我看是学校逼得太紧了，导致压力太大，警察同志，像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向学校要求赔偿吗？”男人一张嘴叭叭个不停，根本不给女人回答的机会。 荣瑾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可心妈妈，你跟我到一边吧，让你老公跟那个警官说。” 女人局促的看了一眼男人，得到他的首肯后才跟着荣瑾宁走，她们来到赵可心的房间。 里面布置的很温馨，粉红色的床，以及摆放的很整齐的书架都显示着这个女孩应该在一个家庭环境挺好的地方长大。 可是结合外面男人的态度，又感觉十分割裂。 荣瑾宁放缓声音，“可心是在学校的厕所用刀片割腕的，她之前有这种行为吗？” “没有的，她，她胆子那么小，怎么会自杀！”可心妈妈泪眼婆娑。 她轻轻安慰着可心妈妈，眼睛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本子，“我可以吗？” 可心妈妈悲伤的点点头。 那是一个画画本，女孩的画很好看，前面的画都非常可爱，就像是女孩对外面世界的想象，活力又生动。 “她画的真好。” “是啊，可心她从小就喜欢画画，老师都夸她非常有绘画天赋。”可心妈妈说着眼泪流了下来，然后她捂着嘴小声说道：“好像后来她就不怎么喜欢画画了，也不笑了，跟我的关系也越来越差，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想不开。” 听着她的话，荣瑾宁还在继续翻动那本画册，翻到中间的时候，画风渐渐开始变的阴暗了起来，线条也越来越简单，再往后翻，就没有画了。 她合上画册，将可心妈妈带到身边坐下，柔和的问，“这个丈夫不是可心的亲生爸爸是吗？” “嗯。” “他——是不是经常打可心？” “……嗯。” “你呢？有做什么吗？” 这个问题可心妈妈没有回答，荣瑾宁也知道了答案。 “这个房间是你布置的是吗？” “对，我和前夫一起买的房子，这个房间也是我跟他一起布置的，但是他出意外去世了。” “你跟前夫关系很好吧。” 回答她的又是一阵沉默。 荣瑾宁见过很多这样的家庭，妈妈离婚或者前夫过世，一个人带小孩特别难，所以急于找一个男人寻求庇护，加上自身懦弱，这样的后果就是让自己陷入泥沼，但这里面最无辜的就是女方的孩子，他们往往会觉得自己不属于家庭，会被排外。 如果这个时候继父是个易怒的人，那么孩子十有八九心理上都会出现问题。 根据荣瑾宁目前所知，赵可心的心理可能早已千疮百孔，自杀的想法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又问：“可心的成绩这么好，她有说想去哪里上大学吗？” 可心妈妈哽咽，用手指了指桌子上整理好的一本书，“自从我嫁给现在的老公之后，她就不怎么跟我说话了，唯一有一次我们吵架，她说她要离我们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那本书是某大学的招生简章，荣瑾宁用手机搜索了一下，确实离东莱市非常远。说明至少在那个时候赵可心并没有自杀的念头，她还是想着读了大学后远离他们，过自己的生活。 那是什么让她又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离开赵可心家后，晁将看不出来情绪，黑着一张脸，好像和平常并没有两样。 解怜看到他这样习以为常，日常汇报自己的验尸报告。 “三名自杀的学生尸体表面没有异常，胃容物也没什么异常，已经将血液都送去毒品检测了，报告要后天拿到，目前看起来就是自杀无疑。” “艹” “？？”解怜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爆粗口的晁将。 “没事。”晁将冷着一张脸说道。 解怜看向荣瑾宁，她摊手，她可没惹他，看他这样子估计是那个赵可心的继父把他给惹毛了。 另外两组也回来了，蔚然离一同前行的房伟轩离的很远，表情很臭，看起来两人回来的路上吵了一架。 当然晁将啥也没看出来，一心只想着手头的这起案子。 “王慧，17岁，她自杀就是在家，煤气中毒。那天父母都在外地出差，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中毒身亡了。”房伟轩说道。 蔚然接着他的话继续，“她的父母说王慧的成绩不是很好，但是他们也从来不强求，这孩子从小就活泼开朗，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为什么王慧会自杀。” 晁将看了一眼女孩的模样，生的挺好看的，照片里也是笑的十分灿烂，确实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她的父母跟她的关系好吗？” “好啊。”蔚然抢着回答。 一直没说话的荣瑾宁觉得房伟轩好像有不同的看法，她轻声问道：“你觉得呢？” 小房支支吾吾的开口：“我觉得他们对王慧也并不是那么好，比如我问他们王慧平常在学校怎么样，他们只会说还好吧，没什么事。我又问他们王慧有什么玩得好的朋友么，他们也说不知道。甚至老师的电话也只有妈妈有，而且只有班主任的。班级群我看了一眼，不仅是免打扰，而且消息都是99+了，我并不觉得他们对王慧有那么上心。” 晁将还没有说什么，蔚然就先质疑了，“你说的这些也很正常吧，现在家长工作都那么辛苦，哪有那么多精力去看班级群的消息啊。高二这个年纪的女生都比较敏感，不想让家长知道自己的小秘密也是正常的啊。” “我还是觉得他们对王慧并不是那么了解，至少自己孩子玩的好的一些朋友总是会知道一点的吧，但是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我觉得你就是多虑了。”蔚然不以为意。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晁将咳嗽了一声。 “吵什么吵，办案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们俩都是猜测，去证明你们说的才是应该做的，在这里吵什么，要参加辩论吗？”他头转向了另一边，“老符，你讲一下你查到的。” “我查的是程子言，还有几个月就18岁了，这孩子成绩比较差，但是他是体育生，所以要是想读个专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平时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抽烟喝酒打架都不会，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他是个网瘾少年，听他父母说他们早就放弃他能考上好大学的想法了，只求能不惹事。” “不过听说男孩自杀前两晚，由于玩游戏玩的太晚了，他爸爸就没忍住，狠狠的骂了他一顿，谁知道第三天，这孩子就从二十多层楼跳了下去。我看他们哭的撕心裂肺的，应该确实是后悔伤心了。” 姬俊星不解，“就因为玩游戏被骂就想自杀？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这么差？”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个要看本身性格是怎么样的。就我接触的案例来看，大部分的青少年其实求生意识都是很重的，真要发展成自杀，那受的压力绝对并不是一方面导致的。”荣瑾宁解释。 晁将沉默了一会，手指又十分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 “赵可心的家庭环境确实很差，但是她的老师说她读书很认真，在学校除了有些沉默寡言外，其实和同学关系都挺好的，因为她的成绩很好，所有任课老师对她都很喜欢，根本看不出她想自杀的样子。” “结合这些来看，赵可心似乎也不会轻易自杀，那么很有可能这其中有人在故意引导他们自杀。”晁将严肃的说道，如果按照他的猜测，那么这很有可能和是一起谋杀犯罪，程子言也许并不是最后一个。 “三个学生虽然都是育才高中的，但是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相继自杀呢。”姬俊星闷闷的嘟喃着。 “交集......”荣瑾宁想了想，能让三个不同年级，不同班级的学生产生交集的地方有食堂，体育场，还有医务室。“我听说育才高中设置了一个心理咨询室，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那里才产生的交集。” “那个地方啊我查了，其实都是学校为了应付上级领导设置的，平时大家做的什么心理调查表都是乱填的，那个心理咨询室也没有什么人去，我看那个医生好像也不是什么真的心理辅导员，就是学校随便找了一个老师来应付。”蔚然回答。 荣瑾宁皱眉，她不同意这个说法，因为她自己是曾经受过学校的邀请去做心理辅导老师的，她也确实做过一阵子，大部分学生的问卷确实都是乱填，但是这其中会夹杂着一些真实的回答，然后那些心理真的存在问题的学生会来找她，她再进行开导。 学校设置这个并不只是装装样子的，现在学生的压力与日俱增，要知道一个学生自杀对学校的负面影响会有多大，她觉得校方不敢如此敷衍。 “晁队长，我想去育才高中看看。” “你什么意思？”蔚然不满的看着她。 荣瑾宁好声好气的说道：“我想确认一下那个心理辅导员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不相信我？” 晁将皱眉，怎么蔚然今天跟吃了火药一样。 “蔚然，你等下留下来，其他人再去调查取证。” 队长发话，蔚然立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乖乖坐在那，低着头，谁也不看。 第12章 天使2 被留下来的蔚然耷拉着头，不敢看晁将。 “你是对荣顾问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蔚然小声说。 “没有就好，她是局长特邀的心理专家，没事你少惹她。”晁将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子上，看着蔚然。 “你今天跟小房一起去调查，我是让你去跟他学习的，但是你好像对他的想法不屑一顾？”说这话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收了回来，改成了双臂环抱。 蔚然辩解：“他说的那些完全是没有根据嘛，我在警校学习了很多案例，也结合了现在的社会环境分析，就是觉得他完全是乱猜的。” 屋子里一片安静，蔚然见没人说话，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晁将，只见他的脸黑的很，她抿嘴低头。 许久之后，晁将才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警校高材生毕业的，而他原先只是一个辅警，看不起人家。” “不是，我没有。”蔚然连忙抬头，摇手否认，“我，我只是觉得王慧的父母最多也只是忙于工作疏于管教而已，亲子关系还是很好的。我没有瞧不起房伟轩，真的。” 晁将表情缓和了一些，“你们有各自的想法是好事，但是同事之间说话别那么冲。小房他是我从派出所直接要来的，也许他的学历是比不上你，但是他的社会阅历比你要多，侦查询问当年也要比你出色很多，你还有很多地方要向他学习，所以把你在警校的傲气收一收，如果你做不到，我想你的实习生涯可能要结束了。” “是。” 被训完之后的蔚然主动找到了房伟轩。 “对不起啊，今天在车上和开会的时候语气太冲了。” 小房挠头笑了笑，“没事，友好讨论嘛。” 这么好的态度，让蔚然一下就脸红了，暗骂自己没脑子。 下午，晁将带着荣瑾宁来到育才高中，找到心理辅导处，心理辅导师是一个男的，戴着黑框眼镜，长相俊朗，身形匀称，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 “我叫邱旭，是这里的心理辅导老师。” 很有礼貌。 “你这平时来的学生多吗？”晁将问。 “不多，毕竟都是学生嘛，大家都觉得我这都是学校为了装装样子，也没几个人会来我这。”邱旭苦笑。 晁将将三个自杀的学生照片给他看，询问是否来过这里。 “赵可心来过我这，其他两个人我不认识。赵可心她家庭环境不是很好，经常来我这里诉苦，我都会尽力开导她。没想到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唉。”邱旭看起来确实很难受。 荣瑾宁目光扫过他桌子，上面有一张纸，好像跟她在赵可心房间看到的画，风格是一样的，她移开目光问道：“你平时是怎么开导她的？” “基本都是和她聊一聊她喜欢的，畅想一下未来大学生活，尽量不去提她的家庭。每次辅导结束之后，她都挺好的。”邱旭说完想起了什么，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对了，这个是她最后一次来我这里，她画的画。” 邱旭的辅导流程是很正常的流程，基本没有什么问题，荣瑾瑾接过那张画，画的是她想象中的大学，颜色很艳丽，看起来她似乎对未来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唉，我当时看着这幅画还想着她终于好起来了，没想到还不到一个礼拜，她就自杀了。听说还是割腕，这傻孩子，唉。” 结束对话后， 晁将询问她的意见。 荣瑾宁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个邱旭是学过心理学的，他做心理辅导的流程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你觉的他说不认识其他两个学生也是真的吗？” 她想了想点头。 那也就是说，邱旭这条线又断了。晁将整理了三个学生的资料，发现这三个学生自杀的念头其实不严重，基本上属于那种上一秒想自杀，下一秒就没事的那种情况。 要说没有人教唆，他是真的不信。 荣瑾宁边走边回想刚刚在邱旭的咨询室的场景，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笔直站定。 “怎么了？” “我从邱旭那里出来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刚刚我突然想到，为什么那张画就那么摆在桌子上？一般像我们这样的心理医生，病人的东西都会放好，避免透露出去，侵害病人的隐私。心理咨询师也应该会这样的。除非……” “除非他是故意给我们看的。”晁将扭头走回咨询室。 等他们急冲冲赶到的时候，邱旭正在操作他的电脑，似乎很焦急的样子，晁将一个箭步上前抢走了他的鼠标，然后抓住了他的手，扭到了背后。 “老实点。” 荣瑾宁去看电脑，点开某个文件夹，里面有非常多赵可心的照片，哭的，笑的，发呆的，独自一人回家的，基本上涵盖了赵可心的一天生活。 她继续往下翻，出现了没见过的女孩的面孔，也是跟赵可心一样大的女孩，扎着马尾，脸上有几分忧郁。 文件里的照片非常多，涉及的女孩也不下十个。 看到这些，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人渣！ “你因涉嫌侵害未成年隐私被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晁将二话不说两人带走。 被带到警局里的邱旭一改之前的侃侃而谈，非常冷漠，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晁将问他什么，他都不做回答。 “俊星，他的电脑你查的怎么样了？” “所有的照片我都恢复了，基本肯定都是偷拍。” “电脑给我，我再去会会他。” 晁将拿着他的电脑再一次坐在邱旭面前，“你做这种事多少年了？” 对面依旧沉默，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电脑。 “你不说也没关系，你知道什么叫无证词审判吗？像你这样证据确凿的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法院依旧可以判刑。”晁将点开电脑，上面的照片一张张划过，而邱旭的目光也越来越炙热，那种侵略性的目光让外面看的几个人作呕。 “恶心。”蔚然下了定义。 “我抓过不少恋童癖，他们一开始也很你一样喜欢偷拍，然后他们开始不满足，于是他们就会实施实际的犯罪。”晁将不慌不忙的划过照片，突然一张满是鲜血的照片出现，这个是赵可心出事的现场照片。 “你也是这样吧，赵可心反抗你，所以你就逼她割腕自杀了，对不对！” 邱旭迅速扭过头，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不是，我没有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绝了，他觉得偷拍就不是龌龊的事了？”蔚然撇嘴。 而荣瑾宁注意到邱旭在看到赵可心自杀的照片时，露出的表情是愧疚和逃避，这不是一个杀人犯该有的表情。 “赵可心把你当做救命稻草，人生导师，但是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吗？她在自杀前还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邱旭想了想，“如果我说了，可以减轻我的罪行吗？” “别废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吗？” “我也是给她拍照的时候发现的，她自己私下藏了一个手机，育才高中是不能带手机的，每次她一拿手机出来聊天都会笑，那个笑容看起来特别特别纯真，漂亮，就像盛开的花……” 晁将打断了他的话，“那个手机你知道她藏在哪里吗？” “不清楚。” 由于最开始赵可心是以自杀处理的，所以相关的物品已经还给了家属。不过他们去找家属谈话时并没有提及她有一个手机啊，看来他们还隐藏了不少事情。 这次是荣瑾宁和符跃宇一起去的赵可心家里。 起初他们死不承认赵可心有一个手机，后来经过荣瑾宁的观察，发现继父用的手机背面有一个贴纸，原来是继父把赵可心手机拿来用了。 本来继父还一直狡辩，不肯交出手机，结果老符一吓他，手机就乖乖交出来了，幸亏是老符这五大三粗的人去，要是小房那小身板来指不定谁吓谁。 “手机都格式化了，还有用吗？”蔚然问。 姬俊星得意的拿着手机，“你这就小巧我了吧，这种格式化的手机对于我来说算是开胃小菜知道吧。”然后就见他一顿操作，蔚然也不懂，安静的在旁边等着。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数据恢复了大部分，短信和电话全部恢复了。 蔚然发现有一个电话号码是赵可心最近经常打的。 大家都觉得事情应该要有进展了，但是当他们联系移动公司，调出聊天记录后犹如当头一棒，又闷又痛。 电话号码是一位男性的，但是他其实和赵可心并没有关系。这个电话号码原先是赵可心生父的，由于他去世，电话号码被注销，然后又重新售卖，现在这个电话号码只是一个陌生人的，至于他们的聊天内容…… “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 “我知道，叔叔，求求你陪我聊天好么，我只是想和爸爸说说话。我现在身上好痛好痛，我的心更痛，妈妈不要我了，她只要那个男人。他对我不好，我不喜欢他。爸爸，我要高考了，我肯定能考上那个大学的对吗？” “爸爸，你为什么不回来抱抱我。” “爸爸，我想你了。” “爸爸……” 第13章 天使3 荣瑾宁轻咬下唇，她听到这些对话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就是觉得很闷，很难受。 这样的感觉她也曾经历过，她无数次刷新和姐姐的聊天记录，但是无论她发出多少信息，另一边永远不会有回信。 但她已经成年了，而赵可心还是一个未成年，正在读书的孩子。 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最后还是晁将让大家打起精神继续调查。 “赵可心跟那男子的对话都在透露她其实还是非常渴望读大学，并没有自杀想法，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到底是什么让她突然之间想自杀了。” 房伟轩小心翼翼举手。 “你说。” “我觉得从程子言下手会不会更好一点，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自杀，但是他突然自杀说明那个唆使他的人可能按耐不住了，说不定会露出更多马脚。” “可以，就按照你的想法来，蔚然，你跟着一起去。” 蔚然这次没有表露什么不满的情绪，欣然答应，这倒是让荣瑾宁有些惊讶，她看了看某人，了然。 案子到目前为止，三起自杀案并没有相同点，自杀方式不同，人又没有交集，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撞来撞去，就是找不到出口在哪。 案子没有进展，荣瑾宁暂时先回自己的诊疗室，这起案子她其实一直有种猜测，觉得可能是催眠才让他们突然之间自杀，但是她没有见过这些学生生前的样子，无法做出判断。 “老板，今天有一位妈妈来，想让你看看她家孩子，你要接吗？”安洁问。 “接，让她现在过来吧。”她现在一听到是孩子的案子是一点不犹豫。 来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妈妈和一个看起来是中学生的男生，男生耷拉着脑袋，跟在妈妈身边默不作声。 “荣医生，我这孩子突然自残了，你看。”她将孩子的双手双脚都露了出来。上面有很清晰被小刀割破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疤，有些还是新鲜的伤口。“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这样。”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她柔声问。 “浩浩，章泽浩。” 她看着男孩，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章泽浩，你过来，让阿姨看看。” 男生本是无动于衷的，突然妈妈手一抬起来，男生像是触了电一样抖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 一般来说，小孩自残是有趋同性的，也就是周围的人自残，他也会跟着自残，但是这种情况其实女孩子会比较多。或者还有就是抑郁障碍导致的自杀倾向，再比如躁郁症也有一定几率会自残。 不过这个小孩，荣瑾宁觉得他应该都没有，她将目光看向了妈妈。 “你怎么称呼？” “我姓李。” “李女士，你孩子平时成绩怎么样？” “那是相当好，经常年级前三的，老师都说他如果保持这种学习态度，以后肯定是重点名牌大学。”李女士说到这个的时候一改之前担心的语气，满脸写着骄傲两个字。 荣瑾宁都看在眼里，同时也注意到了章泽浩，提到学习成绩优异时，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那最近成绩有下滑吗？” 李女士回答的十分快速，“之前有一段时间有，我说了他几句之后又恢复了正常水平。”这些话她好像都不需要想，脱口就能说出来。 “那是自残前还是自残后。” “自残前。” “李女士是这样的，我的治疗一般都是一对一，您将他留在这，出门等待一会可以吗？” “他还是未成年，不需要家长陪护吗？”李女士十分担心的看着章泽浩。 “您放心，治疗过程是全程录像的，不用担心。” “浩浩。”突然章泽浩抖了一下，紧接着李女士继续说道：“浩浩，你真的不要妈妈陪在你身边吗？” 然后一直没开过口的章泽浩突然说话了，“我想妈妈陪我一起。” “不行哦，如果这样我是无法治疗的，李女士你就放心吧。” 于是在李女士极度担心的目光中，安洁还是将她请了出去。 只剩两人后，她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章泽浩。 “医生，我能出去吗？”章泽浩小声的问。 “不能，我还没给你治呢。”荣瑾宁微笑，“你妈说你的成绩非常好，我有个问题想考考你。” “有一只袋鼠妈妈，她特别爱漂亮，但是有一天她怀孕了，怀孕让她又老又丑，后来袋鼠宝宝出生了。她为了补偿自己，决定将自己的宝宝变成最厉害的袋鼠宝宝，于是她每天给他上拳击课，教他起跳。除了这些，袋鼠宝宝的起居生活全都是由妈妈一手操办的。后来，袋鼠宝宝长大了，他真的成为了袋鼠里的王者，可是有一天袋鼠宝宝没有跳好，比赛输了，袋鼠妈妈责骂他，然后他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你觉得袋鼠宝宝做的对吗？” “对。”章泽浩回答的不假思索，但随即他又低语，“可是我不是袋鼠宝宝。” 荣瑾宁听到了，给出自己的建议，“自残是没有用的，你妈妈不会因为你自残让你不学习的，你现在明白了吗？”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妈妈？”章泽浩眼睛突然放光，脸上表情也丰富了许多。 “你先跟我说是谁告诉你自残的？” 章泽浩又闭嘴不说话了。 “不能说？” “嗯。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那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可以吗？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自残了好吗？你妈妈的问题我会解决的。” “好，谢谢医生阿姨。”章泽浩露出笑容，比起之前面无表情的时候帅气多了。 荣瑾宁又跟李女士聊了一次，虽然说她的控制欲极其严重，但是当荣瑾宁说她儿子之所以自残是为了反抗她时，她还是明显愣了一下。 控制欲极其强的人一般都比较缺乏理智沟通，自身脾气性格会更差一点。 所以采用认知疗法效果会比较不错。 李女士还算比较配合的，荣瑾宁正式开始对她的治疗后，章泽浩来的时候明显也更有生气了一些。 又一次章泽浩前来，聊天的时候他提到了是谁告诉他用自残来反抗妈妈的。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才确定，他说的真的是王慧。 “王慧最近都没跟我联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感觉章泽浩颇为担心，荣瑾宁不想把王慧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你妈妈不管吗？” 章泽浩脸慢慢变红，挠了挠头，四处看了看才小声的说道：“其实我是偷偷跑去上网认识的王慧，我们都在一个群里，那里面都是过得不怎么好的学生。不过我已经好久没上线了。” 她瞪大眼睛，快速问道：“那个群里还有谁你还记得吗？” “我记不到那么多，只记得王慧，赵可心，还有一个叫吴轩的，哦对了，我被妈妈抓到上网的那天，有一个人突然加了进来。他好像跟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我们之前的这些人都是情绪很低落的，所以大家互相安慰，互相取暖，可是那个进来的人看起来情绪很激动，一直说要人，还让我们出招呢，群里没有人理他。” “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改名字，后来我就被妈妈抓包了。” 他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荣瑾宁马不停蹄地和晁将同步这个消息，正巧他那边也查到了一些东西。 “小房他们查程子言还真查到一点东西了，程子言的爸爸外面有外遇，被他发现了，所以父子俩一直不对付。那次大吵了一架之后，程子言居然去买了农药，决定弄死那个小三。” “没想到还真的得逞了，那个小三喝了农药后被发现，立马送去了医院，还好喝的不多，最终抢救了回来，只可惜没有过多久，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流产了。小三将所有过错都算在了程子言头上，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荣瑾宁想起章泽浩说的话，询问房伟轩，“他有没有加入一个群组，里面有王慧，赵可心的？” “没有啊，他的社交软件里都是打游戏的朋友，然后就是亲戚，没有你说的什么群组。” “哦，知道了。” 晁将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问她：“你是觉得你那个病人说的是真的？” “他没理由骗我。” “也有可能就是巧合，毕竟章泽浩好像和他们并不是同一所高中吧。” “也许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仍旧觉得这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她将注意力先放在了小房他们查到的线索上，“第一次听老符说，程子言的爸爸对他自杀还是非常痛心的，也许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很僵？” “不愧是荣顾问，你说对了，程子言父子俩虽然会老是吵架，但是他爸对这个儿子很好，就拿小三被害这事来说，本来小三都准备报警了，他爸给压了下来，甚至都没有因为这个事骂一句他。后来还给小三钱，两人分手了。” “小三没想继续报复？” “这就不清楚了。” 于是，小三被‘请’到了警局。 面对小房的问话，她显得非常漫不经心，手随意的拨弄着自己的美甲。 “哎哟，这事都过去一个月了，还问什么，他那儿子那么没出息，也就他还当个宝，幸亏我没继续跟着他，要不然还不知道我会变成怎么样呢。我说警察叔叔，你就别管这种事了。” 小房听到一个比自己老的女人叫自己叔叔，脸一下就黑了一来，不客气的说道：“程子言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小三立马端坐了起来。 第14章 天使4 “她真的不知道程子言死了。”荣瑾宁盯着问询室的小三。 小房继续问，“半个月前你曾去他学校找过他，是否属实？” “我只是去警告他让他不要再找我麻烦了而已，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的死跟我可没有一毛钱关系。”小三的声音变得发抖，手指不停的拨弄着自己的卷发，视线也有点飘忽不定。 在外面看着的荣瑾宁分析，“她很慌张和害怕。” “谁能证明？”房伟轩继续施压。 小三急得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手也在不停的动，忽然她说道：“对了，那天有一个像是大学生一样的人把他叫走了，他应该可以给我作证我没有想杀程子言的意思。” “你描述一下他的长相。” “长得……很普通吧，没有什么特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左右，比较瘦，其他的我就记不住了。” “我们会去调查，在此期间，请不要离开本市。” “好好好。” 小房出来后垂头丧气的，“看来不是她。” “查一下她说的那个人，说不定有线索。” 他们通过监控对比，终于找到了小三说的那个人。 他长得确实普通，属于丢进人群里就消失不见的那种类型，瘦瘦的，像是营养不良一样，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面带笑容，就是笑的有点渗人，可能是因为他脸上没什么肉。 小房按照流程询问了他关于小三的事情，他说的和小三说的并没有什么差异。 然后就让他回去了，正好和刚刚才来警局的荣瑾宁擦肩而过。 荣瑾宁回头看了一眼他，心里突然一阵发毛，但还来得及想清楚，解怜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过来。 “哈喽啊美女。” 她尴尬的笑了笑。 “晁将呢，这家伙怎么整天没有人影？” “我也刚过来，一起进吧。”她朝里面望了望。 “毒理检测报告出来了，lsd听过没，又叫麦角酸二乙胺。”解怜边走边说，嘴巴快得很。 这种毒品她当然听过，据说是最强致幻剂，他们三个竟然吸食了这种东西？ “这东西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最强致幻剂，只需要吸食一点点，立马就会生效，然后产生极其强烈的幻觉和急性精神分裂，使用者可能会觉得自己会飞，会隐身，车来了也不会躲，甚至有可能自杀。但是我国对这类毒品的管控非常严格，想要获得肯定有自己的渠道。” 走过来的晁将等人也听到了这个事情，“这种毒品生理成瘾性强吗？” “一般来说并不是很强，但是心理成瘾性会更强一点。” 众人没想到会涉及毒品，晁将已经联系了缉毒大队，但是他们目前并没有lsd销售渠道的消息，这让他们的调查再一次陷入瓶颈。 姬俊星这个时候站出来提到：“黑市可能有lsd的消息，我可以去查一查。” “嗯。”晁将随即看向荣瑾宁，“你提到王慧和赵可心可能认识，我让俊星查了赵可心的手机，并没有找到那个群组，但是我们查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就是赵可心的手机被侵入过。” 她没想到晁将会去查，眨了眨眼，“侵入手机很难吗？” “也不是。”姬俊星献宝一样凑到她跟前，“像我，随随便便就可以侵入你的手机，然后你还不知道。” “那要怎么样侵入，不接触也可以吗？”她对这种东西并不是很了解。 “你现在点开微信，看看我给你发的信息。” 她乖乖的点开微信，只见姬俊星给她发了一个表情包，但是那个表情包有点卡顿，她下意识的点了一下。 “叮咚，你已经成功进入我的圈套了。”姬俊星炫耀着展示他的电脑，上面荣瑾宁的手机内容一览无余。 她看了只能震惊现在的技术居然这么厉害了。 “厉害。” “嘿嘿。”姬俊星退出手机界面，“你现在关机重启，我就入侵不了你的手机了，记得不要点那个表情包了哦。” 她乖乖照做。 “按照俊星的这个方法是最简单的，当然也有别的方式，比如某个链接，只要一点进去，手机里所有的信息对方都会知道。” 荣瑾宁想了想，“既然赵可心的手机被入侵了，那可以查到少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吗？” 姬俊星摇摇头，“对方是挺厉害的电脑高手，所有的痕迹已经被清除了，我也恢复不了。” “那至少说明凶手是个电脑高手，你们沿着这个方向查应该很快找到的吧？” 晁将瞥了她一眼，“网络世界想隐藏自己可比现实世界容易多了，这个凶手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想要一个个摸排过去，至少需要一个月。” “额……”好吧，她承认自己鲁莽了。 “诶，我看国外的电视剧里犯罪心理师都会对凶手侧写的，你会吗？”姬俊星两眼放光。 所有人看向荣瑾宁，她微笑，“有是有，不过侧写并没有那么神奇，都是根据受害者的情况已经调查的线索做出的合理推测，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正确。” “哦？那你这起案子有眉目吗？”晁将双手插兜，站在一旁，语气轻浮，这是明显的不信任信号。 “凶手可以诱骗高中生，说明他的学历一定不低，因为高中生明辨是非的能力已经比较完善了，想要获取他们的信任，至少在语言上要说服他们。”她走到一旁坐下，看着他们画的人物关系图继续说道：“他的长相一定比较中等，太好看虽然更吸引人，但是同样会让人有戒备心，如果太难看，不用说，戒备心更强了。” “所以综上所述，凶手应该是高学历，擅长网络技术，长相普通。” “是男性还是女性呢？” “百分之八十是男性。” “这又是如何推理出来的？” “电脑高手大部分都是男性。”晁将代为回答。 “你认同我的侧写？”荣瑾宁挑眉看他。 “我只认理不认人。”说完就潇洒的走了。 她撇撇嘴，死傲娇。 前方传来某人的声音，“还在那愣着干嘛，跟上。” “我要去诊所啊。”她叫。 “先跟我查个东西，荣顾问！” 她只能认命，跟上他的脚步。 这次他们来到了王慧的家里，之前蔚然他们来的时候还只是以自杀案调查的。现在因为她的自杀案成了连环案的其中一件，所以她的家里被暂时封锁了起来。 不过他们还没来来得及勘察，这次是他们第一次完整的现场勘察。 王慧家比较有钱，父母都忙于工作，对她的照看非常少，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甚至还给她提供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荣瑾宁还找到了一样东西，避孕套。 他们将电脑带回警局，姬俊星破解密码之后，点开她的qq，有不少红点。 大部分都是她的同学发的，都是纪念她的话，其中有一个人引起了荣瑾宁的注意。 那是一个男人的头像，看样子像是随便从网上弄的帅哥头像，进入之后两人的对话非常露骨。 什么妹妹今天真好看，妹妹不穿衣服的时候更好看，让哥哥好好疼爱你之类的，王慧回答的也很撩拨，基本都是哥哥，哥哥的叫着。 “他们这是网恋？” “应该是。”荣瑾宁继续往下滑，后面的内容似乎就没有这么‘甜蜜’了。 在一次面基后，聊天内容变成了单向的，一直都是王慧在说话，开始是询问在不在，后来变成你是不是骗我，最后她似乎确定被骗，哭诉着骂他。 荣瑾宁看完所有内容后将目光转移到旁边书桌上的王慧照片上。 “她很漂亮。” 她又去翻了翻王慧的衣柜，得出结论，“她很会打扮自己，衣服都很贵而且很好看，书桌上还有化妆品，按照育才高中的要求，学生是不能带妆的。那这就是她不上学的时候用的，那天去见网友应该也化了妆。” “按照道理来说，和这么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面基，对方不应该会断了联系啊。”她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我已经让姬俊星去查那个男的了。”说罢手机铃声响起，是姬俊星的，他接了说了几句话就挂了，“已经查到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荣瑾宁看了一眼时间，她和王小佳的预约时间到了。 “我就不去了，有个病人。” 她回到诊所，王小佳已经在等着她了，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目光呆滞，行动迟缓。 “小佳，你怎么了？妈妈今天没跟来吗？” “妈妈……去打牌了。” 心真大！ “没事，阿姨陪你聊天。”荣瑾宁将她带进诊疗室。“你现在还上学吗？” 她摇摇头。 “最近有什么想做的吗？” 她还是摇摇头。 “食欲呢？” 依旧摇摇头。 这可不妙啊。 “那漫展你还有兴趣吗？” 王小佳这次没有一下就否认，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摇头了。 连最喜欢的东西都没兴趣了，这个症状怎么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明明之前的治疗已经起了效果，好像就是那次失踪回来就越来越严重了，看来查出那次事情背后原因刻不容缓。 她再一次准备催眠。 第15章 天使5 这次的催眠还没开始，荣瑾宁就惊讶的发现王小佳竟然已经被催眠过了。 所以她看起来的状态才会那么奇怪，她竟然第一时间没有看出来，到底是谁？她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名，都是业界有名的心理医生，也同样擅长催眠。 不过她想不到那些人会这么做的理由。 催眠一个人需要诱导因素，这东西可能是某种音乐，或者触碰身体的某个部位，又或者是什么声音。 要解开催眠，就需要同样的因素。她目前不知道是什么让王小佳被催眠了，所以她解不开这个催眠。 她想了想，先试着催眠王小佳，让她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小佳，你眼前是一片白雾，你将手伸进去就会回到那天漫展。”荣瑾宁柔声慢慢诱导。 只见小佳伸出手，似乎前面真的有东西在阻挡她前进。 突然，她尖叫了起来，“啊——”随后抱着头猛的蹲下。 荣瑾宁见状立马上前扶起她，解除了催眠状态，看来那背后的人将她的这段记忆给封存了，只要她也催眠王小佳，就会让她十分痛苦。 到底是谁？这是针对她还是针对王小佳？ 目前她完全没有头绪，只能先治疗王小佳的抑郁症，所幸的是还好对方没有可以加深她的抑郁症症状，她还是可以治疗的。 结束治疗后，她有些疲惫，本来按照她的治疗疗程，应该要不了半年就会渐渐好转，但是那次她失踪后，估计疗程要加半年才可以了。 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催眠师又是怎么回事？ 嗡—— 手机震动声吓了荣瑾宁一激灵。 “荣顾问，快来，警局需要你的帮助！” 姬俊星撂下这句话后就挂了，搞得她一头雾水，但她还是去了。 她以为是什么紧急事件，结果一看，是蔚然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身体笔直，目光空洞，这很像被催眠的状态。 “怎么回事？” “回来就这样了。”姬俊星无奈的摊手。 “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像是睁开眼睡着了一样。”房伟轩担心的看着蔚然。 荣瑾宁看了眼晁将，“是你叫我来的？” “你应该有办法。”虽然用了应该二字，但晁将的语气十分肯定。 催眠师可以催眠被试者，让其按照他的设定好的路线行动，但其实这也很受限制的，短暂催眠可能就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情，但相对的被催眠时间也很短，哪怕没有催眠指令也很快解开催眠状态。 但比较长时间的催眠就要废功夫了，前期需要做很多工作，包括对这个人的性格脾性要很清晰，还有被试者的家庭情况也要了解，这样才能做到可以长时间催眠，要想解开，只能确定催眠指令才可以。 像她催眠王小佳就是短暂催眠，但那个神秘人催眠王小佳的就是长时间催眠了，必须要催眠指令才能解开。蔚然也是这样，她这就是被人给短暂催眠了，就算没有她，也许一个手机铃声就能将她唤醒。 不过荣瑾宁还是替她解开了催眠。 在其他人眼中，蔚然就是被荣瑾宁轻轻拍了一下，突然就醒了过来。 “我刚刚好像断片了？”蔚然茫然的望向四周。 “哇，真的有用。”姬俊星看荣瑾宁的目光更加惊奇了，“你怎么做到的？我都拍了她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啊。” “秘密。”荣瑾宁浅笑。 “发生了什么？”蔚然还是一脸懵。 姬俊星开始叭叭叭的跟她说。 晁将和荣瑾宁走到了另一边，“你知道我会催眠？” “只是试试。” “呵。” 荣瑾宁表示对面这个男人在放屁，他明明就很肯定她会催眠。 “说正事，我觉得催眠蔚然是在针对你，你觉得呢？” “我也有感觉。”她看到蔚然被催眠f的时候，就决定要把王小佳被催眠的事跟晁将说，毕竟人家是刑警队的，在调查人的能力上应该比她自己要强上不少。 晁将听完后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但目前他们都还没有线索，只能私下调查这件事。 这件事暂时就两人知晓，连续自杀案大家都汇总了一下资料。 “王慧的网恋对象失踪了。”晁将的第一个消息就让人接受不了。 “what？”姬俊星觉得头都要裂开了，这个案子怎么越来越离奇了。 “他是个大四的学生，目前已在实习，父母说他是个很老实的人，公司的人说他比较沉默寡言，是实习公司发现他三天没去上班，打电话给父母，然后才发现他已经失踪，最终报失踪。” “王慧和他面基是什么时候？”荣瑾宁问。 “失踪的前一天。” “我想再看看他们的聊天可以吗？” 两人的聊天记录被再次放了出来，里面的内容让在场不少人都觉得面红耳赤，尤其是老符这个粗大汉，更是老脸一红。 “嘿，现在的孩子玩的真野。” 荣瑾宁没有管他们的对话，而是仔仔细细反复看两人的聊天。 按照网恋对象身边亲朋好友的评价，在结合目前这两人的聊骚内容来看，他是典型的外面老实，内心闷骚的男人，但同时他比较自卑，所以只敢在网络中释放自己。 他的对话模式一直很固定，直到面基前两天，说话的状态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可以看出是有人故意模仿他的语气在和王慧聊天。 所以约出去是背后之人干的吗，那王慧见到的有可能不是真正的网友吗？ 她向晁将提出了这个观点。 “他们约的地点没有监控摄像头，只能看到王慧从大门进去，然后就没有了，再一次看到王慧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晁将说。 “奇怪，太奇怪了。”荣瑾宁想不通这个凶手到底要干什么，而真正的网友又在什么地方？ 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小房疑惑的问：“王慧和网友面基后，网友就不回应了，是不是这个时候已经被杀了？”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蔚然觉得小房的问题有些奇怪。 “王慧不是自杀的嘛，可能想骗她吧。” “骗？” 荣瑾宁眼睛一亮，对啊，骗啊。 “我有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可能需要验证一下。” “你说。” 荣瑾宁慢慢说道：“凶手有可能是在刻意制造受害者们的自杀想法。” “什么东西？”姬俊星迷惑的眨眨眼。 倒是晁将好像有点理解她的意思，“你是说故意升级心里的痛苦程度？” “没错。”她语气略微变得激动，“小房不是说王慧的父母对她并不关心吗？这点就是埋藏在王慧的定时炸弹，虽然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似乎对她的生活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她遇到一件很大的事呢，比如她去面基跟对方开了房，但对方第二天就不见踪影。她自然会觉得自己被骗，这个时候那颗定时炸弹就会开始隐隐爆炸。” “然后凶手只需要出现，给lsd，然后加上诱导，自杀就变成了既定现实。” “我还有一个想法，王慧的自杀方式其实很不容易成功的，她被喂了lsd，不可能自己操作煤气罐使自己中毒，很有可能是凶手这么做的。” 晁将听完她的猜测，不得不佩服她的分析能力。 “那程子言和赵可心呢？”符跃宇问。 “赵可心的定时炸弹就是她的原生家庭问题，至于程子言……”荣瑾宁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不过他的自杀方式让我挺奇怪的，坠楼是一种很快速的死亡方式，按照凶手这么喜欢折腾受害者来看，程子言应该也是用慢慢死亡的方式才对？为什么偏偏他的死亡如此急切。” “这些我会去调查。”晁将第一次对荣瑾宁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黑市那边有了消息。 “lsd是一个叫红心10的人买了，数量不多，只有5克。” “出发。” 耗时一天一夜，他们终于抓到了这个叫红心10的人。 他长得很普通，有点胖，留着一头黄毛，抓到他后吊儿郎当的。 “说，买lsd干什么？”符跃宇横眉冷对。 “警官呀，冤枉哟，我不知道你说的lsd是什么东西嘞。” “放屁！你就是红心10，你电脑已经在我们手上了知道吗？”符跃宇重重的拍了一掌桌子。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不老实交代。”晁将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嘴。 红心10眼睛一转，贱兮兮的凑过头问：“警官，我都说了能放了我吗？” 符跃宇冷笑，“购买毒品是重罪，放了你？你在做梦吗？” 红心10一听这么说，抄起手就不说话了，气的老符差点想打他。 见他确实不说话了，晁将二人出去，把老符换成了荣瑾宁。 一看到美女，红心10眼睛都亮了，轻浮道：“哟，换了一个美女来了？警察也玩色诱这一套？” 晁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里的杀气都要藏不住了。 “红心10？哦不对，你叫黄宏心是吧？” “就是我啊美女。” “你没吃lsd对吗？” 他不说话，但他眼中透露出了惊讶，显然荣瑾宁说对了。 “你卖了？” 荣瑾宁盯着他，然后一直问问题。 “卖给了一个女的？” 红心10嘴角上扬，眼睛上挑，带点嘲讽。 “看来不对，是个男的。” 说完，红心10嘴角放了下来。 第16章 天使6 “对方20岁左右？” 红心10依旧不说话。 “长得特别好看对吗？” 红心10眼睛向右上方看了几眼，还没说话，荣瑾宁就先说了，“看来长得不怎么惊艳。” 红心10是吃了个大惊，再也忍不住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你自己都告诉我了。”她笑了笑。 一个人说话做事前会有一定的动作，这叫微表情，而她从小就善于观察，加上心理学知识的巩固，这对于她来说很简单。 “现在你还有机会坦白从宽，要说吗？”晁将冷不丁的开口道。 见识到荣瑾宁的厉害之后，这个红心10最终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lsd确实是他从国外黑市买的，第二天就卖给了一个男人，那个人看起来面黄肌瘦的，一看就像个瘾君子，所以他也没多想，直接就卖给了这个人。 解怜科普了一下5glsd能用多久，他说按照他在受害者体内提取的剂量来说，起码可以再毒二十个人。 “那不是非常恐怖吗？”蔚然张大嘴巴震惊。 “是的，凶手现在就是一个危险分子，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个要害谁，我们必须快点查到他选择目标的方式了。”晁将的脸色很差，可能是因为这个案子太复杂，也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熬了几个晚上了。 解怜身为法医，劝道：“你也适当的休息下，这么熬下去，身体先熬没了。” 晁将捏了捏鼻梁，“嗯，等下就去。” “我信你个鬼，你现在就去休息。”解怜说着就把人给拖走了。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荣瑾宁和蔚然。 蔚然拉住了荣瑾宁。 “荣顾问，我听说是你把我唤醒的？” “嗯。”荣瑾宁想了想，“其实说起来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你被催眠我觉得应该是针对我来的，害得你出事。” 蔚然惊讶了一下，“是吗？为什么呀？”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关于被催眠，你知道是谁吗？” 蔚然歪头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都很正常，我早上起来去晨跑，然后买早餐回去，收拾了一下就坐公交来警局了，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特别的人。” “那有人碰你吗？” “这……”蔚然一顿，“对了，在公路车上，我准备下车的时候，一个男的把我撞倒在地上了，然后他把我扶起来人就走了。” 听起来像是这个时候被催眠的，但这种瞬间催眠的难度非常高。 “那男的长什么样你记得吗？” 蔚然摇摇头，“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我没看清。” “我知道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蔚然点头，荣瑾宁准备离开，见她似乎还想跟她说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还有事？” “那个，你喜欢我们队长吗？” “哈？” 荣瑾宁眨眨眼，这是什么问题。 “我觉得你和队长看起来很有默契的样子，你是不是喜欢他？” “额，你说的默契问题可能是因为他也学过一点心理学，而且他的办案能力很强，所以能理解我说的话。至于你问我喜不喜欢他，那怎么可能？我对他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好么。” “真的？” “比珍珠还真。” “那我就放心了。” 荣瑾宁狐疑的看着她，“你不会喜欢晁队吧？” 蔚然连连摆手，“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谈恋爱影响工作，不想我偶像耽误办案子，他可是我们警校的传奇呢！”她说话的时候仰着头，看起来确实是非常骄傲。 荣瑾宁也没想到，这小迷妹竟然还是事业粉，还挺好玩的。 画师根据红心10的描述，画出了那个买家，看到画像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个就是那天替小三作证的人吧？”房伟轩不敢相信嫌疑人就在他们警局溜达了一圈，然后回去了！ “抓人！” 嫌疑人名叫郭文，26岁，男，父母双亡，曾就读于东莱大学计算机系，成绩非常出色，毕业后进入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但由于惹了公司领导，所以被迫辞职，随后一直靠在黑市接一些单子赚钱。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父母都是自杀死的。 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自己房子里悠闲的吃外卖，丝毫没有抗拒，乖乖地就跟着走了，但是到警局，他一直微笑，一个字也不说。 房伟轩提议荣瑾宁用和红心10一样的办法，她给回绝了。 “他和红心10不一样，观察微表情对于他这种早就有防备的人来说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我只能在外面观察，询问还得你们来。” 晁将主导这次问话，蔚然在一旁记录。 “你为什么逼迫他们自杀？” 郭文没有回应。 “你买的lsd剩下的去哪里了？” 郭文依旧只是对着他们微笑，渗人的紧。 做记录的蔚然无字可打，也抬头望向郭文，这么近距离她才发现，原来郭文戴的眼镜下，他有一颗眼球已经成了义眼。 晁将背靠椅子，双手悠闲地平放在桌子上，“既然都不说，那我们来聊聊天吧。” 郭文还是没什么反应。 “你的父母都自杀了，丢下年幼的你，这就是导致你热衷于看别人自杀的根本原因是吗？” 郭文眼睛微动，看来说中了。 晁将拨弄了几下眼前的资料，继续说道：“你的亲戚都不接受你，于是你被接到福利院，在福利是院里你很不合群，有不少人欺负你，直到把你的眼睛刺伤，你在院长出钱装了义眼之后就离开福利院了，然后你靠着院长出资以及勤工俭学，上了大学，学了计算机。” “很励志的故事。”郭文拍手嘲讽，“可是那关我什么事？” “我始终想不明白，你这么努力，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想杀人的冲动了？明明你父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晁将显得十分不理解的样子。 “哈哈。”郭文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浓了，“这个故事听起来挺吓人的，我不知道你在说的是谁？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蔚然见他冥顽不灵，气的都想拍桌。 荣瑾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跟出来的晁将说：“他吃定了你们根本找不到证据，所以现在咬死不松口。” 晁将也知道这一点，本以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定力应该不强，没想到他咬的这么紧。 他们分了几组分别调查郭文的身世和经历，荣瑾宁又跟着晁将一起。 清山福利院坐落在东莱市的一座大山下面，属于很偏的地方了，它已经成立了三十余年，帮助了不少孩子，也满足了很多家庭想要孩子的心愿。 这里修整的不错，环境挺好，他们还没到门口便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想来氛围还可以的。 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孩摔跤了，荣瑾宁想上前扶她，刚好有人来了，她也就作罢。幸好女孩没多久就站了起来，看起来没什么事。 接待他们的是孙院长，她是个面容富态的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据她所说，她在这个福利院已经待了十五年了，是第二任院长。 她看起来很和善，还十分热情。 热情的有些……过分了。 “早听说你们要来，我让人把这里打扫的很干净嘞，那个你们坐，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晁将直接了当的问关于郭文的事情。 “嘿，你想问他啊，真不好意思，我来的时候他好像已经走了，不过我这好像有他的资料，你们倒是可以拿去看一下。”孙院长在一个档案架上翻翻找找，没两下就找到了。 他们接过资料，里面的内容少的可怜，甚至还不如姬俊星找到的。 “就这些了？”晁将质疑。 孙院长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这确实就这么多了，十多年前我们福利院还比较简陋，能留下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你对这孩子一点印象都没有？前一任院长不是你姑姑吗？你之前没来过这个福利院？”晁将三连问，导致孙院长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我，我好像有点印象了，郭文因为惹了其他小朋友，然后被那个小朋友弄伤了眼睛，还是我姑姑出钱看的，最后装了一只义眼。” “那个伤他眼睛的人现在在哪？” “这我真的不清楚了，我可以帮你找找。”孙院长殷勤地再次去翻动资料，这一次她翻的好像有点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分钟后，终于找到了当年那个伤人孩子的资料。 “他叫周安安，当年事情发生没多久，就有人要收养他，然后办好手续后就把他接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的。” “好的好的，警官您慢走。” 荣瑾宁其实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先是观察孙院长，后又四处看了看，她觉得这个院长很不对劲。 “我想看看这些孩子们可以吗？” “啊？”孙院长一愣。 晁将面不改色的说：“我这同事喜欢小孩，但是平时工作太忙，谈恋爱都谈不了，您见谅。” 他这么一说，孙院长好像松了口气，笑道：“诶，你们警察同志就是辛苦，你们要是不忙，留在这陪陪孩子也可以，这里很难得来陌生人。那你们先看看，我还有点事处理，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谢谢孙院长。”荣瑾宁微微点头。 等孙院长走后，晁将看着她，声音发沉，“你也觉得孙院长有问题？” “嗯。”她小声的说，“十多年前的资料，她没找两下就找到郭文的了，但是找其他人的她花了近十分钟。” 荣瑾宁说着，两人走到了一处长椅前坐下，她继续道：“这说明她知道我们为了什么而来，如果不是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一定是有人告诉她了。” “这个人是谁？”晁将问。 第17章 天使7 晁将其实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跟他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郭文。” 他俩想的一样。 荣瑾宁见他没有什么想说的，继续自己的猜测。 “孙院长的办公室装潢很奢侈，不像是一个福利院的风格，而且我看了几处，都是新装修的。” “这我也看到了。”晁将思索了一下，“这个院长肯定还知道些什么。” “还有一件事，她看起来对这些孩子并不是很关心，我们进来的时候，一个小孩被另外一个孩子推倒了，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突然一个篮球砸了过来，荣瑾宁还没看清就被一旁的晁将给挡了下来，她的心一突，差点就砸到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小男孩跑过来连忙鞠躬道歉，身子呈九十度，十分恭敬。 当他缓缓抬起头时，脸上的淤青十分惹眼，他的眼神看着十分成熟，就像一个成年人一样。 他的眼睛很奇怪，是蓝色的，具体来说是巩膜蓝色的，头发稀少，前额比较突出，面部像是营养不良，下颌较小。 “小朋友，你的脸上怎么了？”晁将轻声问。 “没……没什么，摔得。”男孩拿了球，郑重的道谢之后立马跑了，又重新回到了那一群孩子身边。 那群孩子里有一个像是主导人，地位比其他孩子高了不少，男孩跑过去就对他低头认错。 福利院的孩子很容易就发展成为各个小团体之间的竞争。他们都是被父母遗弃或者父母不在的孩子，在心智上会比有家庭的孩子更成熟一些。 福利院还有一些孩子，是残疾人，或者重病的，这些更是被欺负的对象，因此在这里的工作人员要懂得平衡这些孩子之间的关系。 显然，这里并没有做到平衡，导致有这种情况发生。 等男孩被训话结束后，大家伙一哄而散，荣瑾宁找到了这个男孩。 他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一直垂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 “院长妈妈说我叫王十二。” 非常简单的名字，听起来像是院长给孩子们编的号。 “你多大了？” “十四岁。” 男孩的声音闷闷的，看起来不太想跟她对话。 荣瑾宁惊讶于他的年龄，因为这男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那么大。 “他们经常欺负你吗？” “没有！”男孩突然瞪大了眼睛仰起头否定这句话，“他们没有欺负我，我很好，院长妈妈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他们，我们的福利院是最好的福利院。” 饶是见多识广的晁将也被他这个行为惊了一下。 “这是？” “条件反射。”荣瑾宁眸子变暗，熟悉的人都知道，她这是生气了。“这个福利院不简单。” 要想让十四岁孩子这么流畅且激动的说出这些话，只能是有人在一天一天，一次又一次的强迫他熟悉这段话，他才能条件反射的说出这么一大段。 “十二，你来这里多久了？”她换上柔和的目光，轻柔的问他。 “十年。”男孩又垂下了头。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吗？” “院长妈妈说，我得了一种病，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男孩毫无感情的说出这番话，似乎父母对他的影响已经没有了。 他们没有再对这个孩子问什么，而是找到了孙院长。 “那个叫王十二的孩子这么多年没有人领养吗？” “你说他啊。”孙院长提起王十二的时候，语气带着点不屑。“来我们这不是病的就是残的，很少有正常人，能被领养的也是少中之少。像他这种天生就有病，还是遗传性的，肯定没人看得上啊。” “他是什么病？” “好像叫什么莱伦综合征吧，反正好像是个罕见病。” 晁将突然话语一转，问到了周安安，“周安安身体没有问题吗？他不是被领养了？” 孙院长一愣，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他确实没问题，他是被遗弃在我们院门口的，我，不是，我姑姑猜测应该是哪个年轻的夫妇生了又不想要，才会扔在这。” “哦这样啊，你姑姑现在还好吗？”荣瑾宁问。 “她挺好的啊，儿子挺会赚钱，现在养老舒适的狠，我看我呀，过几年也要退休咯。” 荣瑾宁表面笑嘻嘻，突然发问，“我看你在这过得也挺舒适啊，你那办公室桌子上的一对陶瓷猫价格可不菲。” “这……这就是我的一点爱好，爱好。”孙院长连连擦汗，富态的她此时看起来有些好笑。 “院长的爱好挺烧钱。”晁将冷声说道。 “就，就是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看着好看就说收下了。” “呵，孙院长，那你说说是谁送的？” 晁将的压迫力太强了，孙院长被震慑的结结巴巴。 “是不是郭文给你的钱？” “不是。”孙院长立马反驳，这反而让她的嫌疑更大了。 “孙院长，你这福利院没少收别人的东西吧。”荣瑾宁缓缓走到办公室里，“你利用这些孩子，吸引爱心人士捐款，但是钱你没花在孩子身上，而且都中饱私囊了。” “你表面上对这些孩子很好，但背地里你允许孩子之间互相争斗，同时你对这些孩子一点都不在意，伤一个，两个，对于你来说只是随便消消毒，包扎包扎就够了。” “还有，你强迫那些孩子对外人夸赞你，夸赞这个福利院，只要不做，或者哪里说错了，就会被惩罚，对吗？” 她越说，孙院长的头上的汗就越多，擦都擦不完。 “你，你不要含血喷人。” 晁将接到：“我会让人来彻查下这里的。” “别别别，你们不就是想知道郭文的事吗？我都告诉你们，都告诉你们。” 两人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孙院长说郭文确实给了她一次钱，让她把关于他身世的东西都处理掉。 其实郭文当初是要被人收养的，但是就在收养他的人来的前一天，他的眼睛被刺伤了，然后那对夫妻后来就要了周安安。 周安安后来改名叫冯安。 “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荣瑾宁检索自己脑中的记忆。 “王慧的网恋对象。” 我去，这不联系起来了嘛。 他们赶回警局，和大家说明这件事。 “所以这一切都是郭文为了报复当年冯安干的？”房伟轩提问。 “应该不全是。”晁将觉得他们还有没有查到的东西，“你们那边怎么样？” “学校那边说他在网络技术方面很有天赋，社交方面也还可以，至于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小学，中学，高中的老师都对他印象不深。” “公司那边提到他之所以被辞退是因为他在网上散播一些自杀可以寻找到自由，幸福，快乐的言论，领导叫他删除，他不肯，然后就被辞退了。” 荣瑾宁听完他们说的，提出了一点疑问，“蔚然，你说他中小学时期的老师对他印象都不深？怎么会这么觉得，是他们说不记得郭文还是别的什么？” “也不是吧。”蔚然拿起笔记本，看到上面的记录，“他们是说郭文这个人成绩一般般，个子不不突出，所以没什么印象。” 都能记住身高高矮了，说明并不是没印象，而是他们不想提起这个人。 “还有，那条关于自杀的言论删除了吗？” “后面好像强制删除了。”老符回答。 荣瑾宁有了一些头绪，“我在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郭文从小就被欺负，在学校也被校园霸凌？” “我去查。”蔚然这次没有质疑，而是立马行动。 而解怜恰好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给郭文做了全身检查，他全身多个器官衰竭，怕是活不久了。而且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非常多，不过都是旧伤了，应该有七八年的时间。”解怜把检查报告给晁将。 他看完后不得不佩服荣瑾宁突如其来的想法。 “哇，荣顾问是神算啊。”房伟轩佩服到。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郭文会选择中学生当做目标，他的父母是自杀，按照连环杀手的逻辑，他应该也会找和他父母差不多年龄的，但是他选择了一个更年轻的群体，这说明这个群体曾经给过他伤害。” “后来我又想，会不会是周安安造成的？结合老符说的自杀言论，我又觉得不可能是他，他热衷于自杀源头就是他的父母，但报复周安安还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这些目前都还只是我的猜测，需要等蔚然回来。” 在他们等待的期间，警方又接到一起报案，是一个驴友在一座山上发现了一只手。 刑警一队立即出发，现场挖掘，不多久挖出了一具尸体。尸体呈现平躺状，已经开始腐烂，上面还有驱蛆在蠕动，非常恶心。 “yue~” 此起彼伏作呕的声音在山里响起，就连一直忍耐力不错的晁将也忍不住眉头紧皱。 荣瑾宁后悔了，她还是去见她的病人吧。 “晁队长，我先走了，有需要我的时候通知我。”荣瑾宁实在受不了了，又干呕了几下，连忙逃走。 难得看到荣瑾宁这么失态，晁将露出微笑，被老符给看见了，摸摸脑袋，不解。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腐烂程度并不高，初步判断应该死了八九天左右了。看特征，应该是男性，其余的等我尸检报告。”解怜戴着口罩，丝毫不受影响。 第18章 天使8 死者面容已经被腐蚀，看不出样貌，只能除去腐肉，利用头骨进行容貌恢复。 不过这具无名尸体有更快的确定方法，dna比对，和周安安，也就是冯安比对。 结果不出他们意料，确实是冯安的。 “死者22岁，死于十天前，致死原因是钝器击打，凶器初步判断是铁榔头。左眼被挖了。” 房伟轩弱弱的问道：“是死前挖的还是死后挖的？” “死前。” 嘶。 众人感觉自己的左眼也痛了一下。 “他是最先死的，然后就是赵可心自杀，是不是就是冯安死了才让他开始这个计划的？”老符毕竟是当兵的出身，这种场面即使再恶心也恢复的比其他人快。 “我觉得不是。”房伟轩吐的差不多了，弯着腰，“lsd是他很早之前就准备了不可能十天前才有这个计划。” “这点小房说的没错，郭文计划自杀案肯定很久了，冯安不过是这件事的导火索。”晁将在想，郭文是网络技术方面的天才，挑选受害人应该也会用他擅长的方式。 可是俊星拿到的电脑，里面文件内容已经被清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 匆忙离开的荣瑾宁半天都缓不过来，那个腐烂的尸臭味感觉一直都没有消散，她打车都被拒了，最后还是安洁来接的她。 “妈呀老板，你刚从粪坑里被捞起来？怎么这么臭啊。”安洁的嘴是快的，一见面就嫌弃她老板了。 荣瑾宁翻白眼，“是从尸臭地出来的。” “哇，怪不得，真臭啊，你可得多洗几遍。” “……安洁，我觉得你每个月工资太高了。” “别别老板，我错了，我闭嘴。”安洁单手开车，另一只手给自己嘴巴上拉链。 她的周围终于安静了。 还没开到一半，就有人来了电话。 “荣医生，我儿子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你可以来看看吗？非常紧急。” 是章泽浩妈妈。 她挂了电话厉声道：“去章泽浩家里。” 遇到正事安洁是很专业的，她们很快赶到了章泽浩家里，是一栋独立小别墅。 她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非常大打碎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尖叫。 等她们进去后发现里面已经被砸的乱七八糟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站在客厅中间，看起来有些疯癫的章泽浩。 “怎么了这是？”荣瑾宁拉住李女士问。 “我也不知道啊，他就是放学之后回来，突然就这样了，神情呆呆的，一会自己是小鸟，可以飞，一会又说自己是钢铁侠，什么都不怕。我都要被他吓死了，他这是什么情况啊？” 荣瑾宁越听越像服用了lsd导致的，连忙打电话给晁将，也让安洁叫了救护车。 医院里，已经给章泽浩洗了胃，也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睡下了，李女士在陪护。 门口晁将问，“你觉得是郭文干的？” “只有他有lsd。” “可是郭文已经被我们关了三十个小时了，lsd吃了就会有反应，他好像没有作案时间。” 荣瑾宁陷入沉思，是啊，郭文没有时间。 “他可能有帮手。” “你说他是回家才发作的，那也就是说lsd在家里。”晁将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母子二人，“他家东西得好好搜搜了。” 最终在警察的仔细找寻后，在一本书上其中一页找到了微量lsd。那本书的名字是?不被父母控制的人生?。 晁将问荣瑾宁这是不是她给章泽浩的，她表示不是，真正该治疗的是李女士，章泽浩本身并没有大问题，而且她很少推荐看书，只有特别情况才会。 “有可能是凶手给的。”晁将想到，如果是凶手给的，章泽浩一定见过凶手。 “只能等章泽浩醒了。”荣瑾宁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郭文做的，他做了那么多，可能会让章泽浩把他供出来吗？ 事实确实如荣瑾宁担心的那样。 等在外面的两人突然被警报声惊起，然后一大串医生跑了进来。 只听见里面非常急切的在说。 “快，上呼吸机。” “除颤准备。” “血压130……” 然后李女士被赶了出来。 “怎……怎么回事！”李女士起先是懵的，然后焦急的看向病房里，捂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办。 荣瑾宁先回过神，扶住要瘫软在地的李女士。 这场抢救进行了半个小时，等医生出来时，都能看出他的疲惫。 “病人家属，已经抢救回来了，要转到nicu病房，你去办下手续吧。” “icu？那不是重症监护室吗？他不会有危险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放学回来都是好好的啊。” 医生说：“他应该是注射了神经性的毒品，之前洗胃并不能将注射进的取出，所以才会突然癫痫，我们需要再观察一下，如果后续没什么事就可以转成普通病房了。” “谢谢，谢谢医生。”李女士哭着道谢，荣瑾宁一直扶着她。 晁将和医生去一旁确认了注射毒品的事情，因为涉及毒品的事都是大事，医院必须要和警察说明情况。 “我带你去办手续吧，你老公呢？” “他在外地出差，我跟他说了这件事，他说要三天后才能赶回来。”李女士的话有气无力的。 三天后？！ “你跟他再说一下刚刚发生的事吧，看看他怎么说。” 李女士似乎很不想联系，但荣瑾宁执意要联系，最后是由荣瑾宁打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很低沉，听到荣瑾宁说的，他声音好像没有什么起伏，只说会尽快回来。 一旁的李女士似乎听到了，露出若有若无的苦笑，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 手续办好后，晁将那边也问的差不多了，他先离开医院，让荣瑾宁在这里，看看能不能问到更多消息。 “李女士，说实在话，你也知道我其实一直都在跟你治疗。” 李女士点头，“我已经意识到我的控制欲给浩浩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有时候确实控制不住。” “我想我找到了一个原因。”荣瑾宁犹豫了，“你想听吗？” “当然，只要为了能让浩浩好好的，我干什么都可以。他这次医生说是注射了什么毒品，这不会是他自己干的吧。就是为了摆脱我？”李女士说的很着急，还拍着胸脯保证。 荣瑾宁叹了口气，“章泽浩的情况可能是有别人操控的，这个警察会调查清楚。” “我要说的是，你这么强烈的控制欲是不是章泽浩出生后才有的，你以前都没有。” “对啊，他出生后，虽然有保姆帮我一起，但是我觉得带他格外辛苦，比我以前做的工作都还累。后来，我就不自觉当中照顾浩浩的一切，然后就发展成了这样。” “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章泽浩爸爸的参与太少了。” “可他要工作啊。” “工作就可以不顾孩子了？”荣瑾宁带了点情绪，“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听他语气，他对章泽浩根本就没有感情，这是爸爸该有的语气？” “荣医生……”李女士惊讶的看着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你该让他有点参与感的，这样你的控制欲会好一点，章泽浩的情况也会好很多。” “我试试吧。”李女士抿嘴。 “等他回来你联系我，我跟他说。” “好。”李女士犹豫片刻，小声问：“荣医生，你为什么对我们家这么关心？” “我是心理医生，对于我来说让一个家庭变好，可能有种成就感吧。”她这么说。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关注章泽浩家里，大概是因为她也经历过这些，而她不想悲剧在章泽浩身上重演。 她的思绪飘到了五年前，那是2月最冷的一天…… 忽然手机的震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手机上显示爸。 “囡囡，你要回来吗？” “不回。” “你还没有原谅……” “爸，我在忙，下次再回去。” 荣瑾宁将手机挂了，听不见，就不会心烦了。 “荣医生你有事吗？我这里没什么关系，你可以去的。”李女士说。 “我没什么事。”荣瑾宁收拾好心情，“关于章泽浩手里那本?不被父母控制的人生》你知道吗？” 李女士瞪大眼睛摇摇头。 “我没有见他看过呀。” 那看来是凶手给的，可是他不是已经在警局了吗？是什么时候给的？现在他们想问章泽浩也不太可能，看他这情况恐怕短时间内是开不了口了。 “章泽浩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自从去了你那之后，我们母子两关系好了很多，他也开心了不少，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啊。” “哦，那他有交什么新朋友吗？” “对了，我给了他一部手机，虽然只让他晚上写完作业，和周末写完作业才能玩，不过他已经很高兴了，我看他捧着手机老是在聊天，应该是他的新朋友吧，我听你的给他自由度，一直忍着没去看。” 荣瑾宁眼睛一亮，“你方便把手机给我吗？这个可能跟他这次遭遇有关系。” “当然可以，我回家找找给你。” 姬俊星拿到了手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其他人正在听蔚然调查到的关于郭文的事情，听完所有的内容，大家都有些唏嘘。 第19章 天使9 郭文，在福利院被弄坏一只眼睛后离开了福利院，而前院长一直在出资给他供他读书。 可是，一个眼睛又没了，而且无父无母的孩子注定是弱势的。 学生不都是坏的，很多人觉得他可怜，都会帮点忙。但学生里也有坏的，他们会欺负他，辱骂他，像条小狗一样使唤他。 这就是校园霸凌。 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就是这个时候弄的。 他从小学开始，一直到大学才没有被欺负，但大学没被欺负也并不是因为学生长大了不霸凌他，而是那时候的他已经开始反抗了。 比如，有人欺负他，那么那个人没有多久就会出车祸。 又比如有人骂他，那骂他的人喉咙就会开始痛。 后来，大家都把他当成瘟神，觉得他身上有‘诅咒’，没有人敢招惹他。 而大学老师只觉得他成绩非常好，其他的他并不在意。 就这样，郭文的大学三年里，除了第一年有些人会惹他以外，余下的两年他过得很好。 似乎他身上所谓的‘诅咒’也没了，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他早就因为幼年时期的遭遇而导致心理变态了吧。”姬俊星啧啧道。 “嗯。”晁将点头，他还让蔚然查了一件事，“清山福利院的前任院长你查的怎么样了？” “她啊，那可真是精彩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说起这个蔚然的情绪高涨了一点。 “她年轻的时候未婚先孕，生下了一个男孩，没多久就夭折了。后来她就开了清山福利院，但是这期间她的私生活其实一直挺混乱的，不停的换男朋友。后来三十五岁才结的婚，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她现在的这个儿子。”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她过得挺潇洒啊。” “确实，她对福利院的那些孩子确实很好，可能是因为她第一个孩子夭折了吧。”蔚然感叹，“就像她一直出资给郭文读书一样，有几个人能做到啊。” “队长，你让我查她干什么？她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吗？” “我让你取她的生理样本你取了吗？” “嗯，已经给检验科了。” “待会你就知道了，我也只是猜测，具体还要等dna报告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检验科的人将报告拿了过来，晁将看到上面的匹配度笑了，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什么？！”蔚然拿到晁将递给她的报告，瞪大了眼睛，引的其他人也纷纷凑了上去。 “99.99%？”房伟轩都破音了，“和冯安？”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有点不敢相信，“队长你咋想的，让他们做了dna检测啊。” “这是个逻辑推理，首先从一开始我问郭文的时候，提到过一次福利院和院长，他表现的极为不屑。按照道理来说，对于一个帮助过自己这么多的人，就算是心里变态，也不会表现出这么负面的情绪。” “然后我在现院长听到周安安就算弄伤了郭文，却依旧被领养，当时就觉得很奇怪。领养家庭不知道这件事吗？如果知道了会要一个出手这么重的小孩？这其中很有可能是前院长隐瞒了这件事。” 晁将看了一眼来警局的荣瑾宁，朝她点了点头，继续说：“还有就是她出资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像在补偿郭文。虽然是在她福利院出的事，但是她做的实在太多了，很诡异。再结合蔚然查到的前院长的私生活并不简单，周安安很有可能是她的孩子，还是未婚先孕。” “她为了遮住这件事，就假装是有人遗弃了这个孩子，利用自己的福利院带着自己的孩子。” “晁队长的分析能力真厉害，令我刮目相看啊。”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晁将斜眼看了一眼荣瑾宁，“荣大顾问没事了？” 对于他的反讽，荣瑾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有了！”姬俊星兴奋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往他那里看。 “荣顾问之前不是说受害者他们有一个群吗？我在章泽浩的手机里找到了还没有粉碎掉的群组原件，我把他恢复了。” “里面一共有一百多个人，其中赵可心，王慧，还有章泽浩都在。” “程子言不在吗？” “之前在，然后被踢出去了。” “为什么？” 姬俊星翻啊翻，终于翻到了事情的经过，嘴角微微抽搐，“额，他骂群主是个懦夫，然后就被踢出去了。” “因为什么事骂？” “因为群主提倡自杀是去往自由之路。”姬俊星正色道。 “查id。” “不用队长吩咐，我已经查了，这个id是一个失踪人口的身份信息，ip地址是外域的，查不到具体位置。”姬俊星遗憾的看着晁将。 郭文太谨慎了，他算计好了每一步。 他们知道凶手，但是找不到证据，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晁将脸沉的很，难道已经死局了？ 凡是经过，必留痕迹。 “兄弟们，这气氛很差啊。”解怜慢悠悠走了进来，看到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调节一下气氛，“我带了好消息来啊。” “废话多。”晁将怼他。 “嘿嘿，我从冯安身上找到了十二处死前伤，其中头上的是致命伤，其他十一处分别是左腿五下，背上五下，右手两下。” “重点来了各位，其中背上的五下力度明显轻于其他的地方，而且这是右手击打的，能造成这样的伤势一方面说明凶手极有可能是左撇子，就算不是那他的右手也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给郭文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右手因为受伤已经轻度肌无力，很符合凶手的特征。” “总算有点进展了。”老符感慨。 “还有发现尸体地方是抛尸地，要想将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男性运送到深山老林里，没有车可不行。” “郭文名下没有车。” “前院长名下有吧。”荣瑾宁提醒他们。 他们找到了前院长，本来她什么都不肯说，晁将一提冯安死了，她就把车交了出来。 这是一辆大，他们见到的时候被清洗的非常干净，但前院长说自己已经很久没开过了，只借给了郭文，他还回来以后她也从来没开过。她年级大了，基本很少开车。 车子很干净意味着郭文想清理里面的罪证，但是解怜说造成这么多伤口，当时肯定流了很多血。 他们带着痕检一起努力在车上寻找证据，找了一遍又一遍，都快把车子给拆了，终于被房伟轩找到了。 在车子后座车垫的背面，一大片被漂白水清理过的地方，但旁边还有一滴血，颜色没有变，极有可能还有dna。 这滴极为宝贵的血迹是全队的希望，他们焦急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叮！ 谁的手机响了。 “出来了。” 众人翘首以盼，看到匹配度那一列。 百分之百！ “审人。” 这一次再审，郭文的状态似乎更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警察已经黔驴技穷，他的态度十分嚣张。 “晁警官，怎么，又来找我这个无辜市民做什么？”他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符跃宇，“这次，晁警官准备带人来刑讯逼供？” “哼。”老符冷哼，都不想看他。 “章泽浩被救回来了。”晁将声音没有起伏，就好像这件事不重要一样。 但郭文一下脸上就没有嚣张的气焰了，然后他无所谓道：“章泽浩是谁，我不认识。” “你那只义眼很有特色，他记住了，跟我们说那本带有lsd的书就是你给的。”晁将嘴角带笑，显得信心十足。 其实章泽浩还在icu并没有清醒。 “我不知道你说的书是什么？我不认识他。”郭文没有丝毫慌张。 “是嘛。”晁将拿出一份证物，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也能说明问题了。“这是lsd，从你的电脑电池盒里找到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吗？可惜我们警察最有耐心，你千算万算，就是舍不得丢掉这个。” 见毒品已经拿出来，郭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但他还在狡辩，“我承认，我确实吸毒了，但是我没有贩毒，也没有购买很多，还有，杀人的事我可没干。” “冯安，也就是周安安你认识吗？”晁将不理他，继续追问。 “知道。怎么了？” “他死了。” “啊？这么惨，害，他小时候弄伤我的眼睛，现在死了，真是报应不爽啊。”郭文还在那感慨。 窗外的蔚然吐槽：“心理素质真牛。” “你曾经找孙圆借过她的车，借车的那天正好是冯安死亡的那天，他死后，你开着孙圆的车将人带到深山里埋了起来。” 郭文打断了晁将的话，“警官。你这么说我可以告你诽谤的，你们这是恶意引导，我要举报你们。” “我们等着，等你进牢里记得举报，”老符冷笑。 “那辆车你虽然清洗的非常干净了，甚至用了漂白水，所有的dna都被破坏了，可是，我们组员还是找到了。”晁将把手上的对比资料推到对面，“一滴冯安的血迹。” “孙圆说她自从嫁人之后和冯安再也没有联系过，车子也很久没有开，唯一开过她车子的只有你。” “臭老不死的！”郭文恶狠狠的低语，铐在一起的双手往桌子上砸。 “老实点，动什么动！”老符瞪了他一眼。 第20章 天使10 “郭文，你承不承认杀了冯安。” 郭文不说话。 “你杀他是因为他羞辱你对吗？他嘲笑你的义眼，就在他和王慧面基的前一天，他碰到了你正在给赵可心lsd的时候。” “你本来已经忘了他了对吗？但是他的话激怒了你，所以你拿起榔头就向他砸了过去。一下，血花四溅，两下，三下，他终于倒在地上了。” “而你露出了最开心的笑容。” 郭文表情渐渐狰狞了起来。 “是啊。我杀了他！那个卑鄙小人，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郭文爆发了，“小时候他明明只有六岁，但是他的力气却可以把我眼睛弄瞎，就这样院长还要保护他！我只能变成独眼龙！” “就是因为他！全都是因为他！我受了多少霸凌！” “他不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郭文胸口起伏非常大。 荣瑾宁觉得郭文此时的情绪激动有些刻意，就像是装给别人看的。 “这是一份认罪书，针对如果你对冯安的死承认犯罪，并且没有异议，可以签字。根据我国刑法第十五条，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承认指控的犯罪事实，愿意接受处罚的，可以依法从宽处理。”老符递给他一张纸。 郭文思索以后最终还是签下了名字。 “现在，让我们谈谈另外三起自杀案。”晁将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目光盯着他。 而荣瑾宁心中一紧，低喃：“遭了。” “我不知道晁警官什么意思，什么自杀案。” 这回轮到晁将脸色变了，但是他毕竟是队长，表情控制的还是相当可以的。 “章泽浩手机里有和你的聊天记录。” 郭文右手不停地抠着凳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晁将舔了舔唇，郭文不上当。 “你在群里找适合的受害者，然后私聊他们，并给他们暗示，在配合lsd，促成他们自杀，对不对？！”晁将翘起脚，双手抱胸，大声质问。 然而荣瑾宁却看到本来还有点紧张的郭文慢慢松开了抠凳子的右手。 完蛋了，晁将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晁警官编故事的能力真不错。你没有考虑去写小说吗？你的想象力这么厉害。不去真是埋没人才了。”郭文显得非常悠闲。 而晁将自己也知道他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所以暂时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他走出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荣瑾宁。 “他知道你没有找到自杀案的证据。”荣瑾宁十分肯定，“从你说群聊那里开始他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晁将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去找姬俊星，“俊星你统计一下群里聊天的频率，重点查一下受害者的，包括章泽浩。” 最终他将信息都整理了出来，荣瑾宁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赵可心，王慧，章泽浩三人的关系一直很好，赵可心是其中的知心大姐姐，她最开始会开导群里的人，让他们找到生命的意义，不要做自杀这种事情。 王慧则是开朗型的，她会和大家开玩笑，缓解大家压抑的情绪。 章泽浩虽然说话少，不过他一直提倡有心理问题去找医生。 这三个人，包括被踢出去的程子言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这个群群主提倡的自杀论相违背。 这就是郭文选人的标准，他是个从小被欺负大的人，所以他现在不允许有人违背他的意愿，违背就是抵抗，曾经的他做不到，现在他也不允许有人做。 这就是我吃不到葡萄，所以我要把葡萄藤都扯了，我们谁也别吃。 痕检那边在受害者家里又找出了一些东西，让人意外的是王慧家的煤气罐上居然有程子言的指纹。 晁将一下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姬俊星继续在章泽浩的手机和郭文的电脑里死磕，好好的一个小伙子硬是熬出了乌青的黑眼圈。 晁将看到他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休息一下，别把自己熬坏了。阿姨还天天让我给你介绍对象，你把身体熬坏了，阿姨不得骂死我。” “我妈那人就是瞎操心，我才二十二岁，着什么急，队长你二十八了不是还不着急么。” 晁将一哽，拍了拍他的脑袋，“快去，休息一下，待会再找。” “等会马上，我就快找到了。”姬俊星埋头苦干，手指敲击着键盘啪啪作响，安静的办公室里就只有键盘声。 其实晁将也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整理自杀案的线索。此时他坐在一旁，按了按太阳穴又捏了捏鼻梁。 “找到了！” 有点分神的晁将突然一个激灵，连忙看向姬俊星。 “找到什么了？” “郭文的电脑里有一个网站地址，我费了好大精力才找到的，我点开一看，叫天使网。” “里面的内容全都是诱导自杀的，还有一些我看不太懂，但是看到就让人心情不舒服的图片，应该是能促成自杀的东西。” 晁将看向电脑里的内容，确实都是一些关于自杀的心理暗示，这个网站做的很详细，几乎只要你点进去，无论你有没有想自杀的想法，它都会让你产生自杀的想法。 而本身就有心理问题的人看到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荣瑾宁又被叫到了警局，她一看这个网站就确定了这就是心理暗示，而且她回家思索了一下，推理出一个虽然她不愿意相信的结果，但是这是最符合证据的结果。 “晁队，还记得你说过郭文可能有帮手的事情吗？” “嗯，荣顾问有头绪了？”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其实这个帮手就是受害者。” “什么意思？”老符已经开始听不懂了，而晁将似乎有点懂她的意思。 “第二个受害人做了一些事情，导致第一个受害人自杀身亡，这不仅能替凶手做事，还能让第二个受害者心理更煎熬，从而自杀。” “就比如王慧和赵可心，那天我就注意到了，赵可心的自杀的那把小刀和王慧家的非常像，虽然是很普通的小刀，哪里都可以买，但结合我说的，是不是觉得有点细思极恐了？” “还有王慧家不是一直找不到郭文的痕迹吗？但你们不是找到了程子言的指纹，有没有可能他被凶手暗示了之后，然后去干了这种事？程子言虽然被踢了出去，但是他和王慧一直聊的挺好的。” 大家听完觉得头皮发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可怕了，真的做到杀人于无形。 晁将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姬俊星，“看看章泽浩最近在跟谁聊天！我怀疑那本书是那个人给的。” 姬俊星立马去查，发现他一直和一个女孩聊的很好，这个女孩是他隔壁班上的。 众人立即出发，找到了这个女孩。 等大家都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奇怪了。神情恍惚，目光呆滞，整个人十分消瘦，手上有不少自残后的伤疤。 看来他们找对了人，就是她教章泽浩自残的。 可他们将人带回警局后，女孩的表情就没有变过，他们问什么，女孩每次都只有一句话。 “我要去快乐世界。” 这下他们是真的需要荣瑾宁了。 “她都这个样子了，老师也没有发现吗？”蔚然皱眉。 “她成绩不怎么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房伟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的家庭非常糟糕，爸爸喝酒赌博，妈妈几年前跟别人跑了，经济来源靠她爸时不时打零工，她自己周末也会去打工赚钱，但是赚的钱会给她爸当做赌资。” “人家已经这么艰难了，凶手还利用他们，实在太可恶了。”蔚然看着呆坐在那的女孩露出不忍的神色。 “是啊。”晁将眼眸里看不出神情。 荣瑾宁快马加鞭赶到警局，对女孩进行催眠，这是蔚然第一次看到她催眠，只觉得好神奇。 其实不止她觉得神奇，其他人也同样觉得。 “哇，荣顾问真的好厉害，我看电视剧里面随便一碰就把人家催眠了，还说太假了，没想到荣顾问也可以。”小房感叹。 “哎呀，又是美女，专业性也强，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我。”姬俊星星星眼。 而里面的荣瑾宁正在专心给女孩催眠。 “沫沫，你现在很安全了，不要怕。” “我……” “没事的，没有人能欺负你，你爸爸也不行，知道吗？” 爸爸两个字好像是女孩的禁忌，一提这两个字她就浑身颤抖。 “他打你吗？” “没有，他从来不打我。”沫沫低着头。 “那你为什么怕他？” “他说如果我不会赚钱，就把我卖到那种地方去。”沫沫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可这个声音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种地方？他们是成年人自然都懂那种地方是哪里，这话从一位父亲嘴里说出来真是太可怕了。 “那你有想过自杀吗？”荣瑾宁尽量缓和自己的声音，不要刺激到这个可怜的女孩。 “没有的，我不会自杀，我要赚好多好多钱给爸爸，这样爸爸才不会把我卖掉。我知道我成绩不好，爸爸可能读完这个学期就不让我读了，这样也好，我就能赚更多钱了。”十三岁的女孩正是花朵要盛放的年纪，但她还来不及盛开，就要被折断了。 “你知道章泽浩吗？” 第21章 天使11 荣瑾宁问的问题都很简单，没有攻击性，沫沫回答的也很详细。 “我知道他。”沫沫点头，“他的成绩非常好，以前我们两个班一起过六一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他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很少笑。从那以后我们偶尔会联系。” “最近你们有没有联系？” “有的，他说他遇到了一个好医生，让他妈妈变得没有那么专制了，他也终于有机会喘息了，我很为他高兴。”明明嘴上说着为别人高兴，但表情却很痛苦。 “是你教他自残的吗？”荣瑾宁犀利的问。 “是……是的。”沫沫抿嘴。 “以后不能再这样给别人建议了知道吗？他的妈妈很担心他。”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想帮助别人，这句话沫沫没有说出口。 “你是不是还送了一本书给他？” “嗯。”沫沫重重的点头，这次她有了点笑容，但这让荣瑾宁心里更难受了。 沫沫是真的认为她在帮助章泽浩，如果她知道那本书里有伤害章泽浩的东西，她会不会愧疚死。 荣瑾宁回头看了一眼接待室的窗外，和晁将四目相对，随后她又扭回身子。 “那本书是你买的吗？” “从一个大哥哥手里买的，那个大哥哥眼睛有一只坏的，但是人感觉挺好的，他说这本书很有用，只收我一半的价钱，然后我就买了，送给章泽浩。” “嗯。”荣瑾宁摸了摸她的头，朝她浅笑，“以后你爸爸如果再说要卖掉你，你跟阿姨说好么，外面有那么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他们都会帮你的。” “嗯嗯。我知道了。”沫沫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不是不懂爸爸在利用她干什么，她只是奢求这一点点亲情。 孩子的口供是荣瑾宁催眠下询问的，不符合法律规定，也无法作为呈堂证供，不过有这个，他们再去审问郭文就容易多了。 郭文是一个非常会隐忍的人，这样的人十分可怕，因为他们其实每一次的隐忍都是为了最后的爆发，这种爆发是喷泄式的，一但开始，就停不下来。 但这样的人是很自负的。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晁将将受害者的照片一张张摆在郭文的面前。 起初郭文是面无表情的，但是随着照片越摆越多，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火热。 晁将是戴着隐形耳机的，荣瑾宁见时机可以了，说道：“把照片收了。” 照片没了之后他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可是荣瑾宁看出他眼底的意犹未尽了。 她这时候开门进去，“晁队，技术队说找到了新证据。” 说完的时候听见有人呵了一声，似乎在嘲讽她。 “你们能找到什么证据？”郭文挑衅的看着他们。 而荣瑾宁毫不在意，只是冷淡的说：“这关你什么事，我们的新证据指向的是另外的人，你和这起诡异的自杀案确实没有关系，晁队，他杀害冯安的证据不是确凿了吗？赶紧上交法院吧，我们还要去审另外一个嫌疑人。” 晁将虽然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十分配合她，“也是，真是浪费我时间。” “是啊，我们之前也是太傻了，他不是都承认杀害冯安了吗？直接用锤子砸的，这么粗暴的方法，怎么可能设计的出让人自杀这种绝妙的方法，我们快走吧。”荣瑾宁催促，已经站了起来，朝门口守着的警察说道：“诶，你过来一下，把他押回去。” “小程，你进来吧。”晁将也配合着她。 见自己真的要被带走了，郭文着急的喊了一句，“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荣瑾宁敷衍的问了一句。 “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怪不得冤案错案这么多 ”郭文嘲讽。 “你又知道了？像你这样的简单粗暴的凶手我们抓的可多了，因为这类凶手都比较笨。” 晁将觉得如果要跟她吵架，自己估计吵不过她。 “你……”郭文凶狠的盯着她，像要把她活剥了。 “走吧走吧，晁队。”他们作势要走，身后传来郭文的声音。 “你们知道天使网吗？” “你是说这个？”晁将打开网站，上面正是天使网。 “你们找到了？！”郭文显得十分震惊，看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 晁将想就着这个往下继续推进，荣瑾宁碰了碰他胳膊，抢话道：“对啊，已经有人说这个是他做的了，我们正要去审他。” “唉，虽然这种网站做的很恶心，但是确实做的很精细，连我们队的电脑高手都夸这个。” “是哪个王八羔子说是他做的！”郭文锤桌子。 “这个是我们警察的事，你无权知道。”晁将冷声说道。 “那个人在放屁！”郭文恶狠狠的看着他们，“那个网站是我做的！” 两人看了一眼对方，若有若无的笑了，然后重新坐了回去。 “说说看。”荣瑾宁微笑。 郭文一愣，他意识到了什么，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 “审问是全程录像的。”晁将冷漠的说出一个事实。 见说出去的话反悔不了，他眼睛一转，话又改变了，“其实我只是开发了这个网站，然后就卖给别人了，至于别人怎么操作，我一概不知。” “卖给谁了？” “一个外国人。” “现在查找ip地址可以筛选虚假的地址了，虽然你用的是外域ip，但是我们的专家已经通过层层筛选将ip地址定位到了你家的街道。”他们要审问郭文之前，姬俊星已经找到了ip地址的大概范围，因为那里是个比较大的区域，并不是百分百确定是郭文，所以他们决定采用别的证据确定郭文的犯罪事实。 “现在该我问你了。”晁将将话语权握到自己手里。“赵可心是你杀的吗？” “不，她是自杀，警官你忘了吗？”郭文头扬起来，很得意。 “你的网站起到了非常严重的心理暗示，我们可以向法院起诉你教唆杀人。” “你们没找到他们的聊天记录吗？明显是他们几个孩子心智不成熟，才会想要自杀，跟我的网站应该没有关系吧。”郭文嘴抿成一条线，摊开手，假装自己非常无辜。 荣瑾宁双手撑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我看你心智才不成熟，只会利用别人脆弱的一面伤害别人，欺负比自己还弱小的人，真有趣。” 郭文愣了一会，然后讥讽她：“又想来这一招，我不会上你两次当。” “我们其实在赵可心家里找到了王慧的东西，王慧家里找到了程子言的指纹，而章泽浩的书也是另外一个女孩给的。这一切好像都跟你没有关系一样。” “确实跟我没关系。”郭文心安理得的肯定荣瑾宁饿的话。 “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你有一只眼睛是义眼？这么明显的特征已经有好几个人指认了。你想完美脱身，可能吗？” “他们只是未成年。”郭文的意思就是未成年人的证词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所以他们说的话并不算。 荣瑾宁嗤笑，“说你笨还真的笨，未成年人的话只是证据效力会比成年人低，但是未成年人所作的证言与其年龄、智力状况能够与待证事实相适应，证言是可以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的。” “他们都是正常读书的未成年人，身体并没有缺陷，智力十分正常，所以他们的话是一定有法律效力的知道吗？” 晁将眼睛微动，她对法律很熟悉啊。 “现在说明一下你的情况，就从网站建立开始。”晁将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郭文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口，但一接触到荣瑾宁的眼神。他就下意识的躲闪开，如此反复几次以后，他终于开口了。 “他们都是年轻的孩子。”郭文说，“但他们家庭非常差，我是为了帮他们解脱，否则就会跟我一样，陷入无尽的泥沼，怎么努力都出不来。” “他们应该感谢我！”郭文说到此处，情绪激动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他们怎么可能有勇气解脱，去往天堂。” “去了天堂，他们就会成为天使，天使是不会被欺负的。” 越说郭文越兴奋，“警官你们没有看过人濒死的那一刻吧，我看过，他们死前的样子真好看，比冯安好看多了。” “尤其是赵可心，她小小的身体躺在那里，鲜血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流出来。直到将她完全浸透，实在是太美了。” 郭文一边说，一边露出癫狂的神情，然后他又讲了其他人，唯独漏了程子言。 “程子言呢？为什么要让他坠楼。”所有受害人都必须要查清楚原因，不能因为是一系列的就能忽略，他们必须得到犯罪嫌疑人的全部证词。 “他？”郭文有一次表现出了不屑的姿态，“他竟然敢藐视我，那就让他好好去地狱赎罪吧。” “冯安也是去地狱了是吗？”荣瑾宁问。 “当然，他是个人渣，只配在地狱。” 有意思。 “那你怎么不去死？你不觉得自杀是自由的吗？你不想变成天使？还是你觉得你死了也只配去地狱？” 郭文被问的哽住，暂停了他的侃侃而谈。 一直看他们审问的蔚然不由得鼓起了掌。 “爽。” 第22章 碎尸案 这起高中生自杀案终于落下了帷幕，他们感觉自己都被透支了，尤其是姬俊星，一天天的泡在电脑面前，脸都要肿了。 晁将特意给全队放了一天假，让所有人好好休息一下。 荣瑾宁则回到自己的安心诊疗室，接待她的病人。 章泽浩在他们审完郭文不久后就苏醒了，医生在查了身体机能后表示后遗症可能会存在，但毕竟他还年轻，还是可以恢复的，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消息了。 而他那个一直忙于工作的爸爸在他清醒两天后才赶到医院。彼时荣瑾宁也在。 章爸爸来的时候穿着整齐，脸上的胡茬也被修理的很干净，整个人不慌不忙，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 他待人接物有自己的一套，十分成熟和圆滑，就比如他见到荣瑾宁的时候，冷峻的脸上立马就浮现出了非常标准的微笑，然后说着感谢她的话，但眼里没有丝毫谢意。 不过在对家人方面，他就表现的非常冷漠，也许正是他这种冷漠，导致章泽浩对这个爸爸丝毫没有喜欢的样子。 一家人好不容易都在一起，气氛反而更差。那气氛让一向见多识广的荣瑾宁都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把章爸爸单独叫到外面。 跟他很简单的沟通了一下，发现他并不是只对家人冷漠，而是对所有人都非常冷漠，表面的热情只是他的伪装。 这样的人其实很难组建家庭的，不过他们既然已经组建了，肯定是有他们的相处模式。本来她是想劝劝章爸爸的，但目前只能说几句，毕竟这样的人是劝不动的。 “章泽浩是个好孩子，至少在他成年之前，你应该给他最基本的父爱。还有你的老婆，她因为你心理也出现了问题，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建议。” “荣医生教训的是，我会改的，您放心。”章爸爸陪着笑脸，但转头他的笑容就消失了，变得面无表情。 东莱市因为是全国最繁华的城市，所以很多案子有时候都会报到他们这，刑警队一忙起来基本就是半个月不停歇，到处转，到处调查，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又有下一个案子接着来。难得能有一天休息好，这次算是近半年来休息的最好的一次。 晁将一大早就赶到了警局，经过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说什么，本来他也不是凑热闹听墙角的人，但是里面传来的声音是他很熟悉的女声，不由得驻足听了几句。 “董局我们可说好了，我来当顾问，你把2.6特大碎尸案的案件报告给我看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吧。”荣瑾宁站在董局长面前，声音起伏不大。 “小荣啊，不是我不给你看，而是这个案子确实被封锁了，我也拿不出来啊。”董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叹息。 “当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荣瑾宁绷着脸。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董局拍了一下脑门，“要不这样，你找晁将问下，他对这起案子很熟悉。” “他？”荣瑾宁皱眉，什么意思？他也就比她大了两岁，五年前她还在读大学，他就在警局了？ “具体的你去问他吧，等档案一解封我就交给你怎么样，说到做到。”董局在她怀疑的目光中打包票。 “真的？” “绝对。”董局嬉皮笑脸的，一点都没有身为局长的严肃。 荣瑾宁没有办法，只能再相信他一回了。只是要她开口问晁将碎尸案的事情也太难了吧，那个常年冷着一张脸的队长会跟她说？ 不过她也只能去试试了。 晁将听到荣瑾宁说要碎尸案的档案就走了，碎尸案在他心里的分量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不允许有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所以当他看到荣瑾宁的时候，根本没有给她好脸色。 荣瑾宁眨眨眼，她应该没有惹这个男人吧。 “那个，晁队长……” “有事？” “我听董局说，你对2.6特大碎尸案很熟悉啊，我能不能向你了解一下？”荣瑾宁很恭敬。 “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果然是为了这个来的，晁将不满的蹙眉。 她抿嘴，选择没有说实话，“毕竟是轰动全国的大案，我想了解一下，说不定有什么新线索呢。” “大案有很多，你可以去找其他案件的档案，这一件不行。”晁将油盐不进。 “为什么？” “因为这起案子还没有抓到凶手，对于你的研究没有意义。” 什么研究？荣瑾宁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脑壳指定有病。 “不是，我就是想了解这个案子，局长也答应给我档案了。” “那你去看档案啊。”晁将就是不说。 荣瑾宁白了他一眼，“局长说这起案子的档案被锁了，我只能找你了解。” “锁了？”晁将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显然他也不知道档案被锁了。 “所以啊，我只能找你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看这个案子？” 两人四目相对，并没有什么爱情的火花擦出，反而是试探的火花唰唰唰冒出。 “你们俩在干什么？”一声贱兮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锋相对。 解怜看看他又看看她，“干嘛呢你俩？” “哼。”晁将扭头不看荣瑾宁。 荣瑾宁则嘀咕，“真小气，不就是说一下案子的具体情况么。” 被解怜听到了，他眼睛一亮，“什么案子？” “就是2.6特大碎尸案，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解怜说。 “解怜！”晁将大声喝道。 解怜瞬间就焉了，不过他还是小声跟荣瑾宁说：“那起案子发生的时候是我师父验的尸，我在旁边打下手。” “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案子的详情吧？” 然而解怜摇摇头，“我那个时候只是助理，而且我才刚毕业一年，这件案子太大了，所以师父很少让我参与。没想到五年过去了，还没有抓到凶手，当年师父已经尽可能的将尸体缝合了，但还是缺少了不少尸块，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唉。” “现在师父还偶尔跟我提起这个案子，他从事法医这么多年，这起案子应该是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吧，没有抓到凶手，他怎么也放不下这块石头。” 何止是他师父的一块石头，同样也是这起案子相关所有人心中的一块石头，案子不破，没有人能真正放下。 荣瑾宁垂眸，掩饰眸中的失落和悲伤，没有人比她更想抓到凶手了。 气氛变得很低沉，好在姬俊星这个快乐小孩来了，三人暂时就将这件事遮掩了过去。 渐渐的人都到齐了，这几天没有案子，大家都在整理之前案子的档案，还有一些将要起诉的案子证据链要整理，虽然也有事情在忙，总体来说还是轻松不少。 “各位，最近网上很红的那个主播你们知道吗？”蔚然问。 “你是说那个叫小野猫的？”姬俊星嘴里还吃着巧克力棒，说话含糊不清的。 “就是啊，我真的服了，她好像是刚从监狱出来没多久。”蔚然点开手机，弹出小野猫正在直播的画面，“摇身一变成了网红，听说每天打赏的礼物总数就有一百多万。在对比一下我们，每个月就拿那么一点工资，累死累活的，人比人气死人。” 晁将对网红不怎么感兴趣，“你在做的是为人民服务的重要事业，不能用金钱衡量。” “队长说的在理。” 姬俊星啧啧，“真是小狗腿子。” 荣瑾宁看了几眼，这小野猫长的挺好的是其中她能火的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她总是拿她进监狱的事忏悔，并且说她在监狱里有多难，以此来博得大众的同情，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 她得出结论，这个小野猫背后一定有专业团队来打造她。 解怜也去看了几眼，“最近好像这种主播挺多的，叫什么纯狱风，监狱的狱，啧。” “现在的人都都喜欢猎奇的东西，像之前不是还有吃翔的主播大火？还有睡了一个晚上的主播收到打赏几百万，最流行的就是擦边性质的主播，没有技术含量，靠肉体就可以博得关注。”荣瑾宁早前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她发现其实相当多的人只是喜欢凑热闹，甚至很多人都没有看完过内容。 这部分人就会人云亦云，大方向是辱骂，他们就跟着辱骂，是赞赏，他们就跟着赞赏，典型的从众心理。 “平台也不管管。”蔚然撇嘴。 “管不过来的。”房伟轩放下东西，“再说了，他们有钱赚怎么可能不赚。” “在理。” “要我说，还是国家该出面，这种东西多了绝对会影响下一代的三观。”老符看不惯这样的事，义愤填膺的说。 “那也是国家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晁将打断他们的讨论，“整理资料吧，别想有的没的。” “诶呀我去，什么情况？”姬俊星惊恐的看着手机。 众人凑过去看，只见满屏的‘主播怎么了’‘杀人啦’‘真的假的啊’‘好恐怖’之类的留言，已经开始刷屏了。 而正中央的主播本人，脖子在滋滋冒血，看起来非常惊悚。 第23章 变红变火1 直播出事故后不到五分钟就被强制下播了。 解怜神情很严肃，十分肯定的说：“这绝对不是演的，有人从背后割了她一下，而且是朝着大动脉割的。按照我们看到的出血量，恐怕已经没救了。” “这么恐怖，这是直播杀人啊。” 晁将挂断电话，“走吧，望春路有一人报案有尸体。” 众人出发，除了荣瑾宁，她再也不想去看现场了，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她本来今天是想要档案的，没想到档案没要到，还被说了一通，真是倒了大霉了。 正巧此时，她那个爸还打电话给她。本来现在心里正烦着呢，不想接，打了好几个，她还是接了。 “囡囡，你今天要回来吗？” “今天？”他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啊，你也很久没回来了。” “好。”她倒要看看她爸又要作什么妖。 父女俩的相见并没有想象中的和谐有爱，但也没有剑拔弩张。 她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蛋糕，冷笑，装模作样。 “囡囡，今天是你生日，我知道你太忙了没有时间过，特意给你买了蛋糕，我们父女俩好好过。”荣爸爸眼角皱纹因为笑容更深了。 他今年才五十六岁，已经白了很多头发，看起来像是六十七八岁一样苍老。 “我已经四年不过生日了，今年我也不会过。” “……囡囡。”荣爸爸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知道她为什么不过。 以前他们一家四口最开心的就是给姐妹俩过生日了，姐妹俩虽然相差三岁，可是巧合的是两人的生日是同一天，所以她们的生日总是双倍的快乐。 而这份简单的快乐在五年前戛然而止，那段时间是全家人最难捱的，他们不断的期盼着失踪已久的大女儿快点回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被叫到了警局，还是迎来最悲惨的结局。 从那天开始，荣妈妈情绪变得非常糟糕，哪怕荣瑾宁已经在心理学上面有建树了，依旧没能拯救自己的妈妈。 随后一年，妈妈也去世了。 家里就剩下荣瑾宁和她爸爸。 “我先走了。”荣瑾宁不想在这个家待一分钟，它承载了太多欢声笑语，也承载了无比巨大的悲伤，她现在化解不了。 “囡囡，你留下来陪陪爸爸吧，求你了。” 求这个字，荣瑾宁不敢相信会从一生要强的父亲嘴里说出，她缓缓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悲伤的老人，抿紧嘴巴。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她扔下一句“这是给你的惩罚。”就走了，留下那个欲言又止的父亲独自坐在客厅里，看着他买的那个蛋糕发呆。 “都是孽啊，都是我的孽啊。”荣爸爸低语，手颤颤巍巍的打开蛋糕，却迟迟没有动手切开它。 回到自己住处的荣瑾宁觉得自己好累，累到不想睁开眼睛，可一闭上眼睛就是父亲那越发苍老的样子，以及那个她和姐姐曾经最喜欢的蛋糕款式。 “老板，警局来电话了。”安洁这时候敲门。 也许工作了就不会乱想了，荣瑾宁这么想，她赶到了已经搬走尸体的案发现场。 晁将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时，情况非常惨烈，不大的一个房间到处都是血迹，尤其是有一个蛋糕直接被染成了血色，看起来又诡异又恶心。 死者就趴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卷发遮盖住了她的脸，金色的卷发被鲜血浸染，因为时间长了，血变成黑色了，黏糊糊的感觉十分令人作呕。 这房间弥漫着一股尸臭味，还有不少苍蝇在嗡嗡作响，有不少警员已经承受不住去吐了。 蔚然也几度想呕吐，最后硬生生的给憋回去了。 现场被破坏了不少，因为民警来之前，被害者的邻居走进过里面，她因为慌张还碰到了不少东西，这些给现场勘查都带来了不少麻烦。 负责拍照的蔚然看到屋子里的场景都惊呆了，“这得是多大仇啊？” “小心别踩到血了。”晁将叮嘱。 蔚然抬了抬脚，小心翼翼的走过每一个空隙，实在是太多血了，让她有点难以下脚。 “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房伟轩先查看了一下入口的门锁。 “解怜呢？还不过来？让他坐我的车，偏要开自己的大奔。”晁将不满的看着外面，要不是法医必须先进，他早就在勘查了。 “哎哟喂，真堵啊路上，早知道不开车了。”解怜和拎着他箱子的助理匆匆跑过来。 “呵呵。”晁将白了他一眼，“你是第一天在东莱开车吗？” “我错了。”解怜半开玩笑，“下次绝对给晁队的摩托车面子，坐一坐。” “赶紧的。” “得嘞。”解怜虽然嘴贫，但是专业性还是一流的，要不然董局长也不会特意从别的城市把他给挖过来。 “死者是女性，尸体尸僵已经消失，尸斑虽然很淡，但是可以看出蔓延全身，死亡时间超过12个小时了，尸体微微发绿，但还没有肿胀情况，死亡时间大概在20-36小时前，准确时间要等我尸检完。” 助理一直是开着录音的，解怜继续检查尸体，“根据伤口呈现，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凶器应该是尖锐物品，一下刺破了被害人的大动脉，然后流血过多死亡。” 一直录像的蔚然惊讶道：“呀，那不是和我们看到的那个主播一样？” “这么巧？” 晁将皱眉，“我还不知道具体的不要乱猜，接线员到现在都没给我打电话让我出任务，说明刚刚出事的并不是我市人员，我们先把这个案子给办好。” 众人点头。 “行了，你们去吧，我回警局尸检了。”解怜起身，摘下口罩，往嘴里塞了一颗口香糖。 一旁的蔚然见状，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一直忍着没吐怪难受的，想让解怜给她一颗糖缓缓。 “解法医，吃口香糖能让我好受点吗？” 解怜眨眨眼，无辜的说：“应该不能，我吃口香糖是觉得受害人软趴趴的，有点像口香糖，所以我就吃了，你要吃我给你一颗。” 听到解怜的形容，本来还想吃的蔚然立马捂住了嘴巴，拼命摇头。 尸体搬走之后，晁将他们和其他警察开始了漫长的勘查之路。 而在无人在意的地方，蔚然悄悄给荣瑾宁打电话把她给叫过来了。 荣瑾宁赶到案发现场的一瞬间，胃里的东西就开始翻腾了。 怎么没人告诉她，现场这么血腥加恶心的啊。 第24章 变红变火2 “你怎么来了？”晁将奇怪的瞥了一眼跑到一旁去吐的荣瑾宁。 “她打电话给我了。”荣瑾宁用纸擦嘴角，指了指一旁在拍照的蔚然。 蔚然嘿嘿笑了一下，“荣顾问要多参与嘛。” “快拍照。”晁将说完做自己的事去了，都没看荣瑾宁。 碰了一鼻子灰的荣瑾宁揉了揉鼻子。 案发现场是商品房，并不大，两房一厅，看起来也就八十多平方，死者是在最大的卧室被杀的，荣瑾宁看到的只是画了尸体位置的现场，白线前的桌子上摆放了很多东西。 有三脚架，补光灯，各类化妆品，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眼前那个血呼拉擦的蛋糕。 她的视线从桌子上移到另外一侧，那边是她的床，床整理的十分干净，但是在床的另外一边，什么衣服裤子，袜子鞋子全堆在一起，乱七八糟。 痕检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找线索，毕竟血实在太多了，他们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荣瑾宁不是正式警察，所以她只能待在门口，观察里面的情形。好在她的视力非常好，基本上房间里的东西她都一览无余。 她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小药瓶，但她又不能进去，只能干等。 “你做什么？”晁将看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问。 “我看到那个衣柜里有一瓶药，你能拿来我看看嘛？” “你看得懂？” 荣瑾宁挺胸，“我选修过心理药理的好么。” 于是她看到了这瓶药，她看出来这是什么药了，但是她产生了大大的疑惑。 补佳乐。 这东西适用于绝经后的更年期症状，或卵巢切除后、非癌性疾病放射性去势后的雌激素不足的症状。 比如可能会潮热、阵发性出汗、睡眠障碍，情绪抑郁、易怒、头痛及头晕。 在她以往的病人里，就有因为更年期导致抑郁的，医生会给她开这个药，可以补充雌性激素，让身体机能变好一点，从而减轻抑郁情绪。 “受害者多大？” 晁将回想了一下那张被头发以及血糊住的脸，“看那样子应该二十多左右。” “那很奇怪啊，这个年龄的人应该不需要吃这种药吧？”荣瑾宁想不通原因，将药递还给了他。 “这是什么药？” “雌激素，反正二十多岁的女性基本用不到。” 晁将默默记住了这个点。 荣瑾宁穿着脚套，戴着手套，在房子的其他地方转。 客厅里有一副女人的挂画，看起来非常漂亮，只是荣瑾宁看久了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其他地方，除了死者的那个房间比较整洁外，其他的地方灰尘非常大，就连厨房也是一层厚厚的灰，也就只有一个小奶锅是清洗过的。 客厅的茶几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层灰，沙发倒是干净一点，灰没有，可是脏东西挺多的。 好像这个房子只有死者的那个房间在使用，其他的地方都是摆设。 “好了。”痕检人员将腰直起来。。 晁将在他肩膀拍了拍，“辛苦了。” “唉，这凶手也忒残忍了，痕检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了，我在想要不要换个工作。”小哥锤了锤自己的腰。 “可别，你这么厉害的痕检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我们都需要你呀。”老符用力拍他的身子，在一旁看的荣瑾宁觉得痕检小哥可能要被他拍散架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了小哥的惨叫声。 痕检将脚印，指纹这种东西都处理好以后，他们就可以进去勘查了。 荣瑾宁第一时间就走到了女死者的衣柜那，俗话说，观察一个女人，最快的方法就是看她的衣柜。 “这些衣服都挺好看的。”蔚然拨动着其中的一两件。 “可惜都是a货。”荣瑾宁不咸不淡的说，打开其他的柜子。 “啊？”蔚然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的姐……”曾经她的姐姐是专门卖品牌衣服的，很多衣服都是姐姐给她的，自然而然的她对衣服的品牌特性都比较了解。 “特意了解过这些牌子。”荣瑾宁改口，她不想这个时候提起姐姐。 好在蔚然似乎没有听见她之前说的，点点头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荣瑾宁继续翻动，在最下面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大量的假胸，还有加厚的胸贴。 “哇，好多啊。”蔚然看的眼花缭乱的。“这么多假胸，款式还很多呢。” “应该是直播的时候用的。” 荣瑾宁从衣柜走到另外的地方，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避孕套和一支药剂，她拿起来看，发现又是另一种雌激素，皱眉。 现场勘查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出去时天都黑了，荣瑾宁看了看时间，有些踌躇。 “回去还是去警局？”不知道晁将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荣瑾宁被吓了一跳。 “我……”荣瑾宁不知道要去哪里，因为她脑海里只有父亲那枯瘦的身子。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啊，磨磨唧唧的。” 晁将的话好像是一把锤子，砸开了她郁闷一天的心情。 “嗯，我这就去，谢谢。” 晁将最能感受别人的情绪，他能感觉到荣瑾宁的情绪好了一些，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下意识的嘴角抿出了一丝微笑。 夜幕降临，越来越多的住户准备熄灯睡觉了。有一家住户一直没有熄灯，在这栋老城区里显得有些突兀。 荣瑾宁抬头便看到那盏灯依旧在亮，想到小时候她读书，晚自习回来，周围的灯都没有了，只有她家的还亮着，心里格外温暖。 荣爸爸就这么守着蛋糕，电视在喧闹的吵着，而他的目光以及心思都不在电视上。 突然，有钥匙的声音，荣爸爸一个激灵，看向门外，他快速的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看是谁来了。 门打开，出现一抹靓丽的身影，是他想的那个人。 “囡囡。”他声音哽咽，“快进来快进来。” 荣瑾宁叹了口气，走了进去，蛋糕还好好的摆在桌子上，她语气平淡，“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我煮了面吃，方便。”荣爸爸有些手足无措。 她皱眉，“你一天天就只吃这个？” “不是嘞，我平时要做菜的，今天有些累了，所以我才煮的面。”荣爸爸很高兴，他觉得女儿在关心他。 “蛋糕切了吧。” “好好，我这就切。”荣爸爸很积极，“我跟你说嘞，我最近学习了一个新东西，就是手机上的那个，好像叫直播，那里面的男娃娃女娃娃厉害哟，比当年我们可厉害多了。” “经常看？” “偶尔吧，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单位上也基本用不到我，有空的时候就刷刷。” “嗯，别送礼物。” “放心，我那钱留着给你当嫁妆呢，怎么会乱花。”虽然荣瑾宁并不热情，也没有说什么贴心的话，但是荣爸爸就是很高兴，因为就连这样的场景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我是不会嫁人的。”荣瑾宁冷漠的说道，有她自己父亲这种‘榜样’在，她怎么可能会结婚。 “这可不行……”荣爸爸还想说什么，看着女儿的脸色变差，立马改口，“没事，不嫁就不嫁，我们爷俩过一辈子也可以。” 荣瑾宁看了看他，以前他也是自己的偶像，直到那件事的发生，她现在看见他，心口就在隐隐作痛。 蛋糕一点也不甜，也不好吃。 第25章 变红变火3 吃完蛋糕荣瑾宁就走了，虽然荣爸爸极力挽留。 大概是吃了那口蛋糕吧。虽然她觉得没有以前好吃了，但是她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了不少。 回到自己家中，随便洗漱了一下就沉沉睡去了。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非常奇怪的梦。 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向她求助，让她救救她，可是这个女孩她从来没见过。女孩的脸时远时近，哭声却越来越清晰，她让她救她，荣瑾宁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拉住小女孩，可是就是够不到。 忽然，小女孩靠近，漂亮的人瞬间变的青灰，眼睛也发白，这是死人的样子。 荣瑾宁一下被吓醒了。 她望向床头柜的手机，原来是一场梦。 “安洁怎么了？” “诊所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你要来看看吗？”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半了，她怎么睡得这么沉。 “就来，让那人等会。” 她连忙起身梳妆打扮，自从五年前，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死了，也不知道怎么了。 安洁说那人很奇怪，她没有夸张，因为这个人在室外温度已经有将近25度的天气，穿个大棉袄，他的头上还不见一点汗。坐在那里神情恍惚，嘴动个不停，似乎一直在说着什么，但她们都听不清。 “你叫什么？”荣瑾宁坐在他面前，轻声询问。 …… 对方没有回答。 荣瑾宁又问了一遍，这次他好像有点反应了，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眼睛？！ 她第一次真正看到一个人的眼睛浑浊成这个样子，真的有种玄幻小说里写的那种古老而又沧桑的感觉，看着这个眼睛感觉他好像真是活了上百年一样。 “你叫什么？” “我……”男人的声音非常沙哑，“我叫莫达。” “莫先生，你找我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很难受。”莫达说话很慢。 “哪里难受？” “全身。”莫达又紧了紧自己的棉袄，“很冷。”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半年。” 这位莫先生真的是惜字如金，荣瑾宁只能慢慢引导。 “去医院看过吗？” “嗯。”莫达点头，“没事。” 他的意思是去医院看了，不是身体出现问题导致的对吧，荣瑾宁只能这么理解。 “一年四季都这么冷么？” “冬天更冷。” “半年前发生了什么？” “半年前……”莫达陷入回忆，忽然捂住自己头，“半年前我儿子，儿子！” “莫先生，莫先生，安洁快进来。”荣瑾宁急忙把安洁给叫了进来，莫达抱着头非常痛苦的样子。 两人合力将倒在地上抱头痛苦的莫达架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倒一杯温水过来。”莫达这情况怕是今天一下问不出什么了。 “莫先生你先休息会，要不明天再来吧。” “不！不行！你要给我治好，我有好多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莫达可能是觉得荣瑾宁不治他了，表现的非常激动。 她只能尽力安抚，“莫先生，钱我正常收就可以了，是您目前的状态比较糟糕，心理咨询是需要您放轻松我才好治疗的。所以可以约下次。” “不行！” “不行！” 莫达又一次陷入癫狂，荣瑾宁只能再次安抚。 “莫先生，您冷静些，我给你治，先冷静下来我才能帮你。” 人终于是安静了，她长吁一口气。 “现在你能和我说说半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儿子永远停留在了八岁。”莫达用力的拽紧自己的棉袄，“那天是我们一家人最开心的一天，儿子一直想让我们带他去动物园，那天我终于有空了，我们开开心心的去，然后就发生了车祸，我儿子他当场……当场死了。” 莫达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听他说完这些，荣瑾宁觉得他很有可能是由于愧疚导致的压力，然后才有畏寒的现象，不过具体情况还得深入了解一下。 “莫先生，在这场车祸中，你的妻子呢？” “她，她现在还躺在医院。”莫达更痛苦了几分，开始掩面痛哭了，她也不打扰，静静的等他发泄完。 “医生……”莫达哭完后抬头迷茫的看着她，“医生，我还有救吗？” “当然，莫先生你还很年轻，我会根据您的情况给您安排治疗的。前提是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隐瞒。”因为她能感觉到莫达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她。 “我，都告诉你了。” 这也是荣瑾宁能预料到的，大部分第一次上门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她也不着急。 目前她可以针对他的焦虑和压力进行治疗，整个过程异常顺利，结束之后莫达说感觉自己好一点了。 但荣瑾宁并没有高兴，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莫达走后，荣瑾宁还没整理好莫达的后续治疗方案，又接到了晁将的电话，让她一起开会，她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打工人打工魂。 等她赶到时，一个人都没有，她不由一愣，晁将这瘟神不会耍她吧。 “来了。”晁将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跟我来。” “去哪里啊？” “解剖室。” “什么？！”荣瑾宁一下眼睛就瞪圆了，“我不去。”那血赤糊拉的画面她可不想再看了。 “身为刑警大队的顾问，连尸体都不敢看？” “激将法对我没用。”荣瑾宁瞪了他一眼。 “里面有你很感兴趣的，你不是对那个雌性激素很疑惑吗？” 啊，那确实是她一直疑惑的点啊，真会拿东西勾引她，“走吧。” 这是荣瑾宁第二次进解剖室，上一次是五年前，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法医现在在她想来就像是阎王爷一样，吓人。 解怜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就出来了，她下意识的楞在了原地。 “你怎么了？”晁将敏锐的感觉到身后的人有些不对劲，心想她也太胆小了吧。 “哟，荣顾问也来了？” 解怜的声音一出，荣瑾宁就好多了。 “晁队说这里能解开我的疑惑。” “那就跟进来看看吧。” 第26章 变红变火4 解剖室很冷，荣瑾宁一进去就觉得自己身处地窖，周围的灯光又全是冷光灯，让她不寒而栗。 “你没事吧？”晁将蹙眉，“实在不行就算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发冷，没适应，待会就好了。” 这间解剖室有两张台子，这起受害人就躺在离门近的这一张，她目前只能看到一个光溜溜的头。 “过来吧，你们先等一会，我还有一点饭没吃完，马上。” “……”荣瑾宁张了张嘴，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解剖台上的人，这都能吃的下去？ “别惊讶，他一直这样。” 她只能默默点头，不愧是法医。 “我给她做了尸检，发现她其实并不是女人，或者说并不完全是女人。”解怜掀开尸体的白布，“你们看，她的下体被切割过了，男性的阴茎被切除，装了一个假阴道。” “变性人？”荣瑾宁惊讶的说道：“怪不得她家里有这么多雌激素。” “不止这些，她做过非常多的医美，这脸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原装的东西也少得可怜。” 解怜拿出一对硅胶胸给他们看，“虽然她看起来挺年轻，但是骨龄有30岁左右了。” 那她的医美做的真不错，荣瑾宁想到客厅里的那幅画了。 “对了，死因是尖锐物品刺穿颈大动脉导致流血过多身亡。凶器按照模型比对来看，像是一把剪刀，但不是普通的那种，凶器看起来会更尖更长一点。” “我们初见她时，她是趴在桌子上的，为什么她被刺以后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最后趴在桌子上不治身亡，她难道没有叫过救护车？”晁将提出疑惑。 “这就不得不提凶手这一下了，不仅刺破了大动脉，还刺穿了死者的声带，在惊恐加持下，死者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的。” 荣瑾宁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痒，干咳了几声，引得两个男人纷纷侧目。 “要想有这样的力道，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性非常大。”解怜又说。 “但她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连客厅都没有到过，为什么？” “这就是你们要查的了，我可不知道。”解怜耸耸肩。 晁将暂时放下疑惑，“嗯，开会吧，其他人应该也回来了。” 于是三人离开解剖室，临走时解怜还嚼着口香糖。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案件讨论，各位有什么想法的都可以说说。” “是。” 按照惯例，依旧是由姬俊星开始介绍死者基本情况。 “死者原名罗布眺，三十岁，身份证上为男性，变性手术是三年前做的。而且她不是东莱人，是临市的，半年前才搬到这里。” 除了荣瑾宁，晁将，解怜，其他人是第一次听到死者是个变性人，都有些小震惊。 房伟轩感叹，“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变性人，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有一个小疑惑。”蔚然举手，“变性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那肯定啊，我查了她的流水，三年前陆陆续续支付了近五十万的金额，都是用于变性手术。” 符跃宇却说：“死者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每个月1000元，她看起来并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 “这点我同意，我问了她的邻居，邻居都说她是个深居简出的人，平时从来没见她吃过什么好的，倒是方便面桶和袋几天就有一大堆。”房伟轩在走访证人这方面一直都很好。 “物业说他曾经帮死者叫过维修工修下水道，死者连几十块的维修费都跟他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他自己掏了腰包。” 荣瑾宁咦了一下。 “你有想法？” “物业基本上招的都是能说会道的人，他们十分擅长调节各种场合的纷争，并且是不会让己方，也就是房地产公司这边吃亏的。除非大事件，我还从没见过吵输过的物业。” “那物业确实是说死者太胡搅蛮缠了，他觉得也没几块钱，就垫了。”房伟轩挠挠头。 荣瑾宁想，那这物业挺好。 “死者现在化名罗爱，半年前在某平台直播，直播内容是有些擦边的唱歌分类。粉丝量目前有二十万，打赏数目很高，有近一百万。平台方抽成之后，再交完个税，还有40万左右。” 真赚钱啊。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二十万粉丝也算是个有点名气的主播了，她背后有支持吗？”荣瑾宁问。 “没有。” 那很厉害啊，只靠自己半年就能有二十万左右的粉丝体量。 “死者的亲属都不在东莱市，我们已经通知他们了，应该明天能到。”姬俊星说。 “关于痕检那边，现场并没有找到打斗的痕迹，他们找到的指纹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死者，还有物业，然后就是维修工。确实符合邻居所说的深居简出。脚印还没完全分析出来，因为现场实在太乱了，每个脚印都有重叠，他们需要时间。还有，现场我们没有找到凶器，很有可能是被带走了。”符跃宇说。 晁将颔首，“这起案子处处都透露着诡异。例如她为什么突然半年前来了东莱，之前她是做什么的？还有既然死者深居简出，凶手又是怎么进去的？她明明这半年有近40万的收入，为什么还过成这样？还有一点，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很奇怪。” 荣瑾宁突然想到一件事，“死者死了多久了？” “根据尸检以及现场情况推测，应该有三天以上了。”解怜说。 “她最后一次直播是什么时候？” 姬俊星点了点鼠标，“三天前，就开了十分钟下播了。” “有录屏吗？” “我找找。” 几分钟后，“我找到了。”姬俊星将内容投放到幕布上。 死者精心打扮过的出现在屏幕中，左手边就是那个蛋糕。 “那天是她生日？” “不是啊，阳历阴历都不是。” 那不是很奇怪吗？因为那蛋糕明显就是生日蛋糕，不仅有生日快乐四个字，她还为蛋糕插了蜡烛。 画面中的死者先甜甜的打招呼。 “她的声音好甜，变性能改变声带？”符跃宇问解怜。 “注射和服用雌性激素后嗓音会有些许变化，可能会变得沙哑和尖细，但是想要变成这样是不太可能的。” 姬俊星无语了，“你们这帮老骨头不知道现在有声卡这种东西吗？想变什么声音都可以。” 老骨头们幽幽的望着他，他缩了缩脖子，继续看视频。 开场白后，死者先跟进来的粉丝互动，就是各种撩拨，然后唱了第一首歌，是生日快乐歌。 但是还没唱两句，视频就戛然而止了。 “视频就这么多。” “把最后那段再放一遍，0.5倍放。”晁将和荣瑾宁同时说道。 第27章 变红变火5 画面中的最后一分钟，死者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然后就黑屏了。 “她是看到了凶手吗？”蔚然问。 荣瑾宁摇摇头，“不一定是凶手，也有可能是害怕的东西。” “俊星，你把画面中侧边柜子上那个镜子里的画面放大。”晁将一直看着录屏。 将画面放大二十倍之后，可以看到只露了一点点镜子的地方反射出来一只穿着黑衣服的手，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 应该是叫剪刀，因为它确实和剪刀长的很像，就是有点奇怪，它的刀尖部分比普通剪刀长很多。 “好厉害。”蔚然星星眼。 “这是男人的手。”解怜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知道这种剪刀。”房伟轩十分积极，“这是剪肉刀，就是剪烤肉的。” 解怜眼前一亮，“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一点忘记说了，死者的创口上有不属于人类组织的肉沫，分析之后发现这是牛肉。” “小房，凶器这方面交给你了。”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我呢，队长。”蔚然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晁将想了想，看了眼在出神的荣瑾宁，“你就跟着荣顾问吧。” “啊？” “什么？” 荣瑾宁不理解，为啥让实习警察跟着她，“我还要去诊疗所。”言下之意就是别跟着我。 “你得去问罗布眺的家属，和人交流是你的特长。”晁将说。 ……早知道就不签合同了，档案没拿到，还被使唤，kao。 蔚然是个很爱学习的姑娘，一路上她都在问荣瑾宁关于心理学的问题，虽然她觉得有些聒噪，但还是耐心的跟她解释各种名词。 罗布眺的家属来的是她的父母，父亲看起来严肃正经，穿着一丝不苟，头发也被收拾的很好，像是高干。 母亲眼眶微微发红，穿着华贵，身上戴的首饰看起来非常昂贵，手指也保养的很好，指甲看起来是新做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六十岁的人。 这是个有钱又有地位的家庭。 “他是被人杀的吗？”罗妈妈虽然尽力保持冷静，但是她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 “肯定是，这里是刑警队，有点常识。”罗爸爸的语气透着不耐烦，似乎儿子的死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妻子不要给他丢人。 “你们最近有联系她吗？”蔚然问。 “最近也是三个月前了。”罗妈妈说。 三个月可太长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手机几乎都不离身，居然三个月不联系。 “你们的儿子现在已经成为了女人，你们知道吗？”荣瑾宁问，时刻观察夫妻二人的反应。 罗妈妈敛下目光，罗爸爸脸憋的通红。这些都表明他们是知道这件事的，一个感到难过，一个觉得羞耻。 “果然不是好种，从小就变态。”罗爸爸气愤的撂下一句后狠狠得坐在凳子上。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女孩？”荣瑾宁平静的问。 “嗯。”罗妈妈艰难的点头，“在他读幼儿园的时候发现的，每次去厕所都去女厕，老师跟我们说了很多次，我本来觉得是小孩小不懂，多教练就会了，但是他一直一直说自己是女孩。” “还不都是你小时候给他穿裙子！”罗爸爸不满的瞪了罗妈妈一眼。 罗妈妈回了他一个白眼，“我就给他穿了一次，那也是很小的时候，拍了照就换了下来，关我什么事。我看你就是推卸责任，我说带去看，你还要你那个破面子，你看他现在成什么样了！” “你——”罗爸爸显然没想到她会回怼他，一下被说的哑口无言。 “哎呀，别吵别吵。”蔚然端了两杯水给他们，“斯人已逝，你们争这些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是谁害的你们儿子，对不。” 说起人已经死了，两人都闭了嘴，罗妈妈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他是三年前做的手术，钱是你们出的吗？” “是我。”罗妈妈轻轻的说。 “半年前他从临市到了这边，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吗？” “不……”罗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爸爸给打断了，“我们哪里知道，他已经30岁了，难道还要我们供着他不成？给了他钱做那什么变性手术还不够？现在别人问起他，我都说他死了。” 罗爸爸对罗布眺的态度根本不像是父子，就像是仇人。 “您呢？”荣瑾宁侧身询问罗妈妈。 “他没有做手术前整天非常痛苦，书也读不进去，只考了个二本出来，他爸觉得他丢脸，都不怎么管他。后来有一天，他发疯一样冲到家里，砸坏了很多东西，他爸就把他给关了起来。” “三天后他被放出来时好了很多，但是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只说他想做变性手术，一直央求我，最终我同意了，给了他一大笔钱。” “做手术是他自己去的，我没有陪同，后来他回来变成了一个女人，我都没有认出来。我看的出来她开心了很多，虽然我还是无法接受，但是我想她开心就好。” “没想到忽然有一天她说想去东莱，刚开始还偶尔给我们报一下平安，后来就很少了，最后一次也是三个月前了。”罗妈妈掩面抽泣，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孩子。反观罗爸爸，完全就是陌生人的态度。 “三十岁的人还能怎么样？该为自己的生活负起责任了。”罗爸爸只这么说。 这话无疑是颗炸弹，罗妈妈突然爆发，朝罗爸爸凶道：“她死了！死了！你还是不是人啊！” 声音之大引得警局的人纷纷侧目，但没有停留一会便走了，因为这样的事警局隔三差五就会发生。 蔚然想上前阻止他们再度吵起来，被荣瑾宁拦住了。 “好了，好了。”罗爸爸叹了口气，搂住罗妈妈，她的脸闷在罗爸爸的胸口，身子还在颤抖。 临走前，荣瑾宁还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就是他们觉得现在罗布眺到底是男性还是女性。 罗妈妈犹豫了一下，说是女的。 罗爸爸坚定的说，这是他的儿子，给他立碑写的也会是男。 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其实对荣瑾宁来说这个是能让她推测出很多事情来的。 “真可怜。”蔚然看着那对夫妻离开的背影，“就是这位父亲有点不近人情。” “不仅仅是不近人情，他还是极端的男权主义。” 第28章 变红变火6 “这怎么看出来的？”蔚然觉得罗爸爸可能也就是大男子主义吧，男权主义是个很大的词了。它包含了大男子主义，又比大男子主义极端很多。 荣瑾宁坐下跟她慢慢说，“男权主义的实质就是个人专制，是对两性自然关系的文化压迫。罗妈妈虽然穿金戴银的特别华贵，但是通过两人的对话和态度，明显感觉罗妈妈的地位是很低的。” “罗妈妈可以私自拿钱给死者做手术，甚至还跟他吵架了，这是不是和你说的有些矛盾？” “她拿的是自己的钱，并不是家庭的钱，从罗妈妈的谈吐来看，她的原生家庭应该也很殷实，所以她才能拿的出来这么一大笔钱。”荣瑾宁有些口渴了，去饮水机倒了杯水喝，“至于吵架虽然看起来是罗妈妈主导地位，可那不过是罗爸爸不愿意爆发更大的争端罢了。” “那还是无法说明他是男权主义啊。”蔚然的视线随着她转。 “罗爸爸有绝对的主导权，就像他最后将罗妈妈搂进怀里，在她的背上才轻轻拍了两下，罗妈妈就没有声音了。这就是他的警告，让罗妈妈不要再闹了。” “这么恐怖？”蔚然不敢置信，“我觉得这很正常的现象啊。” “正常的夫妻可不会这样，人的微表情，微动作会反应这个人的性格。罗爸爸只要一听到说罗布眺是女的，他的眉毛就会皱起来，这是厌恶的表情，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荣瑾宁笑了笑，指了指蔚然，“比如你，只要一思考就会不自觉的大拇指搓中指关节，你有注意过吗？” 此时正在做着这个动作的蔚然下意识看向自己，然后撒开了手。 “真的耶。” “罗爸爸最后说立碑也要刻上性别男更是验证了他十分厌恶罗布眺的变性行为，这种厌恶的程度可能会让他做一些事情，从而更加刺激罗布眺。” “涨知识了。”蔚然这下打心里开始佩服这位顾问了。 两人回到办公室，路上蔚然还问了一个问题。 “性别认知障碍和跨性别者有什么不同吗？” “简单来说就是性别认知障碍是心理疾病，最好是发现时就看心理医生。而跨性别者并非心理疾病，他们会认为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不一致是天生的，只要通过变性手术就能缓解他们的焦虑和压力。” “那罗布眺呢，属于哪种？” “性别认知障碍。” “那她变性了之后会好吗？” “一般情况下并不能，但可以让她的焦虑更轻一点。”荣瑾宁顿了顿，“死者的情况有点特殊，她在二十九岁才做的手术，有点年纪大了。为什么突然一年前要做手术了？” 这个疑惑一直到后面才调查出来答案为她解疑。 而现在，警局又接通了一通电话，是临市的刑警队的电话。 晁将刚刚挂了电话，正好她们问话回来。 “怎么样？” “我觉得死者父母还有隐瞒，但想再问，现在应该是问不出来了。”荣瑾宁老实说。 “刚刚隔壁市刑警队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个案子需要我去那边帮忙，你俩谁跟我过去？”晁将特意把视线停在荣瑾宁身上。 “我还有病人等着我。”她婉拒了。 晁将也不强求，只是莫名有点怪异的失落感，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他就和蔚然一起出发了。 这边的案子就交给老符接管，晁将临走前还嘱咐了一下荣瑾宁，让她多帮着老符点。 房伟轩查凶器的事有了着落，一开始他们没有在死者小区周围发现凶器，小房又去仔细搜了一遍，发现小区旁边有个小湖泊，旁边的草上沾染了一丝血迹。 他将血迹和死者的对比，发现完美匹配，于是他和其他警察一起去小湖捞凶器，最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 不过很可惜，上面只能找到死者的血迹，并没有其他线索。 小房是个十分心细的人，他一直研究凶器，终于让他发现剪刀的缝里有一根头发，经对比，并不是死者的。 那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啊，所有人也都变得振奋不已，难道这么快就能破案了？ “很可惜，没有嫌疑人样本，无法比对啊。”痕迹摇摇头。 确实，他们现在连个嫌疑人都没有。 老符说道：“既然凶器的线索暂时用不到，那我们还是采用最笨的办法，去走访吧。” 房伟轩痛苦的拍了拍额头，只能认命。 “荣顾问也跟着去吗？” 荣瑾宁眨眨眼，“其实我觉得她一年前的事有点不对劲，你们可以朝这个方向调查。至于走访……”她看了眼手表，“我还是去接待我的病人吧，走访不是我的强项哈。” 说完她就溜了，拒绝加班，从我做起。 房伟轩嘴角抽动，他为自己曾经觉得荣顾问是个高冷美女而感到羞耻。 另一边，晁将带着蔚然已经到隔壁市刑警队了，接待他们的是临市刑警一队的队长杨队长。看起来已经四十有余，但身体还很健壮，除了皱纹多些，身高不如晁将外，其他一点不输晁将，甚至在气质这一块更加凌厉一些。 “晁队长久仰大名。” “不敢当，杨队长叫我小晁就行。您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我还有很多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两人官方客套了一番后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前两天那个网红直播被刺事件你们知道吗？” “知道，我们法医说这是真刺。” “不愧是解法医，一眼就看出来了。”杨队长又夸了一波，“网红小野猫真名叫孔颖，是当地一家上市公司老板的女儿。” “这应该也不需要东莱市的人过来吧，是还有什么特殊情况吗？”晁将又问。 “唉，孔颖的妈妈是上市公司老板，爸爸是东莱市的市委纪委书记。他要求必须十天内破案，应该是他和你们局长说了，你们局长让你来的。” 牵扯到市领导的案子最难了，因为要协商各个部门，牵一发而动全身。 杨队长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他说：“这次这个案子他想让我们秘密调查，也就是不要泄露孔颖是他孩子的这个消息，就按照正常谋杀案来调查，不需要搞特殊。” 第29章 变红变火7 荣瑾宁又回访了王小佳。 这一次她的访问非常顺利，王小佳的病情稳定了下来，王女士也终于听她的给王小佳办了休学。 王小佳见到荣瑾宁终于有了表情，这让她很欣慰，因为这孩子还太小了，如果抑郁症伴随她一直成长的话，说句难听的，她活不了多久。 不过幸好也是因为她年纪小，抑郁症都会表现出来。还有一些抑郁症患者根本不会表现出来，比如微笑抑郁症。 这种患者他们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抑郁，反而觉得他们特别阳光开朗，但其实私底下他们的嘶吼，呐喊，无助，孤独没有人看得出来。 这样的抑郁症患者其实才最恐怖，因为也许明天，或许甚至是下一秒他们就会自杀。 就比如一些明星，好像在屏幕中看到的他们总是嘻嘻哈哈，情绪永远高涨，但是某天，你突然搜到去世的新闻，你会发现大部分都是抑郁症自杀死的。 现在我国抑郁症患者确诊人数超过三千万，这还只是看了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记录在案的，还有相当多的人是没有去找过正经医生的。 自从成了心理医生后，荣瑾宁真的见过太多患抑郁症的了，她都尽力会去治疗他们，但其实她也有过失败的时候。 最终那个病人自杀了，很久她都没有从这种冲击中缓过来，曾经一度自己也患上了轻度抑郁症，幸亏有她的师父开导，她才慢慢走了出来。 从那以后，她发誓对于抑郁症患者她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临走时，王女士特意来感谢她，她提醒了一句，那次在漫展发生的事千万不要随意提及，否则有可能会再次让她陷入沼泽中。 她还没进自己的诊疗所就听到安洁的大嗓门了。 “莫先生，你坐一下，荣医生马上就回来了。” “不行，人呢？！人呢！”莫达嘶哑的大叫着。 她赶紧跑了进去，“我来了莫先生，你冷静一下。” 莫达在见到她的时候立马就冷静了下来，安洁松了口气，跟她示意自己出去了。 她闻到莫达身上有很重的酒味，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莫先生你又难受了吗？” “嗯。” “这次是什么情况？” “直播。”莫达言简意赅，而她却一头雾水。 “你是说看了直播你就这么难受了？” “嗯。” “什么样的直播？” 莫达打开手机，竟然是罗布眺，不，现在应该叫罗爱了，她之前的直播录播。 这条视频她并没有看过，不过内容跟她之前看的那些差不多，都是带点擦边的，这场观看人数挺多，也有不少人打赏。莫达看到她难受是什么原因？ “你认识她吗？” “我……”莫达敲了敲脑袋，“我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荣瑾宁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又问，“你什么时候看到这个视频的？” “昨天手机有。” 意思是昨天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有这个视频的吗？ “我可以看下你的手机吗？” 本来一直配合的莫达立马慌了神，收紧了自己的手机，“不行。” 见他这样，荣瑾宁连忙说：“那就不看。视频可以让我再看下吗？” 这次莫达没有拒绝，莫达拿着自己的手机，点开视频让她看，他端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 视线从他的手转到视频，这次她看的非常仔细，还是一样的内容，卖弄自己，唱会歌，跳下舞，都很正常啊，她没觉得哪里是能刺激到莫达的。 嗯？她之前将视线都集中在了罗爱的肢体动作上，这次看她表情看久了一些，怎么让她看出了一丝愧疚和痛苦出来？ 这种眼神她很少见过，尤其是以出卖色相的工作的人眼里，一般做这种出卖色相的工作的人，要不眼里是勾引魅惑，要么就是绝望悲凉，再或者是讨好卑微，愧疚？为了什么而愧疚？ 她的疑惑越来越多了，但是现在只能先压下这个疑惑，专注于莫达的问题。 “莫先生，你有没有试过将这个视频删除？” “没。”莫达想了想，“我只是觉得这个视频对我很重要。” “那你记得视频是什么怎么出现的吗？” 他摇摇头。 荣瑾宁皱眉，她觉得莫达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 “你现在在工作吗？” “在，店还在开。” 那说明他的社交力并没有下降。 “你的妻子在医院怎么样了？” “在恢复了。” “那这不是好消息吗？”对啊，这不是好消息吗？为什么莫达身上的冷意丝毫没有减退。 “是啊。”莫达沉默了一会，“荣医生，我还是这么冷该怎么办？”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仔细听好，听我的。” “1” “2” “3” “睁开眼，你现在身处一片绿色的草地，有阳光，有你的妻儿，开心吗？” 莫达仿佛前面真的有草地，还有自己的妻儿在欢声笑语，他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太阳越来越热，你把棉袄脱了更舒服一点。” 莫达缓慢地照做了。 “是不是舒服了很多。” “是的，太阳很舒服。”莫达微笑。 “好的，你现在闭上眼睛，太阳越来越热，儿子叫你去玩，身上的衣服还是太多了，脱了几件陪他去玩吧。” 莫达继续脱衣服，最后只剩下了两件单衣。 “小宝，小宝。”莫达开始无意识的叫了起来，看来是车祸的记忆重新回来了。 “莫先生，你老婆在叫你，你听到了吗？” “兰慧，兰慧。” 荣瑾宁敲了一下桌子上的金属球，发出叮的一声后，她语气柔和道：“现在醒过来吧。”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莫达缓缓睁开了眼睛，“我好像看见小宝了。” “我刚刚催眠了你，这半年你一直不敢面对这场车祸，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直面这场车祸。” “我……” 莫达痛苦的掩面，“真的只能这样？” “放心，每次你都会有改善的。比如你现在，你还感觉自己很冷吗？” 莫达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冷了。 “我要多久能完全好？” “这得看后续情况，如果你突然感觉又很冷了，一定要来找我。”荣瑾宁叮嘱。 莫达点头，离开。 而荣瑾宁则问安洁要了莫达的资料，一页一页翻过去后她的眉头越来越紧。 “车祸莫达选择私了？” 第30章 变红变火8 隔壁市晁将和蔚然跟着杨队长一起去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在一家公司里的一个直播间，相较于罗爱的简陋直播间，小野猫这个一看就很专业，补光灯，打光灯，化妆台应有尽有，不愧是专业打造网红的地方。 “孔颖的身份大众知道吗？”晁将问杨队长。 提起这个杨队长更头痛了，“她现在的人设可是蹲了三个月监狱的，孔纪委书记怎么会让大家知道小野猫是他的女儿，所以这也是我们目前这件案子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人人肉到孔颖的身份，要是真漏出去了，你我可都得遭殃。” “？”蔚然惊讶的看了眼杨队长，“这只是人设还是真的？” “我查了孔颖的档案，很清白，不过大家也就是图个噱头，她粉丝这么多，一方面是买了水军的，另一方面主要还是图她她长得好看。” “孔纪委居然肯让女儿弄这种莫名的人设。”蔚然咋舌。 “害，他们关系好像不怎么好，纪委都没怎么跟我说他女儿的事，就说让我尽快破案。”杨队长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案子就很复杂，还碰上个这样的身份。 晁将沉思了片刻，“纪委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随便查？” 杨队长立马否决了，“他的意思是不要查他女儿，凶手随便查。” 蔚然无语了，听前面的描述她还以为这位纪委多么大公无私呢，原来还是护着家人的。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涉及自己的家人，护短一点也正常。 倒杨队长的话让晁将更加生疑。 案发现场可找到的点不多，凶手就是假扮工作人员进入，然后一刀毙命的。 由于刺杀的速度太快，大家最先做的就是跑到孔颖身边，打120，而凶手趁着这个时间溜走了。 “没有监控？” “有啊，甚至还拍到了。” 那应该是好事啊，怎么看杨队长的表情一点都不开心呢，晁将两人带着疑惑一起观看了监控。 画面中凶手一身黑衣服，戴着口罩和帽子，如果这个装扮放在外面，一定会非常惹眼，但是在这里，大家发现除了凶手，还有好几个人都是这么穿的。 “公司的人说，是孔颖要求工作人员这么穿的，这样就不会抢她的镜头。”杨队长无奈，“还有那把凶器，是一把加工过的匕首，直接被凶手丢在了案发现场，上面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 晁将想到自己那边的案子，同样都是主播被杀，同样都是抹脖子，这两者会是一个凶手做的吗？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定了，因为他从法医那里得知孔颖被杀之前已经慢性砷中毒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很少有人会用两种完全不同的杀人手法杀一个人的，这就意味着还存在着一个杀人未遂的嫌疑人。 “孔颖有仇人吗？” “你应该问她在公司有没有不是仇人的。”杨队长继续说道：“公司上下除了老板，没有一个人说她好的。各个都说她脾气差，爱挑毛病，开播时间一推再推，还喜欢骂人。总之在其他人嘴里，没有一个说她好的。” “老板不会是知道她身份的吧？”蔚然小声嘟喃，被杨队长听到了，他肯定了这个猜想。 “全公司上下就他一人知道孔颖身份。” 杨队长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将晁将单独拉到一边，“小晁，其实我手里还有一个案子，是一个枪支盗窃案，也很重要，这个案子是纪委书记硬从二队塞给我，我又不能不接，所以你看，既然他把你也叫了过来，那这起案子就要多麻烦你了，你也知道，枪支流落在外是多危险的事情。” 他懂杨队长的意思，颔首。 杨队长感激道：“那谢谢你了，有什么需要通知我就行，我留了一个组员给你，叫周仁浪，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 “就一个？”加上他和蔚然才三个人，这让他怎么查案。 “哎呀没办法，我们市不比你们东莱，总共就这么些人，你就将就用吧。” ……晁将能说啥，这又不是自己的地盘。杨队长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做事这么鸡贼。 可能会得罪纪委书记的活让他来干，要是干的不好他挨骂，要是做的好杨队长得功劳。 在杨队长这里受了憋屈，晁将二话不说当着他的面给董局长打了电话。 “破案可以，功劳得记一半给东莱刑警大队。” “哎呀小晁，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贪功了？为人民服务嘛，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晁将看了眼已经面露尴尬之色的杨队长，冷淡的说：“为人民服务也不是光干活不吃饭的，我可不想饿死。” “行行行，我和他们局长商量一下。” 挂了电话后，杨队长摸了摸鼻子，“这个……” “杨队长去忙吧，记得把你说的那个小伙子叫过来，毕竟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不方便。”晁将打断杨队长的话。 于是临时的破案小组聚齐了，只有三个人的小组。 周仁浪看起来非常年轻，见到晁将非常激动，伸出手笑嘻嘻的说道：“晁队长，你可是我的偶像，可惜我没有分到东莱市，今天终于见到你，我好激动。” 蔚然多看了他几眼，周仁浪要比晁将矮一些，长得跟清秀，笑起来脸上还有梨涡，看起来年龄很小。 “走吧，先跟我去问问话。”晁将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带人做事了。 “好的好的。” 他们分开谈话，晁将和孔颖的助理谈，其他两人去询问其他工作人员。 “你和孔颖关系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呗。”孔颖的助理是个女孩，十八九岁的样子，面对晁将的问询丝毫不紧张，反而言语间透露着对孔颖的不屑。 “就这样是指你很讨厌她？” “也不是。”助理嘴里嚼着口香糖，“她出的钱很高，别的网红都没有她高，所以我才来的。谁知道她屁事那么多，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早知道我还不如去伺候别人。” “不过她有一点还行，就是钱真的给的多，有时候我都想辞职了，她又给个不要的名牌包给我，我转手能卖几千甚至几万，看在这么多钱的份上我也就忍了。” “你觉得这次她被杀，谁最有嫌疑？” “这我不清楚啊，不过孔颖的化妆师对她倒是怨气挺大的。” 化妆师那边是周仁浪问的。 “你和死者关系怎么样？” “我不喜欢她。”化妆师声音柔柔的，感觉是个很温柔的女生。 “为什么？” “她化妆事很多，不是这里嫌弃就是那里重化，我给别人一个半小时就搞定了，给她化要两个半小时左右，反正真的烦人。”化妆师说这个的时候一直皱眉，手也一直绞着裤子。 他接着问：“你有看到凶手是谁吗？” “没看清。” 第31章 变红变火9 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员他们都问了一遍，好像并没有可疑的人，难道凶手真的是外面的人？一个这么大的公司竟然可以让陌生人进来，并且杀人之后还溜走了，是该说凶手太厉害，还是安保做的太差。 这边的案子目前没有什么进展，但东莱市的被刺案有点线索了。 罗布眺也就是罗爱住的小区监控里拍到了一个男人在案发时间进入他的房子，很奇怪的是，这名男子直接用的钥匙开门，这确实符合他们一开始说的熟人作案这个推测，但是他们并没有在东莱市找到罗爱的熟人啊。 “这个男人伪装了。”荣瑾宁看到监控里的男人。 “我也觉得他好像胖的不对劲，怎么会有人身子这么胖，腿这么细的。而且他大晚上的还戴了一副墨镜，这是有备而来呀。”老符反复看了几遍。 “有可能不是熟人，而是偷了钥匙。”荣瑾宁说。 “我这就去查。”小房说。 他找到罗爱租房子的房东，他们是一对普通夫妻，夫妻两人都是教师，因为教师有住房公积金，所以他们买了两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租出去，他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得知自己的房子死人后，感觉他们脑袋都刻了晦气二字。 小房问他们关于钥匙的事情，他们说钥匙他们自己这有一把，剩下两把都给了罗爱，他们自己的钥匙是没有丢过。 那就是罗爱的钥匙出问题了，但他们在罗爱家里找到了这两把钥匙，一把在她的包里，一把在她的柜子里。 “这罗爱平时深居简出的，很少出门，吃的基本点外卖，出门也是活动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家，更别说有人去她家了。”老符叹气，挠头。 “她的社交极其简单，只有跟平台方的聊天，还有偶尔跟物业聊的，和父母的都很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姬俊星也没办法。 荣瑾宁想到了什么，“你说她跟物业有聊过？” “嗯呐，就是简单的话。” “给我看看。” 两人的对话确实很简单。 比如物业问，你在家吗？ 罗爱回答，在。 物业又问，家里门窗要锁好，女生独处要注意安全。 罗爱说，好。 对话简单的很，可是荣瑾宁却看出了不对劲。 “你们跟小区物业会聊这些？”她问。 小房想了想，“我一年都可能跟物业聊不到一次天。” “我住爸妈家呢，这些我可不懂。”姬俊星扁嘴。 “别看我，家里的事都是我老婆负责的，我基本就是交物业费的时候会见到物业。”老符摊手。 荣瑾宁扶额，这一个个的，“反正我的意思是物业对罗爱太殷勤了，物业是个单身男人，罗爱整得非常漂亮。” “那我把物业叫过来，炸炸他。” 物业名叫吴敦，是个中年男人，头有些秃，肚子有点大，身高也不高，看起来没什么特点。 “警察同志，这怎么把我带警局来了呀，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你是不是配了8501的房门钥匙？”老符问问题主打就是一个直来直往。 “哎哟喂，这怎么可能，这是犯法的吧，我可是良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再说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干嘛做这种事情呢，警察同志你说是吧。” “贫什么贫，问你什么，回答就好。” 荣瑾宁眨眨眼，怪不得晁将再三叮嘱她，问询最好让她自己来或者让小房来，这老符问询方式还真的是暴躁。 他只适合问那些胆子小，性子懦弱的人，凡是油嘴滑舌这种类型的人，他根本问不出什么。 “小房，你去问吧。” 房伟轩坐下后，吴敦明显坐直了一点，荣瑾宁勾唇，有点意思。 这是面对敌人的自我保护意识，说明他认为房伟轩的威胁比老符大很多。 房伟轩把手上截得嫌疑人图片给他看，“这个人你见过吗？” 吴敦怀疑的拿过图片，摇了摇头。 “你再仔细看看，我觉得他和你有点像。”房伟轩冷声说道。 “不，不是我啊。”吴敦慌张的说。 房伟轩用力点着图片，“不是你？根据8501门口的指纹，只有你和罗爱的，你还不承认是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那天在酒吧喝酒，真的不是我。”吴敦慌张得连连摇手。 “吴先生45岁了还这么有精力，居然去酒吧玩？” “这，没人规定酒吧不准45岁的人去吧。” “那确实，我们会去查的。”说完小房话锋一转，“但是我们查到你目前还是单身未婚，你就没对罗爱这么漂亮的美女有别的想法？” “怎么可能！”吴敦否定的很快，还带着满脸的厌恶。 荣瑾宁挑眉，对着耳机说道：“继续逼问他，他可能知道罗爱是变性人了。” “你帮罗爱垫付修下水道的钱是不是因为你看上她的美色了？” 吴敦犹豫了一会才说：“之前确实是，不过后来我真的没这种想法了。” “为什么？你发现了什么？” “这……”吴敦双手不停的揉，似乎在决定要不要说。 “不说？那我们可要将你列为嫌疑人了。” “别别别，我说！”吴敦脸憋的通红，手也快搓出火了，“她半年前来这里的，刚开始我看她长得好看，老是会搬她做点事，就想着，想着……”他瞄了一眼不苟言笑的房伟轩。 “想着能占点便宜。” “但是她油盐不进，后来我就没去她那了。再后来她的下水道不是堵了么，我去调解他们，想着她一个女的，又长得好看我就把钱给垫付了。” “然后呢？” 吴敦眼神飘忽，“没了呀，后来就没了呀。” “你确定不说？” “真没了呀。” “后来你又上门找她了对吗？你不甘心又帮她做事又替她付钱的对吗？” “不，不是。” “快说！” 吴敦吓了一跳。 “我，我确实去了，想做点什么，没想到那个那个罗爱竟然是个变性的！恶心坏我了，我立马就走了。我发誓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事的。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她了。真的，我发誓！” 第32章 变红变火10 经过查实，吴敦在发现尸体三天前确实在酒吧喝酒撩妹，因为是个秃顶中年男人，所以有不少人记得他。 而且通过监控视频来看，案发时只有那个伪装过的男人进入，过了半个小时后又出来，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黑袋子。 根据痕检的观察，黑色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凶器，嫌疑人把凶器带出去丢到了小池子里。 关于荣瑾宁想查的一年前的事情，姬俊星等人已经开始着手查了。 “一年前除了变性手术，好像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她在哪里做的手术？” “没有记录，应该是不怎么正规的医院。” 荣瑾宁大概知道为什么不是正规医院了，做正规变性手术是需要精神鉴定的，按照罗爸爸那个态度，肯定不肯他去做精神鉴定，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不怎么正规的医院。 “查。” 荣瑾宁又一次走访了罗妈妈，这次是趁罗爸爸不在，单独问她的。 “之前您说有一次她突然莫名其妙生气，砸东西，您知道具体什么原因吗？” 罗妈妈抿嘴，神色有些复杂，“其实，我儿子，不，是女儿的事我老公不准我管。” 这点荣瑾宁来之前其实有预料，她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件事。 “你老公是单位领导吗？” “嗯，他是教委的，对于布眺从小表现出来的行为他很反感，觉得给他丢脸了。”罗妈妈叹息。 “那您老公有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吗？” “有的。”罗妈妈有些难以启齿，“这个和找到凶手有关系吗？” “当然，我们需要充分了解她的过往，才能从中剥丝抽茧找到线索。” “那是她还是十岁的时候，我们这边习俗就是过整岁需要办酒席，他是教委的，不能大请特请，所以我们就没弄几桌，都是一些亲朋好友。在生日宴上，有个女孩给罗布眺了一个娃娃，因为她很喜欢，结果被老公知道了，不仅把娃娃给丢进了垃圾桶，甚至丢之前还扯了娃娃的头发，裙子，用火直接将娃娃的下半身给烧了。” “这件事给年仅十岁的他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从此罗布眺再也不敢碰洋娃娃了。” 荣瑾宁默默记下了这件事，她又问：“还有别的吗？” “挺多的，只要布眺表现出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他就会打她。我只要看见都会拦着，但是我也有工作，不在家的时候，他们的相处我根本顾不到。”罗妈妈哭的期期艾艾。 其实荣瑾宁觉得罗妈妈的这一番说辞只是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找的借口。 “罗爱她成年之后呢？” “成年之后他就搬出去了，我老公好像对她也没那么严厉了，我以为事情已经往好的地方发展了。没想到有一次，我看到我老公他逼着布眺脱掉衣服，一直看着自己下面，想让他认清自己的性别，只要布眺不看，他就会用鞭子抽她。” 这是一种非常变态的心理，“你有阻止过吗？” “当然，我阻止了，后来就没有这种情况了。” 但荣瑾宁对她这番说辞并不相信，罗爸爸已经心理变态到这种地步了，怎么可能收手。 尤其是他后来还默许罗爱做了变性手术，这更是不可能的事。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一方面罗妈妈确实很多事情不知道，另一方面其实她对罗爱的性别认知障碍也是不太喜欢的，否则以她的娘家，根本不可能让年幼的罗爱受到那么多欺凌。 罗爸爸身为教委，居然无法容忍一个天生心理有缺陷的亲生孩子，还用那么粗暴的方法试图板正罗爱的性别认知，又可笑又无语。 不过还没等荣瑾宁告诉警局其他人这些时，罗爸已经被‘请’到了警局。 原因是在案发前两天，罗爸曾经将罗爱给约了出去，老符要到了当时他们谈话地点的监控。 画面中两人面对面坐着，罗爱低着头，罗爸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嘴巴在不停的动，很显然罗爸在骂人。 荣瑾宁一看就看出来罗爱对于这个父亲的惧怕，30岁的人跟个小孩一样畏畏缩缩，而且这次出来她穿的是牛仔裤，好像是她柜子里唯一一条裤子。 这个监控并不怎么好，只能录的到画面，录不到声音，所以无法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荣瑾宁从肢体语言观察，罗爸几次拍了桌子，这是在生气的表现。罗爱最开始一直处于垂头不说话的状态，到后来她突然抬了头，喝了一口面前的水，然后手一直紧紧的捏住了杯子，这是在隐忍的意思。 隐忍不发。 这次谈话依旧是不欢而散。 “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女孩，罗爸觉得这件事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罗爱对他的态度非常气愤，最后没说两句就走了。”老符边看边说，引的荣瑾宁都惊讶了。 “你会唇语？”她问。 老符摸了摸自己那坚挺的头发，“嘿嘿，会一些。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练出来的。” “厉害。”荣瑾宁由衷的夸赞。 “罗爸到了，荣顾问跟我一起进去吗？”小房问。 “一起吧。” 罗爸此次前来依旧是西装革履，打扮的很精神，没有一丝窘迫。 衣冠禽兽。 不知怎么，荣瑾宁脑海里蹦出了这个成语。 “我是为了配合你们的调查才会来这里，希望你们不要做一些不能做的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罗先生对自己孩子的事也这么冷漠的吗？”荣瑾宁率先发问。 “人已经死了，再伤感也没用，你们与其在这里和我贫嘴，不如去找找证据，这样才是真正对我儿子好。” “儿子？”荣瑾宁冷笑了一声，“你花了30年都没认清你的孩子吗？还是说其实你觉得她如今彻底是个女人后，你觉得她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这是诱导逼供，现在警局的人都这么办事了？”罗爸的情绪相当稳定。 小房见状，拿出视频证据，“之前你的口供可说已经半年没有见过你孩子了，这个是案发前三天的视频，里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你俩相见的全过程。” 罗爸虽然眼睛动了动，但他面不改色的问：“这又怎么样，时间长了我记不住不是很正常的吗？” 第33章 变红变火11 “罗爱身上……” 罗爸打断了房伟轩的话，“请叫他罗布眺，他的身份证上是这个名字。” 荣瑾宁碰了碰小房的胳膊，抢过话语权，“我认为死者应该是很喜欢我们叫她罗爱的，还是应该尊重死者的意愿。” “哼。”罗爸冷哼一声，“你们到底想问什么？请不要浪费我时间。” “我们想知道那天你到底和罗爱说了什么？罗爱看起来很生气。”荣瑾宁说。 “我们没说什么。”罗爸冷漠道。 “似乎你们提到了一个女孩。”荣瑾宁看着他。 罗爸明显愣了一下，“你在套话？” “这是问询。”小房提醒。 “我们父子说什么都可以吧？这你们也要管？” “有关凶杀案的所有线索我们都必须调查清楚，还希望罗先生要配合我们。还有，既然罗先生不愿意透露，那我们只能向公众公布，希望他们能提供线索。” 罗爸最怕的就是让别人知道罗爱是个变性人的事，荣瑾宁故意这么一说，罗爸立马就说了，“其实没有什么，不过就是当年犯得一点小错误。” “详细说说。” “就是小事而已，当年我带罗布眺去夜店里转转，看上了一个女的，对方看起来有十八九岁，她也看上了罗布眺，两人喝了点酒，就在一起了。没想到事后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认账就跑了，害得人家小姑娘难过。是我出面把这件事给摆平了。” 罗爸嘴里的小事好像真的挺微不足道的，就是两个男女之间的寻欢作爱，另一方不懂事，渣了对方。 但是这可是罗爱，她心理性别可是女的，只要她没有同性恋倾向，根本不可能和女性发生关系。 而且就算她喜欢女的，那去夜店还需要爸爸带的去？ 罗爸说的这番话可谓是漏洞百出，但是他们目前没有证据，只能将他放了。 “什么狗屁，这样的人还能当教委？”老符暗地里啐了他一口。 “我觉得罗爸说的那件事就是一年前罗爱突然发飙的那件事，我有预感，查到这件事。就离找到凶手不远了。”荣瑾宁说。 姬俊星跃跃欲试，“交给我吧，我一定给他查出来。” “你和小房一起去吧，老符就跟着罗爸，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好嘞，放心吧，跟人我最擅长了。” “你们队长什么时候回来？”荣瑾宁突然问。 “队长说他们在临市协助破案，也是主播被刺案，一时半会回不来。”姬俊星眨眨眼。 又是主播被刺？ 彼时的另一座城市，晁将带着自己警局的实习生和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刑警正在马不停蹄的寻找线索。 “晁队，痕检那边找到了砷放在哪里了。”周仁浪挂了电话说。 “去看看。” 砷是在孔颖的口红里被找到的，不只是一支，而是全部口红，包括唇釉等等。而且口红里并不只是表面的一层，而是整支口红都有，痕检说砷本来在化妆品中就有一些，但是这只口红里的砷含量已经严重超标，要想做成这样，必须在口红未成型的时候把砷放进去才可以。 “放在口红里导致砷中毒的过程是很长的，起码需要两个月。”临市这边的法医如此说。 于是他们又去找了化妆师。 “口红不是我准备的，她的所有口红都是自己的，全是名牌。” 然后他们又去找买口红的地方，然后才得知口红并不是死者自己买的，而是另外一个女的买的。 因为这些都是名牌口红，排除品牌方的问题，只能是有人将口红融化后加入砷，然后凝固起来。 他们兜兜转转找到了那个人，她叫李芳妍，是孔颖所谓的闺蜜。 因为孔颖的家里有钱又有权，算的上是名流了，而她自己更是名媛，所以有不少人巴结她。 李芳妍就是其中巴结的最好的那个，平时孔颖有什么派对都会叫上她，李芳妍捞了不少金。 她是口红柜姐出身，所以孔颖对她送的口红色号都很喜欢，就一直用李芳妍的口红，都已经半年了。 “口红都是你送的？” “是啊，好姐妹嘛，互相送点东西很正常吧。”李芳妍笑眯眯的。 “里面加了过量的砷金属。” “啊，你说什么？什么砷金属？”李芳妍一脸懵圈。 晁将不动声色，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口红都是你送的，里面全都有这个。” “这，我是真不知道啊。”李芳妍持续懵圈否认，手指不停的抓着裙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周仁浪突然发问：“还在给我装，不就是你杀了孔颖？！” 晁将看了他一眼。 “孔颖不是被割破喉咙死的嘛，现在网上都传开了。” 晁将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之前虽然小野猫的知名度很大，也有人扒她是纪委的女儿，母亲又是上市公司的老总，不过都被公关手段给压下去了。 随着她越来越火，大家也就觉得她真的是营销的那个人设了，没人把她和纪委的女儿挂钩。 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曝光了。 晁将的手机被连番轰炸，董局的，杨队的，好多人，他一度想要关机，但奈何他只有一部手机，一张电话卡。 当然这些还是后话，他们审讯李芳妍后，确定了她就是那个下毒的人，理由是孔颖自从做主播开始，已经不想参加派对了。 对于李芳妍来说，这就等同于自己少了一个能够捞金的办法，她找孔颖请求她能让她多参加点她的聚会，孔颖给拒绝了，于是她就决定下毒。 正好她知道有一个地方正处于砷污染，于是她就做了这种事。 下毒的人是找到了，但是真正的凶手还是没有头绪，而且现在更麻烦的是孔颖的身份曝光，她之前立的人设开始反噬了。 孔妈妈的公司被很多人盯上，孔纪委也天天被举报，还有很多媒体要采访他，他都给拒了。 晁将只能让蔚然去查是谁泄露出去的，他带着周仁浪继续查案子。本来就人员少，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周仁浪，你查过孔颖立的那个人设的真假吗？”晁将问。 “查了呀，是假的，她没有坐过牢。” “那她半年前为什么突然来做主播你了解了吗？” “这我不清楚，她好像就是突然去这家公司当主播的。”周仁浪乖乖的回答。 “你沿着这个查一查。” 第34章 变红变火12 “兄弟们，我们队长上电视了！”一大早姬俊星就捧着手机吆喝。 “什么情况？” 而在自己诊所的荣瑾宁喝着咖啡，刷着手机，也看到了这个新闻。 画面中晁将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说道：“抱歉，目前案子正在侦破中，具体细节无法告知。” 记者问：“孔颖被杀是否因为政治因素？” “不好意思，暂时不能对外透露案件相关细节，具体的会等之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再详细说明。” “听说您是东莱市刑警队的队长，此次前来协助破案，是否因为受人所托。” “我只是服从上级领导安排，其余的我并不知情。” …… 晁将就这么冲出包围圈走了出去，画面也就只剩下记者了。 荣瑾宁刚关了视频，安洁拿着咖啡说了一句：“晁队长真帅。” 她没忍住，一口咖啡差点把自己呛死。 “咳咳……”淑女不信 “老板你没事吧，喝咖啡你都能呛到。”安洁连忙走过来。 “没。没事，那个莫达最近有约吗？” “没有，最近没生意啊老板。” “你很闲？” “那确实有点。” “陪我去个地方啊。” 两人悄然无息的跑到临市的一个夜店里。 “没想到啊老板，你还特意把我带这边的夜店，这里帅哥多不？”安洁是个大美女，中法混血的她是真正的天使面容魔鬼身材。 而荣瑾宁也是不可多得的大美女，两人站在一起，吸引了夜店一大半的视线。 “这里帅哥多不多我不知道，美女倒是挺多。”荣瑾宁一眼扫过去，都是美女。 安洁咦了一下，“我还不知道老板你的性取向原来是百合？” 荣瑾宁觉得自己哪天被呛死了一定是因为和安洁待的太久了。 “我来是有正事的。”她的视线从唱歌台扫到跳舞池，又看了看卡座上的男女，她好像没找到那个人。 “帅哥，你在这里工作多少年了？” “三年了，美女，怎么，想约我？”酒吧台调酒的小帅哥抛了个媚眼。 安洁砸吧嘴，这小哥有点帅呀。 “我想问个事。”荣瑾宁拿出一张照片。 小哥一下就警觉了起来，“这是你老公？” “不是。” “我没见过他。”小哥回答。 荣瑾宁却笑了，“帅哥，你以为这里黑黑的我就看不出来你在说谎？还是告诉我吧，我不是坏人。” 小哥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你下意识的回答出卖了你，如果你不认识照片上这人，第一句话肯定问这是谁，而不是问我和他的关系。” 小哥欲言又止，然后说道：“好吧，他是我们这有名的酒傻子，就是钱多人傻的那种。” “哦？展开说说？”荣瑾宁来了兴趣。 “我也是听说的，他叫莫达，半年前他儿子出车祸了，他选择私了，拿了人家50万呢，现在一个人潇洒的狠，天天来我们喝酒，喝的各种酒都有。” “他在这里找女的吗？” “所以说他是酒傻子啊，像他这种有钱又没有家庭的人在我们这最受欢迎了，有不少女的找他，但是他都拒绝了。”小哥一副可惜的样子。 “最近他来了吗？” 小哥回忆了下，“没有，他好像有大半个月没来了。” 正好是前段最冷的那段时间。 “他在这每次都是一个人吗？” “反正好像没有女的，哦对了，之前有一个男的经常跟他一起喝酒。” “我再问问，他……” 夜店发生什么最危险？ 答案就是火灾。 因为夜店人流量多，而且很黑，火灾一定会伴随着踩踏事件。 浓烟滚滚，尖叫频发。 荣瑾宁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这种夜店从开张到倒闭都不一定会遇上的事被她碰上了。 “老板，跟着我，这边人少。”安洁弯着腰叫荣瑾宁。 “嗯。”荣瑾宁看到了安洁说的那个人少的地方。 “别挤啊。” “救命！” “救救我。” “别，别踩。” “天啊，救我，我有钱！” 此起彼伏的声音折磨着荣瑾宁的耳膜。忽然身边有一只手用力扒拉着她，被烟已经熏到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这股力量，被拽下去了。 好在消防队员和救护车已经到了，荣瑾宁能感觉自己被人救了起来，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她隐约看见了晁将也在，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因为头晕感觉天旋地转了，她只能放空自己，让自己舒服一点。 等她再次清醒是在医院里，安洁在她旁边刷着手机。 “哎哟喂我的好老板，你可终于醒了。” “我躺了很久？” “那倒没有，就一个晚上。”安洁将手机放回包里，去桌子上拿了一瓶水，“你进医院后晁队长也来看过你。” “他？”对了，自己好像在昏迷之前见过他，他现在确实是在临市办案。 说曹操曹操到。 “你感觉怎么样？”沉稳的男声突然出现。 看清来人后，荣瑾宁回道：“应该没什么事了。”她舔了舔嘴唇，“晁队怎么会在那里？” 晁将面色如碳，“我还想问你怎么跑到临市来了，而且还去夜店。” “额。我是为了帮一个患者来的。” 安洁立马举手做保证，“这点我能证明，我们老板真的是为了帮患者才来的，她平时从来不去这种地方的。” 荣瑾宁白了她一眼，“就你事多。” “罗爱的那个案子你找到线索了？” “这个……应该快了吧。”荣瑾宁有些心虚。 晁将呵了一声。 “晁队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我这边案子有个嫌疑人经常逛那家夜店，所以我去找线索，刚到，就着火了。”晁将只是大概说了说。 “消防队有说这是意外事故还是人为的吗？” “详尽的报告还要晚点出，不过这场火灾导致的踩踏人员比较多，五个重伤，二十个轻伤，还有一个死了。不知道他们这边警方怎么处理，目前跟我没什么关系。”晁将对这些不怎么重要的事跟她多说了。 “对了，我想找个人，你可以帮我吗？”荣瑾宁说。 “如果是这边的人我肯定不行，这边我也不是很熟悉，但我可以让其他人帮你问问。” 荣瑾宁思考了一下，描述了一下之前在酒吧台前的那个小哥，“我们本来在谈事情的，没想到会突然着火。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如果你见到他，告诉他拿照片让他认的人在找他。” 第35章 变红变火13 荣瑾宁只是轻伤，当天就出院了。她让晁将帮的忙很快得到了答复，但是结果不太好。 那个酒吧台小哥在火灾中受了重伤，目前还在昏迷。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消息，这场火灾是人为的。 这个程度的火灾和踩踏事件是各路媒体争相报道的新闻素材，而我们的晁队长又一次上了新闻。 【他不是刑警队的吗，居然大半夜跑到夜店去，咦】 【看来不能再相信警察了】 【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是个风流的渣男，看吧】 【长得那么帅，果然不是好鸟】 【救我觉得他长得一点都不帅嘛，真不懂那些女孩子。是没见过男人吗】 【以后我可不敢报警了，一天到晚这么不务正业的，万一他看上我了可怎么办】 【妈呀，这次火灾不会就是他搞的吧，不都说破案的人最懂犯案了嘛，可得好好查查。】 …… 造黄谣不论对男对女都是一种极大的伤害，而这些网友却只当做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晁将被监察室的人约谈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姬俊星头脑一热就冲到了监察室要说法，结果可想而知，被训了一顿后灰头土脸的回自己的地方了。 老符也是个冲动的，但是他比姬俊星要成熟一点，他觉得这次事情肯定有人要搞他，于是他找到小组的人，商量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小组里，老符率先发话，“晁队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以前有女嫌疑人对他抛媚眼，勾引他，他就跟个木头一样，丝毫没有动摇，平时在警局不是看案子卷宗就是整理档案，他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就算去，肯定也是为了查案。” “对啊，晁队怎么可能会去夜店啊。”房伟轩唉声叹气的。 姬俊星这小子平时看着不着四六的，但其实他比谁都信任和依赖晁将，此时他小脾气一发，拍了拍桌子，“妈的，都怪局长，干嘛让队长去临市协助啊，我们自己这都忙不过来，气死了！” 然后他看了眼垂眸不语的蔚然，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喂，蔚然，你不是一起去的吗？那些监察室的老头没找你问话？” “找了。”蔚然嗡里嗡气的，“我去查别的东西了，晁队是和临市的一个警察一起查的。” “靠。” 一直没有作声的荣瑾宁此时开口，“监察室的人也不是傻子，只要晁队长是清白的，他们会有自己的判断。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搞他，我们要找到这个人，并且查出搞他的理由是什么？” 温柔好听的女声在房子里娓娓道来，大家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荣顾问说的对，让我知道背后是谁搞得鬼，老子不劈了他。”老符重重的坐下。 荣瑾宁看向情绪一直很低落的蔚然，“你也不要愧疚，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把在那边的事情都详细说说吧。” “我。”蔚然重重的咬了下下嘴唇，“我们到了那边后就开始查案子了，那个临市的刑警队长故意把这个案子丢给我们，还只给了我们一个警员，我们找的一些需要检查的证据，技术科，法医，还有痕检总是一拖再拖。” “这些晁队都忍了下来，还有那个派给我们的警员看着挺机灵的，但是老是找不到人，很多时候都是我们俩东跑西跑。” “前两天，这个案子的受害者被曝光了，纪委那边又开始施压，晁队只能让我去查是谁曝光的，他带着那个警员继续查案，我听他说受害者身前经常会去那家夜店，他应该是去调查的。” “我真的第一次这么憋屈，在别人的地盘上什么都不能做。”蔚然说着眼眶都有些发红了，看来这几天确实让她感觉很委屈。 荣瑾宁倒是听出了点门堂，“你说的那个警员，他真的可信吗？” “这……是杨队长推荐给我们的。”蔚然犹豫的说道。 房伟轩立马接话，“我觉得这个杨队长挺不对劲的啊，没人找他？” “好像只是被训斥了几句，案子又回到了他的手里。”姬俊星翻白眼。 “那件案子具体什么情况？”荣瑾宁问。 “这个，不能说吧。”蔚然犹豫。 “你就说说身份那个，其他的不说。” 然后蔚然就把孔颖的身份说了出来。 “是不是晁队长查到了什么？”荣瑾宁说，“而且可能跟她所谓的人设有关系，这场大火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而这个人就是孔纪委。” 老符心里咯噔一下，其他人也震惊的看着她，这种话她也敢说？ “你们去查查这个孔颖身上到底有没有案子？她的爸妈权利那么大，有可能被掩盖了下来。”荣瑾宁吩咐他们。 “但是我们没有调查权啊，而且这根本不合规矩。”房伟轩提醒道。 “那就偷偷查，你们别忘了，我们案子的受害人也是临市的，她只是半年前才来的这边。” “收到！”姬俊星积极的举手，蔚然精气神一直差的很。 荣瑾宁离开刑警队，去了董局那里，她还没开口，董局就说话了。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但是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晁将待在监察室也是在保护他。” “哦。”她应了一声，“我来是跟你说，我要查孔纪委，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董局那小小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有一种莫名的喜感，“你疯啦！” “我可没疯，损失晁将对于你来说才是可惜的吧，我又不需要你做什么，就是偶尔假装看不见就好了。” “你呀！”董局点点她，“跟你妈一样的倔！” “我当你同意了。”荣瑾宁说完就扭头。 “诶，你要去看下晁将吗？” “不去，他那个瘟神要少见，免得我惹得一身骚。” 呃。 晁将在监察室确实如董局说的那样是在保护他，因为除了一直坐在一张不怎么舒服的凳子上以外，都没有人询问他，甚至还给他吃的喝的。 他也是难得休息了一下。 吃饱喝足之后，终于有人进来了，那是个看起来就很有压迫力的男人，戴着眼镜，不苟言笑，看人的目光十分锐利。 “谈谈吧。” 第36章 变红变火14 “谈什么？”晁将靠在椅子上，神情十分放松。 “身为公务人员，大半夜跑到夜店，你没什么想说的？” “这话你也信？老萧，不做刑警，你的能力下降了。” 被称作老萧的人给了他一个白眼，“说说吧，觉得有谁会针对你？” “这我哪知道。”晁将不想说话。 老萧眯眼看着他，“晁将你要还是这个死样子，我可就不放你去办案子了。” “……”晁将一听这话立马做的更端正了些，“应该是有人不想我继续查那个案子。”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凶手？”老萧小声的说。 “有可能，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猜测。”晁将严肃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老萧倒吸一口凉气。 晁将点点头。 “如果真的是那位，那这件事就复杂了。” “静观其变。” 老萧也觉得目前只能这样，他又多问了一句，“你会用什么办法？” “请君入瓮。” 老萧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表情平淡，丝毫不见一丝紧张和害怕，老萧心底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当年董局说的他俩之间的不同吧。 希望事情不要发展成这样。 在经历了一天后，晁将被放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刑警一队。 “我想死你了。”姬俊星属于夸张型的。 老符就是兄弟型，用力撞了一下晁将的肩膀。 小房呢，那就是正常上下属之间的高兴。 蔚然还是有点愧疚，但也是高兴的。 解怜和荣瑾宁当时不在，他们各忙各的，没空欢迎他重新入队。 自从得知夜店那小哥受了重伤后，荣瑾宁就觉得不对劲。 明明火灾那天她亲眼看到小哥跑了出去，又怎么会重伤，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再一次跑到临市，在医院找到了小哥，他头上缠着绷带，手脚没什么异样，就那么躺在病床上。 “你好，我想问下他是怎么受伤的？”荣瑾宁问在病房内的护士。 护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哦。我是她的女朋友，特意从国外刚回来的，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我们都说好要结婚了，这下可怎么办呀，呜呜呜。”荣瑾宁抹着眼泪，哭的可伤心了。 护士于心不忍，“是弥漫性脑损伤，你放心，虽然伤的是挺重的，但是还是可恢复的。你没事的话可以多陪说说话。” “他，他身上呢？” “身上没有。” “谢谢，谢谢。” 等人走后，荣瑾宁把眼泪擦掉，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小哥，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伤的这么深，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的，踩踏重伤的人不可能身上没有别的伤。 有人想用火灾的混乱趁乱掩饰自己的阴谋还是其实这场火灾就是冲着那个小哥去的？ 她越想越乱，眼前一个身影走过，一股酒味扑鼻而来，抬头找寻酒味的来源，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眼里。 莫达？他怎么在这里？ 荣瑾宁随着他走去，那里是vip重症病房，应该是他一直昏迷的老婆，她没有出声打扰他，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医院。 罗爱被刺案有了一点进展，有人看到那天有人非常奇怪的拎了一个黑色袋子从那栋楼走出来，提供了身高体型，这和视频中的不太一样，很有可能是卸掉伪装的嫌疑人。 “伪装成胖子，那必然是假肚子或者是很多衣服，枕头之类的东西，如果是这样，那他在被证人发现之前，东西藏在哪里了？”晁将提出疑点。 房伟轩眼睛一亮，“对啊，我们查了整栋楼的垃圾桶，并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 “别忘了，我们是被害人死后近三天才发现的，很有可能东西已经被清理走了。” 然后小房找到了打扫阿姨，她确定在被害人死后第二天打扫了卫生，楼道的垃圾桶全部清空了，其中确实有一个包裹着的东西，她好奇打开看过，发现都是一些破衣服，而且好像还沾了血，她觉得恶心，没要，丢了。 然后他们赶紧跑到垃圾场，万幸的是，虽然东西已经好几天前就运过来了，但是还没给清理焚烧。 于是他们找到了那包衣服。 确实如扫地阿姨说的那样，都是一些破衣服，上面也有血迹，里面有一件衣服引起了晁将的注意。 他戴上手套将衣服拿出来，“这是一件餐厅围裙。”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老符疑惑的问。 “小房说凶器是一把剪肉刀，结合这件衣服，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在餐厅里做事的？”晁将的嗓音很好听，尤其是低沉的时候更悦耳，总有一种靠声音就能魅惑人的感觉。 “可是我们查了罗爱，她几乎没有朋友，外面也是吃的很简单，根本没有仇人。” “她粉丝方面呢？没有很激进的那种？”晁将问。 “没有，都是很正常的看直播打赏，就是有一个榜一大哥每次跟罗爱的之间的聊天都比较露骨，我们查了他，就是一个有钱暴发户，自己已经结婚了，案发当时他没有作案时间，这点我们已经确定过了。” “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痕迹拿着手上的足迹检验报告，“排除了我们警员还有邻居的脚印，现场有几组陌生的脚印，都是属于同一个人，而且还有沾染了血迹的脚印。” “很有肯定是凶手的。” “没错。” “但是问题是，我们没有对照组。” “只能从脚印推测这是这个大约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 凶手的外貌特征越来越详细了，可是他们没有嫌疑人。 直到他们查到了罗爱一年前没变性前发生的事情。 说到这个，还是机缘巧合下查到的。 临市那个夜店发生火灾之后，受到了大量媒体，营销号的深挖，其中有一条消息引起了荣瑾宁的注意。 一年前未成年人夜场卖酒后无故失踪，背后原因竟是…… 这篇文章下的内容非常夸张，分不清真假，但是里面提到一个疑似被客人强迫后自杀，这让她想到那个极端的罗爸爸。 于是她立马去询问了罗爸，他一开始随便说了一个酒吧名字，荣瑾宁不相信，最后在催眠之下，罗父说出了当年他带罗爱去的就是发生火灾的夜店。 结合那篇夸张的文章，似乎很多事情都能串起来。 刑警队的人听了她的话开始调查文章所说内容。 完整的事件呈现了出来。 第37章 变红变火15 那个报道中的未成年女孩叫周小沫，母亲癌症去世，她和爸爸一起生活，爸爸叫周仁波，是一个建筑工人，工资有时高有时低，有时被拖欠，反正辛苦是非常辛苦的，但是父女两人过得还算可以。 年满16岁的周小沫总是会利用周末还有寒暑假去做兼职，一年前那个暑假她就去了那个夜店，做临时卖酒的。 本来16周岁是不能或者说不建议去这种人员复杂，并且比较危险的地方做事的，但是夜店老板看周小沫长的挺好看，加上因为家庭关系有些早熟的她像是一个稚嫩的大学生，于是她就被招了进来。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老板赚到钱，周小沫可以等暑假结束拿到一笔不菲的工资等开学。 可是出现了意外。 就因为罗爱夸赞了一句周小沫好漂亮，从此这个女孩就被拖入了深渊。 荣瑾宁了解到这里的时候不由的心中叹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罗爱的那句夸赞真的只是夸赞，因为她自己是男身女心，所以她对女孩子能光明正大的穿裙子，打扮的漂亮很羡慕。 没想到罗爸那个心理变态以为这句夸赞是罗爱想要这个女孩，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走在路上的周小沫还在想着赶紧回家和爸爸一起吃夜宵呢，就被人套头带走了。 那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周小沫和罗爱都受到了非常大的伤害。 因为罗爱恳求罗爸放了周小沫，罗爸便觉得这是儿子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于是让她霸王硬上弓，罗爱当然不肯。 于是罗爸又以为这是罗爱不会，然后他就让人当着罗爱的面对周小沫做了那种事情。 罗爱终于崩溃了，她找到一把小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让罗爸放了周小沫，周小沫被放走了。 可是周小沫的噩梦还没有结束，因为罗爸拍了视频，威胁她不要说出去，否则会把视频公之于众。这种威胁对于一个刚刚16岁的姑娘来说是致命的，她只能憋在心里，谁都不敢说。 直到半年前，周小沫自杀了。 一桩如此恶心恐怖的事情好像被掩埋在了地下，再也没有人知道。 “我想我大概能知道罗爱为什么会来东莱了。”荣瑾宁的嗓子有点干。 晁将抬眸，“说说看。” “半年前周小沫自杀，罗爱肯定得知了这个事情，于是她的愧疚心与日俱增，她无法再看到罗爸，所以她逃离到了这个城市，因为这里够大够广。你们不是说她赚了那么多钱都不知道花哪里去了，而且钱已经被提成现金，我现在合理猜测这笔钱应该给周小沫的家人，也就是她的爸爸了。” “周仁波……”晁将手指摩挲着这个名字，抬头跟姬俊星说，“你查查他跟周仁浪什么关系。” 蔚然猛的抬头。 “查到了，周仁浪是周仁波的弟弟。”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晁将陷入了沉思，孔颖案和罗爱案有什么联系？为什么罗爱案的嫌疑人和孔颖案的警员是兄弟？ 晁将立即打电话跟杨队长确认了一下周仁浪的事情，他这才知道是周仁浪主动要求查孔颖案的。 “太奇怪了，孔颖跟罗爱有什么关系吗？”蔚然被这个搞得昏了头。 “先不管，我们先去找周仁波，他现在是罗爱案的头号嫌疑人。” 周仁波被找到的时候正在工地里做事，他的身材并不是很健硕，但是由于经常在工地干活，被晒的黝黑，身上肌肉有很多，但是脸上布满皱纹，头发花白，虽然面无表情，但让人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人。 把人带到警局后，周仁波似乎知道了我们要问什么，他开口就道：“最近半年，我家门口总是会出现很多现金，如果你要问这个的话，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是谁放的。但是平白送来的钱没有道理不花是不。” “总共多少钱？” “这我可没数，大概有几十万吧。”周仁波说的没有感情，他根本不在乎这么一大笔钱。 “半年前你女儿去世了，怎么去世的？”晁将询问。 周仁波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几次以后，他终于说出了口，“自杀。” “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周仁波闭眼深呼吸了一次。 荣瑾宁在外面看出来他是知道原因的。 “4月6号的晚上七点你在哪里？” 晁将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周仁波的身子很明显放松了下来。 “我在喝酒，是在一个小酒吧，有不少人可以为我作证。” “罗爱也就是罗布眺你认识吗？” 周仁波回答的很快，“不认识。” “周仁浪是你弟弟？” “是的，警官，这个和那笔钱有什么联系吗？”周仁波反问。 周仁波是有备而来，就连老符都看出来了。 他们去找了周仁波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一个人买醉，从六点半一直喝到晚上九点，中途上厕所花的时间不到十分钟，根本不可能从酒吧到罗爱所在的小区。 如果不是周仁波有分身术，根本不可能赶到，并且实施杀人。 房伟轩提出，有没有可能是周仁浪？但是他们也问了，那天周仁浪正好在参加警局的培训活动，根本没有时候从临市赶到东莱。 所以这条线索目前没有什么突破。除了周仁波这个嫌疑人外，他们根本找不到其他嫌疑人。 当然，罗爱的父母其实他们也怀疑过，但是他们的身高和监控里的对不上，并且也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这个案子好像卡在了瓶口，进不去又出不来。 在审讯过程中，荣瑾宁接到安洁电话，说是莫达又来了。 莫达这次看起来比上次的状态好了很多，衣服也不是棉袄了，换成了薄一点的夹克。 “莫先生，看您这样子，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老婆醒了。” “哇，那真是好消息啊，恭喜你。”荣瑾宁由衷的说道。 “我觉得我好了很多，这些天谢谢你了，以后我就不来了，我今天来是付尾款的。”莫达第一次露出了一点微笑。 但荣瑾宁还是挺意外的，不过患者自己觉得没什么事了，她也不能强求。 送走了莫达后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没过去，那就是莫达那个时候车祸选择了私了，而且资料上并没有肇事司机的名字。 但她毕竟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她只需要负责将患者治好就够了。 这件事她就埋在了心里，暂时没有再去想它。 她没想到莫达说不再来之后还不到三天，两人又见面了。 第38章 变红变火16 “诶诶，兰慧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好么。”莫达的声音非常颤抖，他正在极力劝说的人正是他的老婆王兰慧。 “小宝呢？！小宝呢？！”病床上的女人面部毫无血色，眼睛瞪得很大，手上还拿着削水果皮的刀在眼前乱挥。 “他，他……”莫达说不出来，只是感觉自己身上又冷了一些。 在场的医护人员不敢上前，他们已经报了警，只能等警察和消防人员赶来。 “你说啊！我的小宝呢！”女人的声音非常嘶哑，但是能听出她声音里的绝望，她应该也知道自己儿子可能不在了。 “你不要激动，把刀放下来，我好好跟你说可以吗？”莫达只是这么说，显然并不能安抚王兰慧的情绪。 莫达下意识的就拨通了荣瑾宁的电话，而彼时的她正在和安洁吃午饭，她从手机里断断续续听到了事情的大概，于是她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 虽然很快就出发了，但其实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到的时候警察和消防都到了。 人也已经被制服，只听到王兰慧凄惨的哭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动容。 她走到莫达身边，轻声问：“她哭了多久了？” “不知道，大概半个小时。” 哭是一件非常伤心神的事情，加上她刚从昏迷中醒来没多久，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二次伤害。 “你上去抱抱她。”她跟莫达说。 “可他们说不让。”莫达指了指警察。 “去吧，我来沟通。” 于是他缓缓上前，警察出声想阻止，荣瑾宁亮出自己的工作证，“在这方面我比你们擅长。” “心理咨询师？”警察怀疑的一问。 “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荣瑾宁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看向莫达夫妻二人。 他的靠近让王兰慧有了安全感，她头放在莫达的肩膀上，哭声渐渐缓和了下来，变成了抽泣声，然后平静了不少。 警察觉得颇为神奇。 荣瑾宁没有打扰他们夫妻俩，过了很久才跟他们沟通，从这次沟通里她知道了，王兰慧并不知道莫达选择私了，也不知道肇事司机是谁，莫达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莫先生，你这个畏寒的病如果想要根治，一定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我知道当年你们一家车祸，你选择了私了，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莫达默不作声。 “因为你妻子的病？” 莫达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发呆。 “她的病需要钱对吗？” 莫达闭了闭眼，看来她说对了，“你的畏寒一半是因为丧失儿子对你来说打击太大，一半是因为愧疚，负罪感将你吞没了，所以你才会这样。” 她说的，莫达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 “接下来我会针对你这个给你治疗，你还来吗？” 许久，莫达摇摇头。 “我老婆醒了，我要多陪陪她。” 这个理由很充分，但她多少还有有点替莫达担心，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变得更好或者更坏。 莫达拒绝之后她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既然是人家伤心事，她不是治疗师也就没资格再问了。 她想着来都来了，就又跑到夜店酒吧台小哥那里看了看，发现没有人。 “护士，这床的病人呢？” “哦，你是说那个弥漫性脑损伤的？” “是的，他转到别的病房了吗？” “他啊，昨天没抢救过来。” 荣瑾宁愣在原地，没抢救过来？怎么会这样？ 还没等她回过神，一群人步伐快速的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她回过神看着这些人的背影。 其中打头的几个没穿警服，后面跟着的几个人都是穿了警服的。 之前那些警察还没走？ 六度分割理论，简单地说就是，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大多数人会将这种你和他认识，他和她认识，你和她认识这种行为称之为巧合。 而在刑事案件中，这种巧合就像是龙卷风的风眼，看似不危险，什么都不影响，其实它才是龙卷风最危险的存在。 安洁找到了一篇文章，和莫达所说的车祸时间很接近，荣瑾宁觉得莫达都不继续治疗了，就没有看，想着晚一点看。 警局催荣瑾宁回东莱，说是有了新线索。那把凶器他们找到了来源，是一家烤肉店，虽然这种剪刀很多家都在用，但是警察还是通过一家家走访，找到了丢失的地方。 这家烤肉店并不是很大规模，但也有五六个人在做事。 店员说丢失的时间是在一周之前，剪刀他们平时不用的时候都是放的很整齐的，所以丢失之后他们立马就知道了，报给了店长，店长又补了一把。 痕检把店里员工的生物样本和之前剪刀发现的一根头发做了对比，发现都不是。 “平时只有你们接触的到剪刀吗？” “还有客人，有些客人喜欢自己剪烤肉。” “会不会是客人偷了？” “不会。”其中一个女孩子肯定道，“我们晚上下班的时候都是检查了的，都是在的。” “除了你们和客人，就没人在会碰到剪刀了？” “应该还有一个人。”店长语气有些复杂，“老板。” “我们老板最近很少来店里，他就是出资人店里大大小小的都是我在弄，只有节假日他才会来。”店长说着说着觉得不太可能，于是又说，“而且我们老板因为家里出了事故，这些日子情绪一直不太好，应该不可能是你们要找的人吧。” 晁将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总归要试试，于是他要来了老板的联系方式。 联系了那位老板，确定了他目前在临市，需要一天才能来东莱，于是他们先调查起了这个老板。 荣瑾宁分到资料的时候都傻眼了。 “莫达？” “怎么，你认识？”晁将挑眉。 “对啊，我能不认识嘛，这是我之前的病人！” “据我所知，莫达的儿子是出车祸死的，和罗爱应该没有关系吧。”荣瑾宁怎么都没把罗爱案和莫达扯上关系。 “我让俊星在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查到。” 第39章 变红变火17 姬俊星查的确实快，比安洁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莫达，38岁，于半年前出车祸，其中儿子当场身亡，妻子被送到了医院救治。” “在哪里发生的车祸？”荣瑾宁问。 “临市的一条高速上。” “高速？”荣瑾宁有些不解，高速发生车祸是很容易上新闻的，而且这还是有伤亡的情况，怎么她找不到正规新闻报道呢？ “我查到的只是一个很小的新闻社写的，里面肇事司机描述是一位中年男人，由于疲劳驾驶才会出车祸。”姬俊星把新闻给大家看。 “中年男人？”晁将看着两车相撞的图片，“白的宝马是谁的？” “莫达的。” 那也就是说另外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是肇事司机的？怎么这么怪异？ “事后他们选择了私了，也就没有后续了。”姬俊星说。 晁将反而皱了皱眉，“私了？造成人员死亡的车祸是不允许私了的，必须报告给交警或者公安机关人员。” “那个中年男人是什么身份？” 姬俊星摇摇头，“没查到什么特殊的，就是修车行的修车工，” 荣瑾宁对这个说法一百个不相信，“莫达是为了在医院的妻子才选择私了的，一个修车工能有多少钱出面私了？” “查这个修车工的流水，包括他家人的。”晁将说。 荣瑾宁反问：“你是怀疑他被人收买了？” “这才符合你的怀疑。” 姬俊星在电脑上一顿操作，“有了。”他兴奋的说道：“从半年前开始，他的老婆开了一个新账户，陆陆续续有人从里面打了二十三万。” “谁给的钱？” “额……”姬俊星犹豫了几秒，“好，好像是……孔纪委的老婆账户打出的。” “这符合为什么既要私了又拉人顶包的行为。”晁将的声音总是沉沉的，十分具有威迫力。 “那你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谁呢？”荣瑾宁挑眉。 “孔颖。” 确实，她是最有可能的，发生的一切加上现场照片，孔颖的嫌疑最大，但现在问题是孔颖死了。 莫达是凶手？ 因为荣瑾宁认识，所以他们这次先去查了莫达在孔颖出事当天的行程。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莫达那天正在从临市赶往东莱，去见荣瑾宁，并且直播被刺那时，他已经在高速上了，一路的监控探头都拍到了他的身影。 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那有可能是孔纪委吗？害怕女儿毁了他的事业？ 所有的真相都是通过不断的假设，然后检验，最后得出最后的答案。 但这个假设太过于大胆了。 对方可是纪委。 “怎么办？”老符有些复杂，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跟政治上的人打交道，他们说的话弯弯绕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进他们的陷阱里。 “先找他老婆。” 但其实孔妈也不是好惹的，就比如对于他们的询问，她只有一句话。 “等我的律师来。” 等到一看就非常专业的律师到了之后，她才开口回答问题。 “转给修车工的几笔钱是怎么回事？” “我看他一家人过得辛苦，做慈善。”孔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不见表情，非常平静。 “半年前修理工出车祸，是你们出面私了的？” “是的。” “出人命了是不可以私了的知道吗？” “这方面这我不清楚，是要追究法律责任是吗？那钱可以还给我吗？”孔妈眼睛微张，表现的很意外。 “后续会进行公诉，钱不可能拿回来。” “那我会被判刑吗？” …… 孔妈的回答和问题总是不动声色的将事件导向另一个不痛不痒的方向。 “你女儿孔颖那天在做什么？”话的方向不能被带偏，晁将及时掰了回来。 而荣瑾宁看到在说到孔颖的时候，孔妈的手捏的紧紧的，脸上的肉也不知觉的动了几下。 “我女儿是成年人了，她就爱玩，现在她人已经死了，你们不赶紧去找抓她的凶手，来这里问什么车祸的事情？”这是愠怒的表现。 “凶手当然也要抓，那是其他警察的事，我负责的是当年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妈往靠椅上一靠，神情又放松了下来，“不就是修车工干的？虽然我承认私了是我错了，但那也只是我不懂法律，现在如果对方真要追究的话，我也只能认栽了。” “那个被撞的是一个八岁的小孩你知道吗？”晁将想动之以情。 “知道。”然后孔妈的表情不见丝毫动容，只是冷漠的说着这两个字。 晁将嘴角抿成一条线，“车里的妻子一直躺在医院昏迷。” “哦。那真是不幸，我给的那些钱应该够她治疗了吧。” 说什么，孔妈都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靠，真是老狐狸。”老符踢了一脚凳子。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私了，还是找了一个人来顶包，他们已经预想可能会有这一天。”说话的晁将语气不善。 “我就说我他妈就讨厌这些当官的和做老板的，各个精明的很。”老符的脸面红耳赤的，看来真是被气的不轻。 “父母厉害，不代表孩子厉害，既然他们下不了手，那就从孔颖下手。” 房伟轩说：“孔颖的案子是临市的。我们这样没关系吗？” “我查的是莫达相关人员，合情合理。”晁将冷漠的说道。 “请君入瓮。” 董局知道他们在查孔颖的事情后连忙赶了过来。 “晁将，我看你是飘了！跨市的案子你也敢随便查！” “孔颖和我们这边一个嫌疑人有关，不关她被杀的事。”这话说的没毛病。 “那你也给我低调点，孔纪委已经开始威胁我了。”董局瞪了他一眼。 晁将无所谓道：“你会怕他？” 董局哽住，“虽然说按照道理我们属于平级，但是这是不同体制内的，还是少惹他们这些人比较好，事多，麻烦。” “如果他是凶手呢？” “那该抓还是得抓。”董局犹豫了一下，“听说你在查半年前的那场车祸？” “嗯，我怀疑是孔颖驾车撞的人，但是孔纪委他们找人顶包的。” “你有证据吗？” “正在找。” 董局一声叹息，不知道是因为案子棘手还是孔纪委麻烦。 “老孔那个人挺好的，就是好面子。”他拍了拍晁将的肩头，“你查可以，但是没有确凿证据千万不要轻举乱动，得罪一个领导对你的仕途没有帮助。” “我又不在乎这个。” “啧。” 第40章 变红变火18 他们这边还没查到孔颖的事情，临市的那场夜店火灾倒是有了消息。 偷偷放火的人竟然是周仁浪。 这让所有人都震惊无比，最震惊的还得是蔚然。 “他为什么放火啊。” “他就说因为嫉妒晁队，所以想让他身败名裂，没想到最后伤亡会这么严重。”姬俊星如实所说。 “破坏公共安全，造成人民伤亡，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周仁浪完全认罪了？”蔚然觉得不可思议。 “嗯。” 蔚然垂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就是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晁将跟杨队长通话。。 “杨队，周仁浪的事情真的和对外宣称的一样吗？” “哎呀，他那小子真是把我气死了，他一直承认是他放的火，消防队在夜店保安室里起火点确实找到了有周仁浪指纹的酒精喷枪残留。” 隔着手机他都能听的出来杨队长的恨铁不成钢。 “其实我这里有一个案子可能要和周仁浪谈一下，您看方便吗？” “这，可能不太方便，他和你们的案子应该没关系吧。” “杨队。”晁将手扶着椅子背，强调了一下，“孔颖案子的事为什么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想必您比谁都清楚。” “这，小晁你这是说什么话？” “明白人就别装聋了，我也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骂我替你挨了，案子我也给你查了，功劳我也不需要，我只想要查明真相。” “杨队，你也是在警局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当初进警局的初心您还没忘吧。” …… 最后晁将还是如愿见到了周仁浪，这个时候的周仁浪已经没有了当时的精气神，整个人比较颓废，见到晁将时眼皮都没抬一下。 “火灾后的记者是你叫的吗？” “是。” “周仁波是你哥对吗？” “嗯。” “他女儿周小沫出事你知道吗？” 周仁浪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的握紧了，“知道。” “你和你哥哥一样恨罗爱对吗？” “是，小沫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就这么被糟蹋了，换做是谁都会恨他！”周仁浪的眼神非常凶狠，和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小警察一点都不一样。 “罗爱是你杀得吗？” “不是。”周仁浪回答的很快。 “是你哥哥杀的吗？” “不是。”这次他回答的仍旧没有丝毫犹豫。 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了，晁将知道，临走前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放火真的是为了针对我？” 然而这个在公众面前说了好几遍的理由却一下无法从周仁浪的嘴里说出来。 晁将大长腿迈出了拘留所，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回到警局的他一头又扎进了案子的线索里，直到荣瑾宁敲了敲他的桌子。 “姬俊星说查到孔颖在车祸出事那天是她开车的证据了。” “好。”晁将抻了抻脖子，起身跟她一起去姬俊星那里。 姬俊星见他们来了，兴奋的说道：“老符上次不是听荣姐的去跟踪孔纪委嘛，他发现孔纪委和一个男的见面，那男的看起来像是在威胁他，所以他拍了一张照片给我查，我查到了，这个男人是车祸那天跟在后面的一辆车，行车记录仪恰好拍到了全部过程，他那天是为了去威胁孔纪委的。” “那段录像拿到了？” “老符去吓了他一下，就乖乖拿过来了。”姬俊星嘿嘿一笑，“你们来看看吧。” 画面中确实是孔颖下的跑车，当时的她明显吓坏了，过了好一会才打电话叫人。 而莫达的车直接掀翻了，他们一家人全在车上，孔颖连看都没看一眼，一直等到孔妈妈带人赶到，两人交谈了一下，匆匆离开了。 然后就是大规模快速的处理现场，仅仅十分钟，现场就被处理好了，莫达一家人痛苦的日子正式开始。 看完这段视频，三人均沉默了一会，而后晁将说：“有这段视频就可以证明孔颖肇事逃逸了，孔纪委他们也不能再狡辩。可以找他了。” 孔颖车祸的事情被证实后，荣瑾宁跟他说了另一件事。 “莫达联系我了，你要跟我过去看吗？” “你不是说他拒绝继续治疗了吗？”晁将不解。 “也许他又遇到什么了呢，你就说去不去吧，你们不是没有找到他和罗爱之间的联系么，现在去看看，顺便你还可以拿到他的生物样本，和凶器上的做对比。” “走。” 莫达这次前来比上次在医院见到时状态差了很多，身上又穿起了大棉袄。 “荣医生，那个人跟我说，你的水平很好的，可是我现在怎么又这样了？”莫达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疲惫。 而荣瑾宁愣了一下，他说那个人？ “是谁把你介绍过来的？” “是一个……男人。” 那是谁？ 这是之前莫达从来没有提到过的，虽然她有疑惑，不过目前其他的事情更重要一点，“你什么时候开始又全身发冷的？” “大概，那天你走了没多久。” “接下来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莫达点头。 “你认识罗布眺吗？” “不认识。”莫达回答的干脆利落，这不禁让晁将有些意外。 “那天你给我看的直播就是她，你知道吗？” 莫达很明显一愣，随即摇摇头。 “孔颖呢。” 他依旧摇了摇头。 “徐庆呢？”这是那位修车工的名字。 莫达还是都不知道。 没办法，荣瑾宁只能先治疗。 治疗结束后，晁将拿到了莫达的生物样本，送回警局，对比结果最快都要第二天下午才能拿到。 “莫达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连晁将都能看的出来。 “他好像有逆向性失忆，上次我就发现了。”经过今天的问话和治疗，荣瑾宁敢百分之百确定。“一般会造成这样的问题，只能是大脑损伤和打击才能导致，而他正好经历了车祸这一严重事故。”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和车祸相关的人他都不记得，但是却记得自己车祸私了了，也记得妻儿相关的事情。” 与此同时，荣瑾宁说着，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她和晁将说了之后，大家在警队开会。 “交换杀人？”老符等人瞪大眼睛。 “孔颖是莫达的仇人，罗爱是周仁波的仇人，但是他们在这两起案件里分别都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如果按照我说的交换杀人这个思路，就挺合理了呀。”荣瑾宁和他们分析。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接触的？在我的调查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姬俊星不理解。 荣瑾宁想了想。 “夜店！”她看向和她同时说出夜店的晁将，原来他也感觉到了。 晁将道：“火灾的起火点在保安室，而那里同时也是监控室，监控储存也全在那里，火灾把监控内容全部销毁，技术人员都恢复不了。” 这时荣瑾宁将那个酒吧台小哥的事说了出来。 大家的表情有些凝重。 “必须和杨队打个电话。” 当杨队听说交换杀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荒谬至极，晁将耐心解释了他们推测的理由后，杨队沉默了。 “我去查周仁波的不在场证明。” 晁将知道自己说动他了，松了一口气。 傍晚，荣瑾宁已经从警局直接回家了，还在小区门口时，她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感觉总有人在跟踪她，下意识她加快了步伐。 但那种阴森的感觉越来越近了，一阵凉风吹过她的长发。 “啊——” 第41章 变红变火19 天空露出鱼肚白，休息了一晚上的人们准备起床投入工作中。 荣瑾宁迷迷糊糊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头晕恶心，口干舌燥，还伴随着头部的头痛。 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辆小型货车的车厢里。绑架她的人没有给她戴眼罩，嘴也没有堵上，只是束缚了她的手脚，然而这样的行为却让她更加凝重。 因为这意味着绑架者不怕她知道其样貌，也不怕她大喊大叫，那极有可能想弄死她，并且现在已经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这辆小货车已经开往另外一个小城市的偏远地方了，而司机，荣瑾宁在电脑上曾经看过。 荣瑾宁意识到自己陷入危机之后立马开始在车厢里寻找东西，看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救自己的。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偶尔从缝里透出来的光可以表明这是白天，她也是借着这光开始摩挲东西。 车厢里有挺多东西的，大部分是桶，非常重，还有一些工具，她拿着其中一个钻头，一直磨手上的自锁式尼龙扎带。 真的是磨一下痛一下，绑架者还给她手脚分别都上了两根，真的太痛了。 许是她的动静有点大了，车子停了下来，她立马倒下，继续装晕，车子又重新启动了起来，她又开始磨扎带，磨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把脚上的给磨断了。 而此时此刻，两市刑警大队正式将案子并到了一起。 因为杨队那边查到周仁波在罗爱案发生的时间正好在东莱。 东莱这边的凶器上头发检测报告也出来了，是一致的，这意味着莫达拿过凶器，他的嫌疑直线飙升。 双方都对嫌疑人开始了抓捕。 “小晁，周仁波找不到了。”杨队紧急通知，“我们查到他的小货车昨天从小路已经赶到了东莱的一个小区，后续就没有查到车辆行踪了，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直接从小道走的。” 听到小区名字的一瞬间，晁将就想到了某人，因为这是荣瑾宁所在的小区。 他连忙打电话给荣瑾宁，电话一直没接通，焦虑一直上升，他又打电话给安洁，得知荣瑾宁并没有去诊疗所后，心下一紧。 荣瑾宁的电话后来被接通了，但是却不是她的声音，而是别的女孩的声音。 “你好，我是捡到手机的人，哦。手机是在xx小区找到了。诶，好，我就在这里等，你要快一点，我还要去上课呢。” 手机是拿到了，但是人却不见了。 小组成员一波找荣瑾宁，一波开始审问莫达。 “莫达，现在我们所问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不能说谎。” “好。” “15号的晚上七点你在哪里？” “我在喝酒吧。”莫达说的犹豫。 “有谁可以证明？” “这我不知道啊。” “你撒谎！”房伟轩语气严肃道，“那天晚上你拿着罗爱家的钥匙偷偷溜进她的房间，一刀割破了她的大动脉，然后将门用力抵住，让她死在里面，最后你离开了那里，对不对！” “我……”莫达！双臂撑在椅子上，用手捂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我不知道。” “钥匙哪里来的？”房伟轩又问。 莫达依旧是那副痛苦的样子，“有，有人给的。” 嗯？这算承认了吗？就连审问的房伟轩都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上当了。 “谁？” 莫达又摇了摇头，“不记得。” 但这次晁将看出来了，这丫是装的，想保那个人。 而能让他保的除了家人，就是另外一个凶手。 “是他吗？”房伟轩将周仁波的照片给他看，莫达看了一眼后瞳孔微缩，这些都被晁将给看在了眼里。 “不是。”莫达这么说。 晁将看了看时间，距离荣瑾宁失踪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他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于是他进去将房伟轩给换了下来。 “莫达，你想起来了对吗？所有的事情就像海浪一样拍在你的脑海里。”晁将眯起眼睛，眸中透露着一丝危险，他继续说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愧疚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私了，所以有人找你合作，说帮你杀死那个罪魁祸首，你冲动下答应了，但是他不是无条件帮你的对吗？他要你也帮他杀一个人，最终你同意了。” “我不记得了，我是很愧疚，但是你后面说的东西我根本不知道。”莫达依旧在狡辩。 晁将把dna比对结果放在他面前，“这个是杀死罗爱凶器上的一根毛发，和你的完全匹配。” 莫达看见剪刀眼神闪烁，似乎在拼命逃离这张图片，“这……是我店里的东西，有我的头发也很正常吧。” 见他还不说出实情，晁将的呼吸都重了一些，他双手抱胸，眸子冰冷，“我不知道周仁波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就我们查到的资料，罗爱根本没有对周小沫施暴，施暴的是她父亲和一个他雇来的打手，可以说你完全是杀错人了，” “而且周仁波没告诉你吧，他一直在收罗爱的钱，现在已经大概有二十万了。他就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吗？”晁将再次看了一眼时间。 莫达明显一愣，“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现在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还可以算你自首，加上你是被怂恿的，大概率可以判轻一点，好不容易你等来了老婆醒了，希望你要珍惜这个机会。”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晁将觉得莫达身后的那个钟怎么走的这么快。 “好，我说。”莫达终于败下阵来。 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都说了，包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后续又是怎么计划的。 原来他们一直不知道罗爱的钥匙是怎么到莫达手里的，其实是那天罗爱家修下水道的那个修理工被周仁波收买，用印泥拓出了钥匙印，他复制了钥匙，交给了莫达。 至于两人认识就和荣瑾宁猜的差不多，是在那家夜店认识的，周仁浪弄出火灾就是为了销毁监控证据，确保哥哥不会被人发现。 签完认罪书后，晁将又问，“周仁波绑架了荣医生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莫达回答的很诚恳，大概是因为承认了所有罪行，他舔了舔唇，“但是他知道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还问过我心理医生是不是都会催眠？” 晁将心理咯噔一下，周仁波肯定以为荣瑾宁通过催眠知道了所有事情，他现在的目的肯定是让她闭嘴。 第42章 变红变火20 小货车停了下来，荣瑾宁已经把所有的尼龙带都磨断了，此时她拿着一个小螺丝刀，紧张的摆在胸口处，螺丝刀头对着车厢外面。 “你都知道了。”这是陈述句，并非疑问句，荣瑾宁一下没适应外面非常亮的环境，闭了下眼，睁开眼才认出来这个人是周仁波。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周仁波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我只知道你现在是绑架犯。”她强装镇定道。 “不愧是心理医生，心理素质真是厉害，就不知道面对死亡是不是也这么冷静。”周仁波拿出一把刀，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寒气逼人。 “周仁波！”见人马上就要逼近了，荣瑾宁大叫一声。 周仁波笑眯眯的退了出去，“你果然知道我。” “是你让莫达杀了罗爱的对吗？！”她改变策略，硬气发问。 “他该死。” 荣瑾宁注意到他的情绪重点加强到了该这个字眼上，于是她说：“当年周小沫的事你根本不知道对不对？” 周仁波明显一愣，“不，我知道！小沫什么都跟我说了！” “不可能，你一定是从她的日记或者别的地方知道她被侵害的事情的。”她把手上的螺丝刀又紧了紧，语气十分肯定。 好一会，周仁波才痛苦的说道：“我就是从她的笔记本里知道的，她一直默默承受着这一切，而这些都是因为罗布眺！他现在居然还变成了女人，真令人作呕，他配做女的吗！” “我不知道小沫是怎么在笔记本里描述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当年侵犯你女儿的不是她，而是她爸找来的一个打手。”荣瑾宁沉住气继续说，“你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正义使者吗？那你查清楚了吗？你杀害的是一个和你女儿一样可怜的人。” “不可能！”小刀激动的乱挥，周仁波绷着脸冷笑，“她笔记本里说了，那个人姓罗，刚开始骗她的时候还跟她买了很多酒！我去夜店问了，那天就是罗布眺在小沫手里买了很多酒！” “这就是你查的？”荣瑾宁变成一只手握紧螺丝刀，另一只手在她身后摸着，寻找另一件可以制敌的东西，她的手一个冰冰凉的东西，肾上腺素立马飙升了起来。 “已经有人证实了就是他！”周仁波已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他现在无法再听进去荣瑾宁在说什么了。 “是那个酒吧台小哥对吗？” “哼，就是他，还在我面前夸那个姓罗的。” 荣瑾宁握紧螺丝刀，换了个话题，“你绑我是为了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吧。” “是啊，你跟我无冤无仇，但是你是莫达的医生，你肯定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我不能让他把这一切都搞砸！只要你死了。他就不会出卖我！”周仁波咬牙切齿的。 “你确定？别忘了他的老婆可是醒了。”荣瑾宁提醒。 “他不会出卖我的，我们那么相似，我的女儿和他的儿子都死了，我们要报仇，他不会出卖我的。”周仁波肯定道。 “你觉得你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对！我们做的天衣无缝，我没有要杀孔颖的动机，罗布眺死的时候我在酒吧喝酒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警方也拿我没办法！”周仁波相当自信，这让荣瑾宁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嘲讽。 “所以酒吧台那个小哥也是你弄死的？” “他就是一个大嘴巴，把他那张嘴堵住，那谁都不会知道我和莫达之间的事。”周仁波说这个时候，表情没有丝毫动容，好像一条生命在他眼里根本不重要一样。 “我觉得你的计划不高明。”荣瑾宁回以同样的嘲讽。 果然他急了，“你什么意思？” “销毁证据居然用制造火灾这种低级手段，搞得这么声势浩大，那不摆明了让人查吗？如果是我，我就找人替换掉那些视频，这样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哦对了，还有，你居然和莫达这样的人合作，他明显就是那种胆小怕事又懦弱的人，你和他合作无疑是把自己把火坑里推。” “你这是在刺激我？”周仁波脸色阴沉，看起来就像是要立刻杀了她一样。 “我只是在说事实，比如你知道我除了是心理医生还是刑警队的顾问吗？”荣瑾宁持续输出，“你觉得你能杀了我吗？” …… 周仁波走上了车厢，阴沉着脸，“你在拖延时间。” “不。”荣瑾宁盯着他手里的刀，突然笑了出来，“我在等你上车。”说完，将身后的一个铁锤拿起来用力砸向他的脚。 “啊——” 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声，荣瑾宁挣脱了他，冲出了车厢。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竟然把它全放在了车厢，周仁波，你是太自信了还是太笨了？” 周仁波一瘸一拐的追了出来，咬牙切齿道：“荣医生，我劝你还是别跑了。他们不可能发现这里的，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抓到你，我不会让人破坏我的复仇大计的。” 荣瑾宁哪里管他，可劲的往前冲，脚底的高跟鞋早就被她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她无比后悔自己没穿运动鞋，现在脚跑的生痛。 她现在就期盼着晁将能够给力点找到她，毕竟这里真的和周仁波说的一样，到处都是树，根本找不到路。 刑警大队问询室，晁将已经拿到了莫达的认罪书，他也供出了周仁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到荣瑾宁。 “荣姐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画面就是小区门口，有一个黑衣人迷晕了她把她带走了。”姬俊星打开监控视频，指着画面中的两个人。 “身形和孔颖案的凶手十分一致，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周仁波。”晁将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这是他紧张时惯有的动作。 “小货车的确实是周仁波的，我锁定车牌和车型一直在‘天眼’里追踪，但是追到m市的一个小镇里就找不到了。”姬俊星说。 m市最出名的就是有非常多的森林，有些是开发后作为景点在开放，但是还有一些森林还没有开发，所以里面极其危险。 官方虽然已经设置了禁止通行。但是还是会有不少人作死，跑到里面去探险，这也是导致m市失踪案频发的原因之一。 没开发的地方，自然是没有‘天眼’的。 晁将亲自跑到m市和当地警方合作，以求能用最快速度找到荣瑾宁。 第43章 变红变火21 m市警察在搜寻方面比晁将要专业，他们划分区域开始找人。 但天色渐渐变暗，都没有一点线索，带队的警察找到晁将。 “如果今晚还找不到人，那接下来……”领队的话没有说完，晁将听懂他惋惜的意思了，胸口起伏变大。 在他们说话之际，对讲机传开来了声音。 “我找到了符合目标的小货车。” 晁将立马跟着领队走了过去。 灰色的五菱宏光，车牌号也是周仁波的，这确实是他的车。但是车在人已经都不在了，这无疑是一个坏消息。因为这意味着人已经被带到别的地方了。 大家在车里寻找线索，而晁将眼尖的在小货车的另一侧看到一抹亮光，他下意识的走了过去，一双带着闪钻的高跟鞋东倒西歪的随意被丢弃在这里。 这是荣瑾宁的，他记得。 鞋上并没有其他痕迹，也没有被破坏，很有可能是自己丢弃的。这也能间接证明有可能荣瑾宁还没有出事。 天色渐渐变暗，荣瑾宁一直在漫无目的的跑，之前她隐隐约约都能听见周仁波气急败坏的声音和他重重的呼吸声，后来声音越来越远，再到后面，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摆脱他了。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跳却越来越快了，因为这里的树太多了，她早已经迷失了方向。 靠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肾上腺素开始下降，这时脚下的疼痛感席卷了她全身，抬起脚一看，已经鲜血淋漓了，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了。 因为不知道周仁波的情况。她现在什么能引起人注意的行为都不能做，只能看看能不能走出这片森林了。 搜救队已经走进森林很深了，在不少人看来，能找到活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所以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松懈了。 但晁将一直相信荣瑾宁没事，在认真的找。 对讲机又响了。 “这里找到新鲜血迹。” 晁将心里咯噔一下。 血迹并不明显，是搜救犬嗅到的，晁将蹲下仔细检查，发现这个血迹并不是滴落形成的，而是沾染的血迹，这很可能是脚部的血迹。 于是他沿着血迹一直走，突然对讲机又响了一下，那人说，发现了一个男的，并没有发现荣瑾宁。 他又走到发现人的地方，果不其然是周仁波，他靠在树旁，喘着粗气，目光充满了凶狠，和起初晁将在临市找他问话时截然不同。 他看到晁将来了，居然咧嘴笑了一下，但不管问什么，他都不说话，任由警察把他带走。 救援还在继续，晁将心里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他觉得荣瑾宁逃出去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又经历了一个小时的搜寻之后。 一抹艳丽的身影闯入了晁将的眼里，当他看到荣瑾宁完完整整好好的出现在眼前时，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荣瑾宁听见有人时吓了一跳，当看见人是晁将时愣住了。 在后来的某一天，有人问她，晁将在她眼里是什么感觉。 她说，逆着光的他，好黑啊。 在荣瑾宁修养的这段时间里，晁将带队和杨队长把两起案子的细节核对了，最终在证据链完整和可以正式移送材料到检察院。由他们向法院起诉。 在此之前，莫达和周仁波都点名要见荣瑾宁，她正好也想见见这两人，便同意了。 去见周仁波时，她的脚还缠着绷带，荣瑾宁看到左脚打着石膏的周仁波，嘴角上扬，看来自己的杰作不错。 “你见我有什么想说的？”她坐下看着在隔离窗另一边的他。 “你之前说那天侵犯小沫的不是他，是真的吗？”这个男人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 “你真的想知道？”荣瑾宁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了几分，“也许你并不想听。” “不。我想知道。”周仁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她浅浅的叹息了一下，“罗布眺从小就是男身女心，所以她根本不可能碰女的，至于你说的在笔记本里看到的那句话，警方去你家搜查的时候也找到了。” “那句话是：罗先生在我手里买了很多酒，我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了，没想到却是一把利器，把我伤着了。” 荣瑾宁说到这，戴着手套拿出了那本笔记本，周仁波一看到它就身子开始发抖。 她翻开那页，“其实这后面还有一段话，她用隐形笔写了。” “可是他救了我，他歇斯底里的叫着那头怪兽爸爸，他也好可怜，但我更可怜啊。如果我不是一个女孩该多好。” “小沫……”周仁波呜呜哭了起来。 她把笔记本收回证据袋中，默默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岁的男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周仁波不知哭的是痛苦还是后悔。 离开之际，周仁波还问了一个问题。 “真正伤害小沫的人怎么样了？” 荣瑾宁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停下了脚步，“罗爱的父亲下马了，那个打手……过得挺好的。” 重重的捶打声在她身后响起，接着是一声又一声的愤怒和痛苦，但这些荣瑾宁都不在意了。 其实在她心里，周仁波也许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他的内心也是极为冷漠和自私的。 能杀了一个无辜的酒吧台小哥，又能绑架她，只单纯的用替女儿报仇来概括他的行为显然是不准确的。 在她看来，这一场交换杀人计谋的一开始。就说明了周仁波内心住有恶魔，毕竟只想着报仇的人，是不会想着自己脱罪的。 见要周仁波之后，她过了好几天才去看的莫达。 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终于穿属于这个季节的衣服了，囚服里面就穿了一件短袖。 而他的状态也比她想象中的好很多。 “你老婆来看你了？” “嗯，就在今天早上。”虽然双手被拷住，但他还是挠了挠头，“晁警官说，我是被人教唆，且有自首情节，而且我还在救援人质上提供了帮助，可能会少判我几年。” “那很好啊。” “我现在一点都不会感觉异常冷了。” “因为你心结打开了，所以不会再因为压力和愧疚有畏寒现象。”荣瑾宁解释。 她又接着问：“那天你说有人叫你来我这的，那个人是谁？” 第44章 神秘男人 莫达说他是在街上遇到的那人，本来就是一陌生人，后来不知怎么了，那人在他耳边说，‘去东莱找荣瑾宁医生，她能治好你的病。’ 于是他就来东莱了。 荣瑾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曾经瞬间催眠蔚然的人，这次会不会也是他？他又是谁？ “你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莫达摇头。 到底是谁？是针对她，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她找到晁将，想让他出面拿到蔚然被催眠那天公交车的监控。 “你确定有人在针对你？” 她思考了一下，犹豫道：“我也不清楚，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能也谈不上针对吧，听莫达那意思，那个男人只是单纯的推荐他来我这里治疗，并没有别的要求。” “好，我给你去要。”晁将点了点桌子上的档案，这是他自己收集的2.6特大碎尸案的资料，还没有归到档案袋里。 他咳嗽了一声，“这个你要吗？” “啊？什么东西？”荣瑾宁疑惑的看着他，这是什么表情？神情闪烁，耳朵发红，不好意思？ “2.6特大碎尸案的一些资料。” 这几个字听在她耳朵里如同炸开的爆米花一样，噼里啪啦的，给她炸懵了。不过好在还是回过了神，连忙感激道：“谢谢。” “算是你在交换杀人案表现良好的奖励。”晁将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道。 荣瑾宁频频点头，迫不及待的打开资料。 打开的一瞬间就是满眼的碎尸块的照片，心一下就沉寂了下来，涌出一股浓浓的悲伤。 看着情绪转变如此之快的人，晁将又仔细看了几眼，忽然恍然。 “你是荣乐怡的妹妹？” 荣瑾宁愣了一下，毕竟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她点了点头，“她是我姐姐。” “怪不得。”晁将坐下，陷入沉思。 她也没管他说的这话什么意思，埋头看起了案件资料，晁将的资料不全，很多细节都没有，但是她能大概看到已经查到了哪一步。 五年前的2月5号，荣乐怡按照她的习惯在周日上午去福利院做义工，要是按照以往的时间来看，她在中午吃过午饭后就会回家，但是那天并没有，一直到晚上都没见人。 家人没觉得异常，毕竟是已经工作的成年人了，偶尔不着家也正常。 那天晚上，还在忙的荣爸爸没有接到荣乐怡的电话，而这个电话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时间来到2月6号，清洁工人在垃圾桶找到一袋肉块，这个就是被碎尸的荣乐怡。 警方确定身份很快，因为荣妈妈和董局长是好友，她知道女儿失踪之后就做了dna检测，谁知真的是。 从那以后荣妈妈陷入了奇怪的自责漩涡里，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做了dna检测，她的女儿才会死的，陷在这种漩涡里一直一直出不来，最终与世长辞。 荣瑾宁那个时候在考博，当她得知消息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样，压力和悲痛双重打击，那一段时间她过的不比妈妈好，所以这也是没能开导妈妈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和董局联系过，也没有进去公安体系，所以这和案子她一直都不知道内情。 今天一看才发现，原来当初第一袋发现的肉块里不仅仅只有她姐姐，还有别人的，dna检测结果表明有两个人的尸体。 而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另外一个尸体的尸源，只能确定的是另外一个尸体的死亡时间至少在荣乐怡死亡前一个星期左右，为女性。 当时他们发布了通告，寻找失踪一周以上的女性，并没有人报案，所以一直没能找到尸源。 其实到目前为止，荣乐怡的身体大部分都找到了，唯独心脏没有找到，这也是荣妈妈坚持不下去的原因之一。 死亡方式法医根据碎尸推测，大概是服用了氰化物，中毒而死，然后碎尸。 因为尸体被分的太碎，很多证据都没有了，这起案子从荣乐怡这边根本找不到嫌疑人，因为她一直都很善良，也很会做人，不管是工作还是公益，找不到一个憎恨她到要碎尸的地步的人。 于是慢慢的，这起案子就被搁置了。至于为什么封禁，谁也不知道原因。 “这案子就这么搁置了？”荣瑾宁看完资料，抬头闷声问他。 “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的。”晁将的声音不大，但十分有力，莫名的让人相信他。 她垂眸，手指摩挲着资料，半晌才问：“我可以把这个拿回去研究一下吗？” 晁将犹豫了一下，“下周给我。” “多谢。” 隔天，晁将把公交车的监控视频拿到了，他打电话给荣瑾宁，她一直没接，还以为她又出什么事了。 其实是正在研究碎尸案的她此时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只喝了几杯水，手机也一直静音，还嘱咐安洁这一周都不要再给她安排病人。 安洁实在看不下去了，正好一次给她送吃的时候看到了来电显示，就擅自接通了电话，然后打包把荣瑾宁给送到了警局。 人在警局的荣瑾宁一直都是懵懵的状态，晁将看到她头发有些凌乱，也没化妆，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卫衣，只穿了拖鞋，嘴巴有些合不上。 “我靠，这是谁？” 姬俊星这小子就喜欢大惊小怪，他看到如此不修边幅的荣瑾宁时眨眼直爆粗口。 “咳咳。”咳嗽的主人将手捂住自己嘴巴，给了姬俊星一个眼神，他悻悻地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荣瑾宁。 “安洁从床上把你抓过来的？其实也不急于一时看监控。” …… 荣瑾宁的心思还在碎尸案那里，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荣顾问！”晁将没得到回应，无奈叫了一声，这才把人给叫回了神。 “我在呢。”荣瑾宁快速地眨眼，认清眼前的一切，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安洁给连骗带搬的把她给弄到警局来了，心里默默骂了她几句。 “走吧，公交车的监控。” “好的好的。” 如此客气有礼的态度让晁将狐疑了，这女人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 公交车的监控一般有六个，只拿了监控中部的一个，正好可以看到神秘人撞到蔚然的场景。 “停。”荣瑾宁神色不明的盯着监控。” “这个人……” 第45章 学长 晁将眼前一亮，“你认识这个人？” “不是，我在看他的手法，太快太好了。”在荣瑾宁的印象里，除了她，能做到这种手法的人不出三个。 而这三个人都是现在心理学领域里顶尖的人物，也都已经年过半百了。 而视频中这个神秘男人要更年轻一点，不可能是那三位学者的，难道是他们收的关门弟子？看来她要找机会问问这三位泰斗有没有找徒弟了。 “对了，因为你在这次案件中被绑架，我特意向领导给你申请了一周的假。带薪的。” “哇。”荣瑾宁顿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完美，一点都不像瘟神了，甚至让她觉得身上闪耀着光辉。 如此欣喜又炙热的眼神让晁将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平日里荣瑾宁看他都是眼神平淡，甚至是嫌弃的，没想到一个带薪休假就给她收买了，他无奈的摇摇头。 带薪休假的某人在家里舒服的很，也不去诊所，一直在看碎尸案的资料，虽然内容不多，但是她想从蛛丝马迹中找到能侧写的地方。 慢慢的，一周的假期过去了四天，她也变得蓬头垢面，幸亏还有安洁这个得力助理，天天给她送饭，要不然她得饿死在家里。 今天安洁又提了一个大饭盒过来了。 “我的小祖宗诶，吃饭了。” “放那，马上。”这声音糯糯的，一点都不像荣瑾宁，但确实是她，此时她正在奋笔疾书。 安洁走近看，只见本子上写了很多人物关系，重点将福利院三个字画了重重的红圈。 在凶犯侧写上只写了一个字。 宅。 “吃饭。”安洁又说了一遍，同时也按住了她正在写的东西。 东西被挡住，荣瑾宁不得不停下，然后看向安洁，当看到她有些生气的表情时，连忙走去吃饭。 “我这就吃，你别生气了。” 看着眼前突然变得跟个小女孩一样的老板，安洁自然不生气，之前做出生气的表情也是她装的。 虽然安洁嘴里总是老板老板的叫，其实一直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的，她也知道荣瑾宁对碎尸案的执着，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只是默默的给她支持。 突然想到什么的安洁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荣瑾宁说：“你工作手机有个人打电话说是你的学长，从国外回来了，想见见你，你去吗？” “学长？”荣瑾宁夹了一口白菜，“叫什么名字？” “焦嘉和。” 她听到名字，夹菜的手顿了顿，“啊，焦学长啊。”随后吃完最后一口饭，“去见吧，我们上学的时候还有蛮大的渊源的。” 他们约在休假的最后一天，那天正好是周日。 荣瑾宁打扮的非常精致，卷发还特意去理发店弄了弄，一席浅绿色的长裙，高跟鞋踩的咔咔响，安洁看到还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你要去相亲？” 那当然不是。 主要原因是自己年少无知时向焦学长表过白，后来被拒绝了。 没想到半年后，焦嘉和又向她表白了，作为一个非常有自尊心的人，她十分干脆的拒绝了。 于是两人之间渐渐的形成了一种怪异的竞争模式，直到焦嘉和出国进修，这段关系才得以结束。 所以他一回来，她就想打扮的非常好，然后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安洁表示，这是余情未了。 荣瑾宁假模假样的啐了她一口，说放屁。 引得安洁掩面偷笑。 他们是在商超的咖啡店见面的。三年不见，荣瑾宁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焦嘉和的在哪，大概是因为他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十分儒雅，在咖啡厅里也是独一份吧。 “三年不见，你变帅了不少。”荣瑾宁坐在他面前。 焦嘉和微笑，“后悔拒绝我了不？” 她翻了个白眼，一上来就提这种事。“不后悔，我后悔的是当初居然还向你告白过。” “那我倒是挺后悔的，第一次没有答应你。”焦嘉和笑笑，总是一副儒雅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戴眼镜的？” 他将眼镜摘下来，“我就是装装样子。” “啧。”果然还是荣瑾宁认识的那个人，喜欢装逼。 焦嘉和也不生气，只是表情严肃了一点，“听说你现在在刑警队干顾问？” “嗯。”荣瑾宁下意识的抓紧了包包。 “别紧张。”焦嘉和拍了拍她的手，荣瑾宁居然没有躲开。“我女朋友最近感觉有人跟踪她，你能不能帮忙查一下。” “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她眼睛瞪得老大。 “国外认识的，已经一年多了。你呢，还没谈？” “额，单身万岁。”她突然觉得自己打扮的这么精致有些傻。“我只能尽力帮你，如果只是感觉没有证据的话，是立不了案的，这点想必你也知道。” “嗯，我知道，麻烦你了。”焦嘉和端起咖啡，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荣瑾宁说完一时有些语塞，知道眼前的学长有女朋友后，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很尴尬，于是一下没有说话。 直到他女朋友出现，是一个个子比较小，身材也很娇巧的女生，有一头乌黑的直长发，笑起来右脸还有一个酒窝，说话也是嗲嗲的，和荣瑾宁完全是两个类型的美女。 “巧巧，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学妹，你可以把你被跟踪的事和她说，说不定能帮你。”焦嘉和说话时候搂着她的肩膀，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荣瑾宁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你就是荣瑾宁啊，早就听焦…阿和说过你了，说你可是心理学科的天才，他都比不过呢。”巧巧夸赞道。 “都是过去的事啦。”她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你跟我说说跟踪的事吧。” “哦，好的。”巧巧一五一十的将跟踪的事情跟荣瑾宁说。 她听的非常仔细，还拿出了小本子，但是总有一股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让她有些不舒服。 可是当她抬头的时候，这道视线又会不见。 让她一度怀疑是焦嘉和，不过看到他宠溺的看着巧巧时，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人家自己女朋友不看，干嘛看她呀。 不过后来，那道视线好像没有了，她也就没再追究，安安心心的听巧巧说。 最后三人分别，巧巧还留她，说带她一起去吃饭，荣瑾宁又不是傻子，人家情侣吃饭，她跟着去不是傻么，当即就给拒绝了。 谁知等再见到巧巧的时候，会是那样一副场景。 第46章 学妹 安洁当天八卦的问荣瑾宁，“怎么样？重新拿捏住没？” 她哽了一下，“他有女朋友了。” “啧啧啧，还说不是冲着他去的，人家一有女朋友，你都蔫了吧唧了。” 荣瑾宁把包放下，白了她一眼，“你该去看眼科了。” “嘿嘿，我视力0.5好么。”安洁才不管她，继续调侃道：“他帅吗？和晁队比怎么样？” “他们是不同类型的，要是硬要比的话，晁将帅一点吧。” “哟哟哟，还比较起来了。” 荣瑾宁表示不想再理她了，打开手机刷新闻。 “对了，之前你让我把清山福利院里那个小男孩找人领养，我找到了。是一对退休的警察夫妻，他们年轻的时候出任务受伤导致生不了小孩，得知王十二已经十四岁，还有莱伦综合征，觉得挺可怜，就领养了。” “嗯。”荣瑾宁又想到那个蓝色巩膜的少年，“他们能提供后续治疗吗？” “可以的。” “那就好。一般来说莱伦综合征只要有效治疗，那寿命和正常人差不多，希望他以后的生活能快乐一些。” “放心吧，那对夫妻很好的，一身正气呢。”安洁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 “对了，我这几次去清山福利院，发现院长好像换了，不是那个孙院长了，新来的这个院长对孩子们好很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荣瑾宁顿了一下，清山福利院一直都是私有制的，之前是孙果的，然后是他的侄女这里面当院长，一般来说不会留给别人吧？ 难道是有人在中间掺和了一脚？ 这个对于她来说也不重要，所以她也只是想了一下，就去做别的事情了。 “安洁，有没有预约的病人？” “有一个，明天下午的约。提前预告一下，你最好穿裤子治疗。”安洁想到那个病人就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荣瑾宁点头，想着真正休息一下，好迎接明天正式上班，一个手机铃声打破了她的遐想。 “紧急任务，速来。”姬俊星这小子，说完立马就挂了，都还没等她开口拒绝。 “救命，我不想去。”荣瑾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去了。 到警局之后，所有人神秘兮兮的。 “我们晁队办公室来了一个大美女，你要凑个热闹吗？”姬俊星说。 她表示并不想参与，咬牙切齿说道：“亲爱的姬警官，我还在休假呢，你知不知道？就为了这次把我叫到警局来，我可能会揍你知道吗？” “别啊，你就当来玩嘛。”姬俊星嘟喃着嘴，“我们晁队长一天到晚都不近女色，好不容易有个大美女找他，你真的不想凑凑热闹吗？” 他这么一说，荣瑾宁还真的有了点兴趣，毕竟能看到跟木头一样的晁队长，在美女面前露出害羞的表情可能也是一个奇观了，于是她就留了下来。 同时在凑热闹的还有小组的其他人，当然只有蔚然一个人不爽，毕竟这可是晁队长的事业粉。 办公室留了一点缝隙，可以隐约听到里面的对话。 晁将和那个美女面对面坐着，他的状态很放松，显然对面的美女在和他讨论是事情并没让他反感。 “你妈说这一个星期就让我住你那了。” 晁将耸肩，“那你就去吧。” 美女挑眉，“真的没关系？不会耽误你带女朋友回家吧。” “我没有女朋友。”晁将回答的很快，美女了然的哦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除了我房间和书房，其他地方你都可以去。” “好的，没问题，绝对不偷看。” “对了，你跟我妈说一下，这一个星期我就不回去了，她要是想去我那的话就别给我带东西吃了。”晁将手搭在椅子边上。 “啊？”美女皱眉，“你不回去要住哪里？” “这里啊，这段时间忙，没空回去，我妈会理解的。”晁将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美女的脸色已经涨的通红了。 “好，我知道了。”这句声音大，就连厅里没去凑热闹的蔚然都听到了，哼哼了一下。 “那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很忙。” “哦。” 全程荣瑾宁就看到晁将的状态十分轻松，而美女的动作反而越来越了急躁，见美女已经起身，她连忙拉着其他几个凑热闹的人一起走了。 姬俊星还在那里跟老符讨论，“你们说晁队是不是春心萌动了哇。” “不清楚，男女之间的事我不懂。”老符呆呆的摸着自己的平头。 “咦~这里就你一个已婚人士，还在那里装单纯，谁信啊。”姬俊星表示嫌弃。 一旁的房伟轩笑出了声，而送走美女的晁将也过来了。 “你们说什么呢？” “队长，你也一把年纪了，没想过谈女朋友？” “忙。”晁将实话实说。 姬俊星倒是一点都不气馁，“你看老符都结婚了，嫂子漂亮大方，再过两年说不定就有个大胖小子了，你还是一条光棍，难受不。” “你体能测试合格了吗？”晁将冷不丁的看着姬俊星。 但他一点都不怕，“再测一次就合格啦，我们不要岔开话题好么，我这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 “听我说谢谢你。” 解怜今天穿的可骚气了，他一来就听到姬俊星在说终身大事，连忙跑来凑热闹。 “什么终身大事？” “刚刚可是有一个美女来找我们队长呢。”姬俊星坏笑。 “哦是嘛，我们的老晁也要铁树开花了？” 晁将忍无可忍，“那是我学妹，刚从外地过来没地方住，借住我家。” “哦~借住啊……”解怜话语间都是暧昧，引得晁将想给他一拳。 “我跟她没关系，因为她是我妈朋友的女儿，我才借住的。”晁将本来不想解释的，当他看到一旁的荣瑾宁也在津津有味的吃瓜，忍不住开了口。 “哦……”解怜那表情明显不信。 晁将表示自己累了，懒得再解释了。 “别走啊，再多聊聊嘛。”解怜说。 “我要去射击场，你来吗？” 解怜停住脚步，“我不去了，你去吧，再见。” 终于摆脱了这个烦人精，晁将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荣瑾宁，发现她眼睛都亮了，于是他问。 “你要去吗？” 第47章 姐妹迷案1 这是荣瑾宁第一次到射击场，里面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 “射击考核已经结束了。” “哦，那你多少分啊？”荣瑾宁就那么随口一问。 “满分。” ……荣瑾宁四处张望的眼神收了回来看向他，随后咽了咽口水。刑警大队一队队长么，满分正常，正常。 “除了你还有别人满分吗？” “没有。” 额。 “第二的是谁啊？”她走到晁将旁边。 他已经取出了被拆卸过的枪支，开始组装，“老符，只差一个靶子没有打中红心。”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一把完整的枪就被他组装好了，全程看的荣瑾宁叹为观止。 随后他慢条斯理的放入子弹，看了眼身旁的荣瑾宁，“你要试试吗？” “可以吗？”她嘴角扬起，星星眼看着他手里的枪。 “嗯。” 于是她接过手枪，没有她想象中的沉，但也不轻，“这怎么弄啊？” “先上膛，然后瞄准，就可以开枪了，你第一次上手的话建议你两只手，枪都是有后坐力的，怕你受伤。”晁将非常绅士地慢慢教她，感觉比平时破案的时候亲和多了。 荣瑾宁按照他说的小心翼翼操作，准备开枪时，一股温暖的气流席卷她的肩颈处，然后她的耳朵上就被戴了一个头罩。 原来太紧张隔音耳罩她都忘了。 她专心瞄准后第一颗子弹发射，靶子推进，4环。 有些失望，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呢，明明瞄的很准的呀，怎么这么偏。 “第一次就有这种成绩，不错。” 居然被晁将夸奖了，就算可能是敷衍的，她也很高兴。 射击对于荣瑾宁来说是新鲜并容易上瘾的，她在晁将的指导下已经可以几乎发发都能达到七八环左右了。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小时，荣瑾宁还想练，被晁将强制阻止了。 “你的手不想要了？” 她不以为意，结果第二天终于体会到了他说那句话的意义。 “救命，我连手机都拿不稳了。”荣瑾宁哭丧着脸看着自己有点发抖。 “该啊。”安洁幸灾乐祸。 “下午那个人什么时候到？” “两点左右吧。” “希望下午能好点。”去哪去？我把这个放冰箱去，不过去了。我把这个你站好，别动啊，我去。你这个时候我的线吃了。 但是并没有好，无奈之下她只能让安洁一起，替她记录一些重要内容。 下午预约好的人来了，他看起来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而且他比之前来她这里的人看起来都要正常。 既没有外部明显的差异，神情也不见低沉或者亢奋，就很正常。 要说不正常的，可能就是他看荣瑾宁和安洁不是看上半身的，而是盯着她们的大长腿看了不少时间。 “请问怎么称呼？” “姓张，听说你很厉害，我姐帮我预约的，也不知道我哪里有问题需要治的，你就随便写写，应付应付她。”张先生的态度很敷衍，眼神还时有时无的飘向她们的腿。 安洁皱眉站在沙发旁边，手臂撞了撞荣瑾宁。 但穿着牛仔裤的荣瑾宁把右腿搭在左腿上，反而翘了起来，看得出对面张先生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坐的姿势也是愈发奇怪，整个人夹的很紧。 “你这种情况多久了？”说话的功夫，她把腿放了下来，还拿了一个毯子盖住腿。 “啊？”意犹未尽的张先生疑惑的看着她。 “恋腿癖。” “额……”张先生愣了一下，脸刷的一下红了。“我，我这不是恋腿癖，就，就是喜欢多看两眼。” 她平静的解释：“恋腿癖是恋物障碍的一种，只要不因这个犯罪，我都会帮助你的。所以我并非冒犯你，你只需和我说说这种情况多久了。” 张先生舔舔嘴唇，身子放松了一些，姿势也没有那么别扭了，“好几年了。” “你是不是只有看到腿的时候才能硬？” 安洁难得进她的诊疗室，今天偏偏赶上了这个，让她觉得有些尴尬，不自觉的就咳嗽了一声。 “是，是的。”咳嗽声让张先生更尴尬了，只有荣瑾宁一个人十分平静。 “具体什么时候这样的你还有印象吗？” 张先生摇头。 “你觉得给你造成困扰了吗？或者你觉得被你看的那些腿的主人会被困扰到吗？” “应该没有吧，她们长得那么好看的腿，而且穿那么短的裤子不就是给我们男人看的。” 安洁嫌弃的耸起鼻子。 “那你觉得为什么你姐姐要让你来？”荣瑾宁挂起职业微笑，表情柔和。 “我怎么知道，她钱多吧。” 道德感不强，还有恋腿癖，这样的人越往后会越危险。 她曾经看过很多连环杀手杀女性的，有很多都是恋腿癖或者恋足癖之类的。 ～ 东莱市有非常多小公园，也有不少森林公园，云峰森林公园比较大，植被覆盖率很大，风景很美，空气宜人，所以很多人傍晚吃完饭都会去那里走走。 在一处相对较偏的地方，有很多苍蝇在嗡嗡嗡响。这个地方因为在云峰公园的最边缘位置，再后面就是之前拆迁后的房子，都是断壁残垣，有时候风一大呼呼作响，吓人的紧。 平日里很少有人会来这边，不过今日倒是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为了追求刺激就往这边走了。 “哎呀，这边好恐怖啊，天都黑了，好吓人。”女孩娇滴滴的拉住身边的男友。 “这才刺激啊，宝，别怕，再往前走走。”男友十分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真的嘛，我好怕呀。”女孩越搂越紧，而她男友则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今天的风格外大，让这处小山坡平添一些阴森感。 “宝~就在这里吧。”男友搂住了女孩，上嘴拥吻她。 “唔，不要啦，这里有好多虫子哦。” “有么，我看看。”男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周围确实围绕着很多虫子，他拿着手机去找虫子的来源地，然后一具脸部被毁容的尸体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 林中的鸟惊起，逃跑似的离开他们的栖息之地。 第48章 姐妹迷案2 晁将带队赶到云峰公园，所有人一起赶到，照例还是解怜先去查看尸体，痕检周围检查。 “荣姐又不来？”房伟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跟着姬俊星叫荣姐了。 “怕她吐现场。”晁将面露嫌弃，在周围小心走着。 要是放在平时，解怜高低得调侃几句，但在案发现场，他还是相当认真和专业的。 “死者为女性，根据现场腐败程度来看，大约昨天晚上七点左右遇害，心脏处被利器刺穿，一刀毙命。身上没有防御性伤口。”解怜继续检查尸表，“面部被严重毁容，具体情况需要等尸检完。” 尸体被运了回去，解怜也跟着走了，走之前还说了一句，“你小子不会铁树开花了吧。”当即被晁将给了一拳。 坐上车后他还不忘贱兮兮的来一句，“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哈哈。” “欠扁。”晁将翻了个白眼。 一旁负责拍照的蔚然撇撇嘴，心想她偶像可是事业批，怎么可能会谈恋爱。 “诶蔚然，你过来把这里拍一下。”房伟轩找到一个白色的防腐蚀的玻璃瓶子。 拍完之后，房伟轩收进了证物袋。 “这个好像是装硫酸的。” “可能是用来毁容的吧，真狠呀。”蔚然摇摇头。 “死者穿着高中校服，应该找尸源很简单。”晁将说。 老符询问报案人回来跟晁将汇报，“大致就是这些，他们也是心血来潮来的这里，没想到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我看那小子估计有心理阴影了。” “别说，要不是他们来，尸体估计十天半个月都难被发现。”小房站起身看了眼四周，“这里都是破房子，很少有人走这后面来，凶手估计也就是看中这个位置够隐蔽又没人。没想到第二天就被人发现了。” 晁将认同他这一点，风吹的他的头发飞起，眯了眯眼，“尽快收集证物，看这样子可能会下雨，到时候证据都冲刷掉了。” “没问题。” 大家做事比平日里还要麻利几分，全员都上车之后，立马就下了倾盆大雨，众人不由得心里庆幸。 到警局后，晁将打电话给荣瑾宁问她来不，荣瑾宁说不来了，她有一个非常难搞的病人。 她没有骗人，真的很麻烦。 因为外面下起了大雨，张先生的姐姐开着一辆价值四五十万的车来接他，他姐姐很漂亮，很知性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很强大的气场，应该是个社会精英。 关键是姐姐有一双美腿。 “荣医生怎么样？”张姐姐收起伞，露出标准微笑。 荣瑾宁看了看里面慵懒的张先生，“你弟这情况恐怕我得用比较极端的治疗方法了。” “用就是，我是听嘉和说你是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我相信他的眼光。”张姐姐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 荣瑾宁心想怎么又是焦嘉和，自从上次安洁说她喜欢焦嘉和后，她就不想提这个人了。 “那我就放心了，您是今天让他治疗还是下次？” “今天吧，我有时间。张俊这小子一天到晚不干正事，也没什么事，你要是能快点给他把这个毛病医好我就放心他出去工作了。” “好的。” 恋腿癖有不同的治疗方法，比如可以用认知法，就是让他知道这种通过触摸和仔细盯着看她人腿从而激发自己性欲的行为是不对的，从而灌输一种更为合理的观念给他，让他能够勃起，但是这种疗法她没有使用，因为张先生的道德观念比较差，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这就很难办。 她最终决定先采用厌恶疗法，让他在看腿时受到伤害，造成疼痛，这样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住他的想法。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疗法，只能针对他的情况结合不同的疗法一起才能最终有效。 “我说，你们想干什么？” “很简单的。”荣瑾宁微笑，将张先生绑在凳子上，“我们这里全程录像，别害怕。” “你，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 “放心，没到那种程度。”说完安洁走了进来，她刚刚去换了一条裙子，将她的腿露了出来，而张先生果然眼睛一下就亮了，男性特有的部位也立了起来。 而荣瑾宁拿出了一根不粗不细的小木棒往他的腿上打了过去。 “我靠，你有病啊！”张先生立马收回视线看向荣瑾宁。 “是你有。”她被骂丝毫不生气，给了安洁一个眼神，让她做一些魅惑的动作。 张先生忍不住又盯上了，荣瑾宁的力道加重了一些，痛的张先生哇哇直叫，那个部位一下就软了下去。 她挑眉，很有效果嘛。 如此几次之后张先生折腾的满头大汗。 “我让我姐把钱退了，坚决不来了！” 外面的张姐姐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里面莫声音还是听得到的，听到自己的混账弟弟说这种话，拳头都硬了，要不是她的教养在那，估计都得进去打弟弟一个巴掌。 “你先等等，有一个视频，你可以看看。”荣瑾宁在电脑上点开一个视频，里面是一些死刑犯服刑的，大部分是强奸犯和恋童癖罪犯。 “恋腿癖在你目前这个阶段可能你觉得并没有很大关系，但是它到后期会不自觉的开始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那个时候你想治疗恐怕也很难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来治疗。” “而且难道你不想自己能正常进行性行为吗？”荣瑾宁脸上丝毫不见尴尬，倒是张先生脸又红了。 “还有一点，你姐之所以会把你送到我这，想必是你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对于亲姐姐腿部的迷恋，导致她看出端倪了吧，你确定自己能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别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来，你姐只能进局子里看你了。” “你姐现在就在外面。” 说到底他也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荣瑾宁稍微吓吓他，这小子的态度就比之前好很多了。 “我来总行了吧。” 弄完这个叛逆成年人，天已经黑了，雨也渐渐停了。 安洁下班之前吐槽，“以后出卖色相这活你自己干哈，他那眼神看的我真想上去给他一拳。” “行，下次绝对不用你，我这不是手发抖么。” “呵呵。”安洁翻了个白眼，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怪荣瑾宁，主要是张先生的目光确实太露骨了，让人难受。 如果真要荣瑾宁自己来，估计安洁还不同意呢。 这可是她的大老板。 第49章 姐妹迷案3 “根据目前所调查的资料来看，死者应该是东莱一中的高二学生汪雨茜，17岁，她的父母已经在联系了，不过两人都在外地，妈妈最快也要今天晚上才能到，爸爸要更晚一些，明天早上，所以我让他们一起明天早上过来了。”房伟轩照例先说受害者的基本情况，以及汇报目前的进程。 “嗯。”晁将点头，翻了翻手上蔚然拍的照片，“汪雨茜的衣服很整齐，没有和凶手搏斗过，这说明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刺穿她心脏的小刀被拔出来了，就丢在她的尸体旁边，希望痕检能查出有用的东西。” “我查了她的基本信息。”姬俊星投放汪雨茜的基本情况，“她有一个妹妹，叫汪雨彤，两人是双胞胎。” 蔚然惊讶的看向姐妹俩的图片，“两人长得好不一样啊。” “她们是异卵双胞胎。”姬俊星解释。 “姐姐是受害人，妹妹目前在读书，两姐妹是在同一个班上的，成绩也相差不大，因为属于未成年，所以明天和父母一起来警局。”小房继续补充。 “妹妹比姐姐好看很多。”老符说，“这是不是说明妹妹犯案的可能性就小了？毕竟以我的认知来看，一般毁容要不是毁尸灭迹，不让人认出来，要不就是嫉妒长相。不是我说话难听，姐姐这长相很普通，应该没人会嫉妒她的长相吧。” 老符说的有些道理，晁将反复看了看她们俩的照片以及父母的照片，发现姐姐比较像爸爸，妹妹比较像妈妈。 “如果不是嫉妒长相毁容，那是想毁尸灭迹？”蔚然奇怪的问道。 “我不赞成这个想法。”小房举手，“汪雨茜还穿着校服呢，被人看到不就一下子查出来了么，根本没有毁尸灭迹的作用。” “小房说的对，既然两种想法都不成立，那还有什么可能性？”晁将抬眸问其他人。 蔚然思索了一下，“可能就是厌恶汪雨茜那张脸吗？不是嫉妒，就是单纯的讨厌。” 晁将满意的点点头，“好想法，你可以朝着这个方向仔细调查一下。” “嗯。”得到偶像认可的她就像是小松鼠得到松果一样嘴巴鼓鼓的。 众人继续探讨，等到痕检和解怜都加入了进来。 首先是解怜。 “受害者汪雨茜心脏被小刀刺入，刺进去的时候应该还没死亡，致命的是将刀子拔出后失血过多，导致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死亡了。你们在现场找到的小刀，我做了伤口对比，完全一致，那个就是本案凶器。” 解怜播放着解剖时的图片，“从她的口腔灼烧来看，硫酸是死后泼的。” 众人听到这个心底都好受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好受一点，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的逝去，总是让人惋惜的。 “还有根据下体切片检查，死者已经有过性行为，但被害前48小时内没有。” “高中生谈恋爱。”老符眨巴眼。 蔚然瞥了他一眼，“虽然我不提倡，但是目前科技发达，几乎每天都会接触手机，刷短视频，小孩早熟的很多，谈恋爱的也很多，我之前还听我那读小学的侄女说，她在学校有两个男孩子喜欢，还纠结不知选哪个好。” “唉，也不知道科技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科技又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为了方便自己，丢手机，平板，电脑给孩子的家长。同时也是他们不关心小孩才会这样的。”蔚然噘嘴。 小房接着他们的话题说，“其实高中生谈恋爱我觉得很正常，这个时期的学生青春懵懂，对爱情总是有着自己的幻想，这很正常，只要不越过那条底线，我觉得没什么。” 晁将敲了敲桌子，“各位，这里不是辩论赛，尽快找到汪雨茜的男友，并且询问情况，其他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来操心。” 大家收住了嘴，继续听解怜的尸检报告。 “受害者天生心脏比正常人往右一点，能这么精准的刺穿心脏可不容易。” 晁将手指又开始点桌子了，“熟人作案？” “根据所有的情况来看，大概率是。”解怜给出答案。 熟人作案查起来就容易多了，从作案动机为切入点应该比其他案子要简单一些。 “行，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暂时没有。” 解怜说完后，痕检小哥开始汇报。 “现场因为是石头水泥路，所以采集不到相关有效脚印，凶器上没有指纹，硫酸瓶上也没有。不过受害者指甲里有一点生物组织，检测结果为兄弟姐妹的dna。” “那只有可能是汪雨彤的了？” “明天问问她。” 痕检小哥继续说：“硫酸是质量分数大于或等于70%的硫酸溶液，也就是浓硫酸，具有高腐蚀性。平常药店有得卖，不过得出具相关证明才能买，受害者一个高中生应该买不到，不过也有可能是小商小贩偷偷卖的，我们目前还没有查到来源。” “当然，学校也有可能，这还需要我们再去查一下。” “嗯，辛苦了。” 晁将说完看着手上的资料陷入思考，“受害者的父母只给妹妹汪雨彤在学校交了中餐费，为什么姐姐不交？那她平时吃什么？解怜，受害者有营养不良的问题吗？” “没有，只是身材比较瘦，并没有营养不良。” 那是什么原因？ 时间来到第二天，荣瑾宁被晁将给召唤来了，由她问妹妹情况。 见到本人后，荣瑾宁就觉得这个女孩比照片里的更好看，因为照片里她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动态的她更加明媚一些。 因为只是了解情况，所以她是单独被询问的，父母由晁将等人问。 “你和姐姐关系好吗？” “一般吧，她跟我不一样，她总说我继承了妈妈的美貌，而她一点都不好看。所以她不太喜欢我。”汪雨彤垂眸，长长的睫毛将她的眼睛全部遮挡住，只留给对面荣瑾宁闷闷的声音，听不出悲伤与否。 荣瑾宁看向她的手臂上的伤口，“这是什么时候弄的？你姐姐弄的吗？” “是啊，前天我们在学校吵了一架，她生气就抓了我。”她捂住自己的伤口，没有其他情绪。 “是因为什么？” “她，她说不想跟我一个班了，因为她觉得我很讨厌。”汪雨彤说着捏着自己的手指，眼泪滴答滴答就掉了下来，这个情绪转化的非常快。 荣瑾宁给她递了一张纸。 第50章 姐妹迷案4 一通谈话下来，荣瑾宁觉得妹妹汪雨彤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在悲伤的时候确实也是情真意切的，虽然她有一点觉得别扭，但是总体上她没看出妹妹哪里不对劲。 妹妹长得比姐姐好看些，在学校性子又更开朗，很招人喜欢。 在她嘴里，姐姐是嫉妒她的那个，就算讨厌也是姐姐讨厌她，就算姐妹俩关系不算很好，她也不会杀姐姐，毕竟她才是那个被大家偏爱的。 “汪雨彤有什么疑点吗？”晁将也问完话了。 “暂时没看出来，她的表现符合正常行为。” “我们这边倒是有点收获，走吧，一起。”晁将招呼她和小房一起走。 “汪爸在外贸上班，平常工作忙，经常不着家，对姐妹俩也不怎么上心，他在谈论时几次提到妹妹的情绪很差，显然他对妹妹会更关注一些。”房伟轩说。 晁将点头，继续说汪妈的情况，“汪妈是幼儿园老师，对两个女儿都还可以，但她提到汪雨茜成绩不好，在校外还跟混混有来往，曾经骂过她，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和混混断绝来往。” “他们对汪雨茜死后的态度呢？”荣瑾宁问。 小房看了一眼两人，思索了一下，“汪爸就很平静，感觉对姐姐没什么感情。” “汪妈哭的很厉害。” 荣瑾宁点点头，“汪妈和妹妹都有悲伤情绪。唯独爸爸没有，看来他对这个姐姐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死丝毫没有悲伤太奇怪了，看来得查查他了。”晁将说着又想到一个问题，“蔚然，你那条线怎么样了？” 蔚然叹了口气，“汪雨茜在班上成绩不出众，长相不突出，连性格也比较闷，同学对她的印象都是不好不坏，老师对她的印象也是如此。在班上应该没有人会讨厌到要杀她的地步。不过他们提起了一件事，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大家反应各异。” “之前他们有一次交班费出去旅行，班费是交给班长的，要求每个人交五十元钱，最后算钱的时候少了一半。”蔚然喝了口水，继续说道：“钱全部收完的那天有一节体育课，因为姐姐生理期没有去，留在班上，所以大家都觉得钱是她偷的。” “这个事最后闹得还挺大，虽然姐姐一直说不是自己偷的，不过没有人相信她。” “最后怎么解决的？”姬俊星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不舒服。 “钱最后一直都没有找到，但是缺的那一半全都由汪爸给补了。” “啧。”姬俊星不屑。 没有人管他的语气，荣瑾宁继续问：“为什么汪爸要补那笔钱？明明不是他女儿偷的，不是吗？” “这具体情况老师也不清楚，他就是说有一天汪爸来找他，说这1000多块钱他出了，就当是他资助学生出去游玩，让他不要再为难他的女儿了。”蔚然说。 这听起来像是爸爸在维护女儿的样子，不过仔细想想，其实这种行为完全是伤害了姐姐，如果这个钱真的不是她偷的话，那么她爸爸的这种行为完全是承认了是姐姐偷的钱。 “这爸爸也是够蠢的。”姬俊星一直对这件事的态度都很奇怪，此时更是直接骂人。 晁将也跟着说：“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讨厌汪雨茜了吗？” “大部分同学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是还好，因为最后他们还是去旅行了，而且老师也说这笔钱是汪爸给补齐的，所以大家可能也就是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会对她有点有色眼睛，其余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有一个同学好像特别针对汪雨茜，我问他关于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对汪雨茜充满了不屑，鄙夷。他还说本来就是小太妹偷偷摸摸不是很正常吗？还说最后补齐的那个钱其实就是她偷的钱，老师这么说，只不过是在保护她的自尊心而已。” “小太妹？” “就是汪雨茜高一的时候在校外跟混混混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就没有再听到过这个事情了。” ~ 晁将和老符去学校周边逛了逛，正巧碰到一群黄毛领着一个瘦弱的学生不知道要去哪里。 老符人高马大的，他表情严肃的走了过去，几个黄毛顿时吓得连忙举手投降，那个学生匆匆跑了。 “收保护费？”老符一开口就是浑厚的嗓音，配上他的体型更吓人了。 “这，这，我们不是收保护费。嘿嘿，就是路过路过，看他摔跤了，我们扶他一把，这不是好人好事嘛。你看我们不是没有让他拿钱么。”其中一个更高大一点的黄毛谄媚的说。 晁将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们，拿出汪雨茜的照片，“这个女孩你们认识吗？” 几个黄毛凑到一起看。 “我好像不认识，但是我又觉得她有点熟悉。”一个瘦小的黄毛开口。 然后其他人也开口，都是差不多的话。 这让晁将灵机一动，她拿出了妹妹汪雨彤的照片再次给他们辨认，“她呢？” 瘦小的黄毛又是第一个说的，“这个我认识，她经常跟着我们老大混，她这么漂亮，我们老大老是说是她捡到便宜了。” 老符眼睛瞪得老大。 “她最近还在跟着你们老大混吗？” “那好像没有了吧，起码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见过她了。”另一个黄毛说。 “你们老大在哪里？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虽然晁将看起来没有老符五大三粗吓人，但是他冷峻的气场让这些混混更害怕。 黄毛们屁颠屁颠的连忙打开手机，把什么微信啊，丘丘啊，手机号码啊通通都告诉了晁将。 临走时，老符抬手威胁，“你们要是再敢收保护费，把你们全部丢到少管所去。” 黄毛们点头哈腰的连说是是是，好好好，再也不敢了。 他们所说的老大看起来像是一个学生，不流里流气，也没有染头发。穿着一中的校服，走在路上根本看不出来他是所谓的老大。 “宋汉宇。”老符开口，一直走在前面的人缓缓转过了身子。 “找我吗？”宋汉宇的嗓音好有磁性，就是长相一般，穿着休闲装感觉他也就是十七八的样子。 “警察。”老符拿出警官证，抬了抬手，“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读书吗？” “对呀。”虽然宋汉宇相貌平平，长相偏幼，说话方式也像未成年，但是晁将就是觉得他不止17岁。 “说实话！”晁将冷哼一声。 “23。”宋汉宇被吓得脱口而出。 第51章 姐妹迷案5 宋汉宇说是混混头子，其实胆子也没有比他的小弟高哪里去，此时他也就比他的小弟好那么一点点，还装作很厉害的样子，发问。 “你们干什么啊？” “警察问话，把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晁将走到路旁边，老符拎着宋汉宇也走了过去， “我应该没犯什么错吧，为什么要过来找我。” “听说你是混混头子？” 宋汉宇没有作声。 “我们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查一个女孩，你看看。”老符拿出照片给他看，“你好好看看认不认识，你那些好兄弟可是把他们知道的都说了。” 宋汉宇接过照片，“不就是汪雨茜吗，我认识。” “你确定？”老符看了晁将一眼。 “当然，她长得挺好看的，我记得她。” 晁将觉得他的用词挺奇怪，于是加问了一句，“你们关系怎么样？” “也就见过几次面吧，不怎么熟。”宋汉宇有点不耐烦了，左摸摸，右摸摸。 “想抽烟？”晁将给老符使了个眼色，只见老符在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黑利。 “嘿嘿，黑利啊，可以可以。”宋汉宇见到烟态度立马变好了，“你问的那个妮子是犯什么事了吗？” “这是我们警察在调查的，暂时无法告知。你说她叫汪雨茜，是她告诉你的还是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晁将问。 “当然是她说的，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打听这个。” 老符和晁将面面相觑，因为他们拿的是妹妹汪雨彤的照片给他看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那几个小弟说她经常跟在你后面？” “也没有吧，就几次，她特意跑我这说我的声音很好听，一来二去我们就说了些话。不过她一看就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大小姐，估计也就是觉得新鲜，叛逆，这种女孩子我见多了，我虽然是混混，可我从来不占女孩子便宜。所以也没怎么搭理她，后来她不就没来了么。” “行，没什么了，我看你小子说话挺溜，人也看起来不坏，别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找一份正经工作。”老符苦口婆心。 “好的，收到。”宋汉宇笑嘻嘻的说道。 在这里问完话后，晁将打电话给荣瑾宁因为她此时也在一中，不过是在学校里，查汪雨茜的男友。 蔚然陪她一起的，她更熟悉这些同学，第一时间她就把荣瑾宁带到了之前说过有些奇怪的同学那。 这是个小胖，两人见到他时，他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睡眼惺忪的他起来后，荣瑾宁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黑黑的黑眼圈。 她轻声问了旁边的蔚然：“他学习学习成绩怎么样？平时读书认真努力吗？” “成绩很差，班上倒数几名。” 那这荣瑾宁就有些困惑了，这么大的黑眼圈，不是读书太用功，那是玩游戏导致的？这种黑眼圈程度她只在戒毒所的人见过。 可是他才十七岁吧。 “警察姐姐，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都告诉你了。”小胖还挺有礼貌。 “你为什么确定是汪雨茜偷的钱？”荣瑾宁先问。 小胖说的极其肯定，一点犹豫都没有，“肯定是她啊，那天就她一个人在班上，除了她还有谁哦。” 荣瑾宁温柔的盯着他，直到把他看的心虚，她轻笑了一声，小胖瞬间感觉自己浑身被浇了一盆冷水。 蔚然见气氛有些奇怪，开口道：“今天是来问你别的事的，汪雨茜有一个男朋友你知道是谁吗？” “啊？就她还有男朋友？”这番话显然他是不知道了。 “你最近会经常犯困吗？”荣瑾宁突然发问。 另两个人都惊讶的看着她，不懂她什么意思。 “我，我还好吧，晚上太晚睡了，就有点想睡。”小胖犹豫的说道，他怕自己说错什么。 “以前会吗？”荣瑾宁又问。 “以前也会，一上课就犯困，尤其是英语和物理，一上就困。” 蔚然咂嘴，说的到挺直接的。 “下课也会？” “就是最近一天到晚都有点想睡。”说着小胖还打了一个哈欠。 荣瑾宁脸上不动声色，心理却一直犯嘀咕，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才高中生。 随后她们又去询问了其他同学关于汪雨茜男友的事，但是大家都说不知道。 