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高冷,王爷追妻不要脸》 第1章 初遇 “驾!驾!驾……” 得得得…… 几道清脆的女声,急速的马蹄声赶跑了林中宁静。 五名女子身穿红、蓝、粉、绿、青骑马装,打马从山间官道经过,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咴咴咴…… 突然,前面道路窜出三十多人,手持刀剑横亘在狭窄的道路中央,五名女子被迫勒住马缰绳。 疾速奔跑中的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发出高亢的嘶鸣声。 在主人的安抚下,很快便平息下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拦路?”粉衣女子冬月大声喝问。 拦路的有三十余人,穿着各异,武器各异,年纪各异,唯一相同的便是那一张张猥琐算计的脸面。 “此路不通,小娘子要想过去,须得留下买路财,再让我们兄弟乐呵乐呵,不然…桀桀……” 说话那人摩挲着下巴,笑得恶心巴啦,就差流口水了,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桀桀桀桀…… 一群人跟着发出一连串令人耳膜极为不适的淫笑声。 “主子,是打残还是抹脖子?” 冬月问身边的红衣女子洛云依。 时值炎热七月,早上已时,阳光正烈,天气酷热。 五人均戴着白色及胸幕笠,朦朦胧胧,看不清容颜。 除了洛云依,其余四人身上均背着同色系浅色帆布斜挎包,挎包不是很大,有大半挡住她们纤细的半边腰肢。 单听声音,看身材,不难猜测,都是妙龄女子。 “主子,一群流匪,全杀了吧?就当为民除害。”蓝衣女子秋月接话。 “主子,秋月说的对,一群匪徒,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打杀了来得痛快。”青衣女子夏月插话道。 “诶,你们忘了,现在是农忙,山下新开的几百亩农田正缺人手。”洛云依不急不徐回答。 “主子,那我们要如何做?你说。”绿衣女子春月听完,便急切问道,声音中隐隐带着喜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洛云依:“看他们不顺眼,先教训一顿再说。” 几人在商量,对面一群流匪却是污言秽语频出,令人作呕。 他们自以为人多势众,区区几名女子已是囊中之物,因此没有着急动手。 在这荒郊野外,他们想慢慢玩,那才有乐趣。 此刻的他们,并不知惹到的是什么样的存在,若是早知道,避之唯恐不及,这也注定了他们的后半生在后悔中度过。 这都是命。 怨不得谁。 怪只怪他们心生邪念,有眼无珠。 驾!驾!驾…… 洛云依主仆几人商量好,正想抽出武器上前暴打流匪之时,身后传来一连串急急的马蹄声,听声音不少于十人。 春月:“主子,还动手吗?” 洛云依:“且等上一等,静观其变。” 春月:“好。” 四人停下抽武器动作,拉着马僵绳端坐在马背上。 “大哥,今日这条道可真热闹,不知又有几条肥羊送上门来?” “桀桀……来吧!来的越多越好,咱哥们今天有口福了。” “嘿嘿,大哥,我想娶那位穿粉衣的女子,够辣!” “桀桀……你小子,想得美,想娶也要等哥们玩够了再说。” “那是那是,大哥,你们玩够了记得把她扔给小的,我要让她给我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继承我罗家香火。” “大哥,凭什么给他?他才二十不到,我都三十好几了,我还缺媳妇生大胖小子继承香火呢。” “桀桀……你们不用争,媳妇以后都会有,只不过嘛,得大伙都玩腻了,再一一让你们领回自家屋去。” “没问题,大哥,我们听你的。” “桀桀……” “……” 一群土匪得意洋洋,还没抢回去,就想到了日后。 不得不说,有点想当然了。 “吁……” 不多时,驾马的一行十一人,已经急驰来到五人身后停下。 清一色全是男人。 其中一人身穿玄色锦衣,腰束银扣皮腰带,脸戴半截银色云纹面具,只露鼻孔以下好看的薄唇及下巴。墨发半束,一半用银冠簪起,一半垂在身后。 其余十人皆身穿靛蓝色半旧棉便服,同色系布腰带,墨发全盘用黑色布条、木簪固定于头顶。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铁血气性,不难看出应该是上过战场、杀过敌军的将士。 而且很明显是一主十仆。 “前面的怎么回事?为何停下不走?” 一人开口问,语气沉稳中带着压迫性。 换做普通人,可能会被吓到腿软。可是,洛云依几人显然不是普通人,依然端坐在马上,并没有被吓到。 洛云依语气平静开口,“我们先让开,等他们走了再说。” “是。”春夏秋冬四人应声,拍马一个接一个走到路边,给他们留下能两马并排经过的距离。 驾…… 一行人见路通了,也没多说,纷纷拍马离开。 “你们是不是遇到土匪,被为难了?” 戴着面具的东方骥经过洛云依身边时,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 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吐字清晰,很好听。 问完他就觉得自己不对劲,放到平时,他何曾这般多管闲事? 要问,也是吩咐手下去问。 他是大初国皇子,被他父皇派来驻守南关,赐定王封号。 在他的地盘上,他绝不容许有为非作歹,欺凌弱小之事发生。 刚才还没走近,他分明看到一群男人拦在她们前面,只不过现在已经躲起来了而已。 “没有,你看错了。” 洛云依不想计划被打乱,也不希望他们多管闲事,一本正经撒谎。 东方骥见她如此说,虽心下存疑,也不拆穿,“若是害怕,可以跟在我们身后,一个时辰便能走出这片大山。” 洛云依甜甜一笑,“多谢大侠好意,我们还有一点小事未处理好,所以……” 话未说完,但很明显是拒绝的意思。 东方骥看她一眼,隔着幕帘,看不清容颜。但见她们稳坐高头大马之上,丝毫不慌的样子,便知她们应该是江湖中人,根本不把刚才那群乌合之众看在眼里。 而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不宜耽搁。 罢罢罢,那群匪寇就等有空时再另行派人前来清理。 “驾!” 他大喝一声,不再犹豫,拍马快速离开。 一行十一人转眼便消失在她们眼前。 春月:“主子,他们躲起来了,还要抓吗?” 洛云依:“等着吧!他们必定不甘心就此离开,一会肯定还会回来,我们慢悠悠走,就当欣赏风景。” 春月:“好的。” 随即,几人用小腿拍打着马肚子,慢吞吞走起。 她们这是在返程路上,事情办妥,时间宽裕,可以随意挥霍。 一群土匪此时蹲在山沟沟里,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刚刚远远看到戴着银质面具的东方骥时,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跑回林子里。 东方骥呐,他们眼中的活阎王,武功高强,疾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 几年间,在他管辖范围内,土匪窝一个个被端起。 他们这群人,一个月前才在他眼皮子底下,因为熟悉地形侥幸逃脱,这会哪敢上赶着去送死? 第2章 鞭打流匪 听着连串的马蹄声远去,判断定王一行人已经离开,他们才陆续钻出。 “呸呸呸……” 匪徒们掩饰慌乱的连连朝地上吐口水。 “大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埋伏打劫吗?这次定王没注意,万一他回来的时候再撞到……” “呸,先出去看看那几个小娘子走远了没有,那煞神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头,我们过两天再换地方……” “……” 一群流匪在带头大哥的抚慰下,很快又镇定下来,再次大摇大摆的窜了出去。 他们这群流匪,四处流窜,财物什么的没抢到,就吓唬普通人的胆子练出来了,就俗话说的狐假虎威。 他们践行过,尝过吃饱饭的甜头,自然是越演越像那么回事,怕是他们自己都忘记了是穷苦百姓出身。 “大哥,快看前面,她们还没走。” “看到了看到了,乱嚷嚷什么。你,你,你们几个带他们跑到前面去拦截,我们在后面堵住退路,这次不许再磨唧,把她们速速拿下离开这里,到时随便我们怎么玩就怎么玩。” “桀桀……” 一群人听从吩咐,猥琐的笑着分头行动。 春月笑了:“主子,你判断的真不错,他们果然不死心。” 秋月悄眯眯:“主子,我和冬月负责后面。” 洛云依:“嗯,拿出你们平时训练的气势,狠狠抽他们一顿,这群人欠教训。” 四人异口同声:“是。” 接着迅速抽出团成几圈,挂在马鞍后面的长鞭。 “啊!啊!啊……” 稍顷,以洛云依为中心的前后两处传出挥舞长鞭的呼啸声,以及匪徒传出的惨绝人寰的痛呼声。 唧唧…… 惊得林中树梢飞出一群小鸟,在空中叽叽喳喳叫成一片。 “啊!兄弟们,快跑,臭娘们是练家子,不好惹。” 几名流匪冷不丁就被鞭子抽了,大叫着抱头鼠窜。 秋月冷哼:“想跑?没门。” 唰唰唰…… 四人立志不放过一名匪徒,手中两米八的黑色长鞭挥得飞快,一鞭下去,便有三、五人遭殃。 一群流匪再也刚不起来,手持大刀长剑完全无用武之地,还没靠近,便被逼着后退。 带头大哥见此,气红了眼。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他挥了挥手,大声道:“兄弟们忍着点,大家一起上,把她们拿下,今晚就有乐子乐呵了。” 一群饿极了的流匪,听了大哥的画大饼,果然被激起了斗志。 “上,上,上……” 洛云依勾起唇角,“不自量力的东西。” 她意念一动,手上便握了一根黑黝黝的长鞭,接着拍马加入战斗。 一时,一群土匪如同进了修罗场,密集的鞭子抽打在他们身上,一抽一带便是一道血印子,打得一群大男人连连跳脚,鬼哭狼嚎。 洛云依暂停挥舞,邪邪一笑:“知错了没?还敢不敢挡道?” “啊!我们不敢了不敢了,求女侠饶命,饶了小的这一次……” “女侠请放过啊!我愿意为你们当牛做马……” “小的家里有年迈双亲,是他们唯一的独苗,求你看在,看在,看在老天爷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 几名匪徒捂着被打流血的伤处,痛哭流涕跪倒在她面前。 他们刚才群攻不行,反抗不行,逃跑也不行,已经被打到怀疑人生。 身上本就穿的清凉,此刻更是破破烂烂,比乞丐都不如。 因此见长鞭停下,当即便有眼力见地跪地求饶。 带头大哥低垂着头,彻底没了嚣张气焰。 他也被抽怕了。 春夏秋冬相继收起鞭子,紧盯着他们,以防有人逃跑。 洛云依乐了,呵呵一笑,“算你们识相。” “春月,夏月,拿药给他们服下。” 她意念一动,手上便出现两个棕色装着药片的塑料瓶。 “药效不同,每人各两颗,盯着他们吞下。” 她并没有说药的效果是什么。 “是,主子。” 春月夏月上前,一人取过一瓶分发。她俩也没问,绝对服从主子命令。 流匪们见状,以为是服下即刻丧命的毒药,大骇。 吓得双腿发软,再次跪倒在地。 更有胆小者,脚边已经流下可疑液体,瑟瑟发抖。 他们今天倍受打击,再大的胆子都撑不住小命不保的念头。 “女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女侠……” 洛云依厌恶地大喝:“闭嘴,不想即刻丧命就配合服下药片。” 春月:“你们不是说愿意为我们做任何事吗?这是慢性毒药,你们只要乖乖服下,跟我们回去帮忙做事,每隔三月,便会有解药送上。” 夏月:“我们这样,只是为了防止你们逃跑出的下策,你们只要听话,便没有性命之忧,否则……” “女侠,我服我服,只要不取我小命,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 “我也愿意为你们当牛做马。” “……” 听说不是要命的毒药,流匪们放下悬着的一颗心,争先恐后抢服药片。 带头大哥气得磨牙,但孤立无援的他也只能随众,屈辱的干服下两片苦得反胃的药片。 洛云依见此事顺利完成,留下地址让他们自行找过去,便骑上专属白马,带着春夏秋冬扬长而去。 一群流匪哭唧唧,娘呀,从这里赶到那地方,需要三天脚程,还不许他们迟到,这下子他们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被剥削了一半。 洛云依可不管他们死活,在规定时间内,若他们赶不到,必会给他们狠狠的惩罚。 冬月:“主子,我们后天中午才能赶到家,出来一个多月,太白祖师又在家望眼欲穿了。” 秋月:“主子是太白祖师唯一的宝贝徒弟,太白祖师当然是恨不得主子日日陪在他身边。” 洛云依无语,这事用得着三不五时就拿出来说上一说吗? “得了得了,知道师父想我,就赶紧的赶路,争取早半个时辰到家。” “是,嘻嘻……” 五人嘻笑着翻身上马,留下哀嚎的一群流匪,打马离开。 “锵锵锵……” “叮当……” “轰!” 行至半路,前方传出嘈杂的打斗声。 洛云依听声辨别,猜测参与打斗者不少于百人。 春月又蠢蠢欲动,摩拳擦掌,“主子,管闲事吗?” 刚才对付那群软脚虾,太简单了,她嫌打得不过瘾。 洛云依白她一眼,“先静观其变,不可胡来。” 春月噘嘴,“知道了。”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不懂这些浅显的道理?就是主子,好像忘了她们只比她小一两岁,总还把她们当小孩般叮嘱。 几人骑马慢慢靠近。 待绕过障碍物,看到战场… 春月大惊,指着打斗的双方,“主子,是他们,刚才那一行人。…跟他们对打的好像是无敌门。” “这下惨了,无敌门的凶残远近闻名,现在又人多势众,他们肯定打不过。” 洛云依:“我们跟他们双方都不认识,不要多管闲事。” 第3章 她能来回穿越两个世界 春月:“主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戴面具那人是我们大初国镇守南关的冷面阎王定王。” 洛云依一时来了兴趣,“是吗?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原谅她来往这个异世界那么久,虽然知晓这方天地大小国地理位置,知晓各国实力强弱。 但她害怕麻烦,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各国皇室成员打交道,只知偏安一隅,跟太白师父练功学医,闲暇时带几个手下巡游一遍各地开花的店铺。 现在她还是第一次跟王爷这种“生物”近距离接触,难免来了点兴趣。 她在现代虽然还是在读医科大学生,且隐藏实力不容小觑,但她自认还是个喜欢八卦、喜欢猎趣的小女生。 没错,她——洛云依,来自二十一世纪华夏国南方海边一个三线城市。 她家现在算得上富足有余。 父亲洛明在市区开了几间小超市。 母亲冯小雅开了一家小诊所,兼在一家中医院做妇科医生。 她还有一个弟弟,现年十五岁,即将读高一。 因为父母忙着打理生意,爷爷奶奶跟他们住一起,帮忙做饭打扫卫生。 一家人住市区繁华地段、一套一百多平的五居室套房。 十岁时,还在读小学的她,偶然经过古玩街。 在街边地摊,她一眼就看上了一颗似木非木,似玉非玉,似金非金、只有她拇指头大小的圆珠子,就连摊主对这颗三不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摊主开价十元钱,看在她软磨硬泡、爱不释手之下,大手一挥,五块钱卖给了她,又在她卖乖讨巧的情况下,加一块钱又给了她一根编好的棕黑色挂绳。 她兴高采烈把珠子拿回家,牙膏、醋、小苏打、洗洁精齐齐上阵,洗了一遍又一遍,毛巾擦了又擦,可三不像还是那颗三不像,外观一点没变。 看着像木头,摸着温润似玉,材质则透黄且坚硬如铁。 如此折腾一番,洛云依唉声叹气、认命地穿上绳子,把三不像珠子珍而重之戴到了脖子上。 因为这个珠子莫名的吸引着她,即便它外观有点丑。 戴上珠子一个月后,暑假到了。 妈妈把她送到外省小山村外公外婆家,美其名曰帮她尽尽孝道,陪陪外公外婆。 外公是一名中医,在村里有一间诊所,也有点小名气,十里八乡来找他看病的人也有不少。 她基因里自带医术细胞,受妈妈、外公的影响,从懂事起,也非常喜欢花花草草,在外公的小诊所,天天在药柜前闻味辨药。 也就是在外公外婆家,一天夜里,她上床前在门边熄了灯,摸黑中被一张小凳子绊倒,磕破嘴唇,鲜血淋漓。 而好巧不巧的是,鲜血刚好滴落到跟她一起飞出去的小珠子上,然后,然后便是一团柔和的金光亮起。 她伸手摸了上去…… 再然后,她莫名进入了一个空荡荡明晃晃的室内空间,大约有两个标准篮球场大小。 即九百到一千平方。 她低头看向小珠子,发现原本黯淡无光的小珠子竟然变得金光灿灿,成了小金珠。 她当时那个高兴,在空间里蹦哒着转了一圈,然后,发现了两扇存在感极低的大门,她好奇地推开其中一扇走了出去。 才一出去,场景便换了,眼前是青天白日下的一片小桃林。 “小丫头,你是如何闯过老夫设的法阵,进入这飞仙谷的?” 这是她在迷茫间,师父太白老人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她顺着声音就看到一个童颜鹤发,飘飘然有出世之姿的老人,一手执酒壶,一手撑头,侧躺在粗大的桃树枝杈上。 “老爷爷,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这是年幼的洛云依见到太白老人的第一印象,她以为是在梦中,以为来到了神仙的世外桃源。 “哈哈哈……小丫头,既然你有缘来到这里,不如拜老夫为师吧!如何?” “好呀好呀!师父,你会教我武功吗?我想学大侠飞檐走壁,行侠仗义!” “那是当然!师父的医术也很厉害,你想不想学?” “想呀想呀!师父,你都教我吧!” “好好好!但是以你现在的资质,必须要泡半年以上药浴,过程很痛苦,你能忍下吗?” “我能,师父,我不怕吃苦。” “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 之后,在泡药浴过程中,她浑身疼得厉害,便伸手摸向小金珠,原意是想想家人,补充点精神能量,哪成想,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空间。 她试着走出另一道门,嘿,还真让她蒙对了,她重新回到了黑暗中,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小房间。 她觉得很奇怪,然后就想到了当下热播的穿越剧。 于是她摸着小金珠,想象着刚才的小桃林,刷的睁眼,便真的回到了空间里,然后一推门,呵呵!又回到了浴桶中。 她泡完药浴出来,当即就跟师父分享了这个小秘密。 太白老人端详着那颗小金珠良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叮嘱她不许再跟旁人说起。 她点头应下。 然后瞒着所有人,在现代,白天该干嘛干嘛,晚上便早早熄灯睡觉。 其实是迫不及待通过小金珠来到飞仙谷,泡完药浴跟师父习武学医。 药浴过程她痛并快乐,渐渐蜕变。 两边跑的情况下,她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不过,她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很兴奋很享受。 看着自己一点点从平庸变得优秀,再从优秀变得卓越。 她泡了整整半年药浴,体质跟资质都有了很大改变,学习成绩从中等一跃上了学校前三,还是在她隐藏部分实力的情况下。 而在飞仙谷跟师父学东西整整一年后,她才知这里不止一个飞仙谷,而是有另一个世界。 这片大陆叫方外大陆,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 飞仙谷所属的国家是大初国。 大初国与另外两个大国——大离国、大罗国三分天下。 飞仙谷在大初国东南部大山里,山下是桃李村,顾名思义,是一个盛产桃子、李子的小山村。 太白老人在飞仙谷附近山头设了阵法,外人无法进入,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 洛云依十三岁时,一时兴起,在暑假期间诓骗爸妈说和同学出去旅游。 然后找了个偏僻地回到飞仙谷,央求太白老人带她出去游历。 也就是这一次游历,她在路上陆续捡了春夏秋冬四个小丫头。 之后,她开启了自己的漫漫创业路。 现在,五年过去,她的人生早已今非昔比。 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是实力不容小觑的存在。 “定王是当今皇上跟江妃娘娘所岀,在皇室排行第三,今年23岁,目前还没有成亲。” “听说他小时候从假山摔下,被划破左脸留下难看伤疤,七岁起便一直带着面具。” “听说他是苍羽宫大长老七星老人的得意弟子,七星老人擅剑道,练至大乘可以达到人剑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第4章 加入战斗 “定王在他镇守的南门关风评良好,爱民如子。只是对待宵小之辈零容忍,哪怕是各大门派,但凡有作奸犯科者,他都必定出手赶尽杀绝。而且他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死在他手里的敌人和匪徒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因此,江湖人送他‘活阎王’称号。” “如今他被无敌门围攻,很有可能便是无敌门中有人死在他手上,被针对性报复。” “定王他……” 春月絮絮叨叨说着她知道的消息。 眼见无敌门人多势众,定王一行人已经明显落于下风。 她不禁焦急起来,“主子,定王刚才还想帮我们来着,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夏月:“春月,你稍安勿躁,主子自有她的考量,我们只管听命行事。” 春月:“……” 洛云依不圣母,但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众热血男儿在她眼前被邪魔歪道击杀,即便春月不提醒,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只是想再等等看,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看着他们战斗力也不弱。 无敌门多是穷凶极恶之辈,她早有耳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她出门在外能避则避,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跟无敌门的人正面打过交道。 不知是老天爷眷顾还是别的原因,她们主仆几人这两年出门在外,除了遇到一些土匪流寇外,还从来没遇到过有真本事的门派中人。 今天,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屁运气,竟让她欣赏到一场江湖仇杀,那肯定是先饱了眼福再说。 此时,定王一行人被无敌门的百来人逼着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步步后退。 战斗也越来越激烈。 无敌门的人倒下了十几个,定王的手下也开始有人挂彩,硬是凭着一身血性,在敌我双方力量悬殊下拼命。 “主子!”春月见事态严重,洛云依还迟迟不下达命令,不由哀怨地唤她一声。 洛云依朝她勾唇浅笑,“上吧!你们四人互相配合,务必保护好自己。” “是。” 得了准令,四人眼中闪出兴奋的狼光,迅速抽出长鞭,一跃下马,快步冲上前加入战斗。 啊啊啊!她们盼着真刀实枪历练这一刻好久了。 在飞仙谷,她们只能演练。 “多谢姑娘们的拔刀相助,这份好意我们心领了。他们不好对付,你们还是走吧,莫要为我们丢了性命。” 东方骥的侍卫烈风朝她们高喊。 此时的他低估了几个女子的实力,心想着连他们都久攻不下的凶徒,她们这是不自量力。 作为保家卫国的将士,他从骨子里都在害怕无辜之人为他们白白送命。 但是他也不想想,她们几人敢上前,就证明有那个底气跟实力。 毕竟命只有一条,搁谁谁不珍惜? 春月扬声回话:“壮士请放心,我们有自保的能力,无需为我们担心。” 烈风无语,还在怀疑她们这是自信过头。 “姑娘,请你们尽快撤退,这里无需你们插手。” “……” 这回,没人再回应他。 春夏秋冬第一次真正面临生死之战,都在聚精会神奋力厮杀。 这是难得的一次历练机会,她们此时很兴奋。 东方骥听闻对话,举剑迎敌之余,转头朝洛云依的方向诧异地看了一眼,见她手上也拿了一根长鞭,正欲上前帮忙。 他又没来由的心里一慌,连忙扬声喝止,“姑娘,这不是在开玩笑,快把你的人带走。” 不知为什么,想到她会因此受伤,他打从心里就害怕。 洛云依白他一眼,(隔着幕帘,东方骥自是看不到)心中吐槽:你大爷的,看不起谁呢? 接着,她二话不说,飞身上前。 见她不听劝,东方骥蹙起眉头,磁性声音又增高两个分贝,“姑娘,这群人不是你们刚才遇到的乌合之众,切莫大意轻视,赶紧退回去。” “……” 呼呼呼!!! 咻咻咻!!! 回应他的是呼啸的挥鞭声。 一根黑色长鞭在洛云依手里如游龙入海,如凤舞九天,如鹰击长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一鞭子下去,便能抽出敌人一条血印子,稍为弱点的,则被抽掉半条性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春夏秋冬四婢女也没有逊色多少,抽得一群对手嗷嗷乱叫,飞快闪躲。 额! 东方骥及其手下面面相觑,齐齐噤声,这下子对她们五人是刮目相看,甚至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实在,太太太生猛了!!! 感叹的同时,他们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来送死的。 眼下,打败刺客重要,他们不再分心。 无敌门的人果真不是吃素的,武力高者不在少数,适应了她们长鞭的攻势后,他们很快便仗着人多势众进行猛烈反攻。 一行人危险重重。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被无敌门众人围攻,范围越来越小。 洛云依也被逼着退到东方骥附近。 “咻!” “小心!” “呃!” 一声低呼外加一个闷哼。 洛云依转头去看时,只见东方骥伸出的左臂上正插着一柄小刀,鲜血汩汩外流。 看方向,那小刀似乎是冲她来的,他发现及时帮她挡下了。 “咻咻咻!!!” 又是几枚暗器朝她飞来,她连忙闪避挥鞭阻挡。 不过瞬间,东方骥身子开始摇摇欲坠,伤口处涌出来的鲜血也肉眼可见的变成了黑色。 “艹,该死的无敌门,居然用毒!” 洛云依暗骂一声,手中长鞭一甩,逼退几人。 接着意念一动,手中瞬间多了一枚炸弹,“这是你们逼我的,到了阎罗王那,别怪我心狠手辣!” 轰轰轰!!! 接连往三个不同方向扔了三枚炸弹。 “啊啊啊……” 连串的惨叫声响起。 敌我距离太近,她丢的是威力极小的炸弹,也算好了安全距离。 饶是如此,爆炸的冲击波也不小。 围攻她们的无敌门人大多被掀翻在地,就连定王一行人也没没有防备地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而春夏秋冬几人早就训练有素,第一声爆炸响起时,她们就趴在了障碍物后,做好了防护措施。 这里是一片开阔地,中间是两米宽的道路,两边是高高低低的坡地,穿插着不少大石块,再往远一点是不算高山峰,一边的山脚下有一条小河。 这里适宜埋伏,也适宜人多厮杀,难怪无敌门的人会选在这里伏击。 “春夏秋冬,接着!” 趁着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洛云依掏出四架微型冲锋枪。 这些热武器,是她在去年寒假时,特意到几个黑势力盛行,兼武器泛滥的东南亚小国顺来的。 搬空了五个小型弹药库,外加一架直升机,一台军用吉普越野车,足足占用了三分之一的空间。 身在高手如云的古代,有空间这个作弊器,没有热武器傍身,她觉得底气不足。 本来她可以通过暗网用钱购买,但她懒得去讨价还价,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 她的身家现在只有十几亿,还没排上富婆榜。 还须努力挣钱钱! “突突突!!!” 手持冲锋枪的春夏秋冬,俨然变身女战士,对待敌人毫不手软。 第5章 抱着她翻滚 猝不及防下,歹人死伤一片,反应够快的,则飞速逃跑远离这片修罗场。 “王爷,你怎么了?快醒醒!” “烈云,爷中毒了,你快点过来。” “……” 这边,东方骥已经晕倒在地。 靠他最近的两名手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快把这枚解毒丹给他服下。” 逼退敌人,洛云依这才空出手来,取出一枚黑褐色拇指大小的丹药,递给大喊大叫神情急迫的烈风。 “这,” 烈风犹豫着不敢接,即便对方是救命恩人,且态度和善,但涉及到王爷,他不敢冒险。 “怎么?怕我会加害他?” 洛云依似笑非笑调侃,白纱下姣好的容颜若隐若现。 “不是,我…我…”烈风嗫嚅着,一向话多的他,此时嘴笨的不知该如何应答。 说怀疑吧,怕伤了救命恩人的心,说相信她吧,可才跟她们并肩作战不到一个时辰,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他都还不清楚,哪来的信任?要是她们动机不纯,那不是推王爷入火坑吗? 他脑子不好使,不会判断,做不了这个主。 “多谢姑娘赠药!” 这时,烈云飞身上前,接过丹药放到鼻端闻了闻,就已经心中有数,连忙拱手致谢。 “你识货就好。” 洛云依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喂药。 烈云朝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烈风,这是流云阁出售的上等解毒丹,放心吧!王爷会没事的。” 他说着轻轻掰开东方骥的嘴,将丹药塞了进去,又从腰间解下水袋,喂了几口水。 “呼!那就好!” 烈风大松了口气,紧张的心弦放松,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出息!烈云斜睨了他一眼,开始替东方骥拔刀包扎伤口。 “突突突突……” 一阵密集的枪响过后,战斗毫无意外结束,歹人死的死,逃的逃。 春夏秋冬四人扛着枪,得意洋洋地走回到洛云依身边。 今天总算让她们过足了真刀真枪实操的瘾,身临其境,果然比模拟出来的训练刺激。 她们极为满足。 东方骥的手下也全都捂着伤口踉跄着走过来。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们顾不上昏迷不醒的王爷,先朝洛云依拱手道谢。 “举手之劳,无需客气!既然你们懂医,想必接下来可以自行处理,我们就先告辞了。” 洛云依说罢,转身便要带人离开。 “姑娘且慢。” 烈风把她喊住,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这里是五千两,就当是买药钱。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算我们大伙欠你一个恩情。请姑娘留下姓名,它日如有需要,可以到南湘城定王府,或者京城定王府递拜帖,随时有人恭候。” 流云阁出售的解毒丹一千两一枚,他现在给五千两,也有帮他们抗敌的一份酬劳在,之所以说是买药钱,也是怕她们推辞不肯收。 其实他许出的定王府一诺恩情,就已经价值万金。 见到王爷脱离危险,他又恢复了以往机智。 “呵呵!那本姑娘就不客气了,春月,收下。” 有钱不要是傻子。 虽然定王帮她挡了一个暗器,但她也救了他们,更何况那暗器也未必能射中她,在她看来,定王是多此一举,所以区区小钱,她收得心安理得。 “是。”春月奉命上前把银票接过。 “那个,我收了银票,此事就算了了,那恩情什么的,不提也罢,咱们就此别过。” 洛云依打着哈哈,并没打算随便报上闺名。 “姑娘,那你可否告知你们手上的是什么武器?还有刚才会爆炸的又是何物?” 烈风急忙追问,再不问,生怕她们走了,以后不知要到哪里去寻。 那杀伤力如此巨大的武器,若是能在军中运用,何愁震慑不了周边时刻觊觎大初的宵小国。 王爷也可以放手做其他事情,不必经常待在军中,时刻提防有敌来犯。 听烈风问起这个,烈云等人也齐齐心情激动地看向她,谁都想知道,那般厉害的武器究竟是什么?又来自哪里?他们能不能买到? 瞬间,众人想到的都是在军中装备这些武器后的,把敌人吓破胆的场景。 一定会特别解气。 “呃,这个嘛,” 洛云依有一点点纠结,说不说呢? “这叫冲锋枪,刚才扔的那个叫手雷。” 思虑不过瞬间,她便想通了,既然今天用了这些热武器,现场又有这么多目击者,想瞒也瞒不了,倒不如跟他们坦白。 以免他们念念不忘。 他们是守卫边疆的军人,正义之师,想必不会到处宣扬。 “那我们可不可以跟你做交易?” 烈风指指那枪,本来他是想先问她如何做到凭空把东西取出来的,但他脑海里突然想到民间艺人的变戏法,也就不再浪费时间,选择单刀直入。 “咳,咳咳……” “王爷,您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等洛云依回话,躺在地上的东方骥突然发出几声咳嗽。 烈风便暂时无暇其它,惊喜地蹲下扶住他。 东方骥猛地睁眼坐起,然后迫不及待地转头环视四周,待看到洛云依还好好地站在那里时,才定下心来。 “水。” 他看向烈云,声音沙哑。 烈云连忙拔开塞子,把水袋递上。 东方骥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王爷,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烈云关切地又问一次,不等东方骥回答,接着又絮叨道:“这次多亏了人家姑娘赠药,要不然王爷就……属下也束手无策。” 他不敢直白,但意思也明了,一行人中只有他会医,他都没法子,会有什么后果。 “我没事。”东方骥动了动受伤的左手,看向洛云依,面具下的双眸熠熠生辉。 “多谢姑娘救了本王,他日如果……” “咻咻咻……” 没等他说完,密集的箭羽从前方破空而来,他动作反应比脑子还快,就在洛云依意念刚起,取出盾牌之际,他就猛地跃起抱着她跃进坡地凸起的掩体,还连连翻滚了好几圈。 洛云依手中的军用盾牌便落在原地,被同样反应迅速的冬月捡了去用。 二人刚才经过一个时辰的大战,天气酷热,衣裳早被汗水湿透,这一抱实在算不上美好。 可也是这一抱,翻滚中幕帘被掀开,洛云依的倾城容颜便展露无遗,被定睛注意着她的东方骥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一眼,他便顿觉呼吸停滞,大脑停止了转动,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影,眼里只看得怀中之人。 那是一张怎样明艳动人的小脸呐,明眸皓齿,琼鼻挺翘,肤白如雪,莹润透亮,端的是国色天香,诱人至极。 眉宇间又隐隐透着一股英气,不至于太过娇媚。 长得恰如其分。 东方骥看着这一张绝色容颜,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搂着她腰肢的大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那柔软的触感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鼻端时不时嗅到若有似无的独特馨香,似花又似果。 这一刻,他竟是舍不得放开,好想就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 第6章 狙击枪杀敌 洛云依显然没有他这般的旖旎心思。 她此刻气得直想骂娘。 什么王爷,简直粗人一个?衣服都被弄脏了,我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才会被如此磋磨…… 洛云依朝抱着她翻滚的男人翻了个白眼,不断腹诽。要不是她因为取盾牌慢了一步,怎么可能让他抱着翻滚。 这人就是个奇葩! 不怀好意的奇葩! 继而她又把怒火转移到罪魁祸首身上,“卑鄙无耻的无敌门,给姐等着。” 她现在没时间跟东方骥计较,只想尽快解决目前困境,因此暂时还任由他用暧昧姿势侧抱着自己。 她稍稍从东方骥身侧探出头看向春夏秋冬四人。 见她们靠着一张横放的透明盾牌,在箭雨中狼狈躲避,喊道:“春月,你们过来这边。” 春夏秋冬闻言看向她,怔愣了一瞬,接着齐齐露出意味深长的姨母笑。 春月:“看定王那架势,是看上咱们主子了。” 秋月:“那是肯定的,主子长得比芙蓉花还娇美,有哪个男人见了不流哈喇子?” 冬月:“嘻嘻,你说得太夸张了,定王看上主子,可是主子不喜欢跟皇家打交道,必定不会跟他交心。” 夏月:“主子说过,她要的夫婿必须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皇家有谁能做到?” 秋月:“定王注定是痴心妄想,但愿他及时收心,千万不要陷进去,不然有他苦头吃的。” 春月:“我倒希望定王是个例外,咱们主子就该有个位高权重的夫君,不是三品以上的官员都配不上她。” 夏月:“这话我赞成,咱们主子也是时候该成亲了。” 冬月意味深长地笑了:“既然大家都赞成,要不……嗯,你们懂的。” 春夏秋三人也不禁露出了然笑意,异口同声点头道:“懂懂懂!!!” 密集箭雨中,四人撑着盾牌,背着冲锋枪,蹲在一方小小天地间,交头接耳,言笑晏晏,完全不受外间危险气息打扰。 烈风烈云等人,也已相继沿着坡地一路滚下,在各个隆起的掩体后躲着不敢抬头张望。 都做起了缩头乌龟。 很快,箭雨在狂射一阵过后,慢慢变得稀疏起来,应该是羽箭快用光了。 春夏秋冬四人寻机缓缓挪动,绕过东方骥到了洛云依身边。 东方骥在洛云依的一再提醒下理智逐渐回笼,非常不舍地松开了抱着她的大手。 “姑娘,对不住,刚才情况危急,本王冒犯了。” 东方骥声音沙哑开口,他此刻只觉嗓子眼在冒火,不,是全身都在冒火,恨不得立即跳进清凉河水中游上几百个来回。 太太太躁了! 如果洛云依仔细看,还能看到他涨红的耳根。 “定王不必道歉,事出突然,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说来,我还要跟你说声多谢呢,谢谢你在危险时刻救了我。” 出于礼貌,洛云依不得不违心客气一番。 “姑娘认识本王?” 东方骥听她说自己的称号,以为她早就认识自己,不由内心窃喜,语气中还隐带一股傲气。 “不认识,但听他们喊你王爷,不难猜。” 洛云依摇头否认,趴在地上观察着箭雨的方向,没有看他。 她是不会说春月早就猜到了的。 “春月,十点到两点钟方向,你们各自负责一个点。” 洛云依取出五把狙击步枪。 四人应声是,依次把枪传递过去。 东方骥见自己被无视,虽然有点小失望,但很快便调整好心态,目不转睛看着她,就好像害怕今日过后,就再也看不到她似的。 然后又被她凭空取出的东西吸引了。 “姑娘,你们这是什么武器?哪来的?” 看着她们开了几枪后,他便忍不住哑声问。 敌人躲在前方百米多的灌木丛以及大岩石背后,每打出一枪,耳聪目明的他都能听到一声闷哼。 他内心极为震憾。 这是什么神奇武器? 也太厉害了吧! 居然能射中那么远的目标。 还有刚才他昏迷前听到的那一声巨响。 如果这些武器他都能拥有并熟练掌握,岂不是所向披靡,再不惧任何宵小来犯。 东方骥如是想着,眼神越来越火热,这会儿,对人对武器都产生了极为浓烈的兴趣。 洛云依在全神贯注寻找目标狙击之时,也分神听了他的问话。 本着对他王爷之职的敬意,正儿八经道:“这是狙击步枪,它的有效射程在千米以上,也就是你们说的两里地。目前为止,这种武器,三大国中只有我有。” 嘶! 狙击步枪! 射程两里地以上! 独家拥有! 难怪从她手里取出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就连她们身上穿、戴的,细看之下在一些细节上也与众不同。 东方骥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神更加火热。 对她的探究之心也更甚。 她究竟是谁?为何她的身上有那么多的与众不同?这种新颖的杀伤力武器她是如何制造出来的?神奇的探囊取物之术又是如何做到的? 他此刻心中堆满疑问,恨不得立即得到答案,可眼下,她的注意力全在歼敌上,他也不好意思打扰,不得不生生忍下。 也许是羽箭已经用光,也许是怕了,这时,再也没有羽箭射出。 烈风烈云等人又纷纷跃回到东方骥身边。 烈风凑到东方骥耳边,悄声道:“王爷,她们手中的武器…如果能买到…我大初国必定能震慑四方边关,保管无人再敢来犯…机会难得。” 东方骥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此时,他们一行人都站了起来,包括洛云依主仆五人。 也因为狙击枪要瞄准,她们都把碍事的幕帘掀起,露出一张张如花似玉的容颜。 不过,东方骥的目光始终黏在洛云依身上,目光灼灼,让她想忽视都难。 “定王为何盯看我看?我脸上粘了脏东西,还是长了痘痘?” 洛云依故做疑惑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蛋,“没有异物呀!” “噗嗤!” 春夏秋冬四人忍不住捂嘴轻笑,连她们都猜到的事,硬是让主子转化成一个乐子。 主子时不时的逗逼属性,也太有趣了! 东方骥好看的唇角弯起,“姑娘说笑了,你,很美!是本王见过最特别最好看的美!” 呦吼吼! 这下子不止春夏秋冬互相眼神交流,就连烈风等人也情不自禁咧嘴乐呵呵地笑。 看来王爷开窍了啊! 不再讨厌陌生女人了! 这是好事! 天大的好事呐! 他们迫不及待想飞鸽传书给皇上和江妃娘娘,报告这个好消息。 可是,人家姑娘会看上他们家王爷吗? 毕竟人家姑娘不但容颜绝美,还貌似不好惹,而且他们家王爷对外一直宣称被毁了容,她会不会觉得王爷配不上她? 一行人压下心中各异想法,等着看洛云依的意思。 第7章 定王学枪 “呵呵!多谢定王夸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眼光真不错。” 洛云依表面奉承,心里却在疯狂嘲讽:眼光还行,就是身手似乎不咋地,脑子还有坑,身为高位者以身犯险,轻易替陌生人挡刀,嗯,还不是一般的蠢,简直蠢到家了。 今天要不是遇到心慈貌美的自己,他一条小命就这样交待出去了,让依靠他的部属怎么办?亲人怎么办? 东方骥就这样被洛云依鄙视的不要不要。 殊不知,东方骥只是遵循本能,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去做了,连他自己都在自我怀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 要换作平时,对女人退避三舍的他来说,根本不可能让今天这种丢脸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 简直太不可思议。 可细细回味,这种感觉又妙不可言,该死的热血沸腾。 甚至让他有点祈盼,渴望再发生点什么意外,让他有机会再…… 咳咳! 突然间,他脑袋清醒过来,“冷江,你们几个过去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埋伏,切记要小心些,务必全须全尾回来。” 冷江郑重地拱手应了声是,带上五人,运起轻功,交叉变换着方位飞掠过去查探。 “姑娘,本王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可否回答一二。” 东方骥背负双手,语气严肃。 令春夏秋冬几人略微有些失望。 定王怎么一下子就换话题了呢?她们好想多听听不正经的调调呀,唉,还以为这次主子会捡个高大上的夫婿回去。 错过这个,下次,不知要何年何月再遇到王爷这种有权有势的人物了。 几人心里那叫一个急呀! “定王请问,我尽量知无不言。” 洛云依不知道春夏秋冬几人心中所想,时已过午,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尽快撇开他们,寻一个合适的地方野炊。 还要换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太难受了。 她说会知无不言! 东方骥大喜,有她这句话,自己是不是可以把心中疑惑一次性问出来? 就连站他身后的烈风、烈云等人也是心情激动。 “你是何人?家住哪里?你的武器是否售卖?” 此刻的东方骥精神紧绷,再次心跳如雷,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起,眼神一错不错盯着洛云依,生怕她会给出令人失望的答案。 何况对方是那么养眼的大美女,得多看几眼把她牢牢记住。 呃! 他为什么要问这么难答的问题?难道因为他是王爷就可以毫无顾忌? 她还不想在古代公开地址身份,师父珍而惜之的世外桃源也不想被外人打扰。 不过定王今天帮她挡过暗器,虽然是多此一举,但怎样说自己都应该回报一二。 算了,那就稍稍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 “春月,把你们手上的枪给他们。” 说着又取出几盒弹药,十枚手雷放到地上。 春夏秋冬几人上前,把手上的冲锋枪、狙击枪放到弹匣旁边。 加上她手上的一把狙击枪,一共是五把狙击枪,四把冲锋枪。 “枪的价钱是一千两银子一把,手雷五十两一个,弹药五百两一盒。” “一共是一万三千两,定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洛云依也没有狮子大开口,结合当下物价,给了合理价。 东方骥微微勾唇,紧张的心绪缓解一二,但仍是精神紧绷,“烈风,给她。” 烈风应声,喜滋滋掏出银票,这点小钱就能换来这么多武器,太划算了。 “冬月,你来教他们如何使用。” 洛云依示意春月接过银票,便命令冬月上去教,对于这些新手菜鸟,她是不屑亲自出马的。 冬月上前,拿起冲锋枪,三下五除二拆散,又迅速组装好。 动作行云流水,非常熟练。 东方骥问不出名字和地址,虽心有不悦,但眼下也不得不先把精神放在冬月的教习上。 冬月:“你们看清楚了就学着先做一遍,把枪支拆散,是为了方便某些时候方便携带,掩人耳目,如果你们觉得没意思,也可以跳过这个环节不学。” 烈云:“既然你教了,有没意思都好,我们也是要学上一学的。” 烈风:“这枪拆解起来就像在操弄机关术,你们是鲁门的吧?可是鲁门在大离国,你们又是如何联系上的?” 他没有怀疑她们是别国潜进来的奸细,如果是奸细就不会出手相助,就不会跟他们做交易。 他只是想把心中疑惑弄清楚。 冬月鄙视地看他一眼:“你太高看鲁门了,我们跟鲁门也没有关系。他们如果能制造出来,你们在战场上恐怕早就见识到。如今你们还是第一次见吧?我们主子也说了,这世上只有我们手上才有,你这是在小看谁呢?” 烈风被呛,尴尬地挠挠头,“对不起,是我没见识,说错话了,请冬月姑娘见谅!” 冬月冷哼一声,没有回话,尽忠尽职地盯着他们手上的操作,倒是东方骥不满地瞪了他这个话唠的属下一眼。 洛云依早就走到一旁,跟春夏秋三个月一起美滋滋地吃起了炸鸡块跟饮料。 她的空间里,时间是停止流动的,东西放进去是什么状态,拿出来还是什么状态,简直不要太神奇。 因此她为了方便,存了不少热乎乎的食物。 香味一阵阵飘出,钻进一众糙汉子鼻子,他们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顿感饥肠辘辘,默默地吞咽着口水。 刚才的打斗实在耗费太大。 “王爷,我们先吃点干粮垫垫肚子吧?属下也饿了。”烈风有些委屈地说。 几人蹲在地上摆弄手中陌生的零件,而冬月也走开吃东西去了。 东方骥瞪他一眼:“上战场一日一夜滴水未沾都试过,现在就不能忍上一忍?” 他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只想着尽快学会,能跟佳人再近距离说说话。 他低头摆弄着冲锋枪,还时不时往佳人所在方向瞄上两眼。 “王爷,前面发现二十几具尸体,属下一直跑出去五里地,没有其他发现,那些人应该逃远了。” 就在他拆组完两次枪支,刚刚站起,派出去排查看危险的冷江几人就飞掠着回来了。 “嗯,本王知道了,你们几个先跟他们学组装。” “是。” 五人见到枪械,心情异常激动,就立马蹲下跟着摆弄。 冷江:“烈风,这些枪属于我们的了?” 烈风:“没错,姑娘心善,王爷都不用多废唇舌,她就答应了,而且还给了优惠价,我们这次赚到了。” 冷海:“姑娘确实大义,遇上她,也是咱王爷的福气,要是她能做咱们王妃,咱们才是真的赚大了。” 烈云:“貌似人家姑娘对咱们王爷不感兴趣,连姓名都不肯透露,你们想到什么法子没有?” “……” 站着摆弄枪支的东方骥,听着属下旁若无人的议论,眼神闪了闪,目光幽幽地又飘向那个对他来说诱惑力十足的背影。 第8章 定王的心思 “主子,定王一定是看上你了,不信,你可以回头看看,他眼睛一直沾在你身上,舍不得移开呢。” 秋月吃着炸鸡块,不经意间回头一瞥,见到东方骥痴汉般盯着她家主子看,不禁觉得好笑,便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洛云依,戏谑地提醒。 闻言,除了洛云依外,其余三人皆颇为八卦地转头去看,果然,那人在盯着主子出神。 但不知是在欣赏还是在神游太虚? 即使有人看他,他也一动不动,保持着固定姿势,就好像在痴痴地看着洛云依的背影。 在等着她回头,发现他的爱意。 没想到,高高在上威震一方的定王爷竟也有如此接地气、如此可爱的一面。 噗嗤! 几人捂嘴夸张地大笑,震得手中的鸡块一晃一晃的,差点没晃掉几块。 笑了好大一会,才勉强止住。 洛云依事不关己地捧着还剩一半鸡块的纸袋子,细嚼慢咽 春月:“主子,定王在盼着你回头呢。” 夏月:“嗯呐,主子,你快回头看看,满足一下他的期待感吧!” 冬月:“就是就是,主子,你顺便给他抛个媚眼,看他会不会乐得找不到北,就当是给他一个意外福利呗!” “……” 洛云依瞪了一眼她这几个吃饱没事干的侍女,“休要胡言,你们小孩子懂什么?快点吃完过去教他们开枪,教会了抓紧时间赶路。” 秋月嘴巴一噘,“主子,我们也是关心你嘛,你看,定王身份足够高贵,你俩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错过了多可惜。” 洛云依板起脸训斥,“你们懂什么?我比你们年长,情爱方面比你们谁谁都懂,我若有心早就行动了,选择回避证明我没看上。懂?” “……” 几人愿望落空,眼神交流下,谁都不敢再调侃,只能郁闷又不甘地低头,默默地嚼鸡块。 唉,主子选夫君的眼光为何要那么高呐?就快成老姑娘了,还找不到,没看太白祖师为了她的亲事,都愁得满脸皱纹、银发直掉了吗? 虽然她每次都有大道理推托,借口还次次不重样。 可飞仙谷所有人还是为了她的亲事在发愁。 这里的大家闺秀、高门贵女,哪个不是十五岁及笄就被家人定了亲事? 及笄还没定亲的都是被人嫌弃或者出生在穷人家的女子。 她们阁主如此优秀,惊才绝艳,她们不希望她被外人看不起。 至于她们这些侍女、手下,她们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亲。 几人吃饱喝足,留下春月一人陪在洛云依身边,其余三人跑去教他们如何用枪,如何日常保养,如何快速瞄准目标一击即中…… 手雷就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如何在安全距离内投掷。 整个讲解过程,东方骥都没有参与,还在肆无忌惮看着那个红衣潋滟的背影发呆。 烈风等人看到跟以往截然不同,如望夫石般的王爷,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就差冲过去推他向前了。 不知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杀敌时的勇气和奋不顾身的戾气都到哪去了? 这样的王爷实在太没出息了些。 烈风是边练枪边摇头,看来还是得他帮忙,“冬月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们住在哪里?” 为了套消息,他把身份放得极低。 冬月忍着笑意,看来他们也在替自家主子着急呢。 “咳咳!”她也学洛云依板起一张小脸,“你想干嘛?我们今天帮了你们,你们还想得寸进尺把敌人引到我们家门口不成?” 他们这行人现在太危险,暗中不知被多少恶势力盯上。虽然她们也很想趁机历练,但如果不小心引火烧身,被他人当成报复对象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因为害怕,套用主子说的,是不喜欢麻烦。 今天选择帮他们,纯粹是为了过一把瘾。 烈风赶紧摇头,“不是的,刚才我没想到这方面,对不起了。我是看我们家王爷,他好像看上你们家主子了,但他不善言辞,我想帮帮他。你只需说出住址,方便我们日后再登门探访,可以否?” 烈风为了他们家王爷的幸福,豁出去了。 想他堂堂铁血战士,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讨好过别人? “嗤!我们家主子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定王如果抺不开脸面,多些耐心,亲自出马,怕是追不到呢!” 秋月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既然定王有心,她就帮帮他,反正如果成了,是她们飞仙谷一大喜事。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提点提点这些大老粗,追她们家主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烈风闻言,拧起了眉头。他们家王爷光风霁月,要身份有身份,要财有财,京都大臣家的贵女们求神拜佛都难让他瞧上一眼。她们家主子就算再独特,但是如果王爷向她求亲,难道她不应该感恩戴德赶紧答应下来吗?为何还要王爷耐心讨好? 想不明白就要问。 烈风放下高举的狙击枪,“秋月姑娘,我们家王爷身份高贵,你家主子被他看上,也算祖坟冒青烟了,为何她还要故作矜持,须得要王爷卖乖讨好?” “呵!我们家主子本事大着呢,就比如,今天你们看到的…你不会认为定王爷勾勾手指,就能得到她吧?那我只能说,你的想法太天真。” “可我们家王爷也不赖啊,姑娘总是要嫁人的吧?到哪里还能找到比我们家王爷还好的夫君?” “好不代表着合适,况且,天大地大,你敢说定王就是最好那个?” “确实,但在大初国我们家王爷就是最好那个,你们难道想看她嫁到别国去?”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就看定王有没有本事留住她了。” “……” 烈风跟秋月谁也不服谁的争论不休。 东方骥见那个女孩始终不肯回头看他一眼,不由黯然神伤。 然后,突然地回过神来,“我这是怎么啦?几时这般失态过?难道是那枚丹药有副作用,让我……” 他不敢再往下想,按住呯呯乱跳的心口,艰难地移开目光。他也不想凑过去练枪了,想着反正他们学会了,自己日后再跟他们学。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注意那抹诱人的身影,脚步虚浮地走到坐骑旁,取出干粮…… “主子,定王走开了,你说,他是不是放弃了?” 一直留意着他举动的春月及时向洛云依回报。 两人站在树下,洛云依在闭目养神。 “不必管他,今天过后,我们又是陌路人。” 洛云依也有想过,会在古代遇到心仪的帅哥,跟他谈谈恋爱什么的,但前提是对方不能三妻四妾。 定王身材不错,一米八几以上,跟自己一米六九的身高倒也相配。而且他说话时也没有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咄咄逼人,从他露出来的半截脸面也可以看出,定然是英俊不凡。 有这样的帅哥男朋友,她是非常乐意的,只可惜他是皇室中人,那些个条条框框,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有结果,而没结果的事她也懒得去招惹,以免劳神伤身。 今天之所以痛快答应卖军火给他,也不过是希望能帮他震慑住周边,让这个国家少点动荡,让老百姓多些太平日子罢了。 第9章 送礼 “主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定王他跟你真的很般配呢,太白祖师常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说不准定王就是你的有情郎,不然他也不会被你吸引。” 春月几人还是很看好东方骥的,难免多说几句想撮合他俩。 “你若喜欢他,可以自荐枕席,我不会拦着。” 洛云依语气幽幽,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她们的心思她懂,可成亲是一辈子的事,她不想凑合。找不到三观一致、志趣相投的那人,她宁愿单着。 她在这里也算半个江湖中人,以这种背景跟皇家联姻只有做妾室的份。 她才不要上赶着自讨苦吃。 “主子,你说什么呢?我这般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反过来开我玩笑?定王身份高贵,岂是我等下人可以触碰的?主子,你太坏了,哼!不想理你。” 春月嘴巴噘得老高,委屈巴巴的。 “嗯?体会到我现在像吃了死苍蝇的感受了吧?说了多少遍,我的亲事不许你们议论插手,我今年才十八,还要读书学艺,我都不急,你们急个什么劲?” 洛云依不紧不慢地说。 皇帝不急太监急,她真的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那么多,这话题说多了心累。 “主子,就你心大,别人家的小姐到十八岁,自家小孩都能跑会跳了,你……” 春月习惯性的,想也不想就反驳,说到一半又恍然大悟地捂住嘴巴。 是了,自己怎么可以拿主子跟别人去比较?主子不是一般的平常人,她就算变成老姑娘,一旦安下心想嫁,只要出去吆喝一声,大把青年才俊上赶着排队迎娶,那些小姐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好吧,是她又记吃不记打了。 主子想咋地咋地,不是她们能左右干涉得了的。 她想通了就不再开口,乖乖地侍立一旁。 洛云依也乐得清静地继续闭目养神。 “轰!” 烈风瞄准目标,狙击枪一击即中,千米远外的一棵小树应声拦腰折断。 紧接着,又是“轰!轰!轰!”几声枪响,又有几人的命中率百分百。 这些都在她们的意料之中,枪支比弓箭好操作,但凡箭术好的,在用枪方面只需有个适应过程,后面那是一枪一个准,打得贼溜。 “既然你们已经学会,我们的交易也算完成了,告辞,后会无期!” 洛云依声音清脆,语气淡淡的,她又把幕帘放了下来,隔绝了紫外线又阻挡了灼热视线,矜持又神秘。 东方骥站在他的坐骑旁,背对着她离得远远的,可是听到她说告辞,那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湖,又开始不受控的躁动不已。 他攥紧双拳,紧咬牙关,极力压制。 直到她们收拾妥当,正要上马离开之际,他才终于能平静地走上前面对,“姑娘且慢!” “嗯?” 洛云依不清楚他唤的是不是自己,转身不确定地看向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姑娘可否再卖本王一些武器,大初敌人太多,本王想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他长身玉立,气宇轩昂,微抿的美唇透出几分不确定的紧张,面具下灿若繁星的双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众人又把目光转回到洛云依身上,有兴奋、有期待、也有八卦。 “可以,你想要多少?” 洛云依想也不想便痛快应了,好像就一直在等着他问。 她的想法非常简单,空间里有很多自己用不上的热武器,占去太多空间,不如卖给有需要的人,让它们发挥应有的作用。 “十万两银票,姑娘看着给。” 东方骥本还可以交易更多,但他却想一点一点的来,用完还有借口找她… 咳咳!他不好意思的眼神闪了闪。 洛云依想了想,取出五个火箭筒,十五发火箭弹,外加五架冲锋枪,两箱弹匣,“秋月,教会他们。” “是。” 秋月熟练拿起一把火箭筒,招手烈风、烈云等人靠过来,“这叫火箭筒,射程只有几百米,可以攻击城门……” 洛云依接着取出一把大威力自带消音系统的全自动手枪,三个容量二十发的弹匣,“春月,拿给定王,另送的,给他防身用。” “是。” 春月接过,速度走向东方骥。 她是完全不明白主子搞哪出了,一边说要保持距离,一边又要送礼物关心。 不过,她这次不敢再八卦,只听命行事。 东方骥手捧着纯黑色小手枪和三个弹匣,耳边反复回荡着一句话:“这是我们主子送你防身用的小手枪。” 送的! 防身用的!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如果是他猜想的那样,他是不是要回送一份礼物? “咚咚咚……” 一时,他又紧张得心跳如雷。 完了完了! 他要如何做? 应该怎么做? 他越是焦急,脑子越是不给力,一片空白中! “驾驾驾!!!” 终于,在洛云依几人打马上路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唇角一勾,把手上东西往怀里一塞,利落地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此时的他,哪里还记得要对洛云依退避三舍决定。 “姑娘,请等一下!” 他扬声大喊。 “吁!” 一行五人勒住马缰绳,疑惑地看向他。 烈风等人却是站在原地,脸上露出老爹笑。 “姑娘,这是代表本王身份的祥龙玉佩,当是回礼,你以后兴许能用上。” 他扯下腰间碧绿清透的玉佩,不由分说塞进洛云依腰带。 “定王,你这礼物太过贵重,恕我一江湖女子不敢收。” 洛云依连忙抽出玉佩回递过去。 你妹,这玉佩一看就意义非义,当她不知道这是在变相哄骗自己收下,这以后万一说是定情信物就哦豁了。 她暗暗送了他几个鄙视的大白眼。 东方骥可能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诚心诚意送出去的礼物还有被拒收的一天。 想当初,他当街扔掉一方脏了的锦帕,后面一群贵门小姐争着抢着要。 就连他在外吃剩的饭菜点心,施舍的铜钱,捉弄人打出去的水果,不小心撕掉的衣衫碎布…… 林林总总,有哪一样不被人争抢,又有哪一件真的被当成垃圾埋进了土里? 一向高高在上,没被嫌弃过的东方骥陷入迷茫中…… 洛云依:“?” 这特么的闹哪样?老僧入定你也走远点啊喂! 春夏秋冬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中。 洛云依拿着玉佩递了几秒,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恼怒地不由分说学他那样,把玉佩往他宽边皮腰带里塞。 “咻咻咻!!!” 耳边有细微的暗器破空声传来。 洛云依这次快了一步,在东方骥向她扑来之际,她已经拽着他的胳膊跃进旁边的岩石后。 这一次,暗器是从身后传来。 幸好这段道路两旁有不少阻挡物,无敌门那些歹人的尸体,也已经被烈云带人用化尸粉清理干净。 让她们躲得轻松。 春夏秋冬几人也速度地各自跃到障碍物后面趴下。 反观烈风等人就有点狼狈了。 他们身边没什么障碍物,当时的注意力又都在东方骥跟洛云依身上。 只有冷江和冷宏两人,拿着洛云依送他们的透明盾牌,侥幸逃过一劫,其余人皆在闪躲时或多或少中了招。 第10章 救人 东方骥在被洛云依抓住手臂一跃下马,快速闪躲时就愣住了。 好快的速度! 好强悍的内力! 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到底是从哪个武林世家出来的? 还有,为何自己见到她的真容后,就失了理智,就没了自控力? 自己明明不是见色起意、色令智昏的庸俗之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诡异! 真的太诡异! 不知问题出在哪的东方骥,怔怔地凝视着身边魅力四射的女孩。 看着她掀开幕帘,冷静又愤愤地掏出狙击枪抛给四名侍女,看着她用他看不懂的手势指挥行动,看着她自己也端起一把狙击枪瞄准、扣动…… 那杀气腾腾的凛然气势跟他军中出了名的狠角色姜将军也不遑多让。 而在她身上更多了一种利落洒脱之美,在他看来,比姜将军那个老头子养眼多了。 平时杀伐果断,遇战必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线的东方骥,此时躲在一个少女身后,心安理得地接受庇护,还神游太虚,任凭身处环境有多紧张,也一点不担心自身安危。 这种安全感! 好像自他七岁时,从御花园假山上被暗算起,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六年没再感受过。 即便在军中,脑海中那根弦也时时紧绷着,深怕被奸人所害、有敌来袭。 以至于没睡过一次超两个时辰的好觉。 回想过往,他一时五味杂陈! 更加心随意动下了那个决定。 飞射向他们的暗器是比绣花针大上些许的小铁钉。 能发射这么远,应该是利用了机关装置。 随着几声枪响过后,便没了声息。 “春、夏,警戒身后,秋、冬,上去查探,追出去五里,一个不留!” 洛云依拎枪站起,沉着冷静吩咐。 还给秋、冬二人换上弹匣容量大的冲锋枪。 你妹!竟然绕山一圈回来送死,姐不成全你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四人得令,迅速站起、换枪、按指令分头行动。 全程一声不吭,动作却一气呵成,可见平时训练有素。 东方骥心中又多了两分赞赏。 “救命啊!姑娘,请问你还有解毒丸吗?他们中毒了。” 逃过一劫的冷江、冷宏两人,见到中了暗器的兄弟们嘴唇发紫,浑身抽搐躺倒在地、爬不起来的样子,情急之下也知道此刻他们的王爷帮不上忙,于是直接求助洛云依。 冷江喊完碎碎念,“那帮龟孙子,卑鄙小人,老子总有一天攻上鬼头山,把他们一锅端了。” 冷宏冷静地分析:“他们胆敢如此猖狂,提前在此埋伏,背后定然有人撑腰,军中也一定有人参与。此行隐密,如果不是有人泄露,他们断然没来得及提前准备。” 冷江愤怒地一拳砸向地面,“若是让我查出谁是奸细,我定要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还要一把火烧他个灰飞烟灭,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冷宏也是咬牙切齿,“在杀他之前,还要先折磨一番,让他体会一番什么叫生不如死。” “……” 洛云依闻声而动,急切地飞身来到他们跟前。 对军中将士见死不救,原谅她一个热烈爱国的女生做不到,并且还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也算共患难一场,对他们的为人也有初步了解。 性格上来说,都是阳光开朗的热血男儿。 不救都会鄙视自己。 天理难容! 东方骥此时就像一个小透明,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他不懂医,只会舞文弄墨舞刀弄枪,对中毒的属下虽然心疼,但束手无策。就很想看看她究竟有没有本事,能不能帮他、肯不肯帮他救这些无能的属下。 如果能试探出她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神医,那他此行就不用再四处找寻别人口中的那个神医,请她帮忙就行了。 想到京中传来的信息,父皇缠绵病榻奄奄一息,他眼神又暗了暗。 洛云依检查了他们的中毒情况,放下心来,“还好不是什么奇毒。” 她取出一个小白瓷瓶递给冷江,“这里面是万能解毒丹,你俩给他们服下,我替他们处理伤口。” 冷江大喜,接过小瓷瓶就给她拱手一礼,“多谢姑娘,姑娘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感激不尽。” 冷宏也跟着行礼。 东方骥在她身后不知不觉地唇角弯起,真好,她真的能救,真的肯救。 这个让他失了方寸,乱了心神的女子在他心里又加分了。 洛云依一挥纤手,蹙眉道:“废话少说,先救人。” “是。” 两人如从接到东方骥命令那般,端正姿势,严肃地应了一声,就迅速行动起来。 洛云依取出一个小药箱,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给他们拔毒针、消毒、放毒血、包扎。 过程中用到镊子、医用碘伏棉球、医用脱脂棉球、手术刀、剪刀、毒液吸取器、消炎药、促愈合药、创可贴。 她动作很快,一个伤口从拔针到贴上创可贴最多只用三分钟,方便处理的两分钟即可。 东方骥看到这些又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且包扎起来后整洁干净,只除了剪开的衣裳破损处有点不雅观外,基本看不出哪里受过伤。 他摸摸自己被烈云用白布缠得厚厚的手臂,有些恼怒他这个属下当时反应过快。 要不然,有可能,说不定,当时帮自己包扎的就是她。 现在倒是让这帮属下先享受了如此殊荣。 冷江、冷宏两人,因为心急,喂药的速度也非常快,中毒的只有八人,喂完就回到洛云依身边,把剩余的解毒丹还给了她,然后跟东方骥一样跟在她身边观看。 此时,洛云依已经包扎到第四人。 “你俩没事做就来帮忙,我也能处理得快些。” 洛云依哪能让他们如此轻松的袖手旁观,她不敢指使跟狗一样粘着她三步远的定王,但对他的属下,她是不会客气的。 “姑娘要我们做什么?你说。” 冷江、冷宏两人也巴不得能帮忙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看着兄弟们躺在地上一脸难受的样子,他俩心里也不好过。 “你俩拿剪刀把伤处的衣服剪开,拔出钉子,再涂一遍碘伏。” 洛云依将东西递给他俩,耳边听着远处不时传出的枪声,她有点心急,担心秋、冬二人会遭意外。 待二人拿上东西离开,她动作不停,以商量的语气道:“定王,你可不可以到前面去替换我那两个警戒的侍女?我想让她俩到后面帮忙歼敌。” 玛德!被一个惦记着她的冷面王爷盯着,她犹如芒在背,恨不得让他滚得远远的。 “可以。” 东方骥言简意赅,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嫌弃。 然后,只见他上前抢过冷江和冷宏手上的东西,按洛云依的意思向他俩下达命令。 冷江、冷宏两人领命,连忙飞掠过去换人。 东方骥则蹲下,麻利地帮属下处理伤口。他观看洛云依重复这个动作多次,已经了然于心,依葫芦画瓢做起来自是得心应手,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短短两分钟,他就已经把剩余三人处理完毕,又快速的回到洛云依身边,一声不吭。 这狗男人,脸皮真厚,再加一个面具,简直可以当城墙使。 洛云依撇撇嘴,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对他更加鄙夷。 第11章 追击 被替换回来的春、夏二人,听了洛云依的吩咐,换上冲锋枪,又如猎豹一般飞快的窜了出去。 得了有效救治的八人陆续醒来。 “多谢姑娘的再次救命之恩!” “多谢姑娘,姑娘简直是在世活菩萨!” “多谢姑娘,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于心,如有需要,我们可以为您当牛做马。” “……” 一行人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跟洛云依道谢,他们在迷迷糊糊中也知道是她出手救了他们。 虽说中毒钉这事是因为他们只顾着看王爷跟她的八卦分心所致,但说到底还是他们妄顾身处的危险环境,丢失了原本该有的警惕心。 这对于军人兼侍卫的他们来说就是致命的错误,王爷没有第一时间惩罚他们,他们已经感恩戴德。 对了,平时严厉非常的王爷这次怎么一声不吭? 众人反应过来,看向洛云依身后。 只见他们的王爷此刻又如先前那样,眼里只看得见如天仙般漂亮的大姑娘。 众人了然,互相挤眉弄眼。 这样的王爷真的好腻! 连他们看了都心生恶寒,确定不会吓跑人家姑娘? “王爷,姑娘又救了我们一次,您看,应该给多少酬金适宜?”烈风抱着提醒他的心态开口。 “先给两万两。” 东方骥磁性的声音含着愉悦、赞赏还有老父亲般的欣慰。 嗯,迅速给予回应,证明理智还在,没有被美色耽误。 可他那语气是怎么回事? 把人家姑娘当自家人了? “用不了那么多,我也只是顺手帮忙,只需给个药钱就行。” 洛云依有理由怀疑定王是不是挪用了军饷,否则他一个常年带兵打仗的王爷哪来的底气出手阔绰? 可惜她不敢问,否则东方骥保不齐会得意洋洋向她炫耀自己堪比国库的财富。 “姑娘,你救了我们八人,不对,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王爷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我们王爷不差钱。” “对呀姑娘,我们也不能让你空干活不赚钱,你不收我们也过意不去。” “……” 还有逼着别人收钱的,莫不是一群煞笔? 洛云依心里腹诽,不过,既然他们大方,自己没理由做傻子。 “那好吧!为了你们的身心健康,本姑娘恭敬不如从命。” 过意不去就会耿耿于怀,有心事不就妨碍身心健康吗?洛云依这话没毛病。 不过,一群傻汉子不理解,只以为她在说什么笑话,在她接过烈风手上的银票后,全都傻傻地咧嘴笑了笑。 洛云依随手将银票扔进空间。 这时,耳边又传来隐隐的几梭枪响,距离有点远。 啪! 她急忙举手打了一个响指,动作既美又飒,众人看得愣了愣。 咴咴…… 嘚嘚…… 她的专骑大白马带着四匹红棕马转眼奔至她跟前。 幸亏无敌门那些人的目标不是马匹,否则她还要给马医治,而此刻她也只能用轻功奔跑了。 幸好幸好! 她翻身上马朝枪响处赶去。 东方骥反应过来,也急忙跳上自己的棕黑色汗血宝马,还不忘丢下一句,“你们原地戒备。”便拍马追了上去。 烈云咂舌:“咱王爷这是真看上人家姑娘了?” 烈风:“应该是的吧!你何时见他如此紧张、如此失态过?我看他不光看上,还沦陷了,否则不会这般反常。” “……” 烈风学洛云依刚才那样练习打响指,只可惜掌握不到精髓,只能打出沉闷的“扑扑”声。 烈云看着他幼稚的动作,只是皱皱眉,没有理会:“王爷不会从此沉迷女色,忘记咱们此行的目的吧?” 烈风:“这姑娘医术也不错,说不定王爷因为她改变主意了。” 冷东:“太白老人每年十月才出诊一次,只听说他住桃李村,万一找不到人,或者他不肯出诊,我们就白跑一趟了,还不如抓住眼前难得的机会。” 烈云:“嗯,你说的有道理,还是咱王爷会未雨绸缪,我们就静等王爷吩咐吧!唉,脑壳疼,不想了。” 烈风:“王爷走一步算三步,此事必定也在他计划中,只不过出了些许意外罢了。但那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应该会帮王爷,跟我们回京。” 冷北:“大不了,我们下跪求她。” 烈云:“你小子想道德绑架?小心适得其反。” 冷北:“哪能呢?我们只是帮王爷求人,去不去还不是由姑娘决定。” 烈风:“你说的对,我们跪一下又不要钱,就看人家姑娘的意思,给不给王爷面子了。” “……” 洛云依听到身后传来东方骥拍马声音,心下恼怒,这人自己还伤着,怎么又跟来凑热闹? “定王,你的手不方便,这点小事我们自己能解决,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可东方骥又怎肯放过跟她相处的机会,“姑娘,他们是冲本王来的,原本让你们卷进来,本王就十分过意不去,现在又要让你们独自涉险,本王不陪着,良心难安。你不用担心本王,本王没那么娇气。” 鬼才担心你,只是不想你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特么的,话外音都听不懂,怎么做到上战场领兵打仗的? 洛云依被他搞得心烦意乱,却又赶他不走,当下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不去理他,把他当空气。 不一会,洛云依远远便见到她的四个侍女隐在障碍物后,一动不动朝前方瞄准。 吁! 她跳下马背,伸手拍了拍大白马的脑袋,“憨憨,跟它们在这等着。” 大白马仿佛听懂了一般,哚哚脚,点点头,果然不再挪动半步。它不动,跟在它身后的四匹红棕马也摇着脑袋,喷着响鼻停在原地。 东方骥眼眸闪了闪,莫名有点羡慕叫憨憨的大白马。 什么时候她也如此亲昵地对待自己? 他不自觉想到一些旖旎画面,接着耳朵根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红晕。 想归想,他还是不忘身处危险环境,利落地翻身下马,跟在洛云依身后,警惕看着四周作保护状。 他的坐骑是训练有素的战马,自然也不会乱跑。 洛云依猫身闪到冬月身边趴下,“前面什么情况?” “主子,前面还有五个凶徒,他们身手了得,藏得严实,手中还有毒针飞镖此类暗器,想要尽快拿下,只能投掷手雷。” 冬月见主子到来,心里高兴,连忙跟她报告所知情况。 东方骥躲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背对着她们,双目如鹰隼般扫视四周。 洛云依听从冬月的意见,取出一个手雷,“你知道他们的藏身处,你来投。” “好!” 冬月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手雷,拉开保险,运起内力便朝一个岩石后面掷了过去。 “轰!” “啊!” 一声巨响,一声惨叫,处理掉一个敌人。 他们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在山中躲得挺开,一看不对劲,余下四人立即跃起,四散逃命。 “砰!砰!” “突突突!!!” 洛云依早就端起狙击枪守着,春月等人的冲锋枪也不是盖的。 敌人还没逃出射程范围,便被一一击毙。 耶耶耶…… 几个女孩高兴的蹦起,挥舞双手,胜利欢呼。 东方骥见此,嘴角又不自觉弯起。 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那个一袭红纱,笑得明艳动人的女子。 她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魅力四射! 引人注目! 第12章 搜山 “好了,速速去处理一下,我们还要赶路到下一个镇子落脚,不然又要在野外露宿了。” 洛云依吩咐。 让她们处理的方法也无非是跟东方骥他们一样,用化尸粉抺掉痕迹,这样既省时又省力,还免得造成环境污染的同时吓坏过往平民百姓。 “是。” 几人端着枪,领命前去。 明面上危险是解除了,但暗中是否还有埋伏,她们不知,必须小心防范,这是主子在训练时经常提醒她们的习惯。 啪! 又是一个响指。 咴咴…… 憨憨听到主人召唤,带着几匹马儿嘶鸣几声,欢快地跑到她跟前,就连东方骥的黑棕马也跟在后面跑了过来。 “姑娘,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 东方骥趁此机会,几步走至她跟前,就想请求她上京帮忙救父皇。 “咻咻咻!!!” 陡地,不知死活的歹人再次以暗器来袭,方向在南边蜿蜒着小河的山头,也不知他们匍匐在那里看了多久。 咴咴…… 憨憨发出痛苦的嘶鸣,这次它也遭了池鱼之殃,其它几匹离得远些的倒是没事。 “呵!还怕你们装王八孙子憋着不敢冒头呢!” 洛云依面带薄怒,有些羞恼地挣开再次快她一步搂着她闪避的东方骥,斥骂一声以掩饰尴尬。 玛德!这狗王爷还真是占便宜占上瘾了。 她心里腹诽,可眼下情形没有时间容她跟他计较。 她快速跳回到憨憨身边,帮它拔掉脖子上中的三枚毒针,又掏出解毒丹给它喂下,拍拍它脑袋安抚它。 危险还在,东方骥这次也不敢大意,紧跟着她,盯着两边山头警戒。 他心里也在暗骂那些不长眼的,害他一次次的不得不中断要说的话。 而那些人估计也是被她们手中的武器打怕,放一波暗器后,又没了声息,应该是换了地方埋伏,或者逃了。 “主子,你没事吧?” 春夏秋冬四人草草处理完尸体,见主子再次遇袭,速度回了来。 “我没事,只是憨憨中了招,现在也无大碍了。”洛云依站起,“把冲锋枪给我,换狙击枪,春夏你俩前面,秋冬你俩北边,速度搜山。” “是。” 四人一脸严肃,提上狙击枪再次接了命令出发。 洛云依提气跃起,掠向南边,“定王,你请自便。” 话落,她已掠到十几米开外。 此时的东方骥已经把她放在心上,大男人主义的他,认为女子始终是弱势、需要呵护的那一方,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单独行动?二话不说运起轻功跟在她后面。 跟着她,不但可以保护她,而且还有机会跟她单独相处,心藏小九九的他怎么可能放弃? 洛云依现在虽然不喜他,但也不反感,见他跟来,像赌气般将内力一提再提,有心跟他比较一番。 瞬间,只余残影连连。 两边山峦不算高,二人你追我赶,眨眼便到了山顶。 反观右边的秋冬二人,才刚跃到山腰,轻功差了他俩一大截。 而此时,山的另一边,三个中年男人正在用轻功撒足狂奔。 “老肖,你太草率了,明知不可能,你还出手。这次暴露,晚上就没了下手机会,等他们追来,说不定我们都会没命。” “娘的,你说的那叫什么风凉话?老子唯一的亲弟被他们杀了,仇人就在眼前,如果换成是你,你能忍住?” “咱们无敌门今天损失惨重,不光你老弟一人牺牲,你有什么理由发火?…我们三人能逃出生天犹可,如果不能,你就是罪魁祸首。” “你俩别吵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逃回去报告门主吧!门主还不知道他们手上有厉害武器,下次再派人出来伏击,定会同样吃亏。” “娘的,死了那么多兄弟,现如今我们还在逃命,他们吃不吃亏关老子屁事!” “……” “砰!” 一颗子弹呼啸着追上他们,从其中一人身上穿膛而过。 “啊!” “老肖!” “别管了,快躲起来。” 瞬间,看到他们身影的洛云依,远远地击毙一人,余下两人就地一滚,分别躲进了矮草丛。 洛云依讥讽一笑,就那样大大咧咧,明晃晃地站在山腰处,举着狙击枪再次瞄准目标。 东方骥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眼神冷冽如鹰,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尽忠尽职担任她的免费守卫。 他也想像洛云依那样潇洒端枪远距离歼敌,奈何洛云依不给他机会,对他视而不见,没有给他枪支。 他现在只有怀中那把小手枪,有效射程150尺,有心无力! 同时他也害怕跟她多提几次要求,她会彻底反感他,所以他需要留机会在请求她上京医治父皇上。 “砰!砰!” 短短几息,又是连续两颗子弹高速射出。 接着洛云依便自信满满的换上简便的小手枪,往那个方向飞掠前去查探。 “姑娘,前面危险,可否让本王先上去探路?” 东方骥脚下一个发力追上她,拦在她面前。 “不用。定王爷身份贵重,你还是跟在我身后比较合适。” 洛云依面无表情拒绝,横跨一步绕过他。 “……” 东方骥顿觉头疼。 他只不过想在前面帮她挡下未知危险,自己受伤还有她这个大夫医治,如果是她受伤就不同了,自己不会医,到时只会干着急。 可她不领情,自己还能怎么办? 势均力敌下,他只能尽力做好防护工作了。 尽量紧跟在她身边三步之遥,见机行事。 “妖女,去死!” “轰!” 没想到这人腿部中了一枪,还能如此勇猛,出手狠辣。洛云依刚靠近那个草丛,还没看清,他就一跃而起,拍出凌厉的一掌。 “砰砰砰!!!” “砰!” 洛云依早有准备,在靠近前,脑子里已经演练过数种紧急状况,这一种当然也不例外。因此反应非常迅速地往后退出一丈,过程中举起手枪对准歹人胸脯就是数枪。 东方骥在山腰上见她换上小手枪时,他也摸出怀中手枪学她那样拿在手里。 此时,二人是同步反应。 只不过,洛云依连开三枪,他只开了一枪。 那人胸部连中四枪,闷哼一声,砸落在地,身体连连抽搐,嘴巴涌出大口鲜血。 已是奄奄一息,神仙难救! 还有一人躲在另一处草丛里。 洛云依离开几米远,绕着那个草丛跃到后面。 “咦,人呢?” 只见草地上只残留一滩血迹,那人竟是在她眼鼻子底下消失不见。 “砰砰砰!!!” 洛云依不信邪地朝那草丛连开数枪。 然而,枪响过后,那里毫无动静。 “难道里面有坑?” 郁闷下她怀疑出声。 第13章 他慌了 “洛姑娘留步,下面可能有潜在危险,先让本王探上一探。” 洛云依欲上前查看,东方骥悄然上前将她拦下,不知何时,他手上多了一根手臂粗细、长约两米的树杈。 “好,你请。” 洛云依也不跟他客气,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堂堂一个王爷,习惯了发号施令,自己总落他面子让他躲在身后像个小透明,有些不妥,那就适当让他表现表现吧!她如是想着。 “底下无人,横向有洞穴。” 东方骥用树杈拨开草丛,赫然便见一个六尺见长,两尺见方的大坑,还有一处人为失足滑落、滚动过的痕迹。他只是往底下四处戳了戳,便根据触感得出结论。 洛云依仰头看了看周围环境,这里地处一座石山的山脚,山上岩石耸立,山脚地型广阔,远处有清澈河流,植被茂盛,树木丛丛,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她遂分析道:“里面应该是个有地下河的溶洞,有未知出口,未知危险。那人掉进去,如果没带火折子,他不敢深入,最多躲在洞口十几米处。” “那好,你在此等着,本王下去把他解决。” 东方骥对此类溶洞有所了解,仗着一身功力,对付一个伤者,没有惧色。 况且在女子面前,他觉得这是自己身为男人应担的责任。 说完,他把树杈随手扔开,就想往下跳。 “哎,你先等一下。” 洛云依连忙把他唤住。 东方骥转头看向她,疑惑道:“你想扔手雷,还是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洛云依斜睨他一眼,“定王,给你科普一下,洞穴不能用手雷,会引起塌方,这点一定要记住。我喊住你,不过是好奇,想同你一道下去探探秘。一个受了伤的小喽啰,随便就能把他处理掉,我犯不着为此思量。” 洛云依读初中时,跟随学校组织的春游,游览过一次着名的四a级风景区**洞,里面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晶莹剔透,洁白无瑕,在五彩灯光照耀下,美轮美奂,非常夺人眼球。 后来事情多起来她再也没有时间去玩。 乃至时隔多年,她仍印象深刻。 不知这里面是一幅什么光景? 没被开发过的溶洞,会不会有意外惊喜,是不是有同样奇形怪状的钟乳石? 她很是跃跃欲试的期待呢! 东方骥点头,好看的唇角不自觉弯起,“多谢姑娘指教,那人确实不足为虑,姑娘有兴趣探秘,本王很乐意奉陪。” 探秘好! 探秘好啊! 又可以跟她单独相处,他求之不得。 东方骥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却是炸开了花。 洛云依不再理会他,从空间取出一本巴掌大纯白便签本,一支签字笔,刷刷刷写上几行字,然后撕下对折几次。 东方骥见她又取出新东西,用着方便快捷,顿时又想到自己行军打仗中的诸多不便,不禁脱口而出,“姑娘,你的笔和本子卖吗?” 洛云依解下一直戴着的幕笠,把写好的便签塞进去,踮脚把它绑到一棵小树显眼处。 接着,她转身狡黠一笑,“一两银子五套,定王想要多少?” 取下幕笠的她,整个沐浴在阳光下,三千青丝扎成的丸子头,用亮闪闪的黑色水晶流苏盘发夹子装饰。 大大的杏眼灵动可爱,娇唇欲滴,巴掌大的鹅蛋脸粉黛不施,精致透亮。 她严肃时英气逼人,放松时可爱诱人。 她这一笑,顾盼生辉,又撩人心怀。 衬上那一袭张扬肆意的红纱长裙。 竟是美得过份! 东方骥一时又看呆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他发誓,她是他见过所有女子中最美最特别的,就连宫中最受父皇宠爱的四妃,年轻时也及不上她七分。 可能是当局者迷,也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的洛云依被东方骥惊为天人,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稍嫌不够。 当然了,洛云依在现代也是公认的校花美女一枚,姿色容貌一等,身材一流,成绩甲等。 这么优秀的美女,当然不乏追求者,听说她的护花使者从校内排到了校外,甚至还有人为了她大打出手,只为争夺一次帮她买早餐的机会,只可惜她对这些庸俗之人是一个也看不上。 被追求者们誉为最高岭之花。 东方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答非所问,“姑娘容貌堪比天仙,本王,本王三生有幸,才能得窥天颜,敢问姑娘贵姓?” “洛云依,三水洛,云朵云,依依不舍依。” 定王问了她两次,再不说就显得她矫情了。 她不是什么扭捏之人,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所以她也就笑着脱口而出,还怕被他听成其它同音字,又详细地逐字解说。 “洛云依,洛云依,洛云依……好名字,人如其名,抱负不凡,心怀广阔,兼济天下……” 东方骥眼前一亮,光听这个名字就知她没有用假名唐塞他,因为这名字跟她很是相衬。 仅仅知道她的名字、仅仅因为她的真诚,他就已然心花怒放。 看着面前花容月貌的女子,他喃喃几遍,赞美之词就毫不吝啬说出。 洛云依笑容僵在脸上,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定王,你跟街边半桶水算命先生学过?” “呃!” 东方骥听出她的调侃,不由尴尬地半张着嘴,面具下的表情僵住,而洛云依已然转过身去懒得理他。 这也让他瞬间反应过来,“洛姑娘,对不起,是本王一时高兴,唐突了!” 不愧是带领十万戍边军的活阎王,拎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堂堂王爷自降身份朝一个江湖中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低头拱手道歉。 如果有熟人在,怕是一个个要被惊掉下巴。 定王何曾这般的卑微过?何曾这般客气过?他不管在谁谁面前,从来都是冷傲孤高的人设,也就在他父皇以及母妃面前,才会有那么一点为人臣子的谦和。 “天色不早,定王想做交易,回头找我家春月协商,现在我要进洞探秘,没空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 洛云依把见到东方骥后,他的一系列反应,在心里走马观花过了一遍,默默在给他打上轻浮孟浪的标签。 甚至有些后悔提出要跟他结伴探秘了。 她有金手指,只要谨慎小心些,去再危险的地方都不怕。 何况区区一个山中溶洞! 说完,她打开手中刚取出来的强光超亮大功率远射充电手电筒,以及一把锋利的武士刀,不等东方骥反应过来,一个旋身便跳下了坑洞。 在古代行走这么些年,空间里早就根据需要贮备了许多日常生活刚需品,为了方便,很多都是在网上批发,通常一买就是几十上百件。 各种的物资丰富。 东方骥万万没想到自己难得的开一个玩笑,竟让女孩秒变脸。他一时慌了神,又害怕她一个人下去有危险,来不及多想,只苦笑一下,紧随其后便是纵身一跃。 第14章 打赌 “洛姑娘,你这拿的又是何物?亮不但止,还照得这么远。” 二人一前一后钻进狭长洞穴,洛云依的强光手电筒把通道照得亮如白昼。 东方骥好奇心又起,对洛云依接二连三拿出来的,他从未见过、又无比实用的东西,心里惊叹不已。 连连打破他的认知。 他承认,他慕了! 他想跪求。 洛云依对这些古人的思想,不说了解透彻,起码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东方骥语气里透露的意思,不就是想要么?那就送他一个好了,反正网上批发价才十几元的小东西,对她来说又没什么损失,何况跟他做军火交易已经赚了他不少钱。 最大的秘密都曝光了,不差这些细枝末节。 她停下脚步转身,取出一个满电的,“这叫手电筒,给你一个,省着点用,没有充电源,电能耗光就是没用的垃圾。” 东方骥受宠若惊,忙不迭接过,在她简单说明后,像个小孩子般拿着长度不及他手掌长、圆筒状的袖珍手电筒开开关关着把玩。 随之,他脚下的路明明灭灭。 “洛姑娘,你说的电是指天上的闪电?充电源又是什么?” “闪电?呵呵!差不多吧!充电源就是给手电筒充电用的。”洛云依敷衍地说。 “那它是怎样把电充进去的?”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可我不想长篇大论,就姑且把它当成是神迹吧!” “……” 东方骥被堵得嘴角直抽抽,无奈地笑了笑。 “嘘!” 这时,前面拐弯处传出轻微声响,洛云依转头以指抵唇作了一个噤声手势。 虽然她不喜眼前男人,但他不要脸的跟来了,她还是有些高兴的,暂时把他当成临时的探秘搭档。 有时候,再坚硬的后背也是虚的,需要有人互相帮忙。 东方骥却是不以为然地侧头看了前方一眼,邪魅一笑,唰的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剑,借着手电筒的强光,绕过她一个箭步飞奔而上。 “啊!定、定王饶…啊!” 不过瞬间,前面传出的惊恐求饶声随着一声闷哼戛然而止。 洛云依追过去,刚好看到东方骥手起剑落,干净利索一刀抺了那人脖子。 动作行云流水,收剑时还得意地朝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这人在耍帅! 而且证据俱全! 洛云依非常痛快地翻了个白眼给他:幼稚! “定王,你干嘛不趁机审问一下?” “不必,本王心中有数。” 哼!即便他想知道谁是军中的叛徒,但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跟洛姑娘二人独处它不香吗? 不过,这个独属他一人的小心思,他是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的。 “洛姑娘有带化尸粉吗?” 他从来不带那东西,处理尸体这种脏活,平时都是手下负责。 现在没了外人,只能他来。 “有。” 洛云依反手掏出一个小瓷瓶,上前两步,洒了些许在死者流血的脖子上,没有假手于他。 尸体顿时冒出“滋滋”声。 不到一分钟,地上只余一些液体印记。 东方骥见事了,便招呼一声,率先在前往里探路。 洛云依看着他高大沉稳的背影,心里无波无澜地抿了抿唇,抬步跟上。 “哇塞!果然没让我失望。” 几分钟后,二人快速穿过狭长通道,眼前便豁然开朗,见到的是一个宽大的溶洞。 溶洞朝两头延伸,不知有多长。 二人的强光手电筒四处乱晃,各种造型的钟乳石折射出莹莹白光。 洛云依忍不住哇塞连连。 这些形状不一的艺术品比她以前见过的更加惟妙惟肖,更加的晶莹剔透。 什么石笋、石瀑、石柱、人物、动物、植物……等等造型。 千姿百态,巧夺天工,蔚为壮观! 里面还有一条不大的地下暗河在无声流淌,蜿蜒曲折地穿插在其中。 二人先是观察了一遍环境,确定没有危险后,便慢慢走动观赏。 “定王,你以前有见过这么美的溶洞吗?” 洛云依心情超好地挑起话题。 不过,她是看着眼前的钟乳石问的,没有转头看东方骥,也就没有看到他目光灼灼只盯着她看。 “没有,第一次见,确实很美!” 东方骥是变着法的赞她,钟乳石什么的,他只粗略看了一眼,便失了兴趣。 洛云依沉浸其中,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浑然不觉他的话外音。 洞内清凉,比外面至少低了十来度,非常舒适宜人。 像进了空调房。 只进来一会,洛云依便感觉身上不再燥热。 她惬意慵懒地迈着小步子,且赏且行。 东方骥关掉手电筒,跟在她身后十步的距离迈着方步,亦步亦趋。 欣赏她举手投足间的优美,盈盈笑脸,极大地满足了私欲,心里怦怦乱跳,如毛头小子般悸动。 “你也蛮会欣赏嘛!…这些钟乳石,需要几百万年甚至几千万年,才得以形成如今所见的这番模样,堪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果可以的话,开发成旅游风景区,应该可以小赚一笔。” 洛云依回想着现代的那些溶洞旅游胜地,络绎不绝的游客,心里蠢蠢欲动。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让业余喜欢赚钱的她如何不心动? 在这没什么娱乐节目,闲时无聊到发霉的古代,自己只要稍稍加些彩灯、人工点缀下周围,再花点心思搞宣传,定能吸引大批游客蜂拥而来。 “旅游风景区?要如何开发、打造?这里这么黑,道路又潮湿泥泞,难道每接待一位客人,就给他们发一支手电筒,让他们自行游玩?你觉得这样简陋的条件,当真能吸引到傻子游客前来?” 东方骥虽然对她痴迷,但理智还在,觉得她说的并不贴合实际,很不靠谱。 平民百姓没钱也没时间游玩,老人和妇女幼童也不可能专门为了看一眼单一的溶洞而长途跋涉,剩下的也只有一群贪玩的年轻公子哥了,可谁人不知他们是眼高于顶的挑剔,想要吸引到他们前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定王不信我有能力把这里打造成天下第一洞?不信我能把这里变成旅游胜地?” 洛云依问的漫不经心又自信十足,东方骥愕然愣住,难道她真有把握? 继而他又坚定地摇了摇头,除非有奇迹,否则绝不可能,这个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 “本王认为,很难。” “呵呵!定王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如何个赌法?” “你先把此地批给我搞开发,一年半为期,如果我揽不到游客,或者说不能把此处变成旅游旺地,就算我输。” “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输了,我任凭你提三个要求,只要不触及底线,我都答应你。但若我赢了,你只须把此地赠与我,百年内不得征税。如何?你可做得了这个主?” “此地属本王管辖范围,区区小事,本王当然能做得了主。洛姑娘给出的条件如此诱人,本王若不答应,岂不是显得太过不近人情,辜负了姑娘美意。” 第15章 遇见巨蟒 东方骥嘴上说着,心里欣喜不止。 三个要求! 三个要求!! 三个要求!!! 他耳边一直反复充斥着这四个字。 假如,只是假如,假如她输了,用一个要求向她求娶她会不会答应? 不知她所说的底线到哪里? 东方骥在心里,已经在憧憬着洛云依答应做自己王妃的那一天。 这个美得不像话、武力出众还带小秘密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定王妃岂不是便宜了他人? 不,不行,她必须是他的。 也唯有她,能做自己的王妃! 他愿以毕生的运气换取一个结果,一个她输定了的结果。 但愿老天开眼,保佑他这次愿望成真。 他还暗暗下了决定,即便是人为干预,也一定要赢。 哪怕冒着被骂卑鄙小人的风险。 东方骥保持着表面镇定自若,老神在在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心里是如何的汹涌澎湃,想入非非。 洛云依则是偏头看向一边,不动声色地嘴角咧开弧度,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 这狗王爷,目光短浅,脑袋一根筋,但愿你以后看到日进斗金的收益不要眼红。 二人揣着各自的心思,无一例外都在想对方输了之后的种种。 却都忽略了还有第三种可能。 “定王一言九鼎,可要说话算话哦。” “当然,洛姑娘尽管放心,回去后本王就把协议书拟好。” “定王雷厉风行,威武霸气,出手阔绰,不讨价还价,不无端生疑,本姑娘佩服!” 嗯,得了便宜就应该卖卖乖,好让他在沾沾自喜下、得意忘形下,不好意思出尔反尔。 洛云依将人性这方面拿捏得死死的。 “……” 闻言,东方骥蹙了蹙眉,参不透她为何要吹捧自己。 好像她说的跟这事并不沾边。 想不明白他便没有多想。 管她呢,他只要那三个要求,其它的,就当是她在吹捧自己了,因此他选择了沉默。 二人各有心思,小心翼翼地挑着干爽的路面或大石块行走,他俩穿的是便于骑马走路的中筒皮靴,不怕脏但也尽可能的不想弄脏。 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洁癖。 “嘶嘶嘶……” 不知何时,二人耳边悠悠传来阴森恐怖的声音。 洛云依吓得连忙止住脚步,手电筒晃向四周一寸寸搜索。 东方骥也反应迅速地靠近她,然后转身打开手电筒往来时路探照,与她背对背做出防御姿势。 “嘶嘶嘶……” 声音从远处传来,得益于洞内形成的立体回声,幽然环绕,好像来自四面八方,且连绵不绝,让人完全分辨不出来自哪里,这种未知的恐惧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二人后退着越靠越近,直到背贴着背,互相感受到彼此肌肤透出的温度。但此刻他俩也顾不了那么多,实在是声音太过吓人,他俩脑中只剩抱团取暖、并肩作战这个念头。 哪里还有什么旖旎之心。 “唰!” “唰!” 二人同时抽出刀剑。 “洛姑娘,好像是大蛇,且不止一条。” 东方骥偏头靠近她耳边小声说。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不是巨蟒就是蛟。” 这丫头,还有风趣的一面,东方骥哑然失笑,但也成功让他更加紧张。 洛云依此时心情忐忑,在洞内不能使用威力大的热武器,只能靠冷兵器或威力小的手枪以智取胜。 她默默祈祷老天保佑,但愿来的是普通蟒蛇。 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她迅速取出四盏充电强光投光灯,在脚边摆好,全方位照亮周围百米空间,替换手上阻碍她挥刀速度的手电筒。 “洛姑娘,你取出来的东西每每不同,都是稀罕物,你身上究竟还藏有多少好东西是本王不曾见过的?” 东方骥为缓解紧张气氛,调侃地问道。 “数不胜数,你今天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 洛云依是根据现代琳琅满目的商品,颇为娇傲地说了老实话,至于东方骥信与不信,就由他自己斟酌了。 而她,从小也不善撒谎。 东方骥挑眉,“如此说来,你身上藏着一个宝藏?” 显然他是信了的。 “你说呢?” 洛云依简短地抛出三字,便闭上嘴巴,眼中有惊恐一闪而过。 她瞧见了正前方,两颗白中带黄的巨大蟒蛇头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呼! 还好不是传说中的蛟。 但巨蟒也不容小觑,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手中锋利的武士刀。 “那洛姑娘以后要小心了,万不可在他人面前随意使用隔空取物,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本王的定力,没有觊觎心……” 东方骥毫不察觉地还在她身后絮絮叨叨。 两蟒交缠着比蛇头更加巨大的身躯,森然大口凶狠嘶吼着匀速游向二人。 “闭嘴,目标出现,是两条巨蟒。” 洛云依目测两条巨蟒长约二十多米,重约两千斤左右。 是她目前为止真实见过的最大巨蟒。 她打断东方骥的话,紧盯前方,有些怯怯。 “怎么,怕了?” 东方骥已经转过身与她并肩而立,见她如此,不禁勾唇浅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我是庆幸,庆幸懂吗?庆幸有老天保佑,来的不是凶残的蛟龙。” 洛云依死鸭子嘴硬,又强装镇定地赏了他一记白眼。 她确实害怕这两条巨大的畜牲,但她是谁啊?她是流云阁阁主,她是天下无敌太白老人唯一的徒弟,她日后还要称霸武林,打遍天下无敌手。 她在人前绝不会承认自己有害怕的东西,就算豁出去,她也要险胜。 “听说蟒修炼千年化蛟,而千年蛟龙开了灵智,会倍加惜命,又怎会随随便便显现人前?即便是这样的两条巨蟒,也是百年难得一见,本王倒是庆幸今日决心跟你进洞探秘,才得以大开眼界。” 东方骥笑看着她说,没有一点害怕之意。嗯,不愧是倾城之姿的美人,连翻个白眼都是那么的,让人浮想联翩。 他只顾着看灯下美人,丝毫不把那两畜牲看在眼里。 这样的人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就是心大,像定王这般凶名在外的,应该是第一种。 洛云依见他还能淡定自若地谈笑风生,心也神奇般安定下来。 妹的,不就两条没脑子的畜牲吗?自己有金手指,怕个鸟。 就是可惜了这洞中美景,不知一场人畜大战下来,会被破坏多少? 刚刚才决定的捞钱大计,如果就此胎死腹中,她会很心痛的。 “定王,不如将它们引到洞外再战。” 在巨蟒即将游到他俩跟前,张口厮杀之前,洛云依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好主意。 “也好。” 东方骥也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要开发这里,就不能大肆破坏,而潜在的危险也必须清除干净。 “那还等什么?走起。” 洛云依用意念收起四盏投光灯,重新换回便携的手电筒,掉头运起轻功,以不超出巨蟒视线感知范围的距离,飞跃奔跑。 东方骥也仍是以保护者姿态跟在她身后。 第16章 千年老王八 那两条巨蟒却是不紧不慢,互相纠缠着前行,像是沉浸在只有它俩的世界里,旁若无物地打情骂俏,爱得难舍难分。 呸!真是两条臭不要脸的色蟒! 洛云依鄙夷地轻啐一口,莫不是以为他俩已经成了逃不掉的小猎物,才会如此漫不经心? 才会边玩边追? 哼!如若真是这样,待会定要让尔等好看。 洛云依在心里重重地冷哼一个音节。 二人经过那个狭窄的通道口,都默契地沿着暗河继续往前飞跃,一路往宽阔的洞内直走。 不然,只怕两条巨蟒无法通过。 洛云依是心无旁骛,只留意前方道路,以及与巨蟒之间拉开的距离。 东方骥心里却只想着她,少女背影灵动轻盈,欢脱跳跃间都是江湖的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令他憧憬神驰,倾心神往。 好想牵她玉手、搂她纤腰,带着她,与她一起遨游不被繁琐规矩束缚的广阔天地。 只可惜,佳人明明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 触手可及却是遥不可及! 离梦想成真还有好大一条鸿沟要他勇敢跨越。 “砰!” 东方骥想入非非,一时走了神,洛云依不过想停下看清楚前方会动的家伙是何物,就被他好巧不巧的撞上。 那胸膛硬邦邦的,撞得她一个趔趄,要不是她反应奇快地跃起几米,稳住身形才又徐徐落地站好,说不定会摔个大马趴。 “洛,洛姑娘,对不起,我没注意看,你,你没事吧?” 始作俑者东方骥还保持着身体前倾,伸出右手想拉她的姿势,尴尬地道歉。 “定王不是看到了吗?本姑娘没摔着,还好好站在这。倒是你,下次可要注意了,洞内可是危机四伏。” 洛云依语气有点冲,这人真的让她无语,时刻不在想着占她便宜。 她的背是被他飞跃时撞上的,力度之大,胸膛之硬,让她背部生疼生疼的,她皱眉极为不适地动了动肩膀。 “姑娘教训的是,本王下次一定注意。” 东方骥欲哭无泪,没想到一时走神会把人撞飞,而且那么好一个亲近佳人的机会,又因为自己反应慢半拍而落空,他懊悔不已。 也不知落在姑娘眼里,自己会是多么笨蛋? 鉴于危机还在,他强迫自己摒弃掉脑海中暂时实现不了的渴望,回到现实。 “原来是个千年老王八,吓我一跳,还以为是石头成精了。” 洛云依停下来仔细看那会动的东西,初时粗略看确实像一块圆磨石在慢吞吞移动,现在才看到那划动的四肢。 老王八好大,身体笨重,身上沾满黑色污泥,它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两道清晰的划痕。 “是老鳖,难怪洞内见不到其它生物,原来有这三尊大神在。” 有这三大巨物在,其它生物哪还有生存机会?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要不是这千年老鳖难啃,恐怕它也早被巨蟒吞之入腹了。 东方骥顺着电筒光也看到了害他撞到心上人的罪魁祸首,看着如此巨物,他也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在这不起眼的溶洞,倒是让他又开了一次眼界。 “要不要处理掉?”他问。 “不用。留下它也是旅游区的一大卖点,千年王八不是人人都有眼福能见到的。” 洛云依摇头,瞬间便有了好主意。 “你不怕宣传出去,会有人来偷盗?而且这东西也挺危险的,你也不怕会有游客被它咬伤?” 东方骥不放心,害怕佳人会因此吃上官司。 “到时把它圈起来投喂,伤不到人的。我会派人日夜看守,窃贼也不可能轻易把它弄走。” 这庞然大物起码要有十个普通大汉才能把它抬动。不过,这个世界多数人练武有内力,还是不能大意。 “嗯,听说千年老鳖肉吃了能强身健体,提升内力,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被宣扬出去,恐怕会引来不少武林人士觊觎,你可要当心了。” 东方骥语重心长。 他突然想起军中呈上的密报,西南一霸崔家庄的崔老庄主,一年前患了隐疾,经大夫诊断,要用千年老鳖做药引,现今还在派人四处打听、找寻,若是传出风声,江湖中人必定闻风而至。 崔家当时只是许了千两黄金的酬劳,就让武林中人四处奔波,为他寻找。 现在一年过去,老庄主的病症越发严重,心急如焚的崔家人前些日子又把酬金升至一万两,越来越多的江湖中人以及有捕猎经验的平民百姓加入寻找行列。 洛姑娘应该是江湖中人,她为何没有听说?难道说她的身份另有隐藏? 东方骥不由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 “照你这么说,它还是个大麻烦?” 二人边走边说,已经跃过老王八。 “洛姑娘有没有听说过西南风州城的崔家庄?”他想起这个,就必须要提醒眼前人了,不然,他害怕承受不了由此带来的后果。 “风州城距此十万八千里,我为何要去打听那里的崔家庄?” 洛云依懵懵地问。 “洛姑娘说笑了,从这里到风州城,骑马日夜兼程也只需五天罢了,远远不到你说的十万八千里。” 东方骥以为她不懂计算,非常郑重纠正。 噗嗤! 洛云依被逗笑了,敢情定王还有逗比属性。 她没有反驳,只是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么定王,你在此时提起崔家庄,是否跟老王八有关?” 东方骥不知她为何失笑,看了她一眼侧颜忖测,闻言连忙答她,“嗯,崔家以一万两黄金,寻找千年老鳖治病。” 接着他就这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嗤,什么庸医?开出这样的药方也不怕谎言被斥穿,到时治不好,只怕性命不保。” 洛云依听他描述的病症,就知药不对症。 什么口干口苦、能吃、嗜睡、频频跑茅厕,肉眼可见的瘦……这不就是现代临床常见的,只能用药缓解,不能根治的糖尿病症状吗? 不过,她没有亲自见诊,不敢随便下结论。 “你是不是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而且会治?” 见她仅仅听了病人症状,便对大夫开的药方嗤之以鼻,揣着目的的东方骥满心欢喜试探着问。 要是此类疑难杂症她都不放在眼里,证明她真的是大夫,而且医术精湛,不在太白神医之下。 如果能请动她,父皇的病就不用再担忧,自己还能在月许时间里,每天跟佳人朝夕相处,这逍遥生活不要太美。 东方骥暗戳戳想着。 “我没有亲自诊断,只是根据你的描述猜到一二,不知道是不是那种病,如果是,要治愈也不是没有可能。” 糖尿病在现代难以攻克,不代表她不可以。她就曾在暗网上以五百万的价格,用时一个月治愈过一名糖后期患者。 现在过去一年多,那人早已康复,据后访,五十多岁的人,身体竟比三十多岁时还精神。 “那就是说,你还会诊治疑难杂症?” “略懂一二。” 洛云依又是随口一答,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下午五点多,她烦躁地停下跺了跺脚。 那两条色蟒到底要拖到何时才舍得分开,速度追过来? 运动量太大,她又饿了。 第17章 答应上京 她的略懂一二,怕是别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吧! 东方骥唇角弯了弯。 “洛姑娘医术高明,过谦了。本王有一重要事相求,万望姑娘答应。” 他端正了身子拱手道。 “嗯,你说。” 答不答应,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再说,洛云依轻飘飘瞥他一眼。 如此郑重,想必不是小事。 “请姑娘随本王上京,救我父皇一命。” 东方骥目不转睛盯着她,心里忐忑不定,生怕遭她拒绝。 “皇上病了?你此行是为他寻医?” 洛云依似笑非笑看向他,“看不出来你还挺孝顺,怎么,宫中那么多御医都是摆设,还需要你们众多王爷搜罗民间大夫回去撞运气?” 东方骥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她是怎么猜到的? 他正是从密信中得知,自己那几个兄弟趁此机会找到当地名医,带回去医治父皇。他又久闻邻郡太白神医高名,便效仿出来寻找。 “洛姑娘灵珑通透,慧质兰心,几句话就让你猜到。没错,本王就此行就是为了父皇,父皇他于半月前,突然昏迷不醒,宫中御医却迟迟查不到病因,这才通知我们回京。 本王的兄弟们趁此机会寻找名医回去献孝心,本王想不出有其它什么好办法,为了不被另眼相待,迫不得已只能效仿。 本王早就听闻桃李村有一位太白神医,可活死人肉白骨,便前来相请。 没想到本王运气好,路遇洛姑娘,本王看洛姑娘医术高超,应是不输太白神医,这才改了主意,请姑娘看在咱们相识一场份上,答应帮本王这个忙。” 这么巧,他的目的居然是师父。 洛云依也不得不承认他运气是真的好。 如果他不是遇到自己,到了桃李村也不得其门而入,靠打听是打听不出来她们住处的。 只能在阵法外围守株待兔。 师父就更不可能答应跟他长途跋涉上京,除非他把皇帝带到他面前。 此行也就只有自己能帮他。 距离学校开学还有一个月,如若中途没有意外,来回走一趟也是够够的。 明年,流云阁的生意也该铺设到京都,现在顺便提前去打探一下,也是好的。 如此想来,应下也无不妥。 “定王就那么相信我,不怕请我回去医治不好皇上,凭白让人笑话?” 她并不打算公开跟师父的关系,似笑非笑打趣道。 东方骥认真看着她,“本王一眼就能看出姑娘是实诚之人,况且你轻轻松松便救了本王手下,本王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深藏不露。” 笑话,自己一眼相中的王妃人选,岂会怀疑?就算带她回去救不了父皇,但能跟她相处久了,对自己以后的终身大事有帮助,那就不虚此行。 “呵呵,定王太高看我了,我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厉害。不过,看在你的孝心还有相信我这两点上,跟你走一趟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舍得掏钱……” 洛云依伸出手做了个捻钱的动作。 东方骥好笑的看着她,动作他看不懂,但话他却是听懂了的,高悬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十万够吗?先给定金五万,完了再给另一半。” 十万,在京都置五间商铺应该绰绰有余。 洛云依展颜笑开,“你还得负责这一路上的食宿花销。” “那是当然,你还有其它什么要求?本王也一并答应。”东方骥语气自然地带着丝丝宠溺,甚是低沉好听。 “你要保证我在宫中不受闲人骚扰,虽然我不惧任何人,但我最讨厌麻烦,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我掀翻你们皇宫吧?” “洛姑娘请放心,本王能请你进宫,自会保你平安无事回来。本王在宫中虽然没什么地位,但也不会无端让人欺了去。” “这么说,定王在宫中也不受宠?那你为何还要回去凑热闹?留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安心过日子不香么?” 洛云依审视着他,对他上下扫视,好像要看出他是哪里出了毛病。 东方骥身体有瞬间的僵硬,语气也变得有些生冷,“父皇儿女众多,本王只是其中一个庶出,才情不突出,学业不惹眼,不受宠是理所当然。” 只是,自己已经尽力降低存在感,还是免不了遭人一次次暗算,害得母妃整日整日替他担惊受怕,皇妹惶惶不可终日。 还好,现在的他戍守边关,战功赫赫,留在宫中的母妃跟皇妹也因他得了父皇几分照顾。 只是好日子才过了那么几年,父皇就…… 东方骥紧攥双手,好看的双唇紧抿,往事一幕幕在心头涌现。 洛云依看他状态不对,识趣地闭上嘴巴。 嘶吼声侵扰二人耳膜,洛云依加快速度。 “不好,前面是死路,只有一个暗河入口。” 洛云依会游泳,但潜水闭气却不行,空间里也没有准备潜水装备。 眼见巨蟒就要游近,洛云依惋惜地看了眼洞中美景。 “看来保不住了,真可惜。” “你手上有毒药迷药之类的吗?想要不破坏这里,最好是趁其不备,短时间内将它们解决。” 东方骥急忙出声提醒。 “对哦,我怎么把自己最擅长的忘记了?还好你点醒我。” 洛云依连忙翻出两大瓶迷药,“蟒蛇全身都是宝,不能用毒,毒死就浪费了。” 她递一瓶给东方骥,“咱们一人攻击一条。” “好。” 东方骥微笑着接过,仿佛刚才的愤恨从来没有出现过。 二人镇定自若飞跃上一个制高点,居高临下开着手电筒,吸引猎物靠近。 洛云依重新取出两盏投光灯放在地上,右手武士刀换成两枚银针,左手手电筒换成了迷药。 “定王,一会它俩如果还有力气攻击,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攻它最薄弱的双眼。” “嗯,本王知道。” 东方骥长剑入鞘,左手拿迷药,就近还掰了两块钟乳石拿在右手,蓄势待发。 空气冷凝中。 两巨蟒嘶吼着终是姗姗来到,但,却在紧张气氛中,保持距离跟他俩对峙。 洛云依二人准备好拔迷药瓶塞子的姿势,站在最高处依然矮巨蟒一大截,须得仰视。 嘶吼声不断。 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二人吞之入腹。 一秒……两秒……十秒。 很快,已经过去六十个数。 双蟒却是迟迟不再逼进,森森冷芒居高临下俯视着二人,又像在打量。 二人互视一眼,心里带着疑惑,却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滋…… 正在这时,双蟒出奇不意,齐齐从血盆大口吐出一阵白雾,白雾直冲二人面门,瞬间便将二人笼罩其中。 咳咳…… 雾气带着腥臭,呛得二人一阵猛咳,以为巨蟒发起攻击,正想跃起泼洒迷药,却见双蟒转了一圈,没有犹豫地径直往来时路嘶叫着游走。 怎么回事?难道看不上他俩的小身板,就这样放弃到嘴的猎物? 洛云依疑惑不解地眨眨眼,低头打量一下自己尚算可人的身材。 “定王,你说,它俩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塞它……”牙缝? 呃! 她边问边转头去看东方骥,却冷不丁被眼前扩大的美色,吓得身体一个瑟缩,未说完的话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第18章 表心意遭拒 却只见东方骥不知在什么时候,把面具推到了头上,露出一张面如冠玉、神采飞扬的俊脸。 他小麦色的脸上没有长期戴面具的泾渭分明,脸形方长,鼻梁高挺,剑眉星目。 可这美色不是吓到洛云依的原因,吓到她的,是此刻那双满含情欲的墨眸。 “爱妃,你真美,本王心悦你。” 东方骥说着,迅速揽上洛云依腰肢,厚薄适中的性感豆沙唇便贴上了她娇嫩欲滴的樱唇。 洛云依怔愣中来不及反应,便被他强壮有力的大手紧紧箍进怀里,仿佛害怕她逃离,力气出奇的大,就差把她揉进身体里。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眨眨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狗王爷,你放开我,敢占姐便宜,你是活腻了?” 她双手没有被束缚,挣扎中奋力把他脑袋推开,好不容易才从憋气中解放出来。 “爱妃,你居然骂本王?是本王不够爱你?还是你得到本王就不爱本王了?” 东方骥委屈巴啦看着她,任由她推搡,就是舍不得松开搂在她腰间的大手。 “呸!臭不要脸的,谁是你爱妃,再敢装疯卖傻,姐要你好看。” 洛云依恶狠狠瞪着他,用力撑着他脑袋不让靠近。 “爱妃,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咱们都已经拜堂成亲了,亲你也不是第一回,难道你失忆都忘记了?” 东方骥仍是可怜兮兮控诉,看向她的眼神十足深闺怨妇。 “你,东方骥你冷静一下,你中招了。” 洛云依总算从对话中咂摸出不对劲来,当即猜到应该是刚才那两条色蟒吐出来的烟雾有毒。 毒不致命,但应该是含有致幻及引起人内心欲望的成分。而她之所以不受影响,是因为她听从师父建议,常年泡药浴,身体早已是百毒不侵、强悍异常,这些轻微的毒素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 话落,她迅速掏出一枚解毒丹,手法奇快的塞进东方骥嘴里。 “呯!” 一个巧劲,加上内力,洛云依将对她不设防的东方骥震出两米,撞上石壁发出一声闷响。 “爱妃,你……” 东方骥哀怨看向她,但哀怨不过转瞬,吸收了药力的他,眼神逐渐清明,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带着不可思议的慌张摸了摸双唇,低头回味刚才的荒唐。只一会,便感觉双颊滚烫,尴尬不已。 太丢脸了! 简直没脸见人。 此刻,他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让他钻进去躲起来。 但心里又甜丝丝的,回味无穷。 “清醒了?没什么事咱们就出去吧!那两条巨蟒躲在这里修炼到如今这番模样,实属不易。上天有好生之德,它识趣,我们也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开发一事就此作罢。” 洛云依表面镇定自若,实则内心在疯狂骂娘。 狗王爷,姐的初吻,姐的清白,姐的一世英名全被你给毁了,你等着,总有一天,姐要报复回来。 “对,对不起,刚才是本王唐突,本王会负责的。” 东方骥鼓起勇气,尴尬而又真诚地直面向她,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意。 “不必,把刚才的忘了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里没有外人,只要你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就碰了一下嘴唇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 狗王爷,谁要你负责了?你不负责才是对我最好的负责,当谁都会喜欢你,由得你挑选? 她心下腹诽,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明显。 “可本王想对你负责。” 如果不趁着现在,让她明白自己心意,东方骥知道,下次想再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呵!定王,你应该还记得自己是皇室中人吧?我一个自由的江湖中人,你觉得我会贱到甘愿放下自尊跟你回去做妾?然后被你禁锢在王府后院,跟一堆女人争风吃醋,抢夺你那少得可怜的宠爱?呵,你未免太自以为是。” 洛云依收起地上的投光灯,鄙视地看他一眼,掏出手电筒从制高点飞跃而下。 东方骥听她听完,大脑嗡嗡的。 她竟真的看不起自己,真的拒绝了。以为自己和皇族其他人一样,后院妻妾成群。以为他的一见钟情只是见色起意,以为他只想把她带回去禁锢在后院。 这是什么荒谬想法?真当他东方骥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只把女人当玩物?她这片面的想法,又何尝不是自以为是。 可是,他不会责怪她,她是因为不了解才会这么看他的。 只要他坚持,以后她总会对他改观的。 他暗暗下了决定,做好追妻路漫漫的打算。 “洛姑娘,本王后院没有其她女人,本王只想娶你当王妃,本王只愿宠你一个,绝不会让其她女人有机会跟你争宠。本王也绝对不会让你卷入皇室的尔虞我诈,我们偏安一隅,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你考虑一下让本王负责好不好?” 看到她就快消失于眼前,他飞快的追了上去。 “再说吧!” 洛云依懒得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在她心里,他俩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恋爱脑,不会听信一个才刚见面,还不了解彼此就求婚的男人的嘴。 东方骥却是以为她在给他机会,但还需看他表现,内心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定王脸上疤痕早就不甚明显,为何还要整日戴着面具?” 洛云依岔开话题。 “习惯了,它已经成为本王的标志,本王在战场上能震慑敌军,本王没空时,也可以让属下戴上它出去糊弄一二。” 东方骥老老实实回答,乖得像稚儿在回答先生问题,此时,他的面具又好好的戴在脸上。 “哦,那你不怕有心之人扮成你的模样做对你不利之事?” “军中人不会,我们有一套暗号。至于外人,扮本王就是在找死。” “哦~,外人就如何是在找死?他们敢假扮,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应对之策才会铤而走险。” “本王有暗卫游走在各地打探消息,假扮之人一旦被他们发现,本王也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会亲自前往处理。” “听你这么说,还真的遇到过假扮之人?” “嗯,遇到过一次,那次是隐门杀手,冒充本王在青门镇骗吃骗喝,混进府衙骗取知府信任,想发号施令调兵混淆视听。后来被本王暗卫识破,请示本王,挑了他们一个分堂。” “你的暗卫还真是忠心耿耿,尽忠职守。” “嗯,他们是本王一手带出来的,不容易被收卖。” “……” 二人边走边谈,很快便从狭窄通道原路出了来。 外面,太阳悬在西边山头,就快落下, 虽是近黄昏,但空气中的热度依然不减。 二人一出来,便感觉扑面热浪。 “你的帷帽被取走,她们看了留言,为何不进洞找你?”东方骥挑眉问。 “我本就不确定在洞内逗留多久,也不确定会不会从其它洞口出来,所以留言阻止她们进洞,让她们打猎回去准备晚餐。”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 “那是当然。” “……” 二人一番长谈下来,心情放松不少,当下运起轻功,飞跃返程。 第19章 生闷气的东方骥 途中,东方骥终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你真打算放弃开发溶洞?” 许出的三个条件就此没了,实在不甘。 “不然呢?返回去把两条有思想的巨蟒杀了?”洛云依想起被强吻那幕就莫名火大,说起来都想回去揪出那俩色蟒暴揍一顿。 说如果不是它俩故意搞的恶作剧,打死她都不信。 “……” 东方骥能听出她话中的火气,莫名有点想笑。想起洞中自己陷入幻境那一幕,耳朵根又开始发烫。 幻境中他俩已经成亲,每日恩爱有加,搂搂抱抱,但每次亲她都被她躲开,难得一次强迫她尝到美味,殊不知却是黄粱一梦。 唉! 东方骥在心底长叹一声,不知什么时候能美梦成真? 看洛姑娘现在的态度,怕是挺难。 一路无话。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刚才去打猎,猎回来三只山鸡,两只兔子,还下河捉到两条鲤鱼。” 春夏秋冬见到主子回来,一脸兴奋迎上去,春月率先开口邀功。 “猎物已经烧烤上,野菜也洗干净摘好,就差大米跟大锅了。”秋月也笑吟吟地说。 “嗯,你们手脚倒是麻利。” 洛云依笑笑,挥手取出一只汤锅,一只高压锅,一小袋大米。 “你们搜山都还顺利吧?有没有搜到歹徒?” 夏月和冬月取过两只锅,分别去了干活。 春月摇摇头,“没有,路上倒是遇到被我们收服的那帮流匪,我问了他们因何磨蹭时间,他们说是回去取家当。我留意了下人数,没有陌生人混入。” 洛云依点点头,表示知道,她又看向秋月,示意她说。 秋月也摇摇头,“我追出去五里,没有任何发现,谨记你的嘱咐,我们没有再往前。回来见不到你,以为你被绊住,便去了你的方向接应,看了你的留言,我们就分头去了打猎。” 洛云依听完,满意地点点头。 “行,都辛苦了,忙了一下午,你俩也饿坏了吧?快点去帮忙做饭。” “是。” 二人异口同声应了,立即过去帮忙。 洛云依取出一张四方桌,五张椅子,菜篮子装着的碗筷,摆好,看了眼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就坐在那里对着西边红霞发呆。 太阳刚刚下山,映得那一方天地染上夕阳红,余晖给大地奉上一天最后的光芒。 东方骥坐在不远处,被手下围着问东问西,他不耐烦地应付几句,就把人赶走。 此时手中拿着他们烤好的兔肉,时不时瞟一眼佳人,想近不敢近,味同嚼蜡。 他俩回来,就分坐两处。 东方骥心中装着佳人,奈何佳人心中没有他,难免脾气有些暴躁,心气不顺。 烈风等人被赶,躲得远远的,徒留他一人像尊大佛一般,坐在那里生着闷气、冥思苦想接近佳人的方法。 给她送上吃食?不行,貌似她侍女做的更美味。 舔脸过去讨口饭吃?不行,万一她们已经预算好,不够吃让她们饿肚子怎么办? 装做身体不适,过去让她帮忙看看?不行,堂堂男子汉说谎被拆穿太丢脸。 要不借口保护她,坐她旁边?不行,她武功高强不需要侍卫,况且她未必愿意自己靠近。 “……” 杀伐果断,叱咤风云的定王爷第一次为了一个不算难的难题纠结不已,眉头紧锁,怅然若失。 手中的兔腿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迟迟送不进嘴里。 看得烈风、烈云等人心惊胆战,担心他会固执地保持同一个姿势,孤坐一夜都吃不完那只小小的烤兔腿。 这样的王爷实在很陌生。 烈风脸上是与他家王爷无二的表情,眉头紧皱,为他忧而忧,“王爷这是咋的了?难道刚才他跟姑娘单独相处,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烈云苦着一张尚算好看的俊脸,为他家王爷的闷而闷,“应该是发生了让王爷郁闷的事,否则王爷不可能如此犹豫不决。” 冷江点头表示赞同,“我看是王爷被人家姑娘嫌弃了,王爷想不到原因,才会一脸便秘样。” 冷海鄙夷看他一眼,“你这话千万别让王爷听到,否则脱掉一层皮的惩罚还算是轻的。” 冷江吓得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漏缝哀求,“是兄弟的就替我保密,我难得跟在王爷身边,不想再回去暗营训练场,求你们了。” 一帮兄弟鄙夷看他一眼,齐齐冷哼一声,又齐齐把目光放回那尊大佛身上。 “要不,我们去求姑娘想想办法?” “要去你去,没看到那边姑娘也在发呆吗?” “啊!那我们找秋月姑娘她们,她们如果为主子着想,就不会坐视不理。” “对对,那你快去,我们坐等你的好消息。” “去就去,哼,你们这群捡现成的家伙,等着老子为王爷排忧解难吧!” 说这话的烈风冷哼一声,猛地站起就朝春夏秋冬做饭的地方走去。 驾…… 正在此时,前方距离他们驻扎地不过两个山坳的官道上,有两辆马车正在缓缓行驶,后面还有四名骑马的护卫。 前面的一辆马车中传出焦急的安慰声,“夫人,你再忍忍,很快就到柳南镇了,到了柳南镇咱再找靠谱的稳婆为你接生,你跟孩儿一定会没事的。” “夫君,我…疼…好疼,我…我忍不了,我…我…快不行了。” “夫人,你相信我,听我说,你一定要忍住,千万别睡过去,会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们老姜家没做过坏事,天老爷有眼,一定会保佑你和孩儿平安无事的。” “夫…夫君,我…我不在了,你…你还会记得…我吗?” “别说胡话,保存体力,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在这个…时候…离家出走…我走了…你就…把我…忘了吧…啊…疼…好疼…” “夫人,你给我清醒点记住,我姜环说过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就只会有你一个妻子,你走了,我会孤独终老,咱们下辈子再做一对苦鸳鸯。 听到没有,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从来没打算要纳那女人为妾,是她故意挑拨离间,要我们家宅不宁,你这笨蛋怎么就那么糊涂,不听我解释呢?” “夫君…对…对不起…我信…信你…从今以后…我…都信你…啊…” “夫人,你挺住,一定要挺住……该死的,老李,再赶快一点。” “大少爷,道路不平,小的怕颠到大夫人,到时只怕会……我们还是平稳些走吧!再忍忍,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到柳南了。” “该死的,姜三,你快马加鞭再去找一个稳婆回来。” “是,大少爷。” 驾…… 第20章 求救 驾…… “大少爷,小的在前头看到定王爷,他带兵在安营扎寨,旁边还有几名女子,小的认为您可以找他们帮忙。” 不过一会,被派出去的姜三就又驾马疾驰着回来,不等靠近便高喊着回报。 “真的?那你看到烈云军医了吗?” 似在阴霾中见到一道曙光,姜环闻言一掀车帘,俊逸刚毅的脸上满是焦急。 而姜三所说的女子被他忽略个彻底,就一如陪在他妻子身边,出事只会哭哭啼啼,被他赶到另一架马车上的小丫鬟。 认为此类丫头都一个德行,中看不中用。 只会让他心烦。 “见到了,小的有留意,定王的两大近身侍卫烈风、烈云都在。” “那就好那就好。”姜环喃喃,放下车帘安慰痛得死去活来的妻子,“夫人,你听到了吗?有烈云军医在,你和孩儿一定都平安无事的。” 说完,他迫不及待,再也等不及的抱起痛呼连连的妻子,运起轻功往前方飞跃,比慢腾腾的马车不知快了多少倍。 见此,他的仆从心里也没了负担,扬起马鞭驱马快速跟上。 “烈云军医、烈云军医,救命!” 姜环也如姜三般,甫一见到前方草地坐的一群人,还没等看清谁是谁,便激动高呼。 “姜环?你怎么在这?你夫人怎么了?” 烈云吃惊站起,也是离远便问。 姜环是定王麾下将军姜大同嫡子,同时也在军中任校尉一职,平时他们一起校场练功,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熟人。 就是打老远也能一眼认出对方。 姜环前些日子因事请了长假,不过此事隐蔽,烈云等人是不知道的,故有此一问。 姜环抱着沉甸甸的夫人跃至他跟前,面不红气不喘,可见其功力不一般。 一群汉子也跟着齐齐站起,就连神游太虚的东方骥也转过头来。 “说来话长,我现在是来求助的,夫人临盆难产,附近小村找了稳婆不顶事,这才急着赶往前方柳南镇,没成想在这遇到你,烈云,你有医术,赶紧准备一下替我夫人接生。” 姜环抱着痛哼的夫人,说得又快又急,因为担心妻儿,就连常人看得最重的男女大防都被他抛之脑后。 “姜环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是军医,医的是跌打损伤,接生这活我可做不来。” “不行,你一定要救我夫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如果袖手旁观,我妻儿就……算我求你了。” 姜环“呯”一下跪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埃,“烈云,我求你救救她,不管如何,来日我姜环定把你当再生父母孝敬。” 堂堂七尺男儿竟当众涕泪横流,哭得一塌糊涂。 烈云、烈风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把他搀起,一个眼神交流,就把他往洛云依那边带。 “姜环,你冷静点听我说,虽然我不懂接生,但你妻儿福星高照命不该绝,今日恰巧有神医在此,你去求她,定能保你妻儿平安无事。” 烈风插嘴,“没错,这位女神医医术高超,人美心善,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你就准备好大红包,等她救了你妻儿再给她叩谢吧!” “真的?你俩没骗我?” 姜环将信将疑,虽然把妻子抱得很稳当,但双腿早就吓得打颤,要不是有俩人扶着,他腿都迈不动。 “不骗你,咱们兄弟一场,你夫人也是我们的嫂子,你心急,我们也感同身受,何来的骗你之说?” 烈风嘿嘿笑着,咣咣拍着胸脯保证。 “……” “神医姑娘,我兄弟他夫人命悬一线,你大发慈悲行行好,帮忙救救她吧!” 走到洛云依跟前,烈风却是秒变苦瓜脸,贱兮兮哀求,就差跪地痛哭了。 好一个川谱变脸。 把姜环弄得一愣一愣的。 烈云斜睨着他,好好的装什么贱人?把人家光明磊落的姑娘当什么了? 难得有机会接近佳人,屁颠屁颠跟在他们身后的东方骥,更是毫不客气在烈风屁股就是一脚,踹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没向前扑倒。 “洛姑娘,他是本王麾下将士,校尉姜环,秉性纯良,如今他夫人难产,请你施以援手,事后必有重酬。” “嗯,我知道了。” 都不用他们开口,洛云依看见被抱着的孕妇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她摸摸才喝了几口纯净水、如今还空空如也的肚子,看向还在忙碌做晚饭的四人,“夏月,过来准备手术,春月,烧一锅热水。” 孕妇虽哼哼个不停,但声音微弱,不用把脉就知道是难产,且气力耗尽,要不是此刻遇到她,不出一个时辰,绝对的一尸两命。 谁叫自己人美心善做不到见死不救? 洛云依哀叹一声,认命的掏出一应手术用具,包括一口大锅,一只塑料桶,一顶普通扎营用帐篷。 春月过来取走桶和大锅,夏月原地支起帐篷。 东方骥自来熟的拉开一张椅子坐在桌边,大有金刀阔马之势,跟过来的其他人则站在他身后。 姜环早就被洛云依的神操作惊呆了,连抱着的妻子都被他暂时忽略。 “呜呜呜……大少夫人,您没事吧?都是青荷没用,帮不到您,呜呜,大少夫人,您醒醒……” “闭嘴,再在这里哭唧唧,就给我滚。” 姜环被赶过来的丫鬟哭得耳朵嗡嗡作响,忍无可忍呵斥。 “嗝……呃……嗝……” 没有主见、一心只记挂主子安危的青荷,吓得从嚎啕大哭变成抽咽不止,样子甚是滑稽。 可此刻谁也顾不上她,都被洛云依变戏法似的隔空取物吸引。 “洛姑娘变戏法取出来的东西真是神奇,跟真的差不多,还能跟真的一样使用。” 东方骥适时开口,既给了后来人一个解释,也有帮洛云依掩盖的意思。 “嗯,我的东西都是可以循环往复再利用的,用完后收拾收拾,下次变戏法还可顶上。” 洛云依非常给面子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烈风、冷江等人心知肚明地互看一眼,知道是王爷要他们保密,都纷纷附和。 “是呀是呀,洛姑娘的东西神奇又好用。” “洛姑娘不把我们当外人,会变戏法的秘密都不瞒我们,我们与有荣焉。” “……” 呼! 王爷知道人家姑娘名字,说明他俩关系已经进了一步,可为何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害他们白白替他着急,而且刚刚还凶他们,真是服了。 哼! 他们即便明知此时的王爷眼里没有他们,还是齐齐瞪了他后脑勺一眼。 王爷,不带您这样欺负人的。 姜环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心下狐疑,他们何时变得如此阴阳怪气? 第21章 剖腹产 “姜校尉,把你夫人交给我吧。” 夏月支好帐篷,收拾好工具,走到姜环跟前伸手去接孕妇。 “啊?哦!还是我抱过去吧,我夫人她现在挺沉的。” 姜环回过神,收回打量洛云依的目光,看向平板身材、清清秀秀的夏月。 说完不等她开口,便绕过她迈步走向帐篷。 这会心落到实处,不用搀扶,走路也平稳了。 既然一群兄弟连同王爷都相信,并夸赞美得倾城的洛姑娘,那他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选择相信她一回。 啊呸!夫人跟孩儿是好马,不不,夫人跟孩儿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她俩都会平安无事的。 姜环脑袋里的想法天马行空,看向妻子的眼神却又柔得似水,溺得一塌糊涂。 男的俊逸,女的娇柔破碎。 好一帧侠骨柔情荡气回肠美得凄惨的画面。 洛云依手指动了动,看了眼周围的“虎视眈眈”,终是歇了掏手机拍照的念头。 “好了,姜校尉请止步。” 到得帐篷门口,洛云依冷声拦住还欲进去的姜环,示意换上绿色隔离衣的夏月接手。 “那你小心些,别摔了。” 姜环说着小心翼翼把妻子移交给夏月。 夏月翻了个白眼,轻飘飘从他手上接过孕妇,冷哼一声,“看不起谁呢?” “……” 姜环一时目瞪口呆,俊脸呈现五颜六色的精彩。 烈云哈哈大笑着上前拍拍他肩膀,悄声在他耳边道:“姜环,你千万别小瞧了她们,她们的本事比我们大多了。特别是洛姑娘,她的武功跟王爷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我甚至怀疑她比王爷还厉害。” “真、真的?” 姜环星眸瞪大,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嗯,我骗你干嘛?你……” “病人家属将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婴儿用品送来,无关人等请自觉退避。” 洛云依清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她不是有职业操守的医生,况且在这落后的古代,她也不必遵守现代医生在术前跟家属核对信息那一套。 剖腹产在古代是闻所未闻、大逆不道的手术,沟通得来病人恐怕都一尸两命了,她还是先斩后奏来的实在。 况且小小一个剖腹产手术,在中西医俱精湛熟练的她眼里,再是简单不过。 所以她只会用结果来证明自己的优秀。 “青荷,快按洛姑娘说的,去马车取衣物。”姜环反应极快的吩咐。 “是,大少爷。” 还在抽泣中的青荷,胡乱用袖口擦擦糊了一脸的泪水,飞快奔回马车上。 烈云跟随大伙讪讪笑着退回原来休息的地方,把想跟姜环说的八卦生生咽回肚子里。 东方骥眼眸闪了闪,也不好意思留下,遂站起把椅子放回原位,龙行虎步踱至远处一块耸立的大岩石旁。 正当众人以为他要坐上去休息时,他却“唰”一下抽出腰间长剑,“铮铮锵锵”地在大石上刻画起来。 众人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们家王爷又在发什么疯。 帐篷里,洛云依、夏月主仆二人全副武装,一人主刀一人学习,互相配合又一丝不苟极其严肃地开始手术。 术前洛云依还贴心的往孕妇嘴里塞了一颗补充她体力的参雪丸。 “哇……” 很快的,也就半炷香时间,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从帐篷里传出。 守在外面的主仆二人差点没有喜极而泣。 “生了生了,大少夫人生了。” 丫鬟青荷捧着准备好的衣物,高兴的大喊大叫,配上那双因哭了一路肿成核桃般的双眼皮,让人忍俊不禁。 小丫头经历的还是少了些,纯真得可爱但愿她能一直保持。 “生了,夫人没事了……” 姜环内心激动地喃喃,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不少。 春月不用主子召唤,便自主接过青荷手上衣物,提起半桶温水掀帘走了进去。 不一完,她便抱着清理干净包着襁褓的婴儿走出来,笑盈盈道:“恭喜姜校尉,姜夫人生了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多谢多谢!多谢洛神医,谢谢你们!” 姜环颤抖着手接过折磨得他妻子死去活来的小儿子,心里虽然恨不得打他一顿小屁屁,但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意。 母子平安! 轻轻松松的四个字,他却像是等了好久好久,还好终于让他等到。 他现在激动得难以言表,除了只会说谢谢,再也想不到旁的。 青荷也激动地凑过去看,想抢过来抱,可看到大少爷一脸傻笑,紧盯着小公子的样子,她又退缩了,只敢怯怯地看上几眼。 春月提着塑料桶,重新去换干净的热水。 帐篷里,洛云依用羊肠线给产妇缝合伤口,还一边给夏月讲解流程和注意事项。 夏月第一次临床接触剖腹产,但这也够了,她知道,下一次再遇到同样的病人,主子就会让她主刀,她从旁指导。 再再下一次,主子就会彻底旁观,放心把病人交给她和冬月。 她的医术就是这样实践着学来的。 “姜校尉,你现在可以进去看夫人,不过,你夫人现在还太虚弱,最好让她先休息一会,不要太打扰她……” 天边最后一点余光已然被黑暗吞噬,营地燃起了几堆篝火,照得附近之人清晰可见。 洛云依贴心的取出一盏小台灯放在帐篷里,橘光柔和不刺眼。 “主子,该上桌用膳了。” 秋月提醒还在叮嘱姜环注意事项的她。 “嗯,好。” 洛云依打发了姜环,原地伸了个大懒腰,大大的杏眼里潋滟着点点星华。 主仆五人忙活半天,终于吃上了热饭热菜,一口热汤下肚,感觉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惬意又满足。 五人相视一笑。 这一天过得真踏玛刺激又充实。 佳人的举手投足皆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对某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洛云依永远不会知道,这一晚,黑暗中,大岩石旁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为她伫立了多久。 烈云估算着她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又凑了过来。 “洛姑娘方便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做到让孕妇一声不吭就结束产子过程的吗?” 他脸上带着求知若渴的真诚,让人不忍拒绝。 洛云依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般轻轻扇了扇,在眼下留下一小片阴影。 “想知道?” “嗯。” “跟你说了,我有什么好处?” “这……” 烈云尴尬的挠头,“我没带多余银子,一百两可以吗?” 别人的医术秘密,确实没有无偿公开的道理,烈云突然想到这一点,才知道犯了大忌。但他看洛姑娘神情,似乎也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于是鼓足勇气以钱换秘。 噗嗤! 几人没想到他那么容易上道,忍不住憋笑出声。 洛云依原本是想逗逗他,看他如何诡辩说服她,就当是饭后娱乐,却遇上个不经逗的,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夏月,他的一百两让给你赚,你去跟他说。” “是,主子。” 夏月止住笑意,放下碗筷,把烈云请到一边,连说带比划的把烈云惊得直掉下巴,短时间合不上来那种。 第22章 活捉巨鳄 暮色渐沉,烈风等人去了下河洗澡。 姜环的手下在喜悦中忙着架灶做饭。 刚才洛云依命夏月给产妇端去了一小盘鲤鱼野菜汤以及一小碗白米饭,帮助产妇利于下奶,姜环又是感激地道谢一番。 还好山里的夜晚总算凉快了些,不然,都不知帐篷里会热成什么样。 刚才洛云依在里面做手术要不是有满电的几台小风扇,她都忍不住。 但产妇在月子里是不能吹风的,不然很容易会落下月子病,比如畏寒怕冷、偏头痛、风湿骨痛等等。 所以后面洛云依收起小风扇,只是拉开一个小窗,门帘也半开着,让里头的人享受自然凉气。 主仆五人饭后原地散步消化了半个时辰,洛云依才取出一应用具,一起去了河边。 春月、冬月拿着塑料围布,在合适的地方围了一个简易的梳洗棚,把毛巾衣物等挂好。 留下冬月一人站岗,其余人迫不及待脱下鞋袜换上塑料拖鞋、拆掉发夹、解下腰带、取下斜挎包、穿着一身脏衣服便跳进了满是鹅卵石、清澈沁凉的河里。 此时,烈风等人早已经全都洗好上岸,把地盘让给了她们。 只有东方骥是个例外。 刚才烈风去打探消息,打探了个寂寞,春月她们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猜不到王爷心思,暂时不敢往他跟前凑。 王爷黑着一张脸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他们从心。 “哇!终于舒服了。” “是呀,第一次出门在外穿那么久的脏衣服,简直沤死了,哪哪都不舒服。” “可是也挺刺激的不是吗?” “对,想想这场酣畅淋漓的打斗也是不虚此行。” “哎,洗发水递一下,我头还痒得很。” “你先等一会,我也要重复再洗一遍。” “嘘!都别出声。你们仔细听听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我怎么突然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这河里不会有什么怪物吧?” “主子,快,快拿几盏探照灯出来。” “河水清澈,应该不会藏有河怪。” “谁知道呢?” “……” 几人下水前,只在岸边留了一盏小灯,为了防止有人偷窥,灯光对向草丛,她们是借着淡淡的反光在河里摸黑清洗。 说到底就是不敢完全相信那群男人,即便她们穿着外衣下水。 “大家先上岸,弄清楚再说。” 洛云依迅速做出反应,从水里一跃而起,同时取出探照灯射向水中。 嘶! 当几人看到远处波纹层叠,水中有个巨大的黑影,正极速向她们方向游来时,不禁倒抽了几口凉气。 “吓死我了,还好秋月有感应,不然不知道我们谁是最先被攻击的那个倒霉蛋子。” 春月后怕地拍拍胸脯,看向那个黑影,见它靠近后便潜伏在水里,不再上岸追,一颗心这才放松下来。 “主子,把它杀了吧,我怕等会它趁我们睡着,悄悄上岸袭击我们。” “是呀,把它捉了,明天早膳邀大家一起饱餐一顿。”秋月附和。 “嗯,那就活捉吧。” 洛云依颔首,却是想到了溶洞里那三只同样巨大的家伙。 不知道是这片土地的原因,还是这里隐藏着其它不为人知的奥秘? 来的大家伙是条巨大的鳄鱼,嘴巴很长很大,背部一排排的骨刺鳞甲支棱着,凸起老高,像矛的枪头,会随时扎进敌人的身体。 洛云依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她在这方面没有研究,就只知道它是鳄鱼的一种。 眼前这条目测有七、八米长,起码两千斤左右,看它的样子,挺凶猛的。 不杀它,留着也是个祸害。 “你们两人一组拿探照灯沿河上下搜索两里地,看看它还有没有同伙。” “是。” 四人人手一只探照灯,就要走开执行任务。 “等等,先把湿衣服换了再走,夜凉有邪风,小心生病。” 洛云依无奈把她们喊停。 “可是主子,我们都还没洗完,待会还要接着洗。” 四人停下,春月做代表说。 尤其是冬月,还没下水洗。 “那就用桶提水到梳洗棚洗了再说,不争于一时。” 洛云依看着潜伏在水里,暂时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巨鳄,取出两个简易沐浴帐篷,指挥她们绕开这里,到上游一点的地方取水冲洗。 直到半个时辰后,担心佳人却又忍着不敢窥探的东方骥,听到这边发出巨大声响,这才飞奔过来。 随之,除了要守护妻儿的姜环,所有闲人全都好奇地跟了过来查看。 “洛姑娘,你没事吧?” 东方骥飞跃到洛云依身边,浅浅地瞥了一眼那只大家伙,便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嗓音低沉富有磁性,眼神溢满担忧,惊得洛云依差点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我没事呀,你不是都看见了?” 洛云依语气不冷不淡,要不是因为对方关心她,她都懒得理他。 什么有事没事?确定问的不是废话吗?她一个大活人好好站在这,出手的是她的四大侍女,而且现在被绳索捆住动弹不得的是大鳄鱼好不好? “你没事就好。” 东方骥也不计较自己的不受待见,凝眉看向鳄鱼,小声道:“连常见的土龙在这里都长得非比寻常,莫不是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吃了能让动物变异长寿?” 这里的古人称鳄鱼为土龙。 “应该是。定王如果有兴趣,不妨明天让人出去找找,或许会有什么重大发现。” 洛云依接话,没想到他会跟她想到一块去。 “嗯?可我父皇他……” 东方骥原本是自己嘀咕来着,没想过她会接话,这也让他左右为难。 “你也别指望我能医治好皇上,况且你不是说你的兄弟也找了神医回去吗?我们迟上几日又何妨?” 洛云依特想留下来调查,以满足她的好奇心。 “不,我相信你的医术比他们都精湛,我父皇能不能康复也只能指望你。父皇他现在危在旦夕,实在不适宜再拖下去,我们明天准时回京,调查这事,待我们回来再说。” 东方骥目标明确,只忖思瞬间就坚持了原来的决定,没有被她忽悠到。 “行吧!现在你是金主爸爸,小女子哪敢不从?” 洛云依脸上是一贯的清冷,东方骥看不出她的喜怒,只好没话找话,“金主爸爸是什么意思?” 洛云依瞪他一眼,“定王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出钱我办事,咱俩没交情,一切都是看在金钱份上。” 这一瞪看在东方骥眼里,杀伤力不大,只觉份外可爱。 他好看的双唇弯起,露出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洛姑娘,你我今日并肩作战不止一次,说我们是生死相交也不为过,现如今你又何必说得如此见外?你若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天下恐怕没几人能逼迫得了,你愿意随本王上京,难道不是因为你存心给了本王两分薄面?” 第23章 丢脸 洛云依一噎,虽然是给了他两分面子,但她目的是奔着挣银子以及办自己私事去的呀,可看他自以为是的样子,她又懒得跟他争论,当即撇撇嘴,岔开话题, “定王可敢品尝这土龙肉?” 她入乡随俗,跟他称呼鳄鱼为土龙。 “你们活捉它便是打算吃它?” 东方骥诧异的看着她问,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到开玩笑的神情。 洛云依眼神清澈,不躲不避跟他对视,“那不然呢?难道捉回去当坐骑?” 坐骑? 东方骥看了看那边闹哄哄围观的一群人,还有被捆得结结实实背部长满尖刺、站起来不比战马低的士龙,不由的嘴角抽了抽。 佳人倾国倾城,坐骑却是个丑八怪,那画面想想都觉得怪异,亏她想得出来。 幸好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你若敢吃,本王自是也敢,不过,你确定不介意它曾经吞吃过人?” 此时的河岸边,在几只探照灯的照射下,亮如白昼。 洛云依轻易便从他灿若繁星的墨眸里捕捉到一抹戏谑。 这人还真是会倒人胃口。 在这个时候说考验她心理的话。 就不能等她们明天饱餐一顿之后再说,或者永远不要说么? 本来被她故意忽略的细节,经他这么一提,她顿时便没了胃口。 呵! 在皇室中锦衣玉食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其实鳄鱼肉可食用也可药用,有补气血美容养颜、滋心养肺强身健体、保护心血管壮筋骨……等诸多功效。 且蛋白质满满,是平民百姓求之不得的滋补品,落在他眼里却是被嫌弃得不行,搞得好像人家要逼迫他吃似的。 “本姑娘改变主意了,先把它留着,等以后有机会再取出来给需要的人用。” “嗯?是因为本王猜测它吃过……” “定王知道就好,何必再说出来恶心人。” 洛云依没再让东方骥把话说完,就出言把他堵住,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东方骥尴尬地转头看向别处。 一时,二人沉默不语。 那边,烈风等人听春月说要把大家伙拖回去当食物,虽然也嫌弃,但都非常有眼力见的抢过她们手中的绳索。 “姑娘们辛苦了,这些粗重活就让我们来吧!” “行,那就多谢了。” “春月姑娘,个头这么大的土龙你们是怎么轻易把它给绑住的?” “很简单啊,我们就用撒了迷药的肉块引它上岸吃下,然后趁着它挣扎翻滚,就拿绳索把它,嗯哼,捆起来了。” “还是你们脑子转得快,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让我们遇上靠蛮力把它制服,怕是要与它斗上一天一夜。” “呵呵,烈风侍卫你真逗,它只是头畜牲,再巨大凶狠怕也只能跟你们斗上三百回合,哪里有耐性跟你们对峙一天一夜?” “那个说不定,这么巨大的土龙我们第一次见,心里难免会害怕,脑袋混沌发挥失常是免不了的。” “这么说,你们一帮大老爷竟比不上我们几个女子?要不要这么丢脸?” “……” 他们想说,他们没有会变戏法的主子,想要什么样的工具都有。 可, 这个能比吗? 是可以拿来比的吗? 说到底还不是他们无能。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吭哧吭哧拖了一盏茶时间,才堪堪往回走了一半路,看得围观的姜大、姜二等人都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帮忙了。 “哈~” 洛云依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快走几步上前, “本姑娘已经给过你们展示雄风的机会,奈何你们似乎能力有限抓不住,这么个拖法要拖到何时?还是洗洗回去睡了吧!本姑娘也困了,懒得再陪你们玩。” 话落,让他们拼出满身大汗才能拉动的大家伙眨眼消失不见。 而洛云依则唇角勾起,戏谑地瞥了他们一眼。 东方骥无奈摇摇头,也为他这群不成器的下属感到丢脸,发誓回去再给他们加大训练量。 “嘻嘻……” “主子,让他们在睡前多出些力气,免得他们在这荒郊野岭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不行,我们今天帮了他们,今晚得让他们轮流守夜报答我们,我现在又累又困,要睡个大大的美容觉。” “也对,应该让他们把力气用在守夜上,不然晚上又来个大家伙袭击我们,那就没觉好睡了。” “……” 咳咳! 她们旁若无人讨论着看不起他们的言辞,一群男子汉听得面面相觑,就都很,丢脸,但她们说的是事实,他们谁也无法反驳。 “都听到洛姑娘说的了?还不赶紧再洗一遍回去守夜。” 垂头丧气的一群人受了打击,还没回过神来,就再遭到自家王爷不止亿点的嫌弃,顿觉不活。 “是,属下遵命!” 军令如山,一群铁血汉子再是心情低落、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也要大声领命。 这是他们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不许超过一盏茶,也不许阳奉阴违,否则,军法处置。” “是。” 众人再不敢低迷,争先恐后剥光衣物就往河里跳,唯恐落后一步再被王爷无情斥责。 待他们下完饺子,东方骥眼神冷厉看了眼周围,迈步往上游走。 他不喜与别人一起泡澡,触犯到自己的隐私,他从来都是如大姑娘般藏着掖着。 即便在奴仆成群的宫中,自他懂事起,就是独自一人完成,母妃、奶娘也不能插手。 他总觉得这很重要,一定要遵循内心固守。 “主子,我今晚想睡吊床。”回到驻地,春月便笑嘻嘻请求。 “好,你们帮我把天幕帐篷支起,我要睡我的一米八大床。” 洛云依有些认生,在新环境很容易失眠,所以她特别准备了大床在空间,随时取用。她有金手指,在这方面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她也可以睡吊床, 可小小吊床哪有大床舒服? 反正今晚有人值夜,无需她担心,该享受享受。 洛云依取出一应物具,任由她们去找合适的地方折腾,她则施施然进了产妇的帐篷。 “姜夫人,感觉如何?体力有没有恢复?” 姜夫人李雪悠年约十七、八岁,长得娇柔妩媚,特别是那一双含情带怯的桃花眸,很是星光熠熠,惹人疼惜,难怪会被高大强壮、光风霁月的姜环捧在手心里呵护。 见到洛云依,姜环把她扶坐起,婴儿乖巧的躺在她身边睡得正酣。 “嗯,刚睡了一觉,又吃了夏月姑娘送的饭菜,感觉力气恢复了七七八八,只是腹部还有些疼,洛姑娘,我们母子二人要不是你,恐怕……” 姜夫人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听着耳朵很舒服。 第24章 大方的主子 “夫人,都过去了,当下你和孩儿都好好的,就别再去回想那些不愉快。” 姜环见夫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落泪,不由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棉帕替她印了印眼角。 洛云依是见过大场面的,对这些搂搂抱抱司空见惯,面不红心不跳。 李雪悠年龄放在那,在外人面前放不开,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伸手去推夫君,推不开只好埋进他怀里,羞赧不敢见人。 姜环微笑着把她抱得更紧,怕吵醒儿子压低声音问,“洛姑娘,夫人说刀口疼,你有什么良方能帮她止疼吗?” 洛云依笑笑,“有的,扶你夫人躺下吧,我顺便教你换药。” 说着蹲下,手一动一动的,取出含有麻药的止痛喷雾剂、创可贴、消炎药、促愈合凝胶。 姜环夫妻接受新事物也挺快,对她的隔空取物表现淡定。 刚才她们活捉巨鳄,兵不血刃的壮举,在青荷的绘声绘色下,两口子也已知晓。 此刻的洛云依在他俩眼里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的任何举动都是正常的,他们很高兴遇到她。 对于她的秘密,他们跟王爷保证过绝不会外泄。 “夫人刀口不大,只用两个创可贴即可,大概贴十天左右,夫人体质好的话,也可能提前三、四日,主要看刀口愈合程度……” 姜环把守在帐篷外的青荷喊进,让她一起听学,毕竟他的假期一过,就要返回军营操练,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守着。 “平时多吃些鸡蛋汤、鸡汤、鱼汤、排骨汤……要肉连汤一起吃,既能补充营养,奶水又足,母子都受益……” 洛云依把自己能想到的产后护理知识,一股脑灌输给姜环与青荷,二人听得非常认真,频频点头。 “待会孩子醒了就喂些白开水,估计明天早上就会下奶,记得喂奶前先用热棉巾捂捂**,有疏通乳缐作用,**一定要清洁卫生……”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她又取出足够李雪悠一个月的用药,这才站起,准备离开。 姜环夫妻俩对她又是感恩戴德一番,青荷甚至跪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洛云依大方的受了,“今晚你们放心的睡,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好,多谢洛姑娘!” 姜环站起把她送出帐篷,“青荷,你也回去马车歇着吧!这里不用你守着了。” “是,大少爷。” 青荷跪爬过去看了小宝宝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夫君,明天早上你多给些诊金洛姑娘吧,她救了我们母子,不能像一般大夫那么看待。” 李雪悠知道,如果不是遇到洛云依,如果不是采用了她所说的剖腹产,她现在已经是一尸两命。 “好,你不说我也会给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明天过后,可能就不会再见到她,也不再有报恩的机会,只能多给些银两,聊表心意。” “嗯,还是夫君你想得周到,既是难再相见,不如请她给孩儿取个大名,再问她住的详细地址,等孩儿长大些,我们带他登门拜访。” “也好,听你的,夜深了,你不能受累,先安歇,有什么咱明日再说。” “嗯。” 帐篷里不再有声音传出。 外头,春夏秋冬四人绑在树木间的吊床又被回来值守的烈风等人强势围观。 他们洗个澡回来,就已经把刚才的郁闷抛到脑后。 洛姑娘她们那么厉害,他们比不过也没什么丢人的,最多以后勤奋练功就是了。 互相安慰心里建设一番后,就重拾了精气神。 “你们这叫吊床的,居然还自带防蚊帐,应该很舒服吧?能不能卖我们几张?” “你们糙汉子,在哪睡不是睡?干嘛又来觊觎我们的好东西?” “春月姑娘,我们今晚要集中精神给你们守夜,在轮流休息时也想睡个安稳觉,你就行行好,卖几张给我们舒服舒服吧?” “你们这哪是什么理由,分明是在耍赖,难道我们不在这,你们就不用值夜了?” “因为有你们在,我们害怕有什么闪失,所以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胆颤心惊守足一夜,你们应该感激。” “呵呵,你确信不是因为有我们在这,你们值守的更轻松?毕竟来事的时候,还有我们帮忙。” “……” 双方就此事争辩不休,大有以此为乐之意。 洛云依出来就看到这热闹一幕。 “都在干嘛呢?不想睡就去练功,别在这里影响别人。” “主子,不用管他们,你回去睡觉,我们在四周守着你。” “嗯,夏月,拿药去往四周撒一圈。” 洛云依取出一个手掌大瓷瓶的防蛇虫鼠蚁药递给她。 “是,主子。” 夏月接过,匆匆离开。 “不就想要帐篷跟吊床吗?五两银子一件,春月,记得收钱。” 洛云依没好气的看他们一眼,手一挥,地上出现一应物品。 “十张吊床,五顶帐篷,一共七十五两。” “春月,我们还有什么好东西,你跟他们过去找定王说明,回头让他列一张清单,需要什么?要多少?明天早上把清单给我。” “是,主子。” 春月应下,转头对向呆若木鸡的烈风等人,语气不善道: “遇上我们大方的主子算你们幸运,还不赶快拿了东西带我去见你们王爷。” “哦,好。” 众人回神,纷纷看了一眼那个飒爽英挺的背影,才弯身捡起他们要的东西,转身去找不知躲在何处的王爷。 洛云依走回到天幕里,放下带宫廷风蚊帐的一米八大床,便迫不及待脱掉外衣上去滚了几滚。 “啊!终于可以躺下了,真舒服!” 她忍不住喟叹一声。 现在的山里温度降了不少,不用开风扇也能睡。 秋、冬二人目送她上床,见到她习惯性的滚床,相视一笑,主子这孩子性的一面,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戒掉。 她俩站在原地守着,直到春月、夏月完成任务回来,才各自上了自己的吊床歇下。 周遭安静下来,只余蛙叫虫鸣、以及不时拂过树梢的浅啸声。 而此时还不能入睡的,除了值夜的五人,还有才入相思不自知的东方骥。 他静静隐在暗处,背负双手,手中摩挲着那枚送不出去的玉佩,幽深双眸透过火光直视粉色透明蚊帐中的佳人。 天幕呈屋脊状,两边离地几尺,中间一通到底。 大床偏向一边摆放。 他站的地方穿过一棵棵笔直的树杆,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帐中佳人的一个翻身,一个踢腿,一个抓挠,落入他眼中都是那么可爱,那么的,有吸引力、诱惑力。 那张床好大,比他王府睡的还大,看她睡得那么舒服,那么香甜,他也好想上去躺一躺,学她那样滚上几滚,体验一下那是什么感觉。 第25章 请吃早餐 平静的一晚很快过去。 翌日,天边才见一丝光亮,春夏秋冬四人便起来了。 四人先是收拾好吊床,再拿了洗漱用具去河边。 她们动作很轻,不会吵到任何人,可大家都是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之人,见光也都陆续的起了来。 各有各忙,只除了心安理得享受服侍之人。 “主子,早餐做好了,快点起来洗漱。” 春月掀开蚊帐,探头进去轻轻推了推赖床的洛云依。 她们洗漱回来见到主子摆放在地上的物品,便知她改变了主意,不拿土龙做大餐了。 四人就拿了堆放地上的食物出去做早餐。 “唔,所有人都起了吗?” 洛云依闭着眼睛动了动身子问。 “嗯,都起了,就等你了呢。” 春月点点头,“定王还把采购单给我了,让你把货物装在一起给他。” 她边说边动手打开一个洗漱帐篷,提了半桶水进去。 “卧槽,不是吧不是吧?我就稍稍睡了个回笼觉,怎么就成起最晚那个了?” 洛云依嘀咕着,在铺着乳胶床垫的大床上恋恋不舍滚了几滚,坐起又伸了个懒腰,方才下床。 “主子,又不用你干活,起晚就起晚了,又没人敢说你,就算你起得再晚,他们也必须乖乖等着,谁让他们有求于你呢。”春月笑着接她话。 “就你嘴甜。” 洛云依笑着捏捏她的脸,“我马上就好,叫他们过来先吃着吧!” 为了吃得舒服,她取了四张八人座桌椅,保证每个人都能上桌吃饭。 春月领命出去招呼人。 洛云依出来时,四张桌子已经摆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每个人都安静坐着,连李雪悠都抱着儿子出来了,她还听话的在额头上绑了一条防风绸带。 只是大家都还没动筷,在等着她这个请客的主人家。 她一出来,都齐刷刷看向她。 “大家快吃吧!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事等吃完再说。” 她不得不尬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多谢洛姑娘请我们吃饭。” 东方骥默默看她一眼,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是话唠子烈风做嘴替说的。 一大早,他们本来是想去打猎的,被秋月叫住,说是她们的主子请他们用早膳,让他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好。 原本他们也以为是吃土龙肉,见她们煮饭炒菜才知不是。 “多谢洛姑娘!” 姜环也接着说了一句,好像不说,就不好意思带着一家子人蹭吃似的。 洛云依朝他俩笑着点点头,便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开吃。 在美食面前,她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上行下效,春夏秋冬也跟着埋头苦干。 众人见此,也都纷纷起筷,他们早就被香味馋到。 “哇!真好吃。” “洛姑娘真幸福,有这么会做饭的侍女。” “要是咱天天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饭菜,让我干什么都行。” “话说你们知道吃的是啥吗?这些菜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吃就完了,想知道是啥待会再问,反正大家吃的都是同一个锅里捞出来的,绝对吃不死你。” “嗯,都吃饱些,待会还要赶路。” “我刚才好像看到她们煎了肉饼,这会没上桌,你说是不是留给我们做干粮路上吃?” “煎了好多吗?” “挺多的,呐,那边一大盆,她们几个肯定吃不完。” “那她们收不收钱?” “……” 吃都堵不上他们的嘴,场面热闹。 “手表十只,太阳能手电筒二十只,笔记本十本,圆珠笔五十支,便笺纸五十本,餐巾纸三十包,解毒丸五十颗,凝血丸一百颗,手术器具五套,碘伏、创可贴、正骨水……” “啧啧,定王胃口倒是不小,你介绍给他的几乎都下单了。” 吃完早餐,洛云依接过采购单一边念一边往外取东西,春月坐她右手边,抱着一个大大的军绿色帆布包,把东西往里装。 “是的,我每介绍一种,定王就记下一种,今早重新抄写了一张填了数量,叫烈风拿给我,他说要多少钱由我们说了算。” “嗯,那就随便收他十五万两吧!我的药丸不能贱卖,不然他们不知道珍惜。” 夏月拧眉,“主子,咱们的药本来就贵,收十五万两都便宜他们了。” 春月点头,“主子,拿计算器出来按市价算一遍再说吧!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洛云依叹气一声,“不让你们核算一遍不安心是吧?那就算好了。唉,太实诚的孩子实在不适合做生意,幸好我只是安排你们负责调度,不是做掌柜。” “……”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话里的含义,直到,春月拿着采购单噼噼啪啪在计算器上过了一遍。 “天哪,主子,你的心算太厉害了,我这里算出来的是十四万六千九百两,收十五万两竟是赚了。” 秋月一脸崇拜,“主子,你好聪明哦,我真是太笨了,辜负了你的栽培,直到今天还领悟不到心算的精髓。” 冬月星星眼,“主子,我们眨眼昧下定王几千两,日后他知道,会不会骂我们是奸商?” 洛云依笑笑,“放心吧!他发现不了,这张购物单几十种商品,他拿到货物新奇还来不及,哪里会想到这方面?更何况他财大气粗,定然不会斤斤计较。” 冬月恍然,“也是哦,反正无奸不商,就算他发现了,也不好意思跟我们明说的。” 几人以为距离远,轻声细语不会被别人听到,丝毫不知道被听觉灵敏,又时刻关注着洛云依的东方骥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她确实猜对了,才区区几千两,不值得他去计较,只要她喜欢,可以昧下更多。 他喜欢的姑娘还是太实诚了些,不够他腹黑。看来,他很应该在这方面提点一下她,不然以后很容易吃亏。 “待会夏月陪我上京城,你们三人快马加鞭赶回飞仙谷,安排好那群土匪,带上一百人,把仓库里的所有存货从水路运往京都,我会提前一步把商铺安排好……” 洛云依长话短说,匆匆把要办的事逐一下达。 春月蹙眉,“主子,你不先回去看看太白祖师吗?距离这么近,都不回去一趟,他知道会不开心的。” 洛云依无语,“你们不会骗他说远一点吗?就说我们在南平郡遇到的定王,他父皇病危,我们十万火急。” 春月展颜,“对哦,那好吧,我们一定会帮你说好话,哄好太白祖师。” “嗯,把东西给定王送去,收了钱回来取包袱。回去跟师父提提这里的异常,就说是你们偶然发现的,那边溶洞里还有两条巨蟒,一只大王八,要是他有兴趣,或许会出来查探,这般也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是,我们晓得了,知道怎么说。” 第26章 帮宝宝取小名 春月和夏月二人抬着装满东西、沉甸甸的帆布包走向东方骥。 袋子放到地上,一群人呼啦一下便围了过来,包括姜环和他的侍卫,清一色的汉子们。 他们刚才都看见洛云依往里装的东西了,又是许多他们没见过的,不免好奇。 二人把东西送到,自然又要介绍一遍各产品的功能和作用。 春月:“定王爷,这个是多功能手电筒,我逐一给你说一下小部件。” “这是太阳能面板,用到快没电时,拿到太阳光底下晒上两个时辰,它就能满血复活。” “这是个小锤子,能敲碎许多东西,你们看着用。这里是割刀,可轻松割断绳子一类的东西。” “按压这里有五档照明模式,特殊情况下可用作暗号联络。” “里面还装有磁铁,可吸附在铁器上,这个是指南针,可……” 春月尽职尽责极尽详解。 烈风等人听到心动不已,这手电筒的功能简直是为他们军人量身定制的,放过就可惜了。 “王爷,二十只少了,起码要……” “本王心中有数,你们无须多言。” 不等他说完,东方骥便抬手制止。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那只洛云依送的小手电仔细看了看,问春月:“这个不可以用太阳充电?” 春月看了一眼,摇摇头,“你这个是用电源充电的简单款,只有照明一种功能。我们主子平时喜欢用小巧的工具,想必这个是她随手拿出来给你用的。” 东方骥眼眸暗了暗,“用完就只能当垃圾扔?” 春月噗嗤一笑,这个王爷是来搞笑的吧?不然,这么幼稚的问题他是如何问出口的? “你也可以留着当摆设,或者什么时候见到主子让她给你换一个,她手上有可以充电的电源,也只有我们主子可以把它重复使用。” 前提是能见着主子,她没有明说,想他们也能明白。 “嗯,洛姑娘当时也是这么跟本王说的,到时再说吧,你继续。” 东方骥选择性忽略她笑的原因,把小手电放回怀里,他也就随便问问而已,佳人送的东西,即便没了作用,他也舍不得扔。 他的众手下眼里冒着浓浓的八卦之光,似乎猜到了些什么,相互对了下眼神。 春月话落,夏月手上拿着一块手表接着说:“这块手表是用来看时间的,比沙漏准确。它把一个时辰细分为两个小时,也可以说一百二十分钟,再详细一点,一分钟也可以说六十秒,也就是这枚长针在表盘里走上一圈。” “昨天洛姑娘指挥你们持枪瞄准,说的几点钟方向,就是根据这个表盘的数字来说的?” 东方骥又聪明的问出了核心问题,当时他虽然在发呆,但佳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听在心里。 “是的,这里面最短最粗的那根针看小时,中长的看分钟。这个最上方代表正午十二点和晚上子时正的十二点,晚上也可以用二十四点表达,这个方向也是我们主子说的正前方……” 夏月按照主子教她们的,也是极为详细的解说给他们听,听得一众人眼睛亮闪闪的,恨不得让王爷马上给他们一人添置一块。 洛云依卖给他们的是一款全自动机械表,防水夜光,精钢表带,有质感抗磨损,表盘魅惑黑,还有看日期的小窗。 东方骥拿了一块戴在左手腕,他有留意到她们主仆五人都戴有手表,而且都戴在左手,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跟着戴在同一边肯定没错。 “现在是早上七点十五分。” 他戴好抬腕看了眼,根据自己理解到的随口说出来,也有问夏月确认的意思。 “对。” “对的。” 春月、夏月异口同声给予肯定。 “嗯,本王清楚了,继续。” 东方骥又是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拉了拉袖口,把手表宝贝的藏好。 烈风等人羡慕得心痒难耐,抓耳挠腮。 可此时他们不敢再冒然开口,心里在盘算着如果王爷不给他们买,他们要不要自掏腰包? 反正,他们今天一定要拥有一块,能把时间看到分钟甚至呼吸间的手表,太神奇了,放过会遭雷劈。 春月又笑盈盈的拿起一瓶沐浴露一瓶洗发水,“这瓶是洗澡用的,比澡豆、皂角方便实用,这瓶是洗头发专用的,洗后头发柔顺不打结,清清爽爽,不用洗后还要抺厚重油腻的头油。” “这个是牙膏牙刷……” 春月、夏月二人,你方说罢我接着上,轮番介绍产品,滔滔不绝。 听的也是兴趣盎然,每每被刷新认知。 这边,姜夫人李雪悠见秋月、冬月去了收拾碗筷,便也吩咐青荷帮忙收拾。 她则抱着儿子走向独自孤坐的洛云依。 “洛姑娘,多谢你今日的款待,我还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非常美味。” 洛云依朝她笑笑,“不用客气,都是些普通的饭菜,只是因为你们第一次吃,觉得新鲜罢了。” “是吗?那你们是哪里人?为何那些菜式有很多我见都没见过?” “我们是岭南镇桃李村人,但那些小菜不是桃李村特产,是我从其它地方买来的。” “这样啊,也难怪我们住的南湘城距离你们岭南镇不过三日马程,却是见都没见过,原来如此。” 李雪悠恍然大悟的笑笑,颠颠手上睡着的儿子,眼神里闪着母性的柔光。 “洛姑娘,我跟夫君昨晚商量好,你是我们母子二人的救命恩人,想请你给孩儿起个名,我们要铭记一辈子。” “不不不,大名关系到你儿子一辈子的命运,我可不敢随便乱取,还是让你们家长辈来想吧!我最多给他取个小名。” 洛云依是哭笑不得,头疼地直摆手,起大名是人家家族的头等大事,在这里有很多禁忌的,她哪敢啊! 李雪悠想的跟她不一样,她是她娘俩的救命恩人,神一般的存在,更何况孩子爹跟祖父都是军中武将,在起名这方面也不精通。 但是恩人推托,她也不好意思勉强,小名就小名吧,总归是这回事,起码她愿意。 “也好,那就烦请恩人给他取个小名吧!” “嗯,你容我想想。” 李雪悠笑着点点头,不动声色欣赏着她丸子头上光芒四射的水晶流苏抓夹,还有她身上穿的闪耀着流光的衣裙。 昨晚她就注意到了,很是惊奇,但是不好意思问。 今天白天再看,闪得更耀眼,这还是在没有太阳光照到的地方,要是在太阳底下,那岂不是光芒更盛。 她也很想要一件,回去在那女人面前炫耀炫耀呢。 “就叫晨晨吧!宝宝是刚天黑那会出生的,日暮盼有光,用早晨的晨字,希望宝宝以后聪明伶俐、前程似锦、功成名就。” 洛云依只低头思索一会,就眼神亮晶晶地说出她的想法。 第27章 买卖 “晨晨…晨晨…” 李雪悠低头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反复念叨多遍。 “洛姑娘,晨晨这小名挺好的,用作大名也不为过,我非常喜欢,谢谢!” 她抬头,脸上笑意盎然,看得出她很高兴。 “你喜欢就好。晨晨应该已经喝过奶了吧?不然不会睡得这么香甜。”洛云依笑问。 见李雪悠喜欢,她也很高兴,这是她第一次给亲手接生的宝宝起名,即便是取个小名她也开心。 很值得纪念。 “喂了一次,就在我们用早膳前。按你说的,青荷起来就烧了热水,我用热毛巾敷了一会,奶水就自己溢出来了。晨晨吃得挺欢,但是他胃口小,一边没喝完他就饱了,不肯再喝。” 李雪悠说起这个,脸又红了。 “那下次喂的时候,换另一边,切记要两边轮换着喂,不然很容易造成乳腺炎,涨奶的话可是很痛苦的……” 洛医生上线,谆谆医嘱,李雪悠听得懵懵懂懂,有些词汇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但结合起来,也知道大概就是那个意思,便任由她滔滔不绝,她用心记。 “我知道的大概也就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或许你们府中的老人也有经验,你有什么不懂的回去请教她们就是,我一个未婚女子,倒是在纸上谈兵了。” “不,还是你说的实在,其实我得知怀孕后就请教过家中嬷嬷,她们说的都是些民间遗传下来的经验,都是些土方法,远远不如懂医术的你。” 李雪悠看着她真诚地说。 “我说的也是借鉴了前人经验,对你有帮助就好。” 洛云依也不谦虚。 “嗯,有些说法是我知道的,但也有很多是我第一次听说。比如喂奶后要拍嗝、月子期间不能同房、喂奶期间不能随便吃药、不能长时间抱着孩子、不能喝酒、不能生闷气……” 李雪悠一口气细数十几条她之前不知道的事项。 “洛姑娘,谢谢你,你人美心善,懂得又多,日后谁要能娶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比别人略懂多一些、涉猎知识范围广一些的普通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洛云依经她这么一提,脑海中突然划过洞中被东方骥强抱浅吻的场景。 她猛地甩了甩脑袋,不禁有些懊恼当时自己怎么就反应迟钝,以至于让别人有机可乘,轻易就夺走了她保存十八年的初吻。 可那狗王爷那么帅气,她似乎也没有那么计较,反而有点回味是怎么回事? 啊! 不行不行,不能想不能想。 她还是爸妈眼中的乖乖女! 还是医学院名列前茅的三好学生! 虽然师父是个不靠谱的,但也只是嘴上说说,绝对不会强迫她嫁人。 嗯,她还有许多心愿未了,不能让男人拖慢了她坚持的速度。 “洛姑娘,我能冒昧问你几个问题吗?” 想到她们马上就要分别,李雪悠咬咬牙,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想问什么就随便问,我们也算熟人了,不必跟我客气。” 洛云依报她一个甜甜的微笑。 “你穿的衣裙还有发髻上的簪子都是在哪买的?我很喜欢,也想买两套。” “哦,你问的是这个呀,这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这是我们自家做的,面料是顺滑亲肤、抗皱耐磨的琉璃纱,刚刚推出,你想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洛云依身上穿的,除了喜欢外,还有打广告的意思,有人问起,她高兴还来不及。 当即她便取出深卡色、灰色、香槟色、杏色、还有银色,这几个颜色的配套衣裙。 “你随便选,喜欢哪件买哪件。” 接着又取出一堆造型各异的水晶抓夹,一堆925银鎏金镶人工钻石的花式簪子,在朝阳下亮晶晶,闪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李雪悠看得眼睛都直了,她全都想要,怎么办? “洛姑娘,多,多少银两一件?” 她吞了吞口水。 “不贵,簪子十两一件,衣裳五十两一件,你要的话我给你半价。” “不用不用,你按市场价卖就行,你是我娘俩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再占你便宜呢?” “救你娘俩,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总把救命之恩放在嘴上,那样我会不好意思。东西是我的,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半价给你,我也还有得赚,你不用跟我客气。” “那好吧,半价就半价,但救命之恩我会记上一辈子,必然会经常跟人提起,这个你不能强迫我。” “行行行,你想咋样就咋样。” 洛云依真的不想多废口舌,况且争拗这些也没有意义,她选择结束这个话题。 “这几套衣裙我都要了。”李雪悠说着又目光灼灼盯着她,“你穿的大红色没有货吗?” “大红是我的专用色,不打算出售,不光我,还有春月她们身上穿的,但凡是我店里挂出去卖的,都不会有这几种颜色。” 洛云依想也不想就回绝。 她才不想跟人撞衫,红色烂大街了,那多掉价! 多没意思! 多没优越感! 她的私心不容许自己接受,即便尴尬的永远是别人。 “那是为何?多几种颜色给客人挑选不好吗?”李雪悠疑惑地问。 “你喜欢逛街的时候,或者聚会的时候,大家都穿的跟你一样?” “不喜欢。” 洛云依话落,李雪悠当即了然的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 “那,那这几套同样的有多少?” “不多,也就大几千吧!毕竟能买得起它们的,也没多少人。” “啊?几千还不叫多?那多少才叫多?” 李雪悠瞬间觉得不香了。 “几千套分散在大初国各大城镇,每个城镇也就几十左右,要是姑娘们足不出户,撞衫的机会真不多。” 忽悠别人,洛云依自有一套说辞。 “也是,我们大户人家成亲了的妇人,除了重大节日和一些无聊聚会,出去逛街的机会少之又少。” 李雪悠想到这,又想通了。 虽然已经结婚生子,但在现代,也就是念高中的年纪,心性还不够成熟。 她兴致勃勃挑选起簪子,不时征询洛云依的意见。 “夫人,你们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这时,姜环笑着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是春月、夏月以及东方骥和他的所有手下。 “没什么,在选簪花,夫君,你来的正好,快帮我付钱。” “好,要多少?我一并把医药费付了。” 姜环非常大方的取出一沓千两面值的银票。 他们父子俩虽然都在军中任职,领的军饷不多,但挡不住家中还有两位会做生意的、他的双胞胎弟弟。 他们姜家也因为有人从商,在南湘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富贵大家。 第28章 透露信息 李雪悠却是看向洛云依,她身边没有计算工具,算不出价钱。 而她还挑选了一共十个簪子、步摇和抓夹,最后理智占了上风,没有全要。 姜环看夫人懵懵的样子,不由宠溺地笑了笑,不等洛云依开口,便数了五万两的银票递上。 洛云依眨眨眼,“姜校尉你什么意思?嫌钱太多,拿出来救济我等穷人?” 姜环哭笑不得,“洛姑娘要是穷人,恐怕整个大初国都找不到富人了。” 刚才眨眼就赚了王爷十五万两,加上昨天卖武器的钱,这一天一夜她就赚了差不多三十万,如果再加上王爷请她上京必须要给的医药费……。 他家最会赚钱的两个弟弟,一年下来也不过赚五十万两左右的流水。 啧啧,就没见过这么会赚钱的女子。 他在用早膳前就被烈风拉去看他炫耀枪法,烈风这个话唠可是什么都跟他说了。 真当他还是昨晚只顾妻儿安危、什么都不知那个? 姜环说着又笑着把银票往前递了递。 “这银票也包括了你救治她娘俩的酬金,我们住的远,不能时时为你当牛做马,也只能用这俗物来偿还你的救命之恩了。” 洛云依想说:俗物好啊!她喜欢这种俗物。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姜夫人,反正你喜欢,这堆东西都送你,回去再慢慢欣赏。” 她把台面上的抓夹等物往李雪悠面前一推,便速度收了姜环递过来的厚厚一沓银票。 “这……” 李雪悠又是不知所措看向自己夫君。 “哈哈……还是洛姑娘够爽快,夫人你也干脆点,把东西收下跟她说声多谢吧!” 见夫人犹豫,姜环哈哈笑着帮忙把东西收起。 “多,多谢洛姑娘。” 李雪悠又是羞赧地朝洛云依笑笑。 “嗐,不用不用,礼尚往来而已。” 洛云依是摇头兼摆手,样子有点逗,引得围观众人个个嘴角含笑。 “主子,定王还要跟你买东西。” 趁此空隙,春月靠近洛云依说道。 “嗯,他还想要什么?” 洛云依看向她。 “太阳能手电筒,手表,还有计算器。” “计算器?” “嗯,可能是他刚才看到我们用了。” 洛云依偏头往东方骥快速的瞥了一眼,心里在估摸着,不知刚才跟她们说的昧了他几千两的事他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那就尴尬了。 她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 东方骥不知道她瞥自己那一眼的意思,但看她摸鼻子的动作,便猜到她一定是在心虚。 心虚是吗? 他当即便想到她虚报的银两数,不禁再次勾唇莞尔。 他的小王妃真可爱! 东方骥在心里认定了她是自己的未来王妃,她就一定会是。 他就是这么自信。 也不知道他这莫名自信的想法,要是让洛云依知道了会怎样? 呃,还没想好,总之就是不予理会,日子照常过就是了。 洛云依心虚不过三秒,当即就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开脱,东西是自己的,价钱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她的东西放在古代这里可还是稀罕物呢。 咳咳! 她假意咳嗽两声,从空间取出十块手表,二十只手电筒,两台计算器,计算器还是用过的。 “我手上的存货暂时只有这么多,定王还想要就等以后再说。” 这些东西她本来不打算在古代出售,怕引起轰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也不知怎地,就一时冲动把秘密爆露在了东方骥面前,好像她从骨子里都信任他这个人一样。 “那本王以后到哪里能找到你?”东方骥无缝连接问。 “对啊!洛姑娘把地址说出来,好教我以后带儿子上门拜谢!”姜环也接着问。 “夫君,洛姑娘说她住岭南镇桃李村,她刚刚还帮儿子取了小名叫晨晨。”李雪悠适时插话。 “是吗?那真是又要多谢洛姑娘了。晨晨,晨晨,嗯,这名儿够阳光,不错不错!” 姜环感激地朝洛云依点点头,又弯下腰伸手去捏儿子的嫩脸。 “晨晨,晨晨,我是你爹爹。” “嗯…哼…” 晨晨被自家老爹的大粗手捏得直哼哼,双手挥舞扭动着小身板就要醒来。 李雪悠责怪地瞪他一眼,姜环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嘿嘿讪笑,站直了身子。 “到桃李村就一定能找到你?”东方骥不确定的追问。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又都投向洛云依。 “那个……” 洛云依又习惯的摸向自己的鼻子。 东方骥见此,确定她是在糊弄,不由眉头紧蹙。 “洛姑娘是害怕什么吗?担心我们是坏人?”姜环也不由拧眉沉思,他们看着很像坏人吗? “洛姑娘,我们都是保家卫国行军打仗的将士,光明磊落,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更何况你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就算害谁也不会害你。 你就放一百个心,相信我们,告诉我们真实地址吧,要不然我们以后有急事要找你怎么办?”烈风急吼吼大声解释。 “是呀,你的救命之恩我们还没还呢,说过替你当牛做马的,我们又怎敢背信弃义?” “没错,我们是绝对不会,也不敢害你们的,我们可以对天发誓。” “……” 一群人心急地七嘴八舌,令洛云依左右为难。 春月紧抿樱唇不敢随便乱说,她都听主子的。 夏月跑去了帮忙收拾剩下的物什。 “不好意思,家师喜欢清静,下令不许随便带人回去打扰,所以……” 洛云依思忖半晌,决定还是不能公开谷中地址,否则她们的世外桃源从此将不再平静。 东方骥失望地闭了闭眼,一众人也垂头丧气。 “不过,” 唰! 洛云依这两字一说出口,众人精神都为之一震,又齐齐抬头看向她,眼神灼灼。 心里是同一个念头, 有戏! “你们想要找我,也很简单,到各大州郡找‘流云阁’药店掌柜,或者‘珠光宝气’首饰店掌柜,让她们带话,留下想见理由,如果真有急事,我自会现身相见。 但相见地点最好是在岭南镇内,不然恐怕你们要等好久。” 这么说她果然住岭南镇附近,那她说的住桃李村应该也是真话,就不知具体住在哪里。 她如此谨慎,想来在桃李村是打听不出来的。 东方骥在她话落瞬间就想到了这两点,虽然还不知详细地址,但只要知道她确实住那附近就行。 况且她还意外透露了两个信息,原来这两年在南方声名鹊起、大受追捧的流云阁和珠光宝气背后的神秘主人竟然是她。 果然,他的小王妃不容小觑。 这下,东方骥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彻底大定。 第29章 初识林 “哇哦~~~” 东方骥思索间,众人不约而同惊呼。 “洛姑娘,原来流云阁是你家开的,难怪你可以随便拿出那么多昂贵的丹药,你真是让我等随时惊掉下巴呐!” “洛姑娘,你这么厉害,你爹娘知道吗?” “洛姑娘,以后我们去你店铺买东西有优惠吗?” “洛姑娘,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 “洛姑娘,你在南湘城开的两间店铺,我们替你看着,保证让你们一路平平安安。” “洛姑娘,我想到了用另一种方式为你当牛做马。” “洛姑娘……” 众人的七嘴八舌,吵得洛云依头大。 “停停停!” 她拍桌而起,“还有完没完?我警告你们,但凡让我知道你们中谁把这消息泄露出去,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一点情面不留,都听清楚了?嗯?” 她一脸炸毛的样子,看得东方骥直想笑,但不明白她为何要藏着掖着,有这两间旺铺,不是更应该让世人知道,然后她借此来提高身价吗? “洛姑娘,为什么呀?让人知道你是流云阁背后主子,不是让人更尊敬你吗?” 东方骥正在思考的问题,烈风心直口快先一步替他问了出来。 东方骥暗暗赞了他一个。 “是呀,为什么呢?话说珠光宝气那我也去买过衣裳,但没见过现在的款式,这个是新品吗?” 李雪悠指着她面前的一堆货品问。 洛云依无奈扶额,泄气地坐回椅子上。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做什么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让她保留一丢丢神秘感、披上几层厚厚的马甲不好吗?不知道做八婆让人很讨厌吗? 她有气无力,抬了抬手,“春月,你来跟他们说。” “是,主子。” 春月端正身子,扫了众人一眼,朗声道:“我们主子不怕麻烦,但讨厌麻烦,能动手绝对不动口,所以只想低调做幕后玩家,出谋划策,安静挣钱。” “我们这次出门,就是给各地店铺新品上新,本来我们有专门负责送货的,但是主子有两个月的假期,想出门走走,这才揽下这个任务。” “啊!这衣裙竟然在南湘城有卖了吗?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拥有新品的客户,想回去在别人面前炫耀一下呢,这下可好,愿望落空了。” 李雪悠有些沮丧地吐槽。 “姜夫人请放心,买得起我们珠光宝气新款的没多少人,你穿出去还是会有许多夫人小姐羡慕的,即便你穿的不是唯一,也能让你赚足体面。” 春月微笑着朝她解释。 闻此,李雪悠又是瞬间醒悟,是哦,南湘城的大户人家虽多,但舍得拿五十两银子买一套衣裙的可不见得有几个,除非是情非得已,不得不买回去装门面。 她在没成亲前,也同样没有余钱买珠光宝气中的东西。 也就是夫君宠她,成亲后才经常带她去那买买买。 珠光宝气的衣裙低调又奢华,内敛又张扬,她很喜欢。 她现在身上穿的朴素,只是因为出门在外不敢太招摇,带的孕妇装全是她跟青荷自己买布料缝的。 想到此,她释然。 “没错,到时她们一定会羡慕我。” “嗯,夫人即便与她们穿同样的衣裙,你也是最美那个。” 姜环适时拍她马屁。 “夫君,你不要乱说,洛姑娘才是最美最出众那个。” “……” 姜环:夫人,我只是拿其她人跟你比。洛姑娘她是其她人吗?她是仙子,谁跟她比谁死。 烈风等人听了春月的解释,全都赞同的点点头,他们王爷也是如此,产业众多都是交给手下去打理,只要他不说,谁也不知道哪间商铺是他的。 王爷也说过要低调赚钱,高调做人。 虽然他原话是:为免引起他人注意,一切暗中进行,但明面上该如何如何,不必顾忌。 但他们就是这样理解的。 王爷跟洛姑娘的理念还真是相像呢。 这下,谁也不去追问洛云依十万个为什么了,都齐刷刷看上台面上的手表等物。 “这计算器如何用?” 东方骥率先拿起一个捧在手中,却是左看右看愣是看不懂上面的字符。 顿时,他额头又皱成一个川字。 春月连忙拿起另一个说教。 “定王爷,你看这些数字,分别是零到九的简化数字,这个是加号,这个是减号,这个是等于号……” 又是一番口干舌燥下来,总算把人教明白了,春月此刻累得想封口。难怪主子平常总是人狠话不多,原来这说教也是一门技术活啊! 春月哀叹连连,当初主子教她们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辛苦啊!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也好想像主子那样只寥寥几句,就能把人教会,奈何这学子不给力,没有学过基础知识。 就连乘除法都不曾听说过。 想当初她们被主子捡回去,第一时间便学会了认这种阿拉伯数字,熟读了九九乘法表…… 想想真是昨日如烟,转眼间主子把她们教成了全能小帮手。 