其中有一点是荣瑾宁在意的，她发现好几个人都是和小胖一样的情况，大部分人的成绩都中等偏下。 另外还有一点很奇怪，学生一般对于同学之间谈恋爱这种事比老师都要清楚，不可能隐藏的这么好。 就在她们以为又要白跑一趟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偷偷找到她们说她知道男友是谁。 女孩叫小玉，虽然不是同一个班的，但是她和汪雨茜是很好的朋友。 “她在和一个高三的男同学谈恋爱，那个人叫邓阳，是体育生。” “你和她关系那么好，你觉得她是怎么样的人？”荣瑾宁温柔的问眼前这个有点小怯懦的女生。 “她……”小玉咬了咬嘴唇，“她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她在我受委屈的时候总会安慰我，有一次我班上有个男同学欺负我，她居然跑过来帮我骂了他。” “那个时候我都傻了，因为我觉得她和我一样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好勇敢，我好羡慕。”小玉低着头，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我现在还不敢相信她居然死了，我每天做梦都是我们一起玩的回忆。” 蔚然轻轻叹息了一下，递给她一张纸。 而这个女孩悲伤的样子让荣瑾宁想到了汪雨彤，下意识皱了皱眉。 “她有跟你说过她妹妹吗？” 小玉擤了擤鼻涕，声音还是哽咽的，“说过几次，她们姐妹关系一般般。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妹妹比她漂亮，这让她一直都有些自卑，而且听她说她妹妹还经常抢她的东西，所以她都不怎么提起妹妹。” “好的，我们了解了，谢谢。” 他们本来想今天把男友也一起问了的，可惜人去参加比赛了，老师说得明天下午回来，她们只能先离开。 临走的时候，蔚然发现荣瑾宁不见了。 等人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你干嘛去啦？”蔚然奇怪的看着她。 荣瑾宁把手上的东西给她看，“取了点头发样本。” “你取这个干嘛，有怀疑的人了？” “不是我是在验证另外一件事。” 第52章 姐妹迷案6 回到警局后几人交换了下信息。 “我上次说妹妹的情绪很正常，今天我看到汪雨茜的朋友，突然意识到妹妹哭的很不对劲。她的悲伤像是训练很久一样，会根据我问的问题表现出自己的表情，其他情绪都可以是即时的，但是悲伤这种情绪不是。” “妹妹哭的非常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我之前问她问题时她脸上根本没有悲伤的表情，等我换了一个问题后，她的悲伤情绪又没了。”荣瑾宁之前就觉得奇怪，但妹妹又没有别的表情露怯，她也就没怀疑。 “就像今天小玉哭之前其实她就已经很难受了，因为她和姐姐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一直处于悲伤的状态。” 蔚然瞪大眼睛看着她，“你的意思是妹妹是装的？” “不好说。”荣瑾宁觉得这个妹妹挺有意思，她很少见过这种人。 晁将看到某人一脸的兴奋，咳嗽了一声，“我们查到所谓的小太妹其实就是汪雨彤传播的谣言，她用姐姐的名字去跟社会上小青年混，导致那些混混对外说的都是姐姐名字。” “至于说被汪妈教训了一顿，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姬俊星挑眉，语气不善，“也就是说汪妈连问都没问姐姐就给姐姐定罪了是吗？” “没错。” “真是无语，同样都是自己的女儿，居然这么偏心。”姬俊星对汪爸汪妈极其不满。 蔚然奇怪道：“那天我询问汪妈的时候，感觉她对姐姐也很上心啊，应该不会这么偏心吧？得知女儿跟混混在一起骂一下也很正常。” “那你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这么确定就是姐姐，明明这件事是妹妹做的不是吗？也许她稍微查一下就能找到真相了呢！”姬俊星不满蔚然替汪妈解释，跟吃了火药一样，嘴巴叭叭叭的。 一直听着的晁将忽然眼睛一亮，“是啊，是谁告诉汪妈的呢？她这么确定这件事是姐姐干的，肯定是有人引导她确定了这个说法，会是谁呢？” 第二天早上。 荣瑾宁一大早被安洁给叫了起来，其实她很少这么早起来的。 “有什么事这么重要，把我从庄周那里拖起来啊。”她揉着自己的头发，睡眼惺忪道。 “大事大事。”安洁把早餐放下，一屁股坐到了餐桌前，先自己吃了起来，“有一个你之前的病人又来了。” 荣瑾宁尽力睁了睁眼，“哪个啊？” “你第一个病人，夏比岩。” 她眨了眨眼，这下是彻底清醒了，夏比岩她当然记得，这是她第一个病人，双向情感障碍，她治疗的周期也很长，差不多将近有一年半才算让他好一些。 “他怎么了？” “据说是又复发了。” 双相情感障碍的预后是一系列心理疾病中算是挺好的了，怎么隔了这么久又复发了？ 再次见到夏比岩，比荣瑾宁设想中的要好很多，精神状态很正常，既没有抑郁反应，也没有轻躁行为，看起来不像是复发的样子。 “荣医生，好久不见啊。”夏比岩微笑，那年两人见面也才二十岁出头，刚刚大学出来，稚气未脱，如今他身穿西装，踩着皮鞋，头发打理了一番，显然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你现在怎么样？”荣瑾宁请他坐下，开口询问。 “多亏当年你的治疗，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药一直也没断过。” 荣瑾宁坐在他对面，“我听安洁说你复发了？” “没有，我骗她的。”夏比岩笑眯眯的。 荣瑾宁并没有觉得这种事情好笑，皱了皱眉，“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听说荣医生现在还是单身，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怎么还是单身呀？” 荣瑾宁想一拳锤爆他，但是还是理智拉住了她，她微笑着说道：“我喜欢一个人。” “你看我怎么样？我现在可是东旭外贸的经理，完全可以养得起你。”夏比岩洋洋得意。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夏比岩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个w。” 而荣瑾宁嘴唇微勾，露出一丝嘲讽，“你知道我接待一个病人一小时多少钱吗？” 她轻轻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万。” “你累死累活一个月，我一天就比你多了，你养我？还是我养你？” 夏比岩脸颊慢慢变红，尴尬的扭动着自己衬衫上的袖口。 “不，不好意思。” 他这么一道歉荣瑾宁又觉得他好像没那么讨厌了，她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我们差不多一年没见过了，你今天就为了这事？” “不是，我刚刚开玩笑的，是我妹妹好像跟我一样有点双相了，想让你帮我看看，那个……现在价钱真的这么高了？” 她被他这幅模样给逗笑了，“给你友情价，就是以后你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可经不起开玩笑。” “知道了。”夏比岩松了口气，真想在心里抽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开什么破玩笑。 随后偷偷瞄了她一眼，抿嘴，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是，这一年没见，他每次见到别的女孩，哪怕对方再漂亮，他总是会想起荣瑾宁，导致他根本和别的女孩谈不下去恋爱。 “你妹妹什么时候有空？”荣瑾宁问。 “这两天就有空。” “可以，带来我看看，双相情感障碍确实是有遗传因素的，如果确诊的话，要跟你一样坚持吃药，你们家经济条件可以支撑吗？”就她所知，夏比岩的家庭不算很好，虽然他现在赚的算很多了，可是他一家都在吃药，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也许加上夏比岩赚的，也只是能让他们家吃饱穿暖，在想有别的，就不太可能了。 “我们申请了国家补助，虽然不多，但是给我们经济上缓解了一些压力，加上我现在在赚钱，已经很好了。” “那就好。”荣瑾宁提了口气，“你妹妹多大了？” “20，已经没读书了，现在在工厂里上班。” “是她告诉你自己难受的还是你发现的？” “我发现的，她和爸妈住一起，之前她知道爸妈身体不好，很少乱发脾气，这段时间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然后突然又崩溃大哭，我觉得她可能跟我一样，所以想来找你看看。” 荣瑾宁听他说的这些症状，确实有点像双相。 “我现在在东旭上班，离你这挺远，要是近点就好了。” 第53章 姐妹迷案7 “等等，你说东旭？东旭外贸？” “对啊。”夏比岩困惑的看着她。 荣瑾宁眼睛一亮，“那你认识一个叫汪城勇的人吗？” “认识啊，他可是我们那的明星人物。”夏比岩对他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荣瑾宁也没有想到这么巧，“展开说说。” “他呀，来我们公司才一年时间，就已经当上了财务部经理，这个部门可是肥差，大家都传他和董事长女儿搞在一起了，不过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夏比岩说的津津有味，也没留意荣瑾宁的眼神。 “他是单身？” “是啊，反正从来没见过他跟除了公司的女的接触，大家都说他是单身汉。” 她觉得蛮搞的，汪城勇女儿都十七了，他自己也那么大了，就有这么大魅力？ “他四十多了吧，你们董事长女儿多大啊。” “董事长女儿三十好几了，据说这么多年一直看不上别人，偏偏就是和汪城勇走那么近，大家也觉得奇怪呢，所以渐渐地才会有这种传闻啊。” 真是怪事！ 聊的差不多以后，夏比岩告辞，走到外面时掏出手机，给一个叫‘十’的人发了一条短信，内容为： 【按你说的见到了荣瑾宁，并告诉了她她想知道的。】 发完之后他看了一眼背后的诊所，叹了口气，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荣瑾宁和晁将同步了一下这个消息，正好他们正在东旭外贸调查汪爸，她的消息让他们的进程加快了不少，很快两个当事人就被他们带到警局了。 三十六岁的董事长女儿穿着贵气，保养的很好，一头长卷发，涂着烈焰红唇，脚踩细高跟，看起来挺年轻的，走起路来很有气场的感觉，显然并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小白花。 “你和汪城勇什么关系？” “上下属关系呗。”女人掰扯着自己的美甲，连个眼神都没有看问话的房伟轩。 “他名下有一套房子，是你过户给他的。”房伟轩拿出证据。 而女人只是瞥了一眼，“我乐意不行？犯法？” “你知道他结了婚吗？” 就是这么一句平淡的问话，把女人给炸了起来，她把那双一直玩着的手拍向桌面，发出砰的一声。 “什么？！” “安静，坐下。”房伟轩一点也不慌，平静的抬了一眼看她。 在外面看着这些的晁将抱胸微笑，这小子越来越厉害了。 “正式和你介绍一下，汪城勇，男，41岁，已婚已育，孩子已经17岁。” 一旁记录的警员觉得房伟轩再继续说下去，面前这个女人就要爆炸了。 “王八蛋！”女人抓狂尖叫，完全不复来时的气焰。“我要杀了他！” “这里是公安局，注意你的措辞。”小房呵斥道，女人这才老实了点。 “妈的，老娘拿钱拿房哄着他，他竟然结婚了……”女人破口大骂，连续骂了五六分钟，都不带重样的。 做记录的警员都佩服她，嘴皮子真溜。 从她喋喋不休的骂人中，他们了解到原来她身体不怎么好，基本告别房事了，但是汪爸会很照顾他，一点也不嫌弃她，慢慢的她就动心了，然后一直给钱给房。 小房硬是等她骂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再次询问，拿出姐姐的照片给她认，当然她肯定不知道。 那也就是说这案子跟女人没什么关系，接下来就没聊什么了。 而汪爸这边，同样也是一个嘴硬的主，面对小房说的董事长女儿送东西给他，他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是她自己要送的，关我什么事，我可没许诺她什么。再说了，这是我应得的。” “应得什么应得？” “我每天每天哄着她，供着她，给我一套房子不是应该的？” 瞧瞧这厚脸皮，就是叫姬俊星这小子也得夸他一句牛。 晁将提到双胞胎姐妹的事，汪爸才有点别的反应。 “你对两个女儿怎么样？” “挺好的，好吃好喝好穿给她们，她们成绩又不怎么，以后嫁个好人家我也算对得起她们了。” “你们大女儿为什么不在学校吃午饭？” “哦，她去我爸妈那里吃的，她爷爷奶奶更喜欢她。” “你呢？” 汪爸愣了一下，“你是问我更喜欢谁？” “都是我女儿，我肯定都喜欢。” 但是其他人可没从他表情里看出他喜欢两个女儿。 他和汪妈就是两个极端，汪妈对两个女儿的喜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过也能看出她心里在偏心哪一个。 比如当他们问她关于女儿和社会青年混的事情时，她脱口而出姐姐没有脑子。 “是谁跟你说她跟社会青年混的？” “彤彤说的啊，她说好几次放学都看见了，她上去劝，茜茜还不听打了她，把她都抓破皮了。”汪妈说的理所当然。 “警察同志，你说我家茜茜是不是就是那些混混弄死的啊，都叫她不要再跟他们有来往了，她偏不听，这下好了吧，我可怜的女儿哟，呜呜呜。” 房伟轩看了眼晁将，他抬头点了点，继续问：“你丈夫跟他公司领导女儿不清不楚你知道吗？” “怎么会？他对我们很好的，不可能！”汪妈的反应特别大。 “他在富锦小区有一套房子，是那个人送给他的。” 汪妈瞪大了眼睛，“什么？！”嘴巴迟迟合不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对我们母女都很好！” 汪妈和汪爸就像地球的南北极和赤道，总是完全不一样的反应，一边在发疯，一边面无表情，泰然自若。 荣瑾宁从窗口看汪爸，他长得并没有很出众，只是要比同年龄段的更有精气神些，所以她不理解为什么两个女人都能陷到他的温柔乡里。 “我想进去会会他可以吗？” 这没有晁将拒绝的理由。 “怎么换了一个警察？你们问我的，我知道的都回答了。”汪爸脸上并没有出现不耐烦的样子，只是一如既往的很平淡。 “你老婆根本不相信你出轨了。” “因为我确实没有出轨啊。” 面对如此油盐不进的汪爸，荣瑾宁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有点意思。 “你的意思是人家好端端给你送套房子？” “可能是我比较会讨女人欢心。”汪爸背靠着椅子，话说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而且表情很自得。 “你老婆知道了这件事后很伤心，你一点都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她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我对她们已经很好了，也是她自愿为我付出的，不懂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多了一套房子不好吗？”汪爸摊手，眼神十分坦诚的看着荣瑾宁。 离开问询室后，荣瑾宁总结。 “他是自恋型人格无疑了。” 第54章 姐妹迷案8 “按照汪爸这个自恋程度，我怀疑他在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荣瑾宁说道。 “我走访没有查到他有别的女人。”房伟轩翻了翻笔记。 “换个角度呢？网恋。”荣瑾宁提议。 “这个猜想有点意思。”晁将让姬俊星立马着手调查。 事实证明荣瑾宁的猜测是对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姬俊星发现汪爸竟然同时和十三个女人聊天，还用了不同的身份。 “牛啊，他不会搞错身份吗？” “其他人有可能会，但是他一定不会，他自恋于每一个他自己创造出来的身份，并且他觉得这些身份本来就应该是他。”荣瑾宁一边看这些对话，一边跟姬俊星解释。 看着看着，她对汪爸又有了一个认知，也许他并不只是自恋型人格，因为自恋型人格的人一般都是指挥别人，不会低声下气讨好别人，而汪爸的对话基本都是他在说好话，哄着那些女人，从而让那些女人给他钱。 他同时可能还有表演型人格，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讨好别人而不发怒，因为讨好别人是他需要表演的一个过程。 “这些女人都不知道他有家室？”蔚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可能能同时骗这么多人，还不被发现啊。 荣瑾宁划过一个对话框，“有一个人知道了。” “她叫汪爸把钱还给他，要不然弄死他老婆和孩子去。” 此时蔚然脑子出现了一堆问号，“她为什么用老婆孩子威胁他啊，她们又做错什么了？！” 姬俊星耸肩，“你身为女的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总之把人找到，带警局来。” 这个知道真相的女人大约40岁左右，她看起来疲惫不堪，称自己被骗了十万。 问她为什么被骗，她就说汪爸说自己有一个好项目，目前还缺一点钱，如果她能先借给他，他一定给她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回报率，最开始她也没敢投多，只给了一万，确实最后收到了他承诺的利息。 那个时候她就有点心动了，加上因为她老公早亡，她一个人带着儿子长大又辛苦，又孤独，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每天对她嘘寒问暖的，她自然就没忍住，把私藏了很久的钱都给了他。 小型的庞氏骗局。 “你见过他吗？” “当然，我又不傻，人都没见怎么会给钱。” 蔚然心里吐槽，这还不傻？ “你后来怎么知道他骗你的？” “还不是他女儿跑我这里闹得呗，我当时根本不相信，但是后来一想，他俩确实长得很像啊，然后就去跟踪了一下他，结果看到他们一家三口非常幸福的回家，气得我当时就想揭穿他，后来想想还是先把钱要回来。” 晁将十分敏锐的听到她说的那句一家三口，“你说一家三口？他还有一个女儿你不知道？” “什么？我只知道他有一个长得还算好看的女儿啊。” “是她吗？”他把汪雨彤的照片给她看，她确定是。 老符摸了摸自己的平头，“这汪雨彤想干嘛啊？” 晁将捏了捏太阳穴，“我觉得我更想问的是她为什么会知道她爸的这些事，她是只知道这一个还是全部都知道？” “得找她来问话了。” 未成年人问话需要有监护人在场，陪同她的是汪妈。 “你爸外面有人你清楚吗？” “知道啊，不就是刚刚走过来看到的另外一个房间的那个女的吗？是她骗我爸的吧，我就说我爸这么好，怎么可能背叛我们。那女人是不是犯了法了，真是该。”妹妹汪雨彤这次来说话很激昂，几乎是话还没问出口她就在抢着回答了。 汪妈听到女儿知道汪爸外面有人惊讶的看着她。 荣瑾宁又重复问了一个问题，“你和你姐姐关系怎么样？” “我们关系好的很，她不喜欢交朋友，我就带她一起玩，上次她偷班费，还是我跟爸爸说，爸爸帮他补交了呢。”汪雨彤真的长得很好看，她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眉眼弯弯的，她现在一边说话，手上的小动作没停。 这次的回答和上次截然不同。 “你姐姐去世你难过吗？”又是同样的问题。 “难过啊，我和姐姐关系那么好。”汪雨彤立马又垂眸，流下了眼泪。 看着这一幕的众人不由惊奇，这变脸速度也忒快了。 荣瑾宁确定了自己起初的怀疑，汪雨彤也是表演型人格，甚至于她已经是表演型人格障碍了。 “你会杀你的姐姐吗？” 汪妈立马呵斥她，“警察同志！你这是诱导未成年人！” “抱歉抱歉，是我问题，不说了不说了。”荣瑾宁连声道歉，余光中她看见了汪雨彤那得意的笑容。 那一瞬间，她竟然感觉自己浑身涌起了一股寒意，这个女孩很危险。 她没有证据能表明汪雨彤是凶手，但她就是内心就是觉得她是，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 但当她寒意褪去之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晁将看出荣瑾宁的状态不对，把她叫到一旁单独问话。 “你觉得汪雨彤是凶手？” 她猛的抬头，眼底的惊讶清晰可见。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晁将站在一旁，比荣瑾宁还要高出一个头来，她看着他的下颌线，突然脑海里蹦出性感两个字。 “她那个笑我看见了，连我都有点毛骨悚然。” 她收回视线，咳嗽了两声，“那个，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主要还是要看证据，而且我们也没找到杀人动机啊，按照大家的说法。” “妹妹比姐姐漂亮，惹人喜欢，性格又开朗，没理由她要杀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姐姐啊，姐姐一直在的话不是更能衬托出她的好吗？” 她皱眉，抱胸，“就算知道了她有表演型人格障碍，也无法推测出她的行为。” “既然心理行为推测不出来，那就找证据，这方面我比你在行。”晁将微笑。 也不知道这个微笑有什么魔力，总之她也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静候佳音。” 第55章 姐妹迷案9 汪雨茜的男友终于回来了，晁将和蔚然去问的话，在他口中，他们听到了一个和之前所有人描绘不一样的汪雨茜。 邓阳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阳光明媚，充满了少年感，五官生的很端正，是个在篮球场上能让女生都欢呼尖叫的那种男生。 其实在发现尸体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了，他本来不想走的，但是那是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他必须要去，所以拖到了现在。 晁将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有些发愣，太像了！如果不是因为年龄，他真的觉得眼前的男孩就是他脑海里无时无刻会跳出来的那个身影，那个消失在四啊哈哈年前的身影。 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和他的哥哥太像了，所以对他，他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雨茜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自卑可她不会堕落，她虽然没有别的女孩一样活泼，可是她会讲冷笑话，每次我都能笑，我俩一起开怀大笑的时候，我都觉得她比谁都好看。” “她非常善良，有一次她在耐心的安抚一个走丢的小男孩，带他去派出所，那天那么大的雨，她把自己的伞几乎都倾斜给了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的妈妈把他接回去的时候，我看到她露出了非常欣慰的微笑，那时我就心动了。” “其实我们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家庭条件不好，她的家里还算有钱，我上的体育班，她上的普通班，本来我们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可是有一次，我受伤了，在学校医疗室，她在那里帮忙，我看到有人为难她，没忍住就帮了一下她，她隔天买了一杯奶茶给我，那是我们第一次有交集。” 邓阳说这些时声音几次哽咽都快说不出来话了，看的出来他真的喜欢这个姑娘。 “我不知道是谁会这么伤害雨茜，明明她这么好。”邓阳的眼眶红了，但他一直忍着眼泪。 蔚然深吸一口气，“节哀顺变。你觉得她和她妹妹的关系好吗？” “不好。”邓阳脱口而出，而且语气中点点愤怒，“她那个妹妹我感觉就是有病！本来雨茜中午也在学校吃饭的，吃完饭我俩也能够短暂的接触一会。” “但是汪雨彤找人天天在她饭里放东西，不是虫子就是垃圾，时间一长她就没办法在学校吃了，只能去爷爷奶奶那里吃，他们家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每天她都匆匆忙忙的。” “有时候她们老师拖堂，她身上又没有钱，根本没东西吃，我只能把我的给她，时间一长她知道我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后来都没吃我的了。” “她那个妹妹仗着自己朋友多，大家都喜欢她，总是变着法玩弄雨茜，我警告了几次后好像就好点了。” “随着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俩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但是每次我们有时间的时候都会在一起，她也会很开心，我偶尔会问她妹妹的事，她都跟我讲现在好很多了，没事。” 看来这个汪雨彤真的和荣瑾宁说的那样，已经是表演型人格障碍了。 那会不会就和之前玩弄汪雨茜一样，只是这次下手重，把她杀了？ 这个想法一出，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荒谬。 突然，学校的喇叭响了。 【请医务室老师尽快赶往高二5班，请医务室老师尽快赶往高二5班，带上工具箱。】 高二5班这是汪家两姐妹所在的班级，邓阳显然也想到了，惊慌的看了眼晁将，他安抚好后赶往高二5班。 到那里时，周围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幸亏这些还都是高中生，晁将的身高还够用，他伸长脖子看到了正中心发生的事。 原来是一个男生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他旁边做相应的急救措施。 “救护车叫了没？”那医生问。 老师连忙点头，并表示马上就要到了。 本以为只是突发情况应该和案子没什么关系，没想到第二天，又出现了两个同样症状的同学。 所谓一个是偶然，两个是巧合，那三个就是事件了。 媒体大肆报道，说食堂有人投毒。 警方已经介入了此事，但是不是刑警一队查，交给了二队。 二队队长是一个比晁将年龄大一点的警察，他比晁将性格好多了，这么说吧，晁将是冰块，那二队队长就是熔岩，是个非常热情有活力，还话痨的队长。 “龚队长来我这有事？” “哎呀，别拒绝嘛，我听说你们这顾问前几天就把这次口吐白沫的学生生物样本拿去检测了？检测报告可以给我看下不？” “你去拿就是，他们几个目前和我的案子没关系。”晁将脸上冷若冰霜，不见别的神情，不过龚队长也见怪不怪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了啊。” 与此同时，痕检那边来了一个好消息，浓硫酸的来源找到了，正是学校实验室丢失的。 他们查监控，查到是一个男生偷偷拿到的，而这个男生蔚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是那个带头诬陷汪雨茜偷班费的小胖。 他们倒是想问小胖，可惜现在人已经在医院了，没有办法他只能带着蔚然前去医院，看看有没有机会问。 龚队长看到晁将的时候惊呆了，“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样了？”他朝病房里点了下头。 “医生说很快就会清醒，但是后续治疗可能会很困难，最好去专业机构治疗一段时间。” “具体什么情况？” “吸食了d品，这几个口吐白沫的同学都是这样，我已经联系了缉毒大队联合破案，我怀疑这是一起大规模的向学生贩毒的案子。”龚队长在谈论正事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 晁将听到向学生贩毒时眉头紧锁，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给社会造成的恐慌可是不可估量的。 “我这有案子可能需要他，等他清醒了通知我一下。” “这没问题。” 临走时晁将拍拍他手臂，叹了口气。 牵扯到d品的案子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学生。 后续小胖醒了后，蔚然去问了关于浓硫酸的事情，他承认了是他偷的，但是并没有拿来用在汪雨茜身上，而是转手卖给了别人，至于为什么，因为他要钱去买一种零食。 而这种零食就是加了d品制成的，当然这是龚队长他们查的。 第56章 姐妹迷案10 小胖说他是看到校园贴吧里有人要这个东西，出价200，他脑子一热就在化学课后偷偷留了个心眼，然后把东西偷到手，转手卖了出去。 至于交易方式，他把东西放在学校的一个凉亭的椅下面，下午就会有人放200在同样的位置上。 老符发现那个凉亭，正好在监控死角，这个凶手很狡猾。 不过他还是把监控拷贝了一份。 俊星在查贴吧的那个发帖人id，结果是校内网发出的，再往下查，查到了准确位置，那里是学校的微机课教室。 根据教室的监控，他们最终找到了是谁发布的要浓硫酸的帖子。 果然是汪雨彤发的，她大概觉得自己利用学校的电脑发就万无一失了，所以丝毫没有隐藏。 有了这个证据，他们可以再一次把她带到警局。 荣瑾宁可太想亲自审汪雨彤了，可惜她有病人上门，她不得不忍痛先去诊疗室。 约的是夏比岩的妹妹，本来那天约的下午，后来她去了警局，就把时间给推迟了。现在终于见了面。 他妹妹和他长得挺像的，而且目前的状态也和初次见到夏比岩一样很差。 “你好荣医生。”夏蕊说话声音轻轻的。 “你好，听你哥哥说了最近有点不舒服？” “是的，睡不好觉，失眠，老是控制不住情绪。”夏蕊声音飘飘忽忽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这种情况多久了？” “差不多上上个月这样的。” 荣瑾宁记录的手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她，“上上个月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男朋友分手了。” 一般来说要确诊双相情感障碍等一些心理疾病，痛苦的感觉要持续半年以上才行，像夏蕊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短暂性的，没那么严重，只需要把问题解决就可以恢复。 于是她耐心的问她关于分手这件事，越往后越奇怪，因为她说的那些事她好像在那哪里听过或者见过。 “我和我男友在一起已经两年了，我们关系一直很好，他会带我去看电影，带我去吃大餐，带我去玩，我们是异地的，他还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点外卖，他真的很好。” 夏蕊说起前男友的点点滴滴时依旧会很难受，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掉。 “导致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他说如果不分手的话就死给我看。” ？？这是什么新型谈恋爱方式？ “我方便看看你们的聊天记录吗？当然要是不方便的话，你也可以口述给我。” “有一些内容我截了屏，本来是给我闺蜜看的，你可以看看。”夏蕊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翻照片。 她接过手机，非常多，从刚认识到分手都有。 刚开始两人的对话很甜蜜，她截屏也没几张，然后时间跨度就到了谈恋爱后的三个月左右，男方的消息渐渐变少，夏蕊每天最常问的就是‘你在吗？’‘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从这个时期夏蕊的截屏也变的很多了。 男方每天都会回她，但内容都是说自己很忙。 看到这里的时候她问了一嘴夏蕊，“他是什么工作的？” “金融证券公司的吧，他那些东西我也不是很懂。” 这种忙的情况持续了大约一个月左右。 【宝，前段时间我实在太忙了，忽略你了，你说要什么，我给你补偿】 【我就想你多陪陪我】 【我现在没那么忙了，等我周末就来陪你】 下一张截屏。 【宝，我有事去不了了，下次一定去你那，爱你么么】 【可是我已经到了呀】 【我真的有事，你现在怎么这么无理取闹，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 【对不起】 荣瑾宁的眉头已经拧紧了，继续翻动着下一张。 【我来大姨妈了】 【多喝点热水】 【宝宝我肚子疼】 【用热水袋敷一会】 【你能不能来陪陪我啊】 【我要去开会，待会聊】 【宝宝有空了没，我真的好难受啊】 【我给你点了外卖，你记得吃，我真的太忙了，下次一定陪你，抱抱宝】 【谢谢宝宝，我会记得吃的】 这个阶段的男方就是在漠视和关心中来回横跳。 就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男方突然很殷勤了。 【宝，我来找你了，你高兴吗】 【我下高铁了，你来接我吧】 接下来没有聊天，中间间隔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没怎么聊天，应该是男方在陪她。 接下来的内容她觉得真想撬开夏蕊这姑娘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谈恋爱那点事。 【宝，我在公司遇了点难题，需要一笔钱周转一下，能借我点吗？我保证一定还你】 【你要多少啊？】 【不多，就两万】 【两万那可是我全部积蓄了，都借给你我怎么办啊】 【我又不是不还你，你哥现在不是挺能赚钱的吗，让他给你点，你平常就吃个饭要不到什么钱的】 【可是我真的借不了那么多】 【你真没用，这样，你接我一万五总可以吧，剩下五千你就留着自己花】 【好，我转给你】 荣瑾宁抬头看向台她，清了清嗓子，柔和的问：“一万五他还回来了吗？” 夏蕊垂眸，“没，后来他说他生病了，钱暂时还不了了。” “借条借据有吗？” “没，男女朋友之间搞什么借条啊。”夏蕊这个时候还不觉得自己被骗了。 荣瑾宁觉得自己的话被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后面的内容都没什么重要的，无非就是夏蕊问可以还钱了吗之类的，然后男方每次的回答都是快了快了，到后面直接反客为主，指责夏蕊太势利眼了，才一万五一直催催催的，随后搞起了冷战这一套。 【宝宝，最近你怎么不理我啊？】 【宝宝，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宝宝，我真的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 【宝宝对不起】 【宝宝你生病好点没】 【宝宝我来找你了，你怎么不在公司啊，你去哪里了？不要吓我好不好】 【你好烦，能去死吗？】 第57章 姐妹迷案11 接下去又是一大串的问题，和冷漠的回答，其实这个时候夏蕊应该明白这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pua了，可是她仍旧执迷不悟。 【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才会见我】 【你去死啊，现在的你根本配不上我】 【如果我死了就配的上你了对吗】 【是，赶紧去，别来烦我】 【好】 荣瑾宁看了看她的手腕，确实是有割腕的痕迹。 “是你闺蜜把你救回来的？” “嗯，她还骂我傻，可是他之前真的对我很好，可能是他生病了才会这样说我，这些我都忍了，就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夏蕊胸口起伏很大，眼泪也跟不要钱一样直掉。 “他是上司公司的经理，我只是一个在工厂上班的打工妹，真的是我配不上他。我可以为他改变，穿的好看点，画个妆让他带出去有面，陪别人喝酒我都行，这些我都可以为他做到。” “除了分手。” “但是他居然说如果不分手就死给我看，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可是我现在好难受啊，再也找不到像他对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了。” 荣瑾宁觉得夏蕊真的是被pua的太彻底了，要想短时间内缓过来可能是不行了。 “你闺蜜和你说过男友的事吗？”她不能过多责骂这个姑娘傻，错的人是那个男生。 “自从上次我和她说了分手的事，然后我说我不想分手，她到现在已经两个月没理我了。”夏蕊哽咽的说道，咬了咬上嘴唇，感觉又要哭了。 好友的不理睬也是造成她这么崩溃的一个原因。 “这样，你跟你闺蜜发个消息，看看她有没有空来我这，我带她一起给你治你的失眠焦虑等症状好吗？” “我试试，她不一定来。” 当夏蕊发了消息之后，不到五分钟对方就回复了，答应前来，现在就可以。 她看到这一条信息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这个朋友还是关心她的。 夏蕊的朋友和她差不多年纪，一见到夏蕊就抱了她。 “你最近怎么样？又在为那个渣男伤心了？” “小雅，他真的没你说的那么坏的。” 她闺蜜小雅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就想骂她了，但是被荣瑾宁拦住了。 “两位坐，我今天给你们科普一个小知识,pua，原意是指‘搭讪艺术家，后来泛指的情感操控。” “首先第一步，建立人设，也就是身份地位，第二步确认唯一性，第三步压迫表白，第四歩负面头衔，第五歩情感虐待，价值榨取。” “以上只是概括，其实你和男方所有的行为完全符合这里的内容，你觉得你配不上他，可是你又真正见过他工作的时候吗？你说他生病了，可为什么都不要你去看他呢？还有，他和你聊天时总是说你不漂亮，除了他没人喜欢，除了他别人都不搭理你，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你和同事相处，和你闺蜜相处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你为了他要死要活的，他有来看你一眼吗？” 荣瑾宁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在网上找了一些例子给她点开看。 “这些都是和你一样的女孩子，有些幡然醒悟，但有些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那些放弃生命的女孩子的男朋友怎么样了呢？他们照样吃香的喝辣的，用同样的话术去骗其他女孩。” “如果你真的为了他选择继续痛苦下去，最担心你的不是那个前男友，而是你身边的这位闺蜜，是你的家人。” 她说的这番话终于动摇了眼前这个深陷泥沼的傻姑娘，她继续说。 “你知道我这里看病需要多少钱吗？好几千，你哥哥眼睛没眨一下就给你付了，就是为了能治好你。” “你一下不能理解没关系，我给你整理一下pua的相关话术，你带回去看，还想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夏蕊艰难的说道。 荣瑾宁单独找了小雅，“她这个情况陷的太深了，恐怕一下接受不了的，可能要劳烦你在旁边多说说，但是千万不要故意贬低他前男友，这会引起她的逆反心理，如果有异常，比如哭的不停，有自杀想法，一定要联系我。” “我知道了，她真的把我给气死，好好的一个人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真是想打她一顿。” “幸亏她还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结束后她也跟夏比岩说了一下这个事，让他多注意点，他趁机约她周末去吃个饭，还说是有好几个人的，有男有女，本来想拒绝。但是他的语气实在过于恳切，她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第二天，荣瑾宁去到警局。 “怎么样？汪雨彤招了没？” “她只承认了浓硫酸的事，其他的没有。”房伟轩叹了口气，“晁队都问不出来，她太难搞了，我现在怀疑有没有可能真的不是她？毕竟到现在我们都没找到她杀人动机在哪里。” “那你们晁队呢？”她左看看右看看，不见人影。 “去会议室看问询视频了，看能不能找到破绽呗，不过我估计悬。” 她往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问蔚然：“汪雨茜那个男友怎么样？” “他呀，我感觉特别好，又专一又深情，关键长得还挺帅。”然后蔚然吧啦吧啦把那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她听完心里有了底。 会议室里只有晁将一个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晁将和汪雨彤的声音轮番出现在空气中。 “有没有找到破绽？” 突然出现的声音并没有吓到晁将，他冷静的说道：“你来了，要一起看下吗？” 她肯定要看，两人分别坐在电脑的两边，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问询。 将近一个小时的内容，汪雨彤都表现非常好，所谓的好就是完全符合一个因为做错事而委屈愧的形象。 她承认浓硫酸是她倒的，理由就是当时害怕姐姐死掉的事被发现，妈妈伤心，以为毁容了就无法确定是汪雨茜了。 这个理由多么荒唐啊，可是他们无法反驳这个理由，她用17岁来做掩护，而他们成年人只能认下她说的这个荒唐理由。 第58章 姐妹迷案12 “她的‘表演’真的很出色。”荣瑾宁感叹。 “我从来没觉得一个年仅17岁的女孩能如此恐怖。”晁将觉得自己头都痛了。 “17岁可以负刑事责任了吧？”她问。 “是的，已满十六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不论犯什么罪，都应该负刑事责任，依法判刑。”晁将捏着眉心，“所以她现在只，认用硫酸毁了容，最多起诉毁坏尸体罪，而且因为她未满十八岁，法官在量刑上肯定会酌情减少时间。” “她说是第二天早上发现尸体并使用硫酸的，这和解法医的尸检能对上吗？” “因为都是死后被泼，所以无法判断到底什么时候泼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她想不明白，如果汪雨彤说的是假话，那她毁容的理由是什么？ 突然她看到一个画面，“等等，暂停一下。” 画面中汪雨彤和汪妈一直是坐在一起的，然后在晁将问到关于汪雨彤在学校捉弄汪雨茜的事情的时候，汪妈肉眼可见的震惊，而她捏紧了拳头敲了一下桌子之后，汪妈就没反应了。 “我觉得我错了，大错特错！”她表情严肃的看着晁将。 “怎么说？” “他们一家都已经病态了，汪妈是依赖型人格，一般家里子女出现依赖型人格的会更多，尤其是溺爱中长大的孩子，长大后会过分依赖父母家人，缺乏生活自理能力，什么事都不能有自我判断。” 荣瑾宁继续分析汪妈的情况，“不过他们家很特殊，因为汪爸和汪雨彤都是表演型人格，汪雨茜又是一个透明人，为了维持这段看似和谐的家庭，总要有一个人牺牲，这个人就是汪妈，她在家庭中充当那个被驯服的人，渐渐她就形成了依赖型人格。” 晁将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汪妈为了继续维持这个家庭关系，替汪雨彤隐瞒？” 她单手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她不一定知道汪雨彤做了什么事，但是如果她知道了，绝对会替她隐瞒。她是一个很好突破的人，你们可以想办法从她那里想办法。” 解怜那边有最新的消息，“在汪雨茜的胃里有牛排残渣，根据腐蚀速度以及人死后的消化功能消失，这个应该是她死前半个小时吃的。” “按照她之前的开销，应该不会是她自己去买的牛排。”晁将说。 “那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她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啊。”蔚然兴奋的说，“也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她会和谁一起吃牛排？”晁将手指敲着桌面，开始检索自己脑海中的相关人物。 首先邓阳，那天是高三宣誓大会，他没有时间。 汪雨彤呢，她说那天因为是宣誓大会，她是高二，下午可以不去学校，一天都待在家里休息玩手机，汪妈可以证明。 还有汪妈汪爸，汪妈说那天休息，自己在家。 汪爸说公司有事，一直在公司，这点他们已经通过公司监控和其他人证词证实过了。 可疑的就是汪妈和汪雨彤，因为她俩互相证明，可能存在互相包庇。 “还有我之前不是说过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吗？我和助理还有痕检他们通过实验和数据分析，可以精准的模拟出凶手的身高。”解怜把查出来的内容给他们看。 “就像我做的示意动图一样，凶手插入的姿势，小刀和胸口的角度呈70°左右，刀柄斜向下，这说明凶手和受害者应该差不多高，已知受害者身高一米五五，加上那天穿的鞋子高度，那么凶手应该不低于一米五五且不高于一米六五。” 房伟轩立马说：“邓阳一米七五左右，汪爸也有一米七五，汪妈有一米六五，汪雨彤大概一米六。” “那这么说汪雨彤和她妈妈最有可能啦？”蔚然问。 “但这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我们还需要找关键证据。”晁将神情严肃，“小房跟我一起去找那天吃牛排的是谁，其他人再找找其他线索，争取在周末之前结案，请大家吃饭。” “是。”众人整齐划一的喊。 周三是一周当中最痛苦的一天，因为已经上了两天班了，离下一次放假又还有两天的时间要熬。 当然，这对于荣瑾宁这种相对自由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安洁也是。 安洁的上班时间都是根据荣瑾宁的会诊时间而定的。 “老板，我要求放假。”安洁趴在前台朝着荣瑾宁星星眼。 “理由。” “我要去泡男人。” 荣瑾宁斜眼瞥了一眼她，“你的男人断过？” “no no no”安洁摆摆手，“我这次是认真的。” “浪子回头？渣女收心？” 安洁在她不信任的目光中终于败下阵来了，“好吧，是我妈叫我去相亲，本来不想去的，但她说我要不去就给我丢到巴黎我爸那去。拜托，我才不要去我爸那，他那个人又古板又挑剔，烦死了。” “行吧，你去吧，我今天没有病人是吗？” “病人没有，但是有一个回访，王小佳的。” “好，祝你玩的开心哈。” “别让我遇上奇葩我就阿弥陀佛了。”安洁连忙起身，拿上包包，顺带还翻了个白眼。 荣瑾宁打趣道：“你一个中法混血的，佛语说的挺好。” “呵呵。” 偌大的诊所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坐了一会后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去王小佳那里看看。 包都还没拿起来，前段时间才见过的焦嘉和突然来了。 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并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但是人已经走到跟前了，她必须得打招呼。 “你要出去？” “嗯，有点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想继续说话的意愿。 “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周末一起吃个饭，上次我女朋友来的匆忙，我都没给你好好介绍一下。”焦嘉和露出他的标志性微笑，非常儒雅。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能就这么拒绝了，所以只能说再看，有空的话就去。 “对了，上次你女朋友被跟踪的事怎么样了？”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怎么说人家也是特意过来请吃饭的。 焦嘉和嘴角的微笑僵硬了一下，随后说：“都解决了，其实是她最近压力大，产生幻觉了，现在人挺好的。” “那就好，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能记心里已经是帮我了，记得周末来吃饭。” “我尽量。”她笑了笑，随后看向他的衣服袖口，“你这好像有点脏。” 焦嘉和低头，瞬间瞪大了眼睛，不过这个表情被掩在了头发下面，荣瑾宁并没有看到，然后他迅速把东西给擦掉，“来的时候沾了点东西，现在没了。” “那我先有事了。” “好。”目送荣瑾宁离开的焦嘉和笑容瞬间消失，在看向刚刚脏了的袖口时又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59章 姐妹迷案13 晁将和房伟轩找到了牛排是在哪里吃的，只可惜，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阿婆，汪雨茜和您关系好吗？” “那孩子可让人心疼了。”汪雨茜的奶奶提到她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里面是心疼偏多还是难过偏多。“也就跟我们关系好点。” “她上周五是在您这吃的吗？烧的什么菜？” “哎哟，那我得好好想想。”汪奶奶六十五岁，目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感觉，就是记忆力有些不太好，她想了好一会才说：“应该是牛排吧，这丫头难得吃这些东西，那天老头子买了一些回来，我就说弄一弄尝尝，她吃的很开心。” “我能问问她是怎么……怎么……怎么被……”汪奶奶布满皱纹的眼眶开始慢慢变红。 房伟轩看了眼一旁的晁将，斟酌了一下语气，“案子我们还在调查中，细节不能透露，但是可以告诉您她走的不痛苦。” “那就好那就好。”汪奶奶眼泪汪婆娑，令人动容。 “茜茜她真的太苦了，都是双胞胎，偏生长得没有妹妹好看，她爸爸妈妈没一个对她上心的，如果我们再不对她好点，这孩子可怎么办哟，唉，可惜，还是没那福气啊。” 房伟轩问奶奶：“你知道汪雨茜那天吃完饭后去哪里了吗？” “这我不清楚，她应该去学校了吧，那天还是周五，要读书的。” 晁将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奶奶并不知道那天学校由于搞誓师大会，下午并没上课。 汪雨茜没说，那她会去哪里呢？还是说有人约了她？能约她的人只能是她认识的。 就在晁将思考的时候，奶奶突然出声说道：“唉，本来我也不想说一家人的坏话，但是我看你们两个小伙子面善，这些年我也憋的难受。”奶奶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拉着他们坐下，俨然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他们当然乐的听。 “当初城勇和春儿结婚我们就不是很赞成。”春儿就是汪妈。 “不是我们不喜欢她，而是我们觉得她太好了，会说话，长得又娇巧，工作还是带小孩的，简直就是完美儿媳妇。但是我知道我儿子不正常。” 晁将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一旁做记录的房伟轩。 “他从小就会骗人，随着年龄增大，骗人的次数变多，但被我们发现的次数却在变少。再后来，如果不是有人来我这告状，我根本不知道他又骗人了。” “直到后面他说要结婚，我第一反应就是，他不会又要骗人了吧。我也阻止过春儿，但是她执意要嫁进来，我一想儿子好不容易想收心，出于私心就同意了。” “再后来，春儿怀孕了，还是双胞胎，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最后出来的一双女儿都好看的紧，但后来渐渐的孩子长大，相貌的不同也显露了出来。茜茜好像自然而然就被他们抛弃了。” “刚开始她还会来我这里哭诉，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来我这次数变少，人也变得沉默寡言了。有一天我发现，原来是妹妹一直捉弄她，我训斥了妹妹几句，本以为她会收敛点，没想到不仅对茜茜加倍捉弄，甚至弄坏我的自行车，害得我那天买菜摔了一跤，小腿轻微骨折，住了几天院。” “那次后，我就觉得这个孙女和她爸一样，都很恐怖，然后我就没怎么跟他们联系，直到茜茜说要在我这吃中午饭，才算又有点联系。” “唉人老了，话比较多，你们别嫌弃。”奶奶按着大腿，慢慢起身，“我再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了，谢谢，您今天讲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就走了，不耽误您。”晁将朝她点点头，麻利地离开了住所。 两人离开后，奶奶落寞的坐在红木长椅上，等到爷爷回来后，她才动了动，两位老人像是又老了一些。 “我把城勇的事和警察同志说了。” 爷爷一愣，“说了就说了吧，只可惜我们说的太晚了。” “唉，茜茜啊。” 晁将在车上想了想，“小房，如果是一直捉弄，欺负你的人约你去云峰森林公园，你会去吗？”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傻子。” “那如果对方以你喜欢的对象做诱饵呢？” “有可能还会，但是我肯定得确定一下真实性啊。” “那再如果是好朋友加恋人再加亲人呢？” “那我应该会去了。”房伟轩眼睛一亮，“晁队你的意思是汪雨彤用家人和邓阳骗汪雨茜去云峰公园？她能就这么上当？” “除非这这其中有人帮助她让汪雨茜相信了她所说的一切。”晁将眯着眼，“把汪妈，邓阳和汪雨彤再叫到警局，我要再审审。” 这是三个人的第一次会面，汪雨彤看到邓阳感觉情绪并没有很激烈，反而是邓阳见到她十分激动，破口大骂。 正巧这一幕被来警局的荣瑾宁看见了，只一瞬间，她就看出了三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问题也随之迎刃而解。 她连忙找到晁将。 “晁队长，我可能找到杀人动机了。” “说说看？！” “汪雨彤在邓阳骂她的时候并没有露出不快，这很异常，表演型人格是不允许有人骂她的。然后她脚的朝向一直都是邓阳，目光带有侵略性，我怀疑汪雨彤喜欢邓阳，或者说并不是喜欢，而是想占有。” 有了荣瑾宁的分析，晁将审人就更有底气了。 “李晓春，对于上周五也就是你的大女儿死亡那天打了电话给她，你作何解释？” “就是出于关心。”汪妈低头，看不见表情。 “可我们查到的是你说想一家人去云峰公园走走？”房伟轩把对话信息递给她看。 拿着那张纸，汪妈竟然有点手抖了，“后，后来我有点事没去成。” “你说那天在家陪汪雨彤，是吗？” “对啊对啊。”汪妈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点头。 晁将装作不经意的说：“是吗？可她说你中途出去了很久，正好就是你大女儿遇害的时间，我们警员实地勘测了一下，来来回回的时间正好够了。” 囚徒困境，最经典的问询方式。 第60章 姐妹迷案14 正如荣瑾宁所说，所有人里面汪妈是那个最好突破的人。 她听到女儿出卖了自己身子就开始忍不住颤抖，但她还是强忍着继续说道：“我没有杀我女儿，我很爱她。” “你爱她还是更爱你自己？” 汪妈一愣，身子也不抖了，傻愣愣的看着晁将，“你什么意思？” “你其实都不爱对吗？你爱汪雨彤爱汪城勇，但就是不爱自己和那个和你很像的大女儿汪雨茜。”晁将犀利的指出问题。 “所以你要除掉大女儿，这样就没人跟你一样了，也没人和你争在家庭中的地位了，对吗，李晓春。”男人的声音徐徐道来，但是却如同海浪一样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打的她措手不及。 “不，不是。我真的很爱我的女儿，我没有杀她，我没有。” “那你现在解释一下那天为什么约她在云峰公园见面？” “我，我就是想缓和缓和关系，之前我不是骂了她……”似乎是找到一个好说法了，她显得很激动，“对啊，就是我因为之前的事骂了她，她生气了，我就想着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晁将冷笑，“你不是没去吗？那你为什么会离开家那么久？” 汪妈愣住，“不，不是啊，我，我……” “说不出来了？还是说因为那天你把她带到云峰公园最后面，两人谈崩了，你把小刀直接捅了进去？” “不是的！”汪妈大声叫道，“我没有，我没杀她，我爱她。” “既然你还负隅顽抗，那就让你看看你的宝贝女儿是怎么说的。”晁将给了小房一个眼神，他立马把另外一个审讯室的监控调给她看。 汪雨彤是由荣瑾宁审的。 “周五下午你不在家，故意让你妈妈给你做伪证的对吗？” “不是，是她让我替她做伪证，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但是她是我妈妈啊，她一定不会害我的，所以我就替她说了谎，警官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妈妈把姐姐杀死了，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会劝她的，她怎么这么傻啊。”汪雨彤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好像是真的在后悔一样。 荣瑾宁不动声色的给她下套，“其实我们也还没有确定是她干的，毕竟是自己女儿么，也没有杀人动机啊。” 几乎是她说完的一瞬间，汪雨彤就扬起了头，犹犹豫豫的说道：“其实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说。” “你说吧，我们警察会判断有没有用。” “其实我妈妈在家经常发脾气，还打人，尤其爱打姐姐，她还叫我在学校也捉弄姐姐，因为姐姐总是给她丢人，她还老是说，这样的早知道还不如在肚子里的时候弄死她，生下来浪费时间，浪费钱。”她怯生生的看着荣瑾宁。 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荣瑾宁嘴角微微勾起，换了个姿势，双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一副看戏的姿势，“所以你觉得杀了你姐姐的就是你妈？” “这，这我也不清楚，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汪雨彤变得含蓄了起来。 另一边，汪妈看到整个问讯过程显得非常痛苦，她应该知道了，杀死汪雨茜的就是汪雨彤，但是现在汪雨彤在把所有罪行都推给她。 她一直低着头，在挣扎。 晁将趁机问：“现在你要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还是你有别的想说的？” “我……”汪妈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认罪，是我杀了大女儿。” 这个回答在晁将的意料之中，但不在房伟轩的意料之中，他惊讶的看了眼晁将，但他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我查到你女儿和你老公在另外一套房子里也有生活痕迹，她好像和你老公其中一个网恋对象玩的不错。她们会一起去买衣服，吃东西，还会去唱歌，这些你陪你女儿做过吗？” “哦，你应该没有，毕竟你在家里脾气差，会打她。”晁将嘲讽的语气都快冲到她的天灵盖了。 他还在继续说：“现在你去坐牢，你的大女儿死了，他们父女俩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去另外一套房子里和其他女人过开心日子了。” “你放屁！”气急败坏的汪妈说了一句到目前为止最脏的脏话。 “我说错了吗？” “我不认罪了！”汪妈像是一头受伤了的猎犬一样死死盯着晁将。 “这属于翻供，需要证据。” “周五我根本不在家，是雨彤来找我说让我帮她圆个谎的，我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这么说了，至于她做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还有，她那天回来衣服上沾了血迹，她本想丢了，但是我留了下来，就在我房间。” 说完后的她呆呆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晁将再问什么，她都不回答了。 荣瑾宁知道他们没在看监控之后就换了个审问方式。 “汪雨彤你是不是很奇怪，邓阳怎么能看上你姐姐？明明你更漂亮，你在外面性格又好，怎么他就看不上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汪雨彤捏紧拳头，冷冷的盯着荣瑾宁。 在荣瑾宁眼里，这个眼神就像是浸了毒的毒蛇一样，很难得能从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女生眼里看到。 “你确实表演的非常精彩，所有的人都被你骗过去了，当然除了你的爸爸，他看出来了对吗？因为你们是同类，他甚至还夸了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汪雨彤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了。 荣瑾宁继续开启嘲讽模式，“你怎么不继续表演了？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继续装乖乖女啊，你这幅样子我可不喜欢。” 汪雨彤不说话了。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邓阳为什么不喜欢你吧？他说你是个卑鄙小人，阴险恶毒的女生，不及你姐姐十分之一好，他就是光棍一辈子都不会找你的。满意吗？” “他不配！”汪雨彤皱眉冷哼。 面对即将要破防的汪雨彤，她丝毫不为所动，“怎么不配了，他长得又高越帅还很阳光，哦，尤其是很阳光，这可是你从来不曾拥有过的。但是你姐姐拥有了，还是全心全意的一颗太阳。” “汪雨彤你承认吧，你嫉妒死也厌恶死了对吗？在你心里，汪雨茜只配在一个犄角旮旯里被你捉弄的哭，怎么配拥有一个明媚的太阳照亮她。” “那天你们一起走在云峰公园的路上，她告诉你邓阳和她的趣事，你受不了了，因为她的心脏比别人右一点，所以你看准了，一刀捅了下去，对不对！” “对！” “是我捅了她！她凭什么能被人喜欢？！她应该躲在角落里哭！她长得又不好看！凭什么有人能喜欢她！爸爸妈妈不行，老师同学不行！邓阳更不行！” “我一刀就捅进去了，她震惊的看着我，像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笑死了！她那么笨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过了很久，荣瑾宁那边说她审完了，晁将才对她说：“你女儿认罪了，是她杀的汪雨茜。” 然后哇的一声，审问室里回荡着这个女人痛苦的哭声。 第61章 周末好忙1 本以为很简单的案子他们还是花了一个多礼拜才结案，众人都累坏了。 蔚然对于汪雨彤是凶手一直耿耿于怀，“你说她到底为什么呀？真的是因为邓阳？”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别猜，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不明白。”姬俊星哼着他那不着调的歌。 老符一直对女生的事都一脸懵，问他就更没有答案了。 倒是房伟轩说：“听荣姐说汪雨彤是表演型人格障碍，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她才那么极端的吧。” “她就是家庭氛围让她陷在了其中，但凡她爸不是那种人，她也不会发展的这么畸形。所以一个人的原生家庭真的很重要。”晁将难得出来总结。 “晁队，我要反驳你。”姬俊星放下鼠标，看向晁将。 “我的原生家庭就不好，我爸妈总是偏心我哥哥，把我丢给外公外婆带，还老是随随便便把做错的事都归到我头上，每天说我是废物，我现在不是在刑警大队做事了嘛。” “你是例外，因为你在计算机网络方面非常有天赋。还有，你别忘了，可是我把你从少管所捞出来的。” 姬俊星一想也对，自己也是犯了错才被晁队带出来的，吐了吐舌头。 晁将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手道：“周末答应你们的聚餐，说到做到。” “好诶！”蔚然兴奋的举手，“这可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聚餐，实在太感动了。” “你不是跟我们一起吃了泡面么。”房伟轩老实巴交的说，得到了蔚然的一个大白眼。 “正好我下周一转正了，真开心。”蔚然高兴的手舞足蹈。 “对了，荣姐来嘛？”房伟轩小心翼翼的问。 晁将一愣，他还没问她。 “对啊，把荣姐也叫上啊，她可是大功臣，而且我们都没一起吃过饭呢！”姬俊星说着就要掏手机出来打电话给她了，晁将阻止了他。 “我来吧，万一人家忙，别强迫她了。” “好吧，晁队你可一定要把她叫过来啊。” 晁将走到一边掏出手机。 “周末来聚餐吗？” 在吃东西的荣瑾宁差点哽住，“嗯说神莫？” “聚餐。” “哎呀。”她把东西放下，确认了一下是不是晁将给她打的电话，“我这个周末好多人约我一起吃饭，你们什么时候啊？” 晁将想了想，“你什么时候有空，主要大家都想跟你吃个饭，也算是迟到的欢迎仪式。” “我啊。”她翻了翻手机里的备忘录，“周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到时候我联系你。” 算上警局的聚会，她这个周末要赴三场约了，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紧俏过。 周六晚上是夏比岩的约，一进包厢里就看到他了，他很热情的邀请她坐在他旁边，其他人连连起哄，她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在她眼里就是吃个饭，顺便还能观察不同的人。 “小姐姐叫什么啊，夏总你也不介绍介绍。”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女生率先开口。 “哦哦，是我的问题。”夏比岩连忙道歉，“这位是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荣瑾宁。 “大家好。”她礼貌性的站起身说道。 “哇塞，一级心理咨询师，那收费肯定很高吧。”有人惊讶道。 “也还好，我毕竟做这行并不久，这一行的收费也会根据年限来的。”她客气的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 又有人问了：“那你的和我们夏总的工资比起来谁更高啊，不会我们夏总才是那个吃软饭的吧。” 她看向问这问题的人，年纪看起来比夏比岩大，但是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工资不如夏比岩的，她微笑的朝他说道：“我赚的钱养活我自己够了，至于和夏比岩的比那就没必要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夏总，你不会还没追到别人吧。”那个男人继续假模假样的调侃，把夏比岩弄的脸和耳朵通红。 “你们别乱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然后众人又开始起哄，荣瑾宁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不好的情绪。 许是这个话题聊不下去，大家又逮着她的职业问东问西的。 好几个人都问她，“你能不能看出我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啊？” 对此荣瑾宁只想说，心理咨询师不是算命的啊，就算再牛，也不能就看个面相就看出来是什么性格的吧，性格是从言行举止中分析出来的。 不过她还是随便说了说，有几个人的性格确实很容易分析，比如那个调侃她的男人。 “你是个性子急，话多，有城府的人。”还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这个她没说。光是她说的这些就有人连连点头说她真厉害了。 还有一个是女生，也跃跃欲试，荣瑾宁笑了笑，她知道这个女生想让她说什么，“你呢，性格活泼开朗，单纯不记仇，还有，你喜欢夏比岩。” 话一出，女生脸就红了，夏比岩尴尬的笑了笑，众人又开始起哄。 直到饭局散伙，大家都还算开心，此时喝了酒的夏比岩和她一起站在门口等车，那个喜欢他的女生想带他回去，被他拒绝了。 “喝不了酒就少喝点，你的病还没完全好，酒会影响药性。”她冷漠的看着已经醉的需要靠在墙上的夏比岩。 “我今儿高兴，难得能跟你一起吃饭。”他说话倒是还很清晰的。 “你跟他们说你要追我？”她冷不丁的问。 “是啊，可惜你是永远追不到的太阳。”夏比岩的语气有些伤感，手在空气中乱挥。 “我不是太阳，没办法照耀你，你也不需要找太阳，你需要的是开心果，能逗你开心，陪你玩的，我不是。” “知道了。”回答她的是闷闷的男声。 “还有，以后不要再在你朋友面前提起我了，我只是你的医生，如果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都可以来找我，像今天这种饭局我不会再来第二次。”医生和患者相恋这是他们心理诊疗中明令禁止的，更何况她也不喜欢夏比岩，早点拒绝总比吊着人家要好。 “我打的车到了。”夏比岩逃一样的上了车，后背重重砸在座椅上。 “小伙子去哪里？” “随便，开远点。” 第62章 周末好忙2 不胜酒力的荣瑾宁是叫安洁来接的，毕竟一个女生喝多了酒在外面坐车还是有点危险。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别提了，夏比岩那小子想用饭局来向我表白，被我拒了。”她艰难的坐到副驾驶上，安全带都是安洁帮她系的。 提到这种八卦的事安洁就很起劲，“那小子我看了，比几年前帅多了，你干嘛不答应啊。” “他是我的病人好么，再说了，帅哥我见多了，整天见到的那个晁瘟神不就是大帅哥么，还是姬俊星那小子，长得也是可可爱爱的好么，我又不是颜控。”荣瑾宁吐槽。 “也是。”安洁认真开车，随便又问了问，“欸，你明天是不是还有两个约啊。” “嗯。”她靠在车窗上闷声回答。 安洁啧啧嘴，“你可真忙，明天我可没空哈，你少喝点酒，实在不行你叫警局的人送你回去。” “好。”喝了酒的荣瑾宁并不想多说话，安洁的话在她耳朵里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你不想知道我相亲的事吗？”安洁又继续说道。 但是她已经不想说话了，随便敷衍了一下，“你说吧。” “你肯定猜不到对方是什么职业的，他是心理学老师，听说还是教授级别的呢。可惜他长得不是很帅，要不然我肯定得跟他处处。” “我还问他知道你不，别说，还真知道你，我现在是相信你是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的天才了，但凡是跟心理学沾上边的都知道你的大名。” “他看起来对你更感兴趣，不知道你感兴趣和他学术交流一下不，哪天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啊，老板。” 没有反应。 “瑾宁？”依旧没有反应，安洁转头看向某人，只见她睡的贼香，她啧了一下，开车的速度变慢了一些，嘴边还喃喃自语道：“酒量差就少喝点啊。” 其实她不知道，荣瑾宁才喝了两个小杯，还是啤的。 “姐姐！” 安洁在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荣瑾宁时，她突然抬起头叫了这么一句正正好好撞到安洁的鼻子了。 “我的祖宗欸，你到底要干什么？”安洁痛苦得揉了揉被撞的鼻子。 “姐姐，你去哪里啊，你别走啊，妈妈在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啊，你别走，别走。”哭的鬼哭狼嚎的，安洁加快速度把她带回了房间，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将她的头发撩开，抹掉了她的眼泪。 叹了口气，轻轻关上了门。 荣瑾宁姐姐的案子破不了，她就永远睡不好觉，希望破案的这一天快点到来吧。 月光被晨光代替。 第二天一大早荣瑾宁就醒了，也没有宿醉感，就是有点晕晕的。 收拾了一下去赴约，焦嘉和选的地方是一个小餐厅，也不是包厢，她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第一眼她就看到焦嘉和的女友巧巧有些不对劲，她的状态非常差，就像是酗酒的状态，晕晕乎乎的，面色又异常红。 “你女朋友没事吧？”她出于关心的问道。 “我女朋友就是喝了点酒，她就是好这一口，不好意思，感觉挺失礼的。” 她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担心她有什么事，既然是喝了酒这样也正常。” “那我点菜了，你有什么不吃吗？” “海鲜，会过敏，其他你随意点，我中午吃不了很多。”她客气的笑了笑。 一旁的巧巧似乎是酒醒了，“不吃饭，我们就喝酒啊，这酒可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生忘死呢。” “我酒量不好。” “那可惜了，嘉和酒量也不好，上次喝了一杯就倒下睡了。”巧巧似乎真的在为这件事可惜，荣瑾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笑。 “别理她，她呀就是被我宠坏了，大中午的喝酒。”焦嘉和揉了揉巧巧的头，她立马乖乖的坐好，没再说什么喝酒的事情了。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有点违和，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 菜上了之后，焦嘉和跟她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而巧巧全程都在乖乖的吃饭，吃菜喝酒，偶尔会朝他们笑笑。 “听说伯母几年前去世了？” “是啊，她承受不了姐姐的离去，抑郁自杀了。”她拨弄了几下自己碗里的饭，一下没了胃口。 “节哀顺变，抱歉在饭桌上提起这个，其实我主要是想说目前我在做抑郁症方面的课题研究，希望能找到一个更快更有效的治疗方案。” “那很好啊，现在我国抑郁症人数在逐年上升，如果你的研究能成功的话，可以帮助很多人。”她由衷的觉得好。 “希望之后你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能帮的我尽量都帮。”能为大众造福，她自然不会拒绝。 “那我先谢谢你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他端起杯子和她碰杯。 这茶好苦，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后续他们又聊了很多心理学上的内容，这让荣瑾宁感觉很舒服，她就喜欢学术交流的氛围，至少她不需要像昨天一样装模作样的应付其他人。 “期待下次见面。”焦嘉和说。 “嗯。”她也点头，今天这次吃饭打消了之前见到他时的不愉快的感觉。 大概是中午吃的太多了，她回到家就感觉胃里不太舒服，开始反胃。 “呕。”她跑到卫生间去吐。 见鬼了。 晚上。 公安的接线员接到紧急通报，组员的聚会泡汤。 但是荣瑾宁也被通知去了现场。 现场在一栋别墅内，外面有很多闪着光的警车停在那里，她意识到事情可能非常严峻。 “幼儿绑架案，男童，6岁，绑匪在保姆带出去玩的时候拐走的，绑匪不到一个小时就联系了小孩父母。”晁将神情非常严肃，他拿着对讲机，看向走来的荣瑾宁，“被绑者是鑫业建筑公司董事长孙子，绑匪要求 500万赎金，同时还要求董事长就六年前福鑫酒店坍塌事故做出解释，并且是采用直播方式。” 绑架案她不敢怠慢，“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需要人安抚绑匪，以便能够拖延时间，找到定位。” “可以，交给我。”她接过对话的手机，等待绑匪再次打过来。 第63章 非常救援1 绑匪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姬俊星和其他技术人员如临大敌，开始准备定位。 “考虑好了没有？”绑匪使用了变声器，这也在荣瑾宁的意料之中。 “你好，我是董事长的秘书，我需要确定董事长的孙子是否还活着。” 电话那头传来稀稀索索的声音，然后是小孩的哭声，“爸爸妈妈，快来救我。我好害怕。” 她看了一眼孩子的父母和爷爷也就是董事长，他们的神情都很紧张，听到孩子的声音后，妈妈更是急得哭了出来。 “500万没有问题，但是你说的那个福鑫酒楼坍塌事件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并不是我们公司的主要责任啊。”荣瑾宁看着晁将递过来的纸 ，平静的说。 “放屁，那都是你们买通了一个建筑工人，让他顶罪，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如果这件事没有给公众一个真相，那你们的小少爷就要给六年前的那些受害者陪葬！” 说到这个时，荣瑾宁观察了一下向家三个人还有保姆的神情，都很焦虑不安，向少更是眉头紧锁，还有一些不可置信。 “你先别急，既然你说是我们买通了包工头，那你肯定有证据对吗？” “对。我有证据，但是这是我的底牌，要是你们不按照我说的做，我不仅要弄死他的宝贝孙子，还要把证据公之于众，让大家看看他们是什么东西。” “好的，我们答应你，三天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前提是你不能对董事长孙子做什么。” “钱要一分不少的打给我，真相也要公之于众，这样我才会放了他。” 姬俊星这时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松了口气，“我怎么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每天会给你们打电话，给你们听他的声音，同时你们也要给我汇报进程。” “好的，没问题。” 电话结束后，晁将等人立马准备出发。 “地址已经确定，我带队去救人，你再和他家人确定一下福鑫酒楼的事。” “好。” 警察大部分离开后，男孩妈妈开始着急了，“什么意思？怎么走了，你们不查了？” “不要着急，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找到绑匪地址了，现在正在赶过去，你们可以跟我说说福鑫酒楼的事吗？”她安抚着他们。 “公司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你问我公公和我老公吧。”妈妈缓过来情绪后说道。 “向先生，您知道多少？” “我不清楚，福鑫不是我的项目。”向爸的态度极其不配合。 向老爷子严肃的坐在长椅上，还没等荣瑾宁过去问他，他就哼哼站了起来，“警察已经去救我孙儿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们一家都很不配合调查，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当年福鑫酒楼的事确有蹊跷。 “每个公民都有义务向警方提供线索，你们这样拒不配合很影响我们的调查。” 向老爷子是个话事人，他表情严肃看着她，“小姑娘，我看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是这么简单的，你不要为了一个绑匪说的话就如此耿耿于怀，毕竟你这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的这一番话算是威逼利诱，可是荣瑾宁也不是软柿子，她微笑拿出证件，“不好意思，我只是警局顾问，恐怕在警局应该没有往上走的可能了。您的这番话对于我来说没有丝毫作用，我只希望你能将福鑫酒楼的事和我说说，也避免了我们再费功夫查了，您说呢，向老先生。” 向老爷子怒极反笑，“不得不说，你很魄力，但是路走多了都会摔跤，水喝多了也会呛到，小姑娘，你还年轻，不该管的你就别管了。” 荣瑾宁冷笑，懒得再和他废话，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福鑫酒楼的事她还就管定了。 晁将带队以及联动了特警一起出发赶完绑匪的位置，是一个小型废弃工厂。 “晁队，这里很不对劲。”特警退出仓库。“有很浓烈的汽油味。” 晁将立马意识到这可能是陷阱，叮嘱他们：“先找人质，一旦发现危险立马撤离，谨慎点。” “还有，调一部分人去疏散离的比较近的居民，以避免危险情况。” “是。” “你干嘛老符？”晁将皱眉拉住也要冲到最前面的老符。 “我也是特种兵出生，能帮忙。”老符举着枪跃跃欲试。 晁将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能格外叫他注意些，他跟着在后面走，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 突然一个警员大喊：“快撤离，有炸弹。” 所有人迅速且有序的向着出口冲，短短两分钟，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安全撤离。 “符跃宇呢？！”晁将确认了一下人数，唯独没有看到老符，他紧张的问和老符一起在最前面的特警。 那个特警有些支支吾吾。 “快说。” “最里面有一具尸体，他拖尸体了。”特警不敢看晁将。 “cao！”晁将没忍住爆粗口，他紧张的盯着出口，“炸弹是多久的？” “三分钟。” 他看了眼时间，“还剩45秒，来得及。”然后他冲了进去，一个人搬尸体太重了，他必须要进去帮老符。 人冲进去后那个特警惊讶的大叫，“晁队！” 那位特警咬牙转头，“所有队员听令，跟我协助其他人疏散附近居民，我们只有40秒的时间，要迅速。” 嘀嗒。 砰。 巨大的火光把太阳的光芒都比了下去，附近的居民感觉地板都震动了几下。 刚刚被带走的附近几户人震惊的看向那滔天的火焰，心跳都感觉停止了，几分钟后，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着所有人的内心。 特警队员们第一时间跑回了爆炸场地，寻找身影，但是并没有找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憋着一股劲。 忽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进大家耳朵里，之前那个特警最先听到。 “小章，快来帮我。” 特警小章迅速判断声音传来的位置，在工厂出口的另一个方向，是晁将和老符，尸体在他们身后。 他们的衣服都被炸的破破烂烂了，身体也有很多伤口，老符更加明显，而且已经陷入昏迷。 “老符在爆炸的时候护住了我，所以他的伤更重，快叫救护车。” “可能还会有二次余波，赶紧撤。” 晁将被爆炸声伤到耳朵了，此时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见。 但是小章是听得见的，他和其他特警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小章伸出大拇指，“晁队你真厉害。” “啊？你说什么？我眼睛模糊，耳朵也听不见。” 第64章 非常救援2 老符伤的很深，皮肤也被灼烧，被医院判定为深ii度烧伤，烧伤面积为百分之35左右，大概两到三周能恢复。 晁将因为被老符保护，相对来说会好很多，皮肤只有百分之十不到的烧伤，很快就能恢复。 “老符没事吧，他还这么年轻呢，嫂子还说过两年想生孩子，他可不能出事啊，老符啊～” “你叫魂么？”老符睁开眼瞥了一下姬俊星，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我这不是显得对你有感情么，嘿嘿。”姬俊星傻乐，其他人都笑了，就连晁将也露出了笑容。 “队长你没事吧？”老符问一旁包扎着手，脸上还擦了药水的晁将。 “我没多大事，一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老符松了口气，突然又提起气问：“诶对了，我带出来那尸体呢？没烧吧？” 解怜靠在墙边，“没事儿，表皮被烧没了，幸亏其他的都没事，虽然有点难度，但在我手里就没有解剖不了的尸体，放心吧。” “还好还好，我觉得那个有可能是绑匪的尸体，想着一定要带出来。” 说起这个，晁将神色凝重了些，语重心长的说：“破案很重要，但是你自己的命也很重要，我不想因为你去拖尸体而让我见到你的尸体，以后你再敢这样，就不要出外勤了。” “是。”老符其实也有点后怕。 “嫂子跟着你也不容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跟嫂子在一起，案子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 “嗯。” 说曹操曹操到，老符的老婆从病房外穿好隔离服进来。 “那就这么说，我们回去整理案子了。”晁将说，他和嫂子说了几句，便带队离开了。 警局里。 “现在向麒麟没有找到，但是现场却有尸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坏消息。我们需要先确定向麒麟是否还活着，而那具尸体是不是和我们通话的绑匪，还有福鑫酒楼的事故是人为还是事故都必须要查清楚。” 晁将冷声说，“绑架案时间拖得越久，对人质越不利，我们需要尽快将向麒麟找到。” “荣瑾宁，你在向家那里怎么样？” 荣瑾宁叹口气，“别提了，他们一家都闭口不说，但是现在人没找到，估计我们又得去他那里了。” 话都还没说完，董局和向老爷子就一起走了进来。 “给我找你们最顶尖的技术人员来，连一个六岁的小孩都找不到。”向老爷子语气很冲，董局在他旁边一直微笑。 “向老，我这个手下是我们警局里最能干的了，还有一个犯罪心理专家在做顾问，其他人也是能力非常出众的。这一套班底真的是目前最好了的了。” “哼。”向老没给众人好眼色，姬俊星是最摆脸的，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 “都有地址了还找不到人，你这最好的班底就这样？你们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不干事？” “向老教训的是，不过确实是这次绑匪太狡猾了我们也有组员受伤还在住院呢不是，我向你保证会尽快找到你孙子的。”董局尽力在讨好他。 “要是我的宝贝孙子出事，你们警局的资金资助就别想了。” “是是是，向老，这边。”董局给晁将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将向老带走。 “我靠，什么人啊。”姬俊星撇嘴。 这还是荣瑾宁没跟他们说向老爷子威逼利诱她的事的情况，要是说了估计姬俊星更要嫌弃向老了。 晁将拍拍手，“他们什么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质的安全，俊星，你可以根据之前通话的记录把真声给弄出来吗？” “小意思。”姬俊星立马开始行动。 “现在向麒麟不知道在谁手上，我们非常被动，福鑫酒楼的案子说不定是关键，除了荣瑾宁，其他人都跟我去查这件案子。” “是。” 荣瑾宁被晁将要求在姬俊星这里听录音，看看录音中还有没有蹊跷。 她就一边又一遍的听，终于在听了二十几遍之后，她似乎是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没有，但是姬俊星在做声音分离时她隐约听到了。 “你把那段绑匪说要真相的那段重新弄出来，所有声音进行分离，我再听听。” 姬俊星按她说的做了，分离出来有绑匪的声音，小孩很小声的哭声，还有车的喇叭声。 她指着分离出来的小孩哭声说：“这段加强放大。”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们清楚的听到。 【哭什么哭，再哭把你埋了。】 “有另一个绑匪！”姬俊星激动的说。 但是荣瑾宁却没有那么乐观，这个人的对小孩子的语气非常糟糕，虽然仅仅只有一句话，但是她敢笃定，这个人很不喜欢向麒麟。 接线员突然匆匆忙忙跑进了他们办公室。 “晁队在哪？” “什么事？跟我说一样的。” “绑架向麒麟的绑匪直接把电话打到我们这里来了。” 猖狂！ “转到我这来。” “可是……晁队不在不太好吧。” “我是心理专家，我比他懂，给我。” 电话最终交给了荣瑾宁。 “晁队长，你终于接电话了。”绑匪的声音仍然做过处理，但是比之前那个语调更上扬一点。 姬俊星在跟踪定位。 “我不是晁将。”荣瑾宁开口。 对面沉默了一会，她掐着时间继续说：“我是局里特聘的顾问，有什么和我说，我会传达他的，他现在去查福鑫酒楼的事了。” “你？一女的？” 她也不生气，“我这个人就是传话能力厉害，你告诉我一样的。” “你在拖延时间？” 她不说，换了个话头，“我想知道向麒麟是不是还活着，否则我们的对话没有意义。” 随后过了一点时间，男孩子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警察叔叔快来救我。” “听到了吗？这下可以了，快点把晁警官给我叫过来，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要问向麒麟一个问题，确保刚刚不是录音。” 对方又是很久的沉默，然后说：“问。” “麒麟，一加五等于多少？” “六”男孩回答的很快，荣瑾宁揪着的心松了口气。 “你……” 话没说完，电话突然就挂了。 第65章 非常救援3 荣瑾宁见电话突然挂断，蹙眉看向姬俊星，“怎么回事？” “不知道哇，他自己挂的。”他摇头，“地址找不到，加密了，我需要时间。” “可以，刚刚对话的录音给我听听。” 她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前后两次绑匪是不一样的，语调语气都不同。 这个绑匪认识晁将并且信任他，很有可能晁将曾经帮助过他，那么他经手的案件里受害者家属有非常大的可能性，且他对福鑫酒楼坍塌事件并没有前一个绑匪那么在意，也许并不是坍塌事件的受害者或家属。 这次绑架案给她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为什么两个绑匪诉求不一致，而那个在小工厂的尸体又是谁？ 这跟福鑫酒楼坍塌事件到底有什么关系？ 荣瑾宁正打算去档案室找晁将经手过的档案，姬俊星那边又来了一个电话，是晁将的，现在让她赶去向家。 向家的氛围十分压抑，向太卫芳在大客厅内走来走去，十分焦虑，向少向浩宇坐在沙发上皱眉，还骂卫芳：“快点坐下，在我眼皮底下走来走去，烦死了。” 当然卫芳顶回去了，“被绑的不是你儿子是吧。” 然后就是向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皱眉，然后还瞪了一眼向浩宇，意思是让他少说两句。 电话响起，众人如临大敌，不过这次意外的是向浩宇第一个拿起电话。 “喂，快把我儿子还回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大家都听不太清，晁将拿过电话，按了扬声。 “呵呵，500万准备好没有？” 荣瑾宁听到这个声音蹙额，这个声音是第一个绑匪的声音，和之前打电话到警局的那个不同。 她意识到也许这个绑匪团体里面也许有两个更小的团体。 “准备好了。” 荣瑾宁在观察向浩宇，他这次的感觉竟然比上一次要轻松一点了。 “我警告你们不要耍小聪明，工厂爆炸就是给你们的警告。” 晁将胸口微微起伏，赶紧写字给向浩宇。 “钱怎么给你们？” “取现金，送到我规定的地方。” 晁将给他的纸上写上：现金重，用卡或支票 这样绑匪就需要要把钱取出来，他们在后续抓捕中也会更方便一点，但是就不知道绑匪能不能想到了。 不过事情发生了变故，向浩宇竟然没按照晁将的提示说，而是直接答应了绑匪。 “很好，现在你就去取钱，然后我会通知你下一步的行动。”电话啪一下挂了。 “你为什么不按我纸上的来？”晁将有？点生气，毕竟这是真实的绑架，不是游戏。 反观向浩宇，十分理所当然，“我只要把钱给绑匪不就可以了？” 晁将不想再和他争辩什么，拿了一个微型耳机给他，“这个你戴在耳朵里，我们会全程指导你怎么做的，你不要擅自行动。” 向浩宇接过耳机，很认真的戴好。 “爸，我去了。” 五百万现金是很重的一笔钱，大约三个最大号的行李箱装满，晁将和房伟轩他们假装银行的工作人员搬运钱，其实每叠钱都做了标记，每个行李箱还装了追踪器。 临走时，晁将再次叮嘱向浩宇，“一定要听指挥。” “放心。” 车子开过一条繁华的街道后向右转进入郊区，晁将和荣瑾宁坐在跟踪的车上一直盯着向浩宇。 “我觉得向浩宇有问题，你要多留意他。”荣瑾宁说。 “我知道，钱做标记的事他不知道，跟踪器也没让他知道。”晁将最开始就留了个心眼，毕竟有钱人家绑架案自导自演的很多。 “而且小房查到他在公司其实实权不多，因为之前就有账目亏空的事情，向老爷子收走了他一部分的权利。” 正说着，向浩宇的车突然在绿灯还没亮的时候左拐，打的众人猝不及防。 “遭了。”晁将赶紧联系另外一把车。 “目标车拐进春阳大道，b组继续跟紧，千万不要松懈。” 荣瑾宁一直在想，向浩宇两次听到绑匪电话的态度为什么不一样，第一次他十分紧张且震惊，符合儿子被绑架的情况。 那这次呢，为什么会这么轻松？他知道儿子没事了？ 对讲机传来声音：晁队晁队，目标车辆已停车 “好的，盯住车辆，原地待命。” 他们的车辆尽快往目的地开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对讲机又传出声音出来：目标人物将箱子放在了公园附近。 等他们赶到，向浩宇已经离开，为了保险起见，晁将另外叫了一组人跟着他，他们留在这里等绑匪来拿赎金。 他看了一眼追踪器的位置，确实就在眼前的那个位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更紧张了一点。 大约一个小时后，终于有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有点鬼鬼祟祟的从一辆面包车下来，直奔赎金。 “抓人！” “别动。” “别动警察。” “别动。” 人被抓了，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可能只有二十五岁左右。 晁将去确认了每个箱子的赎金，一拎，空的。 “c组，把向浩宇给我扣住。” 绑匪抓个现行，钱却不翼而飞，人质也没见到，没有什么绑架案比这种结局还要惨烈。 向浩宇和绑匪分开关押，由晁将和荣瑾宁带人分别审问。 荣瑾宁审的绑匪，他们需要把人质尽快找到。 “向麒麟呢？” “什么向麒麟，我不知道。”绑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为什么走到旅行箱旁边？” “有人说让我把那三个箱子装上车，事后给我一万块钱，我想着这么简单的事给一万块钱，傻子才不做呢。没想到箱子还没碰到就被你们抓了。”绑匪外号猴子，人如其名，确实像个猴精，瘦瘦小小，手臂又长。 “你知道那个是赎金吗？” “什么？赎金？那不是脏款了就？还好我没有拿到，话说美女姐姐，你把我放了行么，我有没有犯罪。”猴子身子前倾，带点讨好的说。 荣瑾宁面无表情，她不认为这个猴子真的像他说的那么无辜。 第66章 非常救援4 “你说你不知道是赎金？”荣瑾宁问。 “那当然不知道噻，我可是良民，这种违法的事咱可不能做是不。” “是谁让你去拿箱子的？那个人给了你钱吗？一万块钱拿个箱子，人家是傻子吗？还有，你的那个面包车我们查了根本不是你名下的，开着别人的车经过放赎金的地方，然后突然有个赚大钱的机会，就这么巧？”她像激光枪一样把问题全抛了出来。 猴子在这么强大的压迫下变得有些心虚，“额，确实是这么巧啊，那辆车是我表哥的，我借来开开，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是真的路过。” “既然你说是路过，那么说明你被叫去拿箱子是有人当面告诉你的，你现在跟我形容一下那个人的长相，还有具体时间和地点。” “额，那个人戴着口罩戴着帽子，额，身高不高吧，也不胖，其他的我就记不清了，时间就是两点左右，在那个公园旁边一点的小巷子里。“说完，他又故意强调了一下，”没有摄像头的。” 一个人如果脑海里没有具体人物描述的时候，他就会自动把自己的形象带入这个想象的人物当中，尤其是还很紧张的情况。 比如猴子描述的这个人其实和他自己非常相像，而且很含糊。 “如果你拿到箱子，对方怎么给你钱？” “额，还是去原来的地方找他，应该会给现金吧。”猴子越来越虚了，眼神开始游离。 荣瑾宁抓住他话里的漏洞，“现金？一万块可不是一两张纸，他带在身边了？还是说他带了一个包？” “对对对，他就是带了一个包的。” “你撒谎，带了包这么明显的特征怎么之前你不跟我讲？你分明是知道那个箱子里有现金，所以你才说给的现金对吗？我劝你不要再狡辩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吗？” 她乘胜追击，“你们绑架的是幼儿，如果造成其死亡，是要被判死刑的，如果你现在能说出实情，就是将功补过，可以让法官少判几年。” ...... “我说，我说。”猴子终于放弃抵抗。 荣瑾宁赶紧先和晁将同步消息，猴子就是第一次和第三次打电话的那个绑匪，他带人前往猴子说的地方。 这一次是在居民楼里，他们更加小心，因为这里不像是之前，附近只有几户人家，这次附近全是人。 特警小章和晁将一起打头阵，来到相应的房间门口，由晁将敲门。 “物业，有人说你们厕所漏水，我来看看。” 里面没有动静，晁将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 他和小章互相看了一眼，破门而入。 里面空无一人。 “艹”晁将踢了一脚桌子，很难得能看到晁将这么沉不住气。不过两次都来晚了，这换个谁来都得炸。 没有人，特警就全部撤退了，晁将把小组成员和痕检叫了过来，开始对现场进行勘察。 里面有很多外卖盒，根据数量来看，应该有三天左右没有丢过了，绑架案是前天晚上报案的，也就是说绑匪在这里住了起码三天以上。 再往里面走，地上到处都是垃圾，零食袋，还有很多棒棒糖的袋，桌子也是脏兮兮的没有人打扫，但是客厅里的电视机很干净，没有灰。 这让晁将想到一种可能性，就是绑匪对向麒麟应该没有很差。越来越像自导自演了。 “晁队，你看。”小房拿出一份报纸，上面的时间显示是六年前。 又是六年前，晁将在报纸上寻找可疑新闻，翻过一面，有一个很大的板块上报道的新闻是一个八岁的男孩失踪，警方搜寻多日无果，男孩母亲受不了打击，心脏病犯了，被紧急送往医院，一直没有清醒，男孩父亲天天贴寻人启事，但仍旧找不到。 这个失踪案晁将有印象，是他跟着哥哥办的案子，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小警员，哥哥为了让他成长的更快一点，经常有案子都会让他跟着。这个失踪案哥哥付出了很多心血，但是最后就是找不到人，在这个期间甚至端了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可惜，并没有那个男孩。 刑警队的案子很多，失踪案后来就被搁置了，不过晁将总是没事就会翻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但是可惜的是，他坚持了两年，人依旧没有消息。 后来他就转到别的科室，案子也就渐渐忘了。 现在突然出现这个说明什么？绑匪是当年男孩的父亲吗？ 他记得父亲叫郝仁义。 是他把报纸特意留下来的？为什么？他儿子的失踪和向家有关系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他收工回去，荣瑾宁这才记起来在警局接到的电话，把电话内容复述给了他。 “真的是郝仁义？”晁将越来越觉得真的是他，连忙叫姬俊星去调郝仁义的资料。 资料显示，他在两年前卖掉房子，孤身一人从东莱南边搬到了东边，找了一个临工，社会关系极其简单，消费记录也很正常，基本看不出什么问题。 但荣瑾宁倒是有一个发现，“你有没有发现，他住的地方离原来福鑫酒楼很近，而且他工作的地方也是在那附近。” “对啊，六年前，福鑫酒楼坍塌，他儿子失踪，这两者有联系吗？俊星你查一下这两个事件发生的时间。” 很快他就查到了，“坍塌事件发生在六月十一号，失踪事件六月二十九。” “离的很近啊。”晁将若有所思，他现在还能记得当初男孩是在去学校的时候失踪的。 “你查一下市一小六年前原址和福鑫酒楼的距离，以及郝仁义最初的家庭住址对比。” “从家里出发的话，一般情况下不会经过福鑫酒楼，但是抄小路的话是会经过的。” 难道真的和福鑫有关系？ “对了晁队，向浩宇那边怎么样？”荣瑾宁问。 “哼。”晁将冷哼，“他肯定不承认是他拿的钱，不过我做的标记就算洗手也能被看到，他的手一照灯就原形毕露了，他找的律师应该和他沟通了，现在向浩宇就只承认拿了钱，对绑架的事一句不提。” 荣瑾宁摸了摸下巴，晁将说绑匪给向麒麟买零食吃，还给他看电视，目前看来应该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那她有一个小想法了。 “不如去逼一把他，我能看出来他对儿子还是关心的。” 第67章 非常救援5 有律师在场的向浩宇看起来从容不迫。 “你儿子还在绑匪手里你为什么要把钱拿走？” “你们不是抓住人了吗？我儿子没被救出来不是你们的失职？关我什么事？”向浩宇坐在那十分坦荡的样子。 “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而且有很多血，目前还不确定是谁的，待会有人来采集你的生物样本，去做dna检测，很快就会有答案。” 荣瑾宁骗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们的法医说了，如果这是大人的血，可能还有存活的概率，如果是小孩，那就必死无疑。” 向浩宇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直到有人进来采集他的样本，焦虑值到达顶峰。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伤害我儿子。” 律师在一旁连忙拉住了他，但是向浩宇没有理他。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绑匪没拿到钱，当然可能会撕票。”荣瑾宁又说。 “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这个时候向浩宇回过了神，“你们诈我？” “我们只能告诉你，现在的绑匪极有可能和最开始的绑匪不一样。” 话最怕半真半假，这样很难分辨的出来。 现在向浩宇就陷入了荣瑾宁语言的圈套之中，不过律师在一旁他没急着说话，两人商量之后，律师先开口。 “我们想用自首情节交换信息。” 稍微思考之后，晁将同意了。 向浩宇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简单概括就是他雇人绑架儿子，让董事长也就是他爸出500万，为的就是补公司漏洞。 他雇的那个人叫邹建国，并承诺了事后给 100万作为雇佣金，为表诚意，他给了几万作为订金。 “你知道后面的绑匪不是邹建国对吗？”荣瑾宁问。 “有点不确定。” 晁将拆穿他的谎言，“不知道你拿钱干嘛，到时候分赃不就好了。” “我以为只是邹建国另找的人，所以我怕他把钱拿走不给我了，我先一步拿走了所有钱。”向浩宇颓废道。 后来又审问了一会，向浩宇承认了最开始自导自演的事，但是这人现在根本不知道儿子在哪里，晁将问到后面直接放弃了，简直是浪费时间。 解怜那边对爆炸案里的那个尸体进行了尸检，由于皮肤被烧坏，十个手指只剩一个是可以看出指纹的，痕检在现场找到一个手机，上面提取了几枚指纹，恰巧就有唯一的那根手指头指纹，由此推测出手机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受害者。 还捡到一张身份证，经过技术复原之后，就是邹建国，身份证里的指纹信息和尸体的对比，确认就是邹建国本人。 “他怎么死的？”晁将问解怜。 “钝器击打，导致颅骨破裂，机械性损伤造成的死亡。”解怜说。 “送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有尸斑，但还未传至全身，可以断定应该大约死了三个小时左右，也就是你们听到的绑匪声音不可能是他。” 晁将去和向浩宇确认了一下他雇佣的那个人是不是这个邹建国，答案是的。 那就有个大问题了，假绑架变成了真绑架。 晁将把这件事告知了向浩宇，他脸上浮现了明显的惊慌失措。但是问他关于福鑫酒楼的事，依然闭口不谈。 向太卫芳已经几次找到了警局，但是他们没有办法给出准确回答，也问了她关于福鑫酒楼的事，但是她真的都不清楚。 “你知道是你老公最开始设计的绑架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人渣居然用儿子来套钱，老娘找到儿子就跟他离婚。”卫芳之前外表看着是个柔柔弱弱的女人，但内里是个很强大的女人。 “他要坐牢了？”她问。 “按照法律程序是的。”但是最后会不会其实晁将不好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有钱有势的富二代…… “哼。”卫芳显然也明白其中的猫腻，冷哼，“最后还不是老头子去给他擦屁股？我就说傻了眼，那么多人找我们家联姻，当初偏偏选了他，儿子要是出事，我让他牢底坐穿，气死了。” 然后她恢复了一下情绪，担忧得问：“我儿子应该没有事吧，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 虽然晁将不敢保证，但是他还是安抚了她，“现场并没有小孩的血迹等，生还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已经在尽力追查了，很快就会找到。” “我相信你们，但是我也会动用我的力量去找她，希望你们不要阻止。”卫芳的说话态度和向家完全不一样，她就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千金，有礼貌，涵养又高。晁将是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的。 第一个绑匪说的三天直播时间已到，向家没有想直播的想法，就算跟向老爷子说这有可能会让向麒麟受伤，他也不动摇。 甚至还说他们警方没有一点用。 不过好在晁将早有准备，他早早找到了董局长。 “什么？你要开直播？”董局震惊的合不拢嘴。 晁将点头，“向家不直播，我来，至少可以逼出绑匪现身。” 董局有些担忧，“这样做的后果你想过吗？” “我知道，但是绑匪既然要求查福鑫的事，说明他在这方面有述求，警方两次到他的老窝已经让他不满了，现在一直没有动向，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逼他现身，我怕他把怒气撒在向麒麟身上，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董局思索了几分钟，最终拍案，“可以，我会联系媒体。向老爷子那边我来说服。” “谢谢董局。” “我是对你有信心，如果这一次再救不回向麒麟，你这个刑警一队的队长位置就不一定保得住了。”董局语重心长的说。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向家有这么厉害？上次看您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唉，现在做什么不要资金啊，有钱就是爹知道吗？”董局也很无奈，随着近几年的科技发展，用于刑侦技术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是这些都需要金钱的支持。 国家会出钱，但是还远远不够，所以一般特大企业也会定期捐赠一笔钱，只作为技术扶持，和警局内部是没有瓜葛的。 你提供钱，我提供安全保障，只要不犯法，大家都和和气气。 就怕遇到这种情况，大老板是受害者，他们不就得低头哈腰一点。 第68章 非常救援6 直播时间安排在晚上六点，由晁将出面。 用的是官方号，所以开播没多久就已经有很多人了。 一开始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开过直播的刑警号会突然开播，后来知道是因为绑架案后，无数网友发评论，都希望绑匪能放过小孩，小孩是无辜的。 突然在某个节点，有一个评论义愤填膺的写道：那福鑫酒楼死去的人就不无辜吗？ 如此一条评论迅速吸引了吃瓜群众的眼球，然后就有人查了福鑫酒楼的事情。 节奏开始乱了起来，有很多人在质疑此次事件到底是什么原因，不少人扒出福鑫酒楼是向氏建筑的工程，而向麒麟就是向氏的小少爷，而且福鑫酒楼坍塌之前就有新闻报道过福鑫的墙面存在开裂现象。 舆论的画风开始逐渐走偏，但这就是晁将的目的。 向家不是不想被查吗？现在他还能独善其身吗？ 这也就是董局之前一直害怕的事情，但是晁将可不在乎。 “俊星，那个第一个说福鑫酒楼的人ip地址确定了吗？” “嗯，和郝仁义的地址完全吻合。” 晁将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 “晁队，我们不去抓捕吗？”房伟轩奇怪的问。 “……”晁将迟疑了片刻，缓缓道：“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房伟轩不解，其他人也一样，只有荣瑾宁懂一点他的想法。 电话是当着大家的面拨的，而且很快就打通，郝仁义知道是晁将后刚开始还很惊讶。 “我看到你在直播时做的了。” “我也查到是你发的那个评论。”晁将实话实说。 对方明显一愣，“那你们怎么不来抓我？” “你把向麒麟放回来，其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量答应你，小孩是无辜的。” “那我的儿子呢？”郝仁义声音哽咽。 “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对，我知道儿子失踪的那天走到过福鑫酒楼坍塌以后的现场，然后他就不见了，那天向家的人都在那里，一定是他们带走我儿子了！” 晁将边打电话，边让小房做记录。 “这只是你的猜想。” “不，一定是他们！这些年我查过非常多资料，我知道向家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儿子当时肯定听到什么，然后被他们灭口了。”郝仁义越说越激动，似乎吵醒了向麒麟，他们隐约在电话里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如果你说的对，我一定会查出来的。可是你现在手里握着一个小孩的命，我们根本无法专心查案子，你把向麒麟放回去好吗？我答应你一定彻查福鑫酒楼的事可以吗？”晁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就算向家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可向麒麟的妈妈是实实在在的担心儿子的，你忘了当初嫂子知道儿子失踪时的崩溃了吗？你忍心又有一个妈妈伤心欲绝吗？” “郝大哥，当初我还是小警察没有足够的能力，现在我是刑警队队长了，可以帮你找到儿子，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的一个机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晁将他们也是大气不敢出，都提着一口气。 “好，明天下午三点，在当初我儿子的学校那，我会把向麒麟交给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须一个人来，否则我就撕票。” 大家松了口气。 “好，没问题。”晁将答应的很快。 “晁队，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吗？”蔚然有些担心，“他不会出尔反尔吧？” “我一个人去。” “不把他抓起来？”小房问。 晁将重重的呼吸了几次，“当然要抓，但不是现在。” 和罪犯谈条件是最不应该的事情，但法理不外乎人情，当初他没有坚持寻找郝仁义的儿子这已经是他的失职了，郝仁义既是这次事件的施暴者，但同时他也是孩子失踪的受害者，强硬的态度只能让民众寒心。 “就这么说，我会去和董局报告，你们同时也要调查福鑫酒楼的事，现在这件事已经成了舆论中心，一定会有大量的人提供线索，你们要甄别真假线索，然后深入调查。”晁将叮嘱其他人。 然后他看向荣瑾宁，“你跟我过来一下。” 荣瑾宁挑眉，跟了过去。 “我知道你跟董局有些关系，明天我单独去赴约的事你帮我和董局说一下。” “你干嘛不自己去，他对你挺好的，很看中你。”荣瑾宁没有敷衍，她说的也是实话。 晁将有些为难，“董局什么都好，就是怕我出事，他要是知道我一个人，绝对不肯，还要找人跟着我，确保我安全。我不想让郝仁义误会从而真的造成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行吧，我去帮你报告。”荣瑾宁对晁将和董局的关系越来越感兴趣了。 “多谢。” 局长办公室，董局正揉着头发，十分烦躁。 荣瑾宁敲了敲门。 “哎哟，你怎么来了？一队又有事了？” “没啥事，晁队不是都独揽了么，他在直播说的那些可都是他自己说的，我是一点没参与。”荣瑾宁对他有一些尊敬，但更多的还是像长辈一样。 “你要是参与了还好，你看看这小子说的叫什么话，这不是直接把矛头都指向福鑫酒楼的事和向家有关了嘛！”董局那叫一个气啊，手机叮铃铃响了，他一看是谁，立马关机了，电话也是，打来了几个他都给挂了。 看来向家那边确实气的不轻。 她浅笑，“别担心，晁将已经找到向麒麟了，明天应该就能把他安全救出来。” 气的脸都红的董局一愣，“真的？” “百分之八十五吧。” “这么有把握？” 荣瑾宁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果然如晁将所说，董局不肯他一个人行动。 “这不是胡闹嘛！他忘了之前的爆炸了？这可是一个危险分子，一个人去不是送死吗？”说着他拿起电话，“不行，我得赶紧联系特警队，让他们协助晁将。” 荣瑾宁阻止了他，按住他要拨电话的手，“你就相信他一回吧，绑架案你也知道，真的把绑匪吓到或者气到，他是真的有可能撕票的。” “可是……”董局还是不放心。 “晁将身上带着枪呢，他的枪法我见过，那可谓是百发百中，放心吧。” “这小子，要是挂彩回来，我要骂死他。” 荣瑾宁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心底也松了口气，算是完成任务了。 第69章 非常救援7 解怜的尸检又检查出了一些东西，在晁将去赴约之前，大家同步了一下信息。 “邹建国的右手臂有很严重的骨折现象，还有右手五根手指被敲碎，左手手臂也有轻微骨折现象，虽然后续经过治疗恢复了几成，但是要想做大动作和精细动作是不可能了。” 姬俊星翻了翻资料，“我没有查到他出事故啊？他之前可是建筑工人，受伤这么严重应该不可能做建筑方面的工作吧。” “他手的受伤程度可以绑架一个六岁的男孩吗？”晁将问。 “基本不可能抱起一个六岁的孩子，除非孩子是被他拖走或者跟着走。”解怜解释。 “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没有记录啊。”蔚然不解。 “查查赌博呢？”荣瑾宁出言提醒。 敲手指头是赌场针对出老千，还不起赌债人的惯用手段。 姬俊星赶紧去查邹建国的资金，“真神了。” “邹建国在福鑫酒楼坍塌事件中，妻儿丧生，向氏建筑赔偿了20万。之后他就没有在做事了，社会活动也没有更新，直到两年前他被派出所抓到聚众赌博，才又有他的消息。” “看来他应该欠了很多钱。”晁将问解怜，“伤口愈合程度可以看得出是什么时候伤的吗？” “大概也就一年左右吧。” “俊星，蔚然，你们去查他赌博的这个事，尤其要查到他到底欠了多少钱。小房，你再去审向浩宇，看他为什么会找邹建国实施假绑架，我怀疑他们早就有勾结，不是巧合才找的他。” “至于荣顾问，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家眨眼，怎么有种晁队拿荣瑾宁没办法的感觉呢。 解怜这人是个爱八卦又心直口快的人，他直接问道：“荣顾问怎么就有特殊？不是一队所有人都听晁队您的安排的吗？”他说话还挑眉。 晁将哽住。 反倒是荣瑾宁撩了撩头发，“大概是我天资聪颖，晁队觉得比不过我。” “噗”解怜直接笑喷，“荣顾问，我觉得之前把你当成高冷女神是我眼拙了。” 一旁小房心里默默想，我早就认识到了这个错误，解法医你还是太慢了。 众人忍俊不禁，也算是这几天唯一一次心情好点的时候了。 笑过之后，工作也要认真起来，解怜还要去解剖二队那边的尸体，停留了一会就离开了，其他人查资料的查资料，去走访的走访，就荣瑾宁好像没什么事。 不过很快事就来了，卫芳又来了警局，这一次她还带了一些证据过来。 “诶，晁警官呢？” “他有事出去了。”荣瑾宁一眼就看到卫芳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 “那给你一样吗？ “当然。” “那好。”卫芳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是向浩宇这几年做的项目，我看了，很多都是亏损的，他亏空了公司很多钱，这是不是就是他用来说要利用儿子拿钱的理由？”她问的很急切。 荣瑾宁拿起文件看了看，具体内容她不怎么了解，但是目标资金和最终盈利她还是看得懂的，确实很多都是亏的。 “他确实是说要补公司亏空账目。” “他瞎说，五百万对于这些项目来说是杯水车薪。”卫芳说的又气又急。 “五百万根本就不够，他是不是没打算要孩子回来了？！” 荣瑾宁感觉卫芳都快要哭了，她赶紧安慰。 “不会的，怎么说他也是孩子爸爸，他不至于。” 可能是荣瑾宁的嗓音特别柔和，卫芳激动的情绪好了一些，“你是不知道，有钱的男人心有多难抓住，后来我想通了，我自己有钱，干嘛要讨好他，看他脸色，没想到他对我一般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对儿子，他外面不会有私生子了吧。” “如果还有线索，可以联系我们。不要太焦虑了，你要相信我们的警察同志。” 卫芳此次前来算是给了他们两个调查方向。 第一，向浩宇要那500万做什么 第二，向浩宇的私生活很糟糕 另外一边，晁将准点去赴约，他看到了已经几年没有见到的郝仁义，那一刻他思绪万千，有关于他的，他的孩子，还有那个初出茅庐的自己以及已经不在世上的哥哥。 说实话，晁将第一眼有些没认出来郝仁义，因为这几年他的变化太大了。刚接触到那会他是满面愁容，身心俱疲，但还是有一股劲憋在心里。这次见面，他好像沉淀了许多，没有那股劲了，只是更苍老了些。 “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晁警察，我也说到做到，我把向麒麟带来了，希望你能遵守承诺。”郝仁义身后跟着的是向麒麟无疑，小男孩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在吃棒棒糖。 “去警察叔叔那里吧，他会带你去找妈妈。”郝仁义说话很轻柔，就像个好心叔叔。 “真的吗？我真的能见到妈妈了？”他眼睛亮了。 “嗯，去吧。” 向麒麟手里的棒棒糖都不想要了，直接奔向晁将。 接过他后，晁将问：“邹建国是你杀的吗？” “是。” “你会自首吗？” …… 郝仁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扭头走了，晁将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我会把你抓进警局的。” 没有得到回应，晁将带着向麒麟去向家。 “那个伯伯欺负你了吗？” “刚刚的伯伯没有，但是有别的人欺负我。”小孩子的话总是真实又天真。 “你如果看见他们的照片，能认出来吗？”晁将轻声细语且耐心的询问。 “可以可以，我可厉害了。”向麒麟比划了几个动作，“我妈妈说我是最聪明的孩子。” 晁将带了邹建国的照片，他一看就叫了出来。 “就是这个坏人！他打我！还说我爸爸是他朋友，怎么可能，我爸爸怎么可能有这么坏的朋友。” “那除了他和刚刚的伯伯你还见过别人吗？” “还有两个人，有一个叔叔对我也还好，给我买糖，买吃的，就是不怎么理我。另外一个我记不清了，他就出现了一次，然后我就没见过了。” 这个绑架案的内幕看来也有很多。 人安全送回去的时候，向麒麟飞快地跑进卫芳的怀里，母子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哭过之后卫芳郑重的谢谢晁将，还说要送他一栋房子，当然被他给婉拒了。 不过向老爷子把他叫到一边，先是表达谢谢，然后就开始‘叮嘱’了，说直播的事他可以不计前嫌，就让他不要继续查了。 晁将微笑。 “我已经让经济犯罪侦查部门协助我们开始对福鑫酒楼项目展开调查，该藏的藏好了，别露出马脚，向先生。” “你！” 第70章 非常救援8 没有人质担忧后，小组调查轻松了一些。 卫芳为了表示感谢，还送了一面锦旗过来，晁将拿到锦旗的时候就觉得手感有些不对，他摸索了一下，锦旗里面有一张卡，还附上密码。 他连忙还给了她，“卫女士，这个我可不能收，收了我就是收取贿赂了，这可不能要。” “你收着吧，除了我，谁都不知道，这只是我的谢礼而已，里面钱也不多，就50万。” 一听这数字，晁将感觉自己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五千他都不能收，更别说五十万了。 他连忙还给她，“钱我是不能收的，但是你可以提供向家的线索给我，这个我会欣然接受。” 卫芳看着手里的卡，想了想，“好吧，不收就算了，我现在正在准备离婚的事，如果律师查到什么，我会跟你说。” “好的，多谢。”卡终于还回去了，他松了一口气。 向麒麟找到并已回家的事经过官方账号已经发布，大家庆幸的同时还不忘问福鑫酒楼的事情。 现在福鑫酒楼坍塌事件的关注度甚至比六年前还要高，这就是当今社会自媒体发展带来的影响。 对于警方来说，目前的这个舆论虽然都在质疑他们的办案能力，但是对于晁将来说，他需要的就是这么高的关注度，才能名正言顺的调查向家，否则又会被资本和官僚操作。 既然无法制止舆论发展，那就利用舆论创造价值。 董局甚至还特意表扬了一波晁将，“你小子行啊，现在向老头根本不敢再来我这了，否则又是一个头版头条。” “这叫物尽其用。” “可以可以，有你爸你哥的风采了。”董局夸奖道。 晁将虽是笑的，但是笑容不达眼底，他这辈子都赶不上父亲和哥哥的。 去调查邹建国赌博的蔚然已经回来了。 “哇，邹建国的遭遇让我明白一件事，赌狗是不会变的。”蔚然感叹。 “你们知道他的妻儿是在福鑫酒楼坍塌事件中丧生的，你们知道为什么他的妻儿当时为什么在那里吗？”她像讲评书一样，感情充沛。 荣瑾宁稍作分析接茬，“被他们抵押在那做工了吧？” “哇塞。”蔚然震惊一万年，“荣顾问你是偷题了吧。” “他真的为了还钱能继续赌博，他把十四岁的儿子抵在酒楼打白工，自己的老婆也抵在酒楼做事。” “这说明他的欠钱对象是福鑫酒楼的人。”晁将说。 “是的，是福鑫酒楼的总经理，” 荣瑾宁在此基础上又想到一个可能性，“为什么会在福鑫酒楼找人借钱呢？他平日里在哪里赌博？” “我查到的是，他几乎大大小小的能赌博地方都会去。至于福鑫酒楼总经理，我没查出他们有什么亲戚关系，也没查到两人除了借钱外有什么联系。” “有没有可能，福鑫设了一个暗地里的赌场？而总经理就是看管人？”荣瑾宁自己说完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想法确实有些夸张。 不过其他人都是眼前一亮，似乎十分认可她天马行空的想法，只有晁将比较谨慎。 “现在福鑫原址已经建了一栋楼了，再想查当年内部的事情可比较难。我们还是先着手手里的证据，其他的猜测需要提供证据支持。”晁将说这话是严肃的很。 当然，荣瑾宁对此并没有生气，因为晁将说的是对的。 兵分两路的房伟轩审向浩宇也有了小小收获，他承认和邹建国之前就认识，并非是突然找的他。 至于说什么时候认识的，他说是在福鑫发生坍塌后，邹建国作为受害者家属见过。 “当年受害者拿到了多少赔偿金？”晁将突然问道。 “我查查……”姬俊星一顿操作，“查到了，二十万一家，一共死亡八人，其余重伤，轻伤也是由向家支付医药费，除了医药费外，补偿仅仅只有五万。” 荣瑾宁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补偿金不算高，合理怀疑邹建国把钱又输光了。”她说。 当年的总经理现在已经去别的城市，晁将通知他来警局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不过刑警队的通知电话，没有拒绝的权利。 等人到的时候，他看起来意气风发，六年前他31岁，现在37也是正当壮年。 “你们想问我当年福鑫酒楼的事？” “知道就自己都说出来。”蔚然瞥了他一眼，今天晁将让她去问。 “我要说的当年已经告诉警察了，再问我还是当年的回答。” “那就再说一遍。” 他叹气，有些不耐烦，“不就是墙体破裂导致坍塌的嘛，那块地方临近水域，地质比较复杂，加上那里常年下雨，时间一久就坍塌了呗。” “据我所知，福鑫酒楼建造两年就坍塌了。” “应该是吧。” “没有别的原因吗？比如私自加隐形层，且没上报政府？” 蔚然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明显一愣，这个问题绝对是他没有预设过的，所以他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 “这，这我也不知道哇，当年我只是一个经理。” “你说谎，在警察面前说谎属于做伪证，可以对你采用拘留的。” 晁将挑眉，蔚然的问询风格和荣瑾宁有点像了，看来她对荣瑾宁挺有研究啊。 “我今天出现在警局，向家的人应该不知道吧？”他小声且慌张的说。 蔚然看了看一旁做笔记的小房，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放心，我们警察会保护你的。” “那我可就说了。”他下定了决心，“当年我被提拔为总经理后才知道原来福鑫酒楼底下停车场设置了一个封闭空间，那是专门提供客人赌博的地方。而且需要会员制，我的工作就是偶尔下去检查检查是否有人出老千。” “它是不是让你赚了很多？” “就比工资多了一点点。”他说这话时有些心虚，但蔚然在找邹建国的照片，并没有留意到。 “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接过照片，“好像有点印象。” “不应该吧，他可是欠了你好几十万。你能把他忘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后面他就把钱还给我了。”他突然恍然大悟。 “他自己还的吗？” 第71章 非常救援9 总经理回答是邹建国自己还的，蔚然就有些捉襟见肘，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她求助了一眼房伟轩。 小房开口问道：“他用什么方式还你的钱？” “现金。” “他突然这么有钱了你不怀疑？你不怕那个是什么赃款？” “这我哪里想得到这么多，有钱就拿啊。” “你在当总经理之前的工作工资并不高，你的家庭条件也并不好，请问你是怎么能拿出十几万借给别人的？”小房的眼神很锐利，虽然比总经理要年轻，但是还是把他给镇住了。 导致他说话有些结巴，“我，我，就是看赌场给的多了点，我攒着没花。” “你名下的那辆车需要二十万左右，是在坍塌之前买的，既然你说攒着没花，那车又是谁给你买的？”小房步步逼近，终于让总经理缴械投降了。 “好吧我承认，我在底下赌场捞了很多油水，但是对于地下赌场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我有一天见过专门管理地下赌博的人结算一天收益，高达一千万。一千万呐，那可是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钱，那里一天就做到了。” “坍塌事件你知道其中原委吗？”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就是有一天在地下赌场的人发现有些晃动，并且开始掉灰，然后大家拼命的往外跑，我也一样，等我跑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一栋大楼就开始东倒西歪坍塌了。”想到那个场景，总经理还心有余悸。 “事后向少就找到我，让我千万不要说出赌场的事，否则找人堵了我的嘴。你们也知道，他们说的堵嘴是什么意思。” “关于地下赌场的视频吗？” “规定不能带手机进去。” 从总经理的话里可以知道，地下赌场的事向浩宇脱不了干系，并且底下赌场非常赚钱。 马克思说过，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将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危险。 就不知道这个利润是向浩宇一个人收入囊中还是向家的人都在其中。 晁将他们没有着急审向浩宇，而是找到了卫芳。 因为帮她找回儿子这个事，现在卫芳对警局，对晁将那是相当有诚意。 “卫女士，你知道福鑫酒楼是谁的项目吗？” “他们公司的事我其实不是很清楚，但是福鑫酒楼我还真知道一些。”卫芳思考了一会，“六年前向浩宇的权力比现在大，老头子只有他一个儿子，那是相当宠他，基本上大的项目都交给了他。” “福鑫酒楼并不是一个大项目，据我所知是交给了公司的另外一个人。但是向浩宇偏要插上一脚，为了这事，他们没少吵架。” “至于后来，也不知道谁妥协了。总之没听他们因为这事吵过架了。” 晁将点头，“你觉得向浩宇有钱吗？” “反正我感觉他不缺钱，所以我搞不懂他设计假绑架案要那五百万到底干什么？”卫芳皱眉，“对了，我律师说需要先证明他实施绑架，我才能正式起诉离婚。” “快了，等相关手续办好，我们就向法院起诉他。” “那谢谢晁警官了。” 经侦大队那边有了线索，向浩宇这些年的钱陆陆续续变少，他自己也是个赌徒，而且他赌的更大。 他之前说的需要500万补公司亏空并不全是假话，他补的是公司公款，因为赌博输得太多了，导致他身上没钱，歪心思就动到了公司头上。 真的是大‘孝’子，用老爸的钱来补老爸公司的钱窟窿，真的得是个人才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当他们拿出经侦提供的证据去审向浩宇时，他也没怎么辩解，就认罪了。 这个态度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荣瑾宁倒是看的很透，因为他知道有人会保他。 向老爷子在此出现在警局的时候，感觉头发又白了一些，皱纹加了几条，身子骨都感觉虚弱了一些，看来被儿子气的不轻。 “你真是好样的。”他仰头看向晁将，咬牙切齿。 荣瑾宁在一旁吃瓜。 “亏心事做多了容易鬼上身。” 哟呵，晁大队长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荣瑾宁表示颇为意外。 谁知向老爷子忽然扭头看向荣瑾宁，“你这女娃也不简单。” “好戏才刚刚开始。” 向浩宇如他们所料，被保了出去，但是等着他的并不只是这个，他们找到了当年的事故调查组。 当初事故调查组由七个人组成，有警察，也有建筑学专家。现在这些人分布在世界各地，晁将只能联系到其中一个警察和目前在大学做教授的专家。 他们在这两个人嘴里听到从不同方向说明的调查结果。 “那栋楼的建筑材料都是标准的，但是也只是刚刚符合最低标准。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好像少了不少东西，所以我们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导致的，只能根据废墟以及当初的设计图纸看出他们在地下一层放置的承重柱少了一点，最终只能给出这个结果。至于后来官方发布的调查结果就不在我的职责之内了。” 这是专家的回答。 “提起来我就觉得自己是冤大头，坍塌事故都发生两天了才叫我们去调查，我们到的时候屁都找不到。我根据设计图看出地下一层好像多了一个房间，不过那些专家说是承重柱少了导致的现象，我又不懂这些，他们说是就是呗，反正最后也没调查出什么。” “福鑫酒楼是向氏建筑承包的工程，我们也照例调查了他们。发现本来建筑材料用的是比较好的材料，他们临时换成了刚刚达标的材料，这其中差价价值上百万。” “我们向上面反应了啊，但是上面说这是私人承包项目，只要材料质量达标就可以了，其他的叫我们不要管。但是谁不知道福鑫酒楼是国家扶持的项目，我就是一个小警察，什么话语权都没有。” 这是警察说的。 第72章 非常救援10 “六年前福鑫酒楼你是否在材料上压缩质量，然后克扣了资金？”经侦科的人员在审讯。 “是。” “克扣了多少？” “两百万。” “还有没有中饱私囊的部分？” “没有。” 没有丝毫犹豫。 经侦警察问的问题他都回答，只不过情绪很低迷，估计是知道自己真的彻底栽了，所以没有别的情绪。 “有人举报你在福鑫酒楼地下一层开设赌场，这点你认吗？” “不认。”他依旧说的很干脆，显然他已经和律师沟通过了。 “我们查了六年前你的账户多了很多钱，解释一下来源。”数据摆在他面前。 “公司进账，正常流水。” 经侦警察拍了拍桌子，“说实话！这些钱是不是地下赌场的钱？” “不是。”向浩宇今天的嘴特别硬。 经侦警察拿起邹建国的照片，“认识吗？” “认识，是我让他替我去实施绑架计划的。”向浩宇说道。 “你们之前认识吗？” 向浩宇眼珠向左转了转，“见过，在坍塌事故受害者家属中。” “不止吧，我们在他以前的账户流水中看到了你的账户，说明之前你就寄过钱给他，而且数目不小，是三十万。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买通邹建国，让他帮你做一些违法勾当。”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经侦调查，最重要的就是数据，你这个三十万如果不能解释清楚，我们会根据现有线索合理推测钱的去向，到时候法官怎么判谁也不好说。” “……我没让他做什么违法勾当，他拿我利用职务之便贪钱的事威胁我，我就给了他三十万作为封口费。”理由很充足，但是这里面有个问题，既然邹建国是这种人，他没有理由绑架亲生儿子这种事让邹来做，他不怕邹真的利用儿子反过来再向他威胁吗？ 经侦警察不是傻瓜，他们当然也能看出这里面的问题，两个警察不要离开我互相看了眼对方。 经侦人员拿起郝仁义儿子当年的照片放在他面前。 “这个人认识吗？” 向浩宇瞳孔猛的一缩，随即摇头，“不认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个样子就像是在告诉其他人，这个人他认识。 “不认识你表现的这么震惊？说，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我说了不认识！”向浩宇突然激动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圆，看着经侦警察的身后一直发呆。 “遭了。”经侦警察连忙叫人进来，“快叫法医过来，他要撅过去了。” 解怜今天正好还没开工，走到半道就被人给拖了过来，然后就看到审讯室里有一个双目放大，身体僵硬，嘴唇发紫的人靠在椅子上。 他赶紧上前将向浩宇放平，“拿杯温牛奶过来，用手机放个平缓点的纯音乐。” 过了一会，向浩宇的情况好了很多。 “他这是被吓到了。”解怜和经侦警察解释。 “人能吓成这样？” “他的身体一看就很虚，吓成这样也合理。”解怜说的时候还瞟了两眼在喝牛奶的向浩宇，啧啧两声。 晁将提议让荣瑾宁去，但是经侦队的不是很买账。毕竟术业有专攻，在经济犯罪这方面还是他们更擅长一点。 但是荣瑾宁走到经侦队长那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让她进去了。 经侦的队员也是一脸懵，问队长，他啥也不说。 总之，荣瑾宁还是进去了。。 “听说你刚刚被吓的身子都僵了，平时很少运动吧。”她就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缓缓开口。 向浩宇微微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她，没出声。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刑侦队的，而且经过上次审问他已经深刻认识到她的厉害了，律师教过他尽量不要说话，说多错多。 “诶，你知道刚刚审问你的是经侦科的吗？他们可是出了名的严肃，冷脸，笑起来贼难看，我们都叫他们活阎王，你没被刺激到吧。” 说着她敲了下桌子腿，发出叮的一声。 在外面的经侦科人员干笑，看了眼自己同事，还好吧，笑起来也不是那么难看。 经侦队长一巴掌拍到他们肩头，“别笑，吓人。” …… “他们应该没告诉你吧，当年你在地下一层弄得黑赌场有人了拍下来，视频原数据我们已经找到。那个人我们也找到了。” 经侦科的人眨眨眼，犹豫的开口，“队长，她是不是在骗人啊，这样不合规矩吧。” “我们问不合规矩，她问可以。”经侦科队长露出了一个微笑，他现在终于对董局说的她是警局的荣幸有了一点感触。以后得多向晁将借借了。 “不可能！”向浩宇用力放下杯子。 “什么不可能？没有我们警察查不到的事。”荣瑾宁表现的很悠闲。 “那我来跟你形容一下，你想想看是不是那个你记忆中的赌场样子。” “我不想听。”向浩宇冷着一张脸。 “一进门就是几张赌桌，是用来掷骰子的，往里走有几张更大的桌子，是用来玩13张、炸金花，21点的，再往里面有两个小隔间，那里是提供更有钱的人专门赌博的地方，对了，应该还有表演的地方吧。” 她说着说着，对面传来一声嗤笑。 “我哪里说错了？” “怎么可能有表演，大家都是赢钱的，谁有功夫看什么表演。”向浩宇表示不屑。 “是吗？a区那边的赌场可都有表演，那只能说明你的那个赌场不咋地，赚不了几个钱吧。要我说就算你搞这些小动作，也比不了你爸一点。”荣瑾宁挑眉，继续刺激。 “你爸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赚钱确实很厉害啊，向氏建筑不就是他白手起家搞起来的？你真的比不过他。” “我现在资产不比他少！”向浩宇瞪着她。 外头的经侦科队长迅速抓到他话里的意思，连忙吩咐手下。 “再去挖一下向浩宇的资产，包括他周围人的户头都要查清每笔钱的来源。” 里面还在继续。 “你凭什么比他资产多？只靠那个地下赌场吗？” “底下赌场的钱我早就花完了，我现在有更大的项目。”向浩宇洋洋得意，殊不知他已经掉进了陷阱里。 荣瑾宁靠在椅子上，发出不重不轻的一声砰，然后双手抱胸，“向浩宇，你露馅了。” 此时向浩宇才猛然惊醒，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这是一种瞬间催眠，荣瑾宁可以做到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包括被催眠者。 第73章 非常救援11 在荣瑾宁进门的时候她就开始布局了，最开始聊的那两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只是为了降低他的注意力。 等她开始描述赌场画面时其实是向浩宇已经进入催眠中，她在唤醒他的记忆，引诱他说出实情。 向浩宇是个赌徒，长年累月的赌博导致他的身体素质并不好，加上之前已经被吓过一次之后，想要催眠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真正的催眠点就是她碰到桌角的那一声叮，在那之后向浩宇已经被她催眠了，后面的内容都是她一步步引导的结果。 “向浩宇，审讯都是实时监控的，你刚刚已经承认有地下赌场，现在经侦科可以向法官起诉你私自开设赌场，并因为你违规在地下建造隐藏空间导致福鑫酒楼坍塌事故。” “你对我做了什么？！”向浩宇颤抖的看着她，竟然是恐惧的语气。 荣瑾宁自然不会说催眠的事，她抬手无辜道：“正常审讯，你太菜了。” 啧。 经侦科队长觉得向浩宇得气死。 “现在。”荣瑾宁双手搭在下巴上，言笑晏晏看着他，“该说说郝仁义的事了。” 向浩宇刚刚被设计后，现在是一言不发，恶狠狠的盯着她，问什么都坚决不开口。 “你不用说话，我问问题就可以了。” 一听她这么说，向浩宇心里瞬间慌张了起来，不知道对面这女人又要干什么。 “福鑫酒楼的事你爸知道吗？” 向浩宇眼神飘忽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 “看来他知道。” 向浩宇瞳孔微缩。 “郝仁义认识吗？” 没有反应。 “他呢？”荣瑾宁把郝仁义儿子的照片放在他面前，他下意识的撇过头，这是典型的恐惧逃避动作。 “你害了他？死了？” 向浩宇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他好像知道荣瑾宁可以通过他的表情动作看穿他了，于是他趴在桌子上不让她看。 “呵。”荣瑾宁起身，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我要走了，你起来吧，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在那，挺不雅观的，啧。” 经侦科队长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嘴皮子真厉害，哪天他去跟董局说说，把她给调到他们经侦来。 他不比对着晁将那根木头相处舒服点啊，晁将那小子对谁都是一张冷脸，哪像他，又好说话，又笑脸相迎。 荣瑾宁不知道经侦队长的想法，她离开审讯室时看到他脸上挂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时，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邱队长……你别笑，更好看点。” 其他组员纷纷憋笑。 回到刑侦队后，晁将问她结果。 “向浩宇没供出他爸，但我通过他肢体动作看得出来他爸也是当年福鑫酒楼地下赌场的知情人。” “你能说服法官提供搜查令去查向家吗？”晁将说。 “可以啊，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荣瑾宁点头，她对绑架案的事还一直放不下，问了一嘴，“这次绑架案为什么会从假绑架变真绑架？” “具体还不知，但根据俊星将所有绑匪录音声音调回原声后，经过对比，第一次和第三次声纹完全吻合，第二次打到警局里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我用和我通话的郝仁义声音做了比对，确实是郝仁义的。” “第一次的绑匪声音和猴子做了对比吗？”荣瑾宁问。 晁将点头，“做了，不是他。” “那也就是说目前存在四个绑匪？”荣瑾宁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至少四个。” 荣瑾宁越来越觉得这个案子奇怪了，她坐下和晁将分析，“已知邹建国是向浩宇雇来的，向浩宇不认识郝仁义这点我很确信，那也就是他可能是另一拨人。” “第一次绑匪电话要求500万，同时也要求调查福鑫酒楼的事，这个人是邹建国这边的还是郝仁义一边的？” 晁将也没理清楚这些绑匪的关系，“郝仁义说邹建国是他杀得，理由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们换个角度想，邹建国是假绑架，那他大概只需要一个帮手，甚至不需要帮手就能完成绑架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其实从头到尾都是郝仁义的设计，四个绑匪中只有邹建国才是那个其他人。” 晁将眼前一亮，“我去让猴子辨认一下郝仁义，如果他指认了郝仁义，那么你的猜测就有可能是对的。” 可惜的是猴子并没认出郝仁义，他认出了邹建国，在他嘴里，邹建国说只要他帮忙拿到五百万，就分他一百万，而且邹建国跟他说了，这不是真的绑架，这种好事傻子才不干呢，所以他就跟着干了呗。 “绑匪电话是谁打的？” “不知道哇，邹建国后来都没出现了，我一个人带着六岁的孩子晕头转向的。” 听到这里的晁将眉头紧锁，猴子一个人带着向麒麟，那郝仁义又是什么时候把向麒麟弄到他手里的？ “你想拿钱的那天是谁告诉你钱在那里的？” “有人打电话给我呀，说钱放在那里，把孩子留在住的地方，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你就这么相信了？”晁将觉得猴子确实有点傻。 “我就是去试试看，看到确实是三个大的旅行箱啊，还没拿到手不就被你们抓到了嘛。” 晁将打了个电话给卫芳，请求她让向麒麟来认人。 向麒麟这孩子虽然才六岁，但是确实很聪明，他很快就认出来猴子就是那个对他还可以的叔叔。 那也就是说猴子说的是真的。 不过猴子说他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的，那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神秘人打了勒索电话，但向麒麟却不在他身边，他是怎么做到的？ 最开始他们找到的那个工厂，痕检终于清理的差不多了，爆炸的现场很难处理的，有一些东西甚至被炸到了十米开外。 晁将拿到痕检递给他的一个证物袋，一把带血的榔头，虽然被火烧后什么dna都没了，不过血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这应该就是凶器了。” “还有其他发现吗？” “炸弹是土制炸弹，威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大，主要是现场的汽油把火势给蔓延了。”痕检人员说。 “还有，现场捡到一个已经有点变形的戒指，上面经过复原以后可以看出，刻了k和q两个字母。” h是郝仁义？ q是他妻子齐小红？ 第74章 非常救援12 戒指暂时还不确定是谁的，但向家的搜查令已经拿到手了。 他们整组人除了老符都去了向家。 向家是一栋大别墅，平常向浩宇夫妇，向麒麟自己向老爷子都是住在一起，不过他们自己各自也有别的房子，大部分时间是在一起生活的。 他们来的时候只有卫芳带着她儿子在，向老爷子和向浩宇都在警局呢。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卫芳对于他们的到访有些懵。 “这是搜查令，请你配合。”房伟轩出示相关文件。 卫芳当然积极配合，她突然拉住晁将，“晁警官，我这有个东西想给你，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现在都有点怕卫芳又给他什么钱之类的东西了，不敢动。 “别怕呀晁警官，我又不吃了你。”卫芳嗔怪，晁将干笑了两声，心想比吃了他还可怕好么。 “你要给我什么？” 她拿出几张纸给他，“我的律师说向浩宇用我的身份信息创建了几家公司，这是公司的资料。” “律师查清楚了吗？”他接过纸，看了起来。 “还没呢，这渣男偷偷拿我的东西，我竟然都不知道。” “行，我们会查清楚的。”晁将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还挺乖的向麒麟，想起他之前维护爸爸的样子，没忍住问了卫芳。 “他知道你们准备离婚吗？” 卫芳叹气，担忧的看着向麒麟，“他现在还小，我暂时不想告诉他，就说他爸去国外了。” 晁将斟酌了下语气，“我觉得你还是告诉他吧，他对爸爸的印象很好，说明向浩宇平时对他不错的。别让你们大人的感情牵扯到孩子，告诉他实情，他能理解的。” “他还这么小……”卫芳犹豫的说。 “相信我，他能分辨好坏。至于向浩宇坐牢的事，你可以自己考虑什么时候说，但是你们夫妻之间感情破裂还是跟他说清楚吧。” “好吧，我会考虑的。” “叔叔，给你吃棒棒糖呀，妈妈说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被坏人带走，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向麒麟递给晁将一根棒棒糖。 他欣然接受，摸了摸他的脑袋。 “唔，叔叔不要摸我脑袋，这样会长不高的，我以后要长得和爸爸还有叔叔一样高。” “那我不摸了，你跟着妈妈吧，叔叔要做事了。”晁将低笑。 回到队员那里，蔚然调侃他：“没想到队长这么受小孩子喜欢呐。” “就他眼瞎。” 蔚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被晁将给瞪了一眼后连忙去找东西了。 房伟轩在书房找到一个紧锁的柜子，打不开，“队长，这里打不开。” “先放那。”他跟着走了进去，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抬头看了看头顶。 “我找到一些资料，上面是福鑫酒楼坍塌事件的一些报道，还有在原地址上建造的现酒店资料。现酒店的地下一层被做了标记。” 晁将去问了卫芳书房是谁在用，她说是向老爷子在用。 标记是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酒店不是向氏的项目，难道这也能动手脚？ 卫芳瞄了一眼书房里，“我知道那个柜子的钥匙放在哪里。” 然后她走到柜子对面的一颗招财树那，用手拨动了几下盆里的土，一把钥匙露了出来。 “老头现在记忆力不怎么好了，好几次东西都是我帮他找的。这盆里是他最喜欢放钥匙的地方。” 他问卫芳：“这里的排气一直都是打开的？” “嗯，一年四季都开着，我之前抱怨声音太大了，他还特意换了一个声音不大的排气。” “从什么时候开的？” “大概得有两年多了吧。” 晁将道谢之后让他们开锁查看，他去了书桌上，看起了向老爷子写的一些东西。 有一个台历摆在侧边，上面记录着他每天的行程，非常精细，甚至精细到每分钟该干什么。旁边还有一个小本子，写了他年轻时的一些重大事件。 内容都是他发家的过程，没有什么可疑的。 他又翻了翻抽屉，打开的一瞬间把他吓一跳，里面有一些符咒，他也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反正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又找了找，找到了一个戒指，这个被藏在最深处，转动了几下，hq两个字母出现在他眼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队长，你快来看看，这里面有点渗人啊。” 房伟轩的表情有些复杂，蔚然也是，他赶紧走了过去。 只见里面有一个小祭台，上面摆着一个香炉，香已经燃尽了，没有被祭奠者的照片或者相关东西，还有一副小挽联贴在香炉两侧。 这画面真的很冲击人的视线。 “我的天，这是什么？”卫芳进来看见这一幕吓得赶紧让向麒麟走开了。 “你也是第一次知道？”晁将黑着脸问。 “是啊，这也太变态了吧，怎么有人在家里弄这个。”卫芳一边说一遍摸了摸手臂，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凉，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离婚的想法。 “两年前向老爷子有出什么事吗？” “这我哪想得起来，我平时也不经常在家，麒麟上幼儿园后我就更不在家了，家里有保姆打扫卫生，洗菜做饭的，我都在外面跟好姐妹逛街。” 蔚然在一旁听着卫芳很自然的对话，心里不由还是感叹了一下，有钱就是好啊。 “一点有记忆的点都没有？” 卫芳抬头想了想，“啊对了，有一次，司机在公司楼下等他的时候，等了好久老爷子都没下来，就打电话给助理，结果助理也不清楚，最后还是在消防通道找到老爷子的，” “找到的时候，他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不过到医院后很快就恢复了，向浩宇说让他检查一下，老爷子死都不肯。” “之后他就好像有点不对劲了，脾气比以前更差了点，还动不动凶保姆。我本来就不喜欢待家里，干脆白天没事就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正说着，蔚然拿起一份文件给他，“这是股份转让协议诶。” 上面写将自己拥有的百分之三十五股份在他去世之后转让给孙子向麒麟，如果还未成年，将由其母亲卫芳全权管理，于成年之后交还所有股份。 晁将问卫芳她知道这事吗？她完全是懵圈加震惊的。用她的话来说，向老爷子这一生谁都不爱，只爱钱。也只有向浩宇能让他宠一宠，对待唯一一个儿子的儿子，他也只是尽到一个爷爷的职责而已。从来没想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会给他。 晁将感觉牵扯的越深，反而谜团越来越多了。不知道审向老爷子能不能有收获。 第75章 非常救援13 “向老，没想到我们会这样面对面吧。”荣瑾宁和煦的笑着。 坐在她对面的向老也同样平静，“小妮子，你会后悔今天让我坐这的。” “这已经不是旧社会了，这是法治社会，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她其实很少跟年龄这么大的人对话，一般这么大年纪的人也很少会去她的诊所。 毕竟心理学在他们眼中都是一些妖魔鬼怪，庸医。 “你问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向老冷哼。 当然她是不惧的，她在观察这个老人，执拗，视金钱如命，信奉土财主能称王那一套，这是她几次接触他所能看到的。 “我又不是警察，问什么问，我就是来跟你唠唠嗑。”她朝他莞尔一笑。 这一招打的向老有些措手不及，但姜毕竟还是老的辣，他可不像向浩宇一样，什么话都往外兜。 他就那么气定神闲的坐在那，仿佛那里就是他的专属位置一样。 “您可真厉害，听说您是白手起家，能把公司做这么大不得不说真的很有魄力。” “可惜的是您儿子没有您这种本事，要不然公司得再强一些。” 说到这些时，向老一直没有反应，就像在听别人的丰功伟绩一样。荣瑾宁故意说向浩宇，他也同样没有反应。 荣瑾宁挑眉，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厉害的人呢，有点意思。 “向麒麟感觉挺聪明的，应该比向浩宇厉害，不过他还太小了，等他长大也不知道你还在不在。” 在说向麒麟时，向老手指动了动，但很快就恢复了不动如山的姿态。 “你应该很喜欢向麒麟吧，否则怎么会把公司股份这么重要的东西死后留给他呢。” 荣瑾宁边说边观察他的反应，向老在听到股份留给向麒麟时微微皱了下眉头，虽然很轻很快，但是就那么一瞬间被她给捕捉到了。 “你说完了没！太吵了！”向老突然发难，把荣瑾宁给吓了一跳。 “你谁啊你，敢坐在我对面审问我？我儿子呢？一天到晚尽会给我闯祸。”向老的状态突然就变得很奇怪，而且语气神色什么的也突然和之前不一样了。 荣瑾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你不就是那个顾问吗？你把麒麟给找到没？找不到我可要扒了你们一层皮。” 他忘了。 明明晁将将向麒麟送回去的时候向老爷子也是在的，这还没到几天就给忘了。 荣瑾宁拿起证物袋，里面是那枚戒指。 “这东西你认识吗？” 向老就像是看到宝藏一样，浑浊的眼睛突然发光，有些颤抖的拿起戒指，“这是我的，你在哪找到的？” “你的？”荣瑾宁有些不信，刻的字母是h和q，没一个和他挨边。 向老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他看着这枚戒指有些伤感，说了一个故事给她听。 “很久之前，有一个中年男人仗着自己有点小钱就去勾搭年轻女孩，他得逞了很多个，但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比自己小十七岁的女孩，那个女孩好像也真的喜欢那个男人。于是他们不顾世俗眼光在一起了，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 “好景不长，女孩的家里人要求她和中年男人断绝来往，誓死不从的女孩被送往了国外，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荣瑾宁知道他故事里的中年男人就是他自己，那那个女孩呢？是谁？ “女孩叫什么？” “这不重要。”向老说。 “女孩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吗？” “男人是为了她好。”向老如此说。 “男人在接触女孩时成家了吗？” 这个问题好像是个难题，向老面露难色，竟一时之间没有回答，但这也给荣瑾宁说明了答案。 “我是怎么看待故事中的这两个人的，向老你想听听吗？”荣瑾宁微笑，平时很难得看到的梨涡，此时都能看见。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当她笑到梨涡都看得见时，她绝对是要干坏事了。 “哦？你说说看。” “女孩年轻，涉世未深，容易被纸醉金迷乱了心智，她之所以一直跟着男人，第一是因为男人有钱，第二是因为花言巧语。她被送往国外不过是她在家人的开导下看清了现实，她其实就是小三。” “至于男人，不过就是花钱买了一个幻想而已，至于最后女孩走了之后就没联系也不过就是他回归现实罢了。” “我的总结就是，这就是一场无趣且常见的已婚男人找小三快活的游戏而已，根本没有真爱。” 说完后她看着向老，看着他面部开始逐渐扭曲，逐渐变态，最终他怒吼了一声：“肤浅！” 荣瑾宁不为所动，依旧笑靥如花。 “向老觉得我说的不对？” 向老闭眼叹气，“你还年轻，不懂这些情爱之事。” “既然真爱，女孩出国就不联系了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你懂什么！是那个女人不联系男人了，男人想方设法的想联系她，但是就是找不到。”向老有些激动。 “让我猜猜，女孩怀孕了，你想打掉对吗？她才逃走的。” “你……”向老震惊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妖魔鬼怪一样，满眼都是惊恐。 “看来我猜对了。”荣瑾宁不是无理由猜的，向老这么激动显然不可能是真的因为真爱，他活到这个岁数了，什么东西看不开？ 能让他这么激动的一定是威胁到他钱方面的事，按照他说的，女孩现在也应该是中年女人了，他自己的老婆也几年前就死了，就算女孩再出现能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如果她带着一个孩子出现，那就不一样了。 “她带着孩子出现了对吗？找向浩宇了？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荣瑾宁压迫感给的十足。 向老一口气憋着，最终吐出浊气，再一次回归平静，并说：“这就是一个故事而已，你别当真。” 她当然不会放弃，继续逼问：“你的书房的一个柜子里摆放着祭台，就是祭奠他们的？因为你内心不安？” 向老阴恻恻的一笑，“你想多了。” 第76章 非常救援14 向老的嘴很严，不管荣瑾宁把他聊破防多少次，他都绝不松口，审问时间越拖越长，但收获却非常少，出于人道主义，荣瑾宁停止了审问。 “他的嘴很严，现阶段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我问不出什么了。”荣瑾宁出来后揉了揉太阳穴。 “你已经很好了。”晁将说。 她半开玩笑道：“晁队长也会夸我，今天有什么喜事啊？” “你确实很厉害。”晁将认真的看着她，“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问的出这些东西来。” “行吧，那夸奖我就接受了。”她抻了下背，想到什么，“对了，我觉得向老有可能有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 听到这个晁将并没有很惊讶。因为他在搜索向家的时候就有这个感觉，向老把所有的行程时间安排的太细致了，而且有一些不必要的事件他都会写在本子上，就怕自己忘了，当时他就怀疑向老可能有老年痴呆，但是不敢确定。 “阿尔兹海默症不仅仅是容易遗忘，还会脾气多变，这很符合他在审问期间的一些行为。” “我知道，我会去查的。” “对了，爆炸现场找到的那枚戒指和向老的那个一样吗？”荣瑾宁问。 “不确定是否一样，但刻的字母确实是一样的。”晁将是全程知道她和向老聊了什么的，此时他有个疑惑，“你觉得他说戒指是他的可信吗？” “可信，故事里的主角肯定是他，至于两个字母和他的名字都挂不上钩有可能是他之前用的假名字。” “现在问题是有一枚刻着相同字母的戒指在爆炸现场，这很令人费解。”荣瑾宁想不通戒指到底为什么会在不同的地方出现。 晁将是个干实事的人，既然荣瑾宁问出了他们意料之外的事，那他就去把这件事查清楚。 戒指这么多年都是完好无损的，至少能说明就算在当时，这也是非常精致的首饰，而且还刻了字，极有可能是老字号金银首饰店打造的。 他带着蔚然和房伟轩以及一些基层干警根据姬俊星大数据搜索到的东莱所有老字号金银店走访。 百年老店有两家，五十年以上的有二十家，三十年以上的有上百家，再排除一些很小的店，他们还需要走访一百零二家店。 有时候基层调查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的过程，不过现在有技术的帮助能省下不少时间，要是在以前，别说一百家，可能是两百家，三百家都要走访。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历经了五天大规模的走访之后，找到了一家有四十二年历史的金银店。 现在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28岁，是这家店原来的老板儿子。他们让其父亲认向老的照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老板父亲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向老是当初那个在他店里买对戒的人。 “我当然记得他啊，那个时候我的店都没什么生意，一度都开不下去了，他一来不光订了一对戒指，还买了一套价值二十万的五金首饰，这么大的单子我记得可久了。” “而且这个人不就是向氏建筑的老总嘛，我在电视上还看过他呢，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我都记得他。”老板父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神采奕奕的。 晁将问：“当时他身边有人陪着吗？” “这我倒是记不清了。” 时隔三十年了，记不清也正常，晁将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办法。就在他准备想别的办法时，老板又说。 “不过我当时刚好了一台照相机，为了纪念这么大的单子，就偷偷拍了张照片，需要吗？” 晁将眼前一亮，“当然，谢谢！” 老板父亲翻翻找找好一会，然后拿出了一本看起来就非常有年代感的相册，上面布满了灰尘，看来是很久没有拿出来了。 他拿出毛巾擦了擦，“不好意思啊。我已经把店交给我儿子很多年了，放在店里的很多东西我都不碰了。” “没事。” 相册一翻开就是浓厚的时代味道，从第一张金店开业的照片但后面各种各样的景观，还有买首饰的情侣，带准媳妇来买五金的婆婆，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可以看到人生百态。 “您很喜欢摄影？”蔚然在一旁问。 “是啊，这是我一生所爱，这样的相册我大大小小已经有上百本了，老婆子天天念叨我，说我去跟相机过去吧。”老板父亲笑呵呵的，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过现在有手机了，像素也挺好，我出去玩偶尔也会用手机拍，但还是照相机更好一些，拍了照片洗出来拿在手上，那种感觉都不一样，你能感觉得到他们在你手上的温度。”一说起照相的事，这个老人嘴巴就不停歇。 能做自己热爱的事真的很幸福。 “找到了。”晁将翻到其中一页，有一个不算很年轻，但是西装革履，神采飞扬的男人在一张照片之中，这个人就是年轻时候的向老，在他身旁，有一位女子，搂着他，神态举止都非常亲密。 他们看过向老已去世老婆的照片，显然不是她，而且这个女人明显非常年轻，大概二十不到的样子。 他们找到了。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 姬俊星根据照片中的女孩样貌在电脑上一顿操作，可以大概还原三十年后的样貌。 拿着照片的组员纷纷感叹，“老了也是个大美女啊。” “能根据照片找到身份信息吗？” 姬俊星说：“那要看她有没有从事公务员工作，或者有没有参加国家级的工程，再或者有没有犯过事了，得花久点时间。” “那你查。”晁将带走蔚然，他们还要去查向老的老年痴呆。 走在路上的晁将看了一眼蔚然。 “上次让你审问福鑫酒楼总经理的时候，为什么到后面问不出来了？你在审问之前没有预设要问哪些问的吗？” “我……我有啊，但是他回答的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后面我就不知道问什么了。”蔚然低头轻声说。 “还有，你问完之后不看被审问的人怎么能知道对面的人的反应？” 蔚然抿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也不敢再说话了。 “我的建议是，你去学房伟轩的审问技巧，不要学荣顾问的。” 第77章 非常救援15 蔚然唰的一下抬头，“为什么？” “她是学犯罪心理学的，所有人的情绪她可以精准拿捏，所以她不管威胁也好，骗人也罢，她都能预料到被审问的人下一步的大致行为，你还不可以，你火候不够。”晁将老实的说。 “那房伟轩很厉害吗？我为什么要学习他？”蔚然有些不爽，毕竟她觉得房伟轩和她差不多，也就是在警局比她多待了几年而已，她还比他多读了几年书呢。 “他的审问特点就是稳扎稳打，很适合你，你现在就是太浮躁了，什么时候你能跟他一起配合完美，什么时候你就可以学荣顾问了。” “好吧。”蔚然扁扁嘴，也没有不服气，就是有些不甘心，她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进步了呢。 晁将能看出她表情中的意思，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实习期确实有进步，否则我也不会让你成为正式警员。希望你努力学习，争取做一名优秀的警察。” 蔚然一听，立马扬起了头保证，“谢谢晁队，我会加油的。” 这茬就算过去了，他们找到了卫芳说的两年前那次意外去的医院。 也找到了向老那个时候的病历，上面只说他摔到了小腿，导致轻微骨折，其他并没有什么。 不过向家的家庭医生倒是说了。 “老爷子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开始有一些事情记不住，我让他多去运动，还有多去做一些脑力活动，慢慢的好了一些。你们也知道阿尔兹海默症是不可逆进展性病程，无法治愈的。而且患病之后可活时间也大大缩减，一般5-10年左右就会病逝，10年以上的都是少数人” “唉，向老要强了一辈子，最后得了个这种病，他怎么会甘心哦，所以除了我和他自己，谁都不知道他得病了。” 晁将听下来有一个疑问，又是两年前的事，他已经听过好几个两年前了。 “他两年前还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这我不清楚，我只是一个家庭医生，一般只有生病才会叫我。” “好的，谢谢刘医生。” 蔚然跟在晁将身边，“队长，那我们去找董助问问吧，他应该是最了解向老的。” “有进步，待会你来问，我在旁边听着。” “好。”蔚然露出她的大门牙，笑的开心的很。 向氏建筑现在是群龙无首，股票大跌，一大批人准备兜售股票，当然董事会的那些老人也开始争夺董事长之位了。 原来的董助那叫一个焦头烂额，晁将找到公司的时候，他正在和其他老总俯首做小，耐心解释。 得知警察找他，他反而轻松了很多，连忙跑了出去，和晁将说话。 “你在向老身边干了八年了？”蔚然先问。 “嗯，是向老一手将我提拔起来的。”赵助理很诚恳的说道。 “那他的一切都是你打理吗？” “公司的事基本都是，至于私生活，我参与的不多。”赵助理回答的很周到。 蔚然想了想继续问道：“向老两年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除了在公司消防通道摔跤那次。” “倒是有一个。”赵助理犹豫的说，“但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特殊。” “你先说，我们自会判断。” “有一天有一个看着像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带着一个看着像二十多岁的男子进我们公司，指名要见向老。” “那个女人也不大吼大叫，气质看起来也不错，就坐在会客厅等他，所以大家也没太留意。” “不过我进去送资料给向老的时候听见女人冷笑的说了句，【你现在想赖账？不可能】，然后我就出去了。” “再然后，我就再没见过这两人了。” 蔚然赶紧把姬俊星弄的那张照片给赵助理看。 “好像是她，但又有点不像。应该要更憔悴一点，皱纹要多一点，这样就很像了。” 晁将和蔚然都很高兴，这意味着他们终于找到了有用线索。 姬俊星那里查到了女人的资料，用的是年轻时候的照片，在犯案人档案里找到的，罪名是聚众淫乱，姓名齐欣，年纪是22岁，只做了一年牢就放出来了，后续倒是再没有犯罪记录了。 顺着这个，他找到了齐欣的生孩子记录，19岁未婚生育，育有一子，上的齐欣户口，取名齐梦赫。 得知齐欣真的有个小孩后，晁将感叹，荣瑾宁确实很厉害，她总能从嫌疑人口中剥丝抽茧找到看似很匪夷所思的答案。 “二十多年都没找过向老爷子了，为什么两年前会突然去找他？向家也不是第一次在电视上报道了啊。”蔚然不理解。 荣瑾宁也来了，她思索了一下就说：“那肯定是因为很重要的事，比如……齐欣生病了。” “妈呀，荣姐，你真的不是偷题了吗？”姬俊星一脸震惊，因为就在刚才，他找到了齐欣的就诊记录，乳腺癌晚期。 “我可没本事偷题，就是合理推理，她自己忍辱负重带着小孩已经二十八年了，说明她不图向家的钱，但突然又找他，显然是因为她出事了，而生病是最合理的解释。虽然孩子成年，但她还是想给孩子一个真相，让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这才找的向老。” “厉害。”姬俊星发自内心的鼓掌。 “可能就是这个出现害了她。”晁将沉重的接着说。 大家的情绪又down了下来。 “福鑫酒楼坍塌的原地址上建造的新酒楼有问题。”晁将又想到他在书房发现的那个被标记了的地方。 “那我带人去搜搜？”房伟轩主动说。 “去吧，有问题第一时间汇报。” 荣瑾宁请了个假，“今天下午我有一个病人约，可能来不了了，想请个假，可以吗晁队长。”她说的毕恭毕敬。 “嗯。”晁将没看她，闷声说。 荣瑾宁见的病人不是别人，是王小佳。 她的精神状态很好了，回答问题也很积极，这对于她还有荣瑾宁来说都是莫大的喜事。 所以荣瑾宁想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现在是个好时机了，解开那件事的迷底，王小佳能好的更快。 第78章 非常救援16 王小佳一开始并不配合，她还是恐惧那天发生的事，但荣瑾宁根据之前的测试以及观察，觉得她现在已经有能力承受的起事情被提起时的痛苦，不破不立。 一直埋在心里，某天总会爆发。 “小佳，你相信我好吗？” “荣医生，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回想起那天了。”王小佳搂住自己，显得很无助很害怕。 荣瑾宁坐到了她的旁边，“小佳，如果这件事你一直藏心里，万一有一天被捅破了，你会更加痛苦。” “而且呀，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呢？你有什么不敢说的，你都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那好吧，那我就说了。” “因为我的抑郁症导致我在班上受到很多人的排挤。然后就有一个大姐大带头在学校霸凌我。他们把我关到女厕所扇我巴掌，还叫我不要告诉家里人和老师。” 所以这就是她有一段时间抑郁症加重的原因吧。 “上次在漫展我之所以会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去了，到那里才发现大姐大她们在围攻我，她们把我的衣服扒掉，还给我拍照，嘲笑我是个没爸的野孩子。” “后来，她们拎了一个桶，里面有很多冰，从我头上淋下去，好冷，冷的我直发抖。再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直到你们找到我。”王小佳说这段话的时候神情恍惚，看不出眼里的情绪，就像是一个木偶，机械的说着话。 荣瑾宁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这是陷进回忆里了，揉了揉她的手指，“小佳，小佳，小佳，你还好吗？”不断的重复王小佳的名字可以将她的思绪拉回。 “荣医生，我刚刚怎么了？”王小佳似乎有些茫然，对自己说的话也记不太清了。 这让荣瑾宁警铃大作，刚刚不是陷入回忆，而是被人催眠才陷入回忆。 这太不可思议了，明明之前她检查过王小佳，并没有被人催眠，但突然催眠机制就启动了？ 世界上能凭借自身本事做到这么厉害的隐藏催眠的，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个人是她上大学的徐教授，也是荣瑾宁此前的老师，后来因为癌症去世了。 “没事，说出来心里是不是舒服一些了。”荣瑾宁轻轻拍着小佳的背，“你现在情况好很多了，需要可以开始步入正常生活，你怕吗？” “我很害怕，荣医生，我可以不去读书吗？我怕妈妈又会一直逼我，怕同学欺负我，还怕别人说我没有爸爸。”王小佳缩在荣瑾宁的怀里，像一只需要取暖的小兔子。 “不怕，你妈妈肯定不会再逼你了。”她抚摸着王小佳的头发，眼中充满怜爱，“你可以换一个学校读书，如果还有人欺负你，你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以及你妈妈，你妈妈虽然严格，但是她很爱你，她不会让人欺负你，这点我可以保证。” “我知道了荣医生。” 自此，王小佳的抑郁症算是恢复的挺好了，也不太需要再来看病了。 荣瑾宁多少还有点伤感，抑郁症的治疗疗程都很久，每次治好一个抑郁症患者她都有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不过好在她有缓解的办法。 就是唱歌。 不过吧，她的五音不全，唱歌非常跑调。自从安洁和她一起唱过歌后，就再也不跟她一起去了。所以没办法，她在家里装了一个唱歌机，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就去唱。 晚上八点钟，大家都下班回家洗澡休息了，突然传来鬼哭狼嚎的歌声，有些住的久的人习以为常的戴上耳机隔绝这个歌声，搬来没多久的住户探头看到底是谁。 唱爽了的荣瑾宁收起话筒，洗澡睡觉，迎接新的一天。 房伟轩带人去调查现在的酒店被标记处，花了一天的时候，真的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情。 在新建酒楼的地下一层最里头一面墙里，房伟轩查的时候发现这一个地方墙体有黑斑，像是潮湿导致的，但很奇怪只有这一块有。 出于职业的敏感，他觉得这里肯定有问题，然后就找人敲了这一块墙体。 一锤子下去，一只已经白骨化的手从中露出来。 房伟轩呼吸一滞，连忙联系晁将。 “根据白骨化程度，这具尸骨已经有六七年了。”解怜手戴白手套，挂着口罩说道。 “这栋酒楼四年前才建成啊。”蔚然说。 “那很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先确定尸源吧。”晁将看到完整弄出来的尸骨，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具尸体一看就不是成年人的尸骨。 “那我先回去。”解怜说，他指挥警察把白骨装袋。突然，哐当掉下了一个东西，“咦，这是什么？” 他蹲下捡起刚刚掉的东西，是一颗小珠子，通体是黑色的，但是细看是彩色的纹理，非常漂亮。 “装袋吧。”晁将将证物袋伸过去。 荣瑾宁是早上到警局的，晁将等人已经前往酒楼，就她和姬俊星在。 “找到什么线索吗？” “反正我找到齐欣有可能最后出现的地方了，这应该算线索吧。” “是嘛，在哪啊？” “她老家，我在那里的‘天眼’里看到了她，还有向老。对了，还有齐梦赫的相关信息我也去他工作的地方找来了，他居然是ai技术研发科技公司的，还是个技术人才呢。” “那这个很重要啊。”荣瑾宁夸道：“晁队长这队里没有你可不行啊。” “真的嘛。”姬俊星星星眼看着她。 “当然，你很厉害。” 两人正互相吹捧着，晁将带队回来了，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少夸点这小子，他会得意忘形。” 姬俊星反驳：“我现在沉稳很多了好嘛，你这是偏见，哼。” “我这是客观事实。” “晁队你就是嫉妒荣姐夸我没夸你。”姬俊星不服气。 晁将被他的话堵住，看了眼荣瑾宁。 荣瑾宁觉得他这眼神怎么真的有种幽怨的感觉呢，难道是自己昨晚没睡好，产生了幻觉？ “尸体还需要等解怜确定尸源和尸检，我们先跟别的线索。俊星你那有什么线索吗？” 姬俊星收起嬉皮笑脸和晁将讲了讲自己的发现，晁将沉吟了一会。 “齐欣的老家跑一趟吧，看看有什么发现，蔚然你跟荣顾问一起去，可以吗？” “那太可以了呀。” 第79章 非常救援17 “荣姐，你在学校是不是很受欢迎啊。” “你在心理学方面是不是第一啊。” “荣姐，你怎么能每次都逼得嫌疑人说真话呢？” “荣姐，微表情是不是很难学啊。” “荣姐，荣姐……” 一路上蔚然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荣瑾宁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她用双手做出停住的动作，“能歇会不。”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她叹了口气，“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就休息会怎么样？” “好啊。” 于是荣瑾宁开始一个一个回答她的问题。 “我在学校并不是很受欢迎，心理学方面我确实专业一直第一，让嫌疑人说真话的前提就是要发现他的软肋，利用软肋，至于怎么利用，那就要根据判断嫌疑人到底是什么性格的人了。” “至于微表情，其实就是观察能力，你们警察应该也学过吧。” “学是学过，但是我觉得你比我们学校的老师都厉害，这是怎么做到的？” “多观察。” 她侧头看向车窗外边，这里不比东莱市区里的繁华热闹，到处都是农田，也别有一番风味。 拐过几个弯就可以看到有住户，各个都是三四层的自建房，然后又继续向前开，突然她看到一个东西，连忙叫蔚然停车。 “怎么了荣姐？” “走，去看看。” 她们走到荣瑾宁发现东西的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小土坡，立着一块简单的牌子，牌子前还有一些新鲜水果和很鲜艳的花。 “慈母齐欣之墓？”蔚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不久前有人来祭拜过她。”荣瑾宁拿起水果看了看。 “齐欣死了？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埋了人啊。”蔚然扫了几眼周围，这里空旷的很，都是一些被荒废的农田，长了很多草。 “有可能只是立了墓碑。” “谁立的？” “她儿子齐梦赫。” “啊？” “走吧，再往后找一下，他们家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蔚然看着她，想问什么又没问。 齐欣的家看起来挺不错的，三楼的小洋房看起来就很气派，她们到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头发老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人。 他叫她：“嫲嫲。” 两人是外祖孙关系。 “你好，请问你们是齐欣的妈妈和儿子吗？”荣瑾宁上前打招呼。 “你是？”齐梦赫上下打量她们。 “警察。”蔚然把证件拿给他看。 齐梦赫表情一呆，然后和老人说，“嫲嫲，你先进去，我跟警察说。” “阿赫出什么事啦？”老人很担心。 “没事，我工作的地方出事了，她们就是照例来问问我。” “那好吧，你让她们进来说啊，外头太阳大，晒着人家了。” “好。” 等老人离开之后，齐梦赫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 “你……”蔚然想说什么，被荣瑾宁一把拉住了，她浅笑。 “向老是你亲生父亲，这点你应该知道了？” “那个人渣不配做我爸。”齐梦赫克制着声音怒气冲冲。 “他玩弄了你妈妈的感情，还不想承认你的存在是不是？” “对！那个人渣！” “你妈妈是他害死的吗？” “如果我说是，你们是不是就会把他抓了？” “那也要找到证据才行。” “我有证据！”齐梦赫赶紧掏出手机，点开视频。“你们看，他带着我妈来这里，但是他是一个人离开的，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妈就去世了。肯定是他对我妈做了什么！” “所以你去报复他了？”荣瑾宁接着他的话茬问。 “对，那个人这么对我们，难道不该吃点苦头吗？”齐梦赫不爽道。 “你怎么报复他的？”荣瑾宁一步一步将他带入坑里，“让他从公司楼梯间摔跤？还是绑架他的孙子？” 他紧咬嘴唇，似乎在进行心理挣扎，最终他轻轻呼了一口气，“你们都查到了？” 蔚然惊讶的看了一眼荣瑾宁。 “那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来找你？你和郝仁义是一伙的？”荣瑾宁一点都不惊讶。 “不，我和谁都不是一伙的。”齐梦赫把完整的经历说了出来，这里面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 最开始是邹建国假绑架，但是这个人赌博成瘾，一天不赌手就痒，心里就难受。所以后来他找了猴子替他看人。 有一天带向麒麟去吃饭的时候正好被齐梦赫给撞见了，他一直都在关注向家的事，所以知道向麒麟。 在得知猴子和邹假绑架的事情后，他就说可以用他们公司正在研究的ai技术替他们打勒索电话，这样他们不仅可以不暴露，还省的麻烦了。 这项ai技术就是提取向麒麟的声音，并复制他的声音，用智能ai模仿他的语气，如果只通过电话的话，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其实在这之中，他只是和邹建国那方进行了一个交易，他既没有绑架向麒麟，也没有参与其他的行为，只有勒索电话确实是他打的，这点已经犯罪了。 不过应该判不了多久。 荣瑾宁听完他说的内容，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知道你母亲生病了吗？” 这回轮到齐梦赫错愕，“什么生病？” “乳腺癌晚期。”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沉默了很久他才艰难的开口：“我妈一辈子都很要强，早年为了生活，她不惜出卖自己，后来她开始经商，慢慢摸索，终于开了一家小店，把我培养成人，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和我抱怨过那个男人的事。” “两年前她突然说带我去找亲生父亲，我表面说随便，但其实内心也有点小期待。” “但是当我们去的时候，他否定了我的存在，更是直接骂我母亲是个拜金女，浪荡女，我一气之下就带我妈走了。” “之后我知道我妈还去找了他，气得我骂了妈几句，离开这里去公司上班了，等我再回来时已经是她的葬礼了，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 “原来她生病了，怪不得她的状态越来越差，每天就算是化妆也掩盖不了她的疲惫。”齐梦赫很愧疚。 “你母亲没有葬在老家吗？” “没，火化了，牌位在市区里的墓葬园，我在老家弄了一个简单的墓碑，方便随时看看她。”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知道邹建国死了吗？” 第80章 非常救援18 蔚然在回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她急切的问荣瑾宁，“你怎么知道他参与了绑架？” “我不知道啊。”荣瑾宁耸肩。 “可是……” 荣瑾宁知道她的疑惑，莞尔一笑，“观察是要随时随地的，他知道我们是警察之后第一时间支走了他外婆，心里没鬼没必要这么做，显然他肯定知道我们会问什么。” “荣姐你真的很厉害，和晁队一样厉害。”蔚然伸出大拇指。 “走吧，回去整理一下四个绑匪的话，看看能不能都对上，如果对上了，那绑架的这个案子可以结了。” “嗯。” “对了，那你觉得齐欣是被向老害死的吗？” “只能说是加重了病情吧，所以这也是向老突然在书房设立一个祭台的原因，多半还是感觉心里不安。” “他也会心里不安？”蔚然对比表示非常不屑。 “谁知道呢，反正向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就是向浩宇那边。”荣瑾宁的思绪飘远。 她们回去之后，那具白骨化的尸体也已经找到了尸源，就是晁将想的那个最差的结果。 “确定是郝仁义的儿子郝俊杰，郝仁义知道后直接自首，承认是他杀了邹建国。”晁将说。 “他没有说杀人动机吗？”荣瑾宁不解，“而且爆炸现场的那枚戒指又是怎么回事？” “那枚戒指是邹建国在向浩宇那里偷的。”虽然这个答案让他也有点匪夷所思，但是确实如此。 “杀邹建国是因为邹建国对向麒麟使用暴力，他一时失手打死了。” “你信？” “暂时相信。”那也就是说其实并非很相信。 荣瑾宁转动了自己的大脑，开始构建这几个人的关系网，然后她问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问题：“向浩宇知道齐欣的存在了？” “你果然很聪明。”晁将夸赞，“他也是在书房无意之中找到的那对对戒，看到上面刻的字和他爸没有一点关系，就去问他。” “向老就编了一个故事，和告诉你的差不多。向浩宇就算再傻也知道故事里的是谁了，于是在他的视角里，齐欣就是个贪图钱财的捞女，不值得一提。” “戒指是他还回去的时候掉了一个在口袋里，正好那天他去找邹建国不是谈事情，掉了出来，被邹建国捡的去了我的意思。” “那个h是向老当初和齐欣在一起编的名字，何来。” 听完这一切，荣瑾宁不得不说一句真是玄幻。 “那郝仁义儿子的事呢？被砌到墙里肯定不能是自杀吧。” “这就得等解怜的尸检报告了。” “来了来了。”说曹操曹操到，解怜拿着报告走了进来。 “根据头骨的破损程度，还有喉咙断裂，基本可以断定是遭受猛烈撞击导致机械性器官损伤致死，系他杀。根据霉斑发展，以及沾染程度，死亡时间可以精确到六年前的梅雨季节。” 晁将沉声道：“就是报失踪的那段时间。” “怪不得当年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都找不到。”房伟轩边叹气边摇头。 解怜继续说：“尸骨是二次迁移，我在尸骨上找到两种石灰，已经交给痕检了。” “辛苦。” “这是我的工作，为人民服务。”解怜笑呵呵的说完揉了揉眉心，看出来他确实累了。 “你的觉悟真高呀，解大法医。”从门口进来的人调侃他。 “哎哟小帅啊，今天头发还打了发胶，是要去约会吧。”解怜反调侃。 “女朋友有约，怎么样，嫉妒不。”小帅是痕检那边的老人了，之所以叫小帅，其实是因为他叫贺师，刚来的时候，解怜眼瞎，给看少了一画，直接变成了贺帅，然后就这么错下去了。 “啧啧，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哦。” “切。” “说正事吧。”晁将吸了一口气。 “两处石灰和酒店的材料做了横向对比，证实一处是吻合的，另外一处和六年前福鑫酒楼后来用的差等石灰是同一种。” “那绝对和向浩宇那边脱不了干系，我要亲自审问他。”说完就向着审问室走。 荣瑾宁看得出这次晁将是真的很生气。 她留在原地，问在警局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两人。 “晁将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我看的资料上没写。” 解怜嘴角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他是有个哥哥，但是四年前去世了。” “啊？”荣瑾宁非常意外。 “出车祸，据说是追查一个案子的线索吧，唉，当年他哥哥可是警队的骄傲，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去世了。”解怜身为法医，对死亡尤其敬畏，更何况还是一个警队的骄傲。 “是啊，想想真是可惜，听说他哥哥再破一个案子就会升级为大队长了，那可是直接升了一阶，可惜啊，造化弄人。当年那个碎尸案都已经尘封了一年了，怎么会突然有线索啊，我都觉得有人弄他了，唉，说不清啊。” 碎尸案在荣瑾宁心里就犹如是定时炸弹，只要听到这三个字，她就可以立马精神。 “你说的是2.6特大碎尸案吗？” “是啊……” 突然姬俊星的声音打断了贺师的话，“荣姐，快来，晁队叫你呢。 “那我先下班了哈，拜拜啊各位。” 荣瑾宁本来想多问点的，但是被姬俊星催了几声了，没办法，她只能先走。 她坐到晁将身边，向浩宇还没有被干警从拘留的地方带过来，里面就他们两个人。 晁将一直在看资料，线索，证据。 “把我叫进来干什么？” “我们目前为止没有找到向浩宇杀害郝俊杰的凶器，也没找到关键证据，这对审问很不利。你不是会催眠吗？我想让你再催眠一次。” “这样的证词是有可能不被采用得。”荣瑾宁虽然已经多次催眠过嫌疑人，但那也是私底下进行的，除了她自己，基本上没有人知道。 主要原因就是知道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所以她不能让别人知道，现在叫她明目张胆的催眠，说实话，她还是不想这么暴露的。 “没关系，我来承担。” 荣瑾宁能看出他这次的急躁，默默咽了下口水，只能尽量帮他审问。 “邹建国死了你知道了吗？”晁将等向浩宇坐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杀的。”向浩宇无所谓道。 “当年是他当你的白手套吧。”晁将冷声道。 “警察同志，我是个正经商人，什么白手套黑手套的，我根本不知道。” “你说谎。”荣瑾宁笑着说，“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白手套，干什么强调自己是正经商人。” “我，我只是强调了一下，这样不犯法吧。” 晁将舔了舔下嘴唇，碰了一下荣瑾宁，示意她赶紧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痕检有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传来。 两人一看，默契的扭头看向对方。 第81章 非常救援19 由晁将出去拿资料，荣瑾宁继续在里面审问。 向浩宇看到晁将出去后，神情有一瞬间的紧张，被她看见了。 “别紧张，你不是正经商人吗？怕什么。”荣瑾宁浅笑，这个笑容在向浩宇眼里就像是毒蛇在吐蛇信子一样，惊悚。 他在荣瑾宁手上栽了两次，这次他坚决不会再上当了。 所以他选择沉默。 “我不是法官，但是大概可以估算一下，你现在的这些经济犯罪，加一起应该差不多十五年左右的判罚，你还有顶级律师团，争取一下可能最终也就十年之内。”她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看。 向浩宇如临大敌，她说的和律师说的差不多。 “所以律师应该告诉你了，数罪并罚会加重判罚，其他的罪你都不能认对吧。” “那律师告诉你我们只要有证据，就算零口供也依然会判刑吗？” 向浩宇强装镇定，“那又怎样，你也说了要证据确凿，你们现在有证据吗？” “有。”晁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颗黑色的彩色珠子。 向浩宇一看到这个眼睛一下就瞪大了，然后他急忙垂头掩盖他的惊慌。 “这颗珠子的材料是火黑曜石，非常稀有，能用来做首饰的更是稀有中的稀有。你可能不知道，这东西是有编号的，就和钻石一样。”晁将拿出一张纸。 “这颗火黑曜石是六年前你在w国买的，有登记的。他出现在郝俊杰身上，已经足以说明你和他的死脱不了干系。” “这东西我六年前就丢了！我怎么知道是谁拿到了。”向浩宇连忙辩解。 晁将冷哼，“你以为我们就只找到这个？” “……” “当年你二次转移尸体的时候是邹建国帮你做的吧，他是个赌徒，但是可不傻。我们在他的住所里发现了一个u盘。优盘里的内容就是当时你对郝俊杰下杀手的录音。” “不可能，你们又在诈我。”向浩宇现在就犹如是惊弓之鸟，晁将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在诈他的口供。 “我现在就放给你听。”晁将把u盘插到电脑里，然后向浩宇恶狠狠的声音从电脑中传了出来。 【该死，怎么被他偷听到了？】 【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应该不要紧的吧。】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然后就是乒铃乓啷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尖叫声。 【向，向少你，你杀人了。】 【别废话，快点给我处理好他，你别忘了，你还欠我我多少钱，你只要帮我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那笔钱我可以一笔勾销。】 “听清楚了吗？有了这个证据，你是肯定逃脱不了了，现在你把所有的事情经过都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吧。” 向浩宇一直沉默不语，不管晁将怎么说，他都不说话。 其实现在确实可以零口供上诉，但是晁将我要确保万无一失，所以他一直想让向浩宇说出案件过程，可是他就是不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郝仁义提出想见晁将。 于是又成了荣瑾宁和另外一个干警审向浩宇。 荣瑾宁对付他那是绰绰有余，晁将的那一套对他不起作用，但是她的可以。 “你老婆起诉离婚了。” “哦。” “你老婆说你外面有私生子，她可能高看你了。” 她惬意的倚靠在椅子上，“向麒麟是试管婴儿吧，卫芳全部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但其实她的原因只占一部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你是少精症吧。” 向浩宇脸渐渐憋红了。 “就你这样外面能有私生子那概率几乎为零，所以我把这些都告诉她了，她笑话了你好久。” “那个臭婊子！”向浩宇咬牙切齿。 “谁让你不行啊，在公司不行，家里也不行，人家笑话你也很正常吧。” “放屁，我不行？我比谁都行，赚钱我可以，能力我也很出色，那个臭老头不能说我，卫芳也不陪，还有别说一个八岁的孩子，就算是二十八岁的壮汉也改变不了我的厉害。” “什么八岁的孩子啊。”荣瑾宁微笑，梨涡露了出来。 另一边。 “是向浩宇杀了我儿子吗？”郝仁义比之前更加苍老。 “是的，已经找到证据了。” 随后他又晁将问：“你真的是失手杀死邹建国的吗？” 郝仁义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所以他有些发愣，然后垂眸低语，“确实是失手，因为他对向麒麟又打又踢，我虽然讨厌他们一家，但是小孩子是无辜的，在争吵的时候失手打死了他。” “但是你是后面才从猴子手里接过向麒麟的，这和你说的时间线对不上。”晁将冷静的分析。 郝仁义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用充满悲凉的目光看着他，“我真的是失手打死了他，当时吓坏了，我不知道向麒麟跑哪里去了。” 晁将知道他在说谎，向麒麟说郝仁义救他的那次是在吃饭的时候，他之后人就不见了，再见面的时候就是猴子去拿赎金的时候。 “炸弹是谁安装的？” 郝仁义又是一愣，然后才说：“是我，自己做的一个土炸弹，威力不大的。” “他让我们一个警员受伤，现在都还在医院。”听不出来晁将的语气。 “对不起。”郝仁义似乎真的在道歉，愧疚。 可晁将不相信，“你怎么会制作炸弹？” “我有一个表哥是火药厂，偷学的一点皮毛。” 他说的所有话都很无懈可击，不过晁将就是有一种感觉，炸弹不是他做的。 现在没有证据支持他是故意杀害的邹建国，只能以过失杀人上诉。放置炸弹是重罪，更何况还伤了一名警员，要判的时间可不短。 所以他再次询问：“炸弹真的是你放的？” “是。” 晁将沉默了几秒之后，开口。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邹建国是帮凶吗？” “不知道。”郝仁义说的相当干脆。 “晁警官，向浩宇会坐牢吗？” “会。” “那就好。”郝仁义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件案子算是彻底结了，晁将心情却格外差。 大概是因为郝仁义儿子的失踪案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一些不同的意义吧。 结案的那天，他去了哥哥的墓前，站在那，久久不知道说什么。 第82章 聚餐 为了让晁将恢复状态，解怜决定聚餐。 他选的地方相当不错，是一家农家乐小院。 傍晚时分，微风习习，农家小院的灯已经点了起来。 “有人通知荣顾问不。”解怜问。 “通知啦，她待会就来。” 蔚然手上已经拿到烤串在吃了。 “你手真快，我才烤的，解法医都没吃呢。”房伟轩瞥了她一眼。 “再烤嘛，你烧烤的技术真的行，比一些烧烤摊的都好吃。”她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再给我一串呗。” “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能吃，吃多变胖。”房伟轩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给她递了一串烤肉。 蔚然吃着烤肉，嘴巴鼓鼓的，“每天跑来跑去的，哪里胖的起来啊，需要补补才是真的。” “谁要补啊。”一个女人清亮的嗓音出现，大家看过去。 “嫂子，你怎么来了？”是老符的老婆高燕。 “我家老符硬是让我来，他说不能吃烧烤让我替他吃。” “他那是直男式心疼老婆呢。”解怜笑了笑，递给她一串牛肉，“老符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嫂子你看中他啥了。” 高燕哈哈笑，“这不就是看中他不会说话，直肠子么，像你这种油嘴滑舌的我可驾驭不了。” “别这么说我，我现在可从良了。” “看我眼神。”高燕满眼写着我不信。 “嫂子你可别不信，我觉得这个小组里，除了老符，我会是最先结婚的。” “哟呵。”高燕来了兴致，“你说真的？有固定对象了？” 解怜那头上的头发一撇，相当之得意，“那是，下次带给你们看看。” “哈哈，人家知道你是法医不？”蔚然插嘴说。 “知道，并且十分崇拜我，还是我的小迷妹嘞。”解怜小头一仰的，感觉马上就能结婚似的。 高燕收敛了几分调笑，认真的说：“那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别伤了人家的心。” “我认真起来自己都害怕。”解怜吃了一串香菇。 不知道是哪里，忽然传出一阵歌声，大家寻找歌声来源，才发现竟然是农家小院的老板在自弹自唱。 “老板，你可真多才多艺。”蔚然带头夸赞。 “给你们助助兴，我也开心。” “得嘞老板，就凭你唱的这么好听，下次还得来。”解怜说。 随着悠扬的琴声和温柔的男歌声，太阳渐渐落下，天边挂起了月亮。 “好香啊。”荣瑾宁还没走进院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烤肉味。 “这手艺一闻就是房哥的。”跟在她旁边的是搭她车的姬俊星，“荣姐，你可得好好尝尝他的手艺，我敢说你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是嘛，我已经充满了期待了。”两人一起说说笑笑的走了进去。 “诶，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蔚然眨眼。 “我本来想搭晁队的车，但是他临时有点事，又正好碰到荣姐，我就搭她车一起过来了呗。”姬俊星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连忙上手拿串，“我的天，房哥的烧烤还是这么好吃。荣姐，你也吃。” 被人夸赞手艺好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所以房伟轩都一直是笑着的。 荣瑾宁接过烤串，她注意到高燕来了，先是打个招呼才开始吃，刚刚烤好的肉吃在嘴巴里都是滋滋冒油的，香味直冲她的口腔，“真的很好吃，小房，你学过啊。” “我家已经开烤肉店的。” “怪不得，真好吃。”荣瑾宁连连夸赞。 “听老符说，你是犯罪心理学专家，还是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高燕有一茬没一茬的说。 她放下烤串，“是啊，就是一些虚名。” “这可不是虚名，老符说你帮他们破了很多案子呢。” “就是一些小意见。”荣瑾宁一直很谦虚。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没？” 额……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话题让她一愣，“还，还没呢。” “我觉得晁队这个人不错啊。” 荣瑾宁干笑，果然是那个瘟神“他确实可以，只不过不是我的菜。” “是嘛，我觉得你俩很配啊，上次你俩一起去医院看老符的时候，站一起那完全是郎才女貌啊。” “呵呵。”她尴尬的笑了笑，她和晁将？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人人就到。 “嫂子，你说我坏话啊。” “没呢，给你物色对象。” 晁将无奈的笑着说：“又来，我也才28，没那么急着结婚吧，都给我介绍对象，我一天到晚那么忙，人家女孩子愿意么。” “找个工作和你一样忙的不就行了。”她眼神瞟向荣瑾宁。 而荣瑾宁正在和蔚然他们聊着天。 晁将当然看见了，瞬间觉得现在头大的狠，“人家荣顾问是来警局工作的，又不是找男人的，干嘛非得在警局挑，人家看不上我。” “有道理。”高燕煞有其事的说，“你确实不适合当男朋友，脑子里都是案子，哪里装得下女人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晁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人都到齐了，虽然我们不能喝酒，但是饮料代酒，敬大家一个。”荣瑾宁拿着杯子。 晁将目光跟着她，微光照在她身上，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她身上披着一层圣光。 小院子里都是欢声笑语，大家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传说故事，大家想听不。”蔚然神神秘秘的说。 “说吧，鬼故事时间到。”姬俊星啃着鸡中翅说道。 “传说啊，这里有一个女鬼，专门挑男的吃。有一天，一个背包客路过这个地方，然后忽然一阵头晕，恍惚之间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对他说来呀来呀，然后他就走了过去，就在他要抱住女人的时候，又是突然晕倒。” “第二天有路人发现该男子的尸体，没有心脏，还是笑着的。大家都说是被艳鬼吃了心。” 解怜哈哈大笑，“蔚然，我们可是公安干警，你居然还信这个。按照我的专业来讲，人死后嘴角微笑有几种可能。” “第一，生前因为低温产生幻觉。第二，就是死的安详。第三，特意被人摆弄的。第四嘛，就是看错了。有些人会把痛苦看成微笑。” “对啊，这种烂大街的传说故事一点都不恐怖好么。”姬俊星表示不屑。 “那你来一个。”蔚然不服气。 “我是不说哦，浪费时间。” “你这小子是不是欠扁啊。” 第83章 偷心贼1 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三和溪公园里一大早就有很多人在这里晨跑了。 “老张，一大早就被你老婆拉起来跑步啊。” “是哦，还不是中年发福啊，她嫌我带不出去嘞。” “弟媳那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可别乱说人家，走吧，一起跑，咱们年纪大了可得跑慢点。” “走吧走吧，待会太阳起来就热了。” 这两个中年男人没有留意到身后的一个小池塘里飘着一个庞然大物。 他们离开之后，又有一对小年轻跑了过来。 “呼，呼”女孩叉着腰气喘吁吁的，“救命，累死我了。” “加油，还有一圈，我们的目标就达到了。”男孩在一旁为她加油打气。 “不行了，我不跑了。” “别呀，还有一圈就好了，我给你奖励一个么么啊。”男孩凑上前去。 男友满身的汗臭味让女孩一脸的嫌弃，“滚啊，跑，我跑行了吧。” 起步的时候她往小池塘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军儿，你快来看看，那是什么？” “你可别逃掉跑步的事啊。” “快来呀你。” 两人往小池塘走去，一具尸体就那么飘在水上，一阵风吹过，把遮住尸体脸的塑料袋吹走。惨白惨白的脸突然暴露在他们面前。 惊的两人都跌坐在地上。 头天晚上的聚会所有人都很开心，玩的也挺晚，所以第二天早上几乎大家都是踩着点来上班的。 “我到现在打嗝都还是烧烤味。”蔚然一来就大嗓门道。 姬俊星翻白眼，“还不是你吃的太多了。” “是房伟轩弄得太好吃啦。” “可别怪我。”房伟轩举手，“确实是你吃太多了，荣姐都没怎么吃。” “那绝对是你眼瞎，荣姐吃的不比我少好么。” “大家。”晁将走进来拍拍手，“收拾好东西，三和溪公园发现一具男尸，现在出发。” “是。” 此时警员们出发，而荣瑾宁则在家里捂着肚子哀嚎。 “早知道吃少点了，我的肚子啊，痛死了。” 安洁给了她一个白眼，“叫你吃独食，活该吧。” “人家那是警队聚餐，我叫你不好吧。”荣瑾宁手用力按着胃的位置。 “我就开玩笑，你纯粹是贪吃，自己有胃病不知道啊，烧烤也吃那么多，怎么不把你胃吃穿了。”安洁递给她药片和水。 她接过水笑嘻嘻的说：“确实是他做的烧烤太好吃了，下回带点给你尝尝。” “我才不要，什么美味我没吃过呀，就一烧烤，能有多好吃。”安洁嘴上傲娇的很，其实内心还是很想吃的。 “哎哟，越来越痛了。”荣瑾宁死命按着肚子，眉头紧皱，就差在沙发上打滚了。 “等药生效就好了。”安洁打开电视，“你下午有个约是一明星的，我给你点开她的视频看看啊？” “行，分散点注意力也好。” 画面中是该明星的综艺节目，荣瑾宁看了几分钟皱眉，“约的是这个女明星？” “是啊，叫姚佳，知名搞笑艺人，虽然长得一般吧，但是笑点十足，观众都爱买账，她也算是近几年里红的比较长久的了。” “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啊。” “是嘛，我看不出来啊，她的每一个梗都很好笑哇。”安洁看着综艺，又乐呵了一下。 可能是药效起作用了，荣瑾宁感觉好像没那么疼了，跟安洁说：“你把她的资料能找的都找给我，我先了解一下她。” “好嘞。” 姚佳的履历很丰富，在成为喜剧人之前，一直是社会精英人士。 上了东莱最好的大学，毕业之后直接进入国企，然后花了两年的时间，一路走到经理的位置，她作为一名女性，真的非常厉害了。 两年后，她又将升职，但这个时候她选择了放弃，去周游世界了。 她进入娱乐圈完全是机缘巧合，起初是她在和一名本地人聊天时的有趣对话被网上疯传，那一段时间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网红。 然后就有一个节目组的邀约，她抱着什么都试试的心态就参加了，没想到当天她的言论就被冲上了热搜，更多的人开始认识她。 后来越来越多的节目邀约，她也被渐渐包装成了一个喜剧人，粉丝越来越多，她成了一个真正的明星。 这样的履历放在编剧眼里就是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实在过于精彩。 这样光鲜亮丽的姚佳背后究竟有什么问题呢？ 另一头，晁将等人已经赶到了三和溪公园，小池塘附近被派出所民警已经封锁，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周围围观。 晁将皱眉，找到一个民警问：“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 “听说死者是一个明星，所以人特别多，我们拦都拦不住。”民警也抱怨。 “赶紧再拦拦，我们尽快勘查，腾出地方。” “谢谢晁队理解，我这就去。” 解怜观察尸体后说道：“根据眼结膜点出血，心脏被挖走，但目前看没有生前创口，大概率是死后挖走的心脏，是溺水身亡的可能性很大，还有他只有手掌发白，其他部位并没见脱落现象，大概死亡6-8个小时，具体时间我需要做详细尸检。” 尸体刚被运到车上，突然一大帮记者闯了过来。 “保护好尸体。”解怜大声说道，其余人动作又快了几分，关门，开车，一气呵成。 记者见人被带走，不甘心的找到晁将，拿着话筒就怼向他，“请问警官，尹泽洋是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 晁将皱眉，忍着怒气，看了眼身边的民警，民警立马会意，将记者带走。 “公众有知情权，你这样是无法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记者还在大喊。 晁将听到她这话停下了脚，在记者期待的目光中说道：“尸体刚刚运回去，法医还没检查，要不你来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我让你来做我们公安的法医？” “我……”记者哑口无言。 “把她带走，并且阻止一切媒体采访，没经过同意擅自把受害者的遗容展现在公众面前是违法行为，希望大家谨慎拍照。”晁将的声音不大，气势却很足，不少人吓的已经不敢录像了。 蔚然等人一直在周边勘测，除了一条疑似是拖拽的痕迹以外，并没有其他什么有用的线索，没多久，大家就收队回去了。 因为现场人太多，以及死者是公众人物，报案人被他们带到警局问话，写笔录了。 第84章 偷心贼2 伊萨可夫斯基曾有一句爱情名言“爱情，这不是一颗心去敲打另一颗心，而是两颗心共同撞击的火花。” 晁将他们前脚才到警局，后脚就有乌泱泱的一群人准备采访了，当然公安局的阻拦还是很厉害的。 “烦死了这些记者，就跟蚊子一样无孔不入，又吵的人脑袋疼。”蔚然吐槽。 “明星嘛，正常。”房伟轩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不追星，死者谁啊？”蔚然坐下问。 “尹泽洋，当红偶像。”姬俊星说。 “好像有点印象。”晁将的记忆力是局里出了名的好，“俊星你点开悠然香水的广告，他应该是代言人。” “还真是。”姬俊星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队长，你又不喷香水，怎么会知道这个呀，是不是背着我们找女朋友呀。” “陪我妈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的。”晁将冷漠的回答。 吃了瘪的姬俊星吐舌头，乖乖坐了回去。 “被害人是公众人物我们就需要加快侦查速度，争取尽快破案。否则舆论发酵起来会十分恐怖。”晁将给大家打强心针。 “是。” 很快姬俊星就将尹泽洋的所有信息都整理了出来。 “尹泽洋，男，25岁，哦这是官方年纪，实际他的身份信息上是26岁。身高一米八三，官方数据。隶属于橙子娱乐，父母健在，目前居住在南蜀。学历是音乐学院本科毕业生，这也是官方信息，实际上他是本科肄业。早早就参加各种比赛，去年才突然爆红的。” “联系他的经纪公司，还有父母。” 父母交给蔚然问，经纪人是晁将问。 “我家阿水怎么回事哦。”尹泽洋的父母看起来年纪都很大。 “阿水是尹泽洋的小名吗？” “是哇，生的时候有高人指点，说我的孩子比较缺水，所以名字里要带水，我们就给他小名起了个水，大名都是三点水的。”尹爸爸回答。 “他是你们唯一的儿子？” “嗯呐。老来得子，不容易。” “他为什么会来东莱？” “娃说这边城市更繁华，他不想要窝在那一处小地方，所以我们就让他来了。谁想到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儿啊。”尹妈妈痛哭流涕，蔚然赶紧递了纸过去。 “你们现在还在工作？” “没啦，阿水现在是大明星啦，有钱，不需要我们给他钱，他现在还能每个月给我们寄钱呢。”尹泽洋妈妈说。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到杀死我宝贝儿子的人。”尹泽洋爸爸痛心疾首。 “是啊，我儿子熬了这么久才熬出头，肯定是有人看不惯他，才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真是天杀的哟，我的阿水啊。”尹妈妈拍桌哀嚎，瞧着好可怜。 不过确实也是，老来得子本就不容易，养这么大还死于非命。 蔚然安抚好他们的情绪之后接着问，“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有一年零三天了。”尹爸爸说。 紧跟着尹妈妈解释，“我们阿水现在是大明星啦，很忙的，我们做父母的也要理解。” “那他有什么仇人你知道吗？” “我家孩子很乖的，老实本分，不可能惹到仇人，要说可能的，也只有那些嫉妒他一下子火了的人。之前阿水还跟我抱怨过，他们公司的艺人都在排挤他。”尹妈妈说的绘声绘色。 “都有谁啊。”蔚然做着笔记，吸取教训，会偶尔抬头观望夫妻俩的神色。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阿水怕我们担心，从来都不告诉我们这些。打电话也基本都是报平安。” 报喜不报忧，符合作为子女的行为。 “他每个月给你们打多少钱？” “三千，很多啦，我们俩根本用不完，都留在那，想等阿水结婚给他当彩礼钱，没想到竟然……唉。”尹爸爸感觉更苍老了一些。 “你们节哀，警察一定会找到凶手还你儿子一个公道的。” 蔚然结束问话后顺路走过访客厅，晁队还在问话，坐他对面的女人看起来就很干练。 “周女士，辛苦你跑一趟。请问昨天凌晨一点左右你在哪里？”晁将寻常审问时语气很平和。 “应该是在陪艺人录制综艺吧。”周姐一直玩弄着手机，似乎尹泽洋的死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有人证吗？” “片场的人都是人证，我几乎是寸步不离。现在的这些偶像出身的艺人录综艺可得看着，情商高的没几个，生怕说错话，要不然又得公关，麻烦。”周姐说起艺人嘴巴叭叭叭的，也不是什么骄傲的语气，反而是很真情意切的嫌弃。 “对了，我听说现场很多人啊，肯定不少人拍到图片了，不行，我得赶紧联系公司，把这些图片都删除掉。” 晁将见她又准备打电话，敲了敲桌子，“这里是警局，把手机放下。” “我又没犯法，询问也不能碍着民众工作吧。”周姐挖苦。 “所有平台都不允许真实死亡照片发布的，你可以放心。” “哦。”周姐这才放下手机，一副要认真回答问题的姿态。“警官你问吧。” “尹泽洋是你的艺人，你手底下有几个艺人？” “三个，他是最红的那个，我对他的感觉还不错，算是当代流量明星里情商比较高的了，也不需要我操心什么。”嘴上说着感觉不错，但嘴角只勾起一边，眼底藏不住的嘲讽，都在说明一件事，她在说谎。 不过晁将暂时没有拆穿她，而是继续问：“他现在一般都收入多少？” “他现在属于一线不足，但比二线明星更强，基本上一部40集左右电视剧，或者一部电影男主，片酬大约在三千万左右。他现在有两个代言，代言费可以拿到五千万，还有其他的活动什么的，身价早已经过亿。” 晁将知道明星赚钱，没想到能这么赚钱，真是叹为观止。 “他性格怎么样？” “挺好的，嘴甜，长得帅。”周姐满脸写着敷衍。 “他有仇人吗？” “反正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娱乐圈大家都是你来我往的，达不到要人家死的地步。”周姐如实说道。 “行，那谢谢你，还有什么你需要补充吗？”晁将抬眸一问。 周姐感觉自己心脏都漏了一拍，不是因为心动什么的，而是那个眼神好像要把她看穿了。 在娱乐圈混迹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让她这么害怕。 但她依旧匆忙离开了，没再说些什么。 第85章 偷心贼3 姚佳来的时候戴着帽子和口罩，身旁有个女的作陪。 “你就是荣医生？”陪着她的女的问。 “嗯，你是姚佳小姐的？” “经纪人，姓李。”她说话有点优越感，可能是因为姚佳比较大牌吧。 “李小姐，我的诊疗都是一对一的，您可以在外面等会。” “那我就在外面等，不准录像。”李姐非常强势。 “录像是为了保护病人，这是规定，不能改变。” “行吧行吧，你要保证录像不能泄露。还有，我家姚佳时间很宝贵的，最多只给你一小时时间，我就要带她去下一个综艺录制了。” “放心，录像是属于病人的隐私，我不会外露的。” 整个过程姚佳都没有说话。 两人走进隔间之后，姚佳才把东西都摘了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舒服了。” “喝水。” “谢谢。”姚佳接过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渴死我了。” “姚小姐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找到我的？”只要是新病人，荣瑾宁习惯性这么问。 姚佳回到自己的舒服坐姿，靠在沙发上，“我是通过朋友的朋友介绍来的，我那朋友对心理学很感兴趣，认识那么一两个人，正好那人推荐你，我朋友也知道，我就来了。” “那真是有缘分。”通过一开始的沟通，荣瑾宁觉得姚佳似乎没有什么心理障碍，沟通很顺畅，有条理。 “哦对了，我最近失眠挺严重的。” “失眠多久了？” “大概半个月，整宿整宿睡不着，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行，你能帮帮我吗？”姚佳说这段话时情绪一直很高亢。 “你最近一次睡了几个小时？什么时候睡的？” “今天早上十点以后睡的，只两个小时左右吧，就醒了。”姚佳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面前挥动，看起来不像是只睡了两个小时的人，她的状态十分激动，就像是猫看见鱼，狗看见骨头一样，非常亢奋。 如果是普通人，荣瑾宁会觉得正常，可这发生在只睡了两个小时，而且还经常失眠的人身上，这不由得让人担心是不是吸食了什么东西。 “恕我冒昧，姚小姐你今天非常激动，平时会这样吗？” 谁知姚佳的情绪忽然变得非常差，就是突然emo，“我很难受，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怎么不离开娱乐圈，就像你当初离开公司一样。” 姚佳却沉默了，然后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娱乐圈的钱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好赚，但也更难赚。” 荣瑾宁稍微思索了一下好像有点理解她说的这番话。 她问：“你的诉求是治失眠吗？” “目前是。” “长期失眠可能是身体原因导致的，你去医院查过吗？” “没去，李姐不肯我去，说万一有人拍到我去医院，会影响我的事业发展。” …… 荣瑾宁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根据她查到的资料来看，她应该不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啊，“那你吃了什么治疗的药物吗？” “吃了褪黑素。” “有用吗？” “刚开始有点用，后来就没什么用了。” 姚佳情绪转换的比较快，这不由的让荣瑾宁觉得她可能不仅仅只是失眠而已。 “荣医生，我觉得每天都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地位被新人取代。” 荣瑾宁眉头一紧，“可是你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娱乐圈的，之前你在国企上班不也做的很好，然后你放弃升职，选择环球旅行，这是很多人都没有的勇气。现在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在娱乐圈就得卷，卷的越厉害，我的地位就越高。”姚佳似乎陷入了很深的沼泽，想爬爬不出来，却在不停的往下陷。 “你这种痛苦的感觉持续了多久？” “两个月左右，没过多久就开始失眠了。” 时间不长，就还不能判定有心理障碍，但是从谈话中可见端倪，姚佳已经有些焦虑症的前兆了，“其实我有一个建议。” “你说。” “我建议你离开娱乐圈一段时间，你的所有负面情绪都来自于的目前的工作，暂时放下会对你有一定帮助。” “不可能的，我签了合同，还有很多节目得上，不上的话要赔付很多违约金。我的很多债务都需要还。”姚佳纠结。 “债务？” “我买了好两套套房子，都是价值几个亿的，有巨额贷款等着我。” 荣瑾宁觉得她现在说的话让她开始怀疑看过她资料后做出的基本判断。 “你在炒房？” 姚佳摇摇头，“房子一套是我的，把父母接到那里住，另外一套是送给别人的。” 价值几个亿的房子送人，明星现在这么赚钱？ “送谁了？” 说到这个，姚佳抿嘴，“我不想提他。” “男人？” 姚佳艰难的点头。 “感情顺利吗？”荣瑾宁问。 但姚佳没有回答，反而制止她：“荣医生，我不想讨论我的感情问题，而且我觉得这和我失眠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病人出现抵触情绪后，就无法继续治疗了，荣瑾宁深谙这一点，所以她停住了这个话题。 “其实你的失眠我现在就可以治，让你可以睡一个好觉。” 姚佳惊讶的看着她，“现在？” “嗯，十分钟都不需要。” 不过姚佳犹豫了，“我待会还有一个综艺要录，大概要录五六个小时，结束了再来找你可以吗？” 其实荣瑾宁还是建议现在就治疗的，但是没办法，留不住。 离开诊所时，姚佳又戴上了一系列遮住自己的东西，她还偶尔能听到李姐吐槽的话。 “都让你别来了，失眠有什么好看的，多吃几片褪黑素就ok了。” “这什么荣医生长得这么好看，好名声不见得怎么来的，你少来这里。” “如果真要看，以后我给你请个私人医生，老是出来对你影响不好。” “对了，待会的综艺你可得好好表现……” 这个李姐话很多，很符合荣瑾宁对这一职业的刻板印象。 结束完后，董局把她叫到警局，说有重大通知。 不过当她到警局的时候，晁将正在和董局battle。 “我不同意她上！” “不行，必须是她。” “她不合适！” 第86章 偷心贼4 “说啥呢你们二位。”荣瑾宁加入两人之中。 “诶你来了正好。”董局把她拉到身边，对着晁将，“你看，这么一位大美女，我们要资源合理运用呀。” “她不行。”晁将重复这一句，不见什么表情。 “什么不行啊，董局你这么着急把我叫的来是有什么事吧？” “最近不是扫黑除恶抓的很紧嘛，市里是说让我们刑警队出两个人配合宣传，拍个宣传片，我觉得你和晁将就不错，男帅女美的，很合适。”董局笑眯眯的说。 “啊？我啊，我只是一个顾问，又没有编制的，选我不合适吧。”荣瑾宁拒绝。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市里只说从刑警队里找人，又没说一定要干警，你作为刑警一队的顾问，非常可以。”董局今天是铁了心了要找她了。 “我不同意她出镜，她和我们不一样，身无缚鸡之力，万一犯罪分子盯上她怎么办？她能靠那张嘴让别人放过她？”晁将冷着一张脸，也不看荣瑾宁，就这么和董局对峙。 这番话倒是说动董局了，确实荣瑾宁没有特训过，被人盯上会很危险。 他摩挲下巴，“那你的意思呢，让谁去？” “老符和小房去。” “什么，你也不去？”董局惊讶的看着他。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上镜，再说，有一个明星遇害的案子等着破案，外面那些媒体有多虎视眈眈你不是不清楚。” “而且虽然老符的伤好了，但是医生叮嘱不能特别劳累，拍宣传片正好。”晁将说的有理有据，董局没有反驳的理由。 老符悠悠的走了过来，“董局，我可不去拍啊，二十几天没回来了，一上岗就叫我去拍宣传片，这我可不干。” “你的身体要紧，老符。”晁将确实是想让符跃宇多休息一阵，但一好就要回来，他也没办法。 “我什么体格啊，晁队，你都不一定比得了我。”符跃宇拍拍胸口。 一旁的荣瑾宁莞尔，老符说的倒也有可能，毕竟他身高190，晁将只有183，身高上老符就已经赢了。还有晁将的肌肉都藏在衣服里，老符就不一样了，衣服都藏不住。 “你不去？”董局又问了一遍符跃宇。 “不去嘞，那东西不适合我。” 董局摊手，“那就你和小房去吧。” 晁将叹气，“好吧，不过我时间很紧张，不要占用太多时间。” “没问题，我们刑警队就明天拍一个下午就能收工。” 就在要敲定人员的时候，房伟轩小心翼翼走了过来，“董局长，我可以不去吗？那个，其实我家里有点情况，我明天下午要请假回家一趟，真的没时间。” “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想把我气死啊。” “要不，还是我去吧，我没什么事，公安联合的话，出镜应该也不会太多吧。”荣瑾宁说。 “还是瑾宁好哇，就这么说定了，不改了。有人打电话给我，我走了，有重要的事再来找我。”说完一溜烟就没人影了。 “你上镜有危险。”晁将认真的说，他不想让荣瑾宁陷入危险中，上次她能从周仁波手机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没事，镜头很少的，就是应付一下任务。” 最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所有人到齐之后，针对尹泽洋案子的案情讨论开始。 “我查了尹泽洋的财务情况，资产很可观，大概八位数，名下还有一套市值过亿的房子。” “我去，这么有钱？他父母说每个月只给他们打三千啊。”蔚然看着自己的笔录不敢置信。 “尹泽洋是去年年底火的，是一档偶像选秀节目出来的冠军，之后资源一直很好。”姬俊星说。 “全靠公司捧？”晁将问。 “按照我查的来看，确实都是公司的资源。” 荣瑾宁问：“你觉得有问题？” “嗯，有一点。”晁将指出笔录上的一点，“他的经纪人周姐对他的态度并不怎么好，按照道理来说最红最会赚钱的艺人肯定会很喜欢，她对他很不屑，这让我很意外。” “所以你是觉得他可能有另外的金主捧？”荣瑾宁根据他的话合理推测。 “嗯。”虽然他这么想，但是姬俊星没找出来。 “我觉得吧，这尹泽洋对父母不怎么样啊，明明有那么好的房子，手里还有那么多钱，两个老人看起来穿的还是很简单，他们说最后一次见他已经是一年前了，这再忙也不能这样吧。何况他父母是老来得子，现在都七十左右了，也没见他请人照顾两个老人，每个月还给那么点钱。”蔚然说。 “目前从父母和经纪人方面对他的了解还不够，他的屏幕形象也要够了解，这活就交给俊星和荣顾问来做。”晁将发现到现在为止尹泽洋的形象只点亮了一点点，还有一大半没有被发现。 他又看了看解怜，“你呢，有什么发现？” “死因就是溺水身亡，后枕部还有一个重击伤，有生活反应，并未造成死亡。我已经提取了身体里的硅藻，会和案发现场做比对。心脏是死后挖的，而且手法很生疏，怎么形容呢，就像原始人没有工具，随地捡的一些尖锐的东西剖开的，非常粗暴。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这个凶手也许最开始没有挖心脏的想法，可能后面什么东西刺激了他，从而导致这件事的发生。” “说到这个。”痕检拿出之前勘测时找到的那条拖痕，“根据池塘边泥土的凝结程度，这条痕迹比较深，死者体重较普通男性较轻一些，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个子小的男性或者女性。” 解怜又说：“他身上有几个红色的印记，我做了成分分析，有着色剂，蜂蜡，碳氢化合物这些，总得来说就是口红。” “情杀？”荣瑾宁脱口而出。 “他身体里的酒精浓度挺高，有1.2左右，排除人死后会自动散发出酒精，推测生前也有0.8左右，已经属于醉酒了。常理毒理报告还没出。” “我有一种推测，挖心是不是代表了惩罚，心脏在很多人认为是很神圣的。它被赋予了很高的价值，比如人们总共用良心来说，再比如心意这个词。挖心就代表着凶手在谴责尹泽洋没有心。”荣瑾宁严肃的分析。 “那你推测出凶手是男是女了？”姬俊星好奇的问。 “女的。” 第87章 偷心贼5 “当然如果我推测的挖心行为是对的话，凶手就一定是女的。如果前者就错了，那凶手就不好说了。”荣瑾宁多解释了一下。 突然姬俊星大叫不好，“你们快来看。” 【着名偶像尹泽洋被“偷心”，到底谁才是那个偷心贼？】新闻下附赠的图片是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而且是没有警察在的，也没有围观群众的现场图，也就是说拍摄这张照片的人早于所有人。 “找到发布者，带警局来。”晁将的脸不能用黑来形容了，完全是冷若冰霜，“把网上关于这起案子的照片给我删干净，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不光是我们一队要受到处罚，就连公安都会被舆论裹挟，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发布者很快就被找到，是一个小记者，男的，被抓的时候还一脸懵圈。 “是你发布的标题为‘偷心贼’的文章？”蔚然问。 “对啊，是我啊，公众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你在我们警方到达之前就拍了照片，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报案？”蔚然表情严肃。 男记者心虚了，“我就是路过的时候看到拍了下来，忘记报警这回事了。” 蔚然一副你觉得我会相信的表情看着他，“老实说！” “这，这就是实话啊。” “你这是扰乱治安，我们可以把你抓起来的知道吗？还不说实话？” “抓，抓起来？！”男记者瞪圆了眼睛。 “你看着办吧。” “我说，我说。”男记者抹了抹头上的汗，“我是在尹泽洋的超话里看到的，有人发帖说在三和溪公园看到他了，我一想这不离我挺近的嘛，正好他现在算是毕竟火的流量明星，我要是能爆一些料，绝对赚钱。” “这谁知道我逛了一圈都没找到人，还懊恼自己被骗了，谁知道突然在小池塘看到了一具浮尸，定睛一看就是尹泽洋。当时想都没想，就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跑了，想着回去赶紧编辑，争取第一时间爆出来。” “你可真行啊。”蔚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姬俊星根据男记者说的那个发帖人，找到了ip地址，顺着地址找到了人，是一个初一的女学生。 “尹泽洋是谁告诉你他死了？”荣瑾宁柔和的问道，晁将说她长得好看，说话又温柔，适合问小女孩。 “没人告诉我呀。”女孩眨眼，“我就是散步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吓死我了。” “那你几点发现的？” “唔”女孩佯装思考，“八点半吧，今天周末，我喜欢一大早就去那里走。” 荣瑾宁知道她在撒谎，因为那个帖子7点就发了。 “你知道骗警察属于什么吗？” “我没有骗你。”女孩思绪很快。 荣瑾宁也不着急，她最擅长的就是攻其软肋，“做伪证是犯法的，你虽然是未成年，但是也是可以丢进少管所里的哦，那里的孩子都是天天打架斗殴的，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女孩子。” “阿姨曾经见过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进去，虽然那个女孩子比你大一点，比你壮一点，但是进去还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而那些打人的人只是多关些日子，他们又无所谓，仗着自己未成年，为所欲为。” “真的？”女孩开始害怕了。 “我可不骗人。”她强调骗人两个字。 “那我说了就不算骗人了吧。” “当然，我还没记录上，随时可以说真话。” “那我就说了。”女孩掏出一部手机，“其实是我们站姐让我发的，因为我是老粉丝了，她会偶尔给我发布任务，完成之后会给我周边和海报。” “谁的粉丝？尹泽洋的？”她好奇的问。 “才不是！”女孩突然很激动，“我可不是那傻大个的粉丝，我是林远陌的粉丝，我可是陌生人等级最高的那一批粉了。” 说起这些时，女孩满脸写着骄傲。 “陌生人？” “阿姨你不追星啊，陌生人就是林远陌的粉丝名字。” 荣瑾宁嘴角抽搐，“阿姨确实不追星。” “也正常，你们这些成年人就会说追星不好，看不到明星身上的闪光点，唉，可悲呀。”女孩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有点好笑又有点无语。 “不过阿姨，你好漂亮，你的妆化得很淡呀，这么漂亮，我在娱乐圈都很少看到这么漂亮的女明星，为什么你不去当明星？”女孩的问题问的很真诚。 荣瑾宁同样也很真诚的回答她：“做这份工作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它也同样是我的理想，能做自己理想的工作是很多人都可望不可求的。” “哦。”女孩似懂非懂。 话题渐渐变歪，荣瑾宁赶紧把它拉回来，“为什么站姐会让你发那种信息？” “我不清楚啊，站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站姐都是为了林远陌好嘛。” 荣瑾宁见女孩这么轻松的样子，觉得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脸板了起来，认真说：“尹泽洋是真正的死了，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死了就死了嘛，这样我们林远陌就一家独大了，更好。” 女孩的话不恐怖，但却让荣瑾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姨问你个事可以吗？” “好啊。” “你觉得你的这些努力，你喜欢的那个明星知道吗？你们口中的宠粉，其实不过是他想在你们身上捞到更多东西，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女孩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他，他很养眼就行了呀。” “如果他做错了事呢？” “就算他做错了事，那也是他们那没人性的公司逼他的。” 女孩的话让荣瑾宁下意识的想反驳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她的母亲父亲都在为生计奔波，无暇顾及孩子，但生长环境相较于很多人来说已经很好了。这不由的让她想到，如果家庭条件并不好，还能有这么多闲心来搞这些浪费自己青春，浪费自己时间的事情吗？ 这个年纪女孩追星很正常，但是用自己读书的时间来做这种打榜，推销周边，控评的事，她觉得很不可取。 而且这样很容易会误入歧途，荣瑾宁有些担心。 “阿姨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可以吗？” “好啊。”女孩接过电话号码。 “你可以把你们站姐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女孩提供站姐联系方式后，她就离开了。 希望，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88章 偷心贼6 所谓的站姐原本是指明星粉丝团中手拿专业相机的最顶端的忠实粉丝，因这些忠实粉丝摄像能力专业，到后来慢慢转变为一种职业，成为为明星拍摄、修图、管理等，从而帮助偶像进行活动宣传、粉丝管理的人。 所以现在的很多站姐大部分都是公司直接聘请的，就比如林远陌的这个站姐。 她戴着笨重的橘色框眼镜，扎着低马尾，长得很普通，看不出来是管理了几个大群的站姐。 “姓名，年龄。”房伟轩问。 “杨草，28岁。” “尹泽洋死亡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路过看到的。” “几点？” “早上六点。” 时间对的上。 “为什么会经过那里？” “头一天晚上我收到小道消息，林远陌要在新铃大酒店住，三和溪公园有一条近路，我为了赶时间，就从那边走了。” “看到尸体为什么不报警。” “我当时害怕呀。” “那你最后拍到林远陌吗？” “拍个屁啊。”房伟轩被她的直言刺激了一下，毕竟他刚开始以为杨草是个话少内向的人，反差有点大。 杨草继续说：“我吓得立马回家了好吗？但是上头又发了个任务，让我找个机会黑一波尹泽洋，那我想着手里没什么黑料，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个大粉了呗，至于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杨草回答的问题都没啥大问题，不过房伟轩注意到林远陌要住的那个酒店离三和溪确实很近，来回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脚程。 看来要会会这个人了。 要见到林远陌可不容易，见个面跟搞游击战一样。 最终终于在他的住所，选了个大中午的时间。 第一面见到林远陌，都觉得他长得很好看，桃花眼，高鼻梁，薄嘴唇，身高一米八，是帅哥的模样，但是荣瑾宁就是觉得不好看，可能她不喜欢看起来脂粉气太重的男人吧。 倒是林远陌看到荣瑾宁眼睛亮了，“你也是警察？”他问。 “算是吧。”她没否认，开始她的提问，“你和尹泽洋是竞争关系？” “算是吧，娱乐圈里大家都是竞争关系。”林远陌弄了弄自己的刘海，有点骚气，当然，这是荣瑾宁个人感觉。 “周六晚上你在哪？”房伟轩先问。 林远陌摆手，直接回答，“在酒店呗。” “尹泽洋的事你听说了吗？”一直都是房伟轩问，荣瑾宁在旁边观察他的表情。 “早就知道了，唉，虽然说我们的粉丝吵的很凶，但是那些都是营销，其实我俩关系还可以的，怪可惜的，不知道是谁这么变态，杀人还挖心。”他的样子是真切的在惋惜。 “我们听说那天你在新铃酒店，但是你在那附近并没有通告，怎么会住那里？” “我……”林远陌有点犹豫，求助了一眼一直在身旁并没有说话的经纪人。 “那个酒店不算差，而且离闹区远，我家远陌近期太累了，选那里正好可以安静休息一段时间。”他经纪人看起来比周姐和李姐更年轻一些，也更漂亮一些，就是说话的语气倒是如出一辙。 林远陌松了口气，似乎是很自然的想往经纪人那边靠，但经纪人却立马起身，“两位警官要喝水吗？” “不……”房伟轩想拒绝，但荣瑾宁拉住了他。 “好啊，谢谢。” 荣瑾宁看着她很自然的走到餐厅，在一个不算高的柜子上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她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问：“你们对尹泽洋怎么看？” “他那个人人品……” 咳。经纪人咳嗽了一声，林远陌停顿了一下，露出官方微笑，“他人品挺好的啊，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就合作了一部戏。” “是嘛，我们查到他最近接了一个电视剧的男主，原本这个角色是你的，突然剧方想换人了，你不生气？”她也微笑，看谁笑的过谁。 “这个事情我不知道。”林远陌口不由心的说道。 “经纪人也不知道？”房伟轩眸子一眯，也有一种威严在那。 “就是正常的更换演员，娱乐圈这种事很正常，可以接的戏那么多，我们总不能因为一部戏去杀人吧。”但这经纪人明显不吃这套。 “那会害尹泽洋的人你们有想法吗？” “不知道。”林远陌揉了揉眉头，“芸瑶，我有点累了。” 经纪人闻言立马赶人。 荣瑾宁发现林远陌说话全程都是看经纪人眼色，要说艺人怕经纪人，也不是这个怕法。而且经纪人明显有躲避行为，这发生在两个工作伙伴之间好像也不太对。 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不怎么对劲。 “诶，你结婚了？”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荣瑾宁突然说。 但是经纪人下意识的把手缩了起来，然后才把手拿出来，神色不自然的说道：“是啊，结婚了。” “看起来你很年轻啊，结婚几年了？有小孩吗？”荣瑾宁八卦的问。 “一年，没有小孩。警察同志，这和尹泽洋的案子没关系吧。” “这是无关，但你们知情不报就有关了。这是刑事案件，不是你们不想惹事就可以不说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比如，你俩结婚这事，应该没对媒体说过吧。” 林远陌瞪大的眼，“你，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明白，因为他又没有带婚戒，屋内也没有两人的合照，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连房伟轩也很惊讶，不过他对于荣瑾宁经常出其不意的话已经免疫了，表情管理做的非常到位，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也很惊讶。 “我知道的可多了。”荣瑾宁笑笑。 刚见到两人时，经纪人手上就戴着婚戒，那时她没有起疑心，等到林远陌求助经纪人的时候，她就觉得两人的关系有点太亲密了，而经纪人还在刻意回避，这就更像有猫腻了。再结合林远陌叫她芸瑶，经纪人回答的几个问题来看，答案呼之欲出。 “现在可以说了吗？” 最终两人败下阵来，“我们把知道的都说了，结婚的事能不能不告诉媒体。” “那当然可以。” 然后他们说出了尹泽洋的一部分私生活，但是就这一部分他们也够他们查了。 回去的路上房伟轩忍不住还是问了，荣瑾宁跟他说了之后，他连比大拇指。 “我觉得你和晁队真的厉害，他就是那种审讯时利用自己的气势压倒对方的人，你就是从对方身上找孔钻进去的人，你俩一起，天下无敌。” “你好中二啊。” 第89章 偷心贼7 尹泽洋参加的节目蛮多，本来是荣瑾宁和他一起看的，但是后来被分配去录口供，独自看节目的姬俊星觉得自己已经审美疲劳了。现在逮着个人，他都觉得对方眉清目秀，反正比尹泽洋好看。 “你队长给你安排的事挺多啊。”荣瑾宁走到他边上。 “是啊，我就一双眼睛，一双手哪里忙的过来哦，我现在是又想查资料，又要看节目，一个头两个大。” “那你查吧，我来看。”她在手机上捣鼓捣鼓，尹泽洋阳光的声音就露出来。 “谢谢荣姐，你真是越来越美了。小的感激不尽。” “好说。”荣瑾宁专心看尹泽洋的节目。 节目上的他是阳光大男孩的形象，很符合他的长相，对比起林远陌有些柔的样子，他确实更阳光一些，这种形象不仅仅女孩爱，基本所有年龄层都会喜欢。 团队也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红的，所以一直营销这一点，她查了出事的前一个月他上热搜的次数，前一百名的热搜里他就挂了三四百个。 公司也是舍本，不过营销多，代表流量多，机会就会多，相对他们公司赚的就多。 荣瑾宁看了他拍的戏，以她的标准来说，演技烂，但是架不住粉丝多，资本看的上他，所以有源源不断的戏拍。 她主要是找花絮，路透看。这样更能看出他的真实情况。 最近的一部戏的花絮里，他的状态就有点不对了，在摄像机没有聚焦到他的时候，眼神明显涣散了很多。而且有一个拍戏前的化妆镜头，他的黑眼圈非常重。 这些都印证了林远陌他们说的事情。 能看的东西荣瑾宁和姬俊星基本都看完了，而毒理检测报告也正好出来。 “他吸d了。”解怜说，“根据结果来看，他应该出事前不久就吸食过。” “林远陌说有一次看见过他吸，那个时候尹泽洋还想拉他下水，幸亏被他经纪人给看见制止了。”荣瑾宁说。 “哦还有，尹泽洋应该还有赌博的陋习，应该不是赌鬼，就是偶尔会赌。” 蔚然叹为观止，“看不出来啊，荧幕里看着可阳光了，私底下竟然这么乱。” “黄赌毒不分家，他两样都沾了，估计另外一个也不会干净。俊星，你再查查他的私生活，我们就快要把他的面具撕下来了。”晁将沉声说道。 “我已经查啦，他在网上留下的很少，都是按公司发的内容，私人内容几乎没有。”姬俊星表示十分失望。 晁将想了想，抬头说：“他是明星，如果认识的人看到他，一定会挂在网上，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查，检索他的人像，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得令。” “我去了他的公司。”老符抬手，“公司的人都说他性格很好，基本没有参考价值，但是我又碰到他的经纪人周姐。因为晁队你不是说她比较奇怪嘛，我就留意了一下，她对其余两个艺人态度都很好，就是有些严格，还有，我听到一件事。” “其中一个女艺人好像被一个富豪看中了，她想利用富豪获取资源，但是被她骂了一顿，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啊。”老符摸摸脑袋。 “也许，这就是她不喜欢尹泽洋的原因。”荣瑾宁接着继续，“按照老符说的来看，周姐应该是属于比较正派的那种人，她看不惯艺人出卖自己博得资源，可能也很讨厌尹泽洋的那些陋习，所以才会对他不屑。” “而且我调查了现在二线，一线的明星所在的公司，要不就是顶级经纪人单独带，要不就已经自己独立出去开工作室了。像尹泽洋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把周姐再请过来喝口茶。”晁将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光芒。 时间来到下午，房伟轩家里有事，请了半天假，审周姐的事本来是让蔚然配合晁将一起的，但是拍摄的人到了，催着晁将和荣瑾宁走。 没办法只能让老符和蔚然一起。 没想到他们人还没走出公安，就听到老符的叫声和周姐愤怒的声音了。 晁将赶紧跑回去。 “你们警察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杀人？有证据吗啊？凭什么这么怀疑人，我告诉你，我要叫律师，告你们诽谤！”说着周姐已经开始打电话了。 而老符除了有些手足无措外，还有些懵，蔚然也是尽量在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在他们没看到的时候，有人偷偷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晁将走过去，“周小姐，我们警察也是正常询问，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欢迎你去举报，朝我们警员发脾气也没有用。” “哼。”周姐冷哼了一声，扫了一眼晁将，坐了下去，“问吧，我很忙的。” 晁将给了蔚然一个眼神，她收到后开始问问题，这次周姐没有发飙，不情不愿的回答了一些问题。 由于之前的不愉快，这次其实都没问出什么来。 老符事后也是一脸委屈，“我都没问什么，她就突然发飙了，把我吓一跳。” “这我作证，老符就问了一句是不是对尹泽洋私下行为不满，她就发难了，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蔚然说。 “有可能。”晁将想说什么，但被拍摄组的人叫走了。 他们坐在后排，晁将轻声问：“你觉得周姐有问题吗？” “肯定有问题，看来还得再问问，但是再把她叫警局来估计也问不了什么了，我们可以去她那，在她自己的地盘，她会觉得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我们更好找破绽。”荣瑾宁也轻声说。 两人讨论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拍摄现场。 化妆的时候，一个妹子夸荣瑾宁，“你的皮肤真好，比一些明星都好。” “你给明星化过妆？”荣瑾宁抓住华点。 “嗯，不过我的技术不是特别好，基本都是给男明星画，我化过最有名的就是尹泽洋，不过他不是死了嘛，真可惜啊。” 这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啊。 “那你觉得尹泽洋怎么样？”她随意聊天似的问道。” “挺好的吧，我给他化妆，后面他还跟我说谢谢嘞。不过我给他化妆的时候看到他脖子下面那有一个草莓印，可能他有隐藏女友了吧。上面说的这些都是瞎猜的哈，不能保真。” 在老符他们的调查中，尹泽洋是没有女友的，荣瑾宁默默记下了这个事。 第90章 偷心贼8 拍摄很顺利，就是晁将居然是摄恐，一看到摄像机就结巴，拍他的镜头的时候卡了好几次，摄像师心里郁闷啊，但是对方是刑警队长，他又不好说人家。 倒是荣瑾宁没忍住，！笑出声几次。 “没想到，晁队长也有怕的时候。”荣瑾宁眼底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就是不太喜欢。”晁将神情有些不自然，对一大群人看着他，他还要装模作样的这件事他确实很不舒服。 他们要拍摄的内容很少，这部宣传片主要是由扫黑办的人宣传，其他部门的人基本也就是出个镜而已，所以今天下午不仅是他们，还有二队以及经侦科的那些人。 “哎哟喂，晁队长居然来拍宣传片了。”经侦科邱队长一见面就打趣他。 “领导布置的任务。” “你可别给我说这个，除了破案那些事，董局让你做的这些，你回绝了几次，也就只有你小子敢这样了。”邱队说。 “还是邱队长更厉害，那个向氏建筑的经济大案不是立了个大功啊。”晁将恭维。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我还要跟董局提把荣顾问拉到我们经侦科来呢。”邱队长挑眉。 听他提到自己荣瑾宁一愣。 “荣顾问学的是犯罪心理学，你们经侦科凑什么热闹？”晁将脸微沉。 “犯罪心理正好啊，你也知道这些犯经济档案的人大部分都是商人，商人的嘴你还不清楚吗？她上次审向浩宇我看在眼里，比大部分警察都要厉害。”邱队长不以为意，继续说。 越听晁将的脸色越黑。 “荣顾问，你怎么说，来我们经侦不，我们那比刑侦队可要轻松很多。”邱队长就像没有看见他的脸色一样，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 荣瑾宁先是谢过他的好意，然后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晁将，“我觉得刑警队挺好的，你们经侦要是需要我帮忙，有空的话我肯定去。” “行吧行吧，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荣顾问，你要是待不下去，我们经侦随时欢迎你啊。” “荣顾问，我们走吧，让经侦队的人好好拍摄。”荣瑾宁怎么觉得晁将有点咬牙切齿？ 因为拍摄结束时间已经挺晚了，晁将把她送回家后打算回警局。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早先他妈就给他打电话了，说之前那个学妹身体不舒服，想让他带去看看。 这会没什么事，他打电话给妈，“楚萌怎么样了？” “我和你阿姨把她送去医院了，阑尾炎，在打吊针，你要来看吗？” “阿姨在就行，我警局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就不去了。”晁将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上次让楚萌住他的房子都被队员给误会了，也不是很必要的事情，他就不去了，要不然又被人误会。 上次他们小组聚会那次，他就是被老妈强制性的拉到了和楚萌一家的饭局上，虽然大家都没说，不过他已经彻底知道他妈的意思了。 那场饭局就是变相的相亲，事后他跟妈妈明确说了他不喜欢楚萌，但是他妈还是锲而不舍，总是想让他和楚萌单独相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人不相处怎么能知道合不合适，喜不喜欢呢，我和你爸当时也是这样认识的，最后不是结婚了嘛。” 不过他妈也不会强求，就是时不时提那么一两句，这点倒是挺好的。 所以他现在就是能逃就逃，时间久了，他妈肯定就不会再这样了。 微风吹来，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回警局，再看看案子。 路上他不知怎么了，想起刚刚邱队说的话，心里有一些郁闷。 说实在的，荣瑾宁在刑警队的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能力非常优秀。他曾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当初对她带有有色眼镜是自己的失误，如今要真的拱手让人，他倒是有点不舍得了。 不过幸亏荣瑾宁自己愿意留在刑警队，如果她想去别的地方，那他也是留不住的。 2.6碎尸案，这是荣瑾宁来刑警队的初衷，也是她愿意留在刑警队的理由。希望能尽快破案吧，也算了却她的一个心愿，到时候她想去哪里都可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现在不仅是他看到了她的闪光点，更多的人也看到了，这是一件好事。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复杂。可能是因为留不住这样的人才有些可惜吧。 同样的月光下，荣瑾宁已经回了诊所，之所以这么晚还去诊所，是因为姚佳约在了这个时间点。 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依然是黑口罩，黑帽子，黑墨镜。 “荣医生，你上次让我睡了一觉之后我觉得非常舒服，但是我回去后，这两天又有点失眠了，你能帮我吗？今天我准备了很多时间，睡到明天早上都没问题。”姚佳看起来确实很急迫。 荣瑾宁左右腿交叉坐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方法是及时性的，无法解决后续的失眠，要想彻底治好失眠，你最应该做的是释放压力。你现在压力太大了，你在不停的上综艺，没有可以放松的机会，根本不可能治好失眠。” “但是你让我放弃现在的这些工作，也不可能。”姚佳诚实说。 “你可以选择一个时间，最好能有十天左右，这段时间你不工作，去度假或者待在家里休息，这对你的失眠会很有帮助。” “十天......”姚佳犹豫的呢喃着这个时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荣瑾宁沉吟了一会。 姚佳眼睛一亮，“什么，你说，我看能不能做到。” “换一个经纪人。”她沉声说，第一次来的时候，姚佳对李姐的依赖性太强了，这不符合姚佳早年间的行事作风。 一个人的性格是多变的，但最基本的底色是很难改变的。 “你自己没觉得吗？你的经纪人在精神操控你。” “她是把我带进娱乐圈的人，我很感激她。” “但是你现在是她的摇钱树，所以她才让你拼命的工作，这点你想过吗？”荣瑾宁直击要害。 果然说到这话后姚佳呼吸重了一些，“我现在签了公司的合约，换不了。” “还有多久？” “一个月，所以最近李姐又在跟我说，让我续约了。”姚佳很纠结的样子，“其实我也不太想再续约了，我想自己独立出去，但是她不肯。” “她有你的把柄？” 第91章 偷心贼9 荣瑾宁明显感觉到她说完这句话后，姚佳身体变得很僵硬。 她少年铺垫了那么多，就是想要姚佳的这个反应，“我说中了。” 姚佳苦笑，“不愧是心理咨询师，说实话，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发现了？” “你也很聪明。”荣瑾宁莞尔。 聪明人打交道这种时候就无需多言。 姚佳开始说她的事情。 “最开始签合约的时候我仔细看了，我签的最短的三年约，这些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公司给了李姐给我，为了牵制我，她有一次酒会的时候给我吸食了成瘾性的东西，这东西如果但不按时服用的话就会噬骨疼痛。”说到这段过往的时候，姚佳声音几度哽咽。 “那种东西我偷偷查了，根本找不到。只要我不听她的，那种东西她就不会给我。” “你去过戒断所吗？” “去了，但是被她抓到，还拍了照片和视频，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听她的话，这些东西都会发到媒体上，还有我的家人。” “媒体上我都可以不用管，但是我就怕我爸妈知道，他们已经为我操心了一辈子了，我不想让他们的晚年过得也不安生。” “所以这三年来我基本上都在听她的话，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姚佳十分痛苦。 然而当她看向荣瑾宁时，却发现她并没有共情，心下警铃大作，果然下一秒。 “不仅仅是这件事吧。” 姚佳哭腔收回，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说过你很聪明了吧，姚小姐。”荣瑾宁微笑。 短暂的沉默之后，姚佳解释，“荣医生，我觉得治好我的失眠，知道这些就够了。” “可你想用这件事卖惨，既显得你假又说明你并不信任我，甚至利用我，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人，恕我无法给你继续治疗了。”荣瑾宁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我有钱，可以找到更好的心理咨询师。”姚佳的话并不是威胁，只是平静的陈述客观事实。 在这一瞬间，荣瑾宁终于见到了姚佳最真实的样子。 既不是怯懦的，也不是耍心眼的，而是沉着冷静的女人。 “但是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看穿你。”她就是如此自信。 姚佳突然觉得胸中涌起一股热气，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自信。 “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从这里开始，姚佳才真正的毫无保留。 “这件事要从我刚进娱乐圈说起，那个时候我只是作为网红，很多人对我都态度冷淡。有一次综艺节目上认一个比我小十岁的男艺人，他私底下对我很客气，一直姚老师老师的叫，而且还约我去吃饭。” “刚开始我也觉得可能是什么套路，没敢去吃饭。但是那个男的对我一直很好，我也不明白他一个小鲜肉，长得好看，怎么就对我这么好。” “后来我火了，红的非常快，各种节目和商单接个不停。有一次节目结束后大家一起聚餐，我和那个男的都喝多了，没想到再次醒来时竟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大家都是成年人，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 听到这里时，荣瑾宁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话，“在真正醉酒之后，男方是无法勃起的。” 姚佳摇摇头苦笑，“是啊，如果我早知道这点的话，也许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 “我把这件事当成是一夜情，但他好像不是，他说喜欢我，我当时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怕这些都是骗人的。” “但是那男的真的对我很好，哄着我，宠着我，甚至会夸我长得好看。可能也是因为我上一任经常贬低我，然后抛下我去找白富美了，所以在甜言蜜语中我迷失了，彻底陷了进去。” 姚佳越说越难受，开始捂住肚子，又摸了摸大腿，荣瑾宁看到之后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话，“你很难受吗？是那东西的时间到了？” “没，没到时间，就是一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会痛。” “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放空自己。”荣瑾宁教她做养气呼吸法，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焦虑感，一般紧张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做。 几分钟后，姚佳说：“好多了。” “你还能继续吗？” “可以。”姚佳继续刚刚未讲完的故事。 “直到那个男艺人红了之后，我才渐渐从中了解到，原来他对我的好只不过是想上位而已。” “那个男的联合我的经纪人故意设套给我，让我失身于他，然后我的行程习惯全是李姐给他的。李姐做这么多，就是男的答应她，只要他火，每个月可以给她五十万。” “知道这些的时候我非常崩溃，这两年我是又给他砸资源，又是给他钱，给他房的，到头来自己只是那个取款机。我就不明白了，李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要钱完全可以找我，为什么要联合一个男人来这么对付我。” “从那之后，失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以前算命的告诉我，我这一生都命犯男人，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姚佳说的真情意切，荣瑾宁安慰她，“你在这件事情里不要责怪自己，你是遇到坏人了，是他们的错，你责怪自己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我知道。”姚佳叹气，“其实我在努力控制了，但是只要瘾一起来，所有的坚持都不攻自破。” 荣瑾宁思索办法，“戒断所有他们的办法，但我也有我的办法，我可以让你戒掉那种东西，但前提是你要完全相信我。” “真的？” “我不说大话。” “我会出双倍的钱，只要你能让我戒掉。” “交给我吧。” 成瘾性分为两种，一种心理上的，一种生理上的。姚佳的情况就是生理上的转变为心理的，她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李姐给东西的时间在拉长，而她却没事，但只要一陷入痛苦，那种感觉就会出现。 姚佳不明白李姐为什么会找一个男的设计她，但是李姐自己清楚，那种东西对姚佳来说作用在下降，所以她必须用双重方法来刺激，这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种种事情都这说明李姐已经“训练”好姚佳了，就跟训练过的狗狗一听到哨声就会做出动作一样。而情感失败导致陷入痛苦就是这个哨子。 第92章 偷心贼10 在东莱大学的心理专业上，荣瑾宁是那个最瞩目的一颗星，用她老师徐教授的一句话来说。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很多人觉得夸张，前无古人可以说，但后无来者谁敢说。 但他们不知道，荣瑾宁在心理学这方面多有天赋。 催眠用科学解释就是，让其放松身体，利用暗示的方法让患者通过行为或者精神方面的改变，从而来治疗精神方面疾病或者躯体化障碍的心理治疗方法。 通过诱导让患者进入比较狭窄的意识范围内，再通过暗示的方法及言语和行为的诱导，来治疗患者的精神疾病。 也就说催眠必须得利用患者内心所想，实现诱导。 但荣瑾宁可以做到瞬间催眠，然后直接植入一段凭空的记忆，也可以拿走患者的记忆，让患者很自然的接受发生的所有事。 就像是?盗梦空间》演的那样，但是那是电影，而且是借用了外力的，荣瑾宁不用，只凭自己，她就可以做到。 这种能力非常恐怖，意味着她可以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操控别人。 所以她的老师才会说出那句话。 一觉过后，姚佳悠悠转醒，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很多。 “我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以后你都不会失眠了。” “真的？这么见效？” “而且李姐的那种东西也控制不了你了，该做什么，你可以放心大胆去做。就是注意不能再服用了，否则对你的影响还是会有的。”荣瑾宁一夜没睡，已经有黑眼圈了。 姚佳不敢相信，她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真的什么都好了？ 人走后，安洁才来上班，当看到荣瑾宁满脸疲惫后，心疼了几秒。 “大晚上的也接待病人。” “没办法，谁叫对面给的钱多呢。”荣瑾宁累的瘫坐在沙发上。 安洁一改笑哈哈的样子，“是因为你觉得她和你很像吧，不忍心她受到心理折磨。” “知我者安洁也。”真的好累，荣瑾宁现在觉得天旋地转的。 “你用那个方法了？”安洁沉声询问，眉眼之间都是担忧。 “嗯。”她闷声回答。 “我跟着你几年了，也就知道你用了两次，这是第三次。每次你一用那种方法，整个人都和虚脱一样，干嘛这么拼啊。”安洁不理解，姚佳就那么特殊吗？ “哎呀，好刀也得多磨才亮，我已经一年没用过了，再不用我得生疏了。也对不起老师说的那句话啊。” 安洁呵呵一笑，“你看我信么。” “我要睡了。”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轻轻的呼声。 安洁叹息，给她盖上小毯子。 突然手机铃响起，安洁连忙去拿手机接通电话。 “晁队，我家老板不舒服睡了，可能要下午才能去了。哦，没什么事，你不用来，注意一下就好了，嗯，等她醒了我跟她讲。” 安洁奇怪的看了眼手机，确定这人真的是晁队长后反而更奇怪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老板了。 树的影子渐渐变得斑驳，太阳越挂越高。 荣瑾宁终于睡舒服了。 “天啊，几点了。” “下午两点。”安洁刷着手机回应了一句。 “妈呀，晁将没打电话来？”她赶紧起身，收拾自己。 “打了呀，我说让你下午去。” “没说我？”她快速有效地将自己收拾干净，用余光看了眼安洁。 “关心了一下你。” 她怔愣了一下，怀疑的看着安洁，“你没逗我吧。” “如假包换。” 她觉得安洁在逗她，反正先质疑，再质疑。 突然安洁刷到一个视频，瞪大了眼睛，“诶老板，这是你们警局不！” 准备出门的荣瑾宁扭头。 “这是老符和蔚然他们啊，我靠，这怎么有视频啊。”她点出去看标题，标题起的很有煽动性。 ?刑警队暴力审讯？知名男星经纪人被刑警强行逼供，到底是为哪般？? 她点开下面的评论，有理中客，有吃瓜的，但是更多的是在职责司法部门的公正性的。 【我早就对他们不满了，这回终于有人说了】 【请理智发言】 【大笨钟下寄快递】 【呵呵】 【没有人关注一下为什么刑警内部的视频为什么会泄露出来吗】 …… 舆论发酵的非常快速，市里领导已经让董局出面控制舆情了，晁将等人自然也受到了批评。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发布者。 真要找起来也很容易，警局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老符看一遍就找到那个始作俑者了，正是那日跟着拍摄宣传片来的摄像助理。 被抓住后他满头大汗，吓得那叫一个屁滚尿流，但是他们依旧以妨碍公务罪为由拘留了他。 当事人周姐再一次被请到警局。 晁将坐在她对面，“那天你故意激怒我们的警员就是为了今天？” “不是的，我就是不想你们再来烦我了，这真的不是我。”周姐大概也清楚现在再不解释清楚，这件事真成她主使的了，态度比之前几次明显卑微了许多。 她的态度晁将信了两分，“发生命案，公民有义务配合调查，你作为死者相对较为亲密的同事，居然耍心眼不配合调查，我们有理由以妨碍公务将你逮捕。”说罢，他叫了两个干警过来。 一看这架势，饶是行事作风雷厉风行的周姐也吓的够呛，“不，不是，我就是那天不舒服，警官我知道错了，我把知道的都说了。” 视频的事已经解决了。 但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因为这件事牵扯到的事明星的死亡，而且他死亡后还被挖心，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胡乱猜测。 这让警方的压力越来越大，董局非常重视这件事，找晁将他们开了几个会，强调这起案子要抓紧时间破案。 “现在网上已经说的沸沸扬扬了，市领导要求我们回应目前案情的进展，起到一个稳定民心的作用，所以会有一个线上媒体询问环节，你作为发言人准备一下。”董局难得表情十分严肃。 “我会整理信息。”晁将回答。 “嗯。此次案子影响很大，如果给不了民众满意的答复，会让我们公安机关信誉下降，这是万万要不得的。” “是，定不辱使命。”晁将认真且严肃的朝董局敬了个礼。 “去吧。” 第93章 偷心贼11 线上媒体访问定在当晚七点半开始，为了以防万一，董局让荣瑾宁也在一旁，如果遇到特别刁钻的问题可以让她上。 刚开始的问题都很平常，甚至有质疑公安机关的公正性的，这些晁将都已经应付的游刃有余了，但是突然有一个媒体问。 【关于2.6特大碎尸案我有一些问题，它当时是轰动一时的大案，距离发生已经五年了，你们警方抓到凶手了吗？如果抓到了为什么不对外公布？】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两个人都懵了一下，但还是荣瑾宁更快回神，她立马接道：“现在是尹某某的案子，请问相关的问题，不相关的案子我们都不会回答的，谢谢。” 【你们不敢说是因为没抓到凶手？五年案子都还没破，这是否存在公安机关的懈怠？】 晁将也回过了神，回答媒体的后续问题，“技术和人才都在迸发式的进步，相信不久之后，凶手一定会被抓到，而我们破案会更快，以往的一些陈年旧案也可以翻出来，查找并抓到凶手。所以别以为一直没抓到就可以逍遥法外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望大家保持清醒，不要去触碰那根底线，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最后还被晁将强行上了一下价值，荣瑾宁忍不住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晁警官，四年前其兄调查碎尸案时丧生，如果真的抓到凶手，你会不会以权谋私？】 荣瑾宁一愣，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件事了，但她明明记得当年主管她姐姐的案子的警官不姓晁。 “我们公安机关办案是绝对公平，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同样更不会以权谋私。相关案件的进程会在我们官网发布，欢迎各大媒体和百姓监督。”晁将回答的很快，其他人看不见他的脸色，但荣瑾宁可以看到他阴沉着脸，就像怒气值已经抵达巅峰，随时要发飙一样。 线上媒体询问终于结束了，晁将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没有那么阴沉了，又恢复了自己的木头脸。 “我会尽快抓到碎尸案凶手的。”晁将突然说道。 她眨巴眼，随即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碎尸案是两人的痛，这一刻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荣瑾宁才轻声问：“我记得当时的警察姓秦。” “我哥随我妈姓。” 所以真的是亲哥，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突然有一个人跟她同病相怜，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舒服。 她曾经以为秦警官把她姐姐的案子放弃了，还一度指责过他，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她姐姐的案子已经牺牲了，而这个人还是晁将的亲哥哥。 “走吧，先把眼前的案子破了。” 晁将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她怔愣了几秒，然后立马跟上他的脚步。 在他旁边轻声询问：“我可以去看看秦警官吗？” 谁知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看向她，“这个案子破了带你去。” “谢谢。” 晁将盯着她看了一眼，“不用老是说谢谢。” 她微微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神色，点头。 回到队里，其余人已经坐好，等着他俩开始案情讨论。 “周姐的口供已经证实了我们的猜测。”晁将在黑板上画出所有人的关系图，“尹泽洋黄赌毒全沾了，而且他背后还有人金主给他砸钱，至于这个金主，周姐说她不清楚。” “我在尸体上又检查出了一些新东西。”解怜把图片拿出来给大家看，“这里，你们看，是咬痕，根据咬合大小来看，应该是名女性，需要找人对比。” “我没看错的话这是阴囊部位吧。”蔚然脸上有些不自然龇牙说道。 “所以之前我没发现，太隐蔽了。这次我很仔细的又检查了一遍才发现的。” “还有之前我不是说过头部被重击过吗？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后枕部的创伤应该是撞击伤，并非击打造成的。” “硅藻对比也出来了，并不是池塘的那片水域。” 结合这些，可以完全肯定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蔚然那边也有新发现，“我和房伟轩去找尸源的时候发现尸体身上有黑色纤维残留，并不是他身上的，很有可能是运送尸体的东西上留下来的。” “黑色纤维报告已经出来了，是聚酯纤维，很平常的一种材料。”痕检补充。 晁将认真说，“目前我们可以判断被害人在死前不久还于女人发生关系，那么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最后的目击者，甚至于是凶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他死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谁。” “俊星，我不是让你检索他的人像吗？有什么收获？” 姬俊星跃跃欲试，“我找到了很多，基本都是女的发出来的，关键是是不同的女人，最近的一次是被害前两天。” “她在发布的内容里说被害者邀请她喝酒，还附上了一张模糊照片，后续就没有了。” “把她找来。” “好的。” 荣瑾宁想到一件事，“尹泽洋的那套价值几个亿的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他不是这一年才火的吗？他的原生家庭又不是很有钱。” “周姐不是说他背后有金主吗？可能是这个金主送的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姬俊星眼睛发光。 他在查的时候，大家继续讨论。 老符一向是走访派，他说：“我那天去尹泽洋居住的地方的时候，碰见很多人在他的小区门口放花，那些人应该是现在网上叫的什么，粉丝是吧。我看她们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有些人一看就是学生。” “我还去问了几个人，她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说喜欢尹泽洋的帅。现在的年轻人我真看不懂了。”老符摇头。 “正常现象，别说你一个奔三的人看不懂，就是我这种刚出大学的人也看不懂。”蔚然说。 “我找保安问了，也要了监控视频，尹泽洋上一次回去住还是被害前一周，那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更像是酒店，保安说他一年都去不了两次。” “我带着痕检上去时也确认了这点，确实非常简单的布局，而且有很多地方都是灰尘。” “目前来看，他似乎是个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腐败不堪的形象。”荣瑾宁总结。 这样的人被情杀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尤其是被他外表所迷惑的女人。 第94章 偷心贼12 “找到了。”姬俊星激动的说道。 “那套房子最开始是一个叫姚佳的人买的，半年后过户给了尹泽洋。” 姚佳？荣瑾宁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瞬间想明白了所有。 一切都串在了一起。 “我认识这个姚佳。”她说。 晁将皱眉，“她也是你的病人？” “是的，我刚给她治好没几天。” “那不是正好嘛，你可以去问话呀，她应该什么都会告诉你的。”蔚然单纯的说。 “你和小房去吧，我有点别的事交给荣顾问。”晁将在荣瑾宁还没开口时便说。 蔚然虽然有点疑惑，但是队长的安排她一般都没异议的。 讨论结束后，晁将找到荣瑾宁，担忧的说：“你觉不觉得太巧了，莫达是那起交换杀人案的凶手之一，在天使网的案子中，受害者章泽浩也是你的病人，现在又有一个和案子相关的人是你的病人，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确实有点巧，但这些案子除了莫达的那起对我有点伤害外，其他都没什么。是不是你多虑了。”荣瑾宁小心翼翼的说。 “希望是我多虑了。”晁将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并没有轻松。 而被他们念叨的人此时正在和某人喝咖啡。 “你的失眠好了？” “荣医生果然像你说的那样很厉害。”姚佳喝了一口咖啡。 “这次很快啊。”那人低语，随后想到了什么，“她怎么把你治好的？” 姚佳说：“这我不清楚，反正就是聊天，然后她让我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我就再也没失眠了。” 姚佳的话让那人神色一变，“果然！终于……” “石老师你没事吧。” “太好了，我就跟你说了，你和她很像。”被称为石老师的人异常兴奋。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待会有个节目，我得走了，反正谢谢你的介绍。” “我还要谢谢你呢。”石老师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疯狂，似笑非笑的表情被掩盖在咖啡杯的后面。 走了没多久的姚佳就被小房和蔚然给碰到，而那位石老师看到这一幕后，扭头换了条路走。 “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是谁？”姚佳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大概知道是谁，又是因为什么找她的了。 出示过警察证后，姚佳被带到了警局。三人路过一个房间时，她看见了荣瑾宁，惊讶的问：“她怎么也在这？” 蔚然看向姚佳看的方向，“哦你说荣顾问啊，她是我们警局特聘的顾问，她说你是她的病人呢。” “是啊……我是她的病人。”姚佳轻轻低语，有些魂不守舍。 对于蔚然他们问的问题都很敷衍。 “姚佳，嘿，你还在吗？” 姚佳一愣，思绪被拉回，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位警察，然后幽幽开口，“能让荣医生来问我吗？” 最终还是荣瑾宁来了，她和蔚然一起。 再次见到姚佳，荣瑾宁顺口就夸了一句，“你的状态好了很多。” 姚佳却先声夺人，“你在给我看病之前就调查了我？知道了我和尹泽洋的一切？” 她看起来有点生气，荣瑾宁却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知道，如果早就知道你和尹泽洋的关系，你和我根本不可能在我的诊疗室见面，也许第二面我们就会在警局。” 也许是她的话安抚了姚佳猜疑的心，姚佳情绪稳定了下来，“你们想问什么？知道的我都会说。” 蔚然也没想到她一下就变得这么配合，看了一眼荣瑾宁，得到她的首肯后，她开始问问题。 “据我们调查，尹泽洋曾经和你谈过恋爱？你还送了一套价值过亿的房子给他？” 姚佳眼光瞥向荣瑾宁，“是的。” “那为什么会分手？房子不要回来吗？”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荣医生。她应该清楚。” 蔚然懵了，一时语塞。 荣瑾宁浅笑开口，“伤疤被揭开，你却没反应，看来我的治疗效果很好。姚小姐，现在是关于一起谋杀案的审讯调查，和我们之间并无联系，警察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了。” 姚佳顿了一下，严肃的表情松了松，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我和他分手是因为他外面有很多女人，他现在红了，也不需要我了。” “那你因此怨恨他吗？” “当然。” “会想杀了他吗？” “不会。”姚佳说完，又补了一句，“他不值得我这么做。” 蔚然又继续问：“他的那些女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怎么会让我知道。”姚佳嘴角勾起嘲讽的角度，“他那个人隐藏的很深，嘴巴又会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外面的女人是谁，但我知道绝对不止一个女人。” “上周三凌晨一点你在哪？” “录节目，一直待到凌晨三点才结束，现场很多人可以为我作证。”姚佳回答。 “好的，谢谢，近期不要离开本地，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请你来警局。” “那你们要抓紧时间破案了，我下个月要去继续我的环球旅行了。”姚佳说这话时是看着荣瑾宁的。 警局门口，一大帮不知道在哪里收到风声的记者和狗仔端着长枪大炮堵在了门口。 “为什么警局的人会找你，你和尹泽洋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姚佳眼前被怼了一个话筒，“我和他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警察会找你问话？” “可能因为是一个公司的吧。”她面无表情说道。 余光中她看到前方有一辆车，里面有人向她招手。 坐上车后，她看了眼那人。 “荣医生，你为什么帮我？” 荣瑾宁笑道：“你是我病人，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谢谢。” 两人一下没话了。 荣瑾宁打破沉默，“你真的要去继续旅行了？” “嗯，李姐还想控制我，但我已经收集了一些证据，报警了。”姚佳的状态真的比之前好太多了。 “恭喜你。” “其实我刚刚看见你的时候我是真的生气，我以为你是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还来装作懂我的样子。”姚佳吐露心声。“幸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不屑做那种事。” 姚佳释然一笑。 第95章 偷心贼13 临下车时，姚佳想到一件事，“你认识一个姓石的心理咨询师吗？” 荣瑾宁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不会吧，他好像对你很熟悉啊，就是他推荐你的。长得挺帅的，脾气有些怪。” 姓石的她真不知道有谁。 “他跟你说姓石？石头的石？” “不是，我的朋友叫他shi先生，应该是姓石吧。” 同音的姓她也没有认识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人想搞她？ 不过这件事暂时先被放下了，晁将他们那边有新的发现。 事发前两天和尹泽洋接触过的女人被带到警局，她穿着非常简单，胸前白花花的一片晃的人眼花。 “哎哟喂，怎么把我叫到警局来啦，人家还在派对里和帅哥玩呢。”这故意装的夹子音让身为女人的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尹泽洋认不认识？” “大明星诶，谁不认识哦，听说他不是死了嘛，你们把我叫来不会就是因为他吧。”女人戴着黑色大美瞳的眼睛惊恐的瞪着房伟轩，他被这大眼睛吓得够呛。 “上周一你们在一起跳过舞，后来呢？”小房垂头，避免和她对视。 “后来不就是大家喝多了嘛，成年人呀，你懂的。”女人还朝小房抛媚眼。 蔚然在一旁看到他的囧样，低头忍俊不禁。 “端正点。”小房严肃的敲了敲桌子。 女人嘟嘴。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 “知道了小警官。” 小房忍住想要揍人的心，继续询问：“后面你们还有联系吗？” “他是大明星诶，我哪里有他的联系方式哦，都是等着人家联系我的。”女人撩拨自己的头发。 “联系了吗？” “没呢，不过那天有一个好姐妹叫我去一个场子，在那里我看见他了。但他身边好几个女人呢，我挤都挤不进去。” “你的意思是那天你没碰他？”小房问。 “对啊，他的死跟我可没关系。”女人急忙摆脱自己的嫌疑。 小房拿出一个蓝色像是橡皮泥一样的东西放在她面前，“咬一口。” “啊？这是什么啊，我可不是变态。”女人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是做牙齿模型的，可以进行牙齿对比。”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东西。”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去申请搜查令来。”小房面无表情的说道。 最终女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用力咬了一口。并且还得到了那天尹泽洋派对地址。 晁将连夜带队赶往那里，一到那里，晁将就注意到了门口的小型喷泉，其余人进去搜查，他驻足在那里，四处观望。 喷泉一直都在运作，晁将仔细检查了几遍，血迹什么是没有。 不过当手电筒照射在水面上时，一道反射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待缓过来后在水的最底下找到了一个钻石胸夹，这东西他见过，是尹泽洋录制一期综艺的时候曾戴过的。他妈还说这东西价值好几万。 他叫来痕检，用鲁米诺试剂喷在喷泉周边的石头上，在黑暗的夜里，有一处石头处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看来我们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了，小宇，取一点水回去做对比试验。” 酒店内部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蔚然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老符还是老规矩，去监控室看监控并拿走当天的监控。 他们回去之后，晁将把监控交给他，叮嘱他把当天参加派对的所有人的信息都找出来。 而老符专心看监控，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 由于老符是当兵出身，他的动态视力是最好的，基本上监控都会交给他看。 两边同时进行，老符更快一些。 “晁队，我找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他说的是一个穿着打扮都和那场派对格格不入的女生，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尹泽洋，非常炙热， 姬俊星同时也将她的资料弄了出来，看完所有的资料后，晁将觉得她的嫌疑相当大。 女，姓名李瑶瑶，是尹泽洋的铁粉，几乎尹泽洋的每一场演唱会，每一个节目，电影。电视剧，她都看过。 甚至打榜之类的活动，她都是冲在前面几位，可以说这真的是死忠粉了。 但是她也被其他粉丝说是私生饭，每天会跟踪尹泽洋的行踪，甚至偷偷溜进他的房子里偷他没洗的衣服。 这样一个有可能是私生粉的人出现在尹泽洋最后出现的地方，她的嫌疑无疑巨大。 姬俊星把所有人都找到了，次日所有派对里的人都出现在警局，引起不小的扰乱。 在警局多名干警的协助下，花了半个小时提取了大家的牙齿印，大家这才纷纷离开。 最终经过对比，有一个女人的齿印和尹泽洋身上的一致。 这是一个看起来和其他参加派对的女人有些出入的女性，她戴着眼镜，扎着马尾，穿着职业服，看起来像是很保守的女性。 荣瑾宁审问她时发现她其实有性癖，而且已经结婚了，不过因为老公无法满足她，所以经常会出入很多派对。 典型的双面人。 从她的话里荣瑾宁听出她对尹泽洋还是很满意的，没有杀人动机，而且那晚凌晨12点她就回家了，没有时间，也没有动机，她的可能性很小了。 现在就是老符发现的那个女生，她被带到警局后一直不说话。 就连晁将软硬兼施，她也一个字都没说。 所以这个难题大家一致认为还是交给荣瑾宁吧。 荣瑾宁拿着一些东西慢悠悠的走了进去，一坐下就问了一句，“口渴吗？” 李瑶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杯水，随后又垂下了头。 “给你吧，坐了挺久的，润润嗓子。”荣瑾宁将水放在她眼前。 最终她没忍住，拿起杯子咕咚咚全下肚了。 “我是尹泽洋的粉丝，你是吗？”荣瑾宁慢慢说。 李瑶瑶眼睛亮了一点，但还是没有说话。 “我觉得他和我最配了，你看我长得怎么样，他应该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人吧。”荣瑾宁似乎有些得意。 “不可能！” 李瑶瑶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第96章 偷心贼14 “为什么不可能，我这么好看，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f国，我能看上尹泽洋是他的福气。”荣瑾宁继续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不喜欢你这种！”李瑶瑶的眼神有些变了，凶狠出现在她眼中。 “那他喜欢哪种？总不会是你这种吧。”荣瑾宁瞥了她一眼，眼底透露着浓浓的嫌弃意味。 老符看了之后，忍不住说了一句：“荣顾问有没有挨过揍啊。” 李瑶瑶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她大声呵斥荣瑾宁，“他就是被你们这些贱女人污染了！他是我心中的太阳，神圣不可侵犯，是你们把他拉下来的，你们这些人才该死！” 荣瑾宁毫不在意她的发飙，反而笑的更加灿烂，“哦我知道了，你这就是纯纯嫉妒吧，谁让你长得不好看的，有钱给他打榜买周边，不如拿去整容吧。” “你们都是贱女人，幸好他还没有被你们玷污，他还是新鲜的，充满了生命的气息，现在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李瑶瑶的表情近乎癫狂。 而她的话让晁将瞬间意识到新鲜的，属于她一个人这些话，指的就是那颗一直没找到的心脏。 当然荣瑾宁也意识到了，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套话，“他都死了，尸体还在警局的解剖室呢，怎么可能属于你。” “身体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只要那颗心脏永远鲜红，他就是活的。”李瑶瑶的神情非常病态。 “我不相信，心脏离开身体之后就会死亡，也会变黑，怎么可能鲜红。” “哼，跟你这种人说不通，我用圣水供奉着心脏，他会二十四小时陪在我身边，也会永远陪着我。”李瑶瑶眼神痴恋，似乎正在想象她说的那种美妙时刻。 她的话已经透露了讯息，晁将第一时间懂她话里的意思，带队赶往李瑶瑶的出租屋。 李瑶瑶的出租屋是一室一卫一厨，比较小，刚好够她一个人住。 他们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海报，胶水传来的刺鼻味道，里面的画面也令他们非常震撼。 墙壁上全是尹泽洋的海报，照片，还有铺天盖地的杂志，写真集。水杯，靠枕，就连被子都是尹泽洋相关的。 “她疯了吗？”蔚然没忍住说了出来。 老符看到这个场景也惊呆了，“这得要多少钱啊。” “这边还有。”晁将走到卧室里，真的到处都是尹泽洋的东西，李瑶瑶就像是魔怔了一样。 “太夸张了。”蔚然边翻边感叹。 卧室旁立着这个巨大的旅行箱，这引起了蔚然的注意，她走上前打开箱子，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 “队长，这应该是用来搬运尸体的东西。”蔚然捂住口鼻说。 “送回警局让痕检仔细查查。” “好的。” 待久了几个人觉得有些恐怖，毕竟那么多人头像盯着他们看。 老符是最先觉得受不了的，摸着手臂，“我们快点吧，这地方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晁将一直在卧室转悠，他觉得李瑶瑶说的那句话就是在说心脏里她很近，连睡觉都能看到的地方肯定是在卧室。 他停留在床边，抬头向上看，似乎想模仿李瑶瑶睡觉时的场景。 蹲下身子继续看，视线移到左上方时，一个红色的东西吸引他的注意。拿了一条凳子踩了上去，扯下那个红色的东西。突然轰隆一声，柜子的顶部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一样，从两侧散开，里面的东西暴露出来了。 一个泡着福尔马林药水的心脏露在他们面前。 这画面是非常有冲击感的，尤其是当透明玻璃罐上还贴着尹泽洋笑的非常灿烂的照片。 最关键的东西已经找到，接下来只要李瑶瑶认罪就可以了，但包括荣瑾宁在内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荣瑾宁将心脏的图片给她看，“这是尹泽洋的吧，我们警察在你的房间柜子顶上发现的。” 李瑶瑶一见心脏眼睛都直了，并且比之前更加癫狂，“你们还回来，他是我的，我的！” “我问你答，说真话我就可以给你。”荣瑾宁说道。 此时的李瑶瑶已经分不清脑中幻想和现实了，她的眼里只有尹泽洋的心脏。 “你为什么杀尹泽洋？” “我没有杀他，我在减轻他的痛苦。”李瑶瑶回答问题的时候显得特别呆滞。 “他怎么痛苦了？” “他倒在地上，好多血，还叫，他怎么可以叫，这样别人就看到我和他在一起了，不行的，不能这样，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李瑶瑶拼命的摇头，“我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不能说话，不能说话。我给他喝水，这样他就能闭嘴了。果然不到一会就没声音了。太好了，他终于属于我一个人了。” “你为什么把他丢进三和溪公园的小池塘里？” “他的身体已经脏了，只有心还是干净的，只要心在我这里就够了。”李瑶瑶痴痴的笑着。 荣瑾宁又将旅行箱的照片给她看，“这是你运送尹泽洋身体的工具吗？” “对，还挺费劲的。”她如此说。 荣瑾宁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一种生理反应，继续追问：“尹泽洋在喷泉的地方摔倒了，磕到了头，所以他才流血很痛苦是吗？是因为你吗？” 李瑶瑶却沉默了。 “你们发生了争吵，他让你不要再跟着他了是不是？”她步步紧逼。 “不是！他是爱我的！”李瑶瑶大声反驳。 答案显而易见。 审讯结束后，荣瑾宁出来便看到了蔚然站在那。 “荣姐，你真厉害。”蔚然伸出大拇指。 “怎么？有话问我？”她瞥了一眼蔚然。 “我就是想问问她这样属不属于有精神病啦？不会用精神病申请免罚吧？” “她确实存在妄想症，但这不影响她的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从能够把旅行箱进行清洗来看，当时的她是完全刑事责任人，所以虽然说她的确有精神疾病，但是该判刑还是会判刑的。” 蔚然听完哦了一声，也不见她怎么样的表情，只是看她扭头看向被干警带走的李瑶瑶。 荣瑾宁没有再说些什么。 夕阳喷涌如血，火红的如此肆意，张扬，这是日落前最后的灿烂。 第97章 诡异抢劫1 “喂你好，110。”接线员和往日一样接起报警电话。 “110吗？气象路周小福珠宝店发生抢劫了，你们快来，我女儿在里面。” “先生你别急，你现在在哪？”警局的接线员语气平和的问。 “我就在珠宝店的外面，目前可以确定有三个劫匪，现在他们把卷帘门都拉下来了，只留了一点点缝隙，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接线员还从来没接到过条理如此清晰的报警电话，但是凭借着经验，她已经将这个事情通报给了刑警大队和特警支队，然后继续问：“先生，你的女儿是珠宝店的工作人员吗？” “不是，她是去珠宝店消费的。警察同志，你们来了吗？我怕劫匪会对人质不利。” “我们的警方已经出动，你先不要着急，不要做任何动作，等待我们警务人员过去。” “好的，你们快点。” 这个打电话的男人正是荣瑾宁的爸爸。 至于他们俩为什么会出现在伯莱特珠宝店，还要从早上说起。 荣爸爸很早就去荣瑾宁的家里了，因为今天是荣妈妈的祭日。不管两人关系有多不好，在这一天他们一定会在一起去给荣妈妈祭拜。 “我去珠宝店买样东西，待会再一起去。”荣瑾宁语气冷淡。 “囡囡我陪你一起去吧，待会正好可以吃个饭。”荣爸爸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 荣瑾宁下意识的想拒绝，但看到他期盼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嗯，你在外面等我，很快。” “好嘞。” 于是父女两人一个在挑选珠宝，一个坐在凳子上等待。中途荣爸爸看到珠宝店对面有一个便利店，他就出去买水，哪曾想就在付钱的功夫，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珠宝店正门口，车上下来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 啪！ 枪声响起，所有人惊慌失措，四处逃散，荣爸爸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冲进店里把荣瑾宁救出来。 但是劫匪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们迅速的放下卷帘门，控制住了里面的人。只有在店门口的几位乘客逃了出来，在里面的人甚至还有些根本没反应过来。 荣瑾宁正是在店的最里面，她第一时间蹲下找了一个安全点的位置，手机被迅速收缴。 外头的荣爸爸打电话给荣瑾宁，然后发现刚响两声就传来已关机的声音，他意识到里面的情况非常糟糕，立马选择报警。 于是就有了那通报警电话。 周小福珠宝店是全国最大的一家珠宝连锁店之一，而气象路的这一家珠宝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一家，里面的员工大概有三十个人左右，基本都为女性，男性只有十个左右， 今天是周末，里面的客流量非常多。 所有人被劫匪聚在一起蹲在地上，大概有五十多个人，而劫匪们拿着冲锋枪和手枪，戴着脸基尼和护目镜，根本看不见长相，只能从形态上看出有一个是女性。 “都给我老实点。”其中一个戴着迷彩脸基尼的大个子男人用浑厚的声音叫道，他还用脚踢向一个男客人。 其他几人在收刮珠宝首饰黄金。 而荣瑾宁一直在四处打量，观望，她注意到店里的保安已经被枪打中倒在地上，满地都是鲜血，而劫匪根本不在意。 这说明他们不顾人命是亡命之徒，这是一个很坏的消息。 一般来说抢劫珠宝店很少会控制这么多人质，大部分劫匪都是抢了就跑，可能穷凶极恶的杀了阻止他们的人，这么多人质产生的变量很大，而且为什么会选在今天这种客流量大时候？ 荣瑾宁的脑子在不停的转动，忽然，她的身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她扭头去看，是一位孕妇，看样子应该有七个多月左右了。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肚子痛。”孕妇的声音都在颤抖。 荣瑾宁不是医生，不懂这些，但是孕妇肚子痛可能存在危险她还是清楚的，她边教孕妇呼吸法，边想，最后她还是决定冒险，“这里有一位孕妇，能不能让她先出去？” “在这待着。”女劫匪转过头看向孕妇说。 “好痛。”孕妇一直在痛苦的叫着，引得其他人都有些动容，这时又有一个男的营业员站起来。 “让她出去吧，这样下去她很危险。” 女劫匪又看向男人，这次出乎意料的女劫匪同意让孕妇出去了。 她指着最瘦小的那个戴眼镜的劫匪，“你，把她带出去，如有异常，杀了她。” 这话一说，孕妇感觉自己更痛了，但是不敢再出声，忍着疼痛满头大汗，生怕这些人对她和孩子不利。 小个子劫匪没说什么，停止拿钱的动作，拿起手枪，走到孕妇旁边，用暗哑低沉的声音说：“走。”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外面响起了警察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武器，争取宽大处理。”这是二队龚队长的声音，荣瑾宁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她听出来了。 抢劫案确实一般都是刑警二队负责。 警察出现的时机太差了，矮小的那个劫匪立马抓住孕妇，用枪抵着她后背，“不要动。”然后又重新把她带回了原来的位置。 孕妇只能忍痛乖乖照做。 没有什么比看到希望又绝望更绝望了。 这时女劫匪开口：“抓紧时间，先拿金子。” 警察的到来让他们速度加快了，而且一直看着他们的大块头劫匪也加入了拿东西行列，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无人看管。 于是有人动起了心思。 一个男营业员悄摸站了起来，偷偷拿起了靠在角落里的一根铁棍，准备偷袭劫匪。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咳嗽声响起，大家都是抱头低着脑袋的，荣瑾宁听不出来是谁的咳嗽声，只知道是个男人。 就是这个咳嗽声让劫匪全部回头，女劫匪迅速拿起手枪朝该男子射击，没有奇迹，该男子倒地不起。 荣瑾宁就这么眼睁睁看到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还是离她那么近的位置。她脸上血色全部褪去，变得苍白无比。 姐姐的惨状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维，她呆在那一动不动。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吓傻了，开始想四处逃散。 大块头劫匪举着枪射向天花板，“都不许动！给我蹲下抱头！” 劫匪声音把荣瑾宁拉回了现实，而在这个时候荣瑾宁听见了女劫匪狠狠的一句该死，另外一个瘦小的劫匪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缩在一旁。 这种情况他们已经不能再做什么，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警察了。 第98章 诡异抢劫2 虽然周围的群众已经疏散了，但是刺耳的枪声还是让近一点爱凑热闹的居民听了个正着。 有大妈拿着扇子皱着眉，“哎哟喂，青天白日的这是做什么哟。” 而听到枪声的警察们那是脑中的弦绷的更紧了。 “里面现在什么情况？”龚队长神情严肃的问特警侦查员。 “据我们的侦查探头所看，应该有大概五十名人质，三名劫匪，手上都拿着重型武器冲锋枪，还有小型手枪，看情形应该还穿了防弹衣。” “狙击手有射击位置吗？” “暂时没有找到，还在继续寻找最佳位置。” 龚队长找到荣爸爸，“你是报案人？叫什么名字？” “是。我姓荣。” “你女儿在里面？劫匪什么时候来的？可以联系到她吗？” “已经20分钟了，打不通手机。”荣爸爸说话很清楚，虽然感觉他有点慌张，但是总体还是很冷静的。 这让龚队长的沟通变得很有效，在问了相关问题后他说。 “荣先生，你不要担心，我们很快就会把你女儿救出来的，你那边休息一下。”他指着另外一边的长椅，然后转身投入解救人质。 荣爸爸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根本坐不住，在不远处一直走来走去。 这是他唯一一个女儿，也是最后的亲人。五年前他就做错了事害了大女儿，现在绝对不能再让小女儿也出事了。 与此同时此时的刑警一队他们正在联系荣瑾宁，因为有一个突发抢劫杀人案，二队又去珠宝抢劫案里了，他们就被临时调派到了这起案子了。 但是荣瑾宁一直没联系上，晁将十分担心，在去抢劫杀人的现场时一直在给她打电话。 经过姚佳的事情后，他擅自在空闲的时候去了安心诊疗所几次，他发现真的有可疑车辆一直在她周围，但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现在又联系不上她，这不由的让他非常担心。 “俊星，定位荣顾问的手机。” 珠宝店门口龚队长非常头痛，因为劫匪一点都不沟通。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卷帘门突然被拉了起来，所有警员举起枪随时准备，就等着劫匪出来，可以当场击毙。 然而出来的并不是劫匪，而是五个人质，包括那个孕妇。 这让龚队长心里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五个人质被释放后，又出来了五个。 特警此时凑到龚队长身边说：“从传过来的可看内容看，劫匪可能换下衣服装成人质出来了。” “也就是说除了人质，没有人知道劫匪的长相。”龚队长立马意识到只能采取b方案，解救人质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龚队长，你的电话。”一警察说。 “谁的？”他知道这种特殊时候普通电话是不会递给他的的。 “晁队的。” “他？”龚队接过电话，“你现在最好有事，要不然老子把你举报了。” “荣瑾宁在珠宝店里。” “什么？”龚队立刻看向珠宝店，果然下一批走出来的人里就有荣瑾宁，“我靠，真在里面。” 听到确切消息的晁将脸色一沉，“确保她的安全。” “那肯定，放心吧。”龚队长挂了电话后神情严肃。 陡变就发生在下一刻，人群中突然一个大块头男人拿起手枪开枪。 本来还算有秩序的人质释放现场一下乱成一锅粥，所有人四处乱逃。 龚队长在第一时间下发了指令，“开枪。” 狙击手一枪爆头，那个大块头劫匪应声倒下。 “囡囡！” 荣瑾宁在慌乱的人群中听见了她爸爸的声音，看向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人，那一刻怦怦直跳的心才终于缓解了几分。 但还没有等她放松下来，那些绑匪全部开始拿起冲锋枪开始扫射，已经逃出来的人质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警方已经在尽力保护这些人质了，但还是有人被击中，不过幸运的是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大部分人质已经被保护好了，紧急送往了医院。 此时龚队长的耳麦里传来狙击手的声音，“劫匪拉着人质做肉盾，无法突破。” 他们在地面上的警察一样突破不了，这两个劫匪就像是训练过得，用人质把自己堵的严严实实。 “小章，给我把喇叭拿过来。”龚队长没办法，只能采用谈判的形式。 “让我们走，人就放了。”女劫匪躲在一名女人质身后说。 “你先把人放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再谈。”龚队长说。 “不可能。” 这些荣瑾宁都不知道，她现在和之前被释放的人质一样被带到了安全地方。 在这里大家都心有余悸，只有荣瑾宁在冷静以后觉得这场抢劫案处处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首先就是选的时间点非常不合理，怎么会有人选的时间点选在人流量高峰期的？ 第二点，他们劫持人质却不谈条件，这非常少见。 第三点，那个时候男营业员背后偷袭是咳嗽声提醒了他们，那声咳嗽声是谁的，他是不是内应？ 第四，他们抢的东西不见了，出门的时候身上只有抢，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从开始到结束，这些绑匪总共花了半个小时左右，金子钻石这些已经被洗劫一空了。那么东西去哪里了。 由于最后的骚乱，警方不敢乱开枪，而劫匪也带着人质坐上车逃跑了。 在后续的抓捕过程中，劫匪故技重施，利用人质逃脱了警方的追捕。 最终这起抢劫案暂时告一段落，二队收队先回去调查。 而荣瑾宁回了刑警一队，晁将让她休息一天，但她不想休息。她想先去二队把知道的东西和一些自己的猜测告诉龚队长。 结束完之后她没有停歇，直接又去和晁将他们一起调查另一起抢劫杀人案了。 “你不用这么拼的。”晁将担忧的看着她。 “我需要工作来让我忘记在珠宝店发生的事。”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倒在她面前的男人和姐姐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来回转。 晁将能理解她，但他还是颇为担心她的状态。 “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心理咨询师，能缓解的。” “医者不自医。” 第99章 诡异抢劫3 虽说晁将还是劝了几句，但还是一起去查案子了。 抢劫案最重要的就是现场。 他们这边的这起抢劫案死了两个人，一个是金店老板，另一个是顾客。 小组的人看到荣瑾宁来了都凑上去关心她，“没事吧荣姐。” “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老符也走了过来，“没受伤吧，听龚队说这次的抢劫犯带了重型武器。” “嗯，没波及我。” 蔚然上前搂住她，“你受苦了。” 她笑了笑，这么多人关心她，感觉心里舒服多了，“我没事啦，干活吧。” 这家金店不大，在门口就能把所有内容都一览无余，左右两边两个展柜，左边是银饰，右边是金饰。 左边毫发无损，右边的柜子玻璃全部都被砸破了，里面已经被洗劫一空。 上面还有很多血，老板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人形图案还在，可以看出是挂在金子展柜上的，另外路人的尸体是在还没有进门靠左，临近另外一家店铺的地方，头朝门口脚朝外倒下。 “这个路人的倒地位置很奇怪。”荣瑾宁说。 晁将回应她的疑问，“确实，解怜说两人的死亡时间很相近，他无法断定谁先谁后。但根据上传至云端的监控记录来看，在劫匪打坏监控前店里只有老板，不见这位路人。” “那这就更加奇怪了。” “对，说明顾客是后进来，还没进来就被劫匪发现然后一枪毙命。”晁将这么说，但不代表事情是这样的，他继续又说道：“但是劫匪的抢劫行为非常粗暴，周围的店铺都已经被吓得立马关门，因为劫匪有枪，没有人敢上前凑热闹，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又去凑热闹？” “有可能她是同伙吗？”她继续问。 “俊星查了背景，很干净。小康家庭，没任何犯罪前科，每天基本都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并没有任何可以值得怀疑的点。” 晁将说完她皱了皱眉，反正她觉得这个路人真的很不对劲。 她抬头看了看监控摄像头，问老符：“我能看一下监控录像吗？” “等会，我让俊星传过来。” 她看了监控录像，确实和晁将说的一样，画面中没有出现路人，只有两个劫匪和店长，劫匪两个都比较瘦。 忽然她发现了盲点，立马走到路人死亡的地方，啪一下就躺了下去。 “荣瑾宁？”晁将本来在勘查玻璃碎片那块的，突然听到这么一瞬间回头看向她。 她站起来拍拍手，“那个，其实我只是模拟一下受害者的受害过程，我没事。” “你把我们吓一跳哇荣姐。”蔚然拍拍胸脯。 “结合我刚刚的动作，我倒是有了一个想法。”荣瑾宁有些激动。 还没等她讲，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看到名字时她犹豫了一会才接，“爸，有事吗？” 不知是什么原因，晁将听到她和家人打电话就想上前听听，但也只是心里想想，行为上可没做这种不礼貌的事。 荣瑾宁走到金店的外面，“妈那我待会就去，我去你那接你吧。” “你今天就休息一下也没关系的，你妈也不差今年这一次，她能理解你的。”荣爸爸语气关心。 不过荣瑾宁并没有领情，“等会我就来接你。” “你是不是又去工作了？” 知女莫若父。 “我没呢。”荣瑾宁选择隐瞒，“在警局录完口供就回了，休息一会就接你一起去妈那。” “好。” 挂了电话后她长吁一口气，总感觉和爸爸说话比工作还累。 她进去后发现他们几人已经快收队了。 “你们要回了？” “嗯，差不多啦，先回去整理一下，荣姐你要一起吗？”小房问。 “不了，我待会有事，对了，我先说说我刚刚的推测，你们参考一下。”荣瑾宁说着走到路人的死亡位置上，“路人的这个位置是监控死角你们发现了吗，监控没有她，有可能就是没有拍到她，这个位置只要再走一步，监控就拍到了。” “你是说，不可能这么巧？”晁将说。 “没错。”她笑着点头，“虽然说她的背景很干净，但不代表现在也干净。” “同伙？”晁将又是第一个跟上荣瑾宁想法的。 “对喽，就是那个望风的同伙。”荣瑾宁很自信。 “可是最后她死了，这又说明啥呢？分赃不均？”蔚然现在已经被说糊涂了。 “不。”晁将表情十分严肃，“射击十分果断，且没有打斗痕迹，这些都说明一点，劫匪杀她时是没有丝毫犹豫的。” “这不是普通劫匪，是亡命徒。”晁将郑重的说出这个结论。 荣瑾宁打断他的话，“其实也不一定，还是要等弹道分析结果出来，我只是提出我的一个看法，还需要结合其他东西印证。” “希望吧。”晁将如此说。 在场的人神情都有些凝重，因为亡命徒再次犯案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他们抢劫不会那么容易收手。 …………………… 偏僻小镇的一个破旧房子里。 “该死，阿龙怎么会突然举枪？”抢完周小福珠宝店的女劫匪毫无形象的大胯坐在一个并不怎么干净的沙发上。 那个最瘦弱的劫匪颤颤巍巍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当时害怕死了，一度以为警察要把我杀了。” “他就跟你走的近，是不是你干的好事？”还有一个男的盯着瘦小劫匪，语气不善。 “怎，怎么会是我啊，我跟他无冤无仇的，赵大哥平时那么照顾我，我干这种干什么呀，他平时就有头痛的毛病，肯定是他那个时候头又痛了才做出那种事来。”瘦弱劫匪畏惧的看着那个男人。 “也对，你这个没出息的胆小鬼应该干不出这种事。”女劫匪这个时候开口，瞥了一眼那个男人。 男人啐了瘦弱劫匪一口，闭嘴不说话，独自走到了一边。 “今天抢的这些东西价值好几百万了，我已经联系了渠道，过两天我们就换成钱，然后就分道扬镳吧。”男人说。 三个人神色各异，没有话聊，只有破旧的电视机在放着东西的声音。 【不要试图挑战法律底线，做个好市民，遵纪守……】 “什么破电视，不准看了。” 第100章 诡异抢劫4 荣瑾宁接上爸爸后，两人坐在车里非常安静。 直到快到墓地的时候，荣爸爸出声打破僵局。 “你现在还在警局工作？” “嗯。安洁告诉你的？” “不是，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荣爸爸小心翼翼的说。 荣瑾宁一想应该就是扫黑宣传片那个。 “是因为你姐姐？”荣爸爸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复杂。 “一半原因。”另一半原因是因为她学犯罪心理就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做这种工作的，只是后来忙起来根本没去考公，这次是董局找到她说警局缺人，问她去不去，她一想虽然没有编制，但是算是如愿进警局了，也就答应了。 “关于那天的事，我真的很后悔，根本没听到乐怡的电话。”荣爸爸有些痛苦道。 反观荣瑾宁，她神情平淡，“我不想听你解释，已经没有用了，也挽回不了什么，只要你自己能够问心无愧就好。” 问心无愧？荣爸爸苦笑，怎么可能，这几年他没有一天睡得安稳的，一想到自己没接到乐怡的救命电话，就觉得自己真该死。 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到头来好好的一家人只剩两个人了。 “走吧，去看妈妈。”荣瑾宁已经下车走上台阶了。 荣爸爸还坐在车上。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着，太阳渐渐低于地平线。 终于走到了。 墓碑上有荣妈妈生前笑的很灿烂的一张照片，这是她五十二岁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去拍了全家福，夫妻俩还单独拍了一张。 荣妈妈还开玩笑说这张照片这么好看一定要用在墓碑上，没想到一语成谶，拿到照片还没到半年，真被贴在了墓碑上。 其实荣瑾宁真的很像荣妈妈，都是大美女，再加上荣爸爸的一些长相优点，荣瑾宁出落的非常好看，比姐姐荣乐怡更好看些。 但是姐姐的脾气十分温柔，这是荣瑾宁无法比拟的。 荣瑾宁和荣爸爸按照以往的习惯分工，她将花放在墓碑前，开始打扫灰尘，当打扫到墓碑上方时，她顿住了，露出疑惑的眼神，扭头看向荣爸爸。 “最近有妈妈的朋友来看她？” 荣爸爸边摆东西边回答，“没吧，她的那些学生这两年都忙都没来，清明节有假才会来看看你妈，朋友也不多，来的话都会跟我联系。” 他的话让荣瑾宁眼中疑惑更加深了，因为墓碑上有两只手的印记，这不是磕碰到的，一定是抓住墓碑才会有这种手印，可是不是妈妈的学生和朋友，会是谁呢？ “待会晚了，快些吧。”荣爸爸说。 荣瑾宁没再继续想，认真做着手上的事。打扫完后，她看着妈妈灿烂的笑容时不知道怎么了，眼睛突然又有点湿润。 因为妈妈是抑郁症自杀去世的，这让她更加痛苦，自己的专业救不了自己的母亲。 “走吧。”荣爸爸一直关注着女儿，见她一直呆呆地站在那猜测她又陷入了悲伤之中，叹了口气，扶住她肩膀，安抚她。 有的时候无言的作用非常大。 回去的路上，荣瑾宁悲伤的情绪好了不少，她余光看了眼荣爸爸，欲言又止。 她在犹豫到底说不说，犹豫的功夫，她看了眼后视镜，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跟在她后面。 起初她并没有在意，但是在过了三个红绿灯之后她神色有点凝重。 有人跟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道：“爸，你把我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然后找到一个备注晁队的人拨通电话。” 荣爸爸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眼她的表情神色之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按照她说的做。 而此时被拨通电话的晁将正在洗澡，手机放在浴室外面。 “没接啊。” “再打。”荣瑾宁说着话的功夫已经绕开了回家的路。 “这不是回家的路啊。”荣爸爸看向窗外，“有人跟在我们后面？” “嗯，坐好了，我要左转弯了。”她猛打方向盘。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有事？”晁将的声音和平时办案时不一样，此时带着一些慵懒，更加有磁性了。但是荣瑾宁现在可没心情听。 “我被人跟着了。” 晁将放在头发上的毛巾立马放了下来，“你确定？” “百分之百确定。”荣瑾宁神情凝重。 她之前特意降速，给了那辆车两次超车的时间和距离，其他车都超了，只有黑色的凯迪拉克没有超车，加上几次莫名其妙的转向，它也一直跟着，所以她才敢如此确定。 “我们先共享位置，一直开车不要停，我马上赶到。”意识到真的有人跟着她之后，晁将立马穿上衬衫和裤子就夺门而出。 荣瑾宁听晁将的，一直在开车，没有停车。可是她也太倒霉了，油快没有了。 “囡囡，后面是谁啊？”荣爸爸有些慌张，他一生都老老实实的，从来没遇过这种事情。 “不知道。”荣瑾宁如实说，“可能是哪个案子的家属吧。” 荣爸爸一下更紧张了，“那他们会干什么？你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我已经联系刑警队长了，没事的。”她安抚父亲。 “我一把年纪了没关系，但是你还年轻，千万不能出事。”荣爸爸拽着车，几次回头看向那辆黑车，说的十分真切，眼神渐渐变得十分坚定，似乎他想要做什么。 一心一意开车的荣瑾宁并没有注意到。 很快车子就没油了，荣瑾宁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晁将快点来。 “囡囡，你开到前面的稻田里去，立马下车，我来继续开。”荣爸爸一改之前的慌张，语气坚定道。 荣瑾宁几乎一瞬间就知道了他要做什么，她也没有任何犹豫，“不行！” “你听话。”荣爸爸语气强硬。 “我说不行！” “囡囡，就算我的赔罪了好吗？”荣爸爸声音里带点乞求，“原谅我五年前犯下的错。” “不可能。”荣瑾宁也同样坚定，“晁将马上就会到。” “囡囡……”荣爸爸看着她，似乎在回想过往，看的已经出神了。 车子果然因为没油停了下来，不出所料的凯迪拉克也同样停了下来。 她不敢开门，但身后那辆黑车已经有人下了车。 那人戴着口罩，帽子，墨镜，遮挡的相当严实，果然是有备而来。 荣瑾宁从后视镜看着那人，口袋里很鼓，很像是装了什么手枪之类的东西。 那人越靠越近，她觉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忽然一道摩托车身影从远处奔驰而来。 下一秒，那个人已经被按在了地上。 第101章 诡异抢劫5 “老实点，别动。”晁将擒拿住了那人，将那人的手臂反向扭到后面，一只膝盖抵在他背上，他的脸就被按在地上。 荣瑾宁这才敢下车，看向那人。 “大，大哥，你谁啊？”那人说话了，出乎荣瑾宁意料的是，他的声音很年轻。 “把脸上的东西都摘了。”晁将冷冷的命令身下的男子。 “我这手不是被你弄住了嘛。”男子开口道。 等晁将放开他一只手后，荣瑾宁立马警铃大作，“小心他口袋里有枪。” 晁将动作很快，立马又钳制住了他，然后看向荣瑾宁，“你去拿出来。” 于是她慢慢走到他们身边，有些害怕的去拿他口袋里的东西，真的是一把枪，不过是一把玩具枪。 她有些傻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大哥大姐你们到底谁啊，我就是拿个玩具给我侄子玩，你们至于这么对我吗？”男子苦叫连连。 “你不是一路跟着她？”晁将手上动作没有放松。 “我那是见她的车挺好的，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车。所以一路跟着她想加个微信什么的，没想到这位美女越开越快，还带着我绕来绕去的。”男子委屈的说道。 荣瑾宁有些尴尬，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你包裹着这么严实干什么？”她问。 “我有紫外线过敏，不得已这样，我也不想啊。”男子越说越委屈。 她扫过他一身的打扮，确实在这么热的天也是长衣长裤，符合紫外线过敏的穿着。 自己这是真闹了个笑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晁将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只是松开了男子的手。 他缓缓将脸上的东西摘下来，是一个很年轻的脸，看起来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呼终于可以脱下来了，可把我憋坏了，要不是你们，刚刚太阳下山我就能脱了。”男子甩了甩头发。 “不好意思啊，把你当坏人了。”荣瑾宁主动道歉。 “没事，也是我的错，确实有点像变态。”男子笑了笑，“这位大哥的手劲真大，你做什么的啊？” “杀猪的。”晁将冷漠开口。 男子明显一愣，然后笑哈哈道：“哇，这么帅的屠夫啊，那你的猪肉一定卖的很好吧，在哪里卖啊，我让我家保姆去你那买。” 荣瑾宁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拉上晁将离开，就在他们离开之后，身后的男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真是不好意思啊，害的你休息时间都没了。”荣瑾宁道歉。 晁将神情缓和了一些，“反正我在家也没事。”他看向一直在车里的荣爸爸，“这位是？” “哦，是我父亲。” “你好叔叔。”晁将连忙打招呼。 “诶你好，晁队长是吧？”荣爸爸从车上出来。 “是的，叫我小晁就行。” “那个人是坏人吗？”荣爸爸问。 “就是一点小误会。”荣瑾宁抢着说。 “那就好。”荣爸爸松了口气，他又接着夸赞晁将，“小伙子身手很好啊，我在车里都看到了，小小年纪就做队长了，真不错。你这么年轻做队长，我在几年前倒是也见过一个，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到哪个岗位了。” “爸。”荣瑾宁立马阻止他，以防他继续说下去。 荣爸爸倒是奇怪，不知道女儿是什么意思。 但晁将表情不变接道：“你说的应该是我亲哥秦涛，他在四年前去世了。” 这回换荣爸爸愣住了，一方面是惊讶于这么巧，另一方面是因为秦警官是乐怡那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他去世了谁还管那件碎尸案？ “案子会重启了，请荣叔叔放心。”晁将做保证。 荣爸爸还想说些什么，被荣瑾宁制止了，“走吧走吧，回去了。” 于是他被荣瑾宁叫的一辆车给带回去了。 只留下他们二人。 “你坐我的车先回去吧，明天我给你的车带一桶油过来。”晁将说。 她看了看手机，时间确实也不早了，“走吧。” 荣瑾宁还是第一次看晁将骑摩托车，两人戴上头盔之后，有些安静，仿佛世界就他们了。 “你把手放在油箱上，这样安全些。” 于是她穿过晁将的腰间往前倾，手放在油箱上。 专属于晁将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她抿了抿嘴唇，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终于到她家了，她立马跳了下来，说了声谢谢逃一样的走了。 晁将微微挑眉，看她安全进了小区以后，启动离开。 回家之后他打了个电话给董局，两人说了些什么，晁将的脸色越来越沉。 最后挂电话后，他坐在椅子上久久沉思，很快就12点了他才动身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荣瑾宁最近预约的人很少，她基本就是偶尔去回访一下，也没什么事，所以她就往警局里跑。 刚好赶上小队开会。 “荣姐，你怎么都有黑眼圈啦，没睡好吗？”蔚然盯着她的眼睛。 “是有点没睡好，不过问题不大。” “开会了。”小房叫道。 晁将看了眼荣瑾宁，没说什么，开始讨论案情。 “弹道分析出来了，金店店主和那名路人是用不同的枪射杀的，都是xdm—10，这款手枪是m国制造的10毫米口径的手枪，容量是15发。”痕检那边先说。 “可能是走私来的，老符，你去查手枪的来源，看看能不能找到是什么人带入我国的。”晁将吩咐。 “店长和路人都是一枪毙命。”解怜说，“根据我的解剖，路人受害者的脑子里有一个肿瘤，根据其大小和灶来看，已经是脑瘤末期了，就算没有因为这次枪杀，也活不了一个月。”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一向老实本分的人会参与抢劫案。”晁将沉声说。 “根据现场来看，劫匪的目标非常明确，先破坏监控，然后杀人抢东西，没有丝毫犹豫，说明劫匪事先踩过点。”小房说。 “监控里两个劫匪的身形分析出来了，大概一个一米六，一个一米七，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姬俊星将劫匪的身形测量显示在电脑中。 荣瑾宁仔细盯着劫匪的身形，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和珠宝店的劫匪重合了。 第102章 诡异抢劫6 “哎哟老符啊，你怎么会过来？警局不忙？”一个和老符差不多块头的人满脸笑容迎接符跃宇。 “这不就是公事嘛，最近公安局里可忙嘞。” “我就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人招呼老符坐下。 “我们几个确实好久没聚了，等哪天咱哥几个有空了，去喝一杯。”老符豪爽的大笑。 “我们这几个从部队同时出来的也就你最舒服了。” 老符连连摇手，“哪里，我可不舒服，案子多，天天外面跑。哪像你在海关工作，站那里就可以了，我是没你轻松。” “你这就是偏见了吧，海关每天的工作又累又繁琐，不比你好。不过我们哥几个分配的地方也算是挺好了。”说着他叹了口气，“唉就是赵龙好像从分配的地方辞职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可是我们那批里面唯一去参战的人，可惜了。” “汪力你最近和赵哥联系了吗？”符跃宇问。 “没有。”汪力说这话时神情有些躲闪。 老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继续不动声色的问：“你别说，我也好久没联系他了，待会就打电话给他。他爸不是残疾了么，我正好去看下他。你们海关最近有什么大动作吗？” “啊？没有。”汪力说的极为肯定。 老符深深看了他一眼，“汪力，我们可是十年战友了。” “老符，别拿我们的战友情威胁我，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是真的没有什么大事。”汪力说的极其诚恳。 老符半信半疑，按照他对汪力的了解，六个兄弟里就属他的小心思最活泛，现在又这么久没见了，他就更不确定汪力到底怎么回事了。 不过汪力的人品还是很好的，也很仗义，老符还是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坏事。 随后寒暄了几句老符去找别的人询问了，而汪力神情异常，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枪支？”老符瞪大双眼，“几把啊？” “两把霰弹枪，三把手枪，已经和安全局说了，现在我们正在积极追查中。”海关总署署长看起来也是头痛得很。 “走私军火的后果相当严重啊。”老符说。 “是啊。” “型号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关于这件事还是下面的人告诉我的，你可以去问问他。” 于是老符又去找了海关小队的队长，通过他知道了是汪力告诉他有可能一个月前有人通过货品藏匿枪支偷偷入境，据说他是小道消息听来的。 因为也不保真，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大肆宣传，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老符再次见到汪力是在汪力家里。 “你骗我汪力。”老符非常生气，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他十年的战友。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也不一定是真的就没讲。”汪力极力辩解，“而且我已经要走了。” “走哪里去？”老符瞪大眼睛。 “我打算带我父母去旅游，暂时就不工作了。” “你爸妈身体不是挺好的？怎么突然想去旅游？” “他们想去，作为唯一的儿子，我得听他们的啊。”汪力表现的很无奈，试图让老符相信他说的所有的话。 老符没有说话，一直被警局的人称为最憨厚的他，此时表情严肃，看起来很吓人。 汪力就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于是他连忙说道：“老符你不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老符沉着一张脸，一米九的个子配上这样的表情感觉压力剧增。 “我是六个兄弟里年纪最小的，从十八岁就跟着你们了，你们早就跟我亲人一样，我怎么会骗你呢。” “你敢发誓走私枪支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吗？”老符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动。 “这有什么不敢的。”汪力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举起手用自己发毒誓。 老符才终于动摇了。 “这下你相信了吧。” “好，我相信你。”老符其实也松了口气，他当然不希望是自己的兄弟做了坏事，“那你们好好玩。” “行嘞。” 符跃宇回到警局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微型摄像头递给姬俊星。 “荣顾问，我听你的把和汪力的对话都录下来了。” “嗯，我看看，为难你了。”荣瑾宁安慰他。 “也是为了早日破案，不过我还是要先说下，我还是很相信汪力的，他不可能知法犯法。”老符认真说道。 “我会参考的。” 视频加载后，只有荣瑾宁一个人在看，安静的环境更能让她看出对方的微表情。 不过吧，看汪力并不需要很仔细，因为他暴露的太明显了。 她拿着分析结果去找老符，那里除了小房去外勤了都在。 “他骗你了。”开口就是绝杀。 “不可能！”老符中气十足的反驳，“他很真诚。” 荣瑾宁非常淡定，“你觉得他真诚，是因为他在真诚的骗你，希望你能相信他编造的故事。很显然这个办法有效果了。” “汪力为什么骗我？”老符一百个不愿相信。 “这恐怕就要请他来问问了。” 与此同时二队那边在查找枪支来源时也查到了海关处，同样也得到了走私枪支的可能性。汪力提前一步被二队给带到了警局。 得知这件事的老符立马跑到二队，看他们审问汪力。 坐在审讯室的汪力很镇定，不管对面问什么他都一概不知。 二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了他，但老符有些不甘心。 “荣顾问，你能帮我问他吗？” “那也要他配合。”荣瑾宁说。 “怎么配合？” “面对面让我问，就够了。” 于是老符申请把他带到一队。 刚从二队走的人立马到了一队，这消息一下就不胫而走，二队的人有些不舒服，怨气大的很，要不是龚队长拦着，这群人得把老符撕了。 “老符你可以啊。”二队的队员阴阳怪气他。 但老符并不在意，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审讯室。 二队队员自讨没趣，啧了一声也看向里面。 “原来是美女顾问啊，你们一队果然狡猾，知道使用美人计，啧啧。” 话音刚落，他搓了搓手臂，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 回头一看，竟然是一队队长晁将站在那。 第103章 诡异抢劫7 “姓名。” “汪力。” “性别。” “男。” “年龄。” “28。” “家里几口人？” “三口。” “结婚没？” “没有。” “为什么从海关辞职？” “陪父母旅游。” 荣瑾宁越问越快，都是一些根本不用问的小问题，普通人会觉得这种问题很无聊，会烦躁，但汪力不会，因为他的精神现在高度紧张。 于是在小问题之下，她突然抛出下一个问题，“缺钱吗？” 汪力犹豫了，过了好一会才说，“不缺。”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后，荣瑾宁继续她激光枪似的问问题，都是一些常识性小问题。 汪力依旧回答的很快，他在一直盯着荣瑾宁，像是在警惕她问的下一个问题又是什么刁钻的。 可是他猜错了，荣瑾宁问完最后一个小问题后直接站起身说：“我问完了，你走吧。” 汪力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挪不动腿，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等他起身之后，荣瑾宁又叫住了他，“我想说最后一个问题。” 来了来了，汪力紧绷着弦看着她。 “听老符说你有十年当兵经历，那你心理素质一定不错吧？所以他让我这个犯罪心理专家来问你，可惜了。”荣瑾宁露出她标准微笑。 然而汪力却当场石化了，他僵硬的在那一动不动。 他懂她的意思，意思就是说她是受老符委托来审问他的，并且老符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现在有可能警方已经掌握了他的事情，就等他愿不愿意自己说了。 自己说算是自首，不自己说非常有可能他们真的已经掌握了他的秘密，届时他判的更重。 现在就是他抉择的时候了。 外头的二队队员一脸懵，“他怎么不走了？她也没说什么啊？” “她说了很多。”晁将冷不丁的在他身后开口。 “队长，你觉得汪力会说吗？”老符有些紧张有些纠结，虽然他看不太懂荣瑾宁的操作，但是汪力的一举一动他大概都能猜到他内心所想。 现在他是怕汪力什么都不说，又怕他真的说了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缺钱吗？” “现在不缺。”汪力说。 虽然只加了两个字，但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荣瑾宁又坐了下来，打起了感情牌，“不知道你看没看新闻，周小福珠宝店抢劫案。当时我就在那些人质里，劫匪端着几把枪就那么指着我的头，下一秒我身边的人就倒在血泊里了。枪支发动的声音让我一度耳鸣，我害怕极了，觉得下一个倒在那里的人可能就是我。” “他们就是一帮亡命徒，抢钱只是他们的一环，更多的他们是想杀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枪下亡魂到底是谁。”其实荣瑾宁并不知道两件抢劫案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过通过二队同样也找到汪力来看，至少两波劫匪的枪都有可能是走私来的，她把两者混在一起，真真假假最难辨。 汪力听完没有说话，但看其表情，应该是有所动摇了。 “你是当兵出身的，应该最能体会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恐慌吧。” “我……”汪力看着她，眼底已经染上了一层犹豫。 荣瑾宁乘胜追击，“都有谁交易？” ……老符盯着他，大气不敢出。 汪力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张口。 “一个女的。” 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汪力透露出和他交易的是一个女人，只要他能放行，可以给他二十万。 刚开始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后来听说发生了抢劫案他才后知后觉，因为怕出事，所以他假借小道消息告诉领导这件事。 功成身退的荣瑾宁离开了审讯室，把空间留给十年老战友。 “我让痕检去对比我们和二队案子的弹痕分析了。”晁将等她一出来就说道。 “你觉得有可能是珠宝店抢劫案劫匪的同伙？” “很有可能。” 最终的对比结果出来，他们被射杀的手枪是同一型号的手枪，可以确定的是的确是两者之间必然有联系，于是两案并案调查了。 两队的人浩浩荡荡的坐在一起，晁将和龚队长坐在最上方。 “先汇总一下各自的线索吧。” 晁将先把这边查到的都说了，龚队长接道：“我们查到那名被击杀的劫匪叫赵龙，曾经是参加过援b国的陆军。”说的时候他看了眼老符，显然他还查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老符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赵龙有一个残疾的父亲，现在母亲也重病，还有一个弟弟要养，他需要很多钱。”龚队说。 老符低头不语，胸口随着他的呼吸上下用力的起伏。 晁将问了一句，“你要避嫌吗？” “不用。”老符回答的很迅速。 “那就继续。” 二队的人继续说：“法医说两名保安都是一枪毙命，是同一把dm手枪，倒下的顾客是另外一把同型号手枪。劫匪是狙击手射杀的。” 荣瑾宁算了一下，已知倒下的人质是女劫匪射杀的，中途不换枪的前提下，保安有可能是瘦小劫匪或者是赵龙干的。 “保安身上的枪击和赵龙身上的手枪匹配吗？” “不匹配。” 那就是瘦小的劫匪干的。 她皱了皱眉，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劫匪在里面似乎很胆小，不像是冲锋的人，保安怎么可能是他杀的？ “你们查清楚为什么赵龙在出店后突然暴起吗？”这一点同样也是荣瑾宁想不通的。 明明在里面他们装成人质的时候赵龙很正常。 “我们看了现场录像，找不到原因，就是一会的功夫，他突然暴起，掏出藏在大衣里的枪开始扫射。” 晁将此时说道：“俊星，你用二队的录像和我们的监控做对比，看看剩下的两个劫匪的身形是否一致。” 龚队立马懂他的意思了，只不过他比较疑惑，“你们的案子案发时间就比珠宝店的早一个小时左右吧，不可能是同样的人。” “不查怎么知道。” 结果出乎大家的意料，匹配度百分之百，这意味着抢劫金店的人和珠宝店的人是同样的人。 两地路程虽然不远，可为什么劫匪要在一天之内连续抢劫两家金店？而且抢劫两家金店都准备的很充分。 “这是怎么做到的？” 第104章 诡异抢劫8 全场寂静。 荣瑾宁打破安静，“录像上应该录到了剩下两个劫匪的样貌了吧？” 龚队立马回复她：“我们已经发布了通缉令，同时也在搜查他们的信息。” “女劫匪叫陈萱怡，记录在福利院的孤儿，成年后基本没有信息更新。男劫匪叫方维，单亲家庭，父亲工厂上班，母亲离开，成年后在便利店打工，三个月前辞职，此后再无消息。” 听起来都很普通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会聚在一起做这些事呢？ “方维工作的同事有说他是怎么样的人吗？”荣瑾宁问。 还没等龚队回答，二队的队员就不耐烦的质问道：“荣顾问，我们现在是在调查抢劫案，现在已经知道谁是犯人了，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他们，你在这里问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你这一套留给你的病人就可以了，警察办案不需要。” 面对他这样带点羞辱的话，荣瑾宁还没生气，晁将以及一队的这些人就先生气了。 “王军你什么意思啊！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把嘴闭上。”蔚然不爽的说。 “我看王军你就是嘴巴太臭，赶紧去刷个牙，隔着这么长的桌子我都闻到了，刚刚吃的饭都要yue出来了。”姬俊星不满的瞪着他。 “荣姐在案子上帮了我们很多的，她这样问自然有她的道理。”房伟轩也出声替她说话。 那人依旧不服气，“咱们刑警办案靠的是敏锐的观察力和脚踏实地的勘查现场能力，可不是凭她一张嘴随便说说就能破案的。” 老符切了一下，“那怎么汪力的事你们没审出来？” 那人一下就哽住了。 此时龚队长咳嗽了一声，想说些什么，晁将抢先一步说：“不要吵了，吵架可以提高破案率吗？我们上个月的破案率在百分之八十五，这可不是吵架吵来的。” 二队的人刷一下闭了嘴，因为他们的破案率只有百分之六十五。 龚队长也是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个，别吵了，都是公安局的，是一家人，这样丢不丢人啊。”龚队长最后说总结，打圆场。 荣瑾宁没想到一队的人比自己还积极，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感动了，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对于荣顾问问的这个问题，我们询问了当时他的同事。他们说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脸上几乎看不见笑容，但是只要笑，都是那种很阴森的笑，看的人头皮发麻。他在那里工作没有朋友。” 从只言片语中，荣瑾宁觉得方维有可能有些心理疾病，但了解不深，所以无法做出判断。 突然荣瑾宁想到什么，“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 “你说。”由于之前的小插曲，现在的龚队长可客气了， “我在被当成人质的时候，本来有一个人可以偷袭劫匪的，就是死在店里的那个男的。”荣瑾宁回想了一下继续说，“当时有人咳嗽了一声，然后劫匪立马回头，就发现了那个想要偷袭的人。” 龚队长沉吟了一会，“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有内应？” 她点头，“而且我觉得保安的死说不定也是那个内应干的。” “这话有依据吗？” “根据我目前的观察，方维应该不是打头阵的那个，女劫匪应该才是这个团体的老大，既然不是女劫匪杀的保安，那内应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也不一定有内应。”龚队长神色严肃。 ……荣瑾宁沉默。 “笔录都有吗？”晁将看出荣瑾宁的不甘心了，于是开口问。 “包括路人和人质的，大概有六十份笔录。” 荣瑾宁眼睛一亮，立马接过笔录。 这么多笔录，就她和晁将两个人看，其他人在继续讨论。 不过也许是他俩太专注了，显得在两对人里特别瞩目，所有人都时不时偷看一眼他们。 笔录全部看完后，荣瑾宁闭上眼思考了一会，“我记得有个叫钱孙亮的。” “钱孙亮，男，26岁，在珠宝店翡翠展柜做销售员。”晁将立马能说出这个人的信息，不由得让人咋舌，“口供上说他是听到劫匪的枪声之后立马和大家蹲在一起，此后什么都没做，和大家一起被救出去。” 荣瑾宁却说：“但是他的笔录里没有写他曾经帮助过一名孕妇。” “是的。” “有可能是他忘记了呢？毕竟那个时候处于高度紧张的时候。”二队的一个人提到。 荣瑾宁却摇摇头，“你错了，越是紧张的时候发生的事，越是记得清楚，尤其是这件事全是好事，记得更牢了。” “那他为什么不说？觉得没必要？” “我记得……”荣瑾宁努力回想那当时的场景，“哦对了，先是我提出让孕妇先出去的，但是女劫匪拒绝了。等钱孙亮一开口，劫匪只是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会不会钱孙亮就是那个内应？” “把他带来问问不就清楚了。”龚队长积极的说道。 这时有人敲门，“荣顾问，有人找你。” 她一看是接待员，立马起身，“我来了。” 当她出现在公安局门口，看见来人时，心中警铃大作，并没有继续上前。 是钱孙亮。 “你是谁？” “荣警察就忘记我了？咱们可是几天前见过。”钱孙亮微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就像是刚刚从工作的地方赶过来，笑眯眯的看着荣瑾宁。 “我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啥事，就是有点意外你竟然是警察，想来看看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荣瑾宁深谙这个道理，她立马去里面找人帮忙，再见面时，两人已经一个在审讯室里，一个在外面了。 “他为啥找你？”龚队长摸不着头脑。 她无奈的笑了笑，“这我哪里知道啊。” “那要不你去审？” “你去吧。”晁将跟龚队长说。 他觉得钱孙亮此次前来一定是有目的的，不能让荣瑾宁再涉险了。 然而想害人的人不可能因为这一次就收手。 第106章 诡异抢劫10 荣瑾宁先回了一趟家，十分着急的走进自己的卧室，见到有关于姐姐的一切东西都还原原本本放在那里，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巨大的疑惑笼罩着她。 为什么会有人托钱孙亮说那句话？ 那句话是姐姐做人做事的宗旨，她经常挂在嘴边，有人特意让她听到这句话是想表明什么？ 碎尸案的凶手在挑衅她？还是什么意思？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真的被人盯上了。这又让她想起前两天的那个所谓误会的事，也许真的不是误会！ 她觉得自己已经头冒冷汗了，到底是谁在盯着她，又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叮—— 手机微信声响了，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没丢出去，不过好在让她从遐想中抽离了出来。 点开微信，是安洁的消息，说病人来了。 她收拾了一下，用冷水拍了拍自己，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出发诊疗室。 这段时间警局因为抢劫案的事都挺忙，她也很难得过来，好在有安洁，打扫的还是很干净。 不过这个人一进来还是拿出一张纸反反复复擦拭着沙发，穿上了鞋套，还在手上喷了喷酒精。 安洁和他握手也被拒绝了。 “你们老板呢？”该男子气定神闲的靠在沙发椅上，翘着二郎腿，很懒散的样子。 但是这个画面却很奇怪，因为这位男子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了，他做的动作却很像是年轻人，就连说话的调调也透露出一种桀骜不驯的轻狂感。 “马上就到，您稍等一下。”当然安洁并不会表现出什么，跟在荣瑾宁身边那么久，安洁最会做的就是隐藏表情，要不然每天都被老板看出来。 而且跟了她这么久，多少也懂点东西，就比如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可能是来看洁癖的。 洁癖是属于强迫症的一种，它的形成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遗传，也有可能是遭受精神打击造成的。 轻度的洁癖没什么影响，严重的属于精神疾病，会反复清洗自己，甚至有可能会让自己洗破皮都不会停。 安洁觉得眼前的男人应该属于严重的类型吧，当然她只是猜一下。 就在她瞎猜的功夫里，荣瑾宁终于来了，奇怪的是，当荣瑾宁走近该男子时，男子站起来主动和她握手，甚至于握手之后都没有用纸擦自己的手。 而且他浑身的气质也变了，变得就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中年儒雅男人。 这一切都被安洁看在眼里，她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虽然说她不是什么专家，但是根据她在荣瑾宁身旁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洁癖一般是不分人的。 在问了一些基本信息后，荣瑾宁接着问：“郑先生你有什么诉求？” 郑先生精神紧绷，有些神经兮兮的，“我觉得我女儿的男朋友很不正常。” “是感觉他有危险吗？” “是的，感觉很恐怖。” “那你应该找警察帮忙。”荣瑾宁镇定的说道。 “不行，他很厉害。”郑先生看起来非常严肃，很认真的盯着荣瑾宁看。 她给他递了一杯水，缓解他的紧张，他接过去一杯全部喝进去后，继续说，“他就是坏人，带坏我女儿。” “他长什么样？” 谁知道郑先生想了很久，最后说“不记得了，在我脑子里他始终被一团雾笼罩着，但是我知道他很危险。” “什么样的感觉让你觉得他很危险呢？” “我女儿对他很依赖，而且有一次她莫名其妙的闯到马路上去了，幸亏我看见了，把她拉了回来，事后我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没有劝过他们分手吗？” “我试过了，不可能的，她用自杀来威胁我。”郑先生苦笑。 荣瑾宁边记录，边问，“你和她男朋友一起出去过吗？” 他摇摇头。 “我可以和你女儿谈谈吗？” “可以，我打电话给她。” 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郑小姐就赶过来了，她一看到郑先生就十分紧张。 “爸，你来这里干什么？” 郑先生扯过女儿，很生气的说：“你那个男朋友有问题知不知道，他很危险，你们不能再在一起了。” “爸你在说什么啊，快跟我回家。”郑小姐看起来也很生气。 “不行，今天一定要让这个医生把你那恋爱脑给治好，还要她把你男朋友也治好，他肯定有病。” “爸你别闹了好不好。”郑小姐无奈的叹气。 整场看下来，荣瑾宁没看出来郑小姐有什么问题，但郑先生的问题真的很大。 他似乎有妄想，郑小姐已经几次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了，但他依旧不松口。 “你爸这种情况多久了？” “唉，一年了吧。” “他平时有工作吗？” “有啊，不过都是很简单的工作，也没影响到他什么，平时都很正常的，大家都说他读书读的多像是以前的那种教书先生的感觉。” 能正常工作这说明不是精神分裂症，一般精神分裂的人会焦虑，暴躁，情绪多变，不主动参与社交，会有妄想等症状。 “你真的没有男朋友？” “之前有，但是我爸不是很讨厌他嘛，后来我赌气，跑去和男朋友同居了一段时间，刚开始是挺开心的，但是后来我发现他有很多我不喜欢的习惯，叫他改也不改，所以后来我就分手了。但是分手没两天他就失踪了，已经一年了，还没有消息，这期间我也没找男朋友。” “那……” 郑小姐唉声叹气，“我也不知道啊，他就是有一天突然成这样了，他好像觉得我还在跟我男朋友在一起。” “他说有一次你差点撞车又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那天我们一家去饭店吃饭，他突然就往马路上跑，把我妈吓一跳。事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荣瑾宁眼睛一亮，“仔细说说换了个人的事。” “回家后他一直说他叫阿杰，是个乐团主唱，才二十五岁，女朋友漂亮大方，亭亭玉立，两人的感情很好。” 独立的一个人格，极有可能是双重人格。 这又被称为分离性身份障碍，这么大年纪还会突然人格障碍，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一年你还见过他变成阿杰吗？” 郑小姐回想了一下，摇头，“我平时要工作，这要我回去问我妈。” 荣瑾宁点头，人格分裂是很复杂的一种精神疾病，成因很多，治疗很复杂，预后也差。 多重人格分裂在世界上的病例都很少，几乎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在荣瑾宁从业这些年，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多重人格障碍的人。 等人离开后，安洁问道：“刚刚的先生是因为洁癖来找你的吗？” 她一愣，“什么洁癖？” 第105章 诡异抢劫9 “荣顾问啊，实在是不行呐，人家说不是你的话，他一句话都不说。”龚队长审过之后连连叫苦。 “那就不问了。”晁将说。 “啊？”龚队长一脸懵，他看了眼两人，把晁将拉到一边，轻声说：“你不会因为喜欢荣顾问，为了保护她，不破案了吧？” 晁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我是让你先别问，他敢自己过来肯定做好了准备，先晾着他，他自然会憋不住的。” “哦——是这样啊。”龚队长坏笑。 晁将见不得他这种表情，甩开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审讯钱孙亮的事被搁置了一天，但是调查的速度并没有减缓，他们重新又查了一遍当时被做为人质的所有人，终于让他们找到了线索，可以审钱孙亮了。 但还没等二队的人审讯，坏消息接踵而至。 在绿弦路又发生了抢劫案。 二队非常快的出现场，但还是没来得及。 劫匪早就逃之夭夭了。 “cao！”龚队长非常不爽的踹了一脚自己车的轮胎，“干活！” 一个星期之内三起抢劫案，这已经不是在犯罪了，直接就是在挑衅警方。 整个刑警队的气压低的离谱。 “他们又杀了一个人，便利店的老板。” “抢劫的是便利店？”荣瑾宁的语气非常疑惑。 “我也觉得奇怪，抢劫了那么大的珠宝店，为什么扭头又去抢劫24小时便利店了？这两家店完全不是一个体量啊。”龚队长越发觉得这几起抢劫案不简单了。 “而且你们没有发现吗？他们这次居然没有把监控破坏掉。”荣瑾宁秀眉紧蹙。 “自信吗？” “我要审钱孙亮。” 龚队长先是一愣，随后说道：“那你去吧，我正好还要去便利店再勘查，你就和晁队在这里，有什么事联系我。” 荣瑾宁一进去就看到钱孙亮笑眯眯得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显得特别轻松自在，好像把审讯室当成他家客厅了。 “哟，荣顾问来了，是不是外面发生什么了？” 这欠揍的表情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你来找我出于什么目的？” “我不是说了吗？纯属好奇。”他看了看周围，继续笑眯眯道：“你们警察怎么随便把人困在这里啊，我已经待了一天了，该放我离开了吧。”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倒是有一句话，有人叫我带给你。”钱孙亮一直很镇定，“拂晓之前，英雄会书写新的篇章，而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什么鬼？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的。 然而这句话让荣瑾宁心中一紧，脸上血色全无。 “是谁让你说的！”她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这是众人看到荣瑾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着急和生气。 晁将一直望着她，若有所思。 “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钱孙亮摊手，一副耍无赖的样子。 “你要什么？” “把我放了呗。” 就在这时，晁将开门进来，“你出来下。” 在气头上的荣瑾宁平息了一下怒火，走了出去。 “我来吧。” 出去后她自己做了几次深呼吸，她明白，自己这是上套了，还好晁将把她叫出来，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 等平息的差不多后，拨打了安洁的手机， “安洁，我房里的东西有其他人动过吗？” “没啊，怎么了？” “没事，我待会回来。” “正好，有一个客人说下午想来。” 她犹豫了一会，但想到可能耽误人家病情，她就同意了。 审讯室里。 “我知道你，刑警一队的队长。” “谁告诉你的？”晁将冷着一张脸问。 “这还用说告诉吗？你和荣顾问不是上了宣传片嘛。” 晁将冷笑，“上面可没说我是什么岗位，也没说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你调查了我。“我也不想知道这些，我要问的是周小福珠宝店的事。” “我可是当时的人质，而且该说的我都说了。”钱孙亮好像丝毫不在意。 “你只在周小福工作了两个月？” “是啊，没想到那么倒霉。” “周小福的内部环境你都很清楚吧。” “那又怎么样？” 晁将眼神骤冷，“我现在合理怀疑你和劫匪是一伙的，并且杀害了珠宝店的两名保安。” “警官你可别瞎说，你有什么证据吗？”钱孙亮拍凳子，不满道。 “你还记得你救得那名孕妇吗？” “什么孕妇？”他开始装傻。 “做了好事也不承认？”晁将从线索中找到到他要的那个，照片放在他面前，“就是她，你不记得了？” 钱孙亮好像突然记起来了，“哦，你说的是她啊，我记得啊，我就开口说了一句话嘛，也不叫帮。” “可那些劫匪听你的。” “这可就是瞎说了，谁证明啊。” “所有人质。” 钱孙亮咳嗽了一声，“那，那也只是巧合，和我没什么关系。”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这是紧张的表现。 “你的咳嗽声很耳熟啊。”晁将勾唇。 “什么意思？”他呆住。 晁将把手上的一个u盘插到电脑里，虽然录到的地方只是一个局部，但是周围的声音都十分清晰，包括那一声咳嗽声。 这个u盘就是后来找到的证据，孕妇家人为了不让她在外面晕倒没人，特意给她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这是当时的录像，里面那个咳嗽声就是你的吧？” 钱孙亮捂住嘴巴，“不，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可以做声纹对比了，可指纹一样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你就是那个内应。” “不是我。”钱孙亮终于慌张了。 “证据确凿，你想辩解可以去找律师说。”晁将起身，准备离开。 此时背后有个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这样，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没人来救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孙亮一直在念叨着这句话，神情非常紧张。 他又坐了下去，拍了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声音，冷声问：“什么说好的？你和谁说好的？” 钱孙亮吓了一激灵，恐惧的看向晁将，“不对，不对！不对！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来救我，来救我，我不想坐牢。” “和谁说好的？”晁将大声询问，而钱孙亮就像是中邪一样，反复说着一句话。 “是x，是x，他来了，他来了。”他胖胖的身子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开始做出乞求的姿势，“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干警赶紧进来制止住了他。 过了好一会，钱孙亮才安静了下来，然后变成呆呆的模样。 如果荣瑾宁还在这里就能发现，这是癔症的模样。 第107章 诡异抢劫11 全程下来，荣瑾宁都没有觉得郑先生有任何洁癖。 比如给他水，他看都没看就喝了。和她握手很正常，没有拿东西擦拭。 “你确定他有洁癖？” “咋的，他不是看洁癖的啊。”安洁惊奇的说，毕竟在她眼里，郑先生的洁癖已经很严重了。 “那很奇怪啊。”洁癖是不分对象的，哪怕是最亲密的人，只要有他觉得脏的情况，是怎么样都会去清洁的。 荣瑾宁坐在沙发上，盯着一个地方思考，眼神完全没聚焦。安洁知道她这是在想事情了，便自己去做自己事去了。 “咦，这里怎么有封信。”安洁弯腰把大门口的一封信捡起。“没名字，没地址，好奇怪啊。” 她懵圈的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行字，是印刷体。 完全看不懂，安洁拿给荣瑾宁看，“老板，这是你的吗？” 收回思绪的她接过信封，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最后才确认内容。 只有一行字，是一个地址。 看到地址的瞬间她瞳孔猛的一缩，这地址她太熟悉了。 当初姐姐的尸块被首先发现的地方正是这里，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这是谁给她的？有什么目的？挑衅还是调戏？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姐姐的案子能破了。这个想法让她肾上腺素飙升，在安洁眼里就是特别激动。 “你怎么了？没事吧？”安洁关心道。 “我姐姐的案子可能有线索了，安洁！” 安洁瞪大眼睛，“真的？” 她反复摩挲着信封，“非常有可能。”说着举起信封给她看，“安洁，你陪我一起去这里看看吧。” “没问题啊。”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两人踏上了去信封上的地址，一路上荣瑾宁都在搓手。 安洁看了眼她，明白她的紧张和激动，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无言。 终于要到了。 时隔五年，当荣瑾宁再次站在这条路上时，感觉它变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没变。 熙熙攘攘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人会驻足留意垃圾桶，只有环卫工人会。 姐姐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垃圾桶的恶臭味并没有阻挡她的脚步，但最终她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太臭无法继续，而是一个黑色的袋子闯入了她的视线。 安洁焦急的问：“你可以吗？” “嗯。”她只是这么回答，随后蹲下去捡起了袋子，缓缓打开。 白骨化的骨头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眼前，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她缓缓站起身，“送我去警局。” 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晁将在法医室的外面陪着她等，递给她一杯冰咖啡。 “没加糖的。” “谢谢。” 荣瑾宁接过后，频繁的小口小口喝，也不知道吸到没有。 “信交给痕检了，很快会有结果。”晁将知道她紧张，特意陪她说说话。 “我猜没什么结果，敢明目张胆放我门口，肯定是早有准备的。” “痕检能检查的比你想象的还多。”说起这个，他看起来有点骄傲。 奇怪的是，她的紧张被缓和了一些。 初步结果出来了，解怜出来摘下口罩。 “尸骨为双臂上肢及手掌，根据白骨程度，大概有5-6年之久了，是女性尸骨没错。表面无创伤，切骨处很干净利落，应该是由电锯之类的死后分尸的。我从表面检测到微量的泥土，应该是从哪里挖出来放入袋子里的。” “泥土微量元素测试显示铁元素偏高，但没有指向性，有可能是铁矿地，也有可能是工业区，或者老式工业区也有可能，范围太大了。” “至于白骨到底是谁，只能等dan了。” 荣瑾宁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白骨一定是她的姐姐。 在等待dna的时候，抢劫案依旧在马不停蹄的调查中。 “我们清点了便利店的货品，只少了水，饮料，面包，罐头，其他东西没有少。收银台的钱都没拿。”二队队员说。 荣瑾宁在看晁将审问的后半段视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癔症，不过应该是群体性癔症其中的一个。” 众人安静了下来看向她。 晁将问：“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像是催眠一样，有一个触发点，只要触发了，就会变成这样。催眠是令人处于无意识状态，而这种就是使其疯癫。” “这么恐怖？”龚队长将信将疑。 “其实群体性癔症是很容易发生的，之前某高中发生食物中毒事件，会出现呕吐，头晕，乏力等症状，刚开始送去医院的同学确实都有中毒迹象。” “后来又陆陆续续有同学开始呕吐，头晕，可是当他们被送到医院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中毒。” “这就是群体性癔症。” 龚队长恍然大悟：“也就是俗称的自己吓自己？” “正解。”荣瑾宁甚感欣慰，“我猜测拍桌子时巨大的声响就是触发点，会让钱孙亮产生恐惧的癔症。” 晁将提出一点，“要想促成群体性癔症，人一定得多吧，至少不是说四个人就可以的。目前我们只看到四个劫匪，其中方维和陈萱怡还没有抓到，赵龙已经死了，他突然暴起有没有可能也是癔症发作？” “钱孙亮目前可以确定看出是群体性癔症的一部分，大家有没有觉得人数太少了，按照荣顾问的说法，一个传染两个，两个传染四个，只有四个人的团队可能引发群体性癔症吗？” 荣瑾宁解释：“这种例子虽然有，但是很少的，也很难成功。” “有没有可能这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龚队长惊讶的看向他，“你这个猜测意味着我们的工作量得翻倍。” “什么猜测都需要验证一下。” 小房这个时候弱弱的举起手，“队长，那要不要先验证一下钱孙亮是不是癔症？” “好想法。”龚队长给了他肯定。 然后就由龚队长再次提审钱孙亮，这次他问的是其他劫匪现在的下落。 “我不知道啊警官，分了钱之后大家就散了，谁还管对方啊，在一起目标不是更大嘛。” “他们把你推出来做替罪羊了？给了你多少钱？要不然你屁颠屁颠跑到警局来干什么？”龚队长的审问方式一向像个街溜子。 “我来警局不就是带话的咯，我没做什么坏事啊，我帮他们做内应都是他们拿我家人威胁我嘞，应该判不了几年吧。”钱孙亮说话圆滑的很。 “狗屁不通。” 第108章 诡异抢劫12 荣瑾宁被龚队长的直言不讳呛了一下，这个队长还真有个性。 “你还杀了两个保安，大尾巴狼别在那装个无辜小白兔。我看你就是冥顽不灵。”龚队长觉得时机到了，用力拍了下桌子。 大家仔细盯着钱孙亮。 他吓了一激灵后，神色立马紧张，恐惧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 “怎么没人来救我，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同样的话，就这样突兀的在审问室里响起。 可以肯定确实是群体性癔症了。 现在要找的就是到底要怎么才能引发群体性癔症。 “荣顾问，dna检测出来了。” 荣瑾宁立马站起身回头，“麻烦给我看一下。” 和她的一起做的对比结果，是25%，可以肯定是亲姐妹了。 “真的是姐姐。”她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龚队长偷偷溜到晁将旁边，轻声问：“她这是咋啦？” “2.6碎尸案。” 这话一说出口，龚队长不正经的样子瞬间收敛了一些。 如果说有一个案子能让公安局的人都铭记于心，可能就是这起案子了。 首先是凶残程度，碎尸里有不少骨头上有人类的齿印，说明很有可能凶手咬过。 然后是线索难找，直到荣瑾宁找到的上肢之前，一直都没找到四肢，头颅以及心脏。 最后还有一点，涉及的太广了。碎尸里不只有荣乐怡一个人的组织，也就是说是连环杀人，且另两名受害者都没有找到尸源。 警方调查了很久，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自己的东西，包括在抛尸地周围范围内所有人员他们都进行了排查，并没有可疑人员。 至少目前已知的受害者荣乐怡的人际关系里并没有对她心怀怨恨的。 警方就一直是往无差别杀人这方向侦查的，可是无差别杀人是最最最难破的，更别说还是碎尸。 所以这么多年，这件案子都没有破。 晁将明白现在不是想这个案子的时候，招呼大家，“根据我们现有线索，先把四人劫匪团队里的另外两个人抓到，以免他们又进行下一次抢劫杀人。” 荣瑾宁也晃过了神，紧紧拽住她手中的dna报告，重新打起精神。 “我可以再看下便利店的监控吗？”她说。 这次两个劫匪很胆大，没有破坏监控。他们一走进去，女劫匪，也就是陈萱怡拿出枪威胁老板，他举起手恐惧的看向两人。 嘴上连连说你要什么，什么都给你，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很明显陈萱怡的目的就是威胁他，一直举着枪，并没有射击。 但跟在身后的方维从头到尾没有没有举枪，也没有说话，直到陈萱怡开始指挥他拿东西，他非常干脆的举起手枪，一枪射到老板头上，当场死亡。 重复看了三遍之后，荣瑾宁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 “我错了，方维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并不受这个团体的影响。” “什么意思？”龚队长满头雾水。 “你看看你所有的行为。”荣瑾宁有些激动，“他所有的行为都是随心所欲的，而陈萱怡根本就命令不动他。” “这能得到什么？” 荣瑾宁沉吟，“方维是反社会人格，他比陈萱怡要危险一百倍。加入抢劫团体只是为了杀戮。” “而且看他眼中的火热程度，杀人使他越来越兴奋，也就意味着他的杀人时间会大幅度缩减，有可能48小时之内就会犯案。” “我靠。”龚队长看了看时间，“离便利店抢劫案案发已经30个小时了，也就是说有可能今天他会再次犯案？” 荣瑾宁点头。 “那他会选在哪里？金店，珠宝店，还是便利店？他们选择的地方完全没有统一性。” 晁将沉默了一会，反复拉监控进度条，半晌，“可能是超市。” “啊？为什么？”龚队长不理解。 “我看了监控，陈萱怡提到便利店的东西太少了，方维说超市多。很有可能他们下一次就是超市。”晁将固定在他看到的那个画面上。 龚队长瞪大了眼睛看监控，看了好一会，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晁队长啊。” 但紧接着问题就来了，“别说我们东莱市了，就是我们这一个镇，超市都上百家，他们会去哪里？” 龚队长让他们队的技术员在电脑上打开全市地图，标注了超市位置，密密麻麻的，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家。 他们警局人数有限，不可能做到全方位管控，只能选其中会去可能性最大的几家。 龚队长自己先说了一个排除点：“首先小型超市他们应该不会去，因为和便利店也差不到哪里去。” 二队的技术员去除了小型超市，图标少了一半。 荣瑾宁紧接着说：“超大型生鲜超市他们也不会去，因为那里一般都和超级商场连在一起，地形比较复杂。” 又排除了三分之一。 晁将提到一点很重要的点，“一层超市，且出口多的保留，他们去这里的可能性最大。逃离现场方便。” 层层筛选下来还有二十一家超市，虽然数量还是有点多，但是协调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管控的。 龚队长立马展开指挥，“芳姐，你去联系这些地方的派出所，让他们协调我们工作，叮嘱他们，嫌疑人手持重型武器，请务必小心谨慎。” “是。”芳姐是二队的联络员，很干练的一个女警，已经在市局工作了八年了，比晁将的时间还长。 在警局工作了大半年后，这里的强度让荣瑾宁由衷的佩服每一个在警局工作的人，尤其是女性。 “晁队长，你去哪里？”龚队分配的差不多以后问道。 “我去离我们警局最近的这家。” 龚队也没犹豫，立马应道：“可以。那这里的现场指挥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在抢劫案上，大家都默认由龚队进行总指挥，大家也都没意见，更何况晁将一向对这种事不在意。 荣瑾宁肯定是没有出现场的权利的，她在整理抢劫案的所有资料。 这些抢劫案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金店和珠宝店之间就相差一个小时，为什么？ 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啊？ 她看了眼地图，将两个地点做了标注，车程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确实不远。 随后她又将便利店的位置也标注了，三个地方并不构成什么特殊符号。 那是哪里有问题？ 第109章 诡异抢劫13 警局留下的人不多，姬俊星，二队的技术员，还有荣瑾宁，以及联络员芳姐。 几人聚在一起，两队的技术人员操作电脑，同时一起看荣瑾宁怎么剥丝抽茧的。 “姬俊星，你这个是什么啊？”二队技术员好奇的看了一眼他电脑上的画面。 姬俊星立马点掉，有些尴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 “不是吧，我看有点像游戏啊。”他坏笑，“上班时间干这个可就不地道了吧。” “别瞎说。”姬俊星朝芳姐干笑了两声，毕竟是老刑警了，局里的这些年轻人都有点怵她。 “我没玩游戏，是自动弹出来的，你自己也是玩技术的，应该也会加几个技术群吧。” “这倒是。” 这个话题也就没继续下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办公室的几人也越来越紧张，他们收不到其他队友的即时消息，只能干等。 “我眼皮老是跳。”芳姐忧心忡忡的说道。 “眼皮跳是一种眼皮痉挛，有可能芳姐你太紧张了。”荣瑾宁说。 “希望吧。”她的话并没有让芳姐轻松一些。 此时此刻，正在外面的警察们正对二十一的超市严防死守，希望一举拿下劫匪。 “小组a汇报情况。” “目前暂无目标。” “小组b汇报情况。” “暂无目标出现。” 他们分配好了。龚队长负责一半的指挥，晁将负责另一半，毕竟21家实在太多了。 一连核对了所有超市，均表明现在没有危险。 太阳渐渐落下，月亮悄然爬起。很多警察的注意力开始分散，同时也觉得劫匪可能不来了。 晁将带的所在的这个超市距离警局最近，脚程不过十分钟，所以协商之后，并没有分配很多警员在这里，觉得劫匪不可能如此大胆。 他假装路人坐在超市对面，点了一杯水，捧着手机。突然对讲机传来a组的声音。 “a组发现可疑目标。” “随时待命。”龚队的声音。 大家以为劫匪去了a组，对自己管辖范围内就没有那么积极了。 第二声响起。 “b组发现可疑目标。” 难道分成了两个地方？ 晁将有种强烈的预感，他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他叮嘱自己小组的人：“大家千万不要放松警惕，时刻保持清醒。” “晁队，人都去他们那了，我们这应该没有了吧，再说这里离公安局那么近，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盯梢最忌讳松懈，你们龚队没教过你？”晁将训起人来毫不客气，就算是个大帅哥，严肃起来也是吓人的。 之前说话的警员灰溜溜的继续盯着自己的位置。 就在此时，超市门口停下一辆面包车，从车上下来两个男子，都戴着摩托头盔，看身形应该是年轻人。 穿着机车服，裤袋里看起来有什么东西鼓鼓的。 “糟了，全部人跟我一起进去。” 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大热天的戴头盔，穿机车服进去超市也就算了，车都没有停到位置上，直接停放在超市正门口，这明显是方便逃脱。 他们小组加上晁将也就六个人，不过如果真的劫匪只有两个人的话，他们小组人足够了。 两个劫匪推着车直奔粮油区，看起来和普通客人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他们的装扮了。 “晁队，他们真的是劫匪？”小组内有人觉得疑惑，轻声询问。 晁将相信自己的判断，“待会收银区一定要小心，除了收银区的出口，包括入口其他的门通知超市的人全部锁上。” “是。” 两名男子的推车内很快就满了，他们没做犹豫，朝着其中一个出口去，但看到门已经关了之后，又奔往下一个点，但最终发现都关了，于是他们直奔收银区的出口。 “喂，你们还没付钱呐。”一个收银员叫到。 两男子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直冲冲的对着那名收银员，“你说什么？” 收银员哪见过这阵仗啊，吓得举手，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 “上。”晁将做出手势，所有人冲上前，钳制两名男子。 “放下武器！” 头盔被摘下后，露出了男子的样貌，看起来就像是大学生的样子。 这次收获出乎所有人意料，21个超市，超过一半的地方都抓到人了。 有的是两个人，有的是三个人，还有的五六个，但是没有方维。 陈萱怡无疑是里面最重要的人，她交给龚队长审问我在。 荣瑾宁和蔚然一组，晁将和干警一组，小房和老符一组，还有二队的几个人，大家分开审问抓到的这些人。 这些都是很年轻的男生，统计了一下年龄，平均才19岁，最小的一个才16岁。 “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行为？” “我只是拿了一点东西，不算违法吧。”一男生表现得很无所谓。 “不就是几瓶水和面包，至于嘛。”另一个男生说。 “我要打电话给我爸，其他什么话我都不会说的。” “律师呢，律师怎么还没来？” “哎哟你们这里的水好难喝。” “这怎么会违法，不可能吧，我可是拿到很多食物啊，怎么滴也得给我第一名吧。” “我想回去，一点都不好玩。” …… 诸如此类的话全是这些男生说出来的，他们没一个人觉得自己的行为是违法的，甚至有些人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伟大的事一样。 “谁让你们干这种事的？” “没人啊。” “我就是想干。” “这可不能泄密，被别人知道就不好了。” “我现在已经是前十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 荣瑾宁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这些男生的声音了，嗡嗡嗡的，闹得脑瓜子疼。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出来的时候都是按着太阳穴的。 “这些小兔崽子都是法盲吗？”老符又无语又生气的。 “先查背景吧，一圈审下来感觉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晁将语气透露出一股无奈。 “我觉得他们不像是一个组织的。”小房说。 蔚然眼睛一亮，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诶？你也有这种感觉嘛，我也觉得，他们好像不认识彼此哇。” “不是一个组织的，却可以一起行动。”晁将沉吟片刻，“有两种情况，第一通过网络上联系，约好了今天干什么，第二可能这些人都是被某人请过来的，故意混淆视听。” “现在就不知道龚队那边问出什么了？”荣瑾宁第一次觉得警局这么吵。 第110章 诡异抢劫14 “陈萱怡，32岁，孤儿，无工作。曾经在少管所待过，还因为聚众斗殴坐过两年牢。你的阅历还真是丰富啊。”龚队长将她的资料甩给她看。 戴着镣铐的陈萱怡还真的拿起了自己的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然后说道：“总结的不错啊，真厉害，就差老娘拉屎放屁都记录上去了。” “这里是警局。”龚队长冷哼。 “哦，这里就不能讲拉屎放屁了？你们警察都是不拉屎放屁的神仙吗？”陈萱怡表现的极为不屑。 对于她这种耍无赖的人，龚队长有的是办法。 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微型摄像头，“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它叫执法记录仪，是用来规范警察抓人审讯流程的。” “但是我就喜欢把它关了，哦，还有这个审讯室的监控，我也叫人关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鬼？”陈萱怡皱眉。 “听过暴力执法吗？” 这话陈萱怡听懂了，她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很斯文的人吧，陈小姐。”龚队长危险的朝她笑笑，陈萱怡竟然有些害怕。 说着龚队长又拿出几张照片，全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可能连家人都看不出来的样子，把它们摆在陈萱怡面前，“看见了吗？这种程度要想完全恢复可就不容易了，我看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这样是不合规矩的吧。”陈萱怡有些慌了。 “执法记录仪和监控都没了，谁还管这么多。”龚队长抄手轻松的坐在那。 “可是……”她看了看旁边记录的干警。 “哦，她可是我的人。” 干警配合的眨眨眼。 这下她是真怕了，妥协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把那玩意给我开开。” “你说吧，我看情况，如果我觉得是假的可不开，动起手来又要关上很麻烦的。” 陈萱怡咽了咽口水，“我说的肯定都是真话。” “为什么抢劫金店？” “那还能为啥，肯定是为了钱啊。”陈萱怡本来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的，一想到可能会挨揍，她又立马低下了头。 她混了了很多年的黑社会，别的没学会，卑躬屈膝倒是学的炉火纯青。 “便利店呢？” “本来吧，拿到那些金子，我就打算跑路了，谁知道方维那小子临时又说要去抢劫便利店，我还骂他脑子是不是抽了。谁知道他直接拿枪抵着我脑袋，咱要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不，那不只能陪他去了呗。” “这小子我是真小看他了，他狠起来谁都比不过，钱孙亮不就被他逼的去警局了嘛，我看他几天没消息，八成被你们抓住了吧。” “他比我真的狠太多了，那杀人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啊，感觉跟射个西瓜没啥不同。” “没人指使你？” “都说了都是方维逼得嘛。”陈萱怡心虚的揉了揉眼睛。 “包括金店和珠宝抢劫案？” “是啊，都是他。”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龚队长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来你是觉得我说的都是和你开玩笑的啊。” 说罢，他已经起身了。 “等等，等等。”陈萱怡连忙说道，“只有便利店是他逼我去的。” 龚队长坐了下来，“这次是你还是他？” “是他啊，他说只要我来，金子珠宝他只要一成，其他都归我，这么多钱，傻子才会不要吧。” “为什么抢劫完金店立马又去珠宝店了？人质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为了抢劫珠宝店，我蹲点了很久，所有的一切我都摸得很清楚了，但是那天出了意外，钱孙亮说店内的东西第二天都要转移走，我这一听还得了，肯定得动手啊。所以本来计划下周的，只能提前。” “钱孙亮，赵龙，方维都是你一开始拉拢的人？” “钱孙亮是因为想分杯羹呗，就说可以做内应，我一想有个内应肯定更方便点，就把他拉进来了。”陈萱怡双手放在桌子上，眼睛向左上方看。 “赵龙，他是个可怜人，爸爸残疾，妈妈又重病，他需要钱。他是军人出身，身体素质很好，他说能帮我把在国外买的一批枪给走私进来，而且之前他还无意识帮过我，所以我就把他拉进来了，谁知道他就那么死了。不是你们射的吗？” “至于方维，他是自己找上我的，一开始说知道我在珠宝店蹲点，我差点没吓死，以为他是什么警方的人，后来他帮我策划了珠宝案，我觉得很好，比我自己计划的好，于是就拉进来了呗。” “不过说实在的，早知道他这么狠就不拉他进来了，现在好了。因为他，都白瞎了，靠。”陈萱怡这是越想越气啊，龇牙拍桌子。 “他现在人呢？” “那我哪知道哦，他成天跟个鬼一样，根本找不到人。”陈萱怡翻了个白眼。 审问结束后，众人得出结论，方维有可能才是那个幕后之人，可是他现在人在哪，又是通过什么方法让这么多人同时行动的呢？ “龚队，你不会真的把监控和记录仪都关了吧？”蔚然这是第一次见龚队长审讯，觉得他审讯的方式好吓人啊，这难道不属于暴力执法？ 此话一出，荣瑾宁忍俊不禁，就连晁将都露出微笑，龚队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最后还是芳姐出来解释。 “他那是骗她的，这是龚队的老伎俩了。” “这样不合规矩吧。”蔚然小声嘟喃。 “这不没动手么，检察官和律师说不到我这，顶多就是给我一点处罚，我都习惯了。”龚队无所谓的摆摆手。 不愧是在警校就被他们老师说是个奇人的警察。 “这个方维很有可能就是他搞出今天这么一出的，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警方要去布控呢？”小房提出疑点。 荣瑾宁摩挲了一下下巴，“诶，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从金店抢劫案开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哇，那他也太厉害了吧！能操控这么多人。”蔚然感慨。 “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龚队长问。 “杀人。” 荣瑾宁看向某人，他又和她同时说出一样的话。 第111章 诡异抢劫15 “但是今天他没有出现，而且也没有杀人。” “所以很有可能这就是烟雾弹。”荣瑾宁说完脸色一变，“声东击西！” 龚队长倒吸一口凉气，立马联系了之前负责没有被这些男生袭击的超市的派出所。 这些地方很分散，分别在七个辖区里。在场的人一起帮着打电话，最终在离他们公安局远一些的县里听到了超市抢劫案的消息。 “真操蛋啊。”龚队长气的脸都红了。 办公室里气压低的很，他们总是慢人一步，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那起案子应该由他们县公安接手了吧。”晁将说。 “我去拿过来，考虑并案。”龚队长平时笑嘻嘻不正经的人，现在都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了。 虽然他们抓住珠宝店的劫匪中的两个人了，但这并没有让他们有丝毫喜色，反而更加担忧，因为现在在外面的是一个冷漠的杀人机器，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在哪里开枪。 荣瑾宁坐在一旁，想到什么，一下站了起来，“反社会人格大多数都是不遵守任何规则的，他们想做什么做什么，比如他想杀人就杀人，根本不会考虑在哪里，什么时候，会不会影响什么。这些他们都不会去考虑。” “可是方维不一样，他有计谋，会帮陈萱怡想抢劫计划，这次也会声东击西，这说明他真正的欲望并不只是单纯的杀戮。” “他是个高智商罪犯，反社会人格只是他精神疾病中的一个。” “而现在，他在玩游戏。” 龚队长糊涂了，一下又是，一下又不是的，绕来绕去，根本不懂啊。 荣瑾宁认真解释道：“他在玩一个游戏，这游戏也许是他脑海中构建的，又或者是什么游戏灵感来的。总之就是，他觉得抢劫一定要杀人，杀人后一定得拿东西，这些东西就是他的战利品，可以让他得到巨大的满足，东西是什么不重要，只要是杀人后得到的就够了。” “我懂了，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他现在比你之前说的更危险了呗。”龚队长一句话总结。 “大致是这个意思。” “管他嘞，只要发现他踪迹，抓回来再说。”反正他的宗旨就是抓就对了。 经历了漫长的抓捕和审讯后，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警察们随意吃了点又继续奋斗了。 荣瑾宁是特别顾问，她也没有这么强的耐力，实在有些扛不住了，晁将就让她回去。 坐在车上的荣瑾宁觉得累的不行，突然车子砰的一下，撞到了什么。一下她就清醒了，立马停车查看，发现只是一个大石头卡在车的底盘，发出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清理完石头坐回车里时，猛然想起来，今天三四十个疑似劫匪的人聚在一起，也曾发生过巨大的声响，但是并没有人和钱孙亮一样有群体性癔症，包括陈萱怡也没有。 这很有可能意味着钱孙亮背后还有一个 未知的人，牵扯的人越来越多，这件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回到家，还未进家门时，门口一封信闯入她的眼里，不过这次她没有上次激动。 打开信封，依旧是一个地址。 收好信封进了屋内，连澡都没洗就累的瘫倒在床上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在警局的那些男生又叽叽喳喳在她耳边一直说说说，好吵。 这样的场景她好像经历过，思绪将她带到大学的时候。 “我说我们的天才少女，你能不能有点娱乐活动啊。”和她同寝室的女孩的脸在她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张嘴，却发出青涩的嗓音。 “我不想去那些派对，就是男性对女性的身体凝视，非常恶心且无聊。” “我们可是成年人了，这叫寻找有缘分的人，你跟我一起去吧，大学三年你都没参加过这种活动。”那女孩向她撒娇。 她抵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答应去了。 场景变幻，她看见了很多青春阳光的男孩，他们在有说有笑，看见美女来，露出开心的笑容，大部分都很友好，只有个别男生比较猥琐，这出乎她的意料，意识到自己有偏见。 她在那群男生里看到了焦嘉和，他的气质和其他男生不同，对她而言，有种吸引力。 控制不住向他走去，但突然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他们举止亲密，于是她停下了脚步。 周边男生讨论游戏，女孩，鞋子，家庭，各种各样的声音将她团团围住，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唰一下她坐了起来。 望了望窗外的天，已经露白了，打开手机，一看才四点钟。 “怎么会梦到焦嘉和？！见鬼了。” 梦是一个人最深层的思维，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这个意思。 但荣瑾宁已经很久没见过焦嘉和了，距离上次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见到了，为什么突然又会想起他？ “焦嘉和……”她摩挲着之前被她放在床边的信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焦嘉和也是学心理学的，而且从他国外回来之后，接连发生了好几次她身边的人被催眠的事情，而且他那个女朋友总觉得怪怪的，不过据她所知，焦嘉和主攻的是心理学社会实验，不会催眠。 事情一旦有了怀疑，再怎么圆，都会有瑕疵，而且怀疑的裂缝会越来越大，直到真相大白。 荣瑾宁一直是个行动能力很快的人，她和安洁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预约后就联系了焦嘉和。 约是约好了，但还没等到时间，他们提前在某个地方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见面了。 晁将打来了紧急电话，“有人给我们警局寄了一个快递，收件人是你，放在那里不到半个小时发生了爆炸，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啊。”荣瑾宁愣住。 “我来接你，你到警局来，现在你很危险。” “好。” 当她到警局后，又一份快递到了，寄件人不详，收件人是荣瑾宁。交给爆炸了处理后，发现并不是炸弹，小心拆开以后，血淋淋的照片让荣瑾宁吓一跳。 “你认识她？”晁将戴着手套将照片拿出来。 她呼吸一滞，照片里的人正是焦嘉和的女朋友巧巧。 “我打个电话。” 第112章 诡异抢劫16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冰冷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出，荣瑾宁不死心的继续打焦嘉和的电话。 终于在打了二十几个电话之后，接通了。 “焦嘉和你女朋友没事吧？” “你说巧巧啊。” “嗯，她和你在一起吗？” “不在啊，她回老家了，明天出来呢，放心，不耽误我俩吃饭，好不容易你约我一次。” 声音是外放的，晁将听到这话眼睛晦暗不明。 “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她，确认她是不是在老家。” 可能是她的语气过于严肃了，手机那头的焦嘉和收起了调笑的语气。 “行，我现在就打。” “那你待会给我答复。” 等待了约五分钟左右，焦嘉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语气十分焦急，“打不通电话，而且她父母说她昨天就出来了。” 大事不妙，荣瑾宁看了晁将一眼，他非常有默契的接过手机，认真询问，“先生，你现在赶紧和她的朋友联系，看看是不是在他们那，我们现在警局收到她照片，你看看有没有她相关的物品，可以让我们确认dna的。” “好，她不会有事吧。”焦嘉和的声音有些颤抖。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请尽快带着她相关的东西赶到市局刑警队。” 挂了电话之后，晁将认真的看着荣瑾宁，“你和这个姑娘关系好吗？” “总共就见过两面，她大名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那寄给你就很有问题了，而且直接寄到警局来，说明对方知道你的警察顾问身份，或者说可能是只知道你的这个身份。” 荣瑾宁听他这么说，蹙眉，“只知道我顾问身份的人一定不是我熟人。而且为什么这张照片要寄给我，我和她八竿子打不着。” “对了，这和寄炸弹的是一个人吗？”她接着问。 “要等痕检分析。”晁将说。 自从抢劫案发生后，她觉得自己身边总是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让在把她带进一个个挖好的坑里。 “晁队长，你觉得这件事和抢劫案会有关系吗？”荣瑾宁认真的问。 晁将沉吟了片刻，“至少目前看来是没有联系的。” “是么。”她垂眸。 “不过既然你有这种想法，我会尽量去查，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晁将又说。 她头猛的一抬，就看见他冷峻的下颌线，说了声多谢。 焦嘉和在挂了电话两个小时后，带着巧巧的东西来到了警局，看见荣瑾宁时叹了口气。 “我只能找到这些可能可以检测出dna的东西了。” “可以了。”她把东西移交给痕检。 晁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只是离开之前看了眼焦嘉和，眼神深邃。 接待室里，两人面对面而坐。 “巧巧不会真出事吧？她这个人你也知道的，喜欢喝酒，万一真出事了可怎么办？”焦嘉和唉声叹气，眼神中带着悲伤。 “事情要往好方向想。”虽然她觉得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之前你不是说她被人跟踪了吗？你拜托我帮忙，后来我确实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跟踪的情况。后来她还感觉有人跟踪吗？” “后来就没了，所以我猜测可能是前段时间压力太大导致的轻微妄想症，后来我给她治疗了一段时间，这种幻想就没了。”焦嘉和说。 对于焦嘉和说的这个理由，基于对他的人品及专业的了解，她觉得可信度很高，但现在又头痛了，“那就不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导致的。” “希望她没事吧。”焦嘉和眉头紧皱，很痛苦的样子。 荣瑾宁只能安慰他。 可惜的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巧巧的尸体被发现在一垃圾箱里，手腕割的非常深，大量的鲜血浸染了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所在位置在犄角旮旯里，丢垃圾的不多，所以收垃圾也是几天才收一次。很多人都是把东西随手一丢就走了，根本注意不到里面，如果不是天气热，比垃圾还要臭的味道飘出来，估计得收垃圾的人才能发现了。 抢劫案还没破，又来了一桩命案，警局里要忙死了。 偏偏这个时候，荣瑾宁的那个有人格分裂的病人预约时间了，没办法，她得先去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次郑先生依旧和郑小姐一起来的。 “我妈说我爸在家的时候基本都是现在这个状态，没变过阿杰。”郑小姐悄悄的和荣瑾宁说，“而且我问了我爸，他一点也不记得阿杰的事。” “我现在就担心他突然有一天变成阿杰，变不回来了。而且我爸最近精神状态太差了，经常会缺失一部分记忆，有时候坐在那里一直发呆，一动不动，看起来很吓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会时不时走到马路中间，几次都差点被车撞。他现在年纪大了，我就希望他能健康长寿，安享晚年。”郑小姐叹气，听得出来是真的担心。 荣瑾宁查了很多文献，多重人格的治疗很麻烦，首先要确定到底有几个人格，还要确定哪个是主人格，最后选择保留哪个人格也很重要，这个过程是非常艰难的。 历史上采取过电击法，效果并不好，现在多半是用吃药和心理疏导为主，效果也并不是很高。 总结就是多重人格非常难治，同时预后很差。 “我只能尽力帮助您父亲，不过这段时间我可能会通过刺激他，确定到底有几重人格，可以吗？” “会对我父亲造成伤害吗？”郑小姐颇为担心。 她犹豫的开口：“会有一点。” 郑小姐没有急着给她答复，看了眼郑先生的方向，“希望能做到最轻的伤害，他经不起折腾了。” “好的。” 在刺激人这方面，荣瑾宁一直名列前茅。 因为要正式开始治疗，她让郑小姐回去了，回去的时候郑先生还说让她不要和她男朋友再在一起了，要是让他看见了，把她男朋友腿打断去。 荣瑾宁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郑先生，你很讨厌你女儿的男朋友？为什么？” 第113章 诡异抢劫17 “他要教坏我女儿，他是个败家子，没担当，没上进心的烂人。”郑先生喘着粗气。 “你说的那个人失踪了一年，失踪前两天就分手了，她不是告诉你了？他早就不是你女儿的男朋友了知道么。” “是吗？”郑先生似乎很困惑。 荣瑾宁缓缓说道：“他不见了，家人和警察都找不到，有没有可能他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郑先生就瞪大了眼睛，笔直坐在那，一动不动，特别吓人。 “郑先生。”荣瑾宁试图唤醒他，但效果不明显。她也不慌，继续开口：“他死了你应该很开心吧，这样他就永远也不会和你女儿在一起了。” 郑先生没有说话，但他的身子在颤抖，头发已经有点花白的老人此时显得格外可怜。 在某个瞬间他开口了，“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坏小子教坏我女儿而已。” “他死了你开心吗？” “他去哪了……”郑先生颤颤巍巍的说道，初见时的儒雅大气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和无措。 “这就要问你了。”荣瑾宁说。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你害死的吗？” “什么？”郑先生恐惧的望着荣瑾宁，“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不是我，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你最讨厌他了，把他除了，就可以永绝后患了。”荣瑾宁步步紧逼。 “但是他还是个孩子啊，我怎么可能害他，不可能的。”郑先生激动的说。 “不是你那是阿杰？”她再次逼问。 但郑先生立刻安静了下来，并说：“阿杰是谁？” 她仔细观看郑先生的表情，确定他真的不知道阿杰是谁后，心里有了大致想法。但她并没有就此打住，因为还有一件事需要验证。 “你不认识阿杰，阿杰却认识你。”她拿出让安洁调查的资料，“这是你大学时期的照片，长头发，搞乐队，当时还有一个女朋友。” 他颤颤巍巍的接过那段已经被他尘封了的记忆。 “当时你的女朋友未婚先孕了对吗？” 郑先生一愣。 “但是她后来失踪了，警方找到她已经是两年之后，那时候你已经毕业了，在一家公司上班。警方怀疑过你，但因为没有证据，你很快就被释放了。” “又过了五年，你结婚了，并很快你拥有了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这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着，直到你女儿长大了。” “她开始交往男朋友了，那个男朋友太像了，太像你年轻时了。” “你知道自己年轻时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你下意识的认为她男朋友也是这样的人，对吗？” “不，不是这样的。”郑先生喘着粗气，想要反驳她说的每一句话，但就是憋在嘴边，说不出来。 “你自己看看，你年轻时和你女儿男朋友是不是很像，一样的长发，一样的纹身，甚至连拍照时的姿势都很像。你为什么不承认，因为你懦弱，没有责任心，没担当，是个烂人。”她冷漠的控诉着他，将他之前说女儿男朋友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他。 “我……”郑先生有些害怕了，他不敢再面对荣瑾宁，垂着头，抓着头发，非常痛苦。 荣瑾宁看似随意的拨动桌子上的牛顿摆球，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她敏锐的感觉到眼前的中年男人身子不颤抖了，有些佝偻的背也直挺了起来。她眼睛微眯，换了个姿势，将左腿搭在右腿上，资料拿在手中，这是典型的进攻姿势。 “你是谁？”她缓缓开口。 “我是谁不重要，你不要再骚扰这个可悲男人了。”郑先生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攻击性，同时又感觉极其冷漠。 “你知道他，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被她逼出来的第三人格。 只见眼前的郑先生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自己坐的地方，然后又反复开始擦自己的手。 洁癖。 果然如她所料，这才是郑先生体内隐藏的最深的那个人格。 自从安洁说郑先生有洁癖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了，首先郑先生是没有洁癖的，然后她问过郑小姐变成阿杰是有没有洁癖，答案也是否定的。 洁癖属于强迫症，在没有进行治疗时，是不可能自己变好的。 一般来说一个人会形成多重人格，一定是因为受到了重大打击，这种打击是一自身无法承受及消解的。所以他们会分裂出一个和自身完全不同的人格出来，替他承担这种压力，痛苦。 通过郑小姐的描述来看，阿杰并不具备这种能力，所以这种种都指向郑先生可能不只有阿杰一个人格。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我已经出现三十年了，只要我感觉无聊时，就会出来。”这种痞气真的和郑先生原来的样子截然相反。 “你叫什么？” “阿勇。” 阿勇，勇敢。 “上次你来了我这？” “他说很难受，想去看医生，我就是想看看。原本以为你和那些垃圾医生一样，没想到你竟然把我逼出来了，有点意思。” “他也知道你？” “呵，他？就他那种愚蠢懦弱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存在，就连那个阿杰，他都不配知道。”阿勇此时极其嚣张。 通过他说的话，荣瑾宁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格是知道一切的人格，并且他比剩下两个人格都要厉害。 “郑先生年轻时的女友是你弄死的吗？” “我只能算是间接，真正的原因可不是因为我。”阿勇嫌弃的说，“那个女的自己嫌贫爱富，看不上他，没想到怀孕了后偷偷拿了他的钱去堕胎了，之后她还拿胚胎威胁他，让他一直给她钱，不给钱她就去死。他就被逼的天天睡不好觉，我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帮了他一把，趁她再威胁的时候，说随便她去死吧，再也不会给钱了。” “然后她就真的割腕了，真是搞笑，她以为我是那个没用的男人？会救她？反正后来她就死了呗，人又不是我杀的，但是毕竟是个人，我就藏了一下，也没藏的多深，没想到警察那么没用，花了两年才找到。”阿勇嫌弃的语气溢于言表。 “郑先生女儿男朋友的事呢？” 第114章 诡异抢劫18 阿勇没说话了。 “郑先生让你帮忙了？” “我都说了他不知道我。”阿勇不耐烦的看着她。 “那就是你自己帮他除掉男朋友了？”荣瑾宁丝毫不慌。 “……”阿勇似乎在思考，并未说话。 “是你干的吗？还是他干的？”这个他两人心知肚明是指谁。 “都不是。” 荣瑾宁一愣，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阿杰？”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吗？”阿勇露出讽刺的笑容。 阿杰的出现就像是郑先生年轻时的投影，或者换句话说，阿杰更阳光更美好，是郑先生曾经想象中的自己。 “他把所有的痛苦都给我承担了，阿杰就是那个他心目中最美好的人，但是阿杰帮他处理了男朋友，脏了手。再也不敢出来了。你说可不可笑。”阿勇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 荣瑾宁抓住关键点，立马开口：“你知道阿杰怎么处理的。” 他又沉默了，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你担心郑先生？” “放屁。”阿勇快速反驳她，“那个可悲的男人不值得我担心。” 荣瑾宁沉吟了片刻，想到阿勇说他已经出来三十年了，这意味着其实他已经陪着郑先生走过了很多时刻，包括结婚，生子，以及女儿的成长。 也许…… 他并不只是担心郑先生，更多的还是郑小姐。 想着想着，她有了一个更荒谬的想法。 会不会郑先生妄想的那个男朋友并不是真的男朋友，而是阿勇残存在他脑海深处的感情。 “你喜欢上了郑小姐？”她问出这个荒唐的问题。 阿勇瞳孔一缩，而后破口大骂，“你有病吧！” 她并没有生气，反而为自己荒唐的猜想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从阿勇的态度上看，她的另一种猜测得到了验证。 “所以你也把郑小姐当女儿了，你担心如果真的说了什么，郑先生就算不会坐牢也得进精神病医院，郑小姐肯定会非常伤心。” 句句戳心，阿勇冷冷的看着她。 “你很聪明。” 这种夸奖荣瑾宁听了无数次了。 “我只能说，男朋友马上就会被找到了。阿杰只是处理了尸体，而已。” 她怔愣住，不懂什么意思。 “好了，荣医生，你不是答应了小莹帮助他爸的吗？”阿勇冷漠道。 荣瑾宁懂了，看着他一副冰冷毫无感情的样子，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阿杰同意吗？” 阿勇不屑的一笑，“他和郑文灵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也因为那件事不敢出来了，没了就没了吧。” “那郑先生愿意吗？” 这像是问住了阿勇，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有些复杂的说道：“他已经五十七岁了，折磨的已经够久了，接下来要他自己承担了。” “你甘心？” “呵。”阿勇只是释然的笑了声。 她已经懂他的意思了。 她递出治疗多重人格的药，“这药吃了之后，我会再和郑先生沟通，如果你的意愿很明确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见效。” “好。”阿勇非常干脆的接过药，就水吞了下去。 “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这么厉害的人。” 她随意问了一句，“那谁是第一个？” “十先生。” 这个名字犹如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哪个石先生？” 然而阿勇已经沉寂了下去，郑先生迷茫的看着她。 她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但这件事让她彻底意识到这个石先生一定不简单。 关于郑先生的治疗方案，她当晚就做好了列表，发送给郑小姐看，她表示可以进行。 荣瑾宁又恢复了警局和诊疗室来回转的时间安排。 抢劫案那边主要由二队负责，晁将他们调查巧巧的死亡案。 “目前我们已经排查过附近居民，均无疑点。但从目击证人称，在韩巧巧死亡当晚，见过有一个喝的烂醉的人歪东倒西的经过那个地方。”老符汇报。 “解法医说过受害者体内的酒精含量非常高，基本上走不了路。”蔚然说。 “受害者手腕处的伤口非常深，且只有一道，不符合自杀。垃圾桶里找到了致死物品，是一个玻璃片，现在就不知道是意外还是谋杀。”房伟轩总结道。 晁将一直在认真听队员叙述，等人都说完后，他说：“荣顾问说考虑和抢劫案联系，你们找到的线索上有牵扯到抢劫案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摇头。 “垃圾桶找到了很多东西，目前具体有没有关联还丧未确定。”老符将收集到的东西的照片通过幻灯片展示出来。 有一张图片引起了晁将的注意，“这张名片上的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家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很简单的图案，就三把枪在那，也没有别的什么花纹，只有一个普通的框将三把枪框住。 他们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倒是姬俊星看了几眼后，也觉得有些熟悉。 “我好像也在哪里见过。” 众所周知，晁将的记忆力超强，此时他通过联想法回溯时间，寻找关于那个图案的线索。 晁将睁开眼，眼中闪着光，说道：“电脑。” 姬俊星立马打开电脑，这时他才想到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过那个图案。 “是那个游戏！”姬俊星激动的大叫，手不停歇的在电脑上操作，随后跳出一个游戏界面，上面写着?末世之战?。 “我真是醉了，我的电脑设置了防火墙，隔离了一切广告，这玩意出现时我居然没有怀疑。”姬俊星显得十分懊悔，连连拍自己脑袋。 “现在怎么办？” “登陆进去。” 姬俊星没有犹豫，立马登陆。 但一进去，名字都还没取，它就要收费了。 “我靠，一百块，抢钱啊。”姬俊星忍不住吐槽。 蔚然此时说：“这种游戏也有人玩？我平时玩游戏连个皮肤都不买，这都还没进就要钱，傻子才会进去吧。” 晁将没有被她说的话影响，认真看着游戏界面。 动态视力拔尖的老符率先看出来，“它这里闪过很多字。” “哪呢？” 没人看得出来。 “哎呀。就是输名字的框框边上，写着真人激战，保准刺激。” 姬俊星录下画面后逐帧看，果然看到了老符说的那几个字。 “这么难看出来，那有啥可写的必要哦。”蔚然白眼。 她的话点醒了晁将。 第115章 诡异抢劫19 字那么难看到，可能就是让特定的人看的。 老符是因为当过兵，训练过动态视力所以才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其他人呢？ 晁将一时想不到这个游戏究竟是怎么甄别玩家的。 “先进去吧。”他说。 游戏进去首先需要实名认证和填写手机号码，这也算是现在的游戏基本操作了，因为要响应国家的禁止未成年人玩游戏。 这些都搞定之后，就是正式游戏画面了。看起来非常很简陋，排行榜，充值入口，装备，任务，都是一般游戏的配置。 “这画面也太简单了吧，这种游戏我玩不到十分钟就得退出。”姬俊星操控着鼠标嫌弃的吐槽。 晁将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点开任务栏。” “咦？”姬俊星点进去后看到任务就只有一个，有点奇怪，“普通游戏也不会这么简陋吧，新手教学也没有，上来就是运送材料。” “有没有新手礼包？” “我看看哈。”姬俊星翻翻找找，“有了。礼包是2000豆，卧槽，钱和豆的比例是一比十，而且还能提现。这是什么神仙游戏啊，不赚钱还贴钱。” 看姬俊星这么夸张就知道这个游戏多令人意想不到了，晁将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了。 他沉声说：“你把这个任务接了，看看怎么做。” 任务一点，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游戏主页面变成了一张地图，有一个地点被标注了红色，应该就是任务地点。 关键是上面写着真人操作，附上照片点击完成即可。 具体操作会通过手机短信联系。 “这张地图是我们东莱市的地图。”晁将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是吧，这里说的真人操作真的是让我去东莱市的这个地点？”姬俊星傻眼了。 确实就是他想的那样。 “这个其实就是兼职任务平台是吗？”小房突然说。 “不，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晁将觉得一个普通的兼职平台不可能设计成这样。 “俊星，你去把这个任务做了，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问题。” 就在姬俊星去做任务的时候，荣瑾宁来警局了。 “发现什么了？一个个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点。” “荣姐，我们发现一个游戏，比较奇怪，你也来看看呗。” 荣瑾宁第一眼就看出这个游戏的页面有真人激战，保准刺激几个字了。 “你一眼就看出来了？”蔚然夸张的看着她，“你也训练过动态视力？” “没啊，这其实就是视觉幻想的经典例子，你近看很难看出其中的画面，但远看一下就看出来了，不信你站远点看看。”荣瑾宁解释。 蔚然将信将疑的走远了几步，果然看到了之前死死盯着才能看到的字。 “这种视觉幻象还有一种方法也可以看到，就是一直眨眼，也能迅速看到。” “真的嘛。”蔚然又尝试了一下，果然眨眼不到五秒就看见了，“好神奇啊。” “大脑会自动帮你补全信息，所以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荣瑾宁笑笑。 “荣姐好厉害啊，这你也学过？” “心理学研究的其实很多内容的汇总，当然大脑也是其中一项。” 晁将打断她们俩，进入正题，“这一点它能如何筛选玩家？” 荣瑾宁眼睛转了转，“一天到晚都游戏的人一定会看到。” “他们频繁看电脑，眼睛会酸痛，频繁眨眼睛就是最好的缓解方式。至于后续会不会进入，关键在于真人和刺激，这个筛选出来的一定是有钱又有闲的人。当然还有一种，就是痴迷游戏的人。” 晁将眼睛一亮，“那你觉得上次抢劫超市的那一批男孩子是不是这个游戏的受众？” 大家一愣。 “还真有点可能。” 他们讨论的功夫，姬俊星已经做完任务了，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我被坑了。” “怎么回事？” “我以为就是送个东西很简单的事，没想到我到哪里才发现，那是个破房子，里面还关着一只疯狗，差点被它咬到，吓死我了。”姬俊星坐下后还在拼命喘气，真是吓的不轻。 “游戏让你拍的照片是什么？” “说到这个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居然要我拍疯狗吃到我送的东西的照片。那疯狗可吓人了，为了完成任务我真的付出太多了。”姬俊星鬼哭狼嚎的，然后遭受到老符的一个栗子，他立马老实了，顺带着还幽怨的看了一眼老符。 “上传试试。”晁将说。 上传后，任务结算的很快，2000个豆立马到账，他不用说，试着去提现，也非常快就打了进去。 “这福利是不是太大了。”蔚然有些担心的说。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荣瑾宁沉声说道。 “确实，这么大的福利其实就是为了让人继续做任务。” 姬俊星点开第二个任务，看起来依旧很简单，将一个小姑娘平安送到她家人手中。 荣瑾宁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心里有些发怵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很可能不是简单的兼职平台，而是委托一些违法事情的平台。第一个任务只是敲门砖，用来勾引玩家的。” 姬俊星瞪大眼睛，“那，那我第二个任务是啥意思啊，让我拐卖儿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次任务没有让他一个人做，而是不少警察跟着他。 结果和荣瑾宁猜想的很接近了，这个女孩被要求送到一个男人手里，这男的确实是她的爸爸。 但是由于夫妻俩离婚，女孩判给妈妈，爸爸因为有家暴史，被要求看望孩子必须要妈妈在场，且只能公共场合见面，这种情况下，女孩如果秘密交给他，显然不仅违法，而且后果可能非常严重。 最后警察教训了一顿这位爸爸，同时也了解到他是通过这个游戏，只要联系游戏客服就可以发布任务了。 “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晁将在得知事情全貌后在一队动员会上说道。 “一定要尽快把这个组织一网打尽，说不定此时此刻就有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正在犯罪” “是！” 第116章 诡异抢劫20 晁将把这件事和龚队说了一下，那些有钱子弟已经出去的七七八八了，就还剩一些家庭一般富裕，父母在外工作的男生暂时没有被弄出去。 龚队长很快对这些人进行了审问，大概是在拘留室待了几天，吃到苦头了，他再审问时，这些男孩噼里啪啦全说了出来。 “他们那天都接到了一个任务，去超市买东西，并安全走出大门，不被抓到，奖励一万豆。越快出来的人，额外奖励的豆越多，并且同时累积积分，登上排行榜，第一不仅再奖励五十万豆，还会全服全游戏公告七天。”龚队长和晁将说起这件事，毕竟这个案子也算是一起的。 晁将说道：“所以这个任务其实就是方维发布的。” “应该是，我们现在正在追查游戏平台。” “方维呢？找到线索了吗？” “有人在w城见过他，已经有警察出动了，应该很快就能抓捕归案。”龚队长有点小骄傲。“你那个新案子怎么样了？” “嗯。”晁将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还无法确定是意外还是他杀。” 龚队长挑眉，“解大法医都看不出来？” “他说因为垃圾太多，加上高温，发现时伤口已经溃烂，很难判断出意外还是他杀了。”晁将刚开始知道这个信息时也同样是皱眉。 因为意外和他杀完全是两个调查思路。 “那我觉得你可以从快递入手啊，荣顾问现在生命还受威胁呢不是么。”龚队长说。 晁将当然早就想到这一层了，但问题就是连快递方面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快递员说快递是通过app下单的，取件的时候就摆在路边。那是个大空地，没监控，没人。 app端找到的下单者信息都是假的，这个寄件人非常狡猾，掩盖了自己的所有信息。 然后就是韩巧巧那边，她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同事对她评价挺高，父母更是不可能的，除了男朋友外，她几乎不跟任何男性来往，更别提什么树敌了。 荣瑾宁反复看寄来的那张韩巧巧照片，不是艺术照，也不是证件照，更像是偷拍的照片，但是是一个大头像，这很奇怪。 正想的出神的时候，蔚然突然走过来。 “荣姐，二队他们抓到方维了，你要去看下龚队长审他不？” “其他人呢？” “都去走访了。” 她们两个去了二队，刚好碰到方维被带到审讯室，也不知道是不是荣瑾宁的错觉。 刚刚方维扭头看见她的瞬间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顿时她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下一秒人已经进审讯室坐下。 审问的过程非常轻松，方维全程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且异常冷漠。 当龚队长询问他杀了几个人时，他露出大白牙，笑的很恐怖。 “八个。” 龚队长将包括珠宝店保安在内的所有受害者照片给他看，他的表情依然很平静。 这一幕让荣瑾宁确定了他是反社会人格障碍无疑了。 “他们是八个里的吗？” “你说是就是咯。” “给我端正点！这里是警局！是你做的就承认，不是你做的不要乱说。”龚队长被他的态度气的拍桌子。 巨大的声响让方维愣住了，瞬间眼神呆滞，嘴里念叨着什么，这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但和一个人的症状很像，就是钱孙亮。 荣瑾宁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她曾以为方维是那个抢劫案这一系列的幕后黑手，现在看来，他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 她敲了敲玻璃，清脆的声音似乎让方维平静了下来，龚队长确认是她后继续审问。 接下来方维老实了很多，该说的都说了。 当龚队长问道是否在?明日之战?里委托过任务时，方维顿了一下，脚不自觉的收拢了一些，然后说道：“是的。” 被问到知不知道游戏幕后的人是谁时，虽然他的回答是不知道，但他的脚收的更拢了，眼神也略有闪烁，这些行为都很快速，大部分人都看不见，只有荣瑾宁看见了。 龚队长接着问他想问的，再次问究竟有几个受害者。 方维依旧说八个。 但是按照警方现在找到的受害者，仅仅只有六个，还有三个是钱孙亮和赵龙开枪打死的，也就是说还有五个没有发现的受害者。 “都有哪些人。” “你们警察不会自己去找吗？”方维没有什么表情，语调冰冷，但眼中不屑。 “方维，你现在说出你所知道的，对你判刑有利。” “大不了就是死刑咯。”方维无所谓道。 刑警办案最重要的就是还原事情真相，虽然人抓住了，但现在有可能还有五个未知的受害者不知道躺在哪个地方，他们一定要找到所有的人，才能真正结案。 荣瑾宁在之前就已经全方位了解过方维的生平了，她主动请缨，“我可以试试。” “真的？” 她自信的点头。 “行，那你去吧。” 和方维面对面坐着，他给人的感觉就有一股阴森在那。 “警方查了资料，你父母都不在了。” 方维耸肩，冷漠的看着她。 “你爸家暴，你妈抛下你离开，你恨他们吧。” “不恨。”方维很冷静的开口道。 荣瑾宁没有反驳，反而顺着他的话说：“因为你没有感情吗？” “呵。”这表示他认同她的话。 “但我却不这么认为，你恰恰是有感情的，只是恨这一种感情占据了你所有，所以你才会杀了你父母，将他们伪装成意外，对吗？” …… 方维不说话，越来越冰冷的眼神说明荣瑾宁说中了，她继续下一个话题。 “让我猜猜，还有谁。你的初中班主任，她不喜欢你，带头孤立你。听说她在上班的途中摔下楼陷入昏迷，至今没醒。你正好那天因为校庆去了学校，所以是你干的。”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结冰了，荣瑾宁笑了出来，从方维的面部轻微抽动来看，她又说对了。 “剩下两个……”她只能靠猜，然后通过微表情来判断。 经过几个方维生平事迹推测的人之后，她发现方维都没有反应，这让她意识到她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但这也变相的告诉她，自从班主任的事情过后，方维就开始无差别杀人了。 “你有点蠢。”方维非常冷漠的开口，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不屑。 第117章 游戏的黑手1 荣瑾宁在方维说完那句话后便离开了审讯室，当然并不是因为她生气了，而是她觉得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 方维显然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他们需要自己去找线索，来击溃他。 “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你得自己做了。”荣瑾宁有些对龚队长有些歉意。 龚队长倒是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等我确认了他父母和班主任的事后，跟你说一声。” 随后他看向二队的门口站着一个人，调侃，“你家晁队长可是盯了你很久了，快去吧，要不然他得削我。” “什么啊。”荣瑾宁嘟喃了一声，望着脸色臭臭的晁将。 “你回去休息吧。”晁将说。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审问方维应该很累吧，你今天也在警局待了很久了，我们的案子暂时还没有突破口，你可以先回去。”晁将语气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不过荣瑾宁今天没啥事，现在还早，她不太想回去，“我想留下来，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不。” 晁将当然不强求，再说了，现在警局比家里更安全一些。 “那你跟我一起再去解怜那吧，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荣瑾宁虽然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毕竟是死人。 刚进解剖室，就听到解怜那个大嗓门说：“哟，稀客啊。” 荣瑾宁干笑。 “别贫，说发现。” 解怜现在在缝合韩巧巧，“她手腕深处的玻璃碎片已被我全部清理出来，另外根据手腕深浅来看，意外的可能性更大。如果真的是他杀，玻璃碎片不应该残留这么多。” “还有她的身体指标都挺好，并没有器质性病变。” “她的肝脏呢？经常喝酒的人这两项功能不会有什么变化吗？”荣瑾宁问。 解怜奇怪的反问：“谁告诉你她经常喝酒的？她的肝好得很，并没有经常酗酒的迹象。反而她将自己的身体保养的很好。” 他的话让荣瑾宁产生了深深的疑惑，明明焦嘉和说过韩巧巧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听他那话里的意思，至少这种习惯持续了几年了。这和解法医的话完全相悖。 “可是你不是说她体内酒精浓度很高吗？”她进一步问道。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说的重点了。”解怜的神色很严肃。 “她的右手有一个针孔，酒精是通过静脉注射进去的，手法并不老练，应该从事的并不是医生护士之类的职业。虽然手腕致命伤导致的失血过多死亡，但是酒精通过静脉注射，会引起头晕，肿胀，疼痛，不可能是自己干的。” “所以还是有人害了她。”晁将总结。 解怜点头，“可能就是为了让她意外死亡。” “这很难找到证据。”晁将一语点破解怜话里的意思。 “这人心思非常缜密，是个高智商罪犯。”荣瑾宁沉声说，她现在心里觉得焦嘉和越来越符合她的侧写了。 她将自己怀疑的告诉了晁将，“我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觉得自己不方便去问他？” “最好能你去，更客观些。”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自己去就会不那么客观，晁将是这么理解的，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但很快他就将这种不舒服给消解了，他没理由对这件事不舒服。 “可以。” 焦嘉和很快就回复了她，并且同意让晁将上门。 晁将到焦嘉和家里时，他正在整理资料，对待晁将他的态度十分疏离，这也很正常，毕竟是警察和不熟悉的人。 “你和韩巧巧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晁将看了眼他房子，桌子上，柜子上大量的资料和书籍看起来都是和心理相关的，有一本?出神入化?的书夹杂在那些资料里，比较惹眼，他多看了几秒，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就移开了目光。 “在国外认识的，好几年了。”焦嘉和的语气很温柔，让人一听就很舒服。 只是在晁将这里，他对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谦谦君子并没有多少好感。 “你们同居了吗？” “晁警察比我这个在国外待的人都开放呢，我是主张结婚之前不同居的。”这话在晁将耳里就像是讽刺他一样。 不过他又不是什么好惹的人，“都是新时代的成年人了，谈恋爱应该不会纯谈心吧，焦先生这么纯情？” 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你说的这话是陷阱，和我说的可不是同一个意思。”焦嘉和轻松化解刚刚晁将说的。 “婚前试婚其实很重要，现在年轻人就是缺乏对对方生活细节的了解，才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晁将云淡风轻的说道。 焦嘉和脸上笑容少了一些，“晁警官来是因为韩巧巧的事的吧。” 韩巧巧？晁将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根据我们的调查，韩巧巧没有喝酒的习惯，为什么那天她会接触那么多酒？”晁将没有说是荣瑾宁说的，我没有说酒精是通过注射进入的。 “是嘛，我认识她时，她就有喜欢喝酒这个小毛病，其他的我真不知道。”焦嘉和脸上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 “除了你，还有谁能证明她喜欢喝酒？” “她虽然爱喝酒，但工作时不喝的。那她同事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她没有朋友吗？” “她有点社交恐惧症，不太喜欢和别人在工作之外联系。” 晁将不得不佩服心理学家的说话艺术，说的密不透风的。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能证明她日常喜欢喝酒，无法形成证据链。”晁将说。 焦嘉和似乎一点不着急，不急不缓的说道：“她父母应该能证明。” 其实一开始晁将就问过韩巧巧喝酒的事，据她父母所说，韩巧巧小时候酒精过敏，一沾酒脸就会通红，身子也发红，还会有瘙痒。 后来工作了之后也没见她喝过酒。 这焦嘉和应该不是这么傻的人吧，觉得韩巧巧的父母会帮着他说谎。 “韩巧巧父母说从工作以来，并未见她喝过酒。” 焦嘉和真的一点都不慌，语气叹息，“那应该是她父母对女儿了解太浅了，不信你叫他们把巧巧的房间打开，应该就能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第118章 游戏的黑手2 他通话确认了韩巧巧父母发现的事，韩巧巧的房间里有大量酒瓶，都藏在桌子底下。 她父母在电话里也显得十分诧异，他们一直以为她还是对酒精过敏的，没想到会偷偷喝酒。 “问到没有晁警官，我没骗你吧。从你一进来就对我态度不是很好，是因为什么？” “我和巧巧的感情很好，她这次遇害，我也十分难过，晁警官如果因为一点偏见就刻意针对我，那我会怀疑你是否有能力破案。”焦嘉和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案子侦破之前，每个人都值得怀疑，我并没有刻意针对你。”晁将头一次觉得别人说的话这么刺耳。 焦嘉和眼眸闪了闪，“我还以为晁警官是因为瑾宁针对我，我和她就是大学同学而已，之前她还向我表白过，虽然我没答应，但是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晁将冷眼看了他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是专业警察，公平公正是我的职业操守，和任何人无关。” “那就好，我相信晁警官是这样的好警察。”焦嘉和笑呵呵的，没有一点攻击力的感觉。 “案发时你在哪里？” “几点啊晁警官，你不会在套我的话吧？” “九月13号的晚上八点半到十二点半。” “哦，那段时间啊，我正在和我的病人见面呢，她应该能为我作证。” “你不是做实验的？” “所谓的病人其实就是我的实验对象，是个抑郁症很严重的女孩子。”焦嘉和悲哀的继续说着，“瑾宁和我一样对抑郁症患者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虽然是因为实验才找他们的，但我依然希望能治好他们。” “当然您放心，我是有行医资格证的。”说着，焦嘉和去拿出了一个一看就很有分量的大牌子给他看。 一通问话下来，晁将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被牵着走的人，焦嘉和比他想象中要难搞很多。 回到警局之后，晁将通知痕检和他一起去韩巧巧家，提取她房间里酒瓶的dna，确认是不是她本人喝的。 也同时确认了焦嘉和的不在场证明。 最终结果是，他没有嫌疑。晁将把这个事情告诉荣瑾宁，她潜意识的松了口气，晁将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知怎么的，心里又有点闷闷的。 他发现自己最近可能出问题了，动不动就心里不愉快，是不是最近连轴转，太累了导致的。 “晁队长，你怎么了？”荣瑾宁听完他说的，见他不说话又不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居然在发呆。 晁将心中一激灵，“没事，我在想那个游戏平台的事，不知道俊星找到幕后的人了吗？” “那去看看吧。” 姬俊星眼睛都花了，字面意义花了，眼白布满了红色血丝。 “你这是熬了几个夜啊？”面对如此夸张的姬俊星，荣瑾宁没忍住关心的问道。 “两个夜，中途没休息。” 还没得她开口，晁将冷声呵斥道：“你不要命了？赶紧回去休息。” “快了，马上就要找到了。”姬俊星气若游丝的，感觉下一秒就没气了。 “还是别了吧，回去先休息一会。”她担心的眉头紧蹙。 “不行……马上，马上就好了。” 晁将实在看不下去了，本想把人直接拖走，没曾想还没等他动手，姬俊星的头砰一下砸到电脑键盘上了。 “俊星！姬俊星！”晁将紧张的连叫了两声，人没有反应。 “赶紧送医院。”荣瑾宁也同样紧张。 去医院检查后发现他就是太劳累了导致的短暂性昏迷，补充葡萄糖睡一觉就没事了。 幸好虚惊一场。 荣瑾宁发现晁将对姬俊星格外关心，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与此同时，这所医院的分诊台正发生着一件恶性事件。 “快点给我朋友急救，耽误事了算谁的。”一男子骂骂咧咧的。 “先生，那位女士先来的。”护士耐心解释。 “管它先来后来，老子有的是钱，先让我们去。” 周围围的群众越来越多了，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人一边帮腔，一边指责医院不会做事。 也有人站在那位女士的，但最终还是当事人说话更重要。 “快点安排医生啊，没看到我兄弟腿都站不起来了吗？”这位男子所说的腿都站不起来也只不过是另外一男子拄着一根拐杖，根本看不到腿上有什么情况，这很明显就是来闹事的。 反观之前的那位女士，人家坐在轮椅上，头部有一个很大的创口，虽然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是一直在滋滋冒血，包扎的布已经都被浸湿了。 是个人都知道谁的伤情更严重，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先来的，护士没理由让男子先。 “你们再闹，我就要叫保卫科的人了。” “你叫啊，你把人都给我叫来。”男子非常嚣张。 护士也不是吓唬人的，果然把保卫科的都叫来了。 等保卫科的人来了之后，男子把那个腿伤的兄弟立马抛下就溜了，然后大家一看，什么腿伤啊，明明跑的健步如飞。 这都叫什么事啊，之前帮腔的那些人此刻也灰溜溜的散了。 荣瑾宁下来时正好碰上看热闹的人散开的时候，鉴于这是个大医院，人会比较多，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直到她走到大门口。 大量医院的人朝着一个方向跑，要是平时她肯定不会凑热闹，但是这次她从几个医护人员尤其紧张的神色中看出事情可能不简单。 鬼使神差下她扭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上她从其他人口里了解了一个大概。 “居然有人能偷医院的药。” “谁说不是呢，听说都是一群暴徒呢，吓人哦。” “不知道偷药干嘛啊，不会是我爸用的那种药吧，我得去看看哦。” “哎呀，那我也得去看看，我妈吃的药好像也是那个药房抓的。” “快点嘞，赶紧找医院要个说法嘞。” 陆陆续续跑过去的越来越多了，荣瑾宁挤不进去，然后就听到晁将的声音。 “警察办案，让让。” 第119章 游戏的黑手3 不得不说，有证就是好哇，晁将一来，拿着警官证，大家都给他让了位置，看到荣瑾宁时，微微抬了下下巴，她就懂了。 晁将问医院的主任：“统计了少了多少药品吗？” “还在统计，目前已知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药品了，大部分都是治疗癌症相关的药物。这些药品的价值非常高，可要尽快追回来啊。”主任苦恼的抓着头发。 “监控呢？” “监控被破坏了。而且今天正好是清理监控录像的日子，前几天的所有监控都清除了。”主任苦哈哈的说道。 晁将看了一眼里面的残局，皱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就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事，而且今天我们的安保不知道怎么回事，来的也慢。”要不是警察在这里，估计他就得骂人了。 “稍后我的同事就会过来，现场所有东西都不要移动，让你们统计的同事都不要离开，稍后要录口供。” “是是是，警察同志，你们可得快点给我们追回药品啊，好多人还等着救命呢。” “不是可以从别的医院先调一些过来么。”晁将不解的问。 说到这主任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感觉他都要哭出来了，“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是肿瘤相关的药品，成本很高的，有借得有还是不。这里面还有一批只有我们医院才有的药，成本是一般肿瘤药的三倍。这么多，我们医院真的亏不起啊。” “我们会尽快追回的。”晁将觉得这发生的很奇怪。 “好的好的。” 因为盗取药品事关重大，老符他们也赶了过来，一来就动身勘查。 老符眼尖，他在一个药品柜里发现了一个很熟悉的图案。 “这不是那游戏的图案么。”他惊讶的打开柜门，让其他人都看到。 “他们也太嚣张了吧，这是跟我们宣战呢。”蔚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房伟轩有不同的看法，他觉得这只是他们的标记，“可能只有这个标记才能算他们完成任务？” “可是之前都没有这种标记啊。”蔚然噘嘴。 “这先不去管它，既然我们知道是游戏的任务，那至少有调查方向了，先认真勘查现场。” 现场真的是一团糟，几个柜子里都是空的，剩下的柜子也没有幸免于难，药品全部被扒了下来，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锁孔果然被破坏了，这个药房是独立的，全封闭式的，除了排风扇和门，没有任何出口，并不是平时有人站在那里抓药的那个药房。 荣瑾宁一直站在门外看，柜子里的药要不就是拿走，要不就是随意扔下，随意扔下的药为什么不要？ 她在反推，既然是游戏任务，那就是有人发布的，那会是什么样的人发的。 有几个方向可以考虑，第一是本身就是病人，所以需要这些药。 第二可能是拿药去卖。 她正在思考时，其他人也没闲着。 “各位我发现个东西。”蔚然捡起一个药瓶，“这药瓶开封过，而且里面已经少了很多了。” 晁将上前去看，“很重要的发现，你去拿给医院的医生辨认一下是做什么药物，极有可能是作案人留下的。” 她离开去问医生时，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进晁将的眼里，他蹲下去寻找那道闪光，是很多沙子。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沙？ 这个药房他询问过主任，因为药品都比较昂贵，所以在拿药品时需要全身整洁。这沙有可能是作案人留下的。 回到警局，荣瑾宁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个团队明显是有组织的，如果是通过游戏接取的任务，我倾向于是针对性的发布，包括限制了几名成员，需要什么能力，并且接过之后就不能接了。和之前超市的那个任务完全不同。” 晁将点头，他也是这个想法。 “继续。” “还有，医院的所有监控今天正好更新，这不可能是巧合。要么发布者是医院内部人员，要么偷药的人里面有医院的人，我更倾向于第一种。”荣瑾宁沉声说。 “为什么？”晁将问。 荣瑾宁顿了顿，把心中的猜想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如果偷药的人有医院内部的人，那么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劲，又是破坏监控，又是用高科技破坏门锁的。可以有更悄无声息的办法。” 晁将沉吟了一会，“你说的有点道理。” “还有，我记得主任说过一句话，他说不知道今天保安这么晚到。我想起来我去药房之前正好遇到了分诊台有很多人，保安也是从那里立马赶过去的，那里应该发生了什么。” “我问了。”小房举起笔录，“保安说分诊台那天有人闹事，他们刚过去，那人就跑了。还没等他们歇息一会，就有人报告药房被偷了，于是他们才跑了过去。”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蔚然眨巴眼。 “我这里有分诊台护士的口供。”老符接着说，“她说是两个故意找茬的男人，所以她才叫的保安。” “那这很明显啊。”蔚然说。 “这两个人监控都拍到了吗？”晁将虽然这么问，但其实并不抱希望。 果然，“他们是中午11点半左右走的，正好视频12点覆盖了。” 蔚然拿出之前捡到的药瓶继续说，“这是氯法齐明，治疗麻风病的。” “这点对我们来说算是个好消息，麻风病的发病率很低。”荣瑾宁说，她对这些具有传染性的疾病都略有了解。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还说服用了氯法齐明的人流的汗很有可能是红色的。” 虽然说有一个人可能是麻风病病人，但是…… “他们每一步都是计算的如此精细，我觉得这是个专业团队。”她忍不住说。 说完后发现晁将没有说话，脸色沉的很，“这意味着那个游戏平台已经彻底变成接黑任务的地方了，就和黑市的赏金猎人一样，专门干坏事。区别就是他们黑市那个更加隐秘，普通人不一定找得到渠道，而这个游戏平台直接暴露在每一个可能玩电脑的人面前，所有人都可能会为了心中的邪念发布任务。也都有可能会为了钱去接任务。”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代表着不受控。” 第120章 游戏的黑手4 “游戏平台还没关停吗？”荣瑾宁奇怪的问。 “姬俊星玩的那个已经被关停了，但是很快就又来了一个。”蔚然叹气。 所以只能抓住幕后黑手才能阻止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 荣瑾宁舔了舔干涸的唇，从医院到现在她都没喝一点水，嘴皮都有点干了，正想着去接一杯水喝，她面前就放了一瓶矿泉水，标签朝着外面。 一看这样的放法，她就知道是谁，一抬头，果然是晁将。 他这特意转标签的强迫症还真是从来不变。 “谢谢队长。” 晁将差点没被她突然说的队长两个字吓到，因为她之前都是略带调侃的见他晁队长的，很少这么一本正经的称呼他队长，于是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她，见她专心喝水，便挪开了目光。 “说到姬俊星，他怎么样了？还好么，本来想去看下他的，这事来的又急，都给忘了。”蔚然问道。 老符也说，“我这脑子，还说有什么事给忘了，那小子没事吧。待会抽个时间去看他。” “是啊，他一向身体挺好的，怎么突然就昏迷了啊，怪吓人的。”小房和姬俊星关系一直挺好，尤其是姬俊星是个社牛，小房是个社恐，出去玩都是姬俊星拉着他一起的。 这几年下来，小房的社恐都被治好了不少。 “他没事，明天睡醒就好了，明天大家一起去吧，今天别打扰他休息，你们也回去休息，就别留在警局了。”晁将捏了捏眉头，自己也很累了。 “那你呢晁队？”蔚然关心的问道。 “我也回去，休息好才有精力继续战斗。”是该回去休息了，最近这些案子都没停过，这个还没破，另外一个就来了，几个案子同时查，铁人都受不了。 荣瑾宁想起自己的车被安洁送去保养了，看了眼老符，“老符，你的小电驴带我回去呗，刚好顺路。” “我是没问题，你嫂子对你还是挺放心的。”老符憨憨的笑道。 根本没留意到晁将有些幽怨的眼神。 因为晁将的住所其实也是和荣瑾宁顺路的，他还开的是汽车，居然没一个小电驴吃香。 “走吧。”老符操起自己的钥匙，在空中划过几个弧度，感觉在嘲笑晁将一样。 他深呼吸了一口，压住内心的烦躁。 “还不走晁队长？”荣瑾宁奇怪的看了眼身后的晁将，开口说。 …… 路上吹着风，荣瑾宁觉得很舒服，一路骑小电驴还是比较慢的，她随便问了问老符。 “你和晁队长工作了几年了？” “五年。” “那挺久啊，他哥哥你认识不？” “见过几次面，是个很好的警察，可惜咯，唉。”提起这件事，一向开朗的老符也忍不住唉声叹气的。 “你知道他为什么瓶装水的标签总是朝着自己吗？” “啊？啥意思？” 得，老符虽然动态视力厉害，但是眼力见还是一如既往的憨憨。 她换了个话题聊，“你每次工作的这么晚，有时候甚至不着家，嫂子不会骂你吗？你们怎么平衡的？” “全靠她体谅我，有时候我也觉得亏待她嘞。不过她也会值夜班的，至少不用每天都守着我。” 能听出来他是真的自责和内疚，荣瑾宁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姐姐没有出事之前，他们家基本都是妈妈在照顾她们，爸爸在公司赚钱。 一直以来，她就没有什么父亲的陪伴，于是她劝：“如果要生孩子，一定要计划好，别让嫂子一个人受苦，也别苦了孩子，童年就一次，错过了都没有了。” “是嘞，我也在想孩子的这个事情，但我看燕子挺喜欢小孩的，我主要还是听取她的意见。” “你可真是一个好丈夫。” 话题就在这风中接着一个又一个，直到老符把荣瑾宁送回家。 看着门口的第三封信，她忽然有个念头，就是这个幕后之人着急了，他急什么？ 打开信封，依旧是第二个地址，因为第二个地址她没有去，幕后之人比她还要着急，马上又给她送来了第三封信。 这是在和她玩游戏吗？ 拿姐姐的案子来和她比赛，其心可诛。 她面无表情的将信封放在一起，静静看着桌子上的两封信。 痕检说第一封信用醋浸染过，一般很多人会用这种办法将原来的字隐藏起来，只要用火烤，字就会显示出来。 但是痕检用科技灯照了，什么都没有。 她灵机一动，将第二封信放在打火机的火上烤了烤，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信封的最角落的地方终于有字显示出来了。 【比赛开始——十】 那一刻她承认，心脏真的感觉漏了一拍，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充斥着她的内心。 时间一晃来到第二天。 荣瑾宁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床，她凌晨三点才睡的，现在八点，严重睡眠不足。 想到早上要去看姬俊星，她还是打起精神收拾好自己，洗个脸之后清醒了不少。 在去医院的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在她车的后视镜里。 但当她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毫无踪迹了。 “眼花了？”她刚刚明明看到焦嘉和的。 医院里。 “怎么这么多人看我呀。”姬俊星受宠若惊，“我就是累着了，医生说我待会就可以出院啦。” “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他乱挥着扎着针的手。 “行了行了，你这个显眼包。”蔚然抓住他的手，把他按到床上去了。 其他人忍俊不禁。 “下午警局报道。” “是。”姬俊星跃跃欲试，看来医院待的他确实难受了。 警局里。 “我们在韩巧巧出事的附近找到了一辆停放在那里的汽车，行车记录仪记录了一个男的案发后两个小时曾经进去过那个巷子里。”老符提供了行车记录仪里的可疑男人的照片。 “经调查，他是个无业游民，但是名下有一辆价值二十多万的车。” 蔚然也说，“用来给韩巧巧注射酒精的针管找到了，在不远处的一家宾馆的垃圾桶里。可惜的是那个小宾馆安装的是假监控，老板说那天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人同行。我给了焦嘉和的照片给他辨认，问他有没有来过，老板说没有。老符发现的男子没去过。” 她怀疑的看着晁将，“队长，她不会真的是自己弄的吧？” “寄给荣顾问的照片作何解释？可以明确知道照片上的血迹确实是韩巧巧的，且寄过来时血迹还未凝固，可以证明是新的。”晁将不认为韩巧巧会自己给自己扎针，然后把自己弄死，她没动机。 “先审那个出现在小巷子里的男人。” 第121章 游戏的黑手5 被带到警局的那个男人称之为小黑，唯唯诺诺的，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九月十三号的晚上八点半到十二点你在哪里？”老符一到审讯，脸就绷的紧紧的。 “在，在家里。”小黑埋着头，说话声音和蚊子一样大。 “大点声，没吃饭吗？” 小黑吓得抬起头，“那个时候我在家里。” “谁能证明？” “这，这就我一个人啊，没有人。”小黑好像怕的都要哭出来了。 本来就瘦弱的像是营养不良，被这么一下，看起来更是可怜兮兮的。 不过他遇到的是老符，装可怜在他那是行不通的。 只见他丝毫没有被动摇，铁面无私的继续问：“放屁，做假口供是要负刑事责任的知道么。我再问一遍你去哪里了？” “出，出去了。” “有人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你那天晚上到那个小巷子里，你是去做什么的？” “就是去那里有事。”小黑低声嘟喃。 老符皱眉，“有什么事？说话声音能不能大点。” “我就是去那里做任务的。”小黑大声说道。 “什么任务。”老符声音放缓。 “就是一个游戏平台出的任务啊，让我去拍个照片寄给一个叫荣瑾宁的人。”小黑撇嘴，觉得自己可冤枉了。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呢，老符挑眉，“你认识荣瑾宁？” “我哪里认识啊，不过有一个宣传片，里面正好有她，稍微查了查知道是公安的，我就寄过来了呀。”也许是待久了，小黑现在没那么胆小了，说话声音也正常了起来。 这能解释为什么寄到警局却不寄到家里。 老符继续又问：“你就只寄了一个东西？” “是啊，花了我不少钱呢，要不是任务给的多，我才不干这种事呢。”小黑说的怪委屈的。 那天还有一个炸弹包裹，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 “任务给了多少钱？” “一万个豆。” 那也就是一千块钱。 “那个任务就叫你寄照片？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要去那个小巷子里。”老符紧接着询问。 “这——”小黑眼神飘忽。 “说话。” 小黑吓得一哆嗦，“我，我就是……就是去弄了点她的血。” “血？什么血？” 小黑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那个垃圾桶的女的的血啊，任务强调了一定要新鲜的。” 老符听所以他这么说，脸一下黑了，“所以你去那里之后还没死？” “死，死了，刚刚死的。”小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都不敢抬头看老符了。 “为什么不报警？”老符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就比他小几岁的男人做的每一件事情。 “那任务是限时的，没在规定时间里做完是不给奖励的，所以……” 老符是不跟他客气，直接就凶他，“蠢货，你这叫见死不救，我看你就是我猪油蒙了心，去拘留所待着吧。” “啊？”小黑害怕的站起身，“我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啊，为什么关我。” “寄恐吓信就是违法的，你觉得自己做的是什么小事？”老符觉得自己再待一秒都有可能忍不住揍他，甩了个脸色就走了，留下小黑在那欲哭无泪。 姬俊星回来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迫不及待的开始之前没做完的事，没到半个小时，他就搞定了。 “大家快来，我把游戏平台的整个系统给黑了，他们暂时无法复制平台，也没办法接取和发布任务了。” 晁将之前在跟痕检确认他看到的沙子成分，正好可以听到姬俊星的声音，连忙走了过去。 “游戏的制作者可以找到吗？”他问。 “需要点时间。” “行，你把他的游戏黑了，他们绝对会着急，这段时间就是你最好的攻击时间。”晁将清冽的脸上透露出些许的激动。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只要是在电脑上的事，姬俊星永远干劲十足。 老符审问回来和晁将同步了一下消息。 晁将眉心一蹙，“炸弹不是他，那就又是别人，现在问题在于到底是一方在针对荣瑾宁还是多方，她到底惹到什么人了？” 说曹操曹操到。 荣瑾宁一到他们那就听到说自己了，“说我什么？” “队长担心你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晁盖瞥了一眼老符，极其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我们确实你照片是游戏发布的任务，到炸弹我们还没找到来源。” “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她拿出第二和第三封信递给晁将，“这是这几天陆续送到我家的，之前听痕检说第一封信有醋的痕迹，所以我烤了一下第二封信，上面写了比赛正式开始。” “还有名字十。”她捏了捏手，“我并不认识这人，但是我最近有好几个病人都是通过他才找到我的。” 晁将若有所思，“他这么做是为了和你比赛，那极有可能就是你认识的人。你心里有这样的人选吗？” 她摇摇头，“大学时我基本都在上课学习做研究，除了几个同学和舍友，基本没社交。工作之后碰到的都是病人，治好之后都挺满意的，更是不可能会这样对我了。”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真的进入死局了，晁盖此时问起：“如果是焦嘉和呢？” 荣瑾宁一愣，“不可能，我和他这么多年没见了，以前也不是一个研究方向的，我找不到他这么对我的理由。” 语气之肯定让晁将觉得有些难堪，自己好像真的针对焦嘉和了，为什么？