一众人拿着计算器验证去了。 东方骥则给他们分发手表、手电筒,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烈风大咧咧走近春月,“春月姑娘,兄弟们派我来打听,咱们刚才吃的是什么?有没有名儿?如何做出来的?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全了我们的好奇心?” “可以。” 春月看了一眼正在淡定逗弄别人家儿子的主子,那小子刚刚睡醒,睡眼惺忪,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她摇摇头,认命的又开始讲解,“吃的粥叫皮蛋瘦肉粥,小菜是竹笋炒五花肉,虾仁炒灯笼椒,凉拌土豆丝,春卷,蛋炒河粉、炸鸡块,番茄炒蛋……” “皮蛋是什么蛋?那皮蛋瘦肉粥我吃了还想吃,味道好极了。” “皮蛋是用鸭蛋腌制的。” “灯笼椒、土豆、番茄是哪里出产的?” “我们自家种的。” “春卷里头包的是何物?” “鸡蛋、五花肉、韭菜、虾米。” “河粉是什么粉?” “大米磨成的粉。” “……” 烈风没完没了的问,每道菜他都能问出新花样。 也不知他脑子是如何长的? 春月不疾不徐,心里翻着白眼给答案。 要早知道一顿早餐还要她解释那么多,她就劝主子不要对他们那么好,简简单单白粥加咸菜得了。 也省得一大早的就让她们忙活得够呛。 李雪悠侧着耳朵听了一嘴,很是羡慕。 “洛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开酒楼?就凭你们的食材跟厨艺,定会客似云来。” “嗯,正在筹备中,再过两月吧,你们在南湘城看到一间叫‘旺德福’的酒楼,尽管进去吃就是了,包保你吃得满意,吃得意犹未尽。” 洛云依漫不经心回她。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夫君,我们以后有口福了。” 李雪悠仰头看向姜环,小脸笑得灿烂。 “嗯,我听到了,以后只要我有空回家,就带你和晨晨去吃。” 姜环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笑得满足。 “主子,定王昨晚在那边大岩石刻了个地名,管这里叫‘初识林’,那字写得龙飞凤舞,你要不要过去观摩一下?” 秋月收拾完东西回来,附在洛云依耳边悄声道。 第30章 感激不尽 “几个字有什么可观摩的,不看。收拾好了就把煎饼给他们分一分,时候不早了,去催一下定王,准备出发。” 洛云依不耐烦的道。 即便她很想去欣赏一下,但她绝不会在人前给别有用心的狗王爷脸面。 “初识林”什么鬼? 意有所指,难听至极! 她还是等以后路过这里时再看吧! 目前为止,她不愿意跟任何男人有所牵扯,恶心! 她取出一沓油纸袋,“谁有需要,让他们自己装,吃多少拿多少,不许贪心。” “是,主子。” 秋月失望的拿过油纸袋,低头转身就走,可才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停下转身走回来,再次靠近她耳语: “我昨晚半夜醒来,看到定王站在不远处替你守夜,撒了药的圈子外堆积有不少毒物尸体,是定王用石子打的,他守到凌晨五点才走开。” “嗯,所以呢?你告知我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应该他们做的?” 洛云依平静地反问。 “唉呀,主子,你怎么就不开窍呢?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秋月一跺脚,愤而离开。 李雪悠不明所以,“洛姑娘,她这是怎么了?不答应她要求,闹别扭了?” “别管她,都是惯出来的毛病。你以后也别洛姑娘洛姑娘的叫了,叫我名字云依吧,这样听着顺耳。” “好呀,云依,那你以后也叫我名字吧,我叫李雪悠,你随便怎么叫都行。云依,你名儿真好听。” “好,我以后就叫你雪悠,咱俩相识一场也是缘份,这块玉牌送你,要收好了,拿着它到我家店铺消费,掌柜会收你半价。” 洛云依拿出的信物玉牌是用鸡血玉做的,玉质滋润细腻,正面一个大大的“云”字,背面光滑如镜,整块玉牌有成年男人三个手指般大小,嫣红如血,简洁明了。 李雪悠爱不释手,拿在手上反复观摩,眼里的惊喜溢于言表。 “谢谢你云依,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它不止是你送的心意,它还是一件难得的珍宝,我要把它当作传家宝,一代又一代传下去,让我家子子孙孙都记住你。” 说完她又仰头看向姜环,“夫君,你要把云依的救命之恩记下来,跟族谱放在一起,等晨晨长大些,你每年都要跟他说一遍。” “嗯,我回去就写。” 姜环也是有所感触,洛云依是她娘俩的救命恩人,却不居功自傲,反而送上贵重礼物,他不可能不感动。 洛云依哭笑不得,鸡血玉在现代就一挺普通的玉石,她在自家玉石铺让人打造了三十块纹理差不多的,就是打算在古代作为贵宾卡送给她认为值得送的人。 今天是第一次送出,却被他俩夫妻感恩戴德,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们别把它看得太重,这玉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最多让你们省些银钱罢了。” “云依,你这话说的我不同意。这么漂亮的玉我还是第二次见到,第一次见还是在两年前。 当时是在街上,那人穿着打扮好像是北方人,穿一身白色锦衣,腰上就挂了这样一块红色的玉佩,很是显眼,不过他那块上面带白,红色脉络分明。 我当时在街上只匆匆一瞥就喜欢上了,可惜逛遍整个南湘城都找不到跟这种一样的玉。” 李雪悠说着又举起玉牌看了看,眼中流露的神色分明是遗憾得到了满足。 “夫人,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此事?你说你看中的是红玉,为何还能记住那人的穿着?” 姜环责问出声,语气中满满的醋意。 “一件小事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不过是因为那人穿着打扮与众不同,这才印象深刻。” 李雪悠满不在乎说道。 “真的?那你想要这样的玉为何不告诉我?如果知道你想要,我当时可以让姜锦和姜钰替你寻来。” “夫君,我俩当时还没成亲,你让我怎么好意思跟你要东西?” “虽然没有成亲,但婚事早就定下,你迟早是我妻子,有何不可?” “夫君似乎忘了,你身边的青梅竹马。” “我说了那女人无足轻重,你又提她干嘛?” “你又凶我,每次都是这样,一说到那个女人你就不耐烦,那你干嘛让她靠近?” “……” 夫妻俩说着说着就变了味,似乎要吵架,李雪悠委屈的低下头。 笃笃笃~ “姜校慰,奉劝你一句,感情之事最忌拖泥带水,既是无关紧要的人,就应该处理干净,不要让自己日后有后悔的那天。 还有,雪悠正在坐月子,你要照顾好她的情绪,否则后果可能是你想像不到的严重。 大丈夫对待自己的妻子,应该坦诚相待,做得不对,该低头时就低头,跟她认个错没什么大不了的。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有爱相处,互相尊重。 家和万事兴,我希望你懂得珍惜眼前人。” 洛云依手指轻敲台面,杏眸薄怒,严肃地盯着姜环警告。 她此生最讨厌白莲花、绿茶婊还有知三当三的渣女。 皆因三年前她爸妈就曾因为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三代同堂的和睦家庭差点毁于一旦。 要不是她派人调查,介入干涉,洛爸早已万劫不复。 “该低头时就低头……家和万事兴,珍惜眼前人!” 安排好接下来任务的东方骥,过来找她时刚好听到这段话,他喃喃重复一遍,墨黑的瞳眸闪了闪,对洛云依的了解又多了些。 “夫人,对不起,我不应该凶你,洛姑娘说的对,你我是夫妻,应该和睦相处,不能让外人影响了感情,回去后我就吩咐门房,以后不准再放她进府。” 姜环本就深爱自己妻子,经洛云依提醒,脑子立马转过弯,连忙识趣地哄人。 如若不哄,他害怕真会发生什么严重后果。 其实洛云依一点也没有吓唬他,妇女产后如果得不到关爱,再受外界刺激的话,患上抑郁症,思想扭曲,真的很容易走极端。 李雪悠听了他的保证,顿时喜笑颜开。只要那个女人不能进府,不再在她面前晃悠,说那些有的没的,她对自己的夫君还是很喜欢的。 毕竟平时他对她的爱意,她是能真切感受到的。 夫妻俩当即就和好如初,旧事一笑了之。 “云依,谢谢你!谢谢你的仗义执言!谢谢你的玉牌!谢谢你的关爱!认识你是我一生的荣幸!谢谢!” 李雪悠与姜环双手紧握,都对洛云依感激不尽。 洛云依对他俩抱以欣慰一笑。 她还准备说一次劝不动姜环,就暴揍他一顿,毕竟她不想跟渣男废话,还好他没有错得太离谱。 玉牌? 他小王妃送人玉牌了? 东方骥墨眸微转,就看到他们夫妻交握的手上,夹杂着的那一抹嫣红。 当即他心头便涌起一阵酸意,为何她送别人的好东西自己没有? “姜环,你过来。” 是王爷! 他冰冷的声音让姜环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抬眼望去,见王爷正紧盯着自己,以为他有什么秘密吩咐,连忙放下妻子的小手,快步朝他走去。 第31章 杀匪 东方骥冷瞥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出一段距离,姜环连忙跟上。 “王爷,有何吩咐?” “玉牌是怎么回事?” 东方骥转身冷睨着他。 “什么玉牌?” 姜环被问得莫名其妙,一时没反应过来。 “洛姑娘送的。” 东方骥语气不悦,墨眸幽深盯着他。 “哦!那个啊!王爷,你是不是也想要?” 姜环还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嘻笑着说。 “想找揍?快说,那玉牌有何作用?” 东方骥右手动了动,眸中满是警告,仿佛他若再不说,就等着拳头侍候。 “好好好,您请息怒,我说我说。” 姜环害怕真的被揍,连忙一五一十把玉牌的作用交代得清清楚楚。 东方骥听完,沉默半晌,然后一声不吭抬步便走。 姜环摸摸后脑勺,王爷这是怎么啦?我没得罪他吧?找我来就问这么一个问题是几个意思? 简直莫名其妙! 想不通他也没多想,又跟在他身后往回走,对这个铁面无私的王爷,他是有些畏惧的,根本不敢多问。 东方骥走到洛云依身边时,她已经把收拾好的所有东西收进空间,李雪悠也被她劝着上了马车躺下。 月子期间不宜久站久坐,这是常识。 “定王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洛云依淡淡道。 东方骥看她一眼,见她面无表情转开头,想说什么的他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闷闷地点头轻嗯了一声。 对于她能猜到自己来的目的这一点,他一点不惊讶,小女人聪明着呢。 可就是因为她太聪明,让他觉得自己很无用。 同时让他郁闷的是,小女人对他的态度好像又疏离了,而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她? 这让他极度恐慌。 一众人挥手告别。 洛云依带着夏月,东方骥带着烈云、烈风,五人率先轻骑出发,前往京城。 余下众人分成两拨,冷江、冷海等人带着热武器及一大袋货物不方便骑马,又怕磕着碰着损坏稀罕物,便借了姜环一架马车用来装货,他们结伴回南湘城。 春月三人背着小包袱与他们背道而驰。 对于东方骥这样安排人手,冷江等人是一点不担心王爷身边人少,认为有洛姑娘在,就算天塌下来,王爷也会安然无恙。 而他们这群人没了王爷这个目标人物,根本引不起武林人士的兴趣,返程也就没了危险。至于一般的拦路土匪嘛,他们还巴不得有不长眼的撞上来。 他们可时刻紧记着要把王爷辖区内的土匪流寇清除殆尽,还百姓安宁。 洛云依五人骑马急驰半日,刚想找地方停下歇会,吃口干粮填填肚子,却是被不长眼的撞上了。 眼前是一道狭长的山谷,谷口被人用长条木架设了路障,有十个土匪打扮的粗壮男人扛着大刀,狞笑着对他们虎视眈眈。 见他们五人到近前停下,经典台词脱口而出,“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留下买路财!” “留下买路财!” “留下买路财!” 十人高举大刀高呼,气焰嚣张。 “呵呵!不知死活!” 洛云依端坐马背之上,冷眼旁观,并不打算出手。 十个小喽啰,还不够定王三人发挥,用不着她。 从上路,她跟夏月就又戴上了白色幕笠,烈阳下,赶路时不觉得热,但甫一停下,没有风,便觉得闷热不已。 东方骥三人头上什么遮挡物都没有,感觉更甚。 “解决了。” 东方骥不耐烦的言简意赅。 “是!” 烈风、烈云二人应声,二话不说抽出随身佩带的长剑,飞身而上。 东方骥让冷江他们把热武器都带了回去,他只带了洛云依送的那把小手枪。 他除了让属下保守洛云依所有秘密外,还让他们把买到的所有东西先藏进定王府密室,一切待他回来再说。 只除了那个计算器,东方骥交代江海带回去就教会雷鸿。 雷鸿是他手下第一大掌事。 东方骥名下所有产业、包括朝廷每月拨给军队粮饷的帐目,都要经他之手核对一遍。 计算器在他手上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他有了机算器也能事半功倍。 另外一个计算器则被东方骥带着,他要带回京都献给父皇。 他相信洛云依一定能治好父皇的病,自洛云依答应上京始,他就没有怀疑过。 就如他自信洛云依最后会是他王妃一样。 话说回来,十名土匪没想到今日碰上的是硬茬,居然不求饶也不讨价还价,上来就砍人,他们当即也怒了。 “兄弟们,给我上,就凭他们三人也想跟我们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头,简直胆大包天。” “那两个女人别伤着了,待会掳回山寨让兄弟们好好玩上一玩。” 啊……啊…… 不待他们再口嗨,烈风、烈云的长剑已经如游龙出海般迅猛地刺伤了两人,一时,他们再不敢大意,都凝神屏气一致对敌。 锵锵铛铛…… 十名土匪都有些真本事,烈风二人短时内也无法将他们收拾。 这时,一旁的山上又有响动传出,是密集的脚步声。 东方骥不悦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树木高大茂密,看不出什么来。 他转身,“洛姑娘,小心他们偷袭,照顾好自己。” 说完翻身下马,弯腰在地上捡起了小石子。 山上的动静,洛云依自是也听到了,她没有理会东方骥,但她也不想在这耗费时间,转头吩咐, “夏月,上去帮忙,速战速决。” “是。” 当即,早就手痒痒的夏月翻身下马,抽出长鞭,飞身加入斗局。 东方骥捡了一把小石子,站在原地,瞅准时机打出。 多了两人助攻,土匪很快败下阵来。 “好汉饶命……” 一人受伤跪地求饶,却是被一剑封喉,瞪着恐惧的铜铃眼,无声倒地。 三人都学了双方主子的人狠话不多,沉浸式厮杀。 在山上那些人到来前,十名土匪已全部横尸在地。 土匪大概来了四、五十人,他们听到打斗就招呼着操家伙往山下赶,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啊!我要杀了你们!” 看到面前惨死的伙伴,一群土匪气的目眦欲裂,当即大叫着举起武器,大有要将他们五人千刀万剐之势。 呵! 洛云依又是嗤笑一声,翻身下马,取出两把冲锋枪,扔一把给夏月。 烈风伸出长手,他也想要。 洛云依翻了个白眼给他。 烈风讪讪把手收回,还在衣襟在擦了擦,烈云怒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 东方骥则一动不动,抓着一把小石子,随时准备行动。 “突突突!” “再敢上前,一个不留。” 洛云依连开三枪,把跑在前面,叫嚣得最欢,表情最凶狠的三人击杀。 夏月没有吩咐,不敢随便开枪,这是训练时洛云依一再重申的规定。 一下子就被对方叫不上名的暗器干掉三人,一群土匪瞬间怕了。 紧急停下,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第32章 命土匪自曝恶事 “你们今天若还想活命,就老实交代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当然,你们也可以保持沉默,就不知是你们跑的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洛云依举枪对着他们,语气铿锵有力。 这群人跟刚才拦路那十人,表情狰狞度一模一样,想都知道一定又是穷凶极恶之人。 她不过想给对方一个申辩的机会,希望里面还有良知未泯的,若真有,她也可以发发善心放他们一马。 夏月闻言也端起了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烈云用手肘撞了撞烈风,“洛姑娘治匪比王爷还高明,你猜接下来她会不会把人全部杀光?” “不会,洛姑娘虽然嫉恶如仇,但是心善,起码会有那么几人会让她找到不杀的理由。” 烈风一脸自信道。 “得了吧你,我看这群人面目可憎,眼神凶狠,没一人值得同情。” “懒得跟你扯蛋,不信拉倒。” “……” 东方骥看着飒爽干脆的小女人,眼眸幽深,本想下令全部砍杀的他,见她兴趣盎然,便默然站在原地,任由她说了算。 “你想要我们如何交代?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落草为寇,不拦路抢劫难道让我们吃西北风?” 站在前头的一名络腮胡子男凶狠狠地盯着她问。 “呵呵!拦路打劫你还理直气壮,是不是觉得特委屈?觉得天下人都欠了你的?” “难道不是?我们一样都是人,凭什么他们吃香喝辣的,我们就得挨饿受穷?我们在此路维护安全,赶跑毒虫野兽,让你们交些保护费给我们吃饭那都是理所应当。” 络腮胡愤愤不平,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 如此扭曲的思想,洛云依也是服了。 “噢~,只是交些吃饭钱?那为何你们如此凶神恶煞,还想将我们女人掳上山?为何我闻到此处有浓重的血腥味?为何我看到此处冤气冲天?” “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从来没有杀过人,也从来没有掳过人,倒是你们,不肯交钱就罢了,反而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们才是恶魔。” “没错,你们才是恶魔!” “恶魔,还我们兄弟命来!” “恶魔,还命来!” “恶魔,还命来!” “恶魔,还命来!” 络腮胡话落,一群人仿佛找到脱罪理由,开始起哄,但都是在原地举武器抗议,不敢向前半步。 突突突! 洛云依二话一说,又是几颗子弹飞出,络腮胡跟身边几人瞬间轰然倒地,吐血抽搐,一会后才气绝身亡。 “三当家!” 顿时,有人大呼一声,声嘶力竭。 “妖女,她是妖女!上,大家快上,快杀了她,大不了同归……于……尽。” 突突突! 洛云依没等那人喊完,就已开枪将他射杀,连带他身边几人跟着遭殃,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冲锋枪无差别的射杀,速度之快,谁也躲不掉。 这下子,一群叫嚣不已的土匪被吓住了,都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再逼逼叨叨,姑奶奶不介意将你们都送走,好让你们黄泉路上继续组团打劫……” 小女人这是什么自称? 姑奶奶, 这是把他们当孙子教训? 东方骥脸黑了黑, 他才不要跟这群土匪做亲戚,想想都恶心。 “啊!我们不敢,我们再也不敢了,请姑奶奶放过我们!”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女侠放过!” “求女侠放过!” “求女侠放过!” “求女侠放过!” 一群人被又是跟风地跪地求饶。 “既然惜命,就把你们做的坏事一一道来,以告慰此地亡灵。” 洛云依一再强调他们看不见的东西,而且还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们真的信了几分,都害怕地看了看周围。 “姑奶奶我没什么耐性,赶紧一个接一个站起来说,不然就……” “我说,我先说。” 当即就有一人从地上爬起,擦擦额头上的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恐惧地看向洛云依。 “我,我没有杀过路人,轮到我负责站岗时,我都是只让他们交过路费。” “你对着此地亡灵发誓,发重誓,发完我就放过你。” 洛云依不信她这样说,还逼不了他们说真话。 据她这几年对古人的了解,他们大多数还是重誓守信,敬畏天地鬼神的。 “好,只要女侠不杀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他落草为寇不过是想混口饭吃,远没到“杀身成仁”的地步。 “我李一对天发誓,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说谎,愿受天谴,不得好死。” 说得倒是毫不迟疑。 “好,你站那边去等着。” 洛云依指了指她左手边空地。 李一听话的走过去。 “下一个,别拖延,都是大人了,自觉点,既是做过之事,就应该有勇气站出来承担后果。” “我来说。” 洛云依话落,又有一人站了起来。 “我也没杀过人,跟李一一组站岗,我们想的都一样,不能做的太过。我杨小猪发誓,如若所言非虚,愿受天打五雷轰,不得善终。” “好,你也过去跟他站一起。” 杨小猪依言,跟李一站到一处。 紧接着,陆续站出八人,都说是跟李一一组站岗的兄弟。 洛云依深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道理,看他们表情不似做假,暂时选择了相信。 他们收起满身戾气,面目也柔和了些,不似刚冲下山那会狰狞可怖。 一群土匪在不得以之下,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自曝恶事。 洛云依将他们分成两组,一组沾满无辜之人鲜血的,一组尚有良知的。 用了半个时辰,土匪们才一一自曝、发誓完毕。 左边尚有良知者站了十三人,右边吃人不吐骨头者三十九人。 这个土匪窝还真是恶贯满盈。 “好了,右边的在此等待处置。左边的带我们上山,姑奶奶我倒要看看,你们大当家的是个什么鬼?” “定王,这些人交给你们了,我和夏月去去就回。” 至于是什么下场,不用明说,相信他也会明白。 洛云依说着押了他们就走,根本不给东方骥提意见的机会。 东方骥只好无奈地笑笑,目送她俩押人离去。 待绿树掩映,再看不到她们人影时,他一个眼神,三人动了。 于是放下兵器、妄想逃过一劫的恶徒,猝不及防下,被迅猛射出的石子打中穴位动弹不得,然后惊恐地看着自己被无情的拧断脖子,至死都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把尸体处理了,在此看着马匹。” “是。” 目送东方骥尾随她俩上山,烈云、烈风二人认命地将尸体拖到一旁,掏出化尸粉将他们尘归尘土归土。 第33章 终身大事 “真让你猜对了,洛姑娘果然心善。这回我认输,下次野外露宿,你休息什么都不用做,我来打猎做饭。”烈云说。 “好,这是你说的,下次一定要记得。不过,跟洛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不算,跟她们在一起,食材都是现成。” 烈风举起手中用油纸袋装的煎饼,送至嘴边又咬了一口,嘴角满是油渍。 他俩此时坐在山脚的一棵大树底下,就着水袋装的山泉水,吃着早上带的煎饼,悠闲惬意。 不远处,五匹不同色系的骏马正在欢快地埋头吃草,不时抖动一下身子,甩甩尾巴,安详美好。 “当然了,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见过我耍赖吗?” 烈云狠狠咬下一大块软软的煎肉面饼,味蕾得到极大的满足。 “秋月姑娘她们做的就是好吃,什么时候咱王爷娶到洛姑娘做王妃,咱就天天有口福了。”他喟叹。 “你傻啊!就算洛姑娘是王妃,秋月她们也只服侍洛姑娘一人,我们最多时不时蹭上一顿,还不如你把其中一人娶回去,一天几顿,想吃什么要吃什么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烈风鄙视地瞪他一眼。 “哎呀!兄弟,谢谢你的提醒,你不说,我都想不到还可以这样,唉,我咋这么目光短浅呢?嗯,你说她们四个,我应该是娶谁?” 烈云一拍大腿,眼光铮亮铮亮,好像势在必得。 烈风又是鄙夷地看他一眼,“连你自己喜欢哪个都不知道,还想追她们,被洛姑娘知道,不知会怎么整你?” “她们四个长相相差无几,身手相差无几,就连高矮胖瘦、说话语气都相差无几,你说让我怎么选?啊!要不,你也选一个,等你选了我再挑。” 烈云是越说越兴奋,就差像女人那般撒娇摇烈风手臂求他。 “哼!老子早就有了人选,不过,兄弟一场,我还是给个建议你参考一下吧!” “好,你说。” “你会医术,我估计她们四人中,夏月医术最出色,不然洛姑娘也不可能单独带她上京,且她性格沉稳,不及其她三人跳脱,我觉得你与她最为登对。”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夏月挺好,既然这样,那你们记住了,夏月是我的,以后谁敢打她主意,别怪我翻脸。” “你还是追到手再说吧!” “我对自己有信心,其他的你就别管了。话说你喜欢的谁啊?” “秋月。” “你真行,才半天就打人家主意。” “你又差我多久?” “也是,不过,还是王爷厉害,简直一眼定情……” “……” 二人在树下你一言我一语,商讨终身大事,要是让夏月、秋月知道,她俩已经被预定了终身,不知做何感想? 山顶上,洛云依俯瞰另一面山腰上鳞次栉比、大小不一的几十间木屋,幽幽开口: “下面还有多少人?” “还有十余。” 李一站在她后面恭敬回答。 “他们不用出来拼命,地位不低吧?” “是的。” “说说都是些什么人?” “大当家和她的七位夫人,二当家和他的二位夫人,还有一名管事,三名厨子。” “呵,你们大当家的倒是会享受,靠抢劫还敢养七位夫人,恐怕都是抢来的吧?” “您说对了,不是抢,哪个女人甘愿留在这深山野林。” 山下是个宽阔的山谷,有溪流,谷中坡地零零散散翻了几垅田地,种着一些常见蔬果,极目远眺是层层叠叠的山头。 “你们大当家眼光不错,选了个山青水秀的地方。” “小的听说大当家是从岭南郡过来的,家中也曾是大户人家,后来没落,大当家想不开做了错事,被朝廷通缉,这才伙同二当家三当家在此落草……” 李一选择了投诚,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原来还是个通缉犯,看来是个有本事的。你们等在这,我去为民除害。” 她并不打算把人押去官府换银子,麻烦不说,还有可能让他再次逃脱。 官府里的官兵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关系户,平时除了用小小官威欺压平民,鱼肉百姓,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无。 有还不如没有,百姓还能少受些苦。 东方骥表示不服,他的治下还是很严的,腐败的官府也只是个别罢了。 不信,可以去参考南湘城。 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 洛云依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二,并没有反封建社会的意思。 “女侠,大当家武功不弱,你要当心!” 李一在她跃下山时,好心提醒。 “我们主子不惧,你们最好老实点别搞小动作,否则……” 否则什么?夏月没说,只是举枪朝他们扬了扬,然后跟随下山。 出任务时,最好搭档行动,否则危险防不胜防,后果不可预料。 这也是主子经常耳提面命,要她们随时放在心上的准则。 现在主子身边只有她,她一定要护好主子后背。 即便主子很强大, 但她们也怕万一。 眼见她俩不过瞬间便轻功掠至大当家屋门前,李一等人再次被惊住。 原本以为她俩是靠手中暗器嚣张,没想到轻功也是登峰造极,比大当家的快了一倍不止。 “两位女侠不知是何方妖孽,看着年纪不过十六、七,内力却如此深厚,与她俩比,我们简直就是废物,连帮她提鞋都不配。” “你们有自知之明,总算没有白浪费她一番心意。既然已经悔改,以后就要一心向善,若再生歹心,本王定不轻饶。” 一名土匪话落,一道深冷冰寒的声音就从他们背后传来,令他们感到脊背发寒,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王? 他是王爷! 戴面具的王爷, 不就只有那一位, 驻守南关的活阎王吗? “小的叩拜定王爷,定王爷千岁千千岁!” 一群土匪想到是那位,吓得转身倒头就拜,脑袋匍匐紧贴地面不敢抬起。 还算有眼力见。 东方骥大手一挥,冷冷的声音再次传出, “都起来,安生待着。” 说完,东方骥便消失在原地。 “是,谢定王爷!” 待土匪们站起,才惊讶地发现,定王已经到了大当家屋前。 “咦,他怎么知道女侠在那屋里?” 一名土匪诧异出声。 “你傻啊?大当家的屋子最高大,何况里头正在打斗,我们在这也能听到声响,定王爷聪明,会猜不到?” 当即便有人为他答疑。 “连这点都想不到,难怪你跟乞丐都抢不到一口吃的,要不是有我们罩着你,你早不知饿死在哪个山沟沟里了。” “嘻嘻,谢谢哥,以后我会继续听你们的话,你们要我做啥我就做啥。” “哼,你就只学会了拍马屁。” “……” 第34章 想活着 “你是方天虎,三年前销声匿迹的采花大盗?原来你躲在这三不管地带落草为寇,难怪官府遍寻不着。” 东方骥刚停在屋门口,就有一中年男人被从屋内踢出,趴在地上。 当他歇过一口气,怨恨地抬头仰望时,就被火眼金睛的东方骥识破了身份。 方天虎当即狠戾地掩面反驳,“谁是方天虎?方天虎又是谁?你们又是何人?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私闯我山寨,随意伤人意欲何为?” 话语中气不足,虽声大,也难掩心虚。 “私闯?随意伤人?方天虎,你确定你是无辜之人?” 东方骥厌恶的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脚,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会被他误打误撞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刚刚强撑着坐起来的方天虎当即又被踹飞出去十几米,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这还是东方骥控制了力道,不然伤得更重,飞得更远。 方天虎倔犟抬头,眼中喷火,面孔狰狞咬牙切齿。 “阁下如此,就不怕我虎头帮报复?” “呵!怕?本王怕就不会站在这里。虎头帮是什么东西?你莫不是睡昏了头,不知山下发生了何事?” 东方骥施施然走到他跟前,再次居高临下嫌弃地看着他,像看一个死人。 方天虎心里“咯噔”一下,凶狠的眼眸扫视一圈静悄悄的山寨,心里猜到了大概,至于东方骥的自称本王,则被他自动忽略。 他此刻恨不得有气力站起杀了眼前之人,以及刚才把他打伤的女子。 “你把他们都杀了?” 他愤恨又不甘地确认。 “你说呢?不杀还留着让你们继续祸害路人?”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方天虎气得大叫,双手划抓地面,划出一道道爪印,却是没有力气再爬起。 他非常不甘,自己辛苦打造的虎头帮就这么没了。 “你在南平郡、南湘城,桐州三地来回作案,害死少女十一人,采花五十余人。 让你躲在这快活三年,是老天瞎了眼,今天遇到本王是你的不幸,你就乖乖上路,莫作无畏争扎。死后到了阎王那,记得要好好忏悔替自己赎罪。” “你,我不会放……” 咔嚓! 不待方天虎再放狠话,东方骥一脚踩断了他的脖颈。 他在临死前,只来得及绝望的看了一眼刚走出屋门、貌美如花的七个夫人。 洛云依把方天虎打出屋外,见东方骥站在那里,便放心的和夏月在屋里盘问那七个女人。 收缴完屋中财宝,小小发了笔横财,心情愉悦地带人走了出来。 刚出来就看到大当家怒目圆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咽气的样子,她偷偷观察了一下七个女人的脸色。 见她们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 “多谢姑娘救了我们,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七个女人见仇人已死,纷纷跪地叩谢。 “都起来吧!我救你们只是顺便,无需言谢,况且我也有收获。” 洛云依伸手虚扶,七个女人也不磨叽,听话的站起。 “姑娘,我们还有两个姐妹在二当家那屋里,请你好人做到底,顺便把她俩也解救出来。” 其中一人央求道。 “嗯,你不说,我也是要找二当家算帐的,你们暂且在这等着。” “好,你去吧!我们不会乱跑。” 洛云依朝她们点点头,走向东方骥。 “定王,既然你跟来,那咱们分工合作,你到那边厨房揪出漏网之鱼,我和夏月去找二当家及管事。” 洛云依给他指明厨房方向,刚才在山上她已经跟李一打听清楚。 现在是下午一点,土匪在山中无事,午膳用得早,吃饱没事干都在午休,刚才土匪到山下驰援都没吵醒他们,想必是他们已经习已为常,不当回事了。 “好,你注意些,别被伤到。” 东方骥面对她时,语气不自觉放缓,声音沉磁性感。 可惜洛云依不懂欣赏他,或者说不上心,把他当路人。 “我会注意的,你也是。” 洛云依淡然地朝他微颔首,带着夏月走向二当家的木屋。 东方骥看了她背影一会,方才抬步走往她指的方向。 七个女人都是过来人,她们从东方骥的身上看出些许门道,就有一人感叹出声: “他们真好,有能力彼此守护,哪像我,碰到几个土匪,就被弄得家破人亡,天人永隔。” “我们都是一样,撇下家人苟且偷生,想想都觉得对不起他们。” “我们同病相怜,才有缘走到一起,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替家人报仇,如今心愿已了,我也是时候去陪他们了。” 那人说完,唰的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插入胸口。 没人意外,也没人可惜痛哭。 只见另外一人,抽出那把匕首,怆然一笑,同样毫不犹豫插进身体。 紧接着,名场面来了,剩下的女人一个接一个,重复插胸口、抽匕首动作,直至七人都躺下。 洛云依、夏月带着另外两个女人走回来时,就只看到她们留在脸上的笑意。 “唉,这又是何必呢?有勇气去死,为何没勇气活下去?我也没说扔下你们不管啊!” 洛云依摇头叹息,她计划要开的酒楼,还需招人种大棚菜、招厨师及服务员呢,现成的人才就这么没了,好可惜。 “主子,要把她们埋了吗?” 夏月平静的问。 “嗯,都是苦命人,给她们留个全尸吧!去把李一他们喊来挖坑。” 洛云依很快就接受现实。 “是。” 夏月领命走到开阔处,边挥手边往上喊。 谷中有回音,她的喊声传出很远。 李一等人赶紧奔跑着下来,生怕慢上一步就会受到责罚。 “你们两个,想生还是想死?” 洛云依盯着那两个女人问。 她俩年纪看着跟她差不多,在土匪窝里也不见得受亏待,肉乎乎水灵灵的,比大当家的七位夫人面色好很多。 许是二当家喜欢有肉感的女人,所以把她俩往胖里养。可惜那人是个命短的,不抗打,连她三招都捱不住,被她一脚踹飞,头撞到木柱一命呜呼。 二人听她如此问,不禁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坚定。 “我们想活,但是想必家中已经容不下我们,求姑娘收留。” 她俩跪下,态度十分恭谨。 “好,既是想活,就好好活。我在距这里最近的桐州南门郊外置有一个庄子,名叫逸云山庄,你们到了那里找管事红梅,她会安排好你们。 李一他们也会一同过去,你俩路上有他们相护,不用担心安全。” “是,东家,我们在庄子上会好好干活,好好活下去的,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二人当即便换了称呼。 洛云依欣慰地笑了笑,见东方骥回来,方才惊觉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第35章 吃独食 “定王,我雇了他们帮我做事,你不反对吧?” 洛云依觉得有必要跟他报备一下,不能越过他身份去。 “随你,约束好不再让他们重操旧业就行。” 她想做什么,东方骥都不会反对,何况这么一点小事。 罪大恶极的那几人已经死了,他现在要赶路回京,不想绕道地方官府,麻烦。 “他们不过想混口饭吃,我山庄吃的比这要好,还不用担惊受怕,他们定会乐不思蜀。日后就算拿刀去逼,他们也不会再做苦逼的土匪,你放心吧!” 洛云依非常自信地保证,掀开的幕帘能清清楚楚看到她张扬的美,灵动的杏眸闪烁着繁星点点。 东方骥看得挪不开眼,胸口怦怦地跳快了几个节奏。 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说完,他也没留意说了什么内容,只本能地点头。 洛云依见他认同,便朝他礼貌笑笑,“那好,这里已经事了,咱们快些下山吃点干粮,我要饿死了。” 夏月也给李一传达了主子的交代,主仆二人默契地飞掠上山。 李一等人目送她俩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才又埋头挖坑。 “哎呀,我不行了,憋不住了,夏月,给我望风。” 洛云依掠至山顶,汹涌的便意再也压不住,她吩咐完夏月,就连忙闪到一棵大树后,取出户外简易洗澡用帐篷打开,便一溜烟走了进去。 夏月抿嘴偷笑,刚才在大当家的木屋里,主子嫌弃那里的便桶脏,说她还能再忍忍,结果忍到了现在。 她刚才也是忍着恶心上的。 她实在没有主子那么强的忍耐力。 “何故停在这不走,还有事?” 东方骥慢她们一步,上来见到夏月一人站着,不禁狐疑问道。 “嗯,主子有点私事,定王先下山,我们随后就到。” 夏月不好意思直说,眼神有些闪躲。 东方骥耳尖,听到某个地方传来轻微水声,他唰的转头循声望去。 入目的是他熟悉的帐篷,当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连忙转身往山下飞奔。 竟是来不及多说半句。 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 噗嗤! 夏月一个人蹲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憋笑得难受。 “你怎么啦?被点了笑穴?要不要我帮你解开?” 洛云依一身轻松回来,见她那个样子,很是莫名其妙。 “啊!不是不是,没有被点穴,是我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忍不住所以……” 夏月连忙站起,分散了注意力,笑也止住了。 “什么有趣的事让你笑成这样?这不像平时的你,说吧,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洛云依了解她,如果不是刚刚发生的,凭她的沉稳和处变不惊,断不会出现表情管理不当的状况。 “真没骗你,咱们快些下山坐下吃点东西吧!我肚子唱起空城计了。” 夏月哪敢说呀,说出来只会多一个人尴尬,她才不想主子又对定王有偏见。 她有预感,主子一定会成为定王妃。 主子现在对定王态度疏离,不过是还没看清自己的内心。 而她作为忠心耿耿的近身侍女,必须要顺应天意,随时帮忙撮合。 “嗯,我也饿扁了,咱俩就在这树下吃饱了再下去,免得让他们看到流口水。” 夏月不愿说,洛云依也不勉强,她是现代人思想,会尊重每个人的隐私。 夏月也特别喜欢主子这一点,从来不会勉强她们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洛云依说着,当即取出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两个牛肉夹心的双层汉堡包,两杯冰镇奶茶。 “啊~,舒服,大热天就应该叹冷饮,要是吃饱再睡上一觉就perfect了。” 洛云依边吃边感叹,夏月笑眯眯看着她? 主子跟她们说过英语,但觉得没必要就没有教。 平时她也时不时说两个她们听不懂的词语,她们问过几次什么意思,主子说只是一些不重要的感叹词,让她们不要问,问了也是白问。 后来,她们就真的不再八卦,每每听到,只当主子在胡言乱语。 主仆二人吃了一个大汉堡,一袋炸鸡块,一瓶奶茶,一瓶半斤装的矿泉水。 树底下有徐徐清风,一顿迟来的午餐,主仆二人吃得不要太舒服。 吃得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急坏了山脚下牧马的主仆三人。 “王爷,你确定夏月说过一会就下来?她们真不是在山上起火做饭?” 烈风都小睡一觉醒来了,还见不到洛云依主仆二人,觉得她俩肯定是躲在山上偷偷吃好吃的。 这让他有点难以接受,都是合作伙伴了,为何还不能跟他们分享美食?为何还要避着他们? 洛姑娘到底是怎样看待他们的? 心塞! 东方骥也烦躁不安。 他细嚼慢咽,把两张碎肉煎饼都吃完好久了,还见不到小女人,担心她是不是出了意外。 “烈云,你上去看看,若在用膳就让她们用完再走,若是因为旁的,马上回来禀报。” “是,王爷。” 烈云倒是没有他俩着急,他知道男女身体构造不同,女人做事总是会磨蹭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是王爷不放心,那他只好奉命走一趟。 “咳,不用再上去,她俩下来了。” 烈云才走出两步,东方骥便耳尖的听到了熟悉的奔跑声。 三人站在原地等着。 “洛姑娘,你俩用过膳了吧?” 待她俩来到跟前,烈云笑嘻嘻地问,同时眼角余光看向夏月。 嗯,美貌虽然比不上洛姑娘,但也别有一番风情,也是大多数女人比不了的。 烈云很满意。 “用过了,要是没什么事,就出发吧!抱歉让你们久等。” 洛云依朝他不好意思笑笑。 “没事没事!美人吃饭,让我们等多久都可以,就是我们王爷有些担心。” 烈云笑着,抛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喔,下次我会注意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也惜命着呢,会随时防备周围。” 洛云依回他一个白眼,她才不想懂他意思。 “那就走吧,再磨蹭下去,晚上赶不到驿站,又要露缩野外了。” 烈风着急插话道。 “嗯。” 几人想法一致,召过树荫底下还在埋头吃草的马儿骑上,再次扬鞭策马。 五人走后不久,一队镖车经过这里。 “咦,今日怎么回事,虎头帮的土匪被官府清剿了?” “最好是。这两年我们被逼着奉了不少银两,他们就是一群喂不饱的恶魔。” “不如我们停下在此歇歇脚,顺便上山打听打听?” “收起你们的好奇心,这趟镖不容闪失,想知道究竟也要交完镖回来再说。” “好吧!” 第36章 无聊 “下这么大雨,眼下是走不了,洛姑娘,你有什么想法?” 五人才刚刚洗漱好,下楼在客栈一楼大堂吃早餐,外面就毫无征兆下起了瓢泼大雨。 东方骥征求洛云依意见。 昨晚赶在天黑前,他们入住了这桥头镇上唯一的客栈。 几人围坐一张大桌,烈云靠着夏月坐,一直在殷勤帮她夹菜,这几天一直如是,把夏月都给整懵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都佯装不知。 东方骥也想学他,但看到洛云依冷心冷情的样子,始终缺了点勇气。 这几天也是,就只敢偷偷关心。 比如看着手表相隔两三个小时主动喊停,让她们解决生理问题。 比如知道她喜欢吃一种鲜嫩的小鱼,就每每住店必点。 比如晚上默默替她守夜等等。 总之,即便得不到回应,他也满心满眼装的全是她。 “赶几天路也有些累了,走不了就先回去睡个回笼觉,等什么时候雨停了再说。” 洛云依如是说。 东方骥弯起好看的唇角,“好,都依你,若你觉得累,也可以在这多休息两天。” 洛云依淡淡扫他一眼,“怎么?不着急回去见你爹了?” 东方骥语带宠溺,“你的身体更重要,他身边大夫多的是,应该还能拖些时日。” “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慢用,我先上去休息。” 洛云依放下空碗筷子,转身就走。 狗王爷越来越不对劲,她脸皮薄,实在不敢再跟他尬聊。 “我也吃饱了,你们慢用。” 夏月连忙放下筷子就要跟上。 “诶,夏月,你才吃了那么一点点,急什么?你们主子又丢不了,先把碗里的吃完再走。” 烈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走了她就会躲进屋子里,不让他看到。 “你,你放开我,我真的吃饱了。” 夏月恼羞成怒,奋力挣扎,并用另一只手去试图掰开。 可烈云的大手如铁钳般,任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 “不放,才吃那么一点,怎么能吃饱?你回房又没事做,还不如在这里慢慢吃顿饱饭。” 烈云也是死皮赖脸,说不放就不放。 烈风啧啧惊叹,这家伙开了窍就是不一样,脸皮都变厚了。 东方骥没眼看,三两下吃完碗里的面条,跟洛云依前后脚也上了楼。 夏月无奈,只得妥协,“好,我吃,你先放开我。” 要不是为了主子,她真想翻脸揍他,现在,她忍忍忍…… “这才乖嘛!” 烈云满意地松了手,她的手臂又小又软,可打斗起来,一般人都打不过她,真是神奇。 叫他很是喜欢。 乖乖乖你个头,总有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月气得在心里咬牙切齿。 烈风被麻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算了,把餐桌让给你们这对狗男女,啊不,痴男怨女?也不对,唉,管他什么男女,离远点就是了。 他喜欢的秋月不在,受不了这些刺激。 他摇摇头,拿了两个肉包子就走。 大雨一下就是大半天,下午小点的时候,客栈老板却给他们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上游发了洪水,镇上唯一的石桥被淹没,同时被淹的还有河岸两旁的许多庄稼地。 这是几年一遇的大洪水,镇上的老百姓已经习以为常,建的房子都远离河岸,因此并未引起恐慌。 洪水消退需要一天一夜,前提是不再下雨,上游也不下。 洛云依听说走不了,连房门都没有出,中午叫店家送上吃食,主仆二人窝在同一间房内看医书打发时间。 她的空间不能随便进,进去后出来的只有两个地方。 一个是她在现代最后进入的地方,一个是飞仙谷。 没错,在古代不管她从哪里进了空间,最终从那扇门出来的地方都在飞仙谷。 所以,出门在外,只要不发生危急情况,她是断断不会利用空间避险的。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呀?” 夏月问。 “是本王。” 夏月看向洛云依,眼神循问她要不要开。 “有事?” 洛云依神情寡淡问,极为不喜被人打扰清静。 隔着不算厚的门板,双方对话很容易听清。 “本王无事可做,想跟你借些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定王想要什么,最好说清楚点,我并不清楚你的喜好。” 东方骥又郁闷了,非常非常郁闷,为何他喜欢的小女人对他如此淡漠疏离?难道她看不到自己对她的好? 他不过想碰碰运气,希望她取出些自己没见过的玩意,然后她亲自教他玩,没想到她竟让自己说出具体物。 她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打发时间的,他又怎么知道? “那还是算了吧!打扰了。” 连见她一面都是奢望,他落漠地回了自己的客房,心底全是挫败感。 唉!! 烈风、烈云在隔壁房侧耳倾听,见主子这么容易放弃,皆是摇头叹息。 “烈风,你有什么好主意?” “没有,王爷脸皮没你厚,我帮不了他。” “烈风,信不信我揍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脸皮厚了?你信口雌黄,简直胡说八道。” “呲,你就狡辩吧!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来啊来啊!反正躺着也无聊,咱俩比划比划!” “你……疯子,难得理你。” “明明是你理亏……” 见主子如此简单的打发定王,夏月看不过眼。 “主子,你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玩意,定王又不知,你让他怎么跟你要?这样吧!那些需要两个人玩的就算的,你把以前教我们的兵书,还有天方夜谭的故事书,拿几本出来,我给他送去,省得他胡思乱想。” “呵,你可真会为他说话,他无聊可以练功。身手哪么差,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带兵的。” 洛云依是连踩带贬,一点不把他看在眼里。 “主子,定王武功挺高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差。你也不能要求别人都像你这般,你要想想,这世上有几个太白祖师?” “嘿,你这小妮子,敢教训主子了是吧?我的太白师父虽然无敌,但这不是别人消极的借口,我能有今天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主子,你别忘了你还有珍贵的药材,别人可没有。” “是啊!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主子,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耍赖。” 夏月幽怨看向她,被她的自嘲气到。 噗嗤!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就几本书吗?你拿给他便是。” 洛云依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表面上是因为夏月才把书拿出来,其实若她不愿意,谁也说不动她。 而她好像也有点不愿看到那人失望,鬼使神差就把书拿了出来。 还是对他很有帮助的兵书,以及两本怪力乱神的杂谈故事。 子不语怪力乱神,她偏要挑战他的认知底线。 可以想像东方骥拿到这几本书,心情一定复杂无比。 第37章 惊扰 “定王,这是主子让我拿给您打发无聊的杂书,刚才主子一时想不起,才那般问您,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主子其实对人都挺好的。” 夏月笑盈盈敲开对门,把书奉上。 你们主子对谁都好,偏就对本王冷淡,东方骥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在心中吐槽。 “本王知道了,替本王多谢你家主子。” 东方骥稍稍提高声音,即便夏月不代为传达,洛云依也能听到。 不过,拿到书的他也是真高兴,心底的郁闷一扫而空。 夏月笑着回了屋,反手又把门关上。 “主子,定王说的你也听到了吧?他对你是真的上心,做什么都是先考虑你的感受,他堂堂定王,能为你做到低声下气、鞍前马后,你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看男人不能光看表面。渣男不会在额头上刻个渣字给你看,需要你们擦亮眼睛,在日常生活中仔细观察。 多数的渣男在把女人骗到手后,就不懂珍惜,继续在外寻花问柳、左拥右抱,最后带回来一堆女人养在后院,还自认为魅力无边,倍有面子,殊不知他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洛云依淡淡的说。 “主子害怕成为那样的女人?所以不敢随便言嫁?可是主子你这么强大,嫁了人你会允许自己夫君纳妾吗?不会是吧? 而且定王那么好的条件,到现在二十好几了都还没有成亲,身边也没见有任何女人跟着,必定是个洁身自好的,你就考虑考虑,然后给他一个候选人位置好不好?” 夏月为了主子是煞费苦心为定王说好话。 “你不必长篇大论,我心中有数。想让我心甘情愿接受他也不是不行,得看他是否肯拿出十足的诚意。 你主子我身价如何,你也是知道的,若嫁他还要跟其她女人争宠,我还不如养个听话的小白脸来得潇洒。” 洛云依还是坚持己见满不在乎。 噗嗤! “那主子你不妨问一下定王,他愿不愿意给你做上门女婿?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答应。” 夏月笑个不停,觉得主子说的有趣。 “待他的考察期过了再说吧!” 洛云依这般说着,嘴角也染上笑意。 “啊!主子,那你同意给定王机会了?” 夏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掩嘴惊呼,主子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了?还是说主子本来就已经对定王动了心? “干嘛一惊一乍?这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我只是给机会而已,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 洛云依睨她一眼,想到东方骥在山洞说的要对她负责的话,不知怎的,明明对他还是很抗拒,但心里还是涌起丝丝甜意。 “主子,那你以后见到定王,可以缓一点面色吗?你对别人还好,对定王总是板着脸,我看了都替他尴尬,日子长了你会吓退他的。” “呵!这样就可以把他吓退,那他也没有资格待在我的候选名单上,我需要的是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人、对我绝对包容的夫君。” “主子,双向奔赴!你说过最好的爱情是双向奔赴,那定王都整天觍着脸对你示好了,你也应该有所表示吧?不然的话只有他一方卑微讨好,那不公平。” “……” 洛云依无语,她无力反驳,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还是安静看书吧! 其它的交给时间! 夏月见她不语,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挑挑眉笑了。 她把主子说服了呢,等主子做了定王妃,她一定要跟定王姑爷讨赏。 这边的主仆谈话,东方骥因为被兵书吸引,没有分出精力偷听,也就错过了知道洛云依的心意。 “世上竟有此等奇书,依依如果熟读过,那她是不是也能领兵打仗?” “计策还能一环套一环,写书之人定是心有沟壑的雄才伟略之才,本王要是能得他指点一二……” 东方骥边看书边嘀咕。 几本书都是按照古代繁体字打印出来的,他看得毫不费力。 他首先看的是他喜欢的兵书,那两本杂谈还在桌子上放着。 砰!呯!呯! “都出来,都出来,这间客栈所有的上房我们世子和郡主都征用了,你们如果还想待在客栈就赶紧滚到楼下去住,否则就等着被我们赶出去。” “吼吼!赶紧的赶紧的,我们世子郡主都在等着入住。” 呯!呯!呯! 房门被人敲得震天响,一群狗仗人势的侍卫骂骂咧咧。 东方骥皱了皱眉,但他并不打算理会。 烈云、烈风住在前面,这点小事,他俩会出面解决。 大初国那么多世子郡主,有皇家沾亲带故的,也有异姓封王世袭的,他离开京城五年,认不得那么多生面孔。 也无须他事事亲力亲为。 “官爷,住上房的都是贵客,他们昨晚就住在这了,那里头空房子还有好几间,够你们主子住的,不用把他们赶出去。” 这是店老板的哀求声,看来他为人不错,虽然也有追求利益之嫌。 “放肆!我们世子郡主金尊玉贵,是尔等商贾富绅可比的吗?惹怒了我们主子,小心你的脑袋。”狗腿子挺凶。 “呦呦呦,让老子看看,你们是哪个府上的狗腿子,竟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 这是烈风的声音,他俩出来了。 “你们是谁?敢在我们世子爷面前称老子,不要命了?” “我们是谁你不配知道,既然店掌柜说里面还有上房,你们乖乖登记安静入住便是,再敢在这里仗势欺人逼叨叨,吵着我们家主子,老子第一个砍了你。” “你你你,反了反了,待我禀告世子,让他治你个谋逆之罪。”他们这是怂了,把欺善怕恶发挥得淋漓尽致。 “呵呵!来啊!请你们世子站到老子跟前来,老子要是怕了他,老子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烈风放着狠话,与烈云一起,将那几个狗仗人势之徒逼得节节败退。 东方骥见烈风二人处理得很好,便不再关注外面,重新看起了兵书。 洛云依也相信他俩能搞定,就没有出去凑热闹。 “大胆!你们是谁?你们家主子又是谁?敢教训我容王府家的侍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时,楼梯口传来女子嚣张跋扈的声音。 “呵!原来是异姓王容王家的,难怪气焰嚣张,以前只是略有耳闻,今日倒是有幸撞见了,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传言非虚。” 烈风邪邪一笑,十分不屑。 “你是谁,见到本郡主为何不行礼?” 郡主容素嫣怒气冲冲走到烈风二人跟前,仰起小脸倨傲地质问。 第38章 怀疑 她年纪大约十五、六,姿色中等,浓妆淡抹,身着一袭橙红镶金丝线锦绣华服,头上插满金钗、步摇,把富贵二字明明白白都写在了表象。 跟在她身后的是容世子容峻晟,年纪约十八、九岁,身穿浅蓝色暗云纹锦衣,面容俊朗,一表人才,只是那一脸仿佛别人欠了他七八百万银的沉郁,生生破坏了别人对他的印象。 “呲,你一个既没封号又没品级的郡主,也配让老子行跪拜礼,你以为远离盛京,凭一身华丽外皮,就是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存在?我呸,老子还是登记在册、皇上亲封的四品亲王侍卫呢,你见我高傲、见我趾高气扬了吗?” 什么?四品亲王侍卫?皇上六个亲儿子都已封王,他俩是哪位王爷的侍卫?这不起眼的客栈当真入住了一位王爷? 当即,兄妹俩的面色就变了,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不精彩。 没了叫嚣声,场面当即落针可闻,跟在他俩身后的侍卫婢女更是瑟缩着,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衣衫尽湿,鞋履脏污,身上还在滴嗒往下淌水,才站一会,脚下地板就湿了一大片,跟两位干干净净的主子相比根本没法看。 烈风、烈云抱臂冷睨,乐得欣赏他俩的丑态,也不再开口。 双方就此僵持着。 “哈哈,你们都是本店的贵客,不如听听敝人的意见。 呃,我们这里的上房布置都是一样的,不分贵贱等级,你们身份同等贵重,敝人都得罪不起。 新来的贵客你们理解一下,已经住下的贵客消消气啊!你们虽然住同一楼层,但井水不犯河水,用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弄得剑拔弩张。 各位贵客,你们就给敝人一个面子,各让一步,我们这间小店经不起折腾,外面还下着雨呢,这走也走不了不是?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啊!” 客栈老板非常有眼力见的站出来,此时冷凝的场面,由他出面调解无疑是最好的。 “老子没问题,就是不知人家高贵的容世子、容郡主答不答应。” 烈风讽刺地斜睨着对面俩兄妹,无形中的气场两米八,一点不带怕。 烈云也在冷笑,这兄妹俩挺大的优越感,比他们家王爷还显摆,不知容老王爷是如何家教的? 相比之下,没有经受过磨难的兄妹二人,经过烈风的恫吓,气焰消退不少,还有些惴惴地低头凝思。 “本世子且给你个面子,剩下的空房我们包了,赶快上热水给我们洗漱。” 容峻晟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知道再争吵下去也不见得能赢,还不如大度些顺着台阶下。 但如若让他知道对方骗了他,他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此行带了侍卫五十人,有信心能收拾他俩。 “是是是,多谢世子大人大量,您们里面请,小的给您们带路,您们辛苦了,稍等片刻,热水马上给您们安排……” 客栈老板是位中年大叔,不愧是生意人,头脑圆滑,懂人情世故。此刻的他点头哈腰,把兄妹俩哄得怒气又消散不少。 “胡神医,你俩住这间。” 经过第一间空房,容峻晟便对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中年男人道。 中年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提大药箱的年轻男子。 “好,多谢世子照拂。” 胡神医恭敬地朝他拱手一礼。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只要胡神医医术了得,能帮到本世子,本世子的许诺定会立即生效。” “哈哈,好说好说,容世子请!” “胡神医请!” 简短对话后,各人进了房。 还站在原地的烈云、烈风从他们的交谈中捕捉到信息,不由对视一眼,然后双双笑得意味深长。 “听说京中各大贵族都在煞费苦心四处搜罗神医贵药,这容家兄妹想必也是为此。” “不用想也能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借机捞上好处吗?” “嗯,话说皇上到底是得了何病,为何此前一点征兆都没有,怎么突然就倒下起不来了呢?” “别问我,我只是半桶水军医,对疑难杂症一窍不通。” “你哪里听到我在问你了?我是在怀疑,你听不懂?默契哪去了?该不是心里有了夏月,脑子变迟钝了吧!” “我看上她了,心里想着她不是很正常?你拿她来说事,难道你在眼红?” “我有秋月,你哪点值得我眼红?” “我夏月在身边,你秋月不在。” “幼稚!” “来,请你幼稚一个给我看看?” “……” “主子,来人是京城容王府的世子跟郡主,他们中还有神医,应该是跟定王一样,寻找民间大夫回去替皇上看病。” 夏月贴着门站了许久,主子不让她出去凑热闹,她只好以这种方式了解外面发生之事。 “嗯,不要多管闲事,定王应该认识他们,有什么事烈风烈云会解决。” 洛云依翻看着师父给的古老医书,有些字体很难捉摸,让她看得有些费劲。 “是,主子。” 夏月坐回椅子上,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还是想不通,不由疑惑道:“主子,烈风烈云不是定王的近身侍卫吗?他俩应该在京都就开始跟在定王身边,为何容世子却不认得他们?” “他们已经离京几年,可能当时的容世子还年幼,记不清。” “不应该吧!我还能记得小时候村子里的邻居呢。” “你小时候天天跟邻居见面,他们在京中住深宅大院,如果不是在各大节日上,我想他们应该难得碰到一面。” “也是哦,即便是碰面,他们首先注意到的也是定王。烈风他们作为侍卫,相貌又不出众,应该很难让人一两眼就能记住。” “……” 主仆俩猜得不错,此刻的容峻晟房内,兄妹二人正在就此事分析。 容素嫣柳眉紧皱,“哥哥,我们是不是被他俩骗了?这里会不会根本没有王爷入住。” 容峻晟惯有的阴沉,“不可大意,待会小二送水上来,找他打听打听,如果是真的,我们得罪不起。” 容素嫣一脸阴狠,“好吧!如果是他俩撒谎,我不会放过他们。” 容峻晟点头,“我会绑住他们让你出气。” 容素嫣这才缓了脸色,娇笑出声,“谢谢哥哥!” 她就知道,她哥哥最是疼她,一直对她很好。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容王府,自从他兄妹俩的亲娘被人下毒害死,兄妹俩就拧成一股绳,去哪都要一起。 容峻晟是生怕亲妹离了自己的视线,又会被暗中下黑手。 他父王那一堆姬妾、庶子庶女时刻不在算计他的世子之位。 让他恨不得杀光他们,结束这提心吊胆的生活。 第39章 不见 “王爷,这杂书能借我看一晚么?” 傍晚,烈云烈风端着饭菜进了东方骥房里,主仆三人同桌吃饭。 烈云看到桌子上的杂书,拿起翻看几页就被深深吸引住。 直到吃完饭,仍意犹未尽。 “嗯,明早记得要还。” 东方骥头也不抬,眼睛一直粘在兵书上。 “有那么好看吗?一个个的,都被书本迷了心神。” 烈风摇头嘀咕,认命地收拾餐桌。 他们王爷有怪癖,房里不让外人随便进出。 两人都不理他,他抿抿嘴端起托盘走了。 笃笃笃! 烈风刚出去不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啊?” 烈云看得正起劲,忘了自己还在王爷房中没有挪过屁股,此时被人打扰十分不爽。 “我是容王府世子容峻晟,得知定王爷在此,特地携亲妹过来拜会。” 门外,容峻晟恭敬回答。 刚才他向小二打听过,得知入住这里之人脸戴半截云纹银面具,立马就猜到了东方骥身上。 他不知道东方骥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是知道了,他们做为名义的堂兄妹就必须要过来拜会、请安。 容素嫣更是急切,眸带惊喜。 “我们王爷没空,你请回吧!” 烈云听到是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王爷才不会跟他打交道。 东方骥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妈耶! 烈云一抬头就撞上王爷冷冰冰的面具,他吓了一跳,才记起自己还在王爷房中。 可是王爷为何不赶他? 是不是王爷他也看书看得入迷,忘了? “王爷,对不住,这杂记太好看,我忘记回房了。” “无妨。” 东方骥轻轻吐出两字,沉磁有温度。 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王爷对他说话何时这般的,动听过? 烈云狐疑地打量他两眼,有理由怀疑他在神游太虚,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骥哥哥,我是你堂妹妹素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小时候有一次我在皇宫迷了路,害怕得大哭时,是你路过,把我带回母亲身边。” 不过静默几息,容素嫣轻柔婉转的少女音从门外传来,与下午的尖声泼辣截然不同。 哟呵!这是打听到王爷的身份,跟他打感情牌来了? 烈云偷偷看向东方骥,想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结果人家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根本没有留意门外之人说了什么。 他想笑,但是憋住了。 见屋内沉默,没人接话。 容素嫣咬咬牙,继续放柔声音道:“素嫣那时候觉得骥哥哥就像天上无所不能的神仙,素嫣从那以后就把骥哥哥记在心里。可惜待我长大些想报恩,你却被皇上派去了戍守南关,我再也没能见过你。” “骥哥哥,难得在这里遇见,你开开门让我进去见你一面可好?” “骥哥哥,你有没有听到?” “骥哥哥……” 容素嫣一声声九曲十八弯的叫唤,听得对面门里的主仆二人忍不住双双搓了搓自个的手臂,妄图搓掉那上面冒出的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主子,没想到郡主跟定王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不过,好像定王不想搭理她,是她自己念念不忘,我猜她应该是喜欢定王,想做定王妃。” 夏月撇撇嘴道。 “她喜欢谁,想做什么是她的事,我们无权干涉。”洛云依依旧云淡风轻地道。 “主子,她喜欢定王,她想做定王妃,你居然一点都不生气?一点都不酸?”夏月是恨铁不成钢。 “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居然要我要为他吃醋?你主子我有那么肤浅吗?再说了,定王不是不搭理她么?就算万一好巧不巧定王也看上她了,这天下好看的男人多的是,我换一个考虑就是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洛云依好笑地看着她反问。 “嗯嗯,你说的对,可是,目前为止我觉得定王跟你最为相配,要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会很遗憾。” “那你不妨从另一个角度想想,能叫别人轻易勾了去的,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无缘,老天爷都不保佑我们吗?你呀,万事看开点,别总像个管家婆似的,不然脸上很容易长斑、长皱纹。” “主子,我发现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管家婆我还是要做的,最多我不钻牛角尖就是。” “是是,我的管家婆。那我问你,你对烈云是如何看的?别说你不知道他的想法?” 洛云依话题一转,让夏月懵了几秒。 “主子,我对他没有想法,是他一厢情愿讨好我。我对他的行为感到厌烦,我不喜欢他总是找一些很小的理由来强迫我必须听他的,他太大男人主义,我要是嫁给他,会很没自由。” 她一脸认真的说。 “你倒是看得通透,这其实都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证明他已经把你看成是他的私有物。如此看来,烈云是认定你了,不知不觉间把你当未来妻子来对待。…他人品不错,若他学会对你尊重,你就嫁了吧!” 洛云依希望她的手下都能找到一生挚爱,在她的观念里,没有要别人为她服务一辈子的打算。 “主子,你说的是认真的?你真想让我嫁给他?” 夏月是一脸的哀怨,就像一只遭主人抛弃的宠物狗。 “嗯呐,我希望你们幸福,希望你们能体验爱与被爱的感觉。” “可我不想嫁人,我只想待在飞仙谷,待在你和太白祖师身边,我才不要服侍那些臭男人,他们好讨厌。” 夏月说得哀哀怨怨。 洛云依看得于心不忍,“好了,我们不谈这个,我不会逼你们,你们想如何就如何。” 总有一天,她们会想通的,到时不用她劝,她们也会自己提起。 洛云依对自己的预判十分笃定。 “主子你真好!” 夏月甜甜的笑了。 洛云依顺手从果盘里摘下一颗青提塞她嘴里。 “啊!谢谢主子!来,主子,我也喂你一颗,好甜。” 夏月笑眯眯学她的样,主仆二人乐不可支。 “哟!高贵的世子郡主,你俩站在这演的是哪出戏,叫魂呢?” 门外传来烈风大大咧咧的声音,他送餐具回来了。 洛云依主仆二人听了就想笑。 “这位侍卫大哥,我妹妹跟定王是旧相识,我们不过想见定王一面,请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容峻晟哪容自己的妹妹被人污蔑,当即出声反驳。 “谁跟你说我们主子是定王?你们找错地方了,赶紧走吧,要是惹到我们主子发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王爷想见他俩,早就开门了,烈风哪有不明白的。 “你胡说,里面住的分明就是骥哥哥,本郡主听得明明白白,他们刚才也承认了,只是骥哥哥一时半会想不起我,他才…他才……” 容素嫣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要不是烈风见识过她的另一面,说不定真就心肠一软,开门请她进去。 第40章 躲雨 “是又怎样?王爷他现在有事要忙,没空接见,要见也早就见了,你们走吧,别再喊魂了,想见明天再说。” 烈风猜不到王爷什么心情,不敢擅自决定,只能把兄妹俩赶走。 他说着也不回自己房了,就站在门口守着,他不希望再有什么不知好歹的女人凑过来。 他家王爷心里有人了,洛姑娘是那天上的月亮,其它女人都是陪衬的星星,再亮的星星也没有洛姑娘耀眼。 烈风忐忑地看着紧闭的对门,不知洛姑娘会不会因此误会王爷? 唉,他这操不完的心! “骥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我……” “嫣儿,咱们先回房。” 容素嫣还想再装装可怜,说不定下一刻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定王,却被容峻晟抓着手臂,不由分说拉走。 “哥哥,你放开我,我要见骥哥哥……” “嫣儿别闹,先听我说……” …… “……洪水退去大半,石桥刚露出来,贵客如果着急赶路,可以走了。我们桥头镇这座石桥有百多年历史,坚固着呢,放心吧!” 翌日一早,客栈老板就亲自敲响烈风、烈云住的房门。 昨晚临睡前烈风特意叮嘱他留意,还给了他一两银子的小费。 得到信息,烈风当即敲响另两间房门。 都是习武之人,本就早醒,一行人也不多言,默默收拾好下楼用膳。 待容峻晟兄妹俩起来,又去找东方骥时,他们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 “哥,都怪你,你说有骥哥哥在很安全,可是你为什么不安排人留意他们,这下好了,别说跟他们一起上路,现在想见骥哥哥一面都难。” 容素嫣瞪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她哥怅然若失。 “嫣儿,对不起,是哥哥没考虑到这一点。不过你也不要失望,他们才走不久,我们现在也即刻起程,说不定前面又会发生什么阻碍,让他们不得不停下,那我们赶上了便可以碰到?” 容峻晟转转脑瓜子哄道。 容素嫣闻言,眼前一亮,“对哦,快快,赶紧的让他们把早膳带上,我们马上走。” “好!” 当即,一行人坐马车的坐马车,骑马的骑马,浩浩荡荡离开了桥头镇。 客栈老板看着两张大额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要是住店的贵客都像他们一样,既不闹事又出手阔绰我就发达了。” …… 洛云依一行人连续急驰两个时辰,在东方骥的叫停下,众人才下马休息。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今日碧空如洗,太阳晒得厉害。 可如今快到正午,天上又开始阴云密布。 “这里有间破庙,咱们进去歇脚吃点东西,前面还需赶几十里路才到下一个城镇,这天马上又要下雨,我们等雨停了再走。” 东方骥下了马说道,其实他只是向着洛云依一人说的。 如果不是有洛云依在,估计他都懒得开口。 “定王不用多说,我们晓得。对不起,我和夏月先到那边方便下。” 洛云依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带着夏月钻进了林子。 周围荒无人烟,路上也没人经过,静悄悄的。 东方骥笑笑,转身打量破庙。 破庙大概十几平的样子,仰望屋顶星星点点,外面下大雨估计里面也会下小雨。 破庙正中供着一尊面目狰狞不知名的佛像,也不知建在此处是为何意。 “烈云,你上去整理一下瓦片,至少让庙里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烈风,把这里打扫出一块干净的空地,再去捡些柴禾,本王出去转转,看能不能猎几只动物回来。” 东方骥蹙眉吩咐,庙里破旧简陋,到处充斥着腐烂气息,他都不能适应,他的依依一定也十分嫌弃。 烈云领命飞身上了屋顶,提着气,小心翼翼将移位的瓦片推正。 他轻功比烈风好,这种活一般都是他来干。 烈风则到外面砍了些野草扎成扫帚,从中间开始清理,把垃圾扫向四周。 洛云依和夏月回来,烈风去了捡柴火,烈云还在屋顶,东方骥打猎也还没回来,庙里空空荡荡的。 “烈云,定王有没有跟你说午膳吃什么?”夏月走到庙外仰着头问。 洛云依则取出桌椅、水果,惬意地享用起来。 烈云在屋顶一直提气腾挪整理瓦片,此时早已支撑到了极限,哪敢在上面开口说话,他见已经差不多,便干脆从上面一跃而下。 落地,他深呼吸两口,这才笑嘻嘻应道:“王爷出去打猎了,他说中午吃烧烤。烈风去了捡柴火,你和洛姑娘先在庙里歇着,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是。” “哦,我知道了。” 夏月也不多说,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快步回了庙里。 烈云挫败地摸摸鼻子,摇头叹气,这妞看着不像有脾气的,为何总跟自己不对付?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归咎于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直男的思想就是这般直接。 都是一群没有恋爱过的愣头青,吵着嚷着要帮王爷追妻,到了自个身上,却是当局者迷,不懂如何破局。 咔嚓,轰隆隆! 天上乌云越来越盛,一道闪电过后,就是一声巨大的雷响,仿若在耳边炸裂,在这荒郊野外听着犹为渗人。 洛云依和夏月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哗啦啦! 顷盆大雨如约而至。 东方骥赶在大雨之前回了破庙,他手上拎着两只处理干净的兔子,三只野鸡,动作倒是迅速。 烈风也扛了一大捆柴火回来。 洛云依顺应请求,拿出调味料和一口汤锅。 五人在破庙吃着香喷喷的美食在躲雨。 大雨滂沱中,另外一群人似乎有些凄惨。 “昨天才下了一天的雨,路面还没干透,现在又来一场大雨,自是泥泞难走了些。侍卫跟在后面小跑两个时辰,已是极限,你再催他们也快不了,还是找地方先避雨歇歇脚吧!” “我不管我不管,本来就够慢的了,追了那么久连骥哥哥的背影都见不到,现在下大雨,骥哥哥一定停在前面躲雨,我们再不抓紧点追上,大雨过后想追都追不上了。” “他如果回的是京都,我们迟早会见面,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兄妹俩在马车里持不同意见。 此时,三架马车有两架陷进了泥泞,后面一众又饿又累的侍卫,不得已又要上前替他们推车,说心里不抱怨都是假的,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言说罢了。 他们侍卫五十人,只有四人骑马。 不是苛待他们,实在是容王府没有那么多马。 兄妹俩南下寻找神医,担心安全问题,府中共有侍卫六十人,他俩几乎全部带走。 平时走走停停,车速也不快,侍卫没什么压力,像今天这般全程小跑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第41章 脾气 “我们这时候追上去狼狈不堪,你也不想定王看到你这样吧?”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家也没地方梳洗、避雨,万一定王他们也是躲在小小的油毡布下,他应该也不会希望别人看到,我们上去跟他打招呼,不是让他为难吗?” “嫣儿,你听哥哥的,回去哥哥定会想办法让你见到他。” “好吧!那就先停下歇歇。” 容素嫣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就连拉车的马儿都没了力气,在泥泞中挣扎着,半晌才走小小一段路。 她内心烦躁得抓狂,虽然觉得哥哥说的不靠谱,但此时她也没了办法,只得妥协。 “把马车赶到一边,大家搭帐篷休息,雨停了再走。” 容峻晟见她终于听劝,连忙打开车门扬声吩咐。他是怕极了自己妹妹的脾气,犟起来可以六亲不认,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顺着她的心慢慢哄。 需要帐篷避雨的是侍卫,赶车的也是侍卫,他们应声停下就自行去了搭帐篷。 跟着两个不靠谱的主,他们认命。 兄妹俩、胡神医师徒俩、两名丫鬟分坐在三架马车里,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至于三急方面,外面倾盆大雨,他们只能先忍着。 …… “依依,这种讲兵法的书你还有吗?” 吃着美味的烤肉,东方骥在心底不知念念了多少次的昵称脱口而出,而他还低头沉浸在书中不自知。 “嗯,你叫谁呢?我什么时候允你这般叫我了?” 洛云依蹙眉冷冷看他一眼,这混蛋又在想屁吃呢? “怎么啦?我在问你,当然是叫你了,这里还有第二个叫洛姑娘的人吗?” 东方骥被她眼中的冷意刺得心脏蓦地一痛,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什么。 他迷茫的眼神,委屈巴巴的的语气,让洛云依突然就没了要责备的心思。 “算了,懒得跟你说。兵法书只有你手中两本,送你了不用还。” 说完,她转过头去不看他,作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火气平息下来,又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撕啃着手中的烤鸡腿。 其实,她还有好几本兵法方面的书,比如《孙膑兵法》、《武穆遗书》、《吴子兵法》、《司马法》、《三略》……等等,给他的那两本《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不过是最广为流传、通俗易懂的。 本来她还打算再借其它的给他,好让他变得更强,用以保家卫国,扞卫国土,可如今他惹了她不快,她凭什么还要让他予取予求? 最起码也要晾他一段时间。 “本王多谢洛姑娘慷慨,本王会好好珍惜的。” 东方骥强压下心中异样,郑重地说。 烈风、烈云相继别开眼,迷糊的王爷他们没眼看,也不好意思揭穿。 就假装不知吧! “主子,其实定王叫你依依挺好听的,我们已经那么熟悉了,再整天听他客客气气叫你洛姑娘,反而觉得不顺耳。” 轰! 东方骥听了夏月的调侃,脑袋顿时嗡的一下炸开,表情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本王,本王刚才真这么喊你?” 他看向洛云依问。 洛云依不理他,他又看向自己两名手下,以眼神循问。 烈风、烈云无奈地朝他轻点了点头。 “那个,不好意思,本王一时大意,下次我会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咱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把你当妹妹看,喊你一声依依也是理所当然。” 顿了顿,他继续道:“既然夏月说本王叫你依依好听,那本王以后就叫你依依了,“洛姑娘”是留给陌生人喊的。” 正所谓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打算不要脸下去。 烈风、烈云好想开口反驳,他俩也是熟人,但他们只敢喊“洛姑娘”,不然怕被你揍。 但面对如此耍赖的王爷,他们又好想拍案叫绝。 “不行,依依是我家人喊的,连师父都没有这么喊过我,你不许这么喊。” 洛云依气恼地瞪着他。 东方骥内心慌得一批,仍强装镇定,“那本王可以叫你依儿或者云儿,你批一个没人叫过的让本王叫你。” 洛云依气得磨牙,“定王爷,你脸呢?” 东方骥勾唇,佯装听不懂,“嗯,脸在面具底下藏着呢,你要看吗?如果那天在洞里只看一眼看不够,我可以拿掉面具让你看第二眼第三眼,甚至看一辈子。” 咦,果真那天他俩的独处有猫腻,王爷居然让洛姑娘看了真颜。 烈风烈云对视一眼,眼里有熊熊的八卦之光。 “停停停,打住,谁稀罕看你脸?王爷可真会曲解人意,也不知你是如何指挥作战的?” 面对无赖,洛云依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她也不会让他轻易拿捏。 “云儿想知道我如何指挥作战,可以到我们镇南军中作客,顺便以你之才帮忙指点一二。” 这就又换称呼了,王爷脸皮真厚,但是我们喜欢,王爷继续努力! “洛姑娘,王爷叫你云儿也好听。” “是呀,只要不叫洛姑娘,王爷如何叫你都好听。” 烈风烈云看热闹不嫌事大,硬生生插话助攻。 “主子,反正怎么叫你,你都不会少块肉,你就由得王爷想怎样叫就怎样叫吧,我们不反对。” 夏月笑眯眯倒戈。 洛云依气结,“夏月,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主子,再敢吃里扒外,信不信我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不行,夏月身体瘦弱,少吃一顿都会被饿坏,你要罚可以罚其它的,但是我请求替她受罚。” 烈云这就开始护上了。 “谁让你替了,你是我的谁呀?你有病就去买药吃,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夏月当即炸毛,跳起来像泼妇骂街般指着烈云的鼻子骂。 得,主仆俩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主,他表错情了。 烈云摸摸自己鼻子,彻底没了脾气,低头啃着手里的肉,一副我自岿然不动任打任骂的老好人样子。 烈风憋笑差点憋出内伤,要不是外面在下大雨,估计这会早就冲出去躲在哪个旮旯里笑个够本了。 洛云依不知这小丫头脾气也这么冲,本来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被她这么一闹,忘了个干干净净。 东方骥偷偷看了一眼小女人,见她被转移了注意力,顿时大松了口气。 还好,这关算是躲过去了。 第42章 打闹 “夏月,注意形象,别再泼妇骂街,他的本意也是为了你好。” “外面雨也快停了,你们都吃快些,把桌上这碟水果也吃完。” 洛云依喝住还在喋喋不休的夏月,又把桌子上的果盘往他们面前推了推。 “主子……” 夏月还是有些不甘,却被洛云依一个眼神制止。 “多谢云儿!” “谢谢洛姑娘!” “谢谢洛姑娘!” 三个男人同时开口道谢,为一盘水果。 “好了,定王可以叫我云依,其它的就算了,听着怪难受。” 洛云依淡淡睨他一眼,这家伙没脸没皮的,她真想往他好看的下巴揍上一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一本正经乱叫? 别以为让他一步,他就可以得寸进尺。 本以为乘机蒙混过关的东方骥,尴尬的扯扯嘴角应道:“好。” 叫云依也挺好的,起码比叫洛姑娘有温度,总算功夫没有白费。 他低头掩盖心里溢出来的喜悦,把手中的《孙子兵法》合上,塞进牛皮百宝袋里,跟他的手枪、计算器、手电筒等宝贝放在一起。 烈风在他低头瞬间,捕捉到他微勾带笑的唇角,不由暗暗佩服。 不愧是王爷,脑子就是灵活,不像某人,说的那么直接,难怪被骂。 “有马匹往这边跑来,你俩出去看看。” 东方骥耳朵动了动,蹙眉吩咐。 “是。” 烈风、烈云站起,迅速窜出庙外。 “云依,把东西收起,你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 此刻的东方骥恢复了冷静、睿智。 “用不着你提醒。” 洛云依又瞪他一眼。 东方骥朝她弯弯唇角。 三人站起。 接着,洛云依一个动作,桌椅锅碗瞬间消失不见。 同时出现在她手上的是两顶幕笠。 洛云依何止秘密不让人窥探,就连容貌她也不想让外人看到。 她戴上幕笠把幕帘掀起,又取出红、青两块纱巾,和夏月一人一块绑到脸上。 绑上纱巾,两人就都只露出一双眼睛,护得比东方骥还严密。 “如此甚好。” 东方骥满意地点点头,他的小女人就应该这样,外人不配得窥她天颜。 洛云依白他一眼,“要你多嘴。” 东方骥又是弯弯唇角,她的小女人就是可爱。 “主子,我也出去看看。” 夏月觉得好笑,主子跟定王就是一对小冤家,她就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她说完根本不等洛云依反应,便飞快跑了出去。 地上,火堆已经熄灭,扔的骨头跟灰烬混在一起,尚能看得过去,不算狼藉。 “云依,” “嗯,又有何事?”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关你屁事?” “为何无关?我说过要对你负责,你也同意了,但是你对我又处处不喜,我不过想知道你的喜好,尽量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为何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东方骥神色黯然,语气怅然。 而且他现在也不自称本王了,这是放低身份的意思吗? 洛云依呆愣住,这是活阎王该有的打开方式?不,这分明是戏精上身。 那眼神那语气,让她觉得自己再喷他就是不对。 “你很好,不用改变,只不过我连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跟你说?不对,我什么时候同意让你负责了?定王,请你做人要厚道,不要动不动就胡说八道。” 做人厚道能换来你的赏识?不胡说八道能让你开口多说几句话? 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不把握住,等着日后才来后悔? 他不是傻子。 不达目标不死不休。 东方骥知道她心软,演戏演全套,当即他嘴角扯出一抺苦笑,有点哀伤有点凄然。 看得洛云依在心里连连“卧槽”三声,这厮又要开演了。 果然,那三分真七分假的幽怨声再次传进她耳朵。 “云依,你怎么能这样?那日在洞中你明明就同意了的,如今又来反悔,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还是因为我长得丑?还是说你当时根本不在乎?只是你懒得跟我废话,随便找话唐塞我?” “嗯,恭喜你,你真相了。我当时确实是随便应付你,但我好像记得当时并没有答应你什么。” 洛云依说到这,再也忍不住,当即杏眸圆瞪,二话不说,照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打出,“我看你就是天生欠打。” 东方骥没想到自己这一出会把小女人惹毛,猝不及防下,若不是骨子里的应急反应,让他迅速向后飞退几米,恐怕下巴就会被打变形。 “云依,你别生气,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 他飞出去的同时,连连道歉,就怕打闹起来不小心会伤到她。 没错,他跟她只有打闹,绝对不会有真的打斗,东方骥在心里保证。 “哼,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今日不教训你一顿,我怕会憋坏自己。” 洛云依说着,上去又是一拳。 东方骥不敢还手,只能一退再退。 二人一下子从庙里打到了庙外。 此时的天空还飘着零星小雨。 “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打起来了?” 门外三人面面相觑。 眼见前方道路打马跑来一行十人,个个头带斗笠,身披蓑衣,一时还不辨善恶。 而两位主子却在此时任性的打斗。 三人顿觉一阵头疼。 洛云依追,东方骥逃,一个拳拳落空,一个抓紧空隙道歉又跃起,落在旁人眼里,像极了玩闹。 “大胆,何人竟敢在此挡路,不想活了?” 二人在道路上追逐,身姿轻盈,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打马路过,但为首那人硬是把马勒停,厉声喝斥。 呼!呼!呼! 他说着往空中甩了几下马鞭,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甚是狂傲。 此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样貌普通,身材壮实。 一行人中有一对主仆打扮的年轻女子。 “二师兄,赶路要紧,不要徒生事端。” 穿着浅蓝色骑马装,戴着名贵首饰,明显是大户人家小姐打扮的女子,皱眉劝道。 “师妹,此二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不知羞耻的打情骂俏,我看不过眼,不教训他们一顿,他们还不知收敛。” 他眼中见到的二人,女的出拳绵软无力,男的后劲不足,快被拳头打到才堪堪错身躲开。 而且女的身段极美,想必面纱下定是天仙容颜。 那男的定是样貌丑陋才会戴面具装神秘。 这二人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嫉妒。 “二师兄不可,我们并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冒然出手恐会吃亏。” “师妹别怕,我们人多,大家一起上,定会让他们受到教训。” “二师兄……” “你们又是何人?竟敢管闲事管到姑奶奶头上,你说谁不想活了?嗯?来来来,姑奶奶我今儿个心情不好,跟你比划比划。” 那小姐打扮的女人还欲再劝,却是被怒气冲冲的洛云依给打断。 她身后跟着东方骥,刚才还在剑拔弩张打闹中的二人,转眼团结一致对外。 “这位姑娘,你消消气,我二师兄他说话不经大脑,我帮他跟你们说声抱歉,请你们给个面子,不要跟他一个二愣子计较。” 那小姐倒是个会说话的,洛云依闻言怔了怔,在想自己是否要给她面子。 第43章 怜悯 “师妹,你是有身份地位的千金大小姐,她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用不着跟她低声下气,她不配。” 正在她犯难时,那被唤二师兄的男人不屑地冷哼道。 “妈蛋,你看我像好欺负的?” 唰! 这下洛云依不必再为那小姐说的好话纠结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同样也不配她手下留情。她猛地就取出长鞭朝那二师兄抽去。 原本她想着大家无怨无仇,一个路怒症患者而已,自己就大度点放他一马,没想到他竟是个不知好歹的,一而再挑衅她。 那她还客气什么? 本就余气未消的她,算是找到了出气筒。 东方骥也不拦她,心知若不让她发泄,她还会追着他来打。 一看那男人就是个只会口花花没什么实力的,他完全不用担心小女人会吃亏。 “啊!你这个疯女人,本公子还没出手,你竟敢先来……” 那二师兄被长鞭一下子甩到几米远的地上,痛得他惊呼一声,反应过来爬起便破口大骂。 呼咻! 洛云依才不管他,第二鞭紧接着打向他的腿,这已经是她手下留情了,不然她会直接兜头盖脸的打。 “啊!你这个臭娘们快住手,不然本公子…啊…本公子让你好看…啊…” 那二师兄也是个犟的,被一鞭鞭扫中,除了跳跃闪躲外,愣是忍住没有呼叫支援。 同行的另外七个男的,见二师兄被欺负,纷纷下马想上前帮忙,均被那大小姐拦住。 “姑娘,我二师兄他只是嘴贱了些,其实心地不坏,你打也打了,就请手下留情,饶过他吧!” 看着洛云依气出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又开口求情。 “好,今日我就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放过他这一回,如若下次他嘴贱再让我遇到,就不是几鞭子的事了。” 洛云依慢慢卷起手中的长鞭,一边狠瞪了那二师兄一眼。 “姑娘请放心,回去我便让师父管教他,保证让他以后少开口,不敢随便开口。” 那大小姐笑着朝她拱手行了个江湖礼。 跟在她身后的一行人见此,都跟着齐齐拱手,异口同声:“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你,你们……没看到受欺负的是本公子?你们不帮便罢了,居然还向她道谢,没天理了没天理了……” 二师兄一瘸一拐,走到一行人面前,指着他们就是一顿指责。 “二师兄,快别说了,想想师叔,还在等着我们拿药回去……” 大小姐打了个手势,就有两人上前不由分说架他上马。 二师兄领教了洛云依的厉害,这会顺着台阶下,忿忿地瞪了她一眼,便灰溜溜拍马离开。 只是骑马的姿势不再那么有气势,像个斗败的公鸡。 不知此次教训,会不会让他改掉嘴碎的毛病。 “姑娘,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大小姐落落大方在马上再次拱手,她也不过十七、八的样子,长得如花似玉,肌肤赛雪,说话做事却是老成持重,其家教可见一斑。 洛云依对她很是赞赏,笑着朝她点点头,“后会有期!” 大家谁都没有问对方姓名,江湖那么大,一别之后,会不会再见面,全凭缘分。这点头之交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见的概率微乎其微,因此都不会放在心上。 “主子,我们也该上路了。” 夏月牵着憨憨和她的坐骑走近。 东方骥和烈风、烈云此时都已坐在马背上看着她。 哼!她冷冷的瞥一眼东方骥,这笔帐她先记下,日后再跟他算。 东方骥讨好地朝她讪讪一笑。 驾…… 这时雨歇日再出,阳光灿烂,远处空中横杠一道七色彩虹。 道路上积水坑坑洼洼,骑马跑过,马蹄溅起泥泞,五人拉开很大的距离,生怕被糊一身泥水。 接下来多日,再无事发生。 一行人日行夜宿,停下来休息时,偶而也会开个玩笑。 但东方骥跟烈云说话做事都不敢太过,生怕再像那日般挨骂挨打。 他俩一致打算徐徐图之。 洛云依倒像得了健忘症,把那天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不再给东方骥甩脸,沿途愉快地欣赏起大自然风光。 一路上,他们经过丘陵山地,赏过高山湖泊,再进入到如今一望无边的平原。每个地方的人文风情,语言风俗都各有不同,但大体上还是都能听懂。 这天傍晚,一行人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临京城。 到了临京城,代表着京城已经近在咫尺。 “照此速度,还有两日便能到达京城,若是你想在京都开几间店铺,也可以在此开上两间,这般两地这间也好有个照应。” 进入客栈,点了一桌酒菜,大快朵颐时东方骥对洛云依提议说。 “嗯,我会另安排人去做,现在先办正事要紧。”洛云依淡淡回他。 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的人不懂规矩、没个分寸,会得罪些官家小姐、夫人,遭到报复性伤害也能有个暂时的落脚地。 他的好意她心领了。 “客官行行好,赏我们祖孙口余食吧!我们长途跋涉到这,身无分文,已经饿了一天了。老身还能熬一熬,可我这闺孙女是真饿坏了呀,求你们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家苦命的娃吧……” 这时,客栈门口传来一名老妇人的乞讨声。 “走开走开,莫要惊扰我们客人用膳,这里不是善堂,想讨吃食到别的地方去讨,秽气东西。” 一名小二走出去驱赶。 “这位小哥你行行好,我们祖孙实在饿得走不动道了,你就发发善心,给我们些剩饭剩菜吧!你救了我们祖孙俩,老天爷会保佑你的。” 老妇不愿走,也可能是真的没力气再走,只能苦苦哀求。 洛云依转身看去,就见一个五、六十岁,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脏污,头发花白的老妇跪在那里磕头。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瘦瘦弱弱,同样穿着破烂,头脸脏污的小女孩。 小丫头乖巧地跟着老妇跪在地上,但身子在摇摇欲坠,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显然是饿狠了精力不继。 “走走走,我们这里客人都不够吃,哪来的剩饭剩菜?你再不走,我就拿棍子赶了。” 店小二明显的不耐烦,一直挥手驱赶。 “夏月,去把她俩带进来。” 洛云依看得心生怜悯,她一个从小就不愁吃穿的现代人,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可怜人,每每外出遇到都绝不袖手旁观。 “婆婆您起来,不用求他,我们主子请您吃饭。” 夏月曾经也是因为家乡闹洪灾,一家人流落到异地乞讨,是主子帮她安置好家人,还征询过她家人意见,才把她带回飞仙谷。 因此,她一直都抱有感恩之心。 第44章 不方便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要请我俩吃饭?” 老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抬头望向夏月。 她一进城,就挨家挨户跟人磕头,只求能有人发发善心,可怜可怜她祖孙俩,从而施舍点剩饭剩菜。 可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城里人一个比一个冷漠,眼见她一老一小祖孙俩求了半天,也得不到一个人的同情。 这的人简直冷漠得像石头,没有一点温度。 如今眼前这个好看的姑娘却说请她吃饭,而不是说只给她想象中的残羹冷饭。 受了太多白眼和驱赶,这会喜从天降,一时让她忘了反应。 “姑娘,两个死了都嫌脏地的乞丐,你确定要花钱请她们吃饭?…万一被她们讹上,你想甩都甩不掉,劝你好好想想清楚。” 店小二在旁说起风凉话,他一个每月有工钱拿的跑堂,吃的每一顿还都是客人吃剩下的,两个比自己还下贱的乞丐凭什么能上桌吃新鲜的大餐? 他嫉妒得不行,看着面目都扭曲了。 “怎么?你还敢质疑我家主子?你们打开门做生意,不会有银子都不想赚吧?还是说你不想店家生意兴隆,见不得他好?” 夏月鄙视地扫他一眼,这狗眼看人低的,也不看看自己跟别人比又好到哪去? “我……” 店小二嗫嚅着不知怎么回答,恰逢有人唤他,他便一跺脚,借机溜进了后堂。 除非是不想干了,否则阻碍店家赚银子、私自赶客这种事,给他一千个胆子都不敢这么说。 “婆婆你不用怀疑,我家主子心地善良,得她帮助过的人不计其数,就连我也是其中一个呢!” 夏月笑着将她扶起,又先她一步把绵软无力的小女孩搂抱住。 老妇拄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竹杖,还没上桌就感动得眼含热泪。 她不再怀疑夏月所说,换作别人都恨不得离她祖孙俩远远的,而她不但不嫌弃,还上手来扶。 “老婆子多谢各位好人,你们的大恩大德,老天爷有眼会保佑你们的。” 夏月把祖孙俩带到洛云依身边,老妇二话不说就扑通跪地,给她磕头。 “老人家快快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饭菜已经备下,快带你孙女洗干净手开吃吧!” 她们一桌人还没吃完,而且就有洁癖的她而言,她是不会跟一身脏污的婆子同桌而食的,所以吩咐店小二在隔壁上了一桌。 她还特意吩咐店小二提了半桶清水给祖孙俩净手。 夏月帮小女孩先洗,洗完抱她坐好,看她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又担心地拿起饭碗喂她吃饭。 烈云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越看越喜欢。 他的夏月好善良,好温柔,好有爱心,将来跟她有了孩子,一定是个好母亲。 东方骥对洛云依发善心这一点也很是赞赏。 平时他外出也经常这样做,不同的是他会命属下直接送上食物,不会像她这般把人请进店铺还给人点一大桌子菜。 她可真慷慨大方,比他还豪。 “姑娘,谢谢你!你还没吃饭,让老婆子喂我家大丫,你坐回去吃吧!” 老妇坐下感激地朝她笑笑,伸手想接过夏月手中的饭碗。 “婆婆,你饿了你先吃,我等一下也无所谓,他们给我留着菜呢。” 夏月错开她的手说道。 “好好好!姑娘真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老婆子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老妇不再推辞,拿袖子擦了一下眼角,抽抽鼻子,捧起桌上装好的一碗白米饭,泪眼朦胧地夹菜和着吃下。 夏月听了她的祝福,只是笑笑。 “老人家,你的家人呢?他们在哪里,为何由着你一个人带着孙女乱跑?” 饭后,洛云依问道。 外面天已黑透,大堂里已经点上灯笼,昏黄昏黄的,食客寥寥无几。 老妇未语泪先流,拉过重新焕发精神的孙女,哽咽着道: “婆子我是个命硬的,犬子还没学会走路,老头子就走了…… 好不容易把犬子拉扯大娶了媳妇,刚生下孙女,犬子跟村里人出远门挣钱,这几年音迅全无…… 媳妇两个月前上山砍柴又出了意外,被毒蛇给咬了。家中如今只剩下婆子跟我这苦命的孙女…… 老婆子老了,干不动农活,在家里和孙女饥一餐饱一顿,要不是得村人救济……” 老妇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小女孩见了也跟着哭。 “老人家,你跟我们说说,你儿子叫什么名字,你和你孙女又叫什么名字,我派人帮你找找。” 洛云依耐心的等老妇人平息好心情,方才继续问道。 “老婆子姓孙,人称孙英娘,夫家李姓,犬子名叫李大林,大丫名叫李笑笑。” 老妇孙英娘噙着热泪说完,满怀希冀看着洛云依。 “我知道了,以后会帮你留意。现在你俩无处可去,笑笑又还小,让她跟你到处乞讨只会害了她。你不如带她先跟着我,我会教她如何在社会上生存,好让她有本事赚钱养你,日后等她父亲回来,再由她决定去留,你看如何?” “老婆子愿意,老婆子愿意,难得姑娘不嫌弃我祖孙,还教大丫学本事,老婆子感激不尽!” 孙英娘当即拉着大丫跪下要给她叩谢,洛云依在她弯身时,一把将她拉住。 “孙婆子,笑笑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对她好是应该的,你不必跟我客气。” “好好,不客气不客气,姑娘是好人,好人自会得老天爷照拂,你们都会福寿绵长的。” 孙英娘拥着大丫,开心得又是一个劲抺起眼泪,她一个乡下农妇,来来去去就只会说这一两句祝辞了。 “夏月,找掌柜多开一间客房。另在掌柜这存五千两银子,让他以后再看到有人上门乞讨,一定要请人进来吃顿饱饭。记得告诉他,暗中会有人监视,如果他不按照我说的去做,私自把银子昧下,小心他全家的项上人头。” “是。” 夏月领命,往柜台走去。 “烈云,出去给她俩买几套合身的衣裙。” 这时,东方骥突然开口吩咐。 “是,属下这就去。” 烈云应声往外走。 洛云依诧异看向他,这家伙是怎么猜到她接下来要干什么的? “既然你让她俩跟在身边,穿着就不能太寒酸,你手里应该没有符合她俩穿的吧?” 东方骥又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似的,特意解释道。 洛云依挑挑眉,故意唱反调,“谁说我没有,我只是不方便拿出来而已。” 东方骥微颔首,“嗯,以后都要记住,在你没有足够能力保护好自己之前,不能在人前轻易展示你的变戏法。” 洛云依朝天翻个白眼,不服气道:“那是你还没见识过我真正的本事。” 东方骥无奈,只好劝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也不敢担保永远没有意外发生,而我也承担不起你发生的任何一次意外,即便没有生命危险也不行。” 第45章 到达京城 卧槽,这是霸总宣言吗?好让人心动哦! 洛云依丢给他一个白眼,不屑地道:“我心中有数,不管怎样都与你无关,与其有时间担心我,不如努力练功提升你自己。” 东方骥:他每天晚上都有打坐练功,只不过进展缓慢。 但他怎么好意思在此时用来反驳,说了不就显得自己幼稚了吗? “云依,我不是在说笑,在这件事上,你万不可轻视。”他有些着急道。 江湖中卧虎藏龙,一旦有风声传出,难保不会招来有心之人的觊觎,那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又不受朝廷的条条框框约束,纠缠起来没完没了,会非常令人头疼。 “你把担心放回肚子里,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蠢到去轻视任何一个人。但,若有人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我定会教他如何重新做人。” 洛云依泰然自若说完,见夏月回来,便招呼也不打,径直上楼。 夏月连忙牵起笑笑的手,对孙英娘道:“婆婆跟上,我领你们认房。” “哦哦,好,谢谢姑娘!” 孙英娘忙不迭点头跟在夏月身后。 刚才她看那二人差点看呆了,一个又美又有攻击性,说话气势磅礴。 一个虽看不到容颜,但也是有型有气势,眸中还隐含温柔。 她猜那二人定是身份不一般,但她不敢随便打听。 东方骥目送小女人上了楼,双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按理说自己劝她的都被她驳回,自己理应觉得懊恼才是。但听她说得霸气十足,自己竟然觉得老怀甚慰,不知不觉就认同了她说的。 既然她不害怕,那自己就暗中护好她吧! “烈风,去联系我们的人,在城中每隔一段距离设一个慈善点,给有需要的贫困人员予以帮助。本王身为大初国皇室中人,必须要为民生担起一份责任,不能让依依一人破费。” 烈风呆了呆,王爷真的是在意洛姑娘破费?没有自己要邀功的意思? 不过,这不是他该思考的,他脑子笨,只配执行命令、完成任务。 他晃了晃脑袋,应了声“是”,转身就往门外走。 “等等,” 东方骥又把他喊住。 “王爷还有何吩咐?” 他回转身问。 “传令冷东,让他在全国各城镇统一铺设慈善点,但为防有宵小借机生事、占小便宜,此事不得声张,只许暗中进行。” “是。” 烈风再次应答后离去。 “我大初国子民民心如斯冷漠,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城镇也不乏富裕之人啊?” 东方骥喃喃自语,思来想去,最终他摇了摇头。 “算了,本王还是回去后再找人讨论此事。” 跟着他也上了楼。 柜台里,店家还在盯着那几张银票发呆。 ——那姑娘看着也不像个傻的,为何自掏腰包供过往乞丐吃饱饭?她难道不知道五千两够普通的五口之家吃上几辈子吗? ——难道我不应该让小二在店门口驱赶乞丐?可大多数乞丐都是好吃懒做之徒,不赶走的话,有样学样,都一窝蜂涌来我这吃白食,哪我还要不要做生意? ——姑娘给的一百两佣金看似很多,但如此一来,我这客栈也麻烦多多。 店老板想到姑娘最后威胁他的话,忍不住身子抖了抖。 ——唉!客栈小本生意,得罪不起人,我还是先照办,见一步走一吧!但愿暗中监视之人帮我解决不必要的麻烦。 店家胡思乱想一通,终于颤抖着手把银票收起。 翌日,因为有了祖孙两人的加入,烈风到市场买了架马车,只要车不要马,把车架到他的座骑上,他负责赶马车。 如此,疾速赶路的一行人慢了下来,原本的两天路程又在路上多拖了一天。 第三日的傍晚,一行人才慢慢悠悠的到达了京郊。 此行足足花了半个月。 “云依,你们今晚先在别庄住下,我先进宫看看是怎么回事,明天再亲自过来接你。” 东方骥把她们带到一处庄园里。 “嗯,你如果有事要忙,派他俩任何一个人来接也行,但是生面孔就免了,我不相信陌生人。” 洛云依看着他的墨眸认真地道。 东方骥颔首,同样极为认真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带任何麻烦给你,只要不是我亲自来接,你都不用理会。 这里是我的私人宅院,你尽管放心住,住多久都可以,有什么问题就找郑管家还有赵婶,我吩咐过他们,这里所有人都必须听你的。” 郑管家和赵婶是夫妻,东方骥南下后,这座庄园便交给了他俩打理。 郑管家是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爱笑,眼神透着精明。赵婶差不多的年纪,说话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可能是经常下地干活又不保养的原因,皮肤暗黄粗糙。 洛云依刚才在院门口见过他俩,现在他俩应该是亲自到厨房做饭去了。 东方骥把她们带往住处,路上一直在叮嘱。 “所有人吗?这里还有什么人?” 洛云依挑眉问。 “赵管家儿女,和十来个护院杂工。” “好,我知道了。这里我们自会搞定,你放心回宫。” “嗯,那我先失陪了。” 东方骥已经把她们带到住的院子,烈风、烈云还在大门外等他,他们必须趁天黑前进城。 “定王,宫中波诡云谲,在还未弄清楚谁人谁鬼之前,我奉劝你最好小心行事,谁也不可轻信,别傻傻的钻了他们精心为你设的圈套而不自知。” 在他转身之际,洛云依还是忍不住说道。 “嗯,谢谢你的提醒。” 东方骥再度转身,眼眶却湿润了。 小女人在意他,他很感动。 想到他宫中的那些所谓兄弟姐妹,想到以往在宫中遭的种种算计,他暗暗攥紧双拳。 一群亲人还不如一个外人关心他。 算什么亲人? 他如今已经成长为茁壮的大树,无需再忍气吞声,再敢对他下黑手,那就各凭本事斗上一斗。 他用上了轻功,快速逃离此处。 他怕控制不住心底疯狂叫嚣的野兽,会忍不住返回去抱抱她、抱紧她,跟她寻求安慰。 可是,她还没有接受他,必定不让他靠近。 一切美好只能靠想象。 他还不敢如此骚扰她。 只能选择逃避。 “主子,定王进宫只是回家,宫中还有他母妃和亲妹妹照应,他自己也有武功傍身,你不用为他担心。” 夏月见主子站着久久不动,定王也早就没了影子,遂上前说道。 “谁说我为他担心了?” 洛云依成蹙眉反驳。 “我不过在想开店铺的事情。” 主子你就骗吧!看看谁会信你? 夏月撇了撇嘴,不动声色,“那我先进去打扫一下,主子你在这里再好好想想。” “我已经想好了,咱们一起进去收拾。” 洛云依收起表情,恢复以往一贯的冷淡。 “那好吧!你想怎样都行。” 几人一同进了小院落。 第46章 母子相见 “夏月姑娘,老婆子能问你个事吗?” 孙婆子把夏月拉到一边悄悄地问。 “可以呀,你随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夏月点头道。 “那个,老婆子看得出,定王爷跟洛姑娘互相喜欢,定王爷大大方方表现出来了,但洛姑娘却一直不大愿意搭理他,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她一把年纪了,本没有打听这方面的必要,但她把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扭捏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他们帮助了她,她也很迫切想要帮他们做些什么。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一对有情人就应该快快乐乐在一起,瞻前顾后只会虚度光阴。 在这方面她最是深有体会。 “婆婆,主子她有自己的主见,不喜欢别人干涉、插手她的私事,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该吃吃该喝喝,把你的身体养好才是。” 问的是这个,夏月可不敢多说,随便找借口搪塞。 “好好好,不打听你们主子的,那你呢?你对烈云侍卫怎么看?” “婆婆,你的好奇心我真的无法满足,我还要收拾屋子,你若实在无聊就带笑笑在院子里四处走走吧!” 夏月没想到她一个老婆子也这么八卦,而且她们才认识短短的三天,关系再熟也熟不到哪里去吧? 何况一路上话少得可怜的她们。 孙婆子见夏月进了屋,不由叹息一声,“终究是老婆子人微言轻劝不了她们,罢了,就由她们年轻人折腾去吧!她们比老婆子命好,老婆子操的哪门子心哟?” “大丫,大丫,过来跟母母打扫院子。” “母母,我要跟夏月姐姐帮主子擦桌子。” “臭丫头,有了主子就不黏母母了。” “……” 皇宫。 留下烈风在宫墙外看管马匹,东方骥带烈云熟门熟路翻墙进了后宫。 天已黑透,两人轻易绕开一拨又一拨的巡逻士卫,跳进鸾鸣宫。 “谁?” “有刺客!”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鸾鸣宫。” “别喊了,是本王。” “原来是王爷!” “王爷回来了!” “奴婢拜见王爷!” 简短对话过后,院中跪下八个婢女。 “免礼,起吧!速去通传母妃,本王求见。” 东方骥在院中站立如松,墨眸在昏黄的宫灯映照下,幽光忽闪,散发生身勿近的寒意。 “是,王爷请到厅中稍等。” 当即一众婢女分头行事。 两人领着东方骥和烈云往客厅走,四人去了兰妃寝殿,两人去了沏茶。 “王爷请喝茶,娘娘刚刚歇下,这会起来还需梳妆更衣,您请耐心再等一会。” “王爷肚子饿不饿?要奴婢到厨房给您做宵夜吗?” “……” 几名婢女轮流热情询问,她们家王爷离京五年,难得回来一趟,她们要替娘娘好好招待。 “不必了,都下去吧!” 东方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让热情似火的丫鬟们,瞬间像被兜头淋了一盆凉水。 “是,奴婢告退。” 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婢女,识趣地退出客厅,站在厅门外候着。 站的距离保证听不到主子的谈话内容、又可以听到主子传唤。 “骥儿,骥儿,真的是我的骥儿回来了?” 这时,一名中年美妇跌跌撞撞从门外跑进,后面紧跟着两名婢女伸长手臂护着她,生怕她摔倒。 因为来的匆忙,美妇头上只简单梳了个妇人发髻,上插一根碧玉簪,额头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身上只随意在白色里衣外套了一件浅绿色薄长裙。 她正是东方骥的生母——兰妃。 “母妃!儿臣拜见母妃!” 东方骥见到熟悉的面孔,连忙放下手中茶盏站起,冷眸中多了一抹暖意。 “骥儿,这些年你在边关受苦了。” 兰妃走到东方骥跟前,拉着他的双手,眸中含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视。 东方骥露出几分动容,任由她打量,“母妃,儿臣很好,南关气候适宜,物产丰富。儿臣驻守那里并不觉得辛苦,您不用替儿臣担心。” “嗯,骥儿瘦了,也变壮实了。母妃不担心,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三不五时给母妃来封家书,母妃就欣慰了。” 说着,兰妃的热泪再也止不住的滚滚而下,砸在地上,砸在东方骥手背上。 他瞬间觉得手背烫得厉害。 “母妃,儿臣回来您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怎么反而哭起来了,也不怕她人看了笑话。” 东方骥跟着胸口闷闷的,为了不让母妃再哭下去,他低低轻笑出声。 “母妃高兴,谁说母妃不高兴了?” 兰妃取过丫鬟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泪眼婆娑瞪他一眼,“见面就取笑母妃,找打。” 说着象征性地轻轻拍了一下东方骥胳膊,终是破涕为笑,“骥儿,快坐下,取了面具让母妃好好瞧瞧你。” “好!” 母子俩牵手坐在同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 “这里不用你们侍候,都下去。” 东方骥挥退服侍兰妃的两名婢女。 两人当即拱身退了出去。 厅中只余三人,兰妃、东方骥以及烈云。 没了外人在,东方骥缓缓取下云纹面具,兰妃下意识屏住呼吸,神情略显紧张等待。 “嗯,还是我的骥儿长得最俊,疤痕也淡了。” 兰妃伸手去抚儿子的神颜,想起以往,瞬间,又眸中含泪。 东方骥看着自己母妃楚楚可怜的样子,脑海里不由自主想到另一张英气逼人的小脸。 比起母妃的柔弱,自己更喜欢坚强的依依呢。 不过,母妃对他的慈爱也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母妃,儿臣此番回来,是为了父皇,您有去亲眼看过父皇现在的样子吗?” 东方骥给兰妃看过,又把云纹面具戴上。习惯了,骤然取下总是感觉缺了一部分。 “没有,”兰妃噙泪摇头,“皇上自从两个月前一病不起,皇后便伙同太子把持了朝堂与后宫,我们后宫一群女人也被禁足了,谁都不能前去探望皇上。” “母妃别担心,此行儿臣请到一位神医同来,只要能让她顺利进宫医治好父皇,皇后等人的禁令自会消除。” 东方骥自信且傲娇地道。 兰妃却是怀疑,因为大初国自称神医的太多了,“哪里来的神医,你确定他能行,不是骗子?” 东方骥郑重地保证,“母妃请您相信儿臣,儿臣是亲眼目睹过神医本事的,不然也不敢请她前来涉险,不信你可以问烈云。” 兰妃闻言,看向站着的烈云。 烈云朝她微颔首,顺便把手中拎着的羊皮袋双手呈上。 “娘娘如果还是不信,可以先看看王爷从洛神医那里买来的稀罕物什。” 第47章 心上人 东方骥将一只装得鼓鼓囊囊的羊皮袋放到茶几上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介绍给兰妃。 “母妃,这瓶是沐浴露,洗澡用的,这上面写有名字,还有用法用量。用这个代替澡豆洗澡可省去泡鲜花浴,而且这个让身体留香更持久,儿臣已经试过,洗后身体洁净、清凉舒爽。” “真的吗?神医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兰妃把一瓶一千毫升的圆筒状沐浴露拿在手里,上面白底黑字印着一行字“香氛沐浴露”,再下面印着几行如何使用的方法。 非常简单。 这些都是洛云依特别跟大厂合作订制的,字体是大初国使用的繁体字。 “嗯,确实是神医拿出来的。” 想到洛云依,东方骥好看的唇角弯起,差点又走神。 “按上面介绍的,是把这个拧开再按压?” 兰妃捧着不知是什么材质装的沐浴露,仔细看了一遍用法用量。 “是的,母妃真聪明!” 东方骥笑夸道。 “你这孩子,上面写的清楚明白,谁看了还不会呀?” 兰妃嗔怪地看他一眼。 “不,应该还有很多人看了也弄不明白,儿臣有几个手下就反复看了多遍才学会。” “母妃不信骥儿还会有这样的笨手下,你是故意抹黑他们来夸母妃吧?你大可不必,母妃又不是那等虚伪做作之人。” “儿臣说的都是真话,母妃难道不信自己的亲儿子?” 噗嗤! 东方骥颇为委屈巴巴的控诉,惹得兰妃掩嘴轻笑,“骥儿何时学会调皮了?” 呃,调皮? 东方骥一怔,脑海又想起那张灵动的俏脸。 半个月的相处,她的一颦一笑都被他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自己竟是不知不觉被小女人同化了么? “儿臣与母妃久不见面,这会见到难免高兴了些。能把母妃您逗笑,儿臣很荣幸,儿臣也希望能逗得母妃多笑笑,母妃笑起来是真好看。” 他跟妹妹也幸运的遗传了母妃的好相貌,这一点他相当满意。 东方骥说得没有半点心虚,短短半月,他觉得自己长脸皮的速度比以往二十多年加起来要快得多。 可他并没有觉得这般行为羞耻,反而觉得与有荣焉。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孙子兵法》中的一谋,他的口才太过差强人意,还要多说多练。 战场上凭借热血奋战代价太大,他需要学会用谋略去赢得每一场战争,减少将士伤亡。 东方骥暗暗下定决心。 “嗯,骥儿会如此说,母妃很高兴,你终于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不会只有皇室古板那一套。但是,你在母妃面前说可以,在朝堂上万不可儿戏,皇室威严不容侵犯,即使你立的战功再多,也抵不过顽固文臣的一句诋毁。” 兰妃面色温和,慈爱地看着他教导道。 “母妃,儿臣知晓,儿臣做事自有分寸。”东方骥正色道。 “嗯,母妃知道你争气,是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的。” 兰妃欣慰地看着自己出色的儿子,心里升腾起自豪。 夫君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那人病得再重她也不是很伤心,最多担心他走后,她的子女会受到不公待遇。 所以她还是盼望那个人能被救醒,起码再多活几年,让他的骥儿变得再强大些,再也无人迫害到他为止。 儿子则是她一个人的骄傲,即便也流着那人的血液,但她就是认为儿子是自己一个人的。 不对,骥儿日后还要成家立室、开枝散叶,然后…… 骥儿也是很多女人的夫君,很多孩子的爹,然后又是勾心斗角、同室操戈…… 兰妃想到此,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要是骥儿以后也会被自己的亲儿暗害…… 事实太残忍,她不能接受。 不,她绝不能让骥儿步他父皇后尘。 “母妃,这瓶是洗发水……” “母妃,你在想什么?” 东方骥见她瞬间脸色苍白,还无端端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拍拍她的手,担心地问。 “骥儿,你跟母妃发誓,你以后只娶心爱之人为妻,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绝对不能三心二意,妻妾成群。” 兰妃回神,立马急色道。 “母妃,好好的,你怎么想到别处去了?” 东方骥好笑地问。 就连烈云也觉得莫名其妙,别人家的母亲不都是注重子嗣,争着抢着要帮儿子纳妾,希望子孙满堂的吗?怎么到了娘娘这就变得不一样了? 带着同样的疑惑,他也盯着兰妃看,希望她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你别问那么多,快点按我说的做。” 兰妃肃着脸,双目圆瞪,仿佛他再不说,下一秒她就要请家法。 “好,儿臣在此发誓,我东方骥今生只娶一妻,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有违背,断子绝孙孤独终老。” 东方骥在溶洞中说出要对洛云依负责的话时,早就在心中发过重誓,此生只与她一人休戚与共,不离不弃。 现在母妃要他发这样的誓言,正合他意,因此即便发得再重他也毫无压力。 依依如此美好,如此出色,她值得拥有世上最好的男子,自己能娶到她定是要如珠如宝疼着。 哪里还会舍得让她伤心? 哪里还会舍得把爱分给旁的女子? 东方骥很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 烈云心里倒是翻起惊涛骇浪,王爷原来爱洛姑娘爱得这么深了吗? 那如果洛姑娘不愿嫁他,王爷是选择与别的女子共度余生,还是从此孤独终老? 他坚信王爷发誓的时候,心里想的一定是洛姑娘。 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同时,他也想到了那个温婉又泼辣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她据为己有? 唉!他叹息一声,为王爷也为自己。 追妻路漫漫,任重且道远啊! 兰妃听了他的誓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一点都不觉得此誓有多重。 男儿嘛,就是要有所担当,说得出做得到,约束越大,越不敢违背,她也越放心。 “骥儿,你老实跟母妃说,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儿子发誓时眼中的坚定她不是没看到,如果不是有了心上人,他不会这么的沉浸。 知子莫若母,兰妃相信自己的直觉。 “嗯,儿子的心上人就是洛神医,希望母妃暂时保密,待尘埃落定,儿臣再亲自公布。” 东方骥并没有打算瞒着她,他还想要世人都知道,如此出色的女子是她的王妃。 但此刻云依尚未答应他,他只会告诉母妃一人,此时就让外人知晓,怕会坏了她的名声。 她的依依如此美好,他绝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真的?原来神医是女子,还是你的心上人。那真的是太好了,骥儿,这是母妃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母妃答应你不外传,那你是否要跟母妃说说你的洛神医?” 兰妃笑眯眯的,儿子单身这么久,太子最大的儿子今年都已经八岁了。她也老早就催他回京选妃,要不是他固执的坚持要自己选喜欢的,她不会让他等到现在。 第48章 母子对话 “依依容貌倾城,心地善良,武功高强,医术了得,目前出身是谜,宗门是谜,本身实力就神秘且强悍,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儿臣只看她一眼,心就被她夺了去,母妃见到她,定然也会喜欢……” “儿臣费力讨好也只得她浅淡回眸,迄今为止还没有得到确切答案……” “母妃,你要是想早日抱上孙子,不妨帮儿臣想想办法,要如何才能早日获得她的倾心相待……” 东方骥如母妃所愿,眉飞色舞简单的说了说,只是这甜蜜的烦恼…… 兰妃听得目瞪口呆,自己如此出色的儿子竟然还会遭神医无视与嫌弃!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然,怎么跟她的认知掉了个转。 还是洛神医眼盲心瞎,看不到她儿的优秀?又或者洛神医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 “骥儿,洛神医有没有看到你的真实相貌?” “有,刚见面那天她就看到了,而且儿臣当时还因为某种原因……亲过她。” 东方骥又毫无违和地和盘托出。 哇! 烈云像是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联想到那天晚上王爷的反常,大家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此时他才恍然明白,原来当时的王爷是因为得不到洛姑娘的回应,独自在生闷气以及回味呢。 哈哈,他觉得他真相了。 他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眼睛骨碌碌乱转,在想这个劲爆消息卖给烈风能值多少银两。 什么? 我儿居然这么勇猛!刚见面就…… 兰妃震惊了好几秒。 “骥儿好样的!” 回过神她乐呵呵赞上一句,接着就热情地帮忙分析,“既然亲都亲过了,也不是因为相貌问题,那就只剩矜持了。母妃相信,她接受你是迟早的事,说不定此时她心里呀早就装着你了。” “啊?这不可能吧?娘娘,您是不是猜错了?” 凝神细听的烈云惊呼出声,竟比东方骥还快了半分。 “母妃,依依冷静理智,不是扭捏矜持的性格,你一定是猜错了。” 东方骥回想起与心爱之人的点滴,想起她时时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愣是哪哪都找不到能证明她心里藏着他的痕迹。 就连刚才在别庄,她叮嘱自己的那几句,恐怕也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 而仅仅如此,自己就已经被感动得稀里哗啦! 要是她心里真装有他,他肯定……会开心死吧? 他苦笑着摇摇头,要想她芳心暗许还早着呢! “你们不信便罢,等着看吧,她就算狡猾如狐,也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骥儿,你一定要坚持对她好,让她看到你的忠贞不二。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是你也称赞的奇女子,不要等失去了才来后悔。” 兰妃语重心长。 “儿臣知道,儿臣已经发誓非她不娶,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 “嗯,要是你没有信心,等她救醒你父皇,你去求一道赐婚圣旨吧!” “这是先斩后奏,依依会恼怒的。她不喜欢被别人操纵,如果不能事先争得她的同意,她会更反感儿臣,儿臣要想得到她的真心,就必须光明正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你倒是了解她。既然你心中有数,母妃就不给你乱出主意了。什么时候带她进宫了,就记得带她过来给母妃好好瞧瞧。” “嗯,我会的,母妃也要先把礼物准备好。” “好好好,还怕母妃轻看了她不成?” “儿臣是怕母妃舍不得拿出父皇赏赐的那些好宝贝。” “唉,有了媳妇忘了娘,母妃的地位是越来越低喽。” 兰妃故作叹息道,脸上却是轻浅的笑意,哪有半分的伤心难过。 “母妃,您在儿臣心中的地位一直至高无上,您不用跟我媳妇比,媳妇心善,她也会如儿臣般敬重您的。” “好好,有你这句话,母妃也知足了,母妃也就这么一说,你别放心里去,只要你们好好的,母妃不会去打扰你们。” “不过,你见到她时,千万不要过份热情,她还没答应嫁给儿臣,你不要吓到她。” “你放心,母妃有分寸。” “那行,母妃,儿臣还是继续为你说说这些产品吧,其他的容后再说。” 东方骥怕聊下去会没完没了,影响母妃休息,适时转移了话题。 “好。” 兰妃浅淡笑意的脸上,是岁月静好的温柔慈祥,好看到让人不忍心打碎这幅美好的画面。 烈云站在那里,思想却在放空状态,仿佛在想些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就呆呆木木的样子。 “这是一盏太阳能台灯,母妃你看。” 东方骥用手指点向触摸开关,台灯马上亮起,亮度还分三档,调整好角度,照亮不小的一方空间。 “不是吧不是吧?这台灯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太神奇了,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它好亮哦,比灯笼还亮,也没有味道,比你父皇那颗破宝贝夜明珠有意思……” 兰妃捧着小小一盏台灯爱不释手。 “儿臣不是想给母妃惊喜吗,现在您果然很高兴呢!” 东方骥静静的笑看着,配合地或解释或点头。 “母妃再看这个手电筒……” “哎呀,都是好东西,骥儿你真是赚大发了,居然能让你遇到洛神医这样的宝贝媳妇。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洛云依,白云依依,轻风袅袅,一个很美很诗意的名字。” 东方骥毫不掩饰对洛云依的喜欢,只要关系到她,不管是什么,那怕一方小小的锦帕,只要她用过,他也会拿来当宝贝收藏。 一如当年,他风靡京城每个角落时,有人争抢他扔掉的垃圾那般。 想想还真是心酸! “洛云依,嗯,的确好听,母妃记住了。” 兰妃慈爱地笑笑,一向冷冰冰的儿子说起心上人时,那溢满爱意的墨眸是骗不了人的,他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叫洛云依的神医。 桌上开了最大一档亮度的台灯,足以照亮母子二人之间的每丝缝隙,让他俩都能互相看清对方的微小表情。 “母妃,这一瓶是解毒丹,里面有十颗,您小心收着,以防万一。” “好好!” “这是一本簿子,这两支笔用着省纸,您以后就用这给儿臣写信。” “嗯嗯!” “这只叫手表,看时间用,儿臣手上也戴着一只,儿臣教您看……” 东方骥不厌其烦的介绍每一种产品,兰妃笑得像孩童般开心。 “母妃,” “嗯?” “您还觉得请云依来为父皇看病不可靠吗?” “可靠可靠,我儿媳妇是天底下最可靠的大夫,母妃相信她一定能医治好你父皇。” “您相信就好,夜深了,您先回去休息,儿臣还要到父皇寝宫打探打探,明儿再光明正大进宫看您和萱儿。” “那你小心点,千万别让皇后和太子的人撞见你,母妃在这等你带媳妇儿来。” “好。” 东方骥不再逗留,带着烈云匆匆离开。 第49章 回府 二人几个起落停在御花园一座假山背后,隐匿起身形。 “王爷,皇上这病来的蹊跷,现在宫中又增设了三倍御林军巡逻守卫,意思不言而喻,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烈云悄声说。 他俩本想直奔皇上的永初宫,奈何一路上灯火通明,御林军一批接一批连轴转,最后他俩被迫暂时落脚在这偏僻处。 “今晚是不能见到父皇了,你去联络宫中暗卫,让他回府向本王汇报宫中近况。” 东方骥双眸泛着冷光,语气隐忍着怒火,强压心中多年的恨意再度升腾,通身杀意凛然。 ——皇后、太子,你们早已大权在握,为何还不知足?还要一而再的赶尽杀绝?难道夫妻情份、父子亲情在你们的狼子野心面前,已经变得一文不值? ——你们想要暗害父皇,提前登基。又害怕阴谋败露,阻拦我等探望父皇,那么,我就偏要揭穿你们藏在华丽谎言下的阴私毒诡…… “王爷,你没事吧?” 烈云领命离开,去了某个地方刻画好印记回来,就看到东方骥周身戾气翻滚,锋芒尽显,脚下的落叶残枝随着那股气流在不断打转回旋,怕他气大伤身,不由担心地问。 “本王没事,回吧!” 随着淡淡话音落下,原地已不见了二人身影,刚才的涌动翻飞也无声无息趋于平静,仿佛没人来过。 整座皇宫,亮处更灿,黑处更暗,像两个极端,把一切波诡云谲深埋其中,让人难以窥探,望而生畏。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卑职日前收到您的消息,就日盼夜盼你们能早日回到。卑职已经着人把寝室收拾好,王爷随时可以进去休息。” 三人骑马回到定王府,管家忠叔开门迎接。 忠叔年纪在四十左右,高大壮实,曾经在军中任守备,后来因受伤严重被东方骥送回京中养伤,伤好又被他一纸调令留在定王府担任管家,替他暗中打理京城关系。 府中只留侍卫小厮三十余人。 最先吸引忠叔眼球的不是东方骥,而是他手中正亮着的手电筒,把门口一大片地方照得亮如白昼。 但才刚见面他不好意思问,怕冒犯了王爷,王爷会不高兴。 “嗯,本王现在肚子饿了,先去洗漱,你让人到厨房弄些吃的送来。” 东方骥朝他颔首回应,没有多余的寒暄,便直接吩咐。 “是,卑职这就去吩咐厨房。” 忠叔听说主子要吃的,有点后悔没有提前让人准备好吃食,天黑还不见人,原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即便回来也早已吃过才是,没想到事与愿违。 忠叔暗自懊悔, 他就不应该抱有侥幸。 为了不让王爷久等,他撒腿跑得飞快,中途还用上了轻功。 “王爷,我俩也先下去梳洗,待会再过来。”烈风抱拳道。 “去吧!见到暗卫回来,不用通报,让他们直接进房回禀。” “是。” 主仆分开。 烈云见王爷走远,立即伸手勾上烈风肩膀,边走边悄声道:“我有一个关于王爷和洛姑娘之间的劲爆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说完晃了晃他的肩膀,烈风手中的电筒随之将光撒到更远的地方。 “什么东西照得那么亮堂?” 陆续有几个侍卫从暗处窜出。 “什么人在那装神弄鬼?” 有人打扰,烈风来不及回答。 侍卫逆着光,看不清前面,只依稀看到两个人影。 “王爷近身侍卫烈风、烈云,刚随王爷回到府中。” 烈风扬声回答,生怕被认做是私闯者引起不必要的打斗。 “原来是您两位大人。” “烈风大哥,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烈云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烈云大哥,你们这次回来在府中逗留多久?” “……” 呼啦一下,二人身边围过来八人,非常兴奋地问来问去。 他们早些天就收到王爷要回来的消息,因此即便在看不清人影前也没有怀疑。 二人心情不错,又都是曾经的兄弟,也就一一回答,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烈云大哥,王爷也会给我们配手电筒吗?” “暂时不会,商家没货,王爷有钱也买不来。” “那真是太可惜了,好羡慕你们能跟在王爷身边,有好东西也能第一时间分到。” “那是当然,这种好事你们羡慕不来,赶紧的回到岗位值守去。” “是,打扰了。” 八人一下子又散开,二人身边清净下来。 “烈风,说吧!要不要知道我刚刚说的消息?” 烈云重提刚才话题,他太想攒钱娶媳妇了。 “你直说便是,跟我绕什么弯子。” 烈风没好气地道,他何尝不知道烈云心里的小九九,大家都是狐狸谈什么聊斋?又想赚他的血汗钱,做梦! “想知道第一手消息,总归要付点报酬吧?” “没有,你爱说不说。” 大家都是要存钱娶媳妇的人,不只你一个要捂紧钱袋子,烈风冷哼一声,他才不会上当。 “既然你没兴趣,那我不说了,明天找忠叔去。王爷跟未来王妃的秘密,总会有人爱听的。” 烈云傲娇的撇开头去。 “你,哼,你以为只有你知道王爷跟洛姑娘的秘密吗?我也有一个,那你又想不想知道?咱俩互换如何?” “不如何,就你那碎嘴,要有秘密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那里会捂到现在。” “烈云,你少看不起人。” 烈风被激得怒发冲冠,大喝一声,惊得旁边草丛唱个不停的虫子都闭上了小嘴,安静蛰伏。 “怎么?被我拆穿谎言就老羞成怒了?真没风度。” 烈云是怎么刺激怎么来,丝毫不怕把他气出高血压。 “懒得理你,明天你尽管去忽悠忠叔。” “你,哼!算你狠!我就看你能忍到何时。” “……” 两人不欢而散,一个因听不到秘密抓耳挠腮,一个因赚不到小钱钱心有不甘。 清风院。 东方骥坐在清凉的浴桶里,思绪却晃晃悠悠的飘到了九霄云外。 ——依依此时睡下了吗?她的梦里有没有我? ——相伴半月,第一次离开不住隔壁,她会不会想我,会不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东方骥感觉自己魔怔了,一静下来,脑海中就会自动想到小女人,并且每每想起,就有一股热浪从心口涌向四肢百骸,那种感觉,很不得劲。 心口闷痛, 比他练功时,把气从丹田运遍周身大穴还要磨人。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第50章 猜想 翌日。 休息了一晚,洛云依神清气爽起了个大早,丝毫不知某人因为想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主子,用完早膳就在这里等着吗?还是要去哪里?” 夏月手里拿着一个肉包子,就着一碗白粥边吃边问。 “现在才七点,吃完早餐咱们在庄院里四处转转,等到十点吧,没人来接证明事情有变。到时我们正好去办私事,咱们进城找牙行购几间商铺,我们的人最晚十日后到,在此之前我们先把店铺装修好,她们一到马上准备开业。” 洛云依淡淡地道。 她习惯了细嚼慢咽,吃得慢条斯理,嘴巴一鼓一鼓的,加上倾城绝色的容颜,让跟她对面而坐的祖孙俩又看呆了眼。 几天相处下来,笑笑跟她已经没有了当初刚见面的陌生感,从当时的不敢抬头直视,到现在的同桌用膳。 有了很大的改变。 笑笑对好看的主子充满好奇,从说话做事到穿着打扮,她无一不觉得新鲜,经常偷偷打量她。 “主子,笑笑能跟你们一起进城看看吗?” 今天,她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不再是日前胆小畏缩的样子。 “笑笑,不得无理,你只能听主子吩咐,不得向主子请求。” 孙婆子见孙女不懂事,立即放下碗筷板着一张老脸训斥。 训完孙女又转头对洛云依赔笑,“洛姑娘,大丫见识少,不懂什么尊卑礼仪,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请你多担待!” 笑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遭到喝斥觉得委屈,一时双眼噙满泪水,水汪汪的,看着就惹人疼。 洛云依淡淡的瞥一眼孙婆子,放重了些许语气道:“她还是孩子,好奇贪玩是天性,你不要张口就是训斥,这样的教育方式只会让她更加自卑。我是她主子,也算一家人,家人之间提这种要求那是再平常不过,你以后不能再用你自以为是那套训斥她,她,我会找人来教。” 孙婆子一时倒不好意思起来,她万万没想,自以为对孙女好的训斥,竟然是错误的,那她一直以来的…… 想想她都感到后怕。 此时的她对洛云依的话深信不疑。 试想一个人美心善的女子为何要骗她不是? 当即她眼神躲闪,嘴巴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洛云依可不管她,也管不了她。 她淡笑着对笑笑安抚道:“我和夏月进城是办正事,没时间逛街,你想进城等下次吧!等我们闲下来,我让夏月带你俩去玩两天。” 笑笑当即就被她的笑容治愈了失落,一张委屈的小脸马上漾出笑来,“嗯嗯,主子,我在这里乖乖等你们回来。” 夏月见她笑得又甜又可爱,也笑着夸道:“笑笑真乖,你是姐姐见过最可爱的女孩,你放心等着,用不了几日,姐姐就带你进城,不但逛街,我们还要吃遍城中的美食,保证让你玩得开心满足。” “谢谢夏月姐姐!” 笑笑朝她又是甜甜一笑。 这一幕让孙婆子看得眼睛酸涩,差点感动落泪。 她们祖孙俩何其有幸,才能在乞讨路上遇到菩萨心肠的洛姑娘。 不仅收留她俩,还对她俩那么好。 她想回报已是有心无力,只能敦促孙女好好用功,长大后尽心尽力效忠她。 膳后,洛云依一行四人在庄园内闲逛。 整个庄园大概一百多亩的样子,里面有鱼塘鸡舍,还有果园庄稼地。 足够守庄的十多人自给自足还有盈余。 “洛姑娘,请问您是从天上下凡来的仙女吗?” 走到鱼塘边,郑管家的女儿郑盈儿就好奇地迎上来问。 她正在鱼塘边割草喂鱼。 郑盈儿大约十一岁的年纪,小模样长得俊俏,可能是经常戴草帽干活,一张小脸比她母亲白净。 此刻站在洛云依面前,她大眼睛眨呀眨的,有好奇有探究。 洛云依觉得好笑,反问道:“你看我哪里像仙女?为何你会这么问?” “哦,昨晚我听母亲说的,她说定王爷带回来一个长得像天仙般漂亮的姑娘,还提醒我们要对您客客气气的,不得冲撞了贵人您。” “现在是您自己走到我面前的,不算我冲撞您吧?” “但是您长得是真好看呢,比京城的那什么第一美人好看多了。…您穿的衣裙也漂亮,会泛金光,请问您是在哪里买的呀……” 郑盈儿面对陌生人也丝毫不胆怯,小嘴叭叭说了一大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洛云依耐心的听她唠叨完,这才又开口问她。 “我叫郑盈儿,我爹是这里的管家。” 郑盈儿脆生生的回答。 “嗯,郑盈儿,我记住你了,你很可爱。你要是喜欢我身上的衣裙,等晚上回来我送你一套。半个月后呢,你在京城一间叫珠光宝气的铺子也能买到啦。还有,这世上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我和你一样,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知道了吗?” 洛云依浅笑着一一回答她。 “洛姑娘,您说的都是真的吗?您晚上送一套衣裙给我?您也是凡人不是仙女?” 叫我洛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好,洛姐姐,您长得好看,我相信您说的,那您有我合身的衣裙吗?” “我是要进城买新的送给你,不是送我穿过的旧衣服,你放心。” “洛姐姐,你人真好,我喜欢你。走吧!为了报答你,我今天带你逛逛这里,我跟你说,果园那边有好多成熟的紫葡萄,可甜可甜了……” 郑盈儿在对话中觉得自己跟洛云依混熟了,便直接弃了敬语,要领她们去摘葡萄。 小丫头爽快利落、不见外,洛云依对她增加了几分好感,便任由她带着走。 笑笑在后面听说有甜甜的水果吃,馋得直流口水,小手牵上夏月,使劲拉着她跟上。 洛云依几人在庄园上悠哉游哉。 而东方骥主仆三人,却在皇宫中被气得牙痒痒。 东方骥昨晚听了暗卫的禀报,发现事情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不简单。 所有被搜罗回来带进宫为皇上看诊的民间大夫,均被皇后母子以各种理由圈进一所空置的宫殿,不让他们看病,陆续送进宫的十几名大夫,等待多日,连皇上的影子都见不着。 所以他决定先进宫摸清楚情况、解决完所有问题再说,以免被小女人嫌弃麻烦。 即便他很想见到她! 第51章 舌战 他昨晚没睡好,但今天起来仍精神奕奕,整个人不带一丝倦怠感。 这就是功力深厚的好处。 主仆三人从定王府出来到皇宫,打马经过街道时,很多老百姓认出来东方骥,顿时便炸开了锅般,三五成群聚众议论。 还有奔走相告的。 东方骥心里装着事,没空理会,老百姓议论他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烈风、烈云则心不在焉跟在身后,哪还记得要耳听八方的兼职收集情报? “……三弟,孤说了,父皇身体并无大碍,他只是在永初宫中调养身体,不方便上朝,这才让孤代理朝政。 你无诏返京,已是死罪,孤顾念兄弟亲情,放你一马,今只着令你马上返回去镇守南关,你不要再得寸进尺,咄咄逼人无理取闹。” 太子东方启,一身正黄四爪金龙袍,头戴金冠,俊逸的脸上神情倨傲,大马金刀坐在龙椅旁为他特设的檀木椅子上。 说不出的神气。 他比东方骥年长三岁,是皇上与皇后生的嫡长子,身份高贵,十八岁便获封太子之位,朝中大臣半数以上拥立他。 如无意外,当今老皇帝一旦驾鹤西去,他便可以立即坐上那个位置。 今早,他先一步得知东方骥回京的消息,便让一排排御林军拦在永初宫前,不让他踏足半步。 东方骥也不想刚回宫就跟他们动手,落个逼宫造反的罪名,这才转而来到朝堂之上让太子给个说法。 彼时还没下朝,众文武大臣因为他的突然闯入小小骚动了一下。 而太子当即大发淫威,捉住他的错处,就是一顿猛批,把东方冀气得暗自咬牙窝火不已。 “太子皇兄莫不是忘了,本王奉旨南下之日,父皇送了本王一物。” 东方骥从怀中摸出一块纯金令牌,把正面展示给太子看。 “请太子皇兄擦亮眼睛仔细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如朕亲临畅行无阻!” 太子微眯着凤目,待看清上面的字还念了出来时,一张俊脸当即变得阴沉无比,皲裂扭曲,胸膛剧烈起伏,可见被气得不轻。 ——可恶,原来父皇还给这个贱种留了后手,原来父皇最宠爱的儿子还是他,自己虽获封太子,但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父皇一天的偏爱,哪怕一次的另眼相看都不曾。 啊!太子内心疯狂咆哮,嫉妒得眼睛几欲喷火。 “太子皇兄看清楚了吗?这是父皇送给本王的通行令,大初国内任由本王自由来去……太子皇兄还要说本王此次回京犯了死罪吗?” 东方骥挺立如松站在大堂正中央,一身的磅礴气势不容忽视。 他嘴角微勾嘲讽地睨着太子,把他眼中的妒火以及一闪而逝的慌乱看在眼里。 ——呵!我高高在上的皇兄,就看你能装到何时?千万不要怂得太快。 列站大堂两边的众大臣在他取出令牌那一刻,也是忍不住的低声交头接耳。 “即便你没罪又如何,即便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来去自由又如何,那也仅限于在宫外。永初宫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没有父皇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太子虽仍气焰嚣张地强词夺理,但已全然没有了身为储君该有的淡定从容,众大臣也敏感地看出了他的紧张慌乱。 与平时高贵孤傲的样子大相径庭。 有大臣忍不住失望地微摇了摇头。 跟定王相比,太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惜立嫡立长,还有他身后一连串的利益牵扯……不是一个定王能轻易撼动得了的。 不过,他们也对东方骥的改变充满探究,以往惜字如金,打一棍才肯放个闷屁的定王,如今是因为什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能在朝堂上舌灿莲花咄咄逼人,把一向能言善辩的太子逼得乱了阵脚。 只见,东方骥面具下看向太子的眼神更加鄙夷。 “太子皇兄确定是父皇下的命令,不许本王探望?而不是你为了一己之私擅自欺上瞒下?” 下个屁的令,那老不死的正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呢,哪来的力气下令? 要不是母后说为免这群死心眼的大臣起疑,不能一下子弄死他,他用得着这般装孝子整日提心吊胆吗? 太子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努力搜索着措词,誓要把他赶回边关,免得被他坏事。 “笑话,孤为何要阻拦你见父皇?确实是父皇身体不适,不想被打扰,才下令不许任何人谨见。就连孤也已半月有余不曾见过父皇,是母后不辞辛苦日夜近身照顾,你不知道就不要在此胡乱猜测污蔑,免得言官给孤安上欺骗与不孝的罪名。” 太子这个储君也不是白当的,应变能力确实不错,谎话一套一套的,张口就来。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这两方他们谁都得罪不起,还是一声不吭站着看热闹来的安全。 不得不说,能站在朝堂上的都是人精。 言官在旁默默记录两人的真实谈话,什么罪名不罪名的,留待后人评价,他没有“乱安”那个资格。 他毫不心虚地看了针锋相对的兄弟俩一眼。 “既然父皇是真的身体不适,那为何他连御医以及各有心之人为他从外面请来的大夫,也一概不见?为何父皇身边的福公公也不出来给我们传话?难道本王千里迢迢赶回来看他,他也能狠心到一个交代都不给?太子皇兄,你敢说这些都是父皇正常能做得出来的?” 东方骥依然不依不饶要讨说法,看向太子的目光也越来越深寒。 太子被他盯着,犹如被毒蛇猛兽盯上,浑身如芒在背,四肢发凉。 但输人不输阵。 太子在官场上浸淫多年,又岂是轻易就肯认输的?他不信从小就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东方骥,在这众多拥护他的文武大臣面前,能奈他何? 他挺直的脊背又正了正,“父皇不让大夫看?这消息三弟是从何听说的?据孤所知,母后每天都从偏殿宣一名太医带一位民间大夫替父皇诊脉,开方子调理,父皇身体目前虽还没有痊愈,但精神是有起色了的。 至于福公公,他年纪大了,母后怜他日夜帮忙照顾父皇有功,也不愿让他太过操劳,便让他在殿内守候,累了便就近在殿内休息,父皇不给他指令,他又怎会出来?” 太子逐条给他解答,可听着未免有些牵强。 众大臣似乎也从中察觉出了不对劲。 太子不会是真的心急坐上那把龙椅,而不顾念跟皇上的父子亲情吧? 那可是罪无可赦的大逆不道啊! 众大臣面面相觑,这真的是太子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站在文臣一列最前方的谢左丞相,当今皇后的亲爹。则是捋着白长须,一张老脸似笑非笑,眼中迸射着贪婪又精明的狼光。同时,来自于他身上高位者独有的气势,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性。 即便他不声不响站在那里,也不容他人轻易忽视。 存在感极强! 第52章 理亏 “太子皇兄你说出来的话,你自己信吗?本王就问你,父皇有哪次病了会拒绝我们探望,又有哪次病了这么久也不派福公公出来给我们通传消息? 你还当本王是三岁小孩,由你糊弄?还是说你当满朝文武都是吃素的,听不出你话中的漏洞百出?” 太子话音刚落,东方骥即刻讥讽反驳。 “你,你爱信不信,孤说的没有半分虚假,是你自己不信孤这个皇兄,不信父皇,在这无端猜忌。” 太子脸色铁青,好不容易维持住的体面就快支撑不住,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他的外公左丞相的方向。 “太子皇兄想让臣弟信你也不难,你让御林军撤了,让臣弟进永初宫看上一眼,如果臣弟看到父皇安然无恙,我便信了你。” 东方骥冰冷的目光紧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抺不明所以的戏谑。 “多年不见,老夫竟不知定王何时学会的巧言善辩?真令老臣刮目相看。 可你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该逼着太子一个人要那什么所谓的说法。 命令是皇上下的,太子只是依令执行,不然,皇上怪罪下来,你让谁去承受那雷霆之火?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下一任君主,担负着我大初国的鼎盛兴衰,容不得有半分闪失。 定王如今对他咄咄相逼,是见不得太子好,还是见不得大初的国运好?” 谢丞相言辞犀利,字字珠玑,声音高亢,红口白牙的硬生生扭转话题,给东方骥安上个祸乱江山的罪名,不可谓不恶毒。 果然是个狡诈阴险、两面三刀的老狐狸。 东方骥不屑地冷冷瞥他一眼,“左丞相大人比起五年前更加中气十足红光满面,想必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吧? 想我戍守边关的将士,啧,有时候,那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他们依然无怨无悔,任劳任怨誓死扞卫我大初每一寸国土。 本王就想问,如果没有将士们的齐心协力,大初国何来的安定繁荣,太平盛世? 就靠太子一人,他真能担起这千斤重担,不靠万千将士,他能以一人之力护佑大初江山?给老百姓过吃饱穿暖的日子?” 东方骥沉磁有力的声音冰冷地穿透众人耳膜,他话音落下,众人仍觉余音绕耳,久久不息。 武将们对他这番话最能感同身受,个个低头思量,内心震荡。 文臣握惯笔杆子,虽然没有体验过战场的九死一生,但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在那种残酷的环境下,将士们是如何拼死拼活。 他们也低下了头沉思。 ——可恶!这个贱种居然敢这般看轻他,要早知道,当初就该不择手段把他毁了,免得他有机会回来大放厥词。 有了外祖父帮忙,刚想歇歇的太子此刻气得双目喷火,面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谢丞相也没想到他能巧舌如簧到这个地步,此时的他脸上布满阴霾,转身盯着东方骥,好像要从他身上盯出个血洞来。 ——老夫跟人争论,从来没有输过,今日也不可能例外。 “定王说这话也不怕传到皇上耳朵里,不知皇上听到会作何感想?你把皇上亲封的太子看成什么了? 边关将士每月按时领朝廷发放的军饷,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领了军饷,保家卫国难道不是他们的责任? 太子身份尊贵,严格上来说是他们应该尊奉爱护的主上,定王拿主上跟奴仆比,拿一群将士挑战我大初皇权,又是否居心叵测? 还是说分人下菜碟,你说的都对,老夫说的就是无的放矢?” 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是不知加了多少辣椒腌渍的老姜,那是又辣又冲,一般人招架不住。 这老匹夫还真有些真材实料。 古代皇权高于一切,皇帝是一言堂,自是不容任何人挑战。 东方骥无话可说,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允许手下反驳叛逆。 他自知理亏,当即拱手认错,“本王言语不当,幸得左丞相点醒,本王在此向太子皇兄说声对不起,希望太子皇兄宽容,原谅臣弟一时的心直口快。” 太子无力地抬手摆了摆,“三弟既知有错,还请不要再逼迫皇兄,孤真的是奉了父皇之命,才派了重兵把守永初宫。 你若真的想见他,就耐心等上一等,待孤向母后请示,母后问过父皇得到准信,孤再派人请你进宫看望。” “好,臣弟相信太子皇兄一定不会让臣弟失望,臣弟告退!” 东方骥心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便懒得再跟他俩周旋,他必须另想他法。 看着东方骥无功而返,谢左丞相得意地掀了掀眼皮。 ——无知小儿也敢在朝堂挑战老夫,真是白吃了二十几年的粮食,不知天高地厚。 众大臣就刚才东方骥跟左丞相的对话,三三两两悄声展开议论。 “定王其实还可以再争辩一二,结果不定是他输,但他为何突然就认输了呢?” “你们还没认清一个事实吗?定王确实长大了,也变强势了,他的心思又岂是我等可以猜到的。” “也就左老丞相敢跟他对面杠上,不知定王会不会找机会把他给……” “左丞相还不是为了他的太子外孙,要不然哪敢站出来,你是没看到定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那是谁撞上去谁倒霉。” “照你如此说,是定王让了他,才让他侥幸赢了一局?” “要不然呢?” “……”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这时,太子身边的金公公扬声高喊。 一众大臣静悄悄的,无人出列启奏。 “退~朝~” 金公公再次高喊,就两字也被他喊出了抑扬婉转。 众大臣弯腰行礼后鱼贯而出。 “外祖父请等一下。” 太子叫住左丞相。 “外祖父认为孤这个三弟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威胁肯定是有的,但如果把他弄死在京城,会寒了一众边关将士的心,不如想办法把他的通行令牌拿到手,再下旨令他即刻返回南湘城,无诏不得外出。” “外祖父此举甚好,但我们要如何才能从他身上拿到令牌?” “这个要从长计议,暂且不急于一时,你先找借口稳住他,千万不能让他见到皇上。” “外祖父,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他见到父皇,然后把父皇的驾崩算到他头上,孤也能早日顺利登基。” “嗯,此举的确可行,你回去同你母后商量好对策,务必做好万全的准备,一举把他父子俩都解决掉。” “好,孤这就去找母后商量。” “嗯,那为免有心之人起疑,老臣就先回去了,准备好再派人来告知老臣一声。” 两个卑鄙无耻之徒,私下里又悄然制定了一条毒计。 对此,受害对象之一的东方骥一无所知。 第53章 兄妹见面 东方骥走出朝堂,带着烈风烈云走往后宫。 初时,有御林军想拦,被他发泄般地一脚踢飞一个后,他们怂了,想想东方骥去后宫只有一个目的,便对他放了行。 毕竟他是王爷,他的母妃还是皇上的四妃之一,再不识趣些,他发起怒来,他们人头落地,死了也是白死。 倒不如睁只眼闭只眼卖他个人情,反正太子派他们守在这,只是不让后宫的嫔妃们出来,其它的没有交代,他们只当不知便是。 东方骥见到兰妃只是匆匆说了下刚才的情况,叫她稍安勿躁,保重身体,待他把事情处理好再来看她。 “骥儿,你代母妃到华容宫看看萱儿,母妃被困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不知她如今怎样,有没有受欺负?” 临走时,兰妃愁容满面把他叫住,她实在不放心女儿。 没被禁足前,女儿一天跑好几趟她的鸾鸣宫,要不是那天,皇后在天未亮时下达的禁令,她还能把女儿留在宫中一起住,不用像现在般天天提心吊胆。 “好,儿臣也正想去看看她。” 想起小时候一直跟在他身后,“皇兄皇兄”叫个不停的小尾巴,东方骥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 那丫头明年及笄后,就该找婆家定亲嫁出去了,日子过得真快,想想都有点舍不得。 ——本王嫁个妹妹出去都如此不舍,依依嫁给本王,岳父岳母是不是也同样很难过?可本王娶不到依依…… ——娶不到依依本王会怎样? 东方骥想到这,脑海里浮现那张绝色容颜,顿时,胸口又涌起那股熟悉的、一阵接着一阵密密麻麻的热浪,他耳根一热,连忙伸手捂着胸口深呼吸。 ——娶不到依依,本王大概会痛不欲生吧! 他苦笑着摇摇头。 后面的烈风撞了一下烈云胳膊,“哎,你说王爷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 可不是么,在他眼里,东方骥又是驻足又是捂胸,又是摇头又是笑的,哪里还有平时的高冷孤傲。 烈云撇撇嘴,不屑地道:“想媳妇了呗,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好意思教我追夏月,让你花钱买个秘密你又不肯,就你这样的还想追秋月,我看你是想得美。” “你……” 烈风愤愤瞪他一眼,刚想破口大骂,转瞬又冷了下来,“激将法对我没用,你厉害也不见你把夏月追到手?” 烈云见他不上当,也不想跟他多说,冷哼一声道:“迟早的事。” “……” 身高腿长的三人转眼到了华容宫。 守门的御林军认出是定王,没人敢拦,毕竟这里又不是第一道门禁,他们三人能走到这,说明前面的关卡都对他放行了,他们可不敢没事找事。 “啊啊啊!皇兄,你终于回来看萱儿了!” 刚进宫门,正百无聊赖在院中闲逛的东方萱就眼尖地看到他,兴奋得大喊大叫向他跑来。 “皇兄,萱儿好想你,好想好想!” 皇兄性子冷,她只敢抓住他的衣袖摇晃撒娇。 她一张含苞待放的小脸,跟东方骥有五分相似,是个姣姣倾城的美人坯子。 此刻她嘟着粉唇,盈盈剪水的星眸,仰望间写满思念与欣喜。 一身宫中特制的锦衣华裙,满头的珠翠,代表着她皇家公主尊贵的身份地位。 “嗯,皇兄也想你,我刚才去看了母妃,母妃担心你,催我过来看看。” 东方骥大手轻触了触她的发顶,表示对妹妹的亲近。 他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宫中规矩深严,兄妹俩自小就恪守宫规,待人做事明理有分寸,他俩即便是亲兄妹也不会做过分亲热的举动。 “萱儿也想母妃,可是那些侍卫太可恶了,就连宫门都不让打开。对了,皇兄,他们没有拦你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出去玩了?” “拦了,但拦不住,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奴才,你皇兄我武功高强,他们不敢欺。你且在此多忍耐几日,待皇兄把外面的麻烦事处理好,再还你自由。” 东方骥不是没想过把妹妹送到母妃宫中,但是害怕自己一旦出宫,皇后会借机对她俩发难,又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必须谨慎行事。 “皇兄是不是要处理父皇的麻烦事?父皇他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 东方萱神情难过地问。 “我昨晚上回来的,太子跟皇后拦着,不让我见父皇,所以父皇到底怎样了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放心,我带了神医回来,父皇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你也见不到父皇,即便有神医又有何用?” “这个皇兄会想办法,你不用多虑。相信皇兄,我一定会救醒父皇。” “好吧!那你小心点。” “嗯,我会的。” “……” “奴婢见过定王爷,定王爷金安!” 这时,一群婢女小心翼翼走过来行礼。 “都免礼,起来吧!” “是,谢定王爷!” 婢女们站起,用眼角余光偷偷近距离打量东方骥。 她们中有的是新进宫的婢女,没有见过东方骥,宫中婢女到了年纪如果想出宫都是可以申请出去的。 所以宫中经常有新人补充。 东方萱平时爱在婢女面前炫耀皇兄,吹嘘皇兄有多么多么的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又有多么多么的武功高强所向披靡。 她们听得多了,也好奇得很。 如今终于见到真人,看到他那一身挡也挡不住的尊贵霸气、睥睨天下之气势,才知公主所言非虚。 只可惜他戴着面具,不能窥得全貌。 有点可惜。 “你们要尽心尽力照顾好公主,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否则,本王不介意做刽子手,灭你们全族!” 东方骥为了妹妹,不得不做一回恶人。 皇后现在目的还没有达到,为了维持表象,还不敢对后宫下毒手,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些奴婢为了利益在暗中使坏。 即便他派了暗卫在暗中保护,但也怕他们一时不察,况且最是难防的便是身边之人。 母妃那里全是服侍了她五年以上的熟面孔,他不担心。 “请定王爷放心,奴婢们定会尽心尽力,以命相护。” 一群人吓得赶紧跪下表忠心。 “萱儿,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多个心眼照顾好自己。” 东方骥没理会她们,从袖袋里掏出一瓶毒药,低声在东方萱耳边叮嘱她几句。 “皇兄,你放心,萱儿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你回来。” 东方萱眼神坚定地点点头,手中紧攥着小瓷瓶,由内而外散发着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好,下次皇兄再来,给你带你喜欢的礼物。” 东方骥微微勾唇,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东方萱对着那扇关了又开,开了又关的宫门,静静地伫立良久。 第54章 兄弟密谈 “三皇兄,终于让我等到你了,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到酒楼吃顿便饭。” 刚出皇宫大门,东方骥就遇上了等候多时的五皇子东方宇。 东方宇年方十八,生母是四妃之一的娴妃。 少年一身白色锦衣,头戴碧玉冠,眉清目秀,翩然俊雅。 此刻他笑得阳光,一口大白牙全露,星眸璀璨,真诚不做作。 东方骥自七岁那年戴上面具后,跟所有兄弟都保持距离,所以跟东方宇之间没有什么交情,更谈不上有亲情。 他此刻的先示好相邀,不用想也知道因为什么。 而东方骥也想知道他有什么想法,便颔首欣然应下。 大初国皇室有令,不管皇子封不封王,年满十八岁都必须搬离皇宫,在宫外立府另住。 东方宇今年刚好到了。 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好巧不巧的是,他前脚才刚搬离皇宫,后脚父皇便病倒,而且他还被拦着不许进宫探望。 他自己连封王的功绩都没有,平时只知吃喝玩乐,他母妃无欲无求,只盼他能平安快乐,外祖家更是寂寂无名。 因此没有大臣看好他,身边任何助力都无,求助无门下,他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今日一早,他的侍卫给他带回三皇兄回京的消息,并且还进了宫,他二话不说就出府在宫门口等着。 “三皇兄是骑马还是陪我坐马车?” 见他答应,东方宇笑嘻嘻又问。 “本王骑马,你头前带路。” 东方骥绝对不会委屈自己跟不熟悉的人同坐一架逼仄的马车,他还是喜欢骑马那种洒脱恣意。 “好的,三皇兄。” 东方宇笑得毫无城府,高兴地朝他扬扬手,率先爬上马车。 东方骥三人骑马跟上。 这次他们走得比较慢,街上百姓此起彼伏的议论被迫听到耳中。 “看,那不是定王是谁,我没有骗你吧?” “马车是五皇子府的,里面坐的一定是五皇子,定王什么时候跟他兄弟这么亲近了?” “兄弟俩都长大了,又几年不见,你不让他们联系一下亲情吖?” “皇室子弟有皇位要继承,只有互相利用,互相算计,哪来的亲情?” “嘘,你敢当街说这种话,不想活了?” “……” “都说定王的脸破了相,但是你们看看他,戴着面具还气宇轩昂,贵胄天成,那气度是太子如何都比不上的。” “这用你说,我从小就看好定王,只是他长大就被皇上遣离京城,可惜了。” “如今皇上病重,他是回来探病的吧?不知道太子容不容得下他?” “你不要乱说吓坏小孩的话,太子敢在这时对定王下毒手,除非他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 “啊!我还是很喜欢定王啊!怎么办?从小就喜欢,到现在孩子都会走路了,见到他还是同样喜欢。” “收起你的花痴丑样,别吓到人家定王。” “切,你说我的时候,还是先摸摸自己的嘴角吧!啧啧,那衣襟上流湿的一块是什么?” “……” 东方骥听得周身冷气源源不断往外放——这些人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想想他们是否承受得起后果。 烈风、烈云眼刀子嗖嗖往那些妄语的老百姓身上扎,只可惜那些人似乎还没意识到错误。 依然我有我说,百无禁忌。 可他们此时还真拿那些人没办法。 东方宇在马车内听得兴趣盎然,笑容满面——只要是说太子皇兄坏话的,来的更猛烈些吧! 一行人在白虎街翠玉轩酒楼前停下,在掌柜的引领下上了二楼一号包间。 “说吧,找本王何事?” 坐下,还不等上茶,东方骥便发问。 ——三皇兄还是一贯的冰冷性急。 东方宇正了正身子,收敛了嘻皮笑脸, “三皇兄,你此次从边关回来,可是为了父皇?” 东方骥点头,轻嗯一声。 东方宇脸色略显紧张,“那你刚才进宫,他们让你见到父皇了吗?” “没有,太子说需要请示皇后,让本王回府等候。” 东方骥没有隐瞒,况且此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三皇兄可知太子皇兄为何不让我们见到父皇?” 东方宇接着问。 东方骥摇头,“暂时不知。”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 “两位客官,你们点的茶水来喽,请先喝茶,饭菜随后就上。” 这时,店小二给他们送上茶水,兄弟俩也暂时停止对话。 “烈风、烈云,你俩到门外候着,等饭菜上来,你俩送进房。” 店小二一走,东方骥便吩咐道。 “是,王爷。” 二人出去。 “陈兴,你也出去。” 东方宇见状,也吩咐身边跟着的侍卫。 陈兴领命,拱手出了包间。 东方骥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淡淡道:“继续说。” 东方宇抿了抿唇,神色凝重地低声继续道: “据我暗卫探查所知,父皇在病倒前几日,太子皇兄在府中接见了一位神秘人,当时在场的还有他外祖左丞相。” 东方骥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可有查到神秘人的来历?” “没有,尾巴扫得很干净,暗卫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只知道神秘人还留在太子府中,只是防守很严密,我的暗卫能力有限,无法深入。” “你把此事告知本王,是想本王接手去查?” “没错,我猜想父皇的突然病倒,定是与那人有关,三皇兄如果真的关心父皇,就应该查清楚此事。” “你呢?你是真正关心父皇?还是想阻挠太子登基?” “三皇兄,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别有用心?想我这一个多月以来,天天提心吊胆,你们又都不在,我想找个商量拯救父皇对策的人都没有,难得等到你,找你来商量,你却对我不信任。” 东方宇委屈巴巴地噘嘴。 “既然三皇兄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这饭不吃也罢。” 说着他气鼓鼓地站起,作势要往门外走,“三皇兄,你太令我失望了,哼!” ——快拦我快拦我快拦住我啊…… 他在心底疯狂呐喊。 “站住,”东方骥冷冷瞥他一眼,“急什么?本王不过随口一问,又没说不信你。” 东方宇心里长吁了口气,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呐,这是你不让我走的,你千万不要再怀疑我别有用心,我对父皇可是非常关心的,不像太子皇兄,明明都是储君了,还如此算计,丝毫不念跟父皇的骨肉亲情。” “你就没往太子的动机方面思考过?” “啊?太子皇兄不就是想提前登基,做万万人之上吗?还能有什么其他动机?” 他单纯的脑袋里想不出复杂,完全想不通太子还能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好了,别一惊一乍的,这事本王会派人去查,你不用再派暗卫去涉险了。” 东方骥蹙眉不悦道。 “好,那此事就交给三皇兄你了,希望你早日查清真相,救回父皇。” “嗯,你再说说你收集到的信息。” “……” 兄弟俩在包间里一问一答说个不停。 而此时,化装成两名翩翩公子哥的洛云依和夏月,正跟牙行的人在城中四处看商铺以及宅院。 第55章 意外 京城有四大主街,青龙大街、白虎大街、朱雀大街和玄武大街。 青龙大街离皇宫最近,住的是皇室贵胄,文武大臣及其家眷宗亲,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地方。 白虎大街混杂高官与富商巨贾,是深宅大院、高档商铺云集地。如果运气好,赶巧的话会有可能捡漏个别出售的房屋。 其它两条大街住的是平民百姓,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拥有的。 陪洛云依二人看房的牙保,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能说会道,还特别会看人眼色。 洛云依也买他的账,在朱雀大街入手了一所三进的大宅院,还有两间街头巷尾的二层商铺,没办法,好地段没有店家倒闭转让。 “云公子,这里是白虎大街,你们运气好,前些日子刚好有个店家得罪了贵人,不得已挂牌出售,可他要价太高,这几日虽然有人问,但听了价钱,都打了退堂鼓。 如果不是公子你非要买这里的商铺,在下也是万万不会介绍给你的。” 牙保见洛云依出手阔绰,几乎不怎么砍价就利索的付钱,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服务也更周到热情。 “既是得罪过贵人,后续不会有麻烦吧?” 洛云依淡淡的问道。 她如今身穿一袭男式浅蓝色宽袖锦衣,腰束银扣宽皮带,头顶翠玉冠。 眉毛加粗,鼻子加高加粗,嘴、脸和脖子都做了全套修饰,任谁看了都是翩翩贵公子的形象。 夏月的装扮比她稍微粗糙些,显示她的地位比之稍逊一筹。 二人各自手执一把玉骨折扇在手中把玩,玉骨扇看似和其它的无甚两样,实则内里暗藏乾坤。 是名副其实的机关扇。 可发射飞针,可变扇为匕,也可变扇为盾。 “不会不会,公子请放心,卖主已经全盘交给了我们牙行处理,那贵人也有声明,只要不是原来那店家暗中找人经营,他不会再干涉。 如果那贵人上门,你们可以拿出店契给他看,他定然不会为难你们。” 牙保哐哐拍着胸脯保证,就差举手发誓了。 洛云依相信,但凡她有半点怀疑,他真的会那样做。 “嗯,本公子就信你这一回,你方便透露一下,那个贵人是谁吗?” “当然方便,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没什么可隐瞒的,也就只有你们从外地新来的不知道。” “嗯,到底是谁?” “是五皇子,当今圣上脾气最好、年满十八还没封王的那个儿子。” 洛云依闻言,停下脚步。 ——又是皇家之人,不会又有连串麻烦吧!脾气好?脾气再好,皱皱眉也照样能把人盘得半死不活。 “换一间,本公子不想跟皇家人有冲突。” 她转身淡淡的又有些失望道。 “云公子,白虎大街只此一间出售,你要是错过了,以后还不知要等多久才会再有机会,你确定要就此放过吗?” “白虎大街啊!荣华富贵有钱有势之人混的地方,你看这人来人往的,哪个不是华服锦衣,穿金戴银? 云公子,在下敢断言,如果你在这街上开店铺不但能赚得盆满钵满,就连身份地位都立马水涨船高,受人恭敬,走出去也倍有面子……” 牙保急了,舌灿莲花说得天花乱坠,就想说动洛云依改变主意。 只要把那间老大难店铺清出去,到手就是好大一笔佣金,眼见到口的肥肉又要丢出去,他是心有不甘,说什么都想再争取争取。 “主子,买下来吧!如果五皇子敢上门找茬,我们也可以找定王撑腰。根据资料来看,五皇子是众多皇子中势力最弱那个,不足为虑。” 夏月附在她耳边悄声说。 “不妥,我不想把定王跟我们的店铺挂钩,一旦他出事,便会祸及我们的店铺,牵连太广,不得不谨慎。” 洛云依的所有店铺地契等,用的都是她的另一个身份,保持神秘的同时,也让人无从查起。 一旦让人察觉跟定王有关系,有心之人奈何不了定王,定会拿她的店铺开刀。 山高路远,她不可能及时出现护住每一个人。 夏月无话可说,好吧!主子说的有理,跟皇家有牵扯,确实风险太大。 牙保见说不动贵客,还欲再次滔滔不绝,却不料正在此时—— “砰!” 不远处的一声巨响,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啊!玉儿,娘的玉儿,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华服贵妇,正跪坐在地上,抱着一个血流满面的小女孩在哭喊,边上站着两个手足无措的丫鬟,明显是被吓傻了。 距她们不远处,一架马车撞倒了一个水果摊子,各色水果滚了满地,中年男人摊主,捂着胸口面色煞白地跌坐一旁。 马车侧翻,马儿被绳索勒住,嘶鸣挣扎着想站起,却是无济于事。 “小姐,您没事吧?对不起,是小的无用,拉不住受惊的马儿,害您受了无妄之灾,对不起……” 车夫站在侧翻的马车旁,用力想把马车扶起,一边不断懊悔道歉。 马车里寂静无声,想必车夫口中的小姐也被撞晕了过去。 “哎呀,出事了,出大事了,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有好心人在高呼。 “夏月,快去救人。” 洛云依不敢明目张胆拿出小药箱,只悄然取出一瓶消毒酒精,一小捆无菌纱布递给夏月。 附近没有医馆,只能先做简单处理。 “你去替那小孩包扎,需要什么再来找我,我去马车那里看看。” “是,主子。” 二人立即兵分两路行动,中间隔了几十米距离。 牙保见客户都跑了,平时对见义勇为不屑一顾的他,为了拿到佣金,生平第一次对陌路人伸出援手。 他屁颠颠跟在洛云依身后,去帮忙推侧翻的马车。 “我家小姐是忠勇候府的嫡次小姐,求大家帮帮忙,到府上报个信,再帮忙请个大夫过来,到时我家忠勇候定会论功行赏。” 车夫不敢离开他家小姐,跪地求路人帮忙,他哀哀戚戚的样子引得众人动容,再听说有赏银拿,当即便有人自告奋勇走开。 在众人的合力帮助下,忠勇候梁远山的嫡次小姐梁如冰,被人从马车中抬出,跟她一起的还有她的贴身婢女。 主仆二人都是双目紧闭,眉眼皱成一团,想必是被撞得狠了,所以在昏迷中也觉得痛。 不远处的翠玉轩门口,刚走出来的东方骥兄弟俩也听到了这声巨响。 “三皇兄,那边不知发生了何事,我过去看看,你不喜欢热闹,可以先走。” 东方宇星眸闪烁,溢满浓浓的好奇,还有想多管闲事的蠢蠢欲动。 “本王闲着没事,跟你过去看看。” “好啊!快走,不然,没得热闹看了。” “……” 东方骥懒得理他,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众人连忙跟上。 第56章 遇到 “哎,大家让让,都让一让,我是大夫,让我来替两位姑娘小姐看看。” 洛云依嚷嚷着挤进人群,她想低调来着,但有着现代灵魂的良知不允许她见死不救。 众人也都是有菩萨心肠的,才会过来帮忙,看到好端端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受了伤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心里也难受。 听到洛云依说她是大夫,大家便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那跪在地上束手无策,悲伤地擦着眼泪的车夫,见到有救星,立即便朝她磕头。 “请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都是小的犯下弥天大罪,只要能救活小姐,小的什么都愿意做,那怕要小的以命换命,小的也不会推辞……” 此时谁也不提礼义廉耻男女大防,他们只希望受伤的两人没事。 “行了,你起来吧!别再嚎了。她俩没事,手脚没有骨折,也没有出血点,只是撞到后脖子晕了过去。 身上也可能有几处瘀青,不过,大庭广众下我不便检查,回去再让府中女眷帮她俩看看,如果只是瘀青,擦些去瘀药膏即可。” 洛云依上去探探两人鼻息,把把脉,又尽可能不猥琐地捏捏两人的手脚。 发现她们并无大碍。 她说结论时从容淡定,刻意改变的嗓音清朗温润,如春风拂面,说不出的舒适,令人不自觉点头信服。 “大夫,那她俩什么时候能醒来。” 车夫听到说两人无大碍,顿时就不伤心也不流眼泪了,即便回去免不了要受忠勇侯一顿责罚,但此时的他整个人还是重新燃起了希望,精神头也回来了。 “我给她俩扎上几针,马上就能醒来。” 借着宽袖的遮挡,洛云依从空间取出银针。 照着两人的几处穴位手起针落,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便见二人手指动了动,眼睫轻颤了颤,便相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诶,醒了醒了,这位大夫年纪轻轻,没想到医术如此了得。” “大夫,请问你是哪家医馆的呀?” “大夫,你现在能不能帮我看一下病?” “大夫,……” 众人热情高涨,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生怕慢上半步,就没了机会。 躺地上刚刚醒来,暂时还动弹不得的主仆两人差点又被吓晕过去。 ——这是哪?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躺在街上?太羞耻了 “二小姐,小的扶您坐起……” 还好,有车夫给她答疑。 “都别急,先静一静听我说,咳咳……” 洛云依被吵得头大,好声好气说时,这个听了那个又问,没完没了。她不得不拔高声音来说,又因用力过猛,牵扯到喉部,引起一阵猛咳。 周围安静下来。 “本公子在朱雀大街刚刚买下一间店铺,半个月后正式开业,店铺名为‘流云阁’,不但看诊治病,还出售各种救命的灵丹妙药,届时你们如有需要,欢迎大家光临。” “有灵丹妙药!好,到时我们一定会去。” “公子,你医术了得,我们帮你大力宣传。” “大夫,你家看病贵吗?” “……” 洛云依话音一落,又是嘈杂声一片。 而她没注意到的是,旁边坐着的梁小姐听完车夫说的,再看向她时,剪水瞳眸里流露出娇羞与欣喜,还有那一抺悄然爬上双颊的红晕。 与此同时,人群外,那道矜贵的玄色身影,在见到她时,更是眼神灼热,幽深墨眸溢满温柔。 这个害他半日不见就思之若狂的小女人,东方骥是恨不得冲上去抱她入怀狠狠亲上几口,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三皇兄,此人医术了得,如有可能,可以请他进宫给父皇看病。” 东方宇过来时,刚好看到洛云依落针捻针那一幕。 而他的三皇兄则像换了个人般,收敛了冷意,眸中带彩,嘴角上扬,就像见到心爱之人那般。 ——发生了什么?三皇兄为什么对那个年轻的公子大夫露出此等神情? 东方宇弄不明白,也没有深究。 “嗯!” 东方骥在看到洛云依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在人群里发着光,是那般的耀眼夺目。 即便她化了装,举手投足像极了男子,可眉宇间刻入骨髓的那丝熟悉感,又怎能瞒得住他的火眼金睛? 他贪婪地盯着小女人不放,对东方宇只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烈风、烈云是在洛云依说出“流云阁”三个字时才认出的她。 二人再看到东方骥的真情流露,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烈云当即在人群中快速搜寻另一抹身影。 很快,在另一个人堆里,他看到了那个还蹲在地上,认真地替小女孩包扎的熟悉背影。 “嘿嘿,原来在那里。” 他情不自禁咧开嘴角傻笑,大步朝那边走去。 洛云依好不容易摆脱自来熟的老百姓,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经意间便瞥到了人群外那道挺立如松的人影。 她下意识的想扬手打招呼,可马上想到如今她是男子打扮,从样貌到身高到体形都做了改变,他应该认不出自己。 想着她抿了抿嘴,干脆转过身去装做没看到。 东方骥将她纠结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唇角的弧度更深。 他的墨眸里只装着着她。 “下官拜见定王爷,拜见五皇子!” “草民拜见定王爷,拜见五皇子!” “民妇拜见定王爷,拜见五皇子!” “……” 这时,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原因是有官员率先认出他俩,带头向他俩行礼,本想躲过去的老百姓,无奈跟着一起行礼。 “在外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东方骥不吭声,说话的是东方宇。 “谢定王爷,谢五皇子!”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声。 洛云依在人群后面,装模作样弯了弯腰,听百姓们喊五皇子,她抬头,仔细看了一眼站在东方骥身边的男子,顿时有了新的思量。 驾驾驾…… 吁…… 嘈杂中,一架马车驶到跟前,接着从里面钻出一位神情焦急、打扮雍容、身材略显丰腴的中年贵妇。 “冰儿,冰儿,你没事吧?” 丫鬟扶着她踉跄地走到梁如冰跟前,蹲下就拉起她双手左看右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娘,那位公子救了女儿,女儿已经没事了,只是身体还有些钝痛,要再歇歇才能站起来走。” 梁如冰双眸含春,脸带娇羞,说话轻轻柔柔的,很是惹人怜爱。 只是侯夫人因为担忧,忽略了女儿此刻的神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侯夫人轻揽着女儿的肩膀安慰。 “侯夫人,梁二小姐,你们家马车撞伤本夫人的玉儿,你们说要怎么办?” 此时,那名贵妇抱着包扎好的小女孩走了过来质问。 第57章 受宠若惊 “林夫人,本夫人听车夫说了,是马儿失控,他也不是故意撞的你家女儿,是你家女儿调皮,挣脱婢女的手乱跑,这才发生了意外,如若不然,我家冰儿也不会受伤。” “你这么说,我家玉儿被撞是罪有应得?侯夫人,你还要不要脸?像你这般事非黑白不分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不若让在场众人评评理,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众人:“……” “林夫人,请你不要胡乱污蔑,本夫人何时说过罪有应得这样的话?本夫人只是认为这次意外,有你们一半的责任。” “呵!呵呵!侯夫人,别以为你家侯爷比我夫君官大一级,我就怕了你,这里可是皇城脚下,是个讲理的地方。 我今儿个就豁出去了,如若我得不到公道,回去我必定让夫君递上折子,将你们告到太子跟前,让满朝文武帮我们讨公道。” “……” 二人你来我往,吵得火热,简单一个赔礼道歉的事情,硬是扯到了朝廷上。 原来两位是熟人,还都是官夫人。 也是了,在京城,出门不路遇几个官员那才叫奇怪。 现在围观的人群里就有两位皇子,官员还不知有几个。 洛云依对此不感兴趣,她把夏月拉到一边,“那女孩没事吧?” “额头擦破皮肉,膝盖、手肘均有擦伤,身体没什么大碍。” 夏月老老实实答道。 “那就好,叫上牙保我们走,这里让她们自己解决。” “是。” “洛姑娘,夏月,你们怎么进城来了,是别院那不好玩吗?” 为了她俩不被人看穿,烈云刚才不敢跟夏月打招呼,现在看到她俩躲在一旁,这才靠近低声问。 他眼眸里藏着惊喜,有盯着夏月时才有的柔情。 夏月神色凛然地怔了怔,“你怎么认出来的?” “听到洛姑娘提流云阁了啊!王爷比我们还早认出呢,其实你们再怎么改头换面,我们也能认出来。” 烈云得意地说。 “是吗?那你说说,你是从哪个方面来认出我们的?” 洛云依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眼角余光又瞥了眼那个站在原地,紧盯着她不放的男人。 她忽然觉得耳朵根在微微发烫,连忙把注意力转向烈云。 “背影、动作、神情,多方面综合观察,熟人很容易认出。但如果你们面对的是陌生人,这易容术是相当绝了。” 烈云说完还不忘夸上一句。 洛云依若有所思,心里暗叫卧槽,原来他对自己竟已是如此熟悉了么? “我们还有事,你快回去陪你家王爷吧!”她略显烦躁地赶人。 “你们还有什么事?京城我熟,不如让我带你们去办。” 烈云难得见到心念之人,哪里肯轻易离开。 “不用了,我们请了牙保看店铺,就不耽搁你们办正事了。今天你们没来接我进宫,想必事情比较棘手吧?” 洛云依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皇宫如今被太子跟皇后把持了,拦着不让王爷见皇上,如今皇上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都还没有弄清楚。” 烈云如实说道。 “这样啊,那你们不会偷偷潜进去查看吗?” “太子派了重兵把守,不管白天黑夜,都防守得严严实实,我们找不到破绽。” “不对劲,有猫腻!” 洛云依眉头蹙起,低头凝思。 牙保站在不远处,见到他们似乎在商量事情,就没有上前,打算等云公子主动找他。 突然,他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到定王带着五皇子一起走向云公子。 云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身份登记只是南方一个小城镇的普通人而已,最多是富有了些,怎么还跟定王他们扯上了关系? 可他听说那间店铺跟五皇子有关,他又一脸嫌弃,似乎不想招惹五皇子,可是现在……到底是为什么啊? 牙保实在参不透个中原因,云公子太过神秘,他还是老老实实听候差遣吧! 他老神在在站在那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云,云公子,你们饿不饿,附近有间不错的酒楼,我请你们吃顿午膳。” 醇厚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洛云依愕然抬头,冷不丁就撞进一双腻死人不偿命的幽深墨眸里。 “你,你怎知我叫云公子?” 认出她便罢了,居然连称呼也能猜到,真是神了,洛云依秒变洛三岁,表示很好奇。 “我原本想叫你名字来的,但是看到你这身打扮,顺时改了口。” 东方骥微笑着解释,小女人惊愕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他收不住嘴角。 卧槽,混蛋,要不要对她笑得这么甜?很容易诱人犯罪的知不知道? “原来答案这么简单,是我失策了。” 她稍稍偏过头,压下心底没来由的慌乱。 “那边两位官夫人吵得挺凶的,你们不用过去主持公道吗?” 洛云依心不在焉,盯着自己的鞋尖说道。 “我为何要管?她们要吵就让她们吵个够就是了,再不行就由她们家里的男人出面,我不爱多管闲事。” “那,那,嗯,确实挺鸡毛蒜皮的,不应该由你去管,你等一下,我把一点琐事做完就跟你去用膳。” “好,你去办,我跟着。” 东方骥还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有点小小的受宠若惊。 洛云依挑眉,贝齿轻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跟就跟吧。 她瞥一眼默不作声的五皇子,微微颔首,“嗯。” 一行人跟着她朝牙保走去。 牙保局促不安, ——云公子这是要干嘛?他应该不会小气到要逼我返还佣金吧? “走吧!带本公子看刚才你说的那间店铺。” 洛云依走到他跟前,朝那要去的方向撇撇头,淡淡地道。 牙保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妈呀,好似千军万马在等着他带路。 可他不是将军啊! 他吓得腿脚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公,公子,请跟,跟小的来。” 他颤颤巍巍起步。 “镇定点,他们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只管做好本职,他们是本公子的朋友,只是等着本公子办完事去吃饭,你当他们是透明的就行。” 洛云依好笑地解释两句。 能吗?真能把他们当透明人吗?可他心理没有那么强大,他做不到啊! 迈着不争气的双腿,他好想哭。 “算了,你们把酒楼名说给我,待会我们自己寻过去,你们的存在感太强,把别人吓到了,还是先到酒楼点上饭菜等着吧!” 嗯嗯,牙保感动得内流满面,云公子太懂他心了。 他决定要给云公子争取一个最优惠价。 “好。我们在翠玉轩二楼一号包间等你,就在前面不远处。” 东方骥爽快应下,伸手往那个方向指了指。 还是刚刚他们用过那一间,他觉得不错。 “嗯,我知道了。” 洛云依颔首。 见一众人停下,那牙保当即感觉力气回来了,他仰头感动地长吁了一口浊气。 第58章 条件 “三皇兄,你跟他似乎挺熟,不对,你们跟他俩都挺熟,他到底是谁?” 目送洛云依几人走远,东方宇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三皇兄对那人太好了,眼神缱绻,语气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对的是心爱之人。 “她是云神医,本王把她从南方带回来,一路同行,风雨无阻,你说我们熟不熟?” 东方骥意有所指答道。 “既然是熟人,你刚才为何要装做不认识的样子,害得我还傻傻的向你推荐他,皇兄,几年不见,你变坏了。” 东方宇不满地控诉。 “本王没你命好,如果我也一直像你这般天真,早就不知丢了多少条命。” 东方骥冷哼,他不吃他孩子气那一套,“这里太吵,本王回酒楼。接下来不方便招待你,你先回去。” 说着,他便大步流星往翠玉轩走。 “三皇兄,我知道我比不上你聪明,比不上你有能力,所以你自小被针对被算计,而我却没人理会,平平安安长大。 可是我也很羡慕你啊!他们逼着你刻苦,逼着你蜕变,逼着你光芒万丈。如今,你身上的光环就连被封战王的二皇兄都比不上你,父皇在朝堂上也经常对你赞誉有加。 所以你何必再去计较从前,他们要敢再加害于你,你大显神威灭了他们就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三皇兄,我永远都支持你。” 东方宇硬是跟在他身边,试图说服他带上自己。 刚才一顿便饭,他觉得跟三皇兄亲近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般疏离,而他最佩服的也是三皇兄,如有可能,他希望三皇兄跟太子去争那个位置。 要不然,如果让太子登基,他们这几个兄弟估计会很惨,一个不好,性命不保都极有可能。 “五弟莫要妄言,小心隔墙有耳,为你招来祸端。” “我才不怕,我巴不得他们派人对付我,然后把我逼得跟三皇兄你那般优秀,我还会敲锣打鼓去多谢他们呢。” “你若真想变得优秀,就应该自己努力,而不是靠别人推着前行。” “可我自小就有惰性,光会想却没有实际行动力,需要别人拿棍棒赶着走……可我是皇子,又没人敢强迫我……” “幼稚!” “没错没错,我还是个孩子,求三皇兄多多调教。” “聒噪!” “三皇兄,求你教训教训我吧……” “……” 东方骥恨不得拿东西把他的碎嘴给堵上,以前不接近他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啰嗦。 他很烦躁,他跟依依的饭桌上不需要嘈杂之人,会影响心情用膳。 “烈风、烈云,把他扔上马车送走。” “是。” 二人领命,一左一右把东方宇架起就走,陈兴一脸同情跟在身后,他此时也觉得四皇子求人时用力过猛了些。 “三皇兄,你不能如此对我,你让我跟着,我要学艺,三皇兄……” 东方宇心有不甘地挣扎着被送走。 东方骥心情愉悦进了翠玉轩。 车祸现场。 梁如冰无视眼前两人你来我往的争吵,眼光只追随那抺身影,直到他消失不见,她才失落地低头,满怀心事。 来不及跟他道谢,那就等他的医馆开业再给他送一份贺礼吧! 知道了他会出现在哪里,她不急。 “……侯夫人,我算是看清你了,原来你不止是自私自利,还品德败坏,出口成脏,更是道德沦丧,毫无担当……你,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本侯夫人还怕了你这个左都御史夫人不成?” 侯夫人不屑地冷哼。 林夫人最后愤恨地瞪她一眼,抱着她的小女儿气呼呼地上马车走了。 侯夫人扶着歇过气来的女儿也上了马车走了。 围观百姓免费看了一场高门大户间的、高规格品质的撕逼大戏,虽意犹未尽,但唱戏的角都走了,他们也只好依依不舍地讨论着剧情走了。 余留满地狼藉,以及遭了池鱼之殃损失惨重,却得不到任何赔偿欲哭无泪的摊主。 他一介草民,老实巴交的平头老百姓,哪敢向侯夫人索赔?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而且侯夫人实在太凶,无理也能说得理直气壮,觉得天下唯她最冤,站不住脚的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水果摊主边收拾边咒骂,骂侯府的欺人太甚,骂老天的不公。 可惜,他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路人虽然同情他,却也是无能为力。 洛云依看到店铺很是满意,当即就交了押金,说好明日约店主到牙行细谈价钱。 牙保做成生意,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告别。 主仆二人便去了翠玉轩。 “洛公子、夏公子,你们来了,快进去坐,我去吩咐小二上菜。” 烈云在门口等着她俩,见到她俩,连忙热情地迎上去招呼。 “嗯,快去吧,走了半天,我们也饿了。” 洛云依朝他点点头,夏月撇开脸不理他。 烈云只好讪笑着跑下楼。 “云依,快坐,渴了吧?我给你倒茶。” 东方骥见到她,秒变狗腿子,为她拉椅子,取杯子给她倒茶水。 这样低三下四、不顾颜面的东方骥,要是被东方宇在场见到,肯定会震惊得下巴掉到地上、合不回来那种。 洛云依坐下,只淡淡对他说了声“谢谢”,便端起茶盏喝茶。 东方骥已经看惯她清冷的样子,只要能看到她,他是做什么都无所谓。 反正他就想为她鞍前马后。 饭菜很快上桌,还是像在路上那样,五人同桌,不分尊卑。 洛云依吃到半饱,漫不经心问起宫中情况。 “定王打算如何让我给皇上治病?” “我原本打算等晚上找机会把父皇偷偷带出来,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等太子宣我进宫我再去见父皇。 云依,你愿意陪我冒一次险吗?我害怕他们对父皇提前下手,而且会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东方骥说着希冀地望着她,眼神灼灼,“我是因为有你在,才想冒险将计就计,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能取消。” “嗯?你是说他们想陷害你?要一石二鸟?” 洛云依仍然是云淡风轻,这样的阴私手段在皇室中稀松平常,她并不意外。 “按照我的逻辑推断,他们就是想如此。” “所以你要我配合你把皇上当场救醒,拆穿他们的阴谋?” “没错。而且我还要让父皇彻底看清他们的狼子野心,让他们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好,我答应你,陪你闯这一遭。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是你要求的,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答应。” 东方骥正色道。 洛云依瞥他一眼,算他有良心。 “事成之后,我在京城所经营的生意,你要帮忙护着,而且不但你要护着,你还要劝五皇子帮忙护着。” 第59章 进宫 “就这。” 东方骥见她郑重其事,还以为是什么重中之重的条件,结果却是……这算什么要求啊?也太简单了吧!就算她不说,他也会交代下去,让人暗中护着的好吗。 而她居然把这当条件,小女人是有多不相信他?他真想把她脑袋敲开看看,看看她还藏着多少奇葩的思想? “嗯,就这。” 洛云依点头,她想的简单,多一重保险多一个保障,她的生意如果有两个皇家人护着,那些想搞事之人总会顾忌一二。 原本她以为五皇子是个暴戾狠毒之人,跟东方骥不和,一旦让他知道自己跟东方骥之间有利益牵扯,一定会暗中使坏,见到他后,她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这事用不着五弟,我的人就能护好。云依,你是不是心疼我?” “嗯?什么意思?” 忽视不掉他快要咧到天上的嘴角,洛云依嘴角抽了抽,平静无波的心湖也被他的问话激起一层涟漪。 这男人怎么回事?她有哪里表现出对他心疼了?他哪里来的错觉? “你提的条件在我这里根本不算条件,难道不是白送的?” 东方骥笑得开心,像得了赏糖吃的孩子,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烈风、烈云心里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他们那往日冷酷无情、睥睨万物、顶天立地的高冷王爷在追妻路上是一去不复返。 夏月则是为主子感到高兴,定王爷肯放下面子讨好主子,说明他上了心。 “定王,我必须提醒你一下,我家店铺卖的都是这里没有的稀罕物,一旦开业,必定引起轰动,也必定会遭人妒忌,你一旦答应,责任重大。” 洛云依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看着他的眼睛警告。 东方骥有瞬间的怔愣,“你在南边同样开了店铺,不是也没出事?” “之前店铺卖的东西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突出的。 只有流云阁出售的丹药逆天了些,但江湖中人知道分寸,一旦流云阁关门大吉,他们便没了购买救命药的地方,所以不会轻易去捣乱。 而且名贵丹药限购还需要预定,不会放在店里引人犯罪,这条规定你们应该也知道?” “对,我之前在流云阁各种丹药都定购了两枚,一下子用不上,都收在定王府药库里,这次出来得匆忙,忘了带,还好遇见你们,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呢?烈云没有接着说,如果没遇到她们,他们不会分神,最多逃得狼狈些,但绝对不会轻易中那劳什子毒针。 就留点遐想空间,让洛姑娘以为没有她们,他们会性命不保的结果吧! 东方骥轻飘飘瞥他一眼,然后故作了然地对洛云依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密切关注,一定不让你受到任何的损失。” “记得提醒五皇子,哪些店铺是我开的。” 洛云依补充。 “你担心我护不住你?” 东方骥不同意了,觉得被小女人看轻是对他的侮辱。 “别忘了你始终还是要回南湘城的,这里是京城,遍地是贵人的地方,敢闹事者自是有后台之人。五皇子毕竟是皇子,由他出面比你手下要有震慑力。” 洛云依不得不解释一番。 “你说的有道理,”东方骥点头,“我会叮嘱五弟,让他帮忙看顾的。” 即便他的人可以暗中摆平所有事情,但小女人担心,那他就顺着她,让她放心好了。 一顿饭下来,几人就如何营救老皇帝讨论出了几种方案。 “云依,等会跟我回王府,今晚你俩在王府住下,不用跑来跑去。” 东方骥不想她再离自己太远,希望每天早上一起来就能见到她,晚上临睡前也能跟她说说话。 暂时娶不到她,用点小心思靠近她不过份吧? “也好,不过,我答应过管家的小女儿,今晚回去送她两套衣裙,我不能失信于她,你派人替我走一趟。 还有孙老婆子,我们不回去住,也要跟她说一声,以免她跟笑笑胡思乱想。” 洛云依心想,她现在是男子装扮,跟他回王府应该不会受人关注,而且住王府也更方便些,便欣然应下。 “那要不要把孙婆子她俩也接进王府?她们见到你会更安心。” “我无所谓,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你都看好的人,我不会嫌弃,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把衣裙给烈风,让烈风去接人。” “好。” 说定,几人出了翠玉轩。 定王府。 东方骥亲自给洛云依安排住的院子,就在他隔壁。 洛云依不疑有它,他是主人,任由他安排。 但是管家忠叔以及一群侍卫就有些费解和摸不着头脑。 王爷是怎么想的?让一个外男住进给未来王妃准备的院子,府中空着的院落多的是,难道王爷久不回来,把祖宗规制什么的都给忘了? 不过,他们很快便知道了真相。 在烈云、烈风的或暗示或明示下,众人都替自家王爷的小心机暗暗拍手叫好。 傍晚的时候,东方骥终于等到太子派来传话的太监,允他明日辰时进宫探望父皇。 他跟洛云依说了一声,又叫来暗卫敲定明日的计划。 以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派人通知了东方宇,以及他那在朝中任吏部尚书一职的舅舅江无风,让他们做好两手准备。 早上在朝堂,他只跟舅舅对了一下眼神,没打招呼就走了,打算等此事了了之后再上门探望外祖一家。 在此节骨眼上,他无暇分身。 一夜很快过去。 前一晚上辗转难眠的东方骥,昨晚一沾枕头就睡着,一早起来,精神头更足。 洛云依无论身处何方,晚上睡的都是她那张大床,睡眠质量自然也是杠杠的。 按照计划,东方骥只带了洛云依与烈云进宫,其余人在宫外随机应变。 三人一进宫,便感受到了那种战斗前才有的紧张肃杀氛围,东方骥神情凝重,他有些歉意地看了洛云依一眼。 “云依,对不起,让你卷进危险是我的无能,若是计划失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逃出去,如若不然,我死不瞑目。” 洛云依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昨天不是商量好了吗,关键时候,我提供武器,你事后折算我银子就行。” “可我担心会有意外。” “自信点,有我在,不会让意外发生。” “……” 东方骥侧头看着小女人普通又傲娇的一张男人脸,不由哑然一笑,然后腰板挺得更直。 到了永初宫,这次有了太子的准许,三人很轻易便被放行。 第60章 救治 “父皇,儿臣回来看您了,您现在感觉如何?” 东方骥进去时,皇帝东方正恒是睁着眼睛有意识的,只是说不出来话。 他容貌枯瘦,一脸绝望,双眼似有万言千语,又因发不出声音急得通红如泣血。 就连身体也是动弹不得。 东方骥悲痛地跪在床边,抓着他形如枯槁的手掌,眸中蓄泪,面对如此的父皇,他心中慌乱。 “父皇,你居然被他们害成这副模样,儿臣惶恐,儿臣发誓,一定要为你报仇……” 他压抑着满腔怒火,身体发颤,紧咬后槽牙,才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去砍杀了那些恶魔。 他们竟敢,竟敢如此狠毒的折磨一国之君,简直畜牲不如! “定王,你先让开,皇上中毒了,再晚上一刻钟不抢救,我也没把握能把他救活。” 洛云依看到皇上乌黑的嘴唇,僵硬的身躯,还有流出来的血泪,就知道他是中了何种奇毒。 此毒名凤凰泣血,中此毒者会感觉体内火烧火燎般疼痛难忍,偏偏发不出声音,然后病人就会火气上涌,通过眼睛发散火气,而这火气一旦漫延到眼睛,刺激眼睛流出血泪,就代表生命所剩无几。 此毒既折磨人又阴损无比,如若不及时救治,或救治不及时,就算勉强留住性命,终生也只能如植物人般躺在床上,意识全无。 虽然她也很同情皇上的遭遇,不忍打扰父子俩的久别重逢,可再不抓紧时间可就天人永隔、神仙难救。 “哦对,父皇,她是神医,您别怕,她一定会治好您的。” 东方骥说完,匆忙让开位置,伸手抺了把脸上的泪痕,再次神情紧张地看向倍受病毒折磨的老父皇。 洛云依二话不说,拿出一枚解毒丸塞进皇帝口中,捏住他下颚某处,强迫他吞下,再取出银针,扎向他的心口乃至整个身体上半部,密密麻麻的,扎得又急又猛。 烈云看得暗暗佩服,这一手飞针术哪怕让他学上一辈子都学不会。 洛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可见天赋惊人,确实有本事。 难怪说话做事如此狂傲,她的确有狂傲的资本。 他本来是来帮忙打下手的,比如解皇上的衣衫,擦汗等等,却都被东方骥抢了去。 最后,他成了最空闲那个,抄手站在一旁观摩学习。 这时,殿外响起嘈杂声。 “太子殿下,会不会是公公弄错?定王秉性纯良,与皇上父子情深,怎么可能会加害皇上。” “是啊!太子殿下还是先进去弄清楚缘由再说吧,微臣认为定王没有加害皇上的动机。” “你们放肆,竟敢当面质疑太子殿下的判断,是不是定王害死了皇上,我们派人进去一看便知,现在争辩有何意义?” “谢丞相,那你说该派谁人进去合适?” “就让忠勇侯梁大人和兵部尚书傅大人进去吧!他俩武功高强,想必不会轻易受定王胁迫。” “既是他俩,为了公平起见,应该再派一名言官跟着,” “没有会武功的言官,你们想让他们跟进去涉险?” “可事情也还没搞清楚不是?” “众爱卿不必再争拗,孤亲自陪两位大人进去便去。” “太子使不得啊!您万金之躯,万一有个意外,我大初江山……” “大人过虑了,父皇不止孤一个儿子,大不了再选便是。” “太子万万不可进去冒险……” 砰! 这时大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打开。 “你们说够了吗?本王不过进宫探望父皇,太子皇兄可是亲口同意的,你们何故在此诬蔑本王,说本王毒害父皇的,你们难道亲眼所见?” 浑身气势凛然的东方骥从门里走出,站在台阶上,面具下双眸森冷如寒冰般射向在场众人。 如睥睨天下的君王。 这一刻,众人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皇上。 那时候的东方正恒在皇座上也是如此的傲视他们,唯我独尊气吞山河。 一时间,众人静默无声。 太子气得双拳紧攥,眼底有一闪而逝的阴狠。 这个贱种,父皇死了还敢如此嚣张,那就让你再多活一会。既然父皇看重你们,即便中毒,在昏迷中心心念念的还是你们母子仨,那等会孤就让你们一家团聚,送到阴曹地府继续恩恩爱爱。 他微微侧身朝左丞相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眼神狠绝。 左丞相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回定王,刚才是有一名公公到朝堂上禀报,说皇上被您下毒害死了,可有此事?” 正当左丞相想站出来指责他时,左都御史林少海先他一步,朝东方骥拱手弯腰回禀。 他此时还处在怒火边缘。 就在刚才朝堂之上,他找到机会才出列想为妻儿讨回公道,不料还没开口就被那奴才大声嚷嚷着打断,接着满朝文武就被太子借口带来了这。 他憋着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现在是看谁谁都不顺眼。 他第一时间站出来回话,也是因为听夫人说昨日女儿受伤,是定王认识的人出手相救,但是他们没要任何报酬就走了。 因此林少海心怀感激,想报答定王一二,不希望他无端受人诬蔑。 “公公?是哪位公公?本王在寝宫中不曾见过任何人,父皇身边也无任何一人服侍。 本王还想问问太子皇兄,你昨天说的母后日夜陪侍,难道只是诓骗臣弟的一个借口?要不然,父皇躺在床上口唇干裂,骨瘦如柴,大小便失禁为何都没人理会?” 东方骥强忍着满身戾气,森寒冰冷的墨眸盯向太子。 刚才他揭开薄被,闻到一股浓烈的恶臭,这才明白一直萦绕在寝室里的臭味是从何而来。 他当即怒火中烧,为父皇所受的屈辱愤怒、目眦欲裂,火气直冲头顶,几欲掀翻殿顶。 要不是洛云依开口提醒,他差点忘了此行目的。 “竟有此事,太子在朝堂上不是说皇上能吃能睡,就是精神不济,需要卧床静养吗?为何会这样?” “对呀,我见皇上久久不能上朝,还特意吩咐家人到外地寻了名医,那名医进宫,太子也只说让他留在宫中替皇上调养,就没了下文,不会真如定王昨日所说,他们被囚禁了吧?” “这么说是太子欺骗了我们?” “太子一直推托不让我们面见皇上,原来这才是真相。” “……” 不是太子一党的大臣在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左丞相面目阴沉,一双与太子极为相似的凤目,即便不再清明也是精光骇人,不容忽视。 “定王危言耸听,好大的心机,你以为胡说八道就能掩饰你杀害皇上的恶行?” 闻言,东方骥冷眸直射向他,“父皇还活得好好的,左丞相为何如此坚信小人,怀疑本王?莫不是我父皇身上的毒就是你亲手下的,所以你才敢如此信誓旦旦,贼喊捉贼?” 第61章 清醒 轰! 东方骥的反问犹如晴天霹雳,炸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什么?皇上被下毒了?真的假的?” “他们究竟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啊?” “……” 众人又是窃窃私语。 左丞相左右看了看众大臣的反应,这才不紧不慢开口,“定王如此诬蔑本官,又是何居心?皇上是不是因为你才出事的,难道你心里没数?” ——呵呵!父皇确实是因为我才出的事,只不过是你们想栽赃嫁祸。 东方骥是懊悔的,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回京,让父皇白白忍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更加后悔低估了他们的狠毒,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偷偷把父皇带出宫医治,让他再忍受一次痛苦。 他注视着眼前的仇人,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心却逐渐冷静下来。 他必须要保持头脑清醒,才能跟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唇枪舌战。 揭露他们的真面目,然后才是秋后算账武力解决。 “事实胜于雄辩,若你们有谁不信,可以进去近距离察看,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进去看你伪造过的场面吗?定王莫要把我们当成傻子。” 左丞相不屑地冷哼,他不信那人给的奇毒有人会解,但他也要阻止有人进去看到皇上死后的异样。 起码先把定王擒下,再让人清理过皇上的尸体再说。 “左丞相说笑了,在这谁敢把你当傻子看?本王实话实说,你们不信,本王请你们进去亲眼看一看,你又犹豫不决。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你未免狂妄自大了些,恐怕把大家当傻子看的是你吧!” “三弟,孤也是听了公公禀报才带人赶过来,孤自然是信你的,可无风不起浪,父皇是否真出了事还有待证实。孤需要带太医进去检验过才能知道到底是谁在撒谎。” 太子又适时开口,他需要证实,若父皇果真没死,他再下一次手就是。 “随你。” 东方骥攥紧蠢蠢欲动的双拳,冷冷扫视众大臣一眼,转身回了寝宫。 众人面面相觑,定王这么轻易就妥协了,难道他还留有后招? “太子殿下,里面危险,让臣代您带太医进去吧?” 忠勇侯站出来主动请缨。 左丞相精明的老眼骨碌碌转了转,点头附和,“太子乃千金之躯,确实不适合进去冒险,若定王发起疯来,把你挟持了,我们会很被动,所以就让忠勇侯替你吧。” “好。” 太子也怕此时进去等待他的会是一个陷阱,虽然做了十足的准备,但有定王这个变数在,仍然得小心谨慎。 他招来一名太医,耳语几句,就淡定地挥挥手,“进去吧!小心行事。” 太医拱手应诺,和另一名太医一起,提了药箱,跟在忠勇侯身后,进了寝殿。 东方骥舅舅吏部尚书江无风冷眼旁观这一切,同时也替外甥捏一把汗,不知他能否把局面扭转反败为胜? 寝室内,经过洛云依的扎针协助排毒,疏通经脉,又喂了一颗珍贵药材炼制的滋养丹后,皇帝灰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了些许红润,眼睛血红退去,慢慢变得清明。 烈云用洛云依从空间取出毛巾、纸巾、消毒湿纸巾、矿泉水等,任劳任怨替他全身做了一遍清洁,又从柜中取出干净被褥换上,把脏污全部丢进旧被褥包成一团,从窗口扔到外面。 室内空气顿时清新不少。 洛云依在他清洁时,躲到了龙床前的屏风后,把东方骥在门外的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骥,儿,” 皇上清醒再见到东方骥,艰难地哑着声音唤他。 “父皇,是儿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你说出来,有依依在,她会帮你治好的。哦对,儿臣先喂您喝口水润润嗓子。” 他情急之下,依依又是脱口而出,洛云依撇撇嘴,没有在此时跟他计较。 烈云摸摸鼻子,忍住笑意,把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 东方骥坐在床头,把皇帝扶坐起靠在他身上。 接触到父皇瘦骨嶙峋的背部,东方骥鼻头一酸,差点又要掉泪。 他实在接受不了往日不怒自威,唯我独尊,气宇轩昂,有着雄才大略的父皇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他抽抽鼻子,咬牙忍下山雨欲来的情绪,“父皇,您喝口水。” “好,”皇帝东方正恒眼眸水润,紧盯着他这个已有五年未见的三皇儿,心里五味杂陈。 他变得更沉稳气势更强了,这一点,他很满意。 反观自己,一个不慎被皇后跟太子联手暗害,搓磨了整整两月有余,身边近侍福公公更是为了护他而被毫不留情砍杀。 “骥儿,你附耳过来,父皇有话要与你说。” 几口水下肚,嗓音不再沙哑,除了身体还很虚弱外。 东方骥依言把耳朵凑近,听完轻嗯了一声。 “本侯奉太子之命,带两位太医进来给皇上诊脉。” 这时,忠勇侯推门而入,虽没带任何武器,却威风凛凛,把气势发挥到极致。 洛云依瞥他一眼,默默站到床脚,暗中做好防御。 她个人还是站在皇上这边的,从太子能做出弑父杀君的举动来看,他就是个不配为人的畜牲,对这种人她绝对鄙视。 两名太医进来,见到皇上不但好端端靠在定王臂弯里,而且还是清醒状态,眼底慌乱一闪而过。 虽然紧张但第一时间还是赶紧下跪行礼。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龙体安康!” 忠勇侯也是愣了一瞬,事情没有按照他想像中的发展,不免有些猝不及防。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反应过来,他也赶紧弯腰拱手行礼,眼里却是藏着阴冷与狠毒。 皇帝听到是太子让他们进来的,顿时便生起了厌恶,将三人记下,便闭上双眼,不想花费力气与他们说话。 “你们都见到了,我父皇还好好,出去该怎样跟太子回复,怎样跟大臣解释,相信不用本王来教吧?” 东方骥喝斥道。他见父皇不愿开口,便知他是把事情交给自己处理。 “是,微臣知道。” “知道就出去,这里用不上你们。” “恳请定王准许我们为皇上诊一次脉,以便太子问起的时候,我们能详细解答。” “不必了,太子想要知道详细,就请他亲自进来问。” “可微臣职责所在……” “滚,再啰嗦,别怪本王用另一种方式送你们出去。” 他会给他们一人送上一脚。 东方骥忍无可忍,屁的职责,不加害都算他们仁慈了。 不过,他迟早会跟他们清算的。 三人见时机不对,不敢再赖着不走,阴沉着老脸离开。 第62章 又救一次 “什么?父皇他竟真的没死,还清醒过来了?” 太子听完忠勇侯三人回禀,简直不可置信,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身子踉跄着往后倒退了两步。 身边左丞相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面色阴狠地在他耳边低语,“不能再等了,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都给……” “可大臣们都围在这,怎么掩人耳目,传出去百姓一定会说孤这个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二弟在边关大权在握,若是他联合三弟部下起兵造反,孤恐怕还没坐稳帝座,就让他们赶下台。” 完了完了,还没坐上去就已经优柔寡断,不够狠决,如此怎堪做一国之君? 左丞相深呼一口浊气,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都到这一步了,不果断点大家只会死路一条,拼一拼或许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的拼命,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 若不是因为皇上身体康健,又有其他两位出色的王爷,他害怕太子之位旁落,找了自己哭诉种种假设出来的担心,自己也不至于临老了还要替他密谋造反。 “先把他们支走,今日不成功便成仁,不能再犹豫了,皇城守城兵马十八万,兵符在老臣手上,只要你坐上那位置,到时,一纸诏令,全国各地的兵马还不是听你调遣。” 太子心下思忖,都到这个份上了,再退已是不可能,遂咬牙狠下决心道:“那就按原计划行事。” “众位爱卿,接下来没你们的事,请尽快离宫回家,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议。” “是,臣等告退。” 太子发话,众人不敢停留,相互交流着离开。 刚才太子与左丞相几人窃窃私语,话说得太轻,他们听不见。但光看太子被吓得大骇的表情,他们这帮擅于揣摩人心的老家伙,还是猜到了七、八分。 他们猜到是太子一直在说谎,于是有人心情沉痛,有人左右摇摆,有人心情愉悦。 左丞相、忠勇侯、兵部尚书,以及谢家本家在朝为官的另外两人则留了下来,他们都知道太子的计划,要留下见证这伟大时刻。 “御林军统领何在?” 太子扬声喊话,没了外人在,他也没了顾忌。 “卑职在。” 御林军统领应声而出,拱手见礼。 “定王毒害皇上既成事实,孤命令你立即带兵包围这里,务必抓住定王就地斩杀,另派人将兰妃与二公主捆了,带过来这里,孤最后为他们发一次善心,让他们在黄泉路上一家团聚。” 皇子与公主的排行是分开的,故而东方萱才会排行第二。 “是,卑职领命。” 御林军统领当即快速的做了人员安排。 “太子,微臣请命进殿擒拿罪臣定王,请恩准!” 忠勇侯傲慢地率先站出来请命。 “微臣请命陪同忠勇侯进去。” 兵部尚书傅文清也站出来,单膝跪地拱手请缨。 “好,准了,你俩带十名御林军速速进去将罪臣就地正法,不可拖延。” 太子勾唇满意地点头,挥斥方遒间也挺像那么回事。 殿外的动静又怎能瞒过屋内耳聪目明的三人,烈云走到后窗往外瞄了一眼。 “啧,王爷,他们果真包围了这里,接下来我们要执行哪一个计划?” “骥儿,你母妃和萱儿不能有事,一定要护好她们。” 皇帝靠坐在床头,洛云依喂他吃下的滋养丹开始见效,他现在身体逐渐有了力气。 他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想通了一些问题,他要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物。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该处理的就处理。 以前他仁慈留下来蹦哒的那些人,就是个祸害,害己害人,也是时候了结了。 “父皇,儿臣知道,我马上安排。” 东方骥说着吩咐烈云:“出去发信号,你赶去后宫助暗卫把母妃和萱儿带来这里,让暗卫盯紧皇后,不能让她逃了。” 转而看向洛云依,眼神凝重,“云依,我需要两把冲锋枪和十个手雷。” “好。” 洛云依迅速拿出他所要之物。 已经提前说好,她不会推托,甚至还取出两件轻薄的灰色面料防弹衣。 她自己也没想到,原本最是不愿跟皇家有接触的她,最后还是把自己牵扯了进去,而且还是大忌讳的帝位之争。 她快速简要的说了一下防弹衣的功能,烈云便笑嘻嘻套上防弹衣,道了声谢,便拿上武器从窗口一跃而出。 接着就听到空中发出一声类似于烟花的炸响,然后就是短兵相接声、枪声。 “云依,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今天会很被动。” 东方骥发自肺腑地郑重向她道谢。 刀剑、箭无眼,即便武功高强的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受伤,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不负佳人意,他也穿上了防弹衣。 “父皇,有云依保护您,您放心休息,儿臣去去就回。” 皇帝躺在床上,微笑看着自己最杰出的这个儿子,轻轻点了点头。 “云依,拜托了。” 临走,东方骥深情地看她一眼,看着她娇嫩的樱唇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嗯,保重!” 洛云依朝他浅浅一笑,便转开了身去。 这家伙对她露出那饿狼般的眼神,令她芳心漏跳了两拍,太可怕了,她还是个大学生宝宝,不敢与他眼神拉丝。 东方骥嘴角上扬,小女人这是害羞了?不错,他要继续努力,对她多使用美人计。 “姑娘,你刚才……那些东西,你是如何做到的?”皇帝好奇地问。 在烈云拿着那些他没见过的东西,帮他擦身体时,他就已经被勾起好奇心,只是当时身体虚弱,没有多问。 而她女扮男装的事情,通过他们的对话以及称呼,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他也已经能猜到。他还从骥儿亲昵的称呼中,知道她应该是骥儿的意中人。 既是骥儿喜欢的,他也会爱屋及乌。 洛云依朝他笑笑,“皇上听说过障眼法,听说过变戏法这类的吗?” 皇帝点点头,“听说过,但那都是江湖艺人用来糊口的小把戏,姑娘,你不会拿这个当籍口来搪塞朕吧?” 呃! 皇上怎么不学学定王他们,尊重她的隐私,不相关的不要多问啊! 她为难地拧眉思考。 空间是不可能曝露在人前的,可她要怎样编才能让皇上信服? 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可不好糊弄。 第63章 乐趣 “姑娘若是不方便透露,不说便是,朕不会为难你。” 皇帝见她迟迟开不了口,眉头越皱越深,知道自己这是问到了她的秘密,也就自觉化解尴尬。 “嗯,这事有点玄,不好解释,还望皇上替我保密,总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拿它来威胁到皇上您的。” 他不问,洛云依便松了口气,她是真不愿意跟一国之君撕破脸。 要是惹他一个不高兴,她在大初国可能连容身之地都没有,更别说在他地盘上做生意,赚个盆满钵满。 皇帝微笑着,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真想哈哈大笑。 “姑娘,你为人率真,朕对你很欣赏。我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你能跟朕说说,你跟骥儿是如何认识的吗?” 他面上保持着温和的神色,想跟她拉近距离。 “我们是在路上认识的,定王带的人少,被仇家一百多号人围攻,我看不过,我的侍女也想练手,就帮了个小忙……” 洛云依直白地讲了讲当日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来,姑娘还是朕跟骥儿的救命恩人。……你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或者什么需求,统统说出来,朕一并满足你。” “不用了皇上,定王请我给您看病,是付了酬金的,我已经跟他谈妥,不敢再额外另收,这是合约精神,您不能破坏。” “你这丫头,给你好处你还推托,不识……真不可爱。” 皇帝是九五至尊,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拒绝他的好意,今天是第一次见,他想骂丫头不识抬举,转念想到她是骥儿的意中人,怕吓到她,惹儿子心疼,话到嘴边又改了用词。 殿外,传来偶尔密集的枪声。 洛云依站在龙床前三尺远的地方,警惕着四周围,慎防有人进入。 如此,也不忘跟皇帝说笑。 “皇上,这是原则性问题,与可爱无关,我可以扮可爱,不知皇上可以打赏多少银两?” 皇上被气笑,“允诺你好处愿望不要,只要银两,是有多傻?你不知道朕的一言九鼎值千金吗?” 洛云依淡淡一笑,“那我现在跟皇上要两千金,您会兑现吗?” 皇帝扶额,“你这丫头,难道眼里只看得到银子,对其他的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错,我一介商人,眼里只有利益,其他的暂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洛云依确实没有远大格局,现在社会卷得不行,赚钱不易,她只想赚足够多的养老金,以备不时之需。 而她生活在古代的梦想则是行侠仗义,闯荡江湖,等哪一天开武林大会的时候,她也想去见识见识,如果能顺便捞个武林盟主当当,就此生无憾了。 皇帝震惊了,“你是商人?不是神医世家?” 仕农工商,大初国商人地位最低,若如此,骥儿与她的婚事,他就要仔细斟酌了。 原本见她医术精湛,还想招她本家之人进宫,委以御医之位,好让她借机抬高身份,如此也能配得上骥儿。 但若她家只是世代经商,恐怕家人也没有当官的料,那就另当别说。 洛云依眼皮一翻,哂然一笑,“皇上,您看不起谁呢?我家是既行医又经商,而且,不是我吹,我们家能把这两种本事做到极致。 我敢说,在大初国很少有人能超越我们,您想用官位来跟我换我还不愿意呢。 您是皇上,不知道做生意的乐趣,我每天数银子比您每天批折子,每天担扰民生快乐不知多少……” 洛云依滔滔不绝,跟皇帝细数她的快乐,让一国之君陷入了沉思。 锵! 就在此时,两个全身黑衣、黑巾蒙面,暗卫打扮的人,不知从哪里悄无声息出现,一个提剑直直刺向洛云依心口,一个拿刀飞快砍向床上的皇帝。 洛云依一个侧身躲开长剑,反身一个旋踢,踢向拿刀那人的肚子,接着极快地掏出手枪。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情况危急,有皇帝要保护,与敌人拳脚相交的想法显然太过天真。 还是热武器来的靠谱。 “呯!” 提剑那人第二招刚刚挥出,便额头中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高速射出的子弹余威带倒,轰然长逝。 拿刀那人被大力踢中肚子,往后倒退几步,又忍痛极快地冲了过来。 “呯!” 又是一声枪响,命中那人眉心。 只不过短短几息,洛云依就毫不费力解决掉两人。 二人尸体躺在地上,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皇上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闪不躲,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情。 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相信洛云依能救他。 “丫头,你很了不起,又救了朕一命。” 洛云依却是没理会他的奉承,抬头四处张望寻找,“皇上,您这里还有别的出口?” “嗯,屏风对上的横梁,屋顶有个隐蔽出口,是暗卫专用通道。此二人是朕的暗卫,被太子策反,背叛了朕。暗卫习的是隐匿术,行动悄无声息,所以进来时你没有察觉。 朕倒是发现了,想要提醒你时,你也已经看到,所以朕就不出声了,想看看骥儿都赞赏信任的你,是否真有本事,结果,你没有令朕失望。” 皇上脸上堆着笑意。 经过跟丫头的交流,发现她不是一般人能比,名门望族的嫡女千金也不外如是,她们还都不见得比丫头好。 短短时间,皇上思想又变了,觉得让她做骥儿的王妃也不错。 洛云依往皇上说的方向打量了一会,心中明了,收回视线,玩笑般道:“我又救了皇上一次,能否再加一千金?” 皇上不禁又被她逗笑,“丫头,刚才你不是才跟朕炫耀,你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你也不差钱,何故在朕面前还一副贪财的模样?” 洛云依一本正经,“皇上,我家赚得再多,也比不上国库,再说了,生意人哪有嫌钱多的?皇上如果嫌国库钱多,可以多多赏赐给我,赏得越多我越高兴。” 皇帝脸黑了黑,他的国库开支如流水,哪哪都是找他要钱的,他哪里来的财大气粗敢说嫌国库钱多? 丫头说的不错,他每天光是批折子就批得头晕眼花,但花起钱来却不能随心所欲,跟她比果然少了许多乐趣。 就算经历太子背叛,他也没有如今这个觉悟,如今经丫头提醒,他才意识到往日的自己是有多愚蠢。 “丫头,既然你喜欢做生意,会做生意,朕赐封你皇家第一皇商称号,你负责替朕打理朝廷生意如何?” 却是绝口不提赏金之事。 洛云依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皇上,小女子能力有限,担不起如此大任,您还是找别人嚯嚯去吧!” 第64章 皇上戴绿帽 “哈哈哈……你这丫头……” 皇帝这次没能忍住,爽朗地哈哈大笑。 很快,他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 他很是惊喜。 “丫头,你的药,果然名不虚传,你再给朕几颗强身健体的,朕要留着补补身子。” “一千两银子一颗,您要多少?” 洛云依听说他要买药,立即又来了兴趣。 “你果然,挺会做生意,坑钱都坑到朕头上来了,什么药这么贵?你知不知道一千两银子可以买多少粮食?饥荒时可以帮助多少难民度过难关?” 皇帝笑不出来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她的药丸卖的价钱如此高。 “皇上,您不厚道,前脚刚赞我的药好,后脚就来质疑我的药。我的药药效如何您不是最清楚吗?” 即便他是皇帝,洛云依该怼还是怼,不然她受损的就不只是金钱,还对不起她付出的精力。 皇帝有点理亏的缩缩脖子,他此时是坐在床上。 “可也太贵了些,药再好,又有多少老百姓能买得起?” “我家药丸用材珍贵,走的是高端路线,买不起就别买,我又不逼着别人买。” “……” “父皇,您身体是好了吗?怎么坐起来了?” “父皇!” “皇上!” 就在气氛冷凝间,东方骥大踏步从外面回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他母妃以及妹妹。 兰妃和东方萱见到皇帝,立即小跑着上前。 “父皇,萱儿好担心您,可是他们关着萱儿,不让萱儿见您,连母妃都不让见。如今见到您没事,萱儿很开心。” 东方萱一屁股坐在床沿,抱着皇帝的一只胳膊撒娇。 兰妃满含热泪看着,想学女儿的样子坐上去,又不敢的样子。 “爱妃,过来。” 皇帝见到她俩自是高兴的,他见兰妃犹疑,就呵呵笑着拍拍床边的位置,让她坐过去。 东方萱挪了挪屁股,“母妃,您不是很担心父皇吗?快点过来好好瞧瞧。” “唉好!” 兰妃再无顾忌冲过去扑进皇帝怀里。 东方骥在外面打斗这么久,身上也不见脏乱,连血迹都没溅到半点。 他虽是问的皇上,眼神却是看向洛云依。 然后便看到被扔到一旁的两具暗卫尸体,不由便紧张起来,“云依,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伤到?” 他很清楚父皇身边这批暗卫,悄无声息便可杀人于无形。刚才一直不见他们出现,还以为是躲起来了,想不到他们竟趁他不在搞偷袭,真是卑鄙。 洛云依扫他一眼,淡淡回他,“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云依?” 窝在皇帝怀中的兰妃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抬头看向洛云依,脸上泪痕未干。 “你就是云依?骥儿带进宫的神医?你为何要扮成这个样子?本妃可以看看你原来的样子吗?” 她站起,莲步轻移,一步步走向她皇儿喜欢的人。 母妃这是怎么啦? 东方萱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身边的父皇。 知道真相的皇帝却是笑而不语,他也很想看看丫头的真面目,看看能让骥儿上心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间绝色。 洛云依神色淡淡,对兰妃的突然举动不是很了解,“没什么好看的,跟现在差不多。” 遭到拒绝,兰妃有些小失望,但也欣赏她的性格,没有勉强。 她就站在她面前,面带微笑,眼神赤裸裸一寸寸扫视着她这张男人脸,还不住地轻点嫀头,表示满意的样子。 东方骥扶额,母妃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说好的不动声色暗中观察呢? “父皇,这两人便是背叛了您的暗卫统领?” 东方骥为转移注意力,指着地上那两具尸体问。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小女人被打量得已经开始不耐烦,怕她生气。 他说着,不动声色上前两步抓着兰妃的手臂,把她往龙床带,按她坐下,并趁着弯腰之际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母妃,您收敛点,别吓到她。” 兰妃有些遗憾地瞪了儿子一眼,什么叫吓到?她有那么可怕吗? 皇帝回答道:“没错。父皇刚才让你取出令牌,解救被他困住的其他暗卫,你可解救出来了?” “儿臣把令牌给了烈云,让他带人去,父皇不用担心,他也能做到。” “朕是担心其他反叛的暗卫不会轻易罢休,如果今日他们不是认为朕必死无疑,也不会撤走。你们想要救朕,恐怕也要花费一番力气。” “儿臣以为父皇已经看到了我们的实力,没想到您还是坚信您的暗卫营才是最强的,您莫不是忘了地上躺着的两位是怎么死的?” 皇帝一噎,目光不由看向洛云依,见她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处变不惊,仿佛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头上的样子。 他暗暗赞叹之余,又把目光放到两具尸体的额头血窟窿处,都是一击毙命,可见威力不小。 况且是自己亲眼目睹,做不了假。 “骥儿说的是,是朕太过自信,忽略了你们。……外面的事情处理得如何?太子一党可有全数擒下?” “左丞相武功不弱,他伙同忠勇侯想护着太子逃跑,儿臣情急之下打伤了他们三人的腿。 舅舅跟五弟还有烈风,按计划分别带了人马进宫,将乱党捆的捆,杀的杀,基本已经把他们清理干净。 为防有同党以及家眷逃走,儿臣已经命五弟带人去城门口盘查,后宫参与协助皇后办事的几名嫔妃,儿臣也一并命人绑了,此时就押在殿外,等候您下令处置。” 东方骥简明扼要说了外面的情况,说的不带一点血腥气,但皇帝知道当时的打斗有多激烈。 毕竟投靠太子的不止御林军上千人,还有跟随太子的各大臣部下及其府兵,他能想到的就起码有两千人。 他一时喉头苦涩,“骥儿辛苦了,先将他们押往天牢,派人每日折磨一番,足三个月后,押往宫门口处斩。” “父皇不考虑饶太子和睿王一命?” 父皇这是在加倍报复被折磨的两月之仇,东方骥明白,但他必须要问清楚。毕竟太子跟睿王是父皇跟皇后的亲生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不确定父皇能否下得了这个狠心。 “皇后这个贱人,她偷人了。” 皇帝面色不悦地平静开口。 众人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来个大反转,这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知范围。 兰妃想起皇后平日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私底下竟干出这等丑事,不禁为皇帝掬了一把辛酸泪。 这男人被妻子戴绿帽子,替别人养私生子,还差点被人害死颠覆江山,真是有够可怜的。 洛云依津津有味吃着大瓜,啧,看吧!这就是有后宫三千渣男的报应,谁让你一人独霸那么多女人来着,遭报应了吧! 皇室之人碰不得碰不得,基因决定种子,她还是远离为妙。 登时,她心里对东方骥存的两分好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了一丝鄙夷。 东方骥心里无端端生出一丝慌乱,他也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就觉得心神不宁。 他目光在室内几人的脸上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洛云依的小脸上。 第65章 冲撞 只见她看似气定神闲,事不关己地垂眸把玩自己的手指,但若细看她的眼角眉梢,分明带了一丝嘲讽。 东方骥细想一遍也猜不到她为何会这样,不由就有些烦躁。 “父皇,我出去传令。” “嗯,去吧,顺便命人把参与作乱的大臣家府邸查抄了,参与者直接斩杀,家眷流放边陲,永世不得进京。” 皇帝淡淡地吩咐,除了刚才说起皇后时有些情绪外放,好似内心平静得对任何事都勾不起波澜。 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霸气,喜怒不形于色。 “是,儿臣遵命!” 东方骥又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洛云依,心底轻叹一声,拖起地上两具尸体就往外走。 不得不说,宫中之人都是心有城府,经得起大风大浪的。 兰妃与东方萱一介妇孺之流,也能淡定面对尸体,面色如常。 “皇上,既然这里没我什么事,可否恩准我告辞出宫?” 洛云依实在无聊,想出宫继续逛街置业。 “丫头,你先别急着走,现如今宫中混乱才刚平息,余孽未尽。你武功高强,又救驾有功,朕请你多留几日,保护朕的安全,日后论功行赏,你看如何?” 皇帝温和地问,同时兰妃与东方萱也齐刷刷看向她。 东方萱初时以为她是男子,见她长得俊秀,还有些害羞不敢直视,得知她是女儿身后,就时不时放肆大胆地打量。 她善于察言观色,从几位家人对她的态度来看,知道她一定不是非一般的女子,而且很有可能皇兄喜欢她。 既然家人都喜欢她,她自然不会拖家人后腿。 “姐姐,你就答应父皇吧!父皇难得如此低声下气。如果你在宫中不习惯,本公主负责每天陪你聊天解闷,御花园里有许多奇花异草,凉亭美景,包保你会喜欢。” 东方萱过去揽住洛云依的一只胳膊,声音甜美地蛊惑。 洛云依从来都不喜与陌生人做亲热的肢体接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下意识甩开东方萱的手,相反觉得跟她有一股亲近感。 兰妃笑着帮腔,声音柔柔的:“云依,你就留下来护皇上几日吧,这几日骥儿也会住在宫里。他很忙,或许无暇顾及到你,你回定王府也无事可做,还不如留在宫中贡献几日力气,等皇上下旨赏赐。” 洛云依挑眉,有些心动。 她想出去只是因为在宫里无聊,有事忙的话就另当别论。 而宫外的事,夏月一个人也能搞定。 想到此,她也就默默地点了点头,“好吧!皇上请记住你的一言九鼎,论功行赏时可要大方一点,莫要再寒了小女子的忠心。” “你这丫头,又来了,是朕给你赏赐你不要,偏跟朕要那庸俗之物。第一皇商是个肥差,朕决定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朕的私业一并交给你打理,你吃一成利,如此,朕对你也够厚道了吧?” 洛云依头疼,“皇上,我可没有答应……” “好了,你也说朕一言九鼎,此事就这么办,不许再反驳。” 皇帝大手一挥,不许她再说下去。 “萱儿你陪她出去走走,吩咐御膳房准备午膳,朕累了,兰妃留下陪朕。” 对他忠心的太监及侍卫都被皇后关的关,打杀的打杀,身边一时还没人侍候,他也只能留下兰妃服侍。 皇帝只要想起,内心就是一片荒凉。 他是有多眼瞎,才会娶了那个毒妇当皇后,还一度把她当宝贝疼。 要不是那毒妇以为他必死无疑,跑到他病榻前炫耀气他,他至死都被蒙在鼓里。 兰妃与东方萱喜笑颜开,对能留下洛云依很是高兴。 洛云依却是气得磨牙,果然是伴君如伴虎,皇帝威严不容侵犯。 她真想撂挑子一走了之,可转念想到自己“伟大”的梦想,她还是憋屈的选择了顺从。 唉,反正谷中的丫头们都学了一身本事,那就让她们全数出动一展抱负吧! “云依姐姐走吧!我带你到御花园走走,待会再回来陪父皇用午膳。” 东方萱不由分说拉她离开。 殿门外,候着一众婢女嬷嬷,是跟兰妃和东方萱过来的。 院中一地狼籍,血腥味浓重,只有十几名不知是哪个府中的侍卫在挥汗如雨打扫。 东方骥不知去了何处。 东方萱吩咐其中两位嬷嬷去御膳房传令,她带洛云依去往御花园,身后跟了两名婢女。 才走出几步,东方萱便停下。 “云依姐姐,萱儿怕被人误会,你可不可以换回女装?” 她很好奇云依女装的样子,随便找了个籍口。 洛云依摇头,“公主如果怕人误会,就离我远点,我跟在你们后面走便是。我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公主在外人面前还是称呼我云公子吧!” “呃!为何?你为什么要隐藏身份?” “出门在外,以男子身份办事,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今日也是以男子身份入的宫,此时换回女装也不妥,望公主见谅。” “原来是这样啊,好,那你不换就是,就依你所说,萱儿在前面带路,云公子可要跟紧了哦。” 东方萱活泼懂事,洛云依心里也没了负担,跟在她身后听她叽叽喳喳介绍沿路景色,一直到了御花园。 如果没有那几个不长眼的人阻碍心情就更好了。 御花园确实景色宜人,花香阵阵,沁人心脾,对于爱花的洛云依来说,简直是休闲散心的最好去处。 “婧儿见过二皇姐!” 行走间,迎面撞上几人。 为首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行走端庄,礼仪周全,见到东方萱就朝她行了个福礼。 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妃子打扮的少妇,穿着艳丽的玫红,戴一副鎏金海棠花镶翠头面,妆容浓厚,脂粉味直冲众人鼻端。 “阿嚏!!!” 洛云依从来没有闻过如此浓重且刺鼻的脂粉味,鼻子一时受到刺激,当众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放肆,你是何人?一个外男竟敢冲撞咱们婉妃娘娘,还不快快跪下磕头求饶。” 一名嬷嬷当即狐假虎威的站出来,一手叉腰一手直指她面门,大声喝斥,那架势像极了当年电视里的容嬷嬷。 东方萱哪里容她欺负,当即跳脚回骂: “你才放肆,云公子进宫医治好了父皇,救驾有功,父皇命本公主带她出来逛逛怎么啦?打几个喷嚏就是冲撞,本公主现在说你吓到我了,赶紧下去自打二十耳光,不然本公主告到父皇那,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二公主莫不是在开玩笑,就他小白脸的样子,也敢说救驾?宫里谁人不知皇上病入膏肓,所有太医束手无策,你竟敢大言不惭说他治好了皇上?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婉妃上前一步,挡在那嬷嬷面前,替她辩护,以免被捉住以下犯上的把柄受罚。 第66章 用鞭子打 洛云依听得直呵呵,也不知是哪里跑出来的脑残?如果皇上痊愈的消息传出去,不知她又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后悔得咬舌自尽? 东方萱目瞪口呆,震惊地用手指向自己,“你居然怀疑本公主说谎?” 继而又用手指指向婉妃点呀点的,好不容易气顺了,才说出来话,“不对,婉妃,你竟敢诅咒父皇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胆大妄为?连父皇你都敢不放在眼里,简直、简直狂妄之极。” 东方萱气冲冲地一甩袖子,“你既然认为父皇病入膏肓,为何还穿红着绿,你是在庆祝还是幸灾乐祸?” 婉妃不屑地看着她冷哼,“本妃哪里说错了?如果不是因为怕皇上病重的消息传出去,皇后与太子至于封锁后宫,至于把御医、太监们都关起来? 再说皇上还没殡天,本妃穿鲜艳些又有何不对?如果本妃穿的素净,你是不是又有借口说本妃穿丧服诅咒皇上?” 东方萱听到这,突然就对她的无脑感到无力,怒气也莫名的平息下来。 “婉妃,暂且不说你穿的如何,就说父皇还在病中,那你是如何被放出来的?又是谁把你放出来的?” “御林军啊!他们奉了命令撤走,也不知跟谁打斗,反正那都与本妃无关。门开着,本妃被关了那么久,难道不可以出来透透气?” “你是父皇的妃子,出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去探望重病中的父皇,反而到这御花园游玩,你眼里还有没有父皇?有没有关心过父皇?” “皇上后宫佳丽者众,少本妃一个不少,多本妃一个不多,皇上又没有多喜欢本妃,本妃去凑什么热闹?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喜欢争宠的姐妹们。” “你说父皇不喜欢你?父皇跟你生了六皇兄、三皇妹,你居然说父皇不喜欢你?你让后宫那么多无儿无女的嫔妃到哪哭去?” “皇上还不是因为本妃的家族势力,才给的本妃体面,若本妃没有家族助力,他可能连瞧都不会瞧本妃一眼,本妃还乐得清闲呢。” 婉妃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这话让东方萱没法接,可就是觉得她非常的混账。 什么叫乐得清闲,如果她无儿无女,恐怕又是另一番说辞。 周围安静得可怕,没有风,就连虫鸣鸟叫声都停止了。 奴婢们都低垂着头,不敢吭声,两位主子掐架,怎么吵怎么辩都可以,但她们要敢帮腔,上去就是一个死,有些话不是她们能说的。 “二皇姐,是母妃的不对,你别跟她置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三公主东方婧忽闪着大眼睛,怯怯地走到东方萱前,双手互捏着手指,轻声劝慰。 东方萱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应该劝的是你母妃,小心祸从口出,她现在是父皇的妃子,却对父皇不闻不问,整日把母家功绩挂在嘴边,是个拎不清的,早晚会连累你们兄妹俩。” “二皇姐说的是,妹妹会劝母妃注意的。” “最好你能劝得了她。哼!” 东方萱有了台阶下,也不想跟猪脑子吵架,转身招呼道:“云公子,是时候用午膳了,我们回去用膳,改日再出来逛。” 吃瓜群众洛同学,被扰了兴致,太阳又晒,也没了游园的心情,便轻点了点头,抄手跟在她身后,一行人往皇帝的寝殿永初宫走。 “哎,那个外男,你还没跟娘娘道歉,我们娘娘有说让你走了吗?” 她们想走,可有人不让,婉妃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侵犯,一个眼神过去,那老嬷嬷又跳出来当起了搅屎棍。 “母妃,您让她们走吧,那人只是打了几个喷嚏,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是来给父皇治病的,我们还应该要感谢他。” 东方婧抓住她母妃的手嘟嘴轻晃,试图阻止。 “什么感谢他,你这小妮子,心向着谁呢?还记不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一个来历不明的外男值得你一个公主为他求情?别人贱你还要跟着学?本妃今日不教训他(她)一顿,顺不下这口气。” 东方萱仗着皇上疼她,一而再出言挑衅她这个长辈,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拿捏的?今日不趁此机会立立威,恐怕日后会被她骑到头上。 她刚才出来时就听说了,是定王扰了太子的计划,打破了太子他们的阴谋,定王是真真的救驾有功。 她不愿承认皇上跟别人生的儿子比她的儿子优秀,刚才自然也当作不知是谁解救了被困的她们。 直白说她就是不甘心,就是嫉妒。 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更见不得自己的对头兰妃占尽功劳。 婉妃的一番指桑骂槐,又成功把东方萱气怒。 云依姐姐是父皇的救命恩人,也是皇兄喜欢的心上人,若她护不住,让姐姐受了辱,回去父皇定会遣责她。 “青黛、紫芙,去,把那老奴押了掌嘴三十。” 东方萱扬手直指那老嬷嬷,星眸怒火蒸腾,动不了婉妃,就拿她身边的人出气,看她又奈她何? “是,公主,奴婢遵命!” 两名婢女护主心切,也见不得主子被人欺负,当即便上去押人。 主子的口唇之争终是殃及了池鱼,轮到了做奴婢的动手。 那老嬷嬷吓得骇然地倒退几步,用求救的目光望向婉妃,她是帮主子出头的啊,主子一定要帮她,她一个人对付不了两了年轻有力的丫头。 “东方萱,你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妃?” 婉妃自是要护着身边下人,要不然让一个小辈啪啪打脸,她也丢不起那个人。 东方萱冷哼,丢给她一个白眼。 “母妃,您别再跟二皇姐置气了,是红嬷嬷不对,您就让二皇姐罚她出出气吧!母妃,求您了。” 东方婧毕竟年岁还小,又被婉妃保护得极好,接触到的腌臜事不多,此事在她看来,只是明面上发生的龃龉。 私底下的暗流涌动她想不到。 她不想看到亲近之人因为些许小事上升到动手打斗,便很天真地想要阻止。 婉妃抓住她手腕,不让她多事,脸色阴沉恼怒地朝身后挥挥手,当即就有四名婢女上去阻拦。 青黛、紫芙被拦住,一时靠近不了那嬷嬷,反被四人推搡着差点摔倒。 “本公主不信今日教训不了你这老奴。” 东方萱气得猛撸袖子,就要亲自上前干架。 “公主何必脏了自己的手,不如试试我这鞭子的威力。” 洛云依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把一根乌黑锃亮的皮鞭塞进她手里。 东方萱愕然转身,“你这鞭子哪来的?” 说着她还往她身上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瞧了一遍。 “这是秘密,别问,问我也不说,快点教训完恶人,回去吃饭。” 东方萱看着她摸肚皮的小女人动作,笑了,“好,等着。” 啪! 她往空中试甩了一鞭。 很好,鞭子柔韧有力,抽人应该很痛。 她嘴角露出邪邪一笑。 第67章 礼物 啪啪啪!!! 东方萱二话不说,上前就朝那些人狠甩鞭子。 青黛拉着紫芙连忙躲开。 啊啊啊!!! “二公主饶命!” “娘娘救命啊!二公主她疯了!” “快来人啊!二公主杀人了!” “……” 现场一片鸡飞狗跳,尖叫声传出老远。 婉妃拉着东方婧惊呆在原地,刚才的嚣张气焰变成了惊恐,害怕得浑身瑟瑟发抖。 暴怒且拿着武器的东方萱她不敢惹,也惹不起,万一被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定王那尊煞神还在宫中,有他在,谁也不敢替她主持公道。 东方婧眼中晶亮晶亮,二皇姐发起威来,好霸气好冷傲好张狂,好像话本子里描述的江湖女侠,她好想学。 东方萱鞭子挥得还是很有方寸的,只打狗腿子。 真打了婉妃,会被扣上不敬长辈之罪,容易被人诟病,她承受得起这罪名,但她不想在尊重她的三皇妹面前跟她母妃闹得太难看。 “怎么回事?” 闻声而来的东方骥,先是看了一眼混乱的场面,发现不是自家人受欺负,便走到洛云依身边问道。 相比其他人,他更相信洛云依所说,而他也无时无刻不想靠近她,自是不会错过机会。 洛云依抬抬下巴,淡淡道,“没事,呐!如你所见,公主高兴,教训几个奴婢。” 烈云、烈风紧随而至,见此情景,抄手站在一旁,笑咧咧欣赏。 小公主挥鞭教训下人也是一道风景。 那鞭子一看就是洛姑娘给的。 能让洛姑娘管的闲事,那都不是一般的闲事,其中定有故事。 东方骥瞧着这张他看熟了的男子脸庞,敛去通身锋芒,勾唇浅笑。 “无事你会纵容萱儿打人?” 洛云依撇撇嘴,“不长眼的下人,打了就打了,这不是皇宫的规矩么?” 东方骥点头,唇角笑容更深,“没错,只是没想到一向心善的你,也会认同这条规矩。” “你对心善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心善之人只能笑着被人欺负,不可以心狠手辣还击?” “听你这么说,是他们欺负了萱儿。” 东方骥听出她话中之意,眼神陡地变得凌厉,直直刺向一旁呆愣中的婉妃。 婉妃正因为东方骥的突然出现感到惶恐不安,如今又撞上他冰寒刺骨的冷眸,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毫无血色,身子开始摇摇欲坠,差点连站都站不稳,幸亏她一直抓着东方婧的手。 东方婧还在兴奋地观看飒爽英姿的皇姐挥鞭,对她母妃的反常丝毫不察。 “喂,把你的冷气收一收,别把人家吓坏了。那妃子说话是嚣张跋扈了些,但她身边的小公主为人不错,在宫中,没有母妃庇护,应该过得挺惨吧?” 洛云依淡淡提醒。 那边,东方萱把婉妃带来的所有奴婢嬷嬷全都打了个遍,直到她们趴在地上哀嚎,这才收了鞭子。 她力气不大,没有抽出血肉模糊,但也够她们喝上一壶的,这次的教训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她冷哼一声,慢慢卷起鞭子,斜眼看向婉妃。 当她成功看到一张吓傻的人脸时,又乐了,她却不知这功劳有她亲亲皇兄一份。 “皇兄,你怎么过来了?” 东方萱见到东方骥更加高兴,把鞭子递给洛云依后,一张小嘴就开始巴拉巴拉。 “皇兄,刚才她们是想借着欺负云依姐姐打我的脸,被我看穿,反过来打她们一顿。” “云依姐姐是怕我打人会手疼,拿出鞭子借给我用,云依姐姐人很好,我很喜欢她。” “皇兄,你以后也要对云依姐姐好……” 东方骥在听到她说那些奴婢原来是想欺负云依时,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冷眸再次射向婉妃,嘴角勾起一抹冷咧的弧度。 ——好,好得很,竟然胆敢欺负他在意之人,不让你受一次深刻的教训,你永远不会记住。 真当他还是从前那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闻不问,听之任之的三皇子? 他动动手指头,悄然无息的给烈风、烈云下达了最新行动指令。 二人朝他点头表示收到,又非常不解地互相对视一眼。 ——什么事让王爷如此动怒? 三人回到永初宫,见皇帝还在休息,膳食还没上,便坐到偏殿喝茶等候。 “咦,云依姐姐,你鞭子又藏到哪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东方萱才喝一口茶,就好奇地走到洛云依身边翻她袖子。 刚才进屋前,她明明看到云依姐姐还提在手里,一坐下就看不见了,到底藏在哪里这么神奇?一点痕迹都不露。 “萱儿,不得无礼。云依她现在是男子装扮,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现在的偏殿除了他们主仆五人,鬼影都不多一个,青黛跟紫芙又不会碎嘴卖主,东方骥这个说法实属多虑。 就在他话落瞬间,洛云依与东方萱齐齐朝他翻了个白眼,步调该死的一致。 可爱又逗趣。 东方骥揉揉鼻底,掩饰那弯起的嘴角弧度。 他想说他都不能随意靠近的小女人,凭什么萱儿可以随意翻她衣袖? 他是羡慕嫉妒了才脱口而出的,她们信吗? 前提是他敢照实说,可他敢吗? 说出来太丢人,他不敢。 咳咳! 他尴尬笑笑,“萱儿,那是云依的秘密,你不要好奇。昨天皇兄说送你的礼物,皇兄让云依帮忙收着,现在让云依拿出来给你。” “真的吗?云依姐姐,你快把礼物拿出来,我要看看皇兄到底送了什么东西给我。” 东方萱高兴的又要上手去扒拉她的衣袖。 洛云依却莫名其妙用眼神询问东方骥。 东方骥眸中含笑与她对视,“云依,早上我让你帮忙带的台灯,还有一整套的洗护用品,你快点拿出来给她,我们说好了,回去另有报酬。” 听他说到报酬,洛云依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既然他花钱从她这买东西当礼物送,那她照做便是。 于是东方萱就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从刚刚检查过,空无一物的袖子中不断取出东西,并且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东方骥满意地勾了勾唇,还好小女人没有拆他的台,让他在萱儿心中的形象保住了。 “皇兄,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买来的?用完了我要到哪里去买?” 洗护用品印有标签,简单明了,东方萱反应过来,拿起一看便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既然不让她打听云依姐姐身上的秘密,那她打听别的应该可以吧! “他在我家店铺买的,我们京城的旺旺日用百货店也很快开业,在朱雀大街上,到时你随时可以买到。” 洛云依代他回答,随即又取出一物。 第68章 再次拒绝 东方骥眼尖地瞧见那抹熟悉的红,不禁又开始嘴角上扬。 小女人对她认同的朋友真大方。 对其他人大方,他可能又会嫉妒,但对他亲妹妹大方他只会高兴。 那日他的确羡慕姜环的妻子,现在小女人再次拿出来送人,他反而内心平静,不是唯一的东西他好像也没有那么稀罕。 “这是我们店铺的信物,只送我想送之人,公主如果到我们店铺消费,结账时拿出此物一律只收半价。” 洛云依把鸡血玉打造的玉牌递给东方萱。 “哇,真的吗?云依姐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东方萱接过玉牌打量,眸中的亮光越来越盛,“这玉牌真好看,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独特鲜红的玉,你用来打造信物,应该很珍贵吧?我皇兄也有吗?” “本王不缺钱,用不上。” 语气傲娇霸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呃! 洛云依无语,还真是有人嫌钱多的,那就别怪她日后狮子大开口了,到时希望他别哭穷。 “皇兄,你好笨哦,这是云依姐姐送给萱儿的心意,你却用金钱来比较,难怪你一直娶不到王妃。” 东方萱当然只是说笑的。 喜欢他皇兄的京中贵女多了去了,也时常有大臣上书父皇,替他们家中嫡女求娶,但父皇就是不松口,也不知是不是皇兄跟他说过什么。 东方骥轻轻放下茶盏,不计较亲妹的调侃,反而墨眸灼灼看向洛云依,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今生只娶一妻,需耐心等待有缘人,岂会随便纳娶?” 洛云依内心毫无波澜,却暗自腹诽—— 这狗男人干嘛总在她面前发誓般乱说话?以为说多了她就会心动? 身为皇室中人,而且是皇上看重的儿子,怎么可能允许他想怎样就怎样? 可这次洛云依是真的猜错了,皇帝还真的允诺了东方骥,在婚事上许他自由,做为交换,要他尽力辅佐太子,守好大初江山,东方骥对帝位本就没有兴趣,自是痛快答应。 只是现在废了一个太子,还不知道皇帝属意他哪个好皇儿接上。 东方萱却是听得眉开眼笑,乐于推波助澜,“皇兄,萱儿觉得云依姐姐就是你要等的有缘人,你娶云依姐姐做王妃吧!我也喜欢云依姐姐做萱儿的皇嫂。” 东方骥笑而不语,他也想痛快应下,但小女人听了,肯定又会炸毛,他还要耐心再等等。 果然,小女人的脸色当即便变了,虽然没有表现出极为强烈的抗拒,但东方骥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心情是一寸寸往下沉。 ——她分明已经知晓我心意,到底还在顾虑些什么?还是说我身上当真没有一点令她心仪的地方? 他越想越失望,越想越暴躁,心情抑郁得想要杀人。 东方萱久久等不来两位当事人的回应,尴尬地嘿嘿笑道:“云依姐姐,你不愿意做我嫂嫂吗?还是说云依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 洛云依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就他俩身份悬殊这个问题,她就望而却步,更别说后续的一大堆麻烦了。 如此想着,为以绝后患一劳永逸,她干脆地点点头,“嗯,我已经有心人,公主莫要再拿我开玩笑。” 砰! 洛云依话音落下,东方骥刚刚端起的茶盏就被他重重搁下,杯里的茶水四溅而出,弄湿了一方茶几。 接着只见着他朱唇紧抿,霍地一下站起,一声不吭,睨了洛云依一眼,提步就往外走。 背影挺直,浑身泛着冷意,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见怒到了极点。 他走得极快,偌大一个偏殿,他三两下就走出门外消失不见。 洛云依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心里也想着,外面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他去解决,只要他忙过这一阵子,这点儿女私情他也就放下了。 毕竟她跟他都还没有开始,感情都还没生出,他那点喜欢又能持续多久? 因此她心平气和心安理得坐着不动,没有追出去。 东方萱却是瞪目结舌,看着她哥离开的方向,内心震惊万分,久久说不出话。 皇兄什么时候有过这般明显的情绪外露,不顾礼仪? “云依,姐姐,我,皇兄他,他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半晌,她咽了咽口水,找回声音结结巴巴问。 洛云依毫不避讳点头,“我知道,但这点喜欢很快就会过去,他是成年人了,会谨记身上担着的重任,这点琐事最多让他难受几日,影响不到他什么。” 东方萱摇头,“不,皇兄他性子执拗,对一件事情上心,也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更何况对人。 皇兄七岁那年遭人暗算,当时他还没有学武,没有武功在身,没能力惩治凶手,他低沉了好些日子。 后来偶然得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七星老人来了京城,有意招收关门弟子。 他去求父皇让他出宫学艺,父皇担心他年纪太小,出门在外容易受人欺负,不同意他的请求,只是答应帮他另找师父,在宫中教他。 许是皇兄向往宫外自由,那一次说什么也不肯退让。他见说不通父皇,直接跪在御书房台阶下,一天一夜,若不是母妃哭晕过去,父皇妥协,恐怕皇兄会跪到饿晕过去才会罢休。 后来皇兄到客栈求七星老人,在七星老人住的客房门外又足足跪了三个时辰。七星老人看在他是皇室子弟的份上,才勉为其难收了他。” 东方萱说起往事,早已是眼泪汪汪,她拉住洛云依一只衣袖,哽咽着求道: “云依姐姐,你刚才一定是说谎,你一定没有心上人对不对?你就看在皇兄那么喜欢你的份上,你可怜可怜他,答应做我嫂嫂吧?” 洛云依无语,可怜他就要嫁给他,这是什么无脑逻辑? 这种道德绑架,她要是答应了,苦的就是自己,自己坑自己的事情,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应。 “公主说笑了,我真的已有心上人,况且我也高攀不起定王,你们还是给他挑选一位门当户对的京中贵女吧!” “云依姐姐,你配得上,你大大的配得上,只要皇兄喜欢你,其它的你都不必顾虑,父皇会为你们处理好。” 东方萱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样子楚楚可怜,可饶是这样,洛云依还是铁石心肠地拒绝,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青黛和紫芙见到公主哭得伤心,心情也十分低落,可是她们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便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公主,御膳房已经送饭菜过来,您还是先擦擦眼泪过去用膳吧,免得皇上与娘娘见到担心。” “公主,其实你不必担心你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弱,相信我,他不会难过多久。你赶快整理一下仪容,我都快饿得没力气了,等会你得让着我,不许跟我抢菜。” 洛云依认真又夸张的语气成功把东方萱逗得破涕为笑,接过紫芙递上的棉帕,又是擦眼泪又是摁鼻涕又是补妆的,好一通忙活。 把洛云依看得嘴角直抽抽。 第69章 天真 皇宫天牢。 东方骥周身散发着无尽戾气,挥动着长鞭,一鞭又一鞭抽打着木架上绑着的左丞相,直到他求饶的声音弱下去,再也没有力气哀嚎,他才命令换人。 一众随太子造反、当场被生擒的大人物,被东方骥逐个拉出来受鞭刑。 他也没出话,对响彻牢房的求饶哭喊声充耳不闻,就麻木机械的抽,不停地抽,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烈云、烈风是又面面相觑,不知王爷今日是抽了什么疯。 他们才刚奉命把婉妃宫中的所有奴婢嬷嬷,都略施惩罚地折断一只手或一只脚。出来见他往牢房走,又赶紧跟上,连午膳都来不及用。 现在被绑在木架上的是太子,不对,应该是废太子东方启。 他腿上被子弹打中的地方,还有鲜血不断渗出。 “啊!东方骥你个贱种,啊!孤要杀了你,啊!……” “啊!东方骥,有种你现在就杀了孤,啊!……” “东方骥,啊!你这个魔鬼,啊!……” “东方骥,啊!三皇弟,啊!孤错了,啊!孤求求你,求你别再打了,啊啊……” “三弟,啊!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给我个痛快,求你了……” 眼见东方启就快被打得奄奄一息,烈云连忙上前制止。 “王爷,再打下去,他就要被打死了,我把他拖下去,你先歇会,一会再接着打。” “嗯。” 东方骥听话地机械收鞭,他此刻眼眸通红,像压抑在暴怒边缘的野兽,仿佛随时要毁天灭地般,看得烈云直皱眉。 这样的王爷太不对劲,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不管了,必须要去请洛姑娘过来看看,否则他一直这样,不知会不会变疯魔。 也只有洛姑娘才能制止得了他。 不由分说,他当即同烈风说了缘由,让烈风守在天牢,看住王爷,他自己则回去请洛姑娘。 洛云依听烈云说明来意,不禁蹙眉,“由着他把怒气发泄出来就好了,我去也没用。” ——那狗王爷到底闹的哪样?不会又借机搞事吧? “云依姐姐,我们正好吃饱饭无事,不如我陪你去天牢瞧瞧,皇兄可能是气着了,万一他气病,父皇和母妃会伤心的,你看在皇兄为了你才生这么大火气的份,你去劝解劝解他好不好?” 东方萱还是不遗余力,极力想撮合他俩,说完她不由分说,也顾不上她还是男子装扮,拉着她就往外走。 洛云依彻底没了脾气,只好让她在前面带路,她乖乖跟在后面。 才刚踏进天牢的大门,便听到从里面传出的惨叫声以及挥鞭子的密集呼啸声。 “皇兄,我和云公子来看你来了,你累不累啊?要不要先歇会?要不你先跟我们回去用膳,用完膳再打吧?” 东方萱见皇兄忽视她俩,来到他身边他也当没看到一样,她急了,走近他就去拉他衣袖。 “公主小心!” 洛云依眼见东方骥不停挥鞭子,而且甩手的弧度过大,东方萱一旦靠近必定会被误伤。 她连忙呼喝一声,并迅速上前拉她退开。 只是她喝声一出,东方骥挥鞭的手便是一顿,接着便机械式停下。 “皇兄,你没事吧?” 东方萱趁机上前掰开他的大手,把鞭子取走扔到一边。 “本王,无事,你们怎么到牢里来了?这里脏,快回去。” 东方骥眨眨猩红的眸子,意识回笼,慢慢转身看了一眼洛云依,垂眸,感受着还充斥在胸腔的那股酸涩,喉头微微发苦。 他说着,弯腰又要把长鞭捡起。 洛云依皱眉,这人气滞于胸,筋脉堵塞,若火气散结不去,确实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唉! 她叹息一声,万分不情愿地相信他确实已经情根深种。 这是心病。 可是在她还没接受、并且已经打算放弃的情况下,让她如何开药方为他医治? 反手,她拿出一枚清心丹,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塞进他口中,在他愣神间淡淡吐出两字,“吃了。” 此时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先浅浅医治一下。 东方骥听话地吞下,木木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刻进灵魂里。 不知不觉,他浑身的戾气已然收敛,逐渐变得清朗温和。 烈风、烈云看着王爷身上气势的转变,啧啧称奇,没想到有朝一日,叱咤风云的王爷也会一眼万年,为个女人伤身伤心,覆水难收。 “皇兄,你还没用午膳吧,我带你到御膳房,让他们热饭菜给你吃好不好?” 东方萱见他平静下来,又扯上他的衣袖摇了摇,吸引他的注意力。 皇兄的眼神太灼热,都把云依姐姐看尴尬了。 “好。” 东方骥舍不得挪开眼神,得寸进尺,“云公子,我想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你可不可以辛苦一下?” “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看他情深似海的份上,洛云依无奈且无语地答应了他这个幼稚的要求。 “嘻嘻,云公子,我带你去御膳房。” 东方萱见她答应,简直高兴得不要不要的,同时也为皇兄这次的表现,暗暗给了一个赞。 皇兄终于对女人开窍了,她比谁都高兴,走起路来都裙摆带风。 一行人去了御膳房。 天牢里呻吟声不绝于耳,皇后的两个私生子——东方启和东方轩,痛苦不堪趴在霉草席上,嘶哑着嗓音不停咒骂,把东方骥的祖宗十八代到重孙耳孙统统咒了个遍,也难为他们的口才,骂起来重复又重复,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 从小在宫规森严下长大,想学百姓的泼妇骂街,确实掌握不到民间精髓。 “皇儿,再忍忍,你们的父王一定会带兵来救我们出去,他只有你们两个亲儿子,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皇后跟她两个儿子被关在一起,东方骥看在她是女人,又年老体衰不经打的份上,放了她一马,就让她眼睁睁看着亲人痛苦,无能为力受尽心理折磨。 “母后,父王早上还在儿臣东宫,虽然东宫有密道,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逃出去,如果万一,万一,他也被……被杀了,还有谁会来救我们?” “皇儿放心,你们父王一身本事,武艺高强,那贱种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定能逃脱并想到办法来救我们。” 皇后即便被关,也还相信他们能出去,不断安慰两个满身是伤的儿子。 三人年龄加起来都过百了,心性思想好像没有同步成长,还是天真得可笑。 第70章 撞倒 宫外。 今日京城的老百姓着实被吓得够呛。 先是有大批将士从城外赶往皇宫,再是五皇子带人在三个城门口严密盘查,接着又看到从宫中拉出来大量的尸体,运往城西乱葬岗。 负责运尸体的侍卫也没瞒着,一路宣传太子和左丞相一众人等狼狈为奸,暗害皇上就为了想要提前登基的消息。 如此惊爆信息,引得百姓议论纷纷。 “太子因何如此想不开啊?那个位子不迟早是他的吗?” “太子脑洞精奇,不是我等普通百姓能猜到的,我早就说过,论各方面,还是定王和战王更胜一筹,可惜他俩被派去了戍守边关。” “定王刚回来,就揭穿了太子的阴谋,足以说明,太子远远比不上定王。太子在京城笼络人心,玩弄权谋,却敌不过定王的一招半式,如果真让太子坐上那位置,我大初岂不危矣?还好还好!” “那你们说,这次皇上会选定王为储君吗?” “那南方的边关也很重要啊,谁去戍守?难道派五皇子、六皇子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去?” “我大初国不是有许多侯爷、将军嘛,任贤使能,选一个合适的过去不就行了。” “呵呵!刚刚不是听说了,忠勇侯跟着太子造反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听说过吗?皇上怎么放心把重要位置交给异姓人把守?再者,现在的王侯将相,哪个不是世袭来的,真正有本事的能找出几个来?” “你这话说的可就偏激了,东边,北边守的不就是对咱大初忠心耿耿的许大将军和定远侯吗?他们守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出过乱子啊!” “许大将军是婉妃娘娘的父亲,定远侯跟兰妃娘娘母家江家沾亲带故,两位都是由皇上亲自钦选,亲自到城门口送赴任的,你说,他们会反、敢反吗?” “这个,自是不好说。” “……” 夏月经过白虎街,一路听着各种言论,暗暗咋舌,皇城脚边住的百姓就是比边远城镇住的百姓有见地,谈论起国家大事也是头头是道,见识都不一样。 这也令她很担心自家主子。 ——主子最是讨厌皇室的尔虞我诈,之前说好的考验定王,第一次进皇宫就经历这样的事,回来会不会反悔?她跟定王还有没有可能? 不知定王如何取舍?是选择继续讨好主子,还是忍痛割爱? 希望定王争气一点,不要让主子失望,主子难得对一个男人有兴趣,若是这第一次就无疾而终,下一次心动不知要何年何月? 夏月想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砰! “啊!对不起对不起,本,我,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我刚才没,没注意看。” 分神间,夏月与一个神色慌张,蓬头垢面,抱着一个蓝色碎布小包袱的姑娘迎头撞上。 夏月常年锻炼,身体强悍,那姑娘撞上她只能自认倒霉。 只是她被撞倒在地,反而不住地道歉,把过错都揽在了自身上,声音怯怯。 夏月对善良的人都有好感,况且这次也不全赖人家姑娘,因此,她便伸手想要拉对方站起。 却一时忘了自己还是男子打扮。 “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可以。” 那女子低着头,只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见到夏月伸出来的手,她断然拒绝。 好吧!夏月这才想起,连忙把手缩回。 那姑娘用手支撑着地面,奋力想要站起,却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姑娘是不是被在下撞伤了?我是个大夫,事急从权,边上人都看着呢,你现在是病人,大夫替病人看病,不会引人非议的。” 夏月说着,过去把她扶起。 “啊!疼,疼,我,我膝盖疼。” 那姑娘倒抽着凉气,用一脚支撑着,侧弯着腰去抚右脚膝盖。 大庭广众之下,不便查看。 夏月扶着她,四处张望,想找合适的地方替她医治。 “公子,前面拐弯处有间医馆,你把这位姑娘送到那里去吧!那里的坐堂大夫梁大夫,对跌打损伤很在行。” 一位路人善意上来指点。 “哦好,谢谢大叔。” “公子不必客气,快去吧!” “嗯嗯。” 夏月对指路大叔点点头。 有在行的人替姑娘医治,她就省得动手了。 随即她矮下身子,“姑娘,你行动不便,我背你去,你也不要不好意思,这都是为了你好。” “公子,我,我怕会连累你,你走吧,都是我的错,你不用管我。” 那姑娘看着他的后背,感动得眸含热泪。 “连累什么?我并不介意,这里又没人认识我,我把你背到医馆,让梁大夫替你治好,我们也就互不打扰了,还是说姑娘怕被我连累了名声?” 夏月有小小的不耐烦。 “不,不是,我……” “不是就好,我还有事要忙,请姑娘快点。” “好,多谢公子!” 那姑娘颤颤巍巍趴上了夏月的背,然后又四顾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见路人都没怎么注意她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接着又马上空出一只手,把额前的头发又扒拉下来一大搓,遮住大半边脸颊。 感觉到她在背后趴好,夏月反手托住她两边小腿,毫不费劲站起就往路人大叔指点的医馆走。 “咦,你不是侯府……” 夏月把人背到医馆,在药童的指引下,在一条长凳上把人放坐下,不经意间转头瞥到那姑娘的半边脸,当即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对于受过特训的她来说,认人只是小意思。 “嘘!” 梁如冰吓得一下子单脚站起,伸手就去捂夏月的嘴。 她好不容易在家人的帮助下,扮成普通百姓的样子逃出来,不想又被抓回去发配边疆。 “公子,是你。” 梁如冰也认出了她,眼神顿时亮了一下,随即很快又暗淡下去。 这辈子她已经注定与那人无缘,她逃犯的身份,也已经没有资格出现在那人身边。 可很快,她又惊恐地慌乱起来,她记得两位公子跟定王是认识的。 “公,公子,求求你,不要把我供出去。” 她泪眼婆娑双手合十乞求,见夏月沉默不说话,当即就要跪下。 夏月一把拉住她胳膊,按她坐回凳子上。 “你爹是你爹,他只是站错队连累了你,你罪不至死,我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会去揭穿你,你放心好了。” “谢公子恩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当牛做马来报答公子的恩情。” “……” 这时,二人见药童引着梁大夫过来,都聪明地不再开口。 第71章 求助 “姑娘日前受伤过吧?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以后可要注意了,这个地方再被伤到一次,可就不能再正常行走了。” 梁大夫检查了伤患处下结论说。 夏月暗嗤,这梁大夫往严重了说,就是想多诓几两银子吧? 太缺医德了! 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夏月没有当场拆穿。 梁如冰痛得直抽气,昨天马车侧翻,她手脚上的撞伤,回府后让府医处理过。今日一早还未恢复,收到父亲参与造反的消息,又被迫逃跑,哪有时间将养? 只能自认倒霉。 梁大夫取出自制药酒,以独特手法在受伤附近揉捏,由轻到重。 过程中,梁如冰疼得直叫。 半盏茶过后,梁大夫让梁如冰站起试试。 “如何,还疼吗?” 见她已经能慢慢行走,夏月好奇地问。 “还有一点点疼,我已经可以自己走路,公子有事就先走吧!” 梁如冰感激地朝她笑笑。 看来这位梁大夫的确有几分本事。 夏月也算对京城的大夫有了初步了解。 “大夫,诊金是多少?” 她觉得这笔诊金应该由她来付,同时也想知道医馆这一行在京中的大概收费情况。 “五两银子。” “什么?大夫,你不过随便给我擦点药,竟然要收五两银子,你开的是黑店吗?信不信我到官府告你。” 梁大夫才报出所收费用,梁如冰就反应激烈地指责,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近身侍候她的一等丫鬟,月例也不过二两银子,大多数下人只有一两或领不到一两,他居然狮子大开口,治疗一点点小伤就收取高额费用。 她的小包袱里是有不少银票,可她还要逃亡,需要用到银钱的地方还很多,她得省着点用。 “这位姑娘,劝你先去打听打听再说,老夫给人看病,向来童叟无欺,视病人的病情轻重收费。 你的伤在别的大夫那里医治,起码要拖上两三天才能站起走路,老夫短时间便治好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反而要告官,你理从何来? 要告就去告吧!老夫无惧,但你在告之前先把账结了,否则别想走出这个大门口。” 梁大夫理直气也壮地反斥。 店里也立即走出两名大汉站在店门口虎视眈眈,想必这样的纠纷经常发生。 夏月不想因为区区五两银子闹得不愉快,况且梁如冰如今的身份也不能让人发现,她迅速掏出五两银子抛到收费台上。 “梁大夫,你医术精湛,仁心仁德,她什么都不懂,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银子我也交了,此事就算过去了吧如何?” “哼!算你明事理,快走快走,嫌贵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梁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 夏月朝他笑笑不再说话,拉了梁如冰就走。 “公子,我把银子还你。” 出来,梁如冰尴尬地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夏月。 她刚才也就一时气不过,以为那样说梁大夫会少收点,哪里敢真的告官,却不想梁大夫竟油盐不进,反而让她下不来台。 “不必,梁小姐现在的处境比我更加需要银子,收回去吧!想好到哪里落脚了吗?” 夏月没有接,陪着她走得极慢。 梁如冰默了默,把银子重新收好,声音闷闷地应道:“不知道,我娘叮嘱我不要找熟人,他们可能会出卖我。她让我躲在城里,等风声过去,再出城找偏僻的村镇落脚。” 夏月挑挑眉,“不怕我也去告发你?” 梁如冰抿唇,思忖半晌才低低回道:“公子是好人,你不会。” 夏月呵呵笑了两声,在梁如冰疑惑之际,说道:“你其实不逃还好,朝廷只是下令将你们家眷发配边疆,一家人在一起齐齐整整才是最好的。” 梁如冰摇头,“娘亲说,路上一定会遭到押解官兵发难,能不能到达目的地也难说。而且,而且路上还可能被,被那个,我娘让我逃出去找个老实人嫁了。” 说着,她的眼泪又簌簌往下掉。 “嗯,确实有可能,你现在既然无处可去,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先躲一阵子吧?” 夏月动了恻隐之心。 也是因为梁如冰性格好,要是像她娘亲那样是非不分,她是绝对不可能伸出援手的。 “公子,你,你愿意帮我?你难道不怕被我连累?” 梁如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掉得更凶了,被感动的。 他们昨天才是萍水相逢,到今天就获了两次出手相救,以她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理,不感动才怪。 许是官兵还没有腾出手来调查各造反人员府中家眷,街道上还没有设置检查关卡,她俩走在街上也很自由。 夏月摇摇头,“我们如今住在定王府,定王不会怀疑我,即便它日东窗事发,你不是十恶不赦之人,看在主子的面子上,他肯定不会处罚我。” “那位公子是你的主子?” 梁如冰闻言不确定地问。 从昨天他俩的相处方式看,根本看不出是主仆,反而像是地位相等的朋友。 “嗯,既是主子也是教授我们技艺的师父。” 夏月说得颇为自豪,这方面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们主子对你们肯定很好,我很羡慕。既然公子肯暂且收留我,我很荣幸,我愿意跟你走。” “好。” 二人说好,夏月把她带到朱雀大街新买的那处三进宅院,路上还顺便买了吃食带去。 宫里。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 被关的太医、太监以及一批忠心于皇上,不愿向太子低头的暗卫和御林军,陆续被找到并解救出来。 还好太子自信,以为坐上帝位,所有人就会无条件臣服于他,所以没有暗中收卖各军机要处。 只选择了从表面上隐瞒。 这也让东方骥处理起来,少了很多麻烦,损失也不算大。 到傍晚的时候,宫中各处部门基本恢复以往正常。 东方骥亲自从郊外各处卫戍大营征调士兵补充进御林军,现在宫中御林军已有两万余人,把皇宫围得严严实实。 被解救出来的太医,刚回到太医院,还没歇口气,便被婉妃派人宣了好几名过去。 皇帝听说她做的蠢事,勃然大怒,当即又给婉妃下了三个月的禁足令。 婉妃又惊又气之下,病倒了。 皇帝只关她禁闭,倒也没有拦她底下的人宣太医。 太医看后回禀,婉妃受惊,满口呓语,如惊弓之鸟,患了傻症。 他们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这事,成了后宫嫔妃们的谈资。 平时趾高气昂的一个人,竟会被小事吓破胆,谁不幸灾乐祸? 皇帝无奈,于情于理都不能将她置之不理,便向洛云依求助。 第72章 药人入侵 “皇上,我今日累了,只想好好休息,况且,今晚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婉妃只是受到惊吓,不足为虑,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再给她医治不迟。” 洛云依被皇帝连夜宣进他寝殿,很是不满,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那个婉妃嚣张跋扈,蠢笨无脑,让她吃些苦头长长脑子也是好事。 皇上静静盯着她好一会,想生气却又无从生起,这丫头太淡定了,对他散发出来的龙威一点都不怕,还一副很在理的样子。 她是第一个不怕自己的民间女子。 “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让她受几日折磨,你若困了就先回去休息,朕有骥儿还有暗卫守着,想来也出不了事。” 最终,皇帝无可奈何又带着些许疼宠地摆摆手,让她回去。 “民女告辞!皇上晚安!” 洛云依敷衍地拱手做了个江湖礼,又以手掩面打着哈欠退出皇帝寝殿。 身后有两道视线相送。 一道笑意清浅,一道灼热溢满温柔缱绻。 “骥儿,可有查出与皇后通奸之人是谁?” 皇帝忽地问道,他现在对此事耿耿于怀。 莫名的愤怒、气结,就想早日处决掉那个胆敢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 可他又不敢大张旗鼓公开去查,怕传出去被天下人耻笑。 毕竟,一国之君被皇后戴绿帽子这事简直是皇室的奇耻大辱,见不得人。 也就只能让东方骥暗中去查。 “儿臣还未有线索,他们嘴巴挺严实,被如何折磨都不松口。” 东方骥略有沮丧,他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人给了他们莫大的底气,以至于让他们做出弑君造反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朕在模糊中好像听皇后说是哪一国的王爷,按照推算,那人年纪应该跟皇后差不多,而且武功高强,很难有人是他对手,你对上他要千万小心。” 皇帝回忆着昏迷中听到的信息。 “儿臣知道,希望我们推断的不错,他今晚会自投罗网。” “你在天牢那边可有安排足够的人手?” “安排了两千御林军,烈风、烈云也带了武器暗中在那里守着,他若敢来,儿臣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好,你现在也到榻上休息一会,养足精神才好去应付歹人。” “父皇,您累了就放心休息,儿臣不困,儿臣在此守着您。” “随你吧!父皇老了,精力不济,现在也的确是乏了。” 皇帝说完,也不用他服侍,便自己解了外衣躺下。 “父皇,云依那有疗养身体的丹药,儿臣明日替您求来,保证让您把身体养足,精力更胜从前。” “嗯,父皇相信你,你从来不曾让父皇失望过。” “……” 东方骥唇角翘起,露出一个大大的憨笑,就像得了家长称赞的孩子。 每个男人在自己长辈面前都会有幼稚的的一面,强大如东方骥也不例外。 自他哄得洛云依给他煮粥,他便一改烦闷,心情舒畅。回想上午的计较就是个笑话,他的小女人怎么可能有心上人,不过是杜撰出来想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待弄清楚她心中真正顾虑的,自己再想办法让她安心。 他找各种理由说服(欺骗)自己后,又开始变得自信满满。 偏殿的洛云依睡在自己的大床上,无任何心理负担地酣然入睡。 直到,夜色深沉,京城都陷入一片安宁祥和的子时末。 皇宫,终于迎来准备(期待)中的战斗。 一群行动稍为缓慢,不怕刀砍剑削,战斗力不容小觑的怪人,从皇后所住的坤德宫中悄然冒出,大约三千人左右,赤手空拳见人就杀。 他们先是从压倒性的力量上打倒巡夜的御林军,使其无反抗能力,再咬断其脖子或击胸捶头。 御林军虽有防备,却是对这群不怕死的不速之客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 而怪物步步紧逼,一时间,他们竟只能靠着身体比之灵活而四处躲避,不敢正面交锋。 听到动静,东方骥将父皇的安危交给皇家暗卫。 随即秒变战场上领军作战的大将军,浑身气势凛然,骇人气息不自觉外放,抄起武器就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洛云依被惊醒,也是弹跳而起,穿衣收床一气呵成。 “这是,药人?呵!玩得挺大嘛!” 洛云依赶到现场,看到如斯恐怖、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大场面,没有被吓到,反而勾唇嗤笑。 大大的杏眸在火光映照下,敛滟生辉! “依依,你有没有快速消灭他们的办法?这些人很不对劲,不像正常人,刀剑砍不死,冲锋枪射杀也无济于事,如此诡异之事我还是第一次见,一时半会找不到破解之法。” 东方骥见到她,立即跃到她身边,急急地征询意见。 众御林军边打边退,把那些怪物引至一处空旷的大广场。 这是他的命令,尽量把损失减到最低。 “爆头或砍头或火烧,只有身首分离,毁尸灭迹才能让他们消停。” 漫不经心的语气吐出最狠决的主意。 刷! 说着,洛云依一跃上了最近的屋顶。 掏出两盏探照灯。 顿时,旁边的火把宫灯成了装饰。 把那群药人照得清清楚楚。 呯! 一枚子弹从狙击枪中高速射出。 紧接着底下立刻便有一个药人头部被击爆,应声倒下,不再动弹。 东方骥见此,瞬间了悟,心中窃喜,果然问对了人,小女人就是见多识广。 他内心与有荣焉。 “众将士听令,这群怪物的弱点在头部,大家运内力砍他们颈部,将他们身首分离,往他们身上扔火把。” 他扬声吩咐。 “是。” 众御林军齐应,知道了敌人弱点,有了攻击方向,他们士气大涨。 东方骥与洛云依气势全开,配合他们在屋顶一枪一个歼敌。 一时间,枪声、喊杀声、嚎叫声在硕大的广场汇成一场声势浩大的杀戮交响乐。 “不好,我们可能中了敌人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天牢。依依,这里拜托你了,以防万一,我要即刻赶去天牢。” “嗯。” 洛云依应声又扔给他两盒子弹。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许涉险。” 东方骥“狠狠”地警告一句,又深深地看她一眼,方才不舍地转身飞速掠走。 洛云依翻了个白眼,这个混蛋,别以为他装装柔弱就可以犯规乱喊她名字,总有一天她要敲打回去。 战况还在持续,她暂时无暇顾及私事,东方骥一走,她开枪之余还要分神留意来自周边的危险。 第73章 用早膳 喊杀声震天响,整个皇宫所有人都被惊醒,到处灯火通明,后宫嫔妃纷纷派下人出门打听。 御林军统领不得不派人到各宫通传,让众嫔妃稍安勿躁,关紧门窗,以免遭到不测。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听闻有怪物入侵皇宫,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再出去。 大初国天牢位于皇宫最西北侧角落,东方骥赶到时,那里果然如他猜想般打得不可开交。 一群黑衣蒙面人,约有二百余人左右,以一敌十,拼命想要攻入天牢。 然而两千御林军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层层叠叠拦在天牢大门前,奋勇抵敌,黑衣蒙面人打得只剩五十来人也不得寸进。 加上不知从哪里射出来的暗器,一射一个准,响一次送走一人。 几次过后,黑衣人听到暗器发出的巨大声响,都被吓得心神俱颤,畏首畏尾。现实与精神的双重打击下,黑衣人越打越沮丧,逐渐萌生了退意。 砰!砰!砰! 东方骥赶到就连开数枪,枪枪找准角度将黑衣人爆头,血浆却溅不到御林军身上,更没有误伤。 “大家赶紧撤,主子还等着我们回去禀报。”有黑衣人大喊。 “呵!” 东方骥冷笑一声,扬声吩咐:“众御林军听令,都给本王围严实了,放跑一个……唯你们是问。” 中间停顿了一下,众戍卫大营训练出来的御林军,却都心领神会,虚张声势地一攻而上。 “杀!一个!不留!” “杀啊!哎呦,谁踩了我的脚?” “诶,你撞我干嘛,敌人在那边?” “不是,你不打敌人,打我干嘛呢?我跟你有仇吗?” “……” 众人你推我搡,乱成一团,根本分不清敌我,混乱中有人大喊:“不好,有人逃出去了,大家快追!” “他们往宫墙那逃了,谁想要立大功的?赶快追上去打。” “……” 声势浩大的装腔作势下,有两名黑衣人被刻意放走,而东方骥带着烈风、烈云悄无声息跟在后面。 御林军战斗结束,重新紧守岗位,一部分人清理现场尸体。 天牢里的太子等人,听着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打斗声,内心激动。 “母后,父王来救我们了,他真的没有丢下我们。” 当太子与睿王终于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阶下囚时,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他们寄予厚望的那人前来解救他们出去。 那人在他们的帮助下,已暗中筹备多年,完全有救他们出去的实力。 他们心中甚笃。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他们怕是要永远失望了。 洛云依这边不久也结束了战斗,见无她一个外人什么事,看看手表也才凌晨三点半,便回了偏殿, 取出大床继续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 其它东西都可以离身片刻,她的大床必须随身携带。 她的洁癖不允许有人趁她不在时,跑到她床上蹦哒。 她懒得频繁换床。 再说东方骥主仆三人,跟踪两名黑衣人到他们的据点,对方人虽不多,却又是一场硬战。 特别是那个稳如泰山,敢给皇上戴绿帽的老狗,直等东方骥三人将他的人消耗怠尽,才亲自上阵跟东方骥较量。 打了上百个回合,见还分不出胜负,那老狗见势不妙,虚晃一招就连忙逃走。 害得东方骥又跟他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 天微亮时,三人方才将那人拿下。 即便一身疲惫,东方骥也没有稍息的打算,又片刻不停地赶在开宫门的第一时间进宫。 皇上下令今日暂停早朝,上朝的官员被拦在皇宫大门口,回了各自的部门办公。 “父皇,儿臣已经把那人逮到,您要不要亲自审问?” 东方骥回到皇上寝殿时,皇上正招呼洛云依在膳厅用膳。 见到小女人,东方骥虎躯一震,满身的疲惫消失不见,心头荡漾难言喜悦。 即便小女人见到他只是淡淡地跟他微点了点头。 “累了吧!此事不急,先坐下用膳。” 皇上满意地看着他的好皇儿,吩咐一旁侍候的公公添一双碗筷。 “谢父皇!” 东方骥一屁股坐在洛云依身边的空座上。 饶是一路上每次在客栈用膳都是如此,东方骥也是习惯使然。 可这次是跟皇上用膳,膳桌用的是长桌,两边都有十二个座位。皇上坐在首位正中,洛云依坐在他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按理说东方骥应该选择坐在左边的第一位,可他偏不,他选择了坐在洛云依下首。 他这是把洛云依捧在了比他还高的位置。 可惜洛云依并不领情。 她不满地瞪他一眼,“你坐那边去。” 东方骥装傻充愣,“都是空位子,坐哪不是坐?” 洛云依咬牙切齿,“我不习惯你靠得太近。” 东方骥执起筷子,夹起一个小肉包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回她,“不一直都这样坐吗?之前你为什么没说。” 洛云依磨牙,“你也说是之前,之前坐的地方狭窄,你没点逼数,能跟现在比?” 东方骥咀嚼着包子,唇角是明显的笑意,“父皇,依依嫌弃您铺张浪费,下次用膳换张小点的桌子,饭菜也要减半。” 皇上呵呵笑着,乐于配合地回道:“好,难得丫头为我大初子民着想,朕以后必当躬身自省,约束好宫中不良之风,把银两省下以备不时之需。” 东方骥学着洛云依曾经赞别人那招,举起大拇指,“父皇英明,儿臣也要跟您学习,约束府上多多开源节流。” 洛云依:“……” 这父子俩弄的是哪一出?听不懂她表达的意思?为何主题偏离了一条黄河那么远? 她没有那么大义好不好,皇上吃多吃少她哪里敢管啊?这不是硬生生给她扣高帽子吗? 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她默默地低头用膳,发誓再也不跟他多说一句。 “好,骥儿真不愧是朕的好皇儿,时刻不忘替朕着想,你和丫头的善心,朕收到了,统统都有赏。” 皇上说得哈哈大笑,甚是愉悦。 东方骥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父皇,您要赏就赏给依依吧,儿臣是您儿子,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敢居功邀赏。” “好好好,父皇听你的。”皇帝疼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好皇儿,接着又看向洛云依,“丫头,你想要什么赏赐?” 洛云依一心想要在宫中隐瞒自己的性别身份,哪知皇帝一口一个丫头的叫,让她很是无语。还有东方骥,他的那声依依叫得亲热至极,好像跟他是一家人似的。 父子俩同出一辙,都把她的眼神警告当成小儿科,不痛不痒我行我素。 她麻了。 听到皇上问,她不紧不慢咽下嘴里的吃食,方才拱手道:“得皇上赏赐,小女感激不尽,不敢再有挑剔,您随意便好。” 第74章 送皇帝的礼物 “哈哈哈!好好!丫头,你这话甚得朕心,朕若不重赏,都对不起你的信任。” 皇帝哈哈笑着,似乎洛云依说什么他都高兴。 东方骥见此,唇角的弧度就没有直线过。 “父皇,一大早的有什么喜事吗?笑得那么开心,我和母妃也过来凑热闹啦!” 门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不是东方萱又是谁? “哈哈!爱妃,萱儿,你们也过来了,快过来坐。” 皇帝也是不拘小节之人,亲热打招呼。 “萱儿给父皇请安!” “妾身给皇上请安!” 兰妃母女俩进来,先按规矩礼仪行了一个福礼。 “爱妃、萱儿免礼!都是自家人,快坐。” 皇帝也只好客套道。 “谢皇上!” “谢父皇!” 母女二人道谢过后,兰妃看向端坐不动,只朝着她微笑的一对璧人,也没有计较他们的无礼,回以展颜一笑,携爱女坐他俩对面。 洛云依是没反应过来要给兰妃行礼,东方骥是顾及她嫌麻烦的性格,这些小事能免则免,陪她一起无礼,以免她一个人觉得不好意思。 反正是现在一家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迁就着她。 洛云依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她此时就觉得尴尬,有点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云依姐姐,我昨晚上用了你的洗发水、沐浴露,太好用了,我现在的头发很柔顺,还有香香的味道。今早紫芙给我梳头,都没有用头油,头发也没有打结……” 东方萱坐下就开始巴拉巴拉,诉说她的兴奋,一家人也由着她高兴。 皇帝微笑着听她说完,放下银筷,“丫头,你拿出来的好东西,她们都有,你也不能漏了朕的一份吧?” 洛云依淡淡一笑,“皇上,这不关我事,你应该问定王。” 皇帝闻言,饶有兴趣看向东方骥,“骥儿,丫头为何要这么说?” 东方骥不慌不忙,“父皇,儿臣这不是看你身子刚好,还没来得及送给您嘛,别急,母妃和萱儿有的,您也会有,而且,还要多。” 说完,来了个歪头杀,“依依,你说,我说的可对。” 洛云依没有被萌到,反而更尴尬了。 这个混蛋,众目睽睽下竟敢不顾脸面坑她,害她耳根都发热了。 她咬着后槽牙,瞪他一眼,不得不附和,“对。” 她张牙舞爪的表情看得众人乐了。 皇帝:难怪骥儿选她做王妃,有趣! 兰妃:我儿媳真可爱! 东方萱:嫂嫂都表现在脸上了,她还不承认喜欢哥哥。 “皇兄!” 她想着竟不自觉喊了出来。 “嗯?” 东方骥正了正身子,疑惑看向她。 在座众人也都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嘻嘻,你们都看着萱儿干嘛?萱儿只想跟皇兄一个人说。” 东方萱不好意思地双手捂脸。 “你这丫头,想跟皇兄一个人说,你就走近他再说,隔着膳桌喊那么大声干嘛?” 兰妃嗔怪地瞪她一眼。 “哦,皇兄,那我待会再跟你说。” 她才不要绕一圈那么远只为了对皇兄说一句鼓励他的说话。 她怕皇兄会取笑她。 “好。” 东方骥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此时只想多跟小女人互动。 “依依,父皇身体还很虚弱,我需要你手上的疗养丹药,你按他身体所需给药,要多少银子你随便算。” 他想,只要是她,要多少都只管狮子大开口,他绝对不会迟疑半秒。 哪怕,把他富可敌国的身家全要了去,他也心甘情愿奉上。 “好,皇上的身体还不算太差,用培元丹每三天吃上一颗便可,吃上半年,保管龙精虎猛。” 洛云依说着取出两个莹白的小瓷瓶。 “一瓶三十颗,两瓶刚好够吃半年。” “哇,云依姐姐,你说的这药好厉害的样子,那父皇半年后是不是又可以给萱儿添皇弟弟皇妹妹了?” 呃! 洛云依想不到东方萱在家长面前也敢问得这么的大胆露骨,她怔了怔,也大胆地颔首,“理论上来说,可以。” 说完,她心虚地瞄了皇帝一眼。 皇帝老脸都气红了,这两丫头,一个敢问一个敢说,存心给他找不痛快来的是吧? 他心虚地扫了眼兰妃,见她还是那副没心没肺,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有点失落。 接着他佯怒斥喝,“萱儿,朕是你老子,你拿老子开涮,胡说八道像什么样?” “父皇,萱儿没有胡说八道,更不敢拿您开涮,父皇一下子没了大皇兄、四皇兄两个儿子,萱儿只是希望您可以从其她妃嫔那里补回来,萱儿只是怕父皇您伤心,您不开心,我们大家也跟着不快乐……” 东方萱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却哽咽着继续,“父皇是一国之君,应该雨露均沾,不要让后宫那么多女人对您日盼夜盼,无儿无女孤独一生……” 兰妃沉默。 她从来不敢奢求皇上独宠,但也不希望总听到说皇上又去了哪个宫殿,哪个嫔妃又怀孕了,哪个嫔妃又添了皇子皇女。 她心里苦,但从不敢对人倾诉,只能强装不在乎不计较。 所以她才会支持东方骥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经历过,所以她懂。 她约束不了夫君,起码要让儿子拥有一份真正的爱情。 一个正常的家庭。 皇帝默。 自己真的还能够心安理得与那些陌生女人开枝散叶吗? 经历皇后一事,他心里膈应怎么办? 既然不临幸她们,她们会孤苦无依,是不是应该清一清后宫了? 洛云依默。 做皇家的女人表面看似光鲜,背地里是真的很苦,所以她对皇室之人非常无感,甚至带有反感和鄙夷。 这也是她要跟东方骥拉开距离的原因。 东方骥默。 他在心里暗暗替母妃不值,也更坚定了一生只娶一人的决心。 “萱儿,住口,父皇的事他自有主张,哪轮到你个小丫头来操心?母妃还在这呢。” 东方骥喝斥住喋喋不休的东方萱,同时也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几人。 皇帝眉目一凛,“没错,萱儿,此事你不必管,父皇自有考量。” “父皇,萱儿……” “好了,不必再说。” 皇帝袖袍一挥,阻止东方萱再絮叨下去。 重提东方骥要送给他的东西。 “丫头,把骥儿买给朕的东西都取出来吧!让朕也体验体验收礼物的快乐。” 他一扫刚才的沉闷,又乐呵起来。 “依依,拿出来吧,洗护用品一套,便签笔记本圆珠笔一百套,太阳能台灯有多少拿多少,还有餐巾纸也是,我都要了,解毒丸也要五十颗,对了,还有手表吗?能不能再找出三只来?” 东方骥细数他要的东西,一边在心里感叹小女人会戏法收东西真方便,他都后悔自己辛辛苦苦把送母妃的东西背了一路,早知放在她那,今日再跟她要,自己和马儿都轻松。 真是失策。 第75章 皇上学写数字 “笔记本、便签纸只有50套,太阳能台灯还有30盏,小包的餐巾纸没有了,只有大包的抽纸,手表也没有了,有一个闹钟要不要?” 洛云依边说边将东西一一拿出,笔记本、洗护用品等放在地上,解毒丸和闹钟则放在台面上。 抽纸是用纸箱装的,一箱里面有五十包,她取了四箱出来。 这是消耗品,四箱也用不了多久,但如果皇上一个人用,便能用上一年。 闹钟外观是圆形金色合金边框和加厚玻璃镜面,头上一个提耳连接两个倒扣闹铃小圆钟,造型小巧可爱。 是她放在空间里备用的。 看到闹钟,东方骥眼前一亮,伸手拿过去反复看。 “依依,这个不是跟手表一样看时间的吗?难道因为它比手表大,不能戴在手上,所以换个名称叫它闹钟?” “嗯,之所以叫它闹钟,是因为它还有一个定时响铃功能。” 洛云依说着,让他把闹钟翻到背面,给他讲解如何设置设用。 待东方骥弄明白,他兴冲冲离座走到端坐不动、静静看着他俩的皇上身边。 “父皇,儿臣教您。” 兰妃也是,静坐在位置上,微笑看着。 而东方萱早已经按捺不住,跑了过来蹲在地上看那些圆珠笔和写字本。 “喜欢吗?” 洛云依偏头问她。 “嗯嗯,都是好东西吧?云依姐姐,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呀?” 东方萱忙不迭点头,仰望她的黑眸晶亮晶亮的。 如此可爱! 洛云依当然不忍心看到她失望,身边侍女不在,她这次只能亲自上阵解说。 她伸手从空间取出一套用过的便签纸和圆珠笔。 “公主,你拿这支笔在本子上写几个字就知道了。” “嘻嘻,好呀!” 东方萱把本子放在膳桌上,把圆珠笔像握毛笔那样握在手上,弯腰落笔。 “公主,你拿笔的姿势不对,这不是毛笔,不能用同样的执笔手法。” 洛云依又取出一支圆珠笔拿着做示范。 “看,像我这样,大拇指和食指捻住笔杆,中指和虎口作承托,笔尖接触纸面轻轻划动就可以了。” 东方萱恍然大悟,“喔,原来用这笔还有讲究,难怪刚才用起来怪怪的。” 兰妃坐桌对面看得抿嘴轻笑,幸好骥儿教她用过,不然她铁定也会像女儿般脑子转不过弯来。 首位那,东方骥还在不厌其烦的教他父皇如何看闹钟,如何调闹钟,屋内时不时传出清脆急切的闹铃声。 东方骥好像教上了瘾,又或是因为别的原因,就特别热情。教会他父皇看闹钟,又弯腰拿起一套笔记本和圆珠笔拆开包装。 开始教他父皇写阿拉伯数字。 皇上脸上挂着浓浓的父爱,兴趣盎然地执笔跟着学,模样比一年级的小学生还认真。 洛云依又拿出一包她正在使用的抽纸,“这纸巾可以当手帕用,也可以当便纸用,一次性的,用完就扔。” 说着她便抽出两张,又示范性地拿来擦了擦嘴巴和手指。这时桌上的菜肴点心虽然还没撤下,但大家都已经吃饱放下碗筷,她也就说的百无禁忌。 她把用过的纸巾折了两折放到桌面上,东方萱也学她样子抽出两张做同样的动作。 “呀,真的很好用,很软,还吸水,嗯,可以媲美锦帕。” 她高兴地拿着抽纸隔桌递给兰妃,“母妃,您试试看。” 兰妃温柔笑着,站起身接过去。 “嗯,是挺好用。云依,如果你还有,本妃也想要。” 兰妃抽出两张纸巾,不但擦了嘴角,还顺带按了按湿润的眼角。 今日,是她这么久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早上,屋内是齐齐整整的一家人。儿子、未来儿媳各有本事,女儿孝顺,皇上暂时属于她一个人,其乐融融,没有外人打扰。 她,心满意足。 洛云依看着兰妃人到中年却依然美艳不减半分的柔脸,不自觉便想到了她要在京城推荐的卫生巾。 宫中,才是一个庞大的消费市场。 她朝兰妃友好地点点头,附过去在东方萱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听得东方萱瞬间又是眼神晶亮,“真的吗?那我们到母妃宫里去说。” 洛云依故作神秘,“嗯,把你母妃叫上,我还有其它的好东西,一并让你们见识见识。” “哇!真的吗?走走走,母妃,我们带云依姐姐到您宫里作客。” 东方萱拉着洛云依的手腕就往外走,还不忘招呼自己的母妃。 “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快回来跟你父皇告退再走。” 兰妃站起把她喊住。 “哦,云依姐姐,你先等一下。” 东方萱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松开手快步走到还低着头认真听讲,浑然忘我的父子俩跟前。 “父皇,皇兄,萱儿告退!” 闻言,父子俩同时抬起头,微讶看向她。 “嗯,你们要去哪?” 皇上蹙眉问,而东方骥则张望寻找那抺身影。 “回父皇,萱儿要带云依姐姐到母妃宫中坐坐,我们用过午膳再送云依姐姐回来。” 东方萱恭敬地回答。 皇上颔首,“好,去吧!记得要好茶相待,万不能怠慢了你的云依姐姐。” “是,云依姐姐是贵客,我们知晓怎么做。”东方萱盈盈笑着又施了一礼。 兰妃也走上前行礼,“皇上,妾身告退!” “嗯,去吧!” 皇上说着朝母女俩挥挥手,又继续埋头写字。 东方骥听闻小女人到母妃宫中做客,心中窃喜,他希望她们能相处融洽,希望她能心无芥蒂收下母妃送的礼物。 三人走出永初宫,被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好像整个后宫的人都来了。 其中还包括五皇子和十六岁的六皇子。 只缺傻了的婉妃。 “淑母妃,娴母妃,五皇兄,六皇兄,皇姐,三皇妹,四皇妹,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呀?” 东方萱没有向长辈行礼,只是恭敬地一一唤他(她)们的称呼,然后诧异地问。 有人扭头掩饰妒意,不想回答她这个明眼人都能猜到的问题。 不就是炫耀她们一家子因为定王而受宠么,以为她们稀罕? 就是一群柠檬精。 但她们不想承认。 “二皇妹,我们求见父皇,是父皇让我们在此等着。刚才没看到你们,还以为你们躲哪里去了。” 回答她的是笑嘻嘻带着善意的五皇子东方宇。 “哦哦,那你们继续等着吧!父皇应该很快就会宣你们觐见了。” 东方萱说罢,不理会众人的黑脸,挽上兰妃的手臂,转身就走。 兰妃不想理会,一声不吭。 洛云依更加不想惹麻烦,低着头跟在她俩身后亦步亦趋。 “二皇妹,三皇兄是不是在里面陪着父皇?” 东方宇追问。 “对。三皇兄在教父皇写字。” 东方萱头也不回,却丢出了一个令众人猜疑不定的信息。 第76章 围观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博览群书,满腹经纶,还用得着别人教他写字?不应该是皇上在教定王?那疯丫头反过来说,是料定皇上听不到,来跟我们炫耀?呸,谁稀罕?” 东方宇的母妃娴妃,十分不满地吐槽。 “母妃,请不要随意妄言,二皇妹不会撒谎,她说是那便是,父皇定然是跟三皇兄学他也不懂的文字。您不经取证就说二皇妹的不是,若父皇知道,指不定您又要受罚。” 东方宇板着脸斥责娴妃。 她的母妃什么都好,就是出身低,眼界不够宽小家子气太重。 娴妃能从小小的秀女爬到如今的四妃之一,除了母凭子贵外,还有运气的成份在。 说来说去也只能说她是母家祖坟冒青烟了,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话说当年,要不是皇上跟兰妃闹别扭,皇上郁气未消,连夜在御花园喝闷酒解忧。 而当时还是秀女的娴妃经过御花园,不小心崴了脚,嘤嘤啜泣引起皇上注意,皇上在灯下看见她与兰妃有两分相似、又犹见我怜的面孔,一时被酒精带走了神智,把她抱了回去。 也就一夜缠绵,她飞上了枝头变凤凰。 只是后来她再未获皇上宠爱,也不知是听了谁的酸言酸语,说她不过沾了兰妃的光,她从此就处处与兰妃作对。 此时,她听到自己的亲儿子向着兰妃的女儿说话,她气不打一处来。 “东方宇,你到底是谁生的?啊?为何总帮着那贱人来欺负你母妃?总为了别人处处跟你母妃作对,你还有没有良心?老天爷啊!请你告诉本妃,本妃究竟是哪里做错了?竟让本妃生了个白眼狼。老天爷啊,本妃命苦,你快降道雷下来劈了本妃吧!本妃没人疼没人爱,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干脆让本妃死了算了……” 娴妃越说越气,越气越委屈,竟然当众嚎啕大哭,呼天抢地起来。 旁边众嫔妃纷纷投去鄙视的眼光。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想死就去死啊,光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嘁,什么玩意?难怪光升妃位,却得不到皇上宠爱。 ——丢脸死了,当众撒泼打滚,她是怎么做到的?呕,太恶心人了。 ——不知等会被皇上知道,又重重罚她一顿,她还哭不哭得出来? ——看她那副下作样,是个正常人都看不惯,皇上是怎么容许她在宫中蹦哒这么久的? …… 众人心思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等着看她笑话。 东方宇一个头两个大,“母妃,你若想又被父皇禁足,就尽管哭大声一点,不然父皇听不到。” 这话果然奏效,一听说会被禁足,娴妃马上止了哭嚎。 被禁足一个多月,她都快发霉了,若是再来一次,那还要不要活? 娴妃抽泣着收了哭声。 哭得快收得更快,真是个人才,众人不服都不行。 东方宇也不当回事,经历多了,也就当成了家常便饭。 “劳烦公公进去再问一次,父皇什么时候宣我等进去?” “五皇子请耐心再等等,奴才这就进去打扰皇上。” 那公公倒是没有推三阻四,说完一挥拂尘,转身进去了里面。 众人又是抻长了脖子满怀期待等着。 这边发生的糗事,影响不了洛云依三人的好心情。 “方姑姑,快给我云依姐姐上茶,上好茶。” 东方萱进了鸾鸣宫,在院子里就兴奋地嚷嚷开了。 “嗳!公主请稍等。” 小厨房方向传来轻快的回应。 “云依姐姐,这里都是自家人,你就把妆御了,让我和母妃看看你的真容呗?” 东方萱心神一转,想一出是一出。 这话兰妃赞成,她当即附和,“云依,骥儿在本妃面前一再赞你是仙子下凡,宫中无人能及你八分美貌,你就当全了本妃的好奇心,把真实容貌露出来,让本妃开开眼吧?” 兰妃是第二次求她了,此时她若再拒绝推却,就显得矫情了。 她只好无奈地点头应了声好,然后,就被兴奋的东方萱拉进了兰妃寝室。 兰妃则坐在正厅紧张地等着。 她紧张得心脏砰砰乱跳,根本制止不住。 ——唉!都怪骥儿紧张她媳妇,生怕她在我这受了委屈不开心,连带我也被他带乱了节奏,其实云依应该没有那么小心眼才对。 她伸手捂上自己的心口,不停地替自己找着借口。 “母妃母妃,不得了不得了啦!” 这时东方萱大惊小怪的声音从厅外从来。 兰妃吓得再次惊跳而起,“怎么啦?是不是云依出事了?” “母妃,我跟你说,云依姐姐简直美的不像话,难怪她要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东方萱说的气喘呼呼,可见她刚才走得有多急。 “你这孩子,又不淡定了,母妃差点被你吓死。” 兰妃拍着胸脯坐下,还不忘瞪她一眼。 “母妃,等你见到云依姐姐,就看你这话还说不说得出来?” 东方萱话音刚落,就见自己的母妃吃惊地、大张着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望着厅门口忽地再次站起。 她也跟着转身望过去。 只见那—— 怎样的一个倾城绝色,一袭红裙烈艳,端得是沉鱼落雁又铮铮傲骨,言笑晏晏又冷艳如高岭之花山巅之雪,一步步向着她们走来。 “好美!她是怎么做到把两种绝然相反的气质揉合在一起而更加出彩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仙妖合体,美的不可方物。” 兰妃呢喃出声。 不过很快,她就自己找到了原因。 洛云依笑时很暖,板着脸时很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各有特色,极具代表性。 “……它轻薄透气,吸收快,还锁水防反渗,带上去跟没带一样,绝对比你们的月事带好用千万倍,更主要的是它还抗菌杀菌……” 洛云依取出一包卫生巾,拆出一片放在茶几上教她们怎么用,还往上倒了满满三茶杯带有淡淡茶色的热茶。 对面不仅坐着兰妃母女,边上还围了一圈的婢女嬷嬷。 怕是鸾鸣宫里服侍兰妃的所有人都跑来围观了。 只是周围静谧无声,只能听到她一个人在说。 “兰妃娘娘、公主,你们怎么看?要不要跟我合作,转手赚宫中其她人的小钱?” 得不到回应,洛云依美眸扫视她俩,见她俩呆呆地盯着自己,一副忘我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 “兰妃娘娘、公主,你们流口水了,还不快点擦擦。” “啊!” “啥?” 母女俩神同步地惊慌失措抬起广袖遮挡。 第77章 东方萱要跟她学武 哈哈哈…… 洛云依实在没忍住,爆出一连串愉悦的笑声。 “昂!云依姐姐你好坏,人家在欣赏你的美貌,你居然笑话人家。” 察觉上当的东方萱噘嘴嗔怪地看向她。 噗嗤! 兰妃也不好意思的捂嘴轻笑。 这一下,围观的丫鬟嬷嬷也回过神来,跟着傻笑。 “咳咳,这能怪我?我在认真给你们介绍产品,结果你们云游天外,把我说的当成了耳旁风,讲完了你们都没反应,不开玩笑你们都还清醒不过来呢。” 洛云依也跟她扮无辜。 “我们有听到的,并没有当成耳旁风。云依,你说的这个卫生巾很好,比我们用的棉布垫都好,你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本妃决定了,以后咱们鸾凤宫所有人丢掉原来用的月事带,全部换上这样的卫生巾。” 兰妃连忙安慰她说道。 即便她还没用过,不知道真实体验如何,但她是未来儿媳妇,只要是她推荐的,就算垃圾她也要夸上天去。 “可是,云依姐姐,我们也没有这样的三角裤呀?” 东方萱提起那条沾着卫生巾的肉色三角裤,提出最大的问题。 从洛云依的美貌上退出来,她也把注意力放在了产品上。 刷! 洛云依反手就取出一大包三角内裤,有做工保守一点的纯棉材质,也有更小兼且透明的蕾丝、冰丝布料。 她觉得有必要订购一批安心裤。 “这些三角内裤穿起来比你们现在穿的大裤衩要清凉,除了来月事时穿,平时也可以穿。卫生巾是一次性的,用完当垃圾那样拿去埋掉,这个内裤洗干净了还能穿,穿到洗烂掉为止,挺划算的。” 古代物资匮乏,人们都有勤俭节约的习惯,不管什么东西,不到用到不能用地步是舍不得扔掉的。 说白了就是能省则省,垃圾也能当成宝。 “那卫生巾为什么不能洗洗再用?” 有丫鬟问。 洛云依抬眸扫她一眼,不急不缓解释:“制作卫生巾的材料不一样,洗不干净,遇水就会烂掉,所以你们还是用完就扔好一点,以免恶心你们自己。” 咳咳! 兰妃听到这,就觉得丫鬟给她丢脸,她平时用的月事带也是一用一扔,但架不住丫鬟嬷嬷们捡了去洗洗继续用,本着浪费有罪的原则,她是假装眼不见为净,哪里料到今日让丫鬟把脸丢到未来儿媳面前,她差点没被哽死。 “好了,方姑姑留下侍茶,你们都下去,云依中午要在这用膳,厨房的现在去准备,把你们平时最拿手的好菜做出来,只要是云依吃得满意的,回头本妃统统有赏。” “谢娘娘!奴婢告退!” 一群人听说有赏,即便不能再待在这里开眼,还是兴高采烈地退下,商量做什么菜式去了。 只余下满脸堆笑的方姑姑,安静地垂手立在一旁。 兰妃跟东方萱一人拿了一条布料极少的蕾丝短裤在手上打量。 “云依姐姐,这,这也太露了吧!能穿吗?”东方萱脸上不知何时染了一抹娇羞的红晕,说话也羞羞嗒嗒。 “怎么不能穿?我现在穿的就是这种,既凉快又舒适,而且穿在里面又没人看到,让自己舒服的事你还要管别人的想法干嘛? 莫不是因为你是公主,所以穿什么内衣内裤也要向宫中掌事的上报,登记在册人尽皆知了才能穿?” 洛云依翻她一个大白眼。 东方萱:“……” “呵呵!那倒不至于,是萱儿见识少害羞罢了,你别取笑她,以后呐,如果你肯多提点提点她,她就不会这么容易让别人见笑了。云依,你愿意帮本妃教导一下萱儿吗?” 兰妃不动声色,语带双关地问。 “娘娘抬举我了,我也不过年长公主几岁,出身江湖,经常在江湖中行走,比公主多了些奇遇而已。 而且过不了几天,我就得返回家乡,到时分隔两地,路途遥远,我没时间也不敢教导公主,娘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洛云依婉言拒绝。 哪知,她话音刚落,东方萱就蹬地一下跳到她面前,拉着她一只手掌晃悠,星眸里繁星点点,闪着叫“兴奋”的光芒。 “云依姐姐,我也喜欢行走江湖,你走的时候把我也带走吧,我要跟你一起学医练武。 皇兄上金顶山跟七星老人学艺三年,回来勤学苦练,现在武功高强,替父皇镇守南关。 我要跟皇兄学习,我没有皇兄的天赋,我跟你回去学四年、五年六年都行,总之我要学会武功做女侠,为我大初百姓行侠仗义,替父皇守护江山。” 东方萱说得铿锵有力,把洛云依给整不会了。 “公主,这貌似不是你想就可以的吧?你不用问问你家人?而且你也快到出嫁的年纪了,还跟我回去学艺几年,你觉得这合适吗?” “云依姐姐,那我问你,你今年多大?” “十八呀,怎么啦?” “你现在十八岁还没成亲吧?我才十四岁,跟你学艺四年才到你现在的年纪,你都不愁嫁不出去,本公主会怕?” “那你既然想学武,几年前你为什么不在宫中跟你皇兄学?” “皇兄说他练的武功不适合女孩子,而且我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心性不定,学武的兴趣也不大,所以就虚度了。 昨日拿鞭子教训婉妃那帮下人,就感觉很爽。不过,也是刚刚我才突然决定要跟你学武的,云依姐姐,你就答应我吧!” 东方萱下了决心,就想抓住这个机会,一来可以从中帮到皇兄撮合他俩,二来能学到一身武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不用整日困在皇宫中,她想想就心花怒放。 洛云依教过的人不少,多教她一个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东方萱是公主,且不说她能不能吃苦,就身份这方面就不适合带她回飞仙谷。 她有些犯难地看向兰妃求救,希望她爱女心切,不愿放她远行。 兰妃似是看出她的为难,轻笑了笑,“萱儿性子学了骥儿,决定了的事情就会执拗到底。本妃年纪大了,受不得打击,再也不愿见到有长跪殿外的事情发生。” 停了停,继续又道:“我知你为难,是因为萱儿的身份,本妃在此将她托付与你,你放心用鞭教她,既是她自己求来的,就要承受得起折磨。云依,你就答应她,把她带走吧!” 呃!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兰妃不应该是反对的吗? “云依姐姐,你就答应我吧……” 东方萱一直晃着她的手不放,洛云依头疼地扶额。 “不如,你留在京城跟我侍女学吧?她们跟我许久,所学都是我教,公主如果认真跟她们学,也定能学有所成……” “不,我就要跟你学,你去哪我跟去哪,我不要留在京城,我怕我会懈怠,去远一点的地方,我才会心无旁骛。云依姐姐,求求你把我带走吧!” 东方萱不等她说完,就惊叫着反对,她已经听出洛云依话中的商量语气,说什么都不肯听她旁的见议。 反正母妃都同意了,她决意要缠着她。 第78章 匹配 ——快答应,快答应…… 兰妃在心里暗暗为自己女儿打气,双手拽着一条三角裤自然垂放在大腿上,紧张得微微发抖,一颗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你真想跟我回山门学武也可以,必须跟我签一份保密协议,之后你见到的听到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透露给外人,即便最亲近的人也不行,你可不可以做到?” 洛云依无奈只好肃着脸问,黑眸里是不容置疑的神色,仿佛东方萱要是迟疑个一两秒,她就会断然拒绝。 “我可以!我东方萱发誓!一定会听师父云依姐姐的话,如有违背师门,愿受肠穿肚烂折磨至死!” 东方萱足够机灵,在洛云依话落瞬间,接着她后面两字的尾音,当即举手起誓。 “好,我信你。现在你就动手把头上的簪钗发髻拆了,再像我这样挽一个丸子头。记住,全程只能由你自己一个人完成,不得借她人之手。” 洛云依当即考起她的动手能力。 进了飞仙谷就不可能像宫中这般奴仆成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凡事只能亲力亲为,互帮互助,没有动手能力,她照样不收。 这是她的最低要求。 东方萱眼里透着一股倔强,又是二话不说,走到另一张茶几旁,当众按她要求拆起发髻。 兰妃虽然很想女儿跟在洛云依身边,但想到从小锦衣玉食的她即将离开自己,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吃苦,心里又有些不舍,很是心疼。 “云依,萱儿以后劳烦你多多照顾,本妃不希望她每天过得太辛苦,你手下留情,她能不能跟你学到东西无所谓,本妃只要她高兴就行。” “好。” 云依体谅她的慈母心,很不厚道地选择欺骗。 笑话,在她手底下训练出来的人,如果华而不实,那岂不是抺黑她自己?就算她答应她师父也不会答应。 师父可见不得她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人,会因学艺不精白白浪费时间去给坏人送人头。 东方萱很快便给洛云依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不错,呐,这是我们流云阁独有的标志性发夹,我来帮你夹上。” 洛云依取出一只孔雀尾造型的白色水晶发夹,给东方萱看了一眼,便随手夹到她的丸子头上。 发夹好闪好漂亮,东方萱在洛云依头上看到时就喜欢得不要不要的,现在自己也有,她开心地笑成了一朵太阳花,不断伸手去触摸,又跑到兰妃面前,蹲下让她欣赏。 兰妃与方姑姑很给面子地张口就夸。 “兰妃娘娘,我们继续聊回手上的生意如何?” 等她们夸到词穷,洛云依便适时提起。 “嗯,要本妃如何做,你说便是。”兰妃笑着朝她颔首。 “主要说说价钱方面,我把货批发价给你,你把货卖给各宫嫔妃,卫生巾一两银子五包,内裤一两银子两条……” 结合古代的物价消费水平,洛云依走的是高端路线,做的是达官贵人生意。毕竟还有很多一般的家庭她们舍不得、也用不起这个价位的一次性的产品。 就连兰妃和方姑姑听了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兰妃一脸为难,“云依,你是不是卖得贵了些?她们月银也不过每月二、三两,你这,本妃怕是不好卖出去。” “娘娘,我问你,你差那几两银子吗?” 洛云依开始她那一套商业惯常的说辞。 兰妃摇头,“本妃倒是不在乎。” “那你看阿,这一包卫生巾里面有二十条,有人可能一个月用不完,五包呢最起码够用半年。一两银子买半年的小日子过得舒服,你说说这划不划算? 两条内裤就更不用说了,这材料你们天天穿天天洗也能穿上一年,你说,这么方便这么舒服,颜值还这么高的内裤,你舍不舍得买呢?……” 她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兰妃三人直点头。 “你看这要舒服有舒服,要颜值有颜值的产品,你们宫中贵人会吝啬那几两碎银?会放过给自己脸上贴金的高规格产品?……” “我们来这人世走一遭,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何不及时行乐,对自己好一点……” “娘娘,还真别说,姑娘这番话说的真好,奴婢即便手中没什么余钱,也很心动,想买来体验一下呢。” 方姑姑弯腰在兰妃耳边悄声道。 “嗯,既然你也喜欢,本妃以后就把两种东西列入打赏名单吧!一个月打赏一次,免得你们说本妃小气。” “谢娘娘!” 方姑姑当即喜笑颜开。 “说到打赏,又怎能少了这两样东西?” 洛云依取出风油精以及某品牌花露水两种国货,放在茶几上,神秘一笑,“你们打开闻闻味道。” “风油精是何物?作何用的?” “花露水是什么?吃的吗?” 兰妃与东方萱各自拿起一物,在她指示下拧开塑料帽。 “这是什么味道,还挺好闻。” “哇!好香的味道!” 母女二人加上方姑姑又求知若渴般看向她。 “这风油精嘛,是一种药油,可……” 洛云依又小嘴滔滔不绝介绍。 “师父,我喜欢用花露花驱蚊虫,这瓶我要了。” 东方萱听她说完花露水的功能,就在手上脖子上涂涂点点,还一直抽动着鼻子去闻。 “好香好香,比我们用的熏香好闻多了,我好喜欢。母妃,我帮你涂点在身上,待会我们让父皇猜猜是什么味道,猜不出来,让他受罚。 我还要到淑妃、娴妃宫中走一圈,婉妃吓傻了,她宫里我就不去了。总之,我今天就是要气气她们。” 兰妃嗔怪地轻拍一下她手背,“你去把她们气坏,小心她们到你父皇那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东方萱轻哼一声,非常不屑地道:“父皇又不会是非不分,她们想告就告呗,怕只怕她们如刚才那般,想见父皇一面都难。” 洛云依听得好笑,插话道:“听你的口气,皇上格外偏宠你这个公主?” 东方萱神气得如同高傲的花孔雀,“那是当然!本公主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岂是她们能比的,父皇又不眼瞎,不宠我难道去宠什么都不是的皇姐皇妹?” “我看你就一张小嘴厉害,整日巴拉巴拉的,什么都敢往外说,也不怕惹了众怒。” 兰妃没好气地捏捏她脸颊,眼底有忧色一闪而过。 “母妃,这也怕那也怕,还要不要做人了?我是公主,父皇宠我,皇兄护我,如今我还拜了神通广大的云依姐姐做师父,您说我还需要怕那些小人吗?” 东方萱说得是理直气也壮,兰妃都差点被她的气势镇住。 “公主说的不错,你确实有狂的身份,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你的本事匹配不上你的身份之前,我劝你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待来日蜕变归来,防得住别人的阳谋阴谋,你再张扬你的狂也不晚。” 洛云依淡淡地说道。 第79章 能动手就别动口 “萱儿,听听你师父说的,多有道理,你以后要学着点。可要记住了,呈匹夫之勇最是愚蠢,有勇有谋全身而退才是明智之选。不管在哪,你都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再鲁莽行事,不要再让母妃和你皇兄为你担心。” 兰妃蹙眉拉着东方萱的小手语重心长。 东方萱却是满不在乎,嘟着小嘴道: “母妃,你放心,萱儿不是莽撞之人,以前没有闯过大祸,以后有了师父的教诲就更加不会啦!至于小祸嘛,我自己也能搞定,母妃不必担心。 师父,你说萱儿说的对不对?” 她此时是中性妆容,眉宇间显露两分英气,稚嫩好看的小脸元气满满,很对洛云依的审美。 “嗯。” 她赞同的点点头,“娘娘既然把公主托付给我,你就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我的人即便闯祸那也是事出有因,我会担责,绝对不会让别人有嚼舌根或栽赃嫁祸的机会。” “谢谢你云依!” 兰妃眼眸湿润,发自肺腑的感谢眼前之人。 她是她们家的大恩人,是带给她们家莫大好运的有福之人,更是未来最有可能给她们家传宗接代的大功臣。兰妃说不出再多感激的话语,千恩万谢都尽在那真诚的五字之中。 “对了,我把这个送你,你不要嫌弃。” 兰妃放开东方萱的小手,隔着茶几拉过洛云依的左手,不由分说就从自己手腕上脱下一只翠绿的翡翠镯子给她戴上。 “它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它是本妃最喜欢的一只镯子,希望你能好好爱护它、珍惜它。” 镯子是透明度极高的帝王绿,颜色均匀鲜艳、质地细腻有莹光。放在现代,这样的镯子拍卖价起码一亿以上,还一般都是有钱人买来当藏品。 洛云依也买得起,但她不会买。她的玉石铺子也进有一批高价翡翠,比这个逊色不知多少倍。 所以她哪里敢收? 在镯子套上她手腕之时,她又立即把它撸了下来。 “娘娘,它太贵重了,我何德何能能担得起您如此厚爱?” “怎么没有?你救过骥儿,又救了皇上。” “那些小事,定王已经跟我用银钱算清。” “你现在又收了萱儿为徒。” “那也用不着送如此厚礼,况且它是娘娘的心爱之物。” “正因为它是本妃的心爱之物,才敢送给你,你对我们的帮助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我们的身份摆在这,送别的显得不够诚意,皇上与骥儿知道了,也会责怪本妃……” “……” “师父,你收下吧!就当是给母妃一个安心。” 东方萱也帮忙劝道。 洛云依想了想,大不了先帮她收着,待日后再寻机会当礼物送回便是。 “行吧!那就多谢娘娘厚爱了。” “应该的,厚爱还算不上,以后……咳咳。” 兰妃见她把手镯收下,心里一高兴,差点就说漏了嘴,还好在关键时候收住。 洛云依也不在意她说什么,倒是害怕磕着碰着会把手镯弄坏,顺手便把手镯放进了空间。 “我手底下有许多人替我办事,她们喊我主子,公主还是第一个说拜我为师的。为掩饰身份,我为你取个在外行走的名字——明月,你可喜欢?如若不喜欢,可以再想别的。” 东方萱眼睛眨了眨,“为何叫明月?有什么寓意在里面吗?” 洛云依凝目看着她,缓缓说道: “我教出来的第一批手下,取的是月字排辈。我希望你以后学有所成,既能带领她们,也能跟她们打成一片。 明月寓意有光明、聪明、圆满、高贵之意,是月字之首。这名字也是我早就想好的,如今觉得跟你挺衬,所以才让你用,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很喜欢,多谢师父赐名。” 东方萱当即笑着欣然接受。 “嗯,我以后就叫你明月。现在还在宫里,你梳回原来的发髻,等回到山门,再这般打扮。” “是,徒儿听命。” 东方萱捡起茶几上的簪衩,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这是师父给她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她不能忤逆惹师父不快。 兰妃抿嘴一笑,“萱儿性子急,做事毛躁,以后要让云依受苦了。” 洛云依也淡淡地笑了笑,“很天真可爱不是吗?” “那需要举行拜师礼吗?” “不必,一切从简。” “……” 洛云依在鸾鸣宫一直待到午时,用过午膳,留下一批货物,才由东方萱带路走回永初宫。 膳后,她又换回了原来的男装。 途中,她跟在东方萱主仆三人身后,走得施施然,因为吃得太饱,她建议绕道御花园消消食。 只可惜,奇葩无处不在,又一次把它的好心情破坏。 “哟!二公主这是去哪呀?怎么,皇上午膳没让你陪着了?” 挡在她们前面的是三名姿色上等的嫔妃,每个人身后都带了两名丫鬟。 “父皇是没让本公主陪用午膳,但本公主早膳陪了呀,你们如此说,莫不是父皇刚刚宣了你们陪他用午膳?” “……” 对方语塞。 她们早上就围在永初宫院子里等候召见,却被皇上以身体不适为由打发了。刚才吃饱饭没事干,她们三人又跑了一趟,却还是连皇上的面也见不到。 现在她们都憋着一股子火气,听说皇上今日只召见了兰妃一家以及两名皇子,如今见到东方萱,就想调侃一番出出气。 不成想,又被打脸,心里顿时更感憋屈。 “呵呵!不会是连父皇的面也见不着吧?” 东方萱见着她们如此反应,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当即就不客气怼了回去。 一名嫔妃闻言,火气蹭蹭的就上来了,当即也阴阳怪气回怼: “能陪皇上用顿早饭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家人还不是空手而归,妾身可是听说了,五皇子六皇子得了皇上不少的稀罕物赏赐呢。” “唉,有些人呢就喜欢自以为是,总是脸大地以为自己是最受宠那个,整日眼高于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殊不知这得宠就是一个笑话。” “哎,我说你们两个,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让她沉浸在梦境里不好吗?人家可是皇上最喜欢的二公主呢?” “哎呀!已经说出来,收不回去了怎么办?你应该早点提醒我的,现在我好怕怕哟。” “呵呵,怕你就赶紧的跪下给咱们高贵的二公主赔礼道歉吧,要不然她到皇上面前告你状去了。” “想告就告呗,她有证据吗?我们此刻在荷堂宫中休憩,何时见过二公主?” “哈哈哈,没错,我们哪有见过什么公主?” “……” 三人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就连跟在她们身后的婢女,也跟着捂嘴轻笑。 东方萱气得捏紧小拳拳,忍无可忍地就想开口与她们来一场口水战。 身后的青黛与紫芙也在蠢蠢欲骂。 “公主,能动手就别动口,对待一些讨厌的苍蝇,尽管抽便是,出事我担着。” 关键时候,洛云依又把昨日那根黑鞭递到她手上。 第80章 罚站 “放肆!哪来的小白脸?竟敢不知天高地厚挑唆公主拿鞭子抽打宫中嫔妃,你是活腻了还是嫌命太长?” 其中一人跳出来怒声指责,仿佛她才是有理的那个。 啪! “活腻了跟嫌命太长有区别吗?李嫔,你是不是老了脑子也跟着变糊涂了,这么幼稚的话你也问?” 东方萱拿到鞭子,果真又毫无顾忌地大胆挥出。 可是鞭子没有打在李嫔身上,只见另有一人快了一步挡在李嫔身前,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鞭尾,并在手上绕了两圈。 是李嫔身边的丫鬟,居然是个练家子。 东方萱用力扯了几次都扯不回来。 李嫔勾唇冷笑,“哼!雕虫小技也敢出来显摆?春桃,把她鞭子夺过,我倒要看看,皇上在证据面前还如何护着她?” 其她两名嫔妃在旁拍手叫好。 “是,娘娘!” 春桃娇傲地抬起下巴,嘴角斜勾,正准备发力,却不料下一秒—— 嘭! 她已然松开鞭子,人事不醒仰躺倒地。 怎么回事? 等着看东方萱吃瘪的三人,表情怔住。 “你们对春桃做了什么?” “二公主,你竟敢在宫中杀人?” “来人快来人啊!二公主杀人了……” 东方萱刚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洛云依,对方三人就反应过来,开始大喊大叫,胡乱给她安上罪名。 洛云依拧眉,弯身从地上捡起一把碎石子。 咻咻咻!!! 声音瞬间消失。 随着轻微破空声响起,几人、包括她们的丫鬟都被迫噤声,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仿佛看到了恶鬼。 “卑职等见过二公主!请问二公主,这里发生了何事?” 一小队巡逻的御林军闻声,快速赶过来查看。 “没事,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的乱喊乱叫。” 东方萱语气平静,波澜不惊注视众人,自有的矜贵与冷傲不容忽视。 “她们冒犯了本公主,本公主罚她们在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你们不必理会,继续回去巡逻吧!” “是,卑职等告退。” 一队御林军匆匆赶来又匆匆退去,丝毫不理会被罚站的是谁。 如今宫中由定王管辖,他们不敢得罪他的家人。 李嫔几人气得七窍生烟,可她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再生气也无济于事。 只能眼睁睁看着救兵到了眼前又走掉。 “哼!好好享受吧!” 接着,她们又眼睁睁看着东方萱不屑地看了她们一眼,也带着人走了。 几人心里顿觉拔凉拔凉的,根本不知道如今这个局面,是怎么造成的。 她们怎么就成了雕像? “师父,她们这个样子,要多久才能动?” 东方萱忍着走远了些,方才兴奋地停下脚步问洛云依,点穴这门功夫她是听说过的,更何况她刚才是亲眼所见。 洛云依微微弯了弯嘴角,“大概两个时辰以上吧!刚才手抖用力猛了点。” 东方萱瞬间星眸瞪大,兴奋更甚,“那她们岂不是要站到天黑,哈哈,我看她们以后见了本公主还敢不敢再过来言语挑衅?” “公主,奴婢认为,她们以后见到您身影都会害怕,只会远远绕开,绝对不敢往您跟前凑。” 紫芙笑嘻嘻拍她马屁。 “话别说得太早,都是一些记吃不记打的蠢货,你被她们挑衅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吧? 昨日婉妃那事,不是闹得宫中人尽皆知了吗?今日也不见刚才那几人收敛,可见你父皇选的妃嫔都是一群自以为是没眼力见的。 你被她们欺负习惯了,想让她们惧怕于你,不拿出点实力出来让她们瞧瞧,不狠狠教训她们几顿,她们是不会改掉那臭毛病的。” 洛云依当头便给她们浇下一盆冷水。 “也是,都怪父皇,没事设什么三宫六院。他自己来来去去就睡那么几个女人,却害得一堆女人变成怨妇,整日无所事事在宫中游荡,拉帮结派欺人为乐。” 东方萱小嘴噘起,不满地吐槽。 在她心里,父皇又好又不好,好的是他从来不曾亏待过她和母妃,不好的是太多人跟她争宠,她得到的父爱只有一丁点。 在宫里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她觉得很讨厌,可又摆脱不了。 如今能借着拜师学艺的由头离开皇宫,她很高兴,就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让她顺利离开? “公主,您小声点,被人听了传到皇上那里,皇上又要罚你关禁闭了。” 青黛小心地提醒。 “哼!我现在有师父,有皇兄护着,他不敢。” 东方萱有点飘,啊!有人护着的感觉不要太爽,强势如父皇想罚她也要掂量掂量。 “……” 青黛觉得好有道理,她无话可说。 洛云依默默看着周围景色,对她的说话不置可否,自己的第一个爱徒她当然会护着,要不,岂不是很丢脸! 但皇权制度她不会去挑衅,她又不是个傻的,没事去找什么麻烦? “师父,这点穴功夫好有趣,我也想学,你可不可以现在就教我?” 东方萱话题一转,差点让洛云依反应不过来。 “你现在还没有内力,学不来。不过,你有空倒是可以先练练准头。” 东方萱不由泄气地嘟嘴,“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内功?” 洛云依睨她一眼,“只要你耐得住寂寞,随时可以。” “我可以,寂寞有什么了不起,父皇还曾经罚我面壁思过五天、除了吃饭不许跟任何人说话呢,我还不是忍过来了。 走走,师父,你现在就跟我回华容宫,今日开始,我要闭门谢客,认真跟你学内功。” 东方萱笑逐颜开,抓着洛云依的手腕就把她往回拉。 洛云依无奈地拍掉她的手,“咱们现在是男女授受不亲,你走前面带路便可。” “好,那你不许再看风景,要快点跟上。” 东方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提起裙摆,风一般往前冲,她想看看师父怎么追上。 “公主,您等等奴婢!” 青黛、紫芙吓了一跳,赶紧也提起裙摆边喊边追。 东方萱经过被点穴罚站那一行人时,眼见她们满头大汗,不停眨着唯一能动的眼皮,眼沟也流出透明液体,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 她眼眸闪了闪,看着她们祈求的眼神,扬起一个坏坏的笑容,“你们求本公主呀,只要跪下求公主,本公主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们。” 顿了顿,“怎么,宁愿在太阳底下罚站,都不愿意开口求本公主一句?就不怕被晒黑了,惹父皇嫌弃吗?” 又顿了顿,“好吧!既然你们愿意站那就站着吧!不到天黑不许离开。” 说完,她转身又跑,脸上笑意荡漾。 李嫔等人有苦说不出,差点被她气到吐血,眼神愤恨地盯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第81章 惊喜 “怎么,很恨公主?公主平时得罪过你们?” 洛云依慢慢踱步至几人跟前,见到她们怨毒的眼神,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意。 她的爱徒,岂容几个什么都不是的垃圾人随意伤害?眼神问候都不行。 在几个被定住穴道的人面前,她的问话注定得不到答案,不过她也无所谓,继续道: “先撩者贱,是你们不识抬举在先,到了现在还不知错,还不肯认错,那我就只好加重惩罚力道了。记住,今日这场灾难是你们自己求来的,与任何人无关。” 洛云依说着扬了扬手,便见阳光下几丝闪着银光的寒芒从她指缝间飞出,无声无息飞快地没入几个垃圾人身体。 接着她便冷哼一声,面无表情转身,腾跃而起。 几个垃圾人惊恐地看着她们认为的废物小白脸,在她们眼前表现出非一般的实力。 她们甚到连对方的身影都看不清楚,只见几道残影在小道上一闪而逝,那人便迅速消失不见,仿佛她们看到的不过是虚幻泡影。 可不等她们回过神来,身上便传来密密麻麻、像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在啃咬般的痛痒。 难受至极。 但她们动不了,只能生生忍受着这无边无际的折磨,除了能在眼眸里表示极度的痛苦外,她们连咬牙切齿的动作都做不了。 几人就这样边忍受着折磨,边忍受着经过此地的异样目光,还有控制不住的排泄物,一直站到月上柳梢头,待被定住的穴道自动解开,这才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而几人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便是胡乱在身上抓挠,一边挠,还一边崩溃的嚎啕大哭。 待她们发现身上越挠越痒,越挠越用劲,直至抓出道道血痕,痛意也盖又住痒意时,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带着一身脏污,不顾脸面连滚带爬去找太医。 这也成了笼罩她们一生的阴影。 此是后话。 东方萱跑到她的华容宫宫门口,气喘吁吁回身张望,上一秒还遍寻不见的身影,下一秒,洛云依“嗖”一下出现在她身旁。 东方萱冷不丁被吓一跳。 “呼!” 她拍着鼓跳如擂的心口,大口大口喘息,“师父,差点被你吓破胆!还好我胆大包天,才逃过一劫。” “得了吧你,就你这胆小如鼠不经吓的样子,连胆子肥都算不上,还自诩胆大包天?承认自己胆子小又不丢脸,要是害怕以后再被吓到,我帮你练大它就是。” 洛云依嘴上贬损着,脸上却挂着清浅戏谑的笑意。 东方萱尴尬地又拍拍还没平息的心口,“师父教训的是,明月知道了,我以后尽量处变不惊,不再为掩饰自己的缺点瞎说便是。师父请进!” 她讪讪笑着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青黛和紫芙两人在她身后低头憋笑,公主平时也爱在她们面前夸夸其谈,她们也乐于当笑话听,从来没有拆穿过。 如今公主却是因习惯性的说大话被她师父取笑,看到公主从来没有过的尴尬样子,她俩也实在是忍不住。 洛云依在华容宫一待就是一下午,在教会东方萱简单的运气入门口诀,引导她如何修炼内功后,便一个人回了永初宫。 “定王怎么在我房里休息?没找到其它空的偏殿?” 打开她住的偏殿门,赫然便见东方骥从房里的唯一一张雕花拔步床翻身坐起。 她微微惊愕了一下。 东方骥早上教他父皇学数字,甚至教了九九乘法口诀表。 教乘法表时,皇上宣了五皇子六皇子进去一起听学。见他俩头脑灵活,一学就会,很是赞赏,完了还各赏二人一套笔记本和圆珠笔。 挥退两位皇子,皇上又提审捉到的那人,不成想对方是个能忍的,硬是抗过他们的十八般刑具,无论如何也撬不开他的硬嘴。 东方骥提议将他扔进天牢,跟废太子等一家人关在一起,再派暗卫隐匿在附近监视偷听他们的谈话。 相信他们一定会按耐不住,谈一些敏感的话题,再不济也能听到他们吐槽的内容。 皇上坐了大半天也是累了,看着给自己戴绿帽子的那人,与废太子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初时滔天的怒火,竟一下子消失不再。 他懒得再为一些无关之人气坏身体,便挥手让东方骥随意处理。 东方骥将事情交代下去,昨晚一夜未睡的他顿觉困意汹涌,便进了洛云依住的偏殿。 拔步床上没有闻到洛云依的气息,东方骥猜到她昨晚定是又睡的她自己的大床,便睡得更放心了。 如果是小女人睡过的床铺,他是不敢睡的,怕她会嫌弃,怕她又会炸毛,他不想再跟她把关系弄僵。 原本只想小睡一会,却不料一下子就睡到了傍晚,还是被她开门的声音吵醒。 “我看到你不在,想着这床你也不用,我就征用了,你不介意吧!” 东方骥眼神灼灼看着她解释。 洛云依侧身避开他的目光,“这里是皇宫,你才是这的主人,我不在,定王随意便是,不用跟我一个外人客气。” 洛云依的确不会介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不用的东西也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嗯,谢谢你!你用晚膳没有?如果还没,我们一起到膳厅吃点。” 东方骥不知要跟她说些什么,皇宫之事不好意思事事请教她,那会显得自己更加没用。 他此时能跟她交流的就只有父皇的健康,以及生活上的琐事。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才五点多不到六点,猜不到她有没有用膳? “我在公主宫中已经用过,定王自己吃吧,这个时间,皇上估计也用过了。” “那好,你若没事就早点休息,这两天你也辛苦了。” 东方骥午膳也没吃,现在也确实饿了,他是和衣而睡,就连发冠都没有拆下,起床不用如何整理,穿上短皮靴随意抻两下衣服折皱就可以。 说完他看着她的侧脸,依依不舍慢慢往门口踱步。 就想多看她几眼,出了这个门口,再见面恐怕又要到明日早膳的时候。 他此时甚至希望晚上宫中又生出些事端,按照小女人热心肠的性格,那样他们又可以在一起并肩作战。 “我收了公主为徒,你待会跟皇上说一声,让他放公主自由,她的安全我会负责。” “什么?” 惊喜来的太突然,东方骥难以置信看向她,怀疑是自己听错,迫不及待要确认。 “我说,公主拜了我为师,要离宫跟我回山门练功,大概要学几年,她担心皇上阻拦,让我帮她求皇上放行。我想,还是由你先跟皇上商量一下,若他还是不同意,我再去跟他要个恩典。” 洛云依难得耐心跟他详说了一遍。 “不用求父皇,只要是跟你学艺,他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他同意,你大可放心。萱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东方骥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平静地朝她拱了拱手。 第82章 幌子 “你不用跟我客气,她合我眼缘,我也想教她一些傍身的本事,以免她总被人欺负,仅此而已。” “萱儿总被人欺负?你是不是说错了?如今宫中还有谁敢不长眼?她们不给父皇面子,也应该怕被本王报复才是?” 婉妃的人昨天才被萱儿打了,他也派烈云、烈风教训了她们一顿,婉妃被吓傻的消息,也在宫里传开,还有何人敢在此风头放肆? 洛云依讲述的是事实,却显然被东方骥质疑,以为她在胡说。 如今他平定宫中内乱,解救众人于水火,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谁敢不给他几分面子,不给他家人几分面子? 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的浅显道理,他不信宫中还有如此蠢笨没眼力见之人。 洛云依淡淡瞥他一眼,“我只能说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关心她,她因为不想让你们担心,受了委屈也从来不会向你们告状,而是选择默默一个人解决,她很有主见也很懂事。” 但这只取决于她与对方能力相等的前提下,但凡遇到个比她厉害的,那么受伤害的一定是她,就比如今天遇到的李嫔等人。 如果不是有她在,东方萱肯定不是那个春桃的对手。 东方骥沉默,他委实不知道自己妹妹遭了多少罪,还以为自己在边关争了功绩,哪些人会忌惮一点,却原来……。 看来他得召见暗中保护萱儿与母妃的暗卫,详细了解一番才是。 “稍迟些我会弄清楚这些事,一旦属实,会替萱儿出气。” “嗯,那就好,如今她也算是我的人,我希望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能得到惩罚,还她一个公道……对了,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洛云依拿出帝王绿手镯,“这是你母妃的心爱之物,是她感激我收公主为徒,硬塞给我的谢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现在是你代为转交娘娘,还是等日后我再转赠公主?” “母妃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你收着便是,没有再收回或转赠的道理。它再贵重也只是一件俗物,跟你拿出来的东西相比,也不过尔尔,你不必放在心上。” 东方骥一见那只手镯,便知母妃听了他的,把小女人当成了儿媳妇看待。只是小女人似乎不领情,那他只好把贵重有代表性的镯子世俗化,希望她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收下。 呃! “那我就受之有愧了。” 洛云依也不扭捏,转手把手镯收起。她也不过循例跟金主爸爸报备一下,若是镯子太贵重或有特殊意义,她必须奉还,但听了他说的,应该不是。 也是了,兰妃是皇上的宠妃,要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 她不再在镯子一事上计较。 东方骥勾了勾嘴角,胸口又压抑不住的砰砰乱跳。 ——如果有一天小女人得知这是父皇特意挑选出来,让母妃当传家宝代代相传的,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他也没想到,让母妃送礼物,她一出手就押上了重宝,也不怕事情有变。 但既已送出,家人也都支持他,他就绝对不允许有变。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磁性,“萱儿已经过了最佳习武年龄,你还有把握能教她一身武艺?” 说到这个,洛云依自信满满,“只要她勤奋好学,我有的是方法帮她克服这方面的困难,这个你不用怀疑。” 东方骥饶有兴趣,他跟在七星老人身边三年,见到来苍羽宫学艺的,哪个不是从小练起?他也亲眼见到有年纪大的富家子弟硬是砸金钱进来求学的,结果都是不尽如人意。 “你们的师门倒是厉害,我很期待,希望萱儿早日学成归来。” 洛云依笑笑没再说话,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东方骥宠溺一笑,心神俱悦地大踏步离开,有萱儿跟在小女人身边,他又多了一重保障,患得患失的心也踏实不少。 “王爷,属下刚才在天牢听到不少消息。” 东方骥还在用膳,就有暗卫飞身前来禀报。 “说。” “是。” “属下听到废太子与睿王喊那人父王,废皇后喊他拓跋敕,他们在牢里争吵,废皇后骂拓跋敕废物,拓跋敕扬言他还有底牌,让他们稍安勿躁,只要拖延时间,他们就能获救。” 暗卫整理好他听到的内容,捡重要事情简单陈述。 “嗯,本王知道了,回天牢继续监视。” 东方骥听后蹙眉吩咐。 “是” 暗卫拱手退下。 拓跋姓氏只分布在大初国西北的小国云国,此国地形复杂,民风彪悍,将士骑术了得,邪术盛行,经常侵犯大初国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他的皇兄战王领命接替年迈的苏大将军,在西北戍守已经七年有余,仍拿他们毫无办法。 幸亏与大初相邻也与云国相邻的大罗国,也因不堪其扰,经常派兵围剿,帮大初国分担一部分压力。 其实大罗对大初也是虎视眈眈。 拓跋敕是云国的王爷,废太子今年二十有六,他俩是亲生父子,由此推断,拓跋敕潜进大初差不多三十余年,暗中定然布置了不少暗桩后手。 正因为胸有成竹,所以他才会如此淡定吗? 东方骥想到此,面色凝重,再也坐不住了,必须要尽快跟父皇商议对策。 啪! 放下筷子,他立即站起。 “你说什么,他是拓跋敕?” 皇帝一听,惊坐而起。 屋里开着一盏明晃晃的太阳能台灯。 只见他表情错愕,难以置信,因病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消瘦双颊微微涨红发颤。 “他们自己说出来的应该没有错。” 东方骥肯定的点点头。 “这么说来,云国早在三十年前就下了一盘棋,不止拓跋敕没死,拓跋扈也应该没死,他们兄弟俩一个潜进我国皇室,另一个可能潜伏在大罗国皇室。” “父皇为何有此推断?” 三十年前,东方骥还没有出生,他也没有详细翻阅过云国的历史记载,对他父皇所说自是不解。 “三十年前,云国皇室上演一场五子夺嫡大战,最后是以现今帝王拓跋蛟联合其他两个兄弟,将拓跋敕以及拓跋扈斩杀结束。 此事他们云国当时闹得天下皆知,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幌子,一个掩饰他们野心的幌子。他们想的是逐鹿天下,里应外合,不废吹灰之力接管我们两个大国,从此,他们云国就是天下第一大国……” 皇帝说得怆然,神情凄凉,仿佛他的皇位就要不保了似的。 东方骥则比他父皇乐观,因为他认识了给予他最大底气的洛云依,若是没有认识她,或许他也会有这悲观的一面。 此时,他心中无波无澜,并不认为云国有能力把大初、大罗两大国吞并。 他们此举简直是自不量力。 第83章 死期 “父皇,儿臣不认同您所说,如果拓跋敕潜伏在我国真的是同拓跋蛟商议好的,要来个里应外合,那么他们应该早就行动了才是,为何还要等三十年之久?恐怕这里面另有隐情。” 东方骥提出他想不通的地方质疑。 “他们应该是想等一个最佳时机,一个将损失降至最低的时机。” 皇帝蹙眉分析道。 “不对,他们如果要最佳时机,在儿臣还小的时候,在父皇削藩的时候,在饥荒年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果断行动,而不是现在。 现在的大初国兵强马壮,边关戍守固若金汤,若不是他们给您下毒,他们也不可能把控朝堂。 况且如果是里应外合,二皇兄戍守的边关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收到。 依儿臣猜想,当年的夺嫡战是真的。拓跋敕没死,可能是用了金蝉脱壳计,有人易容顶替了他,而他无处可躲,便带着手下的奇人异士潜进我大初见机行事。 父皇,您不妨再仔细回想一下当年,分析儿臣所说是否有理?” 东方骥一番话下来,觉得口渴,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看到父皇在沉思一副还没有想通的样子,他再次开口。 “拓跋敕潜进我大初,定会要想方设法回去报仇,而最快的方法便是借力打力。那时候他之所以接近废后,就是为了利用她的身份。 儿臣猜想,他应该在废后嫁给您之前就已经盯上了她,毕竟父皇在当时是最有可能成为天子的皇子。与其说他盯上谢氏,不如说他盯上的是与您有婚约的王妃,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皇帝眉梢微动,回想当时娶谢家女为妃的场景,那时他还为得了谢丞相的助力而沾沾自喜。 想起洞房花烛时谢家女对他不冷不热,兴致缺缺的样子,想起七个月早产的废太子。 想起后来每次宿她宫中,自己都会很快睡着,而且一觉睡到天亮,睡醒后脑袋都会有混沌昏沉感。 他当时还以为他与废后犯冲,便鲜少再与她同榻而眠,只遵循礼制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才去陪她。 呵! 如今想来,她当时是给他下了迷药,为拓跋敕守身如玉。 也难怪他在废后、废太子身上找不到一家人的感觉。 他叹息一声,眼里露出一抹狠决,“为免夜长梦多,你今晚就将他们处决了,不过,消息暂时封锁。” 他慢条斯理端起茶水,轻啜一口,“他们不是还有底牌吗?那就设陷阱引他们上钩,将他留下的妖魔鬼怪统统一网打尽。” 东方骥嘴角微勾,“父皇英明,您就该如此。为了报复折磨他们,留下隐患实属下策,还不如省点力气一劳永逸来得安心。” 他顿了顿,“父皇,您还应该尽快书信一封给二皇兄,提醒他注意后方动静,儿臣怕他们会狗急跳墙,逃窜回云国暂避,日后再潜回来捣乱。” 皇帝点头,“朕明日就飞鸽传书给老二,让他务必注意。你现在就到天牢,先把人处理了,再设好陷阱。明日朕会命京畿卫、兵部、大理寺协助你排查京城及周边隐患。” “是,儿臣领命!” 东方骥站起受命,“父皇,五弟在这次平乱中功不可没,他也是时候建功封王了,不如就让他跟儿臣一起,处理一些琐事吧?儿臣有时候挺害怕麻烦的。” 知子莫若父,皇帝哪里不知他所想? “你认为老六做太子比老五合适?” 东方骥低头,敛去眸底隐晦,“都是父皇猜测,儿臣所说只是字面意思,并没有任何诱导之意。” 皇帝被气笑,伸手朝他点了点,“你呀你呀……” 稍倾,他收回手负到身后,“好了,朕知道该如何做,下去吧!” 东方骥嘴角又几不可察勾了勾,“是,儿臣告退。” 言罢,他转身大步走出寝室。 出门,带上候在院子里的烈云、烈风,三人直奔天牢。 “你是云国的拓跋敕?说吧!你潜进我国究竟有什么目的?” 即便猜到大概,东方骥还是想确认一下,万一还能另外套出一点信息,他也能调整应对策略。 “定王说的什么?我不知道,我们一家子落得如今下场,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拓跋敕被刑罚折磨得浑身动一动就剧烈疼痛,但他此刻趴在草席上,仍是不屈不挠,保持着与生俱来的傲骨与尊贵。 不止是他,被鞭打过的废太子兄弟俩同样是趴在草席上一动不动。 “三弟,大哥知道错了,父皇如今已经无碍,你可不可以替我们求求情,请父皇饶了我们这一次。我保证,出去后会带他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打皇位的主意。” 废太子还妄想打感情牌,也不知他打哪来的脸面?明知犯的是死罪,还好意思求饶。 废后倒是很有风骨地一声不吭,只是眼神怨毒地盯着东方骥,仿佛想从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东方骥勾起一抺邪魅的笑,“太子皇兄,啊不,拓跋启,你小时候指使奴才暗算本王之事,本王念你同是手足的份上,饶过你一命,只是杀了那奴才泄愤。 你应该庆幸本王让你多活了十几年,如今你的身份曝光,是冒充了我皇家的外人,与本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认为本王还会给你面子吗? 做了这么多年太子,想法还如此天真,真不知你这性格是随了你父亲还是随了你母亲,抑或是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一席话听得侍立一旁的烈风、烈云暗暗咂舌,又互相撞了撞手臂,用只有他俩能看懂的眼神又交流了一番。 ——王爷开窍了?说话会带刀。 ——都是在路上跟你家夏月学的。 ——我家夏月只会撒泼,没有王爷的毒舌厉害。 ——王爷聪明,青出于蓝胜于蓝。 ——呵呵!就你是大聪明。 “放肆!东方骥,你嘴下无德,就不怕风水轮流转,日后你落难也遭人落井下石,如此折辱你一番?本宫皇儿身份尊贵,岂容你红口白牙胡编乱造?你,你才是生父不详的贱种、野种、狗*种,死种!” 废后气得双眼通红,口不择言破口大骂。她自认为跟拓跋敕情比金坚,忠爱彼此,哪容他一个后辈如此诋毁? 但是,她面部扭曲的口不择言,却是成功地让她身边的三个男人皱起了眉头。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母后市井的这一面,以他们平时在人前一丝不苟的性格,难免替她觉得难堪。 “呵呵!好一个泼妇骂街,你自己不检点在先,还怪本王揭你老底?还本宫皇儿,你脸呢? 也是,但凡你要点脸面,也不至于红杏出墙,还整日端着一副嘴脸,高高在上以教训嫔妃为乐。 谢如南,本王日后如何,你是看不到了。本王明确告诉你,父皇已经下令,今晚就是你们一家人的死期。” 第84章 一剑了结 轰! 东方骥的说话,犹如惊雷,在拓跋敕等人头顶炸响,震得他们耳朵嗡嗡的,震得他们难以置信呆若木鸡。 原本他们以为只要能活着,就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就还可以过回以往穷奢极侈的生活,因此哪怕受尽折磨,他们都生生硬抗了下来,像濒死狗一样赖活着,可没想到…… 一时,空气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烈云,你来执行,本王要让他们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消失,就从他们寄予厚望的那人开始,可明白?” 东方骥在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时,冷冷咐咐,他的唇边挂着一道邪魅的弧度。 这是他故意的恶趣味,就是想要这般狠狠地打击犯人的心理防线,看到他们陷入崩溃绝望,他才有报复后的快感。 再一道惊雷炸响他们的头顶,不过,这-次却是将他们炸回现实。 牢里四人一个寒颤,瞬间清醒。 “是,属下明白。” 烈云从衣兜取出一个黑瓷瓶,又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冷笑着一步一步慢慢走进牢里。 他也恶趣味地配合王爷,把死亡前的恐惧气氛烘托得更加阴森可怖。 烈风咧嘴,笑出一口森森大白牙,抱胸静等看戏。 “啊!不,东方骥,你不能杀他,住手,滚开,本宫命令你滚出去……” 废后吓得浑身颤抖,尖叫着爬过去推搡烈云,企图把他推出去。 废太子兄弟俩也彻底的慌乱,顾不上满身伤痛,连滚带爬靠近拓跋敕,螳臂挡车地护在他身边。 母子三人,直到现在才深刻感受到死亡来临前的恐惧,拼命想给他们的主心骨争取延迟哪怕再多那么一点点时间。 哼! 烈云冷哼,将匕首往拓跋敕左小腿一掷,匕首便精准且稳稳地扎进他肉里,疼得拓跋敕忍不住低呼一声,原本慌乱的一张老脸开始扭曲变形。 “狼心狗肺、不自量力的东西,这次连上天都帮不了你们。都道残忍不过阴阳两隔,咱们皇上仁慈,不忍心让你们其中有人痛苦,好心送你们一家人齐齐整整到地府继续相亲相爱。” 拓跋敕等人:“……” 他们想说我谢谢你,但你能不能残忍一点点,留下我们其中一人继续活着痛苦啊? 诛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 烈云说完诛心话,哂笑着拔开瓶塞,将黑瓷瓶里的粉末迅速往拓跋敕流血的左小腿倒去。 滋! 粉未遇到液体,便像浓硫酸般迅速分解皮肉,骨头也不能幸免,简直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啊!” 拓跋敕发出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牢房,惊得不远处关着的左丞相几人垂坐于起,被一股恐惧绝望的气息包围,凄凉无助。 “父王!” “父王!” 两兄弟见到自己父亲的小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化为液体,连忙离远了些,才回头惊悸地呼喊。 废后吓得坐着一动不敢动,一手捂嘴,一手撑在地上,眼神惊惧,像被吓傻了般,嘴上喃喃,“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本宫在做梦,本宫一定是在做梦……” 拓跋敕双目充血,额头青筋爆突,手肘撑起一点身体,一手放在大腿上。真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他竖起的坚硬屏障彻底破防,毫无形象地大嚎大叫: “东方骥、东方正恒,本王后悔没有早点毒死你们,后悔没有早点颠覆你们大初江山,本王以血肉之躯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诅咒你……” 唰! 一道剑光划过,不等他诅咒完,东方骥快烈云一步,抽出腰间软剑,一剑削去了他的项上人头。 他不会给别人恶毒诅咒自己子孙后代的机会。 诅咒声戛然而止,随即响起的是一道响彻云霄的尖叫。 啊! 废后手捧着那颗刚好落在她怀里的人头,惊恐的一声尖叫过后,身子一歪,便昏死了过去。 “烈云,下一个是她。” 东方骥一指废后,眼里厌恶之色明显。 “是。” 烈云拿着匕首随意一划,废后一只小腿顿时血流如注,随即她被剧痛疼醒。 睁眼,她看向自己的痛处,看到那滋滋冒着暗红色泡沫,感受着四肢百骸无处不在的剧痛,她丧胆亡魂,一口血水狂喷而出,然后身子猛地一颤,便没了气息。 烈云上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平静地回禀:“王爷,她被吓死了。” 东方骥点头,眸底暗流涌动,眼神冰寒地射向卷缩在角落的两兄弟。 那两人瞬间似被死神盯上,惊恐地更加用力抱紧自己的身体,害怕得瑟瑟发抖,魂不附体。 “三、三弟,你,你,大人,有,有大量,放,放过,大哥,和,和四弟吧?” 废太子吞咽着口水,看都不敢看他母后还在融化的尸体,平日亲近依赖之人就这么残忍地死在自己面前,那心理受到的强烈打击是巨大的,是非常震撼的。 “三,三皇兄,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暗害父皇的事,都是母后和太子皇兄做的,我也不知道我原来不是父皇亲生的啊! 三皇兄,我求你了,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三皇兄,你帮我求求父皇,让他把我关起来也行,关一辈子,把我家王妃和我关在一起,我家麟儿还没出生,我想看着他出生。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三皇兄,你行行好,放过我这一条贱命吧?” 拓跋轩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地苦苦哀求,企图换来一线生机。 听得废太子一脸错愕,暂时忘记了害怕,他的这个四弟也太能装了吧? 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当初他不是提议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后宫所有人都毒死了事吗?如今…… “你无辜?呵!四弟,你以为平时装得一副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样子,就可以骗过所有人?就可以掩盖你指使手下干出来的恶毒事?想要求饶想要哭诉?对不起,你找错人了,还是留着稍候到阎王爷跟前哭吧!” 东方骥话语中没有任何温度,有的只是冰冷无情。 “你们不用担心宫中妻儿,本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会让她们尽快赶去跟你俩团聚,你俩走慢些也不过前后脚的事。” 拓跋轩听得气结,感情他求饶半天,不过是让东方骥白看了一场笑话,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死亡带来的恐惧感让他感到快要窒息。 “东!方!骥!老子到了十八层地狱也要诅咒你,不!得!……” 唰! 又是一道寒芒闪过,将拓跋轩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诅咒永远堵住。 东方骥看着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眼里从冰寒刺骨升腾至怒火熊熊。 “一家子鼠辈,只许你们自己阴毒,不许本王有样学样。既如此,本王便成全你们,将你们一剑了结,免受折磨,让你们到十八层地狱闹腾去。” 说着,也不看废太子是何反应,又是一剑挥出。 收剑,抖落剑身血珠,铮一下插回腰间剑鞘。 “烈风,去把谢丞相等人解决了。” “是。” “烈云,收拾干净。” “是。” 第85章 杖刑出气 东方骥的怒火在踏出天牢那一刻,就已消失殆尽,又是一副清冷孤傲、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他召过守在天牢门口的御林军,如此这般安排一番,等到烈风、烈云二人出来,他又吩咐二人分头前去执行任务,便独自一人回了永初殿。 “怎么回事?这帮人为何在此哭哭啼啼,还疯疯癫癫搔首弄姿?是谁放她们进来的?” 刚进殿门,东方骥见到一众吵闹不堪,不顾礼仪的嫔妃丫鬟,厌烦地眉头蹙起,唤来一名守门侍卫询问。 “回定王爷,她们是硬闯进来告状的,据她们所说,她们是被二公主身边之人害成如今这副模样。她们是后宫嫔妃,没有皇上命令,卑职不敢阻拦。” “也就是说,她们得罪了二公主?” 东方骥联想到小女人刚才所说,眸里精光迸射,若真是她们欺负了萱儿,他必定十倍百倍还之。 侍卫不卑不亢,“这个卑职不知,不过听说她们下午被二公主罚站了两个时辰,是点了定身穴罚站,其间一动不能动。 也不知何故,她们连自己那什么……都控制不住,流了一地,甚至弄脏了衣物。 后来,她们穴道解开,便在身上乱抓,抓出血痕,她们害怕了才跑去太医院。 她们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太医检查不出病因,太医知道原由,劝解她们去求二公主。 “……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她们不去求二公主,反而跑来求皇上,请皇上替她们出面,但皇上一直没有发话。 以上,卑职也是听旁人转述,不知是真是假,如果王爷想知道更详细的,请派人前去详查。” “嗯,本王知道了。” 东方骥说完直接往洛云依住的偏殿走,因为他知道父皇无视这帮女人,定是默认了交给他和小女人来处理。 “依依,外面那帮女人怎么回事?她们找你和萱儿的麻烦了?” 洛云依还没睡下,正在房内看书,东方骥敲门进来,直切主题。 “嗯,那几人既没眼力见也没长脑子,我不过让她们深刻感受一下被人欺负的滋味,希望她们经此一次,以后做人本分点,不要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得罪。” 洛云依放下手中的预习医书,不咸不淡回答。她算准宫中太医没人有本事能治好李嫔几人,故而特意等着。 院中的吵闹她不是没听到,碍于身份,老皇帝不派人来请她,她也不想上赶着出面。 果然是那帮女人不知死活。 东方骥眸底一片阴霾,他会很快让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的家人会有什么下场。 “父皇应该知道此事是你动的手,所以他才不想管,但允了她们在院子里吵闹,想必是不忍心。你先把她们身上的症状解了,接下来我再另行处理。” 洛云依微愕,“她们已经付出代价了,你还要另行处罚?” “那是你作为当事人对她们的惩罚,而我要为我的家人讨个说法。” “哦,既然你要说法,那我就不出面了,你顺手把她们身上的银针逼出来便是。” “我不喜靠近女人,还是你走一趟吧。” “不喜靠近女人?” 洛云依狐疑地抬头上下打量他一眼,——这人张口就来,难道在他眼里,我不是女人? 东方骥看穿她的想法,嘴角漾出笑意,“你不一样,那些女人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你以后会是我媳妇,本王嫌弃谁都不可能嫌弃自己的女人。 他心里这般想,嘴里却不敢说出来。 咳咳! 洛云依只觉老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她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这狗男人是真的狗,自己都一而再拒绝了,他还一如既往,找着机会就向她传达爱意。 “你可以用内力隔空逼针,你功力深厚,想必离远也能做到。” “行吧!你告诉我银针扎在哪?” “在她们左上臂的麻痒穴。”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在外面替你守夜。” 小女人不想出面,东方骥便不再勉强,嘱咐一句后,耳朵根泛红地离开。 洛云依懒得理他,关门取出大床,睡她的美容觉。 “来人!” 东方骥出去站在台阶上,暗中聚力朝李嫔等人挥掌,那几人只觉身体被一股轻风拂过,但身体还在奇痒无比,就没注意到异样。 东方骥眼见银针被他打出,随即便气势全开唤人。 几名御林军闻言冲进来听命。 “殿前失仪,惊扰皇上休息,把她们拖出去每人打三十廷杖。” “是,卑职领命!” 领头一人挥手,又跑过来几人,一人拎着一个就往殿外走。 李嫔等人傻眼,抬起挠得惨不忍睹的大花脸,眼神淬毒看向东方骥。 “定王,我们被二公主害成这个样子,你不给我们说法便罢了,还要杖打我们,是何道理?难道在你眼里,我们卑贱如蝼蚁可以随意打杀?难道王法在你眼里都是摆设?” “定王,你目无尊长,目无王法,随意行私刑,我们不服,我们要面见皇上。” “定王,你滥用私刑,替你亲妹出气,我们不服,我们要面见皇上。” 几人叫嚣着,撒泼打滚,跟御林军比力气。 抓她们的御林军忍着恶心,念她们是皇上的女人,也不敢多用力,竟然被她们轻易挣脱。 东方骥摆手,让御林军暂停拖人,冷冷看向表示不服的几人。 “父皇将此事交予本王处理,本王所言所行就是王法。你们在宫中不注意言行举止,不遵礼义廉耻,随意欺负她人,到头来吃了亏又反过来告状,以为受了点伤就占尽道理?” 顿了顿,他冷哼一声,“宫中容不下尔等头脑不清醒的嫔妃,本王害怕以后宫中难有正常人。本王问过神医,你们身上的疼痒之症——欠打,打一顿就好,你们是想继续痒着还是挨板子?” 李嫔等人面面相觑,她们当然不想再像疯子那般抓挠,可挨板子她们也不想啊!三十廷杖下来,她们不死也要脱层皮。而且他说的“宫中容不下她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们想明白,担心除针后搔痒劲快要过去的东方骥再次扬声命令。 “拖下去行刑,杖刑后将她们丢回各自寝宫严加看守,明日看着她们收拾包裹,将她们押解出宫。” “是。” 御林军听到要将她们赶出宫,当下便不再怜香惜玉,用力抓住她们的手臂便往外拖。 “不,我不要出宫,定王你没权赶我,我要见皇上,皇上……” “皇上,救命啊!皇上救救妾身……” “……” 一帮子人听说要被赶出宫,哪里甘心,挣扎得更厉害。 “再乱喊乱叫,打完即刻扔出宫去。” 冰冷森寒的语气,吓得她们齐齐噤声,如今深更半夜,宫外黑灯瞎火,被扔出去,不知会遇到什么凶险,小命要紧,她们再不甘也不敢在此时再惹怒这尊煞神。 只能乖乖趴着受刑。 第86章 准备迎战 “父皇,如您所愿,儿臣帮您把不长眼的处理了。不过,儿臣未经您的允许,私自下令要将那几个丑八怪赶出皇宫,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东方骥处理完外面,便进了寝室单膝跪地请罪。 “你都说是丑八怪了,赶走就赶走吧,你没罪不用自责。朕经此一遭,都看开了,本来也打算遣走一批闲人,既然你有经验,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皇帝颓然地摆摆手,让他站起。 东方骥闻言脸黑了黑,他也顺势站起,“父皇,你的宫妃儿臣不熟,更加不知道你想留谁又想把谁赶走,请恕儿臣帮不了你。” “不知道可以请教你母妃,朕允你母子二人共同商议。” “父皇,你不要忘了,你还另有任务交给儿臣处理。明天开始我会很忙,等帮你把京城的危险清除,儿臣也该回南湘城了,依依有事,儿臣要顺道把她平安护送回去。” “好啊!朕的命令你也敢不听,你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了媳妇不要父皇了是不是?” 皇帝佯怒,说得挺凶,但听在东方骥耳朵里却是轻飘飘的,什么威胁都没有,他无奈地摇摇头,父皇真的是老了,居然也有了孩子气的一面。 “父皇,儿臣实在是分身乏术,你要实在不想亲自出面处理,那你就交给六弟吧,六弟也是时候帮你分担琐事了,只要你想,相信他会很乐意为你效劳。” 皇帝叹气一声,“老六聪颖好学,的确是做储君的料,就是婉妃是个拖后腿的,他太过孝顺,朕怕他以后会愚孝,影响到他处理国事。老五倒是个有主见的,可他相比老六稍逊一筹,且他背后助力太少,在朝堂上他难以立足。” 东方骥摇头,“父皇,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决定储君人选,圣旨颁发下去,谁还敢抗旨不成? 五弟的助力不是问题,儿臣可以让舅舅鼎力帮扶。至于六弟,他的愚孝也只是你的预测,婉妃现在不是疯了吗?你如果担心这个,儿臣可以做一回恶人,劝依依留一手,任其一直这样,她脑袋混沌,哪里左右得了六弟的思想?” 皇帝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主,权衡利弊下,自是很快有了决定,“就按先前说的,先让老六做储君,如若不行,再换便是。” 说完,他有些犹豫地问,“之前朕被蒙在鼓里,立嫡为储君,你们都没有意见,现在改立老幺,你会不会后悔替朕戍守边疆?” 东方骥不禁睨他一眼,“父皇是不相信儿臣的为人,害怕儿臣拥兵自重起兵造反?…儿臣刚刚才跟你商议储君人选,你反过来就怀疑儿臣,也太让儿臣寒心了,你这样……简直有辱您的身份。” 他这般抱怨,反而惹得皇帝展颜大笑,“行了,父皇不是怀疑你,你不要过度曲解,委委屈屈的像啥样?父皇的意思是如果你后悔,父皇可以让你来做太子。” 他的骥儿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文武全才,还忠孝两全不争不抢。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也是他最大的倚仗之一,他喜爱还来不及,哪里会怀疑他的忠诚。 东方骥无语,他已经多次向父皇表明,自己不喜欢困于皇宫,也签下了保证书,保证为大初守好南疆,父皇还要拿此事来调侃,他难道对“一言九鼎”也不放在心上? “父皇,定下来的事情就莫要再更改,那样有损您的威名。夜已深,想必您也累了,儿臣还要巡查宫中安保,先行告退。” 他直接拒绝再聊一些有的没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做些有用的事情。 皇帝一噎,甚是怜爱地笑笑,知道他性子倔,也不与他计较,挥挥手让他退下。 东方骥出来望了一眼已然熄灯的偏殿,苦笑一下,飞身上了屋顶。 不一会,烈风、烈云回来禀报。 烈云:“王爷,我问过暗卫,他们说公主平时虽经常被宫妃挑衅,但几乎没吃过亏,他们在暗中护着,公主一旦有危险,他们就会出手。 这两天因为有洛姑娘陪着公主,他们才没有跟。” “有依依陪着萱儿,他们就不用跟?本王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东方骥不悦地质问。 他的小女人和妹妹走个路、逛个御花园都要分心处理一些恶心的垃圾人,暗卫如此不作为,是不是想受刑? 烈云就知道王爷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当然也会提前问清楚。 “暗卫说不是他们不想跟,是洛姑娘发现了他们,用手势示意他们退下,他们知道洛姑娘的厉害,便听了她的命令。” 东方骥听了他的解释,身上当即不再释放冷气,语气也舒缓了下来。 他的小女人就是独特迷人。 “传令宫中暗卫,把这些年企图给萱儿找不痛快的宫妃名单呈上,本王要让她们悔不当初。传令完你回一趟王府,明日一早把本王房里的计算机带来。” “是。” 烈云拱手,心中窃喜,明日进宫前又能见夏月一面,想想就开心。 有了心上人的王爷也变贴心了呢,真要感谢老天爷。 烈云归心似箭,飞快离去。 烈风眼里的羡慕一闪而逝,他的秋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东方骥瞥一眼他,见他似乎忘了此行任务,只好提醒,“说吧!东宫可是处理好了?” 烈风一个激灵,连忙拱手回禀:“是,东宫主子加奴婢一共七十五人,我叫了一队御林军将她们赶至冷宫后面的荒地,已经全部处决。 睿王在宫中暂住的家眷十余人,派了重兵把守,待明日带回睿王府确认所有人身份,再一起处理。” “嗯,东宫和坤德宫的暗道,明日你带人把它封了。切记,不能马虎了事,否则留下隐患,后果难测。” “是,我会全程盯着。” “把东方律叫上一起,以后的皇宫属于他,这些隐蔽的地方,不能让他一无所知。” “王爷,你是说他……” “嗯,父皇已经定下,如无意外,他会是。” “那他还真是好命。” 烈风感叹,东方律是皇上最小的儿子,却不用争不用抢,也没人跟他抢,轻易便成为至高无上那个,不得不说是老天爷的偏爱偏心。 “咦,烈云干嘛又回来了?” 看着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烈风诧异出声。 那身影又快又急,不用猜都知道他此时定是心急如焚,不然不会把轻功用到极致。 东方骥双眸微眯,身上气势陡然升起,“出事了,准备迎战。” 不得不说,东方骥对他的手下真的很熟悉,熟悉到光凭对方流露出来的神情动作,就能将他们心中想的意思猜的八九不离十。 不一会,烈云气喘吁吁掠到两人跟前,来不及把气喘匀,便急切地道:“王爷,大事不妙!” 第87章 用迷药 “别磨叽,快说。” 东方骥冷喝,他需要知道坏人又耍什么花招,才能尽早想出应对之法。 “右边宫墙外爬满毒虫,源源不断看不到尽头,中间还有一批药人跟着。还好他们没有攻击百姓,也幸好被我提前发现。” 烈云拿着耀眼的手电筒,急急说完,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东方骥听完,想也不想,就朗声吩咐: “烈风,发信号,提醒宫中戒备。烈云,去找吴统领,把准备好的火油运往那边宫墙。” 嗖! 轰! 烈风在听到命令那一刻,就掏出信号棒拉响。 几百米的高空炸出一朵小小的火光。 宫中御林军开始骚动。 三人也分头行动。 “依依,睡着了吗?” “依依,你醒醒!” “依依,宫内即将受到毒虫入侵,你小心些,父皇那边拜托你照看一二。” 东方骥敲响偏殿门,先把洛云依叫醒,听到里面传出的轻微动静,他匆匆留下叮嘱的话,就马上运起轻功离开。 事情紧急,他不敢拖延太久。 洛云依被叫醒,听说入侵的是毒虫,虽没吭声,却也快速的穿衣下床。 毒虫,呵呵,她现在正缺制作毒药的原料,若慢上一步,被他们全部消灭掉就不美了。 送上门来的总比她自己漫山遍野去找来得香。 “皇上,听说这次来的是毒虫,这是杀虫粉,如果有漏网之虫爬到这里来攻击你,你让暗卫往它们身上洒上一丁点,它们立即就会死翘翘。” 洛云依依葫芦画瓢,匆匆在皇帝跟前交代一番,便兴奋地赶赴战场。 皇帝刚睡着就被吵醒,被她的兴奋感染,了无睡意,当即也决定要到前线开开眼。 他兴趣上来,说走就走。 几名暗卫听命地带着他在屋顶上飞掠。 洛云依飞掠到宽厚的宫墙上,就见一群御林军提着火油往外面倒,火把也在往外扔。 而宫墙外的通道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各种毒蛇、蜈蚣、蝎子、蜘蛛等,已是无从下脚。 即便前面在燃烧,后面的毒物仍视死如归飞快地往前冲,再加上穿插其中凶猛强悍的药人。 场面震撼骇人。 东方骥带领一群御林军,拿着弓箭,一部分人防御,一部分人攻击随之而来的药人,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洛云依很想要这些毒物,却也看得头皮发麻。 她走到正在用殂击枪射击药人的东方骥身边,“定王,我想要那些毒物,你下命令让他们停止倒火油,以免浪费。” 东方骥骤闻她的声音,身子一怔,猛地转头看向她,幽深墨眸有惊喜也有担忧。 “依依,你怎么也过来了?父皇他需要你保护,你刚才没有听到我说的?” 洛云依瞥他一眼,语气平静,“皇上那里不用担心,我给了他一瓶杀虫毒粉防身,毒物绝对伤到他。” 东方骥闻言放心不少,可心里仍有担忧,“我是怕有隐藏中的坏人攻击他,有你守着,我才能安心。” 洛云依脸上还是无波无澜,“你要相信皇上身边的暗卫,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我说了,我要下面这些毒物,你赶快下令,让他们停倒火油。” 在她眼里,噼啪燃烧的都是宝贝,多烧一会都让她心疼。 东方骥拧眉,即便心有疑惑,还是挥手让御林军暂停所有攻击。 “毒物受人控制,你要来何用?又如何将它们收起?” 城墙上所有人都看向他俩,实在不明白这迫在眉睫的,干嘛要喊停,难道要等着看巨量毒物突破防线,进入皇宫了才动手? “不怕,我有这个,这些毒物用处大着呢,我要活的。这是我特制捉毒物的迷药,喷洒在毒物身上,它们就会失去行动力,任人拿捏。” 洛云依取出一瓶用喷壶装的药液递给他,“现成的只有这一小瓶,远远不够,你先喷着看看效果,这里人多,我找地方勾兑多一些。” 她说着教他如何使用喷壶。 东方骥接过,朝她点头,“你要快点勾兑出来,不然,他们防御不了多久。” 他从来不会怀疑她的所说,她说药液有用,那就一定有用。 “给我十分钟,马上回来,你不如出去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免得让他逃了,老羞成怒之下,出来报复无辜百姓。” “好,我正有此意。” 东方骥目送她飞身下了城墙,身影灵活地几个闪跳躲进隐蔽处不见。 他才勾唇收回目光,将喷壶教给附近一名御林军使用并吩咐道:“你们待会听洛神医的,她要如何做,你们都要无条件服从。” “是,请定王放心,卑职们绝对服从命令。” 那名御林军、以及附近的所有御林军都赶紧挺直了身子大声回应。 东方骥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又冷声吩咐,“烈风、烈云,随本王下去擒住那躲在暗处的幕后主使。” “是。” 三人绕过那面宫墙,从没有毒物的地方飞身掠下。 “定王呢,他不在这里指挥,到哪里偷懒去了?这么多毒物爬上来,你们为什么不动手?” 皇帝姗姗来迟,在宫墙上寻找一番,既见不到洛云依,也见不到他的好儿子,而大批的毒物聚集在宫墙下,张牙舞爪地往上叠爬。 