他一直都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再检查一下爆炸物，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他岔开话题。 “那走吧，我也去。”老符这个憨憨是看不懂晁将的脸色的，她倒是看出来了，心里觉得奇怪，最近他总是怪怪的。 爆炸物全被收在证物室，三人一起开封后，他俩动手，她站在一旁看。 忽然她看见一个被炸毁的零部件，上面好像刻着一个字。 【赤】 “这是什么意思？”老符觉得奇怪，看向两人。 晁将沉吟片刻，“这个不像是一个字，太窄了，有可能是字的一半。” “郝。”她说。 不知道想起什么，晁将脸色大变，“我要去个地方，这里老符收拾好，等我回来。” 老符一脸懵圈的看着他快速离开。 第122章 游戏的黑手6 东莱市公安局看守所。 “晁警官，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在这里的郝仁义比之前状态还要好一点。 “一审马上就要开庭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晁将对他总是要多一点温柔。 郝仁义花白的头发下是一张苦笑的脸，“这有什么准不准备的，想怎么判我都认了。这是我应得的。” “法官会酌情给你判刑的。” 郝仁义不置可否，他看出晁将此次前来肯定是有别的事情，于是他先问道：“晁警官这次过来是有什么还不明白的吗？” “是有一点。”他拿着找到的那个被放在证物袋里有字的炸弹碎片给他看，“这是你制作的土炸弹吗？” 郝仁义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看着像，我做的炸弹刻了一个郝字。” “你做了几个炸弹？”一听他这么说，晁将有些迫切的问。 “两个。”郝仁义伸出两个手指，“有一个哑了我就放在家里没动，另一个你也知道，差点炸了你的同事。” 晁将瞳孔猛的一缩，“你认识一个叫十的人吗？” 但郝仁义摇了摇头。 这世界那么小？他不信的。 这次他认真并严肃的看着郝仁义，“炸弹真的是你做的吗？” 也许是没想到晁将又会再问这个问题，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郝仁义这次明显发愣了好久。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郝仁义才说，“是我做的。” “你确定吗？这肯定是你判刑最重要的一条犯罪行为，要想清楚了。”他略微施压。 这次郝仁义很干脆，“是我，我不可能给别人担罪责。” 这话在别人耳朵里似乎没什么，但他却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意思。 越是没有什么，越是会在意什么。 从头到尾他都没说郝仁义在帮别人顶罪，但郝仁义却在强调这件事他是不可能做的，越是强调就越是。 他已经遇到过无数个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了。 “你想好了，真的是两个炸弹吗？” 不知道郝仁义从他的话里读到了什么，他改了口，“有一个哑火没用的，如果真要说，我其实就做了一个。” “哑的那个我会记录在你的口供里，下次重新让你签个字。”晁将站起身，“很不幸的告诉你，你所谓的那个哑了的炸弹在警局炸开了。” “什么？”郝仁义震惊的看着即将要离开的晁将，“晁警官你等等。” 他停住脚步，“还有什么想说的？” “那颗炸弹伤到人了吗？” “它是装在快递盒子里送到我们警局的。”他没有直接回答郝仁义的问题是因为他要让他以为炸弹伤到人了。 果然郝仁义害怕了，“那这个也要算到我头上？” “至少八成以上会归咎于你。”他特意吓唬道。 郝仁义挠挠头，“那个真的是哑弹，那人找我要的时候我想着哑弹也没事，就给他了。况且他还帮过我。” “那人是谁？”见他上当，晁将立马追问。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郝仁义捂住嘴，摇头。 “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好隐瞒的？” 郝仁义叹了口气，“他在我最低谷的时候帮过我，也是他告诉我向家的事情的。我不能出卖他。” “就算我以警察的身份求你也不行？”晁将充满希冀的看着他。 郝仁义摇头，“他不一样，晁警官，他是个好人，真的，你们肯定怀疑错人了。” 什么人可以让人这么打包票，哪怕会多坐几年牢都不改口。 “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晁将知道自己问不出到底是谁了，“这人高矮胖瘦怎么样？” ………… 回到刑警队，其他人都已经在讨论案子了，黑板上画的密密麻麻的，确实这次游戏平台牵扯的人太多了。 荣瑾宁她目前是盯着医院药品的这一条线，她指了指黑板上任务发布者到任务作案者那条线。 “从作案者推发布者我觉得更难，不如就从发布者先作案者。” “这不是更难推了嘛，作案者好歹还有留下痕迹，发布者可是啥都没有。”蔚然疑惑。 “医院工作的就那么多人，要找出一个可能患有癌症的相对于来说还是简单的。”荣瑾宁走到另外一块黑板前，拿起可擦马克笔，“首先可以排除年过花甲的教授主任等医生，因为他们接触到游戏平台的机率非常低。” “然后可以排除女性，理由是女性犯案大多数情况不会这么偏激。” “还可以排除那天休假的工作人员，因为发布者一定会给自己找一个不在场证明。” “这样排除下来再找疑似生病的人应该就简单很多了。” 姬俊星嘿嘿道：“不愧是荣姐，排除下来我就找到三个人。” 照片资料投影到幕布上。 “第一个，裴虎，45岁，心内科副主任，食道癌，良性的，已经预约了下个月的手术。” “第二个，王庆武，38岁，外科医生，肺癌中期，已经做过手术了。目前正在服药，并且手术前一个月已经提交了离职证明。” “第三个，孙娣，40岁，儿科医生，纤维瘤，手术约在下周。” 三个看下来都没有到绝症的，但已经做过手术的王庆武是荣瑾宁重点怀疑的对象。 因为其他两个人还没做手术，偷药对他们来说并没那么重要，重要的还是得手术。 “我希望能重点查一下王庆武。”她提议。 “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晁将说。 当他们到医院时才知道王国武已经出院了，两人正要赶往他家里时，路过一座大桥，那里聚集了不少人。 由于在医院的事情， 荣瑾宁凭借本能觉得有事情发生，让其停车，她走了下去。 晁将当然不能只看着，两人走近后发现这群人在哄抢的是药。 “这就是丢失的那一批药。”拥有超强记忆力的晁将很快就回忆起这些药的名字就是那天丢失的那些药。 “先把这些人弄走吧。”荣瑾宁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心有余悸。 晁将十分机智地拿了一个大喇叭出来。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录的还是老符的大嗓门。 所有人四散而逃。 第123章 游戏的黑手7 药品经检查没有别的问题之后还给了医院，那主任对晁将感恩戴德的，鼻涕眼泪一大把啊。 清点了药品之后，主任一拍脑袋，“警察同志，还有一批药没找回来。” “ 是哪种？” “一种新型治疗肺癌的药，因为功效和之前的比好不了多少，加上成本太高，所以售价太高，药厂并没有生产很多，现在仅有的这些药都在我们医院了。”主任哭丧着脸。 “这些药治疗效果到底怎么样？” “就这么说吧，之前的药效果大概有百分之七十，它只有百分之七十八。” “找回来的这些药里有治疗同种病的吗？” “有啊，一大堆。” 既然如此，发布者却只要这种药是出于什么心理？ 荣瑾宁解释，“按我合理猜测，这就是安慰剂效应。” “药和其他的药效果差不多，但有可能他用了一次之后觉得自己身体好了很多，然后就固执的认为这种药比其他药好。” “尤其是这种药比其他药更贵，在我们国人心里，贵有贵的道理，贵的一定比便宜的要好这两句话已经根深蒂固了。” 其他人若有所思。 “那看来王庆武的嫌疑非常大，不过不知道他现在去哪了。”小房说。 晁将仔细看黑板上的这些人物，眼前一亮，“既然这样，不如引蛇出洞。” “嗯？”其他人困惑的看着他。 一个小时之后，房伟轩穿上白大褂，在发王庆武的家附近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那批新产的药。 “大家快来看看，我这可是灵丹妙药，包治百病。”小房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骗人的人。 此时蔚然走了过去，“什么灵丹妙药，你怕不是骗子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报警给你抓起来。” “你随便报警吧，我这可是真的，我舅可是药厂的老板，我拿点药不是小意思。” “切，你就编吧。这能治啥，不就是维生素嘛，快走吧，别在这里害人了，我真要报警了。”蔚然嫌弃的大吼大叫的，把周围年纪大的大叔大婶都给引过来看热闹了。 不远处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荣瑾宁忍俊不禁，“你别说，他俩演的还挺像回事的。” “他们年轻，一点就通。”晁将勾起一丝微笑。 等人变多之后，该轮到老符登场了。 他长得魁梧，面容严肃，但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很久的样子，“你说的这药多少钱一瓶？” “不多不多，一瓶七十八，怎么样大兄弟。”房伟轩拿着药讨好的看着老符，老符这人差点没憋住，咳嗽了两声。 “我知道这种药，我在三甲医院看过，他们开价九百八一瓶，你这也太便宜了吧。” “嘿，我这可是药厂直销，医院嘛，就是会抬高价的呗，毕竟人总是要看病的不是？”小房尽力的推销着他的药。 老符很犹豫的样子，蔚然好言相劝，“大哥，这可是骗子，你别信他。” “但是我真的买不起九百八一瓶的药啊，你别看我这么壮，我之前更壮。但是好端端的就生病了，我家还等着我打工挣钱呢，老婆孩子身体也不好，可就指望着我了。”老符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啊。 看热闹的这些人看着都有些动容。 “我说大哥，就算是维生素也吃不死你是不，这是真的药厂直销的药，你就买一瓶回去试试。听我舅舅说这种药马上就要不生产了，就这些，你真就买了试试吧，我真的不是骗子。”小房解释的感觉都快哭出来了。 这时有一个路人大婶说：“小兄弟，你卖这个不赚钱？” “我是被我舅舅逼得来提升胆子的，赶明儿我还得去读大学的，过几天我就得去了，也就这两天。”小房情真意切，“大哥你就买去吧，我真的不骗你，也算你照顾照顾我了行不。” 老符一咬牙，“行，给我一瓶。”然后准备付钱。 见人真的买了，其他人纷纷询问小房各种各样的问题。蔚然也早就离开了那里，跑到了晁将他们的车上。 “这王庆武会上当嘛。”蔚然问。 “我们这可是真药，他只要需要这种药一定会出现。”晁将非常肯定。 太阳越来越大，这些看热闹的人依旧在问小房药的问题。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这些药我全要了。” 房伟轩抬头一看，就是王庆武，激动的说道：“大叔你要全部买去吗？真的？” “嗯。”王庆武的脸色很差，一看就是生病的人，其他人主动的让了几分，让他走了过去。 “我这里有二十瓶，我就算你一千五咋样，看在你这么给面的份上再给你省六十。” 王庆武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扫码付了两千，“帮我打包。” “好嘞。”小房激动的站起来，“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其他人见东西都卖光了也就陆陆续续散了，就留王庆武一个人在等他的药。 “王庆武。” 他下意识的回头找谁叫他，看到老符时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那个……” 老符此时画的病号妆已经脱的差不多了，拿着自己的证件放在他眼前，“警察，跟我走吧。” 他僵硬的扭头看了眼小房，发现他一点都不吃惊，顿时明白了什么，跌坐在地上。 审讯室里，王庆武面如死灰。 “咳咳。”他捂住嘴咳嗽了很多次。 老符递给他一杯水，“说说吧，整个过程是怎么样的？” “我是肺癌中期，已经动手术了。老苏说我这病啊，算是肺癌中期里较好的了，可是动完手术后，我发现预后并不理想。正好医院新进了一批药，老苏就说给我试试，他说这药价格贵，九百八一瓶，一瓶只能吃三天。” “我说没事，就试试。没想到真的有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变好了。可是九百八真的太贵了，我买不了那么多。” “直到一个游戏平台出现，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下单了一个价值一万的单子。不出一个星期就有人接了，我很激动，如果真的成功，我可以省下十多万块钱。”王庆武说着就激动了起来。 瘦成皮包骨的他，此时瞪着大眼睛，就像是丧尸一样，“他们真的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你知道我看着一百多瓶的药放在我面前，我多激动吗？” 老符无法苛责一个一心只想看病的人。 第124章 游戏的黑手8 老符最终还是说道：“你这药的功效和便宜一点的那种其实没差别的。” “不，它的效果更好，它能医好我，我还能重新拿起我的手术刀，站在手术室。”王庆武说着说着又在咳嗽，甚至已经咳出血来了。 老符鼻子喘着粗气，叹息，“为什么把其他的药丢掉？” “那些药没用，那些人不知道我要的是哪种，就全部弄来了。” “你认识那些人吗？” “不认识。但交易的时候，我看见其中一个人的皮肤状态很不好，有点麻风病的症状，但我不敢保证。”王庆武一直非常配合，问什么答什么。 “你知道游戏平台幕后的人是谁吗？”老符问。 王庆武想了想，“我记得我在发布任务第三天的时候，有一个男的找到我，说让我再加点钱，就帮我找到接任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幕后的老板。” “怎么联系你的？”老符眼睛一亮。 “手机号码。” 姬俊星通过手机号码，找到了该手机号码的主人。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很年轻，只有十八岁。 经过询问，确定了他就是游戏平台找的客服，每个月工资一万，只需要回答一些基本问题，及时让任务都有人接就可以了。 给他面试是通过视频，发工资也是现金。也就是说他也没见过游戏的幕后老板。 虽然这件事没有突破，但是在找医院偷窃案的作案人方面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进展。 蔚然在王庆武家附近找到了一张擦拭过的纸巾，上面有淡红色的印记。 经检验确定是汗液，且在纸上找到了该人的dna。姬俊星在全国麻风病统计病例里找到了这个人。 一开始他还狡辩，但是他脚底的沙子出卖了他，这和晁将找到的那和沙子成分一致且具有独特性，只有一片海滩才有。足以证明他进入过那个药房内。 “现在就是游戏的幕后黑手没找到了吧。”蔚然伸了个懒腰，这些天忙的天昏地暗的，就算她年轻也遭不住。 “就等俊星，看他能不能找到了。”老符算是这里面状态最好的人了。 蔚然耸了耸鼻子，“我咋闻到了猪脚饭的味道啊。” “鼻子真灵啊。”荣瑾宁和安洁拎着好几个饭盒走了进来。“来，大家分了，一半有辣椒一半没有，自己挑。” “哇，谢谢荣姐。” 小组的人都迫不及待去拿了，只有晁将还坐在位置上。荣瑾宁拿起一份饭放到他桌前，“怎么不歇一下吗？” “哦，你们先吃吧。”晁将说完继续埋头看目前游戏平台案子的资料。 她凑上前问道：“找到什么线索了？” “我在想这个游戏平台确实设计的很简单，甚至可能自学的人都能设计出来。但是你还记得吗，这个游戏曾经突破俊星电脑的防火墙上了他的电脑。” “我们公安的电脑和网络本来就是加密过的，俊星还额外给自己电脑上了防火墙。寻常人是很难突破的。还有就是这个游戏平台的运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荣瑾宁懂了。 “你意思是有可能这个游戏平台的幕后之人可能是一个团队？” “没错。”晁将点头，这才终于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饭，“都是你带的？” “嗯呐，你不是没吃么，我给你拿了有辣椒的。” 晁将眸光一闪，若有若无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辣？” “上次聚餐你吃的烤串都是放了很多辣椒的，还有平时你吃泡面买的都是爆椒味的，应该不难猜你的喜好吧。”荣瑾宁没觉得这是什么很难猜到的事。 “不愧是犯罪心理专家。” 突如其来的夸赞闪了她的腰。 午饭时间还有一个人没有吃，就是姬俊星，他一直在操作电脑，也没人给他送饭，属于他的那一份饭一直放在桌子上无人问津。 荣瑾宁看到了，她走了过去，把饭交给姬俊星，他才感谢的快速吃起了饭。 这一幕被晁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午饭时间过后，大家又开始忙了起来。 这期间，晁将开了一个会。 “其实我们一直没有了解过游戏平台怎么赚钱的。”晁将在会上提问，“有谁清楚知道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 晁将沉声继续说：“平台抽成是三成，他们就是通过这个赚钱。这种低级低级问题你们都没了解过吗？” 大家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不能指望姬俊星一个人吧？否则要你们干什么？”晁将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大家。 荣瑾宁挑眉，她大概知道晁将发火的原因了。 “破解啦。”姬俊星不负众望，终于找到了游戏平台的开发者。 找到这个人时，他正在一家it公司上班。 审讯室里。 “?末世之战》是你的手笔？”晁将冷峻的开口。 “是啊，开发游戏不犯法吧。”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一开始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提供黑色产业链平台犯法。” “警官你可别瞎说，我是正规游戏平台。” “姜平，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游戏平台的不法行为，现在把你带到警局，是希望你交代出同伙，这样可以戴罪立功。”晁将冷漠的说。 “啊什么同伙，我没有同伙。” “你是说你一个人开发游戏，并且用黑客技术黑别人电脑。而且还加上运营？” “是啊，警察同志，我现在认罪，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姜平干脆不狡辩了，反而非常坦荡的承认了自己的游戏平台有问题。 但他说的，傻子才相信吧。 接下来不管晁将怎么问，姜平都是这个说辞，怎么都不改，死咬就是自己一个人干的。 不得已，他们把荣瑾宁叫来。 见到荣瑾宁，姜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虽然快速，却还是被她轻易捕捉到了，不过她没有着急去问。 另问别的，“游戏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在经营的？” “嗯哼。” “赚了多少钱？” 姜平犹豫了，“一百万左右吧。。” “是吗？”荣瑾宁拿出统计的大概收益表，“这上面可统计了到目前为止，起码有五百万以上了，看来幕后的人没给你分什么钱啊。” “这，是我记错了，我一直在花钱的，哪里记得到这么清楚。”姜平并没有被激到，还在一直辩解。 这倒是让荣瑾宁有些意外，看来他那个同伙很重要。 她看了眼单面窗口，手开始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击着，说话的方式也渐渐柔和了很多。 第125章 游戏的黑手9 “你是独生子吧，父母可还安好？”荣瑾宁继续有节奏的叩击桌面。 “你也别拿我父母来跟我说，他们对我一直不闻不问的，我坐个几年牢说不定他们都不知道。”姜平态度无所谓。 荣瑾宁停住敲击的手，“你不在意父母，那在意的是谁？” “我没有在意的人。” “现在，你觉得自己在哪里？”荣瑾宁语气尽量柔和。 姜平对着空旷的审讯室四处望了望，“这里是我上大学的地方。” “这里面有你最想见到的人，你喊他的名字，马上就会出现了。” “我……”谁知姜平还没开口，突然捂住自己的头，非常痛苦的样子。 她眉心一皱，立马拍手解除了催眠状态。 按照道理来讲，她的催眠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排斥反应的，除非有人给他做过类似的训练，前提是这个人本身催眠技术就很好。 目前这种人她想到的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叫做十的人，只有他一直在针对她，且催眠过她身边的人。 姜平在为他卖命？ “你对我做了什么。”姜平瞪着她。 她神色晦暗不明，“一开始你见到我就表现出了惊讶，你见过我？” “宣传片里见过。” 她摇摇头，“我和晁警官一起上镜的，你看他就没有这种表情。” 过了好一会，姜平才苦笑着说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吧。” “东莱大学我们见过。” 这回轮到她震惊了，“什么时候？” “大学的一个聚会上，你和你朋友一起来的。我们还说过几句话。” 她在记忆里寻找他的身影，但是并没有找到，因为那场聚会是她整个大学都挥之不去的笑话。只能记住那个关键事件，其他的人和事早就忘了差不多了。 “那你认识焦嘉和吗？” “那是谁？我不认识。”姜平的回答不急不慢，就像是在正常回忆一样。 但是荣瑾宁看出了他的异常，在回答的时候眼睛本是向右上看，过了几秒，他敛下眼睛，不让她看到眼神的变化。 “你不认识他？我当初可就是因为他出的糗，那事挺大的吧。”她略显夸张的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确实有他。”姜平立马又改口。 她沉声低语：“这个回答是设计好的对吗？是谁教你的。” “……”姜平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那人说你很聪明，很快就能发现，我还不信，看来你确实厉害，可惜，你肯定在这一场比赛中会输的。” “什么比赛！”荣瑾宁难得的感觉到了愤怒，拍案而起，“他到底是谁！” 谁知姜平因为这一巨大的声响，变得瞳孔涣散，出现恐惧情绪，群体性癔症在他身上也出现了。 那一刻她竟然感觉到了无力感，到底是谁在针对她，什么比赛，比什么东西？ 一直到她离开审讯室，坐在晁将的车上时，她大脑都是放空的状态。 “回去休息吧。”晁将声音清冷。 “嗯。”她呆呆的走下车。 走了一段路后她才发现晁将一直跟着她，“你怎么来了？” “你从审讯室出来精神就不对劲。” 她苦笑，“我没事。” 晁将叹息，“你这样可不像是没事，我把你送到家才放心。” 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就默认他跟了上来。 从小区门口到她家的路程不算长，几分钟就到了。 “你要进来坐吗？”本是出于客套。 “好。”没曾想他答应了。 这是晁将第一次到她的家里，和他想象的差不多，装修很简洁，东西很齐全，卫生很干净。 “你坐会，我给你倒杯水。” 晁将余光中瞥见有一点亮光，“不用，我马上就走了，警局还有事情，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立刻联系我。你一个女性住，安全问题要多注意点。” 她站在那一时没动，好一会才说，“好。” 等人走后，她半瘫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回想近期发生的这一切。 姜平在她的催眠中回忆起的是大学校园，说明这里就是他和那个人认识的地方。 她和姜平是同一所大学不同专业的校友，是不是上大学的时候她惹了那个叫做十的人？ 可是她的记忆中大学时期没有惹过别人啊，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唯一一件算得上大事的还是她出糗的那件。 就是她在聚会时当众向焦嘉和表白然后被他拒绝的事情。 这件事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啊，没理由因为这件事针对她吧。 难道是喜欢焦嘉和的人？不对啊，那个十应该是男的。 难道焦嘉和是gay？ “天啊。”她噌一下坐了起来，“我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荣瑾宁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跑去喝水。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什么破比赛，她才不比。 就在这时她觉得有一束光射进了她家里，抬头望去，只能看得见太阳和对面阳台，什么都看不见。 她把窗帘给拉上了，隔绝了阳光。 在荣瑾宁房子的对面，有一点亮光时隐时现。 “真好看。”男人的声音低沉而迷恋，收起了架在那里的摄像机。 一个电话打进男人的手机里，屏幕上正是荣瑾宁的头像。 警局。 “正好你在，跟你说个事。你们那案子不是有个女受害者被注射了酒精吗？一直没找到是谁，今天我们抓到一人，他承认了在游戏平台接了这单。我给那老板看过照片了，确实到过案发现场。” “确定吗？” “百分之百，口供我可是给你弄好了，你直接把人带去，口供记得拿走。应该可以形成证据链了。” “确实，多谢了。”晁将浅笑。 “小意思，这荣顾问怎么不在警局？”龚队长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她回去了。” “我还想跟她说方维的事呢。”龚队长叹息。 “是有什么发现？”晁将问。 “是啊，剩下的两个人我们也找到了。有一个是出轨丈夫在那个游戏平台发布的杀妻任务，方维接了任务把妻子给杀了，是在方维家附近的一棵树下挖到的。” “另一个是他撞死的，被发现还是因为有人要挖地基才找到的。奇怪的是这个受害者的关系网中有人认识荣顾问。” 龚队长也是摸不着头脑，“所以我这不是来问问她吗？” “你打电话问吧，她最近挺累的，别让她跑一趟了。” 队长比了个ok的手势，揶揄的看着他，“你小子现在也会怜香惜玉了？” “说什么呢。” “我可还记得你当队长没多久把一个实习女警给累哭的事。”龚队长笑出声。 “她本来就不是干刑警的料子。”晁将冷着脸说。 “是是是，现在人家在户籍科干的挺好，多亏了你哦。”也不知道正话反话，反正晁将懒得搭理他走了。 第126章 碎尸案1 “终于……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暴雨过后是连绵不断的小雨，整日都不见太阳，衣服晒在那都有一股怪味。 “哎哟这鬼天气啊，衣服都发馊嘞。小宝，你把衣服收下来放烘干机去，再不干都没衣服穿了。”一老式居民楼二楼阳台的一位老嫂子抱怨的说着。 她孙子不耐烦的丢下手机站起身，“奶奶，我早就说了这几天要下雨吧，你就是不听，挂来挂去的麻烦死了。” “让你做点事话这么多，一天到晚玩手机，你妈知道了又得说你了。”老嫂子撇嘴。 “别老拿我妈吓唬我，我做不就是了嘛。”小孩翻白眼，走上前去准备把衣服弄下来。 忽然轰隆一声，居然秋天下雨还打雷，男孩顿了一下，抬手拿衣服。 突然防盗窗上冲出个人影。 “啊——”男孩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鬼啊。” 次日。 老式居民楼里的人路过老嫂子门口，都议论纷纷。 “听说她家昨日夜里见鬼哩，那小宝被吓得躲在家里都不出来了。”居民老李说。 “真的嘛，莫不是撞邪咯。”老王说。 “真的嘞，我家后面窗户不是挨着他们嘛，那个点我真的看见有个影子，吓我一跳哩。不过我一眨眼就不见了，吓人哦。” “诶，前面几条街不是有个疯婆子死了嘛，不会是她……”老王轻轻的附在耳边说。 “呸呸呸，快走吧，小心找上咱们。” “对对对，我们快走，这里晦气。” 两人招招手，快步离开了这里。 鑫达大市场是东莱市新建的大型菜市场，占地2000平米，算是很大的菜市场了。 从凌晨四点左右就有商贩陆陆续续赶来了。 阴雨的天亮起来的都格外慢，外面看着已经变成了浅灰色的天，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老王，你今儿这菜不错啊。最后给我留点。”一卖猪肉的大叔脸上横肉跟着他的笑容一动一动的。 “好嘞，老规矩嘛，我知道。今天中秋，也给我留点肉，回去好过节。我这菜是赶着梅雨天前赶紧弄了，再等下去都要发烂了。”卖菜的大爷抹了抹头上的雨水。 “是啊，这天是真烦人，天天下雨，我这猪肉老是被别人说灌了水，你说我这找谁说理去。”大叔唉声叹气。 “别想那么多，我就希望今天赶紧卖咯，回去过中秋。” “也是。”卖肉大叔把自己的一整块大猪肉用力的搬到摊位上，准备开始分区割一部分肉下来卖。 一块肉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蹲下去捡，发现他那个垃圾桶里突然多了很多肉。 “我昨天的肉都带回去了啊，这是哪个孙子丢我这害我啊。”他一想不知道是哪个同行拿坏肉来害他做不了生意就气。 拎着大桶就往外走，准备倒在菜市场的集体垃圾桶里。 “这是什么？”倒了一半的他发现有个奇怪的东西，他伸手去拿。 “卧槽。”是一截人的手指，他吓得把手里的东西全扔了。 警局里。 晁将整理好游戏平台案的资料后，就在研究荣瑾宁给他的几封信。 从信件中提取的信息不多，只能知道打印的墨水是一家不算很大的办公用品公司制作的。 幸运的是这家公司很新，墨水基本都还在本市流通，但是即使这样也有几千家门店等着他们去找。 要想从这里找犹如大海捞针。 信封上的地址，第一处是荣乐怡的尸骨。第二处地址找到了缺失的左腿尸骨。现在就剩右腿和心脏没找到了。 这个十到底要干什么？ 晁将捏了捏眉心，上次荣瑾宁遇到的那个说是要微信的人肯定也是那个十派来的，就是不知道他做一切事为了什么。 跟踪，炸弹威胁，这些似乎都没有威胁到荣瑾宁的性命，这个人不想让她死。 【叮——】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他看到来电人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荣瑾宁神色不明的拿着另外一个手机，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比赛开始】 这个手机是她的工作手机，但其实她给出的这个手机号不算多，除了病人外她只给过一个人，那就是焦嘉和。 虽然发短信来的不是他的手机号，但是这无疑给他增添非常大的嫌疑。 正想着他，他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荣瑾宁被震的一哆嗦，“喂？”她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嗓音竟然有些发抖。 “巧巧的案子怎么样了？” 她松了口气，“已经大致查清了，应该不久之后就会在官网公布，届时你可以去看看。” “好嘞，谢谢你们啦。” 她犹豫了一会，“你……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别人了吗？” “害，我给了一个同样是心理学家的人，他说是你的忠实粉丝，怎么了，他骚扰你了？”焦嘉和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异常，难道是她想多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有个陌生来电，我没接。” “要是不想接你就别接了，是我考虑不周，给你造成困扰了。” “没事儿，既然也是心理学专家，有空我就跟他聊聊。”荣瑾宁这样说。 实际上她早已经准备把那个手机号码给姬俊星查了。 当天警局，荣瑾宁赶到警局，姬俊星告诉她，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叫林子凡，确实是心理学专家，今年32岁了，就任于东莱大学心理学专业课老师。 “他的履历很干净，而且也没有会催眠这一条，会是他吗？”荣瑾宁不敢确认。 晁将这个时候说道：“那个十前期那么聪明，这回给你发短信竟然用的自己的手机号？可能吗？” “对啊，那个十没这么笨。但是林子凡和十肯定脱不了干系。”荣瑾宁略显激动。 “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会会他。”晁将本意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他作为刑警队长应该保护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不用，既然只是怀疑，没必要打草惊蛇，我就当学术讨论，和他会会，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信息。我嘴上功夫你还不知道嘛，放心吧。” 晁将有些犹豫，但一想荣瑾宁的本事，还是同意了，“你到也不必一个人去，你那个助理不是挺闲的，你俩一起去，保险些。” “没问题。” 第127章 碎尸案2 安洁打扫完诊疗室就看见荣瑾宁坐在那里捧着手机发呆。 “怎么了？最近心神不宁的。”安洁坐在她旁边，余光看了眼她手机的画面。 “我觉得我姐姐的案子有希望了。”荣瑾宁说出这话却没有多少开心的，这让安洁感到疑惑，找到姐姐案子的真凶一直是她的心愿不是吗？ “我看你并不开心。” “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针对我，不知道到底是谁。”荣瑾宁扶额。 安洁一顿，“管他嘞，晁队长和其他人对你都挺上心的，你还怕这个。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船什么直。” “船到桥头自然直。” “对嘛。”安洁是个乐天派，这一直是荣瑾宁特别羡慕的一点，她微微一笑。 “你说得对，管他呢，我正常过我的日子。” “孟子可教也。” “那叫孺子可教也。” “哦。” 两人插科打诨一会后，安洁想起在荣瑾宁手机上看到的那个人，问道：“刚刚你手机上的那个人我认识。” “啊？”荣瑾宁立马打开照片，“你怎么会认识他？” “你不记得了吗？几个月前我妈给我介绍了相亲对象，我不是还跟你说了是个心理学教授么，就是他啊，叫林子凡。”安洁很快就说出了他的名字。 “林子凡……” “对，就是他。本来还说介绍你们认识的，后来一直忙，我也就忘了。” 这世界上的事真有这么巧吗？ “你再联系联系他，我想和他见个面。” “那没问题啊，他可是你的粉丝，你要见面，他绝对立马答应。”安洁笑嘻嘻的说道。 通话后，林子凡的声音很有磁性，一听就令人舒服，听到可以见荣瑾宁后，他语调立马激动了起来。很快他们就敲定了在哪见面，是一家不大不小的法式餐厅。 荣瑾宁挑眉，“他找的法式餐厅诶。” “哈，他这人比较善于观察吧，就和你一样。”安洁干笑。 “人家不会看上你了吧。” “可能他就是比较喜欢吃法国菜呢，又不关我的事。再说了，这几个月我们就聊了几次。”安洁眼神飘忽。 荣瑾宁看破不说破，笑笑，“行吧，我信了。” 这一家法国餐厅看着很正宗。 林子凡早就到了，他本人比照片看起来更加温文尔雅，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就像高知人员。 “终于见到你了，荣医生幸会。”林子凡是个很绅士的人，即使看见荣瑾宁很激动，他依旧给安洁移好了凳子之后才说的。 “我也很荣幸见到您，听安洁说你是东莱大学教心理学的，我就是那里毕业的，感觉还挺有缘分。”荣瑾宁客套了几句。 “我在东莱教学时，你的丰功伟绩可是那些老教授们常常挂在嘴边的。” 荣瑾宁有些错愕，自己有什么丰功伟绩，“我可没做过什么大事，值得他们说我。林先生这是夸张吧。”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学校时有多耀眼吧。”林子凡为她和安洁都倒上红酒。 安洁就在一旁听，丝毫没觉得枯燥，对于她来说，没有在荣瑾宁姐姐去世那段时间就陪着她是她唯一的遗憾，如今能从别人嘴里了解到她那一段的往事，她自然听的津津有味。 荣瑾宁回忆了一下自己大学的生涯，因为姐姐的事，除了必要的考证，她什么比赛都没有参加过，没有什么荣誉加身，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出她很耀眼的结论的。 “子凡你说说她大学怎么样的，我也想知道。”安洁感兴趣的说道。 林子凡开口，“我毕业于国外的一所大学，自然学的也是心理学，在国外时我就听过你的名字了。” 荣瑾宁一时有些震惊。 “当时我已经是大三了，还有两年我就会毕业。那时突然听说国内有一个天才少女，不仅已经学完了行为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的所有知识，而且已经向着最难的犯罪心理学进发了。” 她大一的时候确实把其他的内容全都学完了，因为姐姐的事情，她开始接触犯罪心理学。 “在我大学这段时间内，你的名字总是陆陆续续在我身边人的嘴里传播着，说实话，我一开始有些不服，认为不过就是学习能力好一点，至于这么夸么，直到大学毕业时。” “听说你学会了催眠，并且已经属于大级别了。我一想这不是在开玩笑么，催眠？大师级别？大三的学生？简直是天方夜谭。” “后来我就回国去了一趟东莱大学，见到了你，并亲眼看到你在一瞬间催眠了一个同学。那种震惊感我到现在都记得。” 听完林子凡说的这些，荣瑾宁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些事情在她眼里都是很陌生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在循规蹈矩的学习而已，从没想过别人会觉得她这么耀眼。 “我……” “听说你现在在刑警队工作？”林子凡又问。 这一句话让荣瑾宁立马警觉了起来，“嗯。” “那你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真羡慕你。”林子凡眼中流露出的称赞不像是假的。 “你能做东莱大学的老师也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也是。” “诶？你认识焦嘉和吗？”荣瑾宁喝了一口红酒，假装无意间问。 “认识啊，他现在不是在研究抑郁症相关课题么，经常和我沟通，他在东莱大学的事迹可也是不少，不过还是你更厉害点。”林子凡回答的很正常，没见别的情绪。 “你之前和我联系过嘛？” 林子凡挑眉，“没啊，怎么了？安洁给我你的电话号码，焦嘉和也给了我，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贸然联系你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有联系你。” “哦，没事。”不是他，焦嘉和在引导她怀疑林子凡？ 三个人心思各异，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氛围。 “这是人，人骨头！” “好恶心。” “救命。” 三人快速走出餐厅，在餐厅后边的厨余垃圾桶里以及旁边的地上都看到了人的手臂骨头。 腐烂的臭味和残忍的画面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嗅觉和视觉，荣瑾宁尤为震惊，往事一幕幕重现。 “瑾宁！” 第128章 碎尸案3 安洁在看到碎尸的一瞬间就想到荣瑾宁，果然下一秒她就全身无力倒了下去，幸亏及时扶住了她。 “瑾宁，瑾宁。” 安洁的声音越来越大，荣瑾宁从回忆中挣扎出来，身体也有了力气，“我没事。” “你去里面歇会吧，已经报警了。” “嗯。” 发生这种事，没有人还有心情吃饭，甚至都已经开始反胃了，此起彼伏的干呕声渐渐传来。 荣瑾宁看了眼林子凡，他的脸色并不好，惨白的，而且愧疚的看着她们。这至少他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毫无准备。 哇呜哇呜~警车来了。 果然是晁将他们。 “荣姐，你怎么在这？”蔚然一眼就看到了她。 “来吃个饭。” “哎呀，安洁姐姐也在呢。”蔚然笑眯眯的看着安洁，安洁点头示意。 晁将看了一眼她，“怎么样，可以吗？” “没事，已经缓过来了。”荣瑾宁站起身，已经好了很多。毕竟这段时间经常看尸体，已经适应了，今天这样最主要还是因为是碎尸，她才比较激动。 “撑不住和我说。”晁将说完就去现场勘查了。 小房和蔚然在对目击者问话，其他人都在勘查现场。 荣瑾宁加入了小房他俩。 “你是怎么发现的碎尸？” 第一发现人是后厨的帮厨，平日里都是他去倒垃圾的，所以今天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此时他感觉都要哭出来了，“我就是倒垃圾，倒了一半就发现不对劲了，我们是法国餐厅，很少有这么大骨头的，我就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人的骨头，吓死我了。然后就立马报警了。” “之前垃圾桶你看过吗？” “我们这个垃圾桶每天下班之前和中午都得倒一次，上一次倒是昨天晚上，我早上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看，但是昨天晚上我一定倒了的。” “行，如果还有什么想到的，联系我。” 陆陆续续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这个碎尸是怎么到这个桶里的。 只能看现场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这里晚上正好处于监控死角。”老符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 “确实，这个凶手很了解这一块。”晁将说。 解怜今天没有出现场，碎尸是交给他助理。 “小蔡，你看的出来这是男是女吗？”老符问助理。 “我看不出来，已经碎的很彻底了。如果我师傅来应该看得出来。”小蔡脸微微泛红。 “没关系，先带回去吧，你师父现在还在处理从菜市场发现的碎尸？” “嗯，还在处理，师傅说尸体不全。” 晁将挑眉，“说不定今天的这个就能补全了。” 警局解剖室里。 刚一进门的荣瑾宁就要吐了，这腐败的味道和尸臭味实在太恶心了。 “喏。”解怜戴着口罩给她递了一个桶，“吐完那边有水，还有口罩。” “谢谢啊，yue~”她俯身蹲在一边吐，苦水都吐出来了她才站了起来。 “第一次看碎尸？”解怜问。 她摇了摇头，“第二次。” 解怜来了兴趣了，“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啊，我……”话还没说完，被晁将踢了一脚。 “你干嘛啊，晁将！” 晁将无语的看着他，这家伙是不会看眼色是吗？ “第一次是我姐姐的尸体，我也没出息的吐了。”荣瑾宁吐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说起这话来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样子。 解怜张嘴，终于知道晁将为什么弄他了，此时他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叫自己嘴贱。 干笑两声：“节哀顺变啊。” “等到抓住害死姐姐的人，我应该就能节哀顺变了。” “会的，一定会抓到的。” “那我们，先着手眼前的？”解怜小心翼翼问。 晁将默认。 “昨天菜市场发现的碎尸是男性，根据骨头疏密程度来看，应该二十多岁的样子，根据已知的碎尸，只能拼凑起身体的三分之一，没有特征性组织，也没有头，dna在我国现有的数据库里并没有找到。尸源还未确定。” “今天你们在餐厅找到的这个碎尸同样是男性，年龄也差不多，也没有指向性的碎尸块，同样没有头，但是有内脏器官，不过吧，缺了一个心脏。尸源暂时没有确定，不过和菜市场的那个碎尸做了dna检测，确实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凶手把人分成几个袋扔了。”晁将说，看了荣瑾宁一眼，“并且没有心脏和头，这案子……” 解怜眼睛一亮，“你也觉得像五年前的碎尸案是不是？这抛尸的方法如出一辙，警方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凶手，是不是凶手又重新回来了？” 一听到五年前的碎尸，荣瑾宁的心里就在怦怦直跳。 “五年前……” 看到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解怜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知道荣瑾宁所说的姐姐就是五年前特大碎尸案的受害者荣乐怡，内心啐了自己一口。真笨，姓荣的可不多见，怎么早没想到。 晁将沉声继续说：“如果真的是五年前的凶手，为什么沉寂了五年？这休眠期是不是太长了！” 平静了心情后的荣瑾宁也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如果不是遇到不可抗的外力阻挠，是不可能停手的。” “当初凶手连杀了两人，分别都碎尸了，没想到突然停手了，再无一点讯息，就和消失了一样，这才导致当时的警察找不到线索，五年来都没破案。”晁将看向目前新的碎尸，“时隔五年，有没有可能真凶在当年就死了，而这不过是模仿犯。” “有可能。”其实私心里荣瑾宁是希望这起碎尸案是当年那个凶手的，因为她想亲手抓住这个人为姐姐报仇。 “已经发布了失踪人口，近期应该有人来，希望尽快找到吧。”晁将也想亲手抓住五年前那个凶手，但目前这案子还没有和五年前的案子有关联，他只能就事论事。 解剖室有人走了进来。 “晁队，有一对夫妻说他们儿子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今年28岁。”蔚然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做dna检测。” 第129章 碎尸案4 检测结果出来了，确系为父子母子关系。 得知消息的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我的孩子啊，我的宝啊。”母亲哭的嗓子都哑了，哪怕是见多了受害者家属的警察都依旧动容。 “要不我还是再去找找线索吧。”蔚然哭丧着脸，面对这么痛苦难忍的家属，她觉得自己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荣瑾宁声音有些喑哑，“我去吧。” “你……”晁将的话没说完，但她已经懂了，露出一丝微笑，表示自己没关系。 三人隔着桌子而坐，荣瑾宁给他们端了一杯水，看着他们悲痛欲绝的样子，悲伤也涌上她的心头。 在遇到重大变故的时候男性总是比女性更加不显露自己的情绪。 这位爸爸就是这样，虽然荣瑾宁已经从他的眼里看出无尽的悲伤了。但他还是尽力在安抚着妈妈。 “石先生是吗？” “嗯。” “节哀顺变。”荣瑾宁说这话时愣了一下，很快岔过了这个话，“您最后一面见您儿子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中午，他离开家去养老院做义工，到晚上很晚了，他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他，我单位有点事，就让他自己打车回来，没想到这一个电话就是最后一通电话，”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不去接儿子，他怎么会出事！都怪你！”石妈妈哭着打他。 这一幕让荣瑾宁有些恍惚。 她敛下情绪，“您儿子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我儿子向来很老实，大家都很喜欢他的，从来没听过有人讨厌他。”石妈妈激动的说。 石爸爸要平静些，他忍着悲痛说道：“我儿子这个人打小就心地善良，工作后更是尽心尽责，和周围朋友也相处的很好。我实在想不到他什么人会用这么狠毒的方式杀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两夫妻又无法抑制的流眼泪了，荣瑾宁给他们递上纸巾，“您儿子目前还在和你们一起住吗？” “这套房是我们给了一部分钱付的首付，本想让他结婚当新房的，但是他一直没找女朋友，然后就把我们接过来了。我们本是想着结婚就搬走，没曾想遇到了这事。” “一直没找过女朋友？” “就我们所知没有。” “好的，谢谢二位。” “警…警察同志。”石妈妈起身拦住荣瑾宁。 “还有想要告知的？” “我们想把我儿子带走可以吗？”石妈妈的声音哽咽，已经哭红的眼睛带着乞求看着她。 但她只能拒绝，“不好意思，这是刑事案件，被害人需要留在公安，直到找到凶手。” “可是那是我儿子啊，你们是不是要拿刀在他身上乱折腾，我不准你们乱动我儿子，听到没有！”石妈妈很激动，大声吼叫，引得警局里的人纷纷侧目，并用手指着荣瑾宁，“听到没有你们！不准动我儿子。” “很抱歉，在找到凶手前，无法交还遗体。”荣瑾宁的态度同样强硬。 “你凭什么不让！你懂什么？那是我儿子，儿子知道吗？我只想让他入土为安也不行吗？”石爸爸拦住大吼大叫的石妈妈。 荣瑾宁沉默了好一会，那一下她的胃病似乎复发了，“您是不是还没见过您儿子的遗容？” 石爸爸怔愣住，赶紧更加用力拉住石妈妈，“素琴，我们走吧，等警察查明真相，到时候肯定会把我们儿子还回来的。” 但石妈妈不管他怎么阻拦，依旧冲到了荣瑾宁面前，“你什么意思？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警察一开始就不让我看，他也不让我看，你们是不是做什么手脚了！” “素琴！”石爸爸是看了碎尸的，所以他现在极力阻止，并眼神哀求荣瑾宁。 她捂住胃，忍住痛说道：“石先生，您妻子是石善益的母亲，她需要自己决定到底见不见自己儿子。” “什么意思？”石妈妈看向身旁的丈夫。 石爸爸叹了口气，“我看了咱儿子，被害的很惨，我不让你看是为了你好。素琴，你就听我的，先回去吧。” “不行，我必须要看。”石妈妈甩开他的手，毅然决然的走到荣瑾宁面前，“我现在就要看。” “好。”她额头上已经疼出汗来了，但她还是走的很端正，叫人看不出来。 不过有个人还是看出来了，解怜。 他作为一名法医，在看人身体这一块还是很精准的。 “你没事吧，我看你捂住的地方是胃啊，胃疼起来可要命的。”他轻声问道。 荣瑾宁笑笑，“没事，待会吃点药就好了，你带石妈妈去看看她儿子吧。” “她承受的住吗？” “石妈妈一看就是那种内心强大的女性，她可以挺过来的。” “好。” 荣瑾宁在外面等，死死的按住肚子，感觉只有这样胃才没有那么疼。 “赶紧吃药吧你，天天的，能不能跟你姐姐一样，让我省点心。”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手臂传来推搡感，“荣顾问，荣顾问。”声音渐渐清晰，她怔了一下。 “怎么了？” “石妈妈的样子挺不对劲的，你去看看吧，唉，让我解剖可以，让我安慰人可就为难我了。”解怜最怕的就是面对家属了，以前很多时候他都是让助理带着家属认尸的。 “嗯，你忙吧。” “韩女士，您节哀。”荣瑾宁走到她旁边，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哀恸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谢谢你。”虽没说因为什么事感谢，但荣瑾宁懂的，“我那老头是怕我受不了才一直阻止我看，其实进去之前我已经猜到会很惨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这么……” 荣瑾宁抱住她抽动的肩膀，“我们一定会抓到伤害你儿子的人。” “嗯。”石妈妈没有再说什么，和石爸爸一块走了。 坐在车里的石妈妈感觉口袋里多了一张名片，看了一眼后揣回了口袋。 荣瑾宁终于松了口气，捂住肚子坐在长椅上，不知道想什么。 “吃药吧。” 第130章 碎尸案5 一瓶熟悉的胃药自上而下放在她眼前，另一只手指修长的手还端着一杯水。 “晁队长怎么给我送起了药来。” 晁将手又往前了点，她拿下水杯和药，“你不忙？” “我挺忙的，但是解怜跟我说你胃痛，正好我抽屉里有药，就给你拿过来了。我是怕你痛的死在我刑警一队。” 她抿嘴无语，“晁队长关心人的方式还挺特殊。” “知道就好。”晁将见他吃了药了，起身也没耽搁，“好点了就来讨论会。” “遵命。”她调笑道。 她整理好情绪，胃基本也不痛后，回去参与讨论会。 “受害者石善益，28岁，土生土长东莱人，未婚，就任于一家中型广告公司，做营销策划。名下有一辆别克，还有一套商品房。”姬俊星一贯汇报受害者信息。 老符接着说：“从两处捡到尸块的地方来看，相隔的不算远，车程十分钟左右，步行大约半个小时。这两处地方都没有监控，凶手对此地应该很熟悉。” 晁将打开地图，“一般凶手抛尸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安全区，大概可以确定凶手的居住地应该在以这两个地点半径为三十公里左右的地方。不过这依然很大，需要再找线索缩减范围。” 小房这两次都是录口供，“根据菜市场肉贩的口供，他说自己每天下午两点多就会回去，垃圾桶每次都倒干净的，桶里的尸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餐厅的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口供。但餐厅是晚上十点打烊后还倒了垃圾，直到第二天才发现的。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凶手抛尸的时间一定在十点半以后。” 晁将边点头边记录“所以老符，辛苦你了，你把菜市场和餐厅附近的监控最近两天的都仔细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嗯，没问题。” “碎尸案是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市局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尤其点到我们五年前的2.6碎尸案到现在都没破，如果这起案件又破不了，我们市局的公信力肯定会下降，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顿批。”晁将叹息。 蔚然此时开口：“那晁队，我们为什么不把2.6特大碎尸案的档案拿出来看啊，我知道那个案子，感觉和我们这一案有点相似。” 荣瑾宁抢在晁将之前说道：“以五年前的碎尸案来说，凶手连杀两人，均为女性，这极有可能是他杀人的目标，这次是为男性，不符合他杀人挑选的目标，没有并案的必要条件。” 晁将赞同，且他叹了口气，“董局的意思是说2.6特大碎尸案的影响太大了，而且由于五年前警方一直没有破案，社会舆论压力太大，不是十分肯定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轻易并案。” 她看了他一眼，心知他肯定是去找董局掰扯了，还没掰赢。 “行了，先专注眼前的案子吧。荣顾问你和家属沟通过了，他们怎么样？” “都说他是很老实的人，虽然做父母的总会有滤镜，不过根据石善益这么大了还没找女朋友，而且主动接二老从老房子到新房子住来看，应该确实性格不会差。”荣瑾宁想了想，回想起有一个问题，她皱了皱眉，“我觉得很奇怪的是，一个28岁的青年为什么大晚上的还叫自己年过五旬的父亲去接他，他又没有喝酒。” “呐，你说起这个我可就要强调一下了，根据现有的碎尸分析，死者的肝脾肺肾都很好，可以看出他平时的生活方式很健康，属于不抽烟，不喝酒的人。”解怜补充信息。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杀他啊，没仇没怨的。”蔚然奇怪的看着桌子上的所有资料。 的确，从他目前信息来看，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怎么会有人杀他呢？ 解怜突然唉声叹气的，“唉，碎尸案啊，这方面我接触的确实不多。赶明儿去问问我师父老人家，看看他有啥经验可以传授不，感觉我现在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一听他要见师父，荣瑾宁眼前一亮，因为她记得解怜说过她姐姐当时的法医就是他师父。 “那个……你下次去看望前辈时能带上我吗？我也想去拜访一下前辈。” 解怜眨眨眼，下意识看了眼晁将，然后摸了摸鼻子，“咳，可以啊，我师父最喜人多了，下次带你一起去。” “我也去。”晁将冷不丁说道。 “哈？”解怜懵圈的看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行行行，我跟师父说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早就把某人给骂了几百遍了，好端端的凑什么热闹。 明明自己隔一段时间就去拜访他师父的，还来凑热闹。 “行了，散会吧，现在主要目标就是从监控下手，应该可以找到线索的。我去石善益公司看看。”晁将起身，看了眼荣瑾宁，她立马懂了，跟在他身边。 “带我一起？” “你要是有病人可以先回去。”晁将脚步没停。 “没病人，一起吧。” 广告公司是在商贸大厦的写字楼里。 他们一进入到里面就能感受到这里工作的快节奏和匆忙。 “你们二位是？” “警察。” 前台一看是警察立马紧张了起来，连忙放下手头的东西为他们引路。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便听见里面老板在训斥手下员工。 等他们进去时，那个女员工低头有些委屈的走了出来。 “警察同志怎么来了？”老板穿着西装，社会精英的模样，看着大概四十多一点，挺大的广告公司，算是年轻有为了。 “贵公司有一个叫石善益的这几天没来上班你知道吗？” 张老板摊手，“这您可说笑了，你看我公司这么大，上上下下五六十个人，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一个员工？您说是吧警察同志。”说完朝荣瑾宁挑了个眉。 她脸上没啥表情，内心已经开始无语了，他不会以为自己很帅吧。 “张先生再确定看看，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晁将拿起照片放在张老板面前，神色冷漠。 第131章 碎尸案6 有些人就是软的不吃吃硬的。 这张老板一张嘴满口都是不认识。不知道，等晁将脸色一冷下来，他立马就说了。 “警察同志，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记起来了。石善益是吧，是我们这广告策划部的，唉呀，就是个很老实的孩子。至于没来公司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出什么事了吗？”张老板笑脸盈盈的，但荣瑾宁一看就觉得他是个老狐狸。 “他平时和同事的关系怎么样？”晁将继续问。 张老板为难道：“哎哟警察同志，我这虽然只是一个不怎么大的公司，但我好歹是个老板。这最底层员工的事我也不能事无巨细吧？” “他的上司是谁？” “哦，是史睿宇，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把他叫过来。”张老板已经积极的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了。 晁将阻止了他，“跟他说一声，我过去找他。” “欸好嘞。”张老板笑眯眯的说完后看着荣瑾宁，“这位女警官不知道方不方便加个微信啊。” “不方便。” 出了办公室门后，晁将揶揄的看了她一眼，“荣顾问人气挺旺。” “呵呵，晁队长也不遑多让。” 晁将浅笑，“我觉得张慕肯定知道什么。” “我也这么觉得。他说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石善益是最普通的员工，也知道石善益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说明他对石善益应该是熟悉的。”荣瑾宁一直跟在他旁边走。 “但是我还是有一点觉得不对，确实和张慕说的那样，他是老板，手下那么多员工，怎么会跟一个最普通的策划连接上关系呢？” “去问问史睿宇就知道了。” 史睿宇看起来很年轻，对于他们的来访，他表现的很积极。 “警察同志，来，喝水。”史睿宇倒了两杯水给他们，然后乖巧的坐在他们对面，等他们发问。 “你手下的石善益几天没来上班，你们都没觉得有异常？”晁将没有喝水，直接提问。 史睿宇搓了搓手，“我知道这件事，上报了人事部，人事部决定开除他。他出事了吗？我就知道他得出事。” “开除？人都没出现能擅自开除？”荣瑾宁质疑。 “无故旷工，应该可以开除的吧。”史睿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都跟人事说了石善益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了，而且跟我请了假的，唉，她偏是不听。硬是要开除，太过分了。” 荣瑾宁开口问：“他那么久没有上班，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打了啊，怎么没打，可是他都不接。没办法只好和人事部的人说了。” “这种情况了都不报警？”晁将皱着眉头不理解这位史睿宇的做法。 “额，这，毕竟是成年人了。”史睿宇还在推脱责任，“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死了。” “什么？！”史睿宇非常震惊，“这怎么可能？石善益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怎么会惹到不该惹得人。” “可能是你们同事吗？”晁将带有指向性的问。 “不可能。”史睿宇回答的很快，“我们公司的这些人和石善益的关系很好，怎么会干出杀他这种事。” “嗯。”晁将点头，“我去和你手下再聊聊。” 史睿宇摸了摸头，“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一个柳沁在，要不……” “没事，我就先问她吧。” “还有他的工位在哪里？” “哦，就在柳沁的对面，你们问问她吧。”史睿宇像是要把他们赶跑一样。 两人离开之后，荣瑾宁悄悄和晁将说：“我觉得这公司的人都怪怪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晁将眸子微眯，明明他来的时候看到史睿宇他们部门的人全都在工位上，就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这人都跑出去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先不急。” 他们找到柳沁时，她正坐在工位上摆弄着电脑，看到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站起身迎接他们。 “你好，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晁将介绍自己。 “你们好。”柳沁似乎没有意外，“你们找我是因为石善益的事吗？” 晁将挑眉，“你知道他出事了？” “连着几天没消息，电话短信都不回，我猜肯定出事了。” 荣瑾宁浅笑，“你倒是比你上司聪明。” 这话也不知是夸赞还是贬低，反正柳沁柳假装没听见。 “石善益在公司怎么样？和同事们关系好吗？”还是这几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挺好的。”柳沁的神色有所躲避，随后又强调了一遍。“同事们和他的关系不错。” 荣瑾宁不动神色的观察着她的工位，明明之前坐在电脑前操作，可是电脑上什么工作台都没有，就算是为了保密，也应该只是缩小页面，而不是直接叉了，除非她坐下其实没有多久。 她似随意问道：“既然关系都挺好，那为什么你要骗我们呢？” 柳沁瞪圆了眼睛，“我，我没有。” “没有？”荣瑾宁笑笑，“你的电脑什么工作台都没有，你今天穿的是裙子，怎么工位上连包都没有，而且我们看见你时你满头都是汗。这都说明你是被突然叫回公司的。” “我看你的手机上贴了一个卡通情侣头像，石善益工位上，笔筒上也贴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你俩关系肯定不一般吧。” 柳沁抿嘴，有些害怕的东张西望，小声说：“你们不要跟我领导说。” “放心。” “你们别看这些同事表面和石善益笑嘻嘻的，关系很好的样子。但其实他们根本看不起石善益，而且因为他老实，总是让他做这个做那个，还总是埋怨他做的不够好，这样也就算了，他们还经常语言羞辱他，甚至有一次就因为不小心碰了一下一个同事的皮鞋，沾了点灰了，他就要石善益跪下来给他擦掉。” “石善益做了？” “对啊，我也没想到。”柳沁叹气，“我后来还问了他，他说就是擦一下灰，没必要伤了同事之间的和气。” “那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想到工作之后这么巧能在一起，所以我俩关系更像是异性闺蜜的状态。”柳沁一直叹气，“他到底怎么了？” “死了。” 柳沁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过了几分钟，只见她掩面抽泣。 第132章 碎尸案7 根据柳沁说的这些，他们再一次去跟张老板和史睿宇谈了谈，这次终于问出来了。 石善益虽然在公司待了三年了，但是一直什么都不争，和别人说话总是很柔和的样子。刚开始有人让他帮点小忙，他都一口答应，渐渐的一些人看他什么都不拒绝，就越来越过分了，什么琐事都丢给他。 张老板有老婆，还在外面有小三，有时候应付不了小三，他就让石善益去帮他挡一挡，至于为什么找他，自然是因为他老实本分，随便给点钱打发就可以了。 “这石善益有点老实过头了吧，感觉他都没有脾气一样。”蔚然听完他们说的后啧啧称奇。 “他应该属于极致的讨好型人格，他和普通的讨好型人格不一样，这种人对他能够帮助别人会感到非常愉悦，当然也会偶尔觉得自己累，但很少。”荣瑾宁也很难得见过把教科书中最极端的那种描写给呈现出来的人。 “会不会是张老板觉得他知道太多了，所以除掉了他？”蔚然问。 晁将拿出文件，“我们调查了张慕的背景，他那个小三其实都不算小三，充其量就一炮*友，每次给点钱就完事了。他那老婆其实也是个玩的很开的，这夫妻两人基本没什么感情。张慕没必要因为这个杀人。” 还拿出了他们在石善益工位上找到的一本相册，“这石善益做公益，义工已经有很多年了，相册里都是他待过地方的合照。有一个地方我觉得很熟悉。” 荣瑾宁跟着他翻动去看，眼睛定在在了一张图片上，“这是我姐姐待的福利院。” “没错。”晁将语气凝重，“这里确实是那个福利院，不过现在已经关门了。” “这是巧合吗？”她有些不确定了。 “需要验证。”晁将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他人已经从解怜那里了解到五年前的碎尸案受害者之一就是荣瑾宁的姐姐，此时都默默看着她。 “解怜说石善益的尸体还有一部分没有找到，其中包括头颅，心脏。这和我姐姐的情况太像了，现在又发现这个事，是不是真的有关联？”荣瑾宁皱眉，她不觉得有这么巧的事情。 几人还在讨论，值班的干警跑了进来。 “荣顾问，有人送了一封信来，说一定要让你现在看，很紧急。” 荣瑾宁站了起来，立马拿走信件，“多谢。” 当她打开信件时，熟悉的只有一行字，上面写着一个新的地址。 “是他？”晁将声音很沉，他接过信，看了眼老符，“老符，你去这个地址看看，要快。” “没问题。”老符说完快步离开。 蔚然抿嘴，“荣姐……” “我没事，如果真的是我姐姐，那我姐姐的全部身体应该都找到了，这是一件好事。” 小房和姬俊星都不是会安慰的人，此时也是无声的陪伴着她。 晁将则一直在看现在碎尸案的资料，时不时瞟一眼她，见她没什么事心下松了口气。 “你们快来看！”姬俊星本是刷着新闻，突然一条大爆的文章弹了出来，他本就心不在焉，所以不小心点了进去，一看，眼睛都瞪大了。 蔚然是第一个凑上去的，“东莱市碎尸狂魔重现于世，屠杀模式正式开启？”她念着标题，“这谁啊，怎么乱说话啊。” “什么情况？”晁将放下手中的东西。 姬俊星在第一时间就去查了，“应该是请了水军的，短短一个小时就刷到了热搜第一。” “也就是说这篇文章是有人故意弄的。”荣瑾宁把一片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写的乱七八糟，但有一点，这篇文章所有的话导向的都是，如今这起碎尸案就是五年前2.6碎尸案的凶手犯的案。 “队长，我们的官媒爆了。”姬俊星震惊道。 铺天盖地的都是群众怀疑的声音。 【什么？五年前2.6碎尸案还没找到凶手？】 【我一直没关注这件事，居然还没找到凶手，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啊。】 【又开始杀人了？我记得好像五年前的碎尸案说是有两个人的尸体，这次不会又杀了两个人吧？】 【连环杀人案凶手选择目标都是有统一性的，这和凶手选人有男有女，按我推测，很有可能是无差别谋杀】 【楼上的不要瞎科普，无差别谋杀的人根本不会碎尸好么】 【静等官方消息，不站队】 【官方怎么还不出来说话】 “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蔚然嫌弃的丢下手机。 “五年前碎尸案的事只在我们东莱发酵，如今网络太方便了，全国的人都跟着一起讨论，看来该找董局谈谈了。” 晁将没想到这件事会以这样的形式发酵起来，他刚刚说完，董局就走路带风的走了进来。 “晁将，你看到网上的事情了没。” “看到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重启2.6碎尸案。”晁将也不扭捏，直接开口。 董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拿出手里的档案，“我就知道你小子，给你，你把这两起碎尸案给我办漂亮点，我可不希望又成了悬案。” 晁将接过档案，神情严肃，“保证完成任务。” 董局点点头，看了一眼荣瑾宁，“你跟我出来一下。” “瑾宁啊，你也知道我和你妈妈爸爸关系都还不错，这些年你和老荣之间怎么样我也都清楚，但毕竟他是你父亲，同时你也应该清楚，就算他接到乐怡的电话也起不到作用，他也年纪大了，你是他唯一的亲人，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归要好好生活的。”董局语重心长的说道。 荣瑾宁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了董局，等这和案子破了，我就回去。” “这样就好，去吧，我相信你和晁将带着小队可以破案的。” “嗯。”荣瑾宁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等。”董局突然叫。 “怎么了？” “晁将跟我说了你被人盯上的事，你要多加小心，觉得有危险了要立马找晁将，我相信他能护你周全的。” “放心吧。” 第133章 碎尸案8 老符回来时身上非常脏，而且闻起来一股怪味，手上拎着一个黑色大袋子，里面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散发出来，比他身上的味道还大。 “老符，这不会是……”蔚然扯了扯嘴角。 “就是，而且肯定是刚死没多久的。”老符将袋子打开，里面已经腐败的碎尸露了出来。 众人都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往后退。 “我到那里的时候东西已经没了，被收垃圾的给全部装进垃圾车里了，我特意爬进去翻才翻到的。”老符嫌弃的闻自己的手臂，哭丧着脸，“我老婆今晚肯定不让我睡床了。” “组织会给你记一功的。”小房难得开玩笑。 “把东西给解怜送过去。”晁将说。 等人走后，蔚然赶紧去开窗透气，回头看了一下荣瑾宁，“荣姐，这个肯定不是你姐姐吧，看起来才开始腐烂。” 荣瑾宁脸色微沉，“先等解法医检查清楚。”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晁将突然说道：“蔚然，你让小丁过来一趟，把那个科技灯带上。” “没问题。” 荣瑾宁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忘记这茬了。 小丁把灯带到，照亮了信封，一行之前看不清的字若隐若现。 蔚然自然不必说，已经准备好照相机拍了照。 “我给你的惊喜？”蔚然看着灯光照射后的字奇怪的说道，“什么意思啊？” 荣瑾宁的脸色变了，“那个碎尸很有可能是石善益的。” 众人吃惊，大家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解怜加快做了dna检测，经检验，袋子里确实是石善益，除了心脏，其他部位已经齐了。 “又是心脏？”蔚然想起了那个男明星遇害案的变态凶手。 “心脏自古以来就是被誉为最神圣的部位，现代有些人会把它赋予不同意义也正常。”荣瑾宁虽然嘴上解释着但其实大脑已经在高速运转了，第三袋碎尸为什么会出现？如果真的是2.6碎尸案的凶手，这一袋碎尸应该不会出现的。 但是偏偏由十告诉了她，为什么？ “你觉得那个十是不是碎尸案的凶手？”晁将突然问。 荣瑾宁深吸一口气，“我对十目前的侧写是擅长心理控制，说明他喜欢用相较于温和的方式，碎尸对于他来说太血腥了。”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虽然这个地址是十给你的，但是他之前一直游离于所有案件之外，却又掺和进所有案子里，他可能并不是案件的直接作案人，有可能是他催眠别人去杀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更加十恶不赦。”荣瑾宁知道真正的催眠到底有多厉害，但真的催眠一个人去杀人，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除非这个人本身杀人的念头就非常强烈了，催眠就像是催化剂，可以让这个人抛弃底线，实施杀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未免太可怕了。这是赤裸裸的犯罪。 “他之前说和你在比赛，你觉得他是在和你比什么？” 荣瑾宁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还记得龚队长说方维杀的人里的关系网有认识我的人吗？” “记得。” “我去了解了一下，有一个受害者是我的病人早年抛的尸。”荣瑾宁那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瞬间想到的就是郑先生的那个人格阿勇最后说的那句话：受害者马上就会出现 这句话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当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毛骨悚然。 那个十把所有的一切都设计好了，就等着她一步步入局。 她很凝重的继续说道：“我觉得他想和我比的就是催眠。” 晁将皱眉，“什么意思？” “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催眠加心理暗示，他就是在告诉我，他的催眠比我强。”这是荣瑾宁能想到最符合现在所有行为的猜测。 其他人也陷入思考，小房心思活泛，他问：“可是他做出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啊，你们正大光明的比一场不就可以了吗？” “要不然他们是罪犯，你是警察呢。”蔚然说。 讨论完这个之后大家陆陆续续去找线索了，老符依然是看监控，蔚然他们又去勘查现场了。 监控并没有几处抛尸地点的录像，只有几个周围的。 老符先是八倍速快速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可疑人员，随后又四倍数重新看。 因为那天阴雨蒙蒙，街道上很多人都是带雨伞的，监控摄像头有些人根本照不到脸，这让找人难度直线上升。 加上又是晚上的监控，更是一团黑，就算是视力5.0，动态视力顶尖的老符也时不时捏捏眉心和眼睛。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看了五遍之后，被他发现在案发时间左右有一名带着黑色雨伞的人有些奇怪。 开始几遍他都没觉得哪里奇怪，毕竟大家都是带着伞，看不见样貌，也看不见全身。 但是这个带黑伞的人将伞弄的特别下面，从监控里只能看见他的小腿，旁边有小车经过水洼时，他没有丝毫要躲避的意思，连伞都没有下意识的为自己挡一挡，就这么任由水溅的一身，甚至于水溅到身上后，他依旧没有用手拍一拍。 和其他人比起来，实在太奇怪了。 老符把人截图下来，又去看餐厅那里的监控。 抛尸的时间点没有下雨，这里就要好找一些，虽然还是没有直接抛尸的画面，不过通过画面寻找。 穿着帽衫的男人出现在监控之中，拎着一个黑色大袋子，和他们在垃圾桶里找到的那个一样。 可惜的是，这个人依旧将自己遮盖的很严实。只能看出他的身形不算胖，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弱。 他把图片拿给姬俊星分析。 “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这点我敢肯定。”姬俊星就那么操作了几下就很肯定的说，“根据周围参照物计算，凶手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 “这个身高如果是男性，那很矮了。”老符毫不犹豫的说。 “那也不可能是女性，我之前了解过男女走路的方式，他的脚步跨很大，且有一点外八，不像是女性。”姬俊星说完觉得有些得意，自己难得还能给小队其他人普及除了网络之外的事，倍感自豪。 荣瑾宁适时开口：“碎尸是一件非常残暴血腥以及耗体力的行为，按照过往案例来分析，女性的可能性基本趋于零。” “那不就说明这次凶手是一个一米六左右，体型偏瘦的男人么。按照这个标准去查，肯定很快就能查到了。”老符兴奋的说道。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荣瑾宁总是觉得惴惴不安。 第134章 碎尸案9 经过排查，在晁将说的那个范围之内，他们锁定了一个在老城区内的一个男人，名叫黄业肃。 周围邻居说他深入简出，整个人非常阴郁，也不打扮自己，整个人蓬头垢面，浑浑噩噩。 不过这是因为他老娘前些日子去世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这里前些日子闹鬼哩。”一大爷看见穿着警服的干警逮住他们就说。 晁将赶紧走上前去，“大爷，你说的那个闹鬼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个礼拜前，哦九月二十一号，那天一天都在下雨，我都没出门，我就偶然从窗口上看了看，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吓死人嘞。是个鬼嘞，红衣服的女鬼。”大爷做出很恐怖的表情。 “后来你还看见吗？” “那倒是没有了。”大爷说完还给晁将分析了一波，“我估计肯定是因为后来没下雨了，阴气不重，所以女鬼不敢出来。” 晁将哑然，怎么越听越觉得是大爷瞎编的了，但他还是礼貌的和他道了谢。 可能是大爷看出他不相信了，连连抓住他的衣服，“小伙子，你是不是不信啊。” 晁将治只好委婉的说道：“我是警察，自然是不相信鬼神一说的。” “你别不信。”大爷眼睛一瞪，“不信你就去前面那栋房子的余婶子那里瞧瞧，他那孙子到现在都还没把魂叫回来，一直傻傻的。” 听到这其实晁将依然不觉得真有什么鬼，这世上哪里有鬼，要说有鬼也是人心里的鬼。 不过他还是打算去看看，万一真是什么重要线索呢，“是前面那栋楼的几楼？” “二楼201。” 晁将嘱咐其他人继续找，自己去那户人家看看。 敲门后出来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女性，应该就是刚刚大爷说的余婶子了。 “你好，我是市刑警一队的警察。” 余婶子本是精神不振的状态，一听他这么说，浑浊的眼睛似乎都明亮了一些。 “警察同志，我家见鬼了，你要帮帮我们啊。”她抓住晁将的手不放，仿佛他就是一个救世主一样。 晁将没想到会被抓的这么用力，尴尬的笑了笑，“你先把我放开，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好嘞，来来来，警察同志你快坐。” 等坐下以后，余婶子都不用问，直接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我家小宝就是看了那个鬼影吓到了，一个星期了他都呆呆的，眼神一直都不聚焦，就那样涣散的。我找了我们这里很有名的神婆来，一样没用，警察同志，你赶紧把鬼抓住，我孙子肯定就好了。” 这左一个鬼，右一个鬼的，他听了头都疼，但他耐心的劝导余婶子，“这世上是没有鬼的，现在很多东西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你孙子可能看见什么东西，一下吓到了而已。你那天也看见了吗？” “我就看到一点点，好像是黑色的衣服，但是满脸满手好像都是血，看起来特别恐怖。” 血？ 还是九月二十一号。 不会他们看见的就是凶手吧？ 晁将神情微微有了变化，“你孙子全部都看到了？” “应该是，他那个时候去收衣服，正好对着窗户的。” “我可以看看您孙子吗？” “可以，警察同志，我也不想相信鬼，但是我孙子这样明显就是魂丢了，除了鬼，我真的没想到他为什么会这样。”余婶子越说越心急，感觉再说下去就得哽咽了。 晁将见到了小宝，他就坐在床上，也不看书，也不玩手机看电视，就那样一直坐着，眼神空洞，没有聚焦。要不是他眼睛会眨，就和个雕像一样。 “小宝，这是警察叔叔，他是来帮你的，有什么事你告诉他，他一定可以保护你的。”余婶子轻声说道，人也走到了他的旁边，但小宝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小宝，我是警察，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晁将尽量轻声细语说。 小宝好像听进去了，眼睛频繁的眨了眨，但身子依旧没有动。 “哎哟喂，这怎么搞哦，你看这一个星期都瘦成什么样了，他爸妈还赶不回来。”余婶子这是又急又气的。 晁将想到荣瑾宁，立马打电话把她给叫来了。 荣瑾宁一看小宝这情况就知道他是吓得有应激了。 “没事，我马上让他恢复。”她说的很有信心，但余婶子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 荣瑾宁拿出一个小吊坠放在小宝面前，温柔的说道：“不要害怕，看着眼前的吊坠，这上面有一个字，如果你能看出这是个什么字的话，我就奖励你玩手机。” 小宝果然下意识的眼睛跟着吊坠转啊转，很快他就闭上了眼，倒了下去。幸亏晁将懂荣瑾宁要做什么，立马接住了小宝。 余婶子吓了一跳，“小宝怎么了？” “没事，他就是睡了，待会起来就好了，您放心，不如你在屋外看会。” 余婶子很担心的走了，但眼睛还是盯着里面的。 荣瑾宁将吊坠收起，正式开始她的催眠。 经过引导，他们终于走了从他这里了解到那个所谓的‘鬼’就是凶手无疑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催眠，小宝再醒来时，眼神中明显有光了。 “奶奶。” “哎。”余婶子喜极而泣，对着荣瑾宁那是感恩戴德，从家里拿了不少东西给她，最后还掏出了几张红色的钞票。她当然不能收，只拿了一个苹果就离开了。 “小宝说的那个人肯定是凶手，他说是从窗户的左边走向右边的，根据当时的时间点，应该是去抛尸的路上。” 晁将知道她说的意思，“那个黄业肃住的方向正好是那边，去看看他。” “对了，你不是去福利院了吗？怎么样？有线索吗？”晁将问。 “福利院说石善益当天下午六点就走了，而且他们福利院一直都是七点就关门不接待人的，应该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荣瑾宁回想起在福利院看到的那些人。 除了有一个人因为身体不舒服不在那里，其他人都没有嫌疑，至于不在的那个人，听院长说，是个很瘦小且没什么话的人，平日里也只负责后勤工作，很少露面。 她觉得那里暂时没有什么可疑的，正好晁将这里需要帮忙，她就赶过来了。 “晁队！有发现。” 第135章 碎尸案10 干警发现的东西是一套黑色的衣服，上面有大量的血迹，可能只是因为是新鲜的，大家也没看来有没有血，如今干了，不少苍蝇叮在上面，衣服也散发出除了血腥味以外的臭味。 “这里离黄业肃家很近。”晁将跟干警说。 “我这就去找他。” 黄业肃的家也是老式居民楼，晁将带队到他家时，他正在抽烟看电视。 “你们是谁？” “警察。” “哦。”黄业肃只是哦了一声，眼神淡漠，看的人脊椎骨发冷。 “我们怀疑你跟我们的一起案子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老符觉得黄业肃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凶手，因为他所有的体征都符合监控中的那个人。 然而事实却很崩溃，他们在黄业肃家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甚至于非常干净。 他们没找到证据，黄业肃当然什么都不会说，他们只能关押他48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黄业肃家里真的什么都找不到，他们后来还排查了他妈妈原先的屠宰场，因为是屠宰场，所以鲁米诺根本没有作用，人血和动物血区分不开。 所以采集屠宰场的血迹是一个大工程，光是在这上面就花了半天的时间。 痕检，法医还有基层干警们没一个直的起腰的。 解怜扶着老腰回了警局，“来人呐，给本少爷递杯水。” 他的叫喊并没有用，办公室里没有人回应他。 “人都去哪里了？” “你不知道吗？”留在警局的姬俊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们在黄业肃家找到一个隐秘房间，全都跑那去了。” “哈，这我哪知道，我去检验血迹了。除了吃饭这种大事，其他事千万别找我。”解怜捶着自己的腰，快步走向化验室。 晁将等人正站在那个隐秘房间内，说是房间，其实只是一个地窖，不见一丝阳光，诡异神秘的感觉瞬间包围着他们。 而且还有一股恶臭味，就像是粪便味和尿骚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整个房间很小，大约只有3个平方左右，摆了一张床，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家具。床对面那个墙上最中间是一幅巨大耶稣的画像，两边地上摆放着很多白色蜡烛造型的灯。地窖的光线就靠这些灯维持。走近看，那张床其实也别有洞天，在床的四角，各有一个固定的枷锁，上面已经血迹斑斑了，都是比较陈旧的血迹。 “看来这里关过人。”晁将走进去翻动了一下东西，有一根鞭子，鞭子上也残留了很多血迹。 还有一个圣杯，里面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很简陋的一个房间。 荣瑾宁看到这个房间的第一感觉就是驱魔仪式。 “这像是驱魔仪式，而且看这东西的新旧程度，应该有几年了。不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这里面。” 晁将抬腕看了看手表：“按照我推测，估计是黄业肃。离他出警局只有2个小时了。你要去会会他吗？” “嗯。” 黄业肃神情淡漠的坐在那里，任何人都无法激起他的情绪，荣瑾宁进去后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到她开口。 “你很眼熟。”黄业肃眼神发愣的盯着她。 “你见过我？”荣瑾宁问。 哪知黄业肃呆呆的摇摇头。 荣瑾宁也没纠结这个问题，从进来开始她就在观察黄业肃的身上，虽然穿着长袖长裤，但是手腕处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伤痕看起来就像是镣铐磨的。 “你妈妈前一个星期怎么去世的？” 黄业肃并不想说话，而且当她提起妈妈这个词时，他身子在不断的发抖。 “她把你绑在床上给你驱魔？” 他身子越来越往下，透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有人正在抽打他一样。 突然他直起了身子，露出阴森的笑容，“她说我身体里有魔鬼。” “那你自己觉得呢？”荣瑾宁丝毫没受影响。 “她才是那个魔鬼。” 荣瑾宁想起刚刚在地窖里看到的场景，确实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你因为被妈妈天天抽打，所以你在她死后去找别人发泄你心中的痛苦？”这只是一种很简单的猜测，也不一定完全正确的，她不过是让黄业肃被刺激到。 这一次她的方法失效了，妈妈这个词在他心中是很痛苦的禁忌之词，不过却不足以导致他胡言乱语暴露自己。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眉头轻蹙，黄业肃几次看向她身后的时钟，“你在等时间？” “马上就48小时了，我在外面还有事。”他这个时候感觉又是正常人了，也不阴森森的笑，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时间渐渐流逝。 无论荣瑾宁怎么刺激他，他都一言不发。 咔哒，墙上挂的钟发出清脆的声音，时间到了。 “我要走了。” 只能看着他离开，荣瑾宁皱眉，黄业肃的所有行为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行为，因为极其不连贯，哪怕是多重人格的人在切换人格时也是有迹可循的。 黄业肃不是，他就像是机器人在接受指令一样，完全可以不符合一点行为逻辑，上一秒被她刺激到，下一秒就可以恢复原状。 “遭了。”荣瑾宁想起来，这种状态极有可能是催眠导致的，她得留住黄业肃，他这么急切的要离开警局，一定有问题。 然而当她追出公安大门之后，只看到黄业肃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车，随后扬长而去。 她没有看清车牌，但好在公安局的前后左右都布满了监控，查一下就知道了。 解怜等人将屠宰场的血迹全部划分好区域，然后分开检测，几百份样本里，检测出了十几份人类的血。 再与受害者石善益的dna做对比之后，确定就是他的。加上血迹并不是很陈旧，排除已经去世的黄母造成的，查到这里，黄业肃的嫌疑基本可以锁定了。 晁将等人根据荣瑾宁提供的线索，锁定了当时的车，追踪到了那辆车，但是当他们找到车子的时候。 令人没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黄业肃死在了车内副驾驶上。 第136章 碎尸案11 “这真是见鬼了。”小房看着车内黄业肃仰着头倒在那，嘴唇发紫，车上还有很多呕吐物，没忍住说了一句。 “等解怜过来，先勘查一下周围。蔚然记得拍照。” 车子是停在小村庄的路边，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村子上的人，对于突然多出的一辆小车，不少人都知道，但是村里都是一些老人，他们眼神不太好，记忆力也不行，只能确定车里原来是有两个男人，其他的就记不得了。至于离开时间，没有人知道。 “这个位置算是很偏的地方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我查过黄业肃的关系啊，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工作，他会跟什么人走啊。”房伟轩不理解。 “荣顾问说他有可能被催眠了，那另外一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十。”但是晁将说出这话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不管是荣瑾宁的侧写还是他基于证据的合理推测，十应该都不会脏了自己的手，亲手杀人的。 “晁队，你快来看。”蔚然叫道。 主驾驶位上的坐垫下压着一封信，打开之后，依旧是一句话，只是这次，几人都沉默了。 【你输了】 蔚然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给荣姐的吧。” 晁将没有说话，但其余人感觉现场的气氛非常冷，大气都不敢喘。 还好，解怜过来了。 “尸体哪呢？” 晁将深吸一口气，“这里。” 解怜戴着帽子，手套，口罩，开始摆弄尸体。 “根据还未形成尸斑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身体表面没有新伤，嘴唇发绀，眼睛未见红色斑点，初步判断应该是中毒身亡。”解怜检查完后摘了一系列东西，站在晁将对面。 “那个石善益我全部检查完了，刚开始没有发现胃里和肾脏有毒物，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做了毒理分析，确定含有毒鼠强，而且这就是致死原因。” 晁将眼神看向车里的人，“那他的死亡原因有可能是毒鼠强吗？” “根据现场呕吐物来看，有可能是，但不好判断，需要进一步检查。” “辛苦你了。” “诶对了，荣美女呢？” “你找她有事？” “害，也没啥重要的。我那女朋友听说她是心理学专家，很感兴趣，想见见她。” 晁将挑眉，“你小子来真的啊，还是之前那个？这都三个月了吧。” “都说了我要收心了。”解怜撩撩自己的头发，“要不你也去，她对你也很感兴趣。” “我还是算了吧，警局的事就没停过。”晁将连连摆手。 解怜眉毛飞起，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我可是看出来了，你对荣美女有意思吧？趁着这次吃饭，你赶紧跟人家表白啊。要不然等人家跑了，你就哭去吧。” “哈。”晁将先是不屑的笑了笑，张嘴就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她对我又没有意思，还是别打扰人家了。” 解怜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表白那是你的事啊，如果她不喜欢你，肯定会大方拒绝你的，没必要担心她会造成困扰好么。荣美女专业能力那么强，这种事怎么可能影响到她。” 晁将没有再接话，转移了话题，“她现在在自己那接待客人好像，你要约她晚点打电话。” “我跟你说这个呢，你又岔开话题。” 晁将假装没听到，看了一眼在找线索的小房，“小房啊，东西收集的怎么样了？” “哦，快好了。” “我再最后检查一遍，没什么了我们就回去吧。” “是。” 被无视的解大法医翻了个白眼，假意恶狠狠的说道：“晁将，你就孤独终老去吧。” 其他人假装啥也没听到，忙着手头中的事。 两人谈话的另外一个女主人公此时正在接待一个熟悉的人。 “金女士，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荣瑾宁亲自为眼前的女人端了一杯水。 “你这里看起来很专业的感觉。”金女士就是石善益的妈妈，之前一直没有联系，就在昨天，她突然打电话过来，想要见一面，荣瑾宁当然不会拒绝。 “都是按照规定布置的，您今天过来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金女士捏了捏自己的包，看起来有些紧张。 荣瑾宁立马安抚道：“不要紧张，有什么话说就是，没有关系的。” “警察同志，我儿子是不是还没有死啊，给我看的都是一块一块的，根本看不出是我儿子啊。”金女士有些激动。 荣瑾宁抿嘴，人在接受痛苦的时候有七个阶段，震惊和否认、痛苦和内疚、愤怒、消沉，回忆，孤独、好转、重建和恢复、接受和希望。 现在的金女士在经历否认，痛苦阶段。这个阶段大概要持续一两周左右。 “我们做了dna检测，符合母子关系。”荣瑾宁只能帮她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让她更快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 “我儿子那么善良，为什么会有人害他啊？我不相信。”金女士眼中含泪，这说明其实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荣瑾宁明白此时无需多言，坐到她身边，轻轻的搂住她，给她传递温暖。 金女士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了，不停的抽泣，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女士终于不哭了。 她说：“警察同志，杀害我儿子的凶手的是五年前碎尸案的凶手？” 荣瑾宁笑容有些僵硬，现在网上传成那样，金女士看到也正常。 “关于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 “那找到杀害我儿子的凶手了吗？”金女士问的有些急切。 虽然调查中的案件她不能透露太多，但荣瑾宁也不忍心拒绝她，含蓄的说道：“过几天或许你可以在官网查看一下。” 金女士是个聪明人，沉默了许久。 很久之后，她缓缓开口，“听说你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 “有证件的，不信的话我可以拿给您看。” “不用。”金女士摆手，“我相信你。” “我这段时间一直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儿子的惨状。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我听说你们这些咨询师可以帮我们忘掉这段记忆，你可以吗？” 第137章 碎尸案12 荣瑾宁心里咯噔一下，这段话她在哪里听过。 五年前，她妈妈这样哀求过她，可是最后呢，最后她帮妈妈催眠了。可妈妈还是抑郁自杀了。 催眠不是玄幻剧里的忘情水，做不到彻底的遗忘。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一两次催眠就能移除的，她帮妈妈催眠了之后，确实有一段时间妈妈完全忘记了姐姐去世这回事。 可是邻居家的小狗去世一下子就暴雷了，妈妈什么都想起来，甚至于由于是第二次突然接受这个信息，抑郁症突然加重。 她再想催眠，已经没有作用了。 从那个时候起，她其实很少使用催眠掩盖病人的痛苦，治疗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面对金女士的这个要求，荣瑾宁垂眸，“金女士，我不建议你用这个办法。痛苦是无法遗忘的。” “你还年轻，不知道接受自己儿子离开是多么痛苦的事情。”金女士掩面痛哭。 她虽然有所动容，但并没有动摇。 “金女士，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 荣瑾宁把她姐姐的事情告诉了她。 “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了金女士，那短短一年，我失去了最亲的姐姐和妈妈。你相信我，你说的那种办法没有用，只要你跟着我的节奏来，会慢慢好起来的，斯人已逝，您儿子那么孝顺，肯定不希望你过得这么痛苦。” “我……”金女士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我其实很想跟着我儿子去。” 金女士这种悲观心理也是正常现象，尤其是她还只有一个儿子。 荣瑾宁竭尽了全力去安抚她，让她打消这种念头。 这一忙，就从下午忙到了晚上。 送走她后，饿意袭来，肚子咕咕咕的直叫。 “安洁，我们去吃东西吧。”她喊了一嗓子，可是没有人回应。 于是她又叫了几遍，仍然没有声音，“人呢。”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安洁。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打了好几通都没有人接，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喂，晁将么。安洁出事了。” 因为是成年人失踪，暂时没那么快能立案，晁将从警局先来了荣瑾宁诊所这。 “什么情况？” “我之前一直在诊疗室里面，刚刚出来才发现她不见了，平时她都会等我一起走的，就算我在里面治疗，她要提前离开都会给我发短信留言，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不见。”荣瑾宁急的拿着手机不断的拨打安洁的电话，就怕她手机突然开机了。 “她父母那，还有其他的朋友那你联系过吗？”晁将冷静的询问。 她快速说道：“我打了她妈的电话，说她没有去。她爸还在法国，更不可能。至于其他的朋友，我知道的几个都打电话问了，全都说没有见到她。” “她有男朋友吗？”晁将继续问。 荣瑾宁本想开口就说没有，突然想到林子凡了，虽然安洁说他们没有在一起，但是上次吃饭的时候她就看出来这两个人对彼此都有有意思，说不定真在他那。 她赶紧打电话给林子凡。 “安洁在你那里吗？”她直奔主题。 “不在啊，怎么啦？” 她有些失望，“没事儿了。” “她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你下班可能要很晚了，想要找我吃夜宵。我还等着她呢，她到底怎么了？” 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安洁出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晁将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去她可能去的地方找。找不到我们立刻报警。” “嗯。” 他们从酒吧，找到小吃店，都没有见过安洁的身影，虽然一开始荣瑾宁就没抱太大希望，但当真的一点踪迹都没找到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崩溃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安洁的麻烦，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啊。”她急得不停的走来走去。 晁将一把将她扶住，“我会找到她的，你放心。” “我就怕……”后面的话她没说，一是不想说，二是觉得晁将懂她的意思。 “不会的，不要这样想。”晁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样子，“不要设想最坏的情况，也许她是被绑架的，生命还没有受到威胁。” “只能这样想，但还是要尽快找到她，拖得越久她越危险。” 次日清晨。 荣瑾宁漱了个口就匆匆跑到了警局，晁将等人已经在警局了。 “荣姐，你别急，我们已经去调附近的监控，马上就可以看了。”蔚然安慰。 “谢谢。” “这谢什么，我们是警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姬俊星突然大声说：“监控来了。” 荣瑾宁快速跑过去看。 接近八点左右，安洁出现在监控中，她还在打电话，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直到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小车停在她面前。 安洁放下手机，很自然的坐进了副驾驶。 “可以放大吗？” “当然。” 画面被放大了很多倍，坐在驾驶位的人渐渐显露了出来，虽然并不是高清图，但已经足够让荣瑾宁看清是谁了。 “林子凡！” 荣瑾宁没有想到是他，但是昨天她打电话给林子凡的时候，他的语气语调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反正现在先不管，把他带到警局来最重要。 林子凡被带到警局后一脸懵圈，“干嘛抓我？我没犯法啊。” “诶诶，你们干什么呢？” 荣瑾宁沉着脸走到他跟前，林子凡一见到她似乎松了口气，“你在这就好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来了，你跟他们说说，我是个好人。” 她冷冰冰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安洁呢？” “什么？安洁没在我这啊。”林子凡好像真的很无辜的样子。 “监控已经拍到昨晚是你把安洁带走的。”荣瑾宁忍住要爆发的怒气。 林子凡张了张嘴，摇头，“我不知道。” 荣瑾宁觉得自己要爆发了，但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看向手的主人，是晁将。 “你自己先看看监控。”晁将把监控视屏递给他看。 “真的不是我，我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林子凡欲哭无泪。 不记得？ 荣瑾宁突然醍醐灌顶。 第138章 碎尸案13 林子凡可能是真的不记得了，如果是被催眠，才会不记得这个短期记忆。 那这一切到底是谁搞的鬼已经很明显了，又是那个十。 “昨天八点左右的记忆你还有吗？”荣瑾宁终于能冷静下来了。 林子凡眼睛向左上方转了转，随后皱眉，“好奇怪，昨天八点我干了什么竟然完全想不起来，就好像睡了一觉。” “那在这之前，你有见过谁吗？”荣瑾宁满含期待的问。 林子凡又想了想，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她垂下满是失望的眼眸，咬了咬唇，难道真的没别的线索了吗？ 林子凡暂时被关在拘留室。 就在他被押到拘留室没到一会，荣瑾宁的工作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为【你可真笨，居然被称为天才，可笑。2.6碎尸案到现在都没破，真无趣，明天如果在网上还没有公布2.6碎尸案的凶手，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你朋友能安然无恙回去】 这个手机号码是虚拟号码，根本查不到主人。 “他要我查2.6 碎尸案。”荣瑾宁眉头紧锁，非常疑惑这个十到底要干什么。 “兄弟们，黄业肃的验尸报告来了。”解怜大嗓门在走廊里就听到了。 “他死了？”荣瑾宁现在才知道这个事情。 “嗯。”晁将把蔚然拍的一张照片给她看，“这句话应该是十留下的。” 输？ 他说的输是指什么？在黄业肃的尸体旁边出现是不是意味着黄业肃就是这一场比赛的关键点。 比赛，时间，输赢。 荣瑾宁闭眼凝神，快速整理几个信息，突然眼睛一亮。 48小时，这就是十这次跟她比的，因为她48小时内没让黄业肃认罪，所以她输了。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又发散思维，黄业肃死后这个十居然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查2.6碎尸案，按照逻辑推理，黄业肃有可能就是5年前碎尸案的凶手，否则没理由突然要她破这个案子。 不过即使真的是这样，警方公布凶手也不能只凭猜测，需要证据，以及整个犯罪过程。 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反推整个过程。 “还听验尸报告么各位。”解怜眨巴眼。 晁将挥挥手，解怜开口说：“黄业肃确实是中毒死的，而且就是毒鼠强。他的身上有非常多的陈旧伤，百分之九十都是鞭子抽打的，剩下的有撞击伤和手腕处的禁锢伤。最重要的是，我在他的胃里找到了人肉的组织。” 众人皆震惊，蔚然颤颤巍巍的问道：“吃人？” “具体来讲是人的心脏。”解怜说。 荣瑾宁立马想到了石善益丢失的那个心脏，“是石善益的？” “心脏是熟的，无法提取dna，不过幸运的是，黄业肃小时候心脏不太好，曾经做过手术，胃里还剩下的部分正好有动过手术的痕迹。所以可以肯定是石善益的。” 黄业肃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是不是五年前碎尸案的凶手？ “2.6碎尸案另外一个受害者尸源确认了吗？”荣瑾宁问。 房伟轩和蔚然同时说道：“查到了。” “死者名叫常勇，45岁，是个流浪汉。无儿无女，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发现他。这次还是多亏了房伟轩发现档案里碎尸照片中一块碎布，然后一起去走访了大量流浪者才找到的。” 流浪汉，是男的，和她姐姐完全没有关系，这黄业肃挑选对象到底是什么准则？ 而且为什么中间隔了五年都没有作案？ “我想再去看看黄业肃的家。”也许还能找到什么，如果他真的是这一切的凶手，那他肯定会留下什么作为战利品，这是连环凶手共有的特点。 上次来她并没有仔细看，这次她认真看了每一个地方，她发现整个屋子里都充满着基督教的东西，真十字架，圣杯，圣经，耶稣的画像也是随处可见。 在角落里可以看到满地的烟头和酒瓶，看起来是没多久之前的。 这让荣瑾宁想到一点，基督教是不允许喝酒抽烟的，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烟头和酒瓶，说明黄业肃并不是基督教徒。 那他的妈妈一定是疯狂的基督教徒，那个隐藏地窖里全都是黄业肃的血，他妈妈在给他驱魔。 什么理由能让妈妈这么坚定的认为儿子身体里有恶魔，且如此残忍得对待自己儿子呢？ 荣瑾宁继续走着，翻动着屋内的东西，很多东西痕检的人已经取走了，她只能看看他们是否有遗漏，本来她都不抱希望了。 忽然从外面射进了一道光线，直直的射进她的眼里，她下意识的出手挡住，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了耶稣的画像有点不对劲，头的位置被割过。 荣瑾宁连忙上前，用手按了按墙上画的耶稣头的位置，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那块地方被她捅了进去。 这才发现，这个后面竟然有个洞。 她赶紧把东西给挪开，里面的东西全都暴露出来。 是用很小的瓶子装的泡在福尔马林里类似于人体组织的东西。 总共三瓶。 她赶紧把东西交给解怜，只要能确定是她姐姐的组织，那黄业肃是五年前和现在碎尸案的凶手就没跑了。 不过他为什么这么做，众人还是一点思绪都没有。 荣瑾宁脑海中倒是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还没有证据能够佐证她的想法。 她找到痕检，发现他们取走的东西里有一件她似曾相识的东西，是石善益做义工福利院的手幅。 死去的记忆突然复活，院长曾说那天没来的瘦小义工就是是黄业肃，她赶紧联系院长，确定了那天没来的义工就是黄业肃。 福利院…… 荣瑾宁眸光一闪，她姐姐失踪之前也是在福利院，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共同之处。 她将这一想法说给晁将听，他也二话不说，赶紧联系当年姐姐所去福利院的院长。 五年过去，当年的院长早已退休，得知晁将的来意之后显得很从容不迫。 “我就知道这小子有问题。”院长看到黄业肃的照片丝毫不惊讶，“他虽然不爱说话，也不社交，但他骨子里透露出的变态我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能展开说说嘛？” “害，这小子在我那福利院做了两年，一直我都不认识他，直到福利院里有一个女孩说他大晚上的偷偷摸她的身体，我才知道他，于是我很快把他给赶了出去，没想到他竟然不死心，好几次都偷偷溜了进来。” “为什么不报警？” “我那个时候快退休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骂了他几次就算了，加上后来他没来过了，我就说算了。” 第139章 碎尸案14 晁将继续问：“荣乐怡和常勇你认识吗？”他将两人的照片给院长看。 “乐怡我肯定认识啊，当年碎尸案刚发生的时候，警察不都来问过了么？难道刚刚那小子就是凶手？”院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案件目前还在调查，另外一张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晁将把常勇的照片再次给他看。 院长皱了皱眉，接过照片，反复看了看，“五官倒是有点熟悉，但是人名我没有印象了。当年有一个叫勇哥的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出手却很阔绰，给我们福利院捐了不少钱。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常勇的资料他是看过的，早年做生意赚了钱，但是后来娶了一个老婆生病死了，他就放弃了生意，开始四处漂泊，后来渐渐被别人觉得是流浪汉。 院长所说的勇哥应该就是他了。 晁将把消息和荣瑾宁同步，她很快总结出了受害者三人的共同点，就是善良且没攻击性。 那真是这样的话，挖心并吃掉心脏也可以解释了。 黄业肃一定是觉得只要把善良的人的心脏吃掉就可以变得善良。 那为什么中途停了五年没有再犯案呢？她想到了那个地窖。 她再一次去了地窖，东西都清走了，但是墙上各种斑驳的血迹还在那里，都是抛甩状的血迹，都是鞭子造成的。看来黄母真的打的很狠，她认为黄业肃的身体有魔鬼，这个魔鬼，是不是就是她看见了黄业肃行凶时的样子了。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她四处寻找，但最终什么都没找到。就在她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大姐眼神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她立马将大姐拦住，“大姐，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看我？” 哪知大姐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谁是大姐啊。” 荣瑾宁立马改口，讨好道：“是我嘴笨说错了，姐姐，你能和我说说这家的主人怎么了嘛？” “他家现在不是被警察封了么，你应该也是警察吧，你自己不会去查么。” 这大姐的嘴皮子是真溜，把她都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姐是只吃硬的啊。 于是她板起脸，“提供线索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这样大姐终于不耐烦的开口道：“不就是前不久这家那个疯女人病死了么，把她家那个疯儿子放了出来。” “你怎么会觉得她儿子是疯儿子？” 一提起这个，大姐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激动的双手乱挥动。 “你可别提了，她那儿子大概五六年前的时候看见我女儿长得可爱，就想抱走她，还好我发现及时，要不然不得被那个疯子糟蹋啊。” “你没有报警吗？” “这事没做成，你们警察又不会受理，加上我女儿还小，万一被她同学知道她差点被人迫害，那多丢人。” 大姐这样的心态很正常，不少被侵犯的女孩家长觉得丢人，根本不会报警，更何况女儿并没有被侵害，她选择息事宁人是人之常情。 荣瑾宁没有继续纠结这个，反而问道：“当时他妈妈怎么说的？” “我记得可清楚了，他妈突然就跟疯了一样，用力拽着他的头发，嘴巴里反复说，身体里果然有恶魔，要驱魔。”现在想起来，大妈似乎还心有余悸，“你就说他们是不是疯子。” 她附和：“确实像疯子一样。那后来你还见过他们母子俩吗？” “他妈倒是见过几次，儿子一直没见过。” 正说着，晁将来电话了，说痕检那边有情况。她赶紧回去。 得知他们已经找到了分尸工具，是一把砍骨刀。黄母的那个屠宰场里有各种各样的工具，其中就有一把很大的砍骨刀，和几名被害者被碎尸的骨头上痕迹一样。 “那基本可以确定黄业肃的犯罪事实了吧？”荣瑾宁问。 “这肯定可以了，而且我还找到了他购买毒鼠强的证据，结合这些，已经可以构成一条完美的证据链了。”晁将说道。 “那还等什么，整合起来发到官网吧。”荣瑾宁非常着急，因为解救安洁的时间不多了。 晁将嘴角微微上扬，“一直以来都是十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这一次，该换我们了。” 激动的她听到他说的，立马冷静了下来，他说的没错，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一直被牵着鼻子走，永远都不可能抓到那个人。 “你有计划了？” 晁将点头。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市刑警大队的官网上发布了一条重磅消息。 2.6碎尸案的凶手已经找到，公布了犯罪过程。很多博主开始做关于黄业肃的视频，霎时之间，网上掀起了一波议论的浪潮。 而其中有一个博主做的关于剖析2.6碎尸案的视频仅仅一上午的时间，点击量就已经破亿了。 他的视频揭露了黄业肃为什么会杀人，又为什么会五年都没有犯案，同样还强调了他长期以来受母亲虐打的经历。 【唉真可怜，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妈天天这么打他，说不定他也不会犯罪】 【楼上的不要圣母心泛滥好么，这么变态的人不值得同情】 【和杀人犯共情的人非蠢既坏】 【黄业肃已经死了吧，死者为大，大家还是积点口德吧】 【前面的你是要笑死我吗？死者为大？那那些受害者呢？被如此残忍的碎尸，黄业肃他配我们积口德吗？】 【某些圣母biao能不能死啊，恶心死人了】 【没有人留意其实母亲虐打是在第一次犯案以后吗？我只能说是母亲没有选择对方式，如果那个时候她选择报警，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没有人注意到博主说有一个心理专家吗？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黄业肃是被毒鼠强毒死的博主怎么知道？这只是碎尸案的调查报告，黄业肃的还没有出来啊】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晁将等人其实一直在关注网上的动向。 这个视频其实是他们找一个粉丝体量比较大的博主发的，里面说了很多警方没有公布的事情。 “鱼饵已经放出去了。”荣瑾宁反复观看这个视频。 “十会上钩的。”晁将非常肯定。 就在他们还在等鱼上钩的时候，安洁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但只是表面安然无恙。 第140章 催眠天才1 安洁是自己坐车回来的，而且并不是坐到她的诊所或者自己家里，而是警局。荣瑾宁看到她时非常激动，反观安洁，眼神淡漠，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那一下她愣住了，轻声细语的问：“安洁，你还记得我吗？” ……安洁突然笑着打趣道：“你怎么了老板，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你还记得你去了哪里吗？” “不就是去旅游了几天嘛，至于这么担心的看着我么。”安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蔚然眨眨眼，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旅游……”果然还是被催眠了。 她将安洁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准备进行解除催眠，可当她看见安洁眼神呆滞的坐在那里时，她知道解不开催眠了。 这是十给她的另外一场比赛。 荣瑾宁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大脑飞速运转中，晁将说的对，她不能被十牵着鼻子走。 既然无法解开，那就直接反催眠。 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凳子，手机里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的步骤都是为了催眠。 可这次她失手了，安洁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就那么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犹如一个人偶。 但只要她问安洁话，她就会回答，并且回答的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情况和黄业肃很像，一看就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可是她没有办法解开，也没办法反催眠。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感。 好像从开始学心理学，她就是那个天才，直到现在为止，在催眠这方面还没有找到过对手。 “你怎么了？”晁将见她出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荣瑾宁没说话，只看了他一眼。 晁将看向身后的安洁，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转移了一个话题，“我们的鱼上钩了。” “嗯。”荣瑾宁转头叮嘱安洁，“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一定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出事。”安洁笑的很灿烂，一点也没有刚从魔窟里逃出来的样子。 荣瑾宁深深的望着她离去，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他们的鱼饵就是那个视频，内容大多是正确，不过在博主最后提了一嘴黄业肃早在死之前其实就被一位不知名的心理专家揭穿了真面目。是有人不服心理专家才会杀了黄业肃的。 视频下方关于夸心理专家的几条评论都是姬俊星伪装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这个十。 有时候最原始的激将法往往是最有用的。在那些评论下的评论都是在讨论那个专家的，突然冒出一条不是很和谐的评论。 【她的专业能力还没我强】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普通的很，在网上多多少少都能看见这种评论，但是它却引起了晁将的注意。 从头到尾视频都没有透露出是女性，可这条评论用了女字旁的她，其次这条评论没有任何情绪化的语气以及表情包，可疑程度很高。 “既然他已经看到并回复了，一定会有所行动。俊星，你先去查查这个ip，应该能有所收获。”晁将郑重的点了点电脑上的那条评论。 姬俊星找这种事如鱼得水，不出一刻钟就搞定了，“地址显示在一家网吧里。” 这也符合晁将的猜想，十的反侦查能力一直很厉害。但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只要是心中有鬼的人，哪怕再聪明，也一定有自己的舒适区，而这个舒适区离自己根据地一定不会很远。 姬俊星以网吧为中心，囊括了周围五十公里的居民楼。 “这个地方是商业繁华区，居民楼也不少。”晁将目光快速扫过地图上所有的居民楼。 有一个地方他记得很清楚，但他并没有先说出来，而是多加留意了。 他对荣瑾宁说道：“如果十会行动，那安洁和你自身是最有可能的，我会派警员跟着你们，保护你们的安全。” “好。”她当然不会勉强自己，有人保护她，当然愿意，随后她继续问，“现在我们就等他行动？” “嗯，请君入瓮。”晁将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他需要去验证这个猜想。 因为担心安洁，所以荣瑾宁没回自己家，去了她那里。 安洁如往常一样很欢迎她，只是眉眼中了几分疏离。 “先喝口水，累了吧。”安洁端了杯水给她。 过了好一会，杯中的水还没动，安洁又站起来，拿起水杯倒掉，又弄了一杯满的水给她，“来，喝口水，累了吧。” 如此怪异的行为，安洁本身却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反而一直在和荣瑾宁在说说笑笑。 又过了一会，安洁站起身，重复之前的动作，又换了一杯新的水给荣瑾宁。 她静静地看着安洁做这些行为，心理非常难受。这是被催眠的后遗症，重复行为动作只是其中一项，后续还有突然会缺失一段记忆，还有时不时会陷入昏迷。 但这些其实都是其他催眠师催眠后会有的症状，她催眠基本都不会出现这些问题，这大概也是学生时代就被称之为天才的原因。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这个十一定是因为她在学校被称为天才所记恨她，想要与她比赛，那他的专业一定也不会差，在学校的各项排名中一定和她相差不了多少。 但时间有几年了，她实在也记不住排在她后面的几位，只记得焦嘉和和她没差几个排名。 以前她同寝室的人还调侃他们是女强男弱的一对，可惜最终两人也没在一起过。维持好朋友的关系读完了大学。 不过焦嘉和的学习方向和她完全不一样，应该不是他。 虽然荣瑾宁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整合了一下目前所有的线索，竟然发现，焦嘉和完美的契合十的侧写，高学历，外表文质彬彬，工作稳定，内心骄傲，社交圈广，除了不会催眠这一点了。 可是他真的不会催眠吗？她产生了一些怀疑，这么久没见，也许他学了呢？ 突然安洁倒了下去，她不敢耽搁，立马送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她得知了一件事，就是这件事让她心里觉得焦嘉和的嫌疑直线上升。 第141章 催眠天才2 晁将再次去了焦嘉和家里，这次来是因为他的家就在之前姬俊星划定的范围内。当时看到焦嘉和家里在这个范围内的时候，他脸色就很不好。 因为焦嘉和和荣瑾宁的好友，他不希望真的是她身边的人害她。 “晁警官，别来无恙啊。”焦嘉和似乎一点都没有紧张。 晁将收好情绪，微笑，“上次你女朋友的案子还有一点疑问想问问你。” “你问吧，我今天正好没事。”焦嘉和笑眯眯的说着。 “我们又对韩巧巧进行了尸检，确定她平日里是不喝酒的，而且造成她醉酒意外的酒也是别人从静脉给她注射进的酒精。这和你说的有点出入。”晁将眼神锐利，“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说谎。” “你们不是找到她的死因，并且抓到害了她的人了吗？又何必在乎这么一个小细节。”焦嘉和给他的感觉就是自负。 “我们调查需要真相。” 焦嘉和从容的应对，“真相？真相不就是有人给她注射酒精，害她失足跌进垃圾桶，被玻璃碎片扎到手弄死的吗？” 晁将看着他，暂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突然说起，“其实你不喜欢韩巧巧对吗？” 焦嘉和不慌不忙，“之前是喜欢的，太多年了，感情总会变淡的。” “我听说你和荣瑾宁是大学同学，还是同一个专业的？”晁将摆弄着自己的本子。 “见笑了。” 晁将勾唇，“那你应该对她挺了解的吧，她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谈过恋爱？” 焦嘉和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嘴角僵硬了一下，“好像没有吧。” “我挺想追她的，你觉得她会喜欢我这一款吗？”晁将一改之前锐利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说，你快告诉我她喜欢我这一款。 他说完之后焦嘉和脸上连装的笑容都没了，“晁警官要追人问我干什么？” “我打听到你和她关系挺好的，你应该很了解她呀，虽然我这么说多少有些冒昧了，但毕竟美人难追，多个朋友多条路。”晁将一副死缠烂打的姿态。 “晁警官，如果你是来问韩巧巧的事，我可以回答你，如果是要问荣瑾宁的事，恕我无可奉告。” “是么。”晁将也不生气，“其实我就是寻个由头来问问你荣瑾宁的事，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打扰你了。”说完他起身离开。 “等等。”焦嘉和拦住了他，“你是真的想追荣瑾宁？” “那肯定，我上班时间翘班来干这事，难道还有假？”晁将理所当然的说着。 焦嘉和沉吟了好一会，“瑾宁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那她喜欢哪种？”晁将眉眼上挑，“你这种吗？” “你……”焦嘉和被他语气中的不屑气到了，“反正不可能是你。” “那不一定，我和她共事半年了，说不定她对我也有好感，我打算今晚就和她表白，焦先生要来凑凑热闹吗？地址选在东莱市最高楼楼顶餐厅，那里晚上非常好看，她应该会喜欢的。”晁将非常得意的样子。 焦嘉和脸色阴沉的很，“我还有事，晁警官要是没事就请离开吧。” “好的，打扰了。”晁将礼貌的回应他，然后被关在了门外。 看着关闭的房门，晁将轻笑一声，转身离开，拨打了老符的电话。 “蛇已出洞。” 话分两头，荣瑾宁把安洁送医院之后，医生很快检查出具体原因了。 “你说她中了神经毒素？” “没错，是一种低成本的毒素，毒性很小，作用不大，身体素质好的人甚至可以自己代谢掉。但你朋友很奇怪的是，毒素确实蔓延了，不过却被抑制的很好。之所以会昏迷，是毒素已经开始代谢，大脑一下缓冲不过来，所以才陷入昏迷，留院观察一天，没事的话可以出院。” 荣瑾宁感激道：“谢谢医生。” 利用精神毒素造成大脑宕机状态，然后加以催眠，这是一种很低级的催眠方法，而且在催眠圈子里是明令禁止使用神经类药物的。 如果确定了这件事，那其实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那些她看起来都很厉害的催眠招数，其实不过是他用神经毒素麻痹了对方，就比如蔚然当初被瞬时催眠，就是因为她被一下注射了神经药物，因为蔚然是警察，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好，所以她才没有什么副作用。 同理，那些有群体性癔症的人，可能是见过打了这种神经毒素的人情况很糟糕，所以才会产生害怕的心理。 一个真正的催眠大师是不屑于用药物的，这只能说明这个十其实催眠技术也就一般，甚至于很差。这样看来十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当真可笑。 如果把催眠技术不咋样，这一点加之于十的侧写中，那么焦嘉和就真的有可能是幕后大boss。 根据这一点推测他的动机，为什么要和她比呢？焦嘉和在抑郁症方面的研究远远超过于她，为什么要揪着催眠这一点呢？她不懂。 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啊。” “怎么去医院了？”晁将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担心。 “安洁刚刚昏迷了，她没什么事，我有一个想法想跟你说说，你现在有空吗？” “我也有一个事要跟你说，方便的话，你就来警局吧。” 安洁这边荣瑾宁已经通知了她的妈妈，应该马上就会过来了，等人过来她就可以去警局了。 说曹操曹操到，安洁妈妈小跑着就来了，没好气的看着荣瑾宁，“小洁怎么样了？” “楚阿姨，她没事，医生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面对气势汹汹的安洁妈妈，她自知理亏，不敢大声说话。 楚瑶梅瞪了她一眼，“自从我家小洁跟着你，整天都不回来看我。你不是学心理学的吗？你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蛊？” 她连忙否认，“可能是最近有点忙吧，等不忙了，她一定回去看你，是我给她安排工作太多了，她也是想多赚点钱好给你们养老嘛，你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是不是？”还带着讨好的语气。 一听这话，楚阿姨好像气消了一点，突然叹气，“她从小一个人长大，身边没有朋友，我知道她把你当妹妹对待，你要是敢辜负她，我可不饶你。” “是是是，那肯定的，我也把她当姐姐。”荣瑾宁继续讨好的说，其实楚阿姨对她也挺好的，过年过节都会问她要不要去她那里过，就是有时候脾气会暴一点。 “我知道你忙，你去忙吧，小洁我来照顾。” “好的，那先再见了楚阿姨。” 楚瑶梅看着婀娜的背影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孩子啊。” 第142章 催眠天才3 见到荣瑾宁，晁将有话直说，“我觉得焦嘉和的嫌疑非常大。” 荣瑾宁眉头上挑，“我也有这种猜测。” “你之前……” 她知道晁将想说什么，“之前我所有的评价都是基于我在大学的时候和他相处时的人品得来的。但是我们已经有三四年没有见过了，这三四年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之前是我太情绪化处理事情，这里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犯错就要立正挨打。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觉得焦嘉和会有嫌疑呢？” 晁将回想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对我的敌意有点大。不过当时我只觉得他可能不太喜欢警察吧。” “后来我不是因为韩巧巧的案子去找了他吗？在家里他对我的态度更加奇怪，就好像把我当做了敌人一样。那个时候我就确定他可能喜欢你。” ？？荣瑾宁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你说他喜欢我？” 晁将肯定的点点头，“他对韩巧巧一点感情都没有，提起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没有一点爱意，而且悲伤的情绪全是装出来的。但是当我提起你的时候，他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神中泛着光。” 荣瑾宁皱眉，她要好好消化一下他说的这件事情，“可这和他要跟我比赛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实在的，虽然我在怀疑他，但是我找不到他这么对我的动机。如果就算你说的他喜欢我，那他完全不必用这种方式啊，我现在又是单身，他可以自己过来跟我表白呀。” “我记得你说过，在学生时代，你一直都是专业第一，并且被誉为催眠天才。”晁将话就说到这。 …… 这个第一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虚名，在学生时代，她一直致力于研究犯罪心理学这些，荣誉她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因为在专业上我是第一吗？” “学生时代还发生过什么事情？” 晁将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到大学时期。 “瑾宁，你快点啊。”是她的大学舍友。 “哎呀，我不想去。”荣瑾宁看见前面那个男人就来气，她好不容易跟别人告白一次，居然还被拒绝了。 “你不会因为告白被人家拒绝了就不好意思了吧。”舍友真是甚知她心啊。 但她肯定不会承认，况且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教授叫我去帮他忙，没空去。” “得，你确实太抢手了，抢不过你们教授。” 离开之际她看了一眼焦嘉和，正巧碰上他也望过来，两人一对视，荣瑾宁立马扭过了头。 此时的教授就是她后来称之为师父的人。 “我这里有一个国际催眠交流会，给了我们学校一个指标，我推荐了你去。” 荣瑾宁不喜欢参加这些东西，“我现在主攻方向是犯罪心理学，不想参加这个，您还是把这个机会给其他人吧。” 教授说：“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你在催眠上造诣这么高，这次也是给你机会可以提升一下自己。” “许教授，我是真的没那个心情参加这个。”荣瑾宁那个时候一心想抓住碎尸案的凶手，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参加这些活动。 后来这个机会就让给了别人，至于给了谁，她没有关注过。 后来她在犯罪心理学方面也有了一定的专业度，但这也意味着马上要毕业了。 她和焦嘉和的关系从一开始相互见面都尴尬，也变得关系挺好。 在毕业的前一个月的晚上，焦嘉和邀请她去一家餐厅吃饭。 “你这花还挺好看。你怎么今天约我啊？许教授跟我说他有一个以前的学生得了抑郁症，让我去看看。” “哦，他老人家怎么不看？” “他啊，生病之后身体不是越来越差了么，而且正好和师娘结婚三十周年，不想让师娘失望，错过了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是么，这些许教授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大概我老是往他家里跑吧。” “抑郁症方面正是我的研究方向，他没提起我？” 记忆中为了赶快去师父的学生那，她囫囵吞枣，没几分钟就离开了餐厅。 后来离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大家也越来越忙，她和焦嘉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 再见面的时候是他准备了很浪漫的东西和她表白。 “我喜欢你瑾宁。”焦嘉和深情款款。 可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于是她说了拒绝。 自那一夜，焦嘉和去了国外，她也开始创业，两人好像就断了联系，直到这次他回国。 “荣顾问。”晁将看着眼前发呆的人，大声叫了两句，“荣顾问。” “啊？”荣瑾宁思绪回笼，“怎么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在想如果真的是焦嘉和，那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荣瑾宁回忆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实在找不出他这么针对自己的理由。就算喜欢她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呢？她想去见见师娘。 “你可以去找找别的朋友，了解你们之间往事的人，也许从旁观者的角度可以看清这一切事情。”晁将其实也想知道她大学时候的事情。 “不如你陪我去吧，你的刑侦角度和我总会有些不同的。” 正合他意，晁将唇角微微勾起。 “但是今晚，你得陪我演一出戏。” 晚上，东莱市最高大楼的楼顶，这里被布置的很有氛围。 幽暗的灯光，舒适的座椅，沁人心脾的咖啡，触碰不到的城市喧嚣，这里就像是另一处桃花源。一对对情侣，好友结伴而坐，谈着自己的理想与抱负，趣事和八卦。 而在角落的位置上坐着几个乔装打扮过，却格外眼熟的人。 “你说的好戏还需要在这里？”荣瑾宁是第一次来这里，早听闻这里美得很，如今切身实地的站在这里，真的不得不感叹现代人挺会享受的。 “这个地方适合告白。”晁将说这话时很正经。 荣瑾宁有些招架不住，咳嗽了两声，“不都是演戏嘛，晁队长这么认真我会以为真的和我表白呢。” “做戏就要认真点，否则别人怎么能信。”晁将公事公办的口吻，同时缓解了荣瑾宁心里的紧张感。 此时隐形耳机里响起老符的声音。 “来了。” 第143章 催眠天才4 “坐吧，荣顾问。”晁将一秒进入状态。 瞠目结舌的同时荣瑾宁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坐在了他的对面。 “今天怎么把我带这来啊。” 晁将摩挲着杯沿，目光柔和，“说实话，刚开始你来我们一队的时候，我是真的不喜欢，犯罪心理学我也是学过的，虽然不精，但结合我的刑侦知识用来破案绰绰有余。可是我说不过董局，他硬是让你来。” “当时我在想，你这种读书厉害，没一点实战经验的人，恐怕坚持不了一个案子就得走吧。” “没想到你完成的非常好，后来哪怕是令人作呕的尸体你也坚持了下来。说真的我很佩服你。” 荣瑾宁没想到晁将的演技这么好，把她说的都有点感动了。 还不等她回应，焦嘉和来了，她立马紧张了起来。晁将下意识拍了拍她的手，神奇的是荣瑾宁真的没那么紧张了。 焦嘉和神色晦暗的看了眼两人的手，随后立马切换了表情，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吗？今天晁警官说晚上会来这，还问我来不来，我这样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啊，人多热闹嘛，今天不谈工作，正好给你们两互相介绍介绍啊。”荣瑾宁全然不知道晁将会说什么的样子邀请他入座。 晁将适时表现出自己的不满，牵强的笑道：“那就坐吧。” 看着晁将勉强的样子，焦嘉和心里终于舒服了点，还好自己来了，本以为晁将是骗他的，看来应该是真的。 “焦先生和荣顾问是大学同学，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趣事啊？”晁将扯出敷衍的笑容。 “当然有。”焦嘉和说。 “没吧。”荣瑾宁说。 “你说说有什么趣事？”荣瑾宁还真的想不起来有什么趣事了。 “就你跟我表白的那次啊。”焦嘉和微笑，丝毫没有攻击性的样子，余光还去瞟晁将的表情，见他神色不愉，他说的更加起劲。 “当时我都没想到你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我告白，我都没反应过来，还把你拒绝了，现在想想真是可惜，你这么一个大美女主动和我表白，我居然还拒绝了。”这话语之间都是一股洋洋得意的语气。 要不是今天这是一场戏，晁将绝对要冷笑一声，这么幼稚的行为他都不屑于给表情，不过他现在还是表现得情绪很差的样子。 荣瑾宁我没想到他又拿这件事来说了，嘴角抽动，“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多少年前也是你做的啊，晁警官问趣事我可才说的。”焦嘉和嘴角上扬，像是在打情骂俏一样。 “原来荣顾问以前还做过这种事，当真是不同凡响。不过都是往事了，现在荣顾问是单身，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跟你相处了这么久，对你早已经……”晁将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咳嗽声打断。 “晁警官，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你能过来一下吗？”焦嘉和说。 晁将当然不去，“事不急一会，你忘了我今天叫焦先生来干什么的吗？我知道你俩关系好，但毕竟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焦先生可以先避一避吗？” 他的话很强势，焦嘉和笑容逐渐消失，“瑾宁，我有事找你，急事。” “啊？”荣瑾宁一副懵圈的样子看着两人，不知道两人要搞什么鬼。 “走吧。”说着他已经上手去牵人了。 “焦先生！”晁将呵斥，“焦先生这么做就不对了吧。” 荣瑾宁则配合的挣开了焦嘉和的手，并不满的说道：“嘉和你这是干什么？晁队长还有话没说完呢。” “哎呀你不懂。”焦嘉和抿嘴，但没有再去拉她了，而是走到了晁将身边，用极其小声的声音说道：“瑾宁是我的，你不配和我抢他。” 说话的功夫，他抬起手腕，眼看就要落在晁将身上的时候。 晁将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擒拿住了他的手，“上。” 一下子，所有伪装的警察蜂拥而至，其他本来聊天聊的正好的人被吓得尖叫了起来。 而那些警察已经将焦嘉和拷住，他手上的针也已经掉在了地上。 晁将戴上手套拿起针头，“焦嘉和，这是什么？” 焦嘉和头趴在桌子上，看了一眼针，并未说话。反而是看向荣瑾宁，沉声说：“你都知道？” “这本就是一场戏。”荣瑾宁很冷静的说道。 “戏？哈哈哈，戏？居然只是一场戏？”焦嘉和状若癫狂。 荣瑾宁有些不忍。 “你是十？”她问。 “什么十，九，八的，我听不懂。”焦嘉和非常不配合。 荣瑾宁说：“我从来没说过十是数字十，你出卖了你自己。” 焦嘉和表情一僵。 “先带回警局。”晁将说。 “哼，你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吗？”焦嘉和冷笑。 这一夜过得可真是魔幻，荣瑾宁真的看到焦嘉和拿针扎晁将时只觉得脑子在发热，那一刻她的猜想成了事实，但却不是她想看到的场景。 与此同时，在东莱的一处并不繁华的地方。荣父迷迷糊糊挣开眼睛，这里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哪？”虽然一片漆黑让他内心充满了恐惧，但是荣父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开始寻找出口。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顶着不适感一直沿着周围的墙壁摩挲，希望能找到门，但很意外的是，这和密封空间除了有一个很小的洞口，什么缝隙都没有。 只有地上有沙子的感觉，踩得沙沙响的。 长时间的黑暗让他内心开始焦躁了起来，不过他第一时间就是在思考到底是谁这么弄他，自从退休之后，和以前的同事也没怎么来往，基本只在自家楼下走走，和别人都没积过怨，更不至于有人会和他开这种玩笑。 想来想去，他觉得可能是女儿的仇人，因为女儿现在在警局做事，肯定会惹上一些不法分子。 正当他想的时候，突然漆黑的空间里亮起了灯光，伴随着他熟悉的铃声。 他立马走了过去拿起手机，第一时间确定了有没有信号。 令人惊喜的是，居然有信号。 第144章 催眠天才5 荣父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给女儿，但电话已经拨出去后，他又立马给掐断了。 他觉得这肯定是坏人的阴谋，可如果不打给她，就算报警有可能也是会传到她那里的。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手机的电量所剩无几，支撑不了太久，他需要尽快做出决定。 黑夜漫长，晁将在警局里对焦嘉和审讯，而荣瑾宁没有进去，在外面看。 晁将审讯方式比老符要更沉稳，比小房更锐利，比蔚然更有经验，焦嘉和那点伎俩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你承认了?末日之战?你也有参与？”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你就犯法了。”晁将冰冷的说。 “你有证据吗？”焦嘉和很得意。 “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你的资金账户我们已经全部清点了，其中有一笔很大的账目来源不明，经过深入调查，已经确定了是游戏平台的资金转入。数额巨大，证据确凿。” 焦嘉和似乎一点都不慌，“我和姜平关系好，他自己要转给我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个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晁将嗤笑，“姜平？你不会觉得他在看守所里自杀，死无对证你说什么都可以吧？” “啊？姜平死了？”嘴上说着疑惑的话，语调却是上扬的，外面的荣瑾宁捏紧了手，这个男人和记忆中那个儒雅，谦谦君子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了。 “很可惜，他没死。并且你的催眠已经没用了，他供出游戏的另一个运行者就是你。”这是真的，晁将没有骗他。 “你……骗我。”焦嘉和瞪大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还得多亏了看守所负责人和荣顾问。”晁将笑道。 “荣瑾宁？！什么意思？” “负责人发现姜平不对劲之后立马通知了我，我让荣顾问去了一趟，她很快就解开催眠了。” “不，不可能。”焦嘉和连连否认。 “事实就是如此，荣顾问比你强上百倍，你不过是故弄玄虚才次次占上风而已。” 一番话说得焦嘉和那是面红耳赤的，急于反驳，却又憋不出一句话。倒是眼睛几次无意识的瞟向了时钟，这让荣瑾宁有些在意。 焦嘉和知道自己的微表情会暴露信息，所以进入到审讯室里控制的都挺不错，各种表情也是往夸张的做。 看时钟的行为已经刻意在掩饰了，虽然还是被她发现，但足以说明他真的很在意时间。 半天，焦嘉和开口：“你呢，晁警官，借着演戏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你也不过是个胆小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外面的荣瑾宁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所有肢体语言都在说你对荣瑾宁确实是喜欢的，根本不是什么演戏。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如果不是你真的喜欢她，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晁将抿嘴，神色有点不悦。 “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焦嘉和狂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而对面的晁将只是冰冷的目光锁住他，一言不发。 同样安静的人还有荣瑾宁，她被迫接受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一下有些转不过来，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爸？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看到电话是爸爸的时候，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囡囡，我跟你说，但你不要冲动。”一听荣父这么说，荣瑾宁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立马紧张了起来。 荣父有条不紊的把所有已知信息说给了她听，“留给我的手机要没电了，只能靠你了，你要先保护好自己，爸爸可以等你。”说完手机一下就没声了。 手机那端还有一些沙沙的声音，她一时听不清。 “爸！喂？爸，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她一看果然挂断了。想也没想闯进了审讯室里。 晁将都被她这一行为吓到了，肩膀一抖，看向她阴沉着脸，“怎么了？” 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救父亲。 “你把我爸关哪里去了？”她瞪着焦嘉和。 晁将也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脑中头脑风暴，在想接下来的对策，把地方留给两个人，暂时先出去了。 “呀，时间到了啊。”焦嘉和现在是完全不慌了，也不装了，就这么看着荣瑾宁。 荣瑾宁喘着粗气，“别拿你那故作深情的眼神望着我，恶心。”涉及到她的家人，什么同学朋友情谊，都是狗屁。 “想知道可以啊，把我放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否则你爸爸应该就会被沙子埋了吧。” 荣瑾宁这才知道那个沙沙声到底是什么，愤怒一瞬间涌上了脑子，“焦嘉和！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是催眠天才吗？你可以把我催眠了，自然就知道你爸被关在了哪里。”焦嘉和笑道。 荣瑾宁攥紧拳头，“你就是为了要催眠天才这个名头？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在催眠师圈子里为你证明。” 谁知一听这话，焦嘉和的脸色就变了，阴沉且疯狂的看着她，“你怎么就不懂呢？你这么情高的人肯定是什么都不在乎，想表白就表白，想拒绝就拒绝，所有的人都捧着你，你懂什么？” 荣瑾宁哑然，他在说什么？ “我那个时候只是在认真读书。” “是啊，你在认真读书，所以对我的示好全然不在乎，我约你去最贵的餐厅吃饭，五分钟你就走了。许老头明知道我是研究抑郁症的，他学生抑郁症，却连说都不跟我说。”焦嘉和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是啊，你是天之骄子。