他不由急了,责问的话脱口而出。 “回禀皇上,定王带人去了捕捉幕后之人,临行前交代卑职等听从洛神医指挥。” 一名御林军单膝跪地回道。 “听洛神医指挥,洛神医呢?她在哪?” 皇帝紧皱眉头,很是不解他二人打的什么哑谜。 “皇上,你看,洛神医在那。” 一名暗卫指着宫墙内某处。 那里,洛云依提着两桶液体正飞快往这边飞奔,装满液体的两个大水桶在她手上如无物。 “皇上,麻烦你让人去那里帮我把调好的迷药提上来。” 洛云依回到宫墙上,毫不客气指着一个地方指使皇上。 皇上生气地冷哼,“你还没有告诉朕,你桶里装的是何物?底下这些毒物又要如何处理?倒是心安理得使唤起朕来了。” 洛云依丢给他一个白眼,什么威严霸气的皇帝,此刻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老头,对她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但她还是很识事务的,才不会去得罪皇权,即便不怕也要装装样子。 “皇上,那些毒物可以入药,用火烧掉简直暴殄天物,所以我拦下了,桶里装的是迷药,可以在五秒钟内将毒物迷倒。” 洛云依说着,拿起桶里放的长柄勺,舀起桶里的药液就泼往宫墙外。 “皇上不信可以过来看。” 皇上已经学会看闹钟,自是知道秒钟代表的意思。 只有边上旁观的御林军没有听说过,不过,他们也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都一窝蜂站到靠边处往下看。 第88章 完成任务 皇帝怀着好奇心凑过去,紧盯底下恐怖画面。 十息后,也就是洛云依说的十秒钟后,众人便见到了神奇的一幕。 只见那些被泼了药液的毒物,爬行速度渐缓,势头再猛也逐渐无力地瘫软下来,接着就“啪嗒啪嗒”从高处掉落,大大小小堆成了一座小山。 只有凶猛嚎叫的药人,似乎不受影响,踩着一地动不了的毒物,像踩着尸山血海,“咯吱咯吱”一路爆浆毒虫,陆续朝着宫墙奔跑而来,有的已经试图往上攀爬。 药人身后还有许许多多还没被药液泼到的毒虫,如潮水般涌来。 “快,你们快去洛神医说的地方,把迷药提上来。” 这次不用洛云依催,皇帝便先着急了,连忙下达命令。 他不知旁人心情怎样,反正他看得心惊肉跳。 洛云依还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他也很配合地称呼她洛神医。 有几名御林军领命,从宫墙一跃而下,前去那个地方取药。 嗡嗡嗡…… 正在此时,空中有嗡鸣声响起,那声音,铺天盖地,引得众人又是莫名地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光听声音,有经验的人便能听出,那是马蜂群发出来的。 “马蜂怕火怕烟又怕水,兄弟们赶紧抄家伙。” 御林军中不乏有经验的,立即高声大喊。 “看来老三还没有将人揪出来啊!速度太慢了。” 皇帝摇头轻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洛神医,这帷帽你还有吗?给朕一顶,不然朕被蜇了,还得你来医治。” 他转头见洛云依戴了一顶帷帽,眼前一亮,立即伸手跟她讨要。 被马蜂蜇到也是致命的,洛云依当然不会吝啬给皇帝一顶帷帽,不然,出了事,还真如皇帝所说,又得她着手处理。 明知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做。 “给你,你先蹲着躲一边去。” 趁着众人忙于疲命没注意到,她凭空拿出帷帽递给老皇帝。 接着,她嫌弃对飞在空中的马蜂泼迷药效率太低,会有很多浪费,便自接掏出两瓶杀虫剂。 她不断点地又飞起,身姿轻盈,飘飘欲仙,一下子便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即便她现在是男子打扮,还是有人面露痴迷之色,羡慕的更加不用多说。 老皇帝气得脑门突突直跳,咆哮出声,“放肆,看什么看?不知事态紧急?底下还有药人要处理,赶紧的给朕射杀。” 一群御林军被骂醒,吓得连忙拉弓射箭,再也不敢分神。 老皇帝戴着帷帽,谁也看不到他气呼呼铁青着脸的样子,“气死朕了,朕的儿媳妇也是你们能肖想的……” 吐槽了一大会,皇帝才觉得气顺了不少,这才又看向那个乐此不疲跃起飞下的身影。 随着洛云依的一顿疯狂输出,“嗞嗞”声此起彼伏下,嗡嗡声渐消,宫墙上散落一地马蜂的尸首。 后面剩余的马蜂见势不妙,连忙四散逃命,在她用完四瓶杀虫剂后,空中危机总算解除。 洛云依也收起了两顶帷帽。 她调兑的十桶迷药,也被御林军全部提上了宫墙。 那个她刚开始拿出来的喷壶被御林军一个接一个传着玩。 一刻钟后,不再有毒虫涌出,所有药人也死得透透的。 “洛神医,打算用什么东西装你要的毒虫?” 皇帝笑容满面地问,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取得的胜利,他相当满意。 洛云依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她空间里有蛇皮袋、塑料袋、布袋,但装活物像装货物那样塞进袋子里,好像不太好。 “皇上可否让他们帮我找些箩筐过来?” “呵呵!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是你脑子转得快,你不提起箩筐,朕都不记得内务府还有此等物什了。” 皇帝呵呵笑着,好像不吹捧洛云依两句他就不得劲。 “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注意日常琐事,不记得也是正常。大初国在你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这才是重中之重。” 哈哈哈…… 皇帝被她夸得心中熨帖,开心的哈哈大笑,随即,他指着最近那几个御林军, “你们,去,到内务府取箩筐,帮洛神医把毒虫分类收集起来。” 洛云依诧异皇帝也懂分类,补充道:“记得不要用手去触碰,捡有气的。死掉那些跟药人放一起用化尸粉化掉或者烧掉,以免发生意外。” 皇帝认同地点头,“去吧!按洛神医说的去做。” “是,卑职等告退。” 一声招呼,宫墙上的御林军撤了个一干二净,只剩几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插在墙缝中。 “皇上,已过子时,这里已经无碍,您还是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定王,他手中的武器运用得当,没几个人能抵挡。” 洛云依见皇上定定望向黑暗尽头,脸上有担忧之色,就好心地劝慰两句。 皇帝看她一眼,淡定地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朕担心定王了?” 洛云依挑眉,这是抺不开面子,强词夺理欲盖弥彰来了? 呵!她偏不让他得逞。 “皇上是觉得我眼瞎看不清?还是要我像其他人那样睁眼说瞎话?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还要我说谎不成?”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就不能给朕留点面子,净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了外人在,皇上不再藏着掖着,他瞪一眼洛云依,又用上老父亲的教训口吻。 洛云依是什么人?她是被太白老人惯得无法无天的爱徒,任性起来,她可以怼天怼地,就看她想不想。 不过,她的脾气温和,一向把分寸把握得很好,目前为止还没有被谁气得失控过。 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对谁嚣张跋扈过。 “皇上,这里没有外人,我俩聊天还要留什么面子?真要给你留面子,你又要嫌弃我说话太正经了。” 这里就他两人,几名暗卫隐到了暗处,就算他们听到也不会传出去。 皇帝听她说的一本正经,不由哑然失笑,“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朕原本以为你是个沉稳老练、不苟言笑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朕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可真会隐藏,朕的骥儿他知道吗?” 听到皇上如此另类的夸奖及反问,洛云依白眼加无语,就那什么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的无语。 定王知不知道跟她有屁事的关系吗?而且她沉稳老练就不能开玩笑了吗? 这是什么歪理? 正想回怼,她却眼尖地看到了扛着枪,从黑暗中飞掠回来的三人。 算了。 她打了个哈欠,“皇上,你的好儿子回来了,我任务完成,就先回去睡大觉了,你记得命他们把毒虫送到永初宫。” 说着她飞身跃下宫墙,在东方骥回到之前扬长而去。 她实在忍受不了那家伙看她时不加收敛、贪婪的眼神。 会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皇帝来不及叫住她,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发了一会呆,再抬头时东方骥带着烈风、烈云已经站到他跟前。 “父皇,你怎么一个人等在这?依依呢?” 第89章 不怕 “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留不住那丫头的心。她回去了,就在刚才,快你一步离开。” 皇帝没好气地睨自己的好儿子一眼,“如何?可有抓到什么人?” 东方骥苦涩一笑,他确实不争气,至今连小女人为何一而再拒绝他,他都弄不懂。 也是这段时间,他才明白为何总会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以往他非常不屑,认为女人没有多少谋略,藏不了多少心思,如今他和小女人接触,方知其义。 小女人的心思委实让他难猜。 他深吸一口气,掠过洛云依不提。 “儿臣杀了五人,他们躲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他们费了些时间……他们能发动这么多毒虫,城中定是还有不少据点……” 转眼天明。 昨晚有多少人因为心事重重辗转难眠?洛云依不知道,她睡饱了起床,出门便见院子里堆满了装着毒物的箩筐,数了数有一百多筐。 够她用好几年了。 她高兴地悉数收入空间。 看着惊得目瞪口呆的侍卫、太监,她唇角微勾,“都傻了,没见过变戏法?” “见过见过,洛神医,那你方便透露一下,你把它们变到哪里去了吗?” 一名太监涎着脸问。 想知道谜底,做什么美梦呢? 她又不是真正卖艺的。 洛云依小脸一沉,“怎么,你还想知道我的秘密?我先声明,我与街头卖艺讨饭吃的不同,你想知道的话,请先奉上黄金一万两。” 能拿得出这笔钱,那她随便找间空房子把东西放一放,忽悠一下又何妨? 怕是没人舍得,也没人拿得出来这笔钱吧! “一万两,黄金?” 那太监倒抽一囗凉气,他不偷不抢哪来的一万两赏金? 即便有那也是拿给家人改善生活,为了看一个戏法送给别人,他又不傻,才不会做冤大头。 “嗯,所以呢?还要看吗?” “不,不看了。你们祖传的秘法,奴才何德何能长眼?奴才刚刚妄想了。” 那太监说完,低着头急匆匆走了。 洛云依嗤笑一声,环顾四周。 顿时,周围所有人,望天的望天,望脚尖的望脚尖,就是不敢与她对视。 昨晚宫墙上她强悍的一幕,他们有幸看到,还历历在目,再加上皇上对她的维护,他们不敢得罪她。 洛云依向来不为难无辜之人,见他们识趣,她也不再多说,施施然去了膳厅。 “丫头,昨晚睡的可好?” 膳厅里,皇帝与东方骥早已正襟危坐,不知在交谈什么,见到她,皇帝立即笑呵呵跟她打招呼。 东方骥嘴角微扬,墨眸灼灼看向她,一看就知心情不错。 没有皇权压制,轻松平常得像普通家庭,洛云依此刻心里完全没负担。 “一觉醒来天就亮了,你说好不好?” 她语调轻松愉快。 “那就好,在宫里你不必拘谨,该吃吃该喝喝,想干嘛就干嘛,有不长眼的你随意替朕管教,跟在家里一样放轻松就对了。” 皇帝一番话算是给了她天大的特权,完全是皇后般的待遇了。 洛云依挑眉,皇帝就算不说,貌似这两天她也是这般无法无天过来的,所以他今天说这话是给她撑腰来的? 是怕她被有心人上折子启奏降罪? 不管怎么说,都该感激。 “民女多谢皇上,您的好意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呵呵,不用跟朕客气,你也别自称民女了,以后你就是太医院的洛院使。” “什么?皇上,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又是皇商又是院使的,你想累死我?我不同意,请您收回成命。” 洛云依屁股刚沾到椅子上,就被惊得弹跳而起。 想把她绑在宫中奴役,那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丫头你别激动,先坐下听朕说完。” 皇帝连忙安抚。 “听说你收了朕的二公主为徒?” 洛云依点头,“有问题吗?” 皇帝摇头,“没问题,朕还要谢你看得起她。” “那你是?” “挂个名而已,如此一来你在宫里有了身份,也方便你在宫中行走。朕看太医院那群太医,没一个有真本事的,你有空去那里随便坐坐,或者给他们指点一二,落落他们的脸面。 朕等着看你在宫中名声大噪,朕的公主也好师出有名,皆大欢喜不是吗?” 洛云依别他一眼,“真就这么简单?皇上,你可别骗我,我头脑简单,你说的我全都信,若是让我发现你别有用心,别怪我不讲武德。” “朕一言九鼎,还会骗你这丫头不成?你若收伏太医院那群老顽固,朕会再封你太傅之职,如何?” 皇帝为了他的好三儿,也是拼了。 太傅可为实职也可为虚衔,端看皇帝的意思,是正一品的三公之一,有很高的地位。 “皇上,您是不是太抬举我了,只是收二公主为徒,你就把官位一个一个往我身上砸,若是再收一个皇子,你岂不是哐一下把摄政王的头衔也砸我头上?” 洛云依是在开玩笑,绝对的开玩笑,不料,父子俩却是认真了。 “依依如果收我为徒,我让父皇立即下旨让你做大初的第一位女摄政王,并且公告天下。” 东方骥迫不及待想让她美梦成真,也想让自己美梦成真,抢先一步开口。 摄政王而已,只要都是为了大初江山,只要大初江山没有易主,她想当就当,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好让他借机亲近佳人,何乐而不为? 皇帝瞪一眼他的好儿子,又怒其不争的一番腹诽。 ——臭小子,朕的江山让你追美人霍霍完你就开心了,让祖宗们知道,还不得掀翻棺材板出来骂你一顿出气。 腹诽归腹诽,他知道洛云依一定是在开玩笑,依她的性格,摄政王这么重要的位置,她绝对会万分嫌弃。 既然好儿子开了口,他不妨配合一下,看看丫头是什么反应。 “嗯,丫头愿意收老三为徒,朕便答应你,以你现在的能力,是能胜任摄政王一职的。” 啪嗒! 洛云依惊得目瞪口呆,连筷子都拿不稳一下子掉到了桌面上。 “你们是认真?” “你说呢?” “朕一言九鼎。” 父子俩几乎同时出声。 “呵呵呵呵!请你父子俩不要随便跟我开玩笑,我真的真的会当真的,你们就不怕我坐到那个位置,有一天我会谋朝篡位?” 洛云依反应过来,嘴角斜勾,想试探她的底线是吧,那就来啊,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又是东方骥率先开口,“不怕。只要你能让大初国国运永昌,国民生活水平再上一个台阶,让你做女皇也不无不可。” 第90章 为她讨福利 “朕也觉得,做皇帝挺累,批不完的奏折,操不完的心,还要平衡朝堂上各方势力,上朝堪比进修罗场,稍有不慎就是兵荒马乱兵连祸结。 朕老了,原本想再过两年就传位太子,却不想他是个无福的。 不过,也幸好他不安份提前谋反,若等到朕主动退位,那朕就成了断送大初江山的不肖子孙,死后也无颜面对祖宗。 所以丫头,你若想做女皇,朕也可以相让,朕唯一的条件便是,你的夫君人选必须是我皇家之人。” 皇帝肃声把话说完,洛云依怔愣住。 这都什么情况啊?古代不是皇权至上,为了个破帝位不惜同室操戈,争得头破血流的吗?为何这父子俩却如烫手山芋般往外扔? 同时她也觉得好笑,以为她是那么好骗的? 他俩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忽悠她嫁给东方骥吧! 演技实在拙劣了些。 那么喜欢演,那她便给他俩泼一盆冷水醒醒脑吧! “皇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决定会遭群臣反对?他们大男人主义惯了的人,可没有你这般的觉悟,更没有你这般容人的雅量。他们绝对不会容忍我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做帝王,骑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只怕,到时但凡有点心思的高位者都会蠢蠢欲动,暗中搅动风云。然后接下来便是社会动荡,藩王揭竿起义,外敌乘机入侵…… 即便我有能力镇压,但你说会牺牲多少将士和百姓? 皇上,即便预料到后果严重,你也坚持自己的想法吗?若是,我应了你也可。” 洛云依杏眼炯炯,淡淡瞥一眼若有所思的皇帝,夹起一个小肉包放进嘴里。 小样,看你还敢不敢夸下海口? 她转眼直视东方骥。 “定王,你我武功不相上下,你却想拜我为师,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究竟想干什么?” 东方骥听了她刚才的铿锵所言,承认确实有点考虑不周,但也不是很认同她预判的后果,朝廷有他,她预料的未必会发生。 诚如他父皇所说,德不配位,不是什么人都有帝王命的,连准备充足的太子一党都未能如愿,就足以证明大初气数未尽。 小女人往大的来说,不过是恫吓手段,这也从侧面证明,那个位置对她没有丁点诱惑力。 不喜欢他便不再提。 “拜你为师,不止是学武,我对医术方面一窍不通,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医术博大精深,不是有兴趣就能学会的,还需要有天赋,有对药草敏感的天赋。即便这样,学医也不能一蹴而就,它需要时间慢慢领悟。 你年纪偏大不适合,还是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不是有简单的医术?就我们刚认识那天,你给烈云他们做的包扎,那个,我也能学会。” 东方骥心急,几乎在她话落瞬间,就脱口而出。 想借口难度大让他知难而退,他偏要争上一争,无论过后别人如何看他,他就是不想跟小女人失去联系。 他接受不了见不到她的日子,想想就难过。 “简单的包扎不用拜师,我可以免费指点你一二,以你的资质,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学会。” “不行,穿针引线那个,我可能要学许久,我从来没有用过针线。” 东方骥绞尽脑汁想借口。 洛云依头疼地扶了扶额角,狗王爷这是没完没了,打算缠着她不放? 烦不烦啊! “定王如果只想学缝针,我可以先教会烈云,再让烈云教你,他有基础学得快,他又是你的近身侍卫,他有更多的时间教你。” 任凭东方骥如何找借口诡辩,洛云依都不上当,气得他咬牙切齿兼黑脸,身上冷气嗖嗖往外冒。 “哎呀,吃了碗热粥,热死了。” 洛云依夸张地用手扇了扇空气,证明自己并不受他的冷气影响,甚至希望他发力再狠些。 东方骥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失控会遭到揶揄,不禁有些懊恼,悄然调整好情绪。 洛云依摇头,啪的取出一台小风扇摆在桌面上,她是真的觉得热了。 还抽出餐巾纸擦掉额头冒出的薄汗。 有了风扇送风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父子俩见此,眼神又亮了。 “丫头,你这又是何物?” 皇帝不再纠结皇位的问题,总归候选人已有,刚才说的也不过是配合他的好儿子,试探小丫头的心意。 事实证明,他的皇位对眼前两个奇葩都没有吸引力。 他也是服了。 “皇上,这叫风扇,电动送风,很凉快的,比背后扇风的公公好使。” 洛云依把小风扇往皇帝的跟前推了推,满足他的好奇心,她则又取出一台独享。 三人用膳时,都各有一名太监侍候,热了就帮他们用蒲扇扇风。 “丫头,你也不厚道呐,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不拿出来让朕长长眼,该罚!” 皇帝吹着小风扇,一脸享受。 东方骥按捺不住走到他身边,感受着劲风吹在身上带来的清凉感觉,心里再次惊叹。 ——小女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没见过的宝贝?她的东西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好想逐一认识个遍,怎么办? 洛云依在帮李雪悠剖腹产时,在帐篷中用过风扇,但她用完就收了起来,没有让外人知道。 因此,东方骥并没有看到。 “皇上,虽然你是一国之君,但做事也要讲讲道理吧?我之前用不着便没有拿出来,这次拿出来用,让你看到,怎么就要受罚了?” “你没有早点拿出来给朕认识,这便是你的错,朕念在你是初犯,就罚没收这台风扇,其它的就不罚了,你可满意?” “皇上,你说这话明显就底气不足,想把我的风扇据为己有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给我找罪名,我又不是不肯送给你。” 洛云依鄙夷地睨了心虚的皇帝一眼,跟她玩心眼,这种的明显不够看。 帝王也有这么幼稚的吗? “呵呵!丫头,你说的对,是朕糊涂了,该罚的是朕才对,你说,你想要罚朕什么?朕受着便是。” 皇帝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较真了,为了打消在她心里的坏形象,认错态度良好。 这番,倒教洛云依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心里顿觉不爽,便沉默不语。 一时,只闻风扇送风的呼呼声。 侍候的太监们只管盯着风扇看,他们双手得到解放,比谁都高兴、好奇,无暇理会飘荡在空气里的尴尬气氛。 “父皇,您封了依依做太医院院使,还没下诏书给腰牌。您还说以后要提她做太傅,如此一来,定会招人妒忌,为免依依遭小人算计时放不开手脚,不如您赐她一块免死金牌壮胆,就当您犯了错的补偿吧?” 关键时候,东方骥又暗戳戳地替他未来媳妇讨福利。 “嗯,你这提议甚好。” 皇帝赞赏地点头,“你现在就去朕的私库取来给丫头。” 他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放心地交给东方骥。 东方骥拿到钥匙,应了声是,有些嘚瑟地看了眼洛云依,这才端着身子离开。 第91章 放弃医治 皇帝又吩咐身边的太监速速到内务府取太医院院使的官服和腰牌。 洛云依安静的吃早餐,皇上想借闲职抬高她的身份,只要不强迫她留在皇宫,那她受下便是。 官多不压身,她文武全才,怕啥? “皇上,我先跟你说一下,这风扇用不了几个时辰就会停止不转,但不是坏掉,是电量耗尽,需要充电才能重新用。” 她提醒,免得到时候皇上会误以为她送出的风扇是坏的,会鄙夷她小气。 皇帝闻言,拿起风扇反复看,找不到跟闹钟一样可以换电池的地方,疑惑不解放下。 “要怎么充电?” “说了你也不懂,回去我就命人把东西带给你,到时她会教你如何用,非常简单的,你看了自然就明白。” 经过这次东方骥的大批量购物,洛云依准备回去就进一批太阳能移动电源。 原本要用到电的货物她是打算只给自己人用的,没电了她就拿回现代的家里充,从来没想过会有现在的这种情况出现。她承认是她欠考虑,没有未雨绸缪。 “好,朕等着。” 皇帝眉开眼笑,他今天又下令百官不用上朝,想趁此机会彻底放松一下。 很快,东方骥取了免死金牌回来,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五皇子、六皇子。 兰妃和东方萱母女今天倒是没有再过来。 “依依,你的东西,收好了。” 东方骥不管洛云依愿不愿意,直接拉过她的小手,把免死金牌塞到她手上,还揩油般用小指抚了一下她的手臂。 ——混蛋,他是料定了自己在皇上面前不敢对他动粗是吧?居然敢明目张胆耍流氓。 也不看看你得罪的是谁? 洛云依气得磨牙,反手朝他腹部就是狠狠一个肘击。 “啊!” 呯! 不知东方骥是猝不及防还是故意将事情放大,只听他大叫一声,捂着肚子就猛地跪倒在地。 双膝撞地发出的巨响,差点盖过他的痛呼声,吓得屋内几人灵魂震颤。 正在向父皇行礼的五皇子六皇子,见此连忙走过去搀扶。 皇帝霍地站起,表情震惊又担心。 “骥儿,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伤着了,快让丫头给你看看。” 丫头,哪里来的丫头? 五皇子六皇子环顾屋内一圈,见除了他们几人外,就只剩下侍候的太监,不禁把狐疑的目光看向男子装扮的洛云依。 可跟前之人明明是男子啊! 父皇是不是意识混乱叫错了? 不明就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东方骥原本美丽的心情被洛云依无情的这一肘击,彻底跌落谷底。 他自以为小女人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接受他,但起码也不会排斥他的靠近,因此想小小的放肆一下。 天知道他每天只能看,不能靠近、不能拥抱的感觉忍得有多辛苦,没想到一个小动作就遭到迎头打击。 他现在确认了,小女人心里是真的没有他,不然也不会下手这么的狠,完全不留情面。 虽然他的反应有夸张的成份,但是他肚子是真的很疼。 他苦笑着摇摇头,在两兄弟的帮助下站起,“父皇,我没事,只是肚子突然痛了一下,我揉揉就好了,不用麻烦依依。” 想必,也麻烦不来。 他后悔自己草率了。 还好刚才他身子挡着,没人看到他是被小女人打的,不然,会更加丢脸。 洛云依气定神闲把免死金牌收进空间,确实没打算理会,即便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懊悔,质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 不过,懊悔也只是瞬间。 谁让他不老实的?调戏谁不好,偏要调戏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她,若是不给他点教训,只怕他日后会更加得寸进尺。 “三皇兄,他不是神医吗?你这突然肚子疼的,还是让他给你看看吧?万一是什么隐疾呢。” 五皇子担心地劝道,以为他三皇兄讳疾忌医。 “是啊,丫头,你快给他看看,是不是身体里的旧疾复发?” 皇帝也不放心地催促。 “真的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父皇,时候不早,我先带五弟出去做排查,这是计算器,你叫依依教你,或者等我回来再教也行。” 他把手上的计算机递给父皇,缓了一下,肚子也没那么疼了,现在疼的是膝盖。 刚才他回来时,烈云已经把计算机带到,他便顺手拿了进来,原本还想教会他父皇再走的,但此时,他无颜再待下去。 他需要躲起来独自舔舐一会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皇帝见他坚持,便也不再劝说。 “父皇,您让儿臣跟三皇兄办事?” 东方宇不敢相信,“我没有听错吧?” 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嗯,你至今未有建功立业,朕也不好乱赐封号,这次跟你三皇兄好好做事,待此事了结,朕也无需再找其它理由。” “儿臣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定会跟着三皇兄好好替父皇办事。” 东方宇当即单膝跪下行礼。 心里抑止不住的高兴在脸上表露出来,唇角快要咧到耳朵根去。 皇帝脸上也挂上笑意,不为别的,就看到自己儿子有上进心,兄友弟恭,他就觉得老怀甚慰。 “父皇,儿臣也想跟在三皇兄身边学习,请父皇恩准。” 六皇子东方律见状,也单膝跪地请求。 “朕对你另有安排,你先起来。” “是。” 东方律不敢违抗父皇命令,站起侍立一旁。 东方骥道了告退,带了东方宇,背影落寞地离开。 临走时瞥向洛云依那一眼,充满哀怨与不甘。 ——依依,不管如何,本王绝不放手,即便得不到回应,我也依然把你当掌中宝呵护。 今生今世,此生此世,至死不渝。 皇帝盯着东方律还稍有些稚嫩的脸孔,沉吟一会,肃着脸道:“律儿,父皇问你,你母妃的疯病……你可有埋怨过你三皇兄?” 东方律一愣,接着便波澜不惊地拱着手回答:“父皇,儿臣已从婧儿那得知,此事是母妃惹的祸,三皇兄教训一顿下人是应该的。没有惩罚母妃,是三皇兄大度,母妃会疯,也是她咎由自取,儿臣断不会愚蠢到把错怪罪到三皇兄身上。” 皇帝闻言,悬着的心放下,对他这个小儿子又多了一丝赞赏。 冷静、理智、有独特的想法,不会被表象蒙蔽,这是为君者应该具备的。 还好,他在婉的教导下没有长歪。 皇帝满意地点头。 “好,那你是否同意放弃医治,让你母妃就此……就此痴傻的陪着你?” 东方律拧眉,他的认知理解不了他父皇话中的意思。 “太医不是说母妃的病他们无能为力了吗?父皇为何有此一问?” “那是太医无能才那样说,换个大夫或许有另一种说法。” “既然有治好的可能,那父皇为何要儿臣放弃治疗母妃?” 被连连追问,皇帝叹气,也不打算瞒他,便和盘托出自己的打算和顾虑。 第92章 洛神医小心 “父皇是说,要立儿臣为太子,来日继位大统?” 东方律听完,不确定地再问一遍,表面维持着镇定,其实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太子跟睿王没了,可他上面还有三个皇兄,而且个个都有真才实学,能文能武,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太子。 今天的太阳也不是打西边出来的,父皇为什么要跟他开玩笑? 太不真实,他是万分的不相信。 洛云依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对皇帝的决定颇为赞同。 俗话说妻贤祸事少,母贤贵子多。像婉妃那种心眼小爱惹祸的性格,确实担当不起国母的重任。 让她偏安一隅休养,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也是让东方律能静心政事最好的安排。 “怎么?听得不够清楚?还要父皇再说一遍?” 皇帝喜怒不形于色反问,令东方律再次怔住。 ——难道父皇他,他说的都是真的! 来不及多想,他扑通跪下,“为什么?父皇为什么选择儿臣?三位皇兄都比儿臣有出息,儿臣才疏学浅,只怕难以胜任,望父皇重新考虑。” 皇帝弯腰把他拉起,语重心长,“律儿,不要自我否定,你的才学有目共睹。父皇下此决定前,已跟你三皇兄商讨过,认为你才是适合做太子的不二人选。” 东方律被拉得站起,清澈的双眸有瞬间的迷离、郁闷、挣扎,最后凝成一抺坚定。 不过短短瞬间,他心中已有决定。 “既然父皇主意已定,儿臣遵命!” 他顿了顿,“母妃不止是儿臣的母妃,也是父皇的妃子,您也有权利做决定,父皇还愿意让儿臣陪在母妃身边,儿臣已别无所求。” 在以前,去母留子的也不在少数,东方律深知父皇对他已是仁慈。 “好,父皇的律儿也长大懂事了,父皇甚慰……律儿,如今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皇帝拉着东方律说召他觐见的目的,絮絮叨叨。 洛云依对父慈子孝的一幕不感兴趣,她此刻正神游太虚。 ——皇上睡过那么多女人,他真正放在心上的有几个?子女众多,真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之前他跟定王父慈子孝,如今又与六皇子上演父子情深,难道只要是他亲生的,他都会一视同仁? 洛云依想得心中一阵恶寒,这种三妻四妾的男人令她心理上感到不适。 今早为止,她以为的皇帝独宠定王一家的好男人形象,在她心中彻底不复存在。 他就是妥妥的一老渣男。 说什雨露均沾,原谅她一个现代人觉得恶心。 她越想越是坐不住。 “皇上,在下有事,先行告退。” 她学着宫中礼仪,礼貌地抱拳躬身。 皇帝偏头看她一眼,“你先等等。律儿,你先退下,带父皇口谕去找吴统领,父皇……等着看你办事的能力。” “是,儿臣定不辱命。” 东方律转身大步朝外走,稚气未脱的脸上,自信傲然。 洛云依站直身子,神色淡淡地问:“皇上留在下还有何事?” 皇帝从她语气中听出不耐烦,不禁瞪她一眼,没好气道:“不知好歹的丫头,婉妃那不用你医治了,你又无事可做,急着去哪?等你官服取回来再走。” “官服穿不穿都无所谓,反正我只是个挂名院使,也无需到太医院报道。” 洛云依满不在乎道。 她现在只想出宫,心里不舒服了,浑身不得劲,只想远离让她感到膈应的人。 原谅她思想纯粹,自从亲眼目睹她爸爸被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抱着不放,她就……怎么说呢,她以后见到她爸爸都觉得他脏,觉得他对不起妈妈。 但她这种感情洁癖仅限于对她在乎的人,至于其他人,完全无感也无视。 她此时还不曾察觉,在不知不觉间,她在心里已经把皇上当成了自己的长辈看待。 “官服是可以不穿,但代表身份的腰牌你一定要随身携带。等下朕会命人带你走一趟太医院认认路,露个脸,让那群人知道有你这个院使存在就行。还有,你想随意进出宫门,就一定要随身带着腰牌。” 皇帝说完,拿起桌面上的筷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刚才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还没用膳,这会饭菜点心都是凉的。 许是他早已习惯,吃得津津有味,一名太监躬着身子从旁替他布菜。 洛云依听他说完,只好又退回椅子上坐着等。 “怎么不说话了?你跟萱儿在一起不是话挺多的?” 皇帝眼光余光瞥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起了逗趣心。 “皇上看错了,我从来都不是话多之人,跟公主在一起话多,说的也只是必须要说的,没有多说一句闲话。” 洛云依低头按压自己手指上的穴位,看都不看他就直接回话。 “呵呵,生气了?说话带冲。” 皇帝觉得有趣,继续逗她。 “你想多了,我从来不知生气是何物。” 渣男皇帝,吃都堵不住嘴,待会千万别被噎着。 洛云依心里在吐槽,要不是给几分薄面金主爸爸以及徒弟,她早就坐不住一走了之。 好在,那名去取衣物的太监终于端着托盘匆匆回到。 皇帝听出她心里定是装着事,不再留她,命两名太监领她往太医院。 洛云依走出永初宫,便见宫道上,李嫔等人抱着个小包袱,被御林军推搡着往宫外走。 六名丫鬟默默低着头走路,李嫔等三名宫妃却是心有不甘,挣扎着不愿前行,御林军抽出长剑吓唬,似乎都不管用。 “我要面见皇上,定王欺上瞒下不得好死,你们是帮凶,我要到皇上那状告你们,让皇上将你们赶出皇宫。” 李嫔状若疯癫地哭喊,企图吓退押解她们的御林军,昨晚打的板子,好像没有起到震慑作用。 她们也不见伤得有多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洛云依不想看这些热闹,跟在两名太监身后,往相反方向走。 她不想找事,事却来找她。 李嫔眼尖地看到她背负双手悠哉的背影,想到她们落得如今的下场,罪魁祸首就是他。 她恨她怒,盯着那个背影的双目似要喷出火。 “啊,狗奴才,滚开。春桃,你回来,快去替我们杀了那个狗男人。” 她一把窜过去拉住春桃的手腕,指着洛云依的背影,愤恨地将她推出防线。 “快去,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是,娘娘。” 趁着李嫔等人配合她缠住御林军,春桃一咬牙,往洛云依方向飞奔。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勇气? 许是她也怀恨在心吧! 御林军慌了,洛神医是皇上和定王都一心要护着的人,若是他被伤着,他们必定也会受罚,顾不上许多,有人惊呼出声。 “洛神医小心!” 他们知道洛神医有武功在身,只需要提醒他,不让他被暗中所伤便可。 洛云依对背后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御林军话音未落,她就察觉到春桃在她身后出招。 于是她二话不说,一个狠厉的回旋踢果断飞出。 第93章 是否属实 “啊!” 刺破耳膜的尖叫声,随着被踢飞二十几米的春桃响了一路。 以为大仇得报的李嫔等人怔住,押解她们的御林军愣住。 这是什么操作? 洛神医也太猛了吧! 一招制敌就算了,力道之重还把一个大活人踢得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 他们想跪拜怎么办? 春桃落地就呕出一口老血,趴在地上起不来。 昨天她可以推说是没有防备中的暗算,那今天,她刚才可是做足了准备,可结果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她抬起没剩多少力气的手,一下一下拍打地面,心里气愤又恐惧。 帮不了主子办事,回去还不知道有什么惩罚等着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再也回不去了。 不止是她,她们这一行九人都回不去。 “你们还不赶紧将她们扔出宫去,忘了定王昨晚是如何吩咐的?” 洛云依站得笔挺,眼神如电扫视一圈手足无措的御林军,至于跌坐在地的那几个丑女人,她多看一眼都不愿。 说完,她漠然地转身,跟佝偻着背的两名太监离开。 扔出去! 压力山大的御林军经她点醒,看着瘫软在地的几个女人,厌恶地皱眉。 “那就扔吧!”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想法达成一致,两人一组上去提溜她们的胳膊,还好心帮她们带上包袱,就此利索的将她们拖出宫门,扔到宫门外的马路边上。 “她们是犯了宫规被集体赶出宫的吗?瞧她们满身的伤,啧啧,罪责不轻吧?” “看着好可怜,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冷血,将娇滴滴的美人折磨成这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被打得这么惨,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值得同情。” “皇上圣明,不会无端端赶她们出宫,一定是她们犯了错。” “……” 来往的百姓见此一幕,纷纷驻足围观,还有人愤愤地往她们身上扔烂菜叶、路边拔的野草、地上捡的泥巴块…… “啊!你们这帮贱民,竟敢用垃圾扔本小姐,小心本小姐让衙门治你们的罪。” 其中一人叫嚣道。 她们进宫前都是官家小姐,在宫中位份不高,只能以我自称,现在被扔出宫,角色转换也是够快,一下子就把她们曾经的大小姐身份用起。 可老百姓见她们如此狼狈,只知她们如今是被扔出来宫中弃妃,谁会怕她的狐假虎威。 何况法不责众,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有恃无恐,将愤怒至极的她们当成猴子戏耍。 李嫔等人叫嚣得越是愤怒,看热闹的百姓越是兴奋。 不多会,她们身上便被砸满垃圾。 幸好不是恶臭之物,她们还不至于精神崩溃。 而她们此时眼中浓浓的不甘与愤恨,却被人群中两双阴狠如毒蛇般的眸子盯上。 “小姐,奴婢回府让老爷派人来接你吧?” “不许回去。” “啊?为什么呀?我们府上离这那么远,不叫人来接,您还有力气走回去?” “本小姐如今是弃妇,父亲不会让我回去败坏门风,你回去父亲也不见得会派人来。你现在到最近的市场去叫辆马车,我们找间客栈先住下。” “是,小姐。” 丫鬟领命,匆匆而去。 人群中有人悄然跟上。 “李姐姐,我也不敢回府,我跟你一同住到客栈去,横竖我手上的银两也够我住几年的。” “行吧!一起住就一起住。如若家里人得知,派人来接,我们就回去。如若我们被抛弃,大不了就买个大院子,我们余生互相陪伴。” “李姐姐,苏姐姐,谢谢你们还愿意带上我这个穷光蛋。” “湘云,咱们三姐妹一直以来都是甘苦与共,当然少不了你。” “……” 三人自顾着说话,前面又有丫鬟帮她们挡住扔过来的垃圾,一时没了叫骂声传出。 凑热闹的百姓觉得无趣,骂骂咧咧的走了一批,他们还要干活,不够热闹的热闹他们懒得围观。 宫中太医院。 众太医跪地听太监宣读完口谕,得知洛云依是皇上亲自任命的院使——他们的顶头上司。 顿时一个个很给面子的过来跟她行礼。 “都免礼吧!” 洛云依素手一挥,便背负双手气势全开地开门见山。 “你们手上可有医治不了的疑难杂症?皇上派我来给你们指点一二。” 嘶! 他究竟是什么人?年纪轻轻便能赢得皇上信赖,还敢大言不惭说指点他们。 一群太医年纪从三十岁到六十岁不等,洛云依一眼便能看出他们骨子里的傲慢,他们怕是极为看不起她。 也是,她都没在人前展示过自己的本事,他们又是自视甚高的太医,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折服于一个名不见经传年轻人。 太医们交头接耳,不知在商讨什么。 洛云依挥退两名太监,静等他们出招。 “洛院使,婉妃娘娘你应该知道吧?” 一名郭姓太医被推出来应付她。 洛云依抬抬下巴,“嗯,知道。但皇上说不必我去给她医治,所以跳过此病例,说另外的。” 态度强势,甚至带了些许傲慢,他们看不起她,正好她也看不起他们。 那就不怪她不给面子。 郭太医听了她说的,眼神鄙夷,“恐怕不是皇上不让治,是洛院使也治不好才这般搪塞我等。” “是啊!皇上对婉妃娘娘的宠爱,我们有目共睹,如果你能治好婉妃娘娘,皇上怎么可能不让治?你怕不是没有打听好他们的关系就在此乱说。” “皇上没被太子囚禁前,经常到婉妃娘娘宫中过夜,婉妃娘娘还给皇上育有一双儿女,他们琴瑟和鸣,父慈子孝。如果有一线希望,皇上怎么可能放弃治疗?” yue! 洛云依听得心里一阵反胃。 去尼玛的琴瑟和鸣! 她此刻发誓,要远离皇帝这个老渣男。 “皇上要封六皇子为太子你们不知道吧?皇上嫌弃婉妃惹事生非你们也不知道吧?皇上忌惮婉妃娘家势力,又要借助婉妃娘家势力你们更加不知道吧?” 她下巴微抬,傲视一眼他们的反应,见他们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满意地勾了勾唇,继续道: “你们也不是傻子,我这么一说你们也应该能想清楚个中原因。我希望你们知道归知道,千万不要到处宣扬,否则传出去受刑的一定是你们,而我只会全身而退。”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她说出来的信息雷得外焦里嫩,一时,拿不定主意。 “洛院使,你说的是否属实?若是属实,你又从何得知?皇上不可能让你一个外人知道这么多。” 李姓太医不太相信地质问道。 第94章 出宫 “信不信由你,不方便透露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洛云依做不到有问必答,她是他们的上司不是下属,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由她说了算。 “昨晚有几个挠得全身是伤的宫妃来求医,听说你们以无能为力将她们打发。” 众太医还震惊于她不愿多说的强硬态度中没回过神,这下又被问得惭愧低头,无力反驳。 还好资历最老的姜太医脸皮够厚,“是我等才疏学浅,轮流诊断一遍,发现她们既不是中毒,也不是吃错东西,所以的确是不敢贸然用药。后来听她们说是中了暗算,我们便,将责任推了出去,让她们找肇事者自行解决。” 姜太医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说起来都觉得丢脸。 “后来我们出去打听,听说她们被杖打三十大板后好了,还听说定王殿下是听取了神医的建议,才会下此杖刑,那名神医该不会就是洛院使你吧?” 郭太医似恍然大悟,求证般问道。 洛云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看着一众太医继续发问:“你们可有想到其中的关键处?为何她们挨一顿板子症状就消失了?” “我等愚钝,请洛院使指教。”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说你们蠢笨如猪也不为过。” 她伸手,借着袖袍的遮挡,从空间取出一张她用来教学的一比一人体穴位正反两面长图,上面标识密密麻麻的穴位,非常逼真精细。 她把长图挂在门口光线充足处,转头淡淡问道: “诸位有谁知道人体共有多少个穴位?” 十二名太医第一次见到如此逼真的人体穴位图,不禁一拥而上,呼啦一下全跑到门口围观。 姜太医:“洛院使,据我以往所知,我们身上共有一百多个穴位,但如今看见你这张图,好像远远不止。” 郭太医:“我怎么知道的只有几十个穴位?姜德,你知道的比我多,为何从来不跟我们提起?” 姜太医尴尬的咳嗽两声,“老夫也不太确定,不确定的东西,老夫觉得没必要到处宣扬。” “原来如此,是我想多了。” “无妨,咱俩半斤八两,都喜欢钻研医术,若是让老夫知道你有高见,藏着不愿说,老夫同样会跟你急。” “哈哈哈……没错……” 两名医痴瞬间解除心里的小疙瘩。 “洛院使可否跟我们说说,人体到底有多少个穴位?”另有太医问。 洛云依淡淡扫他一眼,没有即刻回答,直等了好一会,待他们过足了眼瘾,才不紧不慢开口,“我这人体图上标识有七百二十个穴位,有谁不信的,可以就近数一数。” 嘶! 屋内再次响起倒抽凉气声。 “怎么会有那么多,不会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吧?” 还是有人提出质疑。 洛云依不紧不慢回他,“图标上确实有些穴位可有可无,甚至说无用,但它又确确实实存在。 所以说,这里面我们只需要熟记二百六十个穴位,就足够行针所用,其余的,知道有便可。” “院使大人,我们刚才问的是那几个宫妃奴婢为何受了杖刑,身上的痒意就消失不见?你拿出这个穴位图可是跟她们的病症有关?”又有太医提问。 洛云依颔首,“当然。你们知道人体的痒穴分布在哪里吗?” 众太医摇头,求知若渴看着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洛云依纤纤玉指在图中三个地方轻点,“现在知道症结在哪了吗?” “原来她们是被点了痒穴,难怪我等找半天也找不到病因。” “不,我用的是银针封穴,点穴可达不到这么刺激的效果。” “妙哉!若不是院使大人亲口说出,我们至死都不会想到,不愧是皇上亲自钦点的院使大人。” “……” 众太医纷纷讨好赞叹,不知不觉连称呼都改了,可见他们打从心里认可了她。 “院使大人,我手中有两例疑难杂症,已经五、六年了,请你帮忙分析一下。” “院使大人,我手上也有一例,望不吝赐教。” “院使大人,我也要请教你……” 洛云依胸有成竹,被他们缠上也不慌不忙,非常冷静地用半个时辰就解决了他们手上的疑难杂症。 临走,留下那幅穴位图,教他们如何看穴下针,众太医如获至宝。 洛云依出宫前,转道去了华容宫。 “师父,你来了,快些帮我探探,我丹田是不是有内力?我昨晚睡觉都在练功呢。今早起床,就感觉丹田有些异样,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所说的内力。” 东方萱见到她来,非常高兴。 “嗯,你到榻上坐下,我来看看。” “好。” 见她没心没肺,活泼可爱的样子,洛云依郁闷了。 “明月,你跟兰妃今早为何不到永初宫跟皇上一道用早膳?” “啊?这个,我也想啊,是母妃说我们不能去得太频繁,否则,容易遭人妒忌。师父,你问这个干嘛?” 东方萱被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没什么,随便问问。” 洛云依探上她的脉搏,还是忍不住又问:“你觉得皇上对你们几兄妹中的谁最好?” “当然是我和三皇兄啦,父皇在外人面前,赞得最多的就是我们俩,连二皇兄这个战王都要排在我后面呢。” 东方萱甜甜笑着,很是得意地跟她炫耀。 洛云依心里依旧郁闷,但她隐藏得很好,没有表现在脸上。 “有那么多同父异母的兄妹分走你的父爱,你不会吃醋?” “嗯,有时候会,但父皇是大家的父皇,我即便吃醋也没用,何况,父皇最疼爱的公主是我,而我还有母妃疼着,习惯后不去想心里就舒坦了。” 东方萱满不在乎地说。 得,是她多管闲事了。 洛云依不会把自己另类的思想灌输到别人身上,毕竟,别说这是在封建社会,就算在现代社会,她偏激的思想也与旁人格格不入。 现代的有钱人小三小四、左拥右抱的也不在少数,更遑论在纳妾合法的古代。 探了一会脉,她松手挤出一丝笑,“嗯,你丹田内的确有了一丝内力,天赋不错,没有让我失望,继续努力。” “嘻嘻,都是师父你教得好,我会再继续努力修炼的,争取做师父座下的第一大弟子,不给师父丢脸。” 东方萱笑得开心。 洛云依被她笑容感染,也跟着笑。 “好,你这几天就按我教的心法口诀先练着,我有事要出宫,在回去前可能都不再进宫,你不许偷懒。” “你不可以白天出宫,晚上回来住吗?万一我有事要请教你怎么办?” 东方萱一听有可能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她,顿时急了。 “不方便。” 如有可能,洛云依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足皇宫,只要想想,她心情就很低落。 “那要不,我跟你一起出宫,你在哪我就在哪,方便你随时指点我习武,好不好?” “好,那你收拾收拾,跟你母妃说一声,我带你出宫。” 洛云依想也不想就应下。 第95章 怒火 玄武大街。 东方骥浑身散发冷冽气息,生人勿近的坐在高头大马上。根据线报,这条街上有个据点需要排查。 整整一个早上,临时调过来协助他的一队京兆府官兵,在他的低气压下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的生怕得罪他。 从青龙大街一路排查过来,也不是没有收获,但他面具下的双唇一直紧抿着,除了发号施令时动动,其余时候不见有任何弧度变化。 东方宇第一次跟他崇拜的三皇兄办事,兴奋劲藏也藏不住,一口板正的大白牙晃得他人自惭形秽。 他大大咧咧倒是不受东方骥影响,一队人里也幸好有他替众人分担不少压力。 烈云的心情跟着压抑,走一路吐槽一路。 吐槽自己没有烈风好命,羡慕烈风可以在宫中安逸的做指挥,而他因为有半桶水的医术,就必须跟着王爷排查毒窟,拔除境外据点。 吐槽王爷今日不知生的哪门子气,动不动就指使他做这干那,明明旁边还有那么多闲人听他使唤,他却视而不见。 他还吐槽夏月,缠着她多说两句话就黑脸,仿佛他是带毒体,避之唯恐不及。 唉! 他掐指一算,今日不宜出门。 可,轮得到他说话吗? 不能。 他人微言轻,今日的死局他破不了。 他内流满面,坐等高人拯救他出火海。 一队人所过之处,老百姓纷纷避让,生怕被冠上阻差办公的罪名抓去吃牢饭。 “定王殿下,到了,据线报提供的消息,就是这座院子藏有猫腻。” 京兆尹刘白羽带头下马,他身着暗红官服,不惑之年的年纪,身姿挺拔,成熟稳重的脸上是浸润官场多年、不怒自威的气势。 眼前是一座不小的三进院落前,门前只挂着两盏掉色的大红灯笼,门匾无题字,也无其它任何明显标识。 “刘大人,你带人到后门包抄。” “烈云,进去清场。” 东方骥红唇轻启,声音低沉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听得让人寒从脚起。 烈云眉头紧锁,想半天都想不明王爷今日到底抽的哪门子疯。 “是,殿下。” “是,王爷。” 刘白羽领命,赶紧带人绕着围墙在屋外布防,在东方骥这尊冷面大神面前,他堂堂京兆府尹,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却是半句废话都不敢多说。 烈云抽出随身宝刀,带着情绪砍向门锁。 咣当! 在他的戾气下,只砍了两刀,门锁就应声落下。 轰! 他带着火气,伸脚用力踢向门板,大门应声倒下。 大门这里动静这么大,里面却不见有人出来查看,不用想,定是收到消息转移了。 “三皇兄,你猜这里面会不会也有地下室?” 东方宇年轻英俊的脸上因为兴奋染上一层红晕,更显朝气蓬勃,精力旺盛。 “无聊!” 东方骥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冷冷吐出两字,就飞身下马跟在烈云身后进了院子。 东方宇摸摸鼻子,兴奋地感叹:“三皇兄就是三皇兄,说话都让本皇子感到心神俱颤,啧啧,也不知未来的三皇嫂如何跟他共处?” 东方宇在此替未来的三皇嫂担心,他不知道的是,他眼里强大的三皇兄在未来的三皇嫂面前乖得像个鹌鹑。 “殿下,您还不快点跟上定王,等会又要挨骂了。” 他的近身侍卫王宾,蹙眉上前提醒道。 “三皇兄今日心情不好,本皇子就是故意让他多骂骂,反正他骂我,我也不会少块肉。不然,让火气憋在他心里,久了会憋出心病来的。” 王宾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殿下,原来您今日一直招惹定王,存的是这个心思。您也不早点说,害得属下一直替您担心来着。” “让你替本皇子担心怎么了?作为本皇子属下,难道不应该替本皇子分担风险?” 东方宇转身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你看看人家烈云侍卫,哪次不是为主子身先士卒?再看看你,都是做侍卫的,你有哪点比得上人家?” 说完,他傲娇的冷哼一声,大步进了院子。 王宾无语望天,心中腹诽——殿下你还不是也比不上定王。你连定王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人家定王十八岁封王往边关镇守,你十八岁还是吃喝靠皇上救济的五皇子…… 王宾腹诽还腹诽,还是尽忠职守地跟在东方宇身后。 他自小被分配跟在东方宇身边,一同见证童年,培养出来的感情不是假的,他只是对自家殿下怒其不争。 “快退出去。” 东方宇才从角门进入二进院落,东方骥又急又冷的声音就从屋内传出。 “三皇兄,出什么事了?” 他急忙追问,他不可能让三皇兄独自面对危险。 “少废话,快撤。” 话音未落,只见东方骥从屋内飞快窜出,东方宇还没反应过来,就惊现自己被三皇兄抓住手臂带离地面,在屋顶上几个飞掠,重新回到了大门外。 王宾落后一段距离也跟着飞快窜出。 “三皇兄,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烈云呢?” 东方宇着急的看着门里追问。 “密室里有大量鼠类,烈云在里面洒毒药灭杀,你命人通知刘大人,务必让他将危险扼杀在院子里。” “只是鼠类吗?没有其它毒物?” 东方宇有点小失望,见到三皇兄火急火燎的,还以为是什么危险的毒物。 “你以为能让本王忌惮的鼠类会是普通之物?东方宇,收起你的幼稚想法。” 东方骥冷冷的睨他一眼。 “不,不是吗?呵呵!那我亲自去告知刘大人。” 东方宇知道自己误解了鼠类一词,吓得拔腿就跑,虽然他一直有准备承受怒火的心理,但三皇兄发起怒来,他还是莫名的发怵,直觉要远离才安全。 王宾也被吓得头皮发麻,赶紧抬步跟上自家主子。 大门口这里,除了东方骥,就只有四名负责照看马匹的京兆府士兵,他们很有自知之明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能不开口绝不说话。 “世子,前方站着的好像是定王,我们要不要停下,等他走了我们再过去。” 这时,不远处一队人马正风尘仆仆而来。 “不必,本世子正好带妹妹拜会。” 来的正是容王府世子容峻晟一行人,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今日回到京城。 第96章 与我何干 “嫣儿,快醒醒,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见定王吗?他正好在前方办事,你见是不见?” 容峻晟钻进容素嫣的马车,轻轻摇醒酣睡的她。 容素嫣自从错过与东方骥见面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路上经常发怒打骂身边的婢女,骂累打累了就在马车上呼呼大睡。 也就只有她睡着了,她身边的婢女才敢放松。 容峻晟疼她,知她心有不快,便由着她发泄,只要折腾不死人,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见。 只是可怜了侍候她的四个婢女,整日胆颤心惊,恨不得能早日结束这折磨人的路程。 容素嫣被摇醒,迷迷糊糊中反应过来,倏地坐起,扯着容峻晟的袖子,急急追问,“哥,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容峻晟宠溺地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我说你心心念念的骥哥哥此刻正在前方不远处,你要不要出去打声招呼?” “真的?哥哥,你没有骗我?” 容素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哥骗谁都不可能骗你,不信你掀开车帘看看。” 容峻晟笑得温和宠溺,与平时的阴郁截然不同。 容素嫣闻言,惊喜莫名,抚着怦怦乱跳的胸口走到门帘边,深呼吸几口定了定心神,方才慢慢掀开一道缝隙。 哇!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果然,前方不远处,在阳光下身形修长站得笔挺、孤傲出尘、戴着半截泛着幽幽冷光云纹面具、单靠一个背影就能让女子心旌荡漾、忍不住想扑进他怀里求宠的那道身影,不是她念了经年的骥哥哥又是谁? 她贪婪地紧紧盯着那道身影,随着马车的越走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紧张得手脚无处安放。 容峻晟笑着摇头,悄然欣赏妹妹因兴奋、激动而悄然爬满红晕的小脸,他竟是不知妹妹遇到心上人的反应会是这么的可爱。 “哥哥,你说,骥哥哥他还记不记得我?会不会又不愿见我?” 容素嫣心中惴惴,底气不足地放下车帘,低头绞着手中的锦帕。 容峻晟哑然失笑,又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容色温和地开解道: “嫣儿不必多虑,尽管按你内心想法去做,至于后果嘛?定王高高在上,一点臭脾气肯定是有的,你忍忍就过去了。你要是能嫁给他做定王妃,有了皇家媳妇这个好归宿,我以后也不用时时替你担心……” 最最主要的是,他还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整治起府中那帮牛鬼蛇神来,更加肆无忌惮。 想到即将又要回府面对那群讨厌的家人,他脸色瞬间沉了沉。 “哥哥,我听你的,要是骥哥哥有坏脾气我会忍下,大不了我让他一天打骂几次,只要他愿意娶我。” 她的想法很简单,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脾气上来就只会打骂。 “嫣儿,你容貌昳丽,温柔善良,定王爷见到一定会喜欢,一旦他接纳了你,你就是他的定王妃,他疼你还来不及,绝对不会舍得打骂你。” 容素嫣娇羞低头,“哥哥莫要再笑话我,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好。” “相信哥哥,嫣儿的容貌在京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你像极了母亲……” “什么人?不知定王殿下在此办案?赶紧绕道。”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车内兄妹俩的谈话。 容峻晟面色一冷,就要掀帘出去呵斥,他堂堂容王府世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说拦就拦的。 却听驾车的侍卫抢先开了口,“我们是容王府的人,车里坐的是我们的世子和郡主,我们有事要面见定王爷,还请禀告定王爷一声,问他是否方便。” “既是容世子和容郡主,烦请等上一等,待我请示过定王殿下再说。” “请吧!” 听完对话,容峻晟决定暂缓下车,等那士兵过来请他再说。 “哥哥,我很紧张,万一骥哥哥还是不愿见我,怎么办?” 容素嫣满脸纠结,手中的锦帕都快要被她绞烂。 容峻晟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掀开门帘,看到跑步回去禀报的士兵在东方骥身后低着头,在等指示。 看了好半晌,却见东方骥就如一尊雕像般,负手而立面向大门口,动都不动一下。 他不由眉头紧皱。 ——定王什么意思?当真这么轻看容王府?不怕在朝中树敌?纵观他容王府,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关系还是有好几家的。 定王有他们的帮扶,想坐那个位置也可以争上一争,他为什么不识趣? 求见两次皆被拒,上次在客栈隔着一道门,看不到人怕弄错不敢硬闯,这次真人就在面前,为了妹妹的幸福,他要不要硬闯一次? 忖思不过瞬间他就下定了决心。 “嫣儿,我们走,下车。不管定王愿不愿见,他知道我们想见他就行。” 兄妹俩一前一后钻出马车。 这会,士兵们知道他俩的身份,东方骥没有发话,他们也没有再拦。 都是不能得罪的主,他们惹不起。 二人顺利走到东方骥面前。 “容王府世子容峻晟见过定王爷。” “嫣儿见过骥哥哥。” 一个躬礼表达敬意,一个福礼表示爱意。 “聒噪!滚!” 兄妹俩本就心情忐忑,还没站直身子,就听一道低沉冰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二人脊背生寒,暗道一声不好,可还没等他俩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一道掌风推得蹬蹬蹬倒退了五、六步。 “定王,本世子携妹妹怀着好意前来跟你见礼,你不待见便罢,为何还要恶意驱赶羞辱?” 容峻晟哪里想到刚见面就遭到如此难堪对待,泥人尚有三分火,何况一向自诩高人一等的他,当即他便冷了脸质问。 容素嫣掩面涰泣,“骥哥哥,嫣儿只想见你一面,跟你叙叙旧。可是多年不见,为什么你竟变得这么狠心,见面就动手打人?你还是以前帮过嫣儿的骥哥哥吗?” “不想死就快滚!” 东方骥厌恶的拧眉,语气更加森寒,在这炎炎烈日下,听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师父,我就说皇兄不会理那个丑八怪吧,看到没有?皇兄就是皇兄,他不喜欢的人看都不屑看,二话不说就暴脾气赶走。” “你皇兄如何做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街道的另一头,一辆马车被拦停,里面坐着的正是化装成翩翩少年郎的洛云依与东方萱。 东方萱出了宫,玩心大起,硬拉着洛云依租了辆马车,低调的在城中几条主街道闲逛。 走到这里被拦停,刚好看到容峻晟兄妹下马。 东方萱怕亲哥被未来嫂子误会,生生叫住车夫,要留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97章 灭杀尸虫 “师父怎么可以说与你无关呢?” 东方萱噘嘴。 “我是师父的第一大徒弟,皇兄是我唯一的亲哥哥,按辈分,皇兄也可以跟我称呼你一声师父。” ——嘻嘻,这下辈分乱了,皇兄娶师父,会不会遭人闲话? 哎呀,这不是我该管的,让皇兄苦恼去。 东方萱坏坏一笑,“师父,不如你把皇兄也收为徒弟吧?教皇兄学医,他想学医好久了呢。” “滚。” 洛云依有理由怀疑兄妹俩在私底下通过气,要不然就是脑路清奇的两朵奇葩,为了靠近她,想的法子都一样。 东方萱嗔她一眼,委屈巴巴控诉,“师父,你怎么忍心凶你可爱的大徒弟?父皇、母妃、皇兄,他们都没有凶过我。嘻嘻,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脸上的表情说变就变,洛云依无奈地揉揉额头,心累。 “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才会收你为徒,我不过大你几岁,你向我撒娇,你觉得合适吗?我还想找个人撒娇呢。” “那正好,我父皇,我母妃,还有我皇兄,我都借给你撒娇,如何?你看,我一个人换给你三个人,你还赚了呢。” 东方萱颇为得意地抬抬下巴,为自己想到的好法子高兴。 “……” 洛云依拒绝跟小屁孩沟通,她抱胸往背后一靠,闭目养神,“看够了没?该去找酒楼吃午饭了。” “没劲!”东方萱忍不住小声嘟囔,“明明是最般配的一对,偏要让我操碎了心。” 洛云依蹙眉,“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 “呀,师父快看,那钻出来的是什么?” 东方萱本想再看看容家兄妹还要作什么妖,却看到惊悚的一幕。 门口处跑出很多的黑色虫子,其中还有老鼠,她的皇兄还有几个士兵在挥剑砍杀,烈云也在,而那对来求关爱的兄妹则不见了踪影。 ——啊呸!口是心非,自私自利的小人,还想攀附我光风霁月的皇兄,臭不要脸,以后别让本公主见到你们,不然见一次鄙视一次。 东方萱在心底狠狠吐槽。 最淡定的莫过于替她俩赶车的马车夫,见到这一幕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想远离,又不出声提醒车内之人,而是坐在赶车的位置上看得入神。 “是尸虫。”洛云依蹙眉,“那东西危险,你待在这里,我过去帮忙。” 她迅速掏出一瓶毒药塞给东方萱,“若那些东西靠近,就用这个。” 说完不等她回应就飞身掠了出去。 突然的举动,把车夫吓了一跳,可惜洛云依急着上前帮忙,没有留意到那马车夫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也因此留下了隐患。 “依依,你怎么在这?” 见到洛云依,东方骥虎躯一震,一身冷意顿时自动退散,刹那春暖花开,漆黑的墨眸里满是惊喜,一个上午的失落就此被抛之脑后。 就连周围的士兵都顿觉压迫感不再,轻松不少。 “路过。” 淡淡的回应两字,拿着手中的两瓶杀虫剂就是一阵狂喷。 她只是拿来试验,看看有没有效果,如果有效,无疑是最方便的利器。 可貌似无效,那些尸虫强悍得出乎意料,只稍稍停滞了一会,适应过后继续飞快爬行。 东方骥挥舞手中宝剑,内力加持下,剑气如虹,每次挥出就灭杀一片。 可尸虫太多,几人防守区域有限,防线眼见着就快被撕破。 而一旦让尸虫大量逃出,后果将不堪设想。 令洛云依不解的是,传说中的尸虫应该是惧怕阳光的,而此时阳光正烈,它们却一点不受影响。 怕是歹人养的变异品种。 杀虫水无效,她便取出毒药。 “依依小心!” 东方骥话音未落,就搂着她的纤腰一跃后退十几米。 “你……无耻!” 洛云依竟不知他为了接近自己,会无耻到乱找借口,那尸虫分明离她还有一些安全距离。 她怒而又是一个肘击,鉴于他早上痛呼的程度,这次稍微收了些力道,没有下重手,目的只是想让他放开自己。 东方骥受过一次翻江倒海般痛苦的教训,这次是有备而来,早已提气护住腹腔部。 不过,受击时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嚎叫了一声,声音低沉短促,看向洛云依的眼神哀怨黯然,好不小媳妇。 “依依,我只是为保护你,才出此下策,你不感激就算了,怎的还反怪我无耻来了?你就那么看我的?” 洛云依匆匆瞥他一眼,气得牙痒痒。 “你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我有没有错怪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对快要爬到脚边的尸虫扬出毒药,此时无风,空气仿佛都是静止的,毒药洒出去也不会飞到人身上。 第一次碰到尸虫这种东西,还不明确那种毒药对它们起效,洛云依将空间里存放的十几种毒药从轻到重,逐一试验。 东方骥站在她身后,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浅笑。 终于又能抱到小女人又娇又软的身子,被不疼不痒骂上几句也是值了。 烈云正在奋力挥刀,见到洛云依出现像见到主心骨,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心里就认定了她比自家王爷靠谱。 “洛神医,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鬼虫子?” 他靠近了些问。 洛云依点头,“我猜应该是传说中专门啃食尸体的尸虫。” “尸虫?” 东方骥和烈云闻言大吃一惊,他们对这个名字早有耳闻,没有亲眼见过,以为只是传说中的东西。 活在阴暗墓穴里的东西,被人拿来躲在城中训养,而朝廷又无一人知晓,他俩想想就觉得后怕。 拓跋敕还真是祸害不浅,幸好他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批无头苍蝇,否则,若他报复起来,京城危矣。 现在也不容他们放松警惕。 东方骥神情凝重,剑下防卫更加严密。 直至看到洛云依洒了几种毒粉,尸虫终于不再爬动,他才暗松了口气。 “烈云,去后门看看刘大人那是不是遇到同样的情况。” “是。” 烈云应声,却不是立即执行,反而乞求般看向洛云依。 “给你。” 洛云依与他们相处半月有余,哪里不知他心中想法,扬手便丢了两瓶刚刚对尸虫奏效的毒粉。 “嘿嘿,多谢洛神医慷慨。” “什么慷慨?要付钱的。” 洛云依愤愤瞥一眼东方骥,见他一副奸计得逞的嘚瑟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烈云拿到了药,飞快的跑走了,有王爷在,后续与他无关。 几名士兵累得虚脱,危险解除,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洛云依又拿出两瓶毒药丢给东方骥,“屋子里的你自行解决,我先走了。” 她没有义务一帮到底,剩下的应该没有多大危害,她还是跟东方萱找地方吃饭为妙。 第98章 生气你就输了 “你要去哪?快十二点了,不如我请你吃顿饭再走。” 东方骥抬腕看了眼手表,把两瓶毒药扔给坐地上的士兵,抬腿拦住她的去路。 “我就是跟你妹去吃……”话还没说完,洛云依突然发现那辆马车的地方空空如也,她手指着那个方向定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扫视一圈周围,那里别说马车了,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这条街不是主街道,住户居多,商铺少,因东方骥在此办案,居民都自觉闭门不出。 她暗道一声不好。 “出事了,定王,我跟公主租马车逛街,刚才车子停在那里,我让公主在车上等着,现在那马车不见了。” 直觉告诉她,东方萱就是出事了,不然她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就独自一人离开。 洛云依心里慌得一批,若是东方萱有个三长两短,她此生良心难安。 人是她带出来的,不见了她当然要负全责。 东方骥闻言心里也是慌了一下,但看到手足无措的小女人,他瞬间冷静下来,脑子开始高速运转。他现在首要做的不但是要找回萱儿,还要安抚好眼前乱了心神的小女人。 从认识她开始,她一直都是冷静的,从来没有见她如此慌乱过。 这让他看着很是心疼。 “先别慌,萱儿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还有那马车夫长什么样子?” 二人肚子再饿,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找不回东方萱,一个会内疚死,一个会心疼死。 洛云依心理还是挺强大的,很快也反应过来,此时不是慌乱的时候。 她组织好语言,匆匆说了一遍出宫后的情况,后知后觉的发现那马车夫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重点在那马车夫身上,我怀疑他就是故意等在宫门不远处,专挑从宫中出去的人搭讪,我跟公主原本想步行逛街的,被他花言巧语忽悠,不知怎的公主就拉我上了马车。 是我自负了,在这节骨眼上,没有考虑其它因素。” 洛云依说着惭愧低头,很是自责,第一次经历因保护不力、而致身边人失踪的事情,她心里很难受。 特别是现在的东方萱手无缚鸡之力,很难做到自救。 “宫门口不允许外来车马停留,他们应该是为打探消息而来,很明显,你俩踏出宫门那一刻,就已经被潜伏在暗处的探子发现。 他们迟迟不下手,可能是还没摸清你俩的身份,不知道换取的价值有多大,又或许在等待合适的机会。 从你下马车到现在不足半盏茶,马车应该还没走远,除非他躲起来。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顺着线路去找,我们人多,不怕找不到,你放松些不用自责,我现在马上通知暗卫,发散人手去找。” 东方骥说着,掏出信号弹发射。 洛云依听了他的分析,理智回笼,“没错,他应该还没走远,我现在要争分夺秒找到那辆马车。” 说完,她一个纵身,飞掠上了屋顶。 登高望远,只有在屋顶上,她才能更方便追踪。 东方骥一句“小心”卡在喉咙里,转眼便不见了小女人的身影,可见她内心有多急切。 明知小女人的身手有多厉害,可以说不惧任何人,东方骥还是很担心,在他心里,女人无论有多强,都是受保护对象。 看到信号飞奔回来的烈云和东方宇等人,还没把气喘匀,就听到了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萱儿被贼人掳走。五弟你进宫找父皇商议,烈云在此等暗卫前来告知他们情况,刘大人留下处理后续。” 东方骥匆匆说完,纵身一跃,也上了屋顶,他急着要追上小女人,不能让她只身面对。 留下众人一脸愕然。 东方宇吞咽了下喉咙,好半晌找到自己的声音,“本皇子要进宫禀明父皇,先走一步。” ——娘唉!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出又一出的,如果父皇得知皇妹被贼人掳走,会不会被气晕?会不会大发雷霆?会不会下令封锁城门?会不会调动京畿驻军进城大肆搜寻? 东方宇心里想着事,把不得在繁华街道策马狂奔的大初律法抛到九霄云外,带着王宾路上不知惊扰了多少百姓,撞翻多少摊档,受了多少唾骂…… 一段路,他浑浑噩噩,有一种披荆斩棘经历千山万水,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感觉。 骑马直奔永初宫,下马时感觉腿都是软的。 御林军见他神情焦急,也不敢阻拦,任由他在宫道上驰骋。 “父皇,大事不好了!” 他在殿门外扬声就是一嗓子,声音之大,神色之惊惶,听得候在院子里的众人心神跟着颤了颤。 不等太监按惯例禀报,他直接冲了进去。 “五皇子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被鬼追似的。” “胡说什么?大白天哪来的鬼?估计是有人出事了。” “有人出事也不该是这个反应阿?会不会是又有人造反?” “谁敢不要命在此时造反,不知道定王回来了?” “还别说,定王手中的暗器,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此时敢闹事的,绝对是傻子。” “挡不住有的人就是嫌命长,比如,忠勇候之辈,明明是京中勋贵,偏要作死,累及家人。” “唉!谁说不是,人心不足啊……” 院子里几名御林军聚在一起小声议论,听不到殿内拍案而起的咆哮。 “胆敢掳劫朕的公主,朕要让他们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听完东方宇回报,皇帝被气得二佛升天,心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吓得东方宇连忙上前替他顺气,就怕他下一刻会被气死。 “父皇,您消消气,我们还要商量如何救出皇妹,还需要您下达命令,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您千万不能气倒了。” “闭嘴,朕没有你说的那么脆弱,去,传朕口谕,命令吴统领带一万御林军即刻出宫,挨家挨户搜查。命京兆府、步军统领衙门守住四大城门口严查。命容王带两万神策军进城协助……” 皇帝一口气把命令说完,挥手让东方宇立即召宫中太监带信物前去传令。 他则满怀担忧跌坐回椅子上,愁容满面,眉头紧锁。 容王府。 容峻晟兄妹狼狈的带人回到府中,听闻皇上病情已经痊愈,他俩南下求医还被嘲笑做了无用功。 容素嫣气得在闺房就是一顿打砸。 容峻晟阴沉着一张俊脸,第一时间不是打发走带回来那位神医,而是将他安顿在城外别庄。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我们是不是被那群贱人诅咒了?” 她把近段时间的诸事不顺归咎于歪理邪学,恨不得将府中父王那群姨娘都清理掉。 “嫣儿,你冷静点,你看你现在哪有一点贵女的样子?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是郡主,是那群贱人做梦都想取代的,你不要将她们的取笑挑拨放在心上,一旦生气你就输了。” “哥哥,我知道,可是,只要想到骥哥哥对我时冷冰冰的态度,我就冷静不下来。” 说到东方骥,容素嫣又崩溃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第99章 礼尚往来 “嫣儿,不如咱就把定王忘了吧?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的眼里也没有你,你又何必念念不忘?” 容峻晟一个头两个大,定王是谁啊?皇上最疼爱的儿子,战功赫赫,远离京城几年,威名在朝堂上也丝毫不减,他不愿意的事又岂是他人能强迫的? 容素嫣一个劲的直摇头,泪水模糊她的视线,丫鬟递上锦帕,一会就湿透了两条。 “哥哥,我喜欢骥哥哥那么久,长大了懂事了梦里都是他,白天想起梦里跟他在一起时的情景心都是甜的,就像喝了蜂蜜糖水。 念了他那么久,现在让我说放弃就放弃,我不甘心,哪怕做不了定王妃,让我做他的侧妃或者他的妾室,只要能陪在骥哥哥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 哥哥,求你不要再劝我离开骥哥哥,我心很痛,很痛。晚上等父王回来,你替我跟父王求求情,让他去跟皇上求一道赐婚圣旨好不好?” “嫣儿,你是郡主,虽比不上皇家公主,但比起其她的高门贵女,身份何等高贵,哥哥不愿意看到你轻贱自己,跑去做别人的妾室。 你别哭了,等父王回来,我同他商议便是,真做不了定王妃,做五皇子妃也是不错的。” “我不,我才不要做五皇子妃,五皇子那个废物,整日游手好闲,逗猫遛狗,没个正形,到现在都还没有封号,他哪一点比得上骥哥哥?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我也绝不会选五皇子为夫君,哥哥,我要求的不多,你应该懂我。” “……” 容峻晟无话可说,原本他还想介绍自己的几位好友,见自己的妹妹眼界高,连五皇子都看不上,那他说的再多也是废话。 自己的这个亲妹妹,自小乖巧听话,对他言听计从,他对她一直以来也疼爱有加,有求必应,但现在对钻了牛角尖的她,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要求的是不多,但要进定王府为妃为妾这一条就把他给难住。 容素嫣眼泪还在簌簌往下掉,没完没了,桌面的托盘里已经扔了六条湿锦帕,他想不通一个女子哪来的那么多泪水。 他闭眼深深叹息一声,“别哭了,小心哭坏眼睛变成瞎子,定王就更嫌弃了。哥哥答应你,尽量劝父王以军功换取赐婚圣旨便是。” “谢谢哥哥!” 容素嫣哭得更加肆无忌惮了,是感动的。 “哥哥先回房了,你冷静冷静。” 容峻晟怕再坐下去,她会哭个不停,真把眼睛哭瞎,心疼的还是他。 * 大街上,夏月刚从朱雀大街新买的三进宅院出来,一抬头,便瞧见对面屋顶上急速掠过的那道熟悉身影。 她高兴的大喊一声,“主子!” 洛云依全神贯注在辨别街道的马车上,跑得又快,没听到也就没有给她回应。 夏月见此,皱了皱眉头,随即也一跃上了屋顶。 “主子,出了何事?” 夏月将轻功运用到极致,洛云依要随时观察下面的街道,慢了半拍,很快就让夏月追上。 洛云依见是她,也不瞒着,边走边说,匆匆把要事说了个大概。 “公主长什么样?” 夏月听说公主被主子收了做徒弟,如今被人掳走,她也跟着着急。 “她跟定王……” 洛云依想说公主跟定王有三、四分的相似,话到口边才想起夏月没见过东方骥真容,便又改了口。 “她跟我一样做男装打扮,穿浅蓝色锦袍,系白玉扣皮腰带,银冠束发,大眼琼鼻嘴巴不大不小很配脸形,是少见的美少女。” “总之,就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最靓丽的那一个呗!” 夏月微笑着补充,主子是颜控,如果公主长得不好看,主子不会收她为徒。 不止是主子,太白祖师也是。他们不歧视长得普通的,但在谷中,貌美的绝对比貌丑的吃香。 除非你天赋异禀,那就另当别论。 不过,大家感激主子的栽培之恩,有自知之明,对主子的任何安排从来不会有异议。 她们唯一害怕的是被主子赶走。 “嗯,既然知道,还不分头去找。” 找不到人,洛云依心情还是比较急躁。 “是,我这就去找。” 夏月瞬间往另一条街道的屋顶飞掠。 她一走开,东方骥就从后面追上了洛云依。 “依依,我买了你喜欢的糯米甜糕,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别饿坏了。” 东方骥在路上见她吃过几次这种糕点,每次都跟夏月吃得津津有味,有一次还直接当了午饭来吃,他便记在了心里。 刚才偶然瞥见街上有卖,想到小女人还没用午膳,便特意飞身下去买。 摊贩认出他,受宠若惊的不敢收他银子,他不缺那几十文钱,何况还是买给小女人吃的,用不着别人送,他扔下一锭银子就走。 那摊贩感动得跪地连连道谢。 “多谢!” 洛云依连续使用内力,确实饿了,见到是自己喜欢吃的,也就不跟他客气,顺手便接了过来。 她空间里也有吃的,但吃腻了的东西,心急找人之下也没有胃口,就没有取出来。 她也没有什么顾忌,拿了糯米糕就边吃边走,只不过放慢了些少速度。 东方骥宠溺地看着她,小女人收起满身尖刺,不抗拒他靠近的样子,真好。 他拿出另一包糕点,学洛云依的样子,边吃边走。 “定王,这两天你在城中查到多少贼人窝点?” “有十几处,刚才通知了暗卫,他们见到烈云,自会知道该如何做。但我今日带人捣毁了几处,只见毒物不见人,我想他们是收到风声,提前转移了。 我舅舅同时也带人在城外捣毁他们的窝点,如此规模下,他们现在掳了人只会藏得更深,我们必须重新排查。” “既然他们住的地方必养毒物,那我们可以从毒物入手。” “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快说来听听?” 东方骥眼前一亮,若小女人有法子,他们的人就不必挨家挨户大阵仗去排查了。 “我只是想到一个笨法子,但不知行不行。” “不管行不行,你都尽管去试,需要什么我都配合你。” “好,我的办法必须在晚上街上无人时实施,否则我怕会吓坏路人。晚上子时,你派一百人来供我使唤。” “好。” 东方骥痛快应下,见洛云依吃完了糯米甜糕,把手中的红豆酥饼递过去,“要不要试试这个,我觉得也不错。” 洛云依瞥他一眼,看到他祈求般的眼神,想到自己弄丢了他亲妹,他不但不责怪,反而第一时间安抚自己,不禁心中一软,伸手拿了一块。 接着她从空间取出两盒纯牛奶,“礼尚往来,馅饼配牛奶可是绝配,给你。” 东方骥顿时笑弯了嘴角,“谢谢!” 第100章 筹码 不等东方骥高兴多久,洛云依三两下把手上东西吃完,垃圾收进空间垃圾桶,象征性拍拍手上碎屑,便下逐客令。 “定王,为尽快找到公主,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你去另外的地方找。” 东方骥不悦,“一起找不是更好?两双眼睛看得仔细些,这样不会有错漏。” 他不想错过跟小女人在一起的机会,跟她并肩作战,会让他从心到身都有一种极致的愉悦,这种感觉和其他人在一起是找不到的。 而且,马上就会有大量的人手加入搜救行列,不怕找不到人。他只盼贼人不要丧心病狂,也盼萱儿真的福大命大,能拖到获救。 洛云依不懂他的脑回路,心想她就不该跟他提议商量,而是直接下决定。 于是她瞪他一眼,不满地道:“你留下沿这条街道找,我去找另一条街道。” 说着,洛云依不等他再反对,飞快跃过层层叠叠的屋顶,往马车有可能走的岔道掠去。 东方骥捏着空了的牛奶盒,一个用力,手背青筋暴突,转瞬,他一扬手,一把白色碎屑落在瓦顶。 口腔还充斥着牛奶的甜香味,心里却空空落落又苦又涩。 看着渐去渐远的身影,他最终放弃追上去的念头。 时间过得很快,洛云依心急如焚的找人时,领命协助找寻公主的御林军、神策军、衙门将士共好几万人,浩浩荡荡涌入城中大街小巷。 四大城门关闭,路口设置关卡。 街上老百姓听说二公主被贼人掳走,对贼人深恶痛绝的同时,又害怕受到牵连,纷纷跑回家中关门闭户,等待将士上门排查。 繁华热闹的街头顿时变得冷冷清清。 此时,城中某处院落的地下室。 “阿达,我们拷问那几个女人,她们只知道皇帝醒了,皇后母子三人被关入天牢,对我们王爷的下落丝毫不知。 如今,我们的人所剩无几,皇宫增加守卫,暗道被堵死,再也无法寻到缺口进去,下一步该如何?” “主上武功不弱,在京城鲜少有人是他敌手,那晚他是不是逃出去躲起来了?” “不可能,主上逃出去不可能到现在都不联系我们,只怕那晚跟王爷打的是定王,如果是被他抓走,王爷恐怕凶多吉少。” “万一是王爷受伤需要养伤呢?城内正在大肆搜查我们的落脚点,他藏起来不跟我们联系才是正确的。” “那我们要继续等王爷来信息,还是派人混进皇宫里找?” “……” 六名年约三十来岁的普通男人,愁眉苦脸坐在一起商量。 “先等等吧!既然无法从那几个女人嘴里打探到王爷的消息,就把她们扔进毒窟去,这两天没空投喂,它们正饿着肚子。” 为首那叫阿达的一脸阴邪道。 “据那几个女人撇清关系声称,她们不受老皇帝待见,入宫多年还未被临幸过,在丢她们进毒窟前,不如我们兄弟几个帮帮她们,让她们体验一下做女人的乐趣?” 哈哈哈…… “阿古,你这个主意好啊!她们来这世上走一遭,还没体验过做女人的快活就……也太残忍了,我们就勉为其难牺牲下自己,帮帮她们又何妨。” 哈哈哈…… “也好,你们去吧!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要被迷惑了心智。” “放心啦阿达,几个女人而已,在我们手里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阿达叫你注意是为你好,阴沟里翻船的事我们见的还少吗?女人狠起来,比我们养的毒物可怕百倍,你还是多个心眼吧!” “行行行,我注意我注意,哎呀!老子要替皇帝老儿临幸美人,快憋不住了,你们不走就别挡道。” “你个急色鬼……” 哈哈哈…… 几人勾肩搭背大笑着从一间地下室走往另一间地下室。 “哈哈!阿达,老子今日钓了一条大鱼。” 几人刚走,又有一人肩头扛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年轻男子,狂笑着进入刚才的地下室。 阿达抬头,拧眉追问,“大鱼,什么身份?” 那人笑得狂妄,将扛着的男子砰一下扔到地上,那人赫然便是被掳走的东方萱,被摔了也发不出声音。 “她是皇帝老儿的二公主,定王的亲妹妹,我们这会手上有筹码跟皇帝老儿谈判了。” “什么?”阿达腾的站起,精明凶狠的眸子里迸射惊喜狼光,“你确定?” 那人得意的扬起下巴,“我老六可是亲耳听到她自己说出来的,假不了。今儿老子拉着她跟另外一人,她喊师父的。 老子察觉她师父不简单,一直不敢动手,没想到最后还是让老子等到了机会,她师父居然抛下她一人待在马车里,去帮定王灭杀我们养在玄武大街那间院子的变异尸虫。 老子逮住机会点了她的定身穴,驾马车进了我们在那街道的另一处院落,从暗道来了这里,他娘的,扛着她走了这么远的暗道,累死老子了。” 老六嘴上喊着累,脸上却笑成一朵菊花,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端起桌上的茶壶,dundundun往嘴里灌。 阿达鄙视看他一眼,“你个老六,真是不带脑子,进了暗道你不会解了她穴道押着她自己走啊?” 老六挠挠头,不好意思笑笑,“老子一时高兴,忘了。” 阿达懒得理会他,站起径直走到东方萱身前蹲下,“妆上的不错,你不说本侯都看不出她是个女的,这咋看咋像小白脸。” 东方萱被点了穴道,身体动不了,但还是能听能看,她此刻被摔得背脊生疼,痛得泪眼朦胧,遭受此生第一次的外力伤害。 被贼人定住身形,远离皇兄和师父那一刻,她内心充满恐惧、不安和绝望。 被贼人扛着走进暗道,她想到了母妃想到父皇,想到在母妃跟前发的誓言——要跟师父学到本事行侠仗义。竟神奇般不再害怕。 冷静下来后,心里想着如果被抓走的是师父,她会如何做?如何利用自身优势摆脱困境? 她对站在她跟前自称本侯的阿达,选择视而不见,从他俩的谈话中不难听出,她是被抓来当筹码的,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皇兄和师父不见了自己,一定很着急,父皇也一定会派兵来寻找,这里迟早会被发现,自己只要假意配合,拖延时间就能获救。 想到此,她眨了眨泪眼,眼泪掉得更凶,哗啦啦的,像缺了堤的大坝。 “哈哈……阿达,你吓到她了,还是离她远点吧!要是把她吓破胆,这么好使的筹码就废了。” “本侯怎么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说。” 说着,他倏地出手,在东方萱腰肢点了两下,点完还摩挲几下指头,回味指尖碰触到的柔软。 第101章 权宜之计 东方萱只觉身体一松,她登时翻身坐起,连滚带爬到角落抱膝而坐,眼神惊恐万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痛得眼泪又哗哗往外流,样子是倔犟的楚楚可怜。 第一次扮柔弱女子,她还掌握不住力度,希望不会被看穿。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副样子刚好入了两个阴狠毒辣的大男人眼,令到从来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两人,无端生出一丝怜悯。 “你们是什么人?明知我是公主还敢,还敢将本公主带走,难道不怕被诛连九族?” 阿达与老六对视一眼,露出戏谑之色。 “公主你说呢?” “我若是怕,你又怎会在这?” “大初国迟早是我们主上的,你这公主还能做多久都难说。” “公主不妨从了我老六,等主上把我提拔为护国大将军,你就是大将军夫人,也免了当亡国奴被主上下令砍杀。 公主身娇肉贵,我老六扛了你一路,也算与你有了肌肤之亲,送你上路我可是舍不得呢。” “你个老六,滚一边去,公主要跟也是跟本侯,主上承诺本侯,成事后封本侯异姓王,做你将军夫人能有做王妃风光?” “……” 听着两人大言不惭的对话,东方萱配合地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大胆,竟敢,竟敢妄想造反,做什么千秋大梦?你们的主上是,是谁?还不从实招来。” 她眼泪止住了,咬了两次舌尖,实在太痛,她也不敢再霍霍自己身体的其它部位,眼泪流的过多,就没有最初的效果了。 她高高在上又胆怯惊惧的语气,又惹得两个大男人哈哈大笑。 不过,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公主都不知道他们主上是谁,说明皇家的一些核心秘密她也不知情。 从她嘴里打探不到主上的消息,二人难免失落。 他们混在军队里的兄弟,只认主上,若主上不出面,他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指令,会继续潜伏至退伍。 而他们上没指令下没追随者,成了无头苍蝇,仅靠养毒物凭毒物就想让大初易主,显然是异想天开。 那么,公主这个筹码他们就不得不看护紧了,关键时候,推她出去还能换命。 “我们主上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大初皇室岌岌可危就可,公主来了这里,要么乖乖听话配合我们行动,要么就等着被点穴道,让你天天像木偶人般动弹不得,任由我们随便摆布。” 阿达邪笑着恐吓,本就阴毒的一张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狰狞可怖。 东方萱害怕的往里缩了缩脖子,“本,本公主听话,不,不再过问你们的事,请你们不要再点,点本公主穴道,本公主不要做木偶人。” 看到高高在上的公主也要迫于自己的淫威,匍匐在他脚前低声下气,伏低做小,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公主识趣,本侯也不为难你,若是累了,本侯先带你到隔壁休息。” 听他这么说,老六着急跳脚,“阿达,公主是我带回来的,理应由我安排她的住处,你还是忙主上先前让你办的事吧。” 说着,他几步走到东方萱跟前,弯腰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啊!你不要碰本公主,你个坏蛋,走开,啊……” 东方萱挥舞着手臂,尖叫连连,很害怕的样子。 在她看来,眼前两人都不是好东西,与其让其中一人把她带走,倒不如挑拨离间一番,让他们互生嫌隙。 她的反抗让原本就不满的阿达怒喝,“放肆,老六,你不听本侯命令,是在以下犯上,还不赶紧退下。 阿木他们正在享用皇帝老儿没宠幸过的妃嫔,你想满足兽欲就赶紧去。晚了,被他们用完丢进毒窟,不要后悔。公主留着还有用处,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痴心妄想。” “既然知道还有用处,你也不准私自动她,要不就公平点大家一起,谁也不吃亏。” 公主长得好看又细皮嫩肉的,他是想邀功才强忍着欲望,急急把她扛回,不然在昏暗的甬道中他已经把她就地法办。 想想扛在肩头时接触到的感觉,他身体又迅速升温,那处更是在蓬勃发生变化。 “本侯答应你,别憋着了,快些去吧!” 阿达瞄了一眼他那里,眼里戏谑之意明显。 都是同道中人,老六脸皮厚得很,他不介意地动了动,冷哼一声,“我老六有的是女人宣泄,不像你,清高,只要一妻一妾。” 说完他大咧咧走了出去。 东方萱离间失败,有些失望,两人的虎狼之词她听不懂,因此脸上除了装出来的惊恐,没有其它多余变化。 阿达脸上的怒意一闪而过,要不是早些年饲养毒物,不小心被伤到了根本,只能偶尔发泄一下,他也不会憋屈的隐忍。 这个老六明明知道他的底细,还要戳他痛处,拿这个来嘲笑他,有机会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想到还有公主需要做妥善安顿,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火气,尽量放缓语气温声道: “公主,你现在可以起来跟本侯到隔壁休息吗?这里是议事厅,没有床,不方便让你呆在这。” 尽管他已经和颜悦色,但他脸上长期以来的阴狠,是他怎么掩饰都无法让人忽略的,看在东方萱眼里,就是妥妥的变态大坏蛋。 “你自称本侯,是我父皇封的?” “不是,是主上封的,本侯明面上是一间布庄的掌柜。” “那你,是我们大初国的人?” “算是吧!” 东方萱怔了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么鬼? “你说的什么意思?本公主听不懂。” 她眨巴着懵懂胆怯的星眸,滚珠落玉盘般的清脆声音,仿佛有一股魔力,让阿达毫无防备,情不自禁地老实回答。 “本侯祖上是云国人,主上兵败,带一批忠心下属逃入大初境内,本侯父亲也是其中一人。父亲娶了大初的女人生下本侯,本侯身上流着两国的血液,这么说,公主可懂?” 她懂,这么浅显的道理她当然懂。 东方萱点点头,“那你为何偏帮云国,反过来祸害我大初国?” “父亲的根在云国,我是他亲儿子,随的是父姓,当然得为云国谋事。” 阿达颇为自豪地答。 “你刚才还说你们的主子是逃出的云国,难道他还想回去造反不成?他有那个能耐,当年就不用出逃了。” 东方萱一针见血直击核心。 “当年主上不过是大意中了圈套,出走只是权宜之计,如今万事俱备,只需他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以带兵夺回。” 阿达不无得意,想着主上许下的承诺,他自鸣得意。 第102章 动容 “带兵?你们居然还敢在我大初国内囤兵?你们混蛋、无赖,简直,简直无法无天,猪狗不如,奸狡小人,卑鄙无耻……” 东方萱再是装害怕,也被阿达无意间透露出来细思极恐的信息,气得无法淡定,怒火狂飙,忍不住的就破口大骂。 阿达表情一言难尽,没想到公主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呵呵!公主不害怕本侯了?是本侯太好说话让你忘了自己是阶下囚?” 他面色一狠,咬牙切齿,“你若再骂下去,本侯不介意把你舌头割掉。” 东方萱:“……” 骂声戛然而止,她好害怕,怎么还没有人来救她?皇兄、父皇、师父你们在哪?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阿达阴沉着脸,正想再威胁几句让她老实点,怱然,“咕噜噜”一串声响传出,循声望去,就见东方萱捂着肚子对他怒目而视。 呵呵!这就有趣了。 “公主还没用午膳吧?想不想吃饭?” “哼!不用你假好心,你最好饿死本公主。” 东方萱撇开头不去看他,那副奸诈的嘴脸太难看,她怕晚上睡着会做噩梦。 阿达仍是沉着脸,并没有把东方萱的“凶狠”放在眼里。 “公主又不乖了,小心本侯召毒窟的小东西出来跟你打招呼。公主这么有志气,不妨猜猜看,你能否跟它们和谐共处半炷香?” 提到毒窟,东方萱就知道他说的小东西,指的是他们豢养的各类毒虫毒物。别说半炷香,她只是想起就毛骨悚然。 “不要,求求你,本公主不要小东西陪,本公主饿了,本公主想吃饭。只要你不带小东西过来,本公主保证乖乖听话,不再跟你作对。” “公主认识到你现在所处环境就好,别怪本侯不提醒你,在本侯耗尽耐心前,再敢跟本侯作对,别怪本侯心狠手辣。” “本公主记住了,那个,请问,本公主可以吃饭了吗?” 她又变回了那个怯怯的表情,仿佛刚才的泼辣劲从来没有出现过。 ——呵!变得还真快,不愧是皇家之人,这速度估计是得了祖上真传,无师自通。 阿达腹诽,嘴上却说道:“想吃就跟本侯到另一间屋子候着。” 这人语气软了,是不是说明不生气了?不生气应该就不会拿毒虫来吓唬人了吧? 东方萱想到此,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 另一间屋子除了桌椅,还比刚才那间用来议事的多了一张小床、和一只四方用来装衣服的大木箱。 “乖乖在这里等着,本侯去给你弄些吃食。” 阿达警告一句,就甩袖离开。 东方萱颓然坐到椅子上,她现在无比后悔在宫门前不听师父的劝说,硬是任性的拉着师父上了贼人设计好的圈套。 师父现在为了找她,应该自责、着急坏了吧? 不知母妃得知她失踪的消息,会不会急的病倒? 但愿父皇、皇兄瞒着她。 ——对不起,是我不听话,连累你们跟着着急上火,若这次能侥幸逃脱,我会郑重给你们道歉。 * 眼见日暮西山,城里城外的搜查却还不见一点成果,洛云依担心全写在脸上,看着安静冷清的街道,她决定提前行事。 多等一分钟,东方萱就多一分钟危险。她安然无恙便罢,若是受到伤害,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疯狂报复。 “依依,别再皱着眉头了,我知道你担心萱儿,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你若累垮了,萱儿回来也会责怪我这个做皇兄的没有照顾好她师父,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东方骥半个小时前找到她,使用强迫手段逼着她进酒楼用饭,如今饭菜已经上齐,却见她愁眉不展食不下咽,看得他很是心疼。 他担心萱儿也担心眼前的小女人,这一天,是他心情最糟糕最憋闷的一天,心情最坏时恨不得毁天灭地来发泄胸中怒气。 贼人太能伪装,躲在暗处让他的人无计可施,当然也不排除有内鬼。总之,搞得竟比千军万马还要难对付,他办法用尽,贼人精得堪比妖魔鬼怪,硬是忍着不上当,他又能怎么办? 就只能先哄眼前的小女人开心吃饭了。 洛云依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淡淡瞥他一眼,端起舀好的汤水喝了一口,“贼人藏得严密,我担心公主的安危,吃完饭你就把人叫来,街上清静,不必再等到子时。” “都听你的,你快点吃,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东方骥见她肯吃饭了,嘴角弯起,用公筷不断往她碗里夹菜。 他心情跟着好起。 “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可否跟我先说说,我也好挑选合适的人手跟进。” 洛云依点点头,“计划很简单,利用他们养的毒蛇带我们寻找它们曾经待过的隐蔽之所,我在全城每隔一段距离放出一两条,你派人两两一组跟进,毒蛇游走迅速,最好挑有轻功的人手。” 东方骥疑惑不解,“你能让毒蛇听话?怎么能确定它不会逃走到别的地方?” 洛云依也不是很自信地摇摇头,“我在蛇身上下一种让它们迫切找到同类那个的药物,同时洒上夜光粉,便于追踪。我也说过我是第一次这样做试验,能否可行还不知道,我只敢保证有一半的成功率。” 一半的机率已经很高,东方骥很满意, “可若它们找来找去,又找回你放出去的同类身上,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会,身上有这种药的蛇会互相抵触接近,它们只会另找同类,而且蛇类恋旧恋家,它们获得自由,一定是游回它原来待过的地方。” “听了你说的,我怎么觉得不止一半,而是一定会十拿九稳呢?” 东方骥幽深墨眸定定盯着吃相并不优雅的小女人,移不开眼,“我现在去选人,你慢慢吃,不用着急,天黑马上行动。” 洛云依颔首,“好,记得让他们带上信号弹,另让你们的人分散在城中随时候命,见到哪里有信号弹升起,便要立刻到位支援哪里。” “嗯,我先走了,你让夏月回来陪你。” 话落,东方骥一跃从窗口飞上对面的屋顶,凌空飞掠而去。 洛云依抬头,怔怔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发呆,想着他不厌其烦,无时无刻都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心底某根弦松动了一下,眼底露出些许动容。 如果,他如果真能做到在溶洞中的起诺,自己是不是应该优先考虑,给他一个机会? 她陷入沉思。 第103章 悸动 很快,酒楼门口的街道逐渐聚满将士和暗卫,乌泱泱不止百来人。 天边还剩最后一丝光亮,酒楼里已经燃起灯火。 掌柜被门外的动静吓了一跳,以为是酒楼出了问题,忙连滚带爬出去迎接,不料所有人都军姿笔挺的站着,鸟都不鸟他。 店掌柜虚惊一场,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疑惑不解回了柜台后。 “掌柜的,他们可能是为楼上那位来的。” 店小二拿着一块抺布,神秘兮兮指了指楼上。 “对啊!我怎么就老糊涂了?” 掌柜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愚蠢。 东方骥派烈云去通知各带队将领候命,最先一个从窗口回到酒楼。 洛云依心下有了思量,再见东方骥,她微微有些出神。 男人一身玄色绣金丝线吉祥纹锦衣,同色系金镶玉扣锦腰带,墨黑长发一半簪起一半散在背后,身材标杆般笔挺修长,气息凉薄却又该死的吸人眼球。 行走间器宇轩昂,举手投足尊贵非凡。 半截面具敛去大部俊美,却更显魅惑。 深邃不见底的星眸,灼灼其华,盯着她看时仿若能将她带入浩瀚星空遨游。 察觉小女人在盯着他打量,眼里有异样的光彩,似乎与以往时刻想跟他保持距离的人儿有所不同。 小女人被自己的真诚打劲,改观了? 意识到这点的东方骥站着不动,任由她大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荡,心里同时有股冲动,想冲上去将她揽抱入怀,一解相思之苦。 自溶洞中陷入幻境那一吻起,他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王妃。日日被迫跟她保持距离,他内心煎熬,愁得脸上一度长痘口腔溃疡。 这不,天天都要喝凉茶降火。 夏月眼见着二人眼神拉丝,把她一个大活人无视得彻底,她尴尬的不知是该提醒,还是该回避? 呃! 还是偷偷溜出去待会吧,等他俩互相看够了再回来,免得被自己这颗夜明珠影响到两人之间浓情蜜意的交流。 想着,她悄悄弓身站起,像灵猫般蹑手蹑脚偷摸往门口走。 “依依,你,这是心悦我了?” 轻轻的关门声,惊醒神游的两人。 没了外人在,东方骥似笑非笑、深情凝视着小女人,尽情释放自己无处不在的魅力,低沉着磁性的嗓音问。 不用细听,就能听出他心中的愉悦。 洛云依双颊染上一层红晕,在心底反复哀嚎: ——情人眼里出西施!真的会出西施!自己才刚改变心态,看这家伙就越看越上头。 可是好尴尬啊!她还是个爱情白痴,这么问让她怎么回?是绕上几个弯还是直白说? 直白的话,她面子薄,好像开不了口。 绕弯子的话应该怎么说能让他听懂? 啊!为什么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 武力? 对啊! 既然不好意思开口,那就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好了。 “等你打赢了我再问。” 此时,她把首要任务忘到了脑后。 东方萱蹲在墙角哭唧唧:不靠谱的师父,不靠谱的皇兄,好歹把我救出狼窝再谈情说爱行不行?你们这么做还是不是人? 洛云依话落,飞身而起,斜腿踢向东方骥。 东方骥挑眉后退,什么意思?害羞还是老羞成怒?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不对,小女人嫣红的双颊骗不了人,他看得分明,就是羞的。 要打赢才能得到答案? 以小女人的身手,自己怕是要竭尽全力。 可用尽全力跟小女人对打,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点到为止还勉为其难。 萱儿还等着他们去搭救,现在也没时间浪费在感情纠结上。 咦! 小女人这一脚怎么轻飘飘的,没吃饱饭般,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骥脑子停摆了几秒,大手不听使唤的迅速握上洛云依脚腕,轻轻一带,就把她带进了怀里,另一只大手顺势揽上她柔软的腰肢。 瞬间佳人在怀,胸腔满满当当的感觉。 这叫比武? 东方骥脑子还是懵的,两人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对望。 洛云依一只脚腕被他抓着,另一只脚站在地上,腰肢被他抱着,身体微微后倾,仰头看他。 东方骥配合的身体微弯,低头凝视。 眼神再度拉丝…… 半晌,东方骥终于脑袋转过弯来。 心里充满巨大惊喜。 他不蠢,都这样了他哪还猜不到? 小女人不好意思开口,用行动来表示她真的心悦自己。 情素在胸中翻滚蔓延,谴绻缠绵。 意乱情迷的东方骥手越收越紧,心脏在剧烈跳动。 下一秒,他猛地松开抓住脚腕的大手,伸过来抱住洛云依后背,将她整个身体正过来,紧紧抱进了怀里。 “依依,你是喜欢我的是吗?” 声音微颤,身子也在极力隐忍下微微抖动。 洛云依埋首在他胸前,能清晰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的,快如鼓擂,她的头也随着他起伏的胸膛一起一伏。 她没有回答,只微微点了点头,竟是有点贪恋赖在他怀里的异样感觉。 他的胸膛结实强壮,给她一种安全踏实的保护感。 她的乖巧点头,松身任由他紧抱不放的样子,东方骥心底的惊喜蔓延至全身四肢百胲,他已不满足只是拥抱。 把面具往头上一推,露出那张天妒人怨的俊颜,双手松了松,拉开两人间一些距离,绯唇找准渴望已久的小嘴便印了上去。 咣当! “啊!”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跳窗而入的烈云,就在这个当口,打扰了意乱情迷中的两人。 望着王爷杀人般的目光,烈云尴尬的道歉,转身,又飞快的消失在窗口。 娘唉!我不是故意撞破好事的,王爷行行好,您都美人在怀,心想事成了,就把我当个屁放过吧,求您千万别刑我。 烈云内心哀嚎,脚落到实地还惊魂未定。 二人的嘴唇一触即离,东方骥吓走烈云,还想继续深入品尝美好,却被恢复了理智的洛云依娇羞的一把推开,她也迅速退后几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依依,我还想……” 东方骥哀怨的大步靠近,难得的福利,每次都不能尽兴,他此刻想杀了烈云的心都有。 “别,你就停在那,不许再靠近。” 洛云依伸手阻止,“天黑了,你不要忘了我们还要救出公主。” 她把头偏向一边,不敢与他对视,那张脸太有杀伤力,看多一眼,都是在诱她犯罪。 “你快把面具拉下来,我们是时候下去了。” 东方骥咬牙切齿地深呼吸一口,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无奈地照做。 ——本王不急,等把萱儿救回来,一定,一定要继续…… 小女人不配合,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第104章 尊重 京城范围太大,一个人走完全程放蛇显然有些困难。 即便有马和马车,也不理想。 洛云依想了想,取出五箩筐的毒蛇,分装进十个蛇皮袋,往袋里洒上药粉和夜光粉,让东方骥与夏月抓住袋口抖上几抖,确保每条蛇身上都沾染上。 东方骥知道她想法,从窗口探头出去,命烈云带人上来领取任务。 任务细分到大街小巷,以酒楼为中心点,呈放射状每隔一段距离由两人负责,遍布全城,不漏过任何地方。 烈云和夏月也被派出去共同负责一个点。 烈云再回来,见王爷只字不提刚才之事,悬着的一颗心落下。被分到和夏月一起共事,心情不要太好,美滋滋吹了几声口哨。 夏月反抗无效,不情不愿嘟着小嘴气鼓鼓出去。 东方骥见包间内只剩他俩,一颗名曰欲望的小火苗在心底又蠢蠢欲动。 只是,好像,还不是时候。 “依依,我们上屋顶等着,免得错过他们发的信号。” 说着不由分说欺进,搂住洛云依纤腰,“吧唧”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才满意的带着她从窗口一跃而出。 嗯!能正大光明偷香窃玉就是爽。 洛云依环抱着他腰,给出最温柔的回应,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后悔,亲亲抱抱的小福利还是要给的。 她今后也要适应有男朋友的日子。 东方骥带她飞往不远处最高的屋顶,不用她出半点力气。 他还挺高兴,温香软玉在怀,让他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二话。 全城寂静,远处有不少的屋顶上影影绰绰,全是领命等待信号弹的将士。 东方萱这个公主的失踪,影响了几万人的正常作息,牵动着全城所有人的心。 东方骥原本是最焦急的那个,如今嘛,他心猿意马,见洛云依不反对他的亲亲,还默认他占小便宜,便更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 搂着美人不放,时不时傻笑着低头往她额头、脸颊、唇角亲上一口,每次都不在同一个位置。 好像不在小脸上遍留自己的印记誓不罢休,这男人有时候思想幼稚得像小孩。 好在晚上清凉,不然,两人紧贴一起产生的温度,绝对的汗流浃背。 洛云依从来没有这么娇羞过。 被他按着窝在他怀里,双颊燥得灼热,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 “这就是恋爱甜蜜蜜的的感觉吗?难怪有那么多恋爱脑,泥马,被极品帅哥爱着抱着,当小公主般呵护着,谁还有理智抗拒?谁不愿忘我沉沦,享受……” 她喃喃着,声音很低。 “依依,你在跟我说话?可否大点声,我听不到,嗯?” 东方骥趁机在她唇边又轻啄一口,星眸含笑火辣辣与她对视。 毫不掩饰对她的汹涌爱意。 积压了那么久,难得释放出来,性张力妥妥的,发出的声音就磁得惑人心智,直击她心窝诱她犯罪。 夭兽!能不能不要再迷惑她?会出人命的。 “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好热,你能不能放开我?” 说着,洛云依伸手推了推他。 再不分开降降温,她就要原地爆炸了。 东方骥轻笑,低头轻啄一下朱唇,“不放,除非,你让我再亲这里两分钟。” “你,你无赖!哼!再不放开我就不理你了。”气呼呼捶打两下他胸膛,洛云依佯装生气。 东方骥但笑不语。 见他反而搂得更紧,洛云依伸手探向他腰间,想拧肉。 可他腰间练得紧实,半点多余的赘肉都不长。 结果连捏几次都没能得手,拧了个寂寞。 不得不感叹这货身材是真的好。 被小手在身上乱摸点火,东方骥身体紧绷,连忙抓住那只作乱的小手,邪魅一笑,“依依如果馋我身子,不如今晚我们坦诚相见试试?” 试试互相在对方身上点火的滋味。 “混蛋,我倒数三声,再不放开,我们武力解决。” 洛云依被他说得恼羞成怒,她是那等猴急的“御”姐吗?气死她了。 “三。” 二话不说,开始倒数。 “二。” “唔唔唔……” 在她还没数到一时,东方骥以吻封缄,用嘴堵住她的小嘴,阻止她再数下去,大手更是加重了力道,把她紧紧箍在怀里。 洛云依剧烈挣扎反抗。 也是奇了怪了,之前一震就开的怀抱,如今任她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东方骥仍稳如老狗,不动如山,全情投入的…… 这个男人,实力竟比她想象中的要大。 要命了! 洛云依被吻得七荤八素,很快就忘了挣扎,瘫软在男人强有力的臂弯里。 气温持续攀升! 就在洛云依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快要死掉的时候,突然—— 轰! 一声,远处东南方向,高空炸开一朵白色烟火。 二人骤然惊醒,看着眼前杏眸潋滟的小女人,东方骥不舍的把眼光移开,“依依我们回来再……” 轰! 轰! 紧接着,西南方,正南方,信号弹接连响起。 东方骥星眸眯起,迸射道道寒光,这次,他要把潜伏的贼人一网打尽。 三个方向,他选择了最中间的正南方。 抱着瘫软无力的洛云依,带着无人匹敌的磅礴气势,凛然地冲天而起。 洛云依窘迫地被他公主抱抱在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仰头怔怔看他。 接吻时掀开的半截面具此刻又戴了回来,只能看到他好看的下半部分。 这个极品帅哥从现在起是她的了,任她搓圆捏扁,任她…… 想想心中就小鹿乱撞。 第一次被当小女人般呵护,转变来得猝不及防,她却很快适应角色。 不知被她手下那群侍女看到,她们心中一向以强悍着称的教官,竟“柔弱”得被男人抱着,会不会惊得下巴掉一地? 突然想到什么?洛云依连忙开口,“把我放下,让别人看到,你定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她此时还是男子打扮,两个男人搞暧昧,被其他人看到,她在京城无人认识,倒是无所谓。 但是东方骥就不同了,他是将士崇拜的偶像,此例一开,如若军营有人跟风,那岂不乱套? 嗤! 东方骥不屑冷哼,“脸面是什么东西?本王还惧流言蜚语不成?再说,他们也不敢。” 他东方骥心理强大,即便独立特行惹人闲话,也伤不到他分毫。只要是他喜欢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法阻止。 可洛云依不苟同他的说法,面色一沉,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你若再不尊重我的意见,我觉得咱俩在一起也不合适,就此打住。” 她再次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东方骥听到她说他俩不合适,顿时心慌,连忙停止飞掠,在一处屋顶小心把她放下。 “依依,我们很合适,非常合适,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要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别不要我。” 他这辈子算是栽倒在洛云依的石榴裙下,永无翻身之日了。 第105章 不同意分开走 洛云依瞪他一眼,恶狠狠警告,“记住你说的,以后再敢不听话,我不会再理你,也不会再见你,我会直接消失不见,让你找都找不到。” 在她的观念里,有时候男朋友就是用来欺负的,还是欺负得毫无心理负担那种。 不听话的男朋友要来做什么? 用来吃亏吗? 对不起,还不是夫君,她拒绝为其无偿付出。 不过她也是料定东方骥对她用情至深,才会如此吓唬。 果然,东方骥一听,又被吓到。 凭他对小女人的了解,她说的有九成是真的。刚刚才让她接受自己,她是那么美好,他怎么舍得放下? 他慌乱的再次把她抱住,“不要,依依,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请你不要躲着我,那怕你再讨厌我,也不要消失不见。 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我,那就由我躲起来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 如此,至少还可以让他在暗中偷偷看到她。 感受到他因紧张害怕而抖得厉害的身体,洛云依无语地回抱他,“明明比我强大,装什么大白兔?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那么喜欢我,离不开我了吗?装的是不是太假了点?” “小没良心的,你居然不信我?你不知道,自从认识你,每天晚上我想你想得有多难熬。 不像你没心没肺的,一觉睡到大天亮……只有像这样抱着你,我才觉得踏实,可你竟又狠心的来吓唬我,我是胆子很大,但在你这,我不是胆小如鼠,是连胆子都没有。 答应我,你以后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 东方骥很委屈的诉说暗恋的不易,成功的把洛云依说心软。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好了,只要你的大男子主义不强迫加诸在我身上,我以后不再吓你便是,快走吧!早点救回公主,早点回去休息。” “好。可你说的大男子主义是什么?你要先跟我说说,要不然下次我不知道又犯,你不解释就生气躲开我不辞而别,你让我上哪哭去?” “大男子主义就是说你霸道不讲理的意思,而我需要的是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不是什么狗屁的三从四德……” 二人并肩飞掠,一路交流,很快来到-处空宅里落下。 经守在门口的侍卫指点,二人走进一间密室。 “禀告殿下,卑职跟着那条蛇进到此处,发现它爬进了那道缝隙中,卑职找不到机关,无法再跟进,接下来要如何,请殿下明示?” 密室里,点了两盏油灯,有先他俩一步赶到的十名将士,立挺挺站着等东方骥指示。 “每个地方都检查过了?” 东方骥蹙眉问。 “大致摸了一遍,殿下您就来了。”一将士回道。 啪! 洛云依取出手电筒打开,密室大概十平米左右,不用探照灯也能照得亮堂。 “那就仔细再摸几遍。” 将士们看了眼她的手电筒,又看向东方骥,眼里有疑问。 “她是洛神医,太医院新任院使,本王和父皇的救命恩人,还是公主新拜的师父。这次用毒蛇引路的方法,就是她想出来的,你们以后见到她,如同见到本王,都客气点。” 东方骥这也算正式把洛云依介绍给外人,还是把身份抬得非常高那种。如有可能,他最想介绍的是“本王王妃”这个身份,只可惜小女人还不愿以女装示人,他也只好先忍着。 闻言,众将士除了倒抽一口凉气外,就是赶紧的给洛云依抱拳行礼。 “见过洛大人!” “免礼,不用客气。” 她素手一挥,派头十足,上位者那套见多了,不用说也能做得像模像样。 “公主还等着我们去救,大家抓紧时间,快点找到机关入口。” “是。” 众将士转身,在亮如白昼的密室中认真摸索,连每一块地砖都不放过。 东方骥取出他的手电筒,也加入寸寸寻找。 一盏茶时间过去,众人汗湿衣衫,还是一无所获。 “这里可能被遗弃堵死了,我们到其它地方找吧?” 一名将士泄气的提议道。 密室又闷又热,太考验人了。 “你们先出去换换气,我留下再找找。” 洛云依不信邪,才刚开始排查贼人窝点,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快的反应,两天内就能把用过的暗道统统捣毁。 除非这里本就没有暗道,毒蛇能进去只是意外。 将士们有点心虚,不敢听她的,又齐齐看向东方骥。 东方骥冷冷瞥他们一眼,“听洛神医的。” 意思是让他们出去,而且还怪罪他们不把洛大人的话当话。 王爷才刚叮嘱的话,他们就敢不放在心上,确实有错。 众人连忙应了声“是”,便低着头,后面有鬼追似的走得飞快。 没了外人,洛云依大方的取出一台风扇,一条擦汗毛巾,“热死了。” 东方骥轻笑着靠近,接过她手中毛巾,温柔地替她轻擦脖子上的汗水。 “傻瓜,你不知道利用内力可以降温?” “啊?是吗?师父没教过我,我也从来没有滥用过内力,确实不知道。” 洛云依被问的一脸懵,飞仙谷四季如春,没有太冷也没有太热的时候,用风扇的时间很少,更没人抱怨过冷热的问题,所以,无所不能的师父是忘了教她吧! 呆呆的表情惹得东方骥又是一阵低低的轻笑,他伸手捏捏她光洁滑腻的脸蛋。 “你师父不教,我可以免费教你,你的内力足以学以致用。” “复杂吗?如果难学的话就等有时间了再学。” “是有点,不过,你应该学得极快。” “那就有时间了再学。既然你会这个技能,为啥我有时候见到你也是汗流浃背?” “一心不能二用。” “……” 东方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不说那许多,我们在这里再找十分钟,找不到只能换个地方。” “嗯。” 二人再次对着地面和墙壁摸索敲打。 此时,暗道深处的石室。 东方萱困得眼皮上下直打架,却不敢放心大胆睡下。 只因为她住的这间石室门是从外面扣上的,她害怕随时有人闯进。 隔壁,睡得正香的阿达被人叫醒。 “……四条暗道都有发光毒蛇爬过的痕迹,我们被发现了,这里已经不安全,我们应该怎么办?” “该死的,什么人想出的主意?出去我定饶不了他。” “现在说狠话有什么用,都怪我们大意,没派人在地道口值守。” “现在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可等在这也是死。” 几人七嘴八舌。 “先把毒窟里的小东西放出去,我们分四路走,打开暗门趁他们不备先洒毒药,走得了一个是一个,逃出去后到西山据点集合。” 阿达阴沉着脸命令道。 阿古摇头,“我不同意分开走,他们是为公主而来,我们只有推公主在前面挡箭,方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第106章 离她远点 阿达觉得他说的在理,痛快采纳,“好,就按你说的做。阿古,阿木,你俩去毒窟把东西全部放出,往东、西、北三路赶,其余人回去收拾收拾,把全部毒药带上见机行事。” “我们要往西山撤,走西道才是,为何走南道?” “南道机关复杂,应该没人能打开,走那边出去的机率大。绕道南城郊区再折返西山,是为迷惑官兵,不让他们察觉我们最终的目的。” “也是,机关找不到,他们一定会以为只是普通密室,没必要浪费时间守在那。我老六每次都是单独行动,不走那边许久,都快忘了这茬……” “快走吧!还在这浪费什么口水,再等下去大家都走不了。” “……” * 密室。 洛云依二人又找了十多分钟,确定真的没有机关之类的,只得放弃。 “我们还是到其它地方找吧,不要灰心,总有地方能进去。” 东方骥眼见洛云依心情不佳,掩下心底同样的失望,转而去关心她的情绪。 洛云依心头是浓浓的挫败感,原以为自己即便算不上无所不能,但起码能超越九成以上的古人。 可现在身边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掳走超过八小时,自己还没能找回,就连一个小小的密室都破解不了。 唉! 她微微叹息,一句话不说,默默收起风扇跟在东方骥身后走出密室。 心里还在思忖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扑! “哎呀!你干嘛站着不动?” 瞪着顺势将她搂住的始作俑者,洛云依揉了揉撞到的额头,不疼,只是习惯性动作。 东方骥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抬头看路,谁知道你一点防备都没有,依依,你这样很容易吃亏知道吗?” “要不是你在前面,我会这样子走路吗?” 洛云依羞恼地推开他,一个旋身留给他一个后背,拿手电筒在连接密室的这个空房子里打量。 东方骥咧嘴笑了,“依依信任我,我很荣幸,要不你以后都让我陪在身边,替你开路?” “有你在身边才叫危险,你自己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有多少人想将你除之后快,你自己没点逼数?” 洛云依翻了个白眼。 自己都帮他解决多少次了,还好意思反过来说。 东方骥一噎,这话他没法反驳,驳了只会显示自己更多的无能。 咦! “这里的墙壁有些不对劲,你快过来看看。” 洛云依像发现了新大陆,笑着朝暗自懊恼的东方骥招手,手中的电筒光在密室门口上下游弋。 “发现了什么?” 东方骥走近,顺着光线看向那三个点,两点在高高的门框上边,一点在门框右侧。三个点上明显比旁边的墙壁光滑发亮,像是经常有人摸过的样子。 “你认为这是机关?” 如果是,那做这个机关的人头脑还真是绝顶聪明,密室的门轻易让人打开,但却让人在密室无法找到暗道入口。 洛云依狡黠笑笑,“是与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那就试试。” 东方骥飞起,一个点一个点按过去,洛云依站在密室门口观看里面动静。 按顺序按完,一点动静都没有。 洛云依蹙眉, “试试同时按两个。” 东方骥听话的照做。 还是没有动静。 “殿下,洛大人,需要卑职帮忙吗?” 这时,站门外乘凉站岗的将士闻声走了进来。 “来的正好,你,过去按住那个黑点,用点力气,把它按去,我让你撤手你才能撤,知道吗?” 洛云依命令其中一个士兵道。 “是,卑职领命。” 那士兵走过去照做。 “你现在再试试同时按那两个点。”她仰头看向东方骥道。 “好。” 东方骥倒挂在房梁上,双手同时再次发力。 咔,咔嚓…… 机括启动的声音从安静的密室里传出,众人大喜。 “开了开了,真的有暗道。” “殿下,卑职先进去探路。” 东方骥从房梁上跃下,点头同意。 十名将士抽出佩刀,义无反顾冲入暗道。 洛云依跟在他们身后,拿手电筒为他们照明,东方骥殿后。 “嘘!前面有人,大家贴两边戒备。” 走了还没有十分钟,洛云便耳尖的听到前面发出的细微声音,她关掉手电筒,并小声提醒。 能并排直走两人的暗道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一个神医,内力居然比他们还强,前面十人很惊讶,同时也很佩服,立即按她指令去做。 在她关掉光源那一瞬,东方骥就悄然搂上了她的纤腰,并迅速往她小脸亲了一口。 东方骥正暗自得意,嗅着独属于小女人身上的暗香陶醉,屁股上的肉肉就被狠狠拧了一下,痛得他差点惊叫出声。 洛云依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货才刚被自己接受,就那么喜欢黏着不放,若不加以惩戒,以后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她可不想成日被他贴着。 想着,小手换了个地方想继续拧,哪知,东方骥不再给她下手的机会,一个用力,屁股夹紧,肉体当即变成了铜墙铁壁。 洛云依下手几次都不再得逞,气得她用手指去戳。 东方骥闷笑,怕小女人被气坏,任由她在身上不痛不痒乱戳。只是,她戳一下他就低头亲她一下。 “依依如果把手指戳痛,我可是会心疼的。” 脑海里传来东方骥的声音。 洛云依愕然停手,这货怎么连这个都懂? “怎么?惊讶了?这叫传音入密,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东方骥说完,又得意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前面传来的声音逐渐清晰,洛云依已经听出里面夹杂的那道熟悉的喝骂声,心头一喜,懒得理会身边男人。 洛云依能听到,东方骥自然也听到了。 他松手,浑身散发冷冽杀意。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将他们解决。” 该死的,竟敢对他的妹妹动手动脚。传音后他旋风般掠了出去。 洛云依也心急如焚,哪肯听他的,跟在他身后也掠了出去。 众将士只觉身边有两道劲风掠过,黑暗中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命令,他们不敢私自行动。 修建暗道之人是懂承重的,长长的的暗道修得九曲十八弯。 但这阻挡不住二人飞窜的脚步,他俩没有开手电筒,只摸着两边土壁靠灵敏的感官往前冲。 “……本公主自己会走,你个恶心巴拉的狗奴才,再敢碰本公主一下,本公主剁了你的脏手。” “嘿,你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老子告诉你,你现在是连妓女都不如的阶下囚,老子就是把你吃了,你也得受着。” “阿古,收敛点你的臭脾气,你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离她远点,有什么想法都先给本侯收起,出去再说。” “你还帮着她干嘛?碰都不能碰,还把老子当脏东西骂了一遍又一遍。呸,真当皇家有多高贵,皇后还不是被……” “闭嘴!主上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阿达怒喝出声。 第107章 任务 正当阿古还欲再争辩之时,突然—— 唰唰唰! 只闻破空声响,残影乱飞,不见其人。 眨眼间,当他们看清眼前人是谁时,连惊呼声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一共八人,一个都没逃掉,统统被点了定身穴,除了眼睛,全身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 在绝对的高手面前,平时还自诩武功厉害的他们直接被秒成了渣。 眼里全是骇然。 哇…… 电筒光亮起的瞬间,东方萱哇的一下大声哭着扑向洛云依。 孤身一人落入狼窝,柔弱无依,提心吊胆那么久,终于见到亲人是什么感觉?她今儿个算是体验到了,那种陷入黑暗中的恐惧无助她永远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东方骥脸黑了黑,手疾眼快在她还没抱上洛云依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截下,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萱儿,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做何?” “皇兄……你……” 哇…… 东方萱哭得更凶了,受了委屈皇兄不安慰不但止,还不让她跟师父要抱抱。 皇兄跟她才是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身后一群贼人在她眼里已经是死人般的存在,没外人在,她跟师父亲热一下又怎么啦?皇兄管得也太宽了。 皇兄还是不是以前无条件宠她的亲亲皇兄? 哼! 不让她靠近师父,她哭给他看。 暗道地方有限,她这加大音量的嚎哭简直惊天动地,众人只觉耳膜快要被震破。 东方骥头大如斗,“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吗?要是害怕,皇兄一会亲自带你回府。” 他语气软了下来,想到她应该是被吓到,为了安抚,只好温声低哄。 把她拦下,纯粹是不想看到小女人跟她相拥的画面,觉得辣眼。 小女人是他的,只能他一个人抱。 又不是生离死别,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像什么话? 洛云依按了按突突乱跳的额角,抽出几张纸巾上前递给她,“把眼泪擦擦,别哭了,待会哭塌通道,把咱们全活埋了我看你怎么办?” 东方萱噗嗤一声被逗笑,接过纸巾眼泪鼻涕一起擦,“师父就会取笑我,我又不是故意要哭,是见到你们太激动,控制不住,嘴巴自己哭出来的。” 说话时还一抽一抽的,样子好不可怜。 洛云依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拍拍她肩膀安慰,“你人没事就好,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让今日之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也要争气点,多花点心思在练武上,等你自己有了能力,就不必惧怕任何人了。” “你师父说得对,萱儿,在学成之前你都莫要再任性贪玩,你今日的失踪,把你师父吓坏了,找了你整整半日,吃饭都没有心情,现在完好无损把你救出,你还不快点跟她道歉,谢谢她。” 什么? 自己才是心灵最脆弱那个吧?皇兄不安慰几句便罢,反而斥责她心疼起师父来,师父有那么弱,需要皇兄去心疼吗? 东方萱懵了,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听到师父为她着急,为她吃不好饭,还是很感动的乖乖听话。 “师父,谢谢你!对不起,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贪玩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这次是我的疏忽,错不在你,你别听他乱说,这里闷热,我们先出去再说。” 洛云依嗔怪的瞪一眼东方骥。 这货净会添乱,明明是她监管不力的错,不该将公主的安全交给一个陌生人。他倒好,净会胡说八道,把事全怪他亲妹身上,把小姑娘都整不会了。 也不知他这个皇兄是怎么当的? 东方骥不以为意的咧嘴朝她笑笑,亲妹与媳妇比,他当然要偏帮媳妇。 “师父,等一下,我要先把那两个混蛋畜牲的手先砍了,不然,难泄我心头之气。” 东方萱愤恨的指着阿古和老六,一个刚才一直用手碰她,占她小便宜。一个则是趁她不备点她穴道,把她掳走。 她现在想的不是让他俩立即去死,而是想先折磨他们一番再杀。 “萱儿,不要脏了你的手,你先跟师父出去,皇兄自会帮你出气。” 东方骥不愿善良可爱的妹妹手上沾染血腥,把她俩往外赶。 他留着这些人还要从他们嘴里挖出更多有用信息。 “定王殿下,公主,洛神医,卑职等来迟,敬请责罚!” 正在这时,十名将士点着火折子气喘吁吁赶到。 在听到公主哭声时,他们在黑暗中询问是否进攻,听不到指令,打开火折子,见不到人,才知道刚才那两道劲风是定王殿下和洛神医走过去时带起来的,就连忙跟了过来。 “来得正好,将他们押出去。” 东方骥沉声吩咐。 “是。” 众将士听命就要上前押人。 东方萱见此,连忙提醒,“你们小心些,他们身上带了许多毒药。还有,这里面还另有其它三条通道,他们都放了毒物出去。” 她刚刚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肆无忌惮的,可恶至极。 东方骥闻言,双眸寒如冰刀射向阿达等人,若不是想要挖出信息,一次过清空拓跋敕留下的隐患,他现在就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阿达等人被他看得浑身冰凉,心头绝望。 “那个不知是什么侯爷,是这里的话事人,他们都听他命令。” 东方萱指着阿达继续说道。 “萱儿,你失踪半天,倒是替皇兄省去不少麻烦,明日,皇兄上奏父皇,替你请上一功。” 东方骥看向亲妹,肆虐的杀意顿时收敛。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歪打正着,他还要花不少时间在搜寻排查上。 现在最大的问题在暗道的毒物上,若被其他将士撞上……抢救不及时,后果很严重。 他看向洛云依,眼前唯一能快速解决这个麻烦的只能是她。 不用他说,洛云依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为节省时间,我们要兵分三路。” 她拿出几瓶强效迷药,“老方法,将它们迷倒,收集起来。” “好。” 东方骥接过两瓶揣在身上,两瓶递给两名将士,让他俩一组负责一条通道。 洛云依手上没有多余的手电筒,把手上用的递给他俩,还一人给了一颗解毒丸让他俩先服下预防。 她这次带着东方萱一起,不敢再把她丢下。 若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她承担不起。 很快,众人分头行事。 洛云依取出一盏折叠台灯照明,带东方萱走其中一条暗道。 东方骥单独一人,没有累赘,没有干扰,他走得飞快,只想快些完成任务跟小女人会合。 只要想起跟小女人在一起时的卿卿我我,他就浑身热血沸腾,有使不完的劲。 正当他想得兴奋之时,前方传来嘈杂的惨叫声。 他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提速赶过去。 第108章 调侃 隔着老远一段距离,东方骥便被迫停下脚步。 暗道里原本朝前面火把蜂拥过去的毒物,被强烈的电筒光吸引,后面有一大部分掉转头爬向他。 飞着的是个头小小的蝙蝠,爬着的是毒蛇、四脚小蜥蜴、长腿毒蛛、大小蜈蚣、有毒甲虫等等毒物,密密麻麻。 发出来的各种细碎声音混在一起,噪音极强,听得让人汗毛倒竖,但凡心理承受弱那么一点,不被吓死也会吓得双腿发软,走不动路。 东方骥气势一凛,丝毫不敢怠慢地迅速运转内力猛地往前一挥,顿时,一股气势汹汹的劲风飞向毒物,将其一个不落的全部倒刮出去,飞行的蝙蝠也掉落地上,跟爬行的混成一团。 紧接着,东方骥拿出强效迷药,疾走几步往前扬洒,一边又连连挥掌,利用掌风将药洒得均匀、不偏不漏。 “卑职等拜见定王殿王!” 等所有毒物不再动弹,东方骥又是大手一挥,将所有毒物从中间扫向两旁,开出一条能落脚的通道来。 从外面进来的是一批宫中出来的御林军,见到他就连忙行礼。 东方骥抬手制止。 “本王已经救下萱儿,本来你们的任务到此结束,但本王发现,敌对势力渗入严重,趁此机会,你们继续协助其他人,在发现有可疑的地方仔细排查,务必将所有隐患除掉。” “是,卑职等领命。” “去吧!这里由本王另派人处理。” “是,卑职等领命。” 一群人转身,扶着刚才不小心被毒物咬到的三人,正要离开。 “等一下,本王这里有解毒丸,你们刚才有谁被毒物咬伤的,都站出来领一颗把毒解了。” 东方骥虽然舍不得手上的解毒丸,但终究不忍心做到见死不救,况且刚才听到的凄惨叫声,证明那些毒物不一般,若等他们找到大夫再救治,怕是无力回天。 “真的?” “多谢定王殿下!” 一行人当即惊喜的站定回头,只见被扶着走的三人已经嘴唇青乌、腿脚无力。另外还有三人同样嘴唇发紫,可能咬他们的毒物不是同一品种,所以发作有快慢。 东方骥火眼金睛,自然能分辨出他们有没有中毒。大方的将解毒丸给了他们一人一颗,并看着他们当场吞下。 “先送他们回去休息,再选出两人回宫禀报父皇,将这里之事告之,以免他担心。” “是,卑职这就进宫。” 有两名穿着御林军小队长服饰的站出来抱拳领命。 东方骥安排好这里,立马转身回了暗道,不亲眼看到小女人平安无事,他始终放心不下。 六名御林军吃下解毒丸,几个呼吸间便觉身体的凝滞感在逐渐消退,力气也在渐渐回拢。 顿时,那种死亡前的恐惧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向生的喜悦,还有对定王殿下如再生父母般的感恩之心。 在东方骥转身进入暗道那一瞬,获救的六人不约而同,扑通跪地。 “卑职等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说完还“砰砰砰”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听着都让人觉得疼,可是他们浑不在意,仿佛没有痛感般。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心里浓烈的感激之意。 可东方骥心里念着洛云依,脚下生风走得飞快,根本就没看到也没听到这一段插曲。 就是听到他也不会在乎,举手之劳的事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洛云依这边同样做的简单粗暴,用功力将毒物逼到一处,洒上迷药,直接收进了空间。 放进空间里的东西,进去前是什么状态进去后没有她的干豫就一直是那种状态,完全不用担心它们醒来在空间内乱跑。 东方萱从头皮发麻瑟瑟发抖,到淡定自若,转变不过用了几分钟。 她对洛云依这番高效操作崇拜不已,眼中直冒小星星。 她俩从里面把暗室门打开时,把外面不得其门而入的将士吓了一跳。石门响起时,他们还以为是逃出来的贼人,拿着武器紧张的屏息以待。 不过还好,她俩遇到的还是宫中出来的御林军,不然,作男子打扮的师徒俩恐怕得费一番唇舌功夫解释。 “卑职等见过二公主,洛大人。” 一行几十人躬身抱拳行礼。 “免礼,为了本公主,你们也辛苦了,要不本公主请你们吃顿宵夜吧?” 东方萱言笑晏晏,非常真诚的邀请,主要是她也饿了,又想起皇兄说的,师父为找她不思饮食之事,想必师父此刻也跟她一样饿着肚子。 所以就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 洛云依听得挑了下眉头,这妮子怕是想不到还有几万人在马不停蹄找她吧! 眼前几十人若真跟她去了,被其他人知道,怕是会引起争议。 “卑职等谢过公主好意,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卑职等寻找公主是份内之事。公主能脱险,功劳全在洛大人,卑职等更不敢居功。如今,城中还有几万兄弟在替公主担心,卑职等万不敢撇下他们应公主之邀,敬请公主见谅。” 一名小队长上前拱手解释道。 洛云依暗暗给他竖起大拇指。 “不去就不去,你编那么多理由干什么?本公主又不是不讲情理之人。咳,那个,你们若是无事,就去通知其他人,本公主已经回来了,让他们收兵早点回去休息。” “等等,本王还有事要你们去做。” 东方萱话音刚落,东方骥就赶到喊住众人。 “你们进去搜查一遍他们住的暗室,包括养毒物的地方,不要漏过任何蛛丝马迹,找到证物统一上呈大理寺,着大理寺重查……” “是,卑职等领命。” “进去吧,现在是亥时,尽量赶在子时前回去休息。” “是。” 几十人听令,举着火把鱼贯进入暗道。 “依依,你要秘密收集那些毒虫,恐怕得要你亲自跑一趟,我已经将那边的人支开,不用担心有人看到。” 东方骥忍住将小女人一揽入怀的冲动,口吻极致温柔,眼眸含春。 看得洛云依耳根发烫,听得东方萱怀疑他这个皇兄是假的。 “皇兄,你像平时那样好好说话行不行?不对,师父什么时候跟你这般热络,允许你这样……那样了?咦~你那什么眼神?还知不知道你有个妺妹……” “聒噪!乱说什么?她不但是你师父,还是你皇嫂,说话小心点。” 东方骥没什么杀伤力的眼神轻飘飘瞥她一眼,东方萱顿时一怔。 “皇嫂?啊……” 她像突然醒过神来,高兴的大叫,“师父你真答应皇兄要做我皇嫂了?我没听错吧?啊!我还以为皇兄要追好久你才愿意呢。这么突然,是不是在我失踪这段时间里,你们之间……” 她拉长音调,手指点着他俩戏谑笑着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的事情?比如,不小心碰到嘴巴之类的。” 东方萱还不懂男女之事,但浮于表面的东西听嘴碎的宫女说过不少。 她也就会调侃调侃拿来说说笑话。 第109章 没脸没皮 “你俩在这等着,我去收毒物。” 洛云依被东方萱一语道出关键,羞得满面通红,不好意思与东方骥对视。 谈个恋爱让她失去往日的清冷淡定,被迫在他溺得出水的墨眸中选择落荒而逃。 她丢下一句话,背影略显慌乱的进了暗道。 “依依,我们一起去。” “师父,你别丢下我啊!” 兄妹齐齐出声,没想到洛云依说走就走,完全没给他俩反应时间。 洛云依:“……” 我没法回应,我已经走远。 东方骥责怪地看一眼东方萱,“你就不能注意点说话?口无遮拦的,不知道你皇嫂面皮薄?下次再敢乱说吓到她,我唯你是问,罚你禁言一个月。” 知道小女人是为了节省时间,不想带皇妹这个累赘,又不放心留下她一个人,才让自己陪着。 提着皇妹去追极为不便,他干脆遂了她意。 东方萱手上没有照明用具,暗道里黑漆漆的,见皇兄不追她也不敢追。 但是听了皇兄指责她的话,她嘟着嘴不满地驳道: “皇兄,你是不是想多了?师父怎么可能会害羞?你刚才是没看到,那么多毒物爬向我们,我吓得腿软,可师父她只是挥挥手毫不费力就收得干干净净,我看得可带劲了呢,一下子力气就回来了。 皇兄,你敢说强大如斯的师父会因我几句玩笑话害羞?你这分明就是不了解师父,都不知道你是耍了什么手段才让师父答应做我皇嫂的?” 听她唠叨完,东方骥哑然失笑,摇摇头,完全无心跟她一个没开窍的小丫头争辩。 “你长大就什么都懂了,皇兄现在懒得跟你鬼扯。” 他转身背对着暗道,拿手电筒打量身处的这间空屋。 东方萱嘟着嘴继续发泄她的不满,“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理亏,找不出理由反驳,却怪我不懂事,还不愿解释原因,父皇都没有你这般不讲理。 ……哼!你太讨厌了,待会师父出来,我要告状,就告你没有以前可爱,净会欺负人。” 东方骥被她逗乐,猛地转身看向她揶揄道:“可爱?萱儿,你不妨说说,皇兄身上有哪个地方可以找到与可爱这个词相匹配?” “当然有了,”东方萱得意地扬他一眼,用手指头数着数说,“你以前喜欢带我逛御花园,捉迷藏、捕蝴蝶,我想要什么好玩好吃的你都会出宫买来给我,买不到就抽空自己做。 四皇兄欺负我们那次,你一脚把他踹下湖。然后摔碎父皇送给你的玉佩,撕破我一只衣袖让我痛哭,率先带我到父皇跟前告状,让四皇兄落湖被捞起还被罚跪了一个时辰……” 随着东方萱的回忆细数,兄妹俩都想起了当年痛并快乐的时光。 说了好大一会,东方萱又嘟嘴不满道: “不过那都是以前不是现在,你现在一点都不心疼我,不把我当你亲妹妹。回来几天,你有哪天想起主动来看我和母妃……” 东方骥没想到她所说的可爱,是自己在皇宫无聊时偶尔陪她几次的玩闹,顿时觉得有些惭愧,自己都快要忘掉的小事小情,她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如此说来,自己还真愧对了她,陪伴她的时间太少了,包括母妃。 他走近几步,伸手在东方萱头顶轻轻拍了拍,“皇兄以后会注意,在京的这段日子尽量多陪陪你跟母妃。” “不用不用,皇兄,萱儿已经长大,不会再像小时候那般无理。萱儿知道你喜欢师父,你还是趁着这段难得的时间,抓紧点跟师父培养感情吧。到时你俩分隔两地,想见面都难。” 这丫头,扎心了! 东方骥想到要跟小女人分开,见面都不易,忍不住的心底升起一股酸涩。他倏地把手收回,眼底是浓浓化不开的失落,“萱儿如果担心我们,到时可要帮皇兄多制造见面的机会。” 说到底,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在小女人心里占多少份量,分开的时间久了,担心她会不会日渐淡忘。 “你们住的地方相距远不远?皇兄有时间经常在路上奔波?” 东方萱还是担心的问。 “不远,快马加鞭也就两三日的路程。” “那也算远了,你们何不趁此机会,找个吉日把婚礼办了,这样一来,师父不就可以有正大光明的身份跟在你身边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东方骥眼前一亮。 可转念一想,他又无奈地摇头。 “时间太仓促,准备不了隆重的婚礼,对依依不公平。一生一次的大日子,我不能让她失望,没有她亲人在场观礼,依依也不会同意。” “皇兄,你何不先问问师父的意见,说不定师父愿意呢?” “不行,太赶了,依依同意我也不同意。一年半载忍忍就过去了,不管如何我都必须要给她一个全天下最大、最隆重的婚礼。不过,让父皇先下一道赐婚圣旨倒是可行。” 说到这里,他嘴角抑止不住上扬,幻想着小女人接旨时的眉开眼笑。 “……” 东方萱打量着他皇兄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喜意,她也由衷的跟着笑。 不多时,洛云依淡定的从暗道走出。 “依依,饿不饿?我们去回之前的酒楼,先填饱肚子再回府休息可好?” 她一出来,东方骥便迎上去,不顾她反对的牵起她的小手,眉眼溢满温柔地问。 东方萱第一次见皇兄牵手女子,她瞪大双眼,紧紧盯着他俩握在一起的双手,忘了反应。 “现在过去?酒楼不打烊的吗?” 洛云依平复下来的一颗心,因为他的亲昵举动,又开始小鹿乱撞,脸颊也染上了一层少女青涩可人的红晕。 煞是诱人! 啵! 东方骥终究是忍不住诱惑,低头在她滚烫的脸颊亲了一口。 啊! “羞死人了,皇兄,你能不能在没人的地方再,再做羞羞的事?” 东方萱尖叫一声,捂住自己双眼。 洛云依这个见惯大场面的现代人,被她这一说,脸臊得更红,她连忙推开东方骥,狠瞪他一眼: “听到没,在小孩面前注意点影响,以后再敢如此,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她用力踩了一脚东方骥脚背,拉着东方萱的手腕飞快走出房屋。 妈呀! 幸亏她反应快,要是再让他放肆乱来,还不得尴尬死,以后在徒弟面前还怎么立威? 话说,这男人如此的没脸没皮,他的“活阎王”称号是如何得来的?难道就因为他戴了半截不近人情、让人窥不清全貌的面具? 第110章 质问 “我已跟酒楼掌柜谈好,他今晚会彻夜等候,我不回去,他便不关门。” 东方骥晃晃被踩疼的左脚,想着小女人羞答答的可爱模样,傻子般咧嘴笑着追出去,到了洛云依身边如是道。 洛云依轻嗯了一声,默默走着,拒绝与他再说话,倒是东方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街道上偶尔走过去一队巡逻的将士,持火把灯笼,远远见到三人身前一大片手电筒发出的亮光,除了好奇还有惊叹。想问,但走近见到其中一人是东方骥,又不敢造次,纷纷停下躬身行礼。 东方骥挥手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似乎不耐烦被人打扰。 “定王,原来你在这。” 三人刚走到灯火通明的酒楼门口,异姓王容中棠踏空而来。 他四、五十岁的年纪,剑眉方脸,成熟稳重,身材魁梧健壮,从他施展出来的轻功能猜到他功夫了得,而且很有可能跟东方骥不分上下。 “容王,特地来找本王可是有要事?” 东方骥语气不是很好,跟容王一副不很熟的样子。 容中棠虽然是承袭的容王称号,跟东方骥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他做为长辈,从礼貌上来讲,东方骥应该称呼他一声王叔,何况他并不是徒有虚名坐领朝廷俸禄的闲王,他手里还掌控着护卫京城安全的五万神策军。 他的神策军将军称号也是他年轻时上阵杀敌,立大功挣来的。 这样的一位权贵,任谁都会想跟他结交的吧?可东方骥就是个奇葩,全凭自己喜恶做事,他一直看容王不爽,哪怕容王如何讨好,都没给过好脸色。 “萱儿见过容王叔。” 东方萱倒是挺有礼貌的朝他福了福身,还朝他甜甜一笑。 “呵呵!原来二公主也在这,请恕你容王叔老眼昏花,你这一身打扮有模有样,本王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得了定王赏识,带在身边留做使唤,没成想是本王看走了眼。” 容中棠抚着下巴留的短须,笑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一副长者的模样。 “是吧?容王叔你也这么觉得,那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本公主就说没人能认出来吧,就皇兄不信,说什么……” “萱儿,容王来找本王是有事相商,你在这跟他啰嗦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怕他听了笑话?快跟你师父先进去,本王随后就到。” 东方骥怕她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论让洛云依误会,赶紧喝止。 东方萱撇撇嘴,应了一声,又礼貌的朝容中棠笑笑,才与洛云依进了酒楼。 洛云依狐疑地回头看东方骥一眼,有外人在她不便当场发问,敛了敛杏眸,打算进去再问东方萱释疑。 “定王不必对二公主如此严厉,二公主小孩心性,她喜欢跟本王分享趣事,是本王的荣幸。何况咱们也算一家人,二公主就算口没遮拦本王也决计不会跟她计较,本王觉得她比本王家嫣儿可爱。” 容中棠呵呵笑着替东方萱说好话,至于是否真心就不知道了。 东方骥不置可否,语气冷淡道:“容王还是说你来此找本王的目的吧!” “嗯。” 容中棠颔首,一下子变得严肃,背负双手,不再抚须。 “本王今晚一直站在房顶观察,指派人手增援信号弹升起的地方,你不如猜猜看,今晚一共燃了多少信号弹?” 东方骥想也不想便答:“本王亲自下暗道解救萱儿,没有在外面点数,容王想说什么还请明示。” 意思是他进暗道后,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他没兴趣玩猜猜猜的游戏,让他有屁快放。 “呵呵!定王性子还是一如五年前急躁,好吧!本王也不跟你卖关子。” “本王发现全城共点了三十五个信号弹,靠西城门犹为密集。听神策军回禀,很多地方发现的暗道都通往城外,用轻功来回不用一个时辰,我们京都城地下恐怕早已成了别国探子的聚集地,如若不想办法解决,我大初国危矣。” 容中棠说得一脸悲怆,痛心疾首的样子,东方骥看了也不禁微微为之动容。 “依容王看,潜进来的探子大概是哪国人?” 容中棠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愤愤的分析道:“西边大罗国国力雄厚,虽然与我大初签有友好邦交协议,民间互相通商,可本王觉得这只是表面,私底下我们大初最大的敌国还是他。” “也不排除云国,虽然云国国小,不足大初的三分之一,但据本王了解,云国人凶残,且都野心勃勃,胃口不小。” 东方骥点头,“本王认同你的观点,那么容王是认为只有你说的两国有嫌疑?” “没错,其它国家距离我们京城路途遥远,首先语言不通就能绝了他们的念头,故本王认为最大可能是西边两国。 西边由战王戍守,他竟让无数敌人潜入,不知他是因为失职还是故意为之?定王应该提醒皇上做好防范。” 容中棠都说到这个份上,就差没有明确肯定战王东方宸抱有反心了。 东方骥轻飘飘瞥他一眼,他的皇兄是何人品,他心中有数,不用经由他人之口。 而他绝对相信皇兄不会出卖大初。因为那样做,对他皇兄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有的只是看得见的弊端,试想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会做?除非他是个傻子。 故而他刚刚对容王生出的一丝丝好感,又随风消散。 这也许就是他心里排斥跟容王相处的原因,容王的疑心病太重,跟他在一起意见容易产生分歧。 一下子他语气再度变得生硬。 “容王今晚辛苦了,萱儿已经寻回,贼人也悉数抓住。你早些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上朝在朝堂上再议。” 容中棠不作它想,反正他在他面前一贯清冷,闻言只以为东方骥在关心他这个长辈,故而不介意的笑了笑。 “定王有心了,本王这就交代下去,让将士们收工回营。” 话落,朝着东方骥微微颔首示意告别,就猛地一跃上了房顶。 东方骥原地站了一会,甩甩头将全部抛之脑后,步履从容进了酒楼。 “定王说我的化装术是儿戏骗不了多数人?定王还说我化成小白脸是想勾引无知少女?” 他甫一踏进包间,便觉气氛不对,转眼便对上了洛云依的死亡凝视,以及咬牙切齿的质问。 第111章 拍案而起 东方骥眼尾余光扫了眼讪讪的亲妹,就求生欲极强的快走两步,拉过洛云依身边一张空椅子靠近她坐下,讨好般嘻笑道: “一定是萱儿曲解了我的意思,断章取义引起的误会,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敢轻视你的化装术? 依依的化装术独步天下,就连江湖上传说中的百变郎君,他的易容术在你面前也不过是小孩子把戏,更别说什么都不懂的我了,此事要怪只能怪萱儿,是她表述有误。” 说罢,目光转向东方萱,眼中警告意味明显。 ——要是不想皇兄被你皇嫂嫌弃,就该知道怎么说。 东方萱讪讪笑了笑,在洛云依将怀疑的眼神落回到她脸上时,连忙点头。 “是的是的,师父,此事不怪皇兄,皇兄说我断章取义是对的,经皇兄提醒我才想起,的确是我记错了。 皇兄说的应该是师父的化装术比易容术还惟妙惟肖,易容术跟师父的化装术比,就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可比性。 师父,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没想清楚就乱说,你要怪就怪我,千万不要怪皇兄。” 东方萱说完,悄悄看了眼皇兄,有点求表扬的意味。 岂料,东方骥的眼神一直紧张的放在洛云依身上,一丝一毫都不愿外溢分给讨好他的亲妹。 东方萱心塞地嘟嘟嘴,自己在皇兄心里是彻底没有地位了。 好在她也乐于看到皇兄对师父好,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 洛云依对东方萱被迫的改口风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但瞧着东方骥可怜兮兮乞求的眼神,还是选择了不再与他计较这些小事。 况且她跟夏月第一次在他面前化装,的确是一眼就被看穿。 “算了,说来说去也是我技术不精。先吃东西,我饿了。” 说完,她执起筷子。 “嗯,都是萱儿说错话的小事而已,还是填饱肚子重要。依依,快尝尝这个酱羊肉,看看跟你们做的有何差别?还有这个糖醋排骨,你晚饭不怎么吃,现在多吃点……” 东方骥逃过一劫,偷偷抹了把冷汗,祸从口出这话不假,他以后都不敢再干这等自毁幸福的蠢事了。 “晚上不能吃得太饱,很容易得三高的你知不知道?我自己有手会自己夹,用不着你帮忙。” 洛云依咆哮出声,站起来挪走椅子,离了他两个座位的距离。 东方骥殷勤帮她布菜,把她眼前装菜的小碗堆成了一座小山,他自己碗里空空如也,看得她恼火。 “依依,什么是三高?跟晚上吃饱有什么关系?” 东方骥好奇地问,被喷了,看她离自己远远的也不敢再靠过去,只是好看的绯唇微抿,有点小委屈。 这个西施,无时无刻不在撩她。 洛云依气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三高就是高血压、高血糖和高血脂,得了三高每天都要吃药,整个人基本就是废了。所以说劝人饱食犹如催人送命,你,确定还要如此?” 洛云依往夸大的来说,在三餐不济的古代,没有这些说法,但病例也不是没有。 东方骥:“……” 东方萱:“……” 兄妹俩还是不懂三高的意思,但吃得太饱会有性命危险,他俩还是懂的。 但那也太吓人了。 东方骥犹豫了一下,反驳道:“你是不想吃我夹的菜才编的借口是不是?我只听说过有人没饭吃会饿死,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吃得太饱会病死。你这是哪来的歪理?” 东方萱直点小脑袋,“是啊!师父,我也没听说过,我只知道三年前西北部大旱,饿死了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过饱病死的还真没有听说过。” “这只能说明你们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你们也应该试过晚上吃得过饱吧?感觉如何?是不是难受得整晚都睡不着觉?” 在现代,得三高的中老年人日益剧增,还逐渐年轻化,且一般都是吃出来的,特别是得了糖尿病的患者,余生简直是受尽折磨。本就是贪口腹之欲,结果换来残忍的忌口,看着美食就在面前,想吃又不敢吃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 洛云依会医治糖尿病,但用药中有两味主药却是异常珍贵,所以她只能限量医治出得起价钱的病患。 至于其他找到她的人,她只能用替代药改善胰腺功能,延长吃药时间,不能彻底治愈。 “依依言之有理,那我们以后都按你说的少吃点。来,你尝一下这道爆炒牛肉。” 不知什么时候,东方骥又挪呀挪的坐到了她身边,用公筷继续给她夹菜。 这货,才刚赞同,转头就忘记,脸皮也是够厚。 洛云依不再躲,躲也躲不开,想着这也是他想关心自己的方式,便忍住了脾气。 东方萱边吃边看,这样低三下四讨好师父的皇兄简直不堪直视,帮忙斟茶递水、擦嘴擦手的,连宫中的奴才都做不到他那般细致。 她这个平时极受他宠爱皇妹,就坐在他抬头可见的地方,他却能做到视而不见、不闻不问,不知他是搭错了哪根筋,才会有这么巨大的改变。 “依依,近些时日城中都不会太平,你带萱儿住在外面不安全,必须听我的,回王府住。” 用完宵夜,两人又因住宿问题争辩,洛云依想回她新购置的院落。 夏月跟她说,她跟孙英娘祖孙都从定王府搬到了那里,那她自然是回去住自己的地方。 而东方骥出于私心,说什么都不肯相让,拉着她小手不让走,要不是有东方萱在,他可能会抱起她就走了,哪还会征求她意见。 “定王,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做不到尊重我的意见,一点小事都要跟我争拗老半天,你觉得整天这样有意思吗?” 洛云依冷了脸,手被他越捉越紧,想挣又挣不开,这货的执拗劲让她觉得很烦。 东方骥抿了抿唇,“叫我骥或阿骥,不许再叫定王,既然你执意要回那破宅院,那你必须给我也准备一间房子,我晚上要替你们守夜。” 听到小女人叫他定王就不爽,感觉既没感情距离又远,跟她手也拉了,嘴也亲了,对他还是这么不上心。 “我们小破院用不起你这尊大神,你还是在皇宫守着你父皇吧,你父皇更需要你的保护。” “若是几十个暗卫,两万御林军都护不住父皇,那他们的命也不需要留了,我会将他们全部赶去陪葬。” “……” “哎呀!你俩再争下去天都要亮了,都听我的。师父家宅院距离这里近,我们今晚就住师父家,皇兄想跟着就跟着。” 东方萱打了好几次哈欠,实在忍不住了才拍案而起。 话毕,她率先走出包间,她就不信那俩人敢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第112章 火气有点大 洛云依早上醒来,睁眼就看见掀了面具的东方骥坐在床边,正深情款款盯着她看。 男人眉眼带笑,气质尊贵,俊美突出的五官魅惑性感。 见她睁眼,厚薄适中的绯唇漾起更大的弧度,笑容有点坏,却是令人眩目。 洛云依暗骂一声:骚货! 便骤然坐起。 “醒了?” 东方骥绯唇轻启,声音沉磁溺宠。 “昨晚我不是警告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进出我卧室,怎么?又想挨打?” 她杏眼微眯,如云乌发瀑布般披散在胸前身后,一件半袖中长睡裙,遮不住玉雪娇躯。 她曲腿斜坐,气色慵懒,倾城容颜惑不自知。 只是一开口,清冷语气打破一室旖旎。 “依依,昨晚到现在,我已经克制两个时辰不见你,是天亮不见你起来,才进来打算叫醒你。虽说是私自进入,但以我们的关系,以我们迟早是夫妻的关系,我提前行使一下作为你夫君的权利,不过份吧?” 这骚货,非但不知悔改,还理直气壮。 洛云依嘴角微勾,邪邪一笑,“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在你心里,为人夫君要行使的权利是什么?” 妖精太勾人,特别是勾人的妖精在使坏的时候。 东方骥墨眸绽放狼光,恨不得跳过去将她扑倒。 “夫君行使的权利就是早上吻醒妻子起床,中午亲吻提醒妻子用膳,晚上亲吻催妻子回房按时休息,全日随时可以亲吻拥抱妻子,妻子不得无故反抗。” 狗男人就是狗,句句不离他恳切想要的福利,外人面前尊贵高冷的禁欲系男神,没想到私底下却是个闷骚男,脑袋装满黄色核废料。 “不得无故反抗?定王,你是又一次把我说的尊重当成了耳旁风,看来,你的诚心不过尔尔。你走吧!以后不必再来找我。” 冷冷淡淡的语气说出极其残忍的话。 只一瞬,东方骥就觉寒从脚起,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昨晚上小女人给他安排了前院一间客房,他赖在她房中不愿走,小女人没有生气,还好声好气把他劝走。 今日,他不过故技重施,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依依,我没有不尊重你,是我想当然了,以为你的喜欢与我一样。经你提醒才知道,原来你对我仅仅只是接受,还远远不到入心那一步。也是,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愿喊,我又怎敢奢求能进得了你的心入得了你的肺?” 他语气悲凉,一脸的伤心欲绝,“本王不知天高地厚,异想天开,妄图将你据为己有,困在身边方寸之地。终究,终究是本王没有这个福气,不配与你相伴于天地。” “哈哈哈……” 话落,他蓦地站起,悲怆地仰天哈哈大笑,笑声好不凄凉,让闻者伤心。 须臾,残影一闪,男人从屋内消失不见。 洛云依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成o形,看向那扇微晃的窗口,一时回不过神。 这货受刺激过度? 戏精上身? 卖惨? 操! 什么时候这么不抗打了? 她不就是想敲打敲打他,让他守规矩些,不要动不动就做些出格的行为吗? 为什么他这次不再争辩,不再坚持,说三两句不轻不重,自认为伤痛的话语就丢盔弃甲? 洛云依烦躁的抓了抓头,狗男人,姐刚刚还想勾勾手指,诱你靠近些赏你一记香吻,你演的那么惨,走得那么快干嘛? 罢了,既然你要演那就演吧,不过,最好早些结束,否则,恕不奉陪。 落荒而逃的东方骥,忐忑不安的进了宫。 昨晚容王跟他说的暗道问题危害性太大,他必须在离京前协助父皇把危险解除。 抓住的八名外敌,也需要拷问…… 事情多多,容不得他分心拖延。 至于小女人,他不过暂时放过她,让她好好冷静想想他的好,要想让他放手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小女人心里分明有他,嘴上却总是倔犟的与他保持距离,他要冷落她两天,刺激她反省自身。 洛云依万万没想到,狗男人这一消失,就消失了六天,而且音迅全无,通过东方萱,她才知道他去了城防营揪拓跋敕安插在里面敌军。 这六天里,她白天忙于指点东方萱练功,和夏月继续入手店铺,请人装修。晚上就悄悄想一下狗男人,猜想他此刻在干什么,想像着再见面时的画面。 跟他解释的话都想好了,就等着他还一如既往的屁颠屁颠到她跟前求原谅。 每天过得忙碌又充实,只是有一人让她感到厌烦,那就是梁如冰。 初见时还羞羞怯怯,欲语还休,见到她就娇羞低头,少女含春的模样。 当得知她同样是女儿身后,就神情恹恹,萎靡不振,见到她跟做贼心虚般,有时还向她露出怨毒的眼神。 洛云依都不知道要不要把她赶走。 当日夏月说明原因,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着罪不及家人,便收留了她,让她在后院帮忙干些力所能及之事。 却不想她会有阴暗的一面。 也不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今日,再次见她对自己露出杀了她全家般的怨毒眼神,洛云依终于忍无可忍。 “夏月,将她赶出去,我们逸云居容不下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畜牲。” 这座三进院落起名逸云居。 夏月微愕,不明所以,“主子,她安分守己,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才刚把她留下,为什么又要把她赶走?” 呵!还挺会伪装,以为讨好夏月就可以高枕无忧留下?难道她没有打听清楚,不知这里的主事人是她? 洛云依冷嗤一声,“安分守己不代表就可以心生怨恨,明知她有异心,我为什么要容忍她在我眼前晃悠?马上把她扔出去,这是命令,不是商议。” 她扔下筷子,快步出了膳堂,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孙婆子感概,“你们主子最近火气有点大。” 她有几次见到洛云依在前院踢地上的石子朝大门发火,大门被击出好些小坑,但是她不敢上前劝阻。 东方萱看一眼惶惶的梁如冰,蹙了蹙眉接话,“有吗?本公主怎么不觉得?难道你们不觉得师父说的对,她很虚伪吗?” 她站起,伸手一指梁如冰。 “据本公主听到的信息,梁小姐脾性温和,才华出众,是忠勇侯夫妇付出最多精力培养,捧在掌心呵护长大,最为喜爱的嫡次女。 可如今,本公主瞧着不大像阿,能做到被本公主师父嫌弃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梁如冰是侯府的千金小姐,皇宫宴会每每参加。东方萱贵为公主,是她们那些名门贵女巴结的对象,东方萱见她温婉有礼,进退有度,也曾与她相谈甚欢。 刚在逸云居这里见到她,听闻她父亲被判斩首,家人被流放,还曾同情过她,安抚过她几句。 如今听了师父对她的评价,对她重新审视,看到她眼神躲闪,表情不自然,面部肌肉紧绷的样子,方知她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小人。 第113章 清空烦恼 夏月一言难尽的看向梁如冰,“梁小姐,相识一场,主子也救过你一命,你不感恩便罢,为何你还要做不知好歹的坏人?” 主子与公主都说她不是善类,她肯定是信的,不过也想问问其中原因,梁如冰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底气敢冒着风险、明目张胆对主子释放敌意? 她难道不知道,此时失去主子这个保护伞,随时都有可能被抓去流放吗? 梁如冰还想再装装无辜,可对上东方萱嘲讽的眼神,她咬牙愤恨地道: “是你们主子欺骗我在先,明明是女子装什么翩翩公子?害的本小姐真心错付,夜夜为她失眠……” “等等,你说什么?你以为师父是公子哥,然后你相中了,对她含情脉脉,结果知道师父是女的,你脸面挂不住就开始仇视? 天哪?你还是侯府小姐呢,思想怎的那么龌龊?幸好你们忠勇侯府倒台了,要不然不知你还会祸害多少公子哥。啧啧,梁如冰,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真叫本公主恶心。” 东方萱打断她的狡辩,噼里啪啦对她鄙视一番,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忠勇侯府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之事,如今遭此横祸,难道不是她伙同定王,觊觎皇位,才对太子一党痛下杀手?我父亲受了池鱼之殃,你们敢说没有她的一份功劳在? 你们偷偷议论我父亲的事,以为能瞒得住我?哈哈……偏巧就被我无意间听到,这就是天意啊!老天爷开恩,让我不但知道爱错了人,还知道她也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 “哈哈哈……” 梁如冰双目愤火、面容扭曲、歇斯底里、状若疯颠大笑。 李笑笑吓得从椅子上跳下,扑到孙婆子怀里捂住耳朵不敢听也不敢看。 孙婆子见此,抱了她出去,这些是是非非不是她能听的。 夏月面色黑沉,怒声斥骂:“梁如冰,枉我看你可怜,劝主子收留你,没想到你竟心肠歹毒,把恩人当仇人,我看你是自不量力,自取灭亡。 对你这种小人,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主子也无惧你日后前来寻仇。你是我招惹回来的,今日暂且放过你,收拾好你的东西自己滚吧,不要让我将你扔出去。” 东方萱勾唇讥讽地笑笑,掷地有声补充道: “若不是因为忠勇侯只是站错了队,你以为父皇会只判罚你们亲属女眷流放边陲?食君粮担君忧,还好忠勇侯平时没有行差踏错,父皇清楚他的为人,才格外开恩饶了你们这些家眷。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忠勇侯,是他赌错了,太子造反,他帮忙递刀,以致于跟着陪上性命。胜者王败者寇,他是咎由自取,你有什么理由去怨恨帮助平叛的师父?” 一番话直堵得梁如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至极,一时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气得浑身颤抖,站立不稳跌坐在地,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要哭到外面哭去,别把我逸云居哭衰了。” 夏月厌恶的皱皱眉头,不再对她抱有同情心,本想让她自己走,不至于闹得太难看,没想到,给她脸面她不要。 夏月亲手将她从后门连人带物扔了出去。 “主子,她走了,我把她扔出后门,她拿手帕遮住脸面,躲躲藏藏避着人走的。” “看来她还是很惜命的,不用管她,我们不报官就是最后的仁慈。” 洛云依翻看着手中医书,头也不抬,淡淡的说。 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春月她们明天下午到,我们要不要出城迎接?” 夏月也很快放下,转而想到即将来到的伙伴,开心地问。 她们几人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不怎么分开过,这一次是她们一直以来分开时间最长的。 “明天无事,待着无聊,出去走走也好。” 洛云依想到逸云居很快就要热闹起来,脸上露出浅淡的微笑,倾城容颜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染上一层暖暖的橘色,平静祥和。 夏月坐在一边,托腮微笑欣赏,在她眼里,主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都要羡慕定王日后能得如此美好的主子真心相伴了。 想到定王,她思想一瞬分了岔,又想到了那个整日讨好她,逗她开心的烈云。 心中怦怦跳快了几下,耳根一热,方想起已经有多日未见他在跟前蹦哒。 “主子,” “嗯。” “定王到城防营抓奸细,去了这么多天,还不见回来,应该不顺利吧?我们要不要去帮他一把?” 闻言,洛云依恍惚了一下,清亮的杏眸眨了眨,翻书的素手紧了紧,半晌叹道: “他应该能搞定,军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不然,那货早该来向她求助了,哪里会等上这么多日不见人影。 “也是,定王本事大着呢,我们不用管他。那我们的店铺开业后,我们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提到回去,夏月神情怅惘,想到那人,心里无端生出不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紧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再看看主子,幸好她一直低着头,专注在医书上,没看到自己,她轻轻舒了口气。 “你们四个留下,帮忙将生意稳定了再走,我带明月先回去。” 洛云依避开东方骥不想谈,只淡淡说日后的行程。 “主子是想带明月师姐体验瞬移吗?” “嗯,我赶时间,带她一个人上路不安全,我不可能时时看着她,她的武功尚还不足以自保。” “我明白,主子不用向我解释。” 夏月有幸跟主子瞬移过一次,那种眨眼就出现在飞仙谷的功法太过惊世骇俗,主子说不能经常使用,让她们知道就好,不能宣扬出去。 因为那也是她们在关键时候能保一命的保命符。 所以即便是再有兴趣,她们都不会为难主子,随意请求体验。 “嗯,我这里不用再守着,你回去休息。” “好。” 夏月一走,屋内彻底陷入一片沉寂,以往喜欢的清静,因为那个闹脾气的男人,洛云依心情烦躁。 连翻几页,都看不进去,她猛地把书本合上,脑袋放空,眼神空洞定定看向窗口。 那货就是从那里离开的。 天色渐渐暗沉,一如她现在寸寸下沉的心情。 良久良久,她缓缓走出黑暗的卧室,一跃飞身上了屋顶。 院子里很安静,上了屋顶才听到外面夜市的喧嚣。 人间烟火色,百姓竞繁荣。 洛云依闭眼感受,倾听风中的声音,迫使自己清空所有烦恼。 稍倾,她蹙了蹙眉头,面无表情双手开始飞速翻飞结印。 转瞬,一道无形的阵法网笼罩住整个逸云居,蚊蝇、宵小难进。 第114章 这都不算事 洛云依仰望星空,新月还未升起,虚空中只有星罗密布的万千繁星在闪烁,她望着其中最亮最大那颗发呆。 “怎么回事?老子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逸云居大门外,烈风换了几个地点想要跃上围墙,都遭到一股无形的阻力,让他不得其门而入。 他气得抓狂,尝试着往其它屋顶跳,发现都顺顺利利,就逸云居是个例外。 来来回回绕着宅院转了不下三圈,任凭他抓破脑袋还是弄不明白。 附近没人走动,想找个人商量还得靠等或出去找。 不想麻烦他人,他自动略过这个求助方法。 抓耳挠腮间,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民间传说中的那几个破鬼打墙的办法。 “啐” 他朝围墙吐了一口口水,便迫不及待伸手往前一探。 呃,肉眼可见、触手可及的围墙还是碰不到。 他不信邪的找了个偏僻一点的角落,朝着围墙,逗弄了好一会,才硬生生憋出一泡尿。 接着又快速伸手出去试验。 结果还是失望。 最后,他能想到的就还剩咬舌尖血这一种方法,可他怕疼,不敢咬。 气得受挫的他原地跳脚大骂。 “去你娘的,何方妖孽在此,速速现身,老子要与你单挑……喂,听到没有,你给老子出来,以为躲在暗处装神弄鬼就能吓到老子?告诉你,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你个什么玩意也敢吓老子……” 他这个骂法,若是让洛云依听到恐怕会笑得前仰后合。 完蛋了完蛋了! 骂了老半天,还是一点动静、一点变化都没有。 烈风崩溃的蹲在地上抓耳挠腮。 王爷不知发什么疯,刚才传消息给留在宫中的他,让他连夜到这里找公主商量,请公主配合明日下午把洛姑娘引到城门口,王爷想在那里人为制造一出不期而遇的邂逅,测试洛姑娘的反应。 王爷的命令,哪怕是一个恶趣味的决定,他作为下属,一定要严格执行。 于是他急匆匆便跑来了,却没想到遭遇了他此生认知以外的意外,连门都进不去。 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完成,否则他承受不住王爷的怒火。 不知王爷跟洛姑娘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以致于王爷方寸大乱,想出这么一个骚主意。 进不去,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里面有人出来。 听说鬼打墙到了白天就会自动消失,他做好了彻夜等待的准备。 站在二进院屋顶的洛云依,充耳不闻外面的动静。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脑海中突然想到李商隐的这两句诗词,不由觉得好笑。 都已不再年少,还在为赋诗词强说愁。 这实在不是她该有的风格。 她摇了摇头,还是睡一个美容觉合适。 她一跃下了屋顶。 转眼,到了第二日中午。 东方萱在饭桌上欲言又止。 “主子,我们吃了饭就出发吗?” 夏月突然出声问道。 洛云依轻嗯一声,倒是东方萱想着皇兄要自己帮的小忙,连忙着急的问:“你们要去哪里?” 夏月笑了笑,“师姐忙着练功,忘了我前两日跟你说的了?” 东方萱回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跟我说过许多,我一时想不起来,你不要跟我卖关子,快点说出来听听。” 夏月跟她唠叨的琐事,除了练功方面的心得,她听得进去。其它什么店铺装修、什么镖行押送、哪个姐妹负责卖哪种货物、叫什么店名的,她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心沉浸练功中。 师父座下的侍女个个都武力不弱,她做为师父的第一大弟子,侍女们尊称的大师姐,再不勤奋努力,就要让她们笑话了。 她从夏月口中听得越多,压力就越大,还好她意志坚定,从不言弃。 有压力才有进步,她每天都是痛并快乐着,经过师父的高效指点,进步也是神速。 她现在都可以轻功跃上高墙了,尽管发挥不是很稳定,师父也没有夸赞。 但她已经很满意。 夏月知她是个急性子,连忙告诉她。 “我们飞仙谷运货进京的姐妹马上就要进城,我跟主子打算出城引路。” “啊?不是吧?这么凑巧。那你们往哪个城门口迎接?” 东方萱紧张的心砰砰急跳。 ——西城门、西城门,一定要是西城门。 夏月疑惑不解,“东城门阿。你说的什么凑巧?” 洛云依也心下存疑看向她,似要看穿她心底的小九九。 “她们从南边来,不应该从南城门进的吗?为何走东城门?” 不对,皇兄让她把人引到西城门,那无论她们走东门还是南门都不同路。 心塞! 到底还是要她凭笨拙的口舌出马,哄骗人美心善的师父。 夏月见她真的不懂,笑着解释,“她们分两路进京,东边有水路可以坐船,比只能走陆地的南边快两三天。” 而且她们还是一路推进,一路铺设店铺,每个重点州郡都有安排人员留下。 以后她们再骑马进京,一路上便都有自家免费的地方住,不必再花钱住客栈。 “原来如此,我没有出过远门,倒是不知只有东边可以坐船赶路。师父,你以后可以带我到处走走吗?” 东方萱眨着大大的美眸,期盼的问。 洛云依同情她几秒,一个被困深宫、这不许那不许、条条规矩束缚着长大的公主,确实可怜。 “当然可以,日后有时间我带你走遍大初国每个角落,甚至可以出国,只要你高兴,想去哪就去哪。” 她空间里的直升机,还没在古代用过。如一直空放着,岂不是可惜了她花三十万,请退伍特种兵教学一个月,辛苦学会的花样开机? 在现代,她没有考证不能开,在古代不用查证,想开就开。 只是没有天时地利的机会,她又不想高调行事,已经好久没开。 “啊!师父,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说谎骗我?” 东方萱尖叫一声,腾地站起,兴奋得小脸通红,更显纯真可爱。 洛云依下意识的将她的小脸与另一张俊脸重合,想起那狗男人霸道地掠夺她口腔空气时的甜蜜,她瞬间耳根发烫。 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她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那是当然,你师父我是何许人也,岂会出尔反尔,若是不信,等她们来了,你可以好好打听打听,问她们我可有失信过哪怕一次?” “不用打听,师父说的我都信,我是惊喜来的太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多此一问,请师父原谅徒儿的莽撞。” 东方萱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一礼。 “这都不算事,谈什么原谅。看时间她们也快到了,我们现在就出城迎接,你是她们新晋的大师姐,跟我一块去。” 洛云依浅笑着站起。 东方萱闻言,不由庆幸皇兄给的时间是黄昏酉时初,而现在才刚正午,等在东城门接了人,她还有时间哄师父快马加鞭走一趟西城门。 如此想着,她高兴的应了一声“好。” 第115章 意外看到 东城门。 进出百姓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热闹繁华。 洛云依三人下马,牵马步行。 几人不想暴露身份,老老实实排队,好不容易才出了城门。 烈阳高照,热浪一波接一波,三人用纸巾不停擦汗。 放眼望去,还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主子,我们到那边大树下等。” 夏月指着远处郁郁葱葱,高大枝杈开得跟一把伞似的几棵大树道。 洛云依环顾四周,除了行色匆匆的百姓,就是搭建在城门口两侧的临时商铺,没有遮阳的地方。 她点点头,“嗯,就到那边去等。” 话落,翻身上马。 三人站在树下,洛云依取出三个手持风扇,“给,不能亏待了我们自己。” “就是,本公主生来尊贵就是来享福的,吃苦受累的活留给广大百姓。他们今生尽力修行,说不定来世能投个好胎。” 东方萱接过小风扇,幽了个默。 夏月无语,想来公主骨子里信佛,对佛法深信不疑。 洛云依睨她一眼,“小心被广大百姓喷你个狗血淋头。” “师父,我有说错什么吗?百姓穷苦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命不好?” 东方萱歪头懵懵的问,在她的认知里,人的命就是天注定,难道师父还能给她带来另类解读? “命运的确早有安排,但后天的生活环境,对命数的影响也很大,那不是我等该关心的。我只是想说你贵为公主,不要动不动拿百姓来比较,当今社会,贫富差距本就巨大,小心激起民愤。” “咯咯咯……师父你可真逗,我以为,以为你会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胜天,没想到师父竟是这样的师父……” 洛云依话落,东方萱笑得没了形象。 周围没有外人,洛云依任由她放肆。 笑了好一阵,东方萱继续道:“我堂堂公主,行事磊落,又有神通广大的师父相护,还怕了一群刁民不成?” “哦,你既然相信命运,不怕乱说有损福报么?历史上,亡国公主沦为乞丐的也不是没有。” 洛云依容色淡淡地危言耸听,同时不停转换手提小风扇的方向,吹吹正面又吹吹反面,哪里热得狠了吹哪里。 东方萱怔了怔,“哈哈哈……”她笑得魔性,边笑边摇头,“师父,我父皇、皇兄他们都不是吃素的,再是如何我都不可能成亡国奴,你说的百年内都不可能发生……” “主子,你看,那不是定王吗?他怎么……” 夏月惊呼一声,指着官道尽头往城门口赶路的一行人,说不出往下的话。 东方萱声音戛然而止,往那边引颈张望,瞬间也惊得捂住张大的嘴巴。 ——皇兄搞什么鬼?他此时不应该在西郊军营吗?身边女子是谁?不怕被师父看到误会? 带着满肚子疑问,她怯怯看向洛云依,想替皇兄解释几句,可看到她的面无表情,无悲无喜的样子,她又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她都不知道,万一越描越黑就得不偿失了,还是等皇兄自己交待吧! 三人各怀心事目送东方骥一行七人,两男五女,意气风发从远处骑马飞快经过,又眼见着东方骥凭身份迅速带人进城,再也看不到,三人才收回目光。 “主子,定王好像跟那女子是旧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如果他消失不见这几天是跟那女子在一起,还瞒着你不跟你解释,你还会接受他吗?” 夏月心情低落,她眼睁睁看着烈云眉飞色舞从眼前经过,跟他主子一样,眼瞎心盲不往这边瞄上一眼,心情会好才怪。 明明她们三人加上三匹好马,存在感强烈。而他俩是战场上拼杀无数次的将士,敏感度不应该这么差。 那么,最好的解释便是他俩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一主四仆五个女人身上,才会忽略其他人和事。 “师父,你千万不可轻率做决定,皇兄那么喜欢你,好不容易得到你的青睐,不可能自掘坟墓。我们看到的也不过是片面,皇兄跟那几个女人也保持距离,没做越矩之事,他很大可能只是去接人,你一定要听了他的解释再做决定。” 东方萱急忙帮皇兄开脱,脸上带着惊慌,就怕师父一气之下就不要她跟她皇兄了。 “渣男。” 夏月愤愤吐出两字,看到主子冷下来、寒如冰霜的天颜,替她心疼。 “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与我无关,你俩不必为此烦恼。” 洛云依故作云淡风轻,实则心底升起了滔天怒意。 ——狗男人,好样的,我才刚向你托付真心,你就敢背着我私会女人。可恶,实在可恶,等着瞧,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夏月:“……” 东方萱:“……” 两人无语,看着她不加克制,浑身散发出来的凛冽冷意,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口是心非还得留给始作俑者去抚慰。 距离有些远,那个女人又戴了帷帽,容貌是美是丑尚未可知,但看身材举止,是妙龄女子无疑。 他俩并排而骑,那女子笑声如银铃,可见相谈甚欢。 洛云依闭目想起东方骥撩她时的没脸没皮,心底蓦地一疼。原来传说中的狗男人不近女色,只是没遇到令他心动之人。 可他如果真的有了心上人,为何还要招惹自己,是想享齐人之福? 呵!他就没想过终有一日东窗事发,遭到反噬鸡飞蛋打? 洛云依心乱如麻,既想东方骥不欺骗她,又希望他从此远离自己,很是矛盾,说到底,她就是没法自信自己能困住那个优秀的男人一辈子。 现代只允许一夫一妻的制度,都没法约束婚姻的神圣不可侵犯,更何况在有钱就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 “主子,春月,紫薇她们到了。” 空气冷凝间,夏月又高兴的指着远处惊呼。 只见远处,戴着帷帽穿着绿衣的春月,雄赳赳骑着她的专骑红棕马,强势进入三人视线。 与她并骑的是穿着紫纱的流云阁掌柜紫薇,二人身后跟着一串长长的镖队,整齐有序,匀速前行。 镖队的马儿脖子上戴了铃铛,走动间,叮叮当当的声音宛若动听的音乐,甚是悦耳。 载满货物的镖车上,插着红黄相间的逸云山庄字样三角镖旗,迎风招展。 一行人和车马绵延上百米。 几十匹拉货的马车,清一色的妙龄女子,引得路人忘了赶路的迫切,兴趣盎然的驻足观看。 洛云依将杂乱思绪抛开,挤出清浅笑意,飞身上马迎了上去。 东方萱、夏月落后一步,把手中洛云依来不及收起的小风扇放好,才翻身上马。 第116章 进城 “主子!” “主子!” “主子!” “……” 见到停在路边等候的洛云依三人,春月、紫薇等走在前面的十余人惊喜的向她打招呼。 招呼声此起彼伏,无不透着见到亲人时的亲切与激动,有几个泪腺浅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洛云依浅笑盈盈,“大家能这么快赶到,一路辛苦了,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春月颇为自豪的仰起小脸,“遇到劫匪算不算?遇上好几拨呢,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遇上我们也算他们倒霉,反倒把我们逸云山庄的镖号打响了,我们走的这条路线,以后劫匪见到怕是要远远躲开,再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紫薇接着说,“有两拨水匪挺猖狂的,以为在水下我们就奈何不了他们,结果被我们按着揍,最后还被我们逼着带回老巢清空他们打劫来的金银珠宝。 多亏主子有先见之明,让我们熟习凫水术,还给我们购置护目镜,这才让我们有实力反制。” 洛云依听得频频点头,见后面有人兴致勃勃还欲再说末枝细节,她连忙抬手制止。 她们一行人实在抢眼,不但占了半边官道,还引得驻足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快要把这百十米的官道堵死。 而且那些人还对她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眼神有鄙视、有羡慕、有好奇、还有不怀好意。 她非常讨厌。 “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回去再说,现在先进城。” 匆忙中她还不忘拉东方萱出来介绍,“她是定王的亲妹妹,大初国的二公主,我与她一见如故,收了她为亲传弟子,取名明月,你们以后叫她大师姐。” “是,见过明月大师姐!” “见过明月大师姐!” “……” 春月、紫薇带头,一众人恭敬地对东方萱抱拳行礼。 她们对主子的决定绝对的服从,不会有人敢有异议。 东方萱受宠若惊,笑得眉眼弯弯,“免礼免礼,大家都是好姐妹,不用客气。那个,初次见面,我也没有给你们准备见面礼,今晚,我包一间酒楼为大家接风洗尘,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每人送一份礼物显然不现实,人太多了。这一支小队就有百十人,过两天,还有另一支小队到达,她不想头疼的唯一办法,就是请人吃饭。 问她现在最多的是什么?除了毛发无疑就是钱财了。 父皇赏赐的、母妃给的、皇兄关爱的,她的私库满满当当,是个隐形的小富婆,想要花出去还得绞尽脑汁。 就因为她是公主,买东西吃东西都有人争着替她付钱,就连她想施舍给乞丐,都有人帮她扔铜板,理由是乞丐好吃懒做,不能给多了,以免助长歪风邪气。 众人痛快应下,又纷纷抱拳对她说谢谢。 洛云依一挥手,大家便浩浩荡荡排队进城。 大初国朝政给力,官僚主义之风盛行不起来,守门士兵循规蹈矩,她们证件齐全,没有受到刁难,只是检查货物时用了不少时间。 “师父,人已接到,后面由夏月带她们到店铺卸货,你陪我走一趟西城门好不好?” 进了城,东方萱就想完成皇兄拜托她的小任务。心想是皇兄安排的,想必他不会忘记,她还是想给他们制造机会把刚才的误会解除。 “嗯?你要去那边干嘛?” 洛云依问。她事多,没有要事不会陪她到处乱跑。 呃…… “听说那边的糕点铺推出一款好吃的糯米糕点,我知道师父你喜欢吃,所以想请你过去尝尝鲜。” 如果是早有打算,就不会想这么久,洛云依信她就是见鬼了。 “一点小事,我就不去了,让夏月陪你去打包回来。” “可我还想出城到西月湖去看看残荷,听说荷花很快就要谢完了。我跟夏月去没意思,师父,你行行好,陪我走一趟吧?糯米糕我也喜欢吃,咱俩边吃边看多惬意啊!你说是不是?” 东方萱嘟嘴撒娇,谎言漏洞百出。 她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西月湖是深水湖,深水湖是种不了荷花的。 她可能只听说过西郊有荷花,而西月湖是西郊最有名的游览湖,她就套用上了。 洛云依勾唇一笑,光风霁月,“早上才是观赏荷花的最佳时间,你若真想看,明天记得早起。” 意思是她明天早上再和她一起去。 “师父,我明天想抓紧练功,不想出门。你一定也没在下午赏过荷花吧,就当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好不好?” “不好,一来一回就天黑了,还赏个屁的荷,说了明天就是明天,明天不想去拉倒。” 洛云依斩钉截铁,不给回旋的余地。 东方萱对油盐不进的师父还是不死心,“师父,去嘛去嘛!我就想现在去,你不陪我去的话,我心事未了今晚会失眠的,失眠的话精神不济,精神不济明天就无法集中精力练功。师父,你忍心看到我这样吗?” “明月,这是你的性格问题,从现在开始,你得学会克制内心的欲望,把任性放纵的缺点改掉。你现在是上千人的大师姐,要带头做好规范作用,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 洛云依说的郑重,东方萱无言以对。 ——皇兄,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东方萱放弃了,她的性格注定她做不了狡猾的狐狸,嘴笨笨的她拿师父束手无策。 一行人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就是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她们个个中性打扮,穿着骑马装,英姿飒爽,气势凌厉。骑马赶车都坐得笔直,比负责巡逻街道治安的将士还霸气有力。 马儿膘肥体壮,一看就知是精心喂养的。马车上堆叠大口大口的木箱,上面盖着雨布,让人难窥其貌。 “她们是镖师吗?第一次见全是女子的镖队,她们应该很厉害吧?” “娘,姐姐们头上的簪花好闪好漂亮呀,我也想要。” “你们有谁听说过逸云山庄吗?看样子挺靠谱的,她们押送的货好像都完好无损,我们下次可以找她们帮忙走镖。” “前头引路的两位公子看着好眼熟,老夫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哎呦,我记起来了,他俩是神医,当日救了忠勇侯家嫡次小姐和左都御史家小女儿,当时他们说要在朱雀大街开药阁来着……” “……” 路人注目,三五成群议论。 洛云依带人,到了外围七星街自家门店停下,吩咐卸下相应货物,留下人看守收拾,她带其余人再赶往其它店铺卸货。 如此反复,直到全部货物卸完。 一百余人、四十余车马,必须分散安置。还没有买到合适的大院子,她们现在住的三进宅院住不下这么多的人。 东方萱怀揣心事,一路沉默跟着,神情恹恹。 第117章 霍霍了御花园 东方骥今早收到师父密信,说他的师姐季飞燕得知他在京城,前来叙旧,让他于午时到东城门外十里亭相迎。 同时,师父还叮嘱他要尽好地主之谊,万不可怠慢了师姐。 季飞燕是苍羽宫掌门季长甫的掌上明珠,今年二十一岁,未婚。 苍羽宫按入门先后排资论辈,不按年龄大小,因此东方骥年龄比季飞燕大,也要称呼她为师姐。 东方骥在苍羽宫学艺期间,季飞燕很喜欢他,经常给他送吃送喝。当时年少的东方骥远离亲人,辛苦练功之余,难免思念家人,他从季飞燕身上感觉到善意和暖意,便接受她的示好与她相谈甚欢。 东方骥脸上的疤痕能恢复到如今的浅淡,就得益于她相求,门派中的怪医师叔才肯给面子,为他研制祛疤膏。 东方骥对他这个师姐,同山上所有师兄弟一样,抱有敬意,但也仅仅是此,最多就是关系比旁人亲密些,其它多余心思则是没有。 所以他下山后,除了每年在他师父生辰那日,派人顺便捎带些玩意和吃食给她,他们连信件都没有互通过。 苍羽宫所在的金顶山在京城东面,骑马赶路有四、五日的路程。 东方骥在京城时回过师门两次,后来被派镇守南关,常年上战场,连京城都没有回来过,更不用说回师门探望了。 算算日子,他与师门中人已有六年多未见。 骤闻季飞燕远道而来跟他叙旧,他是高兴的。 接到人也高兴的原地畅聊了一会,后来想起与他闹脾气的小女人,便急匆匆带人进城,把人安排在王府客院,就与烈云又急匆匆赶回西郊军营。 当他把所负责之事安排妥当,心怦怦乱跳按时赶到西城门时,傻了眼。 城门口只看得见烈风一个熟人,哪里有小女人和工具人萱儿的身影。 他当即脸黑得能滴下水,浑身散发出如寒冰般的冷意,跟在他身后的烈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烈风,你敢违抗本王命令,阳奉阴违?依依呢?萱儿呢?你别跟本王说她们还在来的路上。” 他声音冰冷,语气森寒。 周围来往百姓行色匆匆,不敢在周边停留,听到他说话的,低垂着头走得更快。 一是敬畏,二是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烈风硬着头皮,驱马上前回禀,“王爷,属下也是收到公主急报,这才赶过来告知您。洛姑娘门下中人今日下午运货抵京,她们主仆百余人如今在朱雀大街的聚贤楼举办接风洗尘宴。 公主说,洛姑娘嫌弃时间太晚,不愿意外出,所以来不成了,让王爷自行回去。 公主还说,下午时她与洛姑娘出东城门迎接,很不凑巧,让她们看到王爷与一个姑娘并骑相谈甚欢,洛姑娘当时心情很差,请王爷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做好什么心理准备? 东方骥闻言,眉头紧蹙,小女人见到他,他怎么没有看到小女人? 一定是当时自己太心急,想要快些回到西郊,忽略了周遭,小女人应该还在生气,心情不好,绝对不是因为吃醋? 他迎接季飞燕只是出于同门之谊,少时之友情,外加完成师父的嘱托,当时他与师姐只是并排而骑,之间还隔着很大的距离,并没有越矩之举。 小女人是吃醋还好,如果不是…… 东方骥眉头越蹙越紧,心情也紧紧揪起,他那日早上说的狠话还犹响在耳,此时若冒冒然冲到她跟前低头认错,肯定会被她嘲讽自己朝令夕改摇摆不定,给自己冠上人品不牢靠的罪名。 而且她愿不愿意见自己还是个问题。 让萱儿把小女人骗出来,是想扮深情,试试能否唤起小女人对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之情,试试她能否先服个软、开口哄回自己。 如若不然,他会跪地求饶,众目睽睽之下,小女人顾及脸面,应该会答应。 可如今,原计划夭折,又无端端生出来误会,他要如何是好? 这些天他宿在军营,思念成疾,早就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到小女人身边。 问题得不到解决,他要何时才能跟小女人亲近? 东方骥端坐马背之上,思忖着,身上寒意不知不觉散去。 天边还剩最后一片绚烂红霞。 烈云烈风对视,眼神交锋,一番剧烈缠斗后,烈风如斗败的公鸡。 他败北还用眼神狠狠剜向烈云,烈云撇开脸,得意地抬头望天。 烈风定了定心神,咬咬牙开口,“王爷,天色已晚,城门守将还在等着关闭城门,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三人就在城门口不远处,东方骥标志性的面具,守门将士还是能认出来的,更何况他今日表明身份连续进出了两次城门。 眼见王爷杵在那里,不知是进是退,他们干着急也只能等着。 被唤回神智的东方骥幽幽看他一眼,没什么杀伤力,他还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娘唉! 欲求不满的王爷好可怕,他好怀念没坠爱河前的清纯王爷。 那时候的王爷一心只为黎民百姓办事,心无旁骛,情绪稳定,他们做下属的只需要把任务办完,就可安枕无忧,自由活动。 可自从王爷爱上洛姑娘,求而不得,他们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就一去不返。 昨晚他就被迫在洛姑娘住的逸云居外枯等了一晚上,苦不堪言。 也不知洛姑娘什么时候停止折腾王爷,王爷什么时候停止折磨他俩? 烈风暗自吐槽,但想到不日就能见到秋月,他心上又升出几分欣喜。 随着东方骥“驾”的一声,三人飞奔进城。 守城将士擦擦脑门上的冷汗,赶紧手脚麻利的合力把城门关上。 天边余晖散尽,华灯初上。 东方骥心情烦躁,放松马缰绳,任由胯下战马慢悠悠驮着他走。 烈风烈云不敢打扰,默默跟在后头。 路过一间糕点铺时,东方骥眼前一亮。 眼下他能想到的就是带上小女人喜欢吃的糕点,向她赔礼道歉,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点知道她心意也好过自己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东方骥买了一大包糯米甜糕,记得小女人喜欢花,又马不停蹄进宫薅了一大把的鲜花。 当老皇帝得知他这个好儿子进宫,派人过去请他,打算找他了解打击探子的最新进展时,才知他已经出宫,还霍霍了御花园,顿时把他气笑。 暗骂一句“有了媳妇忘了娘的臭小子”,此事不了了之。 朱雀大街。 聚贤酒楼被东方萱包下,禁止接待外人。 偌大的一楼大堂坐满英姿飒爽、喜笑颜开的少女,她们大多数穿着粉色骑马装,少数几人穿着其它颜色。 洛云依端坐在中间一桌,做男子打扮的她把美得倾城的小脸,敛去几分风华绝代。清冷的淡笑、举手投足散发的魅力,依然令她的手下对她敬若神明。 与她同桌的是东方萱、春月、夏月、紫薇、青莲、绿萝等领军人物。 第118章 代价太大 东方骥手持花篮,急匆匆赶到聚贤酒楼时,扑了个空,洛云依等人酒足饭饱经已离开,酒楼小赚一笔,已经提前打烊。 于是他带着烈风烈云又马不停蹄赶往逸云居。 岂料,再一次的不得其门而入。 烈风瞪大眼睛,“嗷”的一声抱头,满脸的不可置信,“王爷,鬼打墙会在同一个地方反复出现么?” “什么鬼打墙?”烈云睨他,“你想多了,朗朗乾坤下,咱王爷身上皇气阳气武气正旺,何来不长眼的阴邪敢挑战咱们,除非祂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可这如果不是鬼打墙,我们为什么进不去?我昨晚整整折腾到半夜,什么方法都试过,还是到了早上,天微亮时,它才自动撤去。” 烈风坚信自己的推断。 东方骥窒息般静静站着,身影凄凉萧瑟,看着就让人心疼。 ——依依在防着我,不许我晚上找她,我应该听她的,白天再过来,不然再惹怒了她,可能她就再也不理我了。 他如此想着,心里有道声音催他离开,可双腿仿佛扎了根般,怎么迈都迈不动。 “要真是鬼打墙,它害怕污秽,按你试过的方法,早该破了,你脑子进水还是被屎糊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你脑子才被屎糊了,千年狐妖你没听说过?它道行高深,会怕我等凡夫俗子?你别跟我说那只是传说,你没见过不等于没有。” “……” 烈风烈云还在口舌拉锯,东方骥幽幽开口,“这是阵法,不是妖邪。依依师父应该是隐世高人,依依才会有这番大造化。” 烈风烈云怔住。 是了,洛姑娘会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隔空取物法术,洛姑娘取出来的东西也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那么她会布置传说中的阵法也不意外,或许她会的还不止于此。 总之,洛姑娘神秘莫测,他们不要去得罪她就是了。 “王爷,这夜还长着,既然知道是洛姑娘的意思,不如我们先回去歇着,明日一早再过来吧!” 烈云小心翼翼劝道。 不过,他看王爷的样子,九成以上不会听劝。 这几日在城防军营,王爷晚上都是丑时过后睡上一个时辰,又爬起来继续做摸底工作,为的就是早日回来见洛姑娘,梦里惊醒叫的还是洛姑娘的名字,叫声幽怨、乞求、委屈,好像路边被抛弃的小奶狗。 连带着同屋值守的他都被影响到,他现在是严重的睡眠不足,只想事了后找个地方好好的倒头大睡,睡上个三天三夜。 不想,东方骥却是固执的摇头,“这个时候,依依一定还没有休息,等到明日,本王买的糯米糕就馊了,鲜花也会焉掉,本王记得季师姐当年曾经提起过阵法,她说她爹季掌门有一本学习阵法的孤本。” 说到这,他语气终于有了波动,“烈云,你快马加鞭回府请教季师姐,问她可有破阵之法,若她不想说,你便回来,不可强求。” “是。” 烈云当即上马,飞驰而去。 “王爷,烈云一时半会回不来,不如我们先找间酒楼吃些东西。” 刚才烈云便抱怨,今日几乎没有用膳,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但王爷一心扑在见洛姑娘身上,一直在路上来回奔波,抽不出时间吃饭,他只能跟着挨饿。 原以为追到聚贤酒楼,会跟着沾点光,哪知又晚了一步。 他现在一个人,路上应该会偷偷买点吃的。 王爷就不同了,心里固执一件事,没人提醒,他可能会一直饿着。 “本王在此等着,万一依依出来……你去给本王随便打包一份,简简单单便可,不要汤汤水水。” 他想法很直接,就是如果小女人心血来潮,闲来无事带人出来逛逛街。 走开会错过,他要等在门口,让小女人出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他。 “是。” 烈风见王爷如此执着,只能拱手领命。 宅院门前只剩东方骥孤零零一人,站得挺直如松。 高大的身影隐在黑暗中,随着不远处偶尔经过的灯笼,时隐时现,孤独寂寥。 周围安静若鸡,只有墙角偶尔传出一两声细碎的虫鸣。 东方骥提着花篮,花篮里装着花和糯米糕,闭目回想着跟小女人拥抱亲吻时的甜蜜,闻着鲜花散发的阵阵幽香,恍惚间差点咧嘴睡着。 烈风提着打包的饭菜,飞奔回来,手上电筒光照亮整条巷道。 “王爷,我来拿着花篮,你先吃饭。” 看到王爷宝贝花篮的劲,想也知道他舍不得放到地上弄脏。 “嗯。” 东方骥把花篮递给烈风,他则接过食盒放在地上,蹲下去风卷残云地狼吞虎咽,不到五分钟,他便站起将花篮接过,重新站得笔直虔诚。 食盒里的三个菜外加两碗米饭,他只吃了三分之一。 烈风摇摇头,蹲下细嚼慢咽,如果他估算无误的话,接下来应该没他什么事,他就只管安静当个旁观者便可。 驾! 驾! 驾! 疾速的几道马蹄声,转瞬来到二人跟前停下。 “骥师弟,听说你被阵法难住,我还没在外面见识过其它阵法,特意跟随烈云侍卫过来瞧瞧。” 季飞燕下马,三两步蹦到东方骥身旁,声音如银铃般响起,一如当年少女时,她身后寸步不离跟着两名侍女。 东方骥不满地狠瞪了烈云一眼,怪他带人来添堵。 烈云被瞪的打了一个哆嗦,连忙解释,“是季小姐不愿说,非要亲自来破阵的,这不关我事。” 说完连忙闪到烈风身后,寻求庇护。 东方骥还没开口,季飞燕便接过话嗔怪道:“骥师弟莫非不欢迎我?还是信不过师姐的本事?不如先让我试过再说。” 来都来了,再把人赶回去就是他的不对,东方骥把花篮往另一边藏了藏,冷淡道:“那就有劳师姐了。” 季飞燕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如烟似雾,三千青丝挽起的流云髻,上簪一支白玉兰花簪,一支银色燕子衔珍珠流苏钗环,素净大方。 娥眉淡扫粉轻施,明眸皓齿小琼鼻,娇若盛放木芙蓉。 电筒强光下。 她盈盈秋水剪眸,脉脉含情看向东方骥,没有立即动手破阵。 “骥师弟下午说的有事,就是来这里找人,可否跟我说说,里面住的是骥师弟的哪位故人?” 东方骥扶额,他不想让季飞燕跟小女人碰面,怕被小女人误会,现实偏偏事与愿违。 他一旦说了,以季飞燕的脾性,一定会跟进去。 在这位苍羽宫的小祖宗面前说谎,无疑是挑战师门的威仪,除非他叛出师门,废去在师门所学的一身武功,还要落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罪名。 代价太大,他承受不起。 他只能老老实实回道: “是本王皇妹和她师父住在里面。” 这时,他反倒希望破不了阵。 第119章 难道要喊她师叔 “噢!” 季飞燕若有所思轻点嫀首,美眸似有不解,又带几分狡黠。 “既然是你皇妹在里面,她们因何将你拒之门外?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惹她们不高兴的事?骥师弟不说清楚些,万一我为虎作伥得罪了令妹和她师父,那我要如何跟她们相处?” ——切,还相处,只怕洛姑娘跟公主见都不想见你。 烈云鄙视的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觉得她自视甚高,说话语气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特别是那恨不得黏在王爷身上的眼神,让他更加鄙夷。 完全颠覆了第一眼看到她时,在心里把她奉若仙子的印象。 还是人美心善的洛姑娘比她更耐看。 当然,这只是烈云心中的想法,他是不敢当众说出来的。 烈风想的跟烈云大致一样,他觉得王爷这个师姐,日后一定是破坏王爷幸福的搅屎棍。 “本王是入夜后才来,萱儿跟她师父并不知道本王在此。师姐也大可不必害怕因此无法与她们相处,她们温和良善,同时也很忙,你们见面的时间应该很少,或许根本不会有。” 东方骥温声说到这,微微顿了顿,继续道:“师姐如有顾虑,就随烈云回去休息,夜已深,本王今晚进不去就算了,可以明日再来看她们,阵法明早会自动解除。” 季飞燕原本只想跟他客气两句,并不推辞帮他破阵,听他要把自己撵走,心里有些失落。 可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男人就在眼前,说什么也要抓住跟他在一起的机会。 她深呼吸一口,压下心中那丝不快,娇笑着说:“师弟十万火急让烈云跟我讨教,应该是很紧张令妹,既然我亲自来了,自会帮你见到她,怎能说算就算?” 说着,她抬手制止东方骥,不许他再说,还笑着偏头看了眼他提着的花篮揶揄: “师弟跟令妹感情真好,天天见面还能想到带上礼物,想必令妹一定很喜欢花。” 她停下掩嘴轻笑了笑,方又道:“我远道而来探望师弟,也不见师弟有所表示。师弟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你师姐我也是爱花之人。” 岂止是没有礼物表示,她这个师弟下午把她带回定王府,吩咐管家一声,就不见了人影,问管家又是一问三不知,简直要把她气炸。 难得等到他派人来有求于己,她肯定要抓住机会,要不然,她可能会被遗忘在王府角落里。 所以她亲自来了。 东方骥闻言,为难地抿了抿唇,把手中的花篮攥得更紧。 他来是求小女人原谅的,若就此把花反手给了季飞燕,再被小女人误会了怎么办? 在宫中生活多年,女人之间为争宠不择手段,拈酸吃醋的劲他深有体会。 对亲情与爱情他能分得很清楚。 师姐对于他来说,是同门之谊,连亲情都算不上,他不可能为了她让小女人不高兴。 “师姐想要鲜花,就等明日吧!明日本王让烈云到花鸟市场买来给你,保管比本王手上这篮好看。” “那,若我执意只要师弟手上这一篮呢?” 季飞燕美眸含笑,深情灼灼看着他,所求意味明显。 东方骥额头突突跳了几下,他此时再看不明白季飞燕的意思,就白活了。 他一下子犹如吃了苍蝇般难受。 原本还顾念儿时情份,不掺杂别的情感,他还能对她笑脸相迎。 如今他心里有了小女人,本就讨厌女人靠近的他,对别的女人更是厌烦,更何况是对他有觊觎心的女人。 当即他便黑了脸,声音也变得冷冰冰没了温度,“烈云,送季师姐回去。” 原来只叫师姐,现在加上了姓氏,一听就知道是要与她拉开距离。 季飞燕心口蓦地一痛,望着眼前对她冷心冷情的男人,美眸泛起星星点点。 “是,属下遵命!季师姐请吧!” 烈云迫不及待跳出,他老害怕王爷因季飞燕与洛姑娘离心了,就怕夏月也会因此不见他。 “好了,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骥师弟不必生气。你看重这篮子花,我又怎么可能做恶人夺人所好? 我们好歹也曾在一起互相鼓励着练武,我是什么人难道骥师弟不知道?你这么快就把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倒真叫我痛心。” 季飞燕强压下夺眶而出的泪水,以及心头的不快,故做开玩笑般的轻笑道。 她还没向骥师弟表明心意,骥师弟还不知道她的心意,她不能强求骥师弟对她好,凭当年对他的小恩小惠,还不够资格跟他妹妹争宠,她必须要忍。 季飞燕到现在都还以为花篮是送给东方萱,从没往其他人身上想。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配做师父。 “季师姐在山上对本王的帮助,本王没忘,若季师姐只是开玩笑,本王也不会跟你计较。但夜已深,季师姐也请听本王一言,你连日赶路辛苦,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东方骥语气缓和不少,但听上去还是冷冷的没有人情味。 “季师姐请!” 烈云再次伸手朝她做请的手势。 季飞燕瞪了他一眼,干脆转身去打量被阵法笼罩住的宅院。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来都来了,自是要为骥师弟解决麻烦,不然,岂不是白跑了这一趟。” 跟在季飞燕身后的两名侍女,脸色难看,心里都在为她们的大小姐抱不平。 大小姐为了他这个师弟,屡次三番顶撞掌门,拒绝掌门给她安排的亲事,为了他硬生生把自己拖成了老姑娘,被别的门派中人嘲笑没人要。 掌门疼爱大小姐,不忍心看到她伤心难过,便由得大小姐自行决定。 掌门还说,如果大小姐一辈子不嫁人,他就养大小姐一辈子。 还为了大小姐专门跑去附近门派,上门警告那些嘲笑过大小姐的长舌妇。 大小姐为了骥师弟,受尽了委屈,这次一听说他回京,就兴冲冲下山,只想跟他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想,大小姐的一片真心喂了狗,她的骥师弟并不懂珍惜。你说,她们做侍女的能高兴的起来吗? 季飞燕伸手对无形的屏障摸摸拍拍,便已知道了解法。 只是面对这个熟悉的阵法,她疑惑不解。 “骥师弟,舍妹的师父到底是谁?为何会我们苍羽宫的隐帘阵法?据我父亲所说,这阵法除了我和他之外,就还有在后山秘地闭门修练的吴师祖会。 吴师祖的画像你见过,你老实说,住在里面的是不是吴师祖?” 如果是,她真不敢连夜破阵打扰。 东方骥闻言,眉头蹙起。 ——难道小女人的师傅是吴师祖?如果是,那在辈分上,我岂不是要喊她师叔? 很快,他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结论。 ——不对,小女人住的岭南镇距金顶山千里之遥,而且,如果她是吴师祖爱徒,吴师祖应该告之掌门才是,不可能整个苍羽宫都没人知道。 ——对了,小女人平时所用武功自成一派,跟苍羽宫的虽有相似,但始终多有不同,不可能是吴师祖教出来的。 第120章 满心满眼都是你 “骥师弟、骥师弟……” 季飞燕见他久久未语,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 “嗯?” 东方骥退后几步,季飞燕靠近时,那扑鼻而来的陌生幽香让他感到不适。 他避之如蛇蝎的动作,季飞燕始料未及,胸口又是闷闷的,被堵得慌,但她还得佯装嬉笑怒骂,不在意的样子。 “我们只是阔别六年,怎地骥师弟好像很讨厌我一样,我们刚刚见面时不还聊得好好的吗?” “没有讨厌你,只是因为你身上熏的香味太浓。本王记得,以前季师姐身上清清爽爽,没有这些味道。” 东方骥还是按之前两人的相处方式,直接说出来。 季飞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裙,在衣物上熏香是近两年的事,她闻习惯了倒是把这个细节忽略了。 师弟不是讨厌自己就好,她笑了笑,“骥师弟不喜闻香,我以后注意便是。” 她转头对两侍女笑着吩咐,“梅子,素英,你俩记住,下次不许再在本小姐衣物上熏任何香料,回去顺便告知菱儿和迎香。” “是,大小姐。” 两人抱拳应下。 “季师姐不必顾忌本王,师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本王没有干涉的意思。” 东方骥头疼不已,这个带着极强目的性、为他而来的师姐,他只想远离。 “我在京都人生地不熟,吃住在你府上,还需要你带我四处游玩一番,我熏的香你不喜欢,这不是让你白白遭罪?所以这是我应该改掉的一个坏习惯。” 季飞燕不以为然的笑笑说,脸上表情隐藏得极好,让人看不出喜怒。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可王爷并没有说要亲自招待你吧?脸真大…… 退回边上的烈云冷眼旁观,心里活动可不少。 烈风见王爷还在寻思说法,便忍不住说道:“王爷事务繁忙,季师姐不要指望他有空闲带你游玩,在下倒是愿意替王爷效劳。” 东方骥赞赏地看他一眼,一本正经点点头,“季师姐想在京城吃好玩好,烈风不合适,本王另给你推荐一人——本王的五皇弟。 他是吃喝玩乐的个中高手,只要本王开口,相信五皇弟一定会乐意替本王好好照顾季师姐。” 季飞燕语塞,她想说她来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奔着他的妃位来的。 可她敢说吗?她不敢。 至少现在不敢,怎的也要过两日,跟他重温旧事时、氛围感拉满的时候再说。 她维持原本端庄大方的笑容,“那就有劳骥师弟安排了。” “季师姐不必跟本王客气,有五皇弟陪你,本王也放心,你也不用跟五皇弟客气,尽管物尽其用。” 闻言,季飞燕“噗嗤”笑出声,“骥师弟这般以人喻物,也不怕让你五皇弟听了生气,埋怨你这个皇兄。” 咳咳! “他不敢。算了,先不说那些。住里面的不是吴师祖,你若能破阵便试试。” 东方骥话题转得太快,季飞燕怔愣两秒。 点头,“好。” 众人便见她对着宅院,双手十指捻动翻飞,紧闭双眸,樱桃小嘴念念有词。 东方骥转到她侧面,想看清楚些偷个师,结果很失望。 这种需要念口诀、言传身教的功法,偷学不来。 难怪苍羽宫上下会的人只有三个。 院子里,春月、夏月等核心人员正围坐在洛云依身边,一起讨论店铺开张事宜。 突然,洛云依像是感觉到什么,“蹬”一下站起,又“嗖”一声飞上屋顶。 春月等人见状连忙跟着站起,抬头仰望。 只见她们的主子正双手在快速结印。 “主子在加强阵法,外面有人在破阵。” 夏月皱眉对几人说道。 太白祖师教主子的这门阵法,高深莫测,变幻无常,需要极深的功力及极强的悟性,目前,主子还没有教给她们。 门外,季飞燕做完前戏,便抽剑砍向薄弱处,只是,“咣当”一下,那层无形屏障纹丝不动,剑身被一股浑厚的力道反弹,她手被震得一麻,力道不稳,长剑应声掉落地上。 刚才夸下的海口,转眼打脸,她顿时窘迫的面色极其难看。 “对不起,你皇妹的师父是高人,他(她)察觉到我在破阵,加强了阵法。我只会最简单的破法,现在无能为力。” 她低着头说,不敢与东方骥对视,害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此时的她完全没了刚来时的傲娇自信。 两名侍女,一个扶住她,一个弯腰把长剑捡起,全程静默无声。 闻言,东方骥倏地退后数步看向屋顶。 ——依依知道有人破阵,应该会出来察看。 他信心满满盯着。 烈风烈云见王爷如此,猛地回过神,想到什么般,齐齐跟着抬头仰望。 果不其然,一分钟不到,便见屋顶上出现几道娇俏的身影。 在烈云的手电筒强光下。 为首作男子打扮,皎如明月灿若星辰的蓝衣少年郎,不是洛云依又是谁? 东方骥高兴的举起花篮,“依依,快开门让我进去。” 依依?公主不是叫萱儿吗? 季飞燕猛地抬头看向东方骥,见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她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一点一点,艰难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屋顶。 那里,一男四女,一主四仆,像睥睨众生的王者,微低着头俯视他们。 “依依,你快些开门让我进去,我有话要同你说。” 隔着一道屏障,能看不能听,东方骥连喊带比划,天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有多激动。 洛云依能猜到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进屋跟她撒娇求原谅。 想着之前他在自己面前不顾形象、舔狗般的行为,洛云依忍下想笑的冲动,看向跟他保持距离的白衣女子。 半晌鉴定完毕,此女是个心机婊。 美则美矣,心思不正,是个命不好的。 狗男人招惹的是什么货色,也不怕被人算计毁掉终身。 见小女人定定看着洛飞燕出神,东方骥心里“咯噔”一下,在心里求神拜佛,希望小女人不要胡乱猜测,怪罪于他,也不要一怒之下不听解释就躲着不见他。 他一手高举花篮,一手冲她挥舞,妄图把她目光吸引过来。 傻里傻气的逗比动作,把春月几人逗得“噗嗤”掩嘴轻笑,再加上烈风烈云两个忠心下属配合,挥舞着手电筒,三人就像在举行搞笑版的欢迎仪式。 夏月忍住笑,扯扯洛云依的衣袖,“主子,你真要晾着定王不让进?看得出,他对那女子无意,满心满眼都是你,你要不要先听听他的解释。” 这半天,洛云依的时不时的发呆、走神,夏月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她本想聚餐后找烈云问个究竟,不料,找不到机会。 第121章 东方骥求原谅 春月凑近夏月,低声问:“定王跟主子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互相吸引了?快说来听听。” 她脸上闪着八卦的兴奋,双手指头不安分的互点。 夏月微笑颔首,头往她耳朵边靠了靠,手掌遮住前方,轻声道:“定王死缠烂打,主子可能是扛不住美色,就很突然的答应,我在门缝外看到过他俩抱在一起亲嘴,定王跟明月师姐长得有点像,很俊……” “哇哦!太刺激了,真想亲眼看看主子猴急的样子。” “放心,只要他们不分开,你总有一饱口福的时候。” “对哟,嘻嘻……” 两人脑袋靠在一起,说得起劲。 一边的紫薇和青莲心中讶异,这个定王看起来好幼稚,没有想象中的冷静沉稳,他平时是如何带兵打仗的? 他的确对主子有意思,从那篮名贵鲜花可以看出,他是用心了的。 春月在路上对她俩大致说过定王,说他对主子有意思,但主子还看不上他。 当时她们就此还展开过激烈讨论,一方认为主子讨厌约束,不会嫁入皇室。一方则支持定王和主子有情人终成眷属,还罗列出来好多他们在一起的好处。 二人初来乍到的,还没打听到主子最近的想法,此时此刻纵是心里浮想联翩,也安安静静站着不语。 洛云依看穿了那个女人的伪装,加上东方骥的卖力讨好,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但是她对感情很自私,对觊觎她男人的女人零容忍,她绝对不会打开大门放那女人一起入内。 她微微勾唇,露出一抺坏笑。 当即便见她右手微动,破开屏障的一道口子,“嗖”一下窜出。 再甩出长鞭勾住东方骥腰身,往回一带,对她毫不设防的东方骥就被她轻松的从院墙拉进了院子。 动作一气呵成,院外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屋顶上的所有人已经集体消失不见。 烈云手停在空中,歪头问烈风,“不是,洛姑娘她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你问我,我问谁?洛姑娘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的?还是等王爷出来再说吧。” 烈风没好气回他。 “你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出来?万一他在里面过夜呢?毕竟王爷上次就在里面住过一晚。” “那最好不过,我也困得要命,不用等咱就回去休息。” 烈风说完头撇向一边,应景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烈云还想留下,刚才他看得分明,夏月偷偷朝他看了好几眼,要是等下夏月跑出来找他问话,他走了,就会错过。 “你带季师姐她们回去,我留下等王爷。” 他带着几分侥幸说。 烈风定定看了他两眼,挑挑眉,“祝你心想事成!” 被他看穿心思,烈云也没有不好意思,大方的咧嘴一笑,挥挥手,“快走快走,不要多管闲事。” “……” 这话把烈风气得,转身就走。 季飞燕还在愣神,想刚才看到那一幕, 烈风来请她上马,她才恍然回神。 “那公子是何人?跟骥师弟是什么关系?” 她咄咄逼人地问,刚才她看到的实在太震撼。 她没有能力破开的隐阵,那公子哥轻易就能解开,还有骥师弟见到那人时的兴奋劲,是她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可见他俩的关系没有她表面看到的简单。 “她是公主的师父,是我们从南边带回来的神医,她救了皇上,如今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太医院院使。季师姐还有什么要问的?” 烈风只说这些,其它涉及王爷的私事,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季飞燕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有点不相信他的解释。 “神医有这么深的功力?他师承何处?” “她师承何处我不知道,你已经亲眼目睹她出手,还怀疑她的功力,难道季师姐认为刚才出手的另有其人?” 烈风同样疑惑不解地问。 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猜忌。 “他年纪轻轻,医术方面有成就,不可能武功方面也异于常人,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做到两全其美。” 她摇头仍表示不信。 像他们苍羽宫的怪医师叔,常年痴迷研究医术,经常外出采药,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没有时间练功,武功方面连寻常弟子都不如。 所以,这是她困惑的一个点。 “别人不行,不代表洛姑娘不行,她的武功跟王爷不相上下,你不信拉倒,我也没必要骗你。” 烈风不高兴地回道。 什么?洛姑娘,她是女的? 季飞燕脑袋“嗡”一下炸开,往后踉跄两步,差点站立不稳坐倒在地。 时刻关注着她的梅子、素英连忙上前再次将她扶住。 季飞燕没什么力气的任由她俩扶着,那公子如果是女扮男装,她刚才所看到的一幕,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骥师弟对洛姑娘那分明是求宠,被鞭子卷住,他是开心、信赖的奔赴。 那花篮也不是送给他妹妹,而是送给洛姑娘的。 他俩已经…… 季飞燕想到这里,双目通红,偏头冷瞥她进不去的宅院,芳心一片狼藉。 “大小姐,你想开点,万一他们只是普通关系?你还没有跟骥师弟求证,不要自乱阵脚,说不定事情另有转机。” 梅子在她耳边小声劝道。 素英也低声道:“大小姐,我们有苍羽宫为后盾,你找机会跟骥师弟说明来意,表明你对他的爱慕,就说是掌门与大长老的意思,他必定不敢违抗。那女人再如何,她也争不过我们偌大的苍羽宫,你不要恢心难过。” 见她们磨磨蹭蹭不走,烈风困得没了耐心,他昨晚就几乎没有睡,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你们如果不想跟我一道走,那我就先走了。” “你走可以,把你手中照明的东西留下,一会我们自己回去。” 梅子趾高气扬伸手,跟他讨要手电筒。 那东西她们没有见过,直觉一定是个好东西。 烈风才不会惯着她们,手电筒是他的宝贝,凭什么她要自己就得乖乖奉上?何况早就看她们不顺眼。 他一声不吭翻身上马,“驾”一声疾奔而去,他走远,最后一点亮光也被带走。 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烈云蹲在墙角,早就关了手电筒,看到刚才主仆三人吃瘪的表情,心里直呼痛快。 “大小姐,怎么办?” 黑暗中,梅子气急败坏的尖锐嗓音传出。 素英幽幽的,气定神闲,“急什么?烈云侍卫不是也在,我们一起等着呗。” “嗯,我们就在这里等骥师弟出来。” 季飞燕下定决心的说。 她不信东方骥知道会无动于衷,同时她也做好了等上两个时辰的准备。 院子里。 东方骥刚刚脚踏实地,大手就揽上洛云依的纤腰,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依依,我的依依,快说,你心里有我,那天你说的是气话,是我不识抬举,曲解了你的意思……我现在正式向你赔罪,我混蛋我不该不经允许私自进入你的卧室,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改,你原谅我好不好?” 第122章 师父是谁 “天花乱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光用嘴说没有实际行动,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若真的知错,那就好好表现,让我看到你的改变。” 洛云依早就气消,此刻窝在他结实的怀里,也不推拒,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贪恋这个男人“久违”的怀抱。 她的乖顺,告诉东方骥,她已经不再跟他计较。 东方骥心中一暖,“好依依,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所言非虚,既然你不想听好话,多余的我便不再多说。”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谅解,东方骥心情无比舒畅,有些后悔那日说话过分。 他“吧唧”亲了一口洛云依额头,唯有这样才能让他高悬的心更加踏实。 “依依,这是我在御花园亲自挑选的鲜花,晚上好多花都蔫了,我跑了大半个御花园才挑选到这些好看的,刚才又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你快些用水把它们养着,还能再欣赏几天。” 他把花篮递给洛云依,又小心翼翼从里面取出糯米糕,讨好笑道:“天气热,再放就不能吃了,赏个脸浅尝一块吧?” “不了,我现在不饿,留着明天早餐吃。” 她把糯米糕连同花篮一并接过,一个意念收进空间。 “我收起来,它们会一直保持现状,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你不必担心会变质。” 东方骥后知后觉的笑笑,“离开你几天,倒是忘了你的通天本事。” “是忘了还是因为佳人分心?说吧,那个女人是谁?” 她话锋一转,脸上染上薄怒,杏眸一瞬不瞬盯着他,在等他一个合理解释。 同时退后几步,离开他手臂够到范围,用行动告诉他,若她不满意,他休想再靠近。 这是,吃醋? 小女人真的为他吃醋了! 心头一股狂喜涌起,他不后悔了,不后悔说重话后躲她几天。 他隐下好心情,带点委屈道: “她是我师姐,我师门苍羽宫掌门的女儿,我在山上学武期间,受过她颇多帮助。 我与她除了是同门,没有其它关系,她也是今日下午才到,我接到师父传书,鉴于过往,于情于理都要出城迎接。 这几日我一直待在西郊护卫营,剔除隐藏在军营的外敌探子,除了想你外没做过任何越矩之事,不信你可以问烈云。 好依依,你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我。” “那她今年多大?可有婚配?” “今年……好像过了二十吧,婚配与否,我没问不知道。依依,她的私事与我们无关,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当真不知她来找你的真实目的?” 洛云依怀疑他在说谎,但男人举止表现得淡定正常,她看不穿。 “师姐说是来看望我,顺便在京城游览一番,师父传书让我好好招待她。 方才在外面等待时,我已经跟她明说,我没空也不会游玩,这段时间会请五弟陪她,她也已经同意。 至于她来的其它目的,她不说我也不知道。” 东方骥即便猜到季飞燕的小心思,但让他在小女人面前和盘托出,他怕会引发“血案”,他只能想办法尽快把季飞燕劝走。 不过,他们也快回南边,到时他拍拍屁股走人,相信师姐不会追过去。 要真有那份心,她早就到南疆找他了。 “我从她眼神里看到不善和野心,斗胆猜测,她此番是为你而来,你准备怎么应对?” 洛云依略带讥讽地看着他说。 东方骥心虚的眼神闪了闪,手握成拳放鼻底下轻咳两声。 “依依,你是怎么做到一眼就能看穿季师姐心思的?会不会判断有误? 她要是真喜欢我,早就应该开口,不会等到这个年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个年纪很尴尬、很难找婆家? 掌门那么宠她,不会委屈她,一定为她做了最好的安排。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干涉她的私事,我们不要再讨论她了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我不是在为难你,只是在提醒,我对感情很自私。如果被我发现你拖泥带水,脚踏两只船,我不光会丢弃你,还会报复你对感情的不忠,将你废了让你当一辈子的太监。” 洛云依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凶狠的话。 东方骥却是开心的笑了。 说的越狠证明越是在乎,反正他从认定她那天起,就没想过变心,任她说得再狠,惩罚都不可能落到他身上。 他欺身上前,一把搂住洛云依纤腰,身子微弯,把头搁在她窄小的平肩上,狠狠地吸了几口。 他要用小女人身上的清甜香味,洗涤去从季师姐那闻到的刺鼻浓香。 “你放心,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们一辈子相守,百年好合,神仙难拆,你永远找不到废我、让我吃斋念佛的机会。” 呃!古代人什么时候也懂这些隐喻了? 洛云依摇摇头,伸手像个女流氓般捏住他下巴,加重了语气。 “这可是你说的,我当真了,以后但凡被我发现你不忠,我都会毫不犹豫下手。” 东方骥声音闷闷的响在她耳边:“嗯,任凭你处置。不过,你不能冲动行事,我只希望你在毁掉终生幸福前,一定要了解清楚事情真相,不能一叶障目,脾气一上来就随便上了别人的当。” 他还是很珍惜自己身体零件的,更懂及时行乐的重要性。 这货,小黄车开得杠杠的,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如此想她便如此问,“你的话跟谁学的?说得那么隐晦,但凡我年少那么几年,都无法跟你零障碍沟通。” 东方骥轻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上,弄得她痒痒的很不舒服。 她伸手推了推他,“你站好一点,让她们看到了像啥样?” 东方骥轻笑着亲了一口她脖子,如她所愿站直身子,却是顺手将她带进怀里。 “我们军营的那些老兵,经常跟新兵蛋子开玩笑讲黄荤段子,我耳朵被荼毒多了,自然顺口拈来。你这般说,我倒是好奇,你又是从何识得?” “呵呵呵呵!你管我,反正不是违法所得。夜深了,我送你出去,你师姐怕是在院外望眼欲穿了。” 洛云依推了推他,反而被抱得更紧。 “我还住前院那间屋子,不回去。季师姐又不傻,她应该已经离开。你还没说,你的阵法是跟谁学的?季师姐说跟她学的相差无几。” “噢,原来刚才是她在破阵,看来她平时并没有认真学,功力太差。我只是稍稍用力,结印一个普通阵法,她都破不开。”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问的是,你师父是谁,说说看我认不认识?” “我师父只是个闲散老人,避世多年,说了你也不认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不迟。” 这是不方便说还是不信任他? 东方骥狐疑望着她,不满道:“只让你说出师父的名讳,有那么难吗?” 第123章 不接待外人 “名讳?” 洛云依嗤笑一声,“师父的真名,连我都不知道。师父说前尘往事不须记,我便从来不问。他说别人喊他太白老人,我便让谷里的人尊称他为太白祖师。” “定王殿下,小女子这般解释你可满意?” 东方骥很满意小女人的坦诚,但听到她叫定王殿下时,他又不高兴了。 “我叫你依依,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叫我名字,就非要跟我保持距离?嗯?” 洛云依白他一眼,“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好计较的?你知道我是在喊你不就行了。” “是吗?不计较?那当初我唤你名儿你反应干嘛那么激烈?你这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瞧他又委屈上,洛云依想笑。 想想之前,他们还不是很熟悉的时候,他亲昵的喊自己的小名,她觉得别扭,确实严词抗拒过。 不过,她并不觉得当时的自己有错。 “定王殿下,我们当时不熟,你叫得那么亲热,觉得合适吗?再说了,后面你一直那么喊我,我有再反对吗?” 东方骥算是听出来了,这小女人就是故意要气他的。 他深呼吸一下,不能跟小女人计较,计较就是他的不对。 “你说的都对,那我们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你为何还要硬梆梆冷冰冰喊我定王?” “胡说,分明是尊称,哪里硬哪里冷了?” 洛云依不依不饶,跟他杠上了。 “你……谁要你的尊称了?我们以后会是夫妻,你不是说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听你话了,你倒好,出尔反尔自己推翻自己说过的。” 东方骥有被她的强词夺理气到。 尊称与平等有毛线的关系吗?洛云依茫然的看着气得猛喷鼻息的男人。 “好了,你消消气,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换个称呼便是。” 面对倔犟的男人,她不想继续与他争辩,服了个软。 “是你说的,那你先喊一声我听。” 他今晚必须要听到一个满意的称呼。 “阿骥!” 洛云依无奈,软软的喊了一声。 “嗯,不错,再喊一个。” “阿骥!” “嗯。” 东方骥像得到糖果的小孩,高兴的嘴巴越翘越高。 他又快速的欺身上前,捧起洛云依的小脸,照着樱唇深深印了上去。 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春月等人,差点没有惊呼出声。 她们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似乎比当事人还兴奋。 夏月碰碰她们,示意赶紧后撤,为免主子察觉,感到尴尬。 “呼!没想到主子这么放得开,没成亲就做羞羞的事,他俩这速度发展得也太快了,第一次偷看到真人在亲亲,太震撼了。” 回到后院,春月捂着发烫的脸颊兴奋地直嚷嚷。 夏月红着脸,低头不语,她想起了烈云,想起跟他出任务那晚,他处处护着自己的画面,感觉脸颊烫得厉害,连忙倒茶水猛灌。 紫薇稳了稳心神,笑着打趣,“春月姐,你这么兴奋,莫不是也想男人了?要不要我先帮你留意着?” 紫薇是流云阁大掌柜,接触面广,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大部分都是有钱有颜有地位的。见识多了,她自有一套识别好男人的毒眼。 追求过她的男人也不在少数,均被她委婉拒绝。 主子辛苦把她培养成才,委派她坐这么重要的位置,她不敢随便动心,免得让主子失望。 春月呸她一口,“谁需要臭男人,我是要一辈子服侍主子的,臭男人只会妨碍我前行的脚步,你们谁爱要谁要,不许拉上我。” 紫薇噗嗤笑了,“主子好像说过,我们每个人到了年纪都必须出嫁,成亲后也可以继续为她办事,你敢违抗命令?” 春月瞪她,“主子这条命令里不包括我在里面,我们四个有主子的特赦令,婚嫁自由,去留自由,凡事都可以自主决定。你不知道就休要胡说。” 紫薇微愕的小张着嘴巴,竟无言以对。 青莲羡慕不已插话,“我们也可以跟主子申请不成亲吗?我也不想服侍臭男人。” 春月同情地看她一眼,“你可以试试。” “……” 前院,赖着不愿走的东方骥,自行回了上次住的客房,洛云依无奈由着他去。 二人拥吻了一场,心里甜蜜蜜的,加上东方骥在军营又连日吃睡不好,现在心安了,躺到床上几乎秒睡,双双忘了出去察看外面的人走没走。 “大小姐,我们回去吧!他这么久不出来,应该是留在里面过夜了。这里蚊虫太多,再这么待下去也不是办法。”梅子苦着脸劝道。 她俩光是帮忙赶蚊子就已经把手挥酸,这要是让她们赶上一晚,那还得了。 素英看着固执的小姐,想到那男人在里面高床软枕睡得安然,小姐却要在这里受苦煎熬,她心里满满都是心疼。 “大小姐,我们先回去,他这么不把您当回事,根本不值得您这样为他,有什么事咱等明天再说好不好?” 天上有月牙流光映照,三人适应了黑暗,能看清楚彼此,也能看清靠在墙角一动不动睡着了的烈云。 几匹马儿乖乖等着,不时发出几声响鼻。 季飞燕美眸定定望着那两扇、如鸿沟般将她跟骥师弟阻隔开的大门,想着以往,心中酸涩。 眼神逐渐变冷。 她不知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对于常年练功的她也觉不出累。 被侍女唤回神智,她看了一眼烈云的方向,冷冷吩咐:“暂时不回王府,就在附近找间客栈应付一晚,明天一早我再来会会这个女人。”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即便那女人武功再高又如何,她奈何不了,可以传书回去求父亲支援,就算最后赢不了,她也要争上一争,多年的心愿,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烈云被马蹄声惊醒,茫然四顾,发现还是在黑夜里,周围只有他一人,也没有夏月出来过的痕迹,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他心态好,掏出防蚊虫药粉,在原来的地方又洒上一层,接着翻个身继续睡。 翌日一早,洛云依醒来就撤了阵法,梳洗完毕出来,就听到夏月向她禀报,那女人自报家门,以东方骥师姐的身份求见于她。 “不见。你到前院叫醒定王,让他出去把人弄走,我逸云居概不接待外人。”洛云依云淡风轻道。 “是。” 夏月领命匆匆离开。 洛云依取出昨晚东方骥买的糯米糕,就着一盒牛奶,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慢条斯理用餐。 “师父,听说皇兄的师姐在门外求见,你拒绝见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她是不是得罪你了?你说,我替你出气。” 这时,东方萱喘着粗气跑到她跟前。 她刚才在晨跑,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跳,飞快跑过来求证。 第124章 无需多说 “小孩子休要多管闲事,继续锻炼。” 洛云依轻飘飘看她一眼,淡淡道。 “师父,我不是小孩,我……” 东方萱急着要辩驳,又被洛云依抬手制止。 “无需多说。凭那个女人还欺负不了我,这是你皇兄的事,由他去处理最为合适,你安心练功便可。” “好,好吧!” 东方萱嘟着嘴出去继续跑步。 师父不让她管,她就不管,她听师父的。 “主子,宫里来人传皇上口谕,让你和定王还有明月大师姐即刻进宫一趟。” 洛云依刚吃完早餐,夏月又回来禀报。 “嗯,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她拿餐纸擦了擦嘴问。 “那公公就是个跑腿的,一问三不知。不过,皇上只让他带口谕,不是下圣旨,定是为了不让你们下跪,宣你们进宫也应该是有好事。”夏月笑眯眯回道。 洛云依知道进宫不会有危险,至于好事嘛,也不见得。 虽然她极为排斥进宫,但皇上亲宣,皇权不容藐视,这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你去通知明月,还有,这次你与春月也跟我一起进宫,记住,做男子打扮。” 夏月惊喜,“是,我这就去通知她俩。” 她一直想进皇宫开开眼,无奈主子不带她,加上事忙,她也不好意思提起。 比起她,春月更想见识皇宫的巍峨恢宏。 听到消息,她高兴的欢呼雀跃。 很快,四人收拾妥当出去。 “她们怎的还在这?你是怎么想的,让她留下来膈应我?” 洛云依出来,赫然看到东方骥居然还没有把人弄走,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火大。 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说吃醋吧,好像还不至于。 那女人她都瞧不上,更不用说一颗心只在她身上的东方骥。 那只能归咎于她与那女人气场不合了。 她是从心底里拒绝跟她相处,连看都不想看到。 刚想跟小女人打招呼,就先被斥责,东方骥有点惴惴地解释。 “是季师姐说没见过萱儿,想趁此机会结识,她跟萱儿寒暄几句就会走。依依,你别生气,如果你不喜欢,我这就让她走。” “皇兄,你真相信她所说,她真的只想结识我?我怎么觉得她在说谎。不信你回头看看,我靠师父这么近,她一直盯着看的却不是我。” 没等洛云依开口,东方萱便指着季飞燕方向让他自己看。 可东方骥甫一回头,季飞燕刚才盯着洛云依那不甘的眼神,马上就跟他对上,还冲他灿然一笑。 无辜又白莲。 东方骥懒得再解释,再拖下去,小女人又要生气了,小女人生气,受苦的一定会是他。 “萱儿,我来跟你们介绍,她是我师姐季飞燕。季师姐,她就是萱儿,你想跟她说什么,就快些说,父皇还等着我们进宫觐见。” 他不顾东方萱的反对,把她拉到季飞燕面前,两句完成中间人介绍,就急急退回洛云依身边。 做法很明哲保身。 洛云依云淡风轻看他一眼,他讨好的笑笑,十足的舔狗。 惹得春月、夏月捂嘴偷笑。 嗯,定王这么乖,是配得上主子的。 事实证明,她们的眼光不错,一见面就劝主子拿下他。 此时此刻,她俩都有些沾沾自喜,想跟主子讨赏了。 “季师姐好,多谢你以前对皇兄的照顾,你在京城这段时间,尽管吃好喝好玩好住好,所需费用由本公主买单,季师姐万万不要亏着自己。 季师姐,我们这也算认识了吧?你有什么话要对本公主说没有?如果没有,那我们就先进宫了。” 标准化的微笑,公式化的客套,东方萱用应付客人那套,匆匆说完,就定定站在那里,等季飞燕回话。 季飞燕也不是吃素的,在苍羽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浸淫高位二十年,气势上就比东方萱高出一大截。 她同样笑容满面,落落大方,用打量的眼光看着她道: “公主客气了,骥师弟是我们苍羽宫弟子,我是他大师姐,照顾他是应该的,公主跟骥师弟喊我一声师姐,我们之间就不应该生分才是。 如你所说,师姐会吃好玩好,不会跟你客气,不过费用就算了,一点小钱,师姐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说到这,她转头朝素英伸手,不用她开口,素英便很有眼力见把一个方形檀木小盒子放到她手上。 她回过头便笑着递给东方萱。 “初次见面,师姐给你备了份礼物,不知道公主喜欢的是什么,随便选的,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得知公主住在这里,季飞燕今早天还未亮便吩咐素英回定王府取礼物,顺便取换洗衣物。 接着天刚微亮便来了这里守着。 那时,烈云回府为东方骥取换洗衣物也匆匆回到。 他与夏月,打了个照面,一句话都没说,只用眼神交流,便一个耳根发烫去了东方骥门口守着,一个心跳加速回去禀报洛云依。 东方萱不客气的接过檀木盒子打开。 里面是两颗拇指大小圆滚滚的粉色珍珠。 “公主天生丽质,以珍珠镶嵌步摇、珠钗、耳环、项链佩之,更添神韵,喜欢吗?” 喜欢?喜欢个屁,这种级别的珍珠她有几百颗,比这好的也有上百颗,都是皇兄派人送回来给她的。 她严重怀疑,这礼物是皇兄以前随手送给她,她借花献佛又送回来。 东方萱不动声色,咧嘴送给她一个标准笑容。 “喜欢,多谢季师姐为本公主破费,今日本公主没有准备,下次本公主再为季师姐准备一份回礼,请季师姐原谅。” “都是自家人,公主不必跟我客气,你是小辈,师姐送你见面礼是应该的,你就不用劳神费力想回礼了,会令师姐为难的。” 虽然她很想收礼物,但她更喜欢骥师弟送的,公主送的也许也是值钱货,但一定比不上骥师弟的大手笔。 她相信这次送出的礼物,骥师弟会十倍送回来。 她一点不担心会吃亏。 “那好,那本公主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逼逼叨叨的恭维,洛云依早就等得不耐烦,她非常小气的一声不吭走向她的白马憨憨,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春月、夏月见状,连忙跟上。 东方骥更是二话不说,丢给烈云一个你懂的眼神,成功让烈云苦着脸留在原地,他则飞骑追赶。 “季师姐,本公主要进宫了,咱们有空再聊,有烈云在,你们不用担心会迷路,告辞。” 最终,就只有东方萱客气的跟季飞燕交待两句,其他人连半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气得季飞燕磨牙跺脚,那忿忿的小眼神里藏着的满是不甘。 骥师弟是真的真的跟她生分了。 她此时是真后悔没有早些下定决心到南疆找他表明心意。 “大小姐,我们要跟上吗?”梅子小声问询。 季飞燕:“……” 她心累不想说。 皇宫又岂是她们随便能进的? 第125章 自动请缨 烈云牵马上前,忽视她眼中的不甘,颇为幸灾乐祸笑道:“季师姐还没用早膳吧?王爷给了我任务,带你们到翠玉轩酒楼等五皇子,今日,五皇子会带你们玩好吃好。季师姐请吧!” 季飞燕不屑地看他一眼,“带路。” 暂时想不出接近东方骥的法子,她只能听从安排,再伺机行动。 洛云依一行人刚入宫门,就被等得心焦的太监引进太极殿。 春月、夏月止步殿门外等候。 殿中气氛有些压抑,文武大臣列站两旁,见到他们,像见到救星,纷纷侧目,神情激动。 五皇子、六皇子站在文臣列首,见东方骥眼神扫向他俩,都微笑着颔首回应。 老皇帝原本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见到三人近前行礼,脸色也缓和不少。 “父皇宣召儿臣,所为何事?” 东方骥还没站好便问道,他一介驻地武将,回来一段时间,上不不上朝,全看有事无事。 老皇帝朝六皇子扬扬手,“老六,你来说。” “是,父皇。” 东方律不疾不徐,缓缓道:“今早急报,西部平阳、汝州、庆州等地突发瘟疫,短短一日,感染者数以万计。” 正当东方骥拧眉看向洛云依,想征询她想法时,东方律继续道: “同时,二皇兄也有急报,边境遭云国大规模突袭,军营发生可控范围骚乱,几千士兵中毒,军医束手无策,紧急求救。” “老三,洛院使,你们有何良策?” 东方律话落,老皇帝便看向他俩问。 东方骥扶额,“父皇,满朝文武还商量不出一个对策?筹备粮草,派兵支援二皇兄。收购药草,派遣太医前往灾区救人,下命令就能解决的问题,您要拖到何时?” “三皇兄,”东方宇开口,“你没看到今日上朝的人数少了十多人吗?除了参与造反被下狱的以外,还有为自家女儿讨公道向父皇罢朝抗议的。” 东方骥闻言瞬间明白,“六弟,你遣送出宫的嫔妃,可有问过她们的意愿?是否都是自愿?” 东方律连忙道:“问过的,她们有人同意回娘家,有人去了皇家百佛寺,不愿出宫的,分配到织造司干活。每个人的去向,都有文书记载并派了公公到各府告之。 但是最早被遣送出宫的李嫔、苏美人,李秀女三人下落不明,其家人已报大理寺备案……” “那三人不用查了,本公主知道她们在哪?” 东方萱听到他说李嫔,就想到被掳走那晚,听那几人得瑟时、谈论的禁忌话题。 大理寺卿徐言听她这么一说,当即惊喜出列,“烦请公主将她三人下落告知下官。” 他这几日,为了寻找李嫔几人的下落,愁得吃睡不好,发散人手明查暗访,愣是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骤闻有线索,他是喜从天降,差点没被砸晕。 “就在本公主被囚禁的暗道,那里有饲养毒物的暗室,她们被人抓去当食物投喂了毒物。” 为了照顾她们家人以及皇家颜面,东方萱没说她们是被先侵犯后杀害。 徐言恍然大悟,痛心疾首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找不到人,原来是遇害了。暗室里面搜出来的骨骸还堆放在大理寺,明日下官便请她们的家人前来辨认。下官在此先代他们向公主致谢,多谢公主提供线索。” “这是本公主应尽的义务,徐大人不必客气。” 徐言朝她拱手笑笑,退回队列。 东方骥知晓整个来龙去脉,不由怒道:“父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国哪来的家?既然他们拎不清这个浅显的道理,妄图以罢朝来发泄心中不满,那么,儿臣认为,他们已经不适合站在这朝堂上。 我大初国不能让一群自私自利,没有大局观的官员领导,他们今日不上朝,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请父皇即刻下旨,罢免他们的官职。”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头头是道,一众文武大臣听得汗颜。 本来追随太子、丞相造反就已经被关了一批官员,若真再清退一批,朝廷很多岗位将面临用官荒,他们中很多人都将在这段空窗期忙得脚不沾地、日理万机。 因此,东方骥这个观点,没人敢带头站出来表态,关乎既得利益,他们既要考虑自己还要为同僚考虑,一个不慎,就会得罪一批人。 都是人精,明哲保身的道理都懂。 老皇帝扫视底下群臣,心情一言难尽。 事情因他而起,群臣再不支持,他也不会朝令夕改。 无形的威压令众大臣头垂得更低。 “朕……” “臣附议!” 这时,江无风出列,打断皇帝出口的话。 “皇上,微臣认为定王所说在理,没有国哪来的家?他们身为朝廷命官,就应把国、把民生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拘泥于家庭琐事,拘泥于个人得失。微臣支持定王,清退罢朝的官员?” 作为舅舅,江无风对他这个外甥的提议,不管对错,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 有人带头,很多认同的大臣纷纷站出来附议。 “好!此事就按定王所说去办。”老皇帝欣慰的点点头。 “老三,你再说说,派谁去支援老二合适?” 此言一出,底下又是死一般的静默。 “父皇,堂上没有合适武将,儿臣愿亲自领兵前往。” 东方骥请缨完,歉意地看向洛云依,这次前往西疆,不知战事什么时候结束,他无法再陪她一道回去。 洛云依朝他微微一笑,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出列道:“启禀皇上,下官请旨带领太医前往疫区,请您批准。” 老皇帝怕他的好儿子跟他翻脸,等了半天,正是要等她的自动请缨,当即便下令恩准。 直到这时,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有洛云依相助,相信瘟疫定能很快解决。 至于中毒士兵,只能先买她的一批解毒丸应急。 “定王听令,你带上虎符,即刻到京畿护城营点兵五万,备齐粮草,明日寅时正开拔,前往西境支援战王,务必将云国敌军赶回他们的老巢。” “是,儿臣领命!” 东方骥恭敬地接过太监捧下来的虎符。 “洛院使,你带领十五名太医,今日整理好了所需药材,明日一早出发。” “是,下官领命。” 洛云依有样学样,拱手弯腰受命。 老皇帝继续下令,“容王出列。” 容王容中棠应声而出,“皇上请吩咐。” “你带领一万神策军,护卫洛院使等太医的安全,不得有半分差池。” “是,微臣领命。” “父王,我也要跟师父一起去,请您恩准。” 东方萱左等右等不见父皇给自己安排任务,便也站出来自动请缨。 第126章 饥饿营销 “你有师父,此等小事以后便由你师父做主,父皇不会过多关涉,此事你私下跟洛院使商议。” 老皇帝一脸的慈爱朝她摆摆手。 他在朝堂上这么一说,也让所有大臣都知道,公主拜师洛院使。 顿时,纷纷猜测这位洛院使除了医术还有什么本事?竟能赢得皇上和公主的青睐。 “谢父皇!” 东方萱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欢呼,转头找洛云依小声嘀咕,讨价还价。 正当众人以为皇上要宣布退朝之时,只听皇上又吩咐道:“小孟子,宣旨吧!” “是,奴才遵命!” 站他身旁的一名中年太监应声而出,拿起龙案上一卷明黄圣旨。 轻咳两声,清清嗓子,尖声唱诺:“六皇子东方律请接旨!” 东方律懵逼地出列,跪伏在大殿中央。 “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皇子东方律天资聪颖,浩然正气,进退有度……兹恪遵天意,顺应国制,册立为太子……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东方律虽早已知晓有这一天,但真到受封这一刻,心情还是难免激动。 以至于接旨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儿臣接旨,谢父皇隆恩!” 册封东宫来得猝不及防,众大臣惊愕过后,纷纷下跪。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声音在大殿内震荡,响彻云霄。 东方律一挥袖袍,气势凛然,“众卿免礼平身!” 少年不愧是皇家之人,板起脸严肃起来也有模有样。 众臣对皇上的决定心服口服。 “谢太子殿下!” 老皇帝乐呵呵笑道:“小孟子,继续。” “是。” 小孟子又是假咳两声清嗓子,“五皇子东方宇请接旨。” 东方宇又是懵逼的出列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皇子东方宇善智有勇,美德贤才,协助定王清除敌国暗探有功……今封逍遥王,食邑一万户,钦此!” 东方宇刚把册封圣旨接下,小孟子又打开另一卷圣旨。 “二公主请接旨。” 东方萱高兴的蹦跳而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公主德美才秀,慈仁善孝,以身犯险,协助定王剿灭敌国探子……配合得宜,有功可颂……今册封为长乐公主,食邑六千户,钦此!” “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至此,册封完毕。 皆大欢喜! 朝堂上一片恭贺奉承之声,如菜市场般嘈杂。 随着小孟子扯着嗓音扬声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帝留下几名重臣转至御书房商议战事,其余大臣躬身告退。 东方骥、洛云依、太子、逍遥王均被留下。 东方萱捧着册封圣旨,一蹦一跳回后宫见她母妃。 她是现今第一个有封号的公主,能不高兴吗?简直高兴坏了。 师父还允许她跟着到疫区长见识。 她决定了,出宫就到酒楼办庆功宴。 时间紧迫,高门贵女就不请了,只请飞仙谷众仙女以及外祖一家。 虽然错过收礼物机会,但她是不会后悔的,她又不差钱。 “母妃母妃,我回来看您啦!您猜猜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刚进鸾鸣宫,她就大声嚷嚷,生怕不被所有人听到。 “公主!” “公主!” “……” 一众婢女嬷嬷纷纷跑出来跟她打招呼。 “萱儿。” 兰妃笑吟吟站在客厅门口,温婉慈爱。 “母妃!” 东方萱张开双臂朝她扑去,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哈哈哈……母妃,皇兄替我请功,父皇册封我为长乐公主,他说希望我永远快乐,不为俗事烦恼。还有还有,五皇兄被封为自由自在、不受拘束逍遥王,六皇兄被封为太子。” 闻言,众婢女嬷嬷又纷纷恭贺出声: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得偿所愿!” “恭喜长乐公主!” “……” 东方萱笑着朝她们摆摆手,继续腻着兰妃道: “母妃,我食邑六千户,等六皇兄继位以后,我们搬到三皇兄管辖地去住好不好? 师父住的地方距离皇兄府邸不远,到时我们……” 兰妃听她巴拉巴拉说完,就“啪”的打了一下她屁股。 “你这丫头一点都不叫母妃省心,竟敢以身犯险诱敌,你也不惦量惦量自己几斤几两,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母妃如何过活?” 却是绝口不提搬出皇宫之事。 东方萱心虚的眨眨眼,幸亏她没有先歌讼自己的“英雄事迹”,否则皇兄替她遮掩的谎言被拆穿,母妃怕是会更加后怕。 她眼神闪了闪,撒娇道:“母妃,你胆子真小,有皇兄和师父护着,而且我手里还有保命用的毒药,怎么可能出得了事?” 兰妃没好气的又“啪”地一掌打下,“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还敢顶嘴。方姑姑,取戒尺。” 东方萱“嗷”地嚎叫着投降,只是眼里哪有半分的害怕,母妃的巴掌打在她身上不痛不痒,连挠痒痒的力道都不如。 方姑姑闻言没有动,她知道兰妃不过是在吓唬公主,她要认真就坏事了。 众婢女都兴趣盎然地看公主在跟娘娘玩闹。 这些天公主不在宫中,似乎乐趣都少了许多。 兰妃娘娘无事就坐在厅里发呆,太孤单了,她们看着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母妃母妃,儿臣知错,您消消气,我再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东方萱双手合十求饶,样子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兰妃似笑非笑看着她,她这招用多了,兰妃见惯不怪,可不会上当。 “说来听听,听得我满意了就放过你。” “母妃,这事还不能公开说,你不许再打我,我靠近你悄声说,你也暂时不能对外宣扬。” “好,母妃答应你,绝不往外说。” “嘻嘻……” 东方萱笑得像个小孩,凑近兰妃耳边悄声耳语。 兰妃双眸瞬间瞪大,表情从惊喜到狂喜,差点仰天大笑,意识到快要失控,她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太好了,骥儿他终于不用母妃担心,算他还有孝心。” 兰妃说着,眼眶泛酸,有水雾在弥漫。 转身,她立即对一名宫女道: “快,苗苗,你快到御书房门口等着,见到骥儿和云依,让他俩过来一趟,就说本妃有事要见他俩。” 已经下朝,他俩还没出宫,兰妃不用猜也知道他俩被皇上请去了御书房。 “是,奴婢这就去。” 苗苗朝她福了一礼,飞快跑了出去。 “母妃,皇兄待会还要到军营点兵,师父也要指派人手收购草药,您不能留他们太久。” 东方萱提醒道。 她突然不知道还要不要办庆功宴了,皇兄跟师父今日一定忙得像陀螺,他俩如果没时间参加,就没意思了啊。 可是不办,她又觉得遗憾。 算了,待会让皇兄跟师父给意见。 兰妃雾眼朦朦笑着回她,“嗯,母妃知道,母妃除了迫切想见见他们,还要问依依拿货。她上次留下来的货物,经过方姑姑她们在宫中大肆宣传,现在已被抢购一空。她们用过都觉得很好,这不,天天有人过来询问什么时候有货,我听云依的,搞那什么饥饿营销,拖着没差人去通知她。” 第127章 母妃,您放心 “还算她们识货。”东方萱傲娇的冷哼一声,“母妃,现在没人再背后嚼我们舌根了吧?哼,如果谁还不会做人,您就不卖好东西给她,让她们后悔去。” 宫中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势利的主,认不清自己的处境,无所事事时,最喜欢做的就是拉帮结派以欺负她人为乐。 兰妃心有沟壑,从不与人计较,也不与人争宠,甘愿窝在她的鸾鸣宫中做小透明。但架不住老皇帝喜欢,隔三差五往她宫中跑,这就无端的招来那些女人的妒忌。 女人的妒忌心有多可怕,不用说也知道,特别是宫中的女人,堪比毒蛇猛兽。 兰妃是人在宫中坐,屎盆子从天降。 碍于身份地位,那些女人不敢当面挑战权威,就在背后极尽可能的诋毁、污言秽语说三道四,好像她们才是道德典范的正义代表,兰妃在她们口中俨然成了不择手段勾引帝王的淫荡妖妃。 就很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而皇帝对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又一向少理。 所以呢,东方萱每每出去被人轻飘飘挖苦挑刺两句,都会很生气,恨不得将对方的嘴巴撕碎。 也幸好,这次粉碎了太子与皇后的阴谋,否则…… 兰妃轻笑着拿锦帕印了印眼角,“太子前些天帮你父皇清理了一遍后宫,多数就是爱嚼舌根那些,如今宫中人心惶惶,侍过寝没有子女傍身的妃嫔都害怕被赶走,哪里还有人有闲心来给你母妃添堵?” 是了,太子的母妃婉妃如今疯了,最近那群女人的嘲笑对象是婉妃,也难怪太子在发落她们时毫不手软。 想到此,东方萱不再纠结此事。 她取出那块洛云依给的鸡血玉信物牌,递给兰妃。 “母妃,这个我用不上,您拿着。再过两天师父家的店铺就会陆续开业,您没事就经常出去给她们捧捧场,进店出示这玉牌,不但有优先权,还优惠多多哦。” 她调皮的朝兰妃眨眨眼,“师父要开的店铺有看病卖药的流云阁,有用膳听曲的旺德福酒楼,有卖衣裙首饰的珠光宝气服饰店,还有卖化妆品的美颜阁,卖百货的旺旺……”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店铺名号,生怕兰妃找不到。 兰妃也不打扰,就慈爱的看着,心中酸涩。 萱儿长大了,也要同骥儿一样,离开她的身边,远离她的视线,独立自主茁壮成长,而她除了笑着送别,什么都做不了。 东方萱继续叨叨,什么店铺在什么街道,掌柜的叫什么名字,她都娓娓细说。 也许是想到公主很快又要离别出宫,边上的婢女嬷嬷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的泪眼婆娑,一股淡淡的离愁萦绕众人心头。 “娘娘,定王和洛神医过来了。” 这时,苗苗跑得气喘吁吁回来。 她太难了,那两人走路都不用力气,走的飞快,害得她要飞奔着才能提前一步回来禀报。 她话音刚落。 东方骥与洛云依便双双进了院子。 “母妃!” “兰妃娘娘!” 闻言,兰妃如同听到天籁般腾地站起。 “骥儿,云依,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她姣好的容颜,笑得像朵盛开的牡丹花,端庄秀雅,雍容华贵。 东方骥兄妹俩的眉眼都随了她,三人都是人间绝色。 “方姑姑,快,快上茶。” “哎,好咧!” 方姑姑轻快地应了一声,端起茶壶。 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最亲的亲人,东方骥面具下春风得意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他拉过洛云依的玉手,在兰妃面前摇了摇,颇为自豪地显摆道:“母妃,依依答应做孩儿媳妇了,您以后都不用再担心孩儿孤独终老?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真是个憨憨,比她的白马憨憨还要憨,能不能不要在她面前说得这么直白、这么的傻里傻气? 洛云依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我现在是男装,也不想那么快公开跟你的关系,拜托不要这么大声好不好?” “就是,我刚才都是小声透露给母妃的,结果皇兄你来这么一嗓子,大家都知道了,那师父的身份还如何继续隐瞒?” 东方萱也给他这个“不懂分寸”的皇兄翻了个白眼。 真是的,有了媳妇就高兴得找不着北。 平时的高冷孤傲都收哪去了? 兰妃见此,连忙呵呵笑着打圆场,“云依,你快过来坐,咱别理他,让他自己得瑟去。” 被自己最亲的三个女人同时嫌弃,东方骥表示自己很委屈。 “母妃,您宫里的都是自己人,命令她们不要乱说不就行了,她们不到外面乱说,宫里就没人会知道,依依也不用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他是巴不得宫中所有人都知道洛云依是女儿身,是他已钦定的王妃,让别人羡慕去。 可是依依坚持,他不敢自做主张,害怕小女人炸毛,又生气不愿搭理他。 兰妃温和地呵呵笑着安慰,“云依,你放心,母妃宫里的人嘴严,不会随便乱说,等会母妃也会敲打她们,保证在你不想公开前不透漏半点风声。” 对她自称母妃,兰妃这是当场认下她这个儿媳了? 一点犹豫都不带。 洛云依眨眨眼,有点小感动。 “嗯,我相信您。” 说完她便有些羞赧地低头沉默。 兰妃对她这个儿媳妇越瞧越喜欢,“唤你们来,就是想见见你们,如果不急,你们就在母妃这里吃顿便饭,多陪陪母妃再出宫好不好?” 东方骥暗叹一口气,即便残忍也不得不婉拒。 “母妃,二皇兄来的是急报,他既要带兵抵御外敌,又要分出精力揪出潜伏军中的探子,还有几千中毒士兵等着救命,形势非常严峻。孩儿自请前去支援,还有很多工作要准备,恕孩儿无法陪您多呆。” 洛云依点头,“娘娘,我们这次各自都有重任在身,刻不容缓,确实没有多余时间,等下次空闲了,我们再来陪您。” 兰妃既失落又无奈,“好吧!都是母妃没用,陪不了你们也帮不了你们,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事没事都要多来信。” 她瞬间被泪水模糊了双眼,拉过东方萱的小手,“特别是你,萱儿,出门在外切不可再像在宫里这般莽撞行事……” 她如天下所有寻常慈母般殷殷叮嘱,万般不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双眸尽是担忧。 东方骥看了眼手表,时间过得飞快,他不得不提醒,“母妃,您放心,我们已不是小孩,会规避危险,绝不会让自己有事,萱儿有依依护着也会很安全,您放一万个心。 孩儿现在担心的反倒是您,您在宫中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要思虑过重,有事找父皇解决,找五弟六弟也可,不要让我们担心。” 兰妃含泪点头,不想在孩子面前暴露她脆弱的一面,强忍着才不让泪意汹涌。 第128章 都听你们的 “那个,皇兄,师父,我想在外面酒楼开个小小的庆功宴,就请飞仙谷的姐妹还有外祖父一家,顺便跟他们告个别可以吗?” 东方萱怯怯地问。 提到外祖一家,东方骥便感觉心中有愧,原本答应过舅舅,会腾出时间去看外祖父外祖母,却因为种种原因一拖再拖。 兰妃此时也想到自己娘家人一直担心骥儿的亲事,如今他觅得良人,也是时候让他们趁机见上一面。 想到这里,母子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洛云依。 洛云依被二人祈求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你俩有什么想说的便说,我不想猜。” “依依,萱儿她除了练功无事可做,办庆功宴我同意了,而且我也会抽空回来一趟参加,主要是想跟外祖父他们见上一面道个歉。 但是,我最最希望的是想你红妆到场,让我外祖他们看看我王妃的倾城模样,也好全了他们的期盼。依依,答应我,你也抽空参加可好?” 东方骥说完,就眼神灼灼等着她回答。 如此讨好,洛云依俏脸一红,还没应下,就听兰妃与东方萱又双双开口。 “云依,就当母妃求你,去见见外祖他们,骥儿的亲事一直是他们的心病,你们外祖母在母妃面前就念叨过不下十次。” “师父,我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人很好,见到你一定会喜欢的,你不用担心。” “云依,母妃的双亲上了年纪,不可避免生出些老年病,你医术精湛,在庆功宴上,顺便帮他俩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依依,给我个面子,嗯!” “师父,你就同意嘛!师父~” 东方萱朝她撒起了娇,那架势,仿佛再不答应,她就要倒地打滚,一哄就好那种。 洛云依哭笑不得,举手投降,真心服了她娘仨。 “好了好了!你们先静一静听我说。” 东方萱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兰妃满脸期待:“你说,母妃听着。” 东方骥嘴角翘着,但从他微卷的手指,也能看出来他心里的紧张。 洛云依清浅一笑,“我从接受阿骥那一刻起,就把你们当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你们也不必对我小心翼翼刻意讨好。你们希望我去,我去便是。但是,我有个提议……” 母子仨互相对视一眼,欣慰笑了。 异口同声: “好。” “好说。” “你说。” 洛云依扫视娘仨,心中感叹,真不愧是一家人。 “庆功宴在我们旺德福酒楼办,酒楼还有两日就开业,什么都是现成,人手足够,自家人也没什么好讲究,只要一个时辰就能摆宴。最主要是足够保密。” 闻言,兰妃很激动也很感动,“好,就这么说定。云依,我们主要是想你到场,其它的你拿主意就好,母妃也去凑个热闹。” 东方骥深怕错过,不由提议道:“依依,宴会设在下午五点左右吧,不然,我可能赶不及。” 洛云依想也不想就同意,这个问题不算问题,他们高兴就好。 至于东方萱,早就高兴坏了,在一边傻笑。 事情谈妥,洛云依留下兰妃要的货物,包括洗漱用品,妇女用品,便赶紧去了太医院。 差春月、夏月拿了皇帝亲笔所书的“第一皇商”提前回去安排。 东方骥带烈风、烈云飞骑去往军营,顺便派人去通知他外祖家。 东方萱留在宫里,等着到时间了再陪她母妃一起出宫。 兰妃出宫,必须要先跟皇帝报备,东方萱又陪她一同去见老皇帝。 老皇帝闻言,他也孩子气的要跟着去凑热闹。 “父皇,有您这尊大佛坐在那里,大家还敢愉快的吃喝畅聊吗?您还是乖乖待在宫里,免得劳师动众人尽皆知,违背师父的初衷,师父暂时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秘密。” 东方萱义正言辞拒绝,即便贵为他父皇,为了庆功宴不被破坏气氛,她傲气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这丫头,朕是你父皇,怎么跟父皇说话的?你母妃宫里的姑姑没有教导过你,要尊重长辈、要有礼仪尊卑?” 老皇帝板起脸训斥,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是很想参加。 许是经历过一场生死,悟出一个真理:有些人见面少面,有些事亲身参与永远比袖手旁观有乐趣。 至于动荡的边关和西部的瘟疫,有东方骥和洛云依二人在,他是一点也不紧张。 国库充盈,后勤保障方面不用焦头烂额,他舒心得很。 东方萱嘟嘴,“父皇,你别想岔开话题用道德礼仪要挟我,那是我的庆功宴,我只想大家敞开的吃吃喝喝,有您在只会适得其反。您想凑热闹,不如在宫中替太子皇兄和五皇兄开庆功国宴,别去霍霍我的小宴会。” 闻言,老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臭丫头,你是存心想气死你老子寻开心?在这节骨眼上,西北部多少百姓过得水深火热,你想让朕背负昏君骂名……”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东方萱双手附在耳朵上气定神闲,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老皇帝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逆女”两字都拿出来用上,可怜见的,他这个一代天娇做父亲做得有多失败?子女才会不把他放在眼里。 说好的君无戏言,皇帝威仪不容侵犯等等老祖宗规制在这时统统都成了笑话。 也许这就是有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老皇帝又滔滔不绝“发泄”一通,发现“逆女”还是固执己见不愿松口,于是把矛头对向偷笑的兰妃。 “兰妃,你来说,把她说服,朕一定要参加庆功宴,否则,把她封号收回,让她庆无好庆,白高兴一场,朕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兰妃捂着嘴吃吃地笑,同样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皇上,你也知道君无戏言,皇命不可违,你若真心想去,萱儿还能拦得住你不成?不过,你得换个身份,不能以皇帝身份出席,否则,让别人在宴会上拘谨、放不开,那不是白白浪费了吃食。 “胡闹,换个身份,朕还是朕,难道你想让朕一个人躲在包间里,看着你们热闹不成?” 老皇帝很不高兴,臭着一张威仪有余、底气不足的老脸,声如宏钟反驳。 他这么一说,竟让兰妃与东方萱灵光乍现,双双点头如捣蒜。 “没错,就是如此。” “对对对,就是这样。” 闻言,老皇帝一张老脸气的,呼呼喘着粗气,臭上加臭。他一手叉腰,一手食指微弯指着母女俩乱点,嘴巴一张一合的,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看着母女俩相似度甚高、同样得意嚣张的表情,老皇帝最终像是斗败的公鸡,瘫坐在宽大的龙椅上。 得,自己宠出来的,除了继续往死里宠,还能拿她们怎样? “好,都听你们的。” 只要能参与,他都无所谓了。 “哈哈!” 母女俩相视一眼,下巴微扬,忍不住就笑得花枝乱颤。 第129章 有客人来了 朱雀大街。 旺德福酒楼,牌匾还盖着红绸布,大门也紧闭着。 经过的路人都知道是一间即将开业的店铺,至于是干什么的,有兴趣但不多。 任谁也想不到,以后这里会是京城最旺、人流量最大、最有名气的上流酒楼,是王孙贵胄最喜留连之聚集地,也是皇家指定接待外宾的国际酒楼。 从下午的时候,里面就飘出阵阵馋人的香味,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聚众八卦。 又稍时,门口站了十几名妙龄女子,分列两旁,准备迎客的架势。 立即就有好事的路人上去问询。 当得知是长乐公主在此设宴庆祝,他们的好奇心更重。 这会猜测的是店铺老板的身份。 东方萱带着打扮低调的老皇帝和兰妃,乘坐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提前到来,被迎进了二楼一间豪华包间。 酒楼共有三层,三十六个包间。 这里原来是一间戏楼,因种种原因搬离,洛云依买下只是简单粉刷了一遍,并没有大改。 大堂中空,内里圆弧形设计,楼梯从右边蜿蜒向上,靠最里面有个大舞台,楼上每个包间都留有大窗台,可以全方位清晰观看一楼舞台的演出。 老皇帝和兰妃明面上都各自只带了一人侍候,但躲在暗中保护的暗卫有三十人。 “明月师姐,你让我们给贵客保密,我们给他安排在这,是因为主子让我们今晚准备了歌舞替你庆祝,这里是观看的最佳位置。 我们会安排有两位姐妹候在门外,贵客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我们会竭尽全力满足。” 把老皇帝等人带进包间,领头一女子对东方萱道。 东方萱轻嗯一声强调道:“这里也无需额外照顾,上的茶点菜式一视同仁便可,他来不是来享受特别,是来与众同乐的,对他照顾有加,他就感受不到那种乐趣了,可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女子点头,明月师姐是公主,带来的两名贵客虽然穿着打扮低调,但那贵胄天成的气度不是随便人身上都会有的。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她们不说学成人精,最起码看人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只是看破不说破,飞仙谷长大的孩子,尊卑心不重,更多的是人人平等的理念。 所以她们对老皇帝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即便老皇帝公开身份与她们坐一起,她们也不会因为他而觉得不自在。 可以说让老皇帝躲在这,完全是兰妃对娘家人的考虑,也是东方萱的担心有余。 很快,楼下大堂渐渐热闹起来。 摆放碗筷、调试乐器、布置舞台的丝绸彩灯等等,穿粉色衣裙的少女们嬉笑着干活,像花蝴蝶般游走在大堂里,个个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意,看得老皇帝眉眼开展,郁闷的心情跟着莫名舒服了不少。 “兰妃,咱们这个儿媳妇本事不小呐,手底下竟还养了这么多有学识的下人,朕知道她神通广大,想不到她比朕想像中的还要厉害,看来,她的身份确实不简单,必定出自根基深厚的大家族,还不是一般的世家望族。” 老皇帝说的若有所思。 兰妃哂笑,“皇上,您好奇心这么大,要不要悄悄派人去调查一番?免得您忧心云依别有居心。” “朕何时有怀疑过云依?你可不要乱说为朕拉仇恨,朕这分明是在夸她,夸她你听不懂?” 老皇帝不高兴地驳斥。 “好好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私心作祟,对云依的身世一无所知,放心不下骥儿萱儿,想借皇上之手好好调查清楚她的底细,也好安心在宫中颐养天年。” 兰妃半开玩笑地道。 她很喜欢云依,可对于她的来历,骥儿都说不出个子午卯丑。 她是既担心骥儿以后受欺负,又高兴云依有个强大的后盾,日后公开去,让人知道她的媳妇大有来头,她也倍有面子。 老皇帝睥睨她一眼,“妇人之仁,老三的暗卫不是吃素的,他自有考量,你不要自做主张给他添乱。 朕也相信云依,她不是有心机的坏女人,相反,正如老三所说,她人美心善。 所以他俩如何折腾都是他小俩口的事,轮不到我们来置喙,我们坐等抱大胖孙子便是。” 兰妃轻轻一声叹息,“你说的容易,坐等抱孙子,他们回了南方,相隔千里之遥,到时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据骥儿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你让我放心是不是在强人所难?” “母妃,” 早就按捺不住的东方萱,急着抢话道:“如果您放心不下我和皇兄,不如您跟皇兄一起到南疆生活吧?反正,父皇身边不缺服侍的妃子,多您一个不多,少您一个不少。” 偏了一下头,对老皇帝笑问:“父皇,您不介意放母妃出宫,陪萱儿跟皇兄吧?” 老皇帝差点要暴跳如雷,他额头突突突跳个不停,气的。 兰妃是他最可心的妃子,有事没事找她说说话,下下棋子,一天的疲惫感就会消失。 宫中嫔妃虽多,他也找不到一个可替代她的,让她离开,自己孤独寂寞时还能找谁相伴? 那不是白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行,你母妃离不开朕,她哪也不去。朕尚还在位,你让她离开夫君去陪儿子,这不是让人笑话朕的无能,连个妃子都留不住?” 兰妃无语睨着他,到底是谁离不开谁?他的金口居然还敢用来颠倒是非黑白,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老皇帝察觉到兰妃的眼神,朝她讪讪笑了笑,“爱妃要去,也得等两年后,老六继位,朕退居做太上皇,与你一起去,你再忍忍。” 兰妃眼神闪烁,如此也挺不错。 不等她表态,东方萱就欢呼出声,“父皇,您一言九鼎,不许反悔,两年后,您陪母妃住到皇兄那去,到时我们一家人再也不用天南地北分开。母妃,我很期待。” 她一下子就搂上兰妃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来表达心中的喜悦。 “你这孩子,母妃被你勒到喘不过气了,快点放开。” 兰妃娇嗔着扒拉开她的手臂,“你长大了始终要嫁出去,整日粘着母妃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母妃,我是您最最亲的宝贝女儿,粘着你有何不妥?谁敢笑话,我就给他洒痒痒粉,看他还敢不敢多事。” 兰妃:“……” 这孩子有了师父,也开始天不怕地不怕了。 老皇帝呵呵笑着,母慈子孝的画面他最喜欢看到。 “明月师姐,下面有客人来了,他们自称是你的外祖家。” 这时,一女子敲开房门进来禀报。 第130章 一群表弟妹 “哈!外祖父他们来了,母妃,我们下去。” 东方萱高兴的站起,又弯腰去搀端坐着的兰妃。 见老皇帝一脸不高兴,拉长着一张老脸看她,兰妃嫣然一笑,“皇上,您先在这品茶,等找到空隙,妾身再上来陪您用膳看歌舞,妾身告退。” “父皇,咱们说好的,不许出去暴露身份,不许毁了属于我的宴会,您乖乖待在包间里,等散宴了再和母妃一起回宫。” 东方萱说完,拉着兰妃,迫不及待开门走了出去。 老皇帝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母女俩真真被宠得过了头,都嚣张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对他这个一国之君没了半点敬畏之心。 母女俩一走,包间里除了他,还有个垂首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小孟子太监。 老皇帝原本想找小孟子谈谈心,可见到他一副畏畏缩缩的表情,又想起陪了他二十多年、最终惨死在太子阴私手段下的福公公。 此太监非彼太监,物是人非,他一时感慨多多,刹那间就没了聊天的心情。 收敛起脸上多余表情,他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睥睨一楼大堂。 大堂里,兰妃母女与娘家一行十余人高兴的互相打招呼寒暄,恭喜东方萱获得“长乐”封号的声音此起彼伏。 每个人的手上都没有空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堆了半桌。 “外祖母,萱儿很想你。” 收礼寒喧过后,兰妃与父亲以及两个弟弟、弟媳坐下喝茶聊天,东方萱则撒娇似的一头扑进她外祖母怀里。 她的外祖母江老夫人,满头灰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斜插两根碧绿的流苏簪子,戴着精美的黑色绣花抹额,容颜有兰妃的影子,贵态又慈祥。 许是腿脚不便,拄着一根漆黑光滑的拐杖,身边还有一名上了年纪的嬷嬷搀扶着。 “呵呵!萱儿,你这丫头,明知外祖母也想你,最近也不见你常来探望,若不是你开庆功宴,外祖母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见你一面,你说的“想”怕只是糊弄外祖母开心的吧?” “外祖母,萱儿糊弄谁都不会糊弄您,还不是最近事多闹的,萱儿抽不出时间,才两个月没去看望您吗?” 至于被囚禁宫中、出宫又被掳走这些不光彩的,说出来只会让外祖母担心的细节,她不想多说。 想必舅舅也没有告诉家人,否则,她们早就哭哭啼啼,一窝蜂涌进皇宫给她殷切的安慰了。 “还说不是糊弄,小丫头哪来的事多?你二舅舅一个二品官,三舅舅管理几十间店铺,也没见他们忙得没空回来用膳睡觉。” 江老夫人呵呵笑着拆穿她的谎言,却语气温和,没有责怪的意思。 外孙女一向乖巧,偶尔一次的说谎骗她,而且还是为了哄她开心,她都一把年纪了,不会为一点小事跟小辈置气。 “外祖母,萱儿哪有骗您,萱儿最近跟师父练功学武,师父每天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不许萱儿偷懒,萱儿现在已经学会用轻功飞上墙头了呢。” 东方萱退出江老夫人的怀抱,把扶着江老夫人的嬷嬷挤开,抱着她的一只胳膊不无得意地炫耀。 “表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这么大了还能学武功,还把轻功学会了,你师父真厉害,我也想学,你可不可以让你师父也收我为徒啊?” 江无风的小儿子,十岁的江昕言,一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小伙子,兴奋的挤到东方萱面前,大眼睛眨着狂热的光芒。 “表姐,我也想学,求求你把我也带上吧?” 江无风的二女儿江琉玉嘻笑着凑过来,她比江昕言大两岁,二人的个头却是差不多,眉眼又极其相似,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会误以为是双胞胎。 东方萱看向一对活宝表弟妹,微扬下巴,“师父是不会收你俩为徒的,你俩就不要为难我这个表姐了。” 江昕言瞪大眼睛,不满地嚷道:“为何?你师父能收你为徒,还把你教得这么好,我们是表亲,关系亲近,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为何就不能收我俩为徒?表姐,你说清楚点,不然我不服。” 东方萱得意一笑,师父身上秘密众多,俩活宝生性活泼坐不住,平时让跟他俩的父亲学武都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依照师父的性格,不定性的小孩她是不愿意收进门的。 而且师父说过,她本不欲收徒,收她只是因为合眼缘,是个意外,以后她都不会有师弟师妹。 她不慌不忙把外祖母扶到椅子上坐下,直话直说道:“师父说了,此生只有我一个徒弟,她是不会为你俩破例食言的。” 如此直白的拒绝,江琉玉姐弟俩的小脸垮了,江昕言闷声道:“表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学武。” 姐弟俩的大姐姐,现年十三岁的江琪玉在旁嗤笑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道:“江昕言,你出息了啊,父亲教你,你不好好学,嘲笑父亲教的是花拳绣腿,一个花拳绣腿都学不好的人,还有脸面求高人收你为徒,是成心想砸别人招牌吗?” 江无风的弟弟江无疾的两儿两女,从七岁到十二岁不等,听了他们大姐姐对小弟的嘲讽,基于修养,不敢爆笑,却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他们这个兄弟做事三分钟热度,已经带给他们很多笑料了,还是一如既往,改不了骨子里自带的逗逼本性。 掉了不少老牙的江老夫人笑吟吟看这些后辈玩闹,不时侧头跟服侍她的嬷嬷说上两句。 东方萱对她这个心直口快的大表妹大写的服字。 “琪玉,你不能这样打击表弟的兴趣爱好,他还小没什么耐性,总有一天他会懂的。” 说完,朝被打击得嘟着嘴不服气的江昕言道:“昕言,你想学武,不一定非得跟我师父学。” 她抬手指向大堂中忙碌的粉衣少女们,“看到了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师父的几个侍女调教出来的,有人还得到过师父的亲自指导,个个都有一身好武艺,一般人还不是她们的对手,你有空不如向她们请教。 我现在是她们的大师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们一定会乐于为你效劳。” 江昕言失落的心情瞬间火花激射,眼神幻化出光彩,“真的?你没有跟我开玩笑?不是在搪塞我?” 一个不确定三连问,引起在座一群表弟妹的注目,他们齐刷刷看向东方萱,不相信大堂中穿梭的小姐姐真有她说的那么厉害。 东方萱傲娇的鄙视他们一眼,“不信等着瞧,我会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完,她径直往舞台走去。 第131章 美味的糕点 江琉玉碰碰江昕言的手臂,“哎,你说表姐她要干嘛?不会让那些小姐姐比擂台给我们看吧?” 见老弟不理,她继续猜测,“表姐的师父一定是个很厉害的武林前辈,他能横刀跃马凌波微步,刀枪不入倒拔杨柳,拳打西山猛虎脚踢四海游龙……” 说着,她手舞足蹈,在江昕言身上戳戳点点“哼哼哈哈……” “住手,你个疯子,疯起来也不看看场合,这不是在家里,没个正形的,小心以后没人要嫁不出去……” 江昕言伸手格挡,小嘴骂骂咧咧。 “来呀,不服来战,姐姐怕你不成。” 江琉玉的多动症停不下来,跟弟弟闹惯了,这点小动作根本不算什么。 “啊!疼~” “啊!疼疼疼,大姐姐你轻点。” 突然,姐弟二人被江琪玉一左一右拧住了一边耳朵,疼得他俩面部扭曲,可来自血脉上的压制,让他俩不敢轻举妄动。 江琪玉用力拧住他俩软软的耳朵,恶狠狠的语气凶道:“还敢不敢再捣乱?嗯?” 江琉玉:“不敢了不敢了,大姐饶命饶命啊!” 江昕言:“疼!大姐你轻点,是二姐先招惹的我,你干嘛不讲道理,连我也拧上?” 俩活宝被大姐拧得歪着头站不直身子,样子滑稽可爱。 “嘻嘻……” 旁边一连串的偷笑声。 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兄妹四人。 江琪玉在父母眼光看过来时,放开他俩,警告道:“都安静些,再敢吵吵我拧掉你俩耳朵,不听话的人,耳朵要来也无用。” 啍! 哼! 得到解放的姐弟俩互相看不顺眼的冷哼一声,扭过身去,暂时安静下来。 “三姐姐,这个是什么糕点呀?很好吃,你也吃一个。” 江无疾最小的女儿,现年七岁的江明玉举起一块凤梨酥,递给九岁的江皙玉。 江皙玉接过,还回去一块莲蓉蛋黄酥。 “这个也好好吃,你尝尝。” 贪嘴的俩姐妹不理外事,你一块我一块分享桌上糕点,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她俩的大哥,现年十二岁的江昕戟劝她俩少吃些,大菜还没上,小心一会后悔。 东方萱招手十多名粉衣少女,聚到舞台边,如此这般吩咐一番,转身走回到一群表弟妹身边坐下。 “表姐,是让她们比擂台赛吗?” 江琉玉又一脸八卦凑上去,好像如果被她猜中,她有多大功劳似的。 东方萱笑笑,“看不就知道了,答案马上揭晓。” “哦。” 江琉玉满脸不爽的坐回位置,又收到一记来自老弟的鄙视白眼,她忿忿的瞪了回去。 这会,姐弟俩比谁的眼睛瞪得大。 另一张桌上的大人们,正相谈甚欢。 兰妃不能经常出宫,一般都是江老夫带儿媳孙女进宫与她相聚。江老爷子和俩儿子因顾别身份,不方便踏足后宫,父女姐弟四人已有半年多未见。 江老爷子精神矍铄、红光满面,身上还有一股无形的官威,让人肃然起敬。 他年轻时是地方县令,是受百姓拥戴的父母官,女儿被皇帝看上后,就一路平步青云,从府尹做到被调进京任户部尚书。 直到儿子江无风凭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同为朝廷命官后,他怕江家势力过大,会惹人非议,影响女儿兰妃以及外孙东方骥的声誉前程,便以身体不济为由毅然辞了官职,在家陪夫人含饴弄孙,还不许小儿子江无疾踏足官场。 皇帝对他这个老丈人的选择很感激也很尊重,朝堂上不吝对江无风的提拔,让他从默默无闻的五品官做到了现在的二品吏部尚书。 “骥儿没说什么时候到?” 聊到没了话题,江老爷子蹙眉问。 眼看着粉衣少女们已经陆续开始上菜,菜香味扑鼻,大堂的空桌也逐渐座无虚席,而他最希望看到的外孙东方骥还迟迟未见身影。 “时间是骥儿定的,现在都开始上菜了,相信他很快便到。” 兰妃也不知道有重任在身的儿子什么时候赶到,但见老父亲问起,只好含糊的随意应付。 “父亲,这些茶点精致美味,您不如先尝尝,骥儿迟早会到的,您先别急。” 江无风的妻子赵氏讨好地笑着劝道。 自江无风跟他们说邀了东方骥小聚,江老爷子就一直念叨着,等来等去才等来今晚的庆功团圆宴。 “是呀父亲,您看皙玉、明玉俩丫头吃得多欢。” 皙玉、明玉贪嘴,但也是出了名的挑食,不好吃的东西她俩试过味道便不屑再碰,能让她俩吃到停不了嘴的,必定是珍肴美食。 见不到心念许久的外孙,江老爷子有些心不在焉,他轻嗯了一声,伸手随便取了一块糕点品尝。 别样的美味令他瞬间瞪大有些浑浊的双眼,不顾已往大庭广众下庄重的形象,又飞快取了另外一种品尝。 “嗯,都好吃,你们也别光顾着品茶,都尝尝。” 说着,他又招呼另一桌跟一群孙子孙女互动的江老夫人,“老婆子,你尝尝桌上摆的这些点心,保证让你吃了不亏。” 江老夫人呵呵笑着回他,“你现在才发现呐,我早都吃了个遍。兰儿,皇上对你们娘仨不薄,待会回宫顺便带些回去给他尝尝。” 江老爷子点头,“对的,兰儿,皇上平时就许你许多特例,现在又恩准你晚上出宫,你也要念他的好,对他上点心,多关心他一些,别让他对你寒心。” 兰妃笑笑,也没拆穿他们关心的皇上也在楼上的事实,“父亲母亲你们不用多说,女儿知道怎么做。皇上他不缺这口吃的,你俩比他年长,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 二楼不缺这口吃的皇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一撩衣摆,坐回桌边,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左右端详。 “这点心,看着也就精致点,真有这么美味?” “皇上,您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孟子早就被看得到吃不着的满桌美食,馋得不知偷偷吞咽了多少口水,奈何皇上只顾偷窥楼下众人的举功,迟迟不动筷,他得不到赏赐只能干着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皇上,那怕身上带了洛云依给的解毒丸,还是担心吃食被人动过手脚。 他还有大把心愿未了,还不想早登极乐。 “你过来,替朕试吃。” “是,奴才遵命!” 小孟子知道这是公主师父洛院使开的酒楼,一点不担心会有危险。 他屁颠屁颠走到桌边,用筷子在每个糕点碟中夹走一块放进碗里,眼看堆成了一座小山丘,方才退到一边狼吞虎咽。 瞬间,他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惊喜,吃得更欢。 老皇帝原本还要等上一会,看他没什么反应后才能吃,但瞥见他精彩的表情,忍不住就夹了一个绿豆酥进嘴里。 “嗯,真不愧是云依家做出来的,比御膳房做的美味十倍……” 他赞不绝口,发出声声满足的喟叹。 “咚!” 正在此时,楼下舞台传出一声鼓响。 第132章 累瘫 老皇帝一口把整个绿豆酥吃下,顾不上再吃其它,坐回窗边向舞台张望。 小孟子还在埋头苦干,虽吃得欢却是不敢发出半点不雅的声音。 吵闹的大堂一下子也安静下来,个个抻着脖子期待地看向舞台。 咚!咚!咚! 几声鼓响过后,一青衣少女甜笑着站出来讲话。 “今晚乃明月大师姐受赐封长乐公主的庆功宴,我们奉主子的命令安排了精彩绝伦的歌舞。 在此之前,明月师姐吩咐我们先给贵宾表演几段武术,那么有请有兴趣的、对自己表演有信心的姐妹踊跃上来,给大家展示你们有趣的另一面。” 这里说的有趣,是要求在武术的基础上加入表演的成份,可让人看得起兴不枯燥。 青衣少女扬声发表完,并没有点名要求谁谁上去,而是站到一旁,鼓掌让她们自行上台。 众人跟着她一起鼓掌起哄,氛围造势热烈。 几乎是在青衣少女掌声响起瞬间,就有两名粉衣少女飞身跃上舞台,面向众人笑着抱拳行礼。 “我们姐妹二人给贵宾、给姐妹们表演一个双人对打,欢迎大家指点。” 说完,二人当即拉开架势开打。 你一拳我一拳,虎虎生风。 跃起又跳下,轻盈如飞燕。 你来我往,使出了八分功力的真本事,又互相谦让点到即止,一举一动既像打擂台比输赢,又像取悦观众的小丑,不时在地上翻滚躲避佯装不敌对手,显得狼狈不已,洋相频出。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非常给力的拍掌叫好。 江琉月、江昕言俩活宝叫得特别起劲,跳起来手舞足蹈欢呼,仿佛台上二人是专门为他俩在表演,而他俩很给面子的跟表演者互动。 江琪玉看得直翻白眼,靠得太近,被他俩人吵得耳朵嗡嗡的,她真想飞起两脚将他俩送走,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丢她这个当姐姐的脸。 她动了动痒得想拧耳朵的小手,扬声喝斥,“你俩有完没完,吵死了,耳朵又不想要了是不是?” “……” 被血脉死死压制的姐弟俩,顿时偃旗息鼓讪讪地坐回位置,小嘴一张一合,似在控诉,但愣是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样子憋屈极了。 旁边兄妹四人见他俩受训斥,又是窃窃私语,又是捂嘴偷笑,相比之下,他们四人安静许多。 东方萱摇摇头,“琪玉,今晚让你们来就是吃吃喝喝玩闹开心的,你不要总把他俩管得像木头人似的,你们越是热闹我越开心。” 江琪玉蹙眉不同意的反驳道:“表姐,是他俩吵的太过分没个分寸,玩闹也要有个度,他俩吵得我头疼就不应该,长此以往他俩还以为做什么都是对的,还没等长大思想就先长歪了。” 江老夫人呵呵笑着帮声,“萱儿,他俩确实太皮,你不要同情帮他俩说话,要不是有琪儿压制着,他俩能翻上天去。” “表姐,三哥哥在家里就非常喜欢玩闹,总被伯母拿扫帚追着赶,好好笑的。” “还有二姐姐也是,他俩在府中不是爬树,就是搬梯子翻墙头偷窥隔壁家的吴姐姐,大伯抓他们去蹲马步,他俩见大伯走了,蹲不到半炷香就会起来继续玩耍……” “……” 皙玉、明玉俩姐妹不顾江昕言要吃人的警告眼神,兴冲冲跟东方萱揭短。 东方萱无语地听着,最后无任何发表的摸摸多动症表弟的头,给他无声的安慰。 俩活宝太可怜,被家人误解,她必须找师父想法子帮帮他俩。 另一边的江无风疑问重重,“大姐,萱儿就是她们口中的明月师姐?” 兰妃温婉笑着点头,“嗯,没错。” 江无风:“这么说,洛院使是她们口中的主子?” 兰妃又点点头:“嗯。” 江无风拧眉:“洛院使到底什么来头,他不止医术高明这么简单吧?” 兰妃笑得眉眼弯弯,“她能文能武,会的可多了,简直无所不能,你没有跟她接触过,自是不知道。 我今晚特意求了她来,帮父亲母亲检查身体,待会见到她,你们千万不要惊讶。” 她选择了卖关子,没有和盘托出,不知待会他们见到云依是女非男,还是骥儿的心上人,会是什么感想。 她心里在偷笑,很期待接下来他们见到云依时惊掉下巴的表情。 求? 兰妃是皇上心爱的妃子,在宫中地位超然,可现在她竟然说对洛院使还要用“求”这个字眼,那洛院使究竟何德何能,是何方神圣,能担得起兰妃对她的请求? 同桌的几人同时生出疑惑,但见兰妃要保留神秘感,他们张了张口,也不好意思再问。 老皇帝对舞台上别开生面的武打表演很有兴趣,看得津津有味时,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助兴。 扫视一遍屋内,看到还在像饿死鬼投胎一个劲猛吃的小孟子,还有满桌的美食糕点水果,才骤然想起。 “小孟子,给朕取些好吃的糕点过来。” “是,皇上。” 小孟子连忙放下手上的吃食,取个大碟子就近夹了五六种点心,加上三种水果,双手奉上,放在窗边皇帝面前的小桌上。 “皇上,奴才觉得这些点心都好吃,您要是觉着那样不好吃就挑出来,奴才下次记得不添您碗里。” 老皇帝冷哼一声,挥手让其退下,他要静静享受视觉与味觉带给他的双重感官刺激,没有那么多的废话跟他啰嗦。 酒楼热闹纷呈。 逸云居则热火朝天。 洛云依从宫里出来,就风风火火招呼十几个有医药经验的粉衣少女,加上春月、夏月、紫薇等几人,开火架灶制作解毒丸。 整整忙活了差不多五个时辰。 午饭有人做,她们都只是草草充饥,又抓紧时间制作,其间还派人出去到各大药店搜罗所缺药材。 洛云依取出银票时,才突然醒起,老皇帝今早给他的三个儿女赐封,自己和东方骥这个最大的功臣,他却是提都不提,甚至连根毛都没赏下,而自己还必须费心费力,垫私钱为他拯救军民。 搭上东方骥这条贼船,就是她最大的失策,也许,从此以后还有无穷无尽无私的为民服务。 她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 不行,老皇帝装傻,她可不要当这个冤大头,必须要找他拿回些补偿。 高强度的工作,制造出几千枚解毒丸,一伙人差点没累瘫。 “主子,差不多五点了,还要赶去酒楼,你要不要梳洗打扮一下?”春月提醒。 “当然,让人提热水进浴桶,我要泡个热水澡去去乏,今晚宴会可能有些久,你们也都先沐浴了再去。” 洛云依吩咐的有气无力。 “是,那我们先下去了。” 一众人各自回房梳洗。 第133章 红衣美女是谁 洛云依收拾妥当出来,见到等在大门口春月几人熟悉的面孔,又看看还没黑下来的天色,听听离远依旧热闹的叫卖声,她指指自己的脸吩咐: “我和夏月先走一步,你们稍后自行过去。” 她和夏月在京城一直是男装打扮,而春月等人入京那日在人前就是女装,如果走在一起,难保不会让有心之人认出,她不想多生事端。 虽然她知道这并不能隐瞒多久。 就她们的衣着打扮,也很容易让人猜到一二,可她还是想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身上的马甲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万一古人就是眼瞎心盲看不到,没人因小事来烦她,她就一劳永逸,安心偏居一隅做甩手掌柜。 “是。” 春月等人应下,目送主子和夏月上马离去,在原地等了大约一盏茶时间,才纷纷上马。 “咦,刚才骑马过去那红衣女人是谁啊?太美了,有谁认识她吗?” “京中没见过红衣张扬的骑马美女,贵女们出行都是坐马车,她可能是最近进京的。” “我看跟后面穿青衣的婢女也不差,能娶到她,我都要日日给祖宗烧高香了。” “你们有谁留意她们的坐骑?看不出来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吗?” “有美女看,谁会看畜牲,我看除了你这个马痴,都没人会注意。” “反正我没留意。” “我只看到红衣美女,后面穿青衣的都没看清楚,更别说坐骑了。” “……” 洛云依主仆二人所过之处,一路都有人议论纷纷,内容大致相符,都是不吝赞美之词。 “哎,哥,你跑那么快要去哪里?” 听到侍卫提醒,拉开马车帘,就看到自己哥哥策马奔腾远去的背影,容素嫣着急的大喊。 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答,容峻晟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停下等她,或给她留话。 直到她懊恼地放下马车帘,暗自生闷气时,听到两旁老百姓的议论,她才恍然大悟。 “刚才那个是容世子吧,他骑那么快,是想追前面的红衣美女?” “不能吧,容世子可是与周侍郎家嫡女定了亲的,还没成亲,他难道不怕传出去,周家那位暴怒?” “周家那位嫡女光凭相貌就远远不及那红衣美女,他们容王府想退一门亲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说的也是,以容王府的势力,不退亲也可以娶侧妃侍妾什么的,就不知那位红衣美女能否肯为容世子屈就了。” “……” 容素嫣的马车走得慢,老百姓的议论肆无忌惮,她听得清清楚楚,红衣美女是谁她不知道也没看见,她好奇地问窗外的侍卫。 “你们刚才都看到了?真有一位穿红衣的美女经过?” 那侍卫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微低着头拱手回答:“回郡主,是的。” “那美女,真的很美?” “属下觉得,郡主比她美。” “本郡主要听实话。” “……她跟郡主不相上下,各有各的美。” 哼! 容素嫣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实话,气得甩手把车帘放下,扬声吩咐:“赶快一点,跟上去。” 她要亲眼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敢当街勾引她哥哥。 车夫闻言,为难地道:“郡主,这里是闹市区,禁止马车快行,容易出事。” 此时的容素嫣心中窝火,小小一个马车夫哪里能劝得了她。 “本郡主的话你也敢不听,小命不要了?”她出言恫吓。 “小的不敢。” 马车夫哪敢再劝,家里的老老小小还得靠他一个人养活。他不得不听话地一鞭子狠狠抽上马屁股,马儿吃痛,疯了似的嘶鸣着扬起四蹄一个劲往前冲。 街上行人慌忙躲闪,但面对高速行驶的马车,还是避免不了有人躲避不及被撞倒,路边小摊更是被撞得满街狼藉,刚摆出来的夜市,很多摊贩还没开张就没了。 得知是容王府的马车,他们敢怒不敢言,自认倒霉的默默收拾。 容素嫣扶坐在马车里,怒容满面,脚边跪坐着两名婢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有身子跟随着马车一摇一晃。 气氛冷凝。 容峻晟的确是追着美女走的。 今日,容王回府便命令他明日一早随军前往疫区,他失望地一再哀求想要留下,容王却是铁了心不松口。 他认定其中定是府中姨娘在搞鬼,目的是送他去危险的地方,希望他染上疫症,好让她的庶子上位。 他走了,留下嫣儿一人,也定会日日受她们搓磨,嫣儿在王府没有他的庇护,等于一只小白兔落入群狼口中,想怎么啃就怎么啃。 他哪能容忍。 愤怒之下,想到被他留在城郊的胡神医,恶毒念头一旦在心头升起,便生根发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他带着嫣儿前去求教胡神医,用金钱引诱,让胡神医临时制出几种慢性毒药,教嫣儿各种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手法。 一直到黄昏时才急匆匆回府。 没想到在街上遇到个绝色美女,让他一向沉寂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停在原地半晌,眼见那道身影就要消失在转角,他鬼使神差地拍马追上去。 洛云依控制着憨憨,不让它走得过快,以免惊吓到行人,但凭她的控马技术,速度也慢不了多少。 直到她在酒楼前下马,被人迎进去,容峻晟才飞马赶到。 他跳下马就要往里走,却被粉衣少女们拦下。 “这位公子,我们酒楼还没有开始营业,不便迎客,请止步。” 怎么会?他分明听到从里面传出阵阵吵嚷声。 容峻晟俊脸一沉,世子高人一等、不容侵犯的威仪显露得淋漓尽致。 “不营业,里面为何人声鼎沸?为何迎刚才那两位姑娘进入?” 面对压力,粉衣少女微笑着,丝毫不怵,底气十足地礼貌回道: “里面是我们自家人开的聚会,刚才两位姑娘是我们掌柜请的贵客,公子如果持有我们掌柜亲书的邀请函,出示后也可以随意进去。” 邀请函? 他连这里有间酒楼都不知道,更不知掌柜姓甚名谁,一时间,让他从哪里弄来邀请函? 容峻晟心情烦躁,明显的不悦表露在脸上,“不让本世子进去,总该可以跟本世子说出刚才穿红色衣裙的姑娘是谁吧?” 世子? 粉衣少女们眼神交汇,世子身份比不上她们的明月师姐,但她们还没弄清个中关系,也不敢轻易得罪。 稍倾,一少女不卑不亢回道:“世子,对不住,我们没有征得贵客的同意,不方便说出她的身份,请您在此稍等,容我们进去问过贵客的意愿再来回复您,您看,可否?” “嗯,快去。” 听她说得如此客气,容峻晟火气稍稍降了些,却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朝她们不耐烦地挥挥衣袖。 他也是为了在红衣美女面前留个好印象,才没有选择硬闯,要在平时,他哪有这个好心情跟人划旋。 第134章 送见面礼 “哥哥,你干嘛等在这?” 马车夫眼尖,远远见到他们世子,便缓缓停下。 容素嫣下车,扫视一圈并没有见到所谓的红衣美女,甚是疑惑。 “嫣儿,怎么跟过来了?我有点小事要办,你先回去。” 容峻晟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推着她坐回马车。 “哥,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不说清楚我不走。” 容素嫣撒娇道。 即便被赶着坐上马车也不愿走,事情没弄清楚,她极为不服气,勒令马车夫不许赶车。 马车夫夹在二人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脸为难,求救明显落于下风的世子。 容峻晟没了脾气,只好哄她。 “哥哥刚才碰到老朋友,他非要请哥哥喝两杯,他现在有要事暂时走开一会,让哥哥在此稍候。” 说要等美女的消息显得他太过孟浪轻浮,也太丢脸,他换个说法。 “真的?”容素嫣不相信地直接问出口,“可我刚才听说你在追一位红衣美女。” “简直胡说八道,是谁在污蔑本世子?” 容峻晟恼羞成怒的目光从侍卫、丫鬟、马车夫脸上一一扫过。 在场所有人顿时被他骇人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纷纷低头躲避,大气都不敢喘。 “哥哥,你别吓他们,不是他们说的,是我听到了旁人的议论。” 容素嫣出言替他们解围,众人才大松了口气。 “旁人的话岂可轻信,你信哥哥的,先回去,我老朋友也快要到了,我不想让他看到你。”容峻晟放缓脸色催促。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为何不能让他见我?”容素嫣不满地嘟起嘴巴,倔犟地凝视他。 容峻晟头皮一阵发麻,眼神躲闪,慌忙找借口解释。 “我是怕嫣儿太美,会被他看上,他家庭不是很好,人品也有待考究,被他缠上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赶车,快,我们回府。” 容素嫣听得骇然失色,不等哥哥说完,她就缩回了马车厢里,急声催促。 她要嫁的是骥哥哥,不能让其他上不了台面的男人坏了她的名声。 上次父王可是跟哥哥保证过,会帮她想办法嫁进定王府的。 马车夫这会不敢再迟疑,“驾”一声,马儿被赶得飞快的跑起。 容峻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拿捏住妹妹的心思,骗起来轻而易举,他忍不住为自己的机灵暗自得意。 洛云依进入大堂,舞台上刚好一曲终了,少女们见了她,纷纷笑意盎然站起高声喊“主子。” 声音激荡在大堂里,余音绕梁,很是震撼。 江家众人见到挥舞着小手,徐徐朝他们主桌走来的倾城美女,一时有些呆愣,不知作何反应。 就连坐在二楼窗口、第一次见到洛云依女装打扮的老皇帝,即便心里早就猜测,见到真容,还是被惊艳到。 自己这个儿媳妇竟比兰妃年轻时还美上三分。 又想到她与众不同的本事,不免感慨:“还是骥儿有福气。” “师父!” “云依!” 东方萱与兰妃见到她,双双惊喜地站起。 “云依,到母妃这来坐。” 兰妃笑着招手让她过去。 母妃? 同桌的江家人再次被惊得大张嘴巴,合不拢那种。 ——骥儿有媳妇了? ——大美女是骥儿的媳妇? ——萱儿的师父是骥儿的媳妇? ——骥儿眼光真好!不愧是老夫的亲外孙! ——哇!表姐的师父原来是个大美女! ——表姐太幸福了,有个美女师父教她练功。 ——呜呜……我也好想喊大美女做师父。 …… 江家众人就连小屁孩都各有想法,看她的眼神炙热到滚烫。 洛云依不是没有感受到,对他们笑得更加灿烂,像怒放的玫瑰,更加的绝美不可方物。 “云依,这是外祖父、外祖母,二舅、二舅母、三舅、三舅母,那边一桌是表弟妹,母妃就不一一介绍了,日后相处久了,你总会认识他们的。” 兰妃拉着她,介绍同桌的大人。 洛云依跟着她的介绍甜甜地唤上一声,就在她被拉着坐在兰妃身旁时,被忽略的一帮小辈,心急了。 他们也很想认识这么大气的表嫂,讨好这么绝色的美女表嫂啊! 互相一合计,由江琪玉带头,非常守礼的按照年龄大小,排着队上前行礼。 “表妹琪玉,见过表嫂” “表弟昕戟,见过表嫂。” “表妹琉玉,见过表嫂。” “……” 介绍完,他们也舍不得走,就站在边上眼神灼灼盯着她看。 洛云依眨眨漂亮的美眸,略施粉黛的小脸露出了然笑意。 “你们好!初次见面,我给你们都准备了一份礼物。” 众人正要客气推辞,只见她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自她进来,大堂内暂停了歌舞,她这响指极为响亮,所有人都听到。 不多久,就见一群少女在夏月的带领下,人手捧着一个托盘鱼贯往这边而来。 托盘上是各种大小不一样的礼品盒子。 在夏月的指挥下,众人都领到一份礼物,就连兰妃和东方萱也不落下。 母女俩显然想不到,很是意外。 东方萱惊喜道一声,“谢谢师父!”就迫不及待去拆礼盒。 师父出品,必是精品。 要她忍住好奇心那是不可能的。 一帮小辈也跟她一个样,猴急地坐回位置专注拆礼盒。 他们只想近距离欣赏表嫂,没成想还能收到礼物,这是出乎意料的惊喜。如今他们只想知道礼物是什么,暂时歇了其他想法。 相比之下,江家的大人们除了说些感谢的客套话,便不好意思尴尬地坐着,更不好意思像小辈那般去拆礼盒。 怎么办?他们没想到会有洛云依这个意外,手上空空,收了后辈的礼物,他们没有合适的东西回礼。 正在他们面面相觑时,只听东方萱惊呼出声,“哇!好漂亮好闪的金镯子!” 她把手中镶钻的玫瑰金镯子举起,在灯光的反射下,闪耀出丝丝夺目的冷芒。 她的惊呼声刚落,一众小辈的惊呼声跟着接连响起。 “哇!好闪好闪的海棠花流苏钗环!” “哇!我这瓶水好香!” “哇!我这个是什么?好独特!” “……” 小辈哇声不断,拆开都是没见过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首先就是张大嘴巴“哇”一声惊叹。 很快便有少女上前替他们解惑。 “小公子,这是钢笔,吸上墨水后可用来写字。” “小妹妹,这叫音乐盒,拧几圈这里就可以继续听,上面是一面镜子……” “这是香水,不用拧开,只需轻轻按压顶端……” “……” 兰妃从礼盒中取出碧玉镶金手链,立刻惊喜的戴上。 “云依,谢谢你,母妃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链。” 她戴上,看着就为手腕增色年轻不少。 “您喜欢就好!” 洛云依微笑着回应。 这时,一粉衣少女快步走至她身边,弯腰在她耳边耳语。 洛云依听完面色不变,吩咐少女道: “让你们明月师姐出去打发了,一些没脸没皮的阿猫阿狗,也不需要给他留什么脸面。” “是。” 少女应下,转身走向还在向表弟妹炫耀手镯的东方萱。 第135章 安慰 “云依,发生了什么事?” 兰妃眼见着那少女带东方萱走向大门口,神秘兮兮的,不由疑惑地问。 洛云依淡淡一笑,“无关紧要的小事,母妃不必理会。” 还没有跟东方骥成亲,便被要求跟他一样称呼亲人,洛云依初时是别扭且尴尬的。后来想通,也就放开了,认为与他早晚是夫妻,提前行使权利未尝不可。 兰妃点点头,果然不再追问,刻在骨子里的修养可见一斑。 “云依,外祖母来之前不知有你,没给你准备礼物,这只镯子跟了外祖母几十年,有灵有性,如今转送予你,希望它日后能护佑你平安顺遂,你不要嫌弃。” 江老夫人坐在她身边,思量再三,才退下腕中的紫玉手镯,不由分说拉过她的素手,往她手腕上套。 江家众人见此,吃惊写在脸上。 那手镯是母亲的祖母送给她的陪嫁,在有名的宝山寺开过光。母亲自成亲那日由祖母亲自给她戴上,就一直不曾取下来过,平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千金不换。还经常跟她的好姐妹炫耀,夸她的手镯如何有灵性,护佑她远离灾厄,平安顺遂过日子。 如今,她竟舍得越过女儿、儿媳和孙女们不给,送给还没成亲的外孙媳妇,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有没有分个亲疏远近? 也不知骥儿这个未来媳妇何德何能?刚见面便得了母亲的另眼相看。 众人眸光深深,重新打量审视洛云依。 “外祖母,孙媳不才,不敢收您如此贵重之物,镯子您戴回去,您若实在要送礼物给我,可以找到合适的再送。” 洛云依杏眸浅扫,便看出在座众人的惊诧,不用深想也能猜到手镯的珍贵,怎么可能冒冒然夺人所爱。 她是要行走江湖,打打杀杀之人,此类易碎的东西送给她,她也只会保存在空间里。有灵性的东西藏起不用,简直暴殄天物,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收下。 那虚无缥缈的说法可能很多人不相信,认为只是某些商人慰藉人心编出来,但她却是深信不疑,因为她戴的小金珠就是个特例,而她是亲历者。 她有的是保命保平安的方法,而老夫人已是高龄,远比她需要这无形中的庇佑。 她不由分说把手镯又套回老夫人的手腕,老夫人可能也心有不舍,半推半就下让洛云依轻易还回。 她抚摸着紫玉手镯惭愧地道:“孙媳妇,让你见笑了,外祖母除了这个手镯,身上不再戴一件像样的东西。外祖母听你的,回去就到库房好好挑选,包保挑出一件满意的礼物送你。” 他们江家的女人倡廉,不喜穿金戴银,但不代表他们家贫,家中库房还是存有许多金银珠宝,奇珍异物的。 洛云依不好意思地笑道:“外祖母,是孙媳唐突了,孙媳虽算不得家大业大,但也什么都不缺,金银珠宝我也多的是,外祖母听过就算了,不必为礼物一事费心。 母妃说您二老身有不适,就让孙媳在此帮你们把把脉,检查一下身体吧!” “那敢情好,刚才听无风说,你是皇上亲封的太医院院使,想必医术精湛,外祖母跟你外祖父今儿个有福了。” 江老夫人跳过礼物的话题,笑吟吟地夸赞,但她在心里还是记下了此事。 “父亲母亲,云依的确医术精湛,皇上就是她救醒的。骥儿也是在南方寻找神医时,路遇找他寻仇的,不幸中毒,得她出手相救,方知她医术高明,恳请她进京,也才有今日他们小俩口的天定良缘。你们有哪里不舒服尽管跟她说,包保药到病除。” 兰妃很开心地说,也直接道出了洛云依与东方骥的相识过程。 这也令江家众人对洛云依更加好奇。 江老爷子笑眯眯的点头,颇为赞赏问道: “外孙媳妇,令尊是谁?家住何方?能教养出你这般出色女子的家庭,想必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外祖父曾经在南方几个城镇担任过父母官,对那一带的人物也熟知一二,你跟我说说,有可能我们还是熟人。” 洛云依替江老夫人把着脉,闻言委婉地推诿道: “我家人住在深山老林里,几代人过着避世生活,自产自足,从不与外人接触,外祖父不可能认识家父。” 江老爷子的几十年不是白活的,他上任的地方也有许多洛姓人家,可他从记忆里努力搜索,却找不到能与她身份学识相匹配的家庭。 见她不愿老实交代,心里恼火,却不敢当面发怒,却对她生起了戒备探究之心。 江无风若有所思,江无疾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立即问出他站在商人角度感到疑惑的问题。 “自产自足也有很多材料短缺,就比如日常所需最简单的盐,没盐的日子可不好过。还有布料,你们难道一直穿粗布麻衣?” “不对,云依,既然你们从不与外人接触,那你是如何出来的?还有你这帮手下又是在哪训练出来的?” 兰妃蹙眉接着问。 洛云依忍笑继续编道:“我是因为年少时好奇心重,追赶一只白狐,不小心掉落悬崖,幸得老天庇佑,刚巧师父采药经过那里。 只是当师父按我所说送我回去时,却找了几天都找不到那里,后来我便跟师父回了他住的飞仙谷。 她们都是我跟师父外出时带回来的,在飞仙谷长大。 三舅舅问的问题,在我们隐居的大山根本不算问题,那片大山得天独厚,随便种的庄稼都有大丰收。 我们还种棉花,养蚕,自己织布缝制衣裙。 关于盐,不知你们可有听说过盐肤木?我们那山里到处都有野生的这种树,它树干能分泌盐,成熟的果实表面也裹着一层厚厚的盐霜,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盐是最不缺的东西。 三舅舅,你还有其它疑问吗?” 她有空间的这个秘密,除了师父,谁也不知道,害怕他们要求见家长,不得不编了这么一个理由,把后路堵死。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同时也替她心疼,小小年纪就跟家人父母骨肉分离,她当时得有多绝望。 江无疾摇头,心疼地道:“你们家族是了不起的隐世家族,只是可怜了你,你不见了他们也不出来寻找。唉!哪有这么狠心的家人?” 江老爷子原本听了洛云依编的故事,就已经信以为真,对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感到愧疚不已。 听了他儿子的感慨,心里的愧疚感更甚,觉得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实在过意不去。 “外孙媳妇,过往你不用再计较,以后我们都是你家人,想家了,就到我们尚书府住一段时间,我们也会将你视为家人,你不用跟我们客气。” 兰妃与江老夫人早已湿了眼眶,一人一边抓住她的素手安慰。 “云依,你也随时可以进宫陪母妃,小住长住都可以,皇上那不用顾忌,他不敢对你有意见。” “外孙媳妇,你早些跟骥儿成亲,早日诞下鳞儿,有孩子有骥儿陪你,也算有了小家,你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第136章 不想见到她 洛云依没想到她现编的一个谎言,带来的后劲会这么大,她第一次后悔说谎,骗心存善念为她着想之人。 可说也说了,再改只会被认为虚伪。 她大方地笑笑道:“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刻意去想家人。跟着师父练功学医,每天都挺忙,也很开心,能不能跟家人团聚端看天意的安排,你们也不必为我担心。” 看着他们明显还不松展的眉头,又强调道: “是真的,有大把的事情要我经手,我现在每天都过得特别充实。” 众人见她笑得愉悦坦荡,也不想再惹她伤心难过,都挤出笑容陪笑。 “外祖母,我摸脉听不出您身体有哪里不对劲,您跟我说说有哪里不舒服?”洛云依岔开话题。 “就是有时候头昏脑胀,眼睛模糊不清,早上醒来觉得口苦咽干,贪睡不想动,全身不得劲……” 这是典型的三高症状,而且是前期,靠把脉没有患者的口述根本诊断不出来。 三高很多是患者的生活习惯,饮食不规律,以及脏器老化,身体有隐藏病灶引起。 “外祖母,听过一句话吗?生命在于运动。您听我的,每顿只吃八分饱,饭后散步一炷香时间,每天不要久坐也不要贪嘴…… 再每日吃上一粒我配制的回春丹,不出十日,保管您精神焕发,腿脚利索,吃上一个月,状态回到十年前。” 她掏出两瓶丹药,放到桌上。 “两瓶丹药共有五十粒,您只需吃三十粒,剩下的找干燥的地方保存起来。药物珍贵,保效期可长达百年。以后您有哪里不舒服,取出来连续服用五日,就可药到病除。” “真的?云依,外祖母以后还能扔掉拐杖走路?” 江老夫人激动的身子微颤,把那两瓶珍贵的丹药紧紧攥住。 她是个急性子,年轻时做事风风火火,到老落个腿脚不便,没人知道她平静的表面上掩盖着一颗多么暴躁的内心。 江家众人都紧盯着她,洛云依刚才那番话,太过匪夷所思,他们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如此好药,但又希望是真的,仿佛只要听到洛云依的再次确认,他们就敢确信无疑。 洛云依面对一圈存疑的目光,轻笑一声。 “你们可以十日后亲自验证效果。” 废话她不想多说,事实胜于雄辩,她制作出来的好药,能经得起任何考验。 “母亲,我信云依,你按她说的去做,试试也不吃亏不是,我们一起等待十日后有奇迹出现。” 兰妃力挺儿媳,毕竟,她在她身上确实看到许多她认知以外的东西出现。 “嗯,我信。” 江老夫人满含感激将药放进怀里。 “老头子,你也快让云依把把脉。” “好!我老头子也想长命百岁,有劳外孙媳妇。” 哈哈哈…… 门外。 容峻晟见粉衣少女引出来的竟是东方萱,他吓得腿一软,差点没有落荒而逃。 “公主,你怎么也在这?” 他硬着头皮强装镇定。 “本公主是东道主在此开庆功宴,本公主不在这,还能去哪?” 东方萱睥睨着他,仿佛能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啊?这,是本世子唐突,事前不知是公主的庆功宴,没有准备贺礼,本世子这就回府准备,等下再亲自来贺。” 容峻晟说完转身就走,他想得很好,带一份贺礼就能光明正大进去参加宴会,到时再近距离跟美人相谈,岂不美哉。 可惜他想得美,东方萱却不给他这个想入非非机会。 “慢着!” “公主有何吩咐?” 容峻晟被迫停下。 “本公主的庆功宴没打算邀请外人,容世子不必再来,你也不许声张,就当不知道。如若走漏风声,你应该知道后果。” 容峻晟攥紧双拳,地位悬殊,他无力反驳。 东方萱靠近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威胁。 “我父皇和母妃都在里面,待会皇兄也会来,世子有其它想法也要惦量惦量,考虑一下后果是否你能承受? 本公主不忍心看到你行差踏错,断送大好前程,奉劝你不要胡乱打听本公主请来的贵客身份,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说完,东方萱退开几步,利落转身,扬声道: “容世子还是赶紧回去,吩咐下人多做几个好菜为你父王饯行吧!本公主这里就不留你了。” 话已至此,容峻晟再是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走。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他的坐骑旁,回望了一眼笑盈盈目送他的粉衣少女,以及阻隔了他视线的奢华屏风,慢动作上马,如提线木偶般缓缓离开。 他身影刚消失在转角,春月等人就兴冲冲赶到,被少女们迎了进去。 再说东方骥,他带着烈风烈云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西城门,就火急火燎往酒楼赶。 他心里满是洛云依红妆时的绝美影子,以及久未见面的外祖父外祖母。 直到耳边传来女子的连声娇呼。 “骥师弟,骥师弟……” 他连忙勒紧马缰,茫然四顾。 “骥师弟,看楼上。” “三皇兄,我们在这里。” 他循声望去。 就见一间酒楼二楼的窗台上,季飞燕和东方宇探出大半个身子,挥舞着右手朝他呼喊。 季飞燕笑得很开心,原本失落的心情在远远见到东方骥那一刻烟消云散。 见东方骥看上来,她得意地炫耀,“本小姐就说是骥师弟嘛,逍遥王这会对我的听力还有何意见?” “不敢,想不到季师姐光靠听马蹄声便能猜到是三皇兄,本王对季师姐的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东方宇适时送上彩虹屁。 “那是,本小姐听多了骥师弟驾马时的节点,断然不会猜错。” 还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她隐隐听到了烈云喊的一声“驾!”,才迫使她等在窗边。不过,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她是不会公开的。 东方骥仰头见是他俩,顿时头皮发麻。 “王爷,要上去吗?”烈云问。 “你俩上去替本王拖住他们,依依不喜欢见到她,不能让她尾随本王。” 东方骥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况且他也不想毁了亲妹难得一次的庆功宴。 吩咐完,他大喝一声,“驾!” 竟是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箭一般驾马疾驰,那背影,像有鬼在追。 烈云烈风丧气地下马,心不甘情不愿地执行命令。 满心欢喜盼了半天的宴会,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得不说,有够倒霉。 他俩气哼哼将怒火转移到季飞燕身上,特别是心心念念想见夏月的烈云,恨不得她从此在世上消失。 他俩互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季飞燕还不知即将面临怎样的报复作弄,目光还从逃命般跑掉的东方骥身上回不过神来。 季飞燕喃喃:“骥师弟为何避我如蛇蝎?他为何与从前判若两人?他当真爱上了那个女人?……” 她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可惜,没人能给她答案。 第137章 东方骥跟二老请罪 东方宇打量着瞬间没了笑意、失魂落魄的季飞燕,眸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他今日被三皇兄逼着做向导,带季飞燕满大街游荡,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也从她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苍羽宫的消息,以及三皇兄学武时的一些杂闻琐事。 陪她老半天,也没见她有什么不对劲,最多是聊起三皇兄时,她的笑容会多些,当时还以为她对三皇兄照顾有加,只是同门之谊深厚。 礼尚往来,他替三皇兄还债,对她也尊敬有加。 如今看来,她分明是有预谋的觊觎三皇兄已久。 还没听说三皇兄有喜欢的女子,季师姐人长得也不错,他是乐见其成,可看三皇兄对她的态度,似乎并不喜与她亲近。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东方宇微微叹息,不再多想,三皇兄的婚事不是他能干预的。 父皇既封了他为逍遥王,他还是遵旨吃吃喝喝少寻烦恼为上。 季飞燕还在喃喃:“……不行,那女人嚣张跋扈,骥师弟跟她在一起一定会吃亏,我要去提醒他。” 她噌地站起,就往门外走。 “小姐,您要去哪?饭菜刚上完,咱们不吃了再走吗?” 侍女梅子、菱儿、素英、迎香四人连忙拿剑跟上。 “不吃了,本小姐要去找骥师弟。” 东方宇没出声,反正他要拦也拦不住,他的侍卫陈兴欲言又止,见主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定,他又默默站回原位。 “季师姐,你们要去哪?王爷吩咐我俩留下好生照顾你,还给你多加了几个好菜,季师姐莫要辜负了王爷的好意,还是回去慢慢品尝佳肴吧!” 几人在楼梯口被笑得热情洋溢的烈风、烈云挡住去路。 二人心中感慨,王爷果然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季师姐好不要脸,王爷不搭理她,她就暗中搞小动作。 “你们自己吃吧,本小姐有要事要与骥师弟说,你们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季飞燕蹙眉不耐道。 二人是来堵她的,哪能如了她愿。 烈风拱手,语气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王爷明日一早便要出征西疆支援战王,要事缠身,抽不出空来陪季师姐,方才心生愧疚,命令我俩来给你陪礼道歉,请季师姐谅解,莫要打扰王爷同其他臣子商议国事。” 季飞燕闻言,反而放松下来,只要不是去会那狐媚子就好。 “你说的可是当真?可又怎会如此之巧,骥师弟难得回一次京,便撞上西疆战事告急,不会是战王存了什么心思,诓骗他前去,然后……那什么的吧?” “呵呵,季师姐多虑了,咱们王爷还不至于沦落到识人不清被人算计的地步,这其中牵连到敌国探子的问题,国事机密,我不多说,想必你也能想象得到。” 烈风话落,烈云却是觉得季飞燕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心里另有计较。 “季师姐的怀疑我会如实禀告给王爷,请你放心,我们此行势必会小心谨慎,派人在先头打探清楚,大部队再跟上,如果事情果真如季师姐所说,回头王爷逃过一劫,定会为你记上一功。” 此话把季飞燕恭维得十分舒心,她展颜摆手,“请功就不必了,只要骥师弟安然无恙平安归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了,既然骥师弟有要事,我也不便去打扰,我们回去用膳。” 说完,她转身便带头往回走。 烈风烈云对视一眼,好像有点不忍心再捉弄她,毕竟她除了看上王爷外,也没做什么坏事,还对王爷挺关心。 烈云使劲地挠了挠头,可她做得最错的难道不是因为痴缠王爷吗?光这一点王爷就不会对她有好脸色。 唉,为了私心,那就对不住她一次吧! “诶,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东方宇故作惊讶道。 这个包间距离楼梯口不远,此时也没有多少客人,周围很安静,刚才他们的谈话清晰传进他耳朵里。 他纯粹是无话找话。 季飞燕瞪他一眼,不因为他是王爷就给他面子。 “你还好说,骥师弟明日一早出征的消息你也知道吧,为何不跟本小姐透露一星半点?害本小姐给师弟准备多些必需物的时间都没有,太过分了。” 东方宇一脸的无辜,“出征是国事,季师姐是来游玩的,本王听从三皇兄的吩咐,带你吃好玩好,其它的不许本王多管闲事,本王又怎知季师姐想知道哪些?” “你……” 季飞燕气得想掀桌,这人就是想气死她。 “季师姐请息怒,逍遥王实话实说,并不是故意气你,他不知道你与我家王爷感情有多深,故尔听从我家王爷的叮嘱,不敢擅自多言,请季师姐看在我家王爷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烈风好言相劝道。 烈云连忙打圆场,“对对对,饭菜都快凉了,咱们先用膳,有什么事都等填饱了肚子再说。” 季飞燕冷哼一声,许是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强人所难,便借坡下驴,忍下满肚子的火气。 “你俩待会带本小姐出去买些必需品,本小姐明日要为骥师弟饯行。” 她心很塞,计划一再被打断,不知何时才能得偿所愿,跟骥师弟共结连理? “好,季师姐请用膳。” 东方宇看着把别人的侍女挤到一旁,争先恐后为季飞燕布菜、劝酒的二人,眼眸闪烁,饶有兴致。 东方骥飞奔到酒楼,饭菜早已上齐,只是还没人动筷。 舞台上,一群粉衣少女正在用各种乐器,在演奏一曲直击激昂的纯音乐。 众人听得陶醉。 直到他的进入,引起喧哗,众人才回过神来,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外祖父,外祖母!孙儿不孝,请责罚!” 东方骥进来,就精准地捕捉到一袭红衣的洛云依,以她为目标,他快速靠近,见到江家二老,就“扑通”一下跪倒。 好一个孝子贤孙! 洛云依觉得好笑,现代人跟古代人在孝义这方面确实不能比。 就凭他以王爷的身份还愿意纡尊降贵,跪拜前辈这一条,就秒杀现代人。 在她出神之际,江家二老早已是热泪盈眶,他们这个外孙没白疼。 双双伸出手去扶东方骥。 “骥儿,有心了,快起来。” “骥儿,快起来,让外祖母好好瞧瞧。” 东方骥又岂能让二老费力扶他,他把二老要扶他的手抓住,自觉站起,并扶二老坐下。 “外祖父,外祖母,阔别多年,你们最近身体可还硬朗?” 二老点头,哽咽着抺眼泪,嘴里连声道“好”,一时竟无从说起。 江无疾连忙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在二老中间,重新调整了座位。 东方骥与洛云依中间隔着江老夫人和兰妃。 “谢谢三舅!” 东方骥礼貌地跟江无疾道谢,又跟江无风、赵氏、杨氏一一点头打了声招呼,方才落座。 第138章 家乡的歌 江老爷子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刚想吩咐起筷。 江家的七只小辈,不等大人传唤,又呼啦一下嘻笑着排队过来给东方骥行礼。 七只小辈年纪小的四只,对东方骥这个表哥早已没了印象,平时都是从大人口中得知他的丰功伟绩。 对他有着深深的好奇。 “表哥好!” “表哥好!” “表哥好!” “……” “嗯!哈哈!大家好!大家好!” 东方骥被稚嫩的童音叫得心花怒放,打着哈哈笑着回应。 他没有洛云依想的周到,没有提前准备见面礼,但他胜在财大气粗。 自从认识了洛云依,他就有了随身携带大量银票的习惯。 就在洛云依替他尴尬,想看他笑话时,只见他大手往怀中一掏,就掏出厚厚一沓银票。 “来,表哥事务繁忙,没时间准备见面礼,给你们银票,想买什么买什么,不够再找表哥要。别给表哥省啊,表哥什么不多,就银票最多。” 东方骥嘴上絮叨着,大方的给每人分了两张面值千两的银票。 第一次收到巨额银票做见面礼,把七小只高兴的,差点蹦起来碰到天花板。 “够了够了,多谢表哥!” “……” 七小只家教很好,不会贪得无厌。 东方骥打发完七小只,把手中还很厚的一沓银票,一分为二,给了江家二老。 把洛云依看得眼角直抽抽。 她是不是找时间也提醒他一下,他还欠她好几十万。 别以为答应做他女朋友,债务就可以一笔勾销,她可不会惯他胡乱挥霍的臭毛病。 “骥儿,外祖父外祖母上了年纪,花不了多少银钱,你母妃、舅舅、舅母他们经常给我们送钱送物,我们眼下什么都不缺。 你手底下养着不少人,又快要娶妻生子,哪哪都需要银钱,与其让这银票浪费在我们手上,还不如你拿着它做帮补。” 江老爷子说着,把银票推回东方骥手上,江老夫人亦如是。 东方骥哭笑不得,他这是被二老小看了。 “外祖父,外祖母,孙儿说了,我最不缺的是银钱,区区几万两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你们收着吧!过年过节的也好给他们当利是发不是?” “父亲,母亲,骥儿给你们的,你们收下便是,他难得回来一次,给你们表表孝心也是应该的。” 兰妃帮忙劝道,同时对儿子的懂事更感欣慰。 “父亲母亲,你们就给骥儿一个花钱的机会吧!” “是啰!收下吧!骥儿不差那两个钱。” “……” 二老在众人的劝说下,才勉为其难收下银票。 “先用膳吧!饭菜都快凉了。” 江无风拿起桌上筷子提醒道。 “母妃,我想跟你换个位子。” 东方骥突然道,比起陪二老,他好像更想陪在洛云依身边。 老人家是要尽孝,但不妨碍他要宠妻。 “好!” 兰妃笑盈盈站起,她也希望骥儿多多跟媳妇联络感情,小俩口马上又要因事分开,她想想都觉得心疼。 “父亲,母亲,今儿个让女儿为你俩布菜。” 兰妃被困深宫,对父母何尝不是心有愧疚。 “好好好,骥儿有了媳妇眼里就看不到我们老的了,我们娘俩呀,都遭他嫌弃喽!” 江老夫人笑着揶揄道。 兰妃嗔她一眼,“母亲,这不就是你日盼夜盼想要见到的吗?怎么这人坐到你面前了,你还要吃孙媳妇的醋?” 江老夫人哪肯承认,连忙辩解,“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对孙媳妇那是相当的满意,巴不得骥儿把她当成宝来呵护,你不要乱说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又对着洛云依的方向,“外孙媳妇呀,你可不要信了兰儿说的,外祖母一把年纪了,不会吃你的醋,你放心让骥儿照顾你。” 众人都被她这个老小孩逗得抿嘴轻笑。 东方骥也被她的话闹了个大红脸,幸好戴着面具,没让大家看到。 不然又要引来大家笑话了。 洛云依面色微窘,不过,这小小玩笑还为难不了她。 “是,外祖母。” 都是一家人,想看笑话,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直截了当应下,看他们还有没有话题拿来调侃? “依依,不用管他们,你想吃什么菜?我来给你布。” 东方骥二话不说拉着椅子靠着洛云依坐下,旁若无人开启“照顾”模式。 有面具遮掩呢,他是一点不怕家人笑话。 “不用,我有手会自己夹,你也饿了,快些吃吧!” “不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呢,你不让我照顾,他们又该笑话我了。” “你脸皮厚,让他们多笑笑,愉悦身心,何乐不为?” “依依……” 哈哈哈…… 众人果然被小俩口逗得笑声不断。 二楼。 老皇帝幽怨地盯着融洽的一家子推杯换盏,说说笑笑,他看得心塞,食不下咽。 也许被点心填饱了肚子,面对满桌美食,也提不起兴趣。 只有小孟子不受影响,如饿死鬼遇到饕餮大餐,在得了皇帝的允许后,狂饮狂吃。 今日简直是他人生当中吃得最过瘾最满足的时光,回到宫中,够他炫耀好长一段时间了。 皇上真不懂享受。 他边吃边偷瞄两眼黯然神伤的老皇帝,暗暗摇头。 咚!咚!咚! 酒过三巡,舞台上又响起鼓声,提示歌舞继续。 有三名粉衣少女兴冲冲登台,一人拉二胡,一人吹笛子,一人轻唱。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只是因为这人群中都看了你一眼。 这是一首表达思念与眷恋的歌曲,可以代表任何人,词曲动人唯美很有感染力,唱者声音空灵咬字清晰,犹如天籁,一如既往的吸引人。 老皇帝与江家众人再次沉醉其中。 第一次听到如此独特唱法的东方骥,也被深深吸引,认真听完,还意犹未尽。 “依依,这是什么歌?很好听。” 主要是歌词入了他的心进了他的肺,歌词太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他只听一遍,就能在脑海中跟着哼唱。 “歌名叫传奇,我们家乡传唱度极高的一首流行歌曲。” 她也是因为觉得好听,歌词很有意境,才下载到手机教她们唱。 在飞仙谷,她基本是一星期上两堂音乐课,教她们学会两首热门歌曲。 “你们家乡的歌是这样唱的?我们离的不远,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你莫不是在敷衍?依依,我要听真话。” 东方骥神情认真起来,不希望依依还有事瞒着他。 呃! “是在我以前家人避世的地方,那里没有人可以踏足,所以你不可能听过,我这也是第一次允许她们在外传唱。” 洛云依面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编故事。 “你以前的家人?现在呢?你们不是一直住在岭南镇附近?” 东方骥从她话中找出不对。 唉! 洛云依内心mmp,认命的把她刚才现编的故事,重新跟他复述一遍。 第139章 给朕布菜 “依依,没想到你小时候还经历过生死,当时你一定很害怕吧?对不起,没能早点遇到你、保护好你。 这样吧,你把当初出事的地点告诉我,等这边事了,回去我就派暗卫帮你到那山涯附近大肆搜山,不管如何务必要找到你家人的踪迹。” 东方骥握住她的素手心疼地道。 真是个铁憨憨,她说什么都信。 不过,这也证明他对她是真的疼惜,和无限信任,想到此,她心里甜甜的。 但,无中生有瞎编出来的故事,她不会让他白白浪费人力去折腾。 她摇头,注视着他充满浓情蜜意的星眸,心里虽有些愧疚,但还是打算暂时瞒着他,遂轻声道: “我师父深谙上乘阵法,武功盖世,带着我在附近寻找几天几夜,都不得其门而入。 你的暗卫没有我师父十分之一的功力,可能连我飞仙谷的弟子都不如,他们绝无可能找到,你不要为此浪费兵力。 我说过,能否找到家人,听天由命,我跟师父相依为命多年,并不觉得孤单。” “好,不找就不找,依依,你现在除了师父,还有我这个夫君,余生由我来陪你,一定不会让你孤单。” 东方骥趁机深情表白。 洛云依双颊一热,嗔怪地瞪他一眼,豪气道:“我谷中弟子上千,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从来就没有觉得孤单过。 咱俩还没成亲呢,夫什么君?你哪凉快待哪去。” “依依,母妃你喊了,外祖父外祖母你喊了,舅舅舅母你也喊了,却不肯承认我是你夫君,有你这样过河拆桥的吗?” 东方骥被她气笑了,质问得掷地有声,黑眸更是一瞬不瞬盯着她,仿佛如果她再敢说让他不痛快的话,他就会当众狠狠的亲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的就逞口舌之快。 “你,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又没有说错,我们还没成亲,跟你喊他们是给你面子,不代表你……”可以提前自称夫君。 “啊!你干什么?不怕他们笑话?快放我下来……” 东方骥到底没舍得当众惩罚她,尴尬的事他不会做,最主要是怕她又生气。 他气冲冲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洛云依的定身穴,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跃飞身上了二楼,在某个窗口前消失不见。 江老爷子捋着几寸长的白胡子呵呵笑。 “骥儿跟他媳妇感情真好,几年不见,陪我们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迫不及待躲起来亲热了。” “老头子,你给小俩口留点面子吧,什么都敢胡说,让他俩听到,待会都不好意思下来见我们。” 江老夫人嗔怪道。 江无疾笑着插话:“他俩可能只是谈些私事,被父亲母亲这么一说,他俩算是坐实了私下亲热的罪名,等他俩回来,我一定据实相告。” 众人哄堂大笑。 江老爷子瞪他,“臭小子,就你多事,你要敢在骥儿面前破坏老夫形象,回去打断你狗腿。” 江无疾不服气地杠道:“父亲这是敢说不敢当?你什么形象,骥儿心中有数,不需要我说,他早就知道。” “好了好了,你俩半斤八两,谁也好不到哪去。骥儿心有大义,才不会因一两句玩笑跟我们计较。 这道扣肉酸酸甜甜,肥瘦适中,好吃不腻,你们都尝尝,要不是云依说我不宜多吃,这一碗我能吃掉一半。” 江老夫人打圆场说,说完还意犹未尽咂咂嘴。 赵氏笑呵呵站起,用公筷夹了一块她面前的油炸叉烧放到她碗里。 “母亲,你也尝尝这个,好吃着呢。云依给了你丹药,等你身体调理好,我们再来这里点上一桌好菜,好好给你庆祝庆祝。” “呵呵,好好好,到时老婆子敞开了肚皮吃。” “……” 兰妃全程笑盈盈的,陪在亲人身边,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就希望能多陪陪他们。 可一想到某人还在二楼眼巴巴等她,按照他以往一贯的尿性,很有可能发脾气不好好用膳,她又于心不忍。 “父亲母亲,女儿有事要失陪一下,你们慢用。” 江家二老对女儿是绝对的信任,她说有事就一定是有事。 “去吧!小心些。” “嗯,我会的。” 兰妃站起要走。 坐在另一桌,跟少女们拼桌的方姑姑连忙放下筷子跟上。 另一桌的小辈们,一边吃一边分享自己的礼物。 琉玉:“明玉,你的音乐盒能不能借我听两天?” 明玉:“不行,我的礼物,我要先听,过两日再借你。” 琪玉:“明玉,我用香水跟你换音乐盒行不行?” 明玉:“大姐姐,我还小,不适合用香水。” 琪玉:“那我今晚跟你一起睡,我们一起听。” 明玉歪头想了想:“好吧!” 琉玉、皙玉异口同声:“我也要跟你睡。” “……” “你们因为一个音乐盒姐妹情深,我很欣慰看到,既然大家都喜欢,本公主好心给你们指一条明路,你们拿银子去跟表嫂买。” 东方萱幽幽地插话道。 其实她也想要,那音乐盒的音质空灵干净,听着就很治愈很入迷,非常非常的好听,她一听就眼红了,若不是想到随时可以跟师父要,她会立即找师父控诉——为什么有这么好的东西不先拿给她? “真哒?” 一桌子人齐刷刷看向她,眼里有光。 三个男孩子正在纳闷他们的礼物为何是统一的钢笔,羡慕最小的妹妹有好运气。 “不信拉倒。” 东方萱不愿多言,她又不是推销产品的。 “表姐,我们信,但是表嫂不在这里,你能帮我们问一下吗?” 昕言急切地道。 “你们心急可以先问问那边穿绿衣、青衣的两位姐姐。” 她伸手朝春月、夏月坐的方向指了指。 她俩是师父的近侍,跟师父情同姐妹,知道的比她这个徒弟多,找她俩准没错。 “我找她们去。” 昕言性子急,又是千不怕万不怕的主,丢下一句话,哧溜一下跳下椅子就跑了。 “我也去。” “我也去。” “……” 一桌人,除了东方萱端坐如山,其他全跟了过去。 还真是齐心。 二楼。 皇上面无表情,闭目欣赏袅袅琴音。 屋内充斥着低气压。 吃饭喝足的小孟子,低头垂立一旁,打饱嗝都要控制着声响,生怕惊扰到他。 兰妃笑盈盈推门而入。 “皇上,饭菜如何,可还合您胃口?” 闻言,皇帝的脸立即由阴转晴,变得比翻书还快。 “朕等爱妃一同用膳,爱妃不来,朕怎能先吃。” “妾身不是说了让您自个先吃的吗?这下饭菜都凉了,妾身让人热了再吃吧!” 兰妃转身便吩咐方姑姑。 老皇帝连忙制止,“不用了,天热,吃凉的挺好。” 再说了,在皇宫都习惯了吃凉食,没道理在外面就要矫情。 他把兰妃拉到身边坐下,“爱妃,朕刚才看你把这些菜都尝遍了,你来给朕布菜,哪道菜好吃夹哪道。” 兰妃笑盈盈应声:“妾身遵命!” 小孟子放松下来,终于敢大口呼吸了。 第140章 都是你的 某个包间里。 洛云依正被东方骥抱着以狠狠亲吻做惩罚。 时间有点长…… 久到洛云依蓄力,气喘吁吁冲开穴道,才挣脱那憋闷喘不过来气的束缚。 “混蛋,东方骥,你屡教不改,我……唔……” 她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呼吸空气,东方骥没等她吼完,大掌便捂上她嘴巴。 “嘘!依依,我就是太想你,才会忍不住失控。你莫要发火,再喊下面所有人就都听到了,我们的私事你想弄得人尽皆知? 好依依,看在我明日便要出征的份上,给我个面子,让我好好再抱抱你好不好?依依,难道就只有我想你,你一点都不曾想过我?” 东方骥有点弄不清洛云依的逆反心理,明明能看出她眼里有自己,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就会反脸无情,好像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登徒子,这令他很郁闷。 洛云依一时语塞,她只是不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她喜欢的是那种双方都情不自禁、甜甜蜜蜜的水到渠成。 不忍心看到他失落的样子,她内心轻叹解释: “我,有想的,只是,你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你知不知道这很丢脸?尤其是在长辈面前。 还有,不许你强迫我做任何事,我跟你强申了很多遍,你还是做不到。刚才我差点被你闷死,你也根本不懂什么怜花惜玉,什么体贴……”入微。 “唔……” 洛云依喋喋不休的小嘴再次被堵上,这次是以吻封缄。 东方骥从她话中听不出有责怪的意思,又放心大胆地亲了上去。 这次,不再强势霸道不再具有侵略性,只有深情缱绻小心翼翼。 洛云依不再抗拒,被他撩拨得逐渐失了理智,双腿发软,瘫倒在他怀中。 东方骥心中偷笑,小女人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嘴硬心软的主吧! 二人吻得难舍难分,正当男人欲求不满大手伸进她衣襟时,洛云依才猛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啪! 她毫不犹豫地将大手拍开,迅速退出男人的怀抱。 “依依,本王难受。” 东方骥嘶哑着嗓子,满含情欲扮可怜。 “再难受你也得忍着,火是你自己挑起来的,关我屁事。” 洛云依背对着他,双手扇风,给自己脖子降温,心中冷哼腹诽: ——出息了,学会装柔弱博同情,真以为她是瞎子看不出? 她有自己的底线,没成亲前绝不会将自己整个交出去,与他亲吻已是最大的底线。 “依依,我就是因为你才……难受的,你就忍心看我痛苦?” “比起上战场杀敌,这点痛苦不值一提,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不知羞。” 洛云依告诫自己万万不可心软,这种地方跟偷情没什么两样,东方骥若是在乎她,就不该在这里对自己提那种私密的要求。 东方骥心底蓦地一痛,身与心的痛苦哪能相提并论?在战场上再深的刀口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遇上她,他所有的隐忍就变得不堪一击。 原来,自己在小女人的心里还是差强人意,她的爱比之自己的爱还是天差地别。 他深呼吸一口,压下逗弄她的心思,强忍着心中酸涩,又把她强拉回怀里紧紧抱着。 “好了,别生气了,我都是逗你玩的,再怎么样我都会恪守礼数,不会在成亲前真要了你,更何况是在这种环境下。” 他会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在洞房花烛夜再与她…… “呵呵!你可以继续装,你还可以摔门而去,还可以去找你师姐妹什么的倾诉,再不济京中还有大把的贵女排着队等你挑选,就容王府那位,她就巴不得你去找她疏解……” 洛云依也不知道自己是为啥,情绪上来就委屈巴啦胡说八道,搞得自己像个怨妇似的。 说出来她就后悔了,特喵的,自己搭错了哪根神经?还是说屋内有脏东西,自己被阿飘附身了? 东方骥紧紧搂着她,心里在暗暗发笑,也不打断她,任由她发泄胸中怒火。 小女人吃醋,还肯说出心中的不满,这是好事。 他不讨厌这样的唠叨,还听得津津有味,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等她发泄完,东方骥又小鸡啄米似的,啄了几下她的樱唇。 “依依,之前跟你说的传音入密,你还想学吗?” 话题转变得太快,洛云依窝在他怀里,一时反应不过来。 东方骥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自然绕过令小女人不开心的话题,反正他心知自己今生除了小女人,是不可能再看上其她女人的。 见她没反应,他又轻啄一口。 “过了今晚,我们可能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会竭尽全力,争取早日结束战事回来见你。” 洛云依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你明日一早,派信得过的手下驾五辆马车到逸云居来一趟,除了解毒丸,我还准备了不少物资给你。” 说着,她仰头玩味地看着他笑道:“王爷,您还欠民女好些银子呢,您看要不今晚就结了吧,民女最近花钱如流水,入不敷出,就快捉襟见肘,穷得揭不开锅了。” 东方骥好笑地伸手捏捏她的琼鼻,从怀中掏出那块代表他身份、当日她嫌弃不肯收下的玉佩,郑重地放到她手心上。 “全国所有钱庄都认这块玉佩,你想要多少就取多少,取完我名下所有银子都行,每月还有新的入账。” 果然,这男人就是视钱财如粪土、不懂节约为何物的地主家傻儿子。 那她可得帮他守住了。 “你把信物交给我,你要用到钱时怎么办?” 她故意套话道。 “我自是还有其它取钱渠道,你不用替我忧心。” “那你可以告诉我,这枚玉佩最多能取多少钱吗?” 星眸深深盯着她灵动狡猾的杏眸,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我也不知,不如你试试把钱都取出来,帮我算清楚,然后再告诉我,等再有人问的时候,我也好心中有数。” 嘶! 狗男人口气够大,够狂妄。 不过,她好喜欢。 这次她不再拒绝,一个意念,玉佩被她收进空间,跟兰妃送她的玉镯放到一起。 “财不露白,算就不必了,以免招人觊觎,不过,丑话说在前,属于我的那份,我是不客气要收下的。” “说了都是你的,连我人都是你的,你为何还要跟我客气?咱俩早晚是夫妻,你替我管理钱财是理所应当,花我的钱也是理所当然。” 洛云依喜滋滋。 “好,那我们跳过此事,你现在就教我传音入密的功法。” 东方骥笑着又往她樱唇亲了一下,方才附在她耳边轻语。 洛云依瞬间瞪大双眼,“这么简单?那岂不是有一定功力的都可以?” “嗯,你以为呢?” 他忍不住的又亲了亲她诱人犯罪的樱唇,“学会了就试试,哪里不明白的再问我。” “好。” 第141章 再来一首 洛云依被师父用药材改造过的体质,学她能力范围内的武功心法,简直易如反掌。 东方骥话落,脑海里就传来她清脆如山泉的声音。 他嘴角上扬,不吝称赞: “依依,你真是个练武天才,想当年,我跟师父学了整整一日才学会,反观你今日仅仅听我说一遍就学会了,本王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吧唧! 往她脸上亲了响亮一口。 “奖励你的。” 这家伙,明明是借机讨福利,还偏要找烂借口。 洛云依习惯了他的偷香窃玉,不与他计较,只是白了他一眼,又传音入密道: “我还要学用内力给自己降温的功法,你继续教我。” 东方骥有求必应,宠溺一笑,“好。” 二人用传音入密,一个教一个学,教的轻松学的容易,不到一盏茶时间,洛云依又学会一门技能。 只是有点费内力。 “我觉着还是用风扇省时省力,难怪师父不屑教我,原来是不适合我用。” 洛云依恍然大悟地感慨。 “你就认定师父什么都会?” 东方骥好笑地调侃。 “嗯,你别不信,师父他就是无所不能,神通广大,有机会的话让他给你指点一二,必定让你受益匪浅。” 小女人每次说起师父,都是竭尽夸赞,有她这个事例摆在面前,东方骥当然也是信的,心里也隐隐期待有相见的那天。 不说指点,就他是依依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他就应该备上厚礼,好好答谢她师父一番。 “好,那就这般说定了,等我们回了南方,你一定要记得替我引见师父。” 小女人愿意带他回家,他求之不得。 之前还要想方设法打听她家住址,如今——竟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冥冥中就好像有一条红绳,将他俩捆绑在一起,他不知是不是要感谢上苍? “那个,等瘟疫的事情解决,我有事先带明月回去,不能等你了。明日我会让夏月带上几人做随行军医,跟你去西疆,打完仗,让她带你回飞仙谷认门。” 洛云依伸手回抱他腰身,声音有些闷闷的。 东方骥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将她搂得更紧。 一种淡淡的离愁在二人心头漫延。 “依依,如果不是什么要事,你可不可以先放下?或者跟夏月交换,你陪我走一趟西疆?我想一直陪你。” 以小女人的身手,没人能伤害到她,而且有她随行,还能利用她的法术帮助搬运物资,他们轻装上路,能更快赶到边疆救急。 最主要的,是他俩不用分开,不用承受思念之痛。 洛云依何尝不想跟他同行,有她这个外挂在,或许能降低士兵的伤亡人数,还能缩短战事。 可是不行,她要回现代上学,谁也替代不了。 声音依旧是闷闷的,“那是我的私事,必须我亲自处理。 ……我给你准备的物资中有许多枪支弹药,希望你好好利用兵法,擒贼先擒王,尽早结束战事,减少损失。 ……百姓是无辜的,希望你能善待,尽量不要破坏他们的家园。 ……要擦亮眼睛,谨防上当,保护好自身安危,平安归来。” 谆谆叮嘱,听得东方骥心一阵阵的抽痛。 “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做到最好,有你的枪支弹药支援,我军得胜的机率也会大大提高。 谢谢你依依,你是我的福星,也是我的牵挂,我还未与你成亲生子,为了你、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幸福,我也会努力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伤。 ……你不要过份担心我,该吃吃该睡睡,等我回来。” “……” 二人都很快接受现实,叮嘱对方的话语说了一遍又一遍,一直拥抱着腻腻歪歪不愿分开。 洛云依还取出高清“拍立得”,在东方骥的惊诧下,二人单人照双人照都拍了双份,然后用塑料袋装好,一人一份。 东方骥如获至宝,将照片贴身放进衣兜。 “依依,有这种好东西你应该早点拿出来用,你不知道我在军营那几日,想你想到快疯掉,当日如果有你照片陪着,也许能好过点。” 洛云依轻笑,“当日还不是你自找的,但凡你……算了,旧事不重提,为了表达歉意,我下去唱首歌送给你听可好?” 还有这等福利! 东方骥惊喜写在脸上。 “好啊!非常期待!” 此时,楼下正响起如雷掌声,送给刚刚飚歌完下台的少女。 洛云依微笑着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嘴角,“那就请你倾耳细听。” 说完,退出他的怀抱,跳上窗口,飞身掠往舞台。 红衣烈艳,即便是在灯光下,也难掩她飘逸如仙的光华。 少女们见是自家主子上台献艺,纷纷起立,鼓掌叫好。 “好久没听过主子唱白话歌,好希望今晚能一饱耳福。” “是呀,可惜我们都不会说白话的,学得蹩脚,唱得不伦不类,都不敢在外人面前献丑。” “不如,我们一起起哄,请主子今晚唱一首白话歌可好?” “好呀好呀!来来来,大家一起跟我喊:主子,我们想听白话歌!” “主子,我们想听白话歌!” “主子,我们想听白话歌!” “……” 少女的乐此不彼,双手呈喇叭状,朝舞台上高喊。 江家众人不知什么是白话歌,但热情不落于人后,小辈们非常给力的跟着少女们高喊。 “想听白话歌。” 站在二楼窗口的墨色身影,眼里溺满浓情,摸着刚刚被亲的地方,看着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俏佳人,笑得像个二傻子。 “爱妃,咱儿媳妇上台了,你快过来捧场。” 距离他几个窗口的包间,老皇帝招呼着困得直打盹的兰妃,兴趣盎然。 洛云依从角落的乐器架上,挑了一把吉他,调了调音,便微笑着走到舞台中央,单手朝台下压了压。 顿时,台下安静如鸡。 她樱唇微启:“今晩,应你们要求,唱一首《海阔天空》,送给追求自由,勇敢坚持自己梦想、永不言败的你们。” 话落,迎着二楼窗口那道灼烧得她耳根子发烫的目光,微微颔首,便“叮叮咚咚”挑拨怀中的吉他。 众人又送上一波掌声欢呼声,就那么站着,不愿坐下。 稍倾,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 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谁没在变) ……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歌声回荡在大厅,故意模仿的震腔音独特动听。 没人能听懂歌词,更不明白它表达的意思,但丝毫不影响众人对它的喜欢。 主要是全情投入的洛云依唱得太好听,众人听得上头,如痴如醉。 噼里啪啦……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伴随欢呼声。 “主子,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 不知谁又带头起哄,大厅内有节奏地高声重复这一句。 观众太热情,成功把心软的洛云依喊止步。 第142章 狂欢盛宴 “好吧!时间尚早,既然大家喜欢,我满足你们。接下来给大家唱一首《笑看风云》,此歌的大致意思是对人生的欢喜恩仇、浮沉跌宕,不堪回首的过往和难以追寻的梦想,一如笑看风云般一笑而过,活在当下做自己想做的事。” 洛云依压下掌声,说了几句开场白,便熟练地弹起吉他,轻启樱唇。 换了曲目,歌喉一变,嗓音清晰,慵懒中带些微磁,令人听之难忘。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 谁能预计后果 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 一点点无心错 谁没有一些得不到的梦 谁人负你负我多 谁愿意解释为了什么 一笑已经风云过 …… 活得开心心不记恨 为今天欢笑唱首歌 任胸襟吸收新的快乐 在晚风中敞开心锁 谁愿记沧桑匆匆往事 谁人是对是错 从没有解释为了什么 一笑已经风云过 洛云依喜欢听一些旋律优美,歌词直白且通俗有意境的老歌,觉得好听就找来下载在手机里,休闲时便听听歌放松一下高速运转的大脑。 她下载的歌听过几遍,就深深烙印在脑海,不用看歌词也能张口就来。 “呼!主子,太棒了,我们爱你!” “哇哦!好好听啊!还想再听,主子再来一首……” “主子!你唱得太好听了,好听到我不会形容,主子,能不能再来一首?” “主子,再来一首……” “……” 洛云依又一曲终了,少女们又沸腾欢呼起来,就希望她继续展喉高歌,让她们过足听主子以独特嗓音唱白话歌的瘾。 在飞仙谷,上音乐课,主子只丢给她们一本词曲,然后便是用投影仪反复播放同一首歌,让她们跟着练唱。 为她们讲解的导师是春夏秋冬四位姐姐,能亲耳听到主子唱歌的机会少之又少。 主子给她们放白话歌听,但没有教过她们怎么唱,她们找不到诀窍,谁也学不会,平时兴趣上来,也只会含糊其辞地哼哼熟悉的一两句旋律。 这次可谓是听觉的饕餮盛宴,过了今晚,何时再能听到?众人谁也不知。 所以,都不想放过。 江家众人边跟着鼓掌边笑着议论: “我听得云里雾里,仿佛在听仙乐,不知词意只知曲美。骥儿找的这个媳妇不得了,能比下京城所有贵女,优秀到我无法用词语形容,太惭愧了。” 江无风摇头晃脑地说。 初识她时,是在朝堂上,她翩翩少年郎打扮,是皇上亲赐的洛院使,那时,他以为她只会医术。 再见是在今晚,第一眼是惊艳,交谈下来才知她才华横溢。 又见她从二楼如仙子般不借助任何外力飘然落于舞台,才惊觉她文武双全,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如今,她的一展歌喉,再次把他震憾,忍不住感慨。 江老爷子笑眯眯的,捋着胡子点头,“骥儿媳妇有了着落,还是如此出色的奇女子,老夫以后又少了一桩心事。” “是呀!也不枉我们把骥儿当心尖尖宠着,如今,找个媳妇也能惠及我们。” 江老夫人感叹。 老俩口身体不好,都以为大限将至,哪知洛云依轻飘飘取出名贵丹药,并断言他俩能长命百岁,把她高兴得哟,嘴巴笑起来就没合拢过。 江家两个媳妇也是良善有孝心的,嘴巴像抹了蜜似的附和她,好话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哄得找不着北。 江无疾看着江家小辈们人手捧着一个音乐盒,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陷入沉思。 以他从商多年的经验,侄媳妇家的店铺一开张,必然会引起全城疯抢。他本着为她着想的心思,考虑要不要跟她进些货,帮她们分流一些人流压力。 台上,洛云依看了一眼窗口那道挺拨的身影,见他也在点头示意想再听,无奈地笑了笑。 “好了,最后一首《沧海一声笑》,还记得曲谱、会乐器的都上来,咱们-起笑傲江湖。” 此歌曲词简单,教她们唱过普通话版本,而且朗朗上口,所有人都会唱。 “耶!我来弹琵琶。” “我吹箫。” “我弹琴。” “我吹埙。” “我拉二胡” “……” 会吹拉弹唱的都争抢着跃上台,后台的楼梯成了摆设。 “主子,唱白话版的,原汁原味才好听。” “都好听,唱官话版的大家都能听懂,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哼!我就喜欢听白话版,听不懂也不妨碍大家跟着乐。” “……” 随着一道箫声率先响起,闹哄哄的大堂再次安静下来。 歌声宏浑响起,这是又换嗓音了。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 只记今朝 ……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拉啦拉……… ………… 先是洛云依唱了一遍白话版,再跟众人合唱一遍官话版,也就是现代的普通话版,大家兴致高昂,最后的啦啦声引爆全场,整个大厅的人都跟着啦声一片,嗨翻天去。 反复吹拉弹唱好几遍,众人跟着又跳又唱,仿佛进入江湖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忘乎所以,洒脱无比。 这样的一副场景—— 豪迈霸气的主子、欢呼雀跃不分尊卑的手下,共谱磅礴大气,演译潇洒不羁,不但把江家众人惊呆,二楼的三位贵宾也被震撼得热血沸腾,灵魂仿佛翱翔到九天云外,那么的惬意,那么的逍遥自在。 “爱妃啊,朕决定了,以后宫中但凡设宴,都必须请她们进宫唱跳表演,而且一定要有这首歌。朕这开了眼界的双眼呐!没了她们的助兴,怕是提不起兴趣来了。” 老皇帝感叹道。 兰妃点头表示赞同,“云依现在是第一皇商,请她的手下进宫表演也无可厚非。 皇上,眼下中秋将至,又适逢瘟疫和外敌入侵,今年的中秋宫宴还要不要如期举办?” 说起这个,皇帝眉头又深深皱起,转头看向舞台中央那个夺目耀眼、没人能抢去她半分风头的洛云依。 只停留一会,眉目便舒展开,底气十足道: “朕相信老三,也相信老三媳妇,他俩不会让朕失望,定能替朕解决目前难题,朕只需保证供应的物资不缺便可。 国库尚有盈余,宫宴照常大办,还要办得比以往隆重。一来可安定民心,二来也让臣子们开开眼,三来为即将选拔候补的官员来个人品考验。” 兰妃点头,放下心来计划该如何把中秋宴举办得更隆重。 宫中以往举办宴会,都是由四妃轮流主持操办,这次又轮回到她。 那个掌管中馈的皇后,从来不用操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粗活。 大厅中热闹气氛还在持续,琉玉和昕言这对活宝,一溜烟挤到舞台前,挥手跟洛云依打招呼。 琉玉笑得讨好,高声喊道:“表嫂,你太厉害了,我很崇拜你,想拜你为师,跟你学唱歌可以吗?” 昕言一脸谄媚的笑,扬声大喊:“表嫂表嫂,我也要做你徒弟,跟你学武功,学弹琴。” 第143章 忽悠 洛云依冲他俩笑笑,把手中吉他递给身边少女,示意她们继续,她则轻轻一跃下了舞台。 “想拜我为师?不怕练功受苦?” 昕言想都不想就狂点头:“不怕。” 琉玉默了一下,才似下了重大决定般点点头,很是紧张地问:“我能吃苦,可以吗?” 洛云依逗趣道:“可我已经收你们表姐为徒了,分不出时间精力教你俩,怎么办呢?” 兄妹俩看着近在咫尺,薄施粉黛,漂亮得不似凡人的笑脸,嗫嚅着不知怎么回答,便相互推搡让对方先说。 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成功把洛云依逗乐,她摇头轻笑,不再跟姐弟俩卖关子。 伸手一指台上跳得正欢的紫薇,“看到台上穿紫衣的那位姐姐了吗?她是我名下药铺流云阁的大掌柜,叫紫薇,会武会医也会弹琴唱歌,你俩想学的她都会,我让她教你们愿不愿意?” “表嫂,她武功有你厉害吗?” “表嫂,她唱歌有你好听吗?” 姐弟俩有些不情不愿别别扭扭地问,他俩是看到表嫂厉害才想拜师学艺的,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收下他俩心甘情愿拜师的膝盖。 怎么说他俩也是尚书府身份贵重的公子小姐,背后还有身份尊贵的姑母、表哥替他们撑腰,眼光还是很高的。 “她只比我差一点点而已,教你俩绰绰有余,最主要的,她是我的人,你俩拜她为师,她就会耐心履行做师父的职责,把你俩想学的统统都教会。 我言尽于此,想不想拜她为师,想好了再做决定,以免日后后悔。提醒你们一句,一旦拜了师,就得认真听教,不能三心两意半途而废。” 话落,不等他俩做出反应,洛云依便朝喧嚣的台上喊道:“紫薇,你自弹自唱,表演一个给这两家伙看看,他俩在犹豫要不要拜你为师。” 听到主子发话,狂欢的少女纷纷嘻笑着将乐器归位,跳下舞台。 大厅里的热闹戛然而止。 紫薇漂亮精致的眼眸扫一眼脸色微窘的姐弟俩,灿然露齿一笑, “主子,有要求吗?唱什么歌?励志的、爱情的、热血沸腾的还是纯快乐的?” 洛云依晃了晃脑袋,“你喜欢哪首就唱哪首,最好是好听到让大家耳朵怀孕的。” 紫薇惭愧的摇摇头,“主子,我可没你那本事。这样吧,我为大家演唱一首《隐形的翅膀》。” “也不错,开始吧!” 洛云依丢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紫薇躬身朝她施了一礼,走到琴台边坐下。 嘻嘻! 姐弟俩掩嘴轻笑。 琉玉扯扯洛云依的衣袖,大眼睛灼灼其华,好奇地问:“表嫂,好听的歌会让我们耳朵怀孕吗?那刚才你唱得就很好听,我们现在耳朵是不是都怀上宝宝了?” 洛云依挑挑眉,小丫头绝壁是故意的,不信她听不懂话中的意思。 她也不拆穿,颇为语重心长地道: “琉玉呐!你要知道,我们平时的生活,太循规蹈矩太刻板,少了许多乐趣。所以呢,我们要学会偶尔说说笑,给生活加点料,这叫幽默懂吗?你们以后可要多学学,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 琉玉像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打断道: “表嫂,我们尚书府孩子多,每天吵吵闹闹,到处都是笑声,祖父祖母也被我们逗得经常笑,可父亲却嫌弃我们吵到他,让我走远一点玩,所以你说的不对。 表嫂,我怀疑你在胡说八道欺骗小孩,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破坏你形象的,但你以后也不要再忽悠我们什么都不懂了。” 洛云依:“……” 就挺无语。 小姑娘说话太过直白,都训起她来了,到底谁是长辈谁是小辈?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 说笑间,紫薇清脆的嗓音伴随流泻的琴音响起。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 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 ……… 还没听完半首歌,洛云依就被东方骥飞身而下,又飞身而上带走,“依依,父皇也来了,要你去见他。” 洛云依点头,乖乖由他带着走。 忽略掉一群少女们疯长的八卦之心。 她在舞台上唱歌时就发现了,老皇帝还朝她挥手来着,所以一点都不惊讶。 他俩从窗口进了包间,东方萱也在,老皇帝与兰妃正在把玩音乐盒。 音乐声空灵,清脆悦耳,回荡在豪华包间里,真真好听得让耳朵怀孕。 两位老小孩玩起来一点也不违和,觉得百听不厌。 见到她,老皇帝不吝赞美之词,狠夸了她一顿,赞她唱歌如何如何好听,腔音如何如何独特之类的,直夸得她快要不好意思了,才开门见山道: “老三媳妇,如今,他外祖家都知道你跟骥儿两情相悦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成亲啊?” “骥儿说了,此事由你来决定,你俩年纪都不小了,你看,能不能尽快办了?” 闻言,洛云依脑袋嗡的炸了一下,有点浆糊,成亲么?好像她还没想过。 瞥一眼东方骥灼灼其华、饱含期待的眼神,她顿时双颊发热。 在古代她年纪是不小了,但在现代她还要上学,这么早成亲,被家里人知道,会骂她恋爱脑的。 她扶了扶额,硬着头皮也要说,“再等两年吧!我不想这么早成亲。”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齐齐敛起笑意,面容变得严肃。 “云依,你能告诉母妃,是什么原因吗?”兰妃蹙眉问。 十八岁了还说早,其中没有原因就是见鬼了。 “师父在教我练一门高深秘术,练秘术的要求甚高,必须是处女身,所以师父在教我之前,让我在跪在佛像前发过毒誓,在秘术未练成之前不能成亲,否则不但会前功尽弃,还有可能会走火入魔,身体也会落下终生残疾。” 没办法,不编故事推脱不了,他们不会理解上学跟成亲有什么冲突。 为了能顺利完成学业,拿到毕业证,只能乱编,编得越惨越好。 果然—— 东方骥心疼地搂上她肩头,“等两年就等两年,我等得起,听师父的,千万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老皇帝摇头叹气,“还以为能早日抱上金孙,终究是朕奢望了,一个个的,都不让朕省心。唉!” 洛云依把事情说的太严重,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再强迫她。 兰妃眉头松开,心里有失落不假,但也理解地点了点头,“既是练功的问题,凭你练武的天赋,不能提前练成吗?” “不能,两年已经是师父凭我的资质给出的最高预估,如果不能按他教的如期悟透,恐怕还要拖得更久。” 洛云依不给他们留一点侥幸的遐想,答得果决。 东方骥眸色幽深,眼底隐有一抹不可言状的忧色,“依依,我相信你两年内一定能练成,如有可能,我会找时间帮你。为了我们,你也要努力。” ——恐怕不能,要让你失望了。 洛云依在心底默默跟他说声对不起,唇角弯起,朝他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好,我尽全力争取。” “……” 成亲的事被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忽悠过去,洛云依暗暗松了口气。 第144章 无语 紫薇唱罢下台,姐弟俩便冲过去,一人拉她一只袖子,用崇拜的小眼神仰望着她,异口同声道: “紫薇姐姐,我要拜你为师。” “紫薇姐姐,我要拜你为师。” 紫薇刚才就知道了主子的意思,见他俩这么快就做好了选择,欣慰又自豪的笑了,笑得明媚动人。 “看来,我刚才的表演没有让你们失望。 你们既已做出选择,那么,明日便带上行李到逸云居来吧!现在,先回去跟你们家人说一声,如果他们不同意,你们要么放弃,要么自己想办法说服。” “好的好的!” 姐弟俩兴奋地点头,寻寻觅觅,他俩终于算是找到满意的师父了,这一点还要感谢表姐和表嫂。 姐弟俩走出不远,后知后觉想起,师父让他们去的地方他们从来没听说过,又快步跑了回来问: “师父,你说的逸云居在哪?” 紫薇哂然一笑,俩家伙的反应还不算迟钝。 “在这条街的街尾……岔过左手边小巷,最末尾那座宅院便是。” “……” 一场宴会,持续到亥时末,宾主尽欢,众人才恋恋不舍告别。 洛云依派人暗中护送江家人回去。 老皇帝身边有几十暗卫,倒是不用她操心,只是跟她要了两个音乐盒,还千叮万嘱,让她选得力干将替他管理好一百多间皇家商铺。 江无风夫妇亲自跟紫薇确认了儿女拜师的事实,当场就让姐弟俩跪地叩拜敬茶,在众多人的见证下,完成了拜师礼。 江家小辈都很羡慕,不过,让他们跟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他们又觉得太辛苦,下不了决心,不愿跟着学。 江无疾夫妇虽然觉得可惜,但江家的家风是——小辈的兴趣爱好由他们自己选择,大人不得干涉。只好遗憾地放弃了想法。 另一间酒楼。 不断给季飞燕劝酒布菜的烈云,最终还是良心发现,觉得无端端给人下泻药太不厚道、太卑鄙无耻,于是改成了让人一觉沉睡好几天的迷药。 王爷明日一早出征,不希望被她纠缠,但愿三日后她醒来,会有自知之明,回去她的金顶山,不再出来作妖。 想法很美好,可烈云终归还是低估了季飞燕对东方骥势在必得的执着。 眼见自家小姐借酒消愁,被三个男人巧言令色、轮番劝酒,喝得酩酊大醉,梅子等四个婢女连忙上前挡酒。 “小姐,您待会还要到街上买东西,明日一早为定王饯行,您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耽误了。” “小姐,别喝了,喝醉了明日没法起床。” “……” 季飞燕晃了晃被烈酒侵蚀得无法思考的脑袋,醉眼迷离。 她们的一人一句,听在她耳朵里,犹如千万只苍蝇在头顶嗡嗡响,她不耐烦的挥手驱赶,大着舌头断断续续怒骂: “滚,滚开,吵死了,不要,阻碍本,小姐,喝,喝酒……” 东方宇看出烈风烈云的小心思,不动声色的帮忙打掩护。 “季师姐难得高兴,多喝两杯而矣,你们应该体谅一下,莫要扰了她的雅兴。” “来来来,季师姐,本王再敬你一杯,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季飞燕一杯小酒刚下肚,还没吃一口配菜,他接着又举起了杯中酒。 烈云见时候差不多,帮她倒酒的同时,悄无声息将迷药下到酒中,将酒递到尚有一分清醒的季飞燕手中。 季飞燕仰头一饮而尽。 仔细看,她的眼角挂了一滴盈盈珠泪,将落未落。 啪! 下一秒,酒杯脱手,掉到地上碎成几瓣,发出清脆的声响,季飞燕也在药力的催发下,软软的趴在了桌上,昏睡沉沉。 四名婢女连忙把她扶住。 素英怒目扫视几个罪魁祸首一眼,威胁之言脱口而出: “若是我们小姐因此伤了身体,宫主会唯你们是问,我们苍羽宫上上下下不会放过你们。” 真当她们眼瞎,看不出其中的小心思,要不是严格听从小姐的话,她们早就把小姐带走了。 烈云嗤笑一声,“我们不过一时高兴,和季师姐多喝了两杯,季师姐不胜酒力醉倒,你们宫主难道会不讲道理,因此便要怪罪到我们头上? 呵!你这婢子,莫不是想要乱嚼舌根,因为这点小事,就鼓动你们宫主跟我们王爷反目,刀剑相向?你未免太小题大做,分不清轻重。” 素英没想到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被他升级放大到根本不可能的程度,不由气结。 刚想破口大骂他言过其实胡说八道,梅子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多说无益。 “各位,小姐喝醉了,我们要扶她回去休息,不用你们再带去购物。素英刚才也是心疼小姐,护主心切,才会冲撞了你们,望你们谅解。告辞!” 话落,她矮身,在其她三人的帮助下,背起沉睡的季飞燕,脚步轻盈如无物般出了包厢。 “三皇兄是不是讨厌他这位师姐?” 静默半晌,东方宇忍不住问出了困扰他整晚的疑问。 烈云搁下酒杯,微叹道:“只能说她觊觎王爷,王爷才会对她退避三舍。” 东方宇不解:“为什么呀?他俩郎才女貌,天设地造,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同门,知根知底。三皇兄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为何放着对他情深似海的大美人不要?” 烈风嘴快,脱口而出,“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心有所属,容不下旁人了呗。” “噢,那他喜欢的是谁?谁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三皇兄甘愿放弃季师姐这位佳人?” 东方宇一脸八卦兴趣勃勃地追问。 烈风:“日后你自会知道。”丢给他一个你想屁吃的欠揍眼神。 东方宇:“……” 敢情他这个逍遥王,在他们两个三品带刀侍卫眼里,还比不上三皇兄一根手指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气得他想掀桌,还要拒负酒菜钱。 陈兴侍卫站他身后无语望天——王爷呐!您要认命,您若真有能力,太子之位就轮不到存在感比您还低的六皇子来做了。 翌日。 留在逸云居过夜,黏糊洛云依到子时才分开的东方骥,天还未亮,又钻进她房里,以揩油的方式将她吻醒。 “依依,我马上就要先走出发,你能不能早点起床到城门口送送我?” 出征时间由钦天监算好吉时,他这个主帅不得拖延或借口缺席。 洛云依睁着被吵醒、水润润没有焦距的杏眸看着他,无语死了。 她才熟睡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啊!严重的睡眠不足。也不知狗男人哪里来的精力,同样的休息时间,他却已经精神焕发,不见一丝疲色。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在他软磨硬泡下,她以手遮口打了个哈欠,伸手象征性地抱了抱他紧实的腰身,在他唇角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便重新瘫倒回床上。 阖上杏眸,赶鸭子似的挥手道: “我再睡一会,你让人过来拉院子里的货,等你进宫辞别皇上出城,我会准时赶去送你的。” 第145章 大军出发 东方骥哑然失笑,在他眼里,小女人睡眠不足的样子,可爱又有趣,把他勾得心痒难耐,无端端又生出想就此与她长相依偎的旖旎。 他俯身,再次抱住又香又软的娇躯,在她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的绝色小脸亲了又亲,恋恋不舍。 “阿骥,你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你好意思让皇上和万千将士等你这个主帅?” 洛云依慵懒的轻启樱唇,看在他就要出征的份上,才忍住把他踹飞出去的蠢蠢欲动,任由他在自己脸上又亲又啃,尽倾留恋相思意,弄得她痒痒酥酥又涩涩的,睡意全无。 “依依,真想把你嵌进身体里带走,与你朝夕相伴,日夜相随,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好日子。” 东方骥强忍着身体里那股躁动乱窜的邪火,尽量让自己以平静的语气诉说爱意,忍得声音微微发颤。 “噗嗤!” 洛云依在他身下笑靥如花,二人身躯相贴,这一笑,把东方骥震得一动一动的,像极了,引诱,令他感觉身体里的邪火更盛了。 洛云依全然不觉。 “你说你一个顶天立地上阵杀敌的活阎王,从哪里学来的缠缠绵绵绕指柔?整日的乱说,我真怕你哪天会处处留情,勾三搭四,在我头顶种下一片青青大草原。 提前告诉你哦,脏了的男人我是不会要的,我洁癖严重,哪怕只是心脏身不脏,我也宁缺不滥。” 东方骥一怔,盯着身下说得云淡风轻,仿佛随时准备将他如垃圾般丢弃的小女人,心口蓦地一痛。 小女人难道不知,与她相比,自己才是那个最患得患失之人? “依依如何分辨心脏?莫不是厌烦我了,就想随便找借口将我甩开?” “呵,你看我像是那种草率下决定的人吗?女人都有直觉,我也不例外,你的心变是不变,有没有藏污纳垢,我还是能察觉出来的,奉劝你不要抱有侥幸心来试探我的底线。” 洛云依挑衅地盯着他,铿锵话语直击他心房,深深震荡到他灵魂深处。 他咬牙切齿,如发誓般强调,“我不会给你身边出现第二个男人的机会,更加不会让你离开我。不信,咱们就用一生去打赌,赌我现在所说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假。” 有了她这个珠玉在前做比较,他哪里还看得上其她的蒲柳。 把一生赌上,小女人就只能陪在他身边,无处可逃。 “呵呵,赌注是什么?如果你输了,起码要接受惩罚吧?” 洛云依笑盈盈陪他胡闹。 东方骥想把她身子翻转过来,打她屁股教训一顿,以免她总是奇奇怪怪的胡思乱想。 可是他不敢。 把头埋在她脖颈狠啜一口,才重重回道:“输了就罚我一生无儿无女孤独终老。王妃对这个赌注可还满意?” “嗯,非常满意。” 宁愿孤独终老也不碰别的女人,狗男人敢发此重誓,可比那些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的更深得她私心。 二人眼神拉丝,气氛再度变得暧昧。 受不了的洛云依主动赏了他一个热吻,便再次催促:“再不走,待会就要挨骂了,作不死你。” 东方骥被她吻得身心愉悦,郁闷一扫而空,俊脸染上一层红晕,一直延伸到脖子根,看着又纯又欲。 把洛云依都看呆了,妈呀!这个被自己迷住,比顶流男明星还好看的帅哥居然是自己的未来夫君。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善举?今生才会得上天眷顾,什么好事都让她捡着。 “你一定要来送我,见不到你,我不出十里亭。” “好,我马上就起床,提前到十里亭等你,总归放心了吧?” 回应她的又是一记长吻,东方骥才傻笑着心满意足离开。 他与小女人幸福相守的日子还很长,不急在这一时。 西城门外,天边才见一丝光亮,几万即将出征的热血男儿,排着整齐的队伍整装待发。 转眼立秋已过,早晚天气微凉舒适。 皇帝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声如宏钟发表祝词,扬酒给他们饯行,祝他们无往不利,战无不胜,保大初山河无恙,百姓皆安。 道路两旁站满来送行的亲人,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里面有饱含爱心的吃食和衣袍,生怕自己的孩子会饿着或受冷,哪怕是绵薄之力,也没人愿意省下。 此次一别,不知又有多少家庭父母没了儿子、妻子没了丈夫、儿女没了父亲? 又有多少好儿郎血洒疆场,马革裹尸? “父皇,儿臣此去定不辱使命,不助皇兄赶走蛮夷誓不回朝。” 东方骥着战袍盔甲,单膝跪在老皇帝跟前,收敛浑身凛冽气势,郑重起誓。 皇帝老怀欣慰,老三谨守前去只是助老二一臂之力的原则,是个识趣的,不用他这个老父亲担心他俩为争兵权,而起内哄自相残杀。 他伸手虚扶,“骥儿,快快起来。有你此言,父皇就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在拼杀之余,谨记要保证自身安危,云国蛮人最是狡诈,阴私手段层出不穷……” “父皇,儿臣要出发了。” 东方骥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心急赶着去见媳妇,才刚分开便思之若狂,可以预知以后没她的日子会如何难过,只要想想,他就呼吸困难。 懒得走寻常路,他从城墙上大鹏展翅般滑翔而下。 “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朕多说两句都不耐烦听,不知跟谁学的无法无天?” 老皇帝站城墙上目送他的英姿,脑海里想起昨晚红衣张扬、台风侠气磅礴的儿媳妇,嘴上嘀咕着,脸上却是与有荣焉的笑意。 随行的大臣议论纷纷。 “定王身手不凡,骁勇善战,此去定能打的蛮夷落花流水抱头鼠窜,化险为夷再创功绩凯旋而归。” “战王能得所向披靡、身经百战的定王相助,定能一举赶走宵小,还我大初海晏河清。” “我大初有所向无敌的定王在,何愁不国泰民安,太平盛世?” “哈哈,没错,定王此番前去,日后必定能在我大初史书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为我大初的繁荣昌盛添砖加瓦。” “……” 所有人都对东方骥极尽溢美之词,皆坚信他出征必胜。 老皇帝听着身边臣子们明显是阿谀奉承的谄媚之词,不置可否,脸上笑意不减,看着城墙下他最得意的皇儿,神采飞扬地利落上马,一声“出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将士们告别亲人,收拾好心情,士气高昂、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分列跑步前行,所过之处,伴随亲人的呼喊和祝福,扬起漫天沙尘。 整整五万人,只有几千将领配备了铁骑,其他士兵须背着行囊,一路急行军快步走直至边疆,而在他们之前,上千架运粮车马已经先一步出发。 “容王和洛院使何在?” 送走出征大军,老皇帝看向堵在城门口,载满药草、蓄势待发疫区的百十架马车问道。 第146章 情绪失控 “臣在,见过皇上!” 容王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他一早便到了城墙上等着。 只是不见洛院使的身影。 众大臣东张西望,目光在城墙上搜索,以为她离得远听不到皇上的传唤。 “禀皇上,微臣刚来那会,好像看到洛院使独自一人骑马出城了。”一名官员站出来说道。 ——呵!难怪老三一骑绝尘,打马跑得飞快,原来是迫不及待去见媳妇了啊! 老皇帝点头表示知道,不让人去打扰,随便叮嘱了容王几句,给他画了个大饼许他功劳一个,让他一定要护好洛院使一行人的安全,千万别让洛院使出意外云云。 容王听得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等他把洛院使全须全尾的护送回来,就用那功劳换一道赐婚圣旨。 稍顷,皇帝又目送容王带一万将士,护送一行太医出城,其中还有随行的二十来个女扮男装,异常低调,由春月带队的飞仙谷少女。 东方萱为了隐藏身份,今日在春月的帮助下,化了一个更平凡的妆容,与其她少女们相差无几,不是熟人估计不能一眼认出。 经历过一次被劫持,在她的能力匹配不上她的高调之时,洛云依不允许她高调行事。 