我不过是那个万年老二，什么好处都是你先，只有你不要了，才会给我。荣瑾宁，为什么你眼里从来没有我。” 荣瑾宁想说很多，但最后只化成了一句，“我曾经和你表白过。” “那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表白？” “因为那时不喜欢了。” “不，不是，因为你看不起我！” 荣瑾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回应他这一段的疯狂，因为她觉得这些理由都很滑稽可笑。 “说完了可以告诉我，我爸被关在哪里了吗？”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好一些，不刺激他。 第145章 营救荣父1 时钟滴答滴答在走着，焦嘉和却闭上了嘴，疯狂之后是沉寂不语。 荣瑾宁已经要急死了，她确实有想过催眠，但是她知道现在不可能成功的，一是她的状态不对，二是焦嘉和肯定有所防备。 而正在此时，晁将走了进来，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通话记录已经分析了，有一段火车的声音，现在正在排查这个时间点能听见火车声音的地方。” 这样排查效率太慢了，最快的方式就是问焦嘉和。可他现在完全不配合，盯着他的手几秒后，荣瑾宁有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回响，这种情况拿神经毒素…… 但下一秒她就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吓到了，攥紧手又松开，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就算没有神经毒素，她也可以在这种情况做到催眠！ “焦嘉和，你到底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尽量都可以满足你。”第一步，要让他开口说话。 焦嘉和果然抬头了，毕竟他就是想看到荣瑾宁示弱，“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怎么可能，你是我第一个心动的男生，也是我主动表白的，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心里没有你。”荣瑾宁说的极为感慨。 “那你毕业时为什么不答应我？是觉得我已经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了？所以不配？” 荣瑾宁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认真的说道：“我从来不觉得你不配我，那个时候拒绝你真的是没有喜欢的感觉了。”她话锋一转，“其实你回国，我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就回想起了那段时光，发现对你竟然还有一些感觉，可惜你那个时候有女朋友了。” 屋外的晁将听到她这么说时，手不禁一抖，遂又捏成了拳，随后又松开了，最终化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不可能荣瑾宁，你在骗我。”焦嘉和虽有一丝的动摇，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理智。 “我没有，说的都是真话。”荣瑾宁很真诚。 “你在放松我的警惕？”焦嘉和没有上当，“呵，这种时候你不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吗？” 谁知荣瑾宁笑了笑，“你错了。” “什么？”焦嘉和忽然感觉自己眼睛聚焦不起来，开始昏昏沉沉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的精神绷的越紧，就越容易进入我的步调，现在，你才真的是被我催眠了。”随着她柔和的声线在审讯室里响起，焦嘉和安安静静的靠在椅子上，全然没了刚刚的神采，呆坐在那里。 荣瑾宁立马收起笑容，缓缓问道：“随着我的声音进入第一个地方，这里阳光明媚，绿草，鲜花，大树，里面还有你最喜欢的人，现在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是妈妈，妈妈在等我，还有我自己，还有......一个小女孩，我，我看不见她的样子。”焦嘉和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不要着急，你慢慢走过去。” 焦嘉和一直在用手虚空的指着前方，眉头紧蹙，“我，我看见了，是我最好的朋友。” “很好，你的好朋友开口跟你说话了，她问你，你们是不是有一处秘密基地，那里只有你们知道。” “是的。” “那里是不是还有火车的声音？” “是的。” “还有你和朋友最喜欢玩的沙子吗？” “有，有很多，我们最喜欢玩沙子了。” “那在哪里？” “在......” 就在焦嘉和快要说的时候，他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荣瑾宁眼睛瞪大，嘴上说着该死，手上安抚着他，然后立马开口：“跟着我的声音慢慢醒过来，3.2.1。” 焦嘉和渐渐清醒了过来，看着面色阴沉的荣瑾宁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样？问到了吗？是不是很好玩。” “你给那个地址上了警报机制。”她说的很肯定，但是心情却不好。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的催眠确实很厉害，为了以防万一，我做了准备，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啊？”焦嘉和十分得意的看着她，“一直以来我就没有赢过你，现在，我赢了，你就算让那个臭警察把我抓起来又怎么样？” “没有我，你救的了你爸吗？” 荣瑾宁咬牙，“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嫁给我。”焦嘉和邪笑。 但这个要求在此时此刻并不浪漫，反而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她沉声说：“你这种情况要坐十几年的牢，甚至比这还多。” “所以你有两个办法，要么嫁给我为我守活寡，要么你嫁给我，把我放了。”焦嘉和现在俨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知道荣瑾宁不可能会放弃荣父的。 “快点考虑清楚，你爸那可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荣父那里现在已经沙子过身了，但好在他没有被束缚住，可以踩在沙子上，但是这也意味着他的空间越来越小了，而且越往后，不仅仅有沙子，还有虫子被放了进来，他现在身上已经被咬了很多包，那种身上哪里都在痒的感觉让他的心率越来越快，几次都差点昏过去。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他可能没被沙子掩埋就已经被虫子咬的体无完肤了。 渐渐的，痒的感觉在慢慢消失，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而是他开始缺氧了，身体吃不消，大脑主动切断了所有的感官系统，荣父开始出现幻觉了。 漆黑的一片渐渐有了亮光。 “荣德恩同志，你能不能快点吃早餐。”吴雪梅，也就是荣瑾宁的妈妈，一如既往的叫着一家人吃早餐。 “我还没刷牙，给我准备一个鸡蛋就行，没时间吃呐，公司忙的很。”荣父嘴里含着泡沫含含糊糊的说道。 吴雪梅叹气摇头，但还是煮了个鸡蛋给他，“真不知道就那破公司有什么可忙的。” “妈，我走了哈。”乖乖吃完早餐的荣乐怡拎起包准备离开。 “你妹妹呢？” “她啊，应该在睡懒觉吧，现在是暑假，你就让她睡吧。”荣乐怡笑笑，跟妈妈撒娇，为了让妹妹好好睡觉。 “行勒，听我宝贝女儿的。”吴雪梅宠溺的说。 “我走了。”荣乐怡再次说道。 可这次，荣父心里却非常难受，他放下牙刷，大声说道：“你别走。”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眼前的光亮没有了，又成了一片漆黑。 第146章 营救荣父2 审讯室里，荣瑾宁继续和焦嘉和僵持着。 “嫁给你？你真的很喜欢我？”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 “是啊，从大学一直想到现在。”焦嘉和的目光不再是温柔深情的，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盯盯的望着她，像是一头巨兽将她撕烂，并吞噬。。 “但是你在这期间找了韩巧巧。” “她啊。”焦嘉和手从桌子上挪开，整个人背靠着椅子，面露不屑，“她不过是我的实验对象而已，你看，她很成功吧。” 荣瑾宁眸色幽暗，眼前这个人是她认识几年的焦嘉和吗？ “你催眠让她觉得自己喜欢喝酒，所以那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她才会是那种状态。”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韩巧巧的器官显示她没有长期酗酒的习惯。 “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最后让她看起来喝醉酒意外死亡？”一想到这，她就不寒而栗。 焦嘉和歪头，“我可没有做这些，她死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有不在场证明呢，晁警官不是都查清楚了？”那挑衅的眼神隔着里面看不见的玻璃都要怼到晁将面前了，晁将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而在此时，姬俊星匆匆忙忙跑过来，“晁队，我查到有沙场，且能听见火车声音的地方，在红浪外滩，那里有一座桥上每天会经过火车。还有另一个地方……” “出发。” 临走之前，他敲了敲审讯室的门，随后立马离开了。 荣瑾宁松了口气，这是他们之间的暗示，只要晁将敲三下门，且节奏比较慢，说明他们大概率找到了地方，她可以放心审问了。 焦嘉和虽然催眠技术远不如荣瑾宁，但他其他的心理学知识很充足，且在观察微表情这一方面也很厉害。 尽管荣瑾宁只是做了一个很微小的吐气，他立刻意识到了刚刚的敲门声可能是两人之间的暗号，脸色沉了沉。 “你在和我玩声东击西？” “是兵不厌诈。” “呵呵，我不相信你们能找到那个地方。” “那你可太低估刑警队的实力了。”荣瑾宁一副轻松的姿态。 这回轮到焦嘉和紧张了，“哼，你别想用这招来套我话。” “那你想多了，如果不是找到地方了，我会这么轻松？” 可能是看她的状态真的太轻松了，焦嘉和抿嘴，神色紧张，“那地方是我跑了很远的地方才找到的绝佳场地，还花了重金请人打造的，没有我的指引，不可能有人发现，你真以为我会上当？” 荣瑾宁静静的听他说，隐形耳机响起晁将的声音，提醒她，他们去的是红浪外滩和另外一个可疑地点一处建筑工地。 “不就是三丁街的房地产装修工地？” “呵呵。”焦嘉和冷笑了一声，她立马知道了，“是红浪外滩。” 焦嘉和笑容僵住，但很快又恢复了冷笑，她脑子拼命转着，开口：“看来就是红浪外滩，外滩很大，倒是找一个小屋子应该很快吧，晁队长他们应该马上就能找到了。” 但除了刚开始她说了红浪外滩后他很吃惊外，其他时候，焦嘉和一贯的保持不屑的样子，这让她开始整合他说的那些话，最终得出了一个答案，虽然有着离谱，但是她确定这就是答案。 这一次她没有当着他的面，而是离开了审讯室，立马沟通，“我爸很有可能被埋在了地底。” 晁将听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吩咐大家，“受害人极大可能被埋在的地底，找翻动过的地方，要快。” “是。”二十多个警察立马开始行动。 姬俊星这次也来了，但是他不在地面，而在空中，坐在直升飞机上通过外接探测仪，大规模搜索整个外滩。 过了大概十分钟，探测仪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姬俊星面前的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巨大的箱子形状的影像。 “队长，飞机正下方，两棵树前有反应。” 晁将立马跑到了指定位置，这里确实有翻动过泥土的痕迹，“大家快来。” 众人蜂拥而至，有铁锹的用力铲着沙子，没有的直接就动手开始挖。 人多，很快就见到地下埋的东西了。是一个巨大的铁箱，目测顶部应该有两米乘两米。 “小心点，别铲到人。”晁将叮嘱。 大家奋力挖着，有人挖到了那个小窗口，一只手露了出来。 “队长！发现人了！” 晁将精神一振，“测生命体征，其他人继续挖。” 同时隐形耳机的另一边，荣瑾宁已经听到他们找到人的声音了，这下是彻底松了口气。 她调整了情绪，重新走了进去，此时的焦嘉和没什么精神，眼神也是疲惫的。 “看样子他们真的找到了。”焦嘉和无力的轻笑了一声，“他们会那么快找到是因为你吧，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荣瑾宁现在也不用装了，清冷的声线在审讯室亮起，“是你的表情告诉了我，也是你的自大出卖了你的心思。” “自大？”焦嘉和反复说着这个词语，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哈哈，自大，当真是可笑，你居然说我自大。” 笑着笑着，眼泪也出来了，“荣瑾宁，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才是自大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所有的行为只是因为我的自信，不会拿自己的弱项去比别人的强项。你说我是天之骄子，可我除了心理学相关的知识，其他的也是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了解。”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里和其他人都比的过来。” 说到这，荣瑾宁不自觉语气中带了点可惜，“你在抑郁症方面的研究在全国算得上首屈一指了，为什么你就是要盯着催眠这一点。焦嘉和，我曾经是真的想去跟你请教关于抑郁症方面的事情的，可惜，你走上了这条路。” 她说完，审讯室陷入了寂静之中，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一切都晚了。” 焦嘉和的声音像是虚幻中的一样，缥缈的几乎听不见。 第147章 往事如烟 已经没有把柄的焦嘉和在后续荣瑾宁的审讯中，所有事都交代了。 有了供词，还需要找证据，以此来完善证据链，防止以后哪一天突然想翻供。 在这之前，晁将等人在红浪外滩成功把整个箱子挖了出来，是一个2*2*3的大铁箱子，唯一的口子只有那一个小窗口，只能勉强伸出两只手。 荣父只有一只手伸在外面，已有警员探测过还有微弱的脉搏。 “把门打开！” “队长，门已经被焊死了。”一名警员用手腕抹掉头上的汗。 “拿工具！”晁将从洞口完全看不见荣父的身影，这个铁箱放的位置真的太刁钻了，完全在下坡的地方，沙子可以从那个洞口源源不断的流进去，直到把地方填满。 很快，一把电锯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们完全看不见里面的场景，被困者会不会下半部分身体在门附近？”拿着电锯的警察担心的问。 晁将沉吟了一会，“直接切割反方向的角，其他人一起抬起一点，让沙子流出来，有铁锹的几个人把流出来的沙子铲掉。” 所有人说干就干，滋滋滋的电锯声抓挠着每一个警察的心。 不出十分钟，坚硬的铁箱终于破了一个洞。 “我去，怎么这么多虫啊。”从箱子里随着沙子流下了非常多的沙子，还伴随着不少的虫子，看起来就很恐怖。 忽然箱内传来虚弱的声音，“救，我。” “确定好位置，开箱！”晁将一嗓子下去，所有的人都立马行动，很快被焊上的门被破开了。 荣父被轻轻抬了出来，身体上还有很多虫子，警察们赶紧把虫子弄走。在仔细看荣父，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脸上各种各样的红肿，脚上，腿上，肚子上全都是溃烂的皮肤以及不同类型的皮疹，可能由于瘙痒，身上还有非常多的抓痕，这些烂皮肤上还有大量的沙子附着，看起来就像是裹了黄豆粉的脏脏包一样。 “我，女儿，没事吧。”荣父被救的第一时间虚弱的说的就是关心荣瑾宁的安危。 晁将看着奄奄一息的荣父，抿了抿唇，“她没事，您放心吧。先去医院。” 听到没事，强撑着一股气的荣父倒在了晁将的怀里。很快医生就把他抬到了担架上，紧急送往医院。 得知消息的荣瑾宁没再继续审问焦嘉和，连忙赶往了医院。 “我爸呢？” 晁将虽然不忍心说，但最终荣父还是要出来的，她依旧要面对。 “叔叔他身上被虫子叮咬太多，医生说严重感染，而且伤口暴露在沙中太久，致病菌已经侵入了很多，非常有可能会有败血症。他们现在正在积极的处理伤口，希望不是最坏的情况。”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爸？” “短期内都不可能了，他需要住进无菌病房，任何人不能探视。”晁将叹气，再次看向半透明的手术室，医生们正在积极的治疗中。 荣瑾宁则同样看着那里面，此时她的内心无比的冷静，冷静到脸上毫无表情，“我希望可以亲自再审焦嘉和。” “可以。”晁将相信她的能力，同时也相信她能调整好自己，不会感情用事。 这已经是荣瑾宁第三次重新坐在焦嘉和的对面了，每一次，焦嘉和的状态都要比上一次更差。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冠冕堂皇的说娶我，为什么还能对我爸做出那种事？”荣瑾宁忍着怒气问他。 “不过是一个筹码而已，我根本不在乎他的处境，再者说了，你不是一直怨恨你爸五年前没接到你姐姐的那通电话吗？”焦嘉和眉毛上挑，嘴里勾起一丝弧度，这是一种得意的表情。 “我帮你惩罚了你爸爸，而且黄业肃也是我先找到的，还让他主动送到了你们嘴里，开心吗？这些都是我的聘礼。” 听完他说的这些，荣瑾宁愤怒的心竟然平静了很多，“焦嘉和，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恐怖，恶心。” “没关系，这样能让你永远记住我。”焦嘉和扯出一个笑容，但眼中带泪。 “你爸你妈知道吗？” “他们……有焦云云和赵晨就够了。”焦嘉和闭上眼，这表示这件事是他极其不愿提起的。 荣瑾宁这才想起来，大学第二年，焦嘉和父母离婚了，他因为成年了，没有跟任何一方，又因为还在读书，读书的钱是由父母双方共同承担的。只不过父母很快都组建了新家庭了，没有人再管焦嘉和。 他说的那两个人名应该就是组建新家庭焦后生的孩子。 “但是你在大学的时候，一直都很温柔，也会帮助同学，非常和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么，原来我在你的眼中这么好。”焦嘉和扯了扯嘴角。 审讯结束后荣瑾宁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空虚感。 “怎么了？”晁将坐她身边。 荣瑾宁疲惫的捏了捏眼睛，“五年前我得知姐姐去世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我以为抓到凶手之后我会很开心，但我现在只觉得更难受。” 晁将不懂怎么安慰人，尤其是有点喜欢的人，他笨拙的开口：“上次说带你去看看我哥，但是被事情耽搁了。你想不想听听我哥的事情？” 对于秦警官，荣瑾宁一开始是抱着希冀的，后来一年多没有收获，她渐渐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直到来警局知道他因为姐姐的案子出车祸去世了，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内心，难过，怅然，惋惜，没有一个词能准确的描述她的想法。 “我哥是一个比我还要厉害的警察，其实小时候我并不想做警察，因为爸爸就是当警察去世的，妈妈一直不让我们兄弟二人再从事这个职业。”晁将回想这段往事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 “我哥却深得我爸的真传，在刑侦方面的天赋非常高，我就听妈的话朝着别的方向发展。” “有时候命运就是很有意思，我大学填志愿的时候，想不出来第三个大学填什么，我哥就帮我填了他当时上的警校。我就这么命运般的进入了警校。” “我妈知道的时候差点没把房子掀了。” 荣瑾宁被他开心的语调感染了，仿佛都能想象出来他的妈妈拿着鸡毛掸子或者晾衣架追忆他们赶的画面。 “我刚进去的时候，我哥已经是刑警队的了。那个时候他是警校之光，所有学弟学妹都把他当做榜样。我也不例外。” “再后来，我真的爱上了刑侦专业，开始不断加强自己。我哥，已经成了刑警一队的队长。” 第148章 表白啦，同志们 晁将继续说着他哥的往事，而荣瑾宁仔细端详着他。算起来他们相处也有大半年了，从‘瘟神’到晁队长，她也在不自觉当中认可了他的专业能力。 “你姐姐的案子是历年来最残忍的一起碎尸案。”说起这个，晁将就严肃了很多，“当时所有警察都夜不能寐，一直找不到有用的线索，直到一年后，我哥找到了一条线索，去的时候出了车祸。这起案子就被搁置了。” “那个时候我就是一基层警察，不过我哥照顾我，带我一起去查案。那次他叫我去买水，当我刚付了钱，他就被撞飞了。我哥被撞倒的那一瞬，我竟然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不知道多久后我才冲到他跟前，那时候我满手都是鲜血，除了懵，我连悲伤都没有。” “无数个夜里，那一幕都伴随着噩梦将我惊醒。我曾一度厌恶起了一切有关于警察的事情，直到找到了我哥藏的很深的日记本，里面记载了他有多么热爱警察这份工作。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抓到碎尸案的凶手。” “如今找到了，也算是了了我哥的遗愿了吧，我挺开心的。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晁将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荣瑾宁想开点，其实他心里也没有爽快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目标突然之间没有了，有种挥之不去的空虚失落感。 “所以你的强迫症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嘛。”荣瑾宁想起他把水瓶标签面对自己的那个强迫症。 晁将苦笑，“应该是吧。” 这属于典型的由愧疚转化为强迫行为。 “其实你可以尝试不去留意矿泉水瓶，应该会有所改善。”荣瑾宁说。 晁将点头，随后提议，“叔叔应该醒了，我们去医院吧。” “好。” 医院里安洁和她妈妈已经来了。 “你也才刚好，可以不用过的。”荣瑾宁担心的看着安洁。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我都听我妈说了，害我的那人被你们抓住了，我现在可是生龙活虎。”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安洁还特意转了一圈，跺了跺脚。 “没事就好。”随后她扭头看向病房里躺着，全身都缠着绷带的荣爸，荣爸听到了她的声音艰难的转头看向她时，她没忍住难受的低下了头，掉下了眼泪。 安洁搂住她肩膀，“没事的瑾宁，医生说叔叔的意志力很强，肯定能挺过来的。” “嗯。”荣瑾宁抹掉眼泪，朝爸爸挥了挥手，确保他能看见，随后扭头和安洁说：“医生说如果恢复的好，一周以后就可以进去看他了。” “是啊，别担心了，叔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走吧。让他看见你没事，他应该更会积极的参与治疗。” “从如果你忙，我可以经常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楚瑶梅突然开口。 “那就谢谢楚阿姨了。” “谢什么，小洁把你当妹妹，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楚瑶梅拍了拍她的肩膀。 离开医院后，他们去了墓园，上次没去看成秦警官，这次补上。 傍晚，天空中出现了一朵朵像是燃烧一般的火红云团，一片片，一簇簇，在太阳的映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在这个时间点来墓园扫墓的人恐怕除了他们这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应该没有人了吧。 这条路荣瑾宁越走越熟悉，她惊奇的说道：“我姐姐的墓碑也立在这边。” “我知道。”晁将并没有意外。 “你怎么……”荣瑾宁忽然想起什么，“每年二月六号都会有一个人来看我姐姐，那个人就是你？” 晁将颔首。 “我就说品味一看就是个直男。” 晁将哭笑不得，没想到会被嫌弃。 凝重的气氛稍稍轻松了一些，两人并排走向秦警官的墓碑处。 上面印着秦警官笑的很灿烂的一张照片，和荣瑾宁记忆中的那个和煦的警察一样。 “你俩兄弟长得一点也不像，除了身高外，你不说，我根本不会把你俩联系起来。”荣瑾宁感慨。 “他像父亲，我像母亲。”晁将看着哥哥的照片有些出神。 直到荣瑾宁的声音响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陪我去看看姐姐吧。”既然来了，就一道看了。 结束之后两人坐上同一辆车，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谁也没说话，感受着晚风带来的凉意。 “会冷吗？”晁将问，过了中秋后东莱市的昼夜温差很大。 “还好，不是很冷。” 晁将看了一眼她完美无瑕的侧脸，心下挣扎几番，还是开口说道：“其实那天演戏给焦嘉和，并不全是演戏。” “我知道。”她的回答快速而又急切，这是典型的否定逃避语气。 学刑侦出身且修过心理学的晁将一下就知道了她的意思，眼神不由得落寞了许多。 但解怜说的话一直萦绕在耳旁，他也不是那么胆小的人。 “我其实想说我们之间的默契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也许搭档我们可以做很久，但我对你有除了搭档朋友之间的感情，想要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晁将说出来之后轻轻吐出一口气。 荣瑾宁留意到他脸绷的非常紧，手指捏方向盘捏的泛白，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还是第一次看到晁队长这么紧张呢。” “咳，第一次表白，见谅。” 这样的晁将意外的可爱，意识到这一点的荣瑾宁脸微红，就连秋风都吹不散她脸上的热气，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怪不得你就在车上开着车就跟我表白了，这可太没诚意了吧。”她调笑道。 聪明如他，晁将立马就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了，“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去吃个饭？” “好啊。”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晁将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吃饭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情。 都不需要仔细看微表情，荣瑾宁就能确定他是真的开心，唇边也随着他的笑容泛起一丝笑意。 在饭桌上，她给了他明确的回答。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见晁队长这么可爱的一面。希望以后在我面前晁队长可以多显示可爱的一面。” “你的意思是？”晁将有些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荣瑾宁主动牵起他的手，笑着看他，“这还不明显吗？” 晁将立马回握住她的手，大手牵小手，深情的望着她，“我可以叫你瑾宁吗？” 她哭笑不得，一向神勇果敢的刑警队长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拘谨，“当然可以，你想我叫你什么？” “我喜欢你叫我晁队长。”晁将抿了抿唇，眼睛飘忽了一会，他害羞了。 “行嘞，那晁队长——”荣瑾宁特意拉长了队长的音，带些戏弄和诱惑，“吃饭吧，我可是要饿死了。” “吃菜吃菜。”晁将有些手忙脚乱。 嗡～ 晁将的手机响了，坐在他对面的荣瑾宁随意抬头看了一眼他，皱眉。 嘴角下撇，眼睛向下垂，鼻子耸起，这是典型的厌恶表情。她很难得见到晁将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一般都是冰冷着脸，不给嫌疑人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能露出这样的表情至少说明这个打电话的人是他讨厌却摆脱不了的人。 只见他直接在饭桌上，转了个身就接了起来。 “楚萌，你能去住宾馆酒店吗？那是我家，你一个女同志三番五次的到我家睡是不是影响不好啊，我妈是说了，那你去找我妈啊。之前给你住是因为我不在家，空着也是空着，现在我要回去睡了，你再在那里是不是就不太方便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反正你别来了。我会跟我妈沟通的。”挂了电话的晁将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她正好夹起一个菜，轻轻的放在晁将的碗里，和他对视。 第149章 人心难测 晁将想也没想直接说了。 “我和楚萌算是一起长大的，她妈妈和我妈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从小我们都在一个学校里，虽然我比她高一个年级，但我们总是一起上下学，直到我考上警校，楚萌上了别的大学。” “那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荣瑾宁放下筷子，认真的询问他。 晁将毫无心眼的直接说道：“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对待，比起一般人，我们应该算关系挺好的。” 得亏对面是荣瑾宁，要是是别的女生刚确认关系就遇上这种事，估计得拍桌子走人。 “你在接听她电话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是因为她想住你的房子？” “这只是其中之一。”晁将想到这就叹息，“我妈想撮合我俩。” 她一听这话挑眉，在她意料之中。 “改天我俩可以请她吃饭，当面说清楚就没那么多事了。”拿起筷子，重新夹了一道有些辣的菜。 晁将一拍脑袋，连声说对不起，“我对她真的没感觉，你别生气瑾宁。” 她奇怪的看了一眼，“瞎说什么呢，你这么诚实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气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说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又没生气。” “那下次有空再约。”晁将只想把自己拍死，偏偏今天提起楚萌的事，真是有毛病。 这顿饭吃的，总体还是愉快的，只是那一会两人心情都不算很好。 吃完饭后，他们并肩走在小道上，散散步吹吹风。 “今晚的风好舒服。”荣瑾宁张开手感受风吹拂着手心，酥酥麻麻，很是舒服。 “我们这就这个时候风舒服，以前读大学的时候还时常会散步聊天，后来到警局后，再也没这种机会了。每天不是看案子卷宗就是填写报告，忙个不停。”晁将望着远处的霓虹灯，“这样得闲庭信步，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了。” “那我比你可要多享受一些时光。”她巧笑倩兮望着他，晁将一时被她的美丽晃了神，突然从后面闯出一辆小孩子的自行车。 “小心。”他手比嘴快，一下就将她搂到了自己怀里，两人贴着彼此，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顺其自然，秋天的风拂过两人的脸颊，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 不远处，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看见两人。睁大他的大眼睛，乖乖的问跟在身后的妈妈，“妈妈，他们在亲亲吗？就像你和爸爸一样？” 妈妈吓得赶紧把儿子抱走，“快走快走，小孩子不能看哦，羞羞知不知道。我们去追爸爸吧，他走到前面去了。” “我要骑上我的车追他。”小男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小心呐～” 声音渐小，沉浸于自己小世界的两人也松开了彼此。 “走吧，回家早点休息。”晁将这次十分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她觉得脸有些烫，刚刚的吻感觉把她的呼吸都夺走了，此时低着头，半倚在晁将的手臂上，这才发现，他的手臂可真是结实。 这一夜彻夜难眠。 导致荣瑾宁直接起不来，还是闹钟响的第十遍才把她给吵醒的。 一看手机，我天，七八条信息。她一一看过去，挑了几条重要的信息回了，又想一头栽到床上，还好关键时候闹钟响了第十一遍。 晁将发来消息，说今天去焦嘉和家里收集证据，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 那她当然得去，对于焦嘉和的转变她一直耿耿于怀。 她出现在焦嘉和家里，其余人已经开始工作了，对于她的出现大家也不意外。 “队长，这里发现一个东西，你来看看吧。”蔚然朝荣瑾宁点了点头，然后把晁将给叫走了。 荣瑾宁突然想到，蔚然可是晁将的事业粉，要是知道他俩在一起了不得手撕了她？ 然后又觉得自己胡思乱想，摇摇头笑了。 正在这时，“瑾宁，你来看看。”晁将叫她，语气并不轻松，她心里一紧。 蔚然奇怪的望了一眼身旁的队长，又看了看走来的荣瑾宁，眼睛在两人之间流转。 荣瑾宁一进屋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能一眼就看到不是因为她眼睛有多好，而是一屋子都是她的照片，她不得不看。 “这些都是我近期的样子。”她沉声说。 “看来他跟踪你很久了。”蔚然说。 “是啊。”荣瑾宁眼睛扫过这些照片，都是按照时间拍的，除了他回国的这段时间拍的照片，还有就是大学时期的照片。 她看着这些照片皱眉，“他把我大学时期的照片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也许他在怀念那个时候呢？”蔚然不解的说。 但她却摇了摇头，“不，他在恨那个时候。可以看到这几张照片都是经过揉捏的，而且特意放大过，说明他对我的感情在怨恨和占有之间来回横跳。当然这两种都是病态的情绪。” “他爱你吗？”蔚然看着满屋子的照片，并没有觉得很感动，倒是有一丝恐怖的感觉。 “我没看到一丝爱意。”其实在审讯的时候她就没有感受到焦嘉和的爱意，哪怕是畸形的爱意都没有，他的深情，疯狂，全都是装出来的。 “他很恨我。”荣瑾宁离开了这个房间，去往客厅，这里和晁将上次来时差不多，依旧有很多书籍和资料放在那里。 她随意翻动了几本，和跟过来的晁将说：“这里都是催眠相关的书，还有神经科相关的。” “第一次来来我就看见过其中一本，查了一下是催眠相关的。”他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焦嘉和的原因。 荣瑾宁继续翻动，一个被文件夹夹的整整齐齐的资料映入眼帘，翻开第一页，就让她脑子一热。 快速的翻动着下一页，再下一页，随即将资料压在手下拍向桌子上。 “给我看看。”晁将感觉到她的气愤。 资料上全部都是这些年他假意给抑郁症患者治病时利用他们做催眠的实验。 “他是不是疯了！”这些人本身就精神不好，又被注射神经毒素，不仅抑郁症没治好，反而增添了其他精神疾病，有不少人不堪重负，自杀身亡了。 “我让俊星再去查查资料中的这些人。”晁将脸色也很差，毕竟不是谁都和焦嘉和这么丧心病狂的。 荣瑾宁吐气，“我要去师娘那里，她应该比我更了解焦嘉和。” “一起吧。” 第150章 特大爆炸案1 师娘年纪也大了，今年七十三，现在一个人住在大学的家属楼里，身体倒是好的很。生了一对儿女，都很有出息，一个是上市公司老板，一个是经济学讲师。但她还是喜欢住在家属楼里，这里都是她和许教授共同的记忆，现在人去世了，得留下一些念想。 “哎哟小荣呀，你怎么来看我啦。别给我带这么多吃的，现在人老啦，什么东西都吃不了多少。”师娘热情的欢迎他们，随后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晁将，“这是你的男朋友么，一表人才啊。” “师娘好，我叫晁将，晁盖的那个晁。是瑾宁的男朋友。”他有些拘谨，就跟见家长一样。 “好好好，真俊呐小伙子。”师娘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我带的都是低糖的东西，您没事的时候就当个零嘴吃，难得来看您，这点东西又花不了几个钱。”荣瑾宁也许久没见师娘了，此次前来也很高兴。 “这哪里话，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师娘招呼他们坐下，看了晁将好几次。 真心夸赞，“这小伙子可真俊，和你在一起真配。” 晁将被师娘说的不好意思了，“是我高攀了。” “那可不，我们小荣可是心理学届的天才，能和她在一起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无奈的说道：“师娘你可别说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这种事说到老也不为过。”师娘一本正经的指正她。 荣瑾宁虽有些无奈，但她明白，这是想让晁将珍惜她。 “行行行，您老人家说什么都对。” 师娘满足的看着两人，“你今天来肯定不是单纯来看我吧，我瞧着他一身正气，食指指腹有厚厚的一层茧，他是警察吧。” 晁将有些惊讶，就这么一下都能看出来？ “不愧是微表情专家，师娘的眼睛还是那么厉害，晁将是市刑警一队的队长。” 师娘眼睛一亮，“小伙子很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做队长了。” “运气而已。” 三人又说了几句后，进入正式话题。 荣瑾宁随口问道：“师娘，你还记得焦嘉和吗？” “那我肯定记得啊，你读大学里唯一表过白的人，我怎么能忘记。”师娘揶揄的看着她。 “咳咳，这事就别提啦，年少无知嘛。” “你也知道年少无知啊，就那小子，我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长得吧，还没小晁一半好看，品行更不用说，差的一塌糊涂。” 被夸的晁将嘴角不经意露出了一点笑容。 “你说他品行不好？可是我觉得他挺好的呀，温文尔雅，又善良，经常帮同学呀。” “那都是他装给你看哒，傻姑娘，还好你没和他在一起。”师娘连连叹气，“这小子第一眼我就看出他的功利性非常强，你不是常年第一吗，他看似和你公平竞争，其实背地里在你师父跟前说了你很多坏话。” “你还记得当初想转到犯罪心理学去吗？是不是一说就被你师父大骂了一顿？” “我记得，当时和师父还吵了一架。” “就是焦嘉和跑到你师父跟前，说你想学犯罪心理是要讨好男孩子，你说说就你在社会心理学的天赋，因为这破理由，你师父能同意嘛。” 怪不得师父骂她不思进取，浪费天赋。 “还有你国际催眠交流会没去的那次，你师父看焦嘉和对催眠也有兴趣，就说把名额给他，没想到他当着你师父的面就撕碎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师父被气的呀，差点昏倒。幸亏我在旁边，要不你师父那个时候就得走了。” 这些事都是她不知道的，感觉重新刷新了自己对大学时的记忆。 后来师娘絮絮叨叨还讲了很多焦嘉和的事情，都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后来他们还去找了大学时期荣瑾宁的舍友和焦嘉和的舍友。 荣瑾宁的舍友都说焦嘉和看起来不错，为人和善，长得又挺好，专业知识也很也强，就是可惜嫉妒心有点强。 而焦嘉和的舍友给了完全不同的回答，他们说焦嘉和是个心眼很小的人，而且除了上课，平常阴沉的很，也不一起参加活动，社交，没人跟他做朋友，后来大家都把他孤立了。 “这种双面人生恐怕也就只有焦嘉和能做到了，加之他是学心理学的，更加善于伪装自己。只是可惜，我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也许……”荣瑾宁有些一自责。 “想什么呢，就算你早点发现也阻止不了他未来的行为，他说喜欢你只是一个借口罢了，犯人往往可以找一万个理由让自己变成坏人，却不愿意接受一个让他变好的劝导。”晁将搂住她，让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 荣瑾宁当然也么地深谙这个道理，只是越了解焦嘉和的背后一面，越觉得人心难测。 “先回警局吧，你要是有事也可以先回去，焦嘉和的资料比较难整理，我可能会忙一阵子了。” “我倒是没有什么事，跟你一起回警局吧。” 从焦嘉和舍友这回警局必经一座很长的桥，这里实行限行政策。 正好晁将的车牌今天限行，没有办法他只能绕道而行，比走大桥要多开四五公里。 “这里我很难得来。”荣瑾宁看向车窗外的商店。 “以前我经常来，这里再过去几条街就是警察大学，大学的时候经常和同学来这里吃东西。”想起这里，晁将满脸的怀念。 “那下次有空你带我来这逛逛。”她提出邀请。 “好，这里还真的有几个好吃的店。” 两人说笑间，车子从大桥下，另外一条道呼啸而过，刚刚经过大桥的下面。 一声巨响轰天而起。 紧接着就是滔天的火花从桥上窜起，不明物体砰一下砸在晁将的车上，路上行人惊魂失措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紧接着就是乱成一锅粥的行人。 “救命啊，爆炸啦！” “快，快打110，公交车爆炸啦！” “这么大火，快点打119！” “120，120，快打电话，我儿子刚刚才上的车！” 尖叫声，恐慌声不绝于耳。 第151章 特大爆炸案2 晁将看到自己车窗有碎尸砸下来，且听到爆炸声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下车，“我去疏散人群，防止二次爆炸。你可以暂时待在车上，等其他同事过来。” “哦，哦，好。”此时荣瑾宁脸色苍白，从天而降的碎尸就那么砸在自己眼前，觉得害怕恶心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她缓冲，真让她坐以待毙也不是她的风格。 这座大桥只能过车，要想上去要走很长的路，就算晁将速度再快，短时间内也赶不上去。 荣瑾宁左右看了看，有一家卖杂货的店，门口放着一喇叭，在那拼命的叫着：“店面装修，所有商品半价起，快来瞧一瞧，看一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她连忙走上前，请求老板借一下喇叭，老板本就因巨大的爆炸声没缓过神，这会儿又见到一大美女，那当然是立马答应了。 另一边的晁将也不傻，用腿跑上去，他出示警官证，向路人借了一辆电瓶车，骑了上去。 荣瑾宁打开喇叭的最大音，“上面的人尽快离开爆炸点，不要从爆炸点经过，那里非常危险，赶快离开。” 喇叭的声音非常大，还没赶到的晁将都听到了，会心一笑。 虽然荣瑾宁的声音桥上的人都能听见，但因为桥上都是车，对向的车都需要掉头才能离开，你移动车子，我移动车子，一下就乱套了，反而堵在那里一直不能动弹。 不过幸亏交警很快就赶来了，晁将出示了警官证后前往爆炸地点，其他人还没有赶到。 这个时候有一个男孩子从自己车里下来，不知什么原因，跑向了爆炸点，晁将惊恐的跑向男孩，“快走，快离开这里！” “我的球掉下去了。”男孩懵懵懂懂的用他的小奶音说着，并且继续朝着那里走过去。 晁将一咬牙，加快速度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男孩，恰巧这个时候公交车二次爆炸了。 荣瑾宁惊恐的看向桥上，心脏咚咚咚跳的猛烈。晁将是不是出事了？！强烈的预感让她一直心神不宁，连忙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给他。 但她忘了，进入爆炸点是不能带无线电的，所以晁将的手机早就放在了离爆炸点很远的位置。 “快快快，快撤离。”交警一直有条不紊的指挥车子离开，忽然又听见爆炸声，一时都愣住了，但下一秒立马指挥其余车辆。 离爆炸点较近的几辆车亲眼看到了晁将把一个小男孩抱走，由于爆炸的余波，将两人炸的非常远，然后双双倒地。 “小宝，小宝！”之前车子上的夫妻终于意识到自己儿子打开车门下车了，哭天喊地的叫道。 晁将的手动了动，小男孩从他怀里跑了出来，他的身上只有一点皮外伤，晁将将他保护的很好。 小男孩看起来害怕极了，一直往父母那里钻。 120也赶到了。 “这里还有呼吸，快，搬进车里，送医院。其余人继续找生存者。”一医生确定晁将还有生命体征，连忙叫到其他医生。 “你们是他的家属吗？”医生问小男孩一家。 夫妻二人连连否认，但小男孩开口道：“是这个叔叔救了我。” 夫妻二人红了脸。 “我是家属。”急忙赶上来的荣瑾宁看了一眼就确定是晁将。 “那你跟我们上车吧。” 晁将被伤的似乎并不深，至少和之前老符比起来要好很多。背部虽然有爆炸伤，但看起来都不深，应该没事的，她在心里这样祈祷。 手术很快，清理创口，包扎，一气呵成，医生和她说，晁将除了背部伤口外只有轻微脑震荡，很快就能清醒。她终于松了口气。 而此时一队的人也赶来了。 “怎么样了荣姐？”蔚然紧张的问。 “没大事了，休养几天就行。” “那就好，大家接到你电话时都害怕极了，派我来再看看。还好没事。” “爆炸案怎么样了？” “还在统计死亡人数，炸弹的威力很大，目前只有两个重伤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没有找到其他生还者。”蔚然叹气，爆炸案不仅最难处理，同时死亡的人也是非常多，是一件社会危害非常大的案件。 “我留在这里照顾晁队长，你先去调查吧，有事手机联系。” “嗯，那我先走了荣姐。” 蔚然急冲冲的离开了医院，看来爆炸案真的很严重。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晁将幽幽转醒，看了看四周，“我怎么进医院了？” “你还说，为了救一个孩子，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荣瑾宁有些埋怨的说着，随后递给他带着吸管的水杯。 晁将喝完水，“那孩子怎么样了？” “他没事儿，一点皮外伤，消下毒，擦点药膏就没事了。”荣瑾宁宠溺的笑了笑，“你把他保护的很好。” 晁将提起的心放了下去，“还好，没事就好。”动了动身子。 “医生说我多久能走啊。”趴着实在难受，尤其是还在医院。 “最少三天吧。”荣瑾宁说。 “三天……”晁将抿嘴，“可不可以提前，我不想耽搁。” 荣瑾宁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无奈的笑了笑，“我和医生讲了。他说想要离开也可以，必须每天准时来换药，且不能做激烈运动。” “谢谢瑾宁。”得此女朋友可真是他的幸运。 没过多久，董局居然也来看他了，晁将受宠若惊。 “不错啊，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董局还有心情开玩笑。“什么时候能行动？” “明天。” 荣瑾宁挑眉。 “好，大桥上的爆炸案死伤非常严重，我们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你做大组长，解怜做法医组那边的小组长，还有消防那边也派了八个人，他们会全程协助你，这个案子由你带头侦破案件，争取尽快找到爆炸原因，排除恐怖袭击。”董局的神色很凝重。 如果真的是恐怖袭击，那影响的就不是一个东莱市，而是整个国家。 “我知道。”晁将也同样严肃。 “还有小荣，这次还请你也多协助一下。” “放心，我会的。”说着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趴在病床上的晁将。 董局虽然看起来就像是个寻常上班中年人，可一认真起来，浑身散发的气质一看就很不一般。 临走时，他又成了普通老大爷。。 眼波在两人之中流转，出门后，来了这么一句。 “你俩可得给我媒人婆钱。” 第152章 特大爆炸案3 不得不说晁将的恢复能力真牛，伤成这样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专案组的位置选在了公安局的会议厅，只有这里可以容纳的下这么多人。 晁将出现的时候，众人给予了最大的尊重，都站起身迎接他。 “大家都坐吧，不搞这些官僚主义，有发现的先说。”晁将带头坐下，毕竟伤口还在那里。 消防队的人先说：“从现场爆炸残留物和爆炸遗留物来看，爆炸物应该是土制炸弹，二次爆炸是由于现场温度太高再次点燃了油箱引起的。炸弹是定时还是远程引爆需要进一步由爆炸组确认。” “嗯，现场都处理好了吗？” “已经不会再爆炸了。但是爆炸物炸的比较开，很多附近的车里都被嵌进了碎片，这部分我们的人还在努力。” “法医组呢？” “目前为止统计了十七个受害者，均为爆裂伤，但还有大部分人没有找到身体碎片，还需要再搜查一段时间。已经查到尸源的有七个，六个是大学生，其中还有一个是司机。”解怜说完，众人神情更凝重了一些。 姬俊星紧接着说：“因为201路公交是是从共青科技学院到高铁站唯一一个直通的公交车，正好挨上小假结束，这些学生应该都是从高铁站回学校的。” “公交车上的监控还在恢复中。” 老符就监控的问题继续说道：“我已经调了大桥路上的天眼，爆炸时间点可以确定是下午15点05分，因为有视觉盲区，看不清车里的画面。不过根据白色火花以及现场公交车金属框架并未熔掉多少判断，应该是硝铵类炸弹。” 这个时间和晁将记得时间相差无几。 “公交车的碎片还没有收集完整，由于爆炸威力太大，还有一辆奥迪车被波及，车辆的碎片被分散的太开，且两种车的碎片混在一起，我觉得调查范围还需要扩大一倍。”小房说。 交警的人起身犹豫的说道：“那条路是一条很重要的交通道路，封不了多久。” “这次爆炸案影响巨大，上头领导希望我们能尽快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性。还请你们能多协调一下，辛苦你们了。” “好的，没问题。”虽然困难，但交警也只能这样了。 “解怜，你和姬俊星他们技术人员尽快把所有遇害者人员身份查清楚，这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如果真的是恐怖袭击，公交车爆炸案只会是一个引子。”晁将严肃的说道。 “是。” “其他人各司其职，明天同样的时间在这里汇报进展，这段时间会非常忙，辛苦大家了。”晁将站起身鞠了一躬，背后的伤口被拉扯到了，眉头轻皱，但很快就抚平了眉头，没事人一样起身。 散会后，荣瑾宁第一时间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没事。” “扯到伤口了吧。” 晁将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先去处理伤口。”荣瑾宁强硬的将他拉走。 不远处，本来要找晁将有事的蔚然挑眉看着他俩在那拉拉扯扯，拉住认真看资料的小房，“房伟轩，你有没有觉得队长和荣姐之间气氛不对劲啊。” 小房疑惑的抬头望了一眼两人，“没啊。” “你真没觉得？他俩明显亲密了很多啊。”蔚然摆手。 小房则不以为意，“他们可能因为碎尸案破了关系好点了呗，都是相关人员的家属，关系好点正常吧。” “可是……”蔚然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赶紧走吧，现场还有一大堆碎片等着我们去找。”小房对八卦的事可没兴趣。 晁将很听荣瑾宁的话，去找医务室处理了伤口再出发的，临走前两人紧紧相拥了一下，两人心中都有一股忧愁，毕竟是十几条鲜活的生命。 “晁队长，希望能顺利。”荣瑾宁目光炙热的看着他。 “同愿。”晁将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确定的受害者家属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 不远处接待室隐隐哭声早已传入他们耳中，悲鸣如海啸。 荣瑾宁收拾好心情，去面对这些家属。 二次爆炸后的现场比晁将看到的更加惨烈，最开始至少还有公交车的车型，现在已经全然没有车型了，全变成了焦黑的废墟。 他走到还剩和底盘的车子上，从车尾开始检查，除了有消防员喷洒过的干粉和水，还有一个烟头，还好没有被烧掉。奇怪的是烟头在这里，要知道公交车上是不准抽烟的。 车部中段的地方有一个明显的炸坑，在它周围不远处形成球缺性的粉碎性的碎片，可以确认这里就是炸弹放置的位置。 选择这个位置可以波及范围最大，所以肯定是有备而来，且蓄谋已久。这个认知让晁将的脸色并不愉快。 “喂，你们就是查这个案子的警察是吧？”警戒线外一男子正在大呼小叫，成功引起晁将的注意。 “你是谁？” “我是记者，这起爆炸案是不是一次恐怖袭击？” 晁将眸子微眯，“你是哪里的记者？工作牌呢？” 男子眼神飘忽，心虚道：“我忘记带了。” “现在案子还在侦查阶段，所有信息不方便外露，请离开这里。而且，你在假冒记者，我可以叫人把你抓起来了，关几天。”晁将示意看守的警察把他赶走。 “你不能把我赶走，我有证据！”男子大声叫道，已经离开的晁将又走了回来。 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你最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录音。”男子得意的拿着一个优盘。 见人走来，男子甩开警察，洋洋得意的说道：“给你可以，我要进去拍摄。” “不可能。”晁将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他的交易。 男子可能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笑容消失，“我不拍现场了，可以让我采访受害者家属吗？” “不行。”晁将太懂这些无良网红了，他们只会夸大其词，在受害者家属的心口撒盐，给自己造势，从而获得流量。 “那，那我采访你可以吗？”男子又换。 晁将皱眉，“采访我？” “我知道你，你是那天救下小男孩的警察，如果你可以接受我的采访，我就给你录音。” 这个交易似乎还挺划得来。 “你凭什么保证录音是我想要且重要的？” “事关恐怖分子。” 第153章 特大爆炸案4 最终晁将答应了，但前提必须要先确认录音内容，且是否真实录音。 男子同意。 技术组对录音内容识别，确认是真人录音，没有拼接，也没合成。 “内容给我播放一次。”晁将把荣瑾宁一起叫来了，她可以从语气中找到蛛丝马迹。 【这些工作人员就是有病，我爸爸死了，还让我证明我是他儿子。有以前的户口本还不够吗？还需要什么dna，这我怎么测，难道我把我爸给挖出来吗？】 【朱大哥，你也别着急，多跑几次就是，你爸那房子肯定是你的，你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也不就可能被别人拿去。】 【狗屁，老子去了十几趟了，就会踢皮球。我看我总有有一天要把他们都炸死。】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已经知道那个工作人员每天都要坐201公交车，老子就在那里放个炸弹，炸死他。如果还不给我处理好，我就把那一栋楼都炸了。】 【哎哟朱大哥，这话可真的不能乱说，跟小弟我说说就算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录音怎么来的？”晁将问。 男子摸了摸鼻尖，“额，就是无意中录下来的。” “你这个动作是心虚的表现，说明你说谎了。”荣瑾宁坐在一旁冷不丁的开口。 晁将摊手，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 男子哽住后，“好吧，我就是因为他在窗口办事遭受奇葩对待去拜访那个人的，录音确实是偶然。本来我想发网上去的，这不真的发生爆炸了么，我这也算是提供线索的良好市民了吧。”男子越说声音越小。 “你要是真发网上去，估计我们就不是在接待室见面，而是审讯室了。”荣瑾宁说。 男子干笑了几声。 “录音我们留下来了，还有什么线索要提供吗？没有的话就先回去。”晁将赶人。 “那个警察叔叔，别忘了我俩说好的事儿啊。” “你还答应他事了？”荣瑾宁好奇的问，在她印象里，晁将不是会做这种交易的人。 “就是拍个视频，应该不难。” 看来这个爆炸案对于他来说也很棘手。 “先去这位朱先生那看看，还有那个职工，也要调查清楚。” 这件事交给了荣瑾宁和蔚然，一个带着干警去了老朱那里，另一个去了那名工作人员那。 令人惊讶的是，那名工作人员好好的在家里休息。 “你领导说你旷工。”蔚然满头问号看着眼前的年轻女人。 “我打算辞职了，所以不干了。”女人名叫小美，此时她显得很轻松。 蔚然皱眉，“你怎么电话也打不通，发消息也不回？” “我怕领导打电话，不想接。”小美就像现在所说的00后整顿职场的那些段子里的人，很狂妄，很随性，不想干就不干，什么都不用顾及。 “我们警方还以为你出事了。”蔚然真是越说越气，越说越无奈。 “怎么啦，那个秃子领导还报警了？” “你给一个叫老朱的人办事，但是你要求他证明和已故的父亲是亲子关系，还需要提供dna报告，还记得吗？” “记得，领导说这种涉及到房产的事都是麻烦事，能推就推呗。我只是听领导的话。”小美表情没有一丝愧疚或者说难过，反而只有无所谓。 蔚然被她这敷衍的态度气到了，“就因为你这个工作态度，他想把你炸飞知不知道！” 怒吼声终于让她神情正经了一点，“你的意思是他要杀我？” “你每天上下班是不是必坐201路公交车？” “是……”小美张张嘴，“你的意思是说昨天发生的那起爆炸案，是因为我？” 见她有些害怕和愧疚了，蔚然才消了一点气，语气也柔和了点，“现在还不能确定，你能和我多说说老朱这个人吗？” “他，他就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中年男人。其实那个证明父子关系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他那个房子是遗产，但是他爸没有立遗嘱，所以无法证明他就是那个继承遗产的唯一人。需要去村里开证明。” “这不扯淡么，户口本不在那么，写着父子关系啊，而且只有一个儿子，如果这都不能证明他们的关系，那户口本那一栏是为了什么？”蔚然说到这个时明显带了点个人情绪。 但小美只是一个最基层的工作人员，她也没有办法，上面要求怎么做，她就得怎么做，做错了一点可能就会影响很多事情，她承担不起。 既然小美没事，有可能爆炸案就不是老朱弄的。 而另一边荣瑾宁到老朱家时，给她开门时明显看出夫妻二人神情都不太好，显然她来之前，两人吵了一架。 “你是谁？” “警察。”一起的干警出示证件。 “警察？太好了，我正要报警！这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凭什么被法院拍卖！”老朱气势汹汹的说，他的老婆看起来也很生气。 “所以你很生气？” “谁能不生气啊。”老朱老婆出来说话，眼睛红了一圈，“老朱他是独生子，当初给他爸看病花了我们不少积蓄，我们还有两个孩子正在读书，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就指望着能把房子卖了，做个小本生意。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你曾扬言说要炸死工作人员还有那一栋楼？”荣瑾宁看着老朱。 “这，这就是一时气话啊，我老朱老实了一辈子了，怎么可能真的做这种事情啊。”老朱慌乱的开始解释。 “昨天201路公交车爆炸了，你知道吗？” “什么？”惊讶的表情小于一秒，是真实的惊讶。“我这几天又烦又忙，没空看新闻，201路公交车真的爆炸了？” “所以你们来找我是因为这件事？” 荣瑾宁从他的肢体动作中确认他说的是真实的，一般恐怖分子的眼里会带着一股蔑视，他没有，眼里只有疲惫和愤怒。他和公交车爆炸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朱只是一个为生活所迫的普通人。 “你们的房子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拿回来。” 第154章 特大爆炸案5 那名假冒记者的网红提供的线索一点帮助都没有。不过法医组那边倒是有新的发现，他们又找到了两名受害者的身份信息。 姬俊星把查到的资料分发给大家，“李翔宇，男，26岁，之前在超市上班。出生农村，从小多病，父母两年前双双因病去世，听他同事说他身体很差，隔三差五就要请假，而且负能量满满，厌世，老板已经把他开了。” 解怜接着补充，“我们发现的李翔宇已经被炸成十块碎片了，根据碎尸的炸裂程度看，他离爆炸点应该不远。” 荣瑾宁问：“这个李翔宇会有自杀倾向吗？” “有，应该还挺严重的，我在捡到的碎尸手腕处有很多割腕伤，都是陈旧伤，应该有过几次自杀行为了。”解怜出来解释。 “自杀多次的人厌世的情绪会与日俱增，如果在情绪最低点有人推波助澜一下，那就跟火山爆发一样，非常危险。”荣瑾宁根据过往经验浅浅的分析了一下。 “小房，你带人再去了解一下李翔宇，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晁将吩咐，看向姬俊星，“还有一个人呢？” “严妮，35岁，已婚无子，老公上个月病逝。应该是由于伤心过度，辞掉了厂里的工作，在家待业。” 解怜接着就碎尸问题补充，“严妮的尸块也很碎，应该也在炸点附近，和李翔宇应该离得很近。” “如果是放置炸弹，并且想要同归于尽的人一定会将炸弹放到自己身边，这样才可控，所以越是离炸点近，越是可疑。”晁将沉声说。 此时有人提问，“晁组长，你为什么肯定一定是车上的人想要同归于尽，而不是凶手放下炸弹逃走呢？” 晁将沉着冷静的说道：“首先，我只是提出这样一种假设，这样才可以不漏掉任何一个可能性。第二点我想说的是，根据之前我的调查以及线索推测，这次爆炸案不是恐怖分子搞得。” “为什么？确定吗？” 荣瑾宁站出来解释，“其实很好理解吧，今天已经是爆炸案事发第三天了，新闻媒体也报道了很多，但是还没有提出威胁宣告，很显然这绝对不可能是恐怖分子制造的爆炸案。” “而且由于没有后续威胁事件，我合理猜测这起爆炸案的凶手有两个可能性，一针对车上特定的人实施的爆炸，二报复社会性质的自杀式爆炸。”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时又有人提问，“那么荣顾问觉得凶手应该是男性还是女性？” 晁将不太认同这个问题。 显然荣瑾宁也不认同，因为她的眉头紧蹙，不过她还是耐心的说道：“虽然在这种凶杀案中，制造炸弹的多为男性。但如果以自杀式谋杀的话，不分性别，只关乎性格和心理。” “那荣顾问的意思就是没有办法缩小范围了？”提问的警察似乎对荣瑾宁并不是很喜欢，语气间都是轻蔑。 “缩小范围是需要一个一个证据提供的，就算荣顾问此时说了男的女的比例不同，那么就能彻底把比例少的那一部分剔除吗？”晁将看似很有耐心的回答这位警察的问题，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双手撑在桌子上，这是他生气的意思。 “那这么说心理学家在这里根本就没用啊。”警察不服气的说道。 晁将还想说什么，但被荣瑾宁站起身给顶掉了，她微笑，“赵警官，你今天晚上还有一个约会吧，让我猜猜，是你的女朋友？还是认识不久的女朋友。” “你，你怎么知道？” “你一直在掏出手机，但都只打开一秒就放下去了。这说明你看的是时间，证明你很在意时间。是什么能让你不停的看时间，不关注案子呢？家人不可能，如果出事你会直接请假。朋友不太可能，如果是朋友你不至于一直看手机，只要跟朋友说一声，他们能理解的。那么就剩一个可能性，就是女朋友催促你快点去吃饭，交往很久的女友也不可能，因为她们已经习惯你的忙碌，不会催促。但新女朋友就不一样了，她们不会管这些，她们只会通过不断的约会从而理解你，显然，这个还没有到理解你的样子，所以只可能是交往不久的女朋友。” “这些都是你分析出来的？”赵警官挠头。 “嗯。现在还觉得心理学没用吗？”荣瑾宁就站在那里，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顺便说一下，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赵警官不好意思的坐了下去。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大家继续讨论。 “视频我目前已经修复了一些，虽然没有完全修复，但大家可以先看一下。”姬俊星操作着电脑，很快一段非常模糊的视频被投放在了幕布上。 可以看到从最初点开始，陆陆续续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但也有从一开始上车到爆炸时都没有动的乘客。 “这里可以放大吗？”荣瑾宁指着公交车上最边上的一个戴帽子的男生。 “这个画质再放大，估计得全是马赛克了。”姬俊星耸肩。 “你是觉得他可疑？”晁将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 “画面太模糊了，我无法确认自己看的是不是对的。”她抿了抿嘴，“他从上车到爆炸，一直靠在窗边，书包不仅没动过，连坐姿都没变过。要知道，这可开了半个小时路程了，正常人怎么可能一下都不动。哪怕是睡觉，姿势也该变一下。” 其余人仔细看她说的那个男生，确实是全程一动没动。 “只有一个人一开始接触了他，你怀疑他死了？”晁将问。 “嗯。”不过这只是她的怀疑。 另外一个接触他的人后来走到中部位置坐下了，这里正是众人推断的炸点。 “我看中间位置地上放了一个袋子，有可能是炸弹吗？”有人问。 “不好说，我们在爆炸遗留物里提取到了塑料碎片，这个应该是炸弹的外壳，还发现了一部被炸毁的老式手机，很有可能是远程遥控装置，更精准的消息需要等我们再检查。” 如果是远程引爆，那么凶手不在车内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寻找的方向也会不一样，所以现在当务之急需要先找到到底是什么爆炸方式，确认了这一点，他们的调查方向才能更好确认。 第155章 特大爆炸案6 晁将在爆炸组中待过一段时间，所以一般的炸弹他都分析的出来是哪种类型的。 他和爆炸组的人一起去调查爆炸遗留物。 “火药成分检查了吗？” “嗯，报告出来了，残留了大量硝酸铵，确定是硝铵炸弹无疑了。”炸弹专业人士说道。 “火药量多少？” “我们做过爆炸实验了，因为经历过二次爆炸，现场比较复杂，我们实验了很多组，确定火药量大概在5-6公斤左右，这个火药量完全可以把公交车炸成这样。” 晁将已经戴好手套和护目镜，摆弄着桌子上的炸弹碎片，“这些材料看起来都很简单，都是日常用品改装的，没有特殊用品。雷管呢？发现了吗？” 炸弹组人员将一个已经炸毁的铜管放在他面前，“这玩意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稳定性极差，制作炸弹的时候没爆炸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晁将端详了一下雷管，“这是电雷管？” “嗯，但是奇怪的是我们在这上面并没有找到和内部手机所关联的地方。我们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炸弹把相关线索都给炸没掉了？” “有没有可能……”晁将谨慎的说道：“这部手机其实并不是引爆装置的一环。” “但是这部手机被炸毁的非常严重，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炸弹专家突然眼前一亮，“不过你说的有可能是对的，这样一来就能解释的通雷管为什么是即时性电雷管。” 说到此处，专家显得很兴奋，开始摆弄着很多仪器和零件，好一会之后。他们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确定了，就是通过静电瞬间爆炸的。通过之前的拼装和测试，大概明天我们就可以复原出九成相似度的炸弹模型出来。” “那好，辛苦你们了。”晁将离开后把这一重要消息和所有人同步了。 这下可以彻底可以把凶手锁定在车内的所有乘客中了。 晁将又来到了解怜他们法医组在的解剖室，有十几个法医在同时进行检查，这个场景也是十几年碰不到几次。 “荣顾问刚刚走的，你们没碰上？”解怜边检查尸块，边说。 “没。”晁将倒是有点意外，以前瑾宁看到这些尸体就想吐的，现在居然自己过来看了，“她说了什么？” “她问我有没有找到爆炸前就死了的尸体，我们目前没找到，估计她想证实自己的猜想吧。”解怜将手中的尸块轻轻翻转。 “哦。”晁将点头，“你现在检查的是无名尸还是已经确定身份的？” “严妮的。” 检查的是严妮的左上臂，他看见有一块红疹，顺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身前生病了？” 解怜转过来自己看，蹙眉，“之前我没发现，可能是什么皮肤病吧，我去确认一下。”解剖刀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台子上掉了下去。 解怜赶紧捡起来去重新清洗和消毒。 “嘶。” “怎么了？”晁将紧张的看了一眼他，只见解怜捏住自己的手。 “划破了点皮，今天真是倒霉，平常从来没被自己的解剖刀划破过，怎么今天被划到了。”解怜冲洗了一下自己的手，是一个很小的出血口，很快就止住了，他去自己的药箱里翻了翻，拿出创可贴给贴上。 “这段时间太忙了，尤其是你们法医组，一天不停歇地轮转着，八九个小时待在解剖台上，累了也正常。不过虽然破案要紧，你们自己的身体也别耽搁了，该休息时也要注意休息。”晁将叮嘱。 “我知道。”解怜边说，又边拿起刀走到解剖台前，“你也别光说我了，你自己不也是不停歇，别忘了你背后还有伤口，我可不想在解剖台上看见你。” 解怜的嘴毒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嘴皮子应该来干刑警，干什么法医啊。” “我可是法医界的天才，法医需要我。” 晁将的母语是无语。 “解法医，你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一具尸体的爆炸伤好像是死后伤。”一个年轻的法医助理叫到。 两人立马正经了起来，走到助理的位置上，解怜连忙观察其尸表，过了几分钟，他凝重的说道：“确实是死后炸伤。” “那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视频中的人。”晁将看了看解怜，“尽快确认他的身份。” 另一边，姬俊星还在努力修复公交车上的监控，老符已经把201必经之路能找到的监控都拿来了，他让荣瑾宁跟着一起看。 “荣顾问，麻烦你了。”老符对待荣瑾宁一直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比较疏远，比起他们小队的这些队员，他好像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局外人。 她朝他微笑，“这是我的工作。” 两人开始看起了监控。 不是所有的公交站台都有监控，所以有时候只能看见人上车，看不到人下车，或者只能看见下车，并不知道上车的人。 “幸好起始站有监控。”荣瑾宁说的时候没有移开眼睛，“这些上车的人全都截图吧，确定下车的人，确定好不知道下没下车的人，找到身份信息，去走访。” “好的。” 又过了十分钟，老符突然暂停了画面，“这里，好像是炸弹？” 画面里是一个男子拿着一个背包，小心翼翼地从前面上车。 荣瑾宁又观察了几次，最终说道，“应该不是，他在站台上的表情非常轻松，且时不时低头看自己的包包，露出开心的笑容。我猜测，这里面应该是他的宠物，” 老符眨眼，“真的吗？” “嗯，肯定是。” “那接着看。” 爆炸前的所有路上的监控他们都已经看完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先去排查未知人员吧，看看是不是受害者，还是安全回家的人，问问他们知道些什么。”荣瑾宁发现目前已知的这些受害者里，只有严妮没出现在监控中，这让她有些在意，是巧合吗？ 老符点头，他自己都没发现，荣瑾宁说的每一个建议他都照做了，这是内心信任并认同一个人的表现。 第156章 特大爆炸案7 通过走访，其中有八个未知人员是在中途下车的幸存者，还有十个是家属没有联系到的，这些应该都是受害者。 老符采集了他们家属的dna，分别和无名尸做对比，全部匹配上，但还有两具尸体没有匹配上。 荣瑾宁和中途下车的幸存者都聊了天。 其中三个人是只坐了一站就下车了，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还有三个是老人，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有两个人就是在爆炸的前一站下的车，因为那一站就在小区门口，只立了一个站牌，没有搭建棚子，所以没有监控。 “你们在车上有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说道：“没有啊。” “真的没有，比如有没有人带了一个不像是正常的东西上车？” “好像没有啊，我一上车就带耳机刷视频去了，真没注意到。”那个男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也是，坐车上我一直在发微信，没留意到车内的事情。” 荣瑾宁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办法，“那谢谢你们了。”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两个男生留住了她，“等等美女姐姐。” “嗯？” “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事，不知道算不算特殊。” “说说看。” “就是坐在我们后面的一个大叔抽烟，我们说了两句他还骂我们，后来又有一个大妈去骂他了，两人大吵了一架，好像还打起来了吧，不过很快就被制止了。” 荣瑾宁皱眉，公交车上抽烟？ 回到警局后，姬俊星告诉他们监控修复好了，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监控中所有上车，下车的人都拍到了，众人翘首以盼，等待着最终爆炸前的一刻，希望能看到是谁引爆的炸弹。 然而当他们看到最后，也没看到是谁引爆的，且监控并没有拍到爆炸前，而是在爆炸前的上一站的人都上车后，监控就没了。 “啥情况啊这是？”一警察问。 姬俊星耸肩，“这就是监控的全部，不是我没修复，是根本就没录上。” “司机关了？”这是晁将的第一反应。 “正常运行中，监控是不允许关闭的。”另一个警察说。 “司机的资料呢。”晁将说。 小房抽出司机的资料，“王平，42岁，早年是货车司机，后来转到了公交车司机，从事此行业已经五年了，算是个老司机了。家庭方面没有变故，其母病逝已经七年，父亲还健在，老婆在一家工厂上班，孩子正在上高中，一家人并无生病，花销正常，不存在报复社会的理由。” 如果真和小房说的一样，司机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那么他为什么要关闭监控？ 但荣瑾宁没有盯着这一点，她在找那个抽烟的男的，但是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关监控了。” 所有人盯着荣瑾宁。 她继续说道：“有幸存者说曾经在车上发生过因为一个男人抽烟展开的骂仗，甚至还打架了。司机应该是不想被领导发现，所以关了监控。” “这么解释是合理的，但是现在谁才是那个嫌疑人呢？” 众人盯着监控中的每个人，似乎每个人都很正常，除了一开始荣瑾宁愿就怀疑的疑似早就死掉的那个男的。 “这个无名男尸查到了吗？”晁将问法医组的人。 “查到了，名叫夏温格，20岁，肄业，在工厂上班，社会关系简单。没有女朋友，家属在x省，还没赶过来。” 解怜接着其他法医继续，“因为他离炸点远一点，并没有炸的很碎，保留了身体的完整性，让我们可以检查出他的死因。简单来说就是猝死。” “20岁猝死？”有人惊呼。 “现在年轻人压力越来越大，每年不满40岁的人猝死的新闻屡见不鲜。”解怜说。 “那他应该和爆炸案没关系了吧。”一警察说。 荣瑾宁则在想，为什么一个二十岁的人会肄业而且还猝死了。 “没找到身份的两具无名尸体现在找到对比了吗，俊星。” “找到了，他们的信息很好找，照片记录在案。是前不久刚刑满释放的犯人。” “犯了什么罪？” “赵二是入室抢劫，王麻是私制炸弹，谋杀前妻未遂，两人一个是三年前入狱，一个是五年前入狱，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减轻了罪行，提前出狱了。目前两人还没找到工作，但查到王麻名下有一辆价值二十万的车。” “他们难道又去抢劫了？”一警察说。 荣瑾宁反复看监控，找到了两人上车的画面，王麻单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包，赵二则什么东西都没拿，两人上车有说有笑的。 她皱眉，如果真的是他们，那他们的表情太轻松了，就算是反社会人格的人也不可能这么轻松。而且包里如果真是炸弹，怎么可能单手拎，他就不怕爆炸吗？综上所想，这两人大概率也不是爆炸案的始作俑者。 是谁呢？她的目光放在了严妮和李翔宇那里，毕竟两个人正好都坐在炸点附近，李翔宇还有厌世情节，很难不让人怀疑。 “晁队，外面有人说是夏温格的家属。”有人突然进来说。 “让他们去接待室，我马上来。”晁将和大家继续说，“爆炸案到今天已经一周了，希望能尽快找到作案人，给公众和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我先去见受害者家属，有什么问题半个小时后办公室找我。” 荣瑾宁想去见见这位年仅二十岁就猝死的男孩家属，晁将带她一起去了。 夏温格的家人看起来穿的很时髦，很多靓丽的颜色搭配在一起，反正不是晁将能欣赏的来的审美。 “来的时候我已经听过了，我儿子死在了公交车爆炸案里是吗？”夏妈妈嘴角向下瞥，哭的很伤心。 “但其实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他死于爆炸案之前，猝死的。”晁将解释道。 另一个比较年轻的男生表现得很吃惊，但被夏爸爸给扯到了身后。 “什么猝死？都已经被炸烂了，听说那天什么碎尸，内脏都被炸出来了，你们怎么能查的到生前还是生后死啊？你们是不是不想赔钱给我们啊，你这样我可以举报你的知不知道。”夏妈妈狠狠的盯着晁将。 第157章 特大爆炸案8 不用荣瑾宁明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妈妈的不对劲了。哪有儿子死了，想的只有赔钱的事的？ “这么年轻就猝死，一般是压力和劳累导致的。”荣瑾宁冷不丁的开口。 夏爸爸一听，瞪了她一眼。但她假装没看见，继续问，“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他会肄业吗？他的成绩还是不错的。” “那个大学学的什么金融管理，听别人说这专业就是听起来高大上，实际出来都找不到工作，我们跟他说了，他自己说不想读了，然后就进厂子了呗。”夏妈说这话时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荣瑾宁。 “你说谎，是你强迫他不要上学的吧。”荣瑾宁无情的拆穿她的心虚。 “你别乱说。”夏妈此时拉上夏爸，“你问他，他儿子是不是自己不想读的，自己进的厂，补贴我们家用。” 夏爸眉眼低垂，随即附和夏妈。 荣瑾宁眼眸微眯，“夏温格不是你亲生儿子吧。” 夏妈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是承认了。 “他是你们后来生的？”荣瑾宁看向躲在夏爸后面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 “是又怎么了，我对他大儿子很好，村里的人谁不说我一声好媳妇。”夏妈擤了擤鼻子，手还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 晁将挑眉，这不用荣瑾宁说，也知道是心虚的表现，他冷笑一声，“你们要去看看夏温格吗？” “妈，我害怕，我们走吧。”此时那个男生说道。 荣瑾宁看向他，眼里没有一点害怕，反倒是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一点点弧度，这是得意的表情。 “警察同志，你们不是和我家男人做过什么检测了嘛，我今儿不宜见血，还是不去看了，死者为大，死者为大。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把人给我们去下葬，今天就不看了吧。”夏妈满脸写着拒绝。 “你呢？”晁将看向夏爸，“你是亲生父亲。” 亲生两个字被他着了重音。 “我——”夏爸眉头轻微上挑，瞳孔放大，嘴巴闭起，身体前倾，这是认同的姿态。但下一秒小儿子就拽了拽他的衣袖，而夏妈也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夏爸闭了闭眼，“今天就不去了，确认了是我儿子就行，我想让他在我脑海中留下最好的样子。” “好的，希望夏先生未来不会后悔。”荣瑾宁没再挽留。 等人走后，晁将说：“其实我可以让他强制去看的。” “没意思。”荣瑾宁想到他们一家，“也许夏温格也并不想看他们。” “你觉得那个小儿子性格怎么样？”晁将和她边走边问。 “自私善妒，孩子是家长的一面镜子，完全可以看出平时夏妈在家是怎么对待两个孩子的，说是好媳妇，恐怕不是好后妈。”荣瑾宁嘴角，摇摇头，“这也不归我管。李翔宇的调查怎么样了？” 晁将走到自己位置上，给她递了一个小零食，“一个月前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人，两人聊的很好，很快就面基了。但是一个星期前，女生就了无音讯，他怎么找都没找到，从那之后工作态度就更差了，所以老板把他开了。” 荣瑾宁嘴里含着递过来的酸梅，“不会是骗子吧，你们找到那个女生了吗？” 晁将觉得她嘴巴鼓鼓的，有点可爱，浅笑出声，“找是找到了，不过人家说自己有男朋友，跟李翔宇就是正常的普通网友。” “可信度高吗？”她拿开晁将的手，“干啥呢你，别闹。” “好好好不动了，你赶紧吃了把核吐出来吧，像个小仓鼠一样。”晁将笑了笑，然后说到正经事，“之前都是电话联系的。也看不出来，今天把她叫到警局了，你见见？好像她男朋友也来了。” “可以啊。” 很快这位女网友就带着她的男朋友来了，荣瑾宁一直观察着他俩，直到两人坐下，她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位置。 “你和李翔宇是什么关系？”晁将问。 “就是普通网友啊，电话里都说了。”女网友干笑了两声。 “但我看了你们的聊天记录，内容可不像普通朋友。” 女网友被问后舔了舔嘴。 “普通网友会让对方买衣服，给你点外卖？甚至你们还交换私密照？说吧，到底什么关系？”晁将语气加重，别人听来一下就被吓到了。 “就，就是普通网友啊，这些都是他自己愿意给我买的啊，我又没有强迫他。”女网友哭唧唧的，旁边的男友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以你承认骗了他的钱？”晁将直接下定义。 “不是，我没骗他，真的是他自己自愿给的，不信你们去查啊。”女网友很痛苦的样子。 “那为什么你会失踪？直接断了他的联系？” “就是，他好像有点不正常，整天都说我是他的唯一之类的，我吓到了，就逃走了呀。” 荣瑾宁嘴角带笑，盯着女网友看，“你知道吗？一个人在有所隐瞒的时候会频繁眨眼睛。没错，就跟你现在一样。” 女网友张了张嘴。 “你不说，我们也查得到，要是我们查到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她继续语言威胁道。 “好吧，我说，我就是跟你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他自己给我买名牌衣服，名牌包包的，真不是我骗他。”女网友看了眼带来的男人，“但是他后来看起来很可怕，真的很可怕，一天到晚都盯着我，不让我离开房门一步。” “那后来你怎么逃走的？” 女网友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随后垂下了头，嗡里嗡气的说：“是他把我救出来的。” 晁将看向男人，“你是她男朋友？” “是啊，是她现在的男朋友。”男人笑起来只有脸上的肌肉在动，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 晁将轻笑一声，“先生，你先跟我过来吧，让她们两位女士聊。” 男人犹豫了一会，随后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女网友，笑着跟着他离开。 荣瑾宁见人已经走远，柔和的开口。 “好了，你现在可以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我们警方会保护你的。” 第158章 特大爆炸案9 “我，我没有什么瞒着的啊，知道的我都说了。”女网友显得很局促，期间还时不时看向接待室外面。 “他被我们的警察带走了，放心。” “我，我不能说。”女网友用力的摇头。 荣瑾宁换了一个方式，“你不说，那我说，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好吗？” 女网友犹豫得点点头。 “那个男的是你的男朋友吗？”荣瑾宁问的第一个问题。 女网友很果断的摇了摇头。 “李翔宇的钱是你骗走的吗？” 这次女网友并没有很果断，犹犹豫豫的点点头。 “是那个男的叫你骗的吗？” 女网友点头。 “还有很多跟你一样的人吗？” 女网友犹豫的张了张嘴，最终轻声开口道：“他说只要按他说的做，一个月可以赚一万，而且只是和他们说说好话，哄哄他们，就可以让他们给钱了，这种不是犯法的。” “说说李翔宇吧，他是怎么回事？” 女网友眉头一皱，轻咬嘴唇，眼泪汪汪，“我真的没撒谎，我是第一次见这种变态的男的，他为了不让我离开，甚至拿铁链锁住我，我是很巧合的情况下才联系了老板，他救了我。” 荣瑾宁看出她是真的害怕，但提到陪她来的那个男人时却是感激之情，这可不妙啊。 “现在你在警局说的这些我们能保证不让那个男人知道，你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就我知道的还有十几个。” 那这就是很大的诈骗团伙了。 “我们会把他抓起来，你放心。”她盯着女网友的神情仔细看，发现她的瞳孔里映射出来的都是恐惧和担忧，没有有救她出来的开心。 “他说我们这不是在犯罪，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女网友问。 “事实上你们这就是在诈骗，他作为最大受益人，理应被抓。” “不会的，我们不是诈骗，他是好人，只是带我们这些没有学历，没有家庭背景的女孩一起赚钱而已。”女网友声泪俱下，她真的相信她嘴里说的这些话。 “那你害怕他吗？”荣瑾宁又问。 女网友泪眼婆娑的咬着唇，眼眸闪动着，随即摇摇头。 荣瑾宁轻笑了一声，“可是你的所有肢体动作都在告诉我，你在害怕他。” “没，没有。” “他打你了？” 女网友用力摇头。 她扫了一眼女网友的全身，“他睡了你？” 女网友愣住，然后缓缓摇头。 “她们呢？和你一样？” 女网友瞬间抬头，看向她，“不一样，我是特别的那个。” 荣瑾宁想她已经知道了，这女网友肯定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就是对加害者产生感情依赖。 另一边，晁将和那个男人也不只是干坐着。 “你和她是女朋友？” “嗯。”男人嘴上说着肯定的话，但是眼底却透露着不屑。 “看你年纪应该比她大十几岁吧。” “爱情不分年龄。” “是吗？但诱骗这么大的姑娘可是犯罪。”晁将冷不丁的说着，观察眼前男人的表情。 男人没有被吓到也没表现出呆愣，只是眨了眨眼，很镇定的样子。 “警察同志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就是年纪比她大了点，就说我诱骗人家，这我可太冤枉了。” 晁将冷笑，“那个女孩从一开始就在对你的接触表示抗拒，你当我是瞎子吗？” “那只是我们还没交往很久，有点疏离而已。”男人一直游刃有余。 “我们会查你的，做好心理准备吧。”晁将准备把他的事交给蔚然和房伟轩两个人带组去办，正好可以看看他们俩单独的能力。 “走吧，你和你的女朋友可以离开了，希望不会在各大航班，高铁，出市口看见你的身影。”晁将朝他一笑，男子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阴沉极了。 “那姑娘回去会被他打。”荣瑾宁神情有些担忧。 “他敢打，正好可以抓起来。” 她挑眉，“欲擒故纵，晁队长三十六计玩的六啊。” “我去跟小房说一下，这个案子我想交给他和蔚然单独办。” “他们？”荣瑾宁皱眉，虽然这俩能力都还可以，但是他们可从来没自己独自侦办过案子，晁将这是要培养他们？ “他们能力都挺好的，需要给他们机会。” 她没再说了，这是晁将的决定。 “晁队长，你快来一趟检测室。” 当他俩到的时候，解怜已经看完了报告，整个人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 “怎么了？”晁将已经预感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hiv呈阳性。”解怜声音都是颤抖的。 “怎么会这样。”晁将呼吸一窒，“是哪里检测出来的？” “严妮的血液样本里。”解怜懊恼的拍了拍自己，“我早该想到的，她皮肤有一块红疹，艾滋病最开始就容易导致皮肤起红疹。” “艾滋会通过血液传播。”晁将越说越轻，转为害怕的情绪，“你那天手……” “是啊。”解怜面露苦涩，“我不记得那天割破手的时候刀上有没有血了。” “别瞎想了，没事的。”晁将搂住他肩膀，眸中全是担心的神色。 荣瑾宁看着已经脸上毫无血色的解怜于心不忍，“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做艾滋病阻断药的，让他紧急送一些过来。” “谢谢。”解怜脸上没有喜色，阻断剂2小时内吃效果最好，24小时之内也还可以，不宜超过72小时，而他到现在割破血已经49小时了，更别说严妮的碎尸运回来已经一周多了，虽然期间他们都是戴着手套操作的，也放进了冰冻箱，但是万一呢，万一不小心血弄到身体上了呢，他都不敢细想。 “解怜，你要回去休息吗？剩下的让其他法医来吧。”晁将建议道。 “晁将，严妮的碎尸是我和别的法医助理还有我的助理发现的，全程就我们三个经受了了这具尸体，有必要和他们也说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解怜拍拍他背，“回去休息吧。” 解怜摇头，“我不能回去，严妮的碎尸还没有解剖好，不能再有其他接触者了。而且，工作时我不会胡思乱想。”他停顿了一小会，“晁将，让我工作吧。” 面对他恳切的请求，晁将没有拒绝的理由。 重重的叹息了一下。 第159章 特大爆炸案10 “走吧，晁队长，让解法医工作吧。”荣瑾宁一直在观察解怜，虽然一开始他确实很面如死灰，但后来他就没有那么难受了，正如他所说，忘记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入一件事。 解怜现在需要的是用工作麻痹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不用安慰他。 两人离开后，晁将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爆炸把严妮已经炸的面目全非，身体四分五裂了，虽然主要收集人是三个法医，但是她的血液已经被炸的到处都是了。 “恐怕我们所有人都需要做hiv测试了。”晁将沉声说。 他召集大家，告诉大家这个消息，一时之间竟然鸦雀无声，不到三十秒，会议室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声，更多的是恐慌。 “应该没事的，大家不要慌，只要按照规范戴好手套，口罩提取证物，不会被感染的，大家不要过于担心了。”一老警察出声说。 另一个警察哭丧着脸说道：“可是我记得好像太热了，我脱了一下口罩和手套，不会感染上了吧。” “我好像也是，中途摘下了手套，而且我手上还有伤口，不会这么倒霉吧。”又有一个警察欲哭无泪。 “不好了各位。” 姬俊星神色慌张，打开电视。画面中正是晁将爆炸那天救的那个小男孩一家人。 新闻里说男孩父亲感染了艾滋，因为爆炸溅了血才感染的。 下面的评论全都是在说公安部门隐瞒艾滋病的事情。 “这件事情有蹊跷。”晁将拿起电话，“艾滋病的潜伏期有一到三周，现在一周还没完全到，他就说自己确诊了，未免也太快了。我去联系公关部，这件事需要仔细调查一下。” 这个时候画面中还在继续采访二人，荣瑾宁仔细看两人的状态。 不对劲不对劲，很不对劲。 为什么那个女的会用那种眼神看那个男的呢？明明他们都是受害者不是吗？那种憎恨厌恶的表情不该出现在她现在这个处境之中的，这件事肯定不是采访中说的那样，肯定还另有隐情。 “队长，有人说你诶。”姬俊星惊奇的看着采访下面的评论。 【那天不是还有一个警察救了他们小孩吗？怎么没有人提这个？】 【对啊，那个警察没有感染吗？】 晁将奇怪的看了一眼这条评论，“瑾宁，那个网红没有把我的事发上去吧。” 这就要说到那天荣瑾宁和老朱聊完之后，她去找了那个网红。 由于老朱并不是恐怖分子，他手上握的录音没有什么用，和晁将交易的事情也就算是黄了，但是毕竟人家提供的线索，且已经做了交易了，就不能轻易推脱。 所以荣瑾宁想了一个好办法，就是让老朱去网红的视频里卖惨。这样晁将既不用去，网红又可以获得流量。 在他们视角里，晁将救小男孩的事情是完全没有爆到网上去的。 “队长，你还不知道吗？你救小男孩的事情早就已经被人放到网上去了，我估计你的微博好久没登过了吧。” 晁将这才掏出手机登陆微博，一上线，叮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而且他的手机已经被消息给挤爆，死机了。 “给我，我帮你搞定。”姬俊星抢过晁将的手机，随便操作了两下就好了。 晁将看着一大堆迷妹式的问候 ，有些吃不消，立马就退了出来。 “那个视频还找的到吗？我想看看。”荣瑾宁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劲。 姬俊星很快就找到了。 画面中正是晁将救那个小男孩的场景，只不过离的太远了，还是手机隔着车前窗拍摄的，有些不清晰，不过由于晁将的长相，以及他曾经多次作为发言人上过新闻，所以很快就被大家认出来了。 晁将也一起在看，突然他注意到了之前没有注意过的地方，“拍到了小男孩下车的经过，你可以把小男孩下车的那段放大吗？” 姬俊星手指哗啦啦动着，很快那一段就被放大了，大家可以很清晰的看出其中的问题。 有一个警察惊讶道：“这对夫妻在吵架？” “前面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居然还有心情吵架，而且车的后门好像是被妈妈自己打开的。” “球也是妈妈丢下去的。”另一个女警说。 荣瑾宁看的则是他们俩吵架的肢体动作，男的是处于被责骂状态，一直头都抬不起来，女的骂的比较凶，甚至有好几次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画面到这里就断了，全移动到了晁将和小男孩身上，再出现时已经是爆炸结束，但只拍了十几秒，就听见背景音有交警的声音了，应该这个时候拍摄者被催促赶紧离开事发地。 “有没有夫妻两人看到小男孩被救后的视频？” 姬俊星摇头。 “这夫妻俩看来有事情。” 夫妻俩连同小男孩一起被叫到了警局。 小男孩一看到晁将就飞奔过去了，奶呼呼的嗓音叫道：“叔叔。 “小朋友，你居然还记得叔叔啊。”晁将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发丝，“今天让另一个漂亮的阿姨陪你玩好吗？” “好。你是我救命恩人，而且你是我最崇拜的警察叔叔，我都听你的。”男孩懂事的笑着，拿着自己从家里拿的玩具，是一个小皮球。 荣瑾宁将他带走，年仅五岁的小孩基本没怎么争过父母，这很难得。 “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晁将给两人倒了杯水，“说说艾滋病的事。” 夫妻两人，分别叫王丽和周康，儿子叫周逸辰。 “我们不想说这个。”王丽垂眸，透露出厌烦的语气。 周康没声音。 “谁告诉你爆炸的车上有艾滋病的？” “那天我沾了血，不是那里传染的还能是哪里。”周康皱眉，不想多说。 晁将看出两人有所隐瞒。 “为什么你会去查艾滋？” “我……”周康哑声了，一下说不出来理由，晁将看向王丽，她眉头皱的更紧。 “他最近身体不舒服。就去做了一个检查。”王丽开口。 “艾滋可不是常规检查。”晁将步步逼近。 “警察，这是我们的个人隐私。我们有权不回答。”王丽瞪大眼睛，非常不服气的样子。 第160章 特大爆炸案11 “来了警局，你的这些就不是个人隐私了。只是问一个为什么，有这么难以启齿吗？”晁将说。 周康反复深呼吸，似乎是要说出来了，但王丽一直瞪他。 晁将突然起身，“你们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留下夫妻二人坐在那。 没过十分钟，夫妻二人吵起来了。 “说说说，说什么说，离婚前不准说这个事。”王丽瞪了一眼周康。 “老婆，我知道错了。不离婚行不行。”周康卑微的恳求她，但王丽并不领情。 “要不是辰辰还小，我早就跟你离婚了，现在还发现了这个病，你让我们娘俩以后怎么过，这个婚离定了。” “王丽，我们在一起十年了，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好吗？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求你了。” “呵呵，周康，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了，还要我原谅你所有事情，我又不是忍者神龟，凭什么要一直忍你在外面偷女人，还染了一身病回来。那女人现在不要你了又来我这，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啊。”王丽感觉再说下去都要崩溃了。 “我……”周康的神情闪烁了一下，然后接着卖惨，“医生说吃药可以一直抑制住的，求求你，我我真的就剩你和辰辰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王丽拉开椅子和周康保持联系，用力点了点桌子，“我跟你说，不准把你的病的原因说出去，就赖在公交车爆炸上，等离婚了，你想说什么随便。我这么做也是保护你的面子。” “我知道的老婆，老婆，你看你还是为我着想的，我们别离婚了吧，孩子都有了，这样对辰辰不好。” “别拿孩子来劝我，你做了这种事就该想到这种结局的。我就是要离婚，而且辰辰得归我。” 本来还一直卖惨的周康突然愣住了，“你要辰辰的抚养权？” “当然，我生的孩子，而且我正在工作，我爸妈很喜欢辰辰，你是过错方，抚养权一定是我的。” “不可能！”周康突然爆发，对着她吼，连和荣瑾宁在聊天的周逸辰都吓到了。 “阿姨，我害怕。”辰辰缩在荣瑾宁怀里，身子在微微发抖。 “没事，阿姨陪着你。”荣瑾宁意味深长的看着另外一间房子。 房间内争吵还在继续。 “王丽，我不可能让你带走辰辰的！他是我的，他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 一说到这王丽啐了他一口，“我呸，周康你要不要点脸。辰辰刚出生时母乳喂养的时候我半夜起来三四次，你睡得呼呼大叫，这一弄就是一年多，你晚上从来没有起来帮过我一点！好不容易等辰辰长大了，能睡整觉了，起来洗脸，换尿不湿也全是我，一百次恐怕你就换了十次，一天到晚说自己忙。赚的钱全给小三了！” “最难的时候我都带过来了，现在他能走路。说话，吃饭了，你说你要带走，凭什么！周康你别太过分！”王丽声音随着眼泪落下已经哑了。 “周逸辰这是我的儿子，跟我姓，必须跟我走。”周康此时一点之前求饶的态度都没有，反而恶狠狠的说道。 王丽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那就法庭见！” 见时机差不多了，晁将慢悠悠走进里面。 “怎么了这是？二位吵架了？” “警察同志我们没事，就是我生了这病确实太难以接受了，我老婆也是为我着想。”周康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王丽冷笑了一声，“警察同志，我有话跟你说。” 周康肉眼可见的慌了，连忙拉王丽的手，“你别闹了，我们回家吧。” “你给我放开！”王丽用力甩开他的手。 “周先生，你还不准备说吗？毕竟我们警局到处都是有监控的。”晁将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角落的一边，一个明晃晃的监控放在那里。 周康的脸色变得苍白。 最后两人说了全部事情，周康的艾滋是被他的小三感染的，现在小三已经被他抛弃去了国外。 “谁让你们说是爆炸引起的？”这个人一定还知道一些爆炸案的内幕，否则怎么可能比他们警方先发现艾滋的存在。 “就是采访我们的那个记者，他莫名其妙的找到我们，还威胁说如果不说是爆炸引起的，他就把周康出轨的事情发到网上。毕竟家丑不好外扬，他还是一家公司的领导，所以我当时就答应了。”王丽说。 “你们有记者的联系方式吗？” “我留了微信可以吗？” 晁将立马去调查了这位记者。 而周逸辰那，他和荣瑾宁聊的很好，虽然他才五岁，但是很多东西他都知道。 比如他知道爸爸妈妈吵架是因为爸爸外面还有一个阿姨，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但妈妈总是会说那个贱女人。 再比如爸爸总是很晚回家，还一身酒气。爸爸妈妈已经不睡一个房间了，爸爸好像不喜欢妈妈，因为他对妈妈总是不耐烦的语气，而妈妈每次都会发脾气。 荣瑾宁问他喜欢爸爸妈妈吗？ 他说：“我喜欢妈妈。” 当强调喜欢其中一个人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是没那么喜欢的。看来周康确实并不是一个好父亲，当然也不是一个好老公。 看他平时态度也并不是那么喜欢周逸辰啊，为什么要争他的抚养权呢？ 荣瑾宁找到晁将，“他们离婚的话，辰辰会被判给谁？” 晁将看了两人的大概资料，实话实说，“判给妈妈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她有经济来源，也很爱孩子，孩子也爱她。不过，周康是一家公司的大领导，他的人脉和金钱地位都比王丽高，如果请个厉害的律师。再操作一下，结果很难说了。” 荣瑾宁回想辰辰听到周康大吼时的恐惧，咬了咬唇，“孩子到周康手上就完了，不能这样。” “可……”晁将叹了口气，“这些事我们警方也管不着。” “你们不行，那就我来。”荣瑾宁不是圣母心突然发作，而是这件事是可以改变的，她一定要试一试。 周逸辰只有五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第161章 特大爆炸案12 “他们对话的监控你要看吗？”晁将没有阻止她，在旁边默默给她提供想要的。 “当然。” 夫妻二人的骂仗荣瑾宁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没有什么异常，就是妻子抱怨，丈夫当缩头乌龟。 但看了几遍下来荣瑾宁就是感觉不舒服，不只是因为她更共情女性，而是周康的情绪转变让她很难受。 周康转变的节点就是王丽说要儿子的抚养权，他非常想要儿子，但是从他的话语和肢体动作中看不出丝毫对儿子的爱意，只有疯狂的占有。 这很怪异，她见过很多爱孩子的父亲，也见过很多不爱孩子的父亲，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想占有却没有一点爱意的父亲。 带着这个疑问，她又看了一遍监控。 终于在另外一个时间点上，她看到了周康的表情变化，他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为什么会心虚？明明出轨的事情老婆已经知道了，也不是第一次说，他有什么理由心虚？ 回看王丽在他心虚之前说的话，偷女人，养小三，有病，这些都是已知很久的事情，在这上面他完全没必要心虚，除非还有一个点是他在隐瞒的。 荣瑾宁捏了捏眉头，整合所有的信息，突然眸光一闪。 她记得辰辰说爸爸妈妈很久没睡在一起了，而且爸爸不喜欢妈妈。他不爱辰辰却争夺抚养权，周康还得了艾滋。 这所有的种种结合在一起，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周康是gay，那个所谓的小三其实是个男的。 如果是真的，这将是王丽争夺抚养权最大的筹码。 她将这个猜测告诉了晁将，晁将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这种猜测？” “艾滋在男同之间的传播率一直居高不下，我觉得周康这么想要儿子的抚养权完完全全是因为他知道再要一个孩子对于他来说有多难。” 荣瑾宁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又说道：“不知道你注意没有，周康得了艾滋，王丽却不着急，只是厌恶。按理来说作为另一半不可能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得吧，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深入交流过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晁将想到他们说是记者让他们把事情栽到爆炸案上去的，眸光一闪，一个可能性在他脑中亮起。 “严妮也是艾滋患者，一般来说有配偶且生活作风不乱的女人是不会感染到艾滋的，那么她的艾滋是哪里感染来的？”晁将连忙走到自己的桌子处，找到严妮的资料，“资料上说她的丈夫一个多月前因为肿瘤去世了，艾滋病本身不是病，而是降低自身免疫力，导致各种病毒攻击自己，从而患上其他疾病。看来她老公要查查了。” 晁将拉住荣瑾宁，“瑾宁，你去和记者谈，我去查严妮老公，我觉得我们离爆炸案的真相不远了。” “放心吧。”她笑笑，“对了，那两个年轻人进展怎么样了？” 晁将知道她说的是谁，“他们完成的很好，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诈骗团伙一网打尽了。” “蔚然刚开始来的时候跟和刺头一样，待了半年性格好了不少。看来还得是房伟轩这样的人去磨她。” “小房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踏实勤奋，蔚然只是刚出学校有点自傲，都是很厉害的人，未来可期啊。”晁将毫不吝啬的夸奖他们，有一种自己已经是老前辈的感觉，其实他自己也不过是二十九岁，只比他们大了几岁而已。 “那晁大队长就坐等他们好消息吧。”荣瑾宁歪头看向他，笑的像一朵花一样，把晁将给看晃神了。 “都说尝过腥的猫会忍不住，看来是真的。”晁将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笑颜如花的脸上移开，咽了咽口水，还好自己意志力强，“走吧，做正事去。” 荣瑾宁被他这么露骨的话一说红了脸，想都没想立马扭头走了。 正好迎面碰上来汇报的蔚然和房伟轩二人。 “荣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没发烧吧？”蔚然拿着资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没事，你们快去吧。”她尴尬的笑了两声，立马开溜跑了。 “小房，我真觉得荣姐和队长不对劲，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房伟轩一心都在案子上，也没关注过其他事情，于是他敷衍的说道：“我也觉得是有点不对劲。” 得到认同的蔚然十分激动，“是吧是吧我就说，连你这个木鱼脑袋都发现了，果然有问题。” 房伟轩翻了个白眼，他才不是木鱼脑袋呢。 “快走吧，赶紧把发现告诉队长，这很重要。” “哦对对对。”两人快步从走廊走向办公室。 汇报工作进行了半个小时。 “不错，诈骗案处理的很好，接下来就等着你们的计划成功，将他们一网打尽了。”晁将夸赞。 “对了队长，我们在查案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事情，爆炸案的公交车里有一个女生出现在了诈骗团伙的名单里。”小房老老实实说。 “有没有做深入调查？” “嗯。”他拿起另一份资料，“在她的网恋对象中发现了严妮的老公，不过看记录已经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 晁将惊讶的看着两人，“之后呢？” “被骗了钱后，女子按照他们的诈骗计划顺利消失，严妮老公好像回归家庭了吧。”蔚然说。 “她怎么会坐那辆公交车？” “那天去见一个网友回去正好坐201公交，我问了那个网友，没什么特殊情况，而且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还没被骗钱。” “行，你们去整合诈骗案的证据链，确定好了就发给我看，等诈骗团伙全部被抓到，就向法院提起公诉，这件案子我全权交给你们。包括以后向法庭出示证据，出庭证明等都由你们独立完成。” 晁将的一番话让两人压力陡然上升，两人相互看了看，皆看到了紧张，但同样也看到了兴奋。 “保证完成任务。” 晁将非常欣慰他们的成长，暂时不去想他们的事情后，他全身心投入到爆炸案中。 拨通老符的电话，“老符，你跟我去一趟万安县，我要去深入调查一下严妮的老公。” 于此同时荣瑾宁那边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阴谋？ 第162章 特大爆炸案13 记者名叫邓承，23岁，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小伙子，并不是什么记者，上的新闻也不过是花钱就能上的娱乐新闻。 而他真正的职业是money boy。 邓承坐在荣瑾宁的对面，眼神中毫无波澜，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惊讶的事情。 她的容貌使她已经习惯了只要有人见到她必会闪过一丝惊艳，哪怕是女性也同样如此。能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她且没有一丝惊艳之色的人可真不多见。 “邓承，你很好看。”这是她的第一句夸奖。 “谢谢。”邓承非常有礼貌，虽外表有些偏女气，但声音还是十足的男声，且中气很足，非常阳刚有磁性的嗓音。 “你为什么要威胁王丽夫妻二人？” 邓承露出一丝笑容，“你不觉得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关注艾滋这件事吗？” 荣瑾宁不赞同他这个观点。 “艾滋病一直以来都是大家唯恐不及的传染病，就算对它不够完全了解，但它在大家的心里都是很恐怖的存在，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增加恐慌罢了。你想让大家在爆炸案中知道的不是这件事吧？你还有什么目的？” 邓承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表情轻松，“这就是我的目的。” 荣瑾宁继续说道：“严妮是你什么人？” 邓承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但这恰巧中了她的套路，唇角微勾，“邓承你很聪明，但想太多就是你犯错的开始。你的行为告诉我，你认识严妮，而且她就是你做这件事的目的。” 在她的话术下，邓承的表情出现了裂隙，“什么严妮不严妮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挑眉，这么容易破防吗？倒是让她有些一意外，随后她换了一个话题。 “你做这份工作是你自愿的？” 邓承一愣，“来钱快。” “退一万步来说，你可以去为女的服务，而不是男的。什么时候开始你知道自己是男同的？” “十五岁的时候我周围的朋友都在偷偷看那种片子，我也看了一点，然后发现一点都没意思。直到十八岁后，我无意中发现了两个男人在做那种事，那一刻我性奋了你知道吗？那种感觉我是第一次有，在那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弯的。”邓承苦笑。 “在我们那里，男同不仅是妖魔鬼怪，更是灾星，所以我一直不敢暴露自己这一点，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村子里的人知道了，后来我就被赶了出来。” “没钱没势还没一个健壮身体的一个刚成年的人能干什么？这是我为自己挑的最好的一个工作。我赚到了很多钱，是我爸妈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可他并不开心，荣瑾宁能看的出来他眼底的失落和悲伤。 “你赚到钱了可以不干。”她浅浅的一句。 “是啊，你说得对，可以不干。”邓承眼中含泪，“大城市比我们那个小村庄包容多了，我不会被当做妖魔鬼怪，仿佛我可以和正常的异性恋一样。可是你知道吗？我不干以后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让我恶心。” “他们一边抚摸着我的身体，一边在家欺骗着妻子，呵呵，我要被那些女人蠢死了。”邓承虽然嘴上说着女人的不好，可他眼里都是心疼的表情，这让荣瑾宁很震惊。 “你在心疼那些同妻？” 邓承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嘴角皆是苦笑。 她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切的问：“是谁把你从mb中解救出来的？” 邓承不说话。 “是不是严妮？”她迫切的追问。 邓承抿嘴，闭眼，摇头，眼中含泪。看来她说对了。 “你和她老公什么关系？”她又问，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 另一边，晁将和老符已经抵达了严妮老公老家，他的父母年纪都很大了，满头白发，身子佝偻。 “老人家，我们是公安局的。想向你们了解一下你们大儿子的事。” “什么？”老人将耳朵朝他们伸过去，“我听不见呐，人老了耳朵不太好使。” “我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想问问你们大儿子的事。”老符加重音量在他们耳边又说了一遍。 “哦，大儿子啊，他死啦，别找他啦。” 两人对视一眼，晁将无奈的说：“看来问他父母是问不出什么了，我们再去找一下别人吧。” 老符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但笑起来还是很有安全感的，加上长得很憨厚，完全没有攻击性的样子，他在这里可吃香了。 不少大爷大娘问他有没有讨老婆，他只能尴尬的一句一句说自己结婚了。 反而是晁将，不知道是因为长得太帅了，还是因为他冷着一张脸，问他的人比符跃宇少多了。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和严妮老公丁有财很熟悉的人，他说他是丁有财的大小发小。 “你们叫我全胜就行，我和丁大哥那真是从小玩到大的，他的事儿我可是全都知道。” “他老婆的事你清楚吗？” “清楚啊，嫂子这人很好的，每年过年回家都给二老买很多东西，还给他们塞很多钱。反正比丁大哥那两个弟弟好多了。三兄弟也就他们一家孝顺了。所以古人说的对啊，娶妻得娶贤。本来三兄弟感情挺好的，对老人也都可以，没想到结婚之后两个弟弟搬到大城市后几年都不回来一次，和丁大哥的关系也越来越差，听说他们老婆都是城里人，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他那两个弟弟也给同化了吧。”全胜说起其他两兄弟的事，肉眼可见的嫌弃他们。不过这不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晁将将话题重新引回来，“丁有财的老婆也是城里人，她和其他两人不一样吗？” “那可太不一样了，嫂子人好的狠。不过吧，我就是觉得大哥不是很喜欢她。” 老符和晁将眼睛一亮，“重点说说这个。” 全胜歪头想了想，“每次他们回来，我找他喝酒，每次都喝的烂醉，我说叫嫂子来接吧，他大手一挥说不用。前几次我觉得他可能就是见到我们几个兄弟开心，但是后来有一次嫂子自己来接他了。没想到丁大哥他打掉了嫂子的手，还说什么都怪你，半年憋不出个种来。” “我一大男人都觉得这话过分了，毕竟两人才结婚半年，哪能这么快要孩子啊。”全胜扁嘴。 “后来听我们哥几个去跟嫂子道歉了，两人和好了。再后来，两人回来的时候那感觉，两人根本不像是夫妻，像是老板和下属。嫂子对他就是唯命是从，而丁大哥冷着脸吩咐她做事。反正挺怪异的吧。” 第163章 特大爆炸案14 全胜说的这一点倒是奇怪，严妮有什么理由被丁有财指挥呢？ “你知不知道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全胜又想了想，“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嘛。不过在这次之后他们就很少一起回来了，要么就是丁大哥回来看望两个老人，要不然就是嫂子回来。” “丁有财去世前回来过吗？” “有啊，看起来病的非常严重，比以前瘦了一大半呢，唉，也是命苦，才四十岁就病死了。”全胜摇摇头叹息。 “他没有告诉你生什么病吗？” “不知道，就是癌症吧，具体是什么癌症我也不清楚，他没有说。” 老符看了眼晁将，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严妮的状态怎么样？感觉她生病了吗？” “这……”全胜皱眉，“嫂子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上一次回来还是两个月前，那个时候丁大哥好像已经病的不行了，这是这些年他们唯一一次一起回来。应该是知道自己不行了吧，回来跟二老道别的。”全胜说起这个唉声叹气的，像是真的为丁有财的去世惋惜。 “丁有财的葬礼没在老家办？” 提起这个全胜又来了精神，“说起这个还真的奇怪，嫂子那么好的人，丁大哥去世她居然都没和二老商量，直接就拉去火化了。把二老气的差点都去陪丁大哥。” 晁将听到这大概听出了点东西，看来这丁有财恐怕也感染了艾滋，严妮为了不让人知道，所以才着急火化了。 毕竟艾滋这种病在大众眼里就是不检点才会传染的，就全胜对严妮的评价来看，她应该是一个很注重面子的人，这种丑事她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 不过晁将还是对全胜说的丁有财对严妮的态度问题感到奇怪。 离开了丁有财老家后他们又找到了丁有财的两个弟弟。 他们看起来混的都挺好，住在市中心的精品房里，开的车也是五十万上下的，还都有孩子了，最小的弟弟生的还是双胞胎。 “你们是因为我那嫂子来的？”二弟整个人透露出精英的感觉，说话彬彬有礼，不像是全胜说的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你看了爆炸案的新闻？”老符说。 “爆炸案这么大，肯定有所了解。”二弟将他们请到真皮沙发上坐下，他的老婆也给他们递了两杯水，还对他们礼貌的笑了一下。“我那嫂子人挺好，可惜，就是嫁给了我哥。” “你哥不好吗？我听他朋友说是个挺老实的人。”晁将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水。 “那是结婚之前，结婚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打骂嫂子，刚开始我们三兄弟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嫂子也经常来我们这里串门，我老婆和嫂子也算是关系很好的妯娌了，但后来我们就发现嫂子身上有很多伤口，我就劝了我哥几句，没想到他不要管他们的事，还断绝了来往。哎，我们也很无能为力啊。”二弟看起来是真的很不满这件事。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哥会这样吗？” 二弟看了看一旁的老婆，咳嗽了一声，“小花，你去切点水果给两位警察吃。” 她也懂丈夫是什么意思，立马起身走了。 人走后二弟偷摸摸小声的说道：“我哥好像是同性恋。” 老符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晁将，发现他好像并不吃惊。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有一次吃饭，他去洗手间了，手机没关，我看了一眼手机桌面，有个app，叫blued，我只是觉得奇怪，没有见过这个软件，于是我就去查了一下，然后才知道这居然是同性交友网站。”二弟那嫌弃的表情都要溢出来了。 “所以我说嫂子可怜啊，不明不白做了同妻。我还让我老婆劝过她离婚，但是她说自己不配，不能离婚，只能说尊重祝福吧。” “二位吃哈密瓜吧。”此时小花走了出来，依旧一脸客气的笑容。 晁将几次看向她，随口问了一句，“你知道严妮为什么不离婚吗？” 小花一愣，身子僵在了那里，“不，不知道。” “真的？”晁将冷声再次问了一句，小花就被吓到了，求助似的看了眼二弟。 “你知道就说呗，看我干啥。”二弟也很疑惑的样子，看来他不知道自己老婆知道了什么。 “嫂子说她被一个陌生人给，给那个了。”小花纠结的开口。 “那个是哪个？”二弟皱眉。 “就是那个啊，强*奸。” “我靠。”二弟一整个惊呆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是发现嫂子被打的前几天，三弟媳也知道的，嫂子把我们约出去哭的昏天地暗的，我们安慰了她好久。”小花垂着头，然后又抬头看向晁将他们，“我们让她报警，但是她说丢人，不肯。都是女人，我们也懂她的意思，所以就帮她隐瞒了下来。” 还不等两个警察说什么，二弟就拍大腿叹气。 “糊涂啊！” 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两人离开二弟家，去了三弟那。 他们家一看就是老婆比较强势，整个对话也是和三弟老婆交谈的。 从她那里得知原来她一早就发现了丁有财是个gay，还劝过严妮，让她离婚。但是严妮不听啊，觉得自己能把丁有财掰回来。 事实上，丁有财并不是一个纯同，他明显就是双性恋，因为他和严5212妮是有过实质性行为的，纯同是做不到和女人进行性行为的，这会让他们生理性恶心。 但丁有财肯定是偏同性多一些，而且对于严妮他肯定不喜欢，完全是把她当做了生育工具人。 所以就这样，夫妻二人和他们的关系也渐行渐远，很久没有什么联系，直到后来丁有财生病，严妮为了看病向他们借钱才又有了联系。 不过之后丁有财还是去世了，这个时候的严妮应该感觉到自由了吧，毕竟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过了那么多年，但是她反而更加抑郁了，常年不见人，工作也辞了，要不是这次爆炸案把受害者名单给公布了出来。 三弟媳都觉得严妮早就去给丁有财殉情了。 第164章 特大爆炸案15 综合他们描述的严妮夫妻二人，大致可以推断出丁有财是同性恋，且他的艾滋就是在去这个过程中传染到的，因为严妮没有生孩子，所以他才会又将艾滋传染给她。 晁将他们去查了丁有财的医疗记录，早在一年前就查出肝癌晚期，而艾滋病在查出肝癌之前并有记录，应该是他从来没去查过hiv。 也就是说严妮也是一年前才知道他得了艾滋的，如果是她制造了爆炸，为什么偏偏是现在，难道她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吗？ 他们又去查了严妮的情况，发现她早在一年前就知道自己已经得了艾滋。 而这个疑惑，荣瑾宁给他们解惑了。 “那个假记者，就是邓承，他是被严妮从mb工作的地方捞出来的。”荣瑾宁说道。 “严妮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晁将问。 她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因为丁有财经常去那里，有一次严妮跟踪他，恰巧看见了邓承被一个男同志的男伴给打了，她威胁说要报警，把邓承给救了。从那之后邓承就没再做那种工作，且和严妮成了朋友，更向她普及了很多关于男同的事。” “严妮发现自己得了艾滋之后就和他说了，两人一合计肯定是丁有财传染的，就去逼问他，没想到他不仅不愧疚，反而委屈吧啦的诉苦，说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严妮的好，想要好好生活了。” “就这样拙劣的演技把严妮给骗回去了，邓承出现在他们家时，丁有财完全没有悔过的样子，趁严妮不在家的时候想要对邓承图谋不轨，他跟严妮说了，但是严妮不为所动，还说丁有财现在是真的回归家庭了，他俩一度闹掰。” “直到一个月前，丁有财去世。他的很多秘密记录在手机上被发现。严妮才看清了丁有财的真实样子。”荣瑾宁在说这一段时候几次叹息。 “邓承这么做的理由是？” “为了让丁有财的种种行为曝光出来。” 晁将在这听一段的时候，总是蹙眉，他认为严妮有点太‘傻’了，邓承的行为也很不理智。 为了进一步的确定是否真的是严妮作案，他们去调查了弟媳们说的那次暴力性犯罪。并没有结果，但他们去了严妮的家里，在那里他们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看起来严妮很久没有做菜弄饭了，外卖盒子到处都是。”老符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震惊了，这和他想象中被其他人夸成贤妻的人可不太一样。 晁将从一堆垃圾中找到了一根雷管，捡起来，有一种终于找到的激动但又很难受的情绪传来，“看来我的推测没错，严妮应该是绝望后打算自杀了。” “用二十几条无辜的生命给她陪葬？“老符不禁问。 晁将无法做出评价，继续寻找东西，一个破旧的手机出现在他眼前。 打开手机可以看到编辑了很多条短信，都是发给丁有财的。 【你为什么就死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当初的那场恶行是你故意的。】 恶行？晁将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弟媳说的那件。 【为了让我对你产生愧疚，你竟然花钱让别的男人弄我。为此我愧疚自责了整整四年，实在太可笑了。】 【我查了很多资料，知道你是双性恋，也接触了很多同性恋。越了解，越同情，又因为自责，我不在乎你的性取向，我想我只要做到最好，你就能回到我们的小家当中。可惜这一切只是我的奢望，在你生病的这一年里，你都不曾老实过，而临死之前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啊，原来我也感染了那个病，太讽刺了。】 【丁有财，希望我们来世不要再见面了。】 【你总说世界对你们同性恋恶意太大，错不是的，你错了，世界对我的恶意才大，我要报复这个世界。】 【再见了，世界。】 “这是遗言？”老符不解。 “算是吧。“晁将一边应着他，一边在地上陆陆续续找到几个制作炸弹的东西，“可以肯定是她放的炸弹了。动机就是发现了自己被传染了艾滋，且丁有财对她很差。” 老符有些回不过神，只觉得阵阵犯恶心。“她为什么会想到去炸公交车？那上面可是二十多个无辜的生命啊。” “没有人知道答案。”晁将也悲从中来。同妻确实很可怜，但那些人就不可怜的吗？ 他们又去找了卧室里面，老符拿了一件婴儿的衣服出来，“他们不是没有孩子吗？” “就这一件？” 老符又翻了翻，点头，“嗯。” “先回警局吧。”当他们把所有证据带到警局时，有一个消息更加让他们猝不及防。 解怜几人将严妮的尸体完全找到并全部解剖了，发现子宫壁增大，且有异常软组织。 “她怀孕了。” 老符觉得这一天接受了太多东西了，张张嘴，“可是她老公一个月前去世了，去世之前一直在生病，她怎么怀孕的？” “虽然胚胎已经找不到了，很可能被爆炸给炸成了粉碎，但是根据体内那一点点软组织残留，应该怀孕三个月左右了。” “我靠。” 结合老符发现的仅一件的婴儿衣服，晁将肯定的说道：“严妮应该早就知道了，新生命给别人带来的是希望，但对于有艾滋的她来说，这是更深一层的绝望。” 案件的相关证据链在三天之内整理好，并在网上做了一个简单的通报，他们不能也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过任何带偏向性的言论。 但网友的战斗力可是不低的。 严妮作为作案者，有人同情，但更多的人更是怒其不争，辱骂的人更是多不甚数。她的家人被大量网友追着骂，还是警察出面才缓和了这场网暴。 不过对于丁有财，骂声是一边倒的趋势增长。而在这其中，同妻的问题也被有心人士给引了上来。 这场特大爆炸案的舆论持续了一个月之久。 在这期间，解怜排除了艾滋传染的可能性，其他警员也是一样。 “哈，我傻了，严妮的尸体我给冰冻了，hiv在冰冻之后就失去传染性了，主要那天脑子不太清醒。第二天我就想起来了，又给忙忘记了，没跟你说。”解怜打哈哈。 晁将啧了两声，不管怎么样，好友没事，他还是很高兴的。“我要去看瑾宁的爸爸，他今天出院了。” “那我也去看看叔叔呗，他伤的那么深，半个月就出院了？” “老人家待不住医院，医生说可以在家休养了，瑾宁就说把他接回去。” 两人说话的功夫，其他人也来了。 “我们也去啊，出院是件大喜事，去给叔叔热闹一下。”姬俊星笑嘻嘻的说道。 “走吧各位，我爸等不及了。”荣瑾宁浅笑。 第165章 宣布 荣爸爸恢复的很好，那些被虫咬的伤口，还有自己抓的那些血痕都已经结痂了。 “爸。”荣爸爸还需要人搀扶着走，荣瑾宁走到了他身边，“你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送我回我那吧。”荣爸爸尽量让自己不要依靠在她身上，“住惯了那里，不想去别的地方。” 晁将看两人都很吃力，立马上前搀扶住了荣爸爸。荣瑾宁也很自然的松手，改成牵。 蔚然在一旁看到他们的互动，脑海里闪过三个字，一家人。她觉得晁队长和他们父女俩融合的太好了，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你们这么忙还来看我，太让我受宠若惊了。” “哪里的话啊，出院可是大喜事，我们正好结了一个案子，就说陪荣姐来看看您。”蔚然笑起来左边还有一个梨涡，看起来就是一个青春阳光的大学生。 荣爸爸慈祥的看着这些后生，“辛苦你们了。”转头看向晁将，“小晁你把我送到自己家里吧。” “爸，你就去我那吧。” “我去了不是耽搁你俩了嘛，不去不去。”说着挑了挑眉看向两人。 然后又接着说：“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有我和你妈妈，姐姐还有你的回忆，已经住习惯了，人老啦，住不习惯别的地方了。”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荣瑾宁也不好再逼父亲。 “等等？”蔚然眨眼，嘴巴微张看向他们三人，“荣叔叔，你说什么耽搁啊？什么意思？” 荣爸爸在两人脸上转了转，“你们没说？” 荣瑾宁干笑了两声，“太忙了，没来得及说。” “你呢，小伙子，这种事让我女儿来？” 大家都很懵圈，只有一个人已经知道些什么了，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两人。这个人就是解怜，他除了专业能力顶尖，洞察八卦的嗅觉也是一流。 晁将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和荣瑾宁，荣顾问正式在一起了。” 霎时之间竟然鸦雀无声，几人大眼瞪小眼，似乎听不懂晁将话里的意思。 最后还是小房出声打破气氛，“恭喜队长，荣姐。” 大家这才回过了神。 突然传出一阵哇呜的哭声，“我的荣姐啊，你怎么就和队长在一起了呢，我还想追你的嘞。”姬俊星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啊，当然是干打雷不下雨的那种。 “你太小了吧。”荣爸爸心直口快，倒是一下就把假哭的姬俊星给哽住了，其他的人忍俊不禁。 “唉，只恨君生我未生啊。”他故作难过的样子学唱戏曲的一样，矫揉造作的用并不存在的衣袖抹了抹眼泪。 “别贫了。”老符一脚踹过去，导致他哇哇叫。 其乐融融一片，唯有蔚然脸色不太好，其实也不算是不好吧，就是一直没回过神来。 荣瑾宁注意到了她的样子，走到她旁边，轻轻问：“你还好吧？” “啊？”蔚然似乎才回过神，“我，我没事啊。你和队长在一起可真配。” “今天庆祝我爸出院，我请你们去吃饭。我爸现在还吃不了啥，你想吃什么都听你的。”荣瑾宁拍了拍蔚然的肩膀。 “真的？”蔚然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自己的主场。 “你们年轻人更会吃，我都可以。”她笑了笑，晁将当然没意见，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但只要是荣瑾宁做的决定，他就没啥异议。 蔚然仔细想了想，“火锅怎么样？现在已经深秋了，吃个火锅暖暖身子。” “可以啊，我能带家属不？”解怜第一个举手。 “你小子，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的女朋友，念叨几个月了。”晁将挑眉。 “我也要带。”老符举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媳妇最喜欢吃火锅了。一起呗。” 荣爸看他们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的，不仅仅感觉欣慰，也很感慨，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年轻人去吧，我老了，就不去掺和你们了。” “爸，我联系了董局，他说今儿有空，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他想找你叙叙旧。”荣瑾宁轻声说。 “好哇，当年你姐姐的事我没少骂他，如今我俩也该好好聊聊了。让他来我家找我，我这把老骨头可是动不了咯。”在晁将的搀扶下，荣爸已经坐上车了。 “好，让他去找您。”荣瑾宁不知道他们老一辈的事，只记得她小的时候他们关系一直挺好，却因为姐姐的事，闹得不怎么开心。 晁将和荣瑾宁把荣爸给送回家，其他人先去了火锅店。 临走之际，荣爸爸叫住了晁将，“小晁啊，我知道你是刑警队长，很忙，但是我家囡囡是个女娃，你总要多照顾照顾她的情绪的。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很坚强，但是内心还是很柔软的，之前她姐姐出事的那段时间，她是我们家最坚强的那个，比我都坚强。可是夜里我看过她几次偷偷抹眼泪。小晁，我的年纪大了，又弄成这个样子，说难听点没几个年头了，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就算未来也许会分手，也请你温柔一些，不要伤害她。” 晁将能感受的到荣爸爸的真心，也知道他推心置腹的说这些主要还是为了荣瑾宁，他郑重的保证道：“荣叔叔，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对瑾宁好的，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会保护她。” “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荣爸爸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像是为女儿开心。 荣瑾宁问已经回来的晁将，“我爸找你说了什么？” “就是跟我说你小时候可顽皮了，让我小心点。”晁将没把荣爸爸的嘱咐说出来。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可是温柔漂亮的心理学专家。”荣瑾宁其实已经看出来他有事没说了，但他不说她就不问，总归不会害她的。 “那我是严谨帅气的刑警队长，我俩真是绝配。”晁将打趣道。 荣瑾宁被他给逗笑了，自从在一起之后，她发现这个一直以为的冰山瘟神原来是个搞笑又有点腹黑的不正经青年，更喜欢了。 第166章 不是吧，这么巧 快到火锅店的时候，晁将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妈打来的，他因为在开车，直接按的免提。 “晁将！”母亲大人的怒叫让他尴尬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见她挑眉，更有些不好意思了。 “干嘛呢妈，正在开车。” “我跟你说，萌萌那可是跟我说了，这辈子非你不嫁，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光听声音语气，荣瑾宁都能想象到一个中老年妇女在电话那端气急败坏的样子。 晁将无奈的说：“妈，我有女朋友了，你让她放弃行不？” 对方想都没想就劈头盖脸骂道：“你有个屁女朋友，又想找你公安局的女警来骗我？我跟你说，你这是欺骗罪，知法犯法知道吗？我让你们领导给你开了。” 荣瑾宁噗嗤笑了出来，没想到晁妈妈这么可爱。 晁将面色铁青，求助似的看了眼荣瑾宁，仿佛在说，你再不帮我，我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她笑了笑，开口：“阿姨你好，我是晁将的女朋友，我叫荣瑾宁。” 手机那端安静了十几秒，然后就听到她苦口婆心的说：“小姑娘啊，你是在公安局干什么的？” “我不是隶属于公安的。” 手机那端又没声音了十几秒，然后晁妈妈又说：“你真的是晁将那小子的女朋友？” “是啊，不过在一起没多久。” “那你看什么时候我们见见面啊，阿姨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呢。”晁妈妈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晁将立马阻止她，“妈！你有什么问题啊，我知道她的事不就可以了，我挂了哈。” 一到和他说话，晁妈妈语气就不善，“臭小子，一个星期之内见不到你的女朋友，我就让萌萌去你那睡。” “妈，你别太过分啦。” “你看着办吧，哼。”随着母亲大人的一声傲娇的哼，电话挂断了。 晁将一个头两个大，抱歉的看着荣瑾宁，“不好意思啊，我妈雷厉风行惯了，做什么事都是这种火爆脾气，要是让你不舒服了，我先道个歉，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我没事啊。”荣瑾宁浅笑，“你妈妈挺可爱的，我也挺想见个面的，看看哪天有空吧。” “好。”晁将牵起她手，走向火锅店。 “哎哟哟，这小情侣就是不一样，进个店门都得牵手。”正对着门口坐的解怜第一时间送来了调侃。 荣瑾宁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小巧可爱，笑容甜甜的，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小妹妹，没想到解怜还喜欢这一挂的人呢。 “不先介绍介绍你的这位？”晁将和荣瑾宁落坐后，他说。 “我自己介绍吧。”女孩嗓音如她的长相一样很甜，不是那种刻意的夹子音，是很自然的那种。她自信的笑着说道：“我叫孟小小，大小的小，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小小，我现在在东莱市第一医院上班，是一名护士。” “那你们职业有交集点，可以聊到一起。”荣瑾宁笑道。 “是啊，不过相交点不多啦。但是其他方面我们很契合。”孟小小一说脸就红了，看起来更可爱了。 荣瑾宁一直观察他们俩的状态，解怜在她介绍自己的时候，眼睛里透出的都是欣赏，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过，看来是真喜欢。 孟小小也是一样，在场的都是解怜的朋友，她作为一个陌生人，愿意为了男友主动介绍自己，首先是自己自信，其次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值得她这么做。 人齐后，服务员也上菜了。 由于他们工作的特殊性，哪怕是休息日，他们都尽量不喝酒，所以桌上全是饮料。 坐在晁将另一边的小房一不小心把手旁的橙汁给碰倒了。 “对不起队长，我给你擦擦。”小房手忙脚乱的给晁将擦裤子上橙汁，偏偏晁将今儿穿了一条浅色的裤子。 “没事，我去厕所弄一下，你继续吃吧。”晁将起身离开。 小房还一脸苦恼的样子，荣瑾宁安慰他，“不就是一杯橙汁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自己的队长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赶紧吃吧。” “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小房叹气。 “你这样反而显得晁将小气了，快吃吧，别乱想。”荣瑾宁叹气，小房这个人专业能力是挺好，感觉就是有点太谨慎了，而且容易给自己添加负疚感，这样可不行，万一遇到什么稍微严重点的事，估计得一辈子放不下，让自己难受。 去厕所的晁将用水弄了弄，发现弄不掉，叹气，也没想啥，就想着自己这条裤可能不能要了，就准备回去。 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楚萌。 她正在被几个喝了酒的人调戏。 “哎哟喂，小妹妹，这么好看呐，跟哥哥到我们包厢里呗。” “你放手！”楚萌皱眉，努力将自己手抽离出来。 “别嘛，就陪哥几个喝喝酒，我们可是文明人，不干那种事。” “给我放开！”楚萌越挣扎，那几个醉汉抓的越紧。 “别反抗啊，就是喝喝酒。”醉汉继续调戏。 晁将当然不会放任不管，他两三步就走了过去，一手钳制住了那个抓住她手的男人，一脚踹倒了另两个。 “你谁啊你？”醉汉大声叫道。 “警察。”晁将冷着一张脸。 楚萌激动的看向他。 “警察？我还是法官呢！”醉汉是真醉汉，还想抢晁将的警察证。 晁将将手抽了回来，轻而易举的让手上那个醉汉背过了身，反钳制住了他，“去派出所一趟吧。” “你，你谁啊啊。” 这次晁将没有再说话了，冷着脸打了110。 一直没等到晁将回来的荣瑾宁出了包厢去找他，没想到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晁将钳制住一男的，还有两个男的倒在他脚下，旁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正星星眼看着她。 “晁将。”她叫道。 一直冷着脸的晁将在看到她时，露出了笑容，“你怎么出来了？” “看你很久没回去。”她看向楚萌，“你这是怎么了？” “她……” 晁将被楚萌给打断了话，“我是楚萌，是晁大哥的青梅竹马。” 她挑眉。 第167章 小说作家之疑1 楚萌的话和姿势都是一副攻击的姿态，她应该感觉到了荣瑾宁的威胁。 不过荣瑾宁可没把她当做是威胁，她温柔的输出：“你好，我是晁将的女朋友，荣瑾宁。” 楚萌一愣，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什么女朋友？” 晁将正式给两人介绍，“这位是我跟你 说过的楚萌，这位是我女朋友荣瑾宁。” “幸会。”荣瑾宁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攻击意味的笑容在楚萌眼里却显得那么讽刺，似乎在嘲笑她一样，于是她发飙了。 “晁将你是不是骗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故意找个人来假扮女朋友刺激我！” 晁将有些傻眼，“我和同事来聚餐，关你什么事。” 他越是这样说，楚萌就越气，“她有什么好的！长得有我漂亮吗？有我家有钱吗？有……”越说楚萌就越没底气，因为荣瑾宁的气质看起来不仅漂亮，也很有钱的样子。 这时解怜也跑了出来，看着他们，“怎么了？” “没事，已经解决了。”晁将看向店外，派出所的人已经到了，招手，“这边。” “你报的案？” “嗯。他们性骚扰这位女士。”晁将言简意赅的说道。 派出所民警看了看目前的场景，貌似这位被性骚扰的女士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女士，他说的对吗？” 楚萌很想耍小性子赌气说不是，但是看了几个醉醺醺的醉汉，想起之前他们骚扰自己的恶心行径，还是理智战胜了她。 “对，就是他们，对我性骚扰。” “那好吧，那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派出所一趟，做个笔录。” 楚萌不情不愿的跟着派出所的民警走了，临走时还瞪了一眼荣瑾宁，而她则扬起一个微笑。 “你这青梅竹马有点意思。”她笑着看晁将。 一旁的解怜抿嘴偷笑，拍拍晁将的肩膀，“自求多福吧。” “额，她就是这样，没反应过来，我让我妈再跟她解释一下就可以了。”晁将扯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出来，牵着她的手。 “不，我是觉得她性格好的，直爽却不娇蛮，这个年纪这样的女孩子可很少见了。”她话里的夸赞意思让晁将有些意外，她不生气吗？ “这也是我能一直容忍她的原因，虽然有时候她会烦我，但她的心思不坏。”说完他又立刻保证，“不过我现在肯定和她保持距离，你放心。” “能从我这里抢走的说明对我而言也不重要，所以我不担心你。”荣瑾宁点了点他的鼻尖，“走吧晁大队长，他们可都在等我们回去呢。” 晁将感叹自己怎么这么有福气，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 桌上，大家正在聊着最近的新闻。 除了爆炸案相关事情外，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受大家关注。 “你们看小说吗？”孟小小很快和大家打成了一团，她声音甜甜的，大家也都爱听。 “看啊，不查案的时候看。”蔚然最先回应，随后其他人也跟着说。 “我不咋看。”老符说。 “他就是一老干部，别理他。”高燕很捧孟小小的场，“我平常可喜欢看言情小说了，什么霸总类型的，还有马甲文，团宠文，我可爱看了。” “那不会潜水的鸭子你们知道吗？”孟小小神秘的说道。 “我知道。”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房举手，“是写探案小说的，案子写的都很好，在破案上能做到逻辑在线，而且故事情节奇葩血腥，情节紧凑，吸引了很多粉丝，已经出版实体书，还改编了动漫和真人电视剧，他应该是网文界目前为止至少是前三的人。” 说到这个荣瑾宁也有点印象，看过几章，不过由于内容偏惊悚和血腥，她不太爱看。这个作者她有了解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利用空闲时间写的书。对于他能把血腥恐怖的杀人场景和警察破案的内容写的这么逼真，真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了。 令荣瑾宁没想到的是，晁将竟然也看过，而且是全本追完了。 “真这么好看？”她奇怪的问了一句，毕竟里面描写杀人的画面实在过于真实了，作为一个警察，看这种书不会不适吗？ “他写的很好，有些案子比犯人描述的作案过程都要真实。当消遣看挺好看的，不过就是他书里把人性写的有点刻板，其他很好。”晁将如此说，“因为过于血腥真实，让我不得不怀疑，所以我去调查了作者，没想到只是一名普通的职工。” “额......”这倒真是让她没有想到的。 “听说该作者赚到一大笔钱辞职不干啦，跑去郊区买了一大栋别墅，每天过得逍遥自在的很。”孟小小夹起一块牛肉，边说。 这个晁将倒是没有查到，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吧。 “这种事应该屡见不鲜吧。”解怜给她夹了生菜，“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嘿嘿，各位，精彩的来了。他最近用小号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布了内容，全都是在说他好像梦到自己像书里的凶手一样去杀人了。刚开始还没有人注意，但是他晒出了几张照片，上面是小狗，还是他自己最喜欢的那只，被残忍的杀害了，还摆出了他小说里第一个案子的那个造型。” 解怜挑眉，“这难道不是他故意做的？为了吸引眼球让自己的小说爆红？” “起初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有路人po出他进派出所的照片了，大家都猜测他是不是真的走火入魔疯了。”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晁将问。 “就是这一个礼拜。” 那怪不得了，那本小说早在半年前就完结了，看完之后他就没有再关注过这个作者，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荣瑾宁说：“他发的图片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孟小小翻找照片，然后递给了她看。 晁将和小房也凑上前。 小房没忍住爆了粗口。 “这简直就是书里照搬下来的啊。” 小说的第一个案子死亡画面非常诡异，一辆被大量红色血迹浸染的摩托车上，无头尸体保持着开车的姿势，但是一只手骑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而那个头还瞪着眼睛保持着诡异的微笑，最最最可怕的是，那辆摩托车是竖着的，并没有倒下。 而他的那张图只是将人换成了狗，其他一模一样。 但这样更添加了一种恐怖怪异的样子。 第168章 小说作家之疑2 “他被抓进派出所是因为什么？虐杀小动物？”蔚然有些不解。 “不是，因为他当街伤人。”孟小小说。 “嗯？”这又是怎么回事，蔚然有点搞不懂了。 “你怎么对这个这么了解？”晁将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孟小小却顿了一下，“平时工作不忙的时候我就喜欢看这些八卦，正好这个作者的书我看过嘛，就格外了解了一下。是不是在餐桌上说这个扫大家的兴了。”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轻，言语间有些不好意思和委屈。 解怜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加上这还是自己的女友，他出来打圆场，“我们都是公安系统里的，这种事没什么扫兴的，你说是吧晁队长。”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就是有点好奇，别在意。”晁将白了某人一眼，也就不再说这件事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饭桌上的谈资会在一天之后成为他们手中的案子。 次日清晨，荣瑾宁是被安洁给吵醒的。自从她姐姐的案子破了之后，安洁就整天来她这里，像是怕她离开这里似的。 “祖宗你干什么？”她顶着乱糟糟的卷发看着已经站在她床前的女人，她发誓，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关门睡觉。 安洁一本正经的说道：“老板，你欠了我两个月的工资了，什么时候给我？” “啊？”荣瑾宁如惊弓之鸟一下坐了起来，“我怎么欠你钱了？不是定期给你的卡上打钱的吗？” “老板，自从你破了碎尸案之后，你一直都在警局帮忙，已经很久都没有接病人了。” 她哑然，面色不太正常的说道：“我现在就用另一张卡打给你。” 安洁抢过手机，严肃道：“不是这个的问题，现在情况是你完全不顾诊室了，一心都在刑警大队上，考虑过关停诊室吗？” 这个问题让她心里咯噔一下，关停？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我应该不会关吧。” 安洁松了口气，可怜兮兮的抱住一脸懵圈的她，“呜呜呜，还好你不关诊室。我可还打算一直跟着你的呢。”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荣瑾宁被她吓的不轻。 “既然不打算关，很好，我给你找了一单生意，现在赶快起床洗漱跟我走吧。” 节奏太快，她有点跟不上。 “谁啊，这也太早了吧。”