老皇帝在城墙上想看亲闺女一眼,却是沮丧地遍寻不着。 天色大亮,东边红霞漫天,旭日即将喷薄而出。 十里亭。 东方骥远远就看到站在大白马身旁那一抺熟悉的身影。 一袭浅蓝长袍,男装打扮的洛云依,意气风发站在凉亭前,看到他时,眼里波光潋滟,有喜悦,更多的是淡淡的离愁。 他心头一滞,心也跟着漏跳了几拍,难道依依也舍不得跟他分开? 这个认知让他惊喜,嫌弃坐骑跑得太快,蓦地跳起,足尖轻点马背,弃马飞掠,内力用到极致,竟是比疾驰的快马还要快上许多。 洛云依眼见他以移形换影的速度,眨眼来到她跟前,将她紧拥入怀,空落落的心才得以被填满,伸手圈住他腰身与他紧紧相拥。 千言万语道不尽相思意! 二人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闭目静静感受对方身体传来的火热。 毕竟该说的说了,该给的东西也给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直到,急促的马蹄声,密集的跑步声传进他们的耳膜。 “依依,等我。” “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东方骥在她饱满的樱唇印下一吻,深深再看她一眼,便飞身上马,急驰离开,不敢回头。 他矫情了。 眼眶蓄满晶莹,怕被人窥见,不敢拭泪,让疾风来替他吹干。 不愿让小女人见到他脆弱一面。 殊不知,洛云依在他离开那一刻,也迅速转身,背对着官道,戴上黑色幕篱,任由大军经过时,带起的滚滚沙尘将她掩没。 而她在闭目平复心情。 把心思放在了想旁的事情上。 夏月、烈云等人随军骑马经过时,只是担心地多看了她几眼,没有打扰,快马离开。 不知不觉,大军已然轰轰烈烈走过。 当容王在前面开路,护着太医院一行人经过时,谁也没认出她,只是因为她的大白马憨憨生得油光水滑、膘肥体壮、夺人眼球,爱马之人都不免多看两眼,再跟身边人点评几句。 郁郁寡欢的容峻晟,骑马跟在他父王身后,脑海里无限循环想着昨日偶然见到的绝色红衣女子。 但凡昨日他分神看一眼洛云依的坐骑,今日就不会那么的无精打采。 只可惜,命运使然,注定他想得到的永远只会是过客。 “主子,该走了。” 春月下马,走到洛云依身后轻轻唤她。 “嗯。” 再转身,洛云依内心已平静如水,无波无澜。 二人上马,走到队伍中间。 十几名太医被安排坐在五辆马车里,百十辆装药草的马车由士兵充当马夫,其中的十几辆,由没马的少女们两人一组轮流赶车。 因为是赶着去疫区救人,一行人走得也不慢,很快就远远看到急行军的尾巴。 虽然地形开阔,大军的队伍依然一眼看不到头,只看到尘烟滚滚。 跟在大军后面大约一个时辰,便到了分岔路口,大军直走,而她们要去的疫区在稍偏的西南方向。 洛云依到时,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骑着马威风凛凛地停在不远不近的显眼处等待。 洛云依与他对望,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二人眼中都只有彼此。 脑海中传来他不要脸的霸道直白: “依依,我不在你身边,你白天有空就要想我,晚上也要想着我入眠,若我在梦里见不到你,你给我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惩罚你。” 有外人在,他用的传音入密。 洛云依差点被他整不会,狗男人心中对她的安全感是有多低?才会一而再的强调她不要将他忘记。 “你安心打仗,只要你不背叛,我永远都在,不离不弃,只爱你一人,只在乎你一人。北方白雪皑皑时,我在南方等你回来。” 同样是清晰的传音入密。 “依依……此生有你,足矣!” 东方骥微微哽咽的感叹传入洛云依脑海,洛云依一贯的矜持彻底破防,眼泪簌簌滚落,砸在她的衣襟上,濡湿一片。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时,决堤的泪水已止住,濡湿的衣襟早已被风吹干。 她轻叹,情之一字果然最是伤身,就连素来清醒的自己,也防不胜防的泥足深陷,加入无病呻吟的恋爱一族。 此时,她们身处一条小河边,河水澄澈,河草青青,周围是灌木丛丛的小土丘,容王下令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提腕看看手表,中午十一点多。 大家迅速下马,有干粮的啃干粮,带了装备的伙头军匆匆生火做最简单的吃食。 每个人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马儿也在低头逐草。 “主子,你还好吧?” 春月担心地问,飞仙谷众人找了个背着人的地方,围坐在一起,吃洛云依存放在空间里的快餐。 主子跟定王惜别时,频频回首张望的泪眼,濡湿的衣襟,她和东方萱都看在眼里。 她也没想到,平时云淡风轻的主子,也会有为一个男人情绪失控的一天。 当时她俩都被吓傻了,不知该怎么出言安慰,就一路默默看紧了她,生怕失魂落魄的她一个不察会从马上摔落。 东方萱跟着安慰:“师父,你别担心,皇兄他会平安归来的。” 洛云依淡淡睨她俩一眼,“你们看我像是那想不开的怨妇?” 得,瞧主子这嫌弃的小表情,她们是白担心一场了。 但主子刚才那黯然神伤,泫然泪流的样子也不是装的。 这么快便调整过来,只能说主子心理强大。 春月看破不说破,主子安好她便安心。 第147章 所谓瘟疫竟是人为投毒 “洛院使,容王请你过去。”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喊她。 “好。” 她也不问是什么事,容王是这行人里的最高官,他的命令没人敢反驳。 三两口把碗里的饺子吃完,吩咐其她人不必跟着,洛云依带着春月和东方萱去见容王。 离远便看到,一群太医半蹲在地上,地上隐约可见躺着一个人,容王带几个手下负手立在一旁。 “下官见过王爷!” 洛云依掩藏身份,在外人面前不搞特殊,见到官比她大的主动行礼问候。 横竖不用下跪,做起来还是比较丝滑。 “免礼。” 容王威严十足的脸上呈现凝重之意。 “不知王爷命下官来所为何事?” 她学着那群太医老学究的样子,恭敬地抱拳躬身问道。 “我们的巡逻兵刚才在那边草丛发现有人晕倒在那里,穿的是军中校尉服饰,身上有刀箭伤,经太医诊断,还中了不知名的毒。 太医无从下手,遂向本王举荐你,你过去看看,尽量把他救醒,本王想知道他的来历。” 容王纵横军中多年,眼神毒辣,一眼便从校尉身上的伤口看出问题,兵器、手法均出自军中。 可见他不是叛徒就是被叛徒所害。 总之,怎么看都诡异的不正常。 前几天他才协助定王在军中揪出一批敌国安插进来的探子,在这节骨眼上,又发生此事,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是,下官遵命。” 她走向太医围着的校尉。 “洛院使,你来了,我等无能,识别不出此人中的是何毒,请院使指教。” 众太医见是她来了,纷纷让位。 毕竟,上回在太医院,他们领教过洛云依的针灸术,还有对疑难杂症的独特见解,众太医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洛云依面无表情朝他们点点头,一声不吭蹲下探脉。 “他身上中的毒素由蛇毒、蜈蚣毒、以及青乌草子毒混合而成。中毒时辰在今早寅时,他能拖到现在,除了有浑厚内力护体,还有一股强烈的执念在支撑着他。” 短短几息,洛云依便诊出那人的身体情况,嘴上说着诊断结果,手上一刻不停歇。 先是往那人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丸,又借着袖子的遮挡,从空间取出银针,用力把那人的上衣撕开,在胸口十几个穴位快狠准的下针。 果断如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十几名太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一次观摩学习的机会。 夏月和东方萱站在她身后,像两个尽职的侍卫。 一盏茶时间过去,那人仍是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众太医以为抢救无效,纷纷摇头叹息时,洛云依素手一挥,猛地便将那人身上变得漆黑的银针,挥落在地,接着便见一股股的黑血从针孔处喷涌而出。 洛云依快速退后几步,避开了脏污。 “啊哟!这这这,这是银针排毒,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湛清奇的扎针手法,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呐!” 太医中最年长的姜太医抚着三寸短须感叹。 “洛院使年纪轻,银针术却用的出神入化,我等愚笨,学医半辈子,医术比不上洛院使,连这银针术也是因为洛院使才得窥一二,惭愧惭愧啊!” “谁说不是呢,幸亏皇上英明,把洛院使招揽至太医院,要不然,我等至今还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呐!” “……” 众太医都以自贬来夸赞洛云依,容王也在一边不动声色打量她。 能混到做公主师父,定王和皇上都对他赞誉有加的地步,洛院使确实不简单。 单看他那高贵的坐骑,就大有来头。 他打量着洛云依,再看一眼神游太虚不知在想什么的儿子,心头又是一阵火大。 人比人气死人,优秀的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 容王冷哼一声,发泄心底对儿子的不满,黑着脸重新看向那校尉。 那人喷出来的黑血逐渐变成鲜红,也没了最初如出闸那般的汹涌,黑血喷完,出血量就肉眼可见的在减少。 洛云依见血流的差不多,便掏出金疮药洒上,针孔小,包扎就免了。 “毒血已经排尽,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便会醒来,他身上其它伤口的包扎就交给各位太医了。” 最棘手的问题她已经解决,剩下刀箭伤的包扎对太医来说也简单,况且有些伤在隐私部位,她是不愿意做这些苦力的。 太医们却是求之不得,立即就有两人蹲下趁包扎之机去探那人的脉搏。 越探便越佩服他们这个太医院空降的老大,这人起初如破布的身体竟是大好,就是虚了点。 咳咳,咳咳咳咳! 还未包扎完,那人就在一阵猛咳中悠悠醒转。 “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中毒引起的口干舌燥,那人哑着嗓子艰难地问,刚醒来,双眼还在迷糊中。 有太医取来水喂他喝下。 “我们是皇上派去疫区救治百姓的宫中医者,由容王爷护送。请问你又是哪个军中的校尉?因何被人追杀沦落在此?” 听说容王在,校尉张岩眼中聚焦出光彩,“容王爷在哪?卑职汝州守备军校尉张岩有重要军情上报。” 容王跨前两步,出现在张岩目及范围,肃脸道:“本王在此,有何重要军情,尽管道来,本王绝不徇私枉法。” “卑职信您。” 容王的名号响彻京畿营,无论在边防军还是守备军中,都有非比寻常的声望,张岩身为校尉,对军中的传奇人物早已了然于胸。 据他了解,容王性格刚毅,对皇上赤胆忠心,是难得的忠臣良将,绝对能信任。 他闭目缓了缓,表情逐渐变得扭曲,似是陷入某种痛苦的回忆。 众人听说是重要军情,自行走开。 容王也不催他,等他想好了再说。 “卑职那晚外出回营,经过夏将军营房,听到卑职好友,守备李济在里面跟他喝酒畅聊,周围空无一人,卑职因着好奇心驱使,放慢脚步想听他们私下都说些啥。 谁知,细听之下,发现他俩竟在密谋给百姓下毒,而且那夏将军还是敌国潜进来的奸细,李济被他策反收买。 卑职听得愤怒,一时不察身后有人靠近……就此被人追杀了三天三夜,卑职中毒跳进水中,被水冲到这里,靠最后一点意识爬上岸,躲进草丛便没了意识…… 卑职以为吾命休矣,没想到命大遇到你们……” 张岩一口气道尽要说的,便大口的喘着粗气,直到此时放松下来,才觉身心疲惫,肚腹空空,饥饿感阵阵侵蚀着他的理智,巨大的不适感令他眉头紧皱,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容王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深感事情不简单的他追问道:“这么说,汝州、平阳城、庆州等地的不是瘟疫,而是人为投毒?” 第148章 城里有叛军 张岩咬牙毫不犹豫应道:“是。” 容王倒抽一口凉气,双目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三地相距甚远,那夏将军受地域限制,是怎么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派人四处投毒的?” 说完,他便觉得是自己仁慈了,贼人有心谋害百姓,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夜防贼。 夏将军包藏祸心,能用金钱利益引诱策反一人,就能用同样的方法,策反十人百人甚至成千上万同一种不能坚守本心底线奸佞小人。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或许早就形成了一股利益链,就等哪一天时机成熟,他们的上头一声令下,大初国内便会烽烟四起,敌人里应外合。 到时,如果皇上不能及时做出反应,大初国江山将岌岌可危,随时准备易主。 历年来,皇上将信得过的重臣良将都安排在镇守边疆上,对国内的安危有些疏于防范了,以致于各地将领各据一方,称王称霸。 嘶! 细思极恐!!! 容王的想法很快便得到证实。 张岩沉痛地道:“卑职偷听到,有的地方县丞、府尹也被收买了,被收买最多的还是军中。 卑职在逃跑中,他们还喊话让卑职加入,许卑职诸多好处,是卑职的不回应彻底惹恼了他们,他们才狠心给卑职下毒。 容王爷,您一定要上禀给皇上,他们这次投毒,目的是要拖垮我们的兵力,消耗国库,蚕食我国国土,以最少的代价将我大初一举拿下。” 容王当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上报是一定要的,可该弄清楚的还是要问。 “你可知那姓夏的背后国家是哪个?” 张岩摇头,“卑职不知,没听到他们说这个。” 容王凝思:“他们谎报朝廷,将我们骗来,是想乘机给我们下毒,来一批拿下一批,逐个击破?” 张岩点头:“没错,他们就是这么打算的。” 至少他从夏将军的狂言中理解到是这样,而且八九不离十。也正因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他大惊之下想多听点内幕,才一时听得太专注,没有分神留意周围。 “好个狼子野心的孽畜,夏将军是吧?本王这就去会他一会,看看他究竟是哪国派来的畜牲?竟毫无人性到毒害我大初手无寸铁的百姓。” 容王眼底压着态熊怒火,恨不得立即把那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来人,把张校尉带下去好生安顿,传赵参将、陈千总、洛院使等前来商议。” “是。” “是。” 身边侍士领命离开。 张岩见容王已有决断,身心松懈,虚弱无力地一下子便晕睡了过去。 他是被人抬走的,安排进了太医坐的马车休养。 大大小小十来个将领被唤到一起,商讨此行之危险,根据特殊情况部署新的拯救方案。 商量一番后,容王不容置疑下令:“待会本王手书一封加急文书,陈千总带两人跑一趟,回京把情况反映给皇上。 本王要亲自去摸底探查,印证张校尉所言是否属实,此行的安保暂时交给赵参将负责,你们要警惕半路被人偷袭暗算。 本王答应过皇上,要保洛院使安全,事出突然,本王要食言了。洛院使,请你自行保护好自己,本王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在天下大义面前,损失几个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容王毫不在乎。 哪怕是自己亲生的儿女,也比不上大初国的江山社稷来的重要。 没有国便没有家,这一点,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厮杀过的将士尤为清楚。 洛云依听完整个事情,原本是想自动请缨深入疫区打探消息的,没想到容王先她一步,既如此,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保护好药材等物资,同等重要。 只是,那么多百姓中毒,解毒丸得提前备好。 她朝容王郑重地点了点头,“容王且放心,我会自保。” 午后,一行人照旧上路。 容王带走了五十人。 洛云依想了想,还是就此事写了一封书信,挑出四名少女,命她们转道去追赶东方骥一行人,叮嘱他小心内鬼奸细,还让她们完成任务后跟在夏月身边帮忙,不必急着回来。 平平安安走了两天,白天赶路,晚上找驿站或客站歇息。 因着听说有瘟疫肆虐,许多未发现有感染病人的城池,进出城门都严格排查,一路上,行人少了许多。 他们这一行人,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干什么去的,倒是畅通无阻。 洛云依趁着歇脚的功夫,带着手下利用先前收集在空间的毒虫和草药,严格配伍,剑走偏锋,制出一批以毒攻毒的解毒丸。 这日,一行人终于进了庆州地界。 路上不见半个人影,环境萧条。 众人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心头沉痛,为无辜的老百姓,也为了压在他们肩头的重担。 皇上有手谕给送信的陈千总带回,命他们见机行事,先救助中毒百姓。他派遣的后援军会随后赶到,铲除内贼、清扫奸细刻不容缓。 再走半日,到了庆州城城门前。 城门洞开,没有兵士把守,也不见有行人的踪迹,更不见有一丝烟火气,整座城静悄悄的,犹如鬼城。 赵参将心生忌惮,两日了,不见容王传回半点消息。 现在,他下的每一道命令都关系着一行人的生命安危,他道行不够,也就是俗话说的能力有限,作战经验太少,便倍感压力山大,不敢贸然带人进城,就怕里面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 思索再三,他挥手下令:“城中情况未明,先原地驻扎。” “赵大人,卑职愿意先进去一探究竟。” 张岩养了两天,身体大好,他记得逃命经过这里时,虽然气氛压抑,但烟火气还是有的,不至于像今日这般沉寂。 他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参将盯着他上下扫了一眼,“你确定身上的伤已无大碍?遇到追杀还能全身而退?” 张岩目光坚毅,“太医医术高明,用药巧妙,我内力已然恢复,些许外伤不成问题,况且只是进城查探一番,我自有分寸。” 赵参将被他说服,由了他去,随后又吩咐几名部下跟着潜进去,以防万一。 洛云依扫视一圈周围,找了个地方取出一应厨具,吩咐少女们生火做饭。 她有预感,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果不其然,她们吃饱喝足,刚放下碗筷不久,赵参将的几个部下便抬着身中数箭、奄奄一息的张岩飞奔回来。 “赵参将,快快下令布防,城里有叛军。” 一人气喘吁吁大喊。 洛云依霍地站起,双眸杀气腾腾,“春月,保护好明月,其余人跟我杀敌。” 皇上对她寄予厚望,她也即将成为皇家媳,有责任为江山社稷出一分力。 第149章 主动出击 与此同时,赵参将也迅速下达命令,上万兵士按指令摆出互相有照应的迎敌队列。 太医围着血淋淋的张岩在救治,这次同样是伤得不轻,情况危殆。 “洛院使,张校尉胸口中了一箭,我们无从下手,请你过来帮忙看看。” 一名太医扬声喊道。 一心只想杀敌的洛云依,看一眼太医的方向,又看一眼静悄悄毫无动静的城门口,道: “他们应该是不敢正面作战,你们注意点周围的风吹草动,以防敌人出奇不意搞偷袭。” “是,主子请放心,我们绝不让奸贼有可乘之机。” 少女们立即调整监视方向,四面都不放过。 洛云依满意地点点头,放心离开去救人。 东方萱嘟嘟嘴吐槽,“太医院那群老家伙真没用,要不是有师父在,那人又要死上一回了。我现在严重怀疑,以往宫中病死的那些人,都是被他们医死的。” 她看不惯那些太医偷懒,还没好好医治病人,就去麻烦师父,也不知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师父整天忙到没时间教自己练功,凭什么还要被他们呼来喝去的使唤? 春月轻笑着摇摇头,“明月师姐,主子她现在不仅是你师父,还是太医院的院使大人。太医们趁机向主子讨教,证明他们已经被主子的医术折服,求学心切,主子点拨他们也是职责所在,你就不要因为吃醋质疑他们了。” “我没有,我只是心疼师父……” 心思被拆穿,东方萱欲盖弥彰的下意识反驳,还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解释是多余的,便抿嘴不再多说。 春月笑了笑,看破不说破,师姐要面子,她就装傻充愣全当不知道。 那边,赵参将盘问进城那几人。 “你们发现张校尉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伤了?没看到放箭之人?” “是。张校尉轻功快,我们跟的距离太远,见到他时,他已经倒下,周围很安静,我们害怕像他那般遇袭白白送命,摸到他还有气,便抬起他撤退。” “不知那暗中之人是怎么想的,走过几条街,一直有人向我们放冷箭,但又不射中,好像只想逼我们出城。” “这座城起码有十几万人,都凭空消失了,按照街边遗留垃圾的腐烂程度看,百姓们的消失时间应该在两天左右。” “我怀疑他们之所以放过我们,是想利用我们对无知的恐惧心理,引起恐慌,击溃我们的意志,然后再轻松将我们解决。” “凡事都要考虑两面性,如果那暗中之人不是想杀我们,而是生擒去做其他事,不然怎么解释失踪的大量百姓?” “……” 几人七嘴八舌连说加推测,听得赵参将暗暗心惊,拧眉不语。 张岩又一次被洛云依妙手从黄泉路拉了回来。 也是他体质好加上运气好,遇到洛云依这个贵人,要不早就因失血过多死翘翘了。 久久等不来敌袭,赵参将又召来将领商议,洛云依也被叫了去。 按理说洛云依是属于太医院的,只负责治病救人,但所有将士看到她骑的白马憨憨,就直觉她身份不简单。 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容峻晟也在颓靡中注意到了她,频频带着探究的心思对她注目。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装神弄鬼,无非是跟我们打心理战。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想要破局也很简单,我们主动出击,逐个将他们击破。” 洛云依气定神闲发言道。 “如何个主动出击法?直接进城?只怕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有人嗤之以鼻反对。 不过,多数人还是智商在线。 赵参将若有所思地点头,“卑职觉得洛院使主意不错,只是具体的如何行动,卑职与在座的不是很理解,请洛院使详细讲讲。” 众人又纷纷静默。 洛云依胸有成竹,按她的想法思路道: “一起进去肯定是不行的,目标太大。我的意思是挑选一批有轻功、反应灵活的将士,悄悄潜进去,出其不意,先发制强,对藏身暗处的敌人来个大反杀,将他们赶尽杀绝,没了暗中之人的制掣,他们嚣张不起来。 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还要派人摸清城中百姓的去向,是被劫持了还是躲了起来,这些统统都要摸清楚了,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皇上派的援军还有一日便到,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等他们到了,再一起进行明面上的大搜查。” 众人听后还是沉默。 赵参将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主意是好主意,只是这人……我们都是一群穷人家的糙汉子,进了军中才学会些三拳五腿,上战场肉搏勉强凑个人数,会轻功、会隐匿术的,没有几个,找不出来符合你要的。” 洛云依傻眼,她以为古代军人大多数都有烈云烈风那样的身手,要不如何保家卫国守护边疆? 没想到,现实是如此打脸。 一名千总举手道:“卑职会轻功,只是不甚灵活,做不到像武林中人哪般踏瓦不响。但卑职箭术尚可,不说百发百中也起码十发九中,可以做伏击弓箭手。” 容峻晟犹犹豫豫报名:“本世子打小习武,尚能胜任洛院使的要求。” 之后,再无人自荐。 洛云依勾勾嘴角,不再为难他们,朗声道:“赵参将如果信得过我,就让我带我的手下去完成这个清剿行动如何?” 赵参将语带怀疑:“洛院使确定能全身而退?你是皇上强调要保护好的对象,你若有事,皇上追究下来,我们难辞其咎,免不了要担责。 依我看,洛院使还是先等等吧?等援军到了,我们再按你说的,以作战方式搜城,或许能一举把他们击溃,粉碎敌人的阳谋阴谋。” 洛云依嗤笑一声,不疾不徐冷嘲道: “敌人手里有大量毒药,以瘟疫的方式骗过朝廷,如果不是张校尉宁死逃跑,还好死不死遇到我们,我们此刻恐怕不会好端端站在这。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番行动由我自己担责,与在座各位无关,万一我不幸遇到意外,你们如实告之皇上,他不会怪到各位头上。” 赵参将很是赞赏地道:“洛院使够豪爽,你若真的诚心要以身犯险,为皇上分忧解难,救百姓于水火,那我就不拦你了。我带众将士在此恭候佳音,希望你成功破了这死局,平安归来。” “……” “洛院使,万事小心!” “洛院使,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洛院使,没有把握的事不要硬拼,败退回来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 “洛院使,你年青有为,切勿冲动行事……” 洛云依带十多名少女临走前,众太医愁眉不展地叮嘱她。短短两三天的相处,他们已经喜欢上这个光风霁月、惊才绝艳、不爱摆架子的翩翩少年郎,谁都不希望她出事。 第150章 别开生面的开业 洛云依回头,拱手朝他们微微一笑,“多谢各位的关心,我会活着回来的,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说完一转身,带人大踏步进了城。 那背影挺直、飘逸又清冷孤傲。 十几个年轻人走出了奔赴战场、勇往直前绝不畏惧的豪迈气势。 众人在目送中,恍然生出一面是地狱深渊,一面是人间天堂的错觉。 而她们是拯救万民的光明使者。 春月、东方萱和被强行留下的五名少女,盯着她们身影消失的城门口,目露担忧,久久不语。 此时是下午申时,日头还盛。 洛云依一行十五人,进了城,走了没多远,便闪身进了一间无人的客栈,反手把店门关上,再不见有人出来。 京城定王府。 季飞燕整整睡了两天三夜。 其间,四个婢女着急上火,重金请京中出了名的大夫不下十几人,轮番进府,而每个大夫诊断过后,都是统一的口径:姑娘醉酒昏睡,无碍。 可她们灌下去一碗又一碗的醒酒汤药,不见半点效果。 直到她体内的迷药药效过去,自己悠悠醒转。 “小姐,你终于醒了。” 素英守在床前,见季飞燕睁眼,惊呼道。 季飞燕蹙眉动了动身子,感觉有种躺久了的麻木感,刚醒来,头脑还处于混沌中。 看了眼素英,又直愣愣看向帐顶,好一会,脑袋才逐渐清明,思想回笼。 她悚然一惊,猛地翻身坐起,下床,鞋子都没穿就坐到梳妆台前,动作一气呵成,急色写在脸上。 把素英都看呆了。 “我是不是睡过头了,骥师弟他走了没?” 见身后没有动静,她转头训斥,“还不过来给我梳妆,愣着做何?” “啊?哦!” 素英连忙上前,一边替她梳发一边告知她。 “小姐,你已经沉睡两日了,定王早已出发,那日……” “什么?” 她猛地回头,眼底一片冰冷,望之胆寒。 “为什么不叫醒我?” 素英吓得本能的“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小姐发起怒来,六亲不认,说罚就罚,在她们眼里是恶魔般不能忤逆的存在,根本不敢惹怒她,除非是不要命了。 “小姐,不是我们不叫,是你喝醉酒睡得太沉,我们请了十几个大夫进府替你解酒,还是唤你不醒。” “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季飞燕气得抬脚,就想狠狠把人踹飞出气,脚抬起一半,想起这是在王府,不能让人觉得她性格暴躁,又默默把脚收了回去。 “起来,她们三个呢,去哪了?” 闭目做好被踹飞出去的素英,闻言不敢相信地睁眼。 小姐已经坐回椅子上,戾气收起,语气平常。 她这是躲过一劫了? 但是不听话同样会有惩罚。 连忙站起,回道:“她们出去找大夫了,小姐沉睡不醒,我们怕你会饿坏身子,每日都轮流出去找大夫回来替你诊脉,只盼能找到神医,早日唤醒小姐你。如今,倒是不用了。” “嗯,我饿了,去取些吃食来。” 骥师弟已经出征,说什么都是枉然,冷静下来,她也不急了。 “是,小姐。” 素英飞也似的出去拿吃的。 摸着空空如也极其不适的肚腹,季飞燕眼底闪出一抺狠戾,本是漂亮动人的一双美眸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烈云,烈风,你俩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会千百倍回赠。 如果到了此时她还想不到自己是被算计,那她这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小姐,定王不在,我们是继续留在京城还是回金顶山?” 季飞燕饭饱,其他三人也回来了,见她已醒,便打发了带回来的大夫。 梅子这一问,她刚刚才平息了几分的戾气再次闪现在眼底。 她怒她恨,恨老天对她的不公,怒东方骥对她的绝情。她仔细一想便知道,若不是有主子的吩咐,烈风烈云是断然不敢自做主张暗算她的。 骥师弟变了,不再是小时候对她言听计从,跟她满山遍野乱跑的那个师弟了。 几年不见,她对他的念想始终如一,可他呢,除了刚见面那会给个笑脸,客气跟她聊上几句,后面便是刻意的疏离。 想到在逸云居门口看到他对别人含情脉脉的一幕,她的心口酸涩得难受。 “回去。在外始终不及家里自在,骥师弟这次出征也不知何时回来,且等一段时日,等他凯旋我们再来。” 她说话时,眼底泛着猩红,隐忍着求而不得的巨大苦楚。 “收拾收拾,去跟管家说一声,我们马上就走。” “是,小姐。” 四人恭敬地应声,低头退下。 转眼,主仆五人骑马出了城。 来时,意气风发,怀揣美好梦想。 现在…… 季飞燕带着浓浓的不甘勒住马缰绳,在原地踢踏转圈,回望厚重的城门。 “小姐,您是否要改主意?若是放不下定王,我们可以到边疆找他,凭小姐的武功身手,说不定还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骄阳似火,梅子见她迟迟不愿再走,上前询问。 如醍醐灌顶般,季飞燕眼前一亮。 她是局中人,被一叶障目了。 “说得对,我们回去,到边疆找他。” 说不定,骥师弟见她初心不改,追去战场帮他,还可以感动他不再对她疏离,早晚接纳她。 季飞燕越想越兴奋,恨不得长上翅膀立刻飞到他身边。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到成衣铺买几套男装换上。 一改沮丧的心情,几人又兴冲冲策马回城。 城里,秋月冬月一行人昨日终于赶到,得知主子让她们留在京中打理皇家店铺,今日便大张旗鼓——流云阁药店、旺德福酒楼、珠光宝气服饰店三店同时开业。 鞭炮不要命的放,点心美食切小了摆在门口免费请人品尝,少女们穿着漂亮的衣裙,头戴布灵布灵闪花眼的钗环夹子,在门口指定区域充当模特走来走去表演。 别开生面的开业,迅速吸引大批民众驻足围观。 其中多的是钱多没处使的富家子弟。 旺德福酒楼。 品尝过免费小吃,看过牌匾上皇家的特有标志,确认是一间上得排面的酒楼,有钱有闲的人跟风似的一窝蜂往里涌。 大堂很快满座,包间也所剩无几。 吃得满嘴流油,直呼过瘾。 “没想到,吃饭的同时,还能听说书的讲故事,还有歌舞助兴,不知是哪个怪才想出的点子?太能抓住我们顾客的心理了,我发誓,以后出门吃饭,宴请亲朋就来这里。” “无论歌舞还是讲故事,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颖,这间酒楼想不火都难。” “火起来怕是一位难求,我们还是趁此机会尽量拖延用膳时辰吧!” “让我在这里吃一天都没问题,就是不知会不会限时。” “……” 第151章 被打 “郡主,到了。” 婢女喜儿小心翼翼扶容素嫣从马车上下来。 今日,她从厨房采买的姑姑那里,得知白虎大街新开了一间服饰店,不但卖的衣服新颖好看,就连饰品也是精美又别致,最最最主要的是有露天表演。 她家郡主自从那日在定王面前露脸卖乖,不受定王待见,反被不知名的虫子吓走后,就一直蔫蔫的,整日都提不起劲。 前些日子有世子的开解,郡主还肯展颜笑笑,这会世子跟着王爷奉旨前去执行任务,郡主就更加郁郁寡欢。 虽说郡主的脾气喜怒无常,心情不好时对她们非打即骂,但在平时对她们还是挺好的,不缺吃穿,病了还能卧床休息,她们这些做婢女的没有高要求,日子过得去就行。 所以郡主心情不好时,她们还是想方设法讨她欢心,这么一来,既讨好了郡主,她们也少受些罪。 这次出来,就是喜儿把从采买姑姑那听来的,加以润色,在容素嫣面前绘声绘色、详细生动的描述,又竭力游说,她耐不住好奇出来凑凑热闹。 前面喧嚣的人群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店门前宽阔的大马路被围得水泄不通,车马也得绕行。 隔壁店铺被挤得没了生意,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人家匾额来头大,还人多势众,他们惹不起。 店门口挂满红色丝绸,还有两个大花篮。左手边架了一个半米高的小舞台,上面铺着红地毯,穿粉衣的少女轮流出来为走秀的模特奏乐。 地上是燃放鞭炮留下的满地碎屑,整个一片红彤彤,看着就喜庆。 掌柜的是蓝芙。 因着刚开业,秋月过来帮忙监督,冬月则在旺德福酒楼。 押镖的少女们还没返程,人手充足,所以秋月才会吩咐把开业典礼搞得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她们如今有皇上撑腰,可谓天不怕地不怕,再大的官来了她们也当普通老百姓招待。 “下一队换骑射装,走大步,用琵琶、二胡、箫奏热血激情的配乐。” 秋月在后台如是吩咐道。 下一秒,少女们便训练有素的立即行动,互相帮忙,五分钟后,门口的红毯秀就开始换人。 围观人群声浪一声高过一声,第一次看到免费的、别具一格如同表演的走秀和奏乐,且又都是秀色可餐的少女,围观的不分男女老幼都如同打了鸡血般精神亢奋,嗨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批骑射装英姿飒爽,跟上一批七彩琉璃裙的婉约两种风格,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美,我都好喜欢。可惜,我荷包空空,只能看看不能拥有,唉!” “都是卖给富贵人家的,我们能近距离看到已经是莫大荣光,买不起的人不止你我,知足吧!” “我们都是来凑热闹的,高兴就行了,要求那么多干嘛?” “对呀,有得看还有得听,何必执着拥有。” “……” 店里同样人头攒动,贵女贵妇带着婢女挑挑拣拣,都想挑最好看最独一无二的,却是件件都爱不释手,恨不得把整间店铺都买回去。 可惜,这不是平民店铺,里面卖的都是高档物品,她们的荷包不允许。 舞台里侧留有一条通道,有两名少女把手,保证让贵客出入通畅。 容素嫣由喜儿和胭儿两名婢女开路,从右后方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挤到这。 “哇!郡主,你看,那边挂的衣裙好闪好漂亮。天呐!她们请的绣娘手真巧,绣的花朵跟真的一样,好了不起啊!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喜儿一进店,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指着最吸引人眼球的一墙衣裙挂样,惊叹连连。 胭儿跟着惊呼:“郡主,快看那些头饰,好闪好闪,好好看啊!” 容素嫣根本无暇理会两名婢女,她自己就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突然,她眯了眯眸子,像发现了新大陆。 ——她们不是骥哥哥的舅母和表妹吗?本郡主主动与她们交好,通过她们,本郡主不就有机会接近骥哥哥,骥哥哥不就注意到我了……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兴奋,腿脚不听话的就朝江家众人走去。 江无风的妻子赵氏与江无疾的妻子杨氏,知道店铺是洛云依名下的,今日开业,便带了各自的一双女儿特意过来捧场。 正挤在一起兴致勃勃挑选亲子装,冷不丁背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尚书夫人、江三夫人,好巧哦!” 容素嫣从小爱慕东方骥,对与他最亲近的外祖家人员见过一面,便熟记于心,不用婢女提醒,也能准确记得她们的身份。 一家人齐刷刷转身。 赵氏笑容满面先开口:“原来是容家郡主,你也来买衣裙呐,看中哪个款式没有?本夫人今儿个有空,可以帮你提提意见。” 杨氏笑吟吟接上:“郡主越长越讨人喜欢,钟灵毓秀的,容王爷有福了。哪像我家这两个,木讷呆板。诶,你们快快跟郡主见礼。” 她俩大人能避则避,跟一个小辈行礼,即便她身份高贵,也觉得有损颜面。 皙玉、明玉齐齐朝自家娘亲翻了个白眼,至于吗?踩自家亲闺女捧别人,她俩哪里呆板哪里木讷了? 不情不愿跟着两位姐姐朝容素嫣行了个福礼。 “免礼!出门在外无需注重这些虚礼。”她伸手虚扶,笑着又道:“本郡主想买两套衣裙首饰,刚进来不甚清楚,不知尚书夫人有何建议?” 她借坡下驴,顺着赵氏的客套话说。 赵氏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呵呵笑着回道:“好说好说!” 接着,她不得不咬牙当起了导购:“郡主要穿显娇俏的到这边挑,要大方得体的看隔壁的架子,要骑射装的到那边……” 容素嫣嘴角含笑,带两婢女跟着赵氏在偌大的店铺中转悠,出于礼貌,杨氏带四姐妹好脾气地跟着作陪。 “哎哟!” 突地,容素嫣被人踩了一脚,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伸手用力把踩她那人狠狠往前一推,稍抬痛脚,便不顾形像的在原地单脚跳。 喜儿胭儿连忙一左一右把她搀住。 “哪个不长眼的贱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趁乱冒犯本郡主,是不想活了?还是上赶着来送死?本郡主成全你。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容素嫣泼妇般破口大骂,现在形象什么的不重要,先出了口怒气再说。 被推的那人是季飞燕,她正在看一条裙子看得出神,想起多年前骥师弟下山那日,她去送行,穿的那裙子颜色与眼前的差不多。 那时,她清楚记得,骥师弟笑得很开心。 神游之际,不知是谁经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就很不幸的踩到了容素嫣。 她第一反应也是想骂人,岂料还没开口就又是被推又是被指着鼻子骂。 泥人尚有三分脾性,何况是娇蛮任性、阴晴不定的季飞燕。 “啪!” “啪啪!” 几道扇脸的巴掌声接连响起,声音之大,连站在柜台边距离她们稍远的蓝芙都能听到。 看清被打之人,附近众人顿时愕然,呆立在原地。 第152章 争辩 容素嫣自小被母妃娇宠着长大,母妃走后,又有哥哥一路呵护着,除了她打旁人,从不曾被别人打过。 而且还是屈辱的打脸。 她捧着热辣辣、又红又肿的双颊,耳朵嗡嗡的,迷茫地瞪着大大的双眸,仿佛不知自己遭受了什么,又身在何处? 季飞燕控制了手上的力道,否则就她一介弱质女流,第一个巴掌就被扇飞到角落里,哪还能好好站在原地? “小,小姐,你手痛不痛?要打她可以叫奴婢代劳,干嘛要自己动手?” 梅子吓得差点舌头打结,她们四人明明站在小姐身旁护着,不过被精美的服饰吸引,多看几眼分了神,怎么就出事了呢? 素英三人同样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吭声。就守在身边,还让小姐受委屈,护主不利,不知过后小姐会怎样处罚她们? 季飞燕冷哼一声,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气出了,心里舒坦了些,抬脚便要离开。 “你,你站住,你是谁?打了我们郡主,一句交代都没有就想离开,当我们容王府是摆设,任你欺凌?” 喜儿震惊过后回神,即便心里害怕也不得不站出来替她家郡主讨回公道,否则回去后就是个死,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她提起勇气替自己搏一线生机。 她后悔了,如果早知道会出事,她今日一定不会游说郡主出门。 季飞燕面无表情,美眸里凝着风暴。 她自来了京城,就处处被压制着,缚手缚脚,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发又发不出。既然有人撞上来找虐,她岂有不还回去的道理。 “交代?你个小小的婢女想要什么交代?郡主是什么东西?容王府又是什么东西?不想死的就给本小姐滚!” 嘶! 好大的口气,此女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连容王府都敢不放在眼里? 喜儿一噎,还是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 “你到底是谁?口气这么大,敢不敢报上名来?” 围观众人都齐刷刷看向季飞燕,她们也好想知道她是谁,太狂妄了,难道她不知道这是皇城脚下?文臣武将虽多,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懂不懂? 容王虽是异姓王,可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啊! 就连皇上都不敢如此下他面子。 季飞燕冷傲地一抬下巴,示意身旁的梅子替她说。 在她眼里,除了皇上和骥师弟不能得罪,其他的算个屁。 所以,身份曝光不曝光都无足轻重。 梅子咳了咳嗓子,神情倨傲。 “我们小姐乃是金顶山苍羽宫宫主唯一的女儿、定王殿下的大师姐季飞燕,容王府想讨公道,尽管找去便是。” 话落,满场哗然。 赵氏跟杨氏对视一眼,眼底有嘲弄之意。 赵氏:她莫不是奔着骥儿来的? 杨氏:她配不上骥儿。 赵氏:万一骥儿有想法? 杨氏:不可能,骥儿跟云依恨不得黏在一起不分开,骥儿眼光没有这么差。 容素嫣心里有震惊一闪而过,心里明白,今日这公道是讨不回来了,打也白挨了。 涉及到骥哥哥,她不想将事情闹大,让骥哥哥为难,而且眼前女子太彪悍,闹起来她也讨不了好。 她扯了扯喜儿,委委屈屈声如蚊呐道: “让她们走,本郡主不想再见到她。” 但凡与定王扯上关系的,郡主必定不会计较,就为了小时候受过定王的那一次指路之恩。 喜儿心中替郡主不值,可她一个小婢女,郡主哪里会听她的。 “季小姐,你走吧!我们郡主大度不跟你计较,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她这话,是帮着她家郡主说的,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品味出话中的意思。 “分明是你们郡主不分青红皂白,疯狗乱咬人,逮着我家小姐就骂,还满口喷粪,骂的不堪入耳。要不然,我家小姐才不会脏了手去打她。我呸,什么郡主,市井泼妇还差不多。” 梅子气得指着她怒斥。 容素嫣羞得无地自容,她也知道刚才脾性上来没考虑后果就乱骂是失策了,传出去,今后的名声还不知坏成啥样? 可她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脑子也转不动了,不知该怎么反驳。 眼下只能靠两个婢女的机灵劲,看能不能帮她挽回一点尊严。 她木木的又扯了扯喜儿的袖子。 “你怎么不说是你家小姐先踩的我们郡主?难道我们郡主平白被踩一脚也要忍气吞声?换是你,你愿意吗?” 喜儿懂了郡主的暗示,不怕死的呛道。 素英扬声反驳:“我们小姐又不是故意的,分明是被人撞了,才不小心踩到她,可她问都不问缘由就开骂,还上手推。 你不妨问问大家,这是谁的错?难道只是你家郡主受委屈,我家小姐就不冤枉吗?” 众人:有道理,但这惩罚也太重了些。 众人心知肚明,可她们身份虽贵,也够不上双方,不敢做那个出头鸟。 喜儿气得脸红脖子粗:“我家郡主好好的在看衣裙,脚被踩痛了,骂她几句怎么了?她倒好,二话不说就把郡主脸扇肿了。 我们郡主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愿意放过你们不再追究,你们倒不依不饶抓住不放,怎么着?是不是要闹到皇上面前请他主持公道,你们才肯罢休?” 啪! 喜儿话音刚落,就被季飞燕甩了一记耳光。 喜儿也被打懵了,怔怔地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打别人脸打上瘾了? 众人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季飞燕这次又有什么理由打人? 只见她满脸不屑,美眸尽是冷意,像睥睨天下的女皇。 “她污言秽语骂本小姐,本小姐打她耳光她就得受着,惹了本小姐没道理还能全身而退。 本小姐不是菩萨,没有慈悲心肠,只有江湖中人的快意恩仇,不服就找刚才撞我那人理论,本小姐不是来吃哑巴亏的,没空跟你们在此浪费口舌。” 季飞燕撂下狠话,转身便走。 她只想进店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衣裙,待会还要出城赶路,她岂会让自己被这点小事拌住脚。 众人谁都不敢出声阻拦,当事人都偃旗息鼓了,她们再当出头鸟那就是自取其辱,都是千年的狐狸,明哲保身谁都懂。 秋月和蓝芙全程都在看着,见事情没有往坏的地方发展,她俩便暂时静观其变。 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那几道怨毒的目光。 “没想到这次碰到硬茬子,那贱种倒成被同情的一方了,我们的计划还如何实施?” “这次不成就另找机会,没有她那个贱种哥护着,她早晚会再闹出事端,我们等着便是。” “姨娘说的是,以那贱种的臭脾气,不怕她不会再犯同样的蠢事,我们……” 季飞燕一走,店里又恢复了热闹。 赵氏和杨氏连忙上前安慰身心受伤的容素嫣。 “郡主,你没事吧?可怜见的,那季小姐就是个草莽悍妇,下手都没个轻重,看看把一张如花小脸糟蹋成什么样了。 哎哟,郡主别哭,臣妇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今日城里新开了一家药铺,那里的药都是珍品,见效快,你的脸很快就会好的,别哭,别哭了,啊!” 容素嫣刚才坚强的没掉眼泪,现在被赵氏关心的安慰一两句,就委屈的眼泪籁籁滚落,跟不要钱似的。 第153章 目标已锁定 “见过郡主!见过两位江夫人!” 这时,带着职业性笑容的秋月走了过来。 见过礼,继续笑道: “郡主在我们店里受了委屈,是我们的疏忽,为了补偿您受到的精神损伤,待会结账时,我们给您打八折。 您和这位侍女脸上的伤,我们也负责给你们医治好。” 她把手上拿着的两瓶膏药递过去: “这是我们流云阁的精品护理膏,涂上一个时辰就能消肿,一天之内就能让脸部恢复正常。 用剩的保存起来,平时不小心磕到碰到引起的青紫红肿都可用到它,有效期十年。请问郡主对此处理可还满意?” 秋月说完,仍是保持着礼貌不失端庄的微笑。 容素嫣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喜儿脸上也带着泪痕,胭儿唤了声“郡主”,见了她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便伸手将膏药接过。 等了一会,见她们没有什么要说的,秋月微笑道:“既然郡主没有意见,想必对我们的处理结果是满意的。 那么,如果后续你们觉得还有什么不合理,或者觉得我们的赔偿力度不够,都可以去找我们掌柜的协商,也可以跟我们的导购小妹了解。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祝你们购物愉快! 说完转身,灵活的挤过人群,回去后台。 全程没人辩驳。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人群里,众人才如梦初醒般。 天哪!怎么还有那么傻的东家,不怕亏得裤衩也不剩吗? 赵氏呵呵笑着从胭儿手里取过一瓶膏药打开,“这下好了,掌柜的仁慈会做人,不用我们自己出去花钱买药,这药膏还是流云阁的,听说要卖一百两银子呢,可贵了。要说这掌柜的也是真舍得,郡主看在她们无偿赠药的份上,以后可要多多帮衬啊!” 她一边往容素嫣脸上涂膏药,一边努力帮店铺说好话拉客。 之所以知道药膏的价格,是刚才琉玉悄悄告诉她的。 琉玉和昕言姐弟俩拜流云阁掌柜紫薇为师,跟着到过流云阁几次,对珍贵的成品药价格有粗略的认知。 今日三店开业,紫薇给姐弟俩放假,他俩跟家人来捧场。女的来了珠光宝气服饰店,男的去了流云阁大药铺,稍晚些,一家人还要到旺得福酒楼聚餐。 药膏涂到脸上那一刻,容素嫣便觉一阵清凉,火辣辣的感觉瞬间消退一半。 她感激地道:“晚辈谢过尚书夫人,夫人今日对晚辈的帮助,晚辈铭记于心,日后定登门答谢。” “哎哟!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何须挂齿?郡主无恙便好。” 赵氏尬笑着,有些心虚,不过想随便应付她一下而已,怎么就让她恭敬有加,还铭记于心了? 容素嫣:管你多大的恩情,只要有借口混进尚书府就行。 喜儿:郡主不会是又“故技重施”,把小小好心当救命之恩念叨一辈子吧? 真是千人千面,各有心思,利益使然,凑到一起。 杨氏不禁笑着说:“郡主自称晚辈,可是把我们当亲人看待?你母妃去得早,你兄妹俩在王府想必不好过吧?如果受了委屈,可要随时到我们尚书府诉诉苦…… 我们尚书府呢人脉简单,没有那么多阴私事,你在我们府上可以尽情玩耍,不需要防备小人背后捅刀子……” 她说的直白,想必容素嫣是会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谢谢夫人关心,有你们的热诚相邀,晚辈以后觍着脸也会经常上门叨扰,还望你们不要厌烦才是。” 她感动得喉头发紧,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母妃走后,她这还是第一次被外人如此关心,尽管她不确定对方真心与否,但已足够摧毁她的紧闭的心防。 杨氏拉过她的玉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笑得眉眼弯起,“不厌烦不厌烦,郡主尽管来便是,我们婆母喜欢热闹,她巴不得天天有人到她跟前叨扰。” 赵氏笑着提醒,“郡主再唤我们夫人就见外了,从今儿起就称呼我们一声伯母吧!” 容素嫣笑中带泪,楚楚可怜,伸手胡乱在眼角擦了擦。 “好,二伯母三伯母,那你们也直接喊我名字吧?” 她笑得很开心,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母亲,还要不要去看鞋子了?” 琪玉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她看不惯欺弱凌强、动不动就泼妇骂街,表里不一有两副面孔的容素嫣。 不过,长辈们愿意哄她,跟她虚与委蛇,她也不会拆穿。 赵氏嗔她一眼,自己女儿性子直率,眼里容不得沙子,站在这里不耐烦,大抵是不喜欢眼前这个郡主。 “好好好,咱们这就去看鞋。” 一行人去了卖鞋区。 内衣区。 季飞燕看了塑胶模特的穿着展示,听了导购少女的介绍,娇羞地拿了几套别致的内衣转去鞋区。 两拨人碰巧再次碰上,不过只是相看两厌,互相别过脸去,没有再剑拔弩张的紧张。 季飞燕一眼就看中了一款适合现在天气赶路穿的牛皮中靴,没有空余的试穿凳,就那么站着由四名婢女服侍她试穿。 “小姐,你走两步试试合不合脚?” 迎香帮她把鞋换好,仰头唤她。 季飞燕来回走了几步,又是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也去一人挑上一双喜欢的,这鞋穿着轻便舒服,帮我再多拿一双。” “是,谢谢小姐。” 四人开心地走往价钱低一些的货架,她们是小姐的婢女,不配穿跟小姐同款的鞋子。 江家众人在鞋架前也挑花了眼,先是欣赏了一圈,才拿了最喜欢的试穿。 “哎哟!这逛店铺买东西真是矛盾,又累又开心,特别是买到心仪的东西,走得再累也觉得值。”赵氏感慨道。 江家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衣物,终于从拥挤的店铺出来。 容素嫣还沉浸在七彩衣裙里,舍不得走。 门口喧嚣依旧,少女们走完秀,又表演武术和舞蹈,赢得观众阵阵欢呼鼓掌声。 秋日里的盛宴,总是特别热闹。 “母亲,我们快些去旺德福吧!那里的舞蹈表演更好看,说不定父亲他们已经在等着我们了。”琉玉催促道。 这里她也想看,可是人太多,她是小孩个子矮,站在后面只有听的份,看是看不到的。 在酒楼就不同了,坐在角落里都能清楚看到舞台上的表演。 赵氏拧眉,“你们心急就先过去,买的东西太多,我要先拿回府。” 尚书府离这不远,走一趟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她们有两架马车,可以分开走。 “好吧!那我们先走,你和婶婶也快些来,不要让我们久等,我肚子饿了。” “莫说你肚子饿,我肚子还饿了呢,等着吧,饿不了你多久,我们到府放下东西就过去。” “……” 京城热闹繁华,几百里外的庆州则荒凉萧条,水深火热。 黑夜逐渐光临,潜进城里的洛云依一行人,如蛰伏已久的猎豹,蓄势待发。 “主子,主大街十五人已锁定。” “主子,右边大街目标十人。” “主子,左边小巷道藏匿目标十五人。” “……” 第154章 老天爷眷顾大初 不起眼的一处阁楼。 手持高倍高清望远镜的洛云依,听了回报,微微勾唇。 往外掏出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堆放在地上。 “自由组队,三人一组,不许浪费一颗子弹,一个半小时后准时回来集合,如遇意外允许推迟一刻钟。” 她的手下从小除了练武,还学现代化军训,尽管她的二桶水军训跟现代正规部队比不值一提,但也成效斐然。 双管齐下,她训练出来的千人,能力堪比一支万人军队,甚至可能远超。 规定作战时间,是因为她已经根据手下的作战能力和距离做好了估算,如果有哪一队没能及时回来,就能确定是出了事,她好及时带人赶去营救。 她的人,无论如何不容有失。 “是。” 少女们声音一致,眼神坚毅,眼底隐藏一股兴奋的小火苗。 她们的枪法早已炉火纯青,照着脑袋一枪一个不成问题,问题是这是她们第一次杀人。 “枪杀的目标是扰乱国家安全,残害无辜百姓的奸细,尽可当虫害蝼蚁般除之,不必有心理负担。” 洛云依对手下的临危不惧很赞赏,但她们还是太年轻了,社会经验不足,不免担心有人在对敌时生出恻隐之心,给她们自己留下巨大的安全隐患。 就好像她遇到东方骥当日,也是她第一次杀人,淡定如她,当时也有手抖过,还好敌人狠戾凶残,激发了她体内的血性,这才让她硬起心肠,下手狠辣。 “是,主子请放心,对待敌人我们绝不手软。” 少女们齐声的保证。 她们时刻谨记主子的教诲: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给敌人留喘气的功夫。 “嗯,很好。” 洛云依颔首,手一挥示意行动开始。 少女们看了眼各自戴在腕间的手表,排队上前领了狙击枪,便如灵猫般轻灵迅猛地从窗台跃出,隐入雾色霭霭中。 阁楼只剩洛云依一人,她举起高清望远镜观察。 只见她们灵巧地利用有限的阻挡物,迅速潜伏到发现目标的附近,对准目标,果断开枪…… 她满意地弯起嘴角,心底涌起自豪感,都是她训练起来的兵呢,太给力了。 而这,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冷兵器在热武器面前,不堪一击。 警觉些的敌人察觉不对,弓箭刚举起,还没寻到目标,脑袋便开了花。 迟钝的还在茫然中便没了性命。 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不用一个半小时,少女们便陆续回到阁楼,如花般娇嫩的小脸洋溢着青春的喜意。 “主子,主大街十五人全歼。” “主子,右大街十人全歼。” “……” 洛云依颔首:“可有检查尸体确认?” “已经确认过,我们还把尸体搬放到大街显眼处,方便他们收尸。” “做得很好,这次给你们记上一功。” 她没有极力夸赞,怕她们会飘,然后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咳咳!想多了! 危机暂时解除。 “先吃点东西,待会出来两人,到城外接他们进城,晚上恐怕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洛云依深知,他们一行人已经被盯上。她带人潜进城,在暗中就接连换了好几个据点,穿过好几条街道,才摆脱监视,来了个胜利大反杀。 但杀的也只是暗中盯梢的一小撮,叛军已经知道他们的到来,晚上必定会有所行动。 将人接进城,须得立即着手安排布防。 “洛院使,这次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这支救援队不知何时才能进城,没想到院使除了医术精湛,功夫也不弱,本参将与你相比,实在惭愧。”刚碰面,赵参将便上前奉承。 容峻晟也随后讨好,阴郁的脸上挂上一丝笑意,整个人看起来顺眼不少。 “洛院使武功谋略过人,替我们解决了一大麻烦,本世子代将士们向你说声感谢。” 又有太医上前,刚想开口,洛云依连忙摆手,神情严肃:“停!各位不必多说,眼下我们只是除掉了暗中盯梢的几十人,失踪百姓还不知所踪,危机尚未解除,不到邀功的时候。 赵参将,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请你马上安排将士站岗防守,我猜测今晚就有一场恶战要打。” 闻言,赵参将骇然一惊,是了,叛军诱他们来的目的,是想杀了他们,只要他们一日不死,便一日不能放下戒心,大意了。 连忙拱手道:“多谢洛院使提醒,本参将这就去安排。” 做为军人,他暗鄙自己的疏忽,突然觉得自己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不过是混了口饭吃,带兵打仗的本事竟连一个年轻太医都不如。 忧心忡忡走出几步,想了想,又转身讨教道: “依洛院使高见,我们该如何布防才能抵抗住叛军偷袭?” 洛云依一怔,没想到他一个军中参将竟会向自己不耻下问。 她不禁好笑地晃了晃脑袋。 “你先去安排哨兵到两个城门口放哨,再把将领们请来,找间客栈,我们共同讨论出一个详细的迎战计划。” “好,那就有劳院使了。” 赵参将急匆匆下去吩咐。 “主子,需要我做什么?” 春月好不容易等到开口机会,一个下午的无所事事,令她心生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很羡慕跟主子进城战斗的姐妹们。 洛云依睨她一眼,“你这么喜欢领任务,那就带她们在城中巡逻吧!给你们配上手枪,一旦发现敌袭,鸣枪示警。” “是,主子,我们定不辱命。” 春月高兴地立正行了个军礼,领了手枪藏好,带了人兴冲冲离开。 她们是背对着容峻晟、太医等人低声交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外人并不知情,只知道她们自己组队去巡城了。 对她们又尊敬了几分。 东方萱低声问道:“师父,你确定今晚真有人来杀我们?” “不确定,但我直觉他们会来,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诱我们进城然后杀之,现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会放过。 不管他们来不来,你今晚都必须要跟紧我,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洛云依前所未有的认真道。 东方萱若不是跟着走这一趟,还不知道大初的太平盛世下,竟掩藏着不为人知的千疮百孔。 也怪她太年轻,在皇宫被娇宠长大,见识的都是女人之间的争宠手段,对外涉世未深,设想不到人性的险恶和肮脏。 想到当日她在师父面前大放厥词,信誓旦旦地坚信边疆有皇兄们守护,可保大初百年屹立,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蛀虫无孔不入,哪里薄弱钻哪里,太可恨了。 还好,老天爷始终眷顾大初多一点,每次都能提前发现并粉碎敌人的阴谋。 想至此,她愤怒不已,俊俏的一张少年脸因生气悄然涨红,平添一分女儿家的容丽俏色。 煞是可爱! 咬牙恨声道:“师父,如果他们敢来,你一定要将他们统统杀光,把他们碎尸万段丢去喂狼,我还要让父皇下旨诛他们九族。” 第155章 你一定逃不了 洛云依脸上布了一层寒意:“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将他们赶尽杀绝,一网打尽,只有将这些蛀虫毒瘤拔除干净,百姓才能安生过日子,大初才能繁荣昌盛,只有大初崛起了,外敌才会忌惮不敢入侵。 我的本意便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民间热闹、江湖风平浪静。” 只有这样,她才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才能逍遥自在笑傲江湖。 “师父,你说的很好,但那应该是男人该努力的事情,我们女流之辈……像师父你这么强大的,恐怕也很难做到,所以我不敢想,只想跟你学东西,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东方萱觉得自己跟师父想的差不多,但自己比师父自私,自私到只想自己过得好,只想父皇稳坐帝位,她永远享受公主尊荣。 这小妮子还挺有自知之明,她也是那么一说,想要实现确实很难。她现在最多能做到利用热武器帮助大初国平定周边,震慑敌国,其它的,真就是想想罢了。 “嗯,安心做你的小公主,万事有你父皇、皇兄他们兜着。敌国奸细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把国内的守备军都策反,这边几个州城的阴谋已经曝光,皇上的应对之策应该也已全国秘密下发,此事已不足为虑。” 她现在担心的反而是边疆的战乱,万一云国跟大罗私下有合作,对大初将是致命的打击。 她隐隐有猜想,这次的瘟疫事件跟大罗有关。 大初与大罗国力上本就势均力敌,云国这个刺头加进来…… 她抿唇深思,一会轻笑着摇摇头,车到山前必有路,边疆战事端看东方骥兄弟怎么应付吧!实在不行她再请师父出山帮忙也不迟。 眼下帮忙解决后顾之忧重要。 “师父,有了你的保证我已经不担心了,我知道你能说到做到。” 转眼间,东方萱的小脸已是云朗天清,那崇拜的小眼神看得洛云依不禁好笑。 “等过几年,你变强了,自然也会有底气说到做到,所以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被你瞧出一身鸡皮疙瘩来了。” 说着,她做出一个抖身子的动作。 噗嗤! 东方萱被逗笑:“师父,嫂子,我又不是登徒浪子,你哪能被我瞧瞧就通身不自在?而且我们现在都是男儿身,下次你别再这样说话逗我了,被人看穿会很麻烦的。” 她可不想出门在外还被人跪来跪去,若又被有心人把她捉了去,拿她做人质威胁父皇……后果,她不敢想。 师父也一定会愧疚。 师徒俩站在墙角愉快地窃窃私语,赵参将带人急匆匆赶来。 “洛院使,前面不远有间客栈,我们过去。” “好。” 话落,洛云依带东方萱抬步跟上。 街道上燃起一堆堆篝火,士兵在街道上徘徊,保护装满粮草药材的马车,太医们自行找了间店铺进去休息,一切井然有序。 客栈里,十几人就着昏黄的烛火,商议了约半个多时辰,采纳了洛云依给出的方案,赵参将分配好人手,众人便领了各自的任务去做安排。 待所有人散去,洛云依看着依然端坐不动的容峻晟,蹙着眉头,不解地问: “容世子,你还不走,可是有事?” 容峻晟绷着一张俊脸,看看洛云依又看看东方萱,最后眯着眼,目光与洛云依对视,墨眸里的玩味一闪而过。 “听说洛院使是长乐公主新拜的师父?” 洛云依毫不犹豫点头:“皇上在朝堂上有昭告百官,容世子不会是现在才知道吧?” 东方萱诧异地愣了愣,怎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了?莫非他看穿了自己的伪装?想到每年在宫宴上都见他几回,那日晚上在酒楼还把他骂走,他能认出来也没什么出奇。 她懊恼地撇撇嘴,低头避开他审视的目光。 容峻晟扯起唇角,挤出一丝笑意。 “本世子自是在皇上昭告那日就知道,这不是跟你确认一下嘛!本世子很好奇,洛院使年纪同我差不多,你是在哪习得的这一身本事?不知本世子可否有幸能拜入你门下?” 洛云依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心下琢磨一番后,委婉拒绝道: “不好意思,师门有令,不收男徒,恐怕要让世子失望了。” 容峻晟有瞬间的迷茫,“洛院使本身就是男人,想必师门中也有不少师兄弟,本世子也不是傻子,院使为何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搪塞本世子?莫非你们有什么怪癖?可皇上他老人家知道吗?” 皇上如果知道,又怎会让公主拜师入狼窝?容峻晟自认为窥到别人的秘密,有把柄握在手里,心下有些小窃喜。 他却不想想,若真让他猜对,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东方萱听得直憋笑, ——容家两兄妹脑袋都有坑吧?不然,又怎会一个个的喜欢臆想,还张口就来? 实在太奇葩了,她同情容王几秒。 ——特么的,你才有怪癖,你全家都有怪癖。 洛云依气得心里直骂变态,面上也冷了下来。 这些个在温室长大,没经过社会毒打,不知人心险恶的二世祖,还真是看不惯呢! 她冷笑着接话:“看破不说破,容世子如此天真,不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她的声音很冷,像夺命的阎罗。 容峻晟心里突突急跳了几下,但想到了什么,很快便镇定下来,他伸手直指东方萱。 “公主也听到了,你难道敢在这里杀了我们二人不成?你别忘了,外面还有我父王统领的上万将士,杀了我俩,你插翅难逃。” 话说出口,他也不觉得害怕了。 呵! 洛云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不跟智障说话。 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说了也是白说。 哈哈哈…… 东方萱再也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既然被看穿,她也不装了。 “容世子,你知不知道?师父想弄死你有一百多种方法,不管明面上还是暗地里,要你死都是轻而易举,而且你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容世子,本公主问你,确定要用此事要挟师父收你入门?本公主好心,给你半盏茶功夫,想好了再说。” 这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他帮忙拆穿洛院使的真面目,公主不应该感激他,跟他站一起对付别有目的的洛院使吗?怎么反斥责起他来了? 容峻晟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受胁迫了,“公主,你明知他的真面目,还要出言维护他,是不是也怕他把你弄死?该死的,洛院使,难道你真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连皇上和定王也奈何不了你……” 他越说越愤怒,“啪”的打了一下桌面,站起来指着洛云依鼻子大骂:“你别以为本世子会怕了你,大不了十六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我父王一定会替本世子找出凶手并报仇,你一定逃不了。” 真够作死的。 师徒俩齐齐用看傻子的眼神睨着他。 第156章 兵力悬殊 容峻晟的怒声大骂换来的是师徒俩不屑的鄙视和白眼,他顿时只觉挥拳打在了棉花上,很不得劲。 颓然跌坐回椅子,认命般低头,“罢了,既然公主对本世子的劝解无动于衷,仍然执意要进狼窝,本世子无话可说。” 公主不跟他站同一战线,他多说无益。 他仰头缓缓闭上双眼,像英勇就义的孤勇者。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请洛院使下手快些,本世子怕疼。” 啪啪啪!!! 洛云依笑着鼓掌,脆声揶揄:“死都不怕,却说怕疼,容世子的倾情表演果然精彩,不留着去蛊惑敌人,就太可惜了。 我要杀你的确很容易,但念在你是为了公主着想的份上,今日姑且放过你,公主在这的消息也请你守好了,胆敢泄露出去,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滚吧!” 这是在下逐客令,不是杀人灭口? 容峻晟蓦地睁眼,紧张的心跳还在加速,以为是幻听。 不可置信地问:“你要放过本世子,不怕你那……秘密泄露出去?” 洛云依把头撇开,看都不想看他。 东方萱嗤笑一声,“说你傻,你还真傻,除了本公主男扮女装这个算秘密,什么狼窝狗窝不过是你臆想出来的而已,我师父才没你想的那么无耻。让你滚就快点滚吧,别等我师父改变主意,真用手段让你尝尽苦头再放你,你要后悔就晚了。” “……” 容峻晟茫然走在街道上,凉风把他晕乎乎的脑袋吹得清醒了两分,可他还是云里雾里,想不起他留到最后一个走初衷是为了什么,又是什么重要的信息被他遗忘了? “师父,你用银针刺穴把他记忆抹去,他会不会有一日想起来?” “不会,这点小事不值得他念一辈子,只要他不刻意去想,一觉睡醒他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没有我的独门解法谁都解不了。” “刚刚听他为了我骂得慷慨激昂,还以为他有几斤几两,没想到他这么废物,一根银针都奈何不了。难怪容王说起他就摇头叹息,原来他竟连容王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真孬!” 洛云依睨她一眼,冷哼一声道: “记住你公主和大师姐的身份,八卦少说,闲事少管。现在上楼找间上房,抓紧时间休息,敌军来了有你累的。” “嘻嘻,做公主在宫里闷得慌,喜欢说说八卦调剂心情,不然,那日子枯燥的嘞,难过得很。嘿嘿,现在嘛,跟了师父你,本公主觉得日子精彩多了,师父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 师徒俩上楼,挑了间尚算可以的客房,同睡一屋,和衣而眠。 大街上,将士们轮流站岗守夜,一刻都不敢松懈。 子时还未到,几声枪响,洛云依在睡梦中被惊醒。 终于等来了,呵呵!叛军最好给力点,顷剿出动,也好让她一网打尽,免得老百姓又被霍霍个没完。 她反应迅速的一跃而起,搂住惺忪眼的东方萱,足尖在窗口一点,嗖一下飞上屋顶。 “师父,你真厉害!” 东方萱脚踏在瓦顶,由衷赞叹道。 “……” 洛云依懒得理她。 街道上,煹火一直在燃烧,为将士们照明指路。 被枪声惊醒的将士们也迅速起身,街道响起繁乱嘈杂的脚步声,不一会又归于平静。 都按计划站回原来的岗位,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洛云依掏出夜视望远镜,递给东方萱:“观察敌情,哪里的敌军最厉害,指出来告诉我。” 反手她又掏出一把带夜视功能的狙击枪,装上消音器。 打算远距离歼敌,把近身肉搏的机会留给将士。 “主子!” “主子!” “主子!” “……” 这时,接连跳上来几个手下跟她报到,还有等她分配任务的意思。 “来的正好,跟我在屋顶协助他们作战。”掏出几把狙击枪以及弹药递给她们,“枪打出头鸟,不用我再教你们吧?” 少女们连忙摇头,“主子,我们晓得。” 不就是先打击武力值最高的敌军,减少我方损失嘛,这有何难? 几人领了狙击枪,便各自在屋顶寻了最佳位置趴下。 “师父,先打那边,那边那几个人好像在洒毒粉。” 东方萱指着一个方向惊呼,那里打斗得最为激烈,透过火光,她从夜视望远镜清晰看到穿梭在屋顶往将士身上洒不明药粉的敌人。 洛云依闻言丝毫不带迟疑的调转枪头。 扑!扑!扑! 几声轻微枪响,远距离只能依靠望远镜才能看清的人影,应声倒下。 “师父,逃掉两个,跳下巷道躲起来了,我追踪不到踪迹。” “被吓到的暂时不用管,先观察其它地方,半盏茶后再往那地方搜索。” “被毒倒的将士怎么办?不救吗?” 东方萱观察着摇摇晃晃倒了一地的将士,于心不忍。 洛云依冷静地换弹匣、瞄准、开枪,快速又击毙两人,才回她道:“敌人洒的是迷药,不急。” “师父如何知道是迷药非毒药?若中的是毒药又不及时抢救,那损失就大了,好几百人呢。” 东方萱疑惑问道。距离这么远,师父是从哪个方面分析出来的?还说得这么肯定。 “我自小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信我就对了。” “我自是相信师父说的,只是好奇多问两句。” “嗯,等战斗结束,救人的时候再现场教你分辨中毒与中迷药的区别。” “……” 师徒俩看似在不慌不忙对话,实则配合默契,一个眼明手快高效指出敌踪,一个下手狠辣一击一个准。 还有几个同样枪法不俗的神助攻。 给水深火热、拼命厮杀的将士撕开一道又一道口子,为他们挣得机会反败为胜。 叛军来了有几千人,可能是自大,或者是自信过了头,还可能是人手不足。总之,今晚注定是他们的噩梦。 上万名将士,除了被迷晕的,很快便按计划将叛军围拢在一条街道上。 颇有赶狗入穷巷,按着打的意思,狗急跳墙的,仗着会轻功跳上屋顶的,死得更快。 被一枪爆头,倒栽葱摔下。 将士们只以为是我方有人在暗中甩暗器,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春月手执长鞭,带领一众少女兴奋得热血沸腾,自小受主子的快意恩仇、侠义心肠思想影响,对待敌人毫不留情,鞭子抡得飞快。 这群叛军的武力值,跟当日她在初识林遇到的那批武林人士相比,简直弱鸡得像土渣渣,她一鞭子就能抡倒两三个。 兵力悬殊大,我方将士还有外挂相助,士气高涨,局势很快呈一面倒的趋势。 叛军越打越心惊,越打越绝望,预知今晚必败,有人不甘地从身上摸出毒药,打算出奇不意拼出一线生机。 第157章 坐享其成多爽 街道上血流成河,叛军人数被杀得只剩几百。 突然,春月听到不远处有持续的士兵惨叫声传来,她定睛看去,便见那处士兵口鼻流血,哀嚎着倒下一片,好些叛军顺机从那处逃脱。 她暗道一声“不好”,连忙猛地一甩长鞭,逼退几人,掏出手枪,朝天“砰砰砰”连开三枪。 主子,快点过来啊!人命关天十万火急! 手枪发出的巨响,引得所有人看向她的方向。 春月收枪极快,煹火中他们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轮廓黑影,以为是什么威力巨大的暗器,诧异不过瞬间,都知别人的暗器不可乱窥,便又收起好奇心,继续杀敌。 缺口附近好些士兵自发去追逃跑的叛军,赵参将则派人马上回去请太医。 中毒的士兵不在少数,他不敢轻视,若不抢救而是让他们白白牺牲,他怕难以承受来自容王的雷霆震怒。 毕竟容王对他手底下的兵一向珍惜,爱兵如子更是他多年兢兢业业,有目共睹积攒得来的美名。 春月害怕追去的普通士兵不敌狡猾的叛军,到时不说白送人头,还杀不了逃跑的叛军,遂不假思索地足尖轻点,飞身追了上去。 她刚走,洛云依就带着东方萱极速飞掠而来,悄无声息落在战斗圈旁的屋顶,扛着狙击枪的几名少女落后几十步,紧随而至。 战斗仍在如火如荼,明知败局已定,退无可退的叛军还在咬牙负隅顽抗。 洛云依杏眸迅速扫一圈战场,很快便发现了口鼻流黑血,抽搐不止的士兵,她蹙眉吩咐身后的少女: “你们留下保护明月,胆敢靠近者杀无赦。” “是。” 少女们应得铿锵有力。 被师父看重,东方萱心里暖暖的,心底更升起了浓浓的要勤加练武的决心。 她是大师姐,理应担负起保护弟子的责任,而不是终日要人保护,那会很没脸。 洛云依掏出迷药,两边屋顶来回打了几个转,便见战圈中的叛军头重脚轻,摇摇欲坠,手上的兵器也因无力抓握,哐当哐当脱手落地。 不可避免的,我军士兵也有被迷药波及,摇摇晃晃倒下一批。 众将士疑惑这是什么骚操作,面面相觑东张西望之际,便见洛云依轻飘飘如大侠般,落到她的手下身边,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又是洛院使出的手。” “洛院使真乃神人也,一人可顶千军万马。” “真佩服洛院使,年纪比我们小,可他比我们厉害多了,既会医术,还会战术……” 洛云依没有理会无处不在、响在她耳旁的赞美之声,取出几瓶解毒丸递给几名少女,吩咐道: “快去喂中毒将士服下。” “是。” 匆匆走了十人,还有五人原地等她差遣。 “春月呢?” “往那边追敌去了。” 一名少女伸手朝一条巷道指了指。 洛云依颔首表示知道: “你们几个去帮她,务必将所有叛军统统绞杀在城内。” “是。” 五人领命,飞身离开。 “洛院使,好身手,你一来,就帮我们把叛军全解决了,一人堪比我们半支军队,拜你所赐,本参将第一次打这么利索的仗,痛快痛快啊!哈哈哈……” “是呀,洛院使年纪轻轻,功力与我们容王爷相比也不遑多让,手段就比容王爷高明多了,您在太医院真是屈才,不如加入我们,凭您的才智身手,想必不日就会升至将军的高位。” “要是有洛院使指挥我们作战,必定逢战必胜,我等也能跟着沾光,高升在望呐!洛院使不妨考虑考虑?只要您进了军中,我等定以您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赵参将发现她,便屁颠颠跑过来奉承,身后还有跟着两名千总,上来就是一顿习惯性的拍马屁。 打斗了这么久,三人身上不见一丝狼狈,更没有沾染半点血腥。 想必是仗着身份,只站在一旁指挥作战,根本没有参战。 扫视全场,也不见容峻晟的身影,看来,容王不在,没人约束他,便暴露他高高在上的懒惰本性了。 呵! 洛云依心底冷笑,偷奸耍滑还想傍大腿坐火箭高升,美不死你们。 “几位大人说笑了,本院使何德何能?担不起你们的夸奖,我在医术上还能拿得出去手,至于领兵打仗……我今晚不过仗着多懂些生活上技巧,拿来显摆罢了,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下次就不知道有没有这运气了。”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 洛院使这是自谦呢?是搪塞呢?还是看不起谁呢? 跟他们商议作战部署时,侃侃而谈,比将军风度还风度的洛院使,当时都把他们震住了。现在却拿运气说事,真当他们眼瞎心盲说忘就忘? 可他们不想得罪这样能力卓绝的她,如何接? 一时,气氛尴尬。 洛云依见自己怼得他们无话可说,扯了扯嘴角,提醒道: “三位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还是先把叛军处决了吧,他们只是中了我的迷药,半个时辰就会醒来,绑几个级别高点的拷问出百姓下落,套出些有用消息,早日事了,我们也好早日回京。” “对,洛院使说的是,我们这就去。” 三人有了台阶下,连忙赞同地朝她拱拱手,转身就走,那背影颇有种夹着尾巴逃跑的某种动物形象。 ——呵!要不是看到你们良心未泯,还有些责任心的份上,我定要使手段弄你们回老家种番薯。 洛云依面无表情想着。 “洛院使,原来你在这,那中毒的将士应该无恙了吧?” 这时,差人去请的十几名太医坐着马车匆匆赶到。 “已经喂他们吃下解毒丸,毒应该解了,有劳各位给受伤的将士包扎,那边还有一批受伤将士,我自带人去处理。” 她指了指她的右手边,隔壁街道还躺着几百名被迷倒的将士。 她没说是受的什么伤,目的只是想逃避血腥包扎,不要说她没有责任心,哼!她也想偷懒,学那些个小将领,翘起脚来发号施令决策千里坐享其成,多爽。 听她说要负责医治几百人,太医们哪有不同意的? 点头如捣蒜:“行,那我们就分头包扎,那边的将士就有劳院使多费心了。” “嗯,费心,各位请。” 她打着哈哈,将太医们哄走,便朝屋顶上的几人打了个手势。 几人点头,带着东方萱往她手指的方向落下。 洛云依清冷冷地拎着一盏台灯站在另一条街道上,眼前是被叛军迷晕的几百士兵,以及七具被一枪爆头的叛军尸体。 命令几人,“你们几个跟明月说说,中毒药与中迷药的不同症状,还有,把脉看看,他们除了中迷药,可还有其它隐藏症状?” “是。” 叛军大张旗鼓把人骗来,不洒毒药洒迷药,说其中没有猫腻她是不信的。 当然,为了逃出生天洒的毒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第158章 不配当将领 “师姐,我来跟你说说中毒者的症状。” “他们一般会有很强烈的求生反应,或拼命挣扎,或七窍流血,或异常兴奋……” “中慢性毒的不好说,得看中的是何毒,症状各有不同,慢性毒有时间医治,但若拖到毒入骨髓,必死无疑……” “中迷药则跟睡着了差不多,呼吸均匀,等药效过去,人就醒来。中迷药如果没有外在危险,一般不用理会……” “……” 洛云依下的命令,几名少女尽忠尽职,又因为不是强项,解说起来不甚详细。 但对东方萱这个新手来说,却是够了。 洛云依让一知半解的手下给新手徒弟解说,说起来纯纯就是懒的。 自从跟东方骥分开,她但凡有空除了想他还是想他,想与他在一起时的强势霸道、温柔缱绻,想他的点点滴滴,怎么想都想不够。 那句“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没恋爱前她不懂,现在是切肤感受。这两天她对很多东西提不起兴趣,全身不得劲。 她不知道东方骥是否如她这样,若是,那他又是怎么克制自己的? 她很想反驳说自己不是恋爱脑,可事实证明,她现在整个就是恋爱脑的症状,一颗芳心被那狗男人强势入侵,她跟着沉沦不能自拔,陷得太深,已经走不出来了。 她不怪谁,只怪自己太纯情,没有经历过爱情的苦,抵不住某男人荷尔蒙的诱惑。 这道爱情的枷锁太难解,而且是她自愿锁上的,暂时找不到打开的钥匙。 唉! 想着想着,她又敛目低低叹息一声。 “主子,他们体内应该不止中了迷药,脉搏跳动也很奇怪,我学艺不精,说不上来。”一少女拧眉道。 “主子,我也觉得这脉搏跳动异常,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真的好奇怪。” “主子,我猜测他们体内有东西。” “……” 接二连三的上报,洛云依不再端着,就近蹲身去探脉。 她其实早在第一时间,心里就有了怀疑。 东方萱被凝重的气氛弄得心中惴惴,不安地问:“师父,你说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今晚顺利打了场胜仗,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可转眼又发生意外,令整件事变得不确定,更加扑朔迷离,这能让她不着急吗? 无论是谁,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有着本能的畏惧,她此刻的心情就很一言难尽,迫切想知道真实答案。 洛云依闭目凝神摸脉。 东方萱问的问题,也是她想问的,叛军搞这么多事出来到底想干什么?她也想不透的事情,她懒得去模棱两可回答,所以她选择闭嘴。 一连摸了几个士兵的脉,终于心下了然,众人见她抿唇不语,都默默等着。 半晌,只听得她轻叹道: “是蛊,傀儡蛊。” 没想到叛军里面也有能人,靠洒几把药粉就能令人中蛊,实在高明。 “傀儡蛊?蛊这东西不是昭国才有的吗?它怎么绕过大罗出现在这里了?他们想控制我们去干什么勾当?”一少女疾声道。 另一少女接话:“谁知道呢,总归是没好事。” “……” 一旁的东方萱听到她们说蛊,吓得脸色煞白。 在她的认知里,蛊是很可怕的东西,它能控制人的思想,也能无声无息取人性命,她所看到的禁书中有关蛊虫的描写——嗜血凶残,触之即死……没一句好话。 她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颤声问:“师父,它会不会钻出来跳到我们身上?如果治不好,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我害怕。” 洛云依站起,睨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不用把蛊想得这么可怕,你那没见过面的师祖本事大着呢,他教过我许多驱蛊的方法。” “真的吗?真不用害怕?” 她惊喜地问。 噗嗤! 她此刻的样子有点滑稽,成功把旁边的少女们逗笑。 “师姐,虽然我等不太懂蛊,但对主子来说是最简单不过,而且,蛊虫是不会自己钻出来换宿主的,你真不用害怕。” “哦,原来如此,那我不怕了。” 她挺了挺小胸脯,说得与有荣焉,以掩饰刚才胆小退缩的尴尬。 但大家都无暇再理会她,这么好的实习机会,她们岂会放过,一个个已经迫不及待蹲下重新摸脉。 在飞仙谷上的是理论课,谁都没有接触过中蛊的病人,她们也不及主子聪明,第一次摸脉诊不出来,主子给出了结论,她们自是要温习一番。 她们连病人中蛊的脉跳都还分不清楚,主子就已经诊出是何蛊了,与主子相比,她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有机会实习就要抓紧。 洛云依差了其中一人去跟赵参将说明这里的状况,还让她把太医喊来。 几百人需要解蛊,光靠她们几人,要忙到什么时候?她好像没有那个耐心,如果可以,她只想动嘴不想动手。 蛊虫刚刚在士兵身体内孵化,而这段时间最解蛊的最佳时间。 再等一天,让蛊虫吸食人血,长大生出灵智,活跃起来,就会比较麻烦。 赵参将手执火把,带了几名士兵匆匆赶来,离远就大嗓门嚷嚷: “洛院使,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他们被毒死了吗?” 这人,怎么说话的?太难听了,他身为将领,战后士兵是死是活他不检查就妄下定论,他还是一名合格的将领吗? 东方萱皱眉刚想开怼,转念想到如今的身份,嘴巴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又让她生生咽下。 虽然有点憋屈,但她知道师父会帮她出这口怒气。 果然,她念头刚落,便听洛云依不怒自威的问话在耳边炸响。 “赵参将,你就是这么带兵的?地上的士兵明显还在呼吸,你没有派人检查不说,还听信了谁人所说,轻易便给他们判死刑。如果不是我在这,你等会是不是还让人把他们抬去活埋了?” “不是,本参将半个时辰前听谁禀报说,说这边的人都没气了,本参将听他说的信誓旦旦,不似做假,才没叫太医。 就算本参将没有派人排查,士兵抬尸体出去掩埋也会知道人是死是活,是断然不会有活埋之事发生的,洛院使多虑了。” 赵参将把话说完,额头已然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娘诶,洛院使身上散发的慑人气势,把他压得快喘不过气,他想不通,这事是他的疏忽,与他无关,何故让他生这么大的火气? 瞧着面无表情、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的洛院使,他莫名的心底生寒。 突然想到如果此事让容王知道……他不由地两腿战战,眼神惶恐,面如死灰。 “赵参将,您没事吧?” 就在他双腿一软,差点站不稳要摔倒时,身后的士兵上前扶了他一把。 “没,没事。” 他连忙挺直起脊背,讪讪地笑了笑。 呵!真是孬种,她还没说什么呢,就自己把自己吓着了,这种人真不配当将领。 洛云依心中暗戳戳给他定好了去处。 东方萱在她身后解气地朝赵参将扬了扬小拳头,阴恻恻地咧嘴一笑,吓得赵参将差点再次摔倒。 第159章 她太难了 不多会,一众太医拎着自己的小药箱来到,见到仍躺在地上昏睡的士兵,都不解地看向洛云依。 “洛院使,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负责救治这边,以你的医术,怎的还没一个是坐着的?难道是没得救了?” 姜太医秉着几十年的行医习惯,不等人回话就去摸脉。 洛云依神秘笑笑,招手道: “他们中毒了,有点麻烦,你们都过来诊脉看看,看谁能诊出他们中的是何毒?” 怎的?洛院使这是在考他们,还是他也束手无策? 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毒应该远不到棘手的程度。 可看姜太医越皱越紧的眉头,如果他都诊不出来,那这毒……又貌似真的很麻烦。 众太医猜不到洛院使的意思,愣神瞬间,便纷纷蹲下探脉,不一会,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逐渐凝重起来。 赵参将看着这阵仗,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哆嗦着问: “洛,洛院使,你说实话,他们,是否还有救?” 洛云依连个眼神都不给,声音清冽道: “麻烦赵参将派人把草药带过来,我们要原地熬药,另外再派几百士兵过来帮忙。” “好。” 赵参将是恨不得早些离开这里,应了一声,便三步并做两步习惯性的急匆匆去执行命令。 他在军中多年,能混到如今的职位,除了自身功夫过硬外,揣摩人的心思也不差。 洛院使话中的意思他是听出来了,这批士兵还有救,并且问题不大。 如此想着,全身被抽走的力气一下子也全都回了来,走得更快。 姜太医诊了好半晌,方才思索着站起,其他人还在闭目摸脉,现场很安静,只听到燃烧火把发出的噼啪声。 秋夜白露若轻纱袅袅,半轮初月孤悬天边,洒下月光淡淡,凉风习习,虫鸣偶尔。 洛云依仰望星空,繁星挤眉弄眼,她在思某人,牵肠挂肚。 如果不是脚边有大煞风景的病人,她能无事呻吟赋诗三百首。 “洛院使,不知你的诊断是……” 姜太医抚着胡子若有所思问道。 洛云依放空的思绪被他浑厚的嗓音从九天外拉回,好看的杏眸茫然地眨了眨。 “姜太医不如先说说你的看法。” 姜太医是明白人,也不推脱,当即说道:“如果老夫所猜不错,他们身上不止中了迷药,还中了——昭国独有的蛊毒。” 啪啪! 洛云依鼓掌两下,笑容清清浅浅,赞道:“姜太医真不愧是底蕴深厚的国医圣手,轻轻松松便诊出病情。那么,姜太医是否把处方也想好了?” 东方萱:师父,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这话确定不是在夸你自己? 几名少女:主子夸人是认真的,她从来不拿自己跟别人比,她是把别人跟旁人比。 还在摸脉拧眉思忖的众太医,闻言都吃惊的站起。 “洛院使,姜太医所断是否为真?他们真的中了蛊毒?” “姜太医,你什么时候接触过蛊毒?我们共事十几载,怎么没听你在太医院提起过?” “姜太医不如先跟我们说说这蛊毒吧?我们一窍不通,这救人还得靠你。” “……” 听着同僚的迫切追问,姜太医惭愧地摇头: “老夫知道蛊虫,只是机缘巧合下听一名游医说起,向他讨教了一番,对蛊毒一门连皮毛都没摸到,更别说开方驱蛊了,我们此番还是得请教洛院使。” “看洛院使似乎成竹在胸,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洛院使就不要跟我们卖关子了,你直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太医们倒是实在。 洛云依点头,她也不过想看看他们的医术水平,但显然他们对蛊虫一窍不通,那就没什么经验可取的了。 “他们中了一种受制于人、任人摆布、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蛊,现在尚在孵化和幼虫状态,应该还粘着在呼吸道到胃部的这段距离。 我的处方是,先用麻沸散,将蛊虫麻痹,使其失去行动力,再以银针刺激病人的催吐穴,蛊虫自会被大量呕吐物带出。 我之所以没有唤醒他们,是因为他们一旦醒来,就会下意识做吞咽动作,如此就会惊扰到蛊虫,它会认为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从而迫使自己缩短成熟时间。 而我们一旦解蛊不及时,它就会钻进血管,并且会繁殖幼虫,到时,会比较麻烦, 待会药材来了,你们先熬几锅麻沸散,我会教你们如何做。” 洛云依一口气把他们疑惑的也一并说了。 众太医听完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佩服的也有质疑的。 “病人刚刚中蛊,还没进入脉络,就改变了脉跳,这蛊虫果然不简单。” “我怎么听说蛊虫是阴邪之物,中蛊之人不死即疯,并且很难医治,洛院使的处方怎的这么简单?” “你也说是听说了,听说的能当得了真?我们什么都不懂,就不给洛院使添堵了,听他的,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吧!” “也对,是我多言了。” “可能傀儡蛊比其它蛊好解,毕竟昭国那边的蛊虫不止一种,你听说的未必不是真的。” “管它是真是假,有精通蛊虫的洛院使在,我们都不带怕。” “……” 众太医窃窃私语,在等士兵把药材送来。 洛云依也不再多说,她再次仰望星空,思念如潮水,一浪一浪冲击着心房,带给她绵绵密密的疼。 可她乐在其中,眷恋这种感觉。 她神情恹恹,略带孤单的身影落在东方萱眼里,让她第一次对爱情产生了抗拒心理。 强大如师父,跟皇兄分开数天就如此难过,若是哪天皇兄也如父皇那般三宫六院……那师父会把自己摧残成什么样?想像着那结果,她觉得脊背生寒,生生打了个寒战。 若是洛云依知道她的想法,应该会面无表情对她说:渣男不如狗,希望他继续渣,离开他,我的情劫也结束了。 哈哈,没错,洛云依在思念某男人的同时,还留了一分理智,分神思考怎么让自己丢掉恋爱脑。 但她发现,狗男人太会太上头,让她短时内放下她做不到,只能靠时间弱化,和狗男人自己作贱,她失望透顶,才有可能结束这种魂不守舍的思念。 她太难了。 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她的恋爱脑还是会义无反顾…… 马蹄声踢踏而来,后面跟随一大批供使唤的士兵。 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有现成的小厨房。 众太医拣药的拣药,熬药的熬药,非常自觉,都没有去打扰明显不在状态的洛云依。 直到熬好了药端出来,她被浓浓的药味萦绕,才惊觉回神。 第160章 我们爱听 “洛院使,你看,是先唤醒人还是先灌药?”姜太医捧着一碗晾凉的麻沸散走到她面前。 “直接灌药。让过来帮忙的士兵拿空盆子接呕吐物,接完把蛊中挑出来,扔火堆里烧掉,命人再多升几堆篝火,那此呕吐物找地方埋了。” 赵参将不知何故,没有再回来,现场带队的只有一名千总。 他就站在一旁,姜太医跟他转述洛云依所说,他立即吩咐下去,行动力很强。 不大会,就见士兵们手拿搜集到的大大小小盆子列队上前。 接下来,洛云依让他们见识了什么叫“简单”解蛊。 命士兵一对一把人扶起,由太医灌药,她扎针,时间拿捏得刚刚好,每个动作既不多余也不拖延。 两针下去,病人在昏睡中大吐特吐,那酸爽,只有拿盆去接污秽物的士兵会懂,因为在此之前,洛云依与太医都已先行避开。 不过,他们都是同营区并肩作战的兄弟,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事急从权,这点小事,应该没人会计较。 现场呕吐声接二连三响起。 洛云依只针扎了两人,把人教会,就把银针交给手下和太医,她带着东方萱连借口都不找,便光明正大退出老远,负手而立,偷懒也偷得理直气壮。 也没人会觉得她偷懒会有什么不对,反而会觉得像她那般光风霁月的男子,就不应该跟他们一起忙碌,还被迫闻那些酸爽味。 “主子,他们这是……” 这时,春月一行人寻了过来,出去多少人还回来多少人,一个不少。 她们一路捂着鼻子,到了她跟前才大口呼吸。 洛云依再次从仰望星空中回神,神色淡淡,“看你们似乎很高兴,应该是把人都解决了吧?那些士兵中了蛊毒,你们现在无事,都过去帮忙,顺道实习中蛊病人的脉象。” “是。” 少女们干脆利落接受任务,转身离开。 虽然她们刚拼命杀敌回来,还没把气喘匀,但没人抱怨更没人反抗,都对主子唯命是从。 春月担忧地用眼神询问东方萱,后者摇摇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多了十几人帮忙解蛊,进度翻倍,一个时辰过去,士兵们不但解了蛊,还被银针刺穴唤醒。 洛云依不放心,摆一张小桌子坐在那里,戴上口罩和医用手套,让他们排队上前复诊。 “多谢洛院使救了在下,在下无以为报,唯剩一身蛮力,日后但凭洛院使差遣。” 士兵们醒来,打听到是洛云依发现他们体内有蛊虫,并想出有效方法救了他们,复诊时几乎每个人都会说几句发自肺腑感谢她的话。 洛云依只是微笑朝他们点点头,如果说句感谢会让他们舒心,那便随他们说,礼多人不怪嘛,反正只是说说而已,谁也不会当真。 至于她的穿戴,好像所有人都一致选择了忽略。 姜太医抚着三寸白胡子,心中感慨万千,想他把一生都奉献给太医院,战战兢兢、尽心尽责服侍宫中的主子,得到的感谢却少之又少,反观洛院使……他羡慕得直咽口水。 一众太医看着她娴熟的、不假思索的速度,眼睛都看直了。 “这摸脉的速度,十息一个,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应该反省自己,为啥做不到跟他一般快?” “我可以做到跟他一般的快,但准确性嘛,不敢确定。” “无聊!” “嘿,怎么说话的你?我们现在有哪个不无聊?都在围观洛院使复诊呢!” “……” 复诊的士兵们虽有一身蛮力,但催吐后,肚腹空空,又中过迷药,喝过麻沸散,现在许多人都脚步虚浮,绵软无力,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洛云依看不过眼,无奈暂停,带春月一行人闪身进了旁边一间酒楼。 假装翻翻找找,然后取出几百斤大米,一百斤绿豆,一百斤黄冰糖。 派人出去喊来千总。 “我们在地窖找到这些,士兵们需要食物补充体力,大米健脾益胃,绿豆清热解毒,冰糖清热不伤正,你命人给他们煮几锅绿豆粥分发下去。” “是。” 那千总出门前回望她的眼神疑惑不解,打死他都想不通,他们搜索过一无所有的酒楼,为啥他们进去一会就找出这么多粮食? 还有,吩咐他命人煮粥就是了,为何还要跟他介绍那劳什子功效?谁特么的敢跟他说不是多此一举? 洛云依才不管他什么眼神,只想尽快确认完,找地方躺平想她的某人。 但凡有一个人能顶替她做复诊,她早就撂挑子甩手走人了。 心累!如耄耋老妪! 容峻晟不知什么时候循着火光寻来,他被迫随军出来历练,刚才的战斗,他自恃身份高贵,又想起府中尚需要他保护的妹妹,权衡利弊下,不敢拿生命去冒险,便藏了起来。 至于他父王的安危,从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打斗声消失了许久,他才敢出来查探。 ——长乐公主?她为何女扮男装在此?难道也是被迫跟她师父来的?不对,我好像昨日就知道她跟来了……也不对,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容峻晟躲在角落里,眼睛瞟着洛云依师徒俩发呆,时不时还敲一下自己发浑的脑袋。 洛云依复诊完最后一个士兵,绿豆粥还没熬好。 “姜太医,这里已经事了,你们如果不困,可以等吃了绿豆粥再休息。明日早上我不可能正常起床,如果你们有事找我,就……不对,你们即便有天大的急事也不要找我,万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丢下话,她带着一众手下飘然离去。 “这……” 姜太医望着她们的背影,摇头苦笑。他老喽!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 “洛院使就是有个性,我们年轻时每日埋头苦学,可不及他今日来的洒脱,羡慕羡慕啊!” “洛院使这等奇才,千百年才出现一个,乃顺应天道气运而生,为拯救天下苍生而来,我等庸才确实只有羡慕的份。” “编,你继续编,虽然你说的非常不真实,但我们爱听。” “……” 洛云依懒得换住的地方,带人回了原来休息的那间客栈。 许是困极,把东方萱赶去跟春月一屋,取出自己的专用床,抱着枕头在脑海里想念着某男人,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而此时,距她几千里之遥的某男人,正躺在野外的简易帐篷里,手捧照片贴放在胸口,睡得正酣,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弯弯。 黑暗里,一群凶残的饿狼虎视眈眈。 第161章 相思苦 嗷呜! 头狼的一声嚎,如平地一声雷,把将士们从睡梦中惊坐起。 东方骥感知危险的能力异于常人,惊醒的瞬间,便察觉来的不止有狼群,还有…… 他眉目一凛,双眸闪耀着刀锋般的寒芒,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邪笑。 来吧!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敢来。 自收到依依差人送来的书信,他就一直想办法钓出隐藏在暗中,不敢见光的鼠辈。 如今他们主动找上门来送死,倒省了他派人去找的功夫。 早一日把国内叛军乱党清理干净,他就能跟依依早一日相聚。 上战场支援等,在计划内的不算。 把照片小心翼翼贴身放好,穿上甲胄,提上宝剑,裹挟着凛冽杀意,大踏步走了出去。 烈风、烈云见到他,连忙拱手道: “王爷,一群畜牲而已,有我俩守着,你放心回去继续睡。” 东方骥寒眸一扫,冷声道:“畜牲不过是来凑热闹的,连开胃菜都算不上,真正的主菜在后面,不过相比我们的五万大军,他们的规模还是小了。 胆敢以卵击石,想必是藏了后手,才敢不怕死的前来挑衅。通知下去,戴好防毒面巾、甲胄,等本王号令。” 烈风、烈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当即肃起眉眼,应声小跑着前去传令。 不大一会,营地传出全体集合、准备迎战的金属敲击声,响在黑夜里,尤为仓促急迫。 距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山头,一万多叛军奸细在列队严阵以待。 “将军,他们也太幸运了,在我们行动前遭遇狼群示警,如今他们被惊醒,有了准备,还按原计划偷袭吗?” “我们的任务是截杀所有前去支援战王的军队,而且只许赢不许输。虽然攻其不备的赢面更大,可有狼群在前迷惑他们,未必不是好事,等他们意识到还有本将这个黄雀在后,都成倒霉蛋了,本将怕个熊。传令下去,不等了,按原计划,负责投毒的先上。” “是。” ……… 东方骥站在高树上,手持红外夜视望远镜,对敌军的行踪一目了然。 他悄无声息跃下,一个响指,十几条身影形如鬼魅,跟着他迅速消失在夜幕。 另一边,狼嚎声没能持续多久。 毕竟它们遇到的是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吓唬吓唬落单的巡逻士兵还行,想要吃人,简直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将士们碰到狼群,眼中迸射出来的狼光比它们还盛,几十头狼再凶残,也逃脱不了成为下酒菜的事实。 ……… 扑! 嗯! 呃! 黑暗中,有人只来得及发出低低一声闷吭,就悄无声息的被从后面捂住嘴巴,一刀封喉,可怜他们直到气绝身亡,也没见着对方是谁。 “将军,半炷香时间已过,前方驻扎地也几乎没了响动,可能大部分已经被毒倒,是否下令进攻?” “再等等,这支军队人数不少,以防万一,需得稳妥些,等投毒的回来,确定安全了再行动。” “是。”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二人话音刚落,无数箭矢便如雨般呼啸着朝他们疾射而来。 啊! 啊! 啊! 一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撤,快撤,我们被发现了。” “救,救命!” “撤啊!后头的快撤,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 整个山头乱作一团。 可,由东方骥主导的战场,真是他们想逃,就能逃得了的吗? 随着一个个手势落下。 箭矢如雨,一茬接着一茬,两军之间的距离也越推越近。 侧面,已经有两队人马悄然摸到了他们后方山脚。 山顶已经没人,幸运没有被箭矢击中的,已经四散狂奔下山。 东方骥又一个手势扬起,众将士暂停射击,举着弓箭,吼叫着追赶上山,准备跟绕到山下的将士来个上下夹击。 东方骥凭借自身的功力优势,一马当先,带着凛冽杀意,几个纵跃飞掠,就到了山顶,烈风烈云追随其后。 往往这个时候,是他俩最崩溃的。王爷的轻功,他俩拍马不及,总在后面提心吊胆,害怕来不及替他挡下突如其来的危险。 一场夹击战,前后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在东方骥这个绝对的战场王者面前,再多的敌军也不过是前赴后继来送人头当炮灰。 最后敌方将军被生擒,兵将等小喽啰,在他的雷霆震怒下全军覆没。 挖坑埋尸的时间比作战时间多了足足两倍。 回到驻扎营地,东方骥大手一挥,冷声命令: “把他拖下去审问,撬不开他的嘴就去找夏月,不管用任何手段,天亮前必须拷问出幕后主使,不得延误开拔时辰。” “是。” 烈风烈云领命,像拖死狗似的,拖走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叛国将军,绑在一棵大树下。 打了胜仗的东方骥,依然冷寂漠然,不在洛云依身边,旁人再想见到他和煦的笑意,那是不可能。 天高露浓,夜还深。 他又躺回了帐篷里,取出他俩的合照,看着她噙满爱意的笑脸,亲了又亲。 辗转反侧,逼迫自己周而复始,疯狂地一遍遍体验那蚀骨的相思苦。 直到,把自己凌虐得身心俱疲,才勾起嘴角满意入梦。 只因他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想……他想……他想在梦中见到飞扑进他怀里,笑得明媚张扬,命令他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心头爱。 两个爱情雏鸟,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为了思念对方而折磨自己。 以苦为乐! 不知道有一天,当他们回想起这段经历,会不会唾弃现在的自己? ……… 洛云依睡一觉醒来已是大中午。 “主子,赵参将来找你几回,都被我挡回去了,现在需要去通知他来见你吗?” 春月守在她门口,见到她出来,立即告之。 她轻“嗯”一声,问:“你可有问他所为何事?” 春月摇头,“看他样子挺着急,但我问他,他又不愿透露,许是见我身份卑微,不够格听机密之事。” “他身为军中将领,做事自有考量,你如果觉得被他轻看了,我为你挣回面子便是。” “那倒是不用,我只想服侍主子,听主子命令,其他人如何看待我,我不在乎。” “那不行,你是我辛苦调教出来的,能力堪比军中副将。在我面前,你不必妄自菲薄,否则就是在打我的脸,就算咱们要低调行事,我也绝不容许那些无能之辈看不起你们。” 她当即转身又步回房中。 不是找她有事吗?既然狗眼看人低,那就公事公办。 今日若是见不到他拿出求人的态度,她就跟他杠上。 反正鹿死谁手是显而易见,借此要挟教训一下蠢笨之人又何妨? “还没吃午饭吧?把她们都喊过来,我们关起门来开小灶。” 春月明知主子是为她挣面子,又怎会拂了她的好意? 当即感动得稀哩哗啦,小跑着去通知众人过来。 笃,笃笃! 主仆相聚一堂,正吃得其乐融融时,房门被小心翼翼叩响。 第162章 作战计划 靠近门边坐着的一名少女连忙放下碗筷,走去开门。 见到来人,她颇有些惊讶:“容世子,请问你来有何事?” 容峻晟一副焦急的样子,门一开,就伸长脖子往里张望,全然没了往日孤高自傲的形象。 眼前少女问的什么,他好像没听到,又或者被他故意忽略。 视线与洛云依对上,他瞬间眼中带彩,不请自入,侧身绕过那少女,往屋内走了几步。 少女撇撇嘴:合着我就是个透明人呗! 不过,她谨记主子教她们的,做人做事要有大胸襟,世上不平事十之八九,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过不去的生活原则。 她笑笑,很有自知之明的,默默坐回位置。 来人是身份高贵的容世子,自己与之相比,身份悬殊,那是她想计较也计较不来的。 容峻晟虔诚地躬身拱手,以前所未有的低姿态恳求道:“请洛院使帮忙救我父王。” 这次他连自称都改了,可见他不是在开玩笑。 洛云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嗯,今儿个态度不错,就不跟他计较昨晚的事了。 “你父王出了何事?他现在在哪?” 那样一个老奸巨猾、功力高深莫测的大将军,骤然听说他出事,她怎么不是很相信呢? 容峻晟也不含糊,目前他能指望救出父王的人,除了眼前这位,还找不到第二个。 他以沉痛的心情娓娓道来: “赵参将昨晚连夜审问叛军,直到今晨才撬开他们的嘴。 说老百姓被他们赶去汝州当人质、挖地道,此举只为引发骚乱,以图扰乱朝廷视听。 实则,他们已经在边境囤兵五十万,准备来个里应外合,让我大初应接不暇,彻底侵吞我大初江山。 我父王行踪被他们知晓,他们便使用卑劣手段,利用我父王的同情心,拿百姓为饵引诱他上钩,再用毒把他抓了去。 据他们交待,我父王如今被关在军中地牢里,被毒打了一顿,而且,而且还被下了蛊,目的,目的是……” 说到这,他哽咽着差点哭出来,眼眶已经是水汽氤氲。 他以往再是不喜父王,也不过是跟自家人争风吃醋。 血浓于水,亲情牵引,如今一朝听闻父王落难,他还是会心疼会难过,终究做不到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继续哽咽道: “目的是控制我父王,变成他们手中的刀,反杀我方将士。” 砰! 在他话落瞬间,东方萱再也忍不住胸腔积压的怒火,一拳击打在桌子上。 练了半个多月的功夫,力道不大,但也足以摧毁一张结实的饭桌。 洛云依阻止不及,也没预料到她会把怒气发泄在饭桌上。 桌上未用完的食物以及碗碟,哗啦啦掉一地,摔个粉碎。 呀! 春月惊呼一声,拉过她的手查看,“师,你没事吧?” 刚想喊师姐,及时反应过来有外人在场,连忙改了称呼,匆匆一瞥后,手也收了回去。 也幸好容峻晟沉浸在悲伤里,没有注意,不然,她们全部都是女扮男装的事情,恐怕就会被心细如发的他识穿。 可惜,因为他的心不在焉,又一次与心心念念的女神失之交臂。 东方萱气哼哼的甩甩手,“我没事。 师父,那些叛徒实在太可恨,我们现在就赶去汝州,一把毒药将他们统统毒杀了,救出容王,再让父皇调兵遣将,杀去那什么边关,把他们一锅端了。” 在她心里,有师父在,还有父皇做后盾,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屋内寂静,她的豪言壮语绕梁不绝,余音久久回荡。 洛云依就她的提议,果然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可能性。 “赵参将可有说,是哪个国家在背后搞鬼?” 容峻晟摇头,“问不出来,他们也是被金钱利诱策反,策反他们的人有心隐瞒,根本不知道是帮哪国办事。” “这样啊!那可有意思了。” 一群无脑的蠢货,敌人的嘴骗人的鬼,如此没有保障的金钱利诱,他们也敢信,不怪落得个炮灰的下场。 洛云依挑挑眉,抱臂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能在边关阵兵五十万,有如此实力的,除了南疆的大离,还有西南的大罗。 大罗与大初签署了五十年友好合作协议,距今不过二十年,听老皇帝说过,他们暗中经常互通消息。 那么大罗皇室会不顾脸面,不惜自毁长城,单方面翻脸撕毁协议,意图吃下大初国这块大蛋糕吗? 而大离近些年来一直都不安份,屡屡出兵挑衅我边关,东方骥正是因此被牵制住,才五年未曾回京一次。 照此推算,大离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极有可能是打探到东方骥不在,趁机搞事,只要国内以及西北战事把东方骥拖住,他们的赢面会增加三成。 这样的机会,不是疯子都会心动、都会想方设法把握住。 也或许大离与云国暗中做成了某种交易,不然,不会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一切都是刚刚好。 嘶! 细思,有点恐! 可,他们的计划中漏掉了她这个变数,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要让他们失望了。 洛云依内心有个邪恶小人在奸笑,预想着将会发生的单方面吊打。 是用炮弹炸死一批前线的好战分子呢? 还是开直升机直接飞到他们皇宫上空,扔下炸弹,来个连人带建筑物平地消失的“魔术”? 啧啧! 光是想想,她的小心脏就“砰砰”的,跳得可带劲了。 咳咳!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她师徒俩没跑了,一样的胆大包天。 春月站起,豪气干云,哐哐拍着小胸脯,怂恿:“主子,战吧!我们有毒药,有热武器,区区几千叛军,怕他作甚!” 嘿,胆大包天、不怕虎的又多了一个。 容峻晟听不懂她说的热武器是啥东东,但她们主战的决心让他也硬气起来,神情不再哀伤。 “对,一定要战,我大初好男儿多的是,他们敢反叛,就要做好随时掉脑袋的准备。” 他又特别提醒,“叛军不止几千,听说最少有三万。” 好家伙! 如此算来,几个州的储备营人数加起来被策反了半数以上。 不过幸好,如张岩校尉等宁死不屈、有良知的将士也不在少数,这个国家还有救。 洛云依想了想,又问: “赵参将有没有跟你说,他的下一步作战计划。” 容峻晟摇头,“没有,他想来找你商量,找了几次,都见不到你,便去了安排旁的事,让我来跟你说。 我猜他是做好了要跟叛军作战的准备,不然,不战而败,他不好跟皇上交代。”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着。” 洛云依说着指了指春月,“等我想好作战计划,会让春大管事去跟你们说。” 她也不打算隐藏实力了,残酷的现实它不允许。 “好!我去通知赵参将。” 容峻晟上下打量了一眼春月,把她模样记住,便立即告辞离开。 第163章 援军到,出发 洛云依留下春月和东方萱商讨计划,其余人收拾了屋内狼藉后到门外候着。 三人也没商量多久,便听到街道上传来的哒哒马蹄声,以及行军时,队伍奔跑发出的整齐划一响遏行云、令人心灵震撼热血沸腾的脚步声。 “发生什么了?” 春月连忙站起,走向窗边向下张望。 洛云依处变不惊,慢悠悠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应该是皇上派的援军到了,我们现在只是负责治病救人的太医,其它的如无必要,不必理会。” 该出手时她会出手,但琐碎事她还是能避则避吧! 东方萱跟着跑到窗口瞥了一眼,闻言噘着嘴走回来,不满地道:“师父,刚刚才说好的计划,你怎能说不理就不理?我不信靠那些蠢货能安然无虞把容王和老百姓救回。 师父不插手,那些人把人救出来只怕也是千疮百孔,最后还是需要你们一群太医缝缝补补,何必呢?咱直接把功劳给揽了不好吗?” 嗤! 春月轻笑,“师姐,你想啥呢?人又不是衣服哪里需要缝缝补补?容王跟被抓的那些老百姓本就中了蛊虫,无论谁去把他们救出来,都需要医治。 主子不过是不想越俎代庖,劳神费力还吃力不讨好,毕竟后面解蛊还是要靠主子,主子是养精蓄锐,养足了精神好救人。” “你俩不必吵那些有的没的,我只是懒癌发作,闲事不想管。原来的赵参将不作为,现在有人接手了,我们袖手旁观,好吃好喝做好本职工作不好吗?” 洛云依不紧不慢的斟茶,喝茶,模样慵懒至极,从光风霁月的少年一转变成了柔弱不能自理的病娇。 她的愿望是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这样她就可以跟心爱之人四处逍遥游玩,赏美景吃美食,做尽喜欢做的乐事。 所以,国家有难需要她时,她是势必会挺身而出的,至于琐事,她配合需要但规避做主力。 东方萱盯着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紧张地问:“师父,懒癌是什么病?凭你的医术也治不好吗?你嘴里无所不能的师祖呢?他能不能帮你治好?皇兄他知不知道你病了……” 看着无语望天不欲再多说的主子,春月憋笑,看来,还是得她来解释。 “师姐,主子说的懒癌严格来说不是病,只是加重懒的一种修饰说法,不用治。” 她狡黠一笑,“如果见到定王,主子的懒癌就会不药而愈,说来说去,主子不过是患了相思病,解药是定王。” 哦豁! 东方萱伸手遮住因吃惊大张的嘴巴,幽黑的美眸眨了眨。 这是什么劲爆消息? 原来师父患了相思病啊! 皇兄与师父情比金坚不假,可她万万想不到师父会用情至深,乃至到了害相思病的地步,她是既高兴又担心。 为皇兄高兴,替师父担心。 “师父,你真的……” “不是。你别听春月的,她的嘴巴惯会胡说。” 她一开口,就被洛云依冷声打断,瞪了一眼不嫌事大的春月,警告道: “以后休要再口不择言,否则,谷规处置。” 想到那男人,她烦躁的走向窗边。 处处无他,却处处有他。 她嘴上否认,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她早已相思入骨,无药可治。 春月后怕地吐了吐舌头,端正了身子懊恼道:“主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该说的我绝不多说。” 东方萱倒是不觉得这有何错,她不说,她还不知道师父这状态叫相思病呢。 “师父,春月是见这里没有外人,才一时心直口快,你别怪她。” 见洛云依没反应,她踌躇半晌又道:“师父,你若实在想皇兄,等救了这里的老百姓,我们就去找他吧,想必皇兄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既然你俩彼此离不开,何不摒弃束缚,追随他,与他日日共处,何必天各一方互相承受折磨?” 洛云依神色黯然,她何尝不想抛开一切追随他身边,可她肩上也有责任,现在还不是为爱奔赴时候。 只盼狗男人拿出真本事,能早日平定边关,到飞仙谷找她。 忍受着心头绵绵密密的疼,她幽幽开口:“你俩不必多说,该如何抉择我自有考量。想他念他是小事,与国家存亡老百姓安危相比,不值一提。我也没有脆弱到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左不过犯懒几日,回去就好了。” 回到学校,投入学习,她有的是方法分流相思之苦。 洛云依想到医学院活泼开朗,喜欢勾肩搭背开玩笑的同学,不禁勾唇笑了笑。 街道上,士兵列阵以待,领军的是赋闲在家的平西侯杨勇。 他隶属战王麾下。 半年前,因病申请从边关回京医治,现已痊愈。 本来前几日应该随军出征回营,边关也正是用人的时候,皇上却派了他做后勤押粮官,半月后往战场续运粮草。 这次叛军作乱,因朝廷用人紧张,皇上便临时委派他带兵到这里来支援。 此刻他正站在前方跟赵参将了解详细情况。 现年三十多岁的他,身材健硕挺拔,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 赵参将在他面前弯腰躬身,奴颜婢膝,外形、气势都矮了他一大截,简直哪哪都没法比。 洛云依站在窗口,眼神没有焦距的看向天边,似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就连容峻晟站在楼下街道喊他,向她招手,她都仿若未闻,眼皮都不眨一下。 东方萱与春月对视一眼,皆摇头苦笑,她俩不过是安静了一会,师父(主子)就神游太虚了。 唉! 东方萱走过去扯了扯她衣袖,洛云依被打扰,思想回笼眼神聚焦看向她,不悦地蹙眉,“有事?” 东方萱无奈又委屈地往下努努嘴,示意她看下面。 “洛院使,大军马上起行,你们快些收拾好下来,我们也要跟着出发。” 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容峻晟朝她喊道。 少年脸上的沉郁之气不再,阳光了些,没想到他父王一朝落难,反倒促使他学会了放下。 在这当口,列队的士兵们缓缓启动,前头的已经小跑起来。 洛云依话都懒得跟他说,只朝他做了个简单的手势,便转身不疾不徐淡淡道:“走吧!” 她们一行人有马骑有马车坐,在后面慢悠悠跟着也跟不丢,倒是不急。 容峻晟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淡,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他也不恼。本来就不熟,不过是因为父王才有求于他,加上他是公主的师父,他又敬他几分。 往后见面不过点下头,互相问候一下,谁还记得谁是谁?说到底,都是利益驱使。 打完招呼,他站在客栈大门口等着,背对着小跑前行的士兵,一脸漠然。 第163章 钓鱼捕鱼 “洛院使,你们还不知道援军带兵的是谁吧?” 洛云依一行人走出客栈,容峻晟便讨好的凑过去问,语气中带有炫耀的成份。 洛云依停下等人把马匹拉来,在这间隙,虽兴致缺缺还是佯装感兴趣的配合着问道:“是谁?” “平西侯杨勇,曾经是我父王手下的兵,我父王调回京畿营,他跟着战王在边疆征战,因为骁勇善战,得了战王青睐,职位连年高升,从千总爬到了如今人人敬畏的侯爷。 早些时候听说病了,回京医治,如今不知养好了没有。上个月他还带了礼物来看望我父王,父王夸赞他有勇有谋,知世故、有担当。父王还拿我跟他比较,说我废……”物。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又道: “平西侯奉旨带了两万兵马前来,加上我们原来的差不多一万,完全可以碾压叛军……” 洛云依静静当着好听众,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待他说完,谁也没接话。 空气寂静冷凝! 好半晌才听她不咸不淡问道:“昨晚一战,我们损失了多少士兵?” 问的是士兵,不是将士。 只因昨晚她已亲眼所见,拿刀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士兵。而做将领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都敢明目张胆的只动口不动手。 这样的将领,盔甲上连血迹都不曾沾染半点,哪里会有伤亡。 容峻晟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转了话题,怔了怔才想起来,回道: “我没问这个,具体伤亡多少不知道,只是经过听到有人议论,听了一嘴,好像不过千,八、九百左右吧,我也不知准不准。 若你想知道具体的,我待会找老赵问清楚了再跟你说。” 洛云依摆摆手,“不用了,我也是随口一问。” 上万士兵对阵叛军几千,如果是武力值高一点的将领冲在前面,或许伤亡人数还能再缩小,甚至狠绝一点,还能做到少伤零亡。 终究是她预判失误,高估了这批将士,如果没有春月的自告奋勇,怕是会折损更大。 她低低叹息一声,杏眸里尽是懊悔。 攥紧拳头,暗暗告诫自己下次不能再躲在暗处放冷枪,必须亲自出马把伤害降至最低。 东方萱听到这个伤亡字数,心头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重,恼自己的无能,什么都帮不了不说,还要受人保护。 “受伤的士兵安顿好了吗?” 洛云依压下那一丝丝躁火又问。 “这个我知道,老赵刚才说了,留下两千士兵,三名太医在此照顾伤兵,药材也留了好几车,你放心吧!” 容峻晟轻快地回道。 “嗯,那走吧!容世子,你的马不在这,就不必跟着我们了。” 这时,她们的马和马车都牵来赶来了,街道上待命的士兵也已经走光。 “我的马在前面不远处,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公主,不介意我跟着你们吧?” 后面那句话,他是故意靠近东方萱低声说的。 东方萱剜他一眼,“爱跟不跟,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透露我的身份,否则,后果自负。哼!” “公主请放心,本世子不是山野村夫、流民草寇,这点规矩还是懂的,绝对守口如瓶。” “……” 一行人不紧不慢远远跟着大部队,行军扬起的烟尘太大,她们不敢跟得太近。 不过,速度是一点也不慢。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来到一条大河边。前面吩咐下来,就地安营扎寨。 此处荒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不过,即便有村镇,也见不到半个人影。 他们走了老半天,路过几个村落,鸡鸣狗吠声都没听到,到处静悄悄的。 叛军为了节省开支,也是拼了,把能下肚的都给扫荡走。 “主子,我们今晚吃什么?” 下了马,春月便问。 洛云依呆呆的站在河边,古代环境好,几乎没有什么污染,河水清澈,从河边的草丛里还能看到畅游其中的小鱼。 “吃鱼吧!” 她脱口而出,说着立即取出渔网,网兜,两只塑料桶等工具。 “这里水流缓急,好捕鱼。” 又取出一根钓鱼竿,一张折叠小凳,“我在这里钓鱼,你们到下游一点撒网,不要来打扰我。” 因为需要,她的空间里长年备有捕鱼工具。 取出一些肉碎,坐下来开始垂钓,她奉行的是愿者上钩原则。 春月兴致勃勃叫来几个人,拿着工具往下游走,东方萱跟过去看稀奇。 “哇哦!好多鱼,今晚不用煮饭,光吃鱼就行了。” 她们不是第一次用渔网捕鱼,技术都娴熟得很,一网下去,收获满满。 捡着大鱼小鱼,个个兴奋的跟小孩似的欢呼雀跃。 “这些鱼真笨,网下去都不会逃跑,我们吃了会不会也变笨啊?” 东方萱一边帮忙捡鱼,一边嫌弃的吐槽道。 鱼在挣扎时,把水溅到她身上,她惊得连连躲避。可她又爱上捡鱼的快乐,就一边后仰着头,一边伸长手去捡,样子滑稽又可爱。 “不是鱼笨,是我们的渔网好使,鱼被罩住就很难再逃出来,除非是很小的那种鱼,才能及时从鱼网中钻出来逃走。” 春月笑着跟她解释道。 二人说话间,又有人网上来一堆鱼。 “哇!这次全是大鱼,太好了……” “春月姐,今晚是吃烤鱼还是煮鱼啊?我把这桶先提过去让她们处理。” “嘘!想死啊你,在这里喊我姐,不怕被人听了去。都记住了,以后管我喊春大管事。” “对不起,我一时高兴得忘了形,下次我注意。” “嗯,大师姐也是,以后记得喊大师兄。把鱼提走吧,刚才主子说了,一半做烤鱼一半加入野菜煮汤。” “是。” “传令下去,按我刚才说的改称呼,都机灵点,别又得意忘了形。” “是。” 她们特意选了远离大部队的下游驻扎,就是不想被人打扰。 容峻晟也回归了他的小队找吃的。 可清静不过半小时,一队巡逻士兵走过,她们偏安一隅的宁静彻底被打破。 听说她们手上有很特别的捕鱼工具,捕鱼轻而易举。 事情一传开,将士们蜂拥而至,都想一睹为快。 洛云依也坐不住了,她的身后同时站着一百几十人在低声细语评头论足。 什么钓鱼竿的材质新颖,什么鱼钩挺精致,什么钓鱼技术好,什么水桶不一样,什么…… 总知,在他们的眼里,对什么都好奇,都想探究。 “洛院使,你不钓了吗?那可不可以把钓鱼竿留下,我们也想钓几尾鱼上来改善一下膳食。” 呵!就知道会这样。 天下的男人就没几个能抵抗得住钓鱼的诱惑。 她一站起,就有人迫不及待开口。 “可以。不过不许用坏我的东西,你们还回来时,必须保证它们完好无损。” 第164章 听说洛院使擅疑难杂症 “洛院使请放心,我们会小心使用,返还时保证不损分毫。” “我们排队轮流用,不争不抢,不会弄坏的。” “我看着钓鱼竿结实得很,哪有那么容易弄坏,洛院使多虑了。” “……” 众将士你一言我一语,信誓旦旦。 洛云依心里呵呵。 说得很好,可这么多人等着玩,谁能保证手下没个轻重。 她也不是多珍惜一杆钓鱼竿,空间里还有好几十根呢。 就是既然她不能尽兴,也不能如了他们的意,不想让他们玩的太过。故而说上两句重话,让他们心有顾虑,钓鱼时再兴奋也要小心翼翼呵护垂钓工具。 她走出人群,看了一眼还在撒网捕鱼的春月几人,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 她们那边围看的士兵更多,简直可以说是密密麻麻,惊叹、惊呼声此起彼伏,若不是此处空旷,不知会挤搡成什么样子? 都已经有人脱掉鞋袜,站到水里去观看了。 这些上战场能保家卫国、下战场仍牢记使命的士兵,私底下还是个大小孩,骨子里还保留贪玩爱凑热闹的特性。 “哎,我们捕的鱼够了,渔网留在这了啊,你们谁想吃鱼自己抓去。” 东方萱见被这么多人围观,感觉自己像唱戏的,心中不快,示意春月赶紧的收拾收拾回去。 春月听她的,匆匆把网里的鱼捡完,便让两人抬着往外走。 “让让,让让……” “刚才看到我们如何撒网了吧?如果不懂其中的技巧,多练几次就会了。” “兄弟,你这渔网哪里买来的?告诉我们,有空我们也去买一张。” “不是买的,是我们自己织的,天下仅此一张,材料珍贵的很咧,待会你们可要小心些用,弄坏了我们也不好跟兄弟们交代。” “………” 几人抬着满满一桶鱼,笑着跟士兵们你来我往对答如流,说得那叫一个滑溜。 士兵们侧身让出来一条道,她们前面走过,后面立刻又严丝合缝上。 夕阳余晖下,整条河道热闹纷呈。 饭菜香味扑鼻,一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即视感。 洛云依等人围坐一起,悠闲吃烤鱼。 “主子,这里的鱼虽然刺多,但鲜美细嫩,不如多捕些收起来,带回去给太白祖师当下酒菜吧?” 春月想到谷中那个喜欢吃海鲜的老头,笑着提议。 “师父,我发觉这河里的鱼特别多,也特别笨。原本以为不好吃,没想到这么肥美鲜嫩,机会难得,我们多捞些回去,借花献佛,就当是我送师公的见面礼好不好?” 烤鱼加上秘制香料,还没出锅就香味袭人,东方萱食指大恸,吃得酣畅淋漓。 “太白祖师喜欢的是少刺的海鱼,河鱼是鲜美,但吃起来光挑刺就要花不少功夫,只怕太白祖师会嫌弃。” “不会的,太白祖师挑食,对他胃口的吃食,他一向有耐心,多几根鱼刺的小事,太白祖师焉会放在心上。” “……” “那就多捕些回去。” 听她们争执不下,洛云依一锤定音,那老头喜欢吃鱼,尤其喜欢吃海鱼,自她来了后,谷中吃的鱼,都是她在现代海鲜市场买来的各种大小海鱼。 飞仙谷地处内陆,群山环绕,离海远。她想,在她没来之前,师父吃的一直是河鱼,现在虽然被自己养刁了胃,也不至于讨厌河鱼。 “等他们散去,晚上捕或者明早捕,随你们安排。”她道。 春月看向热闹的捕鱼大军,嗤笑一声,“今晚怕是不成,也不知他们要玩到何时?抓了满地的鱼,待会又来个宵夜什么的,这番折腾完,时间都到午夜去了,我们还是明日赶早吧!” “也好,叛军昨晚吃了大亏,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待会早些休息,下半夜都警醒一点。”洛云依嘱咐道。 “洛院使,你们吃的烤鱼加了什么调味料?我们离远闻着都直流口水,您看,能不能借我们一点?” 几名士兵结伴,羞赧地你推我搡前来,她们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就这。 洛云依无语,取出一大包孜然粉递给他们,“你们匀着用,我们也只剩这一包了。” 对不起,她的其它秘制酱料概不外送。 几名士兵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我们要不了这么多,倒一点点给我们就好。” 一名士兵从身后取出一只竹筒。 好家伙,这是有备而来。 竹筒藏在身上,讨到调料,他们不用借东西装。讨不到,他们空手而归也不会觉得尴尬。 洛云依笑笑,她对知人情世故,不贪婪的士兵多了一丝好感。 “那么多鱼等着呢,没有这一大袋怎么够用?我是大夫,香料用完可以再研制,给了你们的就放心拿去用,不用替我省。” “可你们一时半会也没时间找材料吧?都给了我们,你们岂不是没得用?” “呵呵!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做大夫的不至于找不到材料的替代品,况且我们炒菜又不是非得用调味料不可。兄弟们都在等着呢,再磨叽下去,天都亮了。” “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洛院使!” 几名士兵说不过她,又确实被香味吸引,便不再推托,行礼道谢后离开。 夜色渐沉。 沿着河道,到处燃起了篝火,将士们围坐在一起,用树枝叉上肥鱼,简简单单放火上烤。 出门在外,平西侯和赵参将没有派人约束,纪律有所松懈,将士们大声吆喝,吵吵闹闹,整个驻扎地如菜市场般嘈杂。 钓鱼、撒网的士兵们,过了把瘾都已陆续散尽。 洛云依在暗处放了两个简易冲凉帐篷,由她们提水进去擦身,或烧水洗澡,还命她们轮流替对方站岗,保障不会有意外发生。 安排好,她坐在那里仰望星空发呆。 东方萱坐在草地上抓紧时间练功,春月冲了个凉水澡回来,替她俩站岗。 一阵脚步声传来,春月眉目一凛,迎上去把人拦住,低叱: “站住,你们深夜不休息,跑来这边所为何事?” “我们是随平西侯出兵的,听说洛院使擅疑难杂症,我们身患顽疾,数载寻药不治。 如今战事在即,不想被身体拖累影响战况,实在被逼无奈,恳请洛院使高抬仁手,帮我们看看。” 一行十余人,拱手向她请求,言辞恳切。 春月回头看一眼仰望星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主子,蹙眉考虑几秒。 最终同情心战胜理智,咬咬牙,道:“你们在此等着,待我问过主子,她同意了,我再唤你们过去。” “有劳春大管事!” 短短半天时间,他们连主子给她新拟的称呼都打听清楚了,还真是有心。 春月挑了挑眉,所以她算出名了? 洛云依听春月禀明他们的来意,破天荒没再犯懒,“我现在还不困,叫他们过来吧!” “是。” 第165章 叫阵 接下来,洛云依看诊,开处方,取中成药给他们当场服下,又指点春月如何给他们针灸,内服外灸,双管齐下。 士兵们经过诊治,立即就察觉到身体的大变样。 “哈哈!我胸闷憋气的感觉没有啦!洛院使,您真不愧是受人推崇的神医,请受小的一拜。” 那人说着,“砰”地跪下,朝洛云依“哐哐哐”就是三个响头,虽然脚下是一片泥草地,可那豁出去的“厚礼”,声音沉重得让人心底发颤。 “干嘛呢?我自掏腰包,出钱出力把你们治好,不是让你们作贱自己的身体回报,万一磕出个脑震荡出来,不是又给我找事吗?” 洛云依咬牙切齿地斥责。 “那个,在下囊中羞涩,无以为报,能做的就是跪拜谢恩。” 那士兵摸摸额头因用力过猛,迅速鼓起的一个小包,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两声,继续道: “洛院使请放心,在下皮糙肉厚,您又帮我治好了顽疾,在下心里高兴,这点小痛不算什么,不磕几个重头,在下心里过意不去。” 这就是老实巴交实诚之人才有的心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报,良心过不去,坐立难安。 洛云依深谙这种心理,挥手不甚在意的道: “行了,我不在乎这些虚礼。为你们治病,无非是感念你们为国效力的一片赤诚之心。如你们所愿,希望你们有一副好身体,继续英勇杀敌,为自己为家人争一份荣耀回去。” 那士兵苦涩一笑,低头直视自己的脚尖,失落道: “洛院使仁心仁德,在下铭记于心,上战场奋勇杀敌不在话下,只是那份荣耀不好争,我们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洛云依抬头瞥他一眼,不动声色继续为面前之人把脉。 “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你们不畏生死的付出,上头总会有人看到,不必灰心丧气。” 看来,她得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编撰一套完整点的赏罚制度,上书给皇上定夺。 她所能想到的,就是为普通士兵争取一点公平公正的福利了。 半个时辰后,一众士兵施抱拳礼后结伴离去,脸上表情轻快有余,与来时的压抑紧张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洛云依做了几个伸展动作,正想提了热水去洗澡,又听一片繁杂的脚步声传来,多且急。 “主子,好像又是来找你看病的,看来,是刚刚那行人回去吹嘘了一番,替你招揽了不少白嫖的顾客。”春月调侃的说。 洛云依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戏谑道:“那还等什么?春大管事快些调人过来帮忙吧!你主子我一双手可忙不过来。” 忙着,是分散思念某人的缓和剂,她正好需要。 “是,主子稍等,属下这就去唤人。”春月美目流转间瞋她一眼,含笑走去叫人。 少女们三三两两,在划定的隐秘角落里抓紧时间休息,春月找过去,还要挑人任用。 这次来的士兵,大约三、四十人,争先恐后,惟恐晚上一步,就会错失良机。 “洛院使,听闻您医术精湛……” “行了,废话少说,都是来看病的吧!你坐下,后面的排队,不听从安排,故意推搡他人制造麻烦者,本院使概不医治。” 不等领头那人奉承完,洛云依便冷声打断,话落,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众士兵乖乖的排成一条长龙。 春月匆匆带了五人回来帮忙。 还是刚才一样的分工合作,忙中有序,不紧不慢。 这一忙,又是一个时辰,途中还有士兵闻迅陆续赶来。 太医院那群老家伙鬼精鬼精的,明知她们这边有需要,却都假装不知,不见有一人主动前来询问是否要帮忙。 来看病的士兵大多有暗疾在身,都是平时受伤不及时处理累积下来的。 军医无能,而他们军饷不多,捉襟见肘,没钱看病,就这么拖成了顽疾。 洛云依同情心泛滥,给他们用最好的药,还另赠一疗程调养补虚劳的保健品。 士兵们对她千恩万谢。 忙完很快到了午夜。 预想中会恼羞成怒反扑的叛军没有来,洛云依纳闷好半晌,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快亮时,疲惫至极,才睡了两个小时。 她起来时,春月带人捕了几桶鱼,而大军没有等她们,平西侯一声令下,他们已经先行出发走了有半个时辰。 “主子,快些把鱼收起来,我们也要起行了,再不走就追不上了。”春月唠叨道。 “容世子刚才来过,见我们在捕鱼,你又还没起床,甩甩衣袖就走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洛云依起居一向有分寸,她起不来床也没人敢打扰,而且个个护主心切,别人不管是谁来催也无济于事。 她们不受任何人管辖。 东方萱给她递上两个香煎包,“师父,不管他们,先用了早膳再说,别饿坏了肚子。” “谢谢!” 洛云依接过,取出两盒纯牛奶,顺手递给她一盒。 东方萱笑眯眯道了声谢,娴熟地插上吸管。 跟在师父身边,她每日早上都能喝上一盒牛奶,已经习惯。 众人简单收拾了下,便速度追赶大军。 中午时分,赶上时,已经到了汝州城外。 只见前方城门紧闭,城楼上站满士兵,严阵以待。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面对几万大军,不知他们是哪里来的底气和勇气?装都懒得装了。 “大胆贼人,我们平西侯奉皇上旨意,带太医前来为你们解决瘟疫,快快打开城门迎接。” “……” 城墙上没人回应,好像不屑理会,气焰嚣张。 “再给你们半炷香时间考虑,到时还不打开,我们就强行破门。” “……” “平西侯有令,主动投降者尚有活路,冥顽不灵者,破城之时杀无赦!” “……” 任凭他们在底下喊破喉咙,叛军方也没人出来回应。 而说好的半炷香时间已到,平西侯也没下令撞城门。 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主子,不如我们帮他们一把,用迫击炮把城门炸了,省得他们嚣张。”春月义愤填膺道。 洛云依摇头,“此事透着诡异,注意点,且先看看平西侯怎么应对,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做破坏王。” 到时收复阵地,需要朝廷拔款修复城墙,又是一笔巨款,国库再有盈余,也禁不起这么造。 “师父,如果我们下毒的话,能做到兵不血刃吗?”东方萱蹙眉问道。 洛云依若有所思,“理论上可以,只是麻烦了些,我手上的毒药不够,叛军人数众多,做不到一击必杀。” 第166章 以为我是骗子不成 “毒药不够,那就用迷药,像前晚那样,把他们都迷成软脚虾,看他们还如何嚣张?呼~太气人了。”东方萱气哼哼道。 春月抢着说:“大师兄,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流云阁一向只研制救命的良药,其它的都是顺带制些出来玩玩。 前些日子主子带着我们拼命制作解毒丸,还把以前剩下的好些毒药、迷药都给了夏月带走,让她在必要时助定王一臂之力。 如今我们带的药材都是防治瘟疫的,想要制迷药就得去找草药,这一时半会,让我们去哪找?” “那我们该如何才能挫一挫那些贼人的气焰?让我看着他们霍霍我父皇的江山,我什么都不做,实在不甘心。” 东方萱怒视着城楼上走来走去的巡逻兵,眼眸几欲喷火,她有多想把那些人盯死在城墙上,眼睛就有多酸痛。 “不急,除了下毒,方法多的是。只是,我想看看平西侯的本事,若他能解决,我们就低调些,不与他抢功劳了。”洛云依淡淡地道。 东方萱的怒火被她的霸气稍稍抚平了些,一双星眸仍恨恨的盯着那些该死的叛军,没有注意到师父眼底那一闪而逝玩味。 三人交谈间,前面有人大声传话。 “平西侯有令,原地稍息,火头军生火做饭。” 一路急行军,刚好在午时赶到这里,还来不及用午膳。大家都以为要先打完一场硬仗,才有饭吃,没想到,叫阵这么久,叛军居然当起了缩头乌龟,躲在城里不敢应战。 砸城门是力气活,众将士如今还饿着肚子眼巴巴等着,平西侯许是心疼他的兵,才会下令先做饭。 吃饱才好干活! 他还是贴地气的! 火头军众将士当即忙碌起来,前头有先锋营将士警戒,大家都挺放心自由活动。 当然这自由活动的也只是太医院众人,大敌当前,其他人还是负责的紧守岗位。 洛云依从不跟将士们抢食,一直都是自己开小灶,现今也不例外。 众太医无所事事,溜达溜达就来到了她们的驻扎地。 “哎呀,洛院使,原来你们在这自己弄吃的,那个,你看,我们来都来了,可不可以顺道给我们多做一份呀?” 为了节省时间,她们煮的是方便面,按一人两包的量,煮了一大锅。 火头军那边还在热火朝天、忙得不可开交,她们这边已经吃上了。 方便面那诱人的香味,吃过的都懂,对没吃过的人来说,是没法抗拒的的美味。太医们还没靠近,就被扑鼻而来的独特香味馋得直咽口水。 这几日,他们跟着吃军中的伙食,清汤寡水的,嘴巴淡得见了盐都想上去舔一舔,更别说如今摆在面前没尝过的美味。 “抱歉啊各位,我们带来的面条已经下完了,锅里煮的刚好够我们吃,你们就别想着跟我们抢了,还是回去等大锅饭吧!” 春月快言快语,非常硬气的拒绝。她知道主子手里的存货,经过一路的消耗,已经所剩不多。一旦心软拿出来招待他们,以后一定会被赖上。 方便面有多美味?她们吃过的都知道,分给旁人,她们往后几日就没得吃了,她舍不得。 不过,主子说了,日后开百货店会安排上,那他们想吃就自己掏钱买。 众太医被拒绝,个个窘迫得不知如何化解尴尬。 他们可是太医院有头有脸的太医,以往哪家达官贵人求他们,不得小心翼翼供着,想要啥有啥,何曾试过为了一口吃得被人落面子? 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老脸臊的都不知往哪搁。 “呵呵,这顿算我欠你们的,等回到京城,我让春大管事请你们吃一桌酒席好不好?保证硬菜都是你们没有吃过的美味,就当犒劳你们此行的劳苦功高。” 洛云依不得不顾念他们面子,给他们找台阶下。 “哈哈,怎么好意思劳烦洛院使请客,要说犒劳,那还得是皇上在宫中设宴才有味道。” 话题岔开,太医们果然不再纠结,不过,他们似乎还是抹不开面子。 “洛院使,你说的硬菜是什么意思啊?恕老夫孤陋寡闻,活了几十载,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硬菜的意思就是撑得起场面、端上桌大家抢着吃的美味菜肴,我既已说出口,那是一定要履行承诺的,希望你们也给我个面子,爽快点应约好不?” “洛院使的面子,我们岂敢不给。只是京中有名望的酒楼,我们都光顾过,不知你说的是哪一间?先透露一下,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 意思是他们吃过的酒楼里,没有哪一间有硬菜过硬的,他话里的意思,在座众人都明白。 洛云依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你们以为我是骗子不成?既然信不过我,那我不请也罢,反正,你们也不差那一顿吃的不是?” 啊?这…… 太医们面面相觑。 请吃饭不带这般捉弄人的,他们不过好奇问问,怎么二话不说就要取消?他不会是从一开始就是跟他们开玩笑的吧? 她的说尔反尔,激起了太医们的逆反心理。 “洛院使多虑了,我们没有说不去,老李那般问,不过是想提前知道你请客的诚意,毕竟这酒楼也分三六九等,就怕你请我们去的是最不入流那间,拿我们大家当消遣。” “不管如何,你既然说了请客,就不能食言。” “呵呵!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洛云依没有直接说完,怕会把他们气晕,得不偿失。 他们只是固步自封、思想保守,还远不到不知轻重的地步,不能把他们得罪狠了。 “春大管事,你来跟他们说,你要在哪间酒楼请他们,顺便介绍一下酒楼的特色,有什么与众不同。” “好!” 春月站起,煞有介事地双手负于身后,侃侃而谈。 “我选的是开业当天,就名动京城、在贵圈名流中刮起大风暴、令无数有钱人趋之若鹜的旺德福大酒楼…… 它里面的每一道菜式都经过掌柜的精挑细选、大厨的精力烹饪……里面设有舞台,用膳的同时,还能欣赏别样的歌舞,有趣的小品,和听之难忘的奇幻故事…… 是去一次,味觉、听觉就升华一次的超级大酒楼,是去了还想去,不去绝对后悔的天上人间。” 嘶! 为了骗他们赴约,春大管事大话吹过头了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简直不要太离谱。 此时的众太医内心吐槽、腹诽的一个赛一个厉害,丝毫想不到,到了那一天,他们走进旺德福,会被啪啪打脸。 “春大管事说的头头是道,我们不去岂不是辜负了洛院使的美意?大家说是不是?” “新开的旺德福大酒楼,我们记下了。” 春月语不惊人死不休再加一句:“是皇上御赐第一皇商开的旺德福大酒楼。” 嘶! 众太医这下彻底不淡定了,个个脸上精彩纷呈。 第167章 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呵呵,那什么,午膳应该做好了,我肚子饿,先去用膳,你们慢用慢用!” “我也饿了,我跟你一起走。” “呃,春大管事,回京记得请客,你说的旺德福,名好寓意好,我们记下了,告辞!” “春大管事,一定要记得哦!” “洛院使,老夫,那个……老夫,老夫告辞!” “……” 众太医讪讪的各自找着蹩脚借口匆匆告辞离开。 洛云依与春月主仆俩,带着标准化的微笑跟他们摆手说再见。 害怕被识穿身份,全程低着头不吭声的东方萱,见众太医那滑稽好笑、又狼狈的样子,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心里的憋屈神奇的一扫而空。 “师父,你说到时他们会不会被酒楼的词曲吸引?然后他们最先被征服的是耳朵而不是胃。” 洛云依弯着唇角,淡淡道:“胡说!没有谁的胃能从我们酒楼空着走出去,旺德福将会是他们魂牵梦绕、做梦都想要去消遣的地方。” “主子,我听说太医除了领宫中俸禄,还会偷偷接诊病人捞外快,一个月如果遇上几个大方的金主,那收入,啧啧,应该颇丰吧! 你说若是他们迷上到旺德福享乐,我们该不该宰上一笔?从他们身上薅些羊毛。”春月狡黠地笑着眨眨眼。 “这个主意好!” 不嫌事大的东方萱赞同地拍手叫好,“宰吧!狠狠的宰,他们敢玩忽职守,就应该让付出点相应的代价,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一群老头儿,能赚钱会赚钱是他们的本事,他们养家糊口也不容易,酒楼的消费原本就不低,由他们自己作吧!不必理会。” 洛云依却是摇摇头,千人千面,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世人自己也说不清楚,岂是外人靠猜就能预判的? 旺德福能留住老家伙一次两次,新鲜劲过去,不一定还能留住他们,毕竟消费不低,不是谁都能长期消费得起的。 不是大奸大恶、不做丧尽天良之事的人,她都不会去干涉。 她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命,早已命中注定。 “唉!没劲。” 见师父不肯附和自己,东方萱撇撇嘴,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脑袋,蔫了。 春月笑了笑,劝道:“大师兄困了就上马车歇会吧!或者练功也好,攻城杀敌的活有他们呢,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主子说了,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重蹈覆辙,让士兵们白白牺牲。 东方萱不理会旁的,有师父在,做什么她都放心,安全感比跟在皇兄身边还高。 “行吧!师父,你要不要也去歇会?他们估计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 “我不困。”洛云依言简意赅。 她杏眸黑白分明,清澈见底,此刻盯着前方城楼,樱唇微抿,安安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 春月坐在旁边陪她。 东方萱在一名少女的指点下,快步上了一架清空了货物的马车。 另一边,将士们井然有序,分批用膳,先锋营手持盾牌,站在距离城楼飞箭射不到的范围警戒。 太医们被安排在最后面,离洛云依一行人不远,却也识趣的没再过来打扰。 大家都在屏息静气紧张的等待。 “主子,赵参将过来了,可能是来找你的。” 春月提醒又在发呆的洛云依。 只见赵参将一手按着腰间大刀的刀柄,一手紧握成握,表情有些春风得意,正大踏步朝她们所在方向而来。 洛云依杏眸朝他转又转,神色淡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若他是来找我的,你去同他交涉。” 她还记着要给春月长脸的心愿。 “是。” 春月蹭的站起,嘴角勾了勾,往前走出几步,挺直了腰背,如门神一样把她挡住。 赵参将走近,见被挡住去路,不悦地皱了皱眉,不想多生事端,他横跨几步,想要绕过去。 春月随着他的脚步横跨,再度伸手把他拦下。 赵参将被惹怒,克制着心头那束想要窜出来的小火苗,板着脸,扬声道:“请让一让,本参将有事要见洛院使。” 保持着风度不失礼貌。 还挺能忍,洛云依挑了挑眉,对他高看了两分。 “请赵参将先说明来意,我是主子身边的大管事,想见主子,须得经过我的通禀。” 春月依然不卑不亢伸手拦着不让过。 “你,大管事?” 赵参将不得不停下强闯的脚步,以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审视了两遍,又偏头错过她看了眼洛云依。 见她双目放空,对这边的动静不理不睬,默认的样子明显,他不由地嘴角抽了抽,想到此行来的目的,不得不低头拱手道: “平西侯惜才爱才,他听说洛院使不但医术精湛、功夫了得,排兵布阵也不在话下,故派本参将前来请他前去参与商议解决方案,麻烦大管事通报一声。” 春月端着一张脸,做足了派头,见他礼貌有加,也就没有再为难,轻咳两声,忍着想笑的冲动,冷冷吐出两字:“等着。” 转身,快步走到洛云依身边。 这么近的距离,加上赵参将故意放大的声音,洛云依自是听到了的。 “主子,要去吗?” “平西侯有令,谁敢违抗?走吧!一起去凑凑热闹。” 春月刚问出口,她便懒洋洋站起回应,还不顾形象的伸了一个懒腰,唇边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一个平西侯而已,皇上来了,主子也不带怕。 春月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微微勾唇,配合地低眉垂手。 “是。” “洛院使请!” 赵参将屁颠屁颠在前头引路,自那晚被洛云依的气势吓到,见到她,他就无来由打心里发怵。 这次为了讨好平西侯,才自告奋勇硬着头皮前来传话。 “洛院使,本参将不想看到你的才华被埋没,见平西侯主张硬攻,便提了一嘴,说你应该会有更好的想法。 他来了兴致,仔细问了你的情况,本参将如实告之你那晚的表现,他就遣我来传你。 洛院使,我本意也是为你好,你不会责怪我吧?” 赵参将想要打破沉闷,邀功似的说出前因。 呵呵! 以为这般说,她会感激他,可惜,他想错了。 此时的洛云依只想抽他两个耳刮子,再一脚把他送上城楼,让他为大军开路。 她想要争功夺利,那是动动手指头,分分钟的事,哪里用得着他上赶着引荐。 原本只想但行好事不问前程低调行事的,都被这个二货舔狗破坏了。 她冷哼一声,声音清清冷冷:“赵参将为了我,可谓是煞费苦心,待来日我升官发财,定会敲锣打鼓备上重礼登门拜谢。赵参将,可还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只要声音不那么冷,气势不那么慑人就更好了。 听不出她说反话的赵参将,虽然内心窃喜,仍觉脊背生寒。 “洛院使不用客气,我不过随口一提,怎好意思求你重谢。他日你高升为将,是我大初之福,百姓之福,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这话说得漂亮,是个会拍马屁的,要是洛云依真有那个心思,可能也会被拍得很熨贴。 她内心毫无波澜,声音却带了些许温和回道: “赵参将心有沟壑,身在军营,还时刻不忘为百姓着想,为国家安危着想,又何偿不是百姓之福大初之福?如此,我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第168章 且看你如何破城 “哈哈……好说好说!” 赵参将感觉底气又回来了。 “我也祝洛院使早日扬名立万、升官发财!带我们驰骋沙场战无不胜,日日校场庆功吃香喝辣!” 洛云依翻了个白眼,大饼还没画出来呢,他就飘上天了,这人脑袋里一天天净想的是什么,不用问,她也能猜个大概。 无非就是逮着别人当垫脚石冤大头,然后不失时机的往上爬。 她可不会纵容。 淡淡地道:“赵参将想的挺美,以后大白天就不要想了,留晚上睡床上想吧!” 赵参将挠挠头,对她的话似懂非懂,不知要如何回答,干脆打着哈哈不再胡扯。 春月跟在后面低头憋笑,肩膀一颤一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挨了训,在偷偷抹眼泪。 很快,三人来到平西侯跟前。 “侯爷,他就是我说的洛院使,你看他风流倜傥光风霁月,是不是也觉得他像百无一用的书生?告诉你,千万不要被他纯良的外表给骗了,他本事大得很!” 赵参将的狗腿介绍,气得洛云依直磨牙,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着她面这么介绍她,看来是她平时表现得太仁慈了。 平西侯从见到她那刻起,锐利的眼神就一直不曾离开的打量着她,刚毅不乏血性的脸上除了严肃,见不到一丝别的表情。 眼前少年的从容不迫、超脱世人的淡然灵动,还有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平和气息,感染着周遭,让浮躁的内心得到安抚。 这种气息扑面而来,竟让平西侯有种轻微的陶醉感。 他微讶,愈加肆无忌惮地打量。 洛云依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以为被他看穿了女儿身,心里突突猛跳了几下。 可回望过去,又见他神情并无异样,让她一时也无法判断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并且好像他也没有意识到这么盯着一个人看会有什么不妥,这种感觉怪怪的。为了化解尴尬,她只好干咳两声,先一步拱手问候: “下官太医院院使洛逸见过平西侯。”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用化名介绍自己,平时那些人都只知道跟风喊“洛院使”,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平西侯面上表情依然不变,还是那般的波澜不惊,才三十而立的年纪,就把上位者那套把戏淬炼得炉火纯青,心思深沉如千年老狐。 “洛院使,你很好。” 他盯着她,幽幽来了这么一句,声音浑厚很有辨识力,让人听之难忘。 停顿两秒,继续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呸! 老狐狸,装神弄鬼整蛊作怪! 洛云依心中腹诽,微微一笑道:“多谢侯爷夸奖!” “你值得。” 平西侯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锐利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欣赏。 啥? 仅仅是道听途说就深信不疑?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没过震荡期。 洛云依定定审视着他,不明白他这莫名对她的肯定从何而来。 似乎看懂了她眼中的疑惑,平西侯眉头一挑,眼底闪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本侯听说皇上的病是洛院使治愈的,听说太医们对你赞誉有加,听说皇上纵容长乐公主拜你为师,听说公主失踪是你献策救回,听说前晚的一举击溃叛军解救中蛊的几百将士,也是你的功劳。 洛院使,不知本侯所说有没有遗漏?不如你亲自跟我们大家说说,你还悄悄做了哪些震惊四座的丰功伟绩?” 他的声音宏浑有穿透力,不止过来议事的将领听到,方圆几十米内防守的士兵也听得一清二楚。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倒抽气声,以及惊叹连连的“哇”声。 “侯爷谬赞,下官愧不敢当,下官只是略尽微薄之力,做了力所能及之事,当不得丰功伟绩一说。” 洛云依放低姿态拱手说。 “不不不,洛院使,你过谦了,刚才平西侯说的,件件都是丰功伟绩,是我们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愿望,你却轻松就能做到。啊!天老爷!莫非你是那仙童下凡不成?” 赵参将这个狗腿子,抓着机会就溜须拍马,瞧瞧,多会夸,都把她夸天上去了。 仙童下凡! 真踏马离谱……离谱到众人都替他尴尬,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发泄。 “赵参将,你嘴巴抹了蜂蜜还是吃了麦芽糖?赞得我心里美滋滋的,差点没忍住飞回天上去。我劝你下次别再吃太甜的东西,不然会很容易得糖尿病。” “扑!” 夏月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她怎么不知道主子嘲起人来是这么的不拘一格、别开生面?! 就连平西侯那面瘫脸也罕见地嘴角上扬。 而赵参将这个傻逼狗腿子,还在傻傻地咂摸她口中所说的糖尿病是何病?跟吃糖有什么关系? “咳咳,洛院使不但医术精湛,说话也这么的风趣,你一来,将士们都不紧张了,可见,你能力出众。 赵参将是真心夸赞你的,只是夸大了些,给本侯个面子,别再与他计较。” 平西侯恢复了惯常的面瘫脸,帮赵参将说好话。 洛云依微微颔首:“嗯,有来有往,我也是随口说说,此事就此翻篇。侯爷唤我来,不是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吧?可还有事商议?” 赵参将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说话得罪洛院使了?还要平西侯替他求情? 难道夸人也有错? 可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么夸赞别人的,也没见谁跟他红过脸,反而都很受用的样子。 不然,怎么解释他受人拥护、推着他一路高升? 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大咧咧问出口,怕一个不慎被手下士兵听了去,会被取笑头脑简单。 于是他垂首,默默当起了小透明背景板。 “唤你来,是想让你再建奇功,赵参将刚才跟本侯力荐你,说你会排兵布阵。我们刚才商议过,只有强攻一个方法,可强攻太耗时费力,万一叛军拼死顽抗,我们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不知洛院使可有什么不同想法?让弟兄们轻松些。” 平西侯目光放远,望着城门方向,语气平静地道。 刚才听赵参将的,把人唤来,只是不想拂了他的面子,传言终究是传言,他不相信一个比他还年轻的少年郎,真有什么能耐? 见到真人,打量过后,他立刻推翻之前的想法,竟觉得他真的可以。 洛云依扬起小下巴,自信地点点头,“办法自是有的,侯爷如果信得过我,这议会就此散了吧!各回各岗,我亲自出马破了这城门迎你们进去。” 她也打算来个直接粗暴,又不费我方一兵一卒的,免得在此浪费时间。 “哈哈!好,本侯就信你一回,且看你如何破城,做得好,本侯亲自上书皇上,替你请功。” 平西侯破天荒的哈哈大笑,把他身边的近侍吓了一跳,他俩好像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久违的笑声了,诧异之色溢于言表。 对眼前的洛院使更加好奇。 春月凑上前,悄声问:“主子,打算如何做?是否要我配合?” 第169章 破城 “嗯,回去再说。” 洛云依回她一个眼色,春月心照不宣的勾唇,乖乖站回她身后。 “侯爷,你应该知道消失的百姓都被抓去干什么了吧?”洛云依紧盯着他问。 平西侯收起笑,饶有兴致看着她,点点头,“听赵参将说了,所以呢?你有什么补充的?” 洛云依颔首:“知道就好,那么你有就此做好防范了吗?比如派人在方圆十里内布防什么的。” 平西侯脸色微变,“你怀疑他们会利用暗道逃跑?” 洛云依眨眨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挖地道不是用来逃跑就是用来包抄反攻,不然他们劳师动众费那个劲干嘛? 事不宜迟,侯爷如果还没安排好,就赶紧吩咐下去吧! 行了,废话我也不多说,给我一盏茶时间,我亲自打开城门迎你们进城,你命令将士们做好作战准备。” 洛云依说完,敷衍的拱拱手,腰都不带弯的,转身就走。 转瞬,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位洛院使究竟是什么来头?说话的口气比侯爷还大,试问这天下有谁能做到只用一盏茶时间就能破城的?” “可洛院使也不像说大话之人,横竖一盏茶后便见分晓,何必质疑还早早下定论?” “对哦!细数洛院使的丰功伟绩,说不定他也是胸有成竹才会这么说,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 平西侯来不及给出回应,眸色深深目送那道身影渐行渐远。拧眉扬声命令:“赵参将听令,带五千士兵在周围十里内巡逻,提防叛军背后偷袭。先锋营千总听令……” 一条条命令下达,众将领纷纷领命执行。 二万多将士,蓄势待发! 洛云依回到自家驻扎地,掩人耳目的在一架马车里悄然放了二十把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 春月一个击掌,众少女便围拢过来。她掀起马车帘,露出里面的枪支。 洛云依淡淡开口:“你们的任务是击毙城楼上的巡逻兵,掩护我和春月,待我打开城门,你们还得留在此处保护明月,我与春月不回来,都不许乱跑。” “是,主子。” 众人应声,排队上前领枪。 “诶诶,快看,快看,城楼上,他们好像被暗器打倒了。” 有士兵激动的手舞足蹈,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 “看到了看到了,眼尖的又不止你一人。” “是洛院使他们的暗器打中的,嘶!那是什么暗器?威力也太大了吧!我们的弓箭跟之相比,简直是垃圾。” “话说,有这么强的暗器,皇上怎么不弄来配备给我们军队啊?有这暗器加持,我们所向披靡,朝廷就不用花费大量钱财养这么多士兵了。” “难怪洛院使敢夸下海口,原来他有大杀器。” “……” 众将士眼神火热的看看城楼,又转身看看扛着长形暗器,不断扣动扳机的少年,感觉眼睛都不够看了。 众少女枪法如神,眼神如电手不抖,一顿密集的输出,一枪一个,直到城楼上再也看不到有人敢冒头才停火。 接下来便到了洛云依和春月的“表演”时间。 在众将士震惊的“哇”声一片中,洛云依与春月执手枪,隔着城门,一左一右,沿着光洁平直的城墙,足尖轻点,如履平地的斜掠而上。 两道身影的动作如出一辙,如鹰展似鹤飞,潇洒至极!飘逸至极!豪迈至极! 只是一个稍逊些许。 可也足以让众将士钦慕,那是他们难以做到的新高度。 就是这一个斜掠而上的动作,引得众将士暴喝连连,眼睛都看直了。 眨眼,二人便飞身落到了城垛上,如睥睨众生的王者。 砰砰砰!!! 洛云依冷冷的扫视周围,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掉城楼上趴着不敢露头的漏网之鱼。 对方不过一些虾兵蟹将,又或者是被同伴脑袋开花的死状吓破了胆,对突然从天而降、气势全开的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送去见了阎王,至死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二人跳下城垛,很快聚到一起,背靠着背,把手枪换成冲锋枪,警戒着,缓缓步向台阶方向。 根据经验,如无意外,那里潜伏大批量被吓傻还没反应过来、注定是炮灰下场的叛军。 城外,平西侯看得热血沸腾,一个没忍住,策马狂奔,急驰到城墙下,便学着洛云依的样子,旋身飞掠而起。 可能是轻功没有洛云依上乘,他沿着城墙斜掠,却像在高速奔跑,足足跑出比洛云依多一倍的距离,才险险的跃到了城垛上。 他回望一眼城楼下引颈张望目瞪口呆的众将士,下巴微扬,一个闪身消失在众人面前。 呼! 众将士见他平安上去,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到实处,接着“哄”一下欢呼起来。 容峻晟见他们接二连三登墙成功,好胜心作祟,鬼使神差驱马上前,跃跃欲试。 洛云依预判准确,台阶处,城楼下,站满了蓄势待发、气势汹汹的叛军。 叛国者猪狗不如,杀无赦! 突突突!!! 突突突!!! 啊啊啊!!! 啊啊啊!!! 二人毫不留情,二话不说,端着冲锋枪没有技术可言的就是一顿无差别疯狂扫射。 主打的一个赶尽杀绝。 热武器在手,杀人如砍瓜切菜般简单。 可怜的主仆二人,短短不到一个月,因为邂逅了东方骥,就从杀人小白上升到了堪比魔鬼的杀人如麻。 幸好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二人心理也足够强大,不然,怕是要崩溃。 面对两尊杀神,叛军猝不及防,一时死伤无数,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纷纷使出最后的绝招——逃。 不要命的从高处跳下,一个垫着一个,硬生生砸出一堆堆废物。 现场一时兵荒马乱,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叛军聚集在此守城的人数约有上万,见到二人出现,立即有将领反应奇快的下令放箭。 咻咻咻!!! 箭雨来袭! 幸亏台阶修有砖墙的实心扶手,二人蹲下身子,躲避呼啸而来的箭雨,反手便掷出手雷。 轰轰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毁天灭地,一轮二十多个手雷多方向以内力掷出,只听到惨叫声伴着爆炸声不绝于耳。 稍顷,叛军四散,箭雨也停歇。 躲在城垛后偷偷观望的平西侯,内心的震撼不亚于被雷劈中,久久无法平静。 心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念头:洛院使是个宝藏,一定要留下他为己效力。 听见叛军没了动静,二人缓缓站起。 目之所及皆是尸体,有的支离破碎,触目惊心,仿如人间炼狱。 二人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内心沉重。 残忍不过战争,古来征战几人回! 但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总得有人砥砺负重前行。 二人很快调整好心态。 此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逃走的叛军不知躲在哪里伺机而动? 春月端着冲锋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面警戒。 洛云依走到城门后,甩了甩发酸的双臂,调整一下深呼吸,接着运起内力,一鼓作气托起几百多斤重的门闩。 “砰”一下扔到一边,用力推开了厚重的城门。 哄! 当她淡然地站在洞开的城门前时,众将士顿时又炸开了锅。 第170章 天生气场不合 “做到了!做到了!洛院使真的做到了!一盏茶时间,他凭一己之力打开了城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乃神人也!” “洛院使不单医术精湛,就连武功也是我等望尘莫及,确实神人莫属。” “洛院使,好样的!我要拜你为师!” “洛院使,神人!请受小的一拜!” “洛院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我们是不是应该称呼他洛神?” 一名士兵兴奋过度的嚎了一嗓子。 这一喊不得了,众将士一呼百应的,齐齐振臂高呼: “洛神!” “洛神!” “洛神!” “……” 不是神医,也不是战神,而是泛指无所不能的神。 呼声雷霆万钧,响彻云霄! 将士们激动的无法形容,欢呼叫跳着如潮水般涌向她。 那尊敬崇拜的狂热心理表现得不要太明显。 我滴个妈呀! 比现代追星的粉宝还要疯狂,两万多人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简直要吓死个人! 吓得洛云依赶紧闪身飞快的躲开,特喵的,太热情了,万一来个惯常的抛高高庆祝仪式,她的女儿身捂不住,岂不尴个大尬。 “停停停!听我说两句。” 她伸手前推,在即将被人围拢前将人拦停。 春月也紧张兮兮的站到她身后。 “大家静一下听我说,现在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我跟你们一样,都曾经是普普通通,再平凡不过的老百姓,只是早年行走江湖,拜了位好师父。所以你们懂的,不要以为我无所不能,把我神迹化,你们就可以乘机偷懒。” 哄! 哈哈哈! 哈哈哈! 她说到这,不知是不是戳中了将士们的笑点,引得他们哄堂大笑。 “洛神,不管什么原因,你在我们心里就是神迹!” 别以为刚才他们听不到城里那么大的动静,那不是普通人能弄出来的声响。 而洛神跟他的下属飞上城墙时,他们看得明明白白,他俩身上什么都没带。 一句话又引起大家的共鸣。 “对,你就是神迹!” “神迹!” “洛神!” “神迹!” “洛神!” “……” 又来了又来了,要不要这么疯狂? 洛云依头疼地捏捏眉心,这风头不是她想要的,有违天道呐。 伸手往下压了压,声音中裹挟着内力,保证百米内的人都能听到,“请你们静一静,听我说完。” 空间中的扩音器不敢当众取出来,不然就更说不清了。 不过,见将士们叫嚷得开心,她也没忍住跟着嘴角上扬。 将士们很给她面子,场面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她运起内力继续扬声道: “叛军现在元气大伤,军心不稳,正是清剿的好时机,我们要乘胜追击。 可狡兔三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暗门地道什么的,一定少不了,你们可要仔细些搜查,不能放过一个人渣。 还有,他们善毒善蛊,你们要小心防范,最好是几十人一组,千万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但凡有人中招,同伴一定要大声呼救,以免延误救治时间。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下面请大家听从你们将领的安排,分组互相配合搜城。” “是,我们都听洛神的。” 一名千总虔诚地对她拱手,那姿态,绝对的下级面见上级态度。 洛云依是无奈加无语。 算了,他们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反正也喊不了几天。 她点点头转身就走,春月亦步亦趋。 “洛神!果然名副其实!比洛院使更符合你的身份,洛神难道不高兴?” 这时,平西侯一个旋身轻飘飘落在她身前。 嗤! 这个时候他这个最高指挥官不去发号施令带兵搜索,来她这找什么存在感? 洛云依不欲跟他多说,轻笑一声道:“侯爷从哪里看出我不高兴?哎呀!任谁被将士们爱戴推崇都会开心吧!我一介俗人,当然免不了吃俗人这一套。 看来,侯爷揣摩人心的功夫还不到家,还要多方面学习加观摩,不然,传扬出去,你的威信在军中可就岌岌可危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平西侯怔愣一瞬,随即哑然失笑,看来他是被自己猜中心中所想恼羞成怒了。 看破不说破,为了以后有好日子过,平西侯不想落她面子,更不想得罪她。 “洛神说的是,本侯定谨记教诲,日日自省。希望有一日能入得了你的法眼,高看本侯一眼,把本侯当兄弟,跟本侯透露一下你身上的秘密就更好了。” 闻言,洛云依顿时额角突突,看来,刚才自己用的热武器被他发现了。 “将士们跟我开玩笑,才那般叫我,侯爷身居高位,应该有自己的原则和矜持才是,怎的也跟他们一起胡闹? 皇上目前只赐封了下官院使的称号,侯爷下次莫要再叫错。” 不管对方看到多少,先跟他来个太极腾挪就对了。 “呵呵!洛神不必介意,名儿嘛,听着听着就顺耳了。你的本事有目共睹,就算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也会乐见其成,毕竟你也救过他一命不是。 你俩刚才用的暗器,本侯有幸都看到了,不知洛神使的什么障眼法,可以令手上的东西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本侯实在好奇,洛神可否给个面子,释疑一二?” 果然,她的秘密很难藏住,绕了一圈还是被他绕回来。不得不赞叹他逻辑性够强,看来能混到侯爷位置的,都不容小觑。 不过,她也不带怕的,就算空间真的暴露,也没人能从她手上抢走。但在此之前,能胡诌过去她还是首选胡说八道。 “没什么可好奇的,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师门秘法。可惜师父有令,不得外传,让侯爷失望了。 还望侯爷帮我保密,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怕人多嘴杂,万一哪天传到师父耳朵里,他会惩罚于我,毕竟我也是为了帮你们才把秘法暴露的,你要有做侯爷的肚量,不能过河拆桥。” 平西侯墨眸深幽看着他,似乎在思忖她说的有几分真假。 半晌等不到对方回话,洛云依暗啐一口,淡淡道:“侯爷不必多虑,我的事情不重要,日后有缘你自会知晓,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在救容王跟广大老百姓的事情上吧!” 她的藏着掖着更让平西侯好奇,可她不愿意透露,他也拿她没法。 “洛神说的是,是本侯唐突了。” 话锋一转,又一本正经地问:“不知洛神能否举荐本侯拜到令师门下,本侯也想有朝一日能学会那秘法,替大初开疆拓土,保一方百姓安隅、衣食无忧。” 洛云依无语,从他嘴里说出的“洛神”二字,听着乍就那么别扭呢? 难道跟他天生气场不合,所以听不惯他的一本正经? 她深呼吸调整好心态,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又要让侯爷失望了。家师年迈,力不从心,他收我做关门弟子,已经是格外开恩,还请侯爷歇了拜师的念头,莫要想着去叨扰他老人。” 第171章 踢到铁板了 平西侯郁闷不已,他的拳脚功夫是从军后,在军中跟多位教头摸爬滚打学来的,教头只是军中一职,负责训练士兵,领军饷尽其职,严格来说,不算师父。 他能在军中闯出一片天,改变命运,有今日的地位,全凭他自己的一腔孤勇,以及顽强不屈的意志坚持下来。 磨炼的时间之久,付出的代价之多,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即便再艰苦,他也没动过在江湖中选人拜师的念头,他以为,凭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只要开口,就会有贪图荣华富贵的武林中人上赶着来当他师父。 而他也自负身手不凡,不想自降身份去请一个仿若祖宗的师父回来日夜供奉。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让他萌生了拜师的念头,并且殷切地说出来了,不料却像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内心哇凉哇凉。 不过,既然无缘,他也不会执着于此,想到对方的本事,他扯了扯嘴角,不甚自然道: “既如此,本侯不会强求。但本侯有个疑问,不知洛神能否如实相告?” “你问,但凡是能说的,我都不会隐瞒。” 只要他不偏激,洛云依会尽量满足他的好奇心。 得了允诺,平西侯便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刚才用的暗器是什么?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就知道他想问这个? 但,洛云依却不想轻易遂了他愿,“侯爷,你应该知道,江湖中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底牌,而底牌是我们门派间的立足之本。 我们靠底牌壮大势力,靠底牌守住门户,今日若我把秘密透露给你,它日要是传了出去,被有心之人破解,侯爷有想过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们师门在江湖中虽然没什么名气,但门下也有上千弟子,并且除武力值外,各方面的能力也不错。最最重要的是,我们疾恶如仇,上下一心,凝聚力超强,如果其他门派上门挑衅,我们必定会予以还击。 届时,江湖掀起腥风血雨,久而久之波及百姓安危,社稷安定。侯爷又是否担得起这个责任?” 非但拒绝透露,还赤裸裸威胁。 没想到将士们人人称颂、崇拜的洛神,私底下竟是如此的奸狡如狐,居然拿大是大非来压他。 “好,很好!你既然不想说,本侯不问便是,本侯又不是无理之人,不必找那些无用的借口来搪塞吓唬本侯,本侯心又不瞎。” 平西侯被气笑,知道在口舌方面自己也不是洛神的对手,干脆放弃了所有想法。 他有自知之明,像洛神这种能人,逼迫是逼迫不出答案来的,若是纠缠只会适得其反。 “呵呵!侯爷觉悟挺高,如此,告辞!” 原本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唇舌才能糊弄过去,没成想他就这么果断就放弃了,在明知道是自己搪塞他的借口下。 那她也懒得再多说废话。 “洛神且慢!” 刚上马想走,又被他喊住。 洛云依不解地看向他,“侯爷还有什么问题?” 平西侯直接说:“你应该不知道容将军和那群老百姓被关押在哪里吧?本侯带你去找。” 赵参将审问叛军得到的消息,事无巨细都禀报给了他。 “那最好不过,侯爷请吧!” 洛云依想的也是先救人,没有了人质的牵制,剩下的叛军不足为虑。 抬抬手便灭尽的事。 “洛神洛神,本世子要拜你为师。” 后面传来容峻晟难掩激动的声音。 他刚才趁乱学平西侯的样子,想从外墙奔跑上城楼,可助跑三次,三次都在同一个地方滑下,不到城楼一半的距离,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最气人的是,跟他一样跃跃欲试的众士兵,其中一个跑得比他差不多高才摔下,更让好胜心强的他倍感羞耻。 于是他决定要拜惊才绝艳的洛神为师,哪怕他俩年龄相差无几。 那晚的记忆被封印,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他第二次做同样的决定。 洛云依被整无语,她也想不到这人被抹去那晚的记忆,却还是因为不变的喜好又重复一遍。 不得不佩服他想法奇特。 她撇撇嘴,却是懒得应付。 春月深知主子的性子,将他拦下,“容世子,我们主子不收徒,你要真想学,我可以代为指点。” “你?” 容峻晟见过比她强的,又怎肯甘愿退而求其次? “不行不行。”他摇头,一脸嫌弃,“本世子只想拜洛神为师,你岁数看着比本世子还小,跟你学不合适,本世子不想让别人看了笑话。” 春月冷笑,有主子在,她不惧对方是任何身份,照怼: “容世子如果是看年岁拜师,我家主子也不合适。听说容王武功盖世,乃常胜将军,在大初已经罕有敌手,世子能否解释一下,你因何要舍近求远、舍易求难?” 这问题问的精辟,平西侯等着看笑话,抿唇不语,洛云依也不解的看向他。 “本世子喜欢,你管不着。” 容峻晟一副欠揍的口气,可在座的都能明显听出,他是在掩盖心虚。 可,谁会包容他给他面子? 都是凑一起出任务,又不欠他的。 洛云依二话不说,策马离开,反正他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她是不会收他为徒的。 春月鄙视地瞪他一眼,用嘴型吐出“白痴”俩字,冷哼一声,跟上主子。 “贤侄,你……唉!” 平西侯同情地拍拍他肩膀,摇头安慰道:“本侯与你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洛神也看不上本侯,不愿收本侯为徒……若本侯是你,定会先答应春大管事的提议,先跟在他们身边,再徐徐图之,可惜,你的自尊丢了一个靠近他们的机会。唉!你还是太年轻了,考虑问题不够周到。” “啥?杨叔你……”容峻晟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着调侃,“你可是平西侯……都这个年纪了,还学人拜师学艺?还是拜年纪比你小一轮的,你脑袋进水了?怎么想的,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他唤他贤侄,他便唤他叔,双方拉近距离的称呼没毛病。 容峻晟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像看个傻子般看他。殊不知,他这个样子在平西侯眼里更像个不谙世事的傻逼。 “贤侄难道没听说过:技不如人不服不行,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本侯各方面的能力跟洛神都没法比,拜他为师有什么可丢脸的?他不收才让本侯意难平。 你说你既不肯跟父王低头,又看不上年纪比你小、本事比你强的春管事,凭什么以为洛神会纵着你,由你说了算?呵,这下踢到铁板了吧!他根本就不屑理你。” 留下若有所思的容峻晟,平西侯翻身上马,走了没多远,他停下转头朝他喊道:“我们去救你父王,世子确定不跟我们一起走?” “啊?哦!走。” 容峻晟来不及多想,连忙骑马跟上。 第172章 你俩不能有事 “你确定容王被关在里面?” 几人骑马一路疾驰,来到位于城中心偏北的府衙前停下。 周围静悄悄的,搜城将士的脚程没有他们的马蹄速度快,还没搜到这里。 那些叛军也见鬼似的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知藏到了哪里。 老百姓更是销声匿迹,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洛云依左看右看,都觉得这里不像能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府衙目标太明确,叛军头头应该没有这么蠢。 平西侯来之前信誓旦旦,现在真到了地方也不敢确定了。 “是与不是,既然来了,进去看过再说吧,说不定里面内有乾坤。” “也好,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能错过任何线索。” 洛云依翻身下马,没有停顿的直往府衙内的监牢走。 “分头找,一盏茶后,无论有没有发现都要出来会合,注意安全。” 她撂下话,头也不回,几个腾跃,消失在几人眼前。 她的话有一股魔力,如同下圣旨般,连平西侯都下意识的听命行事。 春月应了声“是”就朝相反的方向走。 容峻晟武力值低,心中怕怕的悄悄跟在平西侯身后,他是想跟洛云依的,奈何洛云依消失的太快,他跟不上。 嗖!嗖!嗖! 洛云依正在监牢内缓慢行走,杏眸犀利扫视周围,寻找可疑点,几道黑影悄然落到她身后。 牢房寂静,轻微动静瞒不过她的耳朵,在黑影掌风击出之时,她倏地转身,迅速运力迎出一掌。 轰! 掌风对撞瞬间,冲击波将黑影掀飞数米,狠狠撞上他背后的墙面,一个反弹,“嘭”的倒地,溅起一片尘埃,同时,“噗”地一口鲜血喷出,挣扎着想爬却爬不起来。 就一招,对方就被震伤了心脉,高下立判,黑衣人远远不是洛云依的对手。 余下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有惊恐一闪而逝,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在上和退之间犹豫不决。 眼见同伴在地上抽搐不止,望向他俩的眼神不甘中带着绝望,他俩想救人,可畏惧对方的强大。 想逃,双脚又仿如生了根般,挪动不了分毫。 洛云依想看看对方能扛多久她的威压,就那么似笑非笑静静等着。 要杀他们易如反掌,可她偏偏想从心理上击溃对方的防线,从而获得她想知道的信息。 “大人饶命!大人请饶命啊……” “大人,请您放过小的,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惹您了,饶命啊大人……” 对峙中,俩黑衣人双腿战战背冒冷汗,心底恐惧的厉害,终是抗不住她的死亡凝视,没一会就“扑通”跪下,双双磕头求饶。 不战而败! 废物,五分钟都挺不到,屁大点本事也敢来杀她。 洛云依心里狠狠的吐槽了一番,却不知是因为她的强大,才显得别人脆弱如瓷不堪一击。 “想要活命,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们能否吐出些让我觉得有用的东西。” 洛云依幽幽开口。 “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发问,但凡我们兄弟仨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有活命的机会,俩人喜出望外,当即举三指发誓,绝不妄言。 “好。” 洛云依笑意不达眼底,仅仅只是口头应下,想从她手上捡命,那是不可能的。 又不是她的病人,她没有义务,也没有圣母心泛滥到饶恕罪人。 “我问你们,容王被你们关在哪?” 俩黑衣人瞬间被问住,他们只是小喽啰,听命行事的,不是什么大人物,哪里知道这些核心消息? “怎么?这问题有哪么难吗?别跟我说你们当兵的连容王都不认识。我耐心有限,最好别跟我玩心眼。” 洛云依不爽的冷叱。 “不,不是的大人,我们不敢欺瞒您,只是我们也不知道容王被关在哪。” 俩黑衣人害怕的连连磕头。 洛云依见他俩不像说谎的样子,没有为难,便换个方向问: “你们不知,那究竟谁知?或者说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重要的人,一般都是将军和他的亲卫亲自看守,没人派我们来杀您,我们只是奉命守在府衙的暗道里,刚才听到声响上来查看,见到您面生,才,才起了杀心。” 那人有问必答,最后还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担心小命不保。 “也就是说,你们一直奉命守在暗道里。” “是的。” “守了多久?府衙里的人什么时候撤走的?” “守了大概一年,府尹大人是今早带人离开的。” 洛云依皱眉,原来阴谋早就存在,只是朝廷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皇上也不知当了多少年冤大头,用国库银两养了一群白眼狼。 她心中生怒,就算不代入老皇帝角色,也替他觉得悲哀。 忍着怒火,冷冷再问: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守在这里?暗道入口又在哪?” 三名黑衣人只觉周身寒气萦绕,趴着的身子忍不住轻抖,可他们反抗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入口在偏院的水井里。” “我们一共有十二人。” 话落,只听“扑扑”两声,跪着的俩人便栽倒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死不瞑目。 重伤那人也面目扭曲、眼睛半阖的没了气息。 洛云依处理掉三人,暗道一声“该死”,便飞快地掠了出去,一路只余浅蓝色残影道道。 一共十二人,来对付她的只有三人,那么其余九人就是去了对付他们三人。 平西侯和春月她不担心,担心的是那个连自保能力都困难的容世子。 万一容王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她空有一身本事,却没能护下父子俩其中一个,老皇帝定会对她很失望。 且容王还是大初的肱骨之臣,为大初贡献良多,按现代的说法,容王和容王府是国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如此想着,洛云依加快了速度。 “你们没事吧!” 见到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还有躲在平西侯身后异常平静的容世子,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循例问了一句。 “嗯,你也看到了,我们还好,有事的是他们。” 平西侯面无表情的伸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他用的是长剑,六具尸体均是一剑毙命,武力值可见一斑。 只是还在汩汩往外淌的血水,太过血腥,味道呛人。 洛云依厌恶的捂住口鼻快步往外走。与之相比,还是她的内力击穴好使,快准狠,且干净不污染。 “没事就好,这里不用找了,没人。我审出了暗道入口,打算与春大管事去探探路。 容世子身份贵重,平西侯是将士们的主心骨,不能有事,你俩留在外面等我消息。” “主子,刚才我杀了三个不自量力的黑衣人,你有没有被袭击?” 一盏茶时间已到,她话落,春月也急匆匆走了回来。 第173章 小事而已 “嗯,已经杀了。你回来的正好,跟我走。” 洛云依说着足尖轻点,一跃而起,时间紧迫,她不想浪费在走路上。 “哦。” 春月什么也不多问乖乖跟上,主子的话绝对听从就对了。 “哎,怎的那么急?” 平西侯反应慢了半拍,他还有话要说,见她俩就这么急着在他眼前走了,连忙追了上去。 就算分头行事,起码也要让他知道这里的密道入口吧,不然,这找人都没个方向的,咋整? 容峻晟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到,表面强装镇定,实则内心慌的一批。见人都走光了,不敢一个人留下,慌忙也跟了过去。 平西侯来到偏院时,眼角余光只瞥到跳入井口的那一抺淡青色身影,瞳孔蓦地一缩,那是春大管事。 他紧张的急跃而至,俯身在井口往下张望,见有光从水面上方斜侧透出,亮堂堂的好大一片,他顿时便猜到了其中的玄机,心口顿时一松。 张望着,直到光线全部消失,井底逐渐恢复黑暗,他才直起身,凝着脸,负手而立,打量周围。 “杨叔,洛神他进密道去了吗?从哪进去的?本世子也想跟进去看看。” 随后匆匆赶到的容峻晟见不到人,急切地问。 平西侯平静地指了指水井,“下面。” “噢,什么人想出来的啊?搞得这么神秘,为了隐藏秘道,还特意挖口枯井出来,要不是洛神审讯出来,估计我们这会还是盲头苍蝇……” 聪明如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个中关键,碎碎念地趴在井口往下看,即便明知道看不到什么,还是没忍住探寻无知的好奇心。 “这不是枯井,是正常取水用的水井,秘道口开在水面上一点的井壁,触不到水。” 平西侯看在他世子的份上,难得地开口解说,换个人,他才懒得去浪费唇舌。 “原来如此,想出此法的真是个人才,可惜用在了歪途上,要是弃暗投明,为我大初效力,应该是一名出色的泥瓦匠。” 容峻晟连连叹息,好像他有多为那人考虑一样,平西侯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这些烂大街的方法,他一个世子怎地如此浅薄,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实在有失容王面面俱到的风范。 他语气微冷地道:“我们的人也快搜到这里来了,本侯先出去交代一声,暂且在此办事。外面不安全,如无特殊情况,今晚你跟本侯住这院子。” “但凭杨叔安排。” 容峻晟对秘道感兴趣,但入口刁钻,他不敢一个人跳进去,只好殃殃的跟着出了院子。 洛云依拿着手电筒,率先下的井,猜到秘道口开在水平面上,她旋转式轻点井壁下降,快碰到井水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赫然耸立,有一人多高的入口。 她翩然落下站稳,手电筒往上点了点,春月接到指示,立即跳下。 十二个守卫都死在了外面,洛云依相信那个黑衣人不敢说假话骗她,现在的秘道绝对安全。 二人极速在秘道里飞掠。 隔上不远便看到十几间隔间,一半以上是牢房设计,装着有小窗口的简陋木门,看痕迹都曾关押过犯人,现在人去屋空,撤得干干净净。 难怪上午城外的叫阵叫不出人,原来后方正在做两手准备,一批叛军守城,一批叛军在忙着撤退。 想必他们在决定对外宣布染上瘟疫,引人过来时,也想不到短短时日,事情便完全脱离他们的掌控吧? 如果让他们预先知道会逃得如此狼狈、败得如此彻底,不知还敢不敢大张旗鼓的撒这个弥天大谎? 估计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每急掠一炷香左右,便能看到一个出口,洛云依每次也都出去查看一番,把周围环境记下。 二人撒足狂掠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杀了好几十个留守的黑衣人,可惜都是小喽啰,获取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 终于走到尽头时,出来一看,已经绕到了城外。 “看样子,他们不是躲进了山里,就是退去了平阳城。” 洛云依目视前方荒野,平静的说,她们还是慢了一步,没能追上。 从庆州到汝州再到平阳,传言瘟疫肆虐的三个州城,如今破了两城,平阳城应该是叛军最后的退路。 “那,我们下一步要如何?” 春月心疼主子,主子与定王确认了关系,本该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却被迫分开,天南地北的承受相思之苦。 若不是她能力有限,她恨不得能替代主子在此坐镇,让主子空下来,日夜伴随定王左右。 “回城找平西侯,先跟他商量再做决定。” “是。” 二人快速的绕回到城门前。 没想到,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尸山血海,伤兵悲凄。 一幅大战过后的疮痍。 糟糕,叛军真的趁虚而入,袭击了大后方。 洛云依心里咯噔一下,担心东方萱她们的安危,连忙加快了速度。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刚才突然来了几千叛军偷袭我们,幸好兄弟们机警,又有赵参将带人奋力抵抗,才没让他们得逞。 刚开始,他们来势汹汹,见人就砍,把我都吓着了,当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呢,没想到兄弟们以一敌十,一根长鞭便把战况扭转了。” 东方萱见到她,就眼眶微红,嘴角弯弯地絮絮叨叨,喜中带泪的坚强模样极其惹人疼惜。 她指向惨不忍睹的尸堆,“师父你看,来的叛军一个都没能逃过,全部都被我们砍杀了,我用狙击枪也帮忙杀了三个,功劳也不少呢。” 没人注意到,她在说起功劳时,右手不自觉地抖了抖,正如她举枪杀死第一个叛军时,控制不住的心慌。 “嗯,你没事就好,挺勇敢的。” 洛云依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别光顾着炫耀战绩,你脸花了,快擦擦。” 让她亲自上手替别人拭泪,她做不来,哪怕是亲妈,她能做到的也只是递纸巾。说她冷心冷情也好,总知她不习惯与人太过亲热。 目前为止,能让她主动想要贴贴的只有那个被她放在心尖尖上、时时牵肠挂肚的狗男人。 “啊!是吗?什么时候弄花的,我怎么不知道?” 东方萱接过纸巾,手忙脚乱的在脸颊上乱擦,见没人注意,又悄悄印了下湿润的眼角。 “虽然你是第一次杀人,但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你不杀他,他就会来杀你,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小事而已。” 洛云依敏锐的察觉到她微抖的身子,不管她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激动,她都有必要疏导安抚一番。 “嗯嗯,我知道的,日后我还要跟师父你行走江湖,除暴安良呢,又岂会因为一两条狗命就心怀愧疚。放心吧!师父,我很好。” 东方萱脊背挺直,星眸熠熠,说出来这一刻,自己也深有感触,负罪感彻底放下,满身张扬着皇室公主的傲骨。 第174章 如何逃的 “你们呢,有没有受伤?” 洛云依扫视一圈少女们问。 “主子,我们都没事,连划伤都无。那群人身手太差,连乌合之众的土匪都不如。我猜他们从军,大抵只是来混口饭吃,平时欺压欺压老百姓,讨些好处,战时就是充当炮灰的命。” 一名少女笑嘻嘻地道。 “是的,那些人一点骨气都没有,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被我们反击鞭笞时,又是哭爹喊娘,又是跪地求饶,不堪一击。” “但是,是他们先动的手,趁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杀了我们不少人,他们先做的魔鬼,我们又岂会放过?然后一时没忍住,就把他们给杀光光了。” “他们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突袭我们时什么恶毒手段都使,简直灭绝人性,害的我们一边打一边还要分神用解毒丸救人。” “等我们反败为胜了,又不要脸的跪地磕头哀求我们放过,呸,不知道他们咋长的那么厚脸皮?” “就是,看到他们我都觉得恶心,不杀光都对不起我们自己。” “……” 少女们个个义愤填膺,发泄自己的看法。 洛云依等她们发泄得差不多,她也了解了大概,淡淡道: “他们要是有人性就不会被收买,从而投靠外邦反叛朝廷。他们是一群道德沦丧、自私虚伪、没有忠义心、禽兽不如的无耻小人,以后碰到只管大开杀戒,就当为大初社会清理垃圾。 这是命令,可都听清楚了?” 用最轻松的语气下最残暴的命令,但少女们却觉得理所应当。 经历过了,心志就会变。 善良得分人对待,不然,会分分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不,两座城池的百姓还下落不明,随行的士兵也折损不少,不就全是叛军造成的吗? 她们愉快的应了声“是”,毫无心理压力,这一刻她们心里,杀光叛军成了无上光荣的任务。 看着不远处疏疏落落忙得不可开交的太医,还有蜷缩着痛苦呻吟的伤兵,洛云依掏出一应包扎用品。 “你们去帮忙救治伤兵,尽快在入夜前进城,我还有事要找平西侯,明月、春月跟我走。” “是。” 少女们拿了药物,匆匆走开。 洛云依一行三人也疾步进了城。 问了巡逻士兵,得知平西侯还在府衙,便直奔府衙而去。 刚进衙门,东方萱就被容峻晟找理由诓了去。 一个僻静的院子,她轻甩衣袖,很不耐烦的道: “说吧,容世子找在下来到底有何秘密要说。” “别装了公主,本世子早就认出了你。” 很好,容世子是懂直戳重点的。 东方萱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脸,心下纳闷,那晚被认出,师父又帮她改了妆容,加重了男性特征,喉结都粘上了。 没想到还是被识穿,不得不说,容世子看人的眼光够毒辣,不全然纨绔,还是有可取之处。 她冷声问:“这就是你要说的秘密?” 容峻晟摇头,勾唇斜斜一笑,正当东方萱以为他要使坏,吓得瞳孔紧缩,下意识双拳紧握摆起攻击姿势时,只见他一掀衣摆,“扑通”重重跪倒在地。 听着就让人疼。 这下子,倒教她如坠云里雾里,不知他玩什么花样了。 “出门在外,容世子知道是本公主,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免礼平身吧!” 容峻晟嘴角抽了抽,明知她曲解了自己下跪的原因,也不多做解释,继续跪着道: “谢公主恩!不过,眼下本世子有个小小的请求,还请公主帮帮忙,遂了本世子的心愿,本世子才能站起。” 东方萱微微蹙眉,攥紧的粉拳松了松,心里疑惑不解,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要求,才会让桀骜不驯的容世子低下高贵的头颅,不惜弯下腰膝向她下跪? 要知道,平时在宫里宴席相见,他也不过是敷衍地行个抱拳礼,然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就过去了。 今日竟破天荒的收到他的膝盖礼,真是开了眼的稀奇。 “喔~,是什么样的小事,需要容世子行如此重的礼数?说来本公主斟酌斟酌。” 容峻晟端正的再施一礼,“本世子非常非常仰慕洛神的本事,想拜他为师,可他拒绝了,所以想请公主帮忙开口劝劝。公主身份贵重,又是他唯一的爱徒,你的请求他或许会听,求公主答应,让本世子遂愿。” 又是这个问题,这人有够执着,被抹了记忆硬是凭着本心又重来一次。 看着他虔诚的求人态度,东方萱乐得美眸弯弯,她是真心想笑。 笑他的……笑他的……?呃,笑他被蒙在鼓里的可怜样吧! 她好整以暇的原地踱了两步,摸着下巴故做思考状。 容峻晟紧张的喉结上下滑动,实在忍受不了等待的紧张,“公主需要什么条件尽管提,但请一定要帮本世子这个忙,这是本世子此生唯二的心愿。” “是吗?” 东方萱升起逗弄的心思,越看他越像个二傻子,不逗弄一下玩心难平,怎么办? “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容峻晟还是那副虔诚的样子,很认真的回:“嗯,但凡本世子能做到的,都可。” “那如果本公主说,要你放弃这个心愿呢?” 她笑得眉眼弯弯,在他看过来时,还得意的冲他眨眨如星般灿亮的黑眸。 他腾地站起,后知后觉自己被捉弄,气急败坏怒吼。 “公主,本世子不是在跟你玩笑,请你告诉我,洛神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为何只愿招收公主一个徒弟,是不是皇上下了什么密旨?不许他多收。” 呵!想像力真丰富,东方萱都想给他鼓掌称赞了。 抿抿唇,以看小丑的眼神,呵呵笑道:“容世子想法奇特,本公主谁都不服只服你。” 正经了脸色,威严地掷地有声“师父她何许人也,你认为我父皇驱使得动她?本公主左右得了她?容世子未免太过天真。 师父她说一不二,说不收徒便不收徒,趁你早些歇了不该有的念头,还是回去求你父王教吧!容王与我师父比,差不了多少。” “什么叫差不了多少?”容峻晟眼见愿望又要落空,心态差点崩溃。 “洛神会医术,懂法术,还有厉害的暗器。我父王会什么?除了武功高超,就只会宠妾灭妻,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兵、他的将、他的三纲五常、他的庶子庶女,何曾有过本世子? 本世子求天求地求乞丐也不会求他……” 啧啧,如果把容世子逼疯了,容王会不会来找她算账? 她这个旁人看得出,容王还是比较看重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带他出来历练。容世子却拎不清他俩之间割舍不了的父子关系,分明是被一叶障目。 东方萱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突地撒丫子就跑,发狂的容世子,她惹不起。 洛云依与春月在大厅面见平西侯。 “洛神,走了一圈地下暗道,急着来见本侯,可是有什么发现?” 平西侯一如既往的板着个脸,不苟言笑。 “嗯,算有吧!” 洛云依把记录秘道入口的地点和路线图递给他,“秘道直通郊外,是留是毁,你派人请示过皇上再处理。我在里面杀了几十个留守的叛军,没发现其他人,我猜他们收到消息,先一步逃去了平阳城。 我现在想不通的是,两个城池的老百姓,加起来有好几十万,老幼病残总会有吧,可他们是如何做到不被拖累,逃得那么快的?” 第175章 是女儿身 “他们会不会是明知不敌,便把百姓提前转移到平阳城,在那准备好陷阱,再把我们引过去背水一战?” 平西侯略微思索,便按习惯思维猜测道。 “不太可能,根据张校尉所述,他逃跑经过汝州庆州时,一切都还很正常,那时我们只有两日的时间差。 试问,百姓们靠双腿行走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时间内跑赢我们骑马的?再一个是,我们每次审问俘虏,都确定没有假口供,可每次得出的信息都对不上,这又是因为什么?” 除非有人跟她一样,有空间做介质,瞬间把人转移走。又或者叛军中有会阵法的高人,在不起眼的地方施了障眼法,隔绝了双方的视线。 可这有可能吗?她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这里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复刻她的好运气。 如果有,计划周详的叛军就不会连连败北。 各自思忖中,春月灵光乍现,兴奋地道: “主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百姓们根本就没走远,而是被赶去附近某个地方躲起来了?” 平西侯一本正经地点头,“有道理,不排除附近有大型藏匿点,或者有另一条秘道,我们不妨按这个思路想下去。” 厅内顿时陷入沉默。三城连起来,地域广阔,如果仅靠猜测就漫无目的的去找,似乎不切实际。 洛云依若有所思,“侯爷可有这几座城池的舆图?” “你想从舆图中勘察地形找寻突破口?” 平西侯摇头,“舆图有,不过简简单单,恐怕看不出什么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转身走去旁边的书柜翻找。 府尹逃得干脆,除了金银细软和官印,其余的很多东西都留下了。 他下午在府里也没闲着,到处翻找过,所以府尹留下来有什么东西,在哪个方位,他大概还记得。 “呃,洛神心智玲珑剔透,自不是本侯能比拟的,也许你能慧眼识图。” “……” 洛云依对他的夸赞不置可否。 少顷,一幅简单的舆图被摊开摆在桌案上。 洛云依看得脑门直突突,“这果然,够简单。” 简单到寥寥数线,标上方位、大小,加上地名。湖泊、名山、河流这些统统都没有标识。 “侯爷,这图,恐怕神仙来了也无法生慧,我一俗人,更加无法参透,还是另想它法吧。” 春月:主子,你是懂自谦的。 “地方上的舆图与军中的确实没法比,不过军中所用那都是经过无数斥候跑断腿堪察拼接画出来的。地方官懒散,得过且过,舆图可有可无,自是没有那么精细。”平西侯一板一眼地道。 “三年穷知府,十万雪花银嘛,我懂,太平盛世,谁当官不是为了捞油水。话说侯爷戍守边疆多年,官职也够大,不知职便之余捞了多少? 小的初涉官道,实在好奇,侯爷方便的话可否当个笑话说说?我保证听过就忘。” 平西侯头顶一群乌鸦飞过,波澜不惊的冰山脸微微抖动。 “既是听过就忘的笑话,本侯何必浪费口水?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吧!” “侯爷这是心虚了?” 洛云依随心所欲的起了逗弄的心思,他越是藏着掖着,她越想试探,大初的官场到底有多黑暗? 平西侯磨牙,“本侯敬你是条汉子,不与你计较身份,你反而得寸进尺,学女人那套伶牙俐齿咄咄逼人。洛神,你可知,在官场打探别人的隐私,是大忌。” 洛云依挑眉,云淡风轻的“哦”了一声,根本不把他的威吓放在心上。 “心中有鬼才会怕被人窥探,侯爷如果光明磊落,没有私相授受,没有做过见不得光的交易,何惧人前谈事?” “洛神,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平西侯表情管理得很好,失态不过瞬间,神情便恢复了冷淡。 “如果你还想升官发财,劝你好奇心不要那么重。本侯是武官,与留在京中的文臣不同,本侯自认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朝廷,每日尽忠职守,从来没做过你说的那些龌龊之事。” 即便他心有不快,还是替自己辩解了几句。 洛云依笑笑,“侯爷被我发难,依然不急不躁,不跟下官一般见识,可见是大度之人。算我今日欠侯爷一个人情,他日侯爷有什么不顺心的随时可以来找我兑换。” 平西侯听她这么一说,郁闷的心消散不少,“你倒是会做人,打一巴掌给颗甜枣,本侯不喜甜,还是免了吧,只望洛神以后少点为难本侯,本侯就心满意足了。” 他唯一想求的是拜他为师,可惜不能如愿,其它的他便不会强求。 洛云依又是笑笑,颇有点意味深长,“听说侯爷这次是回京治病的,治了整整一个月,这时间委实有点长,若是……”旧疾复发。 这话好像有点说不出口,她换个方式道:“京中新开的流云阁药店,可预定良丹妙药,它是我家的产业,侯爷日后若有需要,可上门找紫薇掌柜,只要报上我的名字就可。” “洛神诚意,本侯再推就显得小气,那就却之不恭了。只是,你这只需报上名号就可,是不是太草率了些,难道不怕被有心之人捡了便宜去?” 想到洛神的医术得到众将士一致的交口称颂,再想想家中老老少少的家人,他终是没忍住这个不可多得的诱惑。 春月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她得意的稍抬下巴道:“这个侯爷不用担心,我们主子送出的承诺,流云阁会收到主子备案,旁人没有机会造假。” “你们有所防范就好。我们闲话说得也够久了,还是说回正事吧!”平西侯道。 “师父救命啊!容世子他发疯了。师父……” 正在这时,东方萱乍乍乎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洛云依耸然一惊,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心急之下,一跃出了厅门。 春月也急得不行,主子把师姐的安危交给她负责,她不过放任容世子借走一会,怎么就出事了呢? 她心中忐忑的紧跟着出了议事厅。 ——叫洛神师父的,不就是长乐公主吗?公主怎么也跟着来了? 简直胡闹,当跟出来是游玩的? 平西侯皱眉不悦地踱步出去。那主仆二人当局者迷,他旁观者清,公主除了吱哇乱叫,一点危险都没有。 他倒是好奇容世子在她口中是如何发疯的? 当他站在门口,看到女扮男装,惶惶地躲在洛神身后的东方萱,再看向身子略显单薄的主仆二人时,他瞳孔猛地一缩。 有了比对,他竟觉得那二人也是女儿身。 太荒谬了! 以至于,他一时觉得难以置信,震惊的久久伫立不语。 第176章 我替你松松身 “容世子,你装疯卖傻纠缠我徒儿不放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有什么难言的癖好?这样的癖好可不是好症状,在医术上来讲算疑难杂症,我最擅长治疗疑难杂症,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免费帮你治疗。” 洛云依挡在东方萱面前揶揄,声音自带一股威严,气势强大,把容峻晟震慑得连连摇头后退。 “不,我没有,我没傻,我也没疯,我只是……” 容峻晟在她面前,如同小辈面见家主,莫名生起尊崇敬畏之心,说话都不自信。 “我只是想求她帮个小忙,她装傻充愣我才跟在她后面哀求,不是你说的纠缠。” 他哀怨的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东方萱,眼神祈求她帮忙解释一下。 东方萱在刚才被他拦住,他不再提拜师,反而打听起红衣姑娘的情况,她就已经厌烦他了,哪还会帮他说话。 敢对她师父生觊觎心的,她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要不是顾忌他世子的身份,她已经毫不犹豫把怀中藏的毒药洒出去。 之所以恶作剧的大声喊救命,还不是因为听他逼逼叨叨听得不胜其烦。 “容世子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仁义道德事,应该明君子理,日三省其身,怎的还学市井无赖?” 洛云依眸带寒意,直射容峻晟此刻崩溃的内心,“世子难道不知道这样逼迫人很跌份?你想求她什么事,不如现在说来我听听,看我这个做师父的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容峻晟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嗫嚅道:“你肯定能帮上忙,可是,可是你不愿意,我才去求的公主。” “呵!我倒是不知,容世子什么时候求过我帮忙做事?”她冷嗤。 容峻晟无语望天,贵人多忘事,以前不信,今日让他有幸见着了。 他闭上眼睛,不怕死的喊道:“求你收我为徒。” 声音三分悲壮两分凄凉,剩下全是赌气。 他沮丧的表情把在场几人弄得面面相觑。 好像没人欠他的吧?至于装出这副鬼样子,尴尬谁呢? 东方萱斜睨着他,心里有个邪恶的小人蠢蠢欲动,若是把他觊觎师父的心思说出来,他会不会被师父一脚踢飞? “不就是想学武吗?容世子拜不了师,我也能遂了你愿,何必为这点小事为难我徒。” 洛云依冷笑着吩咐:“春大管事,你去,给我们好学上进的容世子指点一下,只要他的武功一日没有进步,你就一日不能停,把他训到打得过你为止。” 凭他的资质,想打过春月,一辈子都不可能。容王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啥情况,才会在练武方面放任他胡来,她让春月给他点苦头吃,也算看得起他。 春月憋笑,恭敬的应了声“是”,便对容峻晟做了个请的手势,“容世子,请跟我到后院训练,别妨碍我家主子与平西侯商议正事。” 她心中偷乐,主子这招够狠,看容世子过了今日还敢不敢再提拜师的事。 容峻晟看着她脸上阴恻恻的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想的是名师出高徒,完了给自己脸面贴金。 洛神的徒弟、长乐公主的师弟,传出去多有面子啊!比空有徒表的世子强多了,谁有事没事稀罕那折磨人的强训,他脑子又没坑。 再说了,他心心念念的红衣美女还没打听到,跟长乐公主搞好关系,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可眼下——他内心泪流满面哀叹,老天爷为什么不眷顾他,为什么总让他事与愿违把事情搞砸? “洛神,我再也不异想天开、痴心妄想拜你为师了,你放过我吧,我其实不适合舞刀弄枪,你们也挺忙的,就不劳春大管事费心了。” 他边说边开溜,猛地窜到平西侯背后。 “杨叔,救我。” 孬种! 平西侯怒其不争的把拽着,往前一推,“春大管事的武功出自洛神,贤侄能得他指点,应该感到庆幸,而不是一味的推拒。洛神大公无私、温善谦和,她此举也是为你着想,你不要胡乱揣测,快跟春大管事走。” 嗷! 容峻晟被踉跄的推了出去,一张苦脸皱成了苦瓜,刚想趁人不备逃出院子,又被幸灾乐祸的春月一把抓了去。 “容世子,平西侯说的对,我家主子最是良善,原则外有求必应,她让我来指点你,你就烧高香吧!” 阴恻恻的语气令容峻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感不妙的他顿时用力挣扎,但看着没什么力量的小手,此时如铁钳般难以撼动分毫。 他是白挣扎了! 春月加重了手上力道,“容世子不想胳膊废掉,最好安静点。” 容峻晟疼得飚出了生理反应,眼框里溢满水雾,显得弱小又无助。 可这并没能换来春月的怜惜,她以极其粗暴的方式把他带到后院,就地一甩。 摆出架势,嘲弄地道:“开始吧容世子,上来把我打倒,我会轻点就着你的力道来指教。” 容峻晟见躲不过,干脆摆烂往地上一坐,脑袋偏向一边,无声的与她抵抗。 又换回了原来的那副阴郁冷沉的面孔。 呦呵! 这是打算杠上了! 春月撇撇嘴,冷哼一声。 “容世子怎么看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吧?怎的还象小孩子般幼稚,容王爷的风采你是一点都没有遗传到。 啧啧,真是可怜,也不知你世子的称号还能维持多久?听说容王府还有两位庶子,他们对世子的爵位可是虎视眈眈,以你现在的实力,难保不让他们得逞……”她可着劲的冷嘲热讽。 “住嘴!你这个狗奴才,谁给你的勇气胆敢笑话本世子?” 容峻晟被气得七窍生烟,忍无可忍弹跳而起,指着她就破口大骂,那眼神,阴狠的仿若一头嗜血的凶兽。 发现平时冷着脸吓唬平民百姓很奏效那套,在春大管事这不管用,他果断放弃,改变策略,用语言恫吓。 诚然,他注定又是失败。 春月冷笑,“谁给的勇气?呵呵!那容世子可要听好了,” 她蓦地一脚踢向容峻晟的膝盖,在他完全无力抵挡,就要扑倒来个狗吭泥时,又一个连环踢踢向他胸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踹飞出去。 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从后院高亢的传向前院。 她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转收尾,便身姿笔直站好。 看着像死狗一样趴在那不动的身影,她勾唇冷哼一声,一句一顿道: “勇!气!是!我!自!个!给!的!容世子不服来战。” 前厅。 平西侯盯着洛云依师徒俩出神,斟酌着该不该捅破那层窗户纸,便听洛云依幽幽地问:“侯爷看着郁结难开,可是有什么心事?是否也需要我替你松松身,疏导疏导?” 第177章 极不舒服 “洛神多虑了,本侯为人处世坦坦荡荡,一心只为皇上、为大初分忧,并没有什么你猜想的乱七八糟心事。倒是洛神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平西侯看了眼东方萱,不等洛云依回答,继续道:“你的徒弟是长乐公主,你们站在一起这么一比对,让本侯不经意瞧出些端倪,洛神想知道是什么吗?” 他说完,就好整以暇的翘手等着,想等洛云依忍不住好奇心主动追问,他再勉为其难说给她听。 洛云依却没心情跟他玩猜猜猜的游戏,翻了个白眼,“侯爷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都多大年纪了,还跟容世子比幼稚,丢不丢脸?” 啥? 平西侯傻眼,不过想卖个关子,让她俩心急一会,怎么反被说教了? 平西侯泄气的摇摇头,“你也太伶牙俐齿了,不过想跟你开个玩笑。既然你不愿配合,那本侯就有一说一了。” 他说话时,紧盯着洛云依的脸部,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变化。 可惜,又令他失望了,洛云依易容后的一张少年脸从始至终不起一丝波澜。 沉稳的定力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侯猜想你应是巾帼扮的须眉,不知洛神可敢在本侯面前亲口承认?” 玛德! 这些古人眼睛都有透视功能不成,她已经加固加固再加固妆容了,怎么还是被人轻易揭穿? 洛云依内心烦躁,说话便也带冲,“侯爷以为,如果我不是女儿身,皇上和兰妃会放心让公主跟着我?我们做男装打扮,不过是为了外出方便,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隐瞒身份性别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何不敢承认的?” “侯爷知道就行,还望你替我们保密,本公主不想在这成众矢之的。” 东方萱还盼望他说出点新奇趣,好让她跟着乐呵乐呵,哪知就这,不禁有些失望。 “公主有令,本侯自当从命。” 身份说开,平西侯拱手揖了个平礼。 “洛神不必怀疑你的易容术,若不是容世子说穿公主的身份,本侯也猜不到你们都是女扮男装。真想不到啊!我大初还有你这等无所不能的奇女子。” 他感慨万千。 这是变相的又夸奖了一番,原来高位坐久了,耳濡目染,无论是谁,溜须拍马的功夫多多少少都会一些。 他们无疑是懂拿捏人心、玩转人性的。 也就是所谓的高情商。 洛云依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原来他是靠提示,而不是凭眼睛分辨出来的,这下她放心了。她就说嘛,练了那么久的化妆技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识破。 “平西侯,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师父不厉害,本公主也不会拜她为师,本公主眼不盲心不瞎,谁是滥竽充数的歪瓜裂枣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东方萱身份被曝光,说话便没有了顾忌,知道师父不喜家长里短、阿谀奉承的唠叨,她成了最佳嘴替。 平西侯也不知怎的,遇上东方萱话也多了起来,二人就着话题逐渐聊偏,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东方骥身上。 “据本侯所知,定王功勋卓着,此次回京还帮皇上解决了不少难题,如今他不心急回南边,反而远赴西疆助力战王,难道他不担心南疆趁势起兵?” “目前为止,南疆在停战状态,皇兄信赖姜老将军,有姜老将军在,短时内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你还是担心你守卫的西疆吧!” “本侯如今按圣令接手叛军的事情,西疆有两位王爷共同抵御互相关照,他俩凑一起,头疼的是云国敌军,本侯有什么可担心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本公主也相信皇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除西疆危机,不过,你这个临时运粮官还是要上点心,可不能在运粮途中出岔子,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那是必须的,本侯最擅长的是尽忠职守,区区运粮官的职务,本侯胜任有余,定能如期把粮食运到实处,谁也别想从本侯手上抢走一粒粮食,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 “侯爷倒是自信,本公主很好奇,你与我师父相比,武力上谁更胜一筹?” “哈哈哈……这个不用比,本侯甘拜下风!洛神巾帼不让须眉,单单是凌空登城墙的轻功,本侯就自愧不如。” “……” “好了,你俩还有完没完,再这么互吹互捧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侯爷不妨想想,那些无辜的老百姓现在被关在哪里?” 洛云依不想插入他俩的对话,静静的在一旁忖思如今的困局,可每每灵光乍现,就会想到东方骥。 然后沉浸式的回味二人之间的互动,想了一遍脑子清醒些又跳回现实,再然后又……如此切换数十次,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好多个恋爱脑。 啊啊!!! 甜腻腻的烦恼谁懂? 反正她快要被自己折磨疯了! “师父,你终于注意到我们了,我以为你要沉默到天黑,等到肚子饿了才会出声呢。”东方萱娇嗔道。 平西侯嘴角一直挂着笑,这是前所未有的,他发觉东方萱人美心善,很温和随性,没有高高在上、喜怒无常、不食人间烟火等、一般公主惯有的娇纵蛮横脾性,跟她聊天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就像家族里的隔辈亲那般。 他自己也有儿女,最大的年龄尚不足十岁,可他们都怕他这个父亲,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杀戮太重,才令稚儿不敢靠近,靠近就啼哭不止。 不管是何缘故,总之,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寻常父子(女)之间互动的乐趣。 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他朝洛云依温声道:“洛神都无法想通的关卡,就别指望本侯了,本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刑迅逼供。 我们还是在此静候搜城将士们的消息,今晚好好歇歇,赶明日早起到平阳城再寻求答案。” “师父,我们就听平西侯的吧,马上就天黑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反正……都到这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也许那些老百姓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艰难。” 东方萱期盼地插话道。 她已经累了一天,下午加入战斗,杀了三人,又跟着师父匆匆入城,还被容世子那个幼稚鬼拉去听了一顿牢骚,现在疲惫不堪,什么也不想干,就想找张床躺下休息。 洛云依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她,木然地点点头,“也好,你随我去找地方休息,等她们来了再做饭。” 平西侯:“……” 突然觉得洛神碍事,怎么办? 日子平淡无味,难得有兴趣跟公主聊得来,气氛又好,她开口就把公主带走,实在可气。 东方萱无视他黑臭的脸色,调皮的眨眨灵动纯净的美眸,声音脆如黄莺道: “平西侯,我们先去休息啦!你请便!等哪天有空了本公主再找你聊天。” 说完,朝他摆摆手,跟在洛云依身后亦步亦趋。 “好,本侯等着。” 平西侯目送二人走出院子,心中顿觉空落落的,极不舒服。听着后院传来的悲惨猪叫声,他也坐不住,苦笑着摇头叹息一声,便负手闲庭信步出了大厅。 第178章 按兵不动 将士们搜索完全城,疲惫的无功而返,到府衙回禀情况,平西侯也没多说,大手一挥,命令他们去用膳休息。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平西侯吩咐赵参将带三千将士留下守城,伤兵也留下丢给几名太医照顾,他带着余下的两万余人全速赶往平阳城。 两日的路程,让他们硬生生提前大半日赶到。 叛军在路上设了多个路障,遇到第一个路障时,因为是先锋军开路没有防备,一时不察吃了点小亏,损失了两匹战马。 后面洛云依主动请缨,带着春月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平西侯不放心,打马跟在她俩身后。 后面的道路便走得顺顺当当,几个路障陷阱在她俩的预判下无所遁形,被一一提前识破捣毁。 作战经验丰富的平西侯都自愧不如的啧啧称奇。 容峻晟昨日被春月粗鲁的指点一番后,昨晚倒是好眠,只是今早起床,发觉全身骨头散了架般酸痛无比,哪哪都是挨揍过的后遗症。 坐在床上缓了许久,方才缓过劲来,他眼中盛满怒火,面目扭曲地不反省自己的技不如人,反而发誓定有一天要叫春大管事趴在他脚边磕头求饶。 春月完全不知自己的奉命指点,会因下手太重招来仇恨,估计就算知道,她也不放在心里,悬殊的实力摆在那,容峻晟想报复回来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 此时的他俩都还不知道,坏坏的月老已经悄然的为他们系好了红绳。 容峻晟因为心里盛着怒火,本来可以留下休养的他,硬是忍着浑身酸痛,脸色阴郁的跟着赶路。 大军在紧闭的城门前,箭射不到的距离停下休整。 这是先锋军心照不宣的默契。 有了前车之鉴,平西侯也不让人叫阵了,他摆烂的把破城的重任推给洛云依,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定正确,他还厚着脸皮语重心长解释: “洛神,本侯相信你有能力避免将士们作无谓的牺牲,破城的任务就拜托你了,你是将士们眼里无所不能的神,是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对吧?” 洛云依看都不看他,只淡淡的轻嗯一声,吩咐少女们做饭,她自上了一架马车闭目养神。 平西侯受了冷待也不生气,反而身心愉悦的走了。 他此前面对过无数战役,侯爷的爵位也是累累战功堆砌得来,往昔每每上战场他都全身紧绷、全力以赴,就害怕一不小心被马革裹尸,与家人天人永隔。 如今有强悍无敌的洛神替他当马前卒,他也确信此战必胜无疑,没有了后顾之忧,没有了开战前的压迫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是,当所有人用完午膳,众将士也翘首以盼,盼望洛神带着他的春大管事再次大显神威、暴力破城,他们也能沾光大饱眼福时,却迟迟不见他俩的身影。 众人不禁疑惑起来,可洛神躲在马车里,他们难窥其意。 便纷纷不受控的议论: “不会是城墙太高,城防兵太多,洛神那厉害的暗器用光了,所以需要等待时机吧?” “绝对不是暗器的问题,你们太小瞧了洛神的身手,再多几倍的守城兵估计洛神都不会放在眼里,他应该是另有打算。” “那你倒是说说,除了像上次那般暴力破城,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们毫发无损攻进城去?” “你不废话吗?我要是能猜到洛神的想法,我也成战神了,耐心等着吧!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那就等着呗!希望平西侯跟我们一样沉得住气,不然,一时兴起,命令我们扛滚木去撞城门,估计有很多兄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诶,你们不必庸人自扰,平西侯雄才大略、身经百战,我们想到的、想不到的他必定早已了然于胸,是不会乱下什么无脑命令的。” “……” 将士们在兀自猜测,殊不知,他们口中沉得住气的平西侯早已按捺不住,火急火燎跑去找洛云依追问原因了。 “洛神,兵贵神速,你不早点破城还等什么?万一让他们又跑了怎么办?一直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吗?可是本侯还有送粮的任务,皇上千叮万嘱,让我们速战速决,不能在这里被拌住啊!” 他找到洛云依小憩的马车,站在外面委屈地问,样子颇有些小可怜。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汉,平时还是端得最板正的高位者,不经意的真情流露有多滑稽,你们可以凭空想象一下。 反正,站附近的少女们见之,都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少倾,马车内洛云依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出,“侯爷想要速战速决,我又何尝不想速战速决,只是有了前车之鉴,想要一劳永逸,我们得换个方法。” 平西侯闻言,忙不迭追问:“那你可是想到了解决之法?” “嗯,我打算偷偷进城摸个底,先把容王找到救出来再说,再把他们的后路切了,届时希望侯爷好好配合。” “偷偷进城摸底?”平西侯若有所思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洛神是打算天黑了再行动?” “没错,我观叛军城防兵的数量,他们似乎想固守城门,我猜可能是他们接了死命令,不能让我们攻进去。” 平西愕然,“听你这么一说,他们可能在拖延时间,不会是失踪的老百姓都在里面吧?” “猜测的事情我不敢确定,等我摸进去查探一番,自会水落石出。” “也是,那你要本侯如何配合?” “按兵不动,给叛军营造一个只围不攻的假象,同时派兵四下秘密隐藏监视,提防他们再从暗道里出来搞偷袭。 这次万万不能再粗心大意,大初千疮百孔,正是用人之际,可别把这点后备军都给造没了。” 洛云依语气淡淡,平西侯却从中听出了怒其不争的味道。 他又何其不是怒其不争,可这些兵又不是他带出来的,只是领旨临时抽调,争不争气都与他无关。 他无奈地摇摇头,道:“如此,本侯静候佳音,希望你旗开得胜、平安归来,我这便按你的意思去配合安排。” 说完他大刀阔步离去,带着捉摸不透的表情。 春月在洛云依的提示下,又拖着怒容满面的容世子,不顾其拼命挣扎,楞是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又指点了他一番。 等春月愿意放过他时,容峻晟感觉身体都不是他自己的了,又一次累得像死狗般瘫在地上直喘粗气,眼神绝望的陷入自我怀疑。 在悄然的安排和静心的等待中,转眼,便到了掌灯时分。 洛云依和春月换上夜行衣,戴上夜视镜和防毒面罩,一切准备就绪,便身影如鬼魅般窜了出去。 第179章 大侠饶命 二人掠至城墙下,同时运起内力,往上“砰砰砰”扔了几枚烟雾弹。 密切关注着她俩的众将士,特别是平西侯和容峻晟,此时都惊讶地看着。 不知她俩扔的是什么,只见几声巨响过后,城墙上便被升腾起的白色烟雾笼罩。 然后便见那二人一跃而起,中间只在城墙上轻点了一下,便凌空飞起轻飘飘掠到了城墙上。 真真的形如鬼魅,将士们在注意力集中下,也只见到两个黑色的残影一闪而逝。 后面不知她俩是如何做到精准避开乱跑乱叫的众多守城兵,反正,只听那些兵将在烟雾中如瞎子般吱哇乱叫,手中兵器毫无章法乱挥,但待烟雾散去,便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主仆二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翻过城墙溜进了城。 目睹这一切的所有将士,你捂我嘴巴我捂你嘴巴,眼睛瞪圆如铜铃,硬生生把那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 如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煞笔! 就怕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城兵,让他们发现端倪,破坏洛神主仆俩的计划。 “原来洛神他俩的轻功已经登峰造极、独步天下,上一次他们沿墙斜跑,怕不是在教我们诀窍吧?” “肯定是,平西侯不就是靠了他俩点拨,才笨拙的跃上去了吗。” “那如果我们勤加苦练,是不是也能这样那样爬上城墙?” “必须的,这趟任务完成回去,恐怕我们的日常训练就要多加这一项了。” “那还挺恐怖的,我害怕断胳膊折腿。” “怕啥,伤筋动骨一百天,到时……嘿嘿,有理由卧床休息了,不比日日那啥……来的舒服?” “艹!你可别害我被关禁闭!” “……” 那边将士们在小声热议,这边平西侯与容峻晟并排站立也不闲着。 “贤侄,不是本侯说你,春大管事虽然比不上洛神,但指教你已是绰绰有余,你就别嫌弃她了,乖乖听她指点,待日后你脱胎换骨时,就知道吃这点苦有多划算,有多少人羡慕你的好运气。” 平西侯语重心长,他不是看不出容峻晟对春大管事的排斥抗拒,也不知当他得知她俩是女儿身后,他的自尊心会不会更加大受打击? 容峻晟知他是为自己着想,回想刚才有些差距的两道身影,始终心有不忿,他很想大声辩驳,他只想做洛神的高徒,不想被狗屁的名不见经传的春大管事指点。 即便春大管事武功再好,也掩盖不了他目中无人、不把他这个世子当回事的嚣张劲,想到自己被无情的拳打脚踢,言语讽刺,他就恨得拳头紧攥。 一个低贱的奴才,凭什么仗着洛神的名头来指教他? 此辱不报非君子!他与他注定不能和平共处。 见他久久不语,平西侯嗤笑一声:“贤侄莫不是还在为拜师不成懊恼?你也老大不小了,当知世事无常,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我们来掌控,所以要懂得珍惜每个来之不易的利己的机会,不要日后想起才来后悔。” 平西侯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已经是仁至义尽,他再不开悟自己也无能为力,毕竟成长这回事还得靠自己的亲身经历,旁人谁也帮不了。 “杨叔,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别的,容峻晟不会多说,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多说无益。 要他向春大管事伏低做小,有损他容世子的脸面,有损容王府的赫赫威名,他做不到。 城内。 到处是提着火把灯笼巡逻的士兵,防守很严密,气氛很紧张,想必他们也知道兵临城下,惨烈的战斗已是不可避免。 全城皆兵,就是不见一个老百姓的影子。 洛云依带春月捡着黑暗的巷道行走,行走迅疾,所过之处如轻风拂柳,残影绰绰。 在巡逻兵的眼皮子底下,自由飞掠。 不多会,便掠过了几条街道。 就在离她们要暗探的府衙还剩一街之遥时,洛云依突然停下,并一把拉住春月躲进一处屋角。 前面,有细碎的对话声传出。 “大林哥,怎么办?……巡逻的士兵太多了,……暗道口……我们……” “等着……逃不出去……他们还指望我们搬救兵……” “李四……你真的听到……” “……” 一共有三个男人的声音,对话的声音压得太低,她俩听得断断续续,不甚清楚。 洛云依听到大林这个名字,脑海里就自然地想到孙英娘和李大丫祖孙俩,她记得孙英娘说他外出打工的儿子就叫李大林。 而自己也答应替她留意。 不会这么快就遇上了吧?还是说只是同名同姓? 她心下有了计较,便打算弄清楚再走。 “春月,我们过去,这样……” 她附在春月耳边耳语了几句,春月点了点头,飞快的掠到那三人藏身的角落,出手利落地点了三人的定身穴,在对方未反应过来时,低声警告: “千万别出声,要是把士兵引来,我保不住你们三个。” 就听其中一人颤着声音惊惧问道:“大侠是何人?为何要令我们动弹不得?” 春月冷哼,“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你们鬼鬼祟祟在这里出现,惊扰了我家主子,主子不爽,要拿你们问责,待会你们老老实实回答我家主子的问题,主子满意了自会放你们离开,否则,哼,就永远留在这里发臭吧!” 一顿威胁加恐吓,对方更加惊惧,要不是被定住,恐怕就瘫倒在地了。 即便这样,春月还是闻到了一股好大的尿骚味,微亮的月光下,也不知是哪位被吓尿了裤子? 她嫌弃的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捏住自己的鼻子,痛斥:“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我们便不会为难。胆子那么小,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熏死老子了,都给我忍着点,再敢乱放,老子阉了你。”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得,不但消除不了他们的恐惧,反而有加剧之势。 洛云依摇头走了过来,“这里交给我,你去警戒。” “是。” 春月应声走开。 “要想活命,都老实点回答我家主子的问题。”临走还又威胁一句。 “大侠请问,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请大侠饶了我们三人的贱命,小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敢弃他们先走,他们会受不了刺激的,大侠……” 洛云依掏了掏耳朵,“聒噪!再乱逼逼我就扔你们出去交给巡逻兵。” 呃! 三人害怕的噤了声,其中一人收不住气,连着一个嗝一个嗝的打。 洛云依头疼的一个指劲甩出,封了那人的哑穴,这才得以清静。 “你们其中一人可是叫李大林,华安镇李家村出来的。”她直接问道。 “小的,小的正是李家村的李大林。敢问大侠从何打听得知?” 黑暗中,一人激动地哽着喉头,压抑地问。 第180章 她就是嘴贫 “说出独属于你自己,别人不知道的身份的特征,还有家人的名字,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洛云依声音清冷,不答反问,现在的李大林在她眼里还是个陌生人,总要验明正身才能替孙英娘确认。 “是是,小的这就说。” 淡淡月光下,即便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也能模糊看到人影。 洛云依带着夜视镜,在些微月光反照下,对方脸上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自称李大林的男人二十七八左右的一样子,相貌平平,方脸,胡子拉碴,形体消瘦,一头乱糟糟的墨发随意用布条挽个发髻在后脑勺。 三人狼狈得与街边乞丐无二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逃荒的难民,和被压榨了许久的矿工。 唯一不同的是,三人眼里还闪烁着名为希冀的光。 李大林长着一双晶亮的大眸子,那是唯一一处与李大丫相同的地方,也因此,洛云依心里已经有了两分答案。 “小的后腰处有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青色胎痣,除了我家人和几个同乡,没人知道。父亲早逝,是娘亲孙英娘一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七年前娶了邻村的徐家女为妻,一年后妻子产下一女,取名李笑笑小名大丫。” 说到这里,李大林憧憬般地笑了笑,眼眸低垂着喃喃:“大丫今年都六岁了,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没能好好陪陪她,我对不住她们母子俩。” 他说的跟自己在孙英娘那听来的完全对上,洛云依确信他就是孙英娘多年音讯全无的亲儿子无疑。 没想到让她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巧遇,不得不感叹,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神奇。 “你对不住的何止你妻女,还有你娘亲,她们为了寻你,沿路乞讨,差点饿晕在街头……算了,都过去了,如今她们被我带到京城暂住,你要是有良心就回京城去见她们吧!” 她不敢说他妻子已经不在的事实,怕他承受不住打击,路上悲伤过度,撑不到回去见祖孙俩那天。 此时的李大林双目噙泪,说不出的激动,他想下跪,可是身体被定住他做不到。 “多谢恩公救了我家人,恩公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如果能从此处逃出去,日后定当牛做马任凭恩公差遣。” 确认了身份,洛云依不再拘着他,运力于指,以劲风给他们解了穴。 李大林身子一松,感觉身体能动了,立即扑通跪地,连磕了三个沉闷的响头。 其他两人仿佛做梦般感到不可思议,呆呆站着不知所措。 洛云依阻止不及,无奈道:“起来吧!跟我说说你们因何在此?” 李大林磕了三个响头,心情平复不少。想到此行来的目的,他闭了闭眼,语气沉痛道: “我们是为活命而来,是为几万人的性命而来,今晚是我们等到的最好时机,大家合力绑住了看守的士兵,派我们三人先行出来查探情况……” 洛云依听出了其中的关键,问道:“你们是被地方兵抓去挖地道的?” 李大林点头,“恩公也知道有人在地底下挖暗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进去过,不过不是这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带我去暗道,我们在那里面细说。” 突然就有了突破口,她有太多的问题需要问清楚才好行动。 “好,恩公请跟我来。” 李大林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即答应,他想的很简单,只要是恩公的吩咐,他听话照做就对了。 双方都因为孙英娘和李笑笑,对彼此产生了信任,李大林更是对洛云依深信不疑。 洛云依叫上春月,一行五人,由李大林带路,七弯八拐,躲躲藏藏,进了一间偏僻的院子。 “你们刚才就是从这茅房里钻出来的?这是秘道入口?还是正常在使用中的茅房?呕!谁踏玛的想出来的这么有味道的鬼玩意?太恶心人了吧!” 春月看着眼前散发阵阵异味、令人作呕的茅厕,厌恶的捏着鼻子噼里啪啦斥问。鼻腔里的尿骚味刚刚散尽,又被迫闻这恶臭味,不怪她没忍住小脾气。 “恩公对不住,因为此事事关几万人的性命,不容有失,所以小的选了这个最近、防守最松懈的,要是嫌弃,小的可以带你们绕路去寻另外的入口。” “大林,你不要命了?另外一个秘道口距离这里有三条街,还要经过府衙,途中万一被抓,我们就交代在这里,大家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你想去送死,别拉上我们。” 李大林话落,就被那叫李二的驳了回去。 叫李四的接着道:“你也知道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我们身上还有他们寄托的重任,若再带不回好消息,许多人就要绝望了。” 面对同伴的好言相劝,李大林不以为意,眼神坚定看着洛云依,“这个得由恩公说了算,你俩不愿意可以从这里先回去,我一个人带他们去,不连累你们。” 倒是个实诚人,说了为她当牛做马就立即唯她马首是瞻,一刻也不耽误。 “主子,我不想从这里进,好恶心。” 春月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在飞仙谷那个世外桃源待久了,对脏污的事与物都觉得膈应。 “不要节外生枝,就从这里进。”洛云依态度强硬,“你们去把秘道打开。” 实在下不了脚,她再另做考虑。 正常人选这样的地方做出入口,必定会做好防护措施,不然谁会有事无事钻粪坑? 再说那三人刚从里面出来,也不见他们屎尿沾身,现成版的例子,她不是没眼睛会看。 春月抿了抿唇,不再多说。主子比她更爱干净,主子都能忍受的事情,她哪里还敢矫情? “好的,请恩公先在外面等一会,小的弄好了你俩再进。” 李大林三人摸黑进了茅房,一阵摸索捣鼓,不一会便招呼二人进去。 春月抢先一步进去探路。 入目便见一个往下的阶梯,里面透出微光,入口还蛮大,不至于要用钻的方式,粪坑也被他们细心的用掀起的挡板遮住。 这下子除了有味道外,倒也没有被恶心到。 李大林恭谨地解说道:“在外面不敢点灯,我让他们先下去替你们引路,有点黑,你们小心点。” 春月捏着鼻子轻嗯了声,低唤道:“主子,安全,可以进来了。” 李大林以为二人不相信他,连忙保证道:“两位恩公请放心,今晚的军爷自顾不暇,不会有人下来检查。里面的都是跟小人一起被骗来的苦命人,他们只想回家,不会冲撞你们。” 春月冷哼,下意识地反驳,“谁担心这个,我是害怕地面不干净,弄脏主子的鞋子,我们主子什么都不怕,最怕脏。再有下次,别往这些地方带。” “是是是,这次是小的思虑不周,下回一定注意。” 李大林愧疚地应道,第一次为恩公带路,就留了坏印象,他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感到面上无光臊得慌。 洛云依看出他的窘迫,上前淡淡开口,“她就是嘴贫,喜欢挑刺,不用管她。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你已经做得很好,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 第181章 多谢公子 “小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春大管事说的已经很客气了,恩公不嫌弃跟我们钻茅房,小的没有其它想法。” 李大林腼腆的笑笑,农民老实憨厚的形象在他身上真实生动表现。 “我姓洛,你可以叫我洛公子,别再恩公恩公的叫了,让人听了还以为我挟恩图报。她是我家的大管事,姓春,唤她春大管事便可。” 秘道里,洛云依如是说。 因为带了夜视镜,她没有取照明工具用,一行人就着明明灭灭的火折子快步走,李大林等人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一点亮光足以让他们辨别方向。 “好的,洛公子。” 李大林随口应下。 “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秘道里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在回荡,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洛云依不想浪费时间,开始打听正事。 “我们是被骗来的……” 或许是被关了几年,早就想找个宣泄口倾诉生活的无奈,李大林痛快的如实相告。 “当年,我与同村几人迫于生计,结伴外出揽些零散活,本来是打算一路上京的,半道上听说庆州这边有财主大量招收泥瓦匠干活,包吃住,工钱比外地高出一成,我们便兴冲冲赶来。” “哪知,这是一场骗局,我们来了才知道,这里被军方控制,我们没日没夜干活,仅仅只换来少量的食物充饥,一个铜板的工钱都没见过。” “我们无数次试过逃跑,每次都被抓回来打一顿,还要带伤干活……后来,被骗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不堪折磨自杀,有人疯癫被处决,有人反抗被杀。我们辗转又被赶到这平阳城,多年来靠着同乡之间的互相鼓励打气,互相帮扶,才熬了过来。” 岁月沉淀了沧桑,磨炼了性子,李大林许是经历多了,说起往事来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无喜无悲无波无澜。 洛云依没有追问他以往过的有多悲惨,而是继续打探道: “你们为何说今晚是好时机?” 李大林又据实道:“我们这几天不用干活,吃喝拉撒都在地底下,以往运泥土出去还能晒晒日头,吹吹自然风,现在……闷得难受,便去跟看守我们的军爷打探,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透透气,可他们眼高于顶,不但不理会,还借口殴打了几批前去打探的匠人。” “今日午时,没有午膳供应,便有人起哄,与其在这里不见天日等死,不如大家一起绑了那些守卫,用他们的性命胁迫外头的军爷放过我们。” “此法就像救命稻草,得到大家的一呼百应。被绑的守卫也是贪生怕死的,他们向我们求饶,还说了关着我们不让出去原因。” “原来是他们的将军带兵反叛了朝廷,他们不得已跟着反叛,早些时候被朝廷发现,发兵来围剿,今日已经兵临城下,到了殊死搏斗的时候。” “大家听了,怕出去被误杀,便放弃先前的计划,经过商量,认为最稳妥的获救方法是求助朝廷派过来的军队,就推选出十几个他们认为机灵的,分散从几个秘道口出去,希望我们哪怕其中有一人能混出城,同外面联系上,我们就得救了。 这便是我们出现在外面的原因。” 洛云依点头表示清楚,又问:“然后呢,你们只是摸出了暗道,可还是在城里,外面那么多巡逻士兵,你们如何保证一定能出得了城,一定能跟朝廷的军队联系上?” 李大林继续回答道:“我们几万人被迫在城里挖了几年暗道,暗道的方向、出口我们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被关的地方在城中心最大的地下室,那里没有直通城外的暗道,必须上地面走上百来米,才有连通城外的暗道。” “府衙内便有一条秘道能直达城外,我们走的这个路线距离府衙最近,不成功便成仁,我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拼一线生机,不成想途中遇到了你们,应你要求我们重新折返,令他们失望了。” 说着,李大林无所谓的笑笑,“不过,有你带给我家人的消息,也值了,希望其他人能成功吧!” “你怎么不往更乐观一点的方向去想呢?就不好奇我为何而来吗?”洛云依淡淡道。 “洛公子的心思,岂是在下能打听的,公子是在下一家子的恩人,在下只配为公子当牛做马。” 李大林连连摇头兼摆手。 在他眼里,洛云依与春月戴的夜视镜是防人窥视真容的面具,再加上见识了他俩不凡的武功。以他的经验看,这种人的性子一般高冷有怪癖,他是万万不敢惹也惹不起的。 他有自知之明,一条贱命能活多久拖多久,没见到家人之前,他还舍不得去寻死。 噗! 春月忍不住扑笑出声:“李大哥,大丫在我们那胆子大的很呐,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说,要不是有孙婆婆管束着她,她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怎么到了你这,反倒变得懦弱胆小了?就不怕回去了,大丫看不起你不认你这个爹?” 春月在逸云居见到大丫,那丫头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胆大包天,她不过是想逗逗李大林,便往夸张了说,但大丫跟她们混熟后,也确实不像她父亲这般卑躬屈膝。 洛云依也不拆台,任由她胡说。 “你说的可当真?大丫她真的如此捣蛋?” 李大林听了却如遭雷击,深怕她女儿经常闯祸,在恩人家里无端端给恩人带去麻烦,要是让恩人认为他救了个白眼狼,那他这个当爹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扑通一下又跪倒在地,“洛公子,春大管事,大丫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在此替她向你们赔罪,待我有命回去见到她,定会狠狠处罚她,不让她再冲撞你们。” 春月傻眼,这跟她想要的适得其反,真真是离了大谱了。她的本意是鼓励他直起腰板来,在她俩面前不要总唯唯诺诺,把她跟主子当神明般敬畏。 洛云依无语地摇摇头,古代人就这一点不好,被人奴役惯了,奴性根深蒂固,动不动就下跪。 “李大哥,你起来,我们地位相等,不要总是给我下跪。春大管事又在跟你开玩笑呢,是你听不出来,大丫她很好,性格文静乖巧,从来没有麻烦过我们,我们也都很喜欢她。 她现在跟我们的人学文习武,每日勤学苦练,进步很快,你想教训她也得惦量惦量自己的能力,就你这营养不良、风吹即倒的身板,未必能打得过她。” 洛云依一番话下来,听得李大林老泪纵横,唏嘘不已,他砰砰砰的又是几个响头。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对我家人的大恩大德,小的铭记于心,此生难忘,如有……” “行了行了!你先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洛云依不等他说完,连忙打断,这种感恩戴德的话,听多了只会让她觉得厌烦。 听到恩人有话要问,李大林瞬间感觉自己又是个被需要有用的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抺了两把眼泪,眼巴巴地问: “公子还想问小的什么话?” 第182章 总算没白等 “你可知城中的百姓都去了哪?” 洛云依直接问道。 “城中的百姓?他们也被关起来了吗?” 李大林愕然,“难怪外面只看到巡逻兵将的身影,听不到平时寻常百姓家的嬉笑怒骂,我还以为他们被强制噤声,强制进入家中密室躲战,却原来都跟我们一样被关起来了啊!” 洛云依点头重申,“没错,我们从庆州到平阳城,一路走来,见不到一个老百姓,你可知他们被关在哪里?或者说哪里有大型的场地可容纳下那么多人?” 如果百姓们只是躲进了家中秘室,外边不可能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洛云依坚信自己的判断,他们就是被关起来了,并且关了不止三天。 “你是说,三个州城的老百姓都被关起来了?可,这怎么可能?周边大大小小的村庄加起来起码有百十个,不可能都被关起来没人反抗,一定是你搞错了。” 李大林难以置信的惊呼。 要说城里的百姓被关有迹可循,偏离城区的农村人也被关就说不过去了,叛军不可能控制得了那么多的老百姓。 别说李大林不信,前头带路的李二和李四也不信,他俩停下,插话道: “村里人可能是察觉危险躲起来了,大山里地势险要,有许多天然和人为挖掘的山洞。我听被骗来挖暗道的附近村民说起过,他们习惯了有危险就会带上家中全部的粮食躲进大山。” “他们还非常顾家孝顺,而且性子执拗,我敢说,如果国家有难跟家人有险同时让他们选,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先保家人。” “他们中逃跑超过两次的,被抓回来就会被灌一种药,然后就会变得异常安静、听话,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丧失了自己的思想。” “……” 洛云依听他俩分析得头头是道,便猜想有可能如他们所说,而那些丧失了思考能力的村民应该是被下了傀儡蛊。 照这么说,叛军中应该也有人是被逼的。 如果是真的,那,处理起来,倒是棘手了。 再打起来,还要不要赶尽杀绝? 洛云依思忖间…… 李大林回过神来,见他俩说得差不多,继续解答刚才的问题道: “若说能装下一城百姓的大场地,三城都各有一个,我们当初挖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还猜想过它的作用是什么,经公子提醒,如今才恍然明白。” “庆州城与平阳城的位置是一样的,挖在城中心的位置,汝州城挖在城东郊外的一处天然洞穴,那个洞穴原本就能躲进去几万人,经过扩挖,可以容纳十几万。” “三城都只有一处吗?那这里被你们占去了,城里的平民百姓呢?他们被关在哪?” 春月心紧追问道。 不会又被转移走了吧? 这漫无目的追得还真叫人心累! 李大林三人愣是答不出所以然,他们知道的的确只有这三处能大量藏人。 “主子,你说他们是被赶去跟汝州城的关在一块,还是被赶往下一个城池去了?” 春月转头去问洛云依。 此时的洛云依也是满脑子的浆糊,理不清其中的关键。 她道:“都有可能,靠猜猜不出结果,不如快刀斩乱麻,捣毁一处是一处,让真相自动浮现。” 化繁为简,以简驭繁,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有道理。” 春月竖起大拇指。 这时,耳边隐约听到一些声音,空气也逐渐浑浊。 她又嫌弃的堵住了鼻子,洛云依不想节外生枝,掏出银针迅速往她身上扎去,暂时封住她的嗅觉。 悄声道:“他们被关久了,大多敏感,忍一忍,别做多余的动作,不要让他们觉得受到歧视。” 说着,她往自己身上也扎了一针。 这种混合了多种排泄物的味道实在难闻,比刚才茅厕散发的味道还要浓烈几倍,让人几欲作呕。 她也不想在人前失礼。 至于李大林三人,他们习惯了这些大环境,她就不去考虑他们的感受了。 春月嗅觉被封,闻不到怪味,默默把手放下。 丝毫不知她俩私底下做好了准备的李大林,扇扇鼻端的空气,尴尬地解释道: “我们吃喝拉撒都被关在里面,味道浓烈了些,公子刚进来可能不习惯,久些就没多少感觉了。” 洛云依笑笑,道:“我没事,就进去看一眼,确认一下情况就走,不会多待。” 李大林见她如此说,不再多话。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道铁架门前。 里面黑漆漆的,偌大的暗室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远远看去,象闪耀在天边为人指路的一颗小星星。 人很多,坐的、躺的、走动的,但没有喧嚣的嘈杂声,可能是怕影响到旁人的休息,他们自觉的放低了交谈的声音。 环境不好,人品倒不差。 冲这点,洛云依给他们大大点了个赞。 铁架门做工粗糙,一眼便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门就是装来做做样子的,约束我们不能越界乱跑,这会守卫的被我们绑了,外面换班的不进来,它不顶用。” 最前面的李二边说着,伸手去拉开插条门闩。 里面的人听到声响,呼啦一下子站起来一片。 暗室里因着洛云依主仆的到来,好像亮堂不少。 “两位公子的到来,倒叫这暗室蓬荜生辉了,请问公子可是李家的几位联系到的朝廷中人?” 不等李大林开口介绍,里面就有一位大叔分开人群笑眯眯站出来询问。 李大林还不知洛云依主仆的底细,只知他俩是家人的救命恩人,怕他们会失望,下意识解释:“不是,公子是……” “我是。我名洛逸,在太医院任职,乃皇上委派我协助平西侯处理这里的叛军问题。” 洛云依打断李大林的说话,她来除了确认外,便是要给他们吃下定心丸,于是铿锵有力的介绍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 “太好了,这下我们真的有救了。” “总算没有白等。” “洛太医打算怎么救我们出啊!” “洛太医,我们饿了一天了,能不能早点出去找些吃的?” “……” 场面一下子沸腾,听说等来了救兵,所有人都站起来欢呼。 嘈杂声在有限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听得洛云依烦躁的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为了安抚好他们的情绪,还是强忍着运起内力开口: “大家先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声音在内力的加持下,盖过所有噪音,场面顿时安静。 耳边清静了,可洛云依依然感觉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只想尽快离开。 “洛太医快请说,我们都听着呢。”有人催促道。 第183章 有刺客 洛云依没有纠正他们的称呼,扬声道:“我知道你们饿,但现在出去也不是好时机,再忍一忍,最多到明日午时前我便能带兵肃清外面的叛军。” “在此期间,叛军有可能进来赶你们出去,那一定是让你们去做挡箭牌、推你们上前线去送死,大家千万不要上当,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死都不跟他们走就对了。” “战斗未结束,胜负未分,刀剑无眼,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个道理就算我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不必急于这一时。” “我要说的就这几句,为了节省时间,我把李大林带走为我指路,你们……就在此处静等好消息。” 说完,招呼春月和李大林,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有李大林在,她也不审问那被绑的守卫了,意义不大。 “洛太医,我们听您的,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您要尽快派人来接我们啊!” 有人大声喊道。 “洛太医,祝你们首战告捷!” “洛太医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 众人起初在她们身后喊话,喊着喊着,便众志成城的喊成了口号,几万人的振臂高呼,声音震耳欲聋,差点没把暗道震塌。 洛云依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外走。 她也同情他们饿着肚子,也想拿食物出来给他们充饥,可空间里储存的熟食有限,拿出来只怕会引起食物争夺大战。 生食就更拿不出手,这里面没水没柴没厨灶,暗道虽四通八达,但因为人多,空气还是比较稀薄,窒息感很重,不适合明火做饭。 她怕饭没吃成,做饭过程就事故频发。 李大林一走,李二、李四下意识跟上。 毕竟一直以来,他们都习惯了三人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春月却不同意了,蹙眉语气不悦道:“你俩不许跟着,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危险无法预料,只能带李大哥一人,再多你们俩,我们会很被动,束手缚脚,无法速战速决。” “大家都饿着肚子等着呢,你俩忍心拖延我们的时间,让大家久等?” 二人面面相觑,又觉她说的不无道理,遂呐呐的道: “对,对不住,是我们笨拙,想得不够深远,我们这就回去安心跟大家一起等。” “嗯,这就对嘛,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春月满意地扬扬下巴,昂首阔步去追洛云依。 李大林身不由己,挥手告别同乡老伙伴,也小跑跟上。 走出一段距离,洛云依取出空间仅存的一盏台灯。 啪! 暗道内亮如白昼。 李大林被吓了一跳,鉴于他的忠犬人格,张了张嘴什么都没问,只是悄悄多看了几眼。 洛云依取出两个肉包子,递给他,“先垫垫肚子。” “多谢公子!” 李大林感动的眼中盈泪。 很快,三人回到原来相遇的墙角。 街道上,巡逻兵的数量不少反增,看来叛军没有要逃跑的打算。 洛云依勾唇冷笑:不逃就好,省得她麻烦。 “李大哥,府衙内的秘道口开在何处?”她悄声问。 李大林连忙回答:“在后院左厢房的水井里。” 倒是跟汝州城府衙一样,都开在偏院的水井里。 洛云依此行也是想先到府衙打探消息,她素手轻挥,“春月,你带他到水井附近等我,我去找找容王的下落。” “是,主子万事小心。” “嗯,你们也要小心。” 春月拉了李大林先走,洛云依目送他俩躲躲闪闪走远,她“嗖”一下跳上屋顶,将内力运用到极致,如一缕轻烟飘过,瞬息间,循着灯光落到了府衙前院的屋顶。 蹲下悄悄挪走一片青瓦,橘黄的微光从缺口喷射而出,照在她的夜视镜上,透过弧度反射一小块哑光在旁边的瓦顶。 里面的对话清晰传出,首先是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声: “……将军,朝廷军来势汹汹,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手上会爆炸的暗器,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属下建议您再考虑一下。” 另一道威严不容反抗的中年男声霸气响起:“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你与本将都没亲眼见过,怎知不是他们为了逃避追责撒的弥天大谎?……若再退,便要偷偷摸摸退回我国边境,我们的人还没有渗透进那几座城池……吾皇已经定下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大初的良辰吉日,不能让本将搞砸。” “容王被本将控制,有他在本将手上,再如何他们也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今晚就让容王替我们开路。” “我们现在的兵将全部是大初人,被杀光了损失的还是大初。我们坐收不了渔利也毫发无损,有的是秘道逃出去,左不过完成不了吾皇的重任,回去被重罚一顿了事,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屋内静默了好一会,粗犷声音的中年人叹息一声道:“罢了,就依将军的意思,亥时行动。” 将军威严的声音缓和了两分,“传令下去吧!做好两手准备。” 咻! 正当洛云依还想再多听一点秘密时,耳边突然响起暗器划破空气的轻微动静。 艹! 她暗骂一声。 被人发现了,并且发现她的还是一名高手,暗器使得挺溜还贼快。 嗖!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掠出去,黑暗中竟是残影都瞧不到。 不远处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预警声:“将军,有刺客!” “抓刺客,西北方向。” 往西北方又绕回东南方的洛云依,戴着夜视镜隐身在黑暗中瞧得清清楚楚。 从四面八方窜出十来个黑衣人,其中轻功上乘的有四人。 她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取出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 咻! ——没有损失是吧! 嘭! 那边有人从围墙摔下。 咻! ——毫发无损是吧! 骨碌碌,嘭! 另一边从屋顶滚下一人,狠狠的砸到院子里。 “不好!将军,快躲起来,死的是我们的暗卫,刺客就隐藏在附近。” “刺客用的是暗器,威力太大,防不胜防,都小心点。” “……” 洛云依放一枪换一个地方,黑暗中藏得扑朔迷离,令寻找她的暗卫如盲头苍蝇般乱撞,找不到方向。 咻! ——去你的投鼠忌器! 咻! ——去你的不敢轻举妄动! 一枪一个碎碎念,暗卫一个接着一个应声倒下。 可他们连刺客的影子都搜寻不到。 “将军,这可咋办呀?” 粗犷中年男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如此下去,别说按计划出兵了,我们还有没有命活过今晚都要另说。” 将军却不慌不忙地睥睨他一眼,“急什么?只要容王还在我们手里,刺客本事再高也不敢轻举妄动。你这晃来晃去的,把本将晃得眼花,快坐下来喝杯热茶定定神,本将这就下令调兵过来保护,暗器再多,它也有用光的时候。”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粗犷声中年男人瞬间明了。 第184章 危险解除 ——呵!以为这样我就杀不了你? 看着手持火把不断涌进来的士兵,洛云依露出一抹讥笑。 不过,眼下还不是杀那将军的时候,她收起狙击枪,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不大一会,诺大的院子,角角落落被火把照得敞亮,连歇脚在墙壁上的蚊子,那不安分的两条短触须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就是在这让蚊虫都无处遁形的环境下,他们要搜的刺客却是遍寻不着,早已了无踪影。 那将军也不恼,把刺客赶走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外面安全了,士兵仍然被要求站在原地守卫,他跟那中年人要检查暗卫的尸体。 “皆是一击毙命!从刺客的暗器、武功路数来看,刺客应是武林中人,大初的武将没有这方面的高手,容王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 “那依将军看,这是刺客的个人行为,还是大初皇帝花钱雇来的帮手?” “都有可能,三城被本将搅得一团糟,引来他们家人的报复也无可厚非,本将无法判断。只可惜了本将花重金培养的这些个暗卫,转眼就折损了八人。” “他们军队中隐藏了这么厉害的高手,而且可能不止一个,难怪我方连连败退,连蛊毒都奈何不了他们,那我们今晚的行动是否还如期进行?” “刺客不过仗着有暗器的加持,刚才你也看到了,暗器的弊端是数量,只要我们派出多几倍的替死鬼,再让连老操控容王打头阵,后面……在各方准备充足下,还怕打不赢这最后一仗?” “将军是说,把那批匠人押出去做盾牌?” “没错,再不行把那群老弱病残也安排上。” “可对方未必上当,万一耗在那……” “如果他们有所顾忌,我们正好以此做人质,威胁他们退出平阳城地界,直至我们重新掌握主动权……连老研制的毒雾也快出成果了,我们再拖上个三五天……” “连老不是说对制作毒雾没把握吗?” “不逼他一把,他永远都是敷衍了事。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逼他在最短时日内研制出来,否则,他也不必活着浪费粮食了。” “可是……将军,唉!那卑职先下去安排了。” “嗯,去吧!” …… 洛云依身影甫一出现在偏院,不用她找,春月就拽着李大林从暗处迎出,前院兵荒马乱,后院所有守卫都已经被引走,现在只有他们三人,周围异常安静。 “主子,没有找到容王?” 春月见她孤身一人回来,还往她身后瞄了两眼,见不到要营救之人,有点小失望。 没李大林什么事,他便静静站在一旁候着。 洛云依声音没有起伏的嗯了一声,“眼下有个重要信息需要带给平西侯,你跟李大哥先行一步,我留下继续打探容王的消息。” 说着,她取出那盏台灯,附在春月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 春月听完,露出狡黠笑意,“主子,我会让他们闷在暗道里出不来,看他们还如何实施偷袭计划,嘿嘿!好久没玩过烟熏田鼠洞了。” “注意点分寸,他们手里有毒药,很可能还带着人质,别做无差别的攻击。算了,你还是多带几瓶解毒丸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吧!” 洛云依说着又取出几瓶解毒丸塞到她手上。 春月嘻笑道:“主子放心,我双目明察秋毫,还有身经百战的平西侯坐镇指挥,出不了大乱子,最多被混水摸鱼逃走几个。” 她发觉杀人使她快乐,杀人使她内心得到极度的满足。 当然,前提是非坏人不杀。 她还没丧心病狂到胡乱杀人的地步。 那是变态才会做的事情。 “嗯,一旦找到容王,我会想法阻止他们,有可能亥时他们发不了兵,你们要做好空等一场的准备。 无论如何,出去的第一时间让平西侯派人跟李大哥去救那两城的老百姓,人命关天,让他们连夜出发,莫要轻视,去晚了真有可能会出事。” 洛云依叮嘱着,同时递了一把手枪给她。 李大林一直注意着她俩,见洛云依不时从衣袖往外掏东西,而那衣袖又不像能藏东西的样子,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连续揉了三次眼皮才敢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满脸的好奇。 “李大哥,走了,是你先下去还是我先下去?” 听到春月喊他,他才恍然回神,脚在走,眼角余光还黏着在洛云依神秘的衣袖上,想要窥个究竟。 凡人的眼睛不配得见真颜!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小的对这里熟,小的先下。”他道。 春月也不跟他争,伸手做了个手势,“那请吧!” “不可,”洛云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喝止,“万一下面安排了守兵?这里安静得诡异,我先下去探个路,你俩小心点,等我上来了你俩再下去。” 她从井口一跃而下。 论应急反应能力,春月还差点火候,她不太放心。 “春大管事,你俩究竟是哪里人氏啊?武功高强、胆大心细,而且洛公子好像会变戏法,你们好厉害。” 洛云依不在,李大林壮着胆子拍马屁式的打听。 他就觉得春大管事比洛公子平易近人、又健谈,好打听事。 春月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颇为自豪地勾唇笑了笑,迅速将他拉到黑暗处,低声炫耀道: “我跟你说,我们主子比你想像的可要厉害多了,你别看她表面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内心火热,见不得人间疾苦,特别喜欢锄强扶弱……” 春月叽哩哇啦,毫不停顿的夸了自家主子一顿,与有荣焉的语气让久久听不到主题的李大林虽心有不悦,却不敢轻易打断。 “……我们是南方人,南平郡听说过吧?是三王爷定王的管辖区,具体地址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就不细说。我们主子跟定王现在可是很好的朋友,皇上也很器重主子,所以即便主子官职不大,皇上也对她委以重任……” 叽哩哇啦又絮絮叨叨,转眼一炷香时间过去,正当春月暗自嘀咕主子为何要这么久时间清扫障碍时,洛云依旋身从井口飞身而出。 刚好走了一队巡逻兵,此时的院子里没有外人。 春月一个箭步飞冲出去,围她转了一圈,担心地问: “主子,你没事吧?为何去了那么久?” 洛云依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我没事,下面危险已经解除,你俩下去吧!下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主子居然还跟她卖起了关子! 春月被主子的笑意传染,也不自觉的弯起唇角,摩挲着下巴暗忖,笑得那么开心,莫不是下面有什么惊喜? 第185章 被一枪爆头 “主子,你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迫不及待要一探究竟了。” 她狡黠一笑,带着莫名的小兴奋,把一边默不作声的李大林忽略了个彻底,一个提气,身体凌空跃起,“嗖”的一下跳进水井。 “洛公子,小的也下去了,您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事小心!” 李大林谦卑的跟洛云依道别,听了春月嘴里洛公子不为人知的诸多英雄事迹,虽不知有几分真假,但他是真心敬佩。 洛云依微微颔首,客气道:“这水井有点高,你不会轻功,要不要我用绳子送你下去?” 她能想到的就是用绳子绑在他身上,再慢慢放他下去,要她跟他身体接触送他下去不可能。 身心的小洁癖它不允许。 “不用不用,”李大林连忙摆手拒绝,院子里没有绳子,他以为洛云依要冒险出去找。 “小的粗人一个,抗摔耐打,下个井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小的自有办法下去,公子不必替小的担心。” “行,那你自便。” 洛云依也想看看他用什么方法下去。 李大林羞怯地报之一笑,手扶井沿,一个翻身,双脚利落地先探进去,然后四肢张开成一个大字,撑着井壁,手脚并用灵活的一跳一跳往下移,速度也不比轻功慢多少。 水井不大不小,没有装辘轳,普通人这般下去是不湿身最好的办法。若是狠人,直接跳下去再浮上来,更省时省力。 洛云依目送他进了透光的秘道口,转身离开。 …… 春月进入秘道,看到的便是十几具身穿士兵戎服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面目骇然,没有伤口不见血迹。 那死不瞑目的表情,一看便知是被点了死穴,而且是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 再进去看到的便是一个较大的空间,边上连着一排牢房设计的隔间。 而她们此行想要营救的容王正赫然坐在桌旁,桌上一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跳跃闪烁,给面容冷肃、喜怒不辨的容王凭添了两分狰狞,压迫感甚强。 这就是主子保留神秘的惊喜? 呵呵!还真……挺惊喜的。 难怪主子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原来是误打误撞救了容王,还顺手把他身上的蛊毒解了。 春月硬着头皮上前,抱拳行了一礼。 “在下春管事,恭喜容王恢复自由。” 容王虽然中过蛊毒,神志全无被人奴役了几日,可看他身上依然干净整洁的将军服,应该没有被虐待过。 可见实力等于被尊重,即便成为阶下囚,只要还有被需要的价值,便能为自己挣得最后的一分体面。 他从容站起,看向春月,“春大管事不必多礼,洛院使刚才跟本王提过你,还有一位叫李大林的匠人呢,不是说让他带路?” 呃! 完全把李大林忘在脑后的春月不好意思的笑笑,“李大哥不会武功,他让我先下,他随后便到,随后便到!” 容王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负手而立,无话可说。 毕竟二人的身份摆在那,若不是因为被困,容王是不屑于与身份低微的人员商量事情的,对方理解不了他要表达的意思,无异于鸡同鸭讲,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一时,周围落针可闻。 无所适从的春月突然想起跟容王一起走的那批将士,打破寂静小心翼翼问道: “容王爷,与您一起的那五十人……他们没事吧?” “不知,本王与他们被分开看管,又被毒蛊操纵失了意识……” 容王语气冷沉,声音透着悲凉。 不知他有没有后悔用自己和那五十名将士的命,去换那一城老百姓的安危。 春月:“……” 这个沉痛的话题她不敢接,也没法接。 正当她以为又要尴尬面对宁静时,李大林进来了。 也许是见多了生离死别,面对入口处的一堆尸体,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见到伫立在那、气场强大到不容忽视的容王,他才震惊了一下下。 “春大管事,请问这位官爷是?” 春月连忙介绍道:“他是我们大初的容王……” 扑通! 她话还没说完,李大林便腿软的跪倒在地,磕起了响头。 “小的拜见容王爷!容王爷万福金安!” 看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容王怀疑他是否还能站起来带路,“本王不是什么毒蛇猛兽,不会要你的命,你不必如此害怕,起来吧!” 李大林深怕一不小心会得罪贵人,连忙听话地道谢爬起,但他头一次面对王爷级别的达官显贵,即便站着,腰背也不自觉的微弯,自卑的不敢直视。 “听说你熟知城中所有秘道?今晚就有劳你带路了。” 冷沉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响起,即便容王刻意放缓了语气,李大林还是害怕的两股颤颤,差点又忍不住跪下。 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结结巴巴道:“是。城,城中每条秘道,小,小的都有份参与,所以,所以都非常熟悉,容王爷想要通过秘道去哪里,小的都,都可以带路。” 他低垂着头说完,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内心忐忑又紧张的等候容王下令。 半晌,方听容王叹息道:“罢了,本王便听洛院使的,你先带本王出城。” 洛院使刚才劝他先出城,把打探消息的任务留给他,并信誓旦旦会救出受他连累的那五十将士。 在不能硬刚的条件下,他便信他一回。 “是,是,小的这就为您二位带路。” 李大林点头哈腰,顶着压力,十足狗腿的头前带路。 春月想了想,把折叠台灯又放回怀里,端起了桌上的桐油灯。 …… 洛云依悄无声息潜伏在前院附近的一棵大树上,透过枝杈,观察下面人的一举一动。 还是刚才的大厅,那位将军进出了数次,神情焦急,频频看向大门,像在等什么人。 另外那名中年男人则不知去了何处。 洛云依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擒贼先擒王。 把最高将领解决掉,行动会更方便,说不定还能因此止战。 心念至此,她悄然取出狙击枪。 能不动用武力便不动用武力,她现在懒得花力气跟人打架,玩起狙击枪倒是乐此不疲。 咻! 须臾,一颗子弹高速射出。 嘭! 厅门前,那将军猝不及防,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枪爆头,轰然倒地,脑浆喷溅,和着鲜红的血液,洒了满地。 悲惨无比! 凄凉无比! 壮烈无比! 一代他国将领就此命殒异国他乡,以这种可耻的方式。 “啊!不好了,夏将军出事了!” “啊!有刺客,刺客又回来了!” “啊!快来人啊!抓刺客!” “啊!快去通知统领大人!” “啊啊啊……” 各种惊慌失措的呼声响起,院子里顿时又各种的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第187章 在劫难逃 t 第188章 单方面虐打 洛云依在纸张上匆匆一瞥,不禁有点小失望。 上面除了述说他们计划失败外,就详细描述了他认为是暗器的冲锋枪和手雷有多么多么的可怕,还恳求他们的国主重金聘请武林高手来围剿她这个刺客,以求扳回目前颓败的局势,可令他日入侵的大军更有胜算。 而称呼以及其它透露身份的信息全无。 那于统领做事倒是谨慎。 呵! 已是困局,还妄想翻身农奴把歌唱。 把纸张攥在掌心,轻轻一用力,反手,纸张便成了碎屑从她手中纷纷扬扬落下。 她轻蔑看了眼亮如白昼的府衙,继续隐身黑暗。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的恋爱脑止不住的随风飘远。 …… 东方骥脑海里时不时想起分别当日、洛云依泪流满面恋恋不舍的样子,心脏每每都揪住的疼,思之若狂,更想早点赶到西疆结束战事。 日夜兼程,一路急行军,生生把十日的行程压缩到八日。他心有执念觉得轻松,底下的将士有坐骑的也还尚可,可步行的就苦不堪言了,被累得差点去了半条命。 到了西疆军营,来不及休息,与战王东方宸稍稍了解一下战况,便下达一系列命令。 又疾书一封,召来暗卫给他送出。 不到半日,笼罩在西疆军营的死气沉沉如拨云见日般,神奇地恢复了阳气。 中毒的几千士兵吃下解药立即神清气爽,可随时投入战斗。 受伤的士兵也有了改良版的金疮药包扎。 在东方骥的授意下,烈云烈风夏月等人按照枪支的多少,花了一个时辰,训练出一批约五百人,持热武器的精锐。 有狙击枪手,冲锋枪手,以及专门负责投掷手榴弹的掷弹兵。 安排好一切,东方骥自信满满的冲东方宸打包票:“皇兄放心留守城池,不出五日,我定将蛮荒戎狄打老实,叫他们万分后悔来犯我泱泱大初。” 彼时的东方骥身穿戎装铠甲,英姿挺拔威风凛凛沐浴在晨光下,隐藏在银质面具下的容颜,疲惫中带着志在必得的傲气,微微上勾的唇角昭示着心情的美丽。 有着同样英姿俊颜的东方宸,剑眉英挺,黑眸熠熠,五官立体端正,骤看盛气逼人,再看成熟稳重。 他比东方骥不过年长两岁,却以一副老大哥的口吻,郑重其事地叮嘱: “戎狄狡猾,切莫粗心大意,你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决战前先跟吴副将沟通。吴副将做过斥候先锋,对云国地理环境了然于胸,并且忠诚忠心,绝不会背叛,你放心用。” “皇兄的人我自会重用,你且安心休养几日,等我好消息。” 东方骥拱手一礼,便飞身上马,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 “驾!” 他一马当先,领大军气势如虹浩浩荡荡出城。 “娘诶!将军!大初军队不讲武德,还没击鼓宣战,大军就出城,他们这是要搞偷袭,要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赶快出来迎敌啊!” “不好啦!大初军出战了!” 刚才在城门口叫阵叫得欢脱的几名云国小卒,被突然打开的城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连忙慌不择路逃跑。回头见着冲出来的大军,更是吓得连滚带爬,叫苦不迭。 他们奉命前来叫阵,原本以为还像前两天那样只是做做样子,敌军损耗太大,不敢开城迎战,谁知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 没准备啊没准备! 从上到下,将军和士兵, 今日谁都预想不到,谁都没有准备! 此刻甚至有人还在营帐内呼呼大睡。 巡逻兵发现汹涌出城敌军,也慌了,急忙吹响号角。 “呜……” 低沉雄壮的号角声突如其来,云国营地还没出战便已兵荒马乱,战马嘶鸣,士兵匆匆,紧急组出一支万人铁骑迎战。 东方骥带领五万人马,在两军中间停下,给了对方歇口气的时间。 “本将不杀无名之辈,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云国将军是个魁梧身材的中年人,满面络腮胡。带领铁骑军无所不用其极打了几场胜仗,抢下大初一座边城,便态度嚣张,气焰膨胀的不得了。 一副宇宙他第一的样子,拿鼻孔看人。 东方骥声音极冷,不屑道:“死人不配知道。” 话落,他反手抄起狙击枪,只稍稍瞄准便利落的扣响扳机。 砰! 一声巨响! 络腮胡将军甚至还来不及收起惊讶的表情,脱口要骂的脏话还卡在喉咙里,便被高速射出的子弹击穿了脑袋,“嘭”的坠地,脑浆迸裂面目全非。 东方骥在洛云依的感染下,也喜欢高效的一枪爆头。 嘶! 高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东方骥露的这一手,百米开外瞬间爆头的绝招,把一众云国铁骑军吓得脚底生寒。 死亡的恐惧袭上他们心头,可天生狠厉不服输的性格,又在瞬间让他们无所畏惧的挺起脊梁。 几万云国将士速度云集,个个眼神泛着凶狠的狼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急促的战鼓声响起,云国铁骑玩命的冲出。 千钧一发之际,东方骥邪肆一笑,进攻手势倾刻落下。 精锐们各自就位,牛刀小试! 轰轰轰!!! 首先是掷弹兵来了一轮远距离手雷攻击,短短几息,一百来颗手雷相差无几炸响,炸得铁骑军人仰马翻,凄厉惨叫。 现场尘烟滚滚,几欲将大军掩没。 东方骥又一手势落下,烈风烈云带着两百多名狙击手上前一步,换下掷弹兵,瞄准敌军穿铠甲的将领。 趁你病要你命! 就是现在……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不绝于耳,暗自庆幸没被炸死的将士,还骑着惊马在原地转圈,下一瞬就被毫不留情的子弹收割了性命。 勇猛彪悍的铁骑军是云国军队最骄傲的主力军,这次应战还没出手,便受了重创,几乎全军覆没,而他们至死都不知道对方主将是谁?杀伤力这么厉害的暗器又是从哪来的? 一场战役,打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胜负已分。 云国铁骑军大败,将领也所剩无几,余下的几万将士顿时成了一盆散沙,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这个老三,阔别多年,能力提升够快,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城楼上,以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战王东方宸,在看到东方骥一枪爆了那将军头时就震惊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更是看得他热血沸腾、呐喊助威,兴奋的像毛头小伙子,把嗓子都喊破音了。 把他的亲卫看得一愣一愣的,见了鬼了,他们印象中的王爷,何曾这般失态过? 消息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被强制留在军营休养生息的戍边军,闻迅是彻底坐不住,蜂拥至城门口、城楼上,欣赏这一场单方面虐打的旷世之战。 所有人都兴奋的跟着欢呼呐喊,被敌军压着打的憋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舒爽畅快。 第189章 收到爱的飞鸽传书 “定王,要追吗?” 跟在东方骥身边,为他指路的吴副将,大黑眼眸晶亮晶亮,脸上写满崇拜的望着他问。 没人知道他此刻压抑着怎样一种兴奋激动的心情。 跟在战王身边多年,第一次知道仗还可以这样打,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简直不要太爽。 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东方骥目视前方,语气沉冷,道: “当然要追。”他唇角勾起,邪魅一笑,“传令下去,大军乘胜追击,格杀勿论,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把丢失的城池夺回。” 他父皇没说要开疆拓土,他也着急回去见心念之人,所以他只打算收复失地就结束战事,剩下的琐事交由二皇兄这个地头蛇处理。 云国土地贫瘠,国民野蛮嚣张难以教化,如此鸡肋之地,不要也罢。 “是。” 身边的传令官立即吹响号角。 “弓箭手前面开路,见云国兵杀无赦!” 驾驾驾!!! 敌军惨败,先锋铁骑军几乎全部阵亡,战场遗留大几千战马,成了大初军的战利品。 战马受过严格的训练,很有灵性,骑它们的人是谁不重要,只要不受虐待和折磨,它便听话于你,忠诚于你。 东方骥把战马拨给了弓箭手,他的热武器弹药有限,需要用在实处。 狙击枪手原本便是从弓箭手中挑选出来,骑射技术精湛。 弓箭手骑上战马,势如追风,目如流电,且臂力过人,能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有的还能一箭双雕。 在这样一支精锐的追兵下,敌军吓得腿软,逃得胆战心惊,在路上就折了一半,成功躲过围追堵截、靠复杂地形逃回去的少之又少。 东方骥不用三天,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失去的城池夺回,并收获了大量战利品。 任何魑魅魍魉、阴谋诡计,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是浮云。 云国这次元气大伤,估计几十年内再难掀起波浪,使用的热武器经此一战也名声大噪,成功起到了震慑周边各国的作用。 东方骥归心似箭,命吴副将带三万兵马去驱赶云国的残兵败将,留两万兵马守城,便带烈风烈云夏月等一众自己人,辞别东方宸开始返程。 东方宸苦口婆心劝说他开了庆功宴再走,他说什么也不愿意,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便匆匆告辞离去。 只是,世事难料,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不按他预想的轨道运行…… …… 洛云依凭一人之力,阻止了一场战事。 百姓被带回来的只有几万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其中不乏穿着光鲜亮丽的,只是个个神情悲切恍惚,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一看便知遭遇过什么恐怖的事情,被吓着了。 少了半数以上的人,可能已经遇害。 而那名制毒的连老没有露面,不知是睡下了还是逃了? 容王带走的五十人赫然在列,倒是一个不少,却被下了傀儡蛊,形同机械状如游魂。 洛云依压下满腔怒火,暂时没有追究。 安排好地方让那些老百姓休息,便押了于统领到城门处让他下令打开城门,还要求所有人跪地投降,迎大军进城。 容王经此打击,自觉没了面子,便把主事权交给平西侯,一切交由他来处理。 平西侯也不推辞,这些动动嘴皮子的小事,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完全不在话下。 刚进城,他便命人将所有叛军拿下,关押至府牢,又连夜提审于统领。 上万叛军差点没把牢房挤爆。 李大林奉命带人去找汝州城和庆州城被关的老百姓,叛军还没投降他们已经骑马出发。 春月二话不说,领了带暗室中匠人出来的任务。 那于统领见洛云依出尔反尔,不愿放他离开,干脆闭口不言,任由平西侯把十大酷刑在他身上用了个遍,折磨得死去活来。 平西侯见他油盐不进,头大不已,又连续提了十几个兵卒审问,嘴巴是容易撬开了,却是一问三不知。 洛云依教几名太医与她的手下替那五十人解完傀儡蛊,天都快亮了。 “你们多煮几锅粥,多蒸些馒头,在衙门口给老百姓和匠人发放,谁来了都要管饱,至于他们的去留,由平西侯处理。” 她放下物资在屋里,吩咐完手下,自行去找地方休息。 众少女应下,知道老百姓饿得饥肠辘辘,不敢马虎,搬了粮食去厨房忙碌。 洛云依睡一觉醒来,开门便见一黑衣人不知从哪里闪身跳出。 她眉目一凛,以为是刺客,反应极快的正要提气打出,却见黑衣人突地单膝跪地,双手递上一个小竹筒,道: “属下乃定王爷驻守雍凉城暗卫,日前收到王爷飞鸽传书,命属下将此书信捎给洛大人。” 洛云依闻言,心头巨喜,瞬间松了戒备,飞快取过小竹筒,随口问: “雍凉城在哪个方位,距此有多远?” 她取走竹筒,那暗卫便自行站起,恭敬答道:“雍凉城在平阳城西北面,打马有两日多的路程。” “哦,既然你长驻雍州城,距此又不远,为何这边三城接连出事,你却收不到消息?是不是太闭塞了?还是说你们知道却选择了隐瞒?” 暗卫拱手,面对指责也不生气,不卑不亢解释道:“洛大人误会了,我们平时一律按王爷意思办事,绝不敢偷奸耍滑,王爷有下达口头命令,要求我们一个月往周边各城巡察一次,我们也严格执行。 二十多日前,三城报告一切如常,要怪只能怪我们观察不够细微,以至于被叛军表像蒙蔽,属下也是这次奉命前来送信,才知出了大事。 属下回去就跟王爷上报此事,等王爷想好办法,再通知我们做出合适调整,相信以后不会再有同类危险事件发生。” 这人说话有理有据,一副机关老干部味,不说有错也不推责,倒叫洛云依不好意思再斥责。 “行,我知道了,你且在此等上片刻,或者到厨房找点吃的,等我把信看完,如要回信还烦请你帮忙送出。” 暗卫恭敬的应了声“是”,便站着不动,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洛云依相信他不会被饿到,便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回屋内,并顺手把门带上。 小心翼翼展开信笺,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铁画银钩—— 依依,吾之挚爱,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思你念你已至万劫不复,你泪水涟涟的模样日日盘亘吾脑海,万分自责,寝食不安,只想早日与你相伴相守,安汝心定吾魂。吾已有计划,六日后结束战事,不等落雪吾便可返矣,等吾。已爱你入骨的骥。 字数不多,洛云依还没看完,已经泪流满面,喉咙似堵住般哽咽得难受。 算算落款日期,她若今日回信,送到的时候他已踏上归途。 信鸽不会在路上辨人,信到了还要麻烦西疆附近据点的暗卫,而他如果直奔南疆的话,不出一月便能相见,想了想,她放弃了回信。 洛云依想的是他俩要在飞仙谷才能相见,殊不知,他俩比预期的还要提早相见,只是原因有些难以启齿! 第190章 幕后指使 洛云依在屋内捧着小小一方信笺看了又看,感受着男人如她一般思念到极致的爱,终是压抑不住心底汹涌澎湃的情感,又是哭又是笑,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久久不愿走出。 这种如嗑了药般舞在云端,又如着了魔般失去理智的感觉,她上了瘾并甘之如饴。 笃笃笃! “洛大人,你没事吧?” 门外的暗卫耳目何其灵敏,洛云依再控制也遮不住真情流露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她瞬间如同受了惊的小兽,慌忙伸手去擦拭满脸的泪痕,抽泣呜咽声一下子消弥于空气中。 转眼,她又变回了那个清清冷冷、不大喜欢与人亲近的洛院使。 就好像刚才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 收拾好心情,把门打开,淡淡的道:“我没事,你回去吧!定王在信中只是交代我一些小事,我知道就行了,不用给他回信。” 那暗卫是个有责任心的,他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确实看不出异样,便点点头,拱手告别。 暗地里来暗地里走,除了洛云依,没人知道她院子曾有人来过。 暗卫一走,洛云依茫然四顾,脑袋一片空白,如坠云里雾里,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 “主子,要先用午膳吗?平西侯刚才跟我说他撬开了那统领的嘴,问出了不少秘密,让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去他那一趟。” 这时,春月清脆如涧中清泉的声音清晰传入她脑海,她脑袋瞬间清明,思绪也一下子被拉回到现实。 是了,她要找于统领确认背后捣鬼的是不是大离国,还要抓住那罪大恶极的连老,还要继续给中蛊的匠人、士兵、百姓解蛊…… 而她还有两天就要赶回学校上课,同时还要为备战在网上下单、全城扫货、囤货,还要这样那样……有够她忙的,哪有那么多时间让她在这伤春悲秋? 双手搓了搓有些冰凉的脸颊,恍然发觉这天气也在不知不觉间降了好几度,需要添衣了。 “主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在想谁呢?祖师爷还是定王?” 春月见她呆呆的久久不语,开玩笑般问道,目的在唤她回神。 她今日从厨房忙到衙门口,两点一线,不知跑了多少个来回,一刻都不得闲。现在还是为了主子抽空过来的,那缺教训的容世子也还腾不出手来指教,看来,今日让他躲过一劫了。 她现在快要累瘫,若不是要跟姐妹们有难同当,帮她们减轻工作量,她早就想摆烂不干,陪主子啥事不干,在这站到天荒地老都可以。 洛云依哪里猜不到她的心思?淡淡睨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无奈的警告,“饿了,先用膳。” 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想其它,她一向有分寸,恋爱脑暂时关闭。 春月讪讪摸了摸鼻子,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是,主子等着,我马上去取。” 在主子面前,她可以永远幼稚。 “嗯,明月呢?她去哪了?” “师姐在衙门口帮忙分馒头呢,估计是第一次干这种活,我看她挺乐在其中的,要去喊她回来练功吗?” “不用了,随口问问,喜欢就由着她!” “好,我先去取饭了。” …… “听说侯爷拷问出他们背后的国家了?” 匆匆吃完饭,洛云依立即去了前院正厅。 平西侯在,容王父子也在,此时的三人正从饭桌移坐到茶桌。 “洛神来了啊!用过膳没?还没就叫他们重新上一桌。” 平西侯捧着茶盏呵呵笑着跟她打招呼。 洛云依回以浅淡一笑,直接道:“已经在后院用过,侯爷不用客气。我听春管事说你们拷问出不少秘密,我来只想了解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容王在一旁听得有点懵,“平西侯,你为何唤他洛神?本王不在这几日,可是发生了什么?” “父皇,那是因为洛院使太厉害了,他孤身一人胜过千军万马……” 容峻晟兴奋的抢着解释,容王侧耳倾听,经此一遭,俩父子的关系貌似有所改变,能心平气和融洽交谈了。 洛云依没兴趣听自己的英雄事迹,眼神示意平西侯赶紧说,不要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平西侯放下茶盏,突然变得严肃,“是大离国。于统领已经供认不讳,他与那什么将军是大离国国主派来我大初潜伏,目的是找机会与他们的戍边军来个里应外合。” “定王离开南疆回京探病的消息被他们打听到,同时,又恰逢云国宵小在我边关屡屡挑事引发战事,大离国朝廷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便传令让他们趁机搞事。” “大离国目前已经在边关阵兵三十万,侵犯我国的日期也已定下,就在三天后。此事本侯已经飞鸽传书,一封皇上,一封战王,今日傍晚前,想必定王也能知晓。” “这里的事情还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本侯与容王已经商量好,他留下处理后续,本侯回京听凭皇上重新安排任务。” “听说外面有不听话的匠人,以及老百姓,甚至部分叛军也被下了傀儡蛊,麻烦洛神再辛苦一两日,同太医们一起帮他们把蛊毒解了。” “对了,那专门负责制毒的江湖郎中,叫什么连老的,今早已经被我们在围剿中万箭穿心。原本想生擒的,是他太过歹毒,拒不投降,还释放大量毒烟,我们迫不得已只能远距离放箭射杀。” “鉴于南疆、西疆同起战事,朝廷武将短缺,本侯决定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若是你与公主有书信写给皇上,本侯可以代劳。” 此时的平西侯还不知道,西疆战场不用他,云国已经输得只剩裤衩。 南疆战场更用不上他,因为有洛云依,更有一群凝聚力超强的爱国将士。 “好,我知道了。” 洛云依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客气地跟他们告辞离开。 容王耐着性子听自家儿子把别人夸得天花乱坠,心里平静无波。 不用旁人说,他也知道洛院使有多优秀。 当他在秘室中浑浑噩噩醒来,见到的便是一双淡定从容、黑白分明的杏眸,淡定到不似凡人,淡定到好像把所有都能掌握在手里。 他的惶恐不安当时便被安抚、被治愈,心中大定。 没错,经历过大风大浪,半生驻足高位的容王,在被灌下蛊毒那一刻,有惶恐有绝望!不过,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而是害怕被驱使去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家人的糟心事。 可在他后悔不该草率拿自己去换命、想要反悔逃跑时,一切已经来不及。 第191章 大离国野心勃勃 “你要拜洛院使为师他不愿意,只让春大管事每日为你指点?”容王微讶。 容峻晟说到最后是埋怨,还一脸意难平的咬牙切齿: “他哪是指点?简直是要人命,别人的指点是从旁指导,他的指点是直接上手,每次不把我摔散架,趴在地上起不来不罢休。” 想起春月毫不留情,狠戾暴打自己的情景,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就这点出息,不怪洛院使看不上你,你连人家手底下的管事都招架不住,还想越级拜师,凌驾在别人之上?” 容王鄙视地瞧着自家不省心的傻儿子,在他语结时继续无情地数落:“连本王都无法将你个残废体质扶上墙,人家管事还愿意抽时间帮你一把,你有什么好抱怨的?你以为你是谁?想如何就如何?” 容峻晟被他说得什么都不是,难堪地低头,薄唇紧抿,握手成拳,暴突的青筋昭示着他的极力隐忍。 刚才谈起偶像时的兴高采烈、意气风发转眼似云烟消散。 “王爷不必如此贬损世子,世子其实还是比较好学上进的,他首先崇拜洛神,祈望自己也能如洛神般恣意潇洒,才想拜她为师,就连本侯也想拜到她门下,可惜了……洛神的心思不是一般的难猜。” 平西侯心情极好地帮容峻晟说好话。 “洛神吩咐春大管事指点世子,就是看中世子的上进心,才有心相帮,本侯也曾看过春大管事指教世子时的那股狠劲,确实有点过火,但那也在世子能承受的范围,相信过段时间,世子必能脱胎换骨,令人刮目。” 转头笑看容峻晟,“世子不妨多些耐心,平心静气接受春大管事的淬炼,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容王听罢点头,赞同道:“春大管事跟洛神本就师出同门,武功路数如出一辙,跟谁学分别不大,学到多少都是你的本事,你若拘泥于身份贵重高低,不如反过来想想你这十几年高高在上的世子身份,又给你挣了多少脸面?” “哈哈……本侯与王爷所见略同,日前我也是这么规劝贤侄来着,只是本侯面子不够大,贤侄不大上心。”平西侯爽朗笑着说。 容王瞥一眼他,似笑非笑,问:“所以,你今日的改变,也是因为洛院使?” 平西侯莫名其妙,“什么改变?” “本王自认识你,好像从未曾见过你开怀大笑。” 呃! “这个……好像……是这么回事,洛神的方方面面确实能感染人,本侯被同化也在意料之中。” 想到大家如果得知他们崇拜至极的洛神是女扮男装,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会不会自惭形秽?平西侯光是想想就不厚道的嘴角上扬,心中暗爽。 那边两人兀自交谈,容峻晟则陷入了自我反省—— 是啊!自己一出生便被人尊称一声世子,可这十几年来,私底下不知被多少人嘲笑过废物、蠢材、扶不起的烂泥。 可自己呢?整日带着护卫耀武扬威,仗势欺人,总以为那样才能支棱起来,才能保护自己和妹妹不受人欺负。 原来,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自欺欺人,不但伤了旁人也害了自己。 想至此,他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忏悔地喃喃自语:“我的确不该看不起春大管事,我连废物都不如,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我真蠢,简直眼盲心瞎,看不到别人对我的好,还恶语相向,贱踏别人的善心……” 如果他这番话让春月听到,估计要笑倒在地,呵呵!她哪来那么多的善心施舍,纯粹为了教他怎么做人。 容峻晟越想越懊悔,自主脑补的进入了怪圈。于是,他蓦地站起,忽略掉屋内两位长辈,不留一句交代,就飞快的窜了出去。 容王不怒自威的声音在他身后炸响,“你个没教养的孽子,一声不吭跑走,又想找打?” 容峻晟无奈的停下,道:“父王,我知道错了,对不住春大管事,现在去跟他道歉,希望他既往不咎,继续指点我监督我练功。” “行行行,本王知道了,滚滚滚!” 容王赶鸭子似的,嘴里嫌弃的不行,脸上却堆起了菊花笑,只是这发自内心、与有荣焉的笑只有平西侯一人看到。 他调侃道:“恭喜王爷啊!世子终于长大,会自我反省了。” 容王:“……” 这点小事也值得说恭喜?我可谢谢你,太会戳他心窝子。 …… 洛云依在衙门口找到东方萱,跟她大致说了下,问:“你要不要跟皇上和你母妃写封信,说说你的近况?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跟她分开过,她应该很担心你。” 不料,东方萱只是挑眉笑笑,“不会的,母妃巴不得我出宫闯荡,以往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她把我托付给师父,放心着呢,我即便在外面游历个三五七年,她也不见得会想我。” “胡说,世上哪有母亲不想儿女的,她们是害怕你们出门在外也不安心,才面上不显,其实心里都盼着有儿女承欢膝下,享受天伦。” 洛云依的说教张口就来,不说还好,这一说起,她自己也想念家人和师父了。 当下便有了决定,“这种活计交给她们去做,你回去写封家书,收拾收拾,我带你连夜回飞仙谷。” “啊!真的吗?” 东方萱扔掉手上的白面馒头,不等她回答,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师父要说话算话,今晚咱就走,我这就去写信。” 洛云依点头,“晚上一定走。” “耶!我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师公了,哈哈哈……” 她一路笑着奔回府衙。 看得旁边的少女们跟乐呵,“主子,这里的问题都解决了,我们是回京还是回家呀?” “先回京吧,你们在这多留几日,协助太医帮老百姓们调理好身体,他们挺可怜的,需要外人帮助走出阴影。” 一个城少了半数人口,剩下的还多半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活下去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众人沉默,看着机械性拖着沉重脚步排队领食物、机械性把食物往嘴里塞、只为活着的老百姓,她们心头泛酸,恨不得把策划这一切的主谋千刀万剐,再剁碎了喂野狗。 “主子,他们这个样子,到底是哪个国家造成的?”有人忍不住哽咽着问。 “是大离国。他们野心勃勃,已经准备侵犯大初,我此番赶回去,就是想帮阿骥守好南疆,让他安心西疆战事。” “主子,狠狠的打它,帮这里所有的老百姓报仇。” “最起码也要灭掉他们一半军队,看他们还敢不敢再猖狂、敢不敢再觊觎别人的家园?” “依我看,最好把大离国攻下,让他们俯首称臣,成为我们大初的附属国。” “……” 众人叽叽喳喳发表自己的高见,排队领食物的老百姓木然地等着,没人吵闹也没有人催促,要不是偶尔有巡逻兵经过,场面安静得诡异。 第192章 平西侯的神逻辑 “好了,都别说了,我自有分寸,都干活去,别让人饿着了。” 洛云依挥手让她们站回去各干各事,她则去了临时充当医署的一间客栈。 客栈外,中蛊之人排了一条长龙,他们没有自主意识,全靠士兵在旁指挥,命令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客栈内,众太医和几名飞仙谷少女正忙得不可开交。 不时有被治愈的病人走出,被士兵引走。 洛云依悄无声息的走到一名少女身后。 “落针可以再快些,这样才能逼得蛊虫尽快钻出。” 她的突然出声,把那名专心下针的少女吓了一跳,手中的银针差点拿不稳。 洛云依连忙抓住她手腕,控制着力道,把那枚银针迅速扎进病人穴道。 “训练多少次让你们沉着应变,不可一惊一乍,治病过程更要定力十足,不可受外人影响,你怎的还如此轻易被吓到?” 有惊无险,没有影响到引蛊,她只是习惯性说教两句。 “对不起,属下无能,让主子失望了!” 那少女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这动作如果是女装打扮时做,可以说可爱,可现在她是男装打扮,脸上五官又刻意画粗,她再做这个动作就显得不伦不类,让人不忍直视了。 洛云依摇摇头,从桌上浸泡过药水的瓷盘中取出几枚银针,手一挥,银针同时离手,顺着穴道排列整齐的扎进病人身体。 顺手取过锋利的手术刀,在病人手背轻轻一划,便有鲜血慢慢涌出,流进下方凳子盛着的一小盆腥臭无比的血水中。 帮容王解蛊那晚,洛云依便发现了这个简便的解蛊方法。 蛊虫喜腥臭怕芳香,她便用银针在异香浓郁的香灵丸上反复磨擦,香灵丸不止幽香还含有驱虫成份,主要作用是辟邪提神祛异味。 傀儡蛊潜伏在后脑勺拳头大一块区域,先用银针封住它的退路,再用银针刺激它爬向手臂,再划开一道口子,利用收在空间中那条几百年份、腥臭得过份、但又是蛊虫最佳药引的鳄鱼血,引诱它钻出人体。 她非常庆幸当时没有把鳄鱼大卸八块,不然也没有如今这么好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记住我下针的步骤了吗?这样是不是快了许多?” 看到那条丑黑丑黑的小虫子吧嗒掉进血盆,洛云依拿着镊子利索的把它夹住,扔进旁边的小火炉。 随着火炉发出的滋滋声,不一会,那条万恶的蛊虫便被烧化成灰。 “记住了。属下能力虽不及主子万分之一,但属下会反复练习,力挣上游。” 少女笑意盈盈脆生生道。 “孺子可教也,你继续练,控制在五分钟内治好一例。”洛云依老怀甚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是,属下谨遵教诲!” “不要总是口头禅挂嘴边,你们有没有努力,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干活去!” 嘻嘻! 女孩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跑到门口去领病患。 洛云依在大堂内转圈儿的指点,然后她也加入工作了两个小时,眼见排队的病患逐渐减少,时间也来到了下午四点,她跟身旁的人说了声,抽身离开。 回到府衙,唤来春月,仔细交代一番,特别提到李大林,让她带回京城与家人团聚,如果他想留在京城,便给他安排活计。 春月还对中午容世子找她道歉的事耿耿于怀,考虑再三,决定跟主子说说,征求一下意见。 “主子,那容世子今天不知发什么疯,居然跑来跟我认错,你说他一个世子爷都向我低头了,我以后还能下狠手去教训他吗?” “你不是一向都有分寸?他会低头认错,证明你下手也不算狠,就继续按那个力度与他切磋就行。” 洛云依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春月想想也不再纠结,“只是指点提升不大,我能不能动动恻隐之心,教一套适合他修练的内功心法?” 洛云依微微诧异,“怎么,他只是跟你道个歉,又没跪下磕响头,你就这么容易心软,转眼就对他改观?这也不像你呀,莫不是,你看上他了,舍不得他再挨揍?” “主子,你怎会如此看我?我是什么样的性格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跟他只有相互憎恶,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 “呵呵!是吗?记住你今日说的,希望打脸不要来得太快。你想教他什么自己决定,允许你点到即止,不可师徒相称,不可坏了咱飞仙谷的规矩。” “主子,你……别开玩笑了,我有自己的原则,才不会被打脸。” “……” 洛云依不欲与她争辩,她一向喜欢用时间去证明。 交代完春月,又把东方萱写好的家书拿给平西侯,郑重道:“侯爷,我与公主马上就走,信我就不写了,你回去帮我跟皇上说一声,南疆战事不用他操心,交给我摆平,只须他飞鸽传书跟姜将军说明一下情况,准许我参战即可。” 平西侯呵呵笑着点头,“如此,本侯倒不怕大离国搞什么阴谋阳谋来谋算我大初了,有你洛神出面,注定他们会吃不了兜着走。你放心,本侯定据实上报,替你争取先锋营大将军一职,到时,除了定王爷,姜将军也左右不了你的决定。” 忽然,他反应过来,蹙眉问:“你认识南疆戍边军的姜将军?你去过他们的军营?” 洛云依摇头,解释道:“我在路上因缘际会,结识他大儿子姜校尉一家,还是他大孙子的干娘,所以有幸得知军中有这一号人物。” 平西侯听得啧啧称奇,直点头感叹: “如此说来,你们有这一层关系,进入军中也不至于会孤立无援。不对,凭你的本事,就算没有熟人帮扶,你也会游刃有余,没人敢忤逆于你。” “侯爷过奖了,如果没有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加持,我可不敢上去大放厥词,怕被他们当疯子。” “呵呵,好,你放心,本侯回到京城,不,回京路上太耽搁时间,本侯现在就飞鸽传书,把情况说明,替你讨封。” 平西侯是个干实事的急性子,话既出口,当即便要动手磨墨。 洛云依傻眼,她不过自谦一句,平时挺聪明的一人,这会怎么看不透,一说就相信了? 真理解不了他的神逻辑。 身份于她而言,还真没什么大作用,她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即便悄悄的,她也能把天大的事办了。 “侯爷,你别磨墨了,我送你一套好东西。” 看在他这么热心的份上,洛云依决定送他一套现代的简便纸笔。 假装是放在怀里的,她伸手取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支签字笔,一支圆珠笔,一本小厚的便签簿子。 教会他用,平西侯如获至宝,“你有此等宝贝还藏着掖着,应该早点呈给皇上,这可是大功一件,而且居功至伟。” 可不是吗?既方便书信也方便信鸽携带。 洛云依无辜的眨巴眨巴漂亮的杏眼,“皇上那有一大堆,你千万别傻傻的当宝贝送给他,会遭他取笑的。” “……” 平西侯呆立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敢情他成了洛神眼里的大聪明,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第193章 瞬移回到飞仙谷 洛云依把事情交代完,在众人的目送下,与东方萱跨马扬长而去。 此时近黄昏,残阳还挂在天边,彩霞满天,给大地笼罩一片暖橘色,秋色无边。 驾! 驾! 疾驰了一炷香左右,出城后,洛云依把东方萱带进一片密林。 “明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点匪夷所思,我需要保密,所以。” 她话没说完,就突然出手隔空点了东方萱的昏睡穴。 东方萱来不及诧异就趴伏在马背上。 洛云依再三确认附近没有生人,将她连人带马收进空间,紧跟着自己也进了去。 她的空间,至今除了师父,还没有第三人知道,她也没打算让第三个人知道。 稍顷,她带着东方萱出现在飞仙谷的桃林中。 出来那刻,她便解了东方萱的穴道。 “嘶!师父,我们这是在哪?” 东方萱睁开水晶般漂亮的黑眸,四处张望,“哇哦!这地方好漂亮!” 洛云依下马,拍拍马屁股,让它自行去觅食。 脸上笑得灿烂,“这里便是飞仙谷。” “什么?”东方萱震惊的差点没从马背摔下。 “难怪你会说匪夷所思,我们究竟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感觉只是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残阳还没落尽,但在这四面环山的空谷中欣赏不到夕阳,只能看到映照在东面山头那一抹火红,以及天上朵朵淡橘色的浮云。 飞仙谷得天独厚,冬暖夏凉,太白老人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择在这里圈地隐居。 洛云依的到来,直接把这里改造了一番,花草树木,她喜欢什么都从现代往这里搬,而这里的土地也甚是包容,南北品种都能不违和的在这里自由生长。 短短几年,这里四季瓜果飘香,常年花开不败,真真成了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用的是瞬移法,是师父传授我的一门高深功法,只可惜,学会这门功法必须要天赋异禀才能娴熟运用,就连师父,因为天赋受限,他也不能像我这般偶尔用上一次。” 洛云依为满足她的好奇心,多忽悠了两句,配上她的一本正经,东方萱丝毫不怀疑就信了个十足。 “师父,我知道自己没有天赋,这门功法你就不用教我了。” 她心思灵珑通透,听得懂师父话里的暗示。 “以后再说吧,也许呢,这个谁也说不定。” 洛云依憋着不笑,从树上摘了两个红彤彤的油桃,递一个给她,“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喏,水果随便吃,鲜花随便摘,但是都得自己动手,练功也要跟上。” “哦,我知道了!” 东方萱感觉自己眼睛不够用,吃着水果,欣赏着路边怒放的各色鲜花。 这里,空气中都是花果的甜香味,深呼吸一口都能涤荡污浊。 “好美啊!师父,这是什么神仙地方,比宫中的御花园还要美!” 她伸手摘下一朵粉嫩的蔷薇花,嗅着淡淡的花香,一脸陶醉地闭眼转圈。 “所以叫飞仙谷啊!这不,又吸引来一位漂亮的小仙女。” 洛云依笑着调侃,回到这里,她的第二个家,心里踏实又放松。 “师父,你就惯会打趣我。” 东方萱一脸的娇羞,被赞得心花怒放。 “把妆卸了,我带你去拜见师公。” 洛云依笑笑,取出一瓶卸妆水,一块压缩面巾递给她。 “我见到师公要不要送礼呀?他脾气好不好?他会喜欢我吗?” 东方萱边走边卸妆,心里很想见到师公,又因着近乡情怯的心理,心中忐忑。 “淡定淡定!师父他随和良善,就是有点贪口,你是我徒弟他徒孙,长得又甜美可爱,他不会为难你的。要说礼物嘛,你不是跟她们学会了一道番茄炒蛋吗,就用这道菜去哄他好了。” “啊?能不能换成别的呀?我刚学会,怕不对师公胃口,对了,我放你那的包裹里有一颗夜明珠,我能不能用它代替?” “随你。” 二人绕出花果林,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偌大的山谷,大大小小的木屋错落有致,占了半边山脚。 屋前是一片大大的草坪,再前面是菜园,池塘,马栏,鸡舍……等等,一片温馨田园景像。 各色鲜花更是见缝插针,房前屋后,路边随处可见。 真不愧是少女们呆的地方。 此时,炊烟袅袅,鸡鸣马嘶,偶尔,人声,鸦雀…… 美得让人留连、感叹! 路过菜园,洛云依取出菜篮子,顺手摘了几根青瓜,几个西红柿,几个灯笼椒,一把菜心,摘了一个西瓜。 “是主子!主子回来了!” 忽地,草坪那传出少女的惊呼声,紧接着,人声,开始鼎沸! 有人飞奔过来相迎,抢着帮洛云依提菜篮。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这次出去时间也太长了,让我们好想!” “主子你要再不回来,太白师祖都要把我们折腾疯了,半夜三更他睡不着觉,硬要把我们喊起来操练,这几天,我们的熊猫眼就没退过色。” “我们操练达不到他的要求,还要被罚不许吃饭,我都瘦好几斤了。” “我被罚到山下当监工,看守那批恶心的土匪干活,五天了!” “我被罚挑粪水淋菜,三天了!” “……” 众少女抢着在主子跟前投诉,洛云依但笑不语,东方萱跟在后边听得局促不安。 ——师父说师公随和良善,怎么现在听着反而像是喜怒无常、不近人情,师父刚才是哄我的吧? 她怯怯的拉了拉洛云依的衣袖,“师父,我害怕,可不可以先缓缓,改天再见师公?” “咦!主子,她是谁呀?为何唤你师父?” 围着她的少女们像刚刚才注意到东方萱,好奇地打量。 “她长得好看又有气质,主子从哪捡来的呀?” “她是你们的明月大师姐,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可不是捡来的。别围着我打转了,都回去宣扬一下,饭后大家到草坪集合,都来见过大师姐。” “遵命!” 众少女嘻嘻哈哈走开。 谷中设有大饭堂,可太白老人不太好服侍,他不喜欢吃大锅饭,要求厨艺精湛的少女们轮流给他开小灶。 洛云依但凡有空,都会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孝敬他。 她转身帮东方萱整理一下着装,拍拍肩头不存在的灰尘,安抚道: “师父他对自己人都很好说话,她们调皮捣蛋,师父才会找借口惩罚她们,他做事也有他的原则,你初来乍到,没有行差踏错,不必害怕会被牵连。” “那我是他徒孙,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错事,是不是惩罚更重?” 东方萱还是惴惴不安,光是道听途说,就害怕得不行。 她是向往江湖,但在实力匹配不上梦想的情况下,对性情乖戾、喜怒无常的武林中人,她只想敬而远之,免受池鱼之殃。 那些惩罚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放在她这个身娇肉贵的小公主身上,就有些恐怖了。 第194章 知徒莫若师 “把脊背挺直了。”洛云依严肃了语气,“你应该知道,我最是不喜软弱之人,我能收你为徒,便有责任教你为人,教你成才,如果你连小小的困难都克服不了,可以选择回去继续做养尊处优的公主,我绝不强留。” 铿锵有力的喝斥,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把东方萱唬得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察觉到不对,又反应极快的迅速挺直了身体,自己默默给自己打气壮胆。 “师父,我,我不害怕了,我现在就跟你去拜见师公。” “嗯,自信一点,你已经很优秀,不要受别人的几句话影响就自我怀疑,要知道你与她们不同,没必要拿自己去跟别人比……” “哈哈哈……徒儿,听说你收了位徒儿,可是真的?” 这边还没教训完,太白老人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愉悦的笑声非常感染,洛云依顿时笑魇如花,惊喜唤道:“师父!” 转眼,只见,红光满面、须发皆白、着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如避世老神仙的太白老人哈哈大笑着踏空而来,翩然落于二人面前。 “师父,你怎么出来了?用过晚饭没有?我摘了菜正准备下厨!” 洛云依举起手中的菜篮子给他看,继续连珠炮地道:“我还从汝州那边带回来许多鲜美的河鱼,待会给你煎一碟,油炸一碟当下酒菜如何?啊,还有几百年份的鳄鱼肉,只是不知道要如何烹煮才好吃不柴……” 一直插不上话的太白老人,耐不住性子的夺过菜篮子,丢给一旁看热闹的少女,嫌弃地道: “才刚回来,就好好歇歇,别再瞎折腾了,你那厨艺老叟也瞧不上,让手艺好的去做。你这没见识的丫头,老鳄鱼肉肥美多汁鲜嫩可口,那什么,先切几斤鳄鱼尾红烧吧。河鱼也取几条出来,哎呀!看你,还没吃上呢,就把老叟馋上了。” 说着,他还夸张的咽了咽口水。 噗嗤! 东方萱没想到师公是这样搞怪的老头,好接地气哦,在她心里那形象,刷地,就跌落了神坛。 她也不紧张了,捂嘴吃吃吃地闷笑,乐得不行。 如此,也引起了太白老人的注意,他蹙眉不满地道:“丫头,她便是你带回来的徒弟?好没规矩,见到师公也不会打声招呼,哼!” 洛云依笑笑,把东方萱拉上前,“明月,还不赶紧的见过师公。” 咳咳! 急忙收住笑的东方萱差点没被口水呛到,清了清嗓子,连忙躬身行礼。 “徒孙明月见过师公,师公洪福齐天!长寿安康!” “嗯!长得倒是标致,就是年龄大了点,不知筋骨怎样,是否有资格做老叟徒孙?” 话毕,太白老人抚着白胡子的手倏地探向东方萱的肩头。 东方萱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不轻,下意识闪避,可肩膀被按住,全身也动弹不得。 “别担心,师父在窥探你的资质。” 洛云依见她面色骇然,连忙出声安慰。 呼! 原来如此,东方萱尴尬的眼神躲闪,呜,没脸见师公了,自己咋那么多小心眼呢? 转眼,搭在她肩头滚烫异常的大手已撤回,她的身体,也在瞬间觉得通透无比。 “多谢师公!”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直觉是师公对她的馈赠,谢就对了。 “这是老叟送你的见面礼,给你注了一缕真气,丫头已经替你打通了任督二脉,真气可助内力运行事半功倍。你资质尚可,日后安心练功,不出一年,就可赶上春夏秋冬那几个丫头。” 太白老人抚着胡子点头道。 还真让她蒙对了! 东方萱感动得手脚无处安放,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眼神崇拜又火热的看着太白老人,不知该说什么的欲言又止。 那样子蠢萌蠢萌的,把太白老人逗乐了。 洛云依没眼看的取出她的包裹递给她,“明月,你不是也有见面礼要送师公吗?自己找找。” “啊?哦!” 东方萱又是尴尬的笑笑,从包裹中翻找出一颗与她眼珠子差不多大小的夜明珠,双手捧着,呈至太白老人跟前。 “师公,这是徒孙孝敬您的一点小心意,请莫要嫌弃。” 然,她以为价值不菲、人人趋之若鹜的夜明珠,在太白老人眼里连一瓶上好的白酒都不如。 他把夜明珠用两指捻起,上下抛了两下,嫌弃地贬损:“这破玩意既不能吃又不能玩的,要来何用?还给你。” 说完,嫌弃的把夜明珠塞回给东方萱,“你若真心想送见面礼,就进厨房烧道拿手菜给老叟品尝吧!” 像是验证他的嫌弃般,此时,暮色四合下,草坪周围、房前屋后、大路小路旁,太阳能路灯、庭院灯,刷刷刷自动亮起,把一片山谷照得亮堂堂,没有死角。 东方萱怔住,把“拿不出手”的夜明珠握在手里,嗔怪的小眼神悄眯眯扫向洛云依。 洛云依无辜地朝她笑了笑,似乎在说:这个锅她不背,提醒过的,是你自己不听。 东方萱愤愤地收回目光,二人眼神交流不过瞬间,太白老人看向了别处,倒是不察。 “那,那我去厨房看看,师父,你差人带我过去。” “好!” 洛云依二话不说,招手一名八九岁大的小姑娘带她去小厨房,她则陪太白老人回去议事厅等用膳。 “丫头,明月是怎么回事,她有什么后台背景,能让你放下原则收她为徒?” 太白老人坐下就忍不住八卦道。 洛云依低头,眼神闪躲,似乎,好像有点难为情。 “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要瞒着师父,不能跟师父直言的?” 太白老人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想她出去一趟,回来就跟他生分,说话都躲躲闪闪,就好气! 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啪! 忍不住一拍桌子,怒声道:“快说!” 洛云依朝他翻了个白眼,语速极快坦白:“我有男朋友了,明月便是我男朋友的亲妹妹,他们是皇室中人。” 哈哈哈…… 突地,太白老人仰天大笑,笑声把木屋震得哐哐响。 洛云依无语望天! “师父,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情况,再笑下去,这间议事厅又要重建了,你能不能放过她们,让她们少干点活?” 她的吐槽挺管用,笑声戛然而止! 太白老人仍是满脸堆笑: “丫头呀丫头,你果然还是看上了人家定王。知道不?当日春月几个丫头回来跟我告状,说你榆木脑袋不开窍,万里挑一的定王看上你,你却不懂珍惜,把他拒之门外。 可她们说,人家定王还不怎么请求呢,你就愿意跟他上京看病,我就知道此事肯定还有大反转,果然……哈哈哈……知徒莫若师,果然让我猜中。” 太白老人那愉悦的笑声是止也止不住,只稍稍收敛了些。 徒儿发起脾气来,他也吃不消。 “你就这么盼着我嫁出去?我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洛云依问得咄咄逼人,甚是委屈。 第195章 不信你还能信谁 “你这丫头,搁这跟为师闹什么别扭?自己多大岁数了心里没谱?为师盼你早点嫁人还不是为了你好。 哼!长大了就是没有小时候可爱,你还是早日成亲,早日生几个小娃儿出来给为师玩吧!你个没良心的,一天天的曲解为师的意思,净与为师唱反调。” 太白老人怒其不争的斥责。 “别忘了那空间出口在梅林,难道你出嫁后不用回娘家、不做买卖、不吃家乡美食、遇到危险也不躲了? 哼!走,你倒是说说你能走去哪?说的好像为师赶你走,你就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永远不回来似的。” 洛云依悠哉悠哉地喝茶,丝毫不受影响的任由他孩子气的发泄不满。 啪! 太白老人得不到回应,不甘心一个人唱独角戏,气得又拍了一下桌面。 “说话!你个没良心的,又要气我了是不是?” 洛云依无奈的替他斟了一杯茶水,陪笑道:“师父,注意点形象,看你,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你反倒不乐意了,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的。 不就是想要我哄你吗?行,我听你的,早点把自己嫁出去,早点生几个小猴子出来让你玩。诺,把茶喝了降降火,别真的气坏了身体。” “真的?你个小狐狸,会那么容易改变主意?不是又随口敷衍为师的吧?” 太白老人把茶水一饮而尽,将信将疑。 洛云依笑笑,款款地道: “师父,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分开便彼此思念,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既然不堪受相思折磨,早日成亲又未尝不可?” 她取出那张信笺,递给太白老人。 师徒二人相处多年,知根知底,相互信任,秘密共享早已是常态,况且她也没觉得一封情书有什么可害羞的。 “师父可以帮我掌掌眼,从中看看定王值不值得我许真心托负?” 太白老人饶有兴趣的接过信笺,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看小俩口的情书也面不红心不跳,还抚着胡须称赞点评: “字如其人,这小子写的一手好字,又胆大心细,他能让心高气傲的你看上,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明月与他是亲兄妹,想必相貌也不差。 依为师看,你俩缘分天定,姻缘天成,定能相携相成,相伴白头。丫头,莫要辜负了上苍的旨意。” 这评价算高了。 洛云依微微笑着,神往道:“我不知什么缘分天注定,只知道我俩心仪彼此,情不自禁,已经互定终身,我相信他的人品,哪怕是镜花水月我也义无反顾为爱奔赴。” “这就是你经常说的恋爱脑?曾经你拿来提醒那些丫头的口头禅,反噬在你身上了? 果然啊,这万事万物经不起念叨,你看你,当初口口声声只长事业脑,质疑恋爱脑什么鬼的自己,现在栽了吧!” 太白老人幸灾乐祸,可他怎么觉得这丫头并不需要他的同情,反而让他更为赞赏呢? 是因为她敢爱敢恨敢拼敢赌的性格吗? 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太白老人迷糊中。 “栽了就栽了吧,栽在他身上我也不冤。”洛云依满不在乎地抿了抿嘴。 “咱先不说这个,定王人还在西疆没赶回来,大离国趁他不在,已经准备好三天后入侵南疆,我主动请缨参战,这两天要回家扫货囤货,恐有点忙,明月那里你先帮忙指点着。” 太白老人呵呵笑:“先前是谁跟为师保证来着?要与皇室中人保持距离,远离朝堂纷争,现在倒好,出去一趟,带回一个公主徒弟不说,还与王爷私定了终身,现在又升级到为夫参战,为师就问你,脸疼不疼?” “师父,你不损我两句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要是眼红我上战场你就说,我带上你就是了。” 先入为主谁不会,师父喜欢揶揄,她做为乖徒儿,奉陪便是。 师父就是厌倦了外出与人打交道,才逃择避世,但国家有难时,他也会在暗中悄然相帮。 事了深藏功与名,继续过他喜欢的逍遥日子。 “谁眼红你了?我在谷里做逍遥谷主,过神仙般的好日子,不比上战场打打杀杀强? 你让春月那丫头带的口讯,让为师去初识林探那什么长寿秘密,我去转了两圈,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太白老人察觉不对,迅速的转了话题,他有自知之明,再揪着她不放,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也不知丫头用的什么手段,谷中的上千人都唯她是从,他这个师父也不能越了她去。 若是惹恼了她,她会号令所有人与他作对,比如不帮他做饭,把他当空气,一问三不知等等,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一旦习惯成自然,再恢复孤身一人时浑浑噩噩过日子就难了。 “真有秘密啊?找到了什么?” 师徒二人都默契的跳过刚才的不愉快。 太白老人抚须笑着道:“肉灵芝,磨盘般大小的肉灵芝,晶莹剔透,品质当属上乘,我割了些回来,养在山泉里。” “光是肉灵芝达不到令动物增寿的功效吧?是不是肉灵芝附近还有共生物?” 洛云依敏锐的想到这一茬,传说肉灵芝有抗衰、返老还童的功效,但在其中最多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你猜的不错,那附近确实还长了一片传说中的金色不死草,以及红色的魂灵果。不知是人为还是巧合,三种东西挨在一起生长,互相制衡,没有疯长也不会绝种。 你见到的蛟蛇、王八以及鳄鱼,它们但凡只吃其中一种,都没多大作用,是动物天生的直觉本能,令它们被灵物吸引,从而进食受益。” 太白老人侃侃地道,仿佛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确定是这三种“东西”引起的动物蜕变?没弄错?” 洛云依知道光凭猜测站不住脚。 “为师目前并不能明确论定,但我找到的这三种,确实是罕见的天材地宝,药用价值无法估算,你如果不信,大可自己去做研究试验。” “我信,我的草药知识、炼丹技术都来自于你,不信你还能信谁?” 太白老人:“……” 丫头不错,就是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让他颇为头疼。 “师父,师公,上饭菜啦!让你们久等了。” 这时,东方萱捧着她做的菜,身后跟着两名手提食盒的少女,款款步入。 两名少女从食盒中取出饭菜、碗筷快速摆好,便退了出去。 “师公,快试试我做的番茄炒蛋,我现在只会这一道菜,等我以后学会其它的,再第一个孝敬您。” 相比刚见那会,东方萱现在完全放松,跌落神坛的师公就是一普通老头,没有什么可怕的。 第196章 无上荣光的差事 太白老人呵呵笑着,品尝了一口番茄炒蛋。对这个初次见面、有颜有礼、又大有来头的徒孙,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故而也没有刻意去刁难。 “怎么样?怎么样?师公可满意?” 菜刚入口,东方萱就眼神火热盯着他看,殷切想要得到师公的一声赞。 洛云依看出她内心的忐忑,给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厨艺尚浅,师父口刁,他的评价是高或低你都不必在意。” 太白老人白了他这个徒儿一眼,不满地吐槽:“你一天不拆我台,心里都不舒服是不是?” 洛云依笑笑不再说话,知根知底的,师父那点小心思她也没兴趣全部揭穿,当给他留点面子,让东方萱在日后的相处中慢慢发现。 “呵呵,明月丫头呐,不是师公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你这厨艺……你有空跟谷中的丫头们多练练,师公还是挺看好你的。” 太白老人笑呵呵的,迫不及待将筷子伸向那碟飘香浓郁、受天材地宝蕴养了几百年的红烧鳄鱼肉,这菜刚上桌他就流口水了。 “唔!” 一口下肚,他就闭目陶醉得不得了,“顶级食材加满级厨师,烹饪出的美味果然不同凡响,老叟今日满足了。” 他朝洛云依伸出大拇指,“丫头啊!还得是你,为师才有机会满足口腹之欲。” 他大口大口炫着鳄鱼肉,旁边他平时最喜欢吃的炸鱼、烤鱼统统被忽略,有了更美味的,他的味蕾自然就有了取舍。 他看不上的鱼,东方萱却是大快朵颐。 她自己试过才发现,她的厨艺跟谷中的姐妹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她做的番茄炒蛋不受师公欢迎,她是一点都不觉难过,连她都难以下咽的菜,哪里还敢拿去为难堪比美食家的师父师公? 于是乎,那盘番茄炒蛋孤零零的被推到了一边。 洛云依对那条大鳄鱼,心里始终存有膈应,筷子向那碟红烧肉伸了几次,在快要夹上时又迅速的拐个弯,夹上旁边的烤鱼,最终还是遗憾的放弃了品尝。 “丫头,你说的那个山洞,为师进去前前后后走了两趟,都没见到你说的蛟蛇跟王八,可能是被你俩惊动,它们另觅栖身地去了,那些有灵性的东西啊,就要求不是一般高这一点,特让人讨厌。” 太白老人只要想到自己兴冲冲去败兴归,就是一阵窝火,好在得了几样稀有药材,也不算白走。 “师父找它们干嘛?还想多两道珍馐美食?” 洛云依似笑非笑调侃,她这个师父挪挪屁股她就知道他想干嘛。 那见到美食就双眼放光,算盘子打得诸天神佛都听到的尿性,有灵性的动物一般不敢往他跟前凑? 怕是不等他靠近,它们早就预知危险躲起来了。 “不是,好奇想一饱眼福罢了,没有你在,为师想把它们带回来,也无能为力不是?” 太白老人违心的胡说八道。 “切,你不会就地取材,先饱了口腹之欲再走?以你的能力,让它们缺胳膊少腿残疾的活着不是问题。呵呵!可惜啊可惜,您老少了点撞大运的运气。” 这话说的,扎心了,太白老人生气的指着她,“为师还不是因为遇上你,半辈子的运气都给整没了,你就一小白眼狼,我为了你付出多少心力,不求你感激便罢了,你还反过来说风凉话。哼,滚滚滚,别打扰我用膳。” 说完吹胡子瞪眼的拼命狂炫那碟红烧鳄鱼肉,几斤鳄鱼肉转眼悉数进了他的肚子,吃完还不过瘾,又跟徒子徒孙抢烤鱼吃。 洛云依被他说得理亏地缩了缩脖子,师父这些年的运气确实有点背……唉,让着他点吧! 一顿饭,太白老人吃得龙精虎猛,满头大汗。洛云依胃口不是太好,吃得心不在焉。东方萱还保持着宫中良好的仪态,吃相优雅,看着他们拌嘴也宠辱不惊。 饭后,侍女又端来切好的西瓜。 门外草坪上已站满闻迅赶来的少女,见主子还在用膳,便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小声八卦。 大大小小,年龄从六岁到十七岁不等,脸上都荡漾着天真烂漫、不知忧愁为何物的笑。 她们被从肮脏吃不饱的地方,带回这方桃源般的方外之地,不光吃饱穿暖,还吃得好穿得光鲜亮丽,学到的东西够她们炫耀一辈子。 而且主子财大气粗,凡年满十八岁者,在生辰那日,便可到账房领一千两银子的零花钱。 一千两银子足够一家三口吃饱穿暖一辈子,不可谓不大方。 外面的老百姓,穷其一生都攒不了十两银子。 少女们知道这一点,同时也知道她们的主子不简单,所以不管主子是不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她们都甘心待在飞仙谷,甘愿听令办事,毫无怨言。 洛云依带东方萱站在草坪的高台上,一个手势压下,全场寂静无声。 “她,叫东方萱,乃我大初的长乐公主,如今投入到我门下,成为你们的明月大师姐。都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认真瞧清楚了,今后,但凡我与师父有事外出,飞仙谷上下须唯她命令是从,如有不服者可自行离开。” “我等莫敢不从,见过大师姐!大师姐万安!” 众少女们连忙躬身行礼表忠心,只要不赶她们走,主子的任何一个决定,哪怕违背纲常伦理,她们也都无条件唯命服从。 “大家免礼!我是你们的大师姐,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指教。” 东方萱在飞仙谷所有人眼里还是个陌生人,她也不想一来就抢了别人的风头,因此低调的匆匆说了两句就站了回去。 洛云依压下众人的鼓掌,说了一番接下来的计划,又激励大家几句,便招手站在前排,穿一身粉色衣裳,圆脸大眼,长得甜美可人的十岁左右小姑娘出列。 “小果子,你明天起带大师姐熟悉谷中一切,事无巨细,小到花草树木的名字,大到出谷进谷的方式,都要详细讲给大师姐知晓,直到她烂熟于胸,倒背如流,知道不?” “知道了主子,小果子荣幸之至!” 滚珠落玉盘般的清脆童音,兴奋得喊出了颤音。看着姐妹们向她投来的艳羡目光,小果子脸上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仿佛领了一份无上荣光的差事。 洛云依好笑的看着她,“你现在带大师姐到我隔壁的厢房休息,教她熟悉那里的各种装置,去吧!” “是,大师姐请跟我来。” 她兴冲冲的走向前拉了东方萱就走,边走边自我介绍,“大师姐,我叫唐果果,平时大家都喜欢喊我小果子,今年十一岁,是冬月姐姐名下的弟子。大师姐你长得真好看,跟主子一样好看,你们皇室公主都长得像你这般好看吗……” 声音渐行渐远,洛云依扭头看向场中穿黑色劲装,容貌清秀,身材高挑,鹤立鸡群的几人。 “流云阁黑魅,你们四人跟我到议事厅领任务,其余人解散。” 第197章 回到现代 t 第198章 罗总过奖了 仓库距离别墅不远,开小电驴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她一间仓库一间仓库收过去,从日用品到服饰再到粮油,都是按销往古代的标准制造,没有过多花里胡哨的包装,有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名称以及用法。 印刷的文字也是现今大离国用的繁体字,全部由她亲手设计书写。 收完自家库存,她又去了最近的大型超市,直接去了大宗商品交易处下单,买买买,完了留下别墅的地址,让人直接给她送过去。 路上见到的烘焙面包店、粽子店、烧猪、烤全羊店,统统走一遍下了不少订单。 本来还有点小饿的肚子,一论试吃下来,连晚饭都可以省了。 她又马不停蹄的跑去海鲜批发市场,租了一台中小型货车,什么鲜鱼、鲜虾、海参、花蟹、帝王蟹、大小龙虾、鲍鱼,还有一袋袋的海鲜干货,但凡她看上眼的都不要钱的买买买,直到把货车装满。 反正距离别墅不远,她干脆开着小电驴在前面引路。 回到别墅,超市送货的也到了。 在等待卸货的间隙,她点开手机,又不停的买买买,把原来空间消耗殆尽的手表、电筒、台灯等悉数补上。 钟点工阿姨今日没来,正好方便她货物转移,等货物全部卸下,大门一关,她赶紧收进空间,自己也闪身回了一趟飞仙谷。 来去匆匆,在万籁俱寂的飞仙谷仓库,悄悄填满店铺所需的货物,又闪身回了现代,谁也没被惊动。 忙完这一切,出诊时间也快到了,身上干了湿湿了干,难受的很,为了给“上帝”留个好印象,把自己弄干净是必要的。 玛德! 她第一次体验到大忙人那种、想把时间掰成两半用的心态。 冲个凉出来,还要化妆,把自己往职业淑女妆打扮。 花了十分钟鼓捣,皮肤黑了一个度,把精致的眉眼弄出些许瑕疵,丸子头低扎,敛去了青春的张扬。 最后一套浅灰色职业西装裙,一双黑色中跟粗跟单鞋,一副黑框平光镜,一只医用口罩,成功把自己弄成了连爹妈都不认识的大姐范。 满意的朝镜中的自己勾了勾唇角,转身飞快的弹跳下楼。 在屋内她可以随心所欲使用轻功,在大庭广众的屋外,却是不敢的。 一路小跑到了路口,些许微喘的上了专车,不看那一脸哀怨的罗司机,自顾自的拉安全带系上。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有点忙不过来,诶!热死了,把空调开大点。我向你保证,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迟到,你稍微开快一点点就赶上了,let''s go,e on!” 罗文浩现年二十有一,在海大就读大一,长得吊儿郎当,一副极不靠谱小混混的模样,跟沉稳斯文绝不沾边。可他能说会道,能言善辩,妥妥一社牛,计算机方面是他的强项。 二人的相识缘于两年前的一个夜晚,罗文浩深夜找寻刺激,独自一人在马路上开无牌摩托车飙车,一个失误,撞向路边的灯柱,差点车祸现场。 洛云依碰巧开小电驴经过,眼疾手快一个凌空飞跃甩出鞭子,将他拽出数米。 摩托车被撞散架,他惊魂未定瘫坐在地,幸好当时路上人少,洛云依又动作迅猛,没人看到她救人时惊人的一幕,听到巨响后才纷纷围拢过来,感叹罗文浩福大命大有菩萨保佑。 如若不然,洛云依当晚就会成为全球名人。 罗文浩清醒知道自己是如何获救的,回过神来凭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加到了恩人的微信。 一来二去,两人便互相大概认识了。确切来说是罗文浩单方面不要脸的死缠烂打,甘愿做她小弟求保护,洛云依当时工作上兼顾不过来,便请了他为自己办事。 这两年罗文浩跟着她可谓是春风得意,还在上学就已经跻身成功人士,帮家里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改善了生活,在学校也被一群迷弟追在屁股后头吹捧。 他跟洛云依混熟了,便越发的没大没小,忘了自己还是替人打工,整天沉浸在挣钱的快乐中。 洛云依见他还算敬业,也从不跟他计较,只要做得不过份,都由着他的性子折腾。 “哼!搞黄咗你自己负责,坐稳喇。” 他还是有职业操守的,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毕竟他现在的学费和伙食还要靠从洛云依身上挣。 他一脚油门差点踩到底,车子“嗖”一下高速开了出去,以他的飙车技术,在马路上抢道行驶那都是小儿科。 见洛云依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他一个打工仔也没了脾气,把心思放回到工作上。 “病人半个月前从魔都过来,五十零岁,听讲系高层嘅领袖首长,酒饮多咗,就系咁倒霉,得咗肝硬化,到咗呢边又喺人民医院抢救过一次,乜鬼嘢指标降唔落,一直喺医院昏迷不醒,佢地亲属放话,冇理使几多钱都好,只要救得返,由得我哋要……” 罗文浩一心二用,车子还能开得稳稳当当,就这一点,也让洛云依舍不得将他辞退。 根据他的口述,洛云依取出医药箱,往里面放入相应药品用具。 “可以救,肝硬化唔算棘手,我有秘方,既然佢地咁有底气,咁就意思意思收五百万啦,到时,你同佢地讲,我地嘅药材珍贵难揾,仲要加埋祖传嘅独创神针疗法,边一样都唔简单,吹到佢地觉得物超所值,使钱唔后悔。” “嗨,放心喎,我大佬浩几时有令你失望过啊?绝对氹到佢哋心服口服,乖乖俾钱。” 罗文浩拍着胸脯保证,颇有一种为兄弟两肋插刀、慷慨就义的即视感。 “呵!大佬浩?你几时变成敢犀利,静鸡鸡咁就立起山头收契弟了?” “嗨,喺你呢个真正嘅大佬面前,不过系浪得虚名,都系同学仔俾面啫,请佢地食几餐自助海鲜,咁就嗌开啦,啲人纯熟恶搞嗌嚟撩噶啫,你明嘅,唔使笑话我喎。” 他是不敢坦白说自己在同学面前耍了几招从她那里学来的擒拿术,把同学们唬住,同学们才来讨好他,追着他喊大佬求着做他小弟的。 他所有的改变都来自于她,那个晚上大难不死,果然后福无穷。 他自己都感叹自己命好遇到了改变一生的贵人,否则,现在的自己早已是社会中人,老老实实进厂打螺丝去了,哪有如今带着家人潇潇洒洒过日子的安逸生活。 完成这单五百万的“生意”,他的佣金就有五十万,动动嘴跑跑腿赚的就比一般小老总多,他是相当的满意兼得意。 就连以前把他当灾星、不是打就是骂的家人,现在也把他当财神爷般供着,日日笑脸相迎,地位水涨船高,说一不二。 他也日益的飘了! 洛云依呵呵一笑,自己惯出来的继续惯着呗,又不是惯不起。不过,调侃两句也不影响交情,“罗总过奖了,难为你还记得我是谁。” 第199章 听神医的 “哈哈!瞧您说的,您是我的衣食父母,那必须得日日供着,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呐,您说是不是?” 罗文浩打着哈哈诡辩。 小老板外冷内热,只要不触碰她能容忍的范围,她可以随便跟你玩笑,这一点,罗文浩摸得透透的,每次跟她聊天都适可而止。 “少跟我油腔滑调,专心点开车,要是撞到别人,你知道后果。” 洛云依意味深长的警告。 “切,后果咪就系炒我鱿鱼咯,不过,我系唔会俾你捉到机会嘅,坐稳喇,过咗呢个红绿灯,仲有五分钟到达……” “砰!” 还不等他得瑟完,刚刚起步的车子,就被人从侧面撞上了。 “卧槽!边x位大神乱咁x来,叼那胜,蠢货开乜鬼车?累人害己。” 刹车,熄火,抽匙一气呵成,罗文浩气冲冲下车,下车前还不忘替自己辩解一句:“今次系人地撞上来果,唔关我事,你唔好算落我头上!” “废话真多,快点处理了走人。” 洛云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跟着下车。 “对不住老板,我也是为了躲别人,不小心才撞上你的,你看,大概需要赔多少,我,我,你写个欠条给我,我们加个微信,明天我把钱转给你。” 撞车的是一个送外卖的小哥,此时,是小学的放学时间,人多车多,稍不注意确实容易出事。 外卖小哥没有受伤,只是送货的电动车撞歪了车头,他局促不安又一脸为难,似是害怕会被敲诈勒索,钱包要“大出血”。 罗文浩看看被撞的车身,凹进去一大块,他瞬间变脸,一脸肉疼的样子,“不是我说你啊,你们送外卖的为啥总不看着点路呢,为了那几块钱,连命都不要了是吧?”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 洛云依当即训斥他,“这年头谁也不容易,他刚才也说了不是故意的,你少在这人身攻击。” 见有热闹看,周围的吃瓜群众立马围拢过来,不远处执勤的交警也小跑着过来,眼见就要造成交通堵塞。 “你走吧,我们的车有保险,不用你赔。” 洛云依催促快递小哥离开,同时把欲语还休的罗文浩拖上车。 车门关上的刹那,快递小哥连声道谢,交警见没他什么事,给他俩敬了个军礼,把人群驱散。 此时交通灯已转为红灯,暂时走不了。 “老大,你是大方了,这维修费可不少啊,你这不是坑我吗?” 罗文浩哭唧唧,样子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行了,收起你那恶心样,维修单据发给我,我给你报销。” 顿了顿又道:“那人是我的小学同学兼旧邻居,应该是勤工俭学出来赚点零花钱,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以后做事不要做得太过份,有条件就给别人留一条活路。” “唔系嘛?你嘅小学同学应该读紧高中喎,呢个时间出得来送外卖嘅,应该系社会人士?你系唔系估错咗啊?你哋有几耐冇见过面啦?” 全市所有中学小学都已经陆续开课,只有大学晚上几天,这个时候,还没到中学的放学时间。 罗文浩全程不提他的道德问题,那个见仁见智吧,他心情好时可以发发善心,心情不好管他死活,总之,他不受道德的约束和绑架。 “不知,只是邻居,见面点下头笑笑就擦身而过那种,我没去过他家串门,何况我们早已搬家,好多年没见了。” “你着成咁,睇佢个样,九成九认唔出你,你使乜帮佢啫?枉我为咗衬你身份,买咗呢台百几万嘅车,哼!就你圣母心。” 此时,绿灯亮起,他看清路况,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我都说给你报销了,你还斤斤计较是什么意思?谁还没个爱心泛滥的时候,不要忘记你出车祸的时候,是谁把你从阎王爷手中夺回来的。” 阎王爷三字一出口,她又忍不住想到那个把她心偷走了的男人,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全身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车内突地安静得诡异。 罗文浩是由人度己,在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冷血,没有学到我国几千年来的优良传统。 洛云依则是入骨相思不自拔,沉醉其中,自己给自己找虐。 “到了。” 罗文浩在停车场停好车,见洛云依还在想事情,等了好一会才提醒。 洛云依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明,轻咳一声,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地道,“带路。” 罗文浩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很快敲响了房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打扮得体,举止有度。 “你们是?” 罗文浩上前一步介绍: “这位便是你们要找的兮云神医,我是他的助理,网名罗罗怪,网上跟你们联系的就是我。” “哦,兮云神医,快快请进。” 竟是没有半分犹豫和怀疑。 “老赵他今儿醒了,从监护病房移到这间单间,不知神医方不方便治疗,如若不行,你给个地,我们立马转过去。 国内所有有名气的大医院我们都联系过,没有一间敢打包票把他治好,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妇人把他俩迎进去,就开口诉说,说着说着没忍住,委屈的抺起了眼泪。 “生死有命,我老赵这半辈子也算活出了个名堂,心满意足了,夫人莫要为我哭坏了身子,家里老老少少还要靠你操持,我走了,你便是他们的主心骨。” 老赵见不得他妻子如此伤心难过,硬撑着躺在床上劝说。 他已经瘦得脱了相,眼睛却是晶亮有神,说话思路清晰,当了多年上位者,沉稳冷静的气质不经意间流露。 赵夫人连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眼泪刷刷的流个不停,“你别说了别说了,兮云神医来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眼泪汪汪的看向洛云依,以一种祈求的口吻道:“兮云神医,听说你治愈了十几例频危病人,我家老赵还没到那一步,你也一定能治好他的吧?求你,帮帮我,哪怕再留他三五年,呜呜……我不能没有他,再过几年,等我家小子长大,能顾家了,我就安心了。” 老赵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眼里满满的疼惜和愧疚,“夫人,你别乱说,我不需要陪,超儿和两老更需要你。” 洛云依通过望闻问切,心里有数,不动声色的朝罗文浩点了点头。 “赵夫人,你先出去安心等着,替我保密,不要惊动医院的任何人,我保证能让你丈夫多活三四十年。” “真的?” 赵夫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瞬间转悲为喜,“老赵,你听到了吗?你能活,而且还能再活三四十年,我们,我们不用分开了。” 老赵眼里也多了一抺希冀的光,他点点头,“夫人,听神医的,你且出去安心等着。” “好好好,我出去,你一定要配合好神医,治好病我们就回家。” 赵夫人擦干眼泪,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门,老赵目光温柔的目送。 第200章 有事网上联系 关上房门,赵夫人还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张望,这时,到罗文浩能言善道的一张巧嘴发挥作用。 他把赵夫人拉到一边,“大姐,您是一个人来照顾首长吗?” “不是,还有两个助理呢,他们也挺辛苦的,我守着老赵,打发他们回酒店休息去了。” “哦,孩子跟老人都没过来啊?” “孩子要上学,老人年纪大了,我不想他们跟着奔波。” “那是,老人受不得刺激,反过来要让人侍候就麻烦了。您别担心哈,有我们兮云神医在,她说首长能多活几十年就能多活几十年,她嘴巴开过光,说的话比天气预报还准。 当然了,主要还是她医术精湛,堪比葛洪老神仙转世,葛洪你知道吧?历史上我们南方最着名的炼丹家、医药学家,世称小仙翁。 兮云神医为什么厉害?为什么能在竞争激烈的医药界闯出一片天?因为她除了会炼丹,对中草药知识和运用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诶,那小说里面描述的那什么什么银针金针神针,特别特别厉害那种,您应该看过吧?巧了,我们兮云神医她都会。可惜啊,她医治病人的时候不让外人观看,您是没机会见识了。 在我们神医手底下啊,就没有她治不了的病,除非是病人自己作死,否则阎王爷来了,那也得卖她几分薄面。” 赵夫人原本紧张的心被他一番话逗得破涕为笑, “罗助理啊,我发觉你嘴巴是真会说,兮云神医明明只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跟我们一样是个普通人,倒叫你把她神化了。 我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为我好,我收到了,谢谢你!” 罗文浩咧嘴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大姐,我可不光是逗您开心,我还是为了让您安心。我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骗您,兮云神医真的是只需银针和丹药就能包治百病。” 赵夫人突然严肃的看向他,“也包括糖尿病吗?” “嗯嗯,包括,一型二型都可以,只是药材比较难找,需要天然生长并且年份长的,不能是人工培植,所以这个治疗费用有点,高得离谱。” 罗文浩点头加比划,主打就是想捞更多的佣金。 “我婆婆年轻时家里生活条件差,经常饿肚子,后来生活条件好了,不缺那一口吃的,婆婆贪口,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美食。 生活嘛,往往就是喜欢打击人,很不幸的,她得了糖尿病……此后,她吃东西都不能尽兴,经常看着饭桌流口水。 也是难为她了,在我们的严密管控下,不敢偷吃不敢多吃……我们也知道强迫她不地道,但我们亲人本就不多,我们也是想多留她几年多陪陪我们。 如果兮云神医真能医治糖尿病,解救的不止我婆婆,还有我们一家子,以后就不用派人专门守着她了。 你说吧!治疗费用是多少?等神医把老赵治好,我马上差人把婆婆也接过来。” 嘿嘿!这有钱有知识的人家,就是注重孝道,也怪不得他们能大富大贵,老天爷长着眼呢! 送上门来的财富不要白不要,罗文浩心里乐开了花。 呃!他得hold住自己的人设,不能让“上帝”看穿,他非常淡定从容地道: “赵首长的治疗费用需要六百万,若再加上你婆婆,那就去掉零头,给个整数,一千万吧。” “你能全权做主,不用跟兮云神医商量一下?” 一千万对她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她要的是惊喜,要的是家人的健康,如果可以,她愿意付比这多十倍的价钱交换。 钱财乃身外之物,跟家人的齐齐整整相比,算个球。 “嗯,要的,我只是神医的小助理,负责洽谈业务,结果都由她说了算,我不能代替她下任何决定。” “我就说嘛,兮云神医不可能这么草率,行,这个价钱我同意了,等她出来,你跟她商量好,给我安排个靠前的治疗时间,我和老赵在这边多等几天。” “神医最近事忙,现在预约上号的,都推到了下周末,您提前跟您家人打声招呼,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把他们高兴坏了……” “……” 二人在外面洽谈好,洛云依在里面的治疗也到了尾声。 治疗前,用银针刺穴把老赵弄昏睡,拔完针又顺道把他弄醒。 “相信你也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了吧,是不是松快了许多?是不是感觉到巨饿?” 没成想,治疗前还绵软无力,一副病恹恹状如垂危样的老赵,竟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然后,他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 “哈哈……” 好一会,他仰天大笑,笑声中气十足,尽是愉悦。一时半会,倒顾不上回答她。 嘭! 赵夫人听到动静,急吼吼的猛地推门冲进,“老赵,你,好了?” “嗯,兮云神医妙手回春,比医院的一堆仪器靠谱,简直神乎其技。难怪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我活了大半辈子,接触过形形色色不对外公开的人事物,本来以为只是碰巧,今日轮到我亲身体验奇迹的发生,我才知道原来的我有多愚昧,遇到兮云神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兮云神医,谢谢你!” 老赵首长的心情不要太美好,老激动了,一个不小心把洛云依神明化了。 赵夫人笑意盈盈上前,坐在床沿,与老赵来了个爱的拥抱。 “老赵,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听说兮云神医还能治愈糖尿病,咱妈这次也有救了,你开不开心?” “哈哈哈……是吗?那确实值得高兴。” “……” 夫妻二人旁若无人自顾自的说着,仿佛重生归来,蓦然回首,最爱还是你。 洛云依却没时间看他俩撒狗粮,太刺眼,她的狗王爷还没赶回来陪她,受不得刺激。 而且她早上发了信息给家人,说好晚饭前回到,如果现在还不赶紧走,按照上下学时间路上的堵车情况,家里又不能准时开饭了。 “那个,打扰一下,我赶时间,这瓶是回春丹,首长的肝虽然已经恢复了功能,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蕴养,丹药功效很强,三天吃一粒即可,吃完这瓶,肝功能堪比年轻时强健。 你的肝损伤是因喝酒过多导致,希望你以后多为自己和家人着想,莫要再贪杯,在酒桌上为难你的,你也不必给他面子。 我言尽于此,先走一步,有事跟罗助理网上联系,再见!” 她搁下一瓶回春丹,招呼罗文浩,快步离开。 “哎,兮云神医,我还有事要与你相商,你等等。” 赵夫人反应过来,连忙嚷嚷着追出去,可走廊外面空空如也,人影都不见一个。 那二人已经进了电梯,她再追也无济于事,只好懊恼的回了病房。 第201章 拌嘴 “老赵,兮云神医一身高超的医术不能被深藏。你那群老战友之前一心扑在工作上,身体超负荷高速度运转,现在上了年纪,或多或少都落了些病根。 他们不缺钱,缺的是调理身体的良方,你回去后不若亲自现身替神医宣传一二,让他们俩俩受益可好?” 赵夫人拿着那瓶回春丹,心情难掩激动的把玩,对洛云依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她,更是迫切的想帮她把名气宣扬得圈内皆知。 老赵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老妻,原以为的时日无多,天人永隔,要留下她一人在红尘受苦,深情不共白头。 谁知,转眼上天给了他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喜,砸得他现在都晕乎乎的,脑袋不甚清醒。 “好好好,我那些战友都知道我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不用我过多宣传,到时气色如常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自会向我打听,只怕神医到时忙不过来。” 赵夫人嗔他一眼,望进他凝满爱意的双瞬,娇羞如十八岁的初嫁娘, “你患了令所有专医都束手无策的绝症,神医不用一个小时就治好,你认为,她会让自己忙不过来?” 老赵:“……” 脱口而出的吹牛草率了,跟老妻拌嘴他永远是落下风那个,可他甘之若饴,爱她不就是把她宠得如小姑娘般开心快乐吗? 自己病卧在床的这段日子,老妻为他不知流干了多少眼泪,也是辛苦她了。 笃笃笃! 三声叩门声过后,不等老赵夫妻开口,门外的查房护士就推门而入。 见到坐起来完全没了病样的老赵,她以为是回光返照,吓得怪叫一声,转身夺门就走。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知她因何惊叫,也懒得追出去打听。 不一会,便听走廊外传来急促且纷乱的脚步声和推车的辘辘声,“快,快点,上头有指令,不能让赵首长在我们医院出事。” 很快,推着检查仪器、抢救仪器的几名医生急匆匆的鱼贯而入,身上的白大褂随意穿上,扣子都来不及扣上,后面跟着刚才那惊叫的护士。 原来她刚才是忙着去喊人。 夫妻俩来不及说话,老赵便被按倒在床上,胸口、手臂连上了仪器。 看着他们严肃认真的敬业态度,老赵什么也不想说了,干脆让他们从检查中自己发现。 半个小时过去,见老赵依然精神奕奕,他妻子神情自若,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样子,与半日前他们见到的判若两人。 检查仪器也不知是不是出了差错,怎么调怎么弄都显示正常,首长最多只是脉搏比普通人跳得弱了一点点。 这不科学! 这绝不是病危之人身上该有的显示! 几名医生眉头深深拧起,百思不得其解。 眼神交流无果,主治医生不得已把疑惑的眼神看向病人,“赵首长,请问您身体有哪里不对劲?或者说您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老赵躺在病床上好整以暇,“我哪里都很好,没有不舒服也没有疼痛,舒坦得不得了。” “首长,您别说笑了,您不配合我们检查,这万一,万一检查有错漏,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主治医生被吓得冷汗涔涔。 完了,首长病得开始说胡话了,还能抢救回来吗?医院不会因为他的出错被勒令停业整顿吧? “我说的你们不信,你们自己眼见的也不信,连仪器检测出来的你们也信不过。诶,我倒是想不明白了,你们到底想要我如何?仍旧躺着昏迷不醒吗?” 老赵腾地坐起,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咄咄逼人的质问,声音中气十足,哪有半分病入膏肓的样子。 更加不像护士所说的回光返照。 “首长,您的病好了?” 这时,照顾他的其中一名助理提着两个盒饭疾步冲了进来,他在走廊外远远听到首长的咆哮声,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亲眼看到惊喜交加。 “嗯,好了,你跟夫人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办理出院。” 老赵气得一把扯掉连在身上的感应器,翻身下床。 “夫人,首长这是真的,我没听错、没看错吧?” 那助理也在懵逼中,眼前一幕太过超出他的意料,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赵夫人眼含热泪的朝他点点头,见惯了丈夫大半年都是在病床上躺着,如今再见他曾经生龙活虎的样子,她忍不住喜极而泣。 “小周,听老赵的,我们出去再说。” 她记得兮云神医临走前让她保密来着,她也不知道活跃在暗网的神医有没有行医资格证,万一被人举报,罚款事小,影响神医治病救人的心情就不好了。 毕竟,她婆婆还需要医治。 “哦好,你们等会,我这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小周确信了,自己没有眼花,首长确实是痊愈了,至于其中的原因,既然夫人要保密,他不问就是。 他放下手中的盒饭,飞快冲了出去,来去都似一阵风。 一旁的医生护士彻底石化,谁来告诉他们,他们是否还在做梦? “你们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我把盒饭吃了就走。” 年轻时习惯吃苦的老赵不想浪费助理买的病号饭,他身体刚好,外面重油重盐的饭菜也不适合他吃。 医生护士们推着一大堆检查仪器走了,带着满脸的疑惑和难以置信,走路都是飘飘然的,感觉踩不着实处。 他们脑子里思考的是那要上报,却不知如何下笔的医学报告。 医院里发生的这一切洛云依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影响她归心似箭的好心情。 让罗文浩等在路口,她匆匆跑回去卸妆换装,再出来时,又变回了那个皮肤白皙、高冷清爽、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美少女。 罗文浩放肆的朝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语气轻佻的挑逗,“靓女,沟你需要乜嘢条件?讲来听下,好等我心死。” 洛云依眼尾扫他一眼,冷哼一声,“想作死就右转直行,慢走不送!” 尽头是海滨长廊,意思是让他开车撞海自杀。 啧啧! “玩笑都开唔得,真系唔知日后你点样同你老公相处?” “要你管?反正不会是你。” “我是没那福气,你这个母老虎爱霍霍谁霍霍谁去。” “切,讲得好似我睇得上你咁。” “乜吖?我比大多数麻甩佬都有钱,你睇唔上我系你嘅损失。” “你有病吧?跟我比有钱?我从指甲缝里漏一丁点给你吃,你就晕头转向,膨胀得分不清谁是主谁是仆了是吧?” “我讲嘅系事实,你有钱又点啫,始终要嫁人,我哋知根知底,我老实又本分,嫁比我好失礼你咩?” “罗文浩,你再敢痴心妄想,信不信我马上炒你鱿鱼?你这叫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去照照镜子,姐也是你能肖想的?” “哼!想想又不犯法,万一实现了呢?两年前我也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住别墅开豪车啊?我这胃口还不是你一天天给喂大的。” “罗文浩,好,你很好,以后佣金减半。” “别呀,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 二人白话、国语自由切换,在车里你来我往争吵不休,谁也不愿落了下风。 第202章 给家人的惊吓 “阿爷、阿奶、爸、妈、老弟,我回来了!” 洛云依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门见到家人齐齐整整坐在客厅看电视、玩手机等她,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 无论在外面游荡多久,回到家里都让她感觉无比温馨和安逸。 在家里,不管年龄多大,她都是娇娇软软的乖乖女,可以不讲道理的撒娇打泼发脾气,可以哭可以闹,家人都对她无限包容,哄她逗她陪她。 偶尔被恨铁不成钢的骂上一顿,她也觉得开心。 不像在外面,她得费脑筋发号施令当女强人。 “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底跑哪里度假去了,为什么我们联系不上?” 老弟洛小飞反应最快,手机一扔,蹭地窜到她跟前,抢过她手中的礼物袋帮她放到茶桌上。 洛小飞长相与男装打扮的洛云依有五分相似,阳光帅气,张扬活泼,今年十五岁的他比姐姐高出半个头,晒出一身小麦色的健康肤色。 “姐,你哪来的钱给我们买这么多礼物?爸,妈,你们是不是又瞒着我偷偷塞钱给姐姐了?哼!你们就是偏心,我想出去旅游你们就扣扣搜搜,籍口一大堆,合着我姐是你们亲生的,我是你们充话费送的呗!” 嘴上不满地吐槽,拆礼物倒是不含糊。 洛爸洛妈笑而不语,对儿子的唠叨早已免疫,淡定的一批。 “不满意?不满意可以离家出走自力更生。”洛云依笑着揶揄。 “切,我才没有你那么幼稚。” “小依,你这次也太不像话了,出去那么久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的吗?说好的出去一星期,你爷爷三天联系不上你,着急上火,差点要到派出所报警。” 奶奶责怪的上前拍拍她后背,趁她换鞋的空隙帮她拉走,她出门前掩人耳目用的行李箱。 “对不起啊!事出突然,来不及说就先被迫去执行任务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你们安心等着便是,我不会有事的。” 洛云依万分愧疚的道歉,这个暑假过得有惊有险、精彩纷呈,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哪里来得及提前找借口打电话? 换上轻便的拖鞋,她捧着在飞仙谷准备好的一大束鲜花换掉花瓶中的旧鲜花。 “执行什么任务啊?你一个医大学生,有什么底细我们不知?休要乱找借口说谎,小心圆不回来。” 爷爷笑着拆穿她的小心思。 爷爷奶奶六十多近七十的年纪,这些年在洛云依的哄骗下,吃了不少她用丹药掺和制做的点心,身体康健,手脚利索,大病没有,小病好得快,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不少,最多六十出头的样子。 洛云依姐弟俩都是二老一手带大的,感情深厚,一家人互相信任和谐共处,没有婆媳矛盾和争吵欺骗。 “对啊,姐,你快点老实交代,你究竟去了哪玩?这些礼物明明在本市就可以买到,快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出远门?” 洛小飞捧着给自己的礼物——某品牌今年最新款运动鞋,立即试穿。 “卧槽,差点就穿不上了,姐,下次记得买大一个码。” 穿上鞋,原地蹦哒了几下,心里明明很满意,嘴上却是嫌弃的不行,低音炮叭叭叭个不停。 一家人都对他的口是心非见惯不怪,呵呵笑着翻看自己的礼物。 “小依,还不肯说你去了哪吗?一家人也要瞒着?” “是啊,姐,你又不是国安局的,用不着跟我们搞神秘感吧?” “依依,你这次不说,下次又准备拿什么借口消失这么久?报警很麻烦的。” “小依,你把爷爷奶奶急病就得不偿失了,你这是有什么天大的难言之隐,比爷爷奶奶的性命还重要?” “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男同学一起出去玩,怕我们笑话你?” “小依啊,你成年了,长得又好看,有男朋友很正常,不必藏着掖着。不过,学业也很重要,你注意点时间分配,不能顾此失彼。” “……” 一家人原本等着她回来就开饭,可现在,变成了大型逼供现场,虽然没有用刑,但是这软刀子嘴还是把洛云依逼得招架不住。 她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打算和盘托出,有空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能瞒多久瞒多久。 紧守秘密的压力她一个人抗着就好,没必要让家人跟着心累。 “我要守的秘密比国安局里的还神秘,你们就不要过多打听了,那是分分钟掉脑袋的事情。” 即便她说的很认真,还是成功把家人逗乐了。 爷爷哈哈笑着,笑得见牙不见眼地指着她:“你个小妮子有几斤几两,我们会不知道?读了一年大学,就学会跟我们耍心眼聊起斋来了。” 洛小飞笑得更夸张,拍手加跺脚,样子很中二。 “姐,就你这样,跑几步路还要喘上几喘的柔弱女子,敢说比国安局还神秘,你是来搞笑的吧?饭还没吃,天还没黑呢,你就说起胡话来了。” 呃! “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了?妈,救命啊!我是不是用力过猛,把血管笑爆,中风了?” 只见,洛小飞保持着侧弯腰、鼓掌跺脚的滑稽姿势,一动不动,脸上表情惊恐万状。 前仰后合的笑声戛然而止! 洛妈腾的站起,走到儿子身边替他把脉检查,一家人除了洛云依,全都精神紧张的围了过去。 “小雅,要打120急救吗?” 奶奶紧张的问洛妈,声音发颤,差点站立不稳。 洛云依上前一步把她搀住,害怕真会闹出悲剧,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先别紧张,听我说,他没事,只是被我点了穴。” 家人惊愕看向她。 洛小飞哭丧着脸,“姐,你还是我亲姐吗?不带这么开玩笑的,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就快点替我解开啊!要不就打120,我不想变成这样的残废…咦,我能动了。” 还不等他哭出声,洛云依就以指劲解了穴,恢复自由的他惊奇的连跳了几下。 “依依,说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依,真是你干的?” “你给我坐下,老实交代。” “姐,你从哪里学来的?” 一家人同时抚着胸口向她逼问,他们悬在半空的一颗心“突突”的跳得猛烈,还没落下。 小妮子欠收拾,居然敢给他们这么大的惊吓。 差点没被吓死! 洛云依没事人似的,笑着道:“你们不是不信我吗?那我只好小露一手给你们瞧瞧喽。” “小依,惊吓这事可大可小,你至少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刚才那样太危险了,我这老心脏经不住折腾。” 爷爷惊魂未定的跌坐在椅子上,投给她幽怨的小眼神。 “就是,姐,你这是在玩火,想气死他们找山拜。” “臭老弟,不会说话就闭嘴。” 洛云依瞪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搅屎棍老弟,手指痒痒的又想把他定住。 “爷爷,我是在保证你们不会有事的前提下才做的,你担心的绝对不会发生。” 即便有事她也能兜住。 第203章 知道怎么做了吧 “小依,你加入的到底是什么部门?上班的地方离家远不远?刚才看你处变不惊,胸有成竹,手也不怎么动,就把小飞定住又解开。你能做到这个很厉害的样子,学好久了吧?你是什么时候被猎头盯上的?” 小可爱奶奶连说带比划,有点小激动的连连追问。 “是啊,快跟我们说说。” 家人一个个的随声附和,都想知道她究竟瞒着他们、一个人独自默默打拼了多久。 “就算你们是我最亲的亲人,具体什么部门我也不能透露。我是大概在十一岁左右吧,因缘际会,承蒙师父厚爱,亲自把我带回组织,指点我练武。 我资质一般,师父动用了许多珍贵的稀有药材为我改变体质,我才有如今独当一面的成就……” 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洛云依眼睛都不带眨的,胡编乱造大概说了一下,以满足家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八卦心。 “那地方不远,要不然我也不能一边上学一边兼顾练武。你们既然都知道了,下次我再无缘无故消失十天半个月,就不要大惊小怪了,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不能与外界联系,这是部门的规定。” “姐,你这说了感觉跟没说一样,不就是让我们少打听你的去向嘛,我们晓得了。你那个点穴的武功好酷,能不能教教我,让我在学校耍耍威风。” 洛小飞嘻笑着挤到她身边坐下,抱着她一只胳膊晃动着撒娇恳求。 “别闹,定穴需要内力,不是人人都可以学的,更不是拿来向别人炫耀的资本,你居心叵测,学了也容易走火入魔。有空我倒是可以教你几招外家功夫,平时认真练练,学上两三年,一般人欺负不了你。” 洛小飞有了梦想,岂是她三言两语就能糊弄的,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从哪里看出我居心叵测了?你就是找借口,不想教我,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姐,你格局可不可以放大点,你把会的都教给我,我也可以加入你们,到时我们姐弟一心其利断金,不比你单打独斗强?” 洛云依受不了他的自以为是,打击道: “你想得美,师父他老人家能看上我,你以为他就没有暗中调查过你?这么多年过去,若你真适合干我们这一行,他老早就找上你了,还用得着我来介绍?你还是老老实实接受自己的普通,认真学习吧!” 这些话,老扎心了。 洛小飞心塞,不想反驳,主要是不知道如何反驳。如果换个人贬低他,他定会不管不顾冲上去跟他拼命。 见到他垂头丧气,洛云依心中暗爽,照顾他幼小的心灵,多说两句: “好了,不打击你,其实是做我们这一行的比较危险,因此,部门不接受亲属的多人参与,即便你资质再好,只要有我在,师父就不可能收你。至于那个内力嘛,比较复杂,你学了也用不上,就没必要浪费学习时间了。” “姐,我……” 他思忖着还替自己争取一下。 “好了,小飞,你姐跟你分析得明明白白,就不要再缠着她了。快吃饭去,爷爷把菜热好了。” 奶奶一听说有危险,就下意识的阻止孙子再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她小心眼也好,孙女说的神秘部门很明显就是为国家服务,随时可能贡献生命,即便没有那破规矩,她也绝不会把孙女孙子同时都推进去。 一家人从客厅转到饭厅。 得知洛云依加入的是一个危险组织,心情不再美丽,饭桌的氛围一时有些压抑。 “姐,你们部门工作危险,年薪应该不少吧!” 洛小飞想活跃气氛,笑着朝她挤眉弄眼。 洛云依勾唇,“当然,少不了,大概也就一个亿左右吧!” 嘶! 啪嗒! 那边发出抽气声,这边有筷子落地声。 都被吓得不轻。 谁来告诉他们,一亿年薪对于他们普通人来说是什么概念?这个数字好像只存在于网上。 洛小飞震惊的嘴巴大张,他目前是家里最大的蛀虫,只花钱不赚钱,平时伸手朝老爸老妈要零花钱,磨破嘴,到手只有一、两百块。 他以为的跟自己一样是吞金兽的姐姐,竟悄悄的、悄悄的就惊艳了四座。 这落差,大到他无法接受。 洛云依有自己的想法,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手上有钱了,顺水推舟借着这个机会拿些出来反哺家人。 她取出五张不同银行的银行卡。 “爸妈的卡里各有一亿,阿爷阿奶卡里各有五百万,老弟卡里有一百万,随便你们零花。我只有一句,低调点,别给我招来麻烦。” “姐,姐,姐,我,我有一百万的底气,低,低调不了,咋办?” 洛小飞拿着银行卡,激动的手颤抖着,有种喜从天降,久旱逢甘霖,穷了多年,财神爷终于想起要关照他的既视感。 不止老弟,一家人都是如此,激动的像老彩民买彩票中了头等奖那般兴奋。 看来,自己得慢慢帮助他们拓宽固有的认知。 洛云依轻快的笑笑,“小钱而已,看你们一个个,跟八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似的,至于吗?” 洛爸睨一眼她,“小钱?你知道我超市收银员的工资是多少吗?两千多,不到三千块。我几间超市的月营业额不过千万,年利润少得可怜,靠我自己,想要在银行有一个亿的存款,今生怕是不可能。” 洛妈接着说:“我开的诊所现在月盈收不过几十万,除去其它开支,盈利不到十万,甚至有时候盈利不足两万,想存到一个亿,难,挺难。” “所以,还是我们小依有出息,带我们从小康直接跃进富豪行列。喝水不忘挖井人,过河不忘筑桥人,致富不忘领头人,你们以后都要把小依往死里来宠。她说往东我们绝不能往西,她说一我们不能说二,从今往后,她是我们家的一言堂,谁敢不从,家法伺候。” 爷爷站起郑重宣布。 啪啪啪…… 掌声响起,一家人跟着爷爷胡闹。 洛小飞最疯,鼓掌还带吹口哨。 洛云依哭笑不得,站起来气鼓鼓的举手发言:“我反对。爷爷,在外面我可以发号施令做领导,但是在家里,我只想脑袋放松、放空、睡懒觉,喜欢做那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继续享受你们的疼宠跟投喂,你们不许逼着我长大。” “行,大家都听到,我们小依在家里要做长不大的小丫头,她说一我们不能说二,都知道怎么做了吧?”爷爷一槌定音。 大家眼神交汇,嘴角漾起意味深长的笑。 “来,依依,这是你喜欢吃的鱼腩肉,快尝尝!” “小依,这是阿奶特意给你买的白云猪脚,敞开肚皮来吃,吃腻了一会我去为你煲山楂开胃茶。” “姐,我来帮你剥虾,你不用动手,螃蟹要不要……我今晚不用上夜修,待会我下楼替你买宵夜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报来?我请客。” “……” 第204章 一点进步都没有 “师父,你怎么现在才起床?是昨天用的瞬移术太耗内力,累坏了吗?” 洛云依晚饭后陪家人喝茶聊天,后来又单独跟老弟撮了一顿宵夜,子夜十二点前才冲凉回房。 跟家人在一起,快乐充实,暂时冲淡了对某人的思念,临睡前习惯性的换上衣服回一趟飞仙谷。 开门就撞上东方萱哼着小调从外面回来,见着她就像狼见到肉般惊喜地飞扑过来。 她微微一笑,道:“不是,我在抓紧时间练功。” “喔,难怪小果子警告我,不让我靠近你房子,不许我在院子里大声说话,还不让问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原因让她搞得神神秘秘,她明说也不会害得我一晚上冥思苦想,睡觉都睡不安稳,你看我脸上这俩黑眼圈。”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把脸怼到洛云依面前。 洛云依伸出两指叉着她光洁的额头,把她推离自己两步,嫌弃道: “我眼睛没瞎看得到,又不是三岁小孩跟谁撒娇呢?你刚刚吃了大蒜,熏死了,离我远点。” 刷! 东方萱双手捂嘴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不好意思的嘟囔: “不是我想吃大蒜,是她们在每道好吃的菜中都放了大蒜,我是被迫吃的。” 洛云依有心点醒她,“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厨房的什么时候这么调皮,用大蒜宴来欢迎你这位大师姐?” “什么?你是说她们故意的?” 东方萱恍然大悟,难怪跟她同桌的几个女子都殷勤站着帮她布菜,看她的眼神还闪躲不定,枉自己还以为她们在害羞,自己还大方的安慰她们,原来她们竟是在捉弄自己。 也怪自己太过自信,以为谷中都是自己人便放下戒心,没想到才来第二天便受了教训。 “好呀,看我不用大蒜十倍回敬回去。” 她气愤的就要冲出去找人质问,洛云依连忙把她叫住。 “你站住,气什么气?既然你也觉得菜好吃,关人家啥事?再说了,大家为了提点你,都自我牺牲陪你吃了同样的菜。 吃了一次教训,你下次注意便是,记住,最亲近你的人往往是最有机会害你之人,以后警觉点。 呐,嚼几颗生的花生米中和一下口腔异味,回去再漱漱口,口气事小,记住人心险恶是真。” 东方萱接过一把带壳的干花生,眼前一亮,“师父,原来花生还能祛蒜味,受教了。” 洛云依睥睨着她,“入谷的每一位新人,衣食住行方面都要接受“老”人的生活考验,你是她们的大师姐,年龄也偏大,接受的考验比年龄小的弟子要多一倍。 我想推你尽快成长,除了武功,这些生活上的常识也是必备课,能帮你早点认清社会险恶。 谷中弟子也是得了我的授意才会如此,不然,以你大师姐的身份,她们是万万不敢的。要想早日扭转局面,你便刻苦些,把简单的医书倒背如流了,到时谁也奈何不了你。” 东方萱瞬间被她激起昂扬斗志,握拳大声宣誓道:“好,我发誓,从今以后,我这个大师姐只做整蛊别人的那个领头羊,不做被整蛊的倒霉蛋。” 洛云依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朝打了鸡血的东方萱努努嘴: “小果子说的没错,我这屋子除了师父,无论是谁都不许靠近,原因也不止要安静练功一个,我提醒你哈,好奇心不要太重,不要等被逐出师门了才来后悔,记住,千万别来试探我的底线。” 东方萱瞬间如斗败的公鸡,低头不满地嘟嘴:“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那为什么师公可以进,做你徒弟的却不行?” “没有为什么,我的地盘我做主,等什么时候我改变想法了,会第一个通知你进去参观,而且不收门票,这样说你没意见了吧?心里会不会好受点?” 唉,这脆弱的心灵,什么时候强大起来?她这个半桶水师父实在没心思哄小孩。 “哼,我又不是一定要进去看,只是你搞得神神秘秘,害我好奇心泛滥罢了。” 这便是心理学上的潘多拉效应,越是禁止的东西越容易引起对方的逆反心理。 为了消除她的好奇心,让她安心学习,自己省点心,洛云依干脆把房门推开,“也就简简单单一间屋子,与你的卧室并无两样。” 卧室内一目了然,确实挺普通,就那套红木沙发看着新颖。 东方萱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撇撇嘴道:“不过如此!” “知道就好,好奇心害死猫,以后,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不管别人吹得如何天花乱坠,与你无关的,你都要少打听。很多东西不过尔尔,都是有心之人为达目的惯常使用的一种手段,认真你就上当了。” 洛云依说着把门关上,抱臂施施然往外走,“你不跟小果子了解谷中情况,这个时候跑回来干什么?谷中的花草树木都认全了吗?认全了山上还有药草园。” 呃! 东方萱落后几步跟在她身后,尴尬地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昨晚没睡好,用过午膳犯困了,想回来歇歇。小果子拦不住我,我让她自由活动去了,半个时辰后我再去讨教。” “嗯,那你便去歇着吧,不必跟着,我去见见师父便回。” “好,师父慢走!” 东方萱得了解放,在她身后吐吐舌头,转身一溜烟跑了,那速度堪与兔子可比。 洛云依摇摇头,自己也困得捂嘴打了个哈欠,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一路哈欠连天的去找太白老人。 “主子,你没事吧?困了干嘛不去睡觉?” “主子你要干啥?如果不是很重要,让我来帮你吧?你回去休息。” “主子,有事吩咐一声,我们练功不急于一时。” “……” 路上遇到的每一个弟子,看到她精神不济的样子,都恭敬的向她问候,想为她办力所能及之事。洛云依统一摆摆手,一声不吭便把人打发走。 谷中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练功干活都规规矩矩,勤勤恳恳,没有午休的习惯,太白老人亦然。 今早又派出去几百人,十五岁以上的弟子几乎顷剿而出,留下来的都是功夫不到家的半大姑娘。 依照师父惯常的尿性,洛云依寻到了桃林。 “丫头,有事?” 刚靠近,躺在树干上喝酒的太白老人便提着酒瓶子跳到她面子,铺天盖地的酒味瞬间将她笼罩,把她熏得无处可躲。 酒味跟蒜味同等可恶,都是她非常讨厌的废气。 洛云依冷哼一声,“又来这招,幼不幼稚?” 轰! 