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开车，最终停在了一栋大别墅前面。 这是一栋独立别墅，周围几百米内没有其他居民。它的后方有一个很大的花园，但里面看起来并没有种花，非常荒芜的样子。 再往后面看，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天游泳池。 “干嘛带我来这里？” “嘿嘿，这位大佬出价一个小时5w，想让你救救他，我一下就答应了。”安洁笑道。 虽然对安洁选择病人的安全性她是放心吧，但是这次她是不是太激进了。 她狐疑的看了安洁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嘿嘿。”安洁心虚的傻笑，“不会潜水的鸭子你知道不？” “什么？！”荣瑾宁瞪大了眼，“你是说写小说?暗行者?的那个作家？” 安洁开心的说道：“你居然知道，那不正好嘛。” “什么就正好啊。”她有点转不过脑筋了。 “网上最近不都在议论他么，说他可能疯了。他就想让你给他看看。”说着她已经带着荣瑾宁进去了，硕大的别墅，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门铃响了以后，过了五六分钟才有人来给她们开门。 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穿着睡衣就这么出现在她们面前，胡子拉碴，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进来吧。”他的声音很沙哑。 就在安洁想要进去的时候，荣瑾宁拦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安洁不解。 她轻声说：“不是说他可能杀人么，就我们两个人去不好吧，很危险。” “放心吧，我很早之前就和他认识。他不可能杀人的，这次来就是想让你给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她做保证，荣瑾宁才安心的走了进去。 进去后她才认真看了这位作家的样子，黑眼圈重，身体虚浮，眼神空洞，就像是一具丧尸一样。 “你好，我是荣瑾宁。” “安洁跟我说了，我叫不会潜水的鸭子。”他有力无气的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您的真名叫唐旬吧？” “那不重要。”唐旬提到自己原名的时候带着一些不屑。 “为了方便我还是称呼你为唐先生吧。” 他毫无神采的目光扫了一眼她，“随便你。” “好的，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她叮嘱安洁架好录像的东西。 谁知这让唐旬变得格外激动，“你们干嘛？” “我的治疗都是全程录像的，为了保护我们，也更是为了保护你们。放心，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把这段录像给别人看的。”荣瑾宁耐心的解释。 安洁也在一旁安抚，唐旬这才冷静了下来。 彻底没有别的事后，荣瑾宁开始了正式询问。 “您有什么诉求？” “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睡不好觉，而且有时候感觉自己会梦游，梦里我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就是你微博发的那种？” “嗯，对，就是那件事。太可怕了，我怎么可能会杀我自己狗，那条狗陪我十年了，我怎么可能杀了它，还摆成了那种样子。”唐旬神情慌张。 “那你记得当街伤人被带到派出所的事情吗？” “说起这个更恐怖，明明是那个人一个劲的嘲讽我我才打他的，警察问我我却想不起来他骂了我什么，这太可怕了，就感觉有人把我的记忆给提取出去了。”唐旬惊恐的说道。 这种情况倒是少见，荣瑾宁见过这种的基本上都是多种人格导致的。但他好像不太一样，只是缺失某些记忆，但是事情还是有连贯性的。 她在考虑，有没有可能是外伤导致的？ “你最近头部有哪里受过伤吗？” 唐旬先是想了想，然后瞳孔一缩，“是那件事？！” “哪件事？” 第169章 小说作家之疑3 面对荣瑾宁的询问，唐旬选择了避而不谈。 病人自己不说她也没办法，只能又换了一个问题。 “这段时间你还觉得自己梦游过什么事情吗？” 唐旬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我感觉我自己好像杀人了。” 安洁一愣。 “具体说说。” “具体的我也记不清，只记得我拿着刀走到了一个男人身边，刺穿了他的身体，刀子留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我在他的身体上刻下了一串数字。”唐旬在说这一段的时候浑身有些颤抖。 荣瑾宁越听越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事情。 “这和你的小说情节吻合吗？”她再次问道。 唐旬在惊恐的神色中点了点头，“这就是最吓人的地方。当这件事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而且还是我自己身上时，真的太恐怖了。”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是谁吗？你认识他吗？”荣瑾宁一步步诱导他说出所有的事情经过。 谁知唐旬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更不知道是谁？我只记得那个男人的背后右上方有一颗很大的痣，其他的什么都记不清了。” “你觉得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一场梦？” “那个感觉太真了。”唐旬恍惚，仿佛又进入到『梦游』之中了，“我能清晰的感知到我的力道有多重，还有鲜血喷涌在我手上的那个温度都是那么的真实。我现在不知道了，完全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实，哪个是做梦。” 这样的唐旬似乎真的是写小说走火入魔才变成这样，可是那本小说已经完结半年了，就算是『入戏太深』也不会这个时机才暴露出来。 一定有一个契机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我可以通过催眠来找到这一切的根源，如果你同意的话，接下来我就会对你采用催眠治疗。”荣瑾宁说。 唐旬问了一句，“催眠会让我内心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吗？” 她思考了一会，“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不过我们一般是不会刻意探寻和治疗无关的病人隐私，而且我们全程都有录像，不会做那种有违医德的事情的。” 在她说完之后，唐旬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拒绝了她这个提议。 “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吗？我只想让我每天不做噩梦，或许我说的那些就是一场噩梦。”唐旬现在说的话都有种前后矛盾了，明明刚刚还说自己觉得这一切是真的，现在又说是噩梦。 “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去找你说的这一切是不是噩梦再来决定怎么治疗。” 唐旬愣住，“怎么找？” “那就看我的了。” 告别唐旬之后，荣瑾宁坐在副驾驶，安洁按照惯例开车。 “老板，他不会真的杀人了吧？”安洁满脸担忧。 她却反问道：“你怎么会和他认识，在小说没有爆火之前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你怎么会和他有交集？” “算是意外吧。”安洁耸肩，发动车子，侧头看了一眼她，“刚回国的时候沉迷于酒吧啊，蹦迪场所。有一次喝多了被几个混混围堵了，他下班正好路过，暴打了那几个混混一顿，把我给救了。后来吧，他想要写小说，为了感谢他，我就给他提供了几个你那病人的案例给他。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不过小说能爆火真的是运气，他之前只是想随便写写，毕竟还有本职工作，断更都是经常的事，没想到后面会突然爆红。” 说到这个，荣瑾宁有点好奇，“那本小说他没有特意宣传？” “没有，就是流量扶持之后爆火了。”安洁专心看着前方开车，“不过他辞职是我没想到的。” “嗯？”赚到钱后辞职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 “他之前说赚到的钱买一套好点的房子，然后找个女朋友结婚。等结婚以后再辞职，拿着剩下的钱去开店。可他现在女朋友也没找，更别提结婚，突然就辞职挺让我意外的。况且连开店的想法也没有付诸于行动。”安洁噘嘴，“怎么说呢，就感觉有钱之后他变了一个人。” “突然有钱会让人内心长期压抑住的欲望得以宣泄，这是亘古不变的现象。”她说。 安洁沉默了一会，“老板，你觉得他说的那个『梦游』，噩梦到底是梦一场还真的是发生了的事？” “去找找有没有他说的那个男人的事不就知道了？他既然说是这两天做的噩梦，那如果是真实发生的事肯定也是这两天。”她已经打算去刑警大队了，劳烦一下姬俊星应该也不是一件难事。 听了她的话安洁似乎更加忧虑了，她问：“你害怕他真的杀了人？” “唉，毕竟我觉得他在当时能救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安洁有些心烦意乱，“希望不是吧。” 但荣瑾宁却并不乐观，至少在她看来，这个唐旬一定有事没有说出来。 警局里，姬俊星不出外勤，总是在自己那一块地方折腾电脑。荣瑾宁真佩服他，就算这样长期对着电脑，居然还没近视。 “你们的人呢？出任务去了？”她敲了敲姬俊星的桌子。 “荣姐。”他惊喜的看着她，“他们走了一个小时了。我在这里可无聊了，你陪我聊聊天啊。” “没正经事干啊。”嘴上这么说，但她已经在他身边落座了。 “开发了一个识别系统，现在已经弄好了，不知道精准度怎么样。” 荣瑾宁眨眼，不愧是天才。 “识别什么的？” “嘿嘿，就是根据每个人身上的痣来找人。” “啊？”她没听错吧，痣？通过这么小的痣来识别人？ “现在的天眼系统已经很厉害了，就算放大二十倍，照样看的清清楚楚。我这个就是基于天眼系统的清晰程度，将他所记录到的所有人甄别到可看的痣，比如脸上的，身上裸露出来的痣都记录起来。”姬俊星越说越兴奋，“这样如果有无名无头残缺尸体，我就可以通过身上的痣来筛查尸源了。” 荣瑾宁还是皱眉，这个看起来就是天方夜谭，因为人的痣是会变的，不像指纹，dna一样轻易不能改变。 “你这种识别系统精准度高吗？” 姬俊星挠头，“不知道哇，还没实验过。” 她眼睛转了转，想到一个主意。 第170章 小说作家之疑4 “我这正好有个人，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知道是男的，右背上方有一颗痣，你看看能筛查出来不。”荣瑾宁把唐旬『梦游』中的那个男人告诉姬俊星。 他开心的摩拳擦掌，“你就瞧好了吧。” 说实话荣瑾宁其实不抱什么希望的，在后背上应该很难统计到吧，大家又不是光着身子走路的。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姬俊尧心满意足的展示着他的电脑，“嘿，找到了三个，你看看是不。” 看到真的有三个男人出现，她惊讶的说道：“这是怎么找到的？” “我还有大数据帮忙啊，现在可多人喜欢在社交媒体上露身材了。”姬俊星耸肩。 她点点头，看向那筛查出来的三人。 三个都是健身的人，只不过一个比较瘦，另外两个都是肌肉达人。 “这三个人出事了吗？” 这回轮到姬俊星蒙圈了，“这我一下查不到啊，除非他们已经死了，注销了死亡我才能查到。” “好吧。”能查到这些她也很满足了，她将这三人的资料记录好，准备自己去看看。 “谢谢啊，我走了。” “怎么就走啦，多陪陪我啊，待会队长他们就回来啦。” “我还有事，现在警局的事又不需要我，先走啦。”她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份是知道了，现在就是该怎么查的问题，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就偷偷去看看。 第一个瘦小的那个男人是一个老师，她去学校的时候，一下就找到了，正在和孩子上物理课，看起来没有什么事。于是在看了五分钟的课程后，她离开了学校。 前往第二个地点，这个肌肉男就是健身房的，她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他过来给她推销课程，聊了几分钟后就离开了。 她回到车上，叹了口气，“回去得跟那小子说，精准度太低了，换个识别系统。” 本来痣这玩意就不靠谱，她要找的还是背后会被遮住的地方，姬俊星能筛查出来的可能只是万分之一的人。 不过最后一个人她还是决定去看看，排除三个是三个。 当她赶去第三个人时，隔着老远她就看见了几辆警车和晁将那辆具有特色的jeep牧马人在那里。 这里出事了！ 她急冲冲的跑到警戒线那，准备拉起来，然后被民警给拦住了。 “你好女士，这里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我是刑警队的特别顾问。”她如此说，但明显看到该民警的不信任了，她也不为难人家，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晁将。 “喂晁将，我在现场，你出来一下。” 民警瞳孔放大，她叫晁队长晁将？他没听错吧。 正当他想的时候，晁将出来了，看见她冰山脸扬起了笑容，把民警都给看呆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位警界传奇笑过，而且还是这么温柔的笑。 “你怎么来了？” “一两句说不清，我想进去看看。”荣瑾宁有些急。 “走吧。”晁将拉起警戒线，看了眼民警，“没事了，她是刑警队的特别顾问，以后看到她直接放行。” “是……是。”民警感觉这个世界有些玄幻，晁队长竟然对一个女同志这么好。 在他晃神的功夫，有一个女的将晁将和荣瑾宁的这一幕给录了下来，然后人就不见了。 进入案发现场时，荣瑾宁倒吸一口凉气。 满地的鲜血不说了，男人是俯卧在地的，上半身裸着，可以清晰的看到右背上方的一颗痣，下半身穿着浴巾。腰部插着一把小刀，在接近尾椎部分刻着。 这一切太奇怪了！ 晁将发现了她的异常，轻声问：“你怎么了瑾宁？” 她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只能说：“这件事真的一下说不清，等回刑警队再说吧。” “好。” 正在现场勘察的其他人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荣瑾宁按照惯例观察整个房间布局。 用两个字概括，就是简陋。 除了必要的生活家具家电，其他任何生活痕迹都没有。这里不像是长期居住的地方，反而有点像避难所之类的。 她避开尸体，走到浴室，里面地上早已经干了。除了受害者身上的那条浴巾外，浴室只有一块香皂，连多余的毛巾都没有，这更证实了她的猜测，这里并不是定居的地方。 那地上的这个人的身份就有很多可能性了，在姬俊星给她的基础资料里，只说了他是无业人员。 解怜的徒弟小蔡和其他人把尸体搬走后，一个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她仔细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走出去打电话给安洁，晁将看到后有些奇怪。但也并没有在意，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这个犯罪现场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 他几乎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如果这个场景他曾见过，那他一定记得。可是现在他只觉得熟悉，却没找不到记忆中真真切切见过的记录，这种诡异感让他头有点痛。 直到所有勘测初步完成以后，小房坐在他车上时说了那句话。 “晁队，这起案子好像?暗行者?中的一个案子啊。” 对了！就是这个！晁将终于想起来了，因为是小说中描写的，他只能自己想象画面。 所以当真正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才会熟悉而又陌生。 “小房，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晁将感慨。 小房懵圈的看着队长。 “队长这个案子不会真的是那个作家犯的吧。”他有一点不想相信，“他不是在微博下面上发了自己虐杀狗的照片吗？那有没有可能就是前兆？” 晁将沉吟，“具体的先回警局，这案子肯定不简单。” 姬俊星和解怜分两个方面开始对受害者调查。 老符和蔚然也在对目击证人和报案人的笔录进行甄选，其他人也是忙着手头找到的线索。 两小时后，进行了第一次开会。 “受害人48岁，男，王永，五年前因意外致残一名女学生入狱四年，去年刑满释放后一直没有工作。” 一名刑满释放的前科犯没有工作，是怎么养活自己到如今的呢？ 第171章 小说作家之疑5 姬俊星的介绍还在继续。 “王永的直系亲属只剩下了他的儿子，王一泽，现在在读初二。他现在在他舅舅家借住，已经通知他了，王一泽舅舅会带他过来。” 荣瑾宁问了一句：“王永老婆怎么去世的？” “癌症。” 看来并无异常。可她还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出狱以后不带着儿子，毕竟儿子现在算是寄人篱下，而且还是已故妻子的家人里，总归是没有亲生父母好的。 解怜这个时候开始说尸检报告，“死者死亡超过两天，右腹部被利器刺穿，脾被穿透，失血过多身亡。身体未见防御性伤口，应是一刀刺进后陷入昏迷，随后失血过多死亡。” “据我的调查，自从王永出狱以来，他和家里人都没有联系，他在半年前租下来现在这个房子，不过周围邻居说很少见过他。”老符接着说道，“对了，他现在租的这个房子每个月一千，房东说他是一次性付清了一年的钱，用的现金。” “没有工作，却能付的起一万二的现金。”晁将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低语道。 “瑾宁，你之前说有事等回警局的时候说。” 荣瑾宁点头，“各位，有一个人说自己可能杀死了王永。” 众人心头一震，就连晁将也没想到。 “出于替患者保护隐私，我不能说具体情况，只能告诉大家，他说自己梦中杀了人，这个人背后有一颗痣。” 大家一听这个觉得有些荒谬，难道凭一颗痣就能认定是死者吗？而且那个人都说了是噩梦，说不定只是巧合。 于是接下来有人质疑，“荣顾问，你凭什么认为他说的是真的？” “我只是觉得不可能这么巧，当然，即使这真的是梦，那也说明他们可能有过交集。在我们心理学家有句话叫所梦即所见，意思就是其实所有的梦都是通过白天所见所闻改编，变幻而来的，所谓的凭空想象只不过是经过润色的记忆。” 众人面面相觑。 “那依你所见，这个作家真的是凶手？” 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凶手，但肯定脱不了干系。” “我去找他谈谈。”老符主动请缨。” “你去正好。”晁将点头，按照老符容易上火的脾气，问这种把所有的事都当做噩梦的人最合适不过了。 “那这个人是谁？” “不会潜水的鸭子。” …… “还真的是那个作者？”小房震惊的看着她。 这个说话方式很有趣，『还真的是……』，一般这样说的人肯定心里已经早已经猜测。 荣瑾宁拿起手机，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她叫安洁从视频里截取出来的。 “老符，我可以再给你一个理由去问他。” 老符不明所以，但晁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张照片上唐旬的衣服上少了一颗扣子，而这颗扣子他在王永的身上找到了。 “晁队，王永的儿子来了。” 于是会议结束，晁将带着荣瑾宁去见了受害者儿子。 这次的见面让荣瑾宁有个意外收获。 王一泽只有13岁，但他的目光很明亮，在已知父亲死亡的情况下不见一丝悲伤。这样的人要么是天生无感的人，要么就是和父亲关系已经差的不能再差的人。 她留意到王一泽和他舅舅的关系非常好，且他对舅舅的依赖性非常高，这点可以排除第一个可能性，那么就是第二点，差的不能再差的关系。 可就姬俊星和老符的调查来看，虽然王永坐过牢，可在坐牢之前和王一泽的关系都是很好的，难道坐牢就可以让父子关系变得这么差？ 荣瑾宁是不相信的。 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在征得目前监护人舅舅的同意下，她和王一泽单独见面，当然，他们在门外看着。 眼前这个男孩很有趣，他看到一个人要面对她时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一点也不像13岁孩子的样子。 “漂亮姐姐，你想问我什么？” “听说你的成绩很好？” “嗯，常年年级第一。”王一泽微笑。 “你喜欢你的舅舅一家吗？我是说包括他们的儿子。”荣瑾宁平静的问。 而在外面的舅舅显然慌了，“警察同志，她这是干什么？” 晁将冷静的反问：“你为什么对妹妹的儿子这么好？甚至比自己儿子都要好。” “这，这，我是一视同仁的啊。”舅舅额头上冒汗。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喜欢啊，弟弟很好。”王一泽持续笑着说，可眼底有一股浓浓的悲哀。 有人说小孩子懂什么，这是不对的，经过一代又一代的进化，以及现代电子科技的高发展，现在小孩子懂的东西比以前的人多太多了。 “你弟弟是白血病吧。”她轻声说道。 “嗯，七岁的时候发现的。”王一泽垂眸。 嗯，正好是王永坐牢的那一年。 “而你的弟弟血型是ab型rh阴性血，在我国这个血型的比例仅为0.03％。并不是所有白血病都需要血型匹配，但他需要对吗？而你就是这个能匹配上的人。” 王一泽苦笑，“是啊，所以我那爸把我给卖了呗。” 荣瑾宁摇摇头，“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了，你真的很聪明。” 王一泽一愣。 舅舅也一愣。 “你跟你爸还有联系吗？” 王一泽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不符合年纪的冷笑，“他不配。” “走吧，我就是觉得你挺有趣的，13岁就有这样的能力，你未来可期啊，前提是不要误入歧途，这是姐姐给你忠告。”荣瑾宁起身。 虽然现在的王一泽比普通孩子聪明，但他还不懂，误入歧途？什么是歧途？ 此时晁将对舅舅已经该问的都问完了，确定王永跟他们已经没有联系，他们也不知道王永在做什么事就让他们回去了。 “我去查了王永，他似乎在做见不得人的勾搭。”晁将边走边和荣瑾宁说。 “那他和唐旬没有联系吗？” “我目前没有查到，要看老符了。” 她点头。 两人并肩正要走到办公室里，老符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卧槽！” 第172章 小说作家之疑6 “慢点慢点。”房伟轩拦住老符。 老符坐在凳子上大喘气，“妈呀，那小子绝对是疯了。” “什么能让你都觉得他疯了？”荣瑾宁奇怪的看向他。 “我问他有没有杀人，你知道他说什么么。” 无非就是杀和没杀，还能有什么答案？ 没人应他，老符就继续说道：“那小子眼睛布满血丝然后瞪着我，十分诡异的跟我讲他的事情。” 【是我，就是我，我杀了很多人。杀了一个女的，她是个很漂亮的人，杀了她我把她打扮成了一个洋娃娃，摆在橱窗里，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她的美丽。可是洋娃娃开始出现脏东西了，不行，这样不行，洋娃娃只能是完美无瑕的，于是我又换了一个，这个更漂亮，好像我不用给她打扮就和洋娃娃一样了，但是不行，我必须得给她穿上我制作的衣服，这样她才是全世界最完美的洋娃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也会变脏！不，我要找到办法，我要制作出最完美的洋娃娃。】 “这讲的跟个小说一样，不是疯了谁信啊。”老符叹气，“我让小周拖住他，去检查了一下他的别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可能真的就是巧合吧。” 荣瑾宁并没有因此觉得奇怪，唐旬本来就濒临崩溃了，但是那颗扣子呢？他没找到对应的衣服？ “扣子呢？”晁将问。 “哦，对。我找到那个那件衣服了，也质问他的扣子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然后他就更疯了，神神叨叨的说自己是杀人犯，是自己梦中杀死的人。”老符一口气喝了一瓶水，水瓶啪放在桌子上后继续说，“所以我不是把他给带局子里了，喏，后面呢。” 众人往后看，果然看到了这位大作家蓬头垢面的被小周带进来。 一看到荣瑾宁，唐旬就跟猪八戒看到人参果一样，“大师，我快要扛不住了，快救救我。” 大师？ 晁将站在她面前，为她挡住唐旬的手，“带走。” 荣瑾宁若有所思的看着乖乖跟着小周走的唐旬，转身问，“刚刚老符说的那一段故事是他的小说里的吗？” “是，而且和他自己写的那个凶手自述一字不差。”晁将说这话时也有点疑惑，难道这个唐旬也是记忆力超群的人？ “这不是很奇怪吗？”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小说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结合他现在的状态，荣瑾宁有个推测，就是有人在催眠他，或者更简单点说是强暗示。 不过这样子只能在这个人精神已经有些不好的情况下操作。 她记得唐旬出现小狗事件是两个月前，而在此之前传出他在自己的别墅里天天开派对，后来就没听说了，然后没过多久就在微博小号发布了小狗的照片，也许和这些事有关。 至于杀人，她觉得唐旬的可能性不大，但一定和他有关。 “我想和他再沟通一次。”荣瑾宁说。 “去吧，带人去查王永在做什么勾当。”晁将点头后把蔚然给带走了。 王永在做的事都是现金交易，他的账目基本没有流水。可是现在这个社会，除了买菜外，不用手机支付，用大量现金的中青年人可不多了。 所以他们跑了没几个地方就找到了王永经常吃饭的地方。 “老板，这个人经常在你这吃不？”蔚然友好的问道。 这饭店老板是个有点微胖的厨子，看的很老实。 “记得啊，永哥嘛。” “他在你这吃饭赊账不？” “那哪能啊，他每次给付给现金嘞。”敦厚老实的老板一直笑呵呵的。 晁将看了他一眼，“你叫他永哥，他帮了你什么忙吗？” 老板一愣，“你咋知道哇，永哥之前可帮了我大忙了。” “什么忙？”蔚然有些着急的问。 “我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我本来都不知道，但是被眼尖的永哥发现了，他帮我教训了一顿欺负我女儿的人，还举报给了学校。虽然吧，那学校我没继续让女儿待下去了，可是真的很解气，我女儿现在也不会整天抑郁了。” 听到老板这话的两人面面相觑，连自己儿子都可以卖掉的人会帮助一个素不谋面的女孩？ “你女儿在家吗，我想跟她聊聊可以吗？”蔚然得到指示后对老板说。 老板有些为难，“我女儿现在正在备战明年的高考……” “没事，就很短的时间，问几个问题就可以了，不耽误她学习。” “那好吧。”于是老板打电话把自己女儿给叫了过来。 看见女儿的长相，两人都有些吃惊，这老板看起来长得一般，竟然生的这么漂亮的女儿。 “你们找我什么事？”她的语气和态度可匹配不上她的外貌。 “王永之前帮了你？” 女儿皱眉，“干嘛？” “你知道他为什么帮你吗？” “你们管得着么。”女儿不耐烦的对两人说道。 一旁的老板似乎被吓到了，连忙拉住她，“小玉，这两位是警察同志，你不能这样说话，很没礼貌的。” “我知道了？”小玉看起来是听进去了，但是还是一股不耐烦的语气。 蔚然张了张嘴，还想问有关于王永的事，但被晁将拦住了。 “你成绩怎么样？” “嗯？”极度不耐烦的小玉愣了一下，“关你屁……什么事啊。” 老板冷汗都要落下来了，不好意思的赔罪，“我这女儿成绩不太好，本性不坏的，就是说话有点没把门的，你们见谅啊。” 他们当然不会和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计较，可晁将却觉得这个女孩和王永的关系不一般。 他幽幽的开口道：“老板，你女儿身上的这一套挺贵的，你给她买的？” “这，我都是直接给她钱的，女孩子嘛，我也不太懂，她妈妈死的早，我一个男的照顾她长大挺不容易的。”老板突然伤感道。 “你一般给多少钱啊？”晁将又问，连一旁的蔚然都看不懂他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大概在衣服上的钱两千左右吧，一个季度的。” 晁将点头，可明显小玉身上穿的光是衣服就得一千多，两千三个月的衣服，她就只买这一套？更别说她已经化上了妆，裤子是名牌，鞋子看起来也价值不菲。 一个高三的学生打扮的过于成熟了。 第173章 小说作家之疑7 后来，晁将和老板说后单独跟小玉沟通了。 单独沟通时小玉的态度明显弱了很多，大概是因为晁将看起来真的很冷，很吓人，虽然蔚然也在那，但是两个警察给的压迫力实在太大了，小玉不停地冒冷汗。 “警察叔叔，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你的钱哪里来的？”晁将问的直接。 小玉慌张的看了眼他，“你，你说什么？这是我爸爸给我的钱啊。” “别说谎了，你身上的衣服加起来可比两千要多多了。”晁将目前还算客气的和眼前这个小姑娘说话。 “要不让我猜猜，这钱是王永给你的。霸凌的事情是你俩一起设计的吧？” “你，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和那个垃圾男人一起干坏事。”小玉满脸激动又嫌弃的表情。 晁将却笑了，这女孩聪明但还不够聪明，一句话暴露了太多了。 “你爸可是说王永是个大好人，你却说他是垃圾男人。那你和我说说他怎么垃圾了？” 小玉自知自己说错话了，捂住嘴猛的摇头，“我不知道。” “小玉，我可是警察，你也快十八岁了，应该知道骗警察会干嘛吧。”晁将试图和她讲道理。 但小玉却一脸无所谓的说：“我也知道我还未满十八岁，属于未成年，我可以什么都不说。” 晁将挑眉，有点意思。 “不，你已经十六岁了，是刑事责任人了知道吗？”蔚然在一旁冷冷的说。 而晁将冷静的说着，“你知道王永死了吗？” “什么？”小玉震惊的说，“不可能啊，他怎么会死？是被人害死的？” “你觉得呢？”他把这个问题抛给小玉。 “他做的那些事也算是好事啊，让那些女孩子有钱赚，多好啊，虽然脾气挺让人讨厌的，但是也不至于有人害死他吧。”小玉面露难色，随后又害怕的直接抓住了晁将的手，“警察哥哥，下一个人不会是我吧，我不想死啊，我还这么年轻。” 晁将神色不变的将手抽出来，“跟我说实话，我才能救你。”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小姑娘，我们警方资源有限，兼顾不了所有人，只有跟我们警方合作，我们才会派警员保护你。”蔚然说道。 小玉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其实就是我去找女生介绍给王永， 他给她们介绍工作，然后给我一点佣金哇，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坏事，是那些女生自愿去做的。” 听到这里，蔚然皱了皱眉头。 这个‘工作’，真的是工作吗？晁将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毕竟只给女性介绍。 “你知道介绍的是什么工作吗？” “不知道啊，我就只带人去他那，其他的事我不能知道，但是有一次我走的时候就听到他和我带过去的女孩吵架了，好像说什么喝酒，一小时之类的。” 酒？事情似乎正在往他猜测的方向发展，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平时怎么说服女孩去王永那的？” “很简单啊，发小传单不就是了。”小玉理所当然的说着。 晁将皱眉，小玉似乎对这些事没有畏惧之心。 后来经过小玉的联系方式，以及晁将的调查，确定了王永在做的生意就是类似拉皮条，但又不是真的直接的做那种勾当，而是让她们去富人家自己家的派对做热场子的人。 要求有一点舞蹈基础，还要会喝酒，性格开朗一些。但其实这些只是好听的说法，有钱人有多少人只把她们当热场子的，这些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说实话，确实如小玉所说，很多人知道背后的‘潜规则’却依然自愿去。 可这些姑娘会报复王永吗？或者说这些姑娘的家人报复王永？ 这些姑娘的名单可太难获得了，都是现金支付的，根本找不到对应的人。 不过晁将有他的办法，做警察没有几个线人怎么可能。 “蔚然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一家饭店的门口正发生冲突。 肥头大耳的老板正在和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男人争执着什么。 “死叫花子，我不是给了你钱了么，我是看你可怜，也算是给我店积德了，滚滚滚，别让我在看到你。” “别啊老板，我看你有钱的很，多给点儿啊，可以积大德嘞。”乞丐依旧嬉皮笑脸的。 “赶紧滚，别耽误我做生意了。”老板皱眉赶他。 但是乞丐一直笑嘻嘻的看着他，就是不走。 这时一对情侣走了过来，看到门口有个乞丐，女孩皱了皱眉，拉住男孩，然后两人摇头离开了。饭店老板见到此景更是火冒三丈，别说给钱都想拿扫把者打人了。 “喂，我给你一百啊，问你几个问题。” 乞丐往后一看，假笑变成了真笑，“好啊，先把钱给我。” 晁将掏出手机，“二维码拿来。” “嘿嘿。还是这位老板好哇。” 那饭店老板还劝他，“小伙子，这就是个骗子，你可别上当啦，现在赚个一百块也不容易。” “多谢老板好意。”他笑笑，然后直接把钱扫了过去。 “你这小伙子怎么不听劝啊，唉。”老板边摇头边走进去了。 而他们走到了一个偏一点的地方。 “这次来想问什么啊？”乞丐笑嘻嘻的看着他，脸上的皮肤皱起来和癞皮狗一样。 “介绍女的去富豪家热场子的那事你晓得不？” “这我可不知道。”乞丐吊儿郎当的说着，右手做出一个剪刀式的样子伸到晁将面前。 “这一带除了你还有谁熟悉，别给我插科打诨的。”晁将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他。 乞丐拿着烟研究了一下，“啧啧，和天下啊，有品味啊。” “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男的叫王永吧，知道他。嘿。一年前他突然出现的嘞，干起了叫什么中介的事，其实谁不知道哇，不就是拉皮条的。我好几次看到穿了几块布的小姑娘跟着他嘞，唉，世风日下啊。”乞丐吞云吐雾的。 晁将也拿起一根和他一起抽，“这种搞得到女孩名单不？” “干这行的，谁不留后手啊。”乞丐挑了下眉。 “要多少？” “好说，给条子肯定优惠价啊。”乞丐伸出四根手指头。 晁将冷笑，“两个，多的没有。” “哎哟，好吧好吧。”乞丐很爽快的同意了。 “明天中午一点，老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完他把嘴上的烟熄灭，把剩下的烟全给了他。 “放心了您嘞。” 第174章 小说作家之疑8 在晁将和乞丐在做交易的时候，荣瑾宁在警局也对唐旬进行了审问。 “大师，你真的要救救我啊，我是不是疯了？啊？”唐旬的状态比上次见他还要差，眼球都已经有些突出来了。 “我怎么救你？人不就是你杀的？”荣瑾宁冷淡的说。 唐旬一愣，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我杀的？” “不是你吗？” “是，是我。”唐旬惊恐的盯着自己的手，“是我杀了人。我杀了好多好多。” “我把他们的心肝脾肺肾全挖了出来，这样就可以组成一副完整的内脏了，而且是最好的内脏，我的妻子可以拥有最好的内脏，她就能陪在我身边了。哈哈哈，太好了，她又可以陪在我身边了。”唐旬疯狂的笑着，因为癫狂，眼球血丝更多更突出，看起来真的和丧尸一样。 荣瑾宁没有受他影响，根据他话里的内容在手机上查?暗行者?的书，通过标题，很快就找到了他说的那一段话，果然是出自其中一个故事。 可她现在并没有给他暗示这一段的内容，为什么他也会说呢？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走火入魔？ 她想到一个主意，把手机放在他面前。 “这小说写的挺好的，你要看吗？” 唐旬冷静了下来，看向手机，里面的内容是他写的和王永案一样的那个。他一直看着小说，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和我做的梦很像。这是小说？” 她震惊的看着他，居然连自己小说都不记得了？ “你现在是谁？” 唐旬不明所以，“我是唐旬啊，能是谁？大师你是脑子有问题吗？” “不会潜水的鸭子你知道是谁吗？” “什么潜水，什么鸭子，你在说什么？”唐旬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意思，荣瑾宁勾唇，唐旬是把自己写作的这段经历从记忆里删除了，但是小说内容却刻在了脑海里，并以为是噩梦了。 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我们现在怀疑你说的梦其实是真实发生的事，而你就是所有案子的凶手。证据就是这颗扣子，” 唐旬看着这颗扣子的图片，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不管荣瑾宁再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应，直到…… “嘿，现在就要正式把你抓起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唐旬精神一抖，重新看向她，“把我抓起来？” “对啊，你杀人了。” “我杀人了？”唐旬又是疑问句。 “证据确凿。”荣瑾宁说。 “是的，我杀人了。”似乎这又是他再一次疯癫的前兆，但是这次出乎荣瑾宁的意料，他没有再把自己小说中的故事说出来，反而承认了杀人以后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眼角下垂，嘴巴抿起，双手不停地揉搓，这是典型的愧疚姿势。 这让她眼眸沉了沉，“你杀了谁？” “……”唐旬没说话。 “警方需要你描述作案过程。” 唐旬还是沉默。 这种状态说明他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虽然大脑把自己的身份信息给删除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些故事情节是自己的梦，所以他不会再说了。可他依旧愧疚，那说明他可能真的杀了人或者说重伤了某人。 她有节奏的点了点桌子，跟在她旁边记录的警员看了一眼，他曾见过两次荣顾问做这种动作，每一次之后嫌疑人都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这是什么新型审问方式吗？ “你托安洁来找我不就是想让我治好你吗？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你的病灶。” “真的？”唐旬很惊喜。 “当然，不过这个病灶不好治，需要病人诚心实意的忏悔自己一生做过的错事，一定要真心实意。” 唐旬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这是什么治疗方法，我随便找个神父也会这么跟我说。” “我能做到让你今晚立马睡个好觉，他们可以吗？” 唐旬哑然，毕竟自己也没试过。 “或者你可以现在就睡一觉。”荣瑾宁微笑，随后停止了手部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 然后在警员震惊的目光中，唐旬就这么垂头睡着了。 “荣，荣顾问，你这是干什么？”警员震惊的问。 “让他睡个好觉吧。醒了他什么都会告诉我们的。”说完她便起身了。 那警员看了看唐旬又看了看她，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催眠？！可，可这是不是属于违规操作啊，法庭上是不会认同这样的口供的。 他连忙找到荣瑾宁，“荣，荣顾问，他。他……” 她眨眨眼，“你是想说我这样是违规操作？” 警员点头。 “放心吧，王永不是他杀的，我想问的是别的事。” 警员似懂非懂，突然有警察跑了过来。 “富桂小区发生了杀人案，死者和前两天死状大致，背后刻着一串数字。” 此时老符还在警局，他赶紧调动所有人出发，顺便打电话给晁将。 富桂小区的警戒线已经拉起，外面有很多人正在凑热闹。 派出所民警接待他们，并一路介绍情况。 “这小区是出了名的安保好，每栋楼的每层楼都装了监控，不过只有电梯口和楼梯口装了。我们已经浅看了一下监控，出这户电梯口的人有大概七八个，其中包括几个外卖员，还有其他楼层的住户。” 老符点头，“辛苦了，第一目击者是谁？” “那边。”民警指了站在不远地方哭的伤心欲绝的女人，“她是死者的老婆。” “好的。”老符看了眼小房，他立马动身前去，“现场交给我们吧。麻烦你们了。” “应该做的。” 老符带着痕检小队前往第一案发现场。 荣瑾宁看的第一眼和王永死状很像，同样是半裸，下面裹的是浴巾，腰部插了一把小刀，身上刻着一行数字，只不过这次的数字是。 这就是唐旬的那本小说其中的一个案子，凶手是学计算机的，这两串数字就是键盘alt加上数字打出来的罗马数字1和2。 解怜进来，确定了死亡时间，大概在今早11点到1点左右。这个时间唐旬就在警局里，这进一步可以说明他不是凶手了。 但是凶手却按照他的小说杀人，是崇拜者？还是报仇者？ 第175章 小说作家之疑9 蔚然比晁将先到，她一看这尸体就发出了咦的一声。 “怎么了？”荣瑾宁问。 “他穿了裤子诶。” 是的，他穿着裤子，怎么会有人穿着裤子还围浴巾的呢？她刚刚关在想唐旬的事了，竟然把这么明显的不和谐的点给忽略了。 但是如果她是凶手，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严重失误啊，况且这是第二次杀人。 “解怜，你把他裤子脱了。”荣瑾宁沉声说。 解怜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当裤子被脱下来的时候，众人震惊的发现，他的那个部位没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蔚然茫然的看着这个场景。 包括小房，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喃喃自语：“小说里没有这一段啊。” 是的小说里没有这段，如果真的是纯粹的书粉，他不会对小说进行任何的改动，而会从一而终的将小说内容给搬到现实。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凶手用的是小说里的内容，却加上了自己的私人情感，为的是什么？证明自己才是那个更厉害的人？ 可这么想又不太对，因为这个案子在小说里并不是最出彩的那个。 或许小说不是关键，作者……才是那个关键！ 荣瑾宁想到什么，和老符说了一声便离开了，正好迎面撞上了赶来这里的晁将。 “慢点啊。”晁将稳稳的把她接住。 她抬头看了看他，一股属于他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你很难得抽烟啊。” “工作需要。” 她点头，“我回警局有些事，先走了。” 晁将也没问，只是叮嘱她开车小心些。 警局里，唐旬已经悠悠转醒了，看管他的警员给他递了一杯温水。 他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是哪里？” “警局。”警员冷淡的开口。 记忆好像回笼了，唐旬错愕的盯着这一切，“大师呢？” 警员神色奇怪的看着他，“你是说荣顾问？” “她好像是姓荣，可以把她叫过来吗？” “她去出现场了，不行。” 这次唐旬好像听懂了，惊恐的说道：“又出现命案了？和我有关吗？” 警员哪里知道这些，不再和他说话了。 荣瑾宁驱车赶回警局，她算着时间，确定唐旬已经醒了。 两人见到对方时表情各有不同，一个是松了口气，另外一个是迫不及待。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荣瑾宁率先发问。 “我想说最近如果有和我小说中描述的杀人案一样的案子肯定不是我做的。” 一旁的记录员看着这个场景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明明几个小时以前他还疯癫一样的说自己杀了人，现在又冷静的说自己根本没做这些事。 到底哪个才是谎言？ 荣瑾宁不为所动，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觉得你做的噩梦就只是梦？” “对，只是梦。”唐旬肯定的说，“而且我觉得是有人陷害我。刑侦小说里不是经常会写这种因为很恨一个人，所以杀别人来嫁祸他，最后这个人再被杀死吗？我觉得我就是这样，我现在很危险。” 旁边的警官心想这丫是疯了吧，什么小说不小说的，现在可是真实的世界。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 警员瞠目结舌，这种鬼话也信？荣顾问没这么傻吧。 她看到唐旬得逞的笑容时同样也笑了，话锋一转，“但你说的和你本身杀过人没有干系吧。” 此话一出，唐旬的脸僵在那里。 “你什么意思？” “你没杀现在警察在查的这起案子的人我相信，但你一定在比之前杀过人，我说错了吗？” “怎么可能？！我就是一个作家，杀人干什么？”唐旬变得非常愤怒，不对，是极度愤怒。 没有杀过人的普通人如果被冤枉，他们同样也会愤怒，但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做过，就算愤怒，也会有一丝理智在那，因为人心底总是愿意相信清者自清这句话。 可真正杀过人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会比寻常人更加愤怒，感觉这样才会让对面的人相信，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现在的唐旬就是第二种情况，这说明荣瑾宁的猜测没有问题。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没有前两天有意思。”她语言中透露出嘲讽。 “你什么意思？”唐旬的脸色变得很差，阴森森的，让一旁记录的警员都感觉背后发凉。 她露出标志性微笑，丝毫不受他影响，“你会做噩梦就目前我看，应该确实有人在故意搞你。可问题来了，你只是一个写网文小说的，就算是赚了很多钱，有人想要你的钱，他们大可杀人劫财，为什么要费劲吧啦搞这个？” “你是写刑侦小说的，应该明白杀人动机是证据链的一环吧。” 唐旬听了她的话并没有轻松，反而觉得这是她给自己设置的陷阱，于是他准备换一个话题，“我给你付了钱，而你却在这里审问我，这不合适吧。” 她眉毛一扬，“这里是警局啊，我现在的身份是特别顾问。给你治疗得等你出了这警局，我现在和你对话不收钱，你看我多好。” “你……”唐旬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继续我刚刚的话题吧。”荣瑾宁叹气，“根据我刚刚说的那些，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么搞你的人一定对你恨之入骨了，甚至于将你的小说研究的透透的，才能让你的潜意识能够一字不差的说出自己书里的内容。你觉得，这样的人你能想到有谁吗？” 唐旬皱眉，两手紧紧的相握，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荣瑾宁给他加码，“你现在是警方的头号嫌疑人，你的家里和你的人际关系一定会摸得透透的，就算你现在不说，查到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她说完后清楚的看到对面这个男人松了口气，她脑中警铃大作，完了。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既然警察都会调查，我说不说都一样。”唐旬松开自己的手，“希望警方能找到是谁害的我这样的。” “唐旬……”荣瑾宁还想继续说，他却已经低下了头。 第176章 小说作家之疑10 晁将回来后得知这一切后皱了皱眉，当然他不是在怪荣瑾宁，而是觉得唐旬很奇怪。 “他为什么不怕我们去查他？如果按你说的他有犯罪的话？自信我们找不到？” 荣瑾宁摩挲自己的下巴，好看的眼眸眯了起来，“可能他就是想让我们找呢？” 他一下没理解这句话，如果真想他们找到，何不自己把所有的事说出来？省的麻烦。 “我记得我说过他之前疯癫的时候把自己身份从大脑里删除了。”荣瑾宁在想可能性，“现在看来他不是删除，而是封存，从而保护自己。” “也许那段过往也同样被他封存了，而现在的他打不开这道封存的大门了。” 晁将有些吃惊，“一个人可以做到这样？” “人类的大脑只有不足百分之10被开发、利用的。出几个奇奇怪怪的人也很正常。” 荣瑾宁又说，“可以暂时不管他的事。” “那关满48小时就要放了他。”晁将说。 “放呗，那个人目的不是为了嫁祸他，否则不会在明知唐旬已经在警局的时候下手。当然也不是杀他，按照他能给唐旬下强暗示来看应该是能接触到他的，完全可以直接杀掉他。由此我觉得他的目的大概率是逼疯唐旬。这样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晁将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 时间一到，唐旬就被释放了，但他不想走，甚至大闹了刑警一队。 “我不走！我要待在警局，那人会杀了我的！” “警局没理由让你一直呆在这。” “不行！我要申请保护！今天谁来也不好使！我就要在这。” 声音之大把隔壁二队的人都叫了出来，龚队长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晁将，“哎哟哟晁队，这是怎么了？面色铁青的。” “滚。” “哈哈，遇到疯子了？” 晁将斜视了他一眼，“案子太少？需不需要我分你几个？” 龚队长笑容立马荡然无存，打着哈哈，“那个，我去现场了，祝你好运。” 他深吸一口气，“小周，把他送到拘留所吧。” “啊？”小周搞不明白，哪有把没犯事的人关到拘留所的？ “等等。”荣瑾宁此时出来，“让我跟他说几句。” 于是她来到唐旬身边和他说了什么，他立马开心了，然后说：“我这就走，你记得来。” 众人面面相觑。 “你说了什么？”晁将看着唐旬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 “我说给他免费治疗一次。”她龇牙笑。 “真有你的。” 小插曲过后，几人再次开会，先是介绍这次死者的信息。 “死者赵大强，48岁，是个房地产商，资产过千万。已婚已育，老婆陈艺，家庭主妇，两个女儿，大的在读高二，小的在读高一。” “那天我看到他老婆哭的撕心裂肺的，他们感情很好？”荣瑾宁那天没有去跟他们和家属谈话，只记得有个女人哭的非常伤心。 当她说完，明显感觉小房和蔚然，老符的眼神都很微妙，“怎么了？我问错问题了？” 蔚然先说：“确实是感情很好，不过那个不是他老婆，是小三，更准确来说是二奶。” “那个女的叫袁阿丽，原配也知道她的存在，原配和死者早就没有感情了，所以算是默认了他们的三角关系。两个女儿是原配一手带大的，死者除了给钱，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们。”小房继续补充道。 老符啧啧称奇，“死者和小三看起来倒是感情深，袁阿丽哭的昏天地暗的。没想到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问我死者遗产分配的事了。” “按理说没有遗嘱的话，钱是由配偶及其子女分配的。她一个小三能分到什么。”荣瑾宁眨眼。 说到这小房严肃的说道：“袁阿丽说自己怀了死者的孩子。” 哦吼，这就有意思了。 不过这部分就由他们自己去争论吧，关键是在这里面，两个女人有没有杀人动机？ “说说第一目击者的事吧。”晁将说。 “好的。”小房打开笔录，“袁阿丽那天是去找死者告诉他怀孕的事，本来他们一整天都待在一起，但是因为那天是死者结婚纪念日，所以死者让袁阿丽先回去。我去问了陈艺，她说自己没答应过结婚纪念日，因为没有意义，案发当日她在和朋友逛街美容，这些都验证过了，没有问题。袁阿丽那天在家感觉不舒服，去医院查才查出怀孕的，推断的死亡时间她正好在医院。所以这两个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荣瑾宁听完有个小疑惑，“既然他们夫妻感情已经这么差了，死者怎么可能想过结婚纪念日啊。” “有可能他那天另有安排？”晁将问。 她点点头。 解怜在其他人说完之后说道：“死者的死亡原因和王永一致，死亡时间和我初验时差不多，在12点到13点之间。死者背后的数字以及阴囊都是死后做的。” 晁将点头，想着什么，突然眸光一闪，“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吃饭，可是我们没有看到他家有饭菜的痕迹，这是为什么？” “在外面吃的？” 解怜却说了一句，“他的胃容物里没有食物。” “那也就是说他还没来得及吃，但是明明他那天没有工作，且在家。不吃东西？或者说没来得及吃东西。” “可以点外卖啊。”蔚然积极的说。 “富豪也点外卖？”老符有些不解。 “也许不是外卖员，而是餐厅送外卖的。”晁将说。 此时姬俊星开口，“我查了死者的电话记录，没有可疑人员。” “我去查其他的。”蔚然积极地举起手说道。 如果说是别的小区要查进进出出的外卖员可能比较麻烦，但是富桂小区不一样。他们的监控分布非常多。 蔚然很快筛查到了当天那个时间段有八个外卖员出入。分别对他们进行了审问，只有一个人是她认为可疑的。 那个人叫徐家晨。 他是一家五星级餐厅的服务员，平时打杂送餐，案发当时他说他给住在死者上面的人送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177章 小说作家之疑11 徐家晨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神色淡然，仿佛进警局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一样，可是蔚然的调查里他从来没有犯过事。 “前天你去给死者家楼上送餐为什么从死者那层的电梯就出来了？”蔚然问。 “我记错楼层了，想再按的时候电梯已经上去了。”徐家晨说话井井有条，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打杂工。 “你认识赵大强吗？” 徐家晨没有思考，直接说道：“这个名字有些普通，我有个大学同学叫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赵大强。” 眼前的男人说话滴水不漏，蔚然皱了皱眉，“我说的是你送餐的楼下那户人家，认识吗？” 他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我好像没有给他送过餐，这栋小区的人都是有钱人，其实很少送餐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家，我都很熟悉了。” 蔚然思索他说的这些话，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又问：“你送餐这个过程中有听见楼下传出什么异常响动吗？” 徐家晨摸了摸无名指，他好看的手指上并没有任何东西，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放开了手。 “因为我每次送餐都有空余时间，所以偶尔我会偷下懒。”徐家晨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天我确实好像听见了吵架声，好像是一男一女的声音，不过因为这小区隔音效果很好，就听见几声大的声音。后面就听不见了。” 一男一女？男的估计是死者，那女的会是谁呢？他的两个女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肯定不是她俩，难道还有第三人？ 蔚然怀疑的目光锁住他，这些话都是他的一家之言，也不一定准确，还需要多观望观望。 “谢谢你能配合我们工作。”她站起身送别他。 蔚然又去找了死者楼上楼下的人，巧合的是死者楼上是一个听力不怎么好的大叔，他倒是很热情的欢迎她。 “大叔，我问你前天给你送餐的小哥你熟悉吗？”蔚然提高嗓音。 “熟悉啊，他叫徐，徐家晨是吧，名字还挺好听，所以我记住了。他给我送了好几次那家餐厅里的饭。人挺好的，就是送餐以后偶尔做楼道打游戏，不过歇一会就会走。” 听这大叔意思应该是徐家晨经常会这么干，那他真的没有一点嫌疑了吗？ 她又找了楼下的，还没有卖出去。而对门的邻居正好这几天去旅游了不在家。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真成了徐家晨的一家之言了，没有其他人证能证明他说的话。 荣瑾宁之前在警局答应了唐旬的事，今天兑现。 当她驱车来到那栋别墅时，发现那里居然人去楼空了，震惊之下她拨打了唐旬的电话，发现无人接听。 于是她打电话给安洁，“唐旬跑了！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啊？”安洁非常震惊，因为她上一个电话就是和唐旬打的，颤颤巍巍的说道：“他刚刚才和我打电话说在家等你啊。” “不可能，我现在就站在别墅面前，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别说人了。”荣瑾宁有些生气，这是她第一次被委托的病人给耍了。 “额，你等会，我再打个电话给他。” 她听着手机静音了就大概安洁去给他打电话了。没想到短短一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 “老板。他好像真的失联了，我怎么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安洁也有点头痛，毕竟是自己介绍给她的，“他倒是还有一个地方住，是买别墅之前租的，不知道现在退了没有。” “带我去。”荣瑾宁冷着脸说。 等她们赶到那里时，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还有吵架声。 “房东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我放在这里不住，可是我付了房租的，你怎么就让别人住进来了。”是唐旬的声音。 “老板，当时你可说了我可以租短租给别人的。”房东手上不知道拿了什么，“这白纸黑字可写了的，别耍赖啊。” “上面也说了我要回来随时可以，赶紧让那个人走。” “老板诶，那也要过几天啊，人家租了还没到一个月呢。” “我不管，明天之前让他走。” “唉，好吧。” 听到这，她们敲了敲门。 唐旬看到来人的时候，满脸惊喜，“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吃饭。” 两人面面相觑，只能跟着去。 她们走后，门里出来一个男人，戴着厚重的眼镜。 “喂，你都听见了？明天之前搬走吧。”老板叹气。 “那这钱……”男人慢慢说道。 “这一个月钱可不退。”房东瞪大眼睛。 “嗯。”男人嗡里嗡气的说完，转身回了房间，默默的收拾房间。 只听外面房东说了声，“真是怪人。” 等人都离开后，房间里的男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三人去的是一家格调看起来很好的法式餐厅的小隔间。 “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自从我租了那栋别墅，我就一直状态不太好，所以我……” “等等，你那别墅是租的？”安洁不敢相信。 “那可是独立小别墅，我才赚了多少啊，怎么可能买得起。”唐旬看了她一眼。 “也是。”安洁干笑两声。 “继续说。”荣瑾宁喝了一口白开水。 “所以我打算回到我写小说的那里住，风水大师说了原来的地方应该能带给我好运。”唐旬煞有其事的说。 荣瑾宁挑眉，这丫居然信这些。 “那你是觉得只要搬到那里就可以了？我送你一次免费的诊疗不要了？” “免费的当然要啊。这里可以吗？就现在。”唐旬兴奋的说。 “这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安静倒是挺安静的，催眠她倒是可以，不过吧，有违职业道德。 “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好很多了，也不会记忆突然断掉，就是晚上还是容易做噩梦。” “可以啊。”荣瑾宁浅笑，示意安洁出去叫人不要进来，并把门关好， “你就只想不做噩梦是吗？” “嗯。” “好。” 这点对于荣瑾宁来说很简单，但她要做的不止这么多，这才是她把安洁安排出去的真正原因。 第178章 小说作家之疑12 在荣瑾宁的催眠之下，唐旬成功的放松了下来，闭上了眼，等待她开口询问想问的任何问题。 “做噩梦之前你发生了什么？” “开派对。” 这个她有所耳闻，唐旬赚到钱以后开始挥霍，天天办派对。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就没有开了，应该是在派对上发生了什么事。 “派对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派对……她……她……”唐旬开始浑身发抖，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安抚着他，“没关系，你现在很安全。告诉我那个人是男是女的？” “是女的，她很漂亮，会跳舞，她在勾引我，她想和我处对象。” 荣瑾宁心思一动，“她叫什么？” “叫……清清。”唐旬平静下来后，提到这个名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清清很漂亮吗？” “她很漂亮。” “她喜欢你？” 唐旬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呆住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她应该喜欢我。” 应该？这不就是说明这有可能是他一厢情愿的事情吗？ “你们是派对上认识的吗？”她又问。 “是的，她和那群女孩子一起来的，但她是最漂亮的那个，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在说这个女孩的时候他总是满脸的笑容。 “后来清清去哪里了？” “后来……后来……”唐旬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 事情，比之前抖动的更加厉害了，“我，我给她钱！给她钱！一叠一叠的全给她！让她不要来找我了！不要找我。” 眼看他真的不行了，荣瑾宁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将他从催眠状态中唤醒。 “刚刚发生了什么？”唐旬睁开眼茫然的望了望四周。 “没事。”她打开房门，“安洁，叫服务员上菜吧。” 唐旬有些懵，“你刚刚给我在治疗？” “嗯。”她脸不红稳稳的回答，“今晚你应该就不会噩梦缠身了，不过如果哪天又做噩梦，记忆断片，一定要记得来我这。” “那肯定。” 结束这次饭局之后，荣瑾宁反复看他最后的那一段视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之前还说他喜欢这些人，后来却叫她走，而且一叠一叠这个量词她总觉得有些怪异。 她想去那栋别墅再看看，毕竟这一切都发生在别墅里。 当她再次去别墅的时候，大门已经紧闭了起来，她已经进不去了，只能在周围转转。 只能看到后面已经荒芜的花园以及一个游泳池。她之前来没有过多留意，今天一看，这个游泳池好脏，水都没有抽走，上面还有很多枯叶，一些垃圾，看起来非常恶心。 再看那个花园，全都是干裂的土地。不对，等等，怎么有一块是翻新过的？而且那块地方还有很黑的一块地，看起来有些异常。 她想进去看。但是围栏有点高，确实进不去，不知道找晁将有没有用。 发生在唐旬身上的事情太奇怪了，包括他说的那个清清，还有他被人强暗示是怎么做到的，这些问题可能要在他的别墅里才知道了。 正想着，晁将来了电话。 “唐旬死了。”刚开口她就愣住了。 “你说什么？” “唐旬被发现死在他现在住的小区里，死法和前两名死者一样。” 这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她一直觉得凶手是不会杀了唐旬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吗？为什么凶手突然改变了行为模式？ 一路上她都找不到思绪，一直到她赶到昨天到过的那个地方。 唐旬死在客厅里，面朝着门口趴在地上，看不到表情，但能看到他的手带着自己的血艰难的往前爬，只是还没爬到门口，人已经没了。 死法一样，但死状不一样。 “他和前两名受害者有很多不一样。”晁将给她递鞋套等工具，“前两名受害者都是背朝大门，说明凶手是外来人员可能性很大，而且都是一击毙命，没有生存时间，但是他不一样，不仅是在客厅里杀得，而且还让他爬了一段时间。凶手改变了作案模式，这是很少见的。” 荣瑾宁点头，这确实很少见，但还有一个可能。 “晁队，你来看，这里有鞋印。”一名痕检叫他。 那个鞋印的位置在客厅和进入房间的拐弯处，只有那里有，其他地方都没有。 “怎么觉得有点刻意。”晁将看向这个脚印，因为它很清晰，且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想让他们看到的。 荣瑾宁思索了一会，“你觉不觉得这个位置就像是在欣赏唐旬慢慢死亡的一个绝佳位置。” 晁将皱眉。 “对了，我记得这里原来租了一个住户，那个人呢？” “蔚然在问，巧的是上一个被害人的相关人。” “哦。” 蔚然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心里一阵阵发毛，这才过了几天啊。 “又见面了徐家晨。” “没想到。”徐家晨抬了下眼睛，露出苦笑的表情。 “房间里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有点眼熟，是什么名人吗？”徐家晨问的 “算是吧，真的不认识？” “嗯。”徐家晨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他又说，“哦，昨天他来跟房东吵了一架好像，我在屋里睡觉呢，等我醒的时候，房东说让我搬家，我看见过一面。” 蔚然怀疑的看着他，“你就直接搬走了？” “要不然呢？”徐家晨耸耸肩，“我总不可能因为这个杀了人家吧。” 蔚然呵呵笑了两声，“那你现在有房子住了吗？” “有啊。运气好，昨天知道的时候就联系好了一家。”他又摸了摸无名指的地方，上面依旧什么都没有。 她灵机一动，“你结婚了？” 徐家晨一愣，缩回了自己的手，“没结婚，单身狗。” “哦，那挺可惜的，看你长得挺端正的，怎么会连女朋友都没有啊。”蔚然不自觉的又做出了和荣瑾宁一样的动作，双手托在下巴上。 “警官你应该也是单身吧，你怎么也没找？” 蔚然回答的很快，“我是警察啊，常年在工作岗位，顾不了家，几个男人愿意找我这样的女警呀。” “也是。”这是蔚然第一次把他给说沉默了。 第179章 小说作家之疑13 蔚然算是看出来了，徐家晨在女朋友这方面肯定是有所隐瞒的，至于到底是啥那就要等她继续问了。 “你现在没有女朋友，以前总有吧。” “谈过几个。”徐家晨情绪不怎么高。 “最近一个是怎么样的女孩啊？” 徐家晨看向她，露出一丝微笑，“警官，怎么，你想追我？” “那倒没有，我就问问。” “这个应该不关这次死者的事吧？”徐家晨的眸光已经沉了下来。 “确实，那打扰了。” 说完她准备离开，突然转身又问，“你和女朋友是怎么分手的？” “这是我私人感情问题，我不想回答。” “好吧。” 虽然没有问到什么关键的，但是蔚然觉得这个男人肯定不简单。 她走到屋里，看到晁队和荣姐在谈论次的死者，小说作家。 “你觉得他会是最后一个吗？” “按照我目前的心理侧写，他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其实说实话，我本来觉得他不会死的，肯定在这几天之内发生了什么变动让凶手忍不住要杀了他。”荣瑾宁皱眉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 都还是乱七八糟的，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打扫，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死了呢？ “荣姐。”蔚然叫道。 “那个男的怎么样？可疑么？” “有点可疑，但是具体我又说不出来哪里。你能帮我疏理一下吗？”蔚然有些不好意思。 “可以啊。” 蔚然把所有的都和她说了一遍，荣瑾宁马上就发现了疑点，“你是说他在谈起女朋友的时候很惆怅，还透露出一股悲伤的感觉？” “嗯。大概就是这样的。” “数据显示情侣分手，男性悲伤程度会小于女性，且还要分是和平分手还是吵架分手亦或者是外在因素导致分手，总体来说，男性在谈及前任时大部分都是不屑，平和，或者无所谓的。反正悲伤的很少。” “除非其实并不是分手，而是女友生大病或者去世了，这才会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以及不停的抚摸曾经有可能带戒指的无名指。” “真，真的吗？”蔚然听完她说的这些感觉有很多想说的话来反驳她，但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 她抬了抬下巴，“不信你再去问问，绝对有不一样的答案。” 于是她真的跑过去了。 “你等等。” 徐家晨疑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警官你还有事？ “我想问你的前女友是不是去世了？” 一个石头激起千层浪，她看到徐家晨的目光明显变了，变得异常疯狂。但过了几秒钟后，他敛下了神情，“没有，只不过找不到她了，应该去世了吧，谁知道呢。” 蔚然震惊了，难道荣姐说的真是对的？ “那你很爱她吗？” “爱啊，怎么可能不爱。”徐家晨苦笑，感觉再多说两句他就要哭了。“我真的要走了警官，该上班了。” “哦，好的。” 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涌出了一大群人，都是举着自拍杆，或者手机的。 “请问你是警察吗？”一女孩子举着手机问。 蔚然清楚这些人都是搞直播之类的，转身就走，把他们留给警戒线的警察应付。 “听说死的这个人是着名网文作家不会潜水的鸭子，能不能和我们谈谈。”又一个人问。 “对啊对啊，公众有权知道真相。” “快让我们进去……” 蔚然隔绝脑后的声音，连忙走了进去。 “外面怎么这么吵？”晁将问。 “一群网红跑过来说要看唐旬。”蔚然无语，“他的小说不都完结半年了，怎么还有这么大人气？” “生前可能人气淡了，但死后一定人气大，这就是流量。”小房在一旁默默的说。 “真理。”老符点赞。 整队勘察结束后，那群人在在门口闹，知直到他们出来，人群的涌动达到最高值。 “来了来了。”之前第一句开口问的女孩又举起了自己的手机，“这是晁警官和荣顾问诶，宝宝们我们今天太幸运了，竟然真的碰到了他们。” 晁将听到这话皱眉，将荣瑾宁护在身后，只不过是用身体挡住，并没有做出什么亲密动作。 “什么，宝宝们，你们说他们看起来像情侣？让我问问？”女孩皱眉，“这样不好吧，毕竟我们是来看不会潜水的鸭子的。什么。给我打赏一个夏日别墅？好的。我这就去问，等着我宝宝们。” 荣瑾宁就在快要上车的时候被一个女孩拉住了，她皱眉看向自己的裙摆，那个拉住她的女孩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画着浓妆，半个身子都从警戒线那探过来了，如果不是拉着她，估计就得倒下去。 “请你放手。” “嘿嘿，我就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让你走。” 身后的晁将抓住女孩的手腕，导致她一愣，然后拿开她的手，让她站稳后松开，“案子侦办期间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嘿嘿，晁队长你和荣顾问是不是情侣啊。”女孩直截了当的问。 “无可奉告。”晁将冷冷的说，然后坐上了车子，关了门，点火踩油门一气呵成。 虽然没有准确的回答，但是大家刷屏『磕到了』，不得不说当代磕学家还是很厉害的，就通过各种细小的互动都能磕起来。 这样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两个人，因为唐旬死了，所以那栋别墅他们也拥有了调查权。他们一路开车去了别墅。 荣瑾宁当然第一时间就跑去了那个荒芜的花园里，找到了那处翻新过土地。 上面覆盖的那层黑黑的东西似乎是香灰？那这里面……可能是人？ “晁将，你快来。” 她和他说了一下这个事，为了保存证据，他们一起等到痕检过来，以及拍完现场的照片，才开始动手挖。 “这块地很松。”痕检皱眉，“应该就在前不久挖过。” 听痕检这话荣瑾宁有些意外，因为她觉得如果真埋了人，应该在唐旬做噩梦之前一段时间埋的，不可能是最近这两天的事。 越挖越下面，渐渐的土堆已经堆积了两边。 “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 第180章 小说作家之疑14 新动过的泥土里面却没有任何东西，这都指向一件事情，就是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弄出来了。 “找到一个耳环。”痕检把东西给晁将，他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下，由于埋在地下很久了，只能看出耳环是银饰流苏，还有一颗黑钻做点缀。 “我让小房和姬俊星去查这个耳环。”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了。现在最好的可能就是里面也许是一些贵重物品，钱之类的，最差的可能就是原来里面是一具尸体。 “现在情况很棘手。”晁将皱眉，“这边的区域摄像头不是很多，都是自己家装的监控，不知道唐旬装了没有。” 他们从花园走回屋内，目前看就只有大门口有一个监控，其他地方都没有。 “这安全问题是个很大的隐患。” “我想去他的房间看下。”荣瑾宁四周看了看，说道。 唐旬的房间在别墅二楼，看起来并不大，也很简单，因为大多数东西都已经搬走了，所以显得空荡荡的，不过她找到几个被丢弃在桌子下面已经揉成一团的纸。 当她打开一看，满目的『清清』二字，写了又被划掉，看起来有点吓人。 看来这个人并不是唐旬所说的那种爱慕之情，他反而在害怕这个亲亲。在他的心里清清如同恶魔一样，所以才会写的又画，写了又画。 在所剩的这些东西里，她还找出了一样东西。是一个耳环，这个耳环和他们刚刚看到的那个非常相似。 荣瑾宁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个逻辑上的重大错误，当她重新再次审视这间房子时，才发现了这房子透出来的诡异之处。 这间房居然没有床。 就算唐旬搬走，他也不会把床给搬走啊，再说以他现在也不差一张床的钱，何必要把床给搬走？而且他看了整间房间都没有床的印记。这至少说明这张床很久以前就不在这个房间了。 唐旬不在这个房间睡觉吗？那他在哪里睡？晁将他们找到了一间客房，确实有人睡觉的痕迹。 “这间客房是谁睡的？”荣瑾宁问。 “从痕迹上来看，应该就是唐旬睡的房间。” 主卧不睡睡客房？ 带着疑问，他们初次勘验结束了。 此时解怜还在警局法医室解剖唐旬的尸体，这是第二次解剖了，而被他放在一旁的手机拼命在响。 小蔡在一旁打下手，拿着解剖刀递给他，“师父，好几个电话了，你接么。” “结束了接吧。”解怜只要一开始解剖就非常专注，电话是孟小小打的他已经知道了。 但他并不想接，原因就是他们在此之前大吵了一架。 他们在一起几个月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吵的这么凶。 时间来到昨天晚上。 解怜和孟小小两人好不容易碰到晚上同时有空，他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吃完晚饭去看个电影。结果电影没看着，连饭也没吃几口。 “你让我改验尸报告？”解怜震惊的看向眼前这个和他相处了几个月的女孩，不敢相信她嘴里能说出这种话来。 孟小小有些手足无措，“不，不是。我只是说那个小说家的致命伤有没有可能和之前的那两个人不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专业能力不行？”解怜觉得今天的孟小小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和他所认识的那个开朗乐观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有可能那个杀害作家的凶手和前两个不一样。”孟小小连忙摇手，非常慌张的样子。 解怜觉得手里的菜一点也不香了，放下筷子认真的问她，“你这样怀疑的理由是什么？” “额，直觉可以吗？”孟小小头上直冒冷汗，“你们不是在发布了一些情况嘛，我看了一下，觉得第三名被害者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杀害的。” 对此解怜表示冷笑，“除了第三名受害者死亡的过程较为长一点以外，他们的死亡原因都是一样的，且被捅的手法也是一致的，可以清晰的判断确实是同一个凶手所犯下的罪行。”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第三名受害者和前两名并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但我觉得此时你说的话让我觉得有点可笑。” “不是的，怜，这就只是我的一种感觉。你别生气，我不该对你的专业乱评判的，我错了。”孟小小低头认错的速度很快，倒并不能让解怜平息怒火。 “警局里还有事，今天的约会到此为止吧。”解怜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怒火这么大，前女友也有一些是不理解他的工作的，会瞎说一些话但他都不会在意，因为她们确实什么都不懂，无知者无罪。 可孟小小不一样，她是护士，而且从过往来看，她对他的职业非常尊重，有什么疑问从来都是悉心求教的，而不是像这回一样质疑他的能力，且试图左右他的判断。 孟小小看着已经就剩下她一个人吃饭的地方，苦笑，夹起一块解怜最爱吃的菜，放进嘴里，味同嚼蜡。吃着吃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菜有了咸味，但她吃不出来。 时间回到解怜解剖唐旬身上，手机铃声没有再响了。 小蔡问：“师父，为什么要二次解剖啊，他的死因不是很清楚吗？有什么可疑点？” “就是想再看仔细点。”解怜打开唐旬的气管，发现并无异常，所有的解剖和原来相差无几。 “哦，电话是师娘打来的吧，你们吵架了？”小蔡这个人看起来憨憨的，但是却是个话痨。 解怜继续专心检查尸体，漫不经心的说道：“有点小争吵。” “情侣之间吵架是正常的，等双方都冷静下来后一样要好好谈谈，师父你得要先出击啊，别等到师娘来，多丢人啊。” “小蔡。”解怜抬头，觉得这个徒弟越来越聒噪了，“二队叫你做的尸检你做完了？” 小蔡笑容僵住，“哈，没有。” “那还不快去。” “可是你这……” “我这已经在缝合了，没事快滚。” “哦哦。” 第181章 小说作家之疑15 没有人在他耳边叨叨，解怜感觉自己脑子都清晰了不少。只是在缝合的时候心思更加重了，因为二次解剖之后，所有的结果都和第一次没有偏差。 只是他在唐旬的嘴巴里发现了几根之前没有发现过的头发，看长短粗细，应该是男人。 缝好最后一针后，将唐旬推进冷冻柜，解怜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孟小小的电话。 响了很久对方才接。 “小小，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对面一直没有声音，解怜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对方有声音了。 “你是她男朋友？”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解怜一愣，确定了一下是孟小小的手机号码，沉声问：“你是谁？” “我？”对方似乎笑了一下，“我和她算是亲戚吧。” “亲戚？你哪门子的亲戚？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你赶紧让小小接电话。”解怜咬牙切齿的说。 过了一会，在男人的轻笑声中，孟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怜，我没事，他确实是我的亲戚，刚刚闹着玩的，我待会再给你回电话，先挂了。” 被莫名其妙挂了电话的解怜心里有些复杂，又担忧又生气，但总体来说还是担忧占了上风。 他有些焦急，但又没有办法，只能走来走去缓解心情。 这时突然来了一个电话，他连忙接起，“小小，你没事吧。” 对方的声音很轻松，“我能有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昨天的事确实是我的错，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们把约会再补回来吧。” 解怜点头，“好，我今晚应该没事，一起吧。” 和好后解怜却没感觉特别愉快，因为孟小小把那个男人的事一句话带过去了。虽然他觉得小小应该不会骗他的，但多少心里还是挺介意那个男人的。晚上的时候希望小小能和他说清楚吧。 这个时候晁将带队回来了，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走向自己的工作地。 荣瑾宁抬头一看就看见一向吊儿郎当的解怜满脸愁容，她随口问了一句，“解大法医爱情受挫了？” “荣美女啊，我需要求助。”解怜哭戚戚的看着她。 荣瑾宁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我的诊疗费一个小时五千，你付得起不？” “荣大美女，就占用你几分钟，快帮帮我。”解怜欲哭无泪。 荣瑾宁不可能真的收他钱，走到他身边听他说完所有的事。 “从你所说的内容来看，我个人认为你的女朋友肯定遇上事了，但应该不会涉及性命问题。” “那你觉得我应该问清楚吗？” “从社会心理学方面来说，这个时候需要给对方自己的空间，这样才能保持后续的关系。”荣瑾宁说完，又加了一句，“当然每对情侣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具体情况具体看。” 解怜思索了一下，“如果晁将发生这种事，你会刨根究底吗？” “我？”荣瑾宁笑了，“我肯定不会问，第一是我觉得他如果真的爱我，等他想说的时候肯定会跟我说。第二点，如果我一定想要知道，从他的微表情中我就能得到事情的答案，根本不需要明着问他。” “你们学心理学的真恐怖。”解怜啧啧道。 “多谢夸奖。” 解怜呵呵两声就走了。 孟小小，记得当初就是她在饭桌上提起唐旬的事，如今她又因为唐旬的死和解怜闹了矛盾。有时候事情太巧了就意味着其中有很大的猫腻，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在心里，必定会生根发芽。 过了没多久，指纹的痕迹检查已经出来了。 “所有地方的指纹分为三个人。”指纹痕检把所有采集的指纹分成三份，他指向最多的那个，“指纹最多的是徐家晨。” “另外两个是房东和死者。不过死者的指纹也有很多，而且多为陈旧性的指纹。” 房东说房子之前就是唐旬租的，有他的指纹很正常。 晁将又看了看属于唐旬指纹的位置，轻轻皱眉，“有点奇怪，客厅里几乎没有徐家晨的指纹，反而都是唐旬的。” “对，这也是我们觉得奇怪的事情。我们解释不通形成这样指纹分布的原因，因为徐家晨在这个出租屋内已经住了三个月了，他的指纹只在餐厅和自己睡觉的房间，其他地方少之又少。”痕检像是想到什么，拿起另一张指纹图，“对了晁队，凶器上这次提取出半枚指纹，因为没有独特性，很难锁定住嫌疑犯。不过在指纹上有血迹，我已经交给化验组了，希望能有答案。” “嗯嗯。”晁将点头，“这个徐家晨肯定有点问题。” 化验组的消息很快就出来了，那滴血迹的主人正是徐家晨，有了这个证据，他们可以将人逮捕。 话说两头，解怜晚上去赴约，发现孟小小的状态非常不好，黑眼圈，妆也没化，神情还很焦虑。 “怎么了小小？”他关心的问。 孟小小一把抓住他的手，“怜，我不骗你了，但是接下来我说的事实可能会让你震惊，希望你能听我说完。” 解怜有些不好的想法。 “我想让杀了唐旬和那两个人的凶手不被抓到。” 一听这话，解怜脸色一沉，他觉得眼前的女孩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但他没有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这三个畜生在一次派对上轮*奸了我姐姐，唐旬这人渣更是因为我姐姐不配合，掐死了我姐姐。” “你姐姐叫什么？” “孟清。” 解怜眸光一暗，他在荣瑾宁那里听过『清清』这个名字，大概率就是他的姐姐了。 “他们是你杀得吗？”虽然嘴上这么问，但解怜知道，这起案子从杀人力道来看，凶手肯定是个男人。 孟小小摇摇头，“但我不想让他坐牢，因为他是在做好事啊。” “杀人是好事？”解怜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可他杀得是人渣啊，那三个人死不足惜。”孟小小的目光中透露着疯狂。 解怜冷声说：“那应该由法律来判定，而不是你们。如果谁都可以这样，我们和原始人类以及古时候有什么区别。” “怜，算我求你了。” 第182章 小说作家之疑16 解怜虽然只是法医，大多情况不参与现场勘测，但是在锁定嫌疑人这方面，他还是会全程参与的。 “昨天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孟小小艰难的点头，哀求道，“算我求求你，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可以吗？” “可那又怎么样？”解怜说。 孟小小一愣，确实啊，就算他真的不管又能怎么样？他只是一个法医，并不能左右案子的调查。 但她想到一个好主意，“你可以把尸检报告稍微变通一下，让他们锁定不到他身上就行了。” “孟小小。”解怜的眸子已经完全冷了下来，连名带姓的叫道，她愣住，呆呆的看向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我……”孟小小一下说不出来话了，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无理取闹，但是那是为了她姐姐报仇的人，她不能让他身陷囹圄。 “你姐姐的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半，半年前。” “呵。”解怜轻笑，枉他自诩花花公子，不料自己才是那个可悲的小丑，“孟小小，我们在一起才三个月。” 意识到他什么意思后，孟小小惊慌的说道：“不是的，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这个，我是真的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 “那如果我说，这件事让你别管了，你能做到吗？我帮你改尸检报告这是违反组织规定，是要坐牢的。”解怜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毕竟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真实存在在他记忆里的，他很珍惜。 “我……”孟小小想起姐姐，想起那个男人的痛苦时，她闭了闭眼，放开了抓住解怜的手，“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他，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虽然他心里抱有一丝幻想，但真的从她嘴巴里听出了这个让他不能接受的话时，解怜觉得还是高估自己了。 他抿嘴一句话不说，慢慢站起身，“小小，和你在一起的三个月我很开心。” 孟小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面如死灰，“怜……你能不能……”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在体制里已经工作很多年了，所有的规章制度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他都牢记于心，这是他的底线。 他离开之后，从另外的一边出来了一个男人，面露嘲讽。 “你不是说你俩很相爱的吗？” “……”孟小小已经很难过了，这男人还这样刺激她，就算他是姐姐的未婚夫也不行。“徐家晨，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那可不行，你现在跟我在同一条船上，我可不能让你轻易下船。”徐家晨这次没有带眼镜，可以完全看到他眼神中的戏谑和疯狂。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徐家晨！”孟小小低声怒吼，“如果不是你没用，我姐姐会去那里么！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吗！” “你说什么？”徐家晨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很难看，“你现在是在怪我？” 孟小小张了张嘴，她不是这个意思，但她现在真的很烦。 姐姐已经去世了，她也要因为这件事终身得不到幸福吗？姐姐的事又不是她做的，凭什么啊…… “孟小小，你猜你姐姐现在在哪？”徐家晨眸光非常冰冷，冷笑。 “你什么意思？”孟小小瞪大眼睛。 徐家晨不语。 晁将等人在确定了徐家晨的嫌疑以后就开始对他全城布控，与此同时去搜索他现在租房子的地方。然而里面除了日常衣服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太简单了。”荣瑾宁皱眉，对于一个租房的人来说，至少手机充电器，拖鞋，毛巾等东西是必备的吧，可是这个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跑了？”晁将同样也很不解，“或者说这不是他真正住的地方？”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你觉不觉得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他之前租的那个房子正好是唐旬的，他在等的就是唐旬要回去的那天。可他怎么知道他要回去呢？这就不得不提到唐旬前段时间一直做噩梦的事情了。”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徐家晨的计划的话，那么所有的行为都很合理了。而且因为徐家晨的身份原因他可以在特定的时间进入唐旬的别墅，从而给唐旬进行心理暗示。”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唯有一件事不是，那就是我。”荣瑾宁沉声说。 晁将似懂非懂，望向她。 “我把唐旬治好了，这就是最大的变数。所以他要把唐旬给杀了，因为达不成他原先的目的了。” “折磨唐旬的动机呢？” “大概和一个叫清清的人有关。” 说到这个晁将想到他从乞丐手里拿来的名单，其中叫『清清』的人有很多，有些人是花名，有些人是名字里带清字。 只要是真实名字的他都查了，只有一个人现在杳无音信，名为孟清。 “孟清可能就是那个清清，已经半年没有踪影了，而且我们在派出所找到了她的失踪报案。”晁将一字一句说道，随后叹了一口气，“我查了孟清的资料，她有个妹妹，叫孟小小。” 荣瑾宁瞪大眼睛，“你说的是那个解法医的女朋友？” “嗯。”晁将苦笑。 “解怜也说了这三起案子都是男性做的，和孟小小关系不大吧。”荣瑾宁有些心虚，因为她潜意识也认为应该和孟小小脱不了干系。 晁将没说话，过了一会，姬俊星给他打电话。 “队长，大事不好了，你快点开快鲨平台。” 所有人都走到晁将身边，只见他点开直播，首页就推荐了一个他们很熟悉的人，徐家晨。 “我去，他也太光明正大了吧。”蔚然不敢相信一个正在全城逮捕的犯罪嫌疑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开直播？！ “事情大条了嘞。”老符开口。 徐家晨在里面描述着自己和孟清的感情，加上平台给了大流量。很快他的直播间就有五十多万人观看了。 “姬俊星可以把这个直播间封了吗？”蔚然问。 晁将摇头，“目前观看人数太多了，要和平台方先沟通，贸然黑掉平台我们会被查。” “那这件事难办了。” 画面中徐家晨还在继续，说到两人即将结婚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 “她不见了，失踪了。” 第183章 小说作家之疑17 【什么情况呀，一个成年人怎么会失踪？兄弟，你该不会是被绿了吧？】 【什么叫失踪啊？你报案了没有啊？】 【主播，主播，你该不会是讲什么恐怖故事吧？】 【这什么主播耸人听闻，走了走了。】 徐家晨的直播间被刷屏了，人气在不断攀升，太多人喜欢凑热闹了。 “她为了给我们的小家庭多赚点钱，被人骗到酒局了，然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什么意思啊？】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天呐！】 【女孩子不自爱是这样下场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主播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我只知道有三个人对他进行了禽兽行为，其中有一个就是前段时间写小说火了的那个不会潜水的鸭子。” 【天呐，不会吧，他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啊】 【怎么最近都是他的事情啊】 【鸭子不是死了吗？】 【细思极恐，不会是主播杀的吧】 本来只是网络乐子人随意刷的一句话，没想到突然被点了赞同几万次，然后被徐家晨看到了。 “这位网友说的很有意思啊，如果是我杀得，我还能在这里开直播吗？我可没这么厉害。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帮我找到我女友的遗体，希望她入土为安。”徐家晨越说越悲伤，几欲掉眼泪，看的一些同情心强的人都开始给他刷礼物了。 蔚然没想到他能隐藏的这么深，“网警那边还没协商好，再让他这么下去可不得了。” “他说孟清遗体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向上瞟，嘴角也轻微的向上勾起一丝，这是自信的表现。”荣瑾宁和众人说，“他知道孟清的尸体在哪里，且很自信不会被人找到。” “能让他这么有信心的地方会是哪里呢？”小房奇怪的问，“是他没被找到的住所？” 晁将沉吟了一会，灵光一闪，还没说出口。解怜来了。 “你怎么来了？”他疑惑的看着解怜，解怜的状态可不算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给你提供一个线索。” 一看他这状态，荣瑾宁立马就意识到他可能知道了孟清的事，而且孟小小在其中应该脱不了干系。 “解法医，你真的确定自己没事么。”蔚然觉得解法医的状态很不对啊。 “我没事。”解怜摇摇头，“徐家晨有可能把孟清的尸体放在孟小小的家里。” “属实？” “百分之八十吧。”解怜有气无力的说道。 晁将是个破案的脑子，听到有线索立马就带队出发了，坐在车上，解怜的情况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你可以让小蔡去。”荣瑾宁说。 “没事，我已经缓过来了。”解怜笑笑，只是这个笑看起来怎么这么难看。 荣瑾宁知道他不想多说，也就没问了，直到他们赶到孟小小的家里。 他们还没敲门，门就被风吹开了，孟小小端坐在客厅里，就像是为了等候他们的到来。 晁将等人有意识的给在队伍最后面的解怜让道，孟小小扭头，正好和他对视，两人有默契的错开了视线。 “你姐姐的尸体在哪？”晁将先声夺人。 “不在我这。”孟小小语气不见丝毫起伏。 “你在说谎。”荣瑾宁指出她的问题，然后孟小小绷紧的弦一下崩塌了，抿住嘴不说话。 “小小。”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看着我，你姐姐在你这吗？” 孟小小下意识的和她对视，慌张的神色一下就闯进了她的眼里。 “不在。”此时孟小小的话可没有她的神情来的真实。 “客厅？” 孟小小没说话，眼神转了转。 “你房间？” 依旧没说话，但手指动了动，表情也不再慌张。 “客房？” 同样的表情动作。 “厕所？” 说到此处，孟小小眨了几次眼。 荣瑾宁回望了一眼晁将，“就是厕所。” “走，去找。”晁将立马吩咐。 孟小小大声呵斥，“这是我的家，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而且没有搜查令可以随便搜一个人的家吗？” “门没关，且你坐在里面和我们友好的对过话，私闯民宅犯不上。”荣瑾宁提醒她，“现在警察都是配备执法记录仪的。” 孟小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沙发上，苦笑道：“我以为只要我态度强硬，你们就不会查我。” 荣瑾宁欲言又止，看了看一旁的解怜，只见他眼神飘忽，不敢看孟小小。 最终她还是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犯了包庇罪，甚至有可能被判成从犯。” “我别无选择。” 解怜这么一听感觉更加生气了，冷哼一声走进了厕所，检查遗体。 “你……”唉，荣瑾宁真觉得她走错了路，孟小小作为孟清的亲妹妹，在得知了姐姐遇害后有很多选择，比如立马报警，比如劝徐家晨自首，偏偏选择了最差的那条路。 里面传来了警员的声音，“找到了。” 孟小小再也绷不住了，掩面痛哭。她陪在她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背。 “解怜他肯定是喜欢你的，如果你还想挽回的话，应该有很大希望。”她轻轻说。 但孟小小已经知道他们再也没有可能了，只是继续掩面痛哭。也算是一种发泄吧，自从知道姐姐遇害以来，她每时每刻都很煎熬。 直到三个月前认识了解怜，他的幽默风趣很快吸引了她，然后更深一步的了解下知道了他是法医，这个工作让她一时有些震惊，但转念一想，如果有一天找到姐姐时，她如果真的不幸遇难了，会不会落入他的手中？到时候他们又将怎么面对。 事情就是那么巧，姐姐的未婚夫回来报仇了，也找到了姐姐的遗体，但她成了那个知情者。 她有机会去报警的，但徐家晨告诉她，警察是不会对一个成年人失踪的案子上心的，说报仇的事只有她知道。 她上了他的船，而这艘船不知要开往哪里。 一次，又一次，她的底线被不停的践踏中，在这一场格斗中，没有赢家。 “经初步检测，确实死亡超过六个月。”解怜非常专业的嗓音从厕所里传出。 第184章 小说作家之疑18 “回不去了。”孟小小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不了解解怜，我已经触犯到他底线了，他不会轻易原谅我的。”孟小小苦笑。 荣瑾宁明白好言难劝送死的狗，再说感情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她确实不应该参与太多。 众人从厕所出来，情况都不太乐观。 “尸体已经高度白骨化，无法辨别是不是孟清，但女性是能确定的，年龄大概在25岁到30岁之间。”解怜和晁将说完便离开了，全程都没有看孟小小一眼。 晁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冷言对孟小小说：“走吧，跟我去刑警队。” 孟小小带上车并不是和警员坐在一辆警车上，反而被晁将带去了解怜所在的救护车上。 两人再次面对面而坐，解怜的态度十分冷淡，掏出手机隔绝了孟小小的视线。 路上有些颠簸，她轻声叫了几句，但解怜一直没有理她。孟小小苦笑，“你也不用这么冷漠吧。” “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我自愿接受惩罚，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侣，朋友也不行吗？”孟小小主动示好，但解怜并不领情。 她继续说道：“那是我的姐姐啊，你想让我怎么办？那三个禽兽要不就是有钱的人，要不就是有势的人，除了这条路，我还能怎么办？而且我又没有真正参与进去，我还是干净的啊。” 本来一直面无表情的解怜听到她说的【干净】二字气笑了，“孟小小，就算你说刚开始接触我并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但是你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可以第一时间和我说这件事的，你为什么不说？你现在说这个真的很可笑，我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荣美女告诉我一句话，我觉得很对，送给你。” “善恶在一念之间，往下踏一步便是恶，往上需踏九十九步才是善。” 说完之后，车内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孟小小竟然还哭了，可现在的她已经无法让解怜动摇了。 有时候他确实很冷血，这也是他被晁将奉为花花公子的一个原因。但两人关系依旧很好，靠的是内心对人民，对党的忠诚。很可惜的是孟小小并不在这之列。 回到刑警队之后，解怜第一时间给尸骨做了dna检测，加急后得到的对比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不是？”晁将不敢相信。 “嗯，两人并没有亲属关系。”解怜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孟小小知道自己护着的不是自己的姐姐吗？ “要么是孟小小骗了我们，要么就是徐家晨骗了她。”晁将看了一眼坐在审讯室发呆的女人，又回过头，“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解怜面无表情，“我去二队尸检了。” 看着他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他从没见过解怜因为和一个女人分手闹成这样的，看来这孟小小真的对他不一样。 他走到审讯室里，孟小小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 “你房间里的那个白骨不是你姐姐。” “什么？”孟小小猛的抬起头，眼底的震惊不像作假。 “看来你也被徐家晨骗了。” “不可能！他有什么理由骗我？” “他想把重要把柄放在自己身上，留着和我们谈判。而且要把你拉进坑里，显然他并没有你想的那样爱你姐姐，在帮你姐姐报完仇之后，他想的是怎么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晁将表情没有波澜，陈述事实而已，但往往没有表情更让人崩溃，此时的孟小小感觉自己就是顶级傻瓜。 “现在你有个机会可以将功补过。” 孟小小也不是真的傻子，她知道警方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我把他的行踪告诉你们，我可以免罪吗？” 晁将嘴角一勾，“免罪？孟小小，我现在开始怀疑解怜的眼光了。” “你，你什么意思？” “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还有希望能判的轻一点，如果你要和我玩小心思，后果只有你最惨。” 晁将的冷漠是与生俱来的，是能够隔绝一切的，孟小小反抗不了。 徐家晨自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但他却自大的告诉了孟小小，以为她不会说出来。 正当他喜滋滋的卖惨收礼物时，警察已经走到了他的后面，并且关停了直播。 在审问室里，徐家晨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蔚然和晁将一起坐在他对面。 对于这个男人，蔚然的心情非常复杂，因为在她手中逃脱两次了。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杀人？” “知道清清死的那一刻。”徐家晨愤世嫉俗的说着。 “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呵，报警有什么用？我们是穷人，他们是有钱人，还用我多说吗？”他嘲讽的开口，瞥向已经坐在走廊上的孟小小，皱眉。 “所以你承认了他们三个都是你杀的？” “我可没有做这些事，我虽然很恨他们，甚至天天在家诅咒他们，可真没想到他们会死掉。”徐家晨一脸无辜的样子。 “在唐旬去世时，你正在看着他一步步进入死亡，我有说错吗？” “那又怎么啦，最多只能说我见死不救吧，人又不是我杀得。”徐家晨微笑。 晁将没想到他嘴这么硬，“凶器上的血迹你要作何解释。” “看这刀应该是厨房里的吧，我偶尔会用一下，弄破了手有点血也正常吧。”他伸出手给晁将看了一眼小伤口，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似乎所有的问题，徐家晨都已经设计好了答案，所以一直都从容不迫的。 “有人告诉我们警方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晁将在挖一个坑。 “不会是小小吧。”徐家晨大吃一惊，悲哀道，“小小和她姐姐的关系太好了，做错事我也能理解，但是她栽赃给我就不可以了，太令人寒心了，要是她姐姐地下有知，也会难受的。” 这男人装模作样的本事是真厉害，可惜，他已经跳进了晁将为他挖的坑里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那个人是孟小小？” “不是她？”徐家晨一愣，又想着可能是他的陷阱，“那是谁？反正不管是谁，都是陷害我的。” 第185章 花花公子解怜 徐家晨急于摆脱自己的嫌疑，可不曾知道这就是晁将故意的。 “有件事情还真的奇怪，唐旬把孟清埋在了他的别墅花园里你知道吗？” 徐家晨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谨慎的说：“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很爱孟清，她被那三个人渣害死了，你居然都不去找她的尸骨吗？”晁将嘲讽道。 “我没那么大本事能找到。”徐家晨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个看起来就令人害怕的警察能有什么招呢，原来就是低劣的激将法而已。 “是吗？”晁将冷笑，“我还以为你知道孟小小在自己家藏了孟清的尸体。” “什么？”徐家晨非常震惊的样子，“不可能吧，小小竟然找到了，她怎么不和我说。” “她说是你放在她家的。” “怎么可能？！我如果真的找到了，肯定会报警的。”他说的煞有其事，“私藏尸体可是犯法的，小小怎么这么傻啊。” “她就说是你，坚决不开口，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警方很难办啊。”晁将扶额。 “她怎么能这样。”徐家晨伤心欲绝的样子，“清清也是我的爱人啊，如果我知道她做这种傻事，高低得拦住她。” “是么。”晁将让蔚然把电脑中他们警队找到的真正孟清的尸骨视频传了过来给他看，“私藏尸体是犯法的，徐家晨，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这下他是真的震惊了，“你，你们怎么知道？！” “你不会觉得我们在孟小小家看到尸骨就认定是孟清吧。”晁将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不该自作聪明的留着孟清的尸体。” “你和我说那么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算是吧。”晁将给他最后一击，“你觉得你的所有行动都是天衣无缝的，但是你别忘了，唐旬是你意料之外的杰作。他身上的证据可是你想不到的多。” 说着，他拿出一个视频，里面清晰的录下了徐家晨在别墅花园里挖尸体的全过程。 “所以……唐旬是故意回那个出租屋的？”徐家晨久久不能回过神，呆呆地问。 “我猜想，他应该是想拿这个视频要挟你，或者是想让你永远闭口。但他最后还没说出口就被你杀了，所以他不仅留下了这个，你的头发还在他嘴巴里，这可是关键证据。” 徐家晨认栽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败在了几根头发上，当时他害怕成为证据，还多次去唐旬的手上找，结果居然放到嘴巴里了。 案子结束后，晁将和解怜两人难得单独坐在一起吃饭。 “怎么样，孟小小听检察官的话不打算起诉很重的罪，应该没两年就放出来了。你不是说她是你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人选，就这么放弃了？”晁将抬头漫不经心的说。 解怜低头吃着菜，“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晁将一愣，随即笑笑，“花花公子解法医，整个东莱市公安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知道就好。”解怜依旧没抬头，一直可劲吃菜。 “给你。”晁将给他递了一瓶冰啤，“爽快爽快。” “还上班呢。”解怜皱眉。 “作为你的顶头上司，允许你放半天假，明天再来吧。”晁将笑笑。 解怜抿唇，接过啤酒，盯着看了几秒，然后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他娘的，真爽。” “我走啦，钱你付啊。”晁将吃饱后二话不说起身离开，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继续吃。 “你丫的，还要老子付钱！”解怜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语气并不冲，等人走后他喝了一瓶又一瓶，似乎所有的苦闷都在酒里了。 “玛德，老子可是花花公子，为一个女人伤心多难看啊。”他醉醺醺的和空气对话，幸好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要不然该拍视频发网上去了。 “气死我了……” “孟小小……” “我是全东莱最厉害的法医……” “再给我上两瓶冰的……” 一夜过去，清晨到来。 解怜扶着头艰难的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吓了一跳。立马起身，发现自己就剩个裤衩了，下意识用被子围住了自己。 突然一个女声传了出来，“喂，你醒啦。” 解怜看见了那人的长相，是很英姿飒爽的那种风格，和她清冽的嗓音很适配。 “你谁啊。” “孟小小。” 解怜瞪大眼睛，又揉了揉眼睛，“不可能！” 美女耸肩，“是你一直这么叫我的，我就是去吃个饭，没想到就被你这么个无赖缠住了，还一个劲的叫我什么孟小小，真够无语的。你既然醒了，把昨天的饭钱和房间的钱给我。” 解怜眨巴眼，似乎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经她一提醒，昨晚的记忆开始慢慢回笼。自己那喝酒的丑态也是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脸上越来越难看了。 他猛的甩了甩头，试图将那段不堪的回忆甩出脑袋，“不好意思啊，喝多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让你见笑了。我给你钱，多少。” “一起255.5，鉴于是我把你扛过来的，人工费再加50吧，凑个三百给我。”美女伸手要钱。 “那个，我没有现金，转账行不。”解怜有些不好意思。 “行吧，烦人。”美女持续不耐烦。 微信转账，拿东西走人，关门，一气呵成，徒留解怜一个人在床上啥也没穿，就这么尴尬的坐着。 他知道自己喝的烂醉，不可能对人家女孩做什么的，但是这美女的反应也是令人很诧异。 不仅没有一点害羞，甚至比他都要坦荡，有点意思啊。 正想着，他的工作电话响起了。 “解怜，没死就赶紧给我滚来上班，我只给你放了半天的假，现在已经十点了，要我带队去你家把你绑过来吗？”晁将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被放大好几倍。 解怜算是发现了，自从这男人和荣美女在一起后，说话越来越像个匪了。 “来了来了。” “今天来了一个新法医，赶紧过来认识一下，然后马上开展工作。” “遵命领导。”解怜叹气。 不过想到有新法医，他又开心了点。终于不用那么累了。 第186章 十八刀1 “小柔，你别动，乖一些。” “只要你不动，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乖一点……” 扣扣扣，敲门声。 罪恶不会被掩盖。 ……………… 解怜随便弄了一下自己，赶紧冲回了警局里，但人都不见了。 “俊星，他们呢？出任务了？把小蔡带去了？” 姬俊星吃着零食，眨巴眨巴眼，“嗯，还有一个新法医，是个美女呢。”随后又想了想，“小蔡没去，他去帮二队的忙了。” “靠，不带我。”解怜气的飙脏话。 “队长说你需要休息，让你在警局等着就行了。等人送过来，你们一起尸检。”姬俊星耸耸肩，说完继续折腾自己的电脑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被晁将给丢在了警局，那新法医什么来头啊，竟然第一天就被他带去现场了。 在他想不通生闷气的时候，晁将已经带队来到了案发现场。 荣瑾宁自然没在这里，她正在接待一对夫妻的问诊。 自从唐旬的单子她们没赚到什么钱之后，安洁托朋友给她的诊所设计了一个网页，直接在网上接单了，这对夫妻是经过安洁筛查以后最好的选择。 第一他们看起来的诉求并不会涉及到刑事案例，其次他们挺有钱的。而正好他们现在需要赚钱来维持诊所的开销。 “我们就想能让我们夫妻关系好起来，荣医生你可以做到吗？”丈夫看起来是个大公司的老板，说话一本正经，还会审视荣瑾宁。 “不，我想离婚。”妻子则提出了完全相反的诉求，眼神冰冷，看不出对丈夫的留恋。 这让荣瑾宁有点难搞啊，夫妻双方的诉求完全相反，那她到底该按照谁的诉求来？ “你们两个既然诉求不同，说实话我其实更擅长修复夫妻关系，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网上不是说你是最好的心理医生吗？”妻子盯着她。 “哈。”荣瑾宁尴尬的笑了笑，“最好的不敢当，东莱还有很多很厉害的人。而且虽然我有行医资格证，但我在这个店里属于心理咨询师。” “这不都一样？”妻子不耐烦的说道。 丈夫就在一旁，也不知道想什么，坐的端正，目光冷淡的看着自己的老婆，看起来也不像是爱老婆的人。 荣瑾宁当然不会继续争辩下去，“那要不这样，我给你俩出一道题，看结果再来治疗。” “行，快点吧，我旁边这位可是大忙人，耽误不得。”妻子阴阳怪气的说，丈夫同样回了一个冷哼。 得到两人同意后，荣瑾宁从柜子里拿出形状各异的积木，颜色也有非常多种，除了彩虹的七彩色，它里面还有一些颜色比较暗的积木。 “如果让你们用积木来代表你们的婚姻的各个阶段，你们会拿什么积木？每个人最多拿五块。” 两人虽不耐烦，但还是听她的上手拿积木了，大概三分钟过去，两人都已经拿完毕。 丈夫拿的五个分别是红色的圆柱，黄色的三棱锥，蓝色的正方体，棕色的长方体，以及黑色的球。 妻子只拿了三个，黄色的球，蓝色的球以及黑色的球。 两个人选择的风格完全不同，荣瑾宁挑眉，“你俩可以将面前的这些积木按照婚姻的时间摆放吗？” 然后两人调整了一下位置，过程完全不同，但结尾是一致的，都是用黑色的球来代替。 看到他们这么远，她心里也有数了。看向丈夫，“你说想修复你们夫妻的关系，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财富？” 丈夫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针见血的问题，皱了皱眉，一时没有回答。妻子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不想分割财产？但是老娘跟着你这么多年，跟个老妈子一样照顾你，你想不给钱？不可能！” “你别无理取闹，这里还有别人。” 妻子看了一眼丈夫，虽然依旧不满，但态度多少还是缓和了下来，“随便你怎么说，婚是离定了。” “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修复你俩感情肯定是不可能了。我这也不是律师所，你俩要离婚我别在我这。”荣瑾宁不想接这两人的单，双方都是强势性格的人，她就算今天给两人调好了，明天照样得闹离婚。 从双方拿的积木就可以看出，男的一开始可能还对女的有点爱意，很快就没了激情，归于平静，然后在日复一日的争论中开始嫌弃对方，又渐渐变成了冷漠，最后彻底觉得对方是个累赘。 女的一开始可能就不是因为爱情才结婚的，所以一直处于冷漠阶段，然后因为男方用爱意打动了她，渐渐的习惯家庭，但爱在她心中一直占比不大，在天天吵架的氛围中，彻底对这段婚姻生活不抱希望。 这样的两个人如果以她这种旁观者的角度来讲，完全没必要继续下去，不过生活嘛，冷暖自知。她又不是情感专家，这不是她考虑的事情，这种家长里短她实在不擅长。 “你这人怎么这样！”妻子瞪了一眼她，拎起价值不菲的包包站了起来，“浪费我时间。” “钱能退吗？”丈夫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冷静的说。 “只能退一半。”她的时间也是时间啊。 丈夫没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然后一同坐上了一辆车。 “老板，他们可有钱了，你干嘛不帮他们啊。”安洁不解。 荣瑾宁瞪了她一眼，“以后接单子能看清楚来访者的情况吗？这两人都是没啥心理问题，就是性格强势的人，来我这有啥用。” “我是看丈夫不是说要修复夫妻感情吗？这个你不是擅长的么。” “那男的哪里是想修复感情啊，就是想困住老婆，不想分钱而已。”荣瑾宁一想起那男的冷漠的嘴脸就无语。 “好吧。”安洁就失落了一秒，下一秒她又给荣瑾宁找了一个单子，“你看这个咋样，他说半年前就开始头痛了，而且去医院已经排除了身体健康问题，大概率是心理上的事，咋样，接不接。” 荣瑾宁无奈的点头，她能不接嘛，不接就没钱吃饭了！ 第187章 十八刀2 “当警察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一个派出所的老警察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连连摇头。 他们从一个河边打捞出一具女尸体，眼睛凸出全身已经泛白浮肿，看不出原来的体重和长相，之所以从破烂不堪又浮肿的尸体上能第一时间判断是女性，主要还是因为看到她的时候是仰卧姿势。 因为男女的盆骨位置不同，一般男性尸体浮起来多为俯卧位。 死亡原因无法一眼看出大概，但目前从现在肉眼可看见七八个伤口。 “如果不是这些口子，根据她这情况，巨人观应该会更明显一点，身上的口子让尸气变少了。”那个新来的女法医一边检查尸体，一边说。 “那个……”小房有些犹豫，“需不需要等解法医过来啊。” 女法医站起身，眼神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是法医，不是法医助手。” 晁将咳嗽了一声，“许法医你别生气，案子来的匆忙，我还没给大家介绍你，多担待。” 女法医冷漠的闭了闭眼，蔚然看在眼里，觉得她怎么比晁队还像冰块啊。 “我叫许颖，毕业于西庆市警官大学法医专业，读博后在西庆市市公安局做了两年实习，升职为法医，至今已做法医三年。这次被调到这里是上级领导安排，我绝对服从。”她的介绍干练有序。 众人点点头，表示欢迎后开始着重于手头的工作。 许颖大致观察后，掀开尸体的衣服，确认伤口，然后一直在观察着什么，全程没有说话。 “死亡时间确定吗？”晁将习惯性的有法医检查，他就开口问。 不过许颖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晁将迟迟没听见声音有些奇怪，又问了一句，“可以确定大概死亡时间吗？” “没有进行尸检前，我不会下定论。”许颖冷漠的开口道。 蔚然咋舌，这法医比荣姐刚来的时候还霸道。 晁将无言以对，突然开始怀念老搭档解怜了，哪怕来个小蔡也好啊。 因为发现地比较特殊，除了报警人，第二个目击证人都没有，老符问话很快就结束了。 “晁队，报警人说他是在离这里一公里外的水塘钓鱼，因为一直没掉到就说想来这里碰碰运气，但是刚坐下没多久就想起来这里是『自杀圣地』，连忙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了，临走的时候看见水里有一个大反光，好奇心让他看了看，然后发现了死者，第一时间报警了。” “嗯，我知道了。”晁将看向死者的身体，耳朵上戴着带钻的耳钉，脖子虽然已经被水泡的肿胀，但依稀还是能看到亮闪闪的项链，发肿的手指上也有戒指，不过这些东西现在是摘不下来了。“你和许法医先回去，剩下的我们来就可以。” “好的。”老符帮忙抬起尸体，没想到刚放入裹尸袋里，里面就传出了像是放屁一样的声音，再深呼吸一下，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冲进鼻尖，直达天灵盖，他一下就吐了出来，离的近的几个也同样做出yue的动作。 离得远的也早就捂住了鼻子。 只有许颖是最淡定的那个，就戴了一个口罩，眉头也没皱一下。 “吐完赶紧，时间越久，尸体上消失的东西就越多。”许颖声音听起来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捂住鼻子的晁将不得不佩服这些法医，解怜感觉没有嗅觉，许颖也是一样。怎么就能做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真厉害。 尸体被送走之后，剩下的警员们在努力的搜索可疑物品。 但是由于这里人很少，且自杀的人多，又是河边，能找到的线索少之又少，很快大家都收工了。 回到警局，许颖在老符的带领下走到解剖室，没想到在里面已经有个人了。 那男人坐在桌子旁，慢悠悠的吃着饭。许颖不是傻子，知道这里的人肯定是原来的法医。听原来的同事说，东莱市有一个全国最好的法医，她能转到这里是她的福气。 本来她挺不舒服的，毕竟东莱和西庆隔了两百公里，离她家又远，自己在西庆当法医一把手好好的，来这里只能做二手。这福气她根本不想要好么，不过她一向是随遇而安的人，来了这能和法医界的传奇共事确实是她难得的机会。 “你好，我是许颖，新来的法医。”她非常有礼貌的说。 那坐在那里的男人立刻放下筷子，转过了身，“你好，我叫……卧槽！”解怜看到来人瞪大眼睛，“你，你是……” “你俩认识？”老符不解，他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三百块的孽缘。”许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烂醉鬼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一法医解怜，看来她得去跟那几个老头吐槽了。 “呵呵。”解怜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我叫解怜。” “我知道。”许颖恢复了冷漠。 解怜心里纳闷，这人怎么和今早完全不同？ “今天这案子的尸体比较复杂，解法医和我一起吗？” “当然当然。”解怜赶忙收拾饭盒，擦了嘴，去洗手，戴上口罩。 许颖不经意的挑眉，一开始工作的解怜气质完全不同了，就像是纨绔公子瞬间变成了业界大拿。 “那你忙，我去找俊星了，两个小时后开会。”老符说完立马走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许颖率先说话：“两个小时就能尸检完？” “一般情况下，我能确定死亡时间，也能排除一些死亡原因，晁队会根据我的线索锁定大致方向。”解怜没有看她，已经开始动手解裹尸袋了，刚一打开，腐败的尸臭味扑面而来，本来没水的袋子里此时有大量的尸水。 “这死亡时间得有半个月了。”解怜轻微皱眉。 “你只看一眼就能确定？”许颖不解，死亡时间是挺复杂的，多重原因可误导死亡时间，他就这么轻易下结论也太自负了吧。 “一般来说，大概四到五天就会因为产生尸气浮出水面，那个时候的巨人观和尸蜡现象尤为明显，再然后开始腐败。这尸体应该刚开始打捞起来的时候还有浮肿现象吧？” “嗯，所以之前我大概猜测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许颖说。 “但她见了空气一段时间化水了，这说明在水中的时间绝对长于一周，再结合我们这里秋季早晚凉，中午热的特性，她肯定死亡时间在半个月以上。” 许颖暗暗点头，心里记下笔记，第一法医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第188章 十八刀3 “快些吧，时间越长，少的东西就越多。”解怜和许颖一起把尸体搬了出来，尸表已经腐烂，肉软趴趴的，就像是放多了水的水泥一样的手感。 当整个人从裹尸袋里拿出来后，完全看不出人形了，解怜皱眉，“得去肉看骨了。” 许颖也同意，毕竟这具尸体实在是太烂了，没有一块好肉。 两人工作的时候都很认真，忙了半个小时后，一具完整的白骨呈现在他们眼前。 随后一起检查，细细小小的刀口让他们眼神更加严肃。两人统计了一下，刺进骨头的刀口就有足足十八刀。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悄然走完。 一队队员坐在一起讨论案情。 “根据衣服口袋里的身份证信息，死者姓名叶小柔，19岁，高中毕业，目前没有读书，在一家工厂上班。父母离婚健在，现在跟着母亲生活，母亲没结婚，但是有一个男友。在半个月前，他的妈妈就跟当地派出所报过失踪，一直没找到。”姬俊星照例汇报。 晁将点头，这说明叶小柔应该就是受害者了。 “后来派出所有继续找吗？”保险起见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姬俊星翻找了一下，随后手指轻轻一点，“根据执法记录，派出所查过一段时间，不过一直没找到。三天前停止了搜捕。” “人没找到，为什么突然停止了搜查？”晁将皱眉问。 姬俊星挑眉，“叶小柔的妈妈去撤案了。” “撤案？”晁将觉得这件事情的蹊跷很大。 “是的，记录上面是说叶小柔回家了。” “这怎么可能，那我们捞出来的这个尸体难道不是叶小柔吗？”老符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这个说法。 晁将手指敲敲桌子，“看来他们一家人都很可疑，赶紧把他们叫过来。” 这次案发现场是抛尸现场，基本没有有用的信息，不过房伟轩和痕检的人还是找到了一点点痕迹。 “我们在离小池塘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一滩血迹。那里因为被树遮住，血迹并没完全消失，经检测，就是死者的。不过很可惜的是因为前段时间一直有下雨。所以并不能看出血迹的形状，不过我们大致还是能看出来，这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很有可能那里是尸体放过的地方。”小房说道。 晁将点头，看向解怜和许颖两人，“这位是我们新来的法医，叫许颖。是一个很厉害的法医，以后就会跟我们一起工作，大家掌声欢迎。” 掌声响起，许颖站起身示意了一下随后坐下。 “我们这里的节奏可能和你们那里不太一样，希望你能多多适应，今天就由你先来说吧，如果没有说完整的让解法医来补充。”晁将说。 “好的。”许颖十分从容的站起来，“根据我和解法医的初步尸检，可以统计到死者身上有十八个刀口，其中的致命伤是刺进心脏的那一刀，导致心脏骤停，无法供血，然后死亡。” 解怜见她说的差不多了，提了一下，“虽然尸体送过来时已经部分化成尸水了，但能看到死者的左脚踝关节处有一个纹身，图案被腐蚀，并不清楚，但我已经拍下来了，你可以看看。”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晁将。 许颖多看了他一眼，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故意不跟她说的？ 晁将接过图片，一看图片他眼睛微眯，虽然很模糊，但他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图案，他看向蔚然，此时她正很认真的做着案件记录。 此时她敏锐的觉得队长在看她，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记得你的小腿上也有一个小刺青吧。” 蔚然一愣，有纹身是不能当警察的，所以在来这里前她就把脚上的刺青洗掉了，队长怎么知道的？ “报告队长，我脚上的刺青已经洗掉了。” “我知道。”在蔚然被选入他们刑警队做实习警员之前，其实他曾经去过警校考察这些警校生，在那个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蔚然。 虽然她是女同志，但是她能力很强，也很刻苦，这也是她之所以能来这里的原因。 “你看看眼熟吗？”晁将把照片给她看。 蔚然先是很困惑，后来慢慢的瞪大眼睛，“这，这是我之前纹的那个图案的另一半。”她慌张的看向晁将，“这不可能。” “你当时和谁一起纹的？”他沉声问道。 “这不可能啊。”蔚然一直处于震惊中，“我，这是我和闺蜜一起纹的，前两天我还跟她说了话。” “打电话过去。”晁将冷声说，导致蔚然一惊，冷静了下来，掏出手机。 静谧的办公室铃声被放的巨大，蔚然眼中全是担忧之色，嘴里在念叨着快点接之类的话。 几秒钟后，“喂？我们漂亮的女警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电话那头是调侃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大碍，蔚然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在办公室受老板压榨，你有事？” “你没事就好，想问你认识一个叫叶小柔的女生吗？” 对方迟疑了一会，“好像在哪里听过吧。” 她这么一说，蔚然心里又是一紧。 接下来晁将就把这位闺蜜给叫到了警局。 这件事在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发展。 “这个凶手肯定是激情杀人，而且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高，不过由于杀人现场还没找到，这些都还是不是一定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杀人现场，十八刀，一定会非常多的血。” 众人齐声回应。 蔚然的闺蜜来了，她全程都是一脸蒙圈。 “叶子柔我是听我另一个朋友提过。”闺蜜说，“我那个朋友是在厂里上班，叶子柔是他女朋友，我听过一两回。” “你脚边的那个纹身还在吗？”蔚然看向她的脚。 “在啊。我那朋友还说好看呢，也去纹了一个。” 蔚然眨眼，这件事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的感觉。 “你那个朋友最近没跟你提过她女朋友的事了？” 闺蜜想了想，“你别说，还真的有一段时间没提了。” 第189章 十八刀4 蔚然让闺蜜离开警局后一直觉得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她思索了好一会，想不出什么就打电话给荣瑾宁。 此时她正在接待一个病人，不过正好遇到点事，出了诊疗室接通了电话。 “你觉得别扭的点在哪？”荣瑾宁抬眼看了眼里面揉着自己头的男人，随后跟电话里的蔚然沟通。 蔚然想了想，“我就是觉得为什么她会把我们象征着友情的纹身图案告诉别人？还是一个男人。” “你有问过她和那位男性朋友是怎样的关系吗？” “她就说是另一位朋友，而且那个男人还有女朋友。” 荣瑾宁已经知道她为什么别扭了，笑笑，“你是觉得你那朋友没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没告诉你她还有另外朋友，让你有些不舒服吧。” 被戳破这层纸后，蔚然先是一愣，然后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好像是。” “人不可能就交一个朋友啊，就像你和我们这些人不也是朋友么。” “也是。”蔚然感觉说完之后轻松一些了，别扭感也少了一些，不过还有一点，“我闺蜜说她那男性朋友很久没有提起女朋友，这是为什么？” “你觉得呢？” “分手了？”蔚然疑惑的说道。 “作为好友，分手了不说？”荣瑾宁一步步引导她。 蔚然又说，“出事了？” “不完全对。” 突然，蔚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女朋友出事和他有关？” 荣瑾宁笑笑，“假设女友出事和他有关，你闺蜜却丝毫没有感觉，这意味着这个男人很危险。” “我知道了。”蔚然语气急促，“谢谢荣姐，我感觉清晰多了。那你先忙，我去跟闺蜜说说。” “警局有事吗？”荣瑾宁又看了一眼在自己诊疗室的男人，问道。 蔚然马大哈似的笑道：“没事，这个案子暂时不需要你帮忙，你就安心休息吧。” “那就好。”她默默点头。 说起来她和晁将已经两天没联系了，估计他们这起案子挺难办的，不过没打电话给她说明自己能应付。 挂了电话后，安洁小心翼翼的轻声说：“老板，里头这人咋样？符合你接诊的要求吗？” “符合是挺符合的，不过你不觉得他有种熟悉感？”荣瑾宁再次把目光转向里面的那个男人。 安洁皱眉想了想，好像是有点熟悉，头痛，浑身发冷，失去一段记忆。 “是莫达？”她震惊的说。 荣瑾宁点头，“他和莫先生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我跟他初步沟通过，他就只是一个大二学生，而且性格属于开朗的那种。不像是受了心理创伤导致的情况，他有点棘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安洁觉得她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有点兴奋。 “那这么说，这个男生的单你接了？” “嗯，接下来没有必要情况都不要打扰我。”荣瑾宁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 安洁倍感欣慰，自从和警局合作，荣瑾宁在自己诊疗室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终于让她又回归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小余，喝了热水感觉好了点吗？”荣瑾宁走到他对面轻声问。 小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区别于晁将那种帅气硬朗型，他的长相用秀气和奶油小生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此时他手上还捧着一杯热水，热气扑在他的脸上，苦笑的表情朦朦胧透露出来。 “感觉没有好多少。”小余的声音也很好听，他给荣瑾宁的感觉就像是古代的那种面首一样，当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确实是这么一个感觉。 “你家里人知道吗？”荣瑾宁问。 “我哥哥知道，这钱也是他帮我出的，要不然我一穷学生怎么有钱来看心理医生。”小余继续苦笑。 鉴于有莫达这么一个病例在前，荣瑾宁询问的方向比较清晰。 “你确定自己失忆的时间吗？” “我的记忆只有一周前这点我敢肯定。”小余揉着疼痛的头，捂紧自己的头，从行为上来看和莫达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我失忆这件事其实不是我自己发现的，而是我的室友跟我说的。” “嗯？”这点很奇怪。 “你不觉得如果你每天重复一样的事情时，其实丢失一个星期的记忆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吗？”小余认真的看着她。 荣瑾宁反倒被这个说法给愣住了，“你觉得自己每天做的事情都是重复的？” “上课，下课，看书，玩游戏，我每天都是做这些事情，少了一天，或者一个星期的记忆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看着苦笑的小余，荣瑾宁觉得眼前的孩子不像是十八九岁的，而更像一个步入暮年的老人。 “那你的舍友是怎么告诉你失忆了呢？” “他说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小余说起这个的时候似乎周围的空气又冷了一些，裹紧了衣服，但其实这里面已经很热了，荣瑾宁都已经把外套脱了挂在一旁。 “上一周我们院举办了一个派对，我其实不太喜欢参加这些活动的，但是我舍友把我拽过去了，于是那一晚我喝了些酒，本来想着喝完酒就回去了。没想到第二天醒来是在学校的一个小树林里醒过来的。“小余说的时候非常痛苦，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水杯，面部发白，”醒来之后，有一个男的在我旁边，他昏迷了，至今未醒。“ “你觉得是你干的？”荣瑾宁直击要害。 小余欲言又止了好一会，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其实这些都是我舍友说的，我根本不记得。” 这倒是有点意思，这个舍友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所以你的头痛和畏寒的毛病是那个时候就有了？” “是的，第二天我就发现特别冷，后来就越来越怕冷，怎么都捂不热。我哥看我这样就带我来你这了。“ 荣瑾宁想了想，逆向型失忆一般都是由于外伤或者重大变故导致的，对于小余来说，那件舍友告诉他的事是否构成重大变故呢？ “那个昏迷的男的你去看望过吗？” “看过......”小余抿嘴，“在外面偷偷看过，记忆中根本没有他的样子，我不认识他。而且警察也找过我了，我什么都不记得，男的脖子上的掐痕也不是我。” 荣瑾宁眼睛转了转，挑眉，“其实你来找我是为了找出这件事的真相是吗？你认识我？” 第190章 十八刀5 小余一听她这话，又抿了抿嘴，这是他紧张时候的表现，他有些局促的看着荣瑾宁，“其实不是我哥带我来的，我在电视上见过你，然后去调查了一下你，发现你是心理咨询师，同时还是警局的顾问，所以我跟哥哥说想来你这里。正好你们网上发布了咨询室的事，我就来了。” 说完他愧疚的望了一眼她，“荣医生对不起。” 她笑笑，“你来给我做生意我高兴还来不及，道歉干什么。” 小余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荣瑾宁想了想，“我虽然是警局顾问，但是我本身是没有权限去单独调查的，如果你是想让我帮你查事情，估计我无能为力。” “不是的，我知道，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催眠，找到那段记忆，然后我自己去调查真相。”小余坚定的对她说道。 有点意思，主动要求催眠？荣瑾宁微微挑眉，“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要知道大脑是有保护机制的，它让你忘记了那一段事情，说明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是很痛苦的，你真的要记起来？” 一听她这么说，小余又有些犹豫了，反复戳手，看着热气腾腾的热水，咬了咬牙齿，“我决定了！就帮我催眠。” “好。”既然他这么决定了，荣瑾宁也不会再劝。 接下来就是标准的催眠流程，小余躺在那里，荣瑾宁温柔的声音徐徐传进他耳朵里。 “你现在正身处学校，天色很晚了，你喝了点酒，有些晕。” 随着她的声音，小余放松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痛苦起来，“我，我好难受。” “没关系，放轻松，树林里正散发着清新的味道，深呼吸一口，让自己不要紧张。” 被催眠下的小余真的按照她说的做了，身体果然放松了下来。 她也就继续说道：“你喝多了，想靠在树林里的一棵树休息会，这个时候有人来了，你醉醺醺的，想和他打招呼。” 小余缓缓伸出手，嘴巴跃跃欲试，半天憋出你好二字。 然后随着荣瑾宁进一步的催眠，他似乎和真的喝醉了没啥两样，一直昏昏沉沉的感觉，直到他的记忆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你是谁？”小余语气有些惊恐，荣瑾宁正襟危坐，记忆开始复苏了。 “你不要碰我！”说话时小余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衣服，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因为他觉得被催眠中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很危险。 “神经病啊你，你要干什么，不要碰我！” 碰？这是第二次小余用这个字了，荣瑾宁有些匪夷所思。 “你不要过来！”小余伸出手在挥动，似乎眼前真的有人要靠近。 虽然看起来小余已经很激动了，但是荣瑾宁并没有采取安抚措施，因为她知道如果安抚了他，可能这一段记忆又会被深埋。 小余还在继续，行为也越来越激动，“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我让你不要过来。” 他的身体抖动越来越大，看来已经逼近那段消失的记忆了。 “变态！” 随着一声尖叫，小余睁开了眼睛，随后大口大口的呼吸，面色惊恐的看着荣瑾宁，“我，我……” 他说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一直在大喘气，荣瑾宁轻声安抚他，“你的记忆找到了？” 小余点头，又摇头，“我我不知道。”眼神有些飘忽。 荣瑾宁了然，应该是有些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她也不强求。 “那你还有想做的吗？” “没有了，谢谢你。”说完他立马起身，似乎身上也不冷了，眼神慌乱，“我先走了，谢谢。” 等人离开后荣瑾宁沉思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安洁，安洁。” 安洁立马进来，“怎么了？” “刚刚那小子付钱了没？” “他哥付了，放心吧，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安洁坐在她旁边。 “估计他其实本来就有一点记忆，唉，反正处理好了。”她扶额叹气，“本来以为是很复杂，结果人家自己说要催眠，那不就很快了么。” “那这钱来的快啊，我把价格定低一点，再给你多接几个这样的单子，直接走量，那钱不哗哗哗就来了。”安洁说到这事眼睛都亮了。 荣瑾宁听她这么讲立马摆手，“可别，凡勃伦效应知道不。” “什么意思？”安洁眨巴眼。 “简单来说就是高价格更能刺激人的消费欲，因为他们总会说贵有贵的道理。” 安洁似懂非懂，“可你那诊疗费没几个人来问的。” “就这样吧。”她感觉有些累了，“今天下班吧，你和那个心理教授处的怎么样了？” “这个……”安洁嘿嘿笑了两声，“就那样处了处嘛，感觉有点啰嗦，想了想还是算了。” 荣瑾宁挑眉，“你还怕别人啰嗦？” 安洁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嗔了她一下，“两个人都是话痨可累了，感觉时时刻刻都得争个你死我活，算了吧，我感觉熬不住了。” “反正你换男朋友比我换衣服都快。” “那你和晁队呢？” 她一愣，“他工作忙，没事找我的话很久都见不了面。” 安洁啧啧了几声，“你们这样谈恋爱可不行，很容易出问题的，要不你们搬一起去住吧。” “什么？！”荣瑾宁从没想到这个，“我住他那？那我的房子咋办？” “你叫他搬到你那啊，看他怎么说。”安洁笑着说道。 “一定要这样吗？”荣瑾宁皱眉。 安洁夸张的瞪大眼睛，“不同居咋知道互相契不契合，你们不是有长久发展的想法么，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荣瑾宁想也是，不过他这么忙，不一定会有时间搬，或者说他有可能不会同意，反正这事她记在心里了。 话说两头，晁将那边，叶小柔妈妈以及她的男友带着她来了警局。 这是很怪异的场面，蔚然有些发愣，毕竟这个女孩的样貌和他们找到的那具尸体上发现的身份信息是一致的。 “你是叶小柔？”晁将面不改色的问道。 女孩局促地点点头。 “你之前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因……因为……”女孩似乎都要哭出来了，看了看左侧的妈妈，又低下了头。 “说吧，没关系的。”晁将语气尽量放的柔和一点。“不要说谎，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可以。” 晁将说完，妈妈碰了碰她的手，抬了抬眉眼。 女孩立马说道：“我和男朋友私奔了。” 第191章 十八刀6 私奔？ 突然大脑嗡的一下，蔚然觉得自己元神出窍，毕竟这没由来的话实在太让人诧异。 对比之下晁将的反应就能看出他确实是经验老道的警察，只是挑了下眉，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情绪，随后问道：“既然已经私奔，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你父母身边？” “我……”叶小柔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并且频繁的看向自己的妈妈，只不过她妈妈并没有给她任何眼神。“我，我那个前男友就是一个人渣，我跟他私奔后才发现他就是个伸手等饭吃的二世祖，什么事都要我做，然后我就，我就逃回来了。” 叶小柔低着头说完这些，她的手感觉皮都被搓掉了一层。 “前男友联系方式还有吗？我们需要求证一下。”晁将装作不经意的又说了一句，“前男友在国企公司上班吗？” 叶小柔似乎一下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直到她妈妈撞了撞她的手，她才磕磕巴巴说道：“啊，对对对，他在那上班。” 这和闺蜜说的不一样，蔚然郑重的看向坐在对面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女孩。 她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晁将眼皮微抬，给蔚然示意了一下，她默契地站起身，微笑：“叶小姐，你跟我来，我们单独聊聊。” 叶小柔眼神慌乱，迟迟不肯站起来。 “来吧。”蔚然再一次催促。 “一起询问不行吗？”妈妈终于开口了，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这女儿有点胆小。” “分开问询是确保证词的真实性，我和您女儿年纪相差无几，她应该会更轻松些，放心，我们问询的时候都是全程录像的。”蔚然笑笑。 见两人态度这么坚决，妈妈终于放弃了，“好吧。” 这个时候的叶小柔已经走到了蔚然身边，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旁的人整个状态都轻松了。 另外一个问询室内，叶小柔坐下后，吐了一口粗气，蔚然自然也看到了，但她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坐她对面后拿起本子和笔，问道：“你再重说一次前男友的事。” “警察姐姐……”叶小柔抿了抿嘴，十分为难的说道，“我说的这些会跟我妈妈讲吗？” “你说的只要保证真实，我们将会以后作为呈堂证供，不会中途向除了办案人员公开。”蔚然正襟危坐。 “那，那我说了。”叶小柔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坐直了身子，余光还看向了另一个问询室，“其实我之前被他们关了起来。” 蔚然一下抓住了重点，“他们？你妈妈还有她男友？” 叶小柔吞了吞口水，再一次看向另外一边，回眸，“嗯。” “和我说说。” “我说的私奔其实不是假话，但是我不是跑回去的，是我妈把我抓回去的，然后把我关在了房间里，哪里都不让我去。”叶小柔掩面，“在那之后，我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门打不开，窗户被钉死，每天只给我送一餐饭。” “我就叫啊，叫我妈给我开门，但是一直没给我开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妈一遍一遍的跟我重复，她说只要警察找到我问我的情况就把这个告诉你们。” 蔚然越听越觉得离谱，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把亲生女儿关起来这合理吗？ 她紧紧皱眉，“等等，你说你妈把你关起来，没人给你开门，但是据我所知你不是租外面了吗？而且你的手机呢？” “关的地方是我爸留下的房子，那里现在是我妈和她男人住，我不想住过去才在外面租房子的。手机是在我身上啊，但是没两天就没电了，房间里没有充电的。” “为什么后来又把你放了？”蔚然做着笔记。 “说到这个我就觉得细思极恐。”叶小柔忽然变得鬼鬼祟祟的，说话声音也轻了很多，“我妈跟我说把我关起来是保护我，现在危机没了，所以把我放出来。但是啊……” “很奇怪，我再也没见过她身边那个男人了。” 这个男人说的是妈妈男友。 “这期间还有没有奇怪的事？” 叶小柔想都没想就说：“男朋友跟我分手了。” “咳咳。”蔚然没被自己口水呛死，“额，这个奇怪在哪里？” “我们感情很好的，虽然还没谈婚论嫁，但是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他怎么会留在电话里跟我提分手？！”叶小柔瞪大了眼睛。 “那你后来有联系他吗？” “有啊，他就说不喜欢我了。再后来就手机打不通，微信也把我删了，姐姐，你说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蔚然想了想，拿出一张照片，是她闺蜜提供的一张被害者男友的照片，“你看看，这是你男友吗？” 叶小柔接过照片，眉头皱起，“不是啊？这是谁啊？” 这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后续蔚然询问了叶子柔的身份信息为什么出现在受害者身上，她的解释是身份早在半年前就丢过，现在已经办了一张新的，她也和派出所证实了这一点。 虽然叶子柔这边的事很古怪，且确定了叶子柔的真正身份，但警察反而头更痛了，因为他们确定不了被害者的身份信息。 “我们已经在联系蔚然好友说的那个和被害者为男女朋友关系的人，但这个人也失踪了，并且提供的名字是假的，真名叫黄文。” 晁将说完后眉头紧锁，“解怜，许颖，你们那里有收获吗？” 法医组两人对看了一眼，许颖说：“根据耻骨联合推算，受害者年龄在16到20之间，无法继续缩小范围。但我们想到通过头骨复原长相，解法医已经联系了相关专业大拿。” 画像师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紧接着解怜说，“严叔秋教授是这方面的高手，曾经通过失踪者父母长相画出失踪二十年后的女儿长相，从而找到了女儿。” “这事我知道，他答应了吗？” “应该这两天就会过来帮忙。” 那至少有可能被害者的长相可以出来了，这让晁将紧绷的心稍微松了些。 这时候姬俊星说：“我根据法医推测的年龄段在近半年来失踪的人口中进行了筛查，发现至今还未找到并没有撤案的只有十三名女性。” “这件事为什么你现在才说？”晁将不满的看着姬俊星，气场强大。 姬俊星脖子一缩，“我，我不是刚刚才筛查出来么。” 眼看场面突然变得冰冷，解怜眨眨眼，“我说晁大队长，你看没看见你的这些队员个个都黑眼圈重的比熊猫还严重，连轴转几天了，也该休息了吧。” 解怜的话让刑警一队的队员们灰暗的眼神突然爆发了光亮。 “没找到突破口不准休息。” 光亮消失，又不敢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