她率先出掌,浑厚内力裹挟着劲风,呼啸着扑向太白老人。 可惜,在别人面前致命的一击,在太白老人面前却是不够看,犹如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呵呵!就这点劲,给老叟扇风都不够,出去一个多月,你是忙着跟那小子卿卿我我、把练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一点进步都没有。” 太白老人宽大的袖摆一挥,身子往旁边一扭,便轻松避开这一掌,顺便还把她打出去的掌风化开,以免波及他的宝贝桃树。 第205章 找为师何事 洛云依白他一眼,飞身上了一棵桃树,离酒鬼师父十多米远,感觉自己呼吸顺畅、重新活过来了,才轻嘲道: “师父,你比武就比武嘛,人身攻击几个意思?谁年轻时不生十个八个恋爱脑? 就你个老妖怪,脑子有病想不开才会一心想修炼,才会觉得娶妻生子都是麻烦,连自己活了多少岁都算不清楚,还没有经历过少年的风流便成宅家老人了。 你再看看你爱徒我,今年才十八,青春正茂的年纪,有幸在您老的悉心教导下,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文能安邦武可定国,手可碎大石脚能踹猛虎。 在武林中不敢说第一,起码挣个前十没问题,干嘛非得按你的高标准来要求我,我已经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优秀了好不好……” “你你你,臭丫头,长能耐了是吧?师父说你一句,你喷师父一脸,果然啊果然,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哼!老叟福大命大,是不会被你气死的,你给我滚,马上滚出老叟住了三百年的地盘。” 太白老人气哼哼的灌了一大口清酒,把脸撇到一边不看她,一张圆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气的? 死丫头太会戳他心窝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幸好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风流韵事没有跟她提过,否则,自己那已经被治愈,硬如磐石的一颗道心怕是又要被伤得千疮百孔了。 这软刀子呐,最伤凡人心。 太白老人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早过去几百年的陈谷子烂芝麻旧事,再想起,已经没法调动他任何一丝情绪。 自古英雄多好色,人不风流枉少年。 老人闭目回想,他好像也曾仗剑一笑为红颜,也曾石榴裙下低吟浅唱,也曾痛饮狂歌自命风流,也曾…… 前尘往事一幕幕清晰的在脑海闪现——张扬、猖狂、得意、失意、放下、修炼。 谁说他没有风流过?谁说他不曾有过恋爱脑?不过是再回首,四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待云烟散尽返璞归真罢。 卧槽! 又生气了。 唉! 又要她哄。 “师父,你又又又记错了,你上次说四百年,上上次说五百年,再上上次说六百年,以此类推,下次你是不是就会说二百年或一百年了? 你想把我们之间的年龄拉近,也不是这么个拉法吧?但凡会算数的三岁幼童都知道,年龄不是空口白牙说说想改就改的。 说了多少次,我只是有感而发,又不是真的嫌你年龄大。这不,我往谷中领回来那么多小姑娘供你使唤,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让你全心全意修炼,你怎能开口一个白眼狼,闭口一个白眼狼的指责我呢? 让我滚,我把她们都带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多无聊多闷啊是不是? 你还想免费喝酒不?还想有人免费给你洗衣做饭不?还想吃尽天下美食不? 想的话吱一声,让我看看你的脸皮厚不厚,厚的话我继续哄你,薄的话我现在就走,回去睡大觉,等你气消了再回来继续哄。” 洛云依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对付老顽童嘛,主打就是比谁更不要脸,谁更没有下限。 她心里在倒数,相信不用五个数,师父一定比她更豁得出去。 经此一闹,缠着她的瞌睡虫早跑没影了。 老人的沉默不语,回首往事,被她解读为小气、无理取闹。 他没有过多解释,爱徒喜欢怎样,便顺着她意吧,总归丫头是个心善的,不过是年轻气盛,心性不稳,有时候想法不着调,总是幼稚的爱跟他对着干。 “吱,吱吱,吱吱吱!” 他不止吱一声,吱了好多声,气哼哼又不得不从的样子甚是搞笑。 “臭丫头,就知道窝里横,为师对你严厉,还不是为你好,高手过招,慢半拍也会没命。 你行走江湖,万一遇上危险,关键时刻为师不在你身边,不靠自己,谁有能力赶得及救你? 唉,算了,女大不中留,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太白老人感慨着跃上另一棵树叉,提酒又灌了一口。 洛云依心底动容,却仍然嘴硬的诡辩: “老头,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漏掉了多少武功绝学没有教我,比如内力制冷,传音入密,你别跟我说你不会,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是刚把人哄好,又开始傲娇,还真是偏爱的有恃无恐,宠爱的厚颜无耻。 凑成一对儿脸皮厚得没边的师徒。 还好没想凑到一块去霍霍别人。 “什么内力制冷,传音入密?老叟不会,你从哪听来的?” 老人也有自己的傲气,他都想不起来要教的东西算什么武功绝学,顶多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末枝旁流。 洛云依见他依然嘴犟,微微一笑,立即用传音入密道:“师父,你教我一套新的武功绝学,今晚我们在草坪开烧烤,烤鳄鱼肉、烤海鲜,我买了大龙虾和帝王蟹喔,想不想吃?” 不出她所料,不一会她就收到了师父惊喜中带着愉悦的传音入密:“好,一言为定,丫头,传音入密是谁教你的?太普通了,师父教你一招千里传音。” “好啊老头,你果然藏私了,要不是我发现了逼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教我?” 洛云依佯装生气地跳到地上朝他大吼,声音在桃林里震荡回响,仿如一阵秋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 爱徒的说变就变气得太白老人跟着吹胡子瞪眼,“臭丫头,你就不能平心静气听我好好说?千里传音,顾名思义,练成可传音千里。 但,前提是需要有强大的内力支撑,内力影响距离,以你目前的内力,顶破天最多也就能传几百里。 你以为是为师不愿教你?错,我是怕你那少得可怜的内力经不住你折腾。” 洛云依仍是不依不饶,“传音入密呢?早几年我就可以学了吧?你为什么不教?” “很久不用,忘了。” “老头,哼!你最好好好想清楚,还有什么简单好玩的武功没有教我,下次再敢说忘了,看我不拔光你宝贝的白胡子。” “好好好,都听你的,等会为师就在这桃林冥思苦想。说吧!你这个时辰不就寝来找为师何事?” 她平时在谷中的作息时间,太白老人是知道的,此刻,在她那个世界应该是午夜。 “喔,就是想到山下被毒药控制的那群土匪,我好像忘记让人按时送解药了,不知师父有没有炼制解药给他们?” 洛云依不再跟师父打闹,说起正事。 “放心吧!那群人鬼精得很,不等足月,就催着监督他们的丫头要解药。为师不知你下的是何毒,亲自下山把了脉才回来制药,不过,另一种无关紧要、又非常不厚道的毒我没解。” 第206章 呜呜,师公对她不满意 想到那群土匪恶心人的污言秽语、猥琐的表情,洛云依笑了笑: “绝育散,是对那群畜牲最大的惩罚,他们不配为人,自然也不配拥有繁衍后代的机会。 师父不给他们解药是对的,以免他们再生不该有的心思,祸害附近村民。” 至于谷中女孩,她们任意一个被派下山去监督干活的,都能将他们团灭秒杀,所以她担心的是手无寸铁、又质朴良善的村民,特别是单纯天真又极缺心眼的小村姑。 太白老人余光瞥到爱徒笑的开心,他也不自觉跟着染上几分笑意。 丫头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和力,当年自己一见到,就忍不住对她心生喜意,渴望跟她拉近距离,于是从来没有过收徒打算的他,脱口而出第一句就是征求她的意见想收她为徒。 他也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丫头竟也胆大包天,不但不怕他,也敢果断的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满口便答应下来。 事实证明,自己当年的决定无比正确,短短几年,丫头带给他的惊喜源源不断,远不是他凭空能想象的,他的生活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年孤寂冷清的飞仙谷,变成了如今人间烟火气最高境界的世外桃源。 他的心境受丫头影响,也跟着变了,从最初的避世不理人间疾苦,到如今接地气的疾恶如仇匡扶正义。 “为师就猜到你是这般的大局观,放心吧,山下我也设了隔离阵,那些人出不去。” “还是师父设想的周到,如此约束,确实比人为监管好。我也没其它什么事了,摘些水果就回去,师父你自便,晚些找时间再跟你学千里传音。” 她挥挥手,飞身去了别处,师父身上的酒味太熏人,让她退避三舍不想靠近。 太白老人的酒量好,兴趣上来,一天喝几斤高度白酒不带醉是常事,但因为洛云依受不了,他照顾爱徒的感受,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多喝。 砰! 见爱徒逃也似的远离,他把手中的空酒瓶往附近草丛一扔,竟真的在树上冥思苦想起来。 洛云依摘了水果回现代前,到厨房放下今晚烧烤要用的食材,找人仔细叮嘱了一番。 翌日一早,她六点多起床,第一时间拿起手机订了网约车,匆匆跟家人说了声,便出门乘车去别墅。 到了别墅,没等多久,昨天各小食品店铺订的零食小吃也陆续按时送货上门。 几万只各种馅料的月饼,几千只统一口味的绿豆蛋黄肉粽,上万桶炸鸡块,面包烘焙店大量的各种面包、馅饼、小蛋糕、酥饼等。 凡是她喜欢吃,觉得味道不错的小吃、糕点,她都囤了不少。 这段日子清空的一角空间又被她重新填满。 那种突发情况下,跑长途缺吃少喝没货物的焦虑,她不会重复第二次。 等她收完货,时间已经悄然到了早上八点。 她匆忙上楼换衣服,匆忙回了飞仙谷。 此刻的飞仙谷草坪上,灯火通明。 几十个烧烤架同时运作,离远便能闻到独属于烧烤的油烟味,场面非常热闹。这,还是全谷留守弟子不足三分之一的情况下。 以往人齐时举办的宴会比之更加拥挤和热闹。 整理好的食材,摆了足足十几条三米长桌,海鲜类,肉类,果蔬应有尽有。 洛云依主打的就是让她们吃得尽欢,玩得尽兴。 因为她有言在先,说好不用等她,她赶到时,烧烤已经在如火如荼进行中,姑娘们个个吃得兴高采烈满嘴流油。 怕不是她们兴致上来,晚餐都没做,直接烧烤了。 “各位小仙女们,今晚的烧烤盛宴一是让你们过足吃美食的口瘾,二是为了欢迎你们大师姐的到来,现在,可以开始你们的拿手表演了。” 洛云依站在高台上,精致白皙挑不出半点瑕疵的五官,在灯光下清纯端庄、明丽动人,一身红衣烈艳张扬,飘飘然如误坠凡尘的仙子。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此时的洛云依,在一群迷妹的眼中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画中仙,有百十种虚幻变化,每一个角度都有说不出的纯美,炫得她们的星星眼目不暇接。 洛云依想的是光吃烧烤没意思,必须要整点助兴的活动。 边吃边玩才是办宴的灵魂所在。 所以她一来就要调动宴会气氛。 她说完便飞身下台,不理会身边星星眼给她行的艳羡的注目礼,径直走往最前面师父坐的主桌。 太白老人独坐一桌,桌上摆满小姑娘们孝敬他,为他烤好的各种肉类,他酌着小酒悠哉悠哉吃得津津有味,那神情,好不享受。 爱徒来了,他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师父,碳烤龙虾好不好吃?” 洛云依大马金刀坐下,夹起一段龙虾肉开造,她早上起来也留着肚子呢,如今也饿了。 帝王蟹、大龙虾这些海鲜,因为个头大,都是拆开来分成小块剪开烧烤,吃起来特别方便。 太白老人瞥一眼她,不紧不慢地答非所问: “你怎么才来?不会早点起床呐?我们都开吃一个时辰了,唉呀,得亏老叟的肚子能装,要不等不到你来,我已经回去呼呼大睡了。” 能把贪吃说成肚子能装的,世间唯有她没脸没皮的师父一人。 洛云依自顾往嘴里塞着美食,为了中和直往她口鼻里钻的酒味,她抢过师父手上的小酒,仰头一口闷下。 “以为我是你?天天享受快活的养老生活,什么都不用干?不知道你苦命的徒儿我,这一天天的忙得脚不沾地……”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灯下美人,嘴里唠叨着,仙女滤镜瞬间碎了一地。 什么仙子?分明是豪迈飒爽的江湖女侠。 小仙女们回过神来,哄的闹开: “我去搬音响。” “我去搬声卡机。” “我去搬氛围灯。” “我去拿话筒。” “我去……” 音乐教室那,追求完美的洛云依把一套现代教学所需的器材,一件不落购置齐全,当然也少不了移动电源。 她的一声令下,一群少女叽叽喳喳忙开。 东方萱端着一条她亲自动手,学到三分精髓的烤鲳鱼,兴奋得像只欢快的喜鹊,蹦跳着奔朝洛云依。 “师父,师公,我烤了一条大鱼孝敬你们,快尝尝!” 一条成年男人巴掌大的黄鲳鱼,被她烤得焦黄焦黄,表面上撒了不少调味料,又放了几段香菜点缀,看着还过得去,闻着也香味扑鼻。 要求甚高的太白老人呵呵笑着,把鱼往洛云依方向推了推,“丫头,你收的爱徒,牺牲一下给她点鼓励!” “嗯嗯,师父你先尝。” 东方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笑眯眯的师公什么都不说,无形的压迫力就令她难以招架。 她的厨艺讨好不了师公,师公似乎对她不甚满意。 呜呜! 她才刚刚开始学啊!太难了! 洛云依杏眸微眯,投给师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 第207章 烧烤晚宴 “唔~不错不错,师父,明月这次烤的鱼有咱飞仙谷的八分水平,色香味俱全,你大可放心享用…这也是你徒孙孝敬你的,吃几口鼓励鼓励她。” 洛云依夹了点靠近鱼肚的肉放进嘴里,边咀嚼边称赞,还把太白老人说过的话回敬给他。 老人呵呵笑,“你这是在赞明月丫头天资聪颖,东西一学就会?好,这个面子为师要给。” 他跟洛云依一样,都喜欢吃油脂多的鱼肚腩肉,拿筷子顺她夹开的地方夹了一大块。 “嗯,是不错。” 他面不改色的竖起大拇指称赞,仿佛真的吃到了美味。 盯着他看的洛云依,瞬间震惊得嘴巴大张成o型,筷子“啪嗒”掉到桌子上。 想不到那么挑剔的师父,这会居然那么能忍,这是,跟她演上了? 明明那鱼那么盐,味道那么怪,他居然……呵呵! 他这是坑完徒弟坑徒孙了! 不明就里的东方萱,见师父、师公都对她赞不绝口,心里美滋滋的,“太好了,师父,师公,你们还想吃啥,我马上去给你们烤。” 唉!可怜的娃,在皇宫那个吃人的牢笼能平安活下来也是不易,单纯到,现在进了狐狸窝还傻不自知。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这个当师父的不合格,竟妄想提醒她一次,她就会明辨是非真假。 任重而道远啊! 还是自己的师父省心舒坦,招了她这个聪明的徒弟。 洛云依叹息一声,认命的朝她招招手,让她靠近些,问:“那鱼是谁教你烤的?” 东方萱懵懵的眨眨漂亮的大眼睛,老老实实答道:“是小果子给我推荐的王玉珠,小果子说现在谷里烧烤手艺最好的是她。” 洛云依根据名字,一下子便到王玉珠是谁,那姑娘厨艺确实不错,人也机灵。 她明了的点点头,继续问:“烧烤的每一步她都仔细教你了?” “嗯嗯,仔细教了,她就站我边上,什么时候刷酱料,什么时候翻面,烤多长时间口感最好,她都手把手的教。” “这是她教你烤的第一条鱼?” “不是,是第二条,第一条我吃了,很好吃。师父,你问这么多,是哪里不对吗?” 后知后觉的东方萱突然反应过来,师父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小细节,再想到师父中午时在院子里给她的忠告,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难道自己又在不知不觉间被教训了? 她急切地看着洛云依,等着她给出确切答案。 太白老人气定神闲的在喝酒,心里乐呵呵在看戏。丫头自己折腾出来的考验,自己收的笨徒弟,看她如何应对? 洛云依不紧不慢继续又问:“你第二次烤就这么有信心,自己不尝一口就端过来请我们吃?不知道师公嘴刁,万一惹他不高兴你又该如何?” 确定自己又被套路了,东方萱不敢直视她,低头嗫嚅地道:“玉珠说,既然是送给师父、师公吃的,就要注意卖相,我如果吃过了,师公会嫌弃。我想着,这鱼跟第一次烤的步骤差不多,便,便没有试吃。” 果然啊!大眼睛的姑娘就是单纯好骗。 洛云依压下怒其不争的火气,将那盆鱼拖到她跟前,“那你现在可以试吃了。” “哦,好。” 东方萱拿起筷子,飞快的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然而,下一刻—— “呸呸呸!” 食物接触到味蕾,一股苦涩味直冲她大脑天灵盖,一张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她忙不迭的弯腰吐掉。 然后慌忙赔礼道歉:“师父,对不起!师公,对不起!是我学艺不精,又自负自大,让你们受罪了。对不起!师父,你狠狠惩罚我吧!” 她自责不已,后悔自己因为大意,又一次上当。 去他的什么孝敬师公不能试吃,原来都是用来套路她的借口。 师父提醒她的都是至理名言,谷中姐妹人人练就八百个心眼,而表面看个个纯良无害。 是她太自以为是,没把师父的忠告放在心上。 都说每天上一当,当当不重样,她倒好,每天两当三当的上,也是没谁了。 自己这个迷糊脑袋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记性? 在师公面前自己算不算是颜面尽失了? 她悄悄抬头瞥一眼师公,见他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喝酒,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台上音响灯光调试完毕,有人迫不及待的拿起话筒。 “我叫李双儿,非常欢迎大师姐的到来,下面我献唱一首《星星》,希望大师姐喜欢。” 洛云依心累的对东方萱摆摆手,“坐下吧,好好想想,希望你在谷中受的每一次教训,都能让你有所成长,日后在江湖上好生警醒,不给坏人可乘之机。” 她有修炼天赋,就是社会经验几乎为零,来飞仙谷修炼,也算来对地方。 “是,明月多谢师父教诲。师公,您吃腻了吧?我去给您端盘水果。” 说罢,她飞快的逃开。 大抵是不好意思跟师公同桌吧! 师徒俩谁也不多说,一个默默的喝酒,一个默默的吃肉。 台上李双儿的歌声缓缓响起—— 带着疑问抬头望天,繁星点点 就像我曾追逐的梦,忽隐忽现 想放弃时却又望见,它在身前 伸手去摘它却忽然,消逝不见 它 能否指引我向前 星 总沉默不发一言 却 在孤单寒夜出现 又 点燃了梦想火焰在心间 开头低音沉磁,后面是爆燃的女高音。不愧是跟着视频学会的,李双双重复歌词唱了两遍,随着音响把声效拉满,宴会瞬间被她点燃,全场少女跟着舞动欢呼。 不管台上唱的是何词意,跟着把氛围拉满就是了。 小仙女们要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东方萱第一次听到如此立体好听的声音,惊为天籁,一时听得投入,把手中端着的水果就近随手一搁,便跟着大家手舞足蹈。 刚才的那点出羞,瞬间忘到九霄云外。 太白老人看着狼吞虎咽的爱徒,眉头蹙起,“你慢点吃,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像什么样?” “师父,我待会还要回去办点事,没时间陪你细嚼慢咽,你就见谅我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她嘴里塞满吃食,说得含糊,也得亏太白老人耳力惊人,才能在嘈杂的环境下听清楚。 “臭丫头,再忙你也不能不给自己留吃饭的时间,给我慢慢吃,不待够半个时辰不许走。” “师父,你这不是明着为难人吗?我是真的有事要忙,没时间陪你胡闹。” “你,哼,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白眼狼,作吧,为师懒得理你。” 太白老人说不过爱徒,干脆把脸撇向舞台,来个眼不见为净。 洛云依才没功夫哄他,三两口把竹签的烤羊肉吃完,一声不吭,拍拍屁股走人。 “臭丫头……” 太白老人想到什么,回头再想训斥爱徒几句时,赫然发现,爱徒偷偷的溜了,气得他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掷,凳子一踢,自己也跟着离开。 太吵了,吵得他耳壳疼,要不是想陪爱徒唠几句家常,他这个老人家早就回房修炼去了。 临走,蹙眉朝一去不返、在场中跳得正嗨的徒孙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东方萱终于想起自己的“重任”,端着水果冲回来时,才懊恼地发现,自己又做了得罪师公的蠢事。 第208章 你管是不管 洛云依回到现代,又是疯狂的买买买,还到数码城买了几架无人机。 医学院明天开学,她原本打算在微信上跟班主任辅导员请假,想想觉得不妥,下午,她回了趟学校。 “阿洛,你这个时候回校,是来找我们玩吗?” 这个时间,远道的同学都已回校,认识洛云依的都知道她住的离学校不远,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学校。 问她的是同班同学苏希,苏希身边还挽着同班的梁晓晓。她俩收拾好宿舍,出来逛逛,离远看到洛云依,高兴地小跑过来拦截她。 来到她身边,二人骤然分开,又迅速的一左一右挽上洛云依的手臂,笑得一脸谄媚。 三人都是同学兼好友,一些细节不会计较。 “阿洛,整个暑假你干嘛去了?我们在微信上都联系不上你。” 梁晓晓长得秀气,说话也斯斯文文,不像苏希,苏希大嗓门,长得偏中性,性格也像男同学那般,大大咧咧。 二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短装休闲服,穿塑料拖鞋。 这个临海的亚热带三线南方城市,在炎热的夏天,似乎没人注重个人的形象打扮,都是素面朝天,怎么凉快怎么穿。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去了山卡拉的外公家,被老头子逼着背古医书,认草药,见我老是被手机分神,硬是帮我锁起来保管了一个月。” 洛云依笑着把她编的回信又拿出来解释一遍。 “骗鬼呢?不是,就你这拙劣的借口拿来骗大体老师,大体老师都不信,像我们这等高智商在线人材,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从实招来吧!否则,你懂的,哼哼!” 苏希不买账,说着就想去挠她痒痒,洛云依连忙笑着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作乱。 梁晓晓赞同的点头如捣蒜,“就是,阿洛,你越来越不老实了,咱们都是好朋友,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洛云依不管她俩信还是不信,她就咬住了那个理由不松口。 “哎哟,我懂我懂,不就是要我请吃大餐吗?你俩在小群里发个微信,把阿珍、阿雪、玥玥她们都叫出来,我们到前面新开那间海鲜自助餐厅吃一顿过瘾的。” “哇塞,那间人均二九九,把她们都叫来,要花大几千块,你真那么大方?”苏希明显不怎么相信的确认。 晓晓明事理的想帮她省钱,“是啊,其实我们走远一点,吃一顿几十元的快餐我们也很满足。” 洛云依把自己富豪的身份掩藏得很好,平时跟同学们出去,都是同等花钱买东西,穿的也普通,任谁也不可能想到她已经偷偷成长,把自己变成了隐形小富婆。 “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见我有哪一次骗过你们?” 她已经把说谎练得炉火纯青,说的面不红心不跳,一脸的坦荡荡。 她本身就长得极美,是医学院的第一校花,加上成绩又顶尖,是人人羡慕嫉妒的对象,不但说的话有理有据绝对让人信服,就连平时的穿着打扮也经常被人模仿。 走到哪都是最吸人眼球的靓丽风景。 刚读大一就被学校招生部制成了模板,学校内到处可见她可盐可甜的照片。 狠狠的收割了一波青少年的心。 “晓晓,人家妈妈是医生,爸爸是超市老板,几千块而已,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苏希语气酸酸地道。 洛云依不在意的笑着附和,“嗯,我不差钱,欢迎你们来压榨,哪怕你们饿上一顿,都是对我的不尊重。” 苏希:“……” 梁晓晓:“……” 请问全国有同款炫富的大学生吗?先不问阿洛说的是真是假,光是听着就令她俩心悦诚服。 “卧槽!那不是印在招生板报上的洛云依学姐吗?我们也太好运了吧!入学第一天就碰到女神,她真人比照片还美欵。走,我们过去打声招呼。” 校区内最不缺的是路人同学,洛云依又是最鹤立鸡群那个,三人站在原地高谈阔论,很快引起路人的注意。 洛云依耳尖,见一群愣头青奔自己而来,心里几十头草泥马飞过,她可不想像明星般被人围攻,连忙催促那两位赶紧发微信,然后到餐厅等她。 “我没时间应付小同学,你俩先走,我有事要找辅导员聊聊。” 苏希、梁晓晓瞥见正围拢过来的一群大一新生,挤眉弄眼明了地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洛云依大步离开。 “哎,女神,你怎么走了?可不可以稍等一下,跟我们拍张合照再走?” “女神,女神……” “女神,你是我的诗和远方,我的动力和理想,啊!你能不能停下来让我好好欣赏几分钟?” “女神,我们风尘仆仆为你而来,你就不能送我们一个微笑吗?” “艹,这年头的女神都这么高冷的吗?越喊越走,把我们当空气。” “谁让你喊人家女神的,怕是被你喊害羞了?” “哦豁!你说的好有道理,不追了,不追了,反正都在临床医学系,课堂不见校园见,总有一天能搭上讪。” “是了,这样追着她跑也不厚道,万一把她吓着了,我会心痛的,我这颗心啊已经对女神明里着迷。” “妖,拉倒吧你!你最好还是暗里着迷,不然,我怕你会成为你家的不孝子孙。” “你闭嘴,我又不傻,用不着你来阴阳怪气我。” “……” 一群小青年就此很是不甘的眼睁睁目送他们心里的女神远去。 洛云依不敢动用内力,又竭力想快点遁走,跟后面有鬼在追似的,小跑得着实有些狼狈。 见完辅导员见班主任,请假事宜比较顺利,两名老师都很好说话,加上她脑袋瓜子聪明,学习不费力,莫说请几天假,请长假他俩都毫不犹豫答应。 笑盈盈告别老师出来,直奔跟同学们约好的自助餐厅。 跟同学兼好友一个多小时的说说笑笑,相互吹捧,推杯换盏。 洛云依算算休息时间,跟家人打了个电话报备,拦了台的士,直奔别墅,洗白白倒头就睡。 六个小时的深度睡眠,神清气爽出现在飞仙谷,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一露面,便收到暗魅的飞鸽传书,大离国因为跟暗探夏将军等人断了联系,怕迟则生变,竟提前发动了战争。 暗魅在路上就收到了南疆边关战事吃紧,姜大将军正派亲信往附近各州城求助的消息,她也连忙飞鸽传书回飞仙谷告之。 目前,暗魅怕万一损失大量货物,下令镖队原地驻扎,她则带上暗阁其中一人,轻骑前往南湘城。 洛云依不敢大意,怕边关失守,士兵送命,百姓无家可归,更怕东方骥自责受打击,她咬牙问候大离国几句国粹,闪身去找师父。 “师父,大离国奸狡提前入侵,野心昭然若揭,就是要掠夺我们大初的资源,你管是不管?” 见到师父,她劈头盖脸便问。 “关我屁事!老叟为何要管?” 太白老人侧卧在桃树杈上,事不关己的戏谑反问。 洛云依杏眸微眯,威胁道:“老头,嫌你白胡子太多影响吃饭是吧?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第209章 季飞燕受气 “臭丫头,没完没了是吧?为师的胡子哪里得罪你了,你至于揪住它不放,就不能换个说法。” 太白老人生气的从树上一跃而下,那油光锃亮、飘逸顺滑、长至及胸像缎子一样的白胡子,随着他落地的动作飘飘扬扬,让人看了煞是眼红。 洛云依拿他的胡子说事,也是有原因的。 原本他的胡子也是又粗又硬,洛云依在不经意间被扎过几次手,便抓来研究,什么电直发棒、焗油膏、营养发膜、精油等,护理头发的东西都让她拿来一遍又一遍的用。 毕竟胡子跟头发不一样,直到她研究出一款药液改变了胡子硬度,再配以护发膜、精油,最后才有了现在飘逸如缎子般的胡子。 太白老人爱不释手,护理得头头是道,那一头白发每天绑成发髻,他懒得去护理,反倒比不得胡子顺滑。 “切,你全身上下除了那把胡子,还有哪里是我能威胁的?” 洛云依回得理直气壮,心里那点小九九算计得明明白白。 实则是她清楚师父的实力,只要他不愿意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她能做的就是装疯卖傻扮童真,利用师父自小宠溺她这一点,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老人果然被她“识趣”的一句话灭了火气,爱徒的小伎俩在他眼里不够看,不过她是自己宠大的小丫头,他可以无限包容。 “你一人便胜千军万马,拉为师去做甚?镇场子?” 啪! 洛云依打了个响指,甜笑道:“答对了,就是请您这尊大佛去镇场子的。我只请了几天假,春夏秋冬不在,阿骥又还没赶回来,南关是他的地盘,我必须要帮他守好了。 现在最好的人选便只有师父你啦!师父,你也不想看到边关生灵涂炭,怨气冲天吧?” 她上前几步,掏出一个金黄金黄的橙子三两下剥开递给静默不语老人,“给,去去酒味。” 太白老人最欣赏的便是爱徒贴心的服侍,她做任何事都能关注到细节。 “师父,南湘城挺近的,你不是没试过在天上飞吗,我开直升机赶过去,不用一个小时就能赶到,走不走?” 她抛出重磅诱饵,老人本就已经松动的内心再也无法坚守。 他吃着清甜的橙子,笑得像弥勒佛般讨喜,“好,就冲你这态度,把憨憨和豆包唤来,为师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 憨憨和豆包是师徒俩的专骑,纯种汗血宝马,也是唯一养在飞仙谷内的两匹珍贵白色宝马。 洛云依两年前从暗网上花了一个多亿秘密把它们弄来的,颇费了一番功夫。 她也有想过独自前往我国最北的无人区,去寻那的无主野马,但她一来没有时间,二来也不确定能否有运气碰到,三来自己不差钱,便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其余马匹养在山下的养殖场,从最初的几十匹发展到现在的二百多匹,小马驹的出生数量还在逐年倍增,照此发展下去,终有一日比军队还壮观。 “师父,还是你好。” 她不确定憨憨跟豆包躲在谷中哪个角落吃草,取出口哨,一口气吹出长长的一个响哨。 这下,全谷的人都听到了。 “主子召唤憨憨,她又有事要外出了吗?” “听说南关要起战事,主子可能是赶去帮忙。” “那我们要不要跟着去啊?” “不管用不用得上我们,我们也要出去送行,听主子吩咐。” “……” 洛云依把闻声赶来的憨憨和豆包收进空间,回到草坪,留守谷中的几百人早已聚集到此。 “师父,听说你吹响哨声是召唤憨憨,是要外出的意思?” 东方萱首先迎向师徒俩问。 洛云依点头,“嗯,大离国察觉不对,提前入侵了。边关告急,你哥又不在,我和师父赶过去出一分力,你安心在谷中修炼,不要胡思乱想。” 知根知底的东方萱巴不得师父用枪炮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才不会担心她,加上又有师公护航,她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放心得很呐,恨不得放鞭炮相送。 “嗯嗯,我在谷里等你们凯旋带回来好消息。师公,谢谢您!谢谢您肯为大初的边民放弃您的原则,谢谢!” 她朝太白老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关于太白老人的不参与俗世纷争,不理外事的避世原则,她略知道一二,特别感激他的挺身而出,她此刻以公主的身份代父皇向师公道谢,至于迟早要成为皇家媳的师父,她就不多此一举了。 太白老人嘴角抽动了两下,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回应她,只好道:“要谢就谢你师父吧!是她逼老叟前去的。” 说完,傲娇的冷哼一声,撇开脸,装做若无其事的抬头望天,就,生怕爱徒责怪他乱说,大庭广众下怒拔他的胡子。 洛云依呵呵哒,懒得浪费口水拆穿他。明明是她用坐直升机为借口引诱他,他高兴的应下,现在却来反咬一口,说徒弟逼他。呸,老头子真不要脸。 匆匆吩咐几句,把所有人赶出草坪范围。 刷! 取出大家伙直升机。 众人头一次见到实物,议论声一片,表情变化不大,倒也矜持,没有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师父,先把阵法撤了。” “好。” 一切行动听徒儿指挥的太白老人,坐在副驾上飞快的掐动手诀。 挡在山头上无形的屏障,肉眼不可见的悄然消失,待直升机轰鸣着离开山头上,阻隔外人窥探的屏障再度悄然覆盖。 前后不过几分钟,无人知晓,只是响彻天际的轰鸣声,引起无数村民天马行空、注定没有答案的各种猜测。 …… 再说尾随大军前往西疆季飞燕一行五人,风餐露宿来到边城,却又因战事,被拦在城外,任她们五人如何叫嚣打骂,都被以为你安全着想为由,不得进城。 五人办法施尽,改变策略,又用银两贿赂守城官兵,可在这节骨眼上,她们反被轴性子守规则的守城官兵怀疑图谋不轨,差点被围捉关进大牢。 报出东方骥的大名也不行。 季飞燕哪里受得了,被气得心肝脾肺疼,可想到光风霁月的师弟,到了这一步,为了心中那个执念,她无论如何舍不得离开。干脆在城门口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着四名婢女轮流守在城门口。 她运气不错,只等了不到四天,归心似箭的东方骥一行人便在必经之路的城门口被梅子拦下,巧舌如簧把他们引到客栈。 饶是东方骥做足了准备,也没想到昔日坦荡阳光的师姐,会对他势在必得,设下层层下三滥的手段,害得他苦不堪言差点崩溃自杀。 第210章 开城门迎接洛公子 大初与大离之间的分界线是一条不起眼的小河,双方想偷渡进入对方的国家几乎没有难度。 一直以来,两国摩擦不断,一月一小打,半年一大打,始终是大离国野心大了点,无故烘火、挑起争端的都是他。 大初向来忍让,每次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他们挡在国墙外就算赢。 这跟现任中央当权者,老皇帝平和低调的理念息息相关。 他珍惜社会平定,百姓安居乐业,只求在位期间能守住祖宗打下的江山,开疆拓土的大事留给后世有能子孙。 是以,被派镇守大初国四方边关的守将也秉持只守不攻原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以说大初国从上到下,对现状改不改变都没有多大兴趣,他们关心的只是如何改善生活质量。 洛云依开直升机赶到战场时,大离国几十万兵力还被阻挡在边关小城外,离繁华城市南湘城有很远一段距离。 洛云依绕着战场上空盘旋,太白老人拿望远镜观察下方情况。 “如果老叟没看错,他们扔出来的是炸弹吧?黑烟弥漫,这熟悉的配方,是不是你送给他们的?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哇,才认识多久,秘密武器就送出去了。” 老人语气酸溜溜的,听得洛云依脑门直突突。 直升机的噪音太大,二人都戴了耳罩,既可以阻挡噪音,又利于交流对话。 “送什么送,我的武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那天事态紧急,我不得不拿枪出来对抗,被阿骥看中,他拿钱跟我买的。 也幸好他未雨绸缪,要不然等不到我们驰援,已经城破了。” 洛云依很庆幸,庆幸当日没有藏着掖着,也没有端着人设不肯卖武器给他,要不然,今日南疆以及西疆的战争不知要打到何时,她跟狗男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聚? 当然,推断下去或许会有另外的结果,但这对于她来说,现在的结果便是她认为最好的,这就够了。 “是是是,你的阿骥英明神武,谁也比不上,别在为师面前炫耀他了,他是人是鬼,与你配是不配,等为师见到他自会判断。你最好祈祷他八字跟为师不犯冲,否则,为师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听起来是为她着想,但语气还是酸溜溜的。 洛云依轻笑,一点都不介意师父的“威胁”,“师父,我其实在阿骥面前也经常夸你,与你相比,他更渴望早点认识你,我还答应过他,到飞仙谷做客,让你给他指点功夫,他光是听我随口说说,就对你崇拜不已了,我不相信你们见面会相处不来。” 一席话,听得老人心里喜滋滋的,嘴上却仍是不服气道:“算你有良心,出门在外也时时记得为师,至于他,为师还是那句话,见到了再说。” “好吧!只要你不戴有色眼镜看他,他会经住你考验的。” 她暗暗舒了口气,“找到适合停机的地点了吗? 敌军在战场上仗着人多,不怕零星的炸弹,利用人海战术,前仆后继往前冲,照此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城门就会被攻破。 现在这里方圆百里都是人人人,要找隐秘没人看到的下降点就得远离战场。 “为师看他们就快支持不住,反正飞机已经暴露,你还是拿些炸弹出来,帮他们缓解了危机再走吧。”老人提议道。 他在望远镜里把底下的战场看得一清二楚,千军万马如蚁般涌进,箭矢如雨,城墙上的火力逐渐力不从心,看得他心都跟着揪起。 唉,他本不愿意杀生,奈何徒儿生猛,硬是把他拖拉下水,平等的芸芸众生也因为徒儿的心有所属,分出了敌我。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他曾经是大离的将士,也曾随军驰骋疆场,跟大初刀剑相向。 如今,反过来了! “师父,还在发什么呆,快扔啊!” 洛云依取出一箱手榴弹放在脚边,催促道。 “行了,这就扔。” 太白老人放下思绪,瞧准下方最汹涌的人潮,不带感情就往那扔去。 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一靠近就引起下方所有人的注意。 姜老将军以及当初跟东方骥到过初识林的冷江、冷海等人忧心忡忡,那会飞的怪物不知是敌是友,若是敌军的,那岌岌可危的城门今日必将不保。 炸弹还没扔下,他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只战剩一兵一卒,一矛一箭,也要守住南门关这第一道关卡,拖到援兵的到来。 轰轰轰!!! 威力极大的炸弹无情在敌军中爆炸,战场惨绝人寰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浓黑的硝烟弥漫又散开,城门前的危机很快得到解除。 “太好了大将军,是援军,是援军。” 第一枚炸弹落下,城楼上的士兵就开始欢呼。 “是王爷赶回来了吗?不然,洛姑娘不可能在此。” 冷江对其他几人道。 他们刚刚还在使用的炸弹,从那会飞的家伙里扔出,熟悉它们的人不用猜都知道出自同一人之手。 冷海毫不怀疑地点头,“那东西会飞,日行几千里不成问题,王爷与洛姑娘收到信赶回来正好是这个时间。” “那我们擅自挪用王府的武器,王爷回来不会惩罚我们吧!” “要不是我们机警挪用武器,这南门关哪里还能等到王爷赶回来?这用都用了,大不了挨上几十军棍,又死不了。” “王爷不会是非不分,我们守住南门关是功劳一件,你们能不能往好里来想?” “跟大将军报备一声吧!王爷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移动军火库,让他跟着高兴高兴。” “你们去吧!老子累了,要歇会。” “先别去,洛姑娘不让我们公开她的身份,我们还是佯装不知,等王爷回来亲自向大家解释吧,不急于这一半会功夫。” “有道理,大家听冷波的。” “……” 洛云依一袭浅蓝色男式劲装,炸弹开路,太白老人一袭灰白长袍跟在她身后,掌风如快刀凌厉无比。 二人二骑像两道白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城门前的右侧方冲出,如煞神光临,敌军十米内触之即死。 “只有洛姑娘,不见王爷,后面那人就是她师父吧!我滴个乖乖,太厉害了,轰了无数掌,内力还源源不断。” “别干看着了,快点下去开城门迎接,哦对了,待会称呼洛公子。” “是。” “快走快走,我们一起去迎洛公子。” 见过洛云依的六人,在众将士诧异的目光下,飞奔下城楼。 “你们几个去开城门,把壮士迎进城。” 另一边还不明就里的姜大将军,冲着陌生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帮忙退敌的份上,就不能把他俩拒之门外。 第211章 以江湖侠士的名义 高大厚重的城门被几人“咔咔咔”的合力推开,刚开一道缝隙便见洛云依与太白老人背对着他们,面向仿佛不怕死、滚滚涌过来的敌军,他俩只得不停掷出手榴弹阻挡。 只是敌军经过不断的吃亏,已经摸清其中的门路,扔出去的炸弹好些被他们避开,有的还被他们踢足球般踢回来。 但想踢回到师徒俩身边那是不可能的,近身更加不可能,太白老人只需弹出一颗花生米,那手榴弹便如流星般被送回去,而且因为速度过快,很多普通士兵甚至没来得及躲,便一命呜呼。 眼见敌军像打不死的小强般源源不断涌来,洛云依头皮发麻,即便上战场前她有杀许多人的心理准备,但也没想过要将几十万大军全部杀光。 那样的话,只怕她会夜夜恶梦,睡不安稳。 见城门打开,洛云依招呼一声,率先冲入城门,师徒俩一进去,冷江等人连忙把城门关上。 “洛公子,要不是我们见识过你的身手,还有那些东西,先入为主认定是你,在大街上遇到,不一定能认出你来。” “嗯嗯,洛公子,你下次如果要隐藏身份出行,千万别骑这匹白马,它也很好认。” “洛公子,你不是跟我们家王爷在一起的吗?为何只有你一人,王爷呢?他在哪里?” “洛公主,后面这位是你师父吧!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难怪你武功高强。” “……” 六人见到真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洛姑娘,心里高兴,围着她不停的问,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外面撞击城门的声音响起,洛云依皱了皱眉,连忙喝止,“好了,我只有一张嘴,没法同时回答你们的问题,都闭嘴先听我说。” 她潋滟杏眸往几人身上一瞪,几人立马噤声。 她便继续道:“定王没跟我在一起,他去了西疆帮忙,这位是我师父,名字被他忘了,你们唤他太白老人即可,其它的我们先上城楼,控制住局面再说。” “是。” 六人在当天都有幸被洛云依救过,曾立誓为她当牛做马,此时,对她唯命是从。 可让他们直呼她师父的名号,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老神仙一般的人物,身上散发的无形威压,看起来就不好惹,他们必须谨慎侍候。 “晚辈等见过太白师尊。” 六人礼貌的齐齐拱手行礼。 太白老人捋着胡子,笑呵呵地朝他们点头,“诸位小将不必多礼,老叟是陪徒儿过来的临时护卫,不是主角,你们把我当空气,聊正事要紧。” 六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谁能想到这么一位武力值巅峰的强者,性子竟这般随和,把自己贬得这么低。 似乎,好像,看起来也蛮好相处的,是他们小题大做了。 军营里的汉子本就豪爽,也没有什么弯弯绕绕,这下子,六人被逗乐没了拘谨,随即留下一人把马牵走,说笑着一起走往城楼。 一路上,将士们分列两侧,对冒着生命危险来解救他们的师徒俩肃然起敬。 “洛公子,太白师尊,这位便是我们南门关的主将姜大将军。” “姜将军,这位是洛公子,我们手上的武器便是出自她手,当日替你儿媳妇接生的也是她,这位是洛公子的师父太白师尊。” 冷海引师徒俩到姜将军面前,替双方引见,他认为洛云依既然认了姜将军的孙子为干儿子,那他们就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就没有必要瞒着。 洛云依避让着流箭,又随手往下扔了几枚手榴弹。 “洛公子会一种神奇的变戏法,姜将军莫要奇怪。”冷海呵呵傻笑着补充道。 看着愁眉不展、硬挤出一丝笑意打量她的硬汉姜将军,洛云依微微一笑,拱手见礼道:“在下太医院院使,兼南门关戍边军先锋营将军云逸见过姜大将军。” 先锋营将军是一营之将,跟姜大将军这个一军之将的地位是不同的,洛云依的职位比姜将军的职位低,在军中受他管辖。 洛云依不计较这些,她要的是可以在军中自由行动,和在打仗中便宜行事的权利。 听了她此番的自我介绍,众人惊呆。 冷江反应过来,不免感慨:“以洛公子的本事,坐这两个官职绰绰有余,只是万万没想到,我以为洛公子只喜欢江湖的快意恩仇,看不惯官场尔虞我诈,是断断不会入仕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是不是这段时间京城又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令洛公子改变了人生观?” 皇后太子等人造反,以及各大军营轰轰烈烈的除奸行动,他们都从飞鸽传书中得知,可不知东方骥有意还是无意,从来不跟他们提洛云依的事。 因此,他们此刻才会感慨良多。 姜大将军容貌与大儿子姜环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少了几分意气风发。 许是因为遗传了家族的秉性纯良,一般大将军惯有的威严霸道,在他身上都难以找到,有的只是中年大叔的内敛沉稳,和没有攻击性的仁慈。 难怪他能跟全军将士打成一片,难怪他在上头有定王的压制下,依然能够“威名”远播。 “你叫洛云逸?可姜环跟本将说我们家的大恩人分明叫洛云依,而且还是个大姑娘。” 姜将军姜大同故做懵懂无知地道。 呃!在大家都知情的情况,似乎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洛云依大方地点点头,“是我,只是为了行动方便,还请大将军先别宣扬。” “好,如此说来,洛公子既是本将家的恩人,也可说是本将的家人,私下里你可唤本将一声叔。” 寒喧到这,姜大同突然严肃起来,“只是你说的先锋营将军一职,本将还没收到上头下发的通告文书,恕本将不能承认,至于太医院院使一职,不在本将管辖内,倒是无法核实。 洛公子,咱们现在在战场上,公事公办,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出来的官职,没有证据本将恐难服众。” “对噢,洛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把皇上给你的任命书拿出来呈大将军报备了?”冷江急眼道。 拿不出任命书,是为信口胡诌,冒认一般的官职在军中都被视为重罪,是要坐穿牢底的。 洛公子冒认大将军一职,更是分分钟掉脑袋的重中之重,冷江在提醒洛云依的同时,甚至存了替她顶罪的心思。 洛公子的救命之恩要还,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洛云依淡然一笑,丝毫不见说谎后的慌张,“任命书此刻或许还在皇宫,但提前报备的飞鸽传书绝壁应该快到了。 时间差的问题,既成事实,我便有提前行使的权利,大将军若是怕无法跟底下的将士们交待,我也可以以江湖侠士的名义,今日只来助力于你。” 太白老人配合着爱徒,一指下面压迫感十足的兵马大场面,豪气干云地问:“姜将军,外面三十万大军压城,请问这个时候是否需要老叟帮忙退敌?不需要的话,我师徒俩马上就走,不在这里碍将军眼。” 去他娘的老迂腐,敢说不需要试试,老叟第一个先将你弄走,太白老人暗戳戳地咬牙。 为了给爱徒撑腰,他既可以六亲不认,也可以大杀四方。 第212章 师父惯会打击人 飞仙谷有规定,在谷里怎么考验姐妹都可以,但在谷外必须团结互助,一致对外,如有违者,自断一手一腿离开。 太白老人不用耳濡目染,出门在外也会下意识的维护自家徒儿的安全和尊严,这已经是他烙进骨子里的记忆。 面对他明显护犊子的咄咄逼人,姜大同只觉寒从脚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不通太白老人因何生气,他连忙辩道: “太白师尊说笑了,本将只是秉公办事,随口一问,何来不需要之说?你俩走了,我们十万大军如何抵挡敌军的三十万大军?南门关破,我们的伤亡损失将不可估量。您就当刚才是本将糊涂说错了话,咱不计较了行吗?” 即便是敌军被炸死了好几万,可后方援兵没到之前,依然是兵力悬殊。 不知敌军是不是中了邪?死了那么多人还一个劲的往前冲,连他看着都震憾不已的炮弹、炸弹、子弹,依然阻挡不了他们想要破城的决心。 箭雨更是形同虚设,敌军踩着同伴们的尸体,身插一箭或数箭还死命往前冲。 如同失了智的野兽,毫无章法可言。 太疯狂了! 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深不可测的师徒俩。 他不是思想守旧的古板将军,生死面前,为了减少士兵伤亡,一切原则性问题皆可抛。 “好,是你说的,识趣的就少说废话听我徒儿的,老叟是江湖中人,不受你们朝廷管束,此来只听徒儿一人安排,老叟不愿意做的事,你们谁也甭想指使。” 太白老人睥睨着众人,高傲地宣告。 此举多少有点不识抬举,可从老人口中说出,众人却一点也不觉违和。 太白老人发起脾气来施加的威压,压得他们呼吸困难,差点跪倒对他五体投地。 老头子十分不好惹! 众人眼神交流一致认同。 姜大将军擦了擦额头狂飙的冷汗,连忙拱手解释道: “是是是,都是本将的错,本将也没有要指使师尊的意思,定王爷一向奉行战场指挥使能者居之,本将对当下情况束手无策,甘愿屈于洛公子之下,请洛公子领导指挥我们,把南蛮子赶出大初。” “请洛公子带领我们把南蛮子赶出大初!” 众人跟着姜将军齐齐躬身请求,没有一人再敢提要看任命书的事。 太白老人捋着胡子笑了,“孺子可教也!” 此话一出,只有姜大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冷江等人倒是打从心里高兴,顶着威压,冷海脱口而出:“请师尊不吝赐教!” “呵呵!你倒是会顺竿子往上爬,等着,等什么时候老叟兴趣来了,再来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太白老人目的达到,收了威压,众人顿觉身心舒畅,仿佛溺水者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师尊,那你有兴趣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教点武功秘籍啥的?那个,我们也报名加入先锋营,不想拖洛将军后腿。” 冷江腆着脸拱手求道。 他也不指望太白老人会轻易应下,但是,如果他不求,老人就永远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他怕会失去一个这么好提升武力的良机。 经他一提醒,其他几人都反应过来了,眼神晶亮的望向太白老人,什么打算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呵!人长得不咋滴,想得倒挺美。” 老人一拂衣袖,不说答应也没有拒绝,转头去看美美哒的徒儿。嗯,还是徒儿养眼,不管怎么打扮都比想得美的大老粗让他舒心。 几人傻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不到老人话中是几个意思? 洛云依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不断往下扔手榴弹,逐渐的终于让她察觉出不对劲。 “师父,你说大离国的将领是不是都是些变态,以虐人为乐?冲在前面当炮灰的士兵八成不是被洗脑就是被下药了。 对待自己的士兵都尚且这么残忍,如果被他们的野心得逞,二十多万怪物攻入大初,我大初岂不是要成为人类屠宰场,哀鸿遍野。 国破家何在? 不行,必须要先弄清楚他们是自愿还是被操控。” 太白老人闭目轻抚着胡子,仿佛身在红尘心飞九天,与天地格格不入,就悠悠然站在那,云淡风轻。 那些射向他的箭矢,无一例外的在他身前三尺开外便失去力道,悬停后箭头“咻”一下垂直坠地。 众将士们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愣是看直了眼。 得有多深的功力,才能将箭矢逼停在三尺开外?而他们普罗大众连逼停箭矢的功力都没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太白老人比,他们简直是自不量力的蝼蚁,将士们顿时羡慕嫉妒爱。 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中仿佛置身事外的吃瓜群众,看得津津有味。 没有最神奇,只有更出彩。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们看得直接惊掉下巴。 “这个简单,下去抓个人上来研究一下不就知道了,犯不着为这点小事锁眉,他们人死光了都不关你事。” 大离国人是什么样的德性?太白老人心中有数,那是一个国民从根子底下都坏透了的国家。 语毕,他倏地睁眼,冷不丁把盯着他看的人吓了一跳。 刷! 只见老人猛地拔地而起,如一发子弹高速蹦射向城下的敌群,形如鬼魅,快得众人肉眼只能看到一道灰色的残影。 老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空点了一名小兵的穴道,大手一抓,提溜着他的衣领,又一个弹跳掠起,便稳稳的站回了原来的位置,随手一扔,把那名士兵像扔垃圾似的扔到脚边。 全程一气呵成,用时不过几息,敌军愣是一点没有察觉。姜大同、冷江等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别人哪怕说破天去,他们都不敢相信世上有人的身手能快到如斯恐怖的地步。 洛云依见怪不怪的撇撇嘴嘟囔:“什么嘛,惯会打击人。” 冷海揉揉眼,再揉揉眼,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太白老人的确是在眨眼间往返了一趟,不费吹灰之力,到城楼下抓了一名正在冲锋作战的敌军回来。 “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葱。太白师尊这也太太太,太厉害了吧!简直不能称之为人,你们谁快点来打醒我,证明我不是在做梦。” 明明他自己都确认再三了,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只可惜众将士都跟他一样,都默然的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没人搭理他。 “丫头,你估算的不错,这人体内有强效的致幻药物残留,大概还要两个时辰,药效才能自动散去。” 太白老人与洛云依蹲在地上,望闻切了一会,得出结论。 “如此,便请师父出手,把他们先困住,我们来讨论一下,该如何处理最为妥当。” 她还是硬不下心肠将敌军赶尽杀绝,上天有好生之德,草菅人命总归是不对。 第213章 恭喜少将军 太白老人二话不说,朝爱徒点点头,抓起那不省人事的士兵,凭空就甩了出去,一条无用之人的性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回事。 接着他一跃跳上城垛,众人只见他周身气浪涌动,灰袍翻飞,闭目掐诀,一副老神在在仙气飘飘的即视感。 就在他把自己当显眼包暴露在城墙上之时,四面八方的箭矢仿佛找到出气口般,发泄般全朝他这个目标人物射来。 敌军反应也是够够的,短时内朝老人飞来的箭矢如排山倒海,遮天蔽日数不胜数。 然,就在敌军以为老人即将被射成刺猬,必死无疑时,让他们震愣当场,差点没石化的惊天一幕出现了。 漫天箭雨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临界点如无头苍蝇般,毫无预兆的纷纷掉落,在地面上瞬间形成了一个羽箭堆成的小山包。 然后,整个世界安静了。 太白老人一拂被吹得猎猎作响的宽袖,有些孩子气的微扬下巴,高傲地道: “大阵已成,所有敌军被困,老叟一日不解,他们谁也出不来。” 就连他的爱徒,也没能力解开他布的这个天罗地网大阵。 “师父,你布的只是表面吧?万一他们挖地道钻出来呢?” 洛云依不无担心地问。 “臭丫头,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有没有这个脑子?为师布的天罗地网可随时膨胀、扩大,他们即便有脑子想到挖地道这个方法也没用,花光力气都不过是无用功,你满意不?” 太白老人满脸不屑地看着被困在阵中,失去目标,茫然地乱冲乱撞的敌军道。 没有粮草,他们最多能存活十天,他就等着他们下跪求饶。 “好呀,你个老头子,究竟还瞒了我多少功法和阵法,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会的全部教给我?哼!” 洛云依剜他一眼,郁闷外加心情不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她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原因。 老人吹胡子瞪眼,传音入密斥道:“臭丫头,不是为师不教你,是你的实力不允许你学,等你再修炼上三五十年再说吧!” “哼!你就是藏私了,你就是喜欢自己显摆,看到我束手无策解决不了问题你就开心,你见不得我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害怕教会徒弟没师父,你就是喜欢看我笑话,看我在人前出糗。” 洛云依同样以传音入密的方法阴阳怪气、无理取闹。 太白老人真有被她气到,云淡风轻的脸上崩不住的轻抽,“臭丫头,好好说话行不行,你脑子又没病想到哪里去了?若是你想体验走火入魔的滋味,为师现在就可以教你高深的心法口诀,你敢不敢接?” 洛云依眨巴眨巴清澈又无辜的漂亮杏眼,“师父,你要害我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哦~,你终于想撇下我,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了。” “臭丫头,你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师何时想过害你?” 太白老人终是先低了头,直觉爱徒是心里有问题,郁气难消才会委屈的用那样的语调跟他说话。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她的定身穴,抓住她的手腕闭目仔细探脉。 少顷,他松手,顺便解了穴,“丫头,出了什么事,为何你心跳如此慌乱?” 洛云依怔然地伸手捂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口,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它突然就,这样了,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太白老人眉头轻蹙,想了想,伸出修长有些许老人斑和皱纹的双手,手指翻飞,闭目开始掐算。 ——飞仙谷没问题! ——春夏秋冬四丫头没问题! ——开在各地的店铺也没问题! ——丫头在异世的亲人也平安喜乐! 突然,他似想到什么,倏地睁眼,仍然是以传音入密的方式,急急道:“丫头,把定王的生辰八字报给为师。” 洛云依茫然地喃喃,“我不知道,忘了问,他也没说,师父,是他出事了吗?” “与你有关的人和事,亲近又还没定性的,除了他为师想不到还有谁,需要他准确的生辰八字,才能推算出究竟是不是他出了事,执念反馈在你身上。” 听师父如此一解说,洛云依瞬间慌了神,连忙看向周围默不作声、盯着他俩做哑谜的众人,大声求助,急得语气都带了颤音:“你们有谁知道定王的生辰八字,赶紧告诉我,十万火急。” 冷江、冷海等人盯着师徒俩看了半天的哑谜,只见他俩嘴皮子在微动,脸上算不上精彩纷呈,却也表情生动,正在疑惑不解地盲猜,结果被洛云依这突然的一吼吓得心神俱颤。 冷江咽了咽口水,哆嗦着声音问:“怎,怎么了?王爷的生辰,我们都知道,但是,八,八字不知道。” 太白老人虎目一瞪,喝道:“废话少说,知道是哪日生辰也可,快快道来。” “是,是。” 王爷的生辰在军中无人不知,料想洛姑娘也不会用来害王爷,责任起见,冷江与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确认大家都没有意见,遂稳了稳心神,迅速把东方骥的生辰说出,年月日都有了,只是少了出生那日的时辰。 得到答复,洛云依捂着心口,紧张地看向师父。 太白老人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再次闭目演算。 “报!” 这时,城楼跑上一名士兵,手中捧着一只咕咕叫的信鸽,小跑到姜大同面前,双手递上。 “将军,京都来信,请阅。” 姜大同将纸条小心翼翼的从小竹筒里倒出,展开一看,顿时眉眼带笑,“恭喜洛少将军,皇上亲自下发的口头免到了,你可以自称将军了,本将也会传达下去,从此以后没人再敢质疑你。” 洛云依朝他翻了个白眼,首先质疑她的人便是他,现在这么说不觉得多余?她现在关注的是师父的演算结果,才懒得理他。 姜将军笑笑,并不计较她是什么态度,把纸条递给那名传信兵,“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洛公子是我们南疆戍边军先锋营少将军,可在军中便宜行事,位同本将。” 意思是洛云依即便只是将军级别中最小等级的将军,但他尊重她,愿意在军中给她同等级别的对待。 可他不知道洛云依并不稀罕,军中不是她想常待的地方,只要能让她方便出入就无求了。 冷江等人看着气氛不对,想说恭喜的奉承话到了嘴边转了几转,又悉数默默咽回肚子里。 姜大将军见没人附和,也默然住口。 大家都在担心他们的王爷是不是真出了事,都紧张的等待答案。 太白老人十指灵活,口唇蠕动,快速的演算。 就在洛云依心急得不要不要时,他了然的睁眼, “定王被困,具体原因不知,有血光之灾,暂时无性命之忧,你放心再等半个时辰,详情已在路上。” 第214章 无法感同身受 “血光之灾?那他伤得重不重?到底被困在哪里?” 知道他出事,洛云依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 什么叫暂时无性命之忧?那如果她去晚了会不会就……师父也是个不靠谱的,既然能掐会算,为何就不能算清楚一点?她不能想也不敢深想,半个时辰放在平时不知不觉就溜走了,现在简直度日如年。 太白老人老神在在的抚着自己亮得出油的胡子,睨着为了别的男人失去冷静的爱徒,怒其不争道: “为师说他没事就是没事,你能不能像往日那般冷静点?呐,”他指着大阵,“你不妨在半个时辰内,好好想想如何处置被困的敌兵。事先声明,不管如何,你不要问为师给意见,为师只想做那个举大刀的刽子手,费脑的东西懒得参与。” “知道了,你看着不让他们逃,不让他们死光光就行了。” 洛云依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明显不在状态,不过是碍于自己少将军的面子,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仪而强忍。 从师徒俩不再避着他们的谈话中得知,王爷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众人大大的松了口气。 “呵呵!定王自小得上天庇佑,福大命大,这次也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而且定王心性坚毅执着,即便遇到困难也是暂时的,他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本将跟他出生入死多年,对他尚算了解,少将军当听太白师尊的,放宽心不要多虑才是。”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做为过来人的姜大同算是看出来了,洛姑娘跟定王有猫腻。他都不用猜,光是听她语气里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关心就能听出来。 “是啊!我们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有也是小事,烈风、烈云跟着呢,有他俩打头阵冲在前面,王爷在后面有了准备,我想不到敌人还如何能算计得了他?” 江海想想也跟着劝慰两句。 他们这群人跟着王爷身经百战,哪次不是险中求胜,这么多年,看着王爷严于律己、日渐变强,他们也跟着沾光,出任务时的安全系数越来越高。 最近两年,他们遇到最危险的一次,还是月前无敌门寻仇,在初识林大规模出动拦截那一次。 他们当时硬着头皮上,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不死即伤。哪知,遇到洛姑娘出手相助,最后不但平安脱险,还给无敌门来了个漂亮的大反杀。 他们算是明白,跟着王爷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那么不是有好运加持就是实力至上。 他们还是相信实力多一点,这次也不例外,相信有实力有能力的王爷一定会平安归来。 听他提起烈云、烈风,洛云依潋滟的杏眸动了动,想起自己还派了夏月带人跟着,顿时便也放下心来。 有夏月和几名飞仙谷弟子在,自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以那男人的身手,整个武林估计也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自己纯粹是自讨苦吃,钻牛角尖反应过度了。 她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把杂念抛开,朝众人歉意地笑笑,走近城垛看向城外。 太白老人闭目养神,什么反应都没有,说不动脑子就不动脑子,把自己置身事外,自成一个小世界,两耳不闻窗外事。 “姜大将军,对他们你怎么看?是赶尽杀绝还是招降纳叛?” 她看着被困阵中,懵得一批的敌军笑问。 “可以考虑招降纳叛,但心怀不轨,一直挑事,对我大初虎视眈眈的好战分子,南王跟平王,以及戍边的两名将军和一众将领,必须要诛杀,否则,战争永不平息,南门关的威胁永远都在。” 太白师尊很厉害,定王不在,他这个最高将领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借东风一次过把历史遗留问题解决,那就太对不起自己和众将士了。 姜大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洛云依不意外他有这样的提议,搁谁谁都不想天天上战场,把头颅别在裤腰带上,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哪有什么盛世安稳,不过是有人替你冲锋陷阵扫除了危险。 兵者,从来不易。 “那你仔细看看,那两王有没有被困在里面,在,就当着全军人的面把他俩抹杀。不在,让我师父跟你走一趟他们的军营,再不行就追杀到他们的京都皇宫。” 她语气平淡地说着杀人大计,仿佛杀人对她来说就像吃一碗白米饭那么简单。 已经麻了! 她取出望远镜教姜大同使用。 太白老人布的天罗地网阵,从外面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人在干嘛,而里面的人只能看到无边的虚空,叫他们忍不住发狂绝望的无边无际! “洛少将军,你这望远镜挺实用啊,本将现在能看到对岸大离的国土,要是本将没看错,那两王此时就在对岸,隔岸观火没有被困,瞧他俩一脸便秘的表情,应该是发现了不对劲。” 姜大同拿着望远镜,高兴的像分得了糖果吃的小孩,玩似的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好在也不忘把他见到的主要将领位置说出来。 洛云依听了,从旁边的士兵手中借来弓箭,递给稳如老狗的太白老人,“师父,麻烦你帮帮忙,替天行道,把姜大将军所说的将领都处理掉,包括河对岸正在看热闹的两个罪魁祸首。” “嗯,交给为师,为师不会给你丢脸。既是战争惯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一人漏网,姜大将军,请你为老叟指路。” 此刻的太白老人,俨然地府判官上身,惩奸除恶铁面无私,通身煞气骇然,身弱胆小之人被生生吓退。 姜大同屁颠颠的给他指引方向,他眼尾轻扫,“嗖”一下,千里取人头,箭箭不放空。 “师尊您真行,本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妙绝伦的箭法,真真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 太白老人轻飘飘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老叟今个儿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听到如此粗俗的比喻。” “哈哈哈!” 姜将军不以为耻的尬笑,“这有什么?军营生活苦闷,若是本将再带头处处守礼,事事严己,让兄弟们怎么活?师尊,您没在军营待过,无法跟我们感同身受。这个呢我们俗称接地气,越通俗易懂的东西说起来越容易让大家接受。” “呵呵,是吗?恕老叟见识浅薄,无法跟你共情,请姜大将军见谅。” 太白老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别人说,他几百年前也曾是军人,过往的红尘俗事,已经跟随时间湮灭在尘世,不提也罢。 姜大同连忙讪笑着回道:“不敢不敢,都是开玩笑,还请师尊莫要折煞本将……诶,左边左边,最高那棵榕树下,骑红棕马将军装扮那家伙,看到没?不要犹豫,他坏水得很,就应该送他去十八层地狱受油煎、扒皮的酷刑。” 第215章 我一个人就可以 太白老人面对姜大同的聒噪爱搭不理,射穿他自己设的天罗地网阵是个力气活,他需要集中精力,一旦准头射偏,又需重补一箭,不但费力还麻烦。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人看他笑话。洛云依笑话他小傲娇不是凭白捏造,太白老人在外对自己做的任何事容错率为零,没把握的绝不做。 这世上没几个人敢拍案跟他比。 站在边上看热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冷江等六人,按捺不住想靠近英雄豪杰的小心思,一人收集了一捆羽箭回来,便像一排二哈的狗样排队站到太白老人身边,轮流抢着给老人递羽箭。 此时的太白老人在他们眼中简直是天神般的存在。 男人至死是少年,慕强的军中少年,做起事来比小儿还幼稚。 递箭时怕惊着老人,夹着尾巴一句话不敢说,但眼里冒出的小星星都能扎成好几束流星花了。 其他跟他们没有交情的士兵,碍于军令,不敢靠近,站在十步开外,看热闹把两头堵得水泄不通。 而且大有越聚越多之势,兵将们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凑热闹。 任他们谁也想不到,在战场上也会有不用冲锋陷阵这一天,并且仅靠一人之力就能扭转局面,反败为胜。 谁来告诉他们,他们今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杨副将,那仙气飘飘的老头是谁呀?” 有人把姜大同身边的副将拉走,然后一群人追着他八卦。 杨副将双手一摊,爱莫能助嘟嘟嘴,“如你们所见,我也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来助我们脱困的大英雄,是洛少将军的师父,只有一个名号曰太白老人。至于其它的,他没说我们也不敢打听。” “那谁又是洛少将军啊?” “站在太白老人身后,穿浅蓝色劲装那个英俊少年啊!没眼力见的家伙,刚刚你们没看到他俩是一起来的?” “看到了,可是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受封少将军了啊,我以为是那六个家伙的其中一个。” “嘁,就那哥们几个的傻憨样,可能吗?” “杨副将,你这话过了啊,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可能。你看看城外被太白老人施法困住的敌军,再想想我们今日的绝处逢生。在此之前,就问你敢不敢想?” “噗!恐怕他敢想也想不出有这等好事发生。” 哈哈哈…… “嘘!都别笑,洛少将军瞪过来了,打扰了太白老人射箭,小心被拉出去军法处置。” …… “请让一让,让一让,十万火急的军情,别挡道啊!” 没等姜大同一一把罪魁祸首找出,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台阶处传出。 难道是“详情”到了?洛云依心中一喜,想也不想的就迎过去。 “十万火急的军情呢?给我。” “你是?” 来人是留守定王府的负责人冷东,他一般不出动,出动不一般。他没见过洛云依,即便见过,面对她的男装打扮,估计也要认真辨别一番。 没等洛云依开口,听到他熟悉的声音,跟过来的冷海就帮她介绍了,“她便是我们跟你提到过的洛公子,我们带回来的那堆稀罕物就是跟她买的,她现在被皇上任命少将军,来助我们打仗。你快过来看看城外,敌军都被太白师尊困住了呢。” 冷海一边说一边给他挤眉弄眼,冷东脑筋灵活,到口的惊喜生生忍住没再问,任由他连拖带拽的带到城墙边。 “哎!你十万火急的军情呢?到底是什么?” 洛云依急急的又跟过去。 冷海是故意拉冷东避开人群的,以免让他们听到洛姑娘不想公开的秘密。 此时便也不顾忌了,拉了把冷东让他赶紧说,可怜的冷东还没从震憾中品过味来,又要被迫面对现实。 “卑职见过洛少将军!卑职此行正是为洛少将军而来,请问您是不是洛云依洛姑娘?” 后面一句他压低了声音,冷海的暗示他百分百领略到。 “唉呀,你个呆子,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她就是买货物给我们那个,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 “卑职只想跟当事人确认,你在瞎哔哔什么?”冷东瞥他一眼,怪他多事。 冷海冷哼一声还欲再跟他掰扯,被一旁看热闹的冷波拉住,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捣乱。 “我是,你快说是什么军情。” 洛云依心急如焚,偏偏遇到个讲规矩的,若不是为了自家男人,真想一脚把他踹走。 冷东也瞧出了她的焦急,连忙双手把纸条送上,“两个时辰前,王府收到烈云侍卫的传信,让我们在城东找一间叫流云阁的药铺,再让药铺掌柜给您带信,我们王爷在西疆被困,他们无法解决,须得您亲自前去解救。 卑职在药铺遇到一个叫黑魅的姑娘,她说她也收到了求救信,还没来得及送出,猜您来了这,托卑职一道带来给您。 卑职不敢迟疑,马不停蹄赶来,她说话果真靠谱,您真的在这,卑职也幸不辱命。 请洛少将军出马,救我们家王爷出水火。” 果然是王爷出事了,冷江等人替自家王爷捏了把汗的同时,不得不佩服太白老人的料事如神。 他们把刚才劝洛云依的说话抛之脑后,王爷真的出事,他们比谁都着急,此时无法再冷静,齐齐跟着冷东躬身请求:“请洛少将军救救我们家王爷。” 洛姑娘有会飞的大家伙,只要洛姑娘愿意出手,他们家王爷便随时能获救。 他们都坚信洛云依有能力解救东方骥。 看完纸条的洛云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心里暗骂季飞燕:个不要脸,竟敢肖想染指姐的男人,若是嫌命长,姐不介意送你一程。 骂完季飞燕骂自家男人:没用的狗东西,小小伎俩也能把你骗走,若你念旧情守不住本心,敢让她将你染指,老娘便将你当垃圾扔了,从此不再相见,老娘说到做到。 心里骂是一回事,骂得再狠,毕竟都是入了心走了肾的男朋友,想到男朋友有可能不再属于自己,她还是不争气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砸。 ——罢了,跟你说好的,有什么误会都要当面说清,我便遵守承诺,给你个机会,把你救出来再听你狡辩。 她抬手用袖筒狠狠的擦了两把眼泪,抬头,朝太白老人吩咐:“师父,你留在这帮姜将军解决问题,完了你自己骑马回去,我要到西疆去救人。” “这里问题差不多已经解决,困他们几天挫挫锐气也可,为师可以陪你走一趟。” 老人也是个惯爱操心的,担心爱徒不在状态,不跟着她,万一出了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咋办? “不用,小事而已,我一个人就可以摆平,你不在这里守着,我担心敌军有后招,他们招架不住。” “行吧!那你小心一点。” 说不过爱徒,太白老人又是先妥协那个。 第216章 出发西疆 “少将军,少将军,让卑职跟你一起去吧?去西疆的路我熟,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冷东看着大家不加掩饰担忧的眼神,想了想,几步追上洛云依,自吹自荐。 “洛少将军,你就让冷东跟着吧,他认路的本领确实强,有他带路,你可以少走弯路,免得在路上耽搁不必要的救治时间。” “是的,出门在外,冷东总能第一时间找到王爷,论认路,这方面我们没人比得上他。” “丫头,别任性,听他们的,让他跟着,让为师少担心。” “洛少将军……” 众人纷纷出言相劝。 都怕她独自一人上路有危险。 洛云依脚步顿住,头也不回地道:“那就有劳冷东侍卫了。” 说罢,一个飞身掠起,从众多将士的头顶一跃而过,在一片惊呼声中,足尖轻点一下阶梯扶手,便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落到实地。 这是表示同意了! 众人大喜,连忙催促冷东赶紧跟上。 冷东郑重地点了点头,挥手告别众人,避开拥挤的人群,从扶手上快速飞窜而下,等洛云依解开憨憨的马缰绳,他也跟了上来。 驾! 驾! 因为城外紧贴城墙布了天罗地网阵,城门暂时是不能打开了,洛云依只能另找合适的起飞地点。 骑马疾驰了半个小时,终于绕开密集的民居,来到一处被茂盛野草灌木丛阻挡行人视线的无人区。 冷东感受着洛云依身上挥之不去的冷气压,薄唇紧抿,什么话都不敢问,也不敢劝。 只是疑惑他们王爷出事,向洛姑娘求助,洛姑娘何故这么急切,这么生气? 任他脑袋再精明,也没想到他们冷心冷情,人送外号活阎王的王爷,会在此次外出的短短时间内,就跟他眼前这位英气逼人,比男人还彪悍的洛少将军交了心定了情。 “冷东,下马,背过身去等我一会。” “是。” 关于洛姑娘会变戏法的这件事,早在定王府侍卫中传开,洛姑娘不让他看,他最多会小小遗憾一下,不会没品的违抗命令偷看。 洛云依把两匹骏马收入空间,随手调出直升机,淡声吩咐道:“你可以过来了。” “是。” 冷东应声转身,见到直升机和消失不见的马匹,眼中的微讶一闪而过,便非常淡定的按照洛云依的指示爬上驾驶室副座。 实则内心翻起了惊涛巨浪,从别人口中听到是一回事,自己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这种不一样的震撼,注定会让他终身难忘。 洛云依丢给他一副军用望远镜,简单说了说如何使用,便扔给他,让他自己调整清晰度。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太阳西斜,秋高气爽,在没有工业污染的古代,蓝天白云,目之所及都是高清景像。 直升机缓缓升空,洛云依戴着墨镜和耳罩,以太阳为参照物,直飞西疆。 在空中飞了两个小时,她认为差不多了,才问一路观察着路况的冷东,“你能认出咱们现在到了哪吗?” 冷东没让她失望,点点头,指着一个方向,道:“我们现在在西木城上空,往那边飞,照这个速度,大概再飞一盏茶时间,便到烈云所说的石头城,卑职记得石头城南面是灌木丛,北面是一片荒漠,你看着选择地方降落。” “嗯。” 洛云依压下就要跟狗男人见面的紧张,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一眼依然悬挂天边的夕阳,匀速朝冷东所指方向飞去。 冷东在心中谢天谢地,终于是快到了,啊啊啊!谁能了解他跟洛姑娘共处小空间时的压力山大啊? 那嗖嗖往外冒的冷气,那无话可说的尴尬,那无形的压迫感,还有升空时的晕弦感,一度逼得他差点窒息。 他发誓,回程宁愿自己骑马跑上十几天,也绝对不再爬上这个会飞的什么机。 他却紧张的没有留意到,身后还有能容纳十几人的大空间。 这时,等在石头城城门口附近、季飞燕入住的那间客栈,夏月等飞仙谷众人,听到空中由远及近,在视频中听过无数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轰鸣声,眼眶含泪,主子终于到了。 她们跟烈风、烈云两人,心急火燎的在这等了三天,哦,还加上季飞燕那以为奸计得逞,开始嚣张得不得了的四名侍女,已经焦虑得不行。 “走吧!我们到城门口去等主子,那里显眼点。” 夏月招呼着自己人,飞奔出客栈。 季飞燕那不要脸的贱女人,为了实施她的贱人大计,选客栈也选得那么刁钻,这里既偏僻又独门独院,没人带路,主子找来也要费一番功夫。 “夏月,你们如何得知是洛姑娘来了?” 烈云骤闻夏月的惊呼,怔愣了一下,没想到只是短短失神一会,夏月便跑出了客栈,反应过来,他连忙追上去拉住她手腕,霸道的不让她走。 二人朝夕相处半月有余,在烈云有目的的接近和疯狂攻略下,对爱情懵懂又向往的夏月彻底沦陷。 他俩现在是公开的一对,相处甜蜜融洽。 夏月红着眼眶,指了指天上,“你仔细听,现在还能听到不一样的响声。” 烈云不解的蹙眉,“那声音能代表洛姑娘?” “嗯。” 夏月拼命地点头,哽着声音道:“主子担心定王,收到信定是心急如焚,才会迫不及待开飞机赶过来。” “真的?洛姑娘居然还收藏有飞机这种快捷的出行工具?” “我没骗你,如果不是主子开飞机经过,这么晴好的天气,你难道会认为是打雷?你不妨回想一下,好像飞机发出的声音跟打雷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么说我们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嗯,现在听不到飞机的声音了,一定是主子找到了这里,已经在附近下降,我们快点出去等她。” “既然洛姑娘有此神器,为何当日我们赶着上京时她不拿出来用?” 夏月白他一眼,“你以为神器可以随随便便拿出来用?要不是这次事态紧急,主子担心定王,又路途遥远,也不一定让它现世。” 烈云:“……”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他俩不知道的是,因为事态紧急,飞机这个神器在南门关已经被几十万人所知。 回想王爷被困的第二天,作为忠心下属的烈云烈风还气定神闲的等在院外,完全没考虑过他们的王爷会受怎样的精神折磨。 俩憨憨自信王爷不喜欢做的事,不管季师姐使什么手段强迫都没用。 加上又有季飞燕的四个婢女拍胸脯保证,里面存了足够两人三天的吃食,王爷在里面绝对不会饿着,烈风烈云二人才放心的在外面等着。 要不是夏月坚持,道出各种利弊关系,说动他俩进城找来信鸽四处送信,此时的洛云依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而他们的王爷后果难料…… 第217章 狗男人没有食言 一行人在石头城城门口徘徊等待没多久,洛云依便一骑绝尘到了,冷东脸上围着一条黑巾远远跟在她身后。 西疆荒凉缺水,到处是光秃秃的沙土地,在这个风起扬沙的季节,骑马上路就是受罪。 他骑的战马脚力不如憨憨,不敢骑在前面扬尘给洛姑娘吃,想跟洛姑娘并骑又做不到,只能憋屈的围上面巾在后面跟远一点,再跟远一点。 一下子从潮湿舒适的南方,到干燥需要添衣的西疆,让人无法一下子适应,冷东感觉鼻腔干燥得异常难受。 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对等在城门口的一行人投去异样的目光,又因为害怕得罪人,匆匆一瞥快速走开。 “主子,你还好吧?” 夏月见到全身紧绷,忍住没让自己崩溃的主子,一脸心疼地迎上去替她引路。 “主子!” “主子!” “主子!” “……” 众飞仙谷弟子也都上前问候。 烈云也拱手上前唤了一声:“洛姑娘!” 洛云依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她冷冷的“嗯”了一声,问道:“他俩还没出来?关了几天了?” 夏月硬着头皮回答道:“今天是第三天,王爷的师姐在院子里布了阵法,我们在外面无法打探到里面的情况,自从王爷进去,我们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第三天,好,好得很,为何不一早通知我?” 洛云依暴躁的想杀人,语气也毫不掩饰对所有人的厌恶。 万一她的狗男人被玷污,让她如何面对? 拱手相让,笑着祝福他俩儿孙满堂? 还是忍着恶心,插足当第三者? 呕!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不行,想想都恶心的事情她做不来。 就当,就当以前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吧! 狗男人长得不赖,她也不算吃亏。 呕! 不行,怎么想想也能引起生理反胃?这让她以后怎么活?难道要逼师父替她研制忘情丹? 洛云依摇摇头,让她拱手相让一个优质男友,真心舍不得。 夏月觉得委屈,“主子,我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如此无耻,我以为最多一天,王爷就能出来,没必要让你知道这破事烦心,就,就没打算跟你说,可,可是……” “算了,带路,等见到他再说。” 洛云依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阴沉着脸跟夏月走。 冷东一把拉住要跟上去的烈云,冷笑道:“兄弟,咱俩谈谈。” 烈云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谈谈就谈谈,别动手动脚,夏月看见会不高兴。” “啧啧,夏月是谁?刚刚帮洛姑娘牵马那男子?你口味何时变得这么重了?” 面对他的讥笑,烈云反手就是一拳挥出,“你眼睛瞎吗?没瞧出来她们都是女扮男装,再敢胡说八道,本军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冷东连忙退让,憋屈了一路的他也极需找人发泄,不客气就跟他过上了招,嘴上还不饶人的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有女人了不起,找老子炫耀个什么劲?老子想要女人,出去大街上招招手,就有大群女人前仆后继围着老子叫大爷,老子想干嘛就干嘛。” “你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女人不女人,夏月是我要名媒正娶的媳妇,你敢拿她跟街上的狂蜂浪蝶比,别以为你是管事的我就不敢真揍你?” “……” 二人嘴上对骂,在城门口一言不合就开打,十几个守城士兵呼啦一下全走出来看热闹。 难得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 夏月带洛云走进客栈的独立院子,等在那的烈风就迎了上来拱手见礼,季飞燕的四名婢女在旁边默默看着。 大小姐进去三天不出来,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事情偏离了当初的预想,无法想象要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要如何跟宫主交代? 可以说大家都等得心焦,现在有人来为她们解局,她们乐见其成。 梅子跟素英在逸云居见过洛云依,知道她阵法上的造诣比她们大小姐高出许多,眼神示意菱儿跟迎香不要轻举妄动。 四名婢女像鹌鹑似的老老实实等着。 洛云依做着深呼吸,紧张的心砰砰地越跳越快,伸手压了压无济于事。 她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自暴自弃的黑着脸,浑身冷气压地飞快掐诀。 挥手解开一道屏障,仔细一瞧,里面还有一道,顺着一道气挥手破开,可,里面又有一道加印。 呵! 她被气得七窍生烟,贱女人对狗男人是有多觊觎?才放心不下的在院子里布上五个阵法,防止狗男人脱困。 这种蹩脚的阵法结印拿出来显摆,太自负了吧? 也就没学过阵法的狗男人这么没用,如果早知道有今日这一出,她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教他学会最简单的阵法防身。 砰! 最后一道屏障阵法被破开,房门被她用掌风冲开。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俩人在酣睡,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将他们惊醒,是有多累? 洛云依控制不住心中的胡思乱想,脑海里不合时宜的闪过一帧帧儿童不宜的画面,胆怯了,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再迈出一步。 见此,担心受罚、忧心不已的梅子四人按捺不住的率先冲了进去。 烈风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闪身进房,此时,查看王爷的情况最重要。 “主子,”夏月在她身后轻声唤道:“你要相信王爷,如果被那女人得逞,应该早就出来炫耀了。拖了三天,应该是,应该是王爷护住了自己。” 不等洛云依有所反应,屋里急切的声音传出: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啦?” “大小姐……” “王爷,王爷,你醒醒别睡了。洛姑娘,洛姑娘,你快进来看看,王爷不好了。” 洛云依最后的一丝矜持彻底被担心取代,飞快的冲了进去。 嘶! 见到东方骥躺在血泊中,嘴唇干裂,无声无息了无人气的样子,洛云依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痛得她无法呼吸,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 夏月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扶住,在她耳边轻声道:“王爷的伤在大腿部,是他自己刺伤的,血液有的干涸有的还没凝固,全身穿戴整齐,连面具都没取下,应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他躺在距离那女人最远的角落,那女人昏睡在床上,被褥紧裹,应该是王爷防止她使坏点了她的昏睡穴。 王爷应该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主子放心去救王爷吧!他在等你。” 听着夏月冷静的在耳边分析,洛云依双眸抑制不住的蒙上一层水雾,尤其是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他在等你”。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落,在她的脚前地下湿了一大片。 狗男人没有食言,他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宁死不屈没有失身,他还属于自己。 洛云依感动的稀哩哗啦,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一步一步,由夏月扶着,双腿沉重地往前挪。 第218章 被贱人踩了底线 明明很短的一段距离,明明狗男人伤得很重等着她去救,明明她也很想快点走到狗男人身边,可腿脚不听使唤,沉重得比九十岁的老妪还无力。 夏月耐心的陪着她,跟她挪着小碎步,她有自知之明,主子对爱情自私又霸道,不会允许别的女性触碰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所以哪怕她也很着急,很想知道定王的具体情况,都不敢在主子面前擅作主张。 在烈风的不解和疑惑的目光中,主仆俩终于像是走完了万里长征般,艰难地挪到东方骥跟前。 烈风跪坐在地上,把东方骥的上半身撑起靠在他胸膛,不停地摇晃呼喊着:“王爷快醒醒,洛姑娘来了,王爷快醒醒,洛姑娘亲自来接你来了……” 声音隐隐带着哭腔,第一次见到自家王爷把自己伤得如此狼狈不堪,比上几次战场还严重百倍,他这个铁血战士被吓得不轻。 东方骥手中紧紧攥着那把用来自伤的匕首,烈风怕他不小心再伤到自己,伸手去掰,反倒让他下意识的攥得更紧。 可能是在昏迷中感知到身边有人在靠近,他紧张的喃喃自语:“依依,依依,我没,让她,碰,你别,不要,我……依依,我没,你别,不要……” 两句话如此反复着呢喃。 不知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吓退别人。 三个都是练武之人,声音呢喃得再低,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傻子, 他的安全感是有多低?才会昏迷了还心心念念,害怕她不再要他。 洛云依快要强压下去的泪意,再次被触动,泪水不争气地又流了满脸。 夏月给她递上一块干净的棉布帕,不到一分钟便完全湿透,她无奈地劝道: “主子,你还是自己取大毛巾出来吸水吧!再哭下去屋子里就要变成水塘,可以用来养鱼了。” 洛云依也唾弃这样哭唧唧的自己,可是忍不住啊,怎么办? 夏月见主子哭得一塌糊涂,根本无力搭理自己,又出主意:“主子,你先帮定王处理伤口,转移注意力,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嗯,自己的确是被狗男人的坚持感动哭的。 也唯有转移注意力才有可能保持清醒。 她轻轻颔首,缓缓在东方骥跟前蹲下,颤抖着伸手去抓他攥着匕首那只大手。 轻声哄道:“阿骥,我来了,你松手,不要再伤着自己,阿骥,你有听到我在说话吗?” 她一边说一边安抚性的在他的手背轻拍慢揉,“阿骥,放轻松,我来了,不会再让别人靠近你。” 夏月蹲在她身边,拿着她取出来的毛巾,在不会阻隔她视线的情况下,帮她轻拭泪水。 烈风一个糙汉子,不会安慰人,面对固执的主子束手无策,面对眼前足以颠覆他三观的一幕,茫然失措。 温婉大方知书识礼的季师姐为了得到王爷,不惜自毁形象,使下三滥的手段害人害己。 高冷高傲目空一切的洛姑娘为了王爷,竟也颠覆形象,在人前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娃娃。 而活阎王般的王爷呢,为了坚守跟洛姑娘的爱情,连命都可以舍弃不要。 疯了疯了都疯了! 爱情到底是什么? 不就是你情我愿,成亲生娃,传宗接代的简单陪伴,为何非要弄得死去活来,错综复杂,你争我抢那么沉重? 咳! 糙汉子的爱情观就是那么直接,请恕他无法理解高层次的情感世界。 说来也非常神奇,在洛云依轻声软语的安抚下,东方骥好像感知到了熟悉的安全感,身体开始慢慢放松,手中的匕首也被洛云依轻松拿到,并顺手放进了空间。 他大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洛云依不用扎针,直接用酒精棉帮他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污,便用绷带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打算回去后把他弄干净,再重新包扎。 东方骥脸上有面具遮挡,看不清他的面容变化,洛云依也舍不得拿开让别人看到他的俊脸。 想要清楚他的身体状况,还可以从脉像上探知。她仔细地为他把脉,不一会,脸色逐渐变冷,哭得红肿的双眸瞬间布满寒霜,杀意迸射。 东方骥体内有残存的合欢散药性,有致幻性的兴奋剂,还有一只陷入沉睡的魅蛊。 他吃下的解毒丸,只能解合欢散和兴奋剂,对魅蛊无效。 而魅蛊解开,因为三种残存的药性,后续也…… 她眉头紧蹙。 至此,她算是知道为何季飞燕会被卷成粽子,被狗男人点了昏睡穴了。 他是怕那女人醒着就会操控魅蛊,让他被欲念控制,与她行鱼水之欢。 狗男人为了遏制体内暴躁的那股邪念,不得已才采用了自残的方式。 原来跟那女人从见第一面开始,就心生厌恶是有原因的——气场不合,天生的情敌,潜意识中她反感的婊子特征。 洛云依越是深剖,身上的杀意越浓。 夏月正在庆幸主子转移注意力成功,转眼又被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意,吓得往后挪了挪脚。 好奇主子身上的杀意冲谁而来,她咽了咽干巴巴的喉咙,硬着头皮问: “主子,定王他没事吧?” 洛云依咬牙,“你认为呢?半死不活,差点没被那婊子废掉。” 哦豁! 第一次从主子口中听到骂人的脏话,想来那杀意是冲着季飞燕去的没跑了。 夏月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围在床边愁眉苦脸的四人,忍住没有拍手叫好。 那女人应该是被定王以特殊手法点了昏睡穴,以四名婢女的功力,是无法解开了。 等着接受主子的滔天怒火吧!贱格女人! 洛云依取出一瓶矿泉水,一颗补血丹,一颗清心丹给东方骥喂下。 不等他清醒,又马不停蹄着手给他解蛊。 银针和引蛊香,外加腥臭无比的鳄鱼血,洛云依亲自上手,不出两分钟,就见一只粉糯糯的小胖虫,从东方骥包扎好又扒拉开的大腿伤口处爬出。 洛云依舍不得再让东方骥添新伤,小小的伤口她也心疼,便多扎了几针,把蛊虫引至大腿。 刚才她还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见到蛊虫从自己男人身体里爬出,心里的小洁癖又迫使她改变了主意。 从自家男人身上下来的东西,就算是翔也没有那婊子恶心,那蛊虫在自家男人身体里待过,再让它钻进那婊子的身体里,恶心到的只会是她自己。 而且她与那婊子不是同类人,做不来哪让人作呕的龌龊事,那婊子的意志力又没有自家男人坚定,魅蛊发作起来,不知会祸害多少良家男人。 一针下去,把蛊虫扎死,让夏月拿出去烧掉,她便满腔怒火的走向床边。 她本不是睚眦必报的小气之人,奈何被贱人踩了底线。今日哪怕是天皇老子来阻拦,她也要为自家男人出了这一口恶气。 刷! 她取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第219章 她的男人她来宠 “你想对我们大小姐做什么?” 四名婢女见来者不善,一字排开挡在床前,不让洛云依靠近。 洛云依看她们的眼神像看死人,古井无波又寒意森森,“做什么?当然是有来有往,送她点教训了。都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们一起送。” “我们大小姐跟定王是师姐弟,小打小闹是经常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更轮不到你替定王打抱不平。 劝你识趣点,等他俩醒来再由他俩自己解决。你若现在敢伤我们大小姐一根手指头,我们苍羽宫上上下下包括定王,都不会放过你。” 梅子梗着脖子强词夺理。 “没错,你一个外人,没资格管我们苍羽宫的家事。” “就是,我们苍羽宫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就不要跑来瞎掺和了。” “……” 四名婢女义愤填膺,倒是挺忠心护主,可说出来的话足够气人。 她们明知定王心悦的是眼前女扮男装、看不清真实相貌的女人,她们大小姐才是横刀夺爱那个,可她们是不会承认的。 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贱人身边围绕的也是贱人。 “呵呵!你们嘴巴不想要了,我可以免费帮你们割掉,嘴巴是用来说话,不是让你们用来喷粪的。我没资格?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苍羽宫会不会为一个婊子来讨伐我?” 洛云依嘴角邪肆的勾起,手上蓄力,倏地同时拍出。 嘭嘭! 嘭嘭! 四名婢女还没清楚发生了何事,就分两个方向被拍飞,重重摔倒在屋内两个角落,然后其中一人“哇”地吐出一口血水,其余三人明显也被摔得不轻,瘫在地上想爬起来坐着都难做到。 “都清楚了吧?还敢说我没有资格吗?现在我就让你们眼睁睁看着我折磨贱人,而你们,无能为力…不知护主不力这个罪名,在你们苍羽宫会受什么惩罚呢?” 夏月倚在门口,眉眼弯弯看着,她们冷静霸气的主子又回来了,真好。 当吃瓜群众看主子虐渣,是真的解气。 洛云依废话不再多说,一个掌劲拍向床上,想把那碍事的被褥拍掉,方便行事,谁知让她又看到了辣眼睛的一幕。 只见季飞燕穿着从她那买来的粉嫩三点式内衣内裤,外罩一件薄得几乎透明的粉色纱衣,完美身材展露无疑。 呵! 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像小孩般做着公主梦,还敢穿着这么暴露来勾引她男人,真是臭不要脸。 叔可忍婶不可忍! 她的暴脾气算是忍不住了。 不过,在此之前…… 她迅速的把被褥盖好,朗声吩咐:“烈风,先把你主子带出去等着。” 以免污了他俩的眼睛,要知道,经她救治过的东方骥有可能随时醒来。 “是。” 烈风才不想参与她们女人之间的争斗,实在是有辱斯文。 他前脚背东方骥刚出去,后脚夏月就领着飞仙谷众人堵住了门口。 不让外人窥探。 洛云依再一次掀开被子,看着昏睡中的季飞燕,她冷笑一声,让你在睡梦中受折磨岂不是瞎折腾。 伸手弹出一道气劲,撞开她昏睡穴。 不一会便见她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季飞燕“啊”的惊叫一声,惊恐的翻身坐起,低头看到自己的穿着,吓得又是一声尖叫,连忙伸手交叉去护自己的胸部。 觉得不妥,又快速的伸手把被子拉过来盖上。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骥师弟呢?我的婢女呢?你把她们怎么了?” 被子盖在身上,觉得安全了,她便有了底气质问。 “你说呢?婊子,穿成勾栏瓦舍那样,难道不是让人分享的,遮什么?” 洛云依上手用力一扯,趁其不备把被子抢过来扔到地上。 冷不丁被骂婊子,季飞燕因为昏睡两天多,而苍白没有血色的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骂谁是婊子呢?你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婊……” 啪! 还没等她骂完,洛云依就隔空给了她一巴掌。 顿时,季飞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瞪向她,“你,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洛云依睥睨着她,不屑地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做了那等恶心人的事,还来问我敢不敢打的问题,不觉得好笑吗?” 啪! 啪啪!! 又是几个巴掌隔空扇出。 季飞燕双手捂脸都挡不住她隔空打牛的掌劲,顿时痛得她眼眶盈满泪水,双颊更是又红又肿。 “大小姐,你没事吧?都是奴婢没用,没能把你护住。” “呜呜,大小姐,她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不要再惹怒她了。” 爬在地上的婢女,恨自己没用,只能愤愤出言提醒,以求能将功补过,日后少受些罪。 季飞燕听到自家婢女的声音,气急败坏大吼:“你们还不赶紧滚过来替本小姐教训这个贱女人,看着本小姐受人欺负,你们竟敢冷眼旁观,是记不住暗室的冰冷?” 她只知道婢女在屋里却不过来替她挡灾尽责,却不想想连她自己都没法抵挡的强者,她的婢女又哪有能力替她抵挡? “婊子,白痴,你先好好接受我的惩罚吧!今日别指望谁来救你。” 洛云依杏眸冷冷一瞪,锋利的手术刀脱手而出,瞬间深深扎进季飞燕左大腿。转眼,她伸手一吸,手术刀又被抽离回到她手中,滴血不沾。 痛感神经延迟两三秒传达到大脑,季飞燕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看到大腿上汩汩涌出的鲜血,她尖叫一声,双眼一闭,就这么昏死过去。 “切,就这点出息,还敢使下三滥手段染指我男人,若不是他顾念师门,你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以为昏倒就能逃过惩罚,洛云依可没有那么好心放过她。 上前又是手起刀落,“扑哧扑哧”就是深深的几刀。 季飞燕痛醒又昏,痛醒又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连跳下床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被生生压在床上无情地凌虐。 完了! 四名婢女爬在地上,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咔嚓! 床上传出令她们更为绝望的声音。 完了完了! 这次真的完了! 她们大小姐的手腕也被生生折断了。 她们回不回去,下场都只有一个。 她们得罪的到底是什么魔鬼附身啊?竟连弟子遍地跑的苍羽宫也敢得罪。 这个问题,她们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因为,洛云依决定好人做到底,免得她们回去受罚,顺手送了她们去西天取经。 望她们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不用再卖身受苦。 至于季飞燕,为了不让她再出来蹦哒恶心人,就让她像植物人那般永远躺在床上了却残生吧! 她的男人她来宠,不光彩的黑暗史让它就地埋葬,丁点负面消息都不能有,以免影响他俩纯纯的感情。 第220章 他醒了 “夏月,把地上的尸体处理了,准备回谷。” 洛云依把怒气出了,心里终于好受多了,不再有压抑的难受,吩咐完夏月,走出屋子。 冷东跟烈云打了一个见面架,跟他打听到王爷跟洛姑娘之间的关系,说说笑笑、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回来。 见到他们家昏迷不醒的王爷,大惊失色围上去,问明缘由,唉声叹气跟烈风一起,三人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唤醒东方骥。 结果任他们办法用尽都无济于事,东方骥瘫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原本干裂的双唇因洛云依给他喂药时,灌了半小瓶矿泉水,现在滋润了一点点,可因为失血过多,依然没有什么血色。 三人是既愤怒又心疼,如果季飞燕不是他们主子的师姐,他们铁定暴揍她一顿不可。 不过听说洛云依正在房里教训她们主仆几个,烈云跟冷东才稍稍收敛了怒火。 再见到洛云依,冷东眼神明显有了变化,来之前知道她是军中的洛少将军,到了这里之后,从烈云口中知道她即将成为自家王妃,他心里明显放松。 不再那般紧张、害怕和端着。 他的规矩是,在外人面前得端着,不能丢了定王府的脸面,在自家人面前嘛,什么都好说,只要不做危害定王府的事就行了。 “洛姑娘,你说你把季师姐弄残,还把她四个婢女都杀了?” 烈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重复又问了一遍。 洛云依站在东方骥面前,帮他整理着衣裳的褶皱,“嗯,有问题吗?” 应得漫不经心,毫不在乎。 烈风、冷东愣在当地。 烈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手叉腰,一手抚额,在原地团团转,方寸之地被他踩出无数脚印。 “完了完了,他爹是不会放过你的,苍羽宫那些老家伙极其护短,他们把季师姐当眼珠子般来宠,如今出门一趟,半死不活回去,他们肯定会追查原因,然后为她报仇雪恨……” 洛云依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报仇便报呗,当我怕了他们不成?一帮老家伙把眼珠子养歪,我帮她认清社会险恶,应该是他们来感激我,不然,他们苍羽宫的名称就要被他们的眼珠子搞臭了。” “我的姑奶奶啊!你不知道,他们都是死脑筋,认死理不愿吃亏,只要他们认为是季师姐受了欺负,才不会跟你讲什么大道理。他们要是拿你没法,会把矛头转到王爷身上,和跟王爷有关的所有人身上。” “苍羽宫有外门和内门弟子几万人,他们要是搅合起来,整个皇室将不得安宁,乃至可能会引起社会动荡。” 他颓然地双手捂脸跪坐在地上,语气饱含苍桑:“罢了罢了,我来替你顶罪吧!希望我这条贱命能抵消他们小半的怒火,毕竟是季师姐先冒犯的王爷,我才不得已出手伤了她。” 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主意,做为王爷的忠心下属,他不能让苍羽宫借机发难王爷,和对皇室中人下手。 “说你一个人伤了武功高强季师姐,还打杀了四人,如此拙劣的借口怎能让那些老家伙尽信,再加我一个吧!” 好侍卫就要为主子分忧解难、挡灾消险,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烈风听烈云说出顶罪的好主意,几乎想都不想就挺身而出。 “再多加我一个,我们三人一起,他们定深信不疑。” 冷东也眼神坚定,慷慨激昂地上前两步道。 夏月用化尸粉处理了几具尸体,其余众人合力为季飞燕包扎腿伤,穿上正常的衣裳。为了不引起客栈掌柜和小二的注意,还顺道收拾了屋里的狼藉。 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有一丝异样。 夏月出来见到烈云的颓败样,心里闷闷的极不舒服,瞥了眼主子,见她脸色难看,便假装若无其事的去把大开的院门关上。 大家都站在院子里等洛云依做最后决定。 洛云依一人做事一人当,又怎会推三个忠心下属去顶包送死,她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她就算有再大的怒火,也不会冲动到不顾后果,花大代价去换该死之人的贱命。 她现在恼的是自家男人这些不成器的下属,脑子一根筋不会转弯,阿骥培养他们成才不容易,他们却不懂珍惜,把白白牺牲当义气。 糊涂! 简直糊涂透顶! 阿骥醒来,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咳! 咳咳咳!!! 白天不能想人,夜晚不能想鬼。 她正在想着东方骥的感受,他就一阵猛咳似要醒来。 洛云依顿时又红了眼眶,惊喜地俯身环抱着他,拉他坐直身子,把肩膀借给他靠着,帮他顺背。 在他耳边轻声道:“阿骥,你终于舍得醒来了,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 咳咳!咳咳! 东方骥刚刚醒来,意识还很迷糊,但是闻着熟悉的、洛云依身上特有的甜香味,和靠得极近的娇软身躯,他想也不想便伸手搂住。 生怕是一场梦,他眼睛都不敢睁开,只张嘴大口大口呼吸,于是乎干燥的空气一下子带走他喉咙的湿润,噪子失去水份刺激得更加过分。 咳咳咳!!!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洛云依见抚背对他没用,便想站好了给他喂水,哪知,东方骥以为她要离开自己,下意识的双手用力,把她搂得更紧。 “依,依,咳咳,不,不要,咳咳,不要离我。” 像在梦里,寻寻觅觅,兜兜转转,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爱人,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冲击着大脑,叫嚣着要把她嵌进身体里,防止她再逃离,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松手。 腰间的大手越箍越紧,洛云依两次试着站起都没能成功,反而被他霸道的用力一转,把她按坐在他大腿上。 呃! 狗男人这是真清醒还是假清醒?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洛云依感觉有点小尴尬。 “阿骥,你醒醒,大庭广众下,收敛点。” 一边看直了眼的众人,经她一提醒,首先反应了过来。 夏月:“我去厨房看看,看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夏月看了眼烈云,红着脸带飞仙谷众人匆匆逃也似的走出院子。 烈云三人眼神一交汇,又极不自然的躲开,刚才的悲壮气氛还萦绕在他们心头,然后,什么都不说,低着头踌躇离开,最后一个还顺手把院门带上。 院子里顿时只剩一对恋人,异常安静。 东方骥脑袋逐渐清醒,一双幽深如寒潭的黑眸倏地睁开,定定地注视着怀中的女孩,像在认真鉴定真假。 洛云依不闪不避,眼眶凝着一层水雾,朦胧地深情与他对视。 久久,久久,他笑了,眸光潋滟着水色,似浩瀚星空有万千繁星在闪耀。 认清了眼前人,不再满足于对视,他大手把面具一掀,露出帅得不像话的俊脸,在女孩的惊艳中,一手搂紧她的纤腰,一手往她后脑勺一按,便迫不及待吻上他期待已久的诱人樱唇。 院子里升起无数粉色小泡泡,飘飞着、跳跃着,在橘色霞光的沐浴下,空气中似乎都充斥着香甜的味道。 第221章 和盘托出 察觉到男人某处的蓬勃生长,洛云依耳根发烫,她取出一枚清心丹攥在手心,趁其不备猛地将他推开,在他怔愣嘴巴还没合拢之际,将丹药塞了进去。 又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凑到嘴边喂他。 动了情的东方骥耳根红得像滴血,原本苍白的唇色嫣红像熟透的樱桃,加上一张棱角分明帅气不凡的天颜,诱惑力惊人。 就着洛云依的手,东方骥“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水,却发现根本解不了“渴”,强烈的欲望在他体内熊熊燃烧,就快把他吞噬。 洛云依害怕自己把持不住,眼神躲闪,不敢与他直视,还顺手把他的面具拉下,在东方骥灼热不解的逼视下,她结结巴巴解释: “我,你,你长得太让人犯罪,我,我害怕,你体内还有残存的,三合为一的药性,暂,暂时无解,你不许再,再靠近我。” 说着她挣扎着要从他腿上站起,不料又被东方骥紧紧抱住。 “我难受,依依,再让我多抱一会。” 他把面具再次掀开,埋首在她胸前,嗅着她独有的体香,却发现体内邪火更盛。 他身体发烫的厉害,连带着把温度传到洛云依身上,此时的二人,仿佛缺水的鱼儿,在干涸的河床上拼命挣扎。 “你,我,我坐到你伤口了,疼吗?” 洛云依挣脱不开男人铁钳般的束缚,又不想让他受二次伤害,不敢太用力,只能用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疼。” 男人极其压抑的声音闷闷的,紧贴着她的胸口传出,喷薄而出的呼吸更加灼烫。 洛云依心疼又无奈地伸手摸摸他的侧脸,取出一盒肠粉,用叉子喂到他嘴边,“你三天没吃过东西了吧,先简单吃点垫垫肚子。” “嗯。” 他乖乖的张口,心安理得的接受心爱之人的投喂,身上热浪还在,感觉依然难受,但那种爱人在怀的充实感,让他大感安慰。 “屋内有食物有水,你饿了渴了为什么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吃不喝?” “脏。” 短短一个字,让洛云依哑然失笑。 “既然嫌脏,为何还会中招?” “第一次,她说庆祝我打了胜仗,让我跟她对饮一杯,以后天各一方少见面,我身上带着解毒丸,不怕她使坏,又想快些摆脱她,好回去见你…… 当我发觉不对劲,再吃解毒丸时,被她点了穴道,然后把我弄进她房中,开始在房内布阵。 进客栈时,我以为只说几句话便走,让烈云他们等在了客栈外,所以……” 洛云依听着就来气,“所以,你是低估了自己对那女人的吸引力?真蠢!” 东方骥也很好悔,听了洛云依的评价,他却委屈道:“我以为师姐不屑使手段,谁能想到她为了逼我娶她,会失去理智,你没看到她疯起来的样子,就,一言难尽。” “嗯,我看到了,身材不错,你把她娶回去当王妃也倍有面子。” “依依,你别取笑我了,我那时恨不得自瞎双目,太丑了,呕!”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是顶天立地的王爷男神,不是戏子,我信你经受住了考验。” “依依,是真的,我只看一眼就看呕了,任何人跟你相比,都是丑八怪,我宁愿死都不会去碰她。” “嗯,所以你就点了她的昏睡穴,用被子把她盖住,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能及时赶到,她会饿死。” 洛云依一边喂他吃东西,一边好奇他被关的经历。 东方骥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也为了向她表明自己一心只对她一人好的决心,没有任何隐瞒地和盘托出: “我冲开穴道,逼她解开阵法放我出去,是她自己得意说漏嘴,说在我身上种了魅蛊,只要她动动脑子,我就会被她吸引,无论多远都会想靠近她,做…… 我知道她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用匕首扎了自己十几刀,假装失血过多昏倒,才骗得她放下戒备,靠近我欲强行…呕…我趁其不备才点了她的昏睡穴。” 哈哈哈! 洛云依听到这里,笑得前仰后合,“合着她用尽下作手段,机关算尽,还是得不到你呀,啧啧,真倒霉!” “我能保持清醒,还有力气反击,多得有你的解毒丸和培元丹。” “幸好她的蛊虫刚刚入体,还不够稳定,也幸好你反应快,要不然再拖两天,你就要屈服在她的意淫中失身了。” “不,依依,你不能小看了你夫君我,我宁死也不会背叛你。” “嗯,我信你,王爷夫君。但是,现在我要跟你说一件大事。” 洛云依还想试探他的底线,想知道他宁死也不愿伤其分毫的大师姐,被她弄成了植物人,他是何反应。 会不会也像烈云、烈风那样,天塌下来的样子。 东方骥搂着她听她说完,一声不吭的沉默了良久,就在洛云依以为他要生气,同样做出以命抵命的决定时,只听他幽幽叹息道: “苍羽宫的怪医师叔会想办法把她治好的,瞒也瞒不住,此事由我引起,你别管了,我会亲自走一趟师门,自废武功,向宫主赔罪。” 嘿!果然又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洛云依怒其不争的爆脾气又上来了。 原本她以为季飞燕变成植物人,苍羽宫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想隐瞒下来也简单,乔装打扮雇几名镖师把人送回去,给她爹留个安慰,现在嘛…… 她恨声道:“如果要你为她赔上一身武功,还不如我直接把人弄死,来个死无对证,一了百了。” 东方骥摇头,“没用的,师姐此行是为我而来,师父还特意来信要我保护好她,此事要查起来也容易,我们封不了那么多人的口,何况路人是无辜。 把她杀掉,会引发师门更大的怒火,就此把她送回,我自废武功赔罪才是唯一最好的办法。” “不行,我闯下的祸我自己负责,我绝对不容许你毁掉自己的身体,你要真敢那样做,我就不要你了,相信我好不好,我会想办法摆平此事的。” 东方骥闭了闭眼,带着丝丝宠溺与无奈哄道:“别闹,此事引发的后果非同小可,没有其它办法摆平,除非你让时光倒流,师姐完好如初。” “让她完好如初很简单啊,用不着时光倒流,我自己下的手,我自己知道怎么医治。” 把人弄成那样,在东方骥醒来时,她的火气就全消了。 既然后果严重,她不介意把她恢复原状,最多动动手脚,删除掉她部分记忆,让她回去也无法告状。 第222章 大方公开 “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了,把她弄好,我即刻派人把她送回去。” 东方骥放下心中大石,搂着心爱的女孩舍不得松手,撒娇般的道:“依依,还饿,想吃。” 饿了三天的肚子,饥饿感过去,不吃东西还没觉得有什么,一盒肠粉下肚,刺激到肠胃,反而觉得饥肠辘辘了。 洛云依拿出一只红糖馒头,“吃完这只馒头就该回去了,回去我再给你叫外卖,咱们吃热粥。” 她把一只软软绵绵的红糖馒头,一小块一小块的撕下来,像投喂宠物般,投喂东方骥。 东方骥搂抱着她,非常满意的闭目享受。 “叫外卖是什么意思?天快黑了,住上一晚再走吧,想吃热粥可以喊店家准备。” 呃! 洛云依都快忘了自己在古代,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叫外卖就跟你说的喊店家上菜差不多,不过,不是在客栈上菜,而是送到顾客的家里。 这里的粥不好吃,不等了,在这里做什么都不方便,我们瞬移回去,不用走夜路也不怕天黑。” “瞬移?”东方骥轻轻笑了,“你又不是神仙,咱肉体凡胎的如何习得那等高深法力,你把夫君当三岁小孩哄呢?” 洛云依也笑了,推了推他:“你先放开我,待会让你开眼,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有些玄妙的东西,不是非得神仙才能做到。阿骥,你不要小瞧了我。” “嗯?我何时有小瞧过你?只是你说的太过匪夷所思,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既然你信誓旦旦,我且拭目以待就是。 对了,你是如何在三天内赶到这里的?你说的瞬移吗?还是你舍不得我,把庆州那边的事办完就赶过来了,刚好让你赶上?” “呵!都不是,我是从南门关开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从空中飞过来的,你的侍卫冷东为我指路,你知不知道大离国阵兵三十万,今日正式攻打南门关?” 东方骥对阵兵三十万不感兴趣,既然洛云依说得云淡风轻,就证明已经胜券在握,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感兴趣的是第一次听到能在天空飞的飞机,而且他才听说,而他的侍卫总管已经先他一步尝鲜了。 他很不爽,嫉妒得不行。 “依依,飞机又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你变戏法取出来的东西,都是我大初没有的?而且,你会的东西又多,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不是神仙下凡?” 洛云撇撇嘴,“不是,你想多了,我如果是神仙,又怎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哼!为了你,我一连几天忙得脚不沾地,那边刚打胜仗,听说你出事,又马不停蹄赶来救你,你却还在怀疑我说谎,你是不是没有良心?” “……” 东方骥顿觉无言以对,他确实愧对了小女人。 强硬把她拉进自己的生活,让她跟着到处奔波。 见他无话反驳,以为他自卑了,洛云依摸摸他脸安慰道:“对不起哈,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发发牢骚,为你东奔西跑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有负担。 那飞机嘛,就是个交通工具,在我们家乡稀松平常,跟神器一点都不沾边,等有空了,我详细给你说说我的家乡,你就不会总疑神疑鬼了。” “嗯,我就是怕你有一天丢下我突然不见,而我不知上哪里去找你,心里觉得不踏实,对不起!” “……” “诶诶诶,不是说肚子饿吗?还搂那么紧,到底还要不要走?” “分开这么久,我很想你,让我再抱抱……不然,总感觉不真实。” “我也很想你,可是这里不适合咱俩促膝长谈,乖,听话,咱换个只有咱俩的地方再抱,行吗?” 闻言,东方骥顿时双眼放光,活阎王秒变大型忠犬,乖乖松开搂在她腰间的大手,变搂为牵,非要牵着洛云依的手,他才肯罢休。 他因为腿部有伤,又被洛云依压坐良久,站起来时又麻又疼,行动不便,加上体力还没恢复,整个就是半残疾的病号。洛云依让他把大半重力压在她身上,用上内力,半扶半抱的把他带出院子。 院门外,众人都在沉默的等着。 “夏月,你去办理退房,分俩人进屋把季飞燕带上,其余人到马厩把马牵上,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是。” “是。” “是。” 众飞仙谷弟子应声离开,分头行事。 烈云、烈风脑子跟不变化,有点懵。 “天快黑了,这时候离开去哪里?进城找战王借宿?若他问起怎么回事,该怎么说?” “想到解决季师姐的办法了吗?此时带她离开,被人瞧见,恐有不妥,王爷的名声还要不要?” 冷东默不作声,他亲眼见过未来王妃的本事,相信她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看自家王爷的淡定样,轮不到他们去操心,是烈风、烈云关心则乱了。 他想法刚落,就听东方骥冷冽而又不失威严地喝道:“你俩只管听话行事,其它不必多管。” “是。” “是。” 二人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 洛云依笑笑解释道:“放心吧,我跟你们王爷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不用你们去千里送人头,以后该干嘛干嘛,不要多想,天大的压力也落不到你们头上。” “是,多谢洛姑娘!” 二人异口同声,态度很明显比刚才恭敬。 果然,不管是谁都爱听好话。 东方骥瞪两个手下一眼,感觉脑仁疼,从小到大跟着自己的侍卫,居然长胆了,胆敢跟他闹情绪,是谁给他俩的勇气? 若是烈风、烈云能听到他的心声,必定会朝天翻白眼。 都对你唯命是从了,你还想咋滴?你还要管别人的喜怒哀乐啊!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嘻嘻! 不一会,洛云依与东方骥同乘一匹,夏月带季飞燕同乘一匹,烈风、烈云、冷东三人断后,牵着六匹空马,在客栈掌柜和店小二疑惑不解的目送下,浩浩荡荡上路。 店小二:“中午还见着那四名婢子,现在跑哪去了?她们大小姐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 掌柜的:“闲事莫理,小心惹祸上身。” 店小二:“是是是,他们敢走夜路的,看起来就不好惹,小的这条小命还要留着养活一家大小呢。” 掌柜的:“哼!知道还不赶紧滚回去干活,他们刚退的空房,麻溜的收拾了。” “……” 西疆地广人稀,洛云依一行人借着天边最后一道光亮,奔出去没多远,便找到一处暮暮霭霭,不见人烟的绝佳藏匿地。 洛云依拉紧马缰绳,右手举起。 “停,就这了,接下来请大家配合一下,把身体放轻松不要反抗,我需要把你们扎昏,不然无法瞬移。” “瞬移?老天爷,这又是什么神仙戏法?” 烈风咂舌,跟烈云惊叹出声。 “可能是洛姑娘变戏法中的一环吧!我就是好奇,当初藏着掖着,现在为何又肯大方公开。” 咻咻咻…… 洛云依不等他们有所反应,一把银针飞出,瞬间,所有人都以同样的姿势趴伏在马背上。 第223章 醒来已经是白天 东方骥希望洛云依把自己跟他们区别对待,抱着她可怜兮兮地道:“依依,你也是爱我的是不是?” 洛云依杏眸凝视着他,“你又在怀疑什么?我们在人前都抱成这样了,你难道还不愿相信我对你的一心一意?” “不是,我是想说,既然我们彼此深爱,密不可分,那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应该再藏有秘密?” “嗯,所以呢?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所以,你可不可以让我全程都保持清醒的跟你瞬移?” 他指着昏睡在马背上的众人,“我不想跟他们一样,闭眼再睁眼就到了地方,我想看着你,陪着你走完全程?” 洛云依低眸,眼底有狡黠一闪而过,“既然你喜欢,当然可以。” 闻言,东方骥唇角微勾,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 只是高兴不过两秒,洛云依谨记师父的叮嘱,不想自己的空间过早的暴露,挚爱也不行。 深谙彼此之间保留适当的神秘感,让男人捉摸不透,才更具诱惑性的道理。 东方骥完全没有防备,被银针刺中,昏睡之前,幽怨地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小女人,无奈地闭上了星辰大海般的黑眸。 夏月等人醒来,惊喜地发现她们已经回到飞仙谷。她们也是第一次跟主子如此方便快捷的回谷,心里难免激动,低头看了看手表,哦豁!只过去了十分钟。 感觉好神奇,她们对主子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这里比西疆天黑得快,谷里的路灯早已是灯火通明。 洛云依坐在马上,背后靠着还没拔针的东方骥。 她从漆黑的桃林中出来,见到亮光才把其他人和马放出,那十分钟就是花在了这里。 此时的烈风三人,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嗅着空气中丝丝缕缕、醉人的花香和果香,东张西望。 即便在夜里,也能看出谷中处处是景,布局精妙,堪称人间仙境。 “夏月,把他们安排到最左边的练功房,到厨房给他们弄点吃的,不必惊动其她人。把季飞燕弄到医疗室,给她打一瓶吊针,明日你再着手给她医治。” 谷中除了一个太白老人,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踏足这里,今日已是破例。 而因为有阵法保护,谷中不需要安排值夜弟子,弟子们日落而息,辛苦了一日的她们,此刻不是在房中练功,就是已经进入梦乡。 练功房跟住宅区之间有一段距离,宽大空敞,把外男安排在那里也是为了避嫌。 洛云依吩咐完,径直带东方骥回自己院子。 谷中的夜晚格外的静谧,虫鸣蛙叫声都只是三三两两,走在路上,把脚步放轻,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夏月带去西疆的弟子有六人,加上后来洛云依命去送信的两人,一共八人。 目送主子走远,夏月连忙让她们按主子的吩咐去办事。 分配两人把马牵走,两人抬季飞燕到医疗室,其余人到厨房弄吃的,她则亲自带烈云三人去练功房。 见人都散了,烈云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快步上前牵住夏月的纤纤玉手,眼里全是心爱女人娇羞的模样。 “月儿,这里就是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夏月娇羞的点点头,“嗯,我六岁时被主子和太白师祖带回来,一直到前两年才跟主子偶尔外出历练。” “能在这种地方长大,你一定觉得很幸福吧?不像我,不是在定王府就是在枯燥的军营,整日摸爬滚打。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宜居的桃源之地,你,日后会否舍得离开这?” 他问的直白,就是问夏月肯不肯嫁给他,到另外的地方生活。 夏月被问得耳根子发烫,她眼眸眨了眨,有些迷茫。 说实话,她真的不愿意离开飞仙谷,不愿意离开一群要好的姐妹,更不愿意离开给了她成长机会的师祖和主子。 “我,以后再说吧!” 烈云有些小失望,知道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不足以让夏月下定决心嫁给他。 不过不要紧,他相信只要洛姑娘跟王爷成了亲,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看到自己的好。 如此想着,他在心底叹息一声,道:“不急,你慢慢想好了再给我答复,这辈子,我认定了你,就有的是耐心等你。” 两句没有华丽词藻的表白,却是那么的让人心安。 夏月心底动容,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她低着头,双颊滚烫,轻轻“嗯”了声。 跟在他俩后面的烈风和冷东,被塞了满嘴狗粮,他们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则内心在抓狂。 特别是烈风,亲眼看着兄弟一步步套路佳人,看着他最终得偿所愿,收获佳人芳心。 而他先看上的秋月,他俩至今还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把她诱拐入怀,心里酸得一批。 冷东抱臂撞了一下他,“哎,兄弟,你看主子和烈云都各自抱得美人归了,你跟他们三人一伙,怎么就你是个例外?…长得也不差啊!…难道还不开窍?嘶!不对,整日耳濡目染的,就算是块木头也该懂了,难道是你那方面有问题?” 真会戳心窝啊! 烈风被他说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你他娘的才有病,老子好的很,老子再怎么说也比你这根木头强,老子目标已经有了,老子缺的是运气,不像你,老伴在哪个山旮旯里等你还不知道呢!哪来的脸取笑老子。” 可不就是缺了点运气吗?要是洛姑娘安排秋月也跟着她,恐怕他比烈云那个糊涂蛋还要早牵手。 无奈天不助他。 啊!气死他了! “哎,我说你那么生气干嘛?咱俩五十步不笑百步,有目标算个屁,遇到个心气高傲的,人家还不一定会跟你。” “你说什么?你敢诅咒我,看老子不把你牙齿全拔了。” 烈风“轰”的一拳击人,冷东不服气的还击,二人你一拳我一脚,居然孩子气的打了起来。 夏月急得跺脚,“你俩干嘛打起来了?快停下,待会把所有人都惊醒,把你们当猴看,找你们切磋,今晚就不用休息了。” 烈云一听,也急了,连忙飞身上前把他俩分开,“干嘛呢?都老大的人了,还在别人的地盘放肆,小心明日被王爷知道,军法处置。” 哼! 俩人互看不顺的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理对方,烈云不管他俩,打不起来就问题不大,他继续牵着夏月往前走。 东方骥醒来,赫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白色屋子,屋里阵设简单,入目有些东西自己见过,但多数不认识。 他睡在一张软绵绵的纯木大床上,身上干净舒爽,盖着一条薄薄的纯白蚕丝被。 这床他熟悉,在逸云居时他躺过差不多款式的。 屋里有冷气盘旋,温度适宜,感觉很舒服。 再看一眼透着柔和亮光的金黄色提花窗帘,这才惊觉外面已经是白天。 他猛地掀被坐起,身上只穿着一条他包袱里备用的白色绸缎大裤衩,光脚下地。 见不到小女人,总感觉心慌不安,在屋里就嚷开了,“依依,依依,你在哪?” 第224章 把自己交出去 洛云依正在楼下厨房把点的两碗外卖——花胶瑶柱瘦肉粥,和发菜皮蛋瘦肉粥,从塑料盒分装到精美的瓷白碗上,因为太过专注,加上外来的噪音骚扰,没有听到楼上东方骥的呼喊。 东方骥在二楼的几间空房,逐间打开朝里喊人,找了一圈不见小女人身影,便一跛一跛的,赤脚慢慢走下楼梯。 此时的他对周围陌生的环境丝毫不感兴趣,心急的只想找到小女人。 陌生的环境,小女人不在身边,他心慌难受。 “依依,你在哪,再不出来我要生气了,我生气三天不理你……” 直到他走到一楼客厅,洛云依才闻声探出头来,蹙眉不悦地道:“你腿上有伤,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跑出来干什么?” 东方骥见到人,刚才的焦急瞬息间消失不见,笑得春暖花开, “见不到你,当然要找,万一你遇到危险,我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岂不是我没有尽到为人夫君的责任,难道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 “就会贫嘴。”洛云依睨他一眼,没好气地嗔道:“我突然发现你内心戏挺足的啊!嗯,你倒是说说,我能有什么危险?有危险的不一直是你吗?” 东方骥厚脸皮的笑笑,“虽然,但是,我见不到你还是会担心。” 他走过去,习惯性的伸手便要去搂她。 洛云依为了方便开门取外卖,换了一身短装休闲服,露出来的半截手脚莹白修长,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看得东方骥赏心悦目。 “以后别再这样过度脑补了,我永远不会像你,让自己涉足危险。既然下来了,快到桌边坐好,我叫的外卖已经送到了。” 洛云依指指客厅的沙发,让他过去坐,她转身去端瘦肉粥。 “嗯。” 东方骥不理她话中的嘲讽,这次确实是他大意着了道,没什么可说的,还好没有失去她,便是不幸中的大幸。 甚至不后悔自己受折磨一场,能早点见到她,他便觉得很值。 “这里是哪?怎么那么多嘈杂声?” 安心坐下来吃粥和包子,便开始留意周围了。 远处马路的车流声、菜市场的人流鼎沸声,还有附近居民出入的活动声,都清晰地传入耳力惊人的东方骥耳中。 “我家乡。” “原来你家乡充斥的是这种声音?不对,你家乡不是找不到吗?怎么?都是编出来骗我们的。” “嗯,不行吗?谁让你们那么八卦,问东问西,我无法回答,只能撒谎咯!你也必须帮忙保密哈,否则咱俩断交。” 洛云依说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被拆穿谎言的不知所措。 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老实说出去,万一都好奇心泛滥想跟来看看怎么办? 太麻烦了! 而她恰好讨厌处理人情上的麻烦! “断什么交?” 东方骥听到她说断交,心里就不舒服,眉头都拧到了一起,“我不是那等嘴碎之人,以后不要轻易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只要你保住嘴严,我也不会乱说。” 东方骥点头,此事便此翻篇。 低头吃了几口,他又不解地问道: “你家人呢,住在隔壁吗?我要不要带礼物过去拜访?” 他以为她家也像大初的大户人家那般,家人同住一府,但是各大小主子独立分住各小院。 洛云依摇摇头,“我自己置办了房子,在外面单住,我家人住的离这里有点远,下次吧!下次准备好了,我再带你去见他们。” “好。” 他不再多问,专心吃东西。 “我昨晚,是你帮我洗的澡?” 用完早餐,洛云依在厨房洗碗,东方骥跟进来单手圈着她的纤腰,跟她并立,环顾着厨房里没见过的厨电,状似不经意地问。 洛云依老脸一红,刚才因为心疼他,突发奇想的费尽二虎之力帮他洗澡,弄得自己也……想想就浑身发热。 她连忙晃晃脑袋,摒弃心头的旑旎,纠正道: “不是昨晚,在大初此时是夜晚,我家乡刚好相反,是白天,此时距离从西疆回来才过了一个多小时而已。” “什么?日夜颠倒,竟这么神奇!你真的确定你的瞬移术不是神术?” 东方骥又一次被惊到。 “真没骗你,不信拉倒,我不再解释第二遍。” 洛云依把碗放进消毒柜,“走吧!不许再说废话,你不困我也困了,上去洗洗咱睡大觉。” “咱?”东方骥双眸泛着狼光,“你是指咱俩一起睡吗?” 洛云依没来由的鼻尖一阵泛酸,转身扑进光着上身的男人怀里,委屈道:“嗯,和你分开,我也相思成灾,差点没得相思病,我要把对你的思念都找你补回来。” 东方骥搂着娇娇软软的小女人,心里那个兴奋哟,像身处云端,飘飘忽忽,又像在做梦,感觉太不真实。 心里如雷般砰砰乱跳,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子一团浆糊,只下意识的拥紧怀中向他撒娇的小女人。 “阿骥,这里没开空调,太热了,我们上去。” “哦,好!” 他运起内力,一把将小女人抱起,出了厨房,快步朝二楼奔去。 腿不疼了,身体也倍有劲了。 “先进洗手间,我还没洗澡。” 洛云依指挥着他,推开洗手间的门进去。 “好。” “你刚才没穿拖鞋,脚底脏了,你把脚洗干净了再出去。” “好。” 东方骥昏乎乎的,小女人说什么他就机械式的应声好,然后照做。 笑得合不拢嘴的脸上,如沐春风。 “傻子,出去,在床上等我。” 洛云依脸红红的,从她决定把自己交出去,心里就甜滋滋的,有悸动有兴奋,但到底是比东方骥多了两分理智。 十八岁卜卜脆的年纪,身体各方面已经成熟,听校园的前辈墙角,这个年龄段是最能享受到那种像冲向云霄的美妙阶段。 她已经认定了他,哪怕日后遭受背叛她也认了,何况她信得过那男人的人品。 他体内残留生成的新药性,如果针灸吃药压制,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而用最原始的解法,只需三天就能把毒性祛除干净。 期间发作起来的痛苦……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不在他身边,而他松懈了,被别的女人趁虚而入。 她想到言情小说中层出不穷的各种女三上位,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刚站到花洒下,出去的东方骥又如泥鳅般开门钻了进来。 “依依,刚才是你帮我洗,这次换我来帮……”你。 冷不丁见到如此香艳,鼓足勇气进来的他顿时脸色涨红如血,眼神直勾勾看着眼前白得发光的*体,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洛云依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胸前的风光。 浴室里水声哗哗,二人眼神拉丝,暧昧气息在蔓延,气氛逐渐拉满…… 第225章 还要去办正事 “噗!” 就在浴室内气温居高不下时,洛云依突然喷笑出声。 东方骥呆呆的回过神,就觉得鼻孔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伸手摸了一把,然后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真是个傻子!” 洛云依笑着走上前,把他拉到花洒底下,伸手替他按压止血的几个穴位,把流出来的血迹冲洗干净。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忍不住不忍了便是,小心把自己憋坏。” 咚咚咚! 东方骥再次心跳如雷,胸脯剧烈起伏着,眼里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依依,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你再说一遍。” “我说,忍不住就不忍了。” 洛云依双颊滚烫,微低着头,不好意思与他直视。 这种事由她一个女孩子先说,饶是心理再强大,面对心爱之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东方骥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你是说,我们不止可以同床共枕,还,还可以为所欲为?” “嗯。” “不影响你闭关修炼?” “嗯。” “我们可以择日成亲生子了?” “嗯。” “依依……” 东方骥再也难掩内心的激动,猛地把小女人拖拽入怀,低头便狠狠地攫住了等待他品尝的樱唇。 郎有情妾有意,你情我愿,干柴烈火,一场不可描述的情事在洗漱间上演,后又转至舒服的大床。 久久…… 久久…… 久久…… “阿骥,我不行了,你克制一点,我们明天,再……” 嗷呜! 以下审核不通过省略一千字! …… 洛云依在梦中仿佛被重物压住,喘不过气来,而且身上有滚烫的物体在灼烧,还有那熟悉的羞耻感…… 唔! 她猛地惊醒,“阿骥,你……” “依依,再让为夫放肆一回。” 嗷呜! …… 洛云依被困在房里整整三日,饿了从空间拿吃的,身体不舒服就吃药上药,困了也最多能睡一个时辰。 东方骥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狼王,霸道且狂肆,抱着她吃饭,抱着她睡觉,抱着她去洗漱。 余下的就是乐此不疲抱着她做少儿不宜的运动。 而且越来越会,洛云依有药物补救,尚算能跟上他的节拍,只是如雪的敏感肌肤上,遍布深深浅浅的吻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变态凌虐了。 “阿骥,你是猛兽变的吗?三天了,你身上的药性都已经解了,怎么还如此,不知疲倦,不知节制?” “谁叫爱妃的味道如此美好,勾得为夫情难自禁,你生的火,理应由你负责扑灭。” 嗷呜! “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再不忍住,我就给你下药,让你一辈子不举。” “娘子想跟着为夫活受罪?难道为夫今日服侍得你不够舒坦?” 嗷呜! 狗男人,真会撩,洛云依每次抗议都无疾而终,主要是,她身体适应后,真的也…… 哎呀!说多就是羞耻。 狗和狼是一家吧?是吧! 难怪古代的男人喜欢妻妾成群,一个正妻哪里能满足得了他们的兽欲啊! 她是捡到宝了呢,还是捡到宝了呢? 温柔又霸道! 乖巧又叛逆! 勾人又邪肆! 唔,这个极品狗男人,她这个恋爱脑是彻底深陷不能自拔了。 “南门关的战事是时候结束了,天黑咱吃了饭就回去,来日方长,再如此放肆下去,师父该生气了。” 洛云依推了推还在卖力做运动的男人。 “好,都依你。” “那你看着结束,还要洗漱……” 嗷呜! …… 烈风、烈云、冷东三人,在飞仙谷的三天也是彻底放飞了天性,过得惬意又快活。 第一天,吃遍了林中水果,跑到水塘边比谁钓的鱼多。 第二天,被蒙着眼睛带出山谷去参观马场。 第三天,同样被蒙着眼睛下山去参观百亩水稻田,跟夏月到药山巡逻。 每天吃的是堪比酒楼一流厨子做出来的美食,色香味俱全,勾得他三人在饭桌上根本停不下筷。 三天过去,没人问一句王爷在哪?或者关心一下王爷的身体,外界的一切更加与他仨人无关。 烈云与夏月闲暇时花前月下,烈风跑去跟人打听秋月的喜好,为追佳人做足准备。冷东跟在他身后蠢蠢欲动,可惜,谷里留守的都是十四岁以下的小姑娘,他下不去手。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到头。 第四天一大早,仨人还计划跟姑娘们出谷比打猎,谁知,用完早膳,消失三天不见的两位主子,施施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个精神焕发,嘴角含春,眼神仿佛能溺出水。 一个粉面桃腮,羞答答的,表情略显不自然。 这种有别于前的转变,看得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猜测。 东方萱在得知皇兄跟师父回了飞仙谷那刻起,就日夜留意师父的卧房,导致无法静心练功,唉声叹气整整荒废了三日。 今日终于让她给盼到,二人一出现,她就惊呼着扑上去,“师父,皇兄,你俩终于舍得出现了,快跟我说说,这三日你们关在房里不出来,都在干嘛呀?” 咳咳! 心虚的洛云依眼神躲闪,用咳嗽来化解尴尬,这叫她怎么说? “就,就教了你哥,呃,一些阵法,对,以免他日后受困又要我飞去救他。” “啊!就这?学阵法也要闭关三日,皇兄,你也太差劲了吧?师公知道,会鄙视你的。” 东方萱顺着她说的话头挑碴子。 没心没肺的臭丫头,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长大,永远天真无邪。 东方骥轻飘飘的瞥一眼自家捣乱的亲妹,“我是不是差劲自有你皇嫂知道,用不着你来替我担心。” 咳咳! 咳咳咳!! 这下,洛云依咳得更起劲了,她瞪向东方骥,狗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东方骥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伸手搂住她肩膀,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在她耳边悄声道: “别多想,为夫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她还小,根本不懂大人之间的乐趣,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你,能不能收敛点?什么懂不懂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云依用肩膀把他的大手撞开,往旁边挪开几步。 狗男人全身上下充斥着吸引她的荷尔蒙气息,再挨着他,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在大庭广众下失态。 “依依,” 男人幽怨地看向她,控诉她疏离的态度。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害怕,咱们还要赶紧的出去办正事。” 想到三天来跟他在一起的严丝合缝,她又是一阵耳红心跳。 东方萱看着师父和皇兄在她面前卿卿我我,插不上话的她,心里反而跟着甜滋滋的。 第226章 帮我带到中指 “师父,我还没有坐过飞机,这回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出去玩一圈?” 东方萱亲热地挽上洛云依的手臂,笑得一脸讨好。 “萱儿,别忘了你来此拜师的目的,此时不好好在谷里练功,胡闹什么?南门关正在打仗,我们回去是办事,不是你以为的出去玩。” 东方骥见小女人不让自己靠近,心里本就不爽,亲妹跑出来找存在感,就不要怪他把气撒在她身上了。 “皇兄,我不过是想你们了,想跟你们待久一点说说话,而且你在南湘城的定王府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没有去参观过呢,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正在打仗又怎么啦?有你们在,难道还能让人伤到我不成?” 东方萱打起了感情牌,她知道皇兄一向疼她,这么说,他一定会同意。 东方骥确实心底有所触动,他与家人聚少离多,别看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其实他是面冷心热,亲情在他心里始终占有很大一席位置。 想到自己回去就要着手举办跟小女人的婚礼,而王府清一色男丁,有亲妹在自己或许还能问她给些意见。 想到此,他看向洛云依,“萱儿在皇宫那个牢笼闷坏了,出来难免贪玩了些,把她带上不影响她练功吧?” 洛云依摇头,“学到多少全凭她努力,我们的武功心法没有落下就不能重拾这一说,想去就让她跟着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嘻嘻,多谢师父,多谢皇兄。” 东方萱还真是孩子心性,活泼好动,当即就高兴得不得了,拔腿就往外跑,“皇兄等我一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东方骥闻言眉头蹙起,走近洛云依两步,“萱儿一直在谷中,她能有什么礼物送给我?”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走吧,我们到草坪外等她。” 说着,不等东方骥靠近,她抬步就走。 见主子好像没有想到自己,夏月抿了抿唇,追上去急问:“主子,我可不可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嗯?” 洛云依止步,“季飞燕的身体如何了?” 夏月:“骨折和伤口在恢复中,受创的脑袋我没动,就让她一直在医疗室躺着。” “好,你先跟医疗室的实习生交代一声。” 她跟烈云的眉来眼去,私底下的暧昧动作,洛云依都看在眼里,既然他们两情相悦,她自是高兴成人之美。 夏月应了声“是。”脸颊红红的跑开了。 洛云依不再理会其他人,运起轻功往马厩去收马匹,东方骥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总之,媳妇走到哪他跟到哪,就好像生怕转个身都能把媳妇弄丢似的。 烈风看得直咂嘴,抚摸着下巴感叹,“我滴个乖乖,这王爷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王爷吗?看来咱们高高在上、万人景仰的王爷,也难逃‘有了媳妇忘了娘’的魔咒啊!啧啧,母老虎啊!太可怕了。” 啪! 冷东毫不吝啬地赏了他一个大逼叨,“会不会说话啊?没看出来他俩是相亲相爱吗?什么母老虎,洛姑娘那么疼惜王爷,王爷尊重她不是很应该吗?我警告你,注意你的言词,让洛姑娘听到可能没什么,若是让王爷听到了,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烈风抚着被拍打的脑门,非常不服,“要你多管闲事,我随便说说怎么啦?王爷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洛姑娘,我们三个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他从出现起,就看都没看一眼,把我们当透明人。你倒是说说,我有哪里说错了?” “就算你没说错,但主子如何做是他的事,都论不到我们去置喙,你更加不能拿主子来说闲话。呐,你要实在嘴碎,烈云跟他媳妇你随便造。” 冻东朝抱臂站着、若有所思的烈云努努嘴,意思他跟夏月的八卦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 烈云恼怒地瞪他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 烈风摆摆手,“我不是那等嘴碎之人,你莫要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 咳咳! 冷东尴尬的发现,小丑竟是他自己。 洛云依收完马匹,脸色酡红地与东方骥飞掠回草坪,刚把直升机取出,东方萱便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飞奔而来。 东方骥心里纳闷,皇妹脑袋瓜子是怎么想的?送他一个大老爷们什么礼物不好,居然送花。 东方萱笑得狡黠,凑到东方骥耳边悄声道: “皇兄,这叫玫瑰花,代表爱恋,听说可以用来求婚,你双手捧花,单膝跪地求师父嫁给你,这个叫仪式感,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惜没有代表套牢她的戒指。” “你从哪里听来的习俗?别弄巧成拙,若是事情搞砸,我饶不了你。” 东方骥将信将疑,如果就此能哄媳妇高兴,他不介意下跪,就怕不是真的,反而惹媳妇生气。 “都是从谷中的姐妹那打听到的,皇兄,你放心,谁都有可能骗你,唯独我不会,我可希望你把师父娶回去当王嫂了,你俩郎才女貌,日后生的小侄子小侄女一定玉雪可爱,今日我帮了你,你以后不许阻碍我逮住小侄子玩。” “好,姑且信你一回。” 脑海里想到日后他跟小女人生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或四口,在一起开心玩闹的场景,东方骥就止不住心生荡漾。 接过东方萱手里的花束,想到她说的戒指,从衣袋中摸出那枚同样代表他身份的帝王绿扳指。 虽然从东方萱手捧鲜花过来,洛云依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可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捧着玫瑰花,笑着朝她一步步逼近,她莫名就鼻子发酸,喉头发紧,有想哭的冲动。 东方骥按着亲妹的指示,单膝跪到洛云依跟前,双手把花递上,非常诚恳且认真地道: “依依,你可愿意嫁给我?从此三餐四季不离不弃,生儿育女共度美好余生。” 洛云依双眸蒙上一层水雾,她爱他,为他相思入骨,为他愿意倾尽所有,怎么会不愿意? 旁边围观的女孩们开始鼓掌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烈风三人一看,诶!这种附和的方式蛮有气氛的,于是乎也跟着节拍高声呼喊:“嫁给他……” 洛云依在关键时候却是喉头哽咽,舌头也像打了结,激动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频频点头表示她愿意,弯腰把花束接过,伸手拽东方骥一把,让他站起。 周围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像过年般,好不热闹。 东方骥高兴地把小女人拥进入怀,把扳指举到她眼前,问:“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洛云依伸出左手,“帮我,戴到中指。” “好。” 东方骥把宽大的扳指套进她纤细的中指,在她耳边小声道: “这是代表我身份的玉扳指,和给你的那枚玉佩同等重要,我们以后把它当做传家宝,代代传给咱俩的长子媳妇,有劳依依费心把它保管好。” 第227章 为你得失心疯 求婚戒指转眼变传家宝! 才求婚就想到婚后n年的子孙身上去! 狗男人究竟是心大还是对她满不在乎? 洛云依把手缩回,刚才的感动一下子消失不见,有些赌气的把戒指猛地取下拍回他大手上,把花束也扔回给他。 “想好了什么是求婚?求婚的意义是什么再来找我,在此之前,我拒绝与你做任何交流?” 她的突然变脸,东方骥茫然无措的怔在原地,心情也一下子从云端跌至谷底,瞬间遍体生寒。 他攥紧扳指抱着花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做错,“依依,你怎么啦?” “都说了先不要跟我说话,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就自己好好想想。” 洛云依沉着脸,推开他走向直升机。 东方骥六神无主站在那里,昔日叱咤战场的主将,现今无助得跟个找不着家的小孩子,眼神一错不错的紧跟洛云依的身影,看得让人心疼。 他真的什么都不敢再问,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 周围在变故发生的刹那就变得落针可闻,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的吃瓜群众,面对主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时,气氛冷凝。 东方萱紧张地看看师父,又看看自己的皇兄,最后一跺脚,咬牙跑到洛云依跟前, “师父,皇兄他是哪里做错了吗?你为什么生气?求婚仪式是我提议他这么做,你如果生气就生我气好不好,你别不理皇兄,皇兄没有你,他会发疯的。师父,求你了,说出让你生气的原因,好让他知道是哪里做错了,为了你他一定会改的。” 洛云依在甩身走开时,就已经后悔自己的矫情了,狗男人是爱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从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就可以看出。 可她又好气,属于自己的求婚戒指凭什么日后要传给儿媳妇?别说她自私,她就是自私了怎么啦?夫君是她一个人的,夫妻间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也应该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与旁人有毛线关系? 在她年迈后看她心情,高兴了或许会拿出来做为传家宝传给自己的后人,但是经由男人口中说出来就是不行,无论什么借口她都不接受。 想着她神情冰冷道:“告诉他,我要的从来都是唯一,我的东西小到一根针,大到一个人,只要我不愿意,都不会跟别人分享。” 她打开机舱,“上机吧!把他们送到,我回来还有事。” “啊?你回来不带上皇兄吗?你难道不怕天各一方又害单相思?” 东方萱急得直跺脚,却是一针见血地直戳二人的痛处。 洛云依眼眸低垂,事已至此,她想让男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让他以后不再犯这些低级错误,再哄到她高兴了,她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他。 见她沉默不发一语,东方萱转身,嘟嘴责怪地看向自家亲哥。 东方骥将她俩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略微思索便知道了小女人生气的原因,他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宠溺地摇了摇头。 知道原因事情就好办。 小女人心里是爱他的,而且爱得偏执,自己又何尝不是。 心中蚀骨般蔓延的痛意顿时退去。 他把扳指放回衣兜,一个纵跃跳到洛云依身边,在她的莫名期待中,和煦春风地展颜一笑。 就在她以为他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花束重新塞回到她手上,然后抱起她转身飞掠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东方萱又是跺脚又是撇嘴,“什么嘛?多大点事,就不能在这里解除矛盾?让我们作壁上观学习一下经验不好吗?哼!皇兄真讨厌。” 夏月已经回来,见证了求婚的一幕,她正与烈云四目相对,眼神温柔缱绻,缠缠绵绵。 听到东方萱的吐槽,她微微一笑,“明月大师姐,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男子,就知道你皇兄为什么要避开人群了。” 东方萱看向她,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你也喜欢烈云呀,为何你俩就可以在大庭广众下卿卿我我,而不是关起门来亲热?” 她跟烈云,有这么明显吗?明明她有藏着掖着。 想到自己已经被看穿,夏月脑袋顿时“嗡”的一下,热血上涌,心跳加速,羞得面红耳赤,低下头,不敢直视四面八方小姑娘们向她投来的目光。 这时,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站到她身前,替她化解尴尬,也给了她莫大的安心。 “公主,夏月面皮薄,请给卑职个面子,莫要拿此事取笑她。” 烈云恭敬地躬身请求。 东方萱无语,“嘁,我还没怎么着,这就护上了?放心啦!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没人会取笑你们,我们只是羡慕而已。” 说着,她扬声道:“大家说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也羡慕夏月姐姐?羡慕她有个出众的男人护着?” “是!我们只是羡慕夏月姐姐!” 姑娘们异口同声,笑得像朵花似的大声应和。 东方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看吧!大家都在祝福你俩呢,有什么可害羞的?” 夏月窘迫地双手捂脸,烈云面对她更是一脸傻笑。 哈哈哈…… 咯咯咯…… 嘻嘻嘻…… 大家笑得更欢了。 烈风又索然无味地撞了撞冷东的肩膀,“喂,你说王爷要多久能哄好洛姑娘?” 冷东摇头,“不知道,我们静心等着便是。” “唉!这不是等得无聊嘛,要不我们来赌上一把,各自说一个时间,赌谁说的时间最接近他俩出来的时间,谁就从对方手里赢十两银子。” “要赌你跟烈云赌去,我没兴趣。” “切,无趣。” …… 东方骥把洛云依抱回她住的院子,放下她便狠狠亲了上去,洛云依本就贪恋他的味道,在他的强烈攻势,不多会就如水般瘫软在他怀里。 东方骥计谋得逞,嘴角勾起,将她搂得更紧,攻势更加的猛烈。 别说刚开荤的男人可怕,刚破了瓜的成熟女人也不遑多让,一对蚀骨相爱又年青气盛的恋人哪里还能忍住? “依依,先回去,我难受。” 声音暗哑,压抑着强烈的邪念和痛楚。 这时的洛云依被吻的五迷三道,魅眼如丝,面色潮红,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嗯。” 一个时辰过去,二人神清气爽相拥坐在床沿。 东方骥再次取出那枚帝王绿扳指,“依依,为夫刚才言辞不当,让你误会我不够爱你,对不起! 其实,我只是希望我与你的爱情故事,能通过这枚戒指代代传承下去,让后世子孙也能沾染我们的福气,相亲相爱。 我偏爱与你,没有你,我宁愿中止生命埋骨青山,也不愿独自一人苟活于世间。 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认为我不可能丢下所有亲人,为你得失心疯,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依依,如果我今日不说,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我被季师姐囚禁那三日,心里有多么绝望,永远不会知道我在绝望下,对天起誓,许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第228章 师公真忍心拆散他们 “好了,你不要再说,我也不想再听,今日之事是我的错,但我警告你,今后再敢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我定不轻饶。” 她叹气,愧疚刚才的行为,更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她不敢听的话。 “不能与相爱之人共白头,你便不愿苟活于尘世,我又何尝不是。 阿骥,为了彼此,日后我们即便深陷困境,也都努力挣扎求一线生机可好?我在此与你约定,我们以后夫妻一体,生死与共,永不背叛。” “好,我们夫妻一体,生死与共,永不分离,永不背叛。” 东方骥没有迟疑地说完誓言,抱紧洛云依,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深深地印上一吻。 洛云依贪恋地用脑袋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蹭了又蹭,“真想就这样与你过一辈子。” 娇妻在怀,东方骥也是心猿意马,“要不再待两天?” “不行,不能再这样荒淫无度下去了,过两天我还有事,以后,我们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相聚。” 罗文浩已经跟病人家属联系好,周六周日分别有三个病号要医治,今天都周四晚上了。 “荒淫无度?” 东方骥不满地蹙眉,“你怎么可以把我们的夫妻恩爱说成荒淫无度?我很不爽,该罚!” 话音没落,他就上下其手,嗯,小女人的肌肤白皙细腻有弹性,软软肉肉的,手感好到爆,特别是胸前的两个小包子,每每上手他都舍不得再挪开。 啪! 洛云依把他得寸进尺的大手拍开,这种惩罚只是更加坐实他荒淫无度,偏要装什么正人君子,还要捡好听的来听。 惯的他! 她忍着身上的酥麻感,跟他唱反调,“还好你没有继承皇位,否则后宫佳丽三千,你又这般需索无度……呵呵!走了,再赖下去,今日又什么都不用干了。” 洛云依没有说完,但是人都能品出她话中的意思,无非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又或者什么弹尽粮绝、精尽人亡之类的。 “依依,你一天不挖苦我就不得劲是吧?我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你没有吗?这几天我都被你……”吃干抹净无数次了。 “因为是你我才没忍住,换个女人试试,多看她一眼都算我输。” “说多就没信服度了。” “……” 东方骥欲求不满的被洛云依带进了空间,又从小门出来,到了她在飞仙谷的卧室。 二人赤诚相见,深入交流交心后,洛云依就没打算再瞒着他。 东方骥也不像旁人那般,好奇的问这问那,全程能牵着小女人的手,他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洛姑娘,我们为何要坐飞机回去,瞬移不更方便吗?” 冷东在上机前没忍住,把他一直想的问了出来。 “哦,我的瞬移术只能在回程时用。” 没有什么温度的语气,让冷东怀疑她心中还有气没消,生气的女人他不敢惹,尤其是主子的女人。 他讪讪的笑了笑,“原来如此,有劳了。” 这次,东方骥坐副座,其他人坐后面机舱。 半小时后,众人骑马驰骋在往南门关城楼的路上。 东方萱一路上都兴奋得像个小麻雀,在她眼里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坐飞机上不安份,跑来跑去看风景。 现在骑马也东张西望。 “皇兄,这边住的全是将士吗?” “嗯,这里是边关,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皇兄,这里离南湘城你的定王府有多远呀?” “问烈云。” “皇兄,这边的花草树木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吗?” “问烈风。” 现在能让东方骥有耐心侍候的,怕就只有洛云依一人了。 不受待见的东方萱,见他们成双成对的黏在一起,撇撇嘴,识趣地跟烈风和冷东走一块。 一行人很快上了城墙,太白老人不在,一问才知道,洛云依不在这几天,他被姜大将军安置到了军中作战指挥所,无事不登城楼半步。 姜将军也只是一日上三次城楼巡查,对被困在阵中饿得腿软的敌军,莫不关心。 他听从太白老人的建议,困到他们奄奄一息,困到他们肯主动下跪求和,再撤掉阵法。 东方萱站在城垛上,欣赏着阵中神色各异的敌军,拍手称快。 “哇哦!师公真厉害,布一个阵法就打赢了这场仗,我们大初有能人异士在,看他大离怕不怕,还敢不敢再发动战争?” 东方骥主仆三人也是开了眼,在此之前,谁能想到一个阵法师就有如此大的能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掉几十万大军。 简直恐怖到令人发指。 幸好,阵法师是他们大初的,反之,如果…… 三人只是换位想想,就觉得一阵后怕。 姜大将军听了传讯兵的通报,得知东方骥被洛云依接回来了,叫上太白老人匆匆赶往城楼。 “末将见过王爷,王爷你没伤着哪里吧?”姜将军拱手行礼,关心地问。 东方骥正在与太白老人四目相对,无心理会他,大手一挥,道:“将军免礼,本王无碍。”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姜将军还欲再说,突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抬头左右看了看,果断闪退到一边。 洛云依见此,连忙上前介绍,“阿骥,他便是我师父太白老人。” “晚辈东方骥见过太白师父!” 太白老人冷哼,“谁是你师父?定王可不要乱喊,老叟可没哪个福气。”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太白老人对徒弟看上的男人不甚满意。 众人不明白太白老人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明明他们的王爷玉树临风卓尔不凡,配洛少将军绰绰有余。 东方骥也不明就里的以眼神询问洛云依。 “师父,阿骥是出于礼貌,才跟我一样称呼你,你干嘛凶他?要不然你想他如何称呼你?老人?老头?还是老怪物?你敢让阿骥挑一个喊试试。” 洛云依转头就护崽似的朝老人责问。 老人又被她气得吹鼻子瞪眼,“臭丫头,惯会胳膊腿往外拐,还没嫁人就护上了,走吧走吧,以后都不要跟旁人说你是老叟的徒弟。” “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简直不可理喻!哼!” 师徒俩都扭过头去不想理对方。 “见过师公!” “见过师祖!” 东方萱和夏月趁机上前行礼。 太白老人袖袍一挥,没好气地道:“免了。” “师公!” 东方萱上前扯住他的袖子,“我皇兄人很好的,你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他证明自己配得上师父好不好?” 又凑近老人身边,咬耳朵似的小声道: “师公,他俩两情相悦,早已心心相印爱入骨髓,你真忍心拆散他们?” 第229章 期待皇兄变话唠 “老叟只是年纪大了,不是老糊涂,你们一个个的,怎地总爱妄自揣测别人的心思?” 太白老人冷哼,徒孙跟他相处不久,不清楚自己的为人就算了。让他头疼的是爱徒,自己多年的辛苦付出,在她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刚认识月余的外男。 真是女大不中留! 想到爱徒倔犟的性格,太白老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东方萱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卖萌道:“那,师公因何跟师父赌气?” 老人又是一声冷哼,“你没看出来?赌气的是你师父而不是老叟。” “咦,不是师公您先不待见皇兄,师父才生气的吗?” “老叟是她长辈,总得替她长个心眼吧!哪有一见面就要表示满意的?老叟不仅对那小子看不过眼,老叟还要小试他的身手,臭丫头的终身大事,她不在意,就由老叟来替她把关。” “师公,您放心试吧!我皇兄一定能扛住,不过您要悠着点,别把他打伤了,皇兄受伤,第一个心疼的还是师父,师公也不想跟师父把关系弄僵吧?” 东方萱长长的松了口气,师公不是真的生气就好。 她迅速的走到洛云依身边,朝她皇兄挤挤眼,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东方骥正在思索跟太白老人破冰的方法,突地,耳边有强劲的罡风袭来。 臭丫头们一个个的不但敢忤逆他,还敢动不动就开口威胁他。 真当他是笑面佛,但笑不语没有脾性! 太白老人气结,果断把气都撒到罪魁祸首东方骥的头上。 没有打招呼,便骤然出手。 不过,他有分寸,只用了五分劲。 若是他全力出手,试探分分钟变惨案。 到时,臭丫头铁定把错都算他头上。 太白老人只要想想就好气。 东方骥也不是吃素的,反应非常迅速,险险避开第一招掌风。 “前辈是何意?” 尽管他心中有所猜测,还是假装不知,想以自己的方式讨好老人,不然,媳妇难拐。 他问话的当口,老人的第二招掌风又至,“哼!想娶我家丫头,见到老叟还藏头露尾讳莫如深,戴着个鬼面具不敢示人,老叟看你不惯。” 东方骥无语问天,一边闪避一边商量着道:“前辈要看我真颜,你说一声,我摘开便是,何需你亲自动手来掀。” “哼!晚了,你今日若是不能在老叟手下接满三百招,就别异想天开从老叟身边带走丫头。” 完全是无事找事,无理取闹嘛! “如此,晚辈就不客气了。” 东方骥知道了老人的意图,全神贯注调动全身的内力去抵挡老人的攻势。 太白老人为了给自己说出的话有台阶下,控制着力道不敢用力过猛,有意放水。 二人你来我来,掠高窜低,高手过招,城楼上只留残影道道。不用花钱就能看的武打大片,众人看得津津有味,只是镜头切换太快,有点费眼力。 “师父,皇兄他不会有事吧!” 东方萱功力太低,看得眼花缭乱,干脆收回目光,跟洛云依唠嗑。 洛云依目光如炬,紧盯着二人的打斗轨迹,她看得出师父完全是出于逗弄的心思,在逗东方骥玩。 “不会,师父有分寸。” “那如果皇兄接不下三百招,师公真的会言而有信吗?” 洛云依沉默三秒,“言而有信用在这合适?不应该说言出必行?” 东方萱歪头认真思索一会,摇摇头反驳,“两个词表示的意思相差不大,我无法区别,请师父赐教。” “一个是守信重诺,一个是说了必须做到,呃,也差不多吧!” 嘻嘻! 东方萱捂嘴吃吃地笑起来,“师父,咱这是不是叫关心则乱?” “嗯,你跟我讨论这个,是想回去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贴在宣传栏里让大家借鉴?” “好的鸭,可我不会写什么作文,师父,你回去要教我写。” “……” 洛云依长这么大,终于体会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特喵的,原来做师父最大的失败就是——要接受徒儿无理取闹的折磨。 想想这么些年,自己幼稚的行为,洛云依心中感慨万千。 突然觉得,跟师父唱反调的自己真是该打。 “洛姑娘?你是洛姑娘吧!” 这时,身前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打破她的思绪。 “姜环,你怎么在这?不是,你前些天去哪了?” 她男装打扮的洛少将军早就传遍整个军队,姜环当日如果在场,他应该早就跑来打招呼才对。 “你真是女扮男装的洛姑娘啊!我在敌军进攻时被派出去找援兵,昨日才回来,已经闲来无事听家父说了你的情况,恭喜你呀,荣升为少将军。” “多谢!那你出去一趟可有找来援兵?” “找来了,足足有两万余人,只是回到这才发现,我们打了胜仗,用不上他们了,便叫了他们原路返回。” “嗯,那么多人要花粮食招待,留下确实不妥。” “是,家父就是这般说的。” 姜环见到救命恩人,挺激动的样子,“洛姑娘,啊不,洛少将军若是无事,可否随卑职到将军府坐坐?夫人她整日念叨着你,晨晨满月后,便想着找日子登门拜访,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洛云依感叹,“是啊!世事难料,我也没想到自己有当少将军的一天。雪悠、晨晨他们最近还好吧?” “托你的福,目前母子俩都挺好,能吃能睡,特别是晨晨,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很少哭闹,奶娘都赞他是来报恩的,容易带……” 当了父亲母亲的人就是不一样,姜环说起自己的儿子,满脸自豪的父爱光辉。 洛云依微笑听着,没有打断他的炫耀。 “这两天吧,我会抽出时间拜访将军府,到时叨扰了你们,可要多担待。” “您是贵客,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您愿意光临我们将军府,我将军府逢荜生辉,您不必跟我们客气。” “好,我知道了,不会跟你们客气。” “那就如此说定,卑职会通知家人,吩咐她们扫榻以待。” 姜环客套话说了一大堆,见洛云依兴致缺缺了才告辞离开。 直到他走不见影,东方萱才弱弱地问: “师父,他是谁啊?挺英俊一男的,可惜太唠叨。” “他是姜将军的大儿子姜环,在军中任校尉一职,大抵是因为荣升了父亲,高兴才多说几句吧!” 洛云依关心着还在切蹉的二人,浅浅介绍道。 “噢!是所有做了父亲的人都会如此吗?那我很期待皇兄日后变话唠呢,一定,很精彩。” “呵!你皇兄现在就是个话唠,何用等日后。”只不过是分人而已。 “是吗?可我每次想跟皇兄多说两句,他总是不耐烦,并且拉烈风烈云出来应付我,是他觉得我的话题无聊,不配跟他说废话吗?” “也许是吧!” 洛云依不会安慰人,想到狗男人只有在她面前才是区别于人的话唠,并且不设防,与她有说不完的话题,心里就甜滋滋的,幸福得冒泡。 第230章 小算盘打得挺响 东方骥堪堪接了太白老三百零五招后,假装力不从心,整个放松的被老人一掌击中肩膀。 就在他身体如破布娃娃般呈抛物线倒飞出去时,洛云依眼疾手快的甩出长鞭,在他快落地时缠住他的腰身,用力往回一带,她自己也运气掠起,在空中把他接住,顺着那股惯性搂着他,转了一圈才落地站定。 好一出美女救英雄的绝美画面! 落地后,二人相拥,双目绞着,眼神拉丝,传递彼此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久久舍不得分开。 画面太美,所有人都尴尬的能用脚趾抠出一座四合院。 天!这不是他们花钱就能看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所有人识趣的把目光转开,望天的望天,看风景的看风景,放风的放风…… 好在,东方骥率先清醒过来,他轻啄一口小女人的樱唇,“依依莫急,等我一下。” 这话容易让人想歪。 洛云依老脸一红,赶紧松手。 东方骥嘴角微勾,心情老好的解开面具。 顿时,阳光下,一张帅气逼人、清冷矜贵的神仙容颜出现在众人眼前。 与洛云依比也不遑多让,二人站在一起,妥妥一对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要气势有气势的神仙眷侣。 他走到太白老人面前,诚恳又不失礼貌地躬身,“前辈在上,请受晚辈一礼!” 不让他跟依依喊师父,他暂且不喊。 太白老人对他的进退有度,谦卑有礼,和一身比徒儿差不了多少的武功,大为赞赏。 切磋了一场,心里的成见也早已放下,如今见到他的神颜,便想到徒儿那爱美的劣根性,心中了然。 这二人是绑定没跑了。 站定毫不客气地受了他一礼,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东方骥顿时心中暗喜,继续躬身道:“前辈,晚辈与依依相互喜欢,早已山盟海誓,互定终身,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望前辈怜悯,准许我迎娶依依。” “定王不必跟老叟客气,劣徒本事大着呢,你俩的亲事她自有主张,老叟做不了主,你们自个商量便好。” 阴阳怪气! 这是,心中还有气? 东方骥无奈地劝道:“前辈在依依心里不止是敬重的师父,还是如父亲般重要的亲人,如果得不到前辈的祝福,依依即便与我成亲,心里也会有疙瘩不顺,前辈忍心看到依依郁郁寡欢?” 老人捋着雪白胡子,不动声色的乐了,“呵呵!你倒是能言善辩,只是心眼少了,这点你得跟丫头多学学。” 他转向洛云依,“臭丫头,还不赶紧把你夫君领走,让别人看热闹到什么时候?” 又面对发愣的东方骥,“定王,老叟想家了,你们快些商量好决策,把烂摊子收拾了,老叟替你们守这些天厌倦了。” 这里跟他的世外桃源飞仙谷比,太差劲了,吃,吃比不上,住,住不舒服,待一天他都受不了。 可为了爱徒,他生生忍了四天。 谁也预料不到的意外大反转,不仅东方骥愣住,在场众人除了洛云依,谁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默许同意了? 洛云依嘴角含笑上前,取出两瓶矿泉水,递一瓶给太白老人,“师父若果气还没顺,就请喝瓶矿泉水消消火,或者再与阿骥战上三百回合。” 拧开另一瓶递给东方骥,“打了这么久,渴了吧?” 态度截然不同,太白老人听得牙酸,仰头“咕嘟咕嘟”猛灌,一瓶一斤装的矿泉水,被他一口气喝完。 东方骥说了声谢谢,眉梢含笑地接过矿泉水,慢条斯理喝上几口便把盖子拧上。 “你打算如何处理大离国,想必他们皇都已经知晓此事,和谈大使也在路上了。”洛云依道。 “嗯,我们跟姜将军一起商量,他也有决定权。” “好。” 既然已经公开,东方骥再无顾忌,他牵着洛云依走到姜大同面前。 “姜将军,重新跟你介绍一下,依依不止是我父皇亲封的少将军,还是我父皇圣旨赐婚的定王妃,我们不日就会挑日子成亲,到时,请将军携家眷莅临定王府多喝两杯薄酒。” 姜大同回过神,连连向他俩道贺,东方骥制止,他才停止拍彩虹屁。 接着三人有条不紊的商讨了一番各自的见解,最终定下最佳谈判方案—— 需大离国割赔十座城池,五十年内对大初俯首称臣,年年岁贡不得少于五百万两白银,还要把制造毒药用于战争的毒师处死,至于挑起战争的二王,已经被太白老人射死,人死债消,也就不再额外追究了。 被困在大阵中的士兵还有二十余万,放出来监管不但麻烦,而且工程量巨大,只能考虑做人道救助,往阵中投掷食物。 谈判结果没出来之前,阵法不能撤。 太白老人按他们的要求,在与城墙对平的高度开了一个缺口,然后由军中伙头营每日做好大饼和馒头扔进去。 阵法中包含一截河流,解决了用水方面的问题。 这么多天敌军没有被饿晕,就全赖于河水,以及从河里捞鱼充饥。 二十多万的将士,每人一张嘴,加上一部分战马,河边能吃的野菜青草都拔光光了。 今日,敌军可能是饿狠了,开始宰杀战马分食。 洛云依眼见着阵中血腥的场面,丝毫不觉同情,她心里的敌我立场分得非常明确。 饶他们一命,不过是战略需求。 同时她也膈应自己双手染血,做杀人机器的感觉。 “既然他们向战马下手了,就再等两日再投食物进去吧。姜将军,这里全权交给你,我们先撤,过几日等谈判下来,我再带师父过来解除阵法。” “好,你们有事就且去忙,本将会看好这里。” 东方骥戴好面具,客套道:“有劳将军了!” “这是末将的本职工作,王爷毋需客气。” “……” 一行人,包括太白老人,以及冷江、冷海等,从定王府赶来驰援的所有人,告别姜大同,一同骑马浩浩荡荡离开南门关,赶回南湘城。 东方骥想大办婚宴,风风光光迎娶洛云依,定王府人手不够,后期还需陆续从军营里临时抽调。 “师父,我选的男人不差吧!” 路上,洛云依得瑟地给太白老人传音。 “哼!算勉强及格吧!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丢丢,有什么可炫耀的?” 老人傲娇的不肯承认东方骥的优秀。 “你就口是心非吧!既然觉得他无能,以后他的功法修炼就交由你指点了。” “呵呵!你这是什么理由?强迫为师收你男人为徒?” “有何不可?我与他夫妻一体,让你免费多个极品劳动力使唤,你就偷着乐吧!” “你的小算盘倒是打得挺响。” “彼此彼此,多得师父您教导有方。” “……” 第231章 听老叟传授你心得 行至半道,众人被堵住去路。 拦路者手执刀剑两种兵器,着装统一,灰白短打,外罩一件浅棕色长马褂,同色系长腰带,藏蓝色长裤,黑色长筒鞋,少数领头者着颜色亮丽的祥云纹绸缎长袍。 人数目测在三百以上。 能做到这种让弟子着装统一的宗门,一般都是财大气粗、不差钱的大宗门。 这种装束在众人眼里莫名熟悉。 “王爷,是无敌门的人。” 烈云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当日在初识林,一百多无敌门弟子伏击,被他们赶尽杀绝,没想到吃了一次教训不够,今日又来重蹈覆辙。 人数还整整多了三倍,挺大手笔! 也挺勇气可嘉! “这么大阵仗,倒是很看得起我们,看样子,今日又要不死不休了。” 烈风呵呵笑着揶揄。 “可不,上次我们杀了他们一百多人,也算不共戴天之仇,此等奇耻大辱,你让这么大一个宗门如何受得了?” 冷江笑着接话。 其他人都跟着哈哈大笑。 当日他们十多人对阵一百余人都不带怕,今日队伍里多了一位神秘莫测的太白老人,他们胆子就更大了。 笑得很放肆。 “听说无敌门门下有弟子三千,如果今日又少了三百,它日还会不会不怕死的上门挑衅?” “将军无能累死三军,这掌门无脑亦是同理,怕是要拖累门下弟子死绝了方愿罢休吧。” “不知是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一而再与皇家作对?挑衅咱王爷也应该看一下场合吧,这边可正在打仗,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十万士兵围过来……” “还会有谁,他们自诩为神人的高掌门呗!难道你还指望他们无敌门有民族大义,肯替国家老百姓着想?” “他们正是趁着我们在打仗,以为我们抽不出人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 对面的人也在狂笑,笑得比他们还嚣张,还更加的盛气凌人杀气腾腾。 “定王,你可真让我们好等呐!兄弟们在这恭候您大驾多时了,您还有什么遗言要留给皇帝老子,就痛快的说了吧!老子心情好可能会帮您传下话,心情不好嘛,就,等着喽!” 哈哈哈! 笑声狂妄,气焰嚣张。 让人听得反感,恨不得兜巴扇他几百个耳光。 东方骥眼底涌起深深寒意,这些社会的渣滓,江湖的败类,在他眼里都是将死之人,他对将死之人从来都是无话可说。 他看向洛云依,眼里的深冷寒意秒变柔情蜜意,“依依,对不起,又要让你跟为夫吃苦头了。” 让她做壁上观,显然不可能,当日洛云依跟他还是陌路人,尚且做不到,今日又岂会放心他一个人面对数倍于当日的狂徒? 当日的一百人只敢藏头露尾做伏击,今日的三百多人就敢大摇大摆,明日张胆在他的地盘出来拦截,可见都是做足了功夫有备而来。 幸好是打仗其间,周围的老百姓早已疏散,不怕殃及无辜。 洛云依回他微微一笑,“咱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必客气。” 东方骥与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待会我们一起迎战,互相照应,不许分开。” “好。” 对面此时又嚣张地喊话:“定王,你们准备好受死了吗?再给你们十个数的时间,赶紧的互相道个别吧!” 哈哈哈!!! “道不道别也没多大区别,黄泉路上他们也会结伴,到了阴曹地府,大把时间让他们话衷肠。哈哈哈!” 似乎他们也就有在嘲笑方面能逞下威风,东方骥对他们的无视,让他们在人数上压倒性威胁的优越感得不到满足,变得愈加的恼羞成怒,笑得更加猖狂。 太白老人不动声色的捻指掐诀,一道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封在其中,也为周围农作物和环境做了一层保护。 “臭小子,你在外人面前就是这般忍气吞声的?如此不争气,将来如何护好臭丫头?” 从开始的称呼定王到臭小子,可见老人心里已经认定了他这个徒婿。 东方骥高兴之余不免觉得委屈,他既没有小女人的金手指,也没有老人的时间沉淀,他靠的只是一身过硬的本事。 双拳难敌四手,对上势均力敌的一群狂徒,他也做不到全身而退,哪里有底气硬刚? 他本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的原则,打算逃出去再调重兵围剿无敌门,老人却不合时宜敲打他,嘲讽他胆小如鼠,在强敌面前忍气吞声。 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会在爱人面前丢脸? 不争馒头争口气! 东方骥被老人一个激将法,二话不说,刷地抽出腰间软剑,牵着洛云依,足尖轻点,就从马背上飞掠了出去。 洛云依本来想用冲锋枪先扫射一顿再出手的,如今手被拉着,也来不及了,只能从空间取出惯手的长鞭。 “师父,看好了,一个也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她一心二用,一边传音入密,一边杀敌。 在初识林她没能耐做好防控,当时就一而再吃亏,还为了赶尽杀绝奔波追踪了十几里地。 现在交给师父,她就没了后顾之忧,也不怕有人使坏暗中偷袭。 总之,有师父在,她安心杀敌便可。 主子都带头冲出去了,一群手下也不执输,烈云等人各自抽出随身武器,下马跟着冲了出去。 东方萱是跟出来玩的,就她没有带飞仙谷标配的武器——长鞭,见师父冲出去把她忘在原地,急得赤手空拳便想冲出去。 太白老人眼疾手快伸手,掌心一个聚力把她吸住,无论她如何拼命挣扎,在老人手中都动弹不得。 她不甘心地嚷嚷:“师公,你放开我,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我要上去帮忙,杀得了一个是一个。” 老人先用传音入密回了洛云依,后嫌弃地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出去还要人保护,添什么乱?逞什么强?给我老实呆着。” 是啊!自己出去有可能帮不上忙不说,反而会给他们增加压力。 东方萱想到自己弱鸡到不能再弱鸡的能力,一下子泄了所有勇气。 “师公,我知道我不行,不给他们添乱。但你武功高强,可以以一敌百,我不去你去。” 见老人不为所动,她急得跳脚,“师公,他们面对那么多坏人,肯定打不过,你还站着干嘛?快点上去帮忙啊!” “别急,一时半会他们不会有事。” 老人看似气定神闲捋着他的胡子,实则在给东方骥两口子传音入密。 “臭小子,你从哪学来的剑法?不伦不类便罢,人剑合一的精髓你是一点也没领悟到,蛮力杀敌你有多少内力可以耗?下面听老叟传授你心得……” 那边杀敌中的东方骥心中大喜,连忙传音说多谢。 随着老人的详细指点,出招越发凌厉,在此之前,他一剑挥出,只能震退五人。 现在他听了老人的指点,很快便融会贯通,全力一挥,攻击他的十几人便被剑气同时震飞十几米远。 老人捋须大赞,“嗯,不错不错,领悟力赶上臭丫头了,保持这个攻击力,接下来再仔细听我传授另一套结合功法。” 第232章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东方骥突然的超常发挥,洛云依看在眼里,担心他身体会因此受损,便提醒他道: “阿骥,不要强迫自己,若你担心我,大可不必,你不要忘了我还有热武器未用。其实,要提前结束战斗也是分分钟的事,搞垮自己的身体不值当。” 东方骥正在接收太白老人的功法传授,听得太过专注认真,就没听到她的关心,自然也就没有回答她。 他把理解透彻的功法,通过手中的软剑源源不断演练出来,随着功法一次次的加强,软剑在他手上被舞得愈加的凌厉。 开始,外人还能看到他挥舞的剑花,逐渐的,就只能看到一团迸射的光影,人与剑被光影包围其中,好像一个光影球在高速运转。 而但凡光影球所过之处,无敌门的人触之即倒,现场惨烈堪比修罗场。 让人不忍直视! 东方骥在那群人中飞快的来回穿梭,小有所成的他,眼里看到的对手,出手缓慢,攻势全无,身手笨拙得连五岁稚童都不如。 但面目却是狰狞得神憎鬼厌,一点没有稚童的天真可爱。 东方骥心里极其反感和不适,只想把荼毒他双眼的毒瘤全部清理掉,祸害他一个人的眼睛就行了,不能再祸害到他的小女人。 杀心一起,一发不可收拾,杀得更加的忘我。 如此一来,洛云依等人完全没了杀敌的机会,闪退到一旁,诧然地看着。 “师父,你帮我看看,阿骥是不是走火入魔?” 洛云依试着再次传音联系东方骥,无奈得不到回应,只好求助太白老人。 太白老人呵呵笑着回她:“臭丫头啊!你眼光独到,选的夫君天赋异禀,是个练武天才,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为师不过稍加点拨,他就领会了人剑合一的真谛。 待会你告诉他,教他的师父如果不是包藏私心,就是蠢不自知,教他不要当傻子被人糊弄。 哦,对了,他现在是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剑招耍得密不透风,以你现在的功力,还无法穿透他以剑隔绝的屏障给他传音,安心等着吧!他慢下来,你自然就能与他沟通。” 洛云依听了师父的解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想想,她开玩笑地道:“师父,你对我是不是也藏私了?你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么快的鞭法。” “臭丫头,你竟还敢质疑为师,你一没有人家的力量,二没有人家聪明绝顶,三赶不上人家的练武天赋。你应该庆幸那个绝品男人是你家的,而不是怀疑为师的人品。” 太白老人最后重重的一个鼻音哼出,洛云依只觉脑袋突地刺痛了一下。 师父这是在发泄他的不满。 洛云依伸手揉揉太阳穴,朝老人的方向瞪去一眼,“师父,你就不能吃点亏让让你可爱的徒儿?万一把我弄成傻子,有你后悔的。” “呵呵!你与臭小子比,唯一出彩的便是这意志力了,这方面,为师也甘拜下风,为师再哼几个,你也不会受伤,装什么柔弱,以你的性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嘚瑟一下?” 可不是嘛,她从空间取物存物,都需要超强的意识,和超强集中的意志力,这一点她无法否认。 师父是懂她傲娇的。 但是她不服,她天生强大的意志力不是用来受虐的。 “师父,你伤害我了,还管我嘚瑟还是装柔弱?如果是阿骥,他就不会拿我的长处来无情伤害我。我不管,你必须现场传授我一门功法,我要跟阿骥并肩作战。否则,哼!后果自负。” 以为我不会哼吗?我哼得比你还大声。 太白老人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他无奈地拍拍自己的额,丫头报复心强,没有及时防范她的还击,真是失策。 亏自己白活了几百年,总是算计不过丫头,太白老人又懊悔地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臭小子都快把人杀光了,你临时又学不来,还学什么学,下次再说。” 可不是么,东方骥快如闪电的左冲右撞,一剑封喉的无情收割,现场给大家教学,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视人命如草芥。 一批批大的小的、明里暗里发出的暗器,无一能近得了他光影圈,全在三尺开外就被东方骥格挡,然后精准的顺着轨道反弹回去。 所有发暗器之人,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在了自己熟悉的暗器上。 他们死后还瞪得大大的眼睛,无一不在控诉他们死的有多憋屈。 “王爷威武!” “王爷威武!” “王爷威武!” 烈云、冷东等人,被东方骥突然爆发出来的凌厉攻势吓到,直到人被杀得所剩无几了,他们才反应过来。 接着一人惊呼出声,其余人在后面异口同声跟风呐喊。 夏月像一尊守护神站回到洛云依身边,眼见着东方骥前后惊人的转变,她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傻傻的在心里盲猜,定王是不是在私底下得了主子的指点? 就呆呆站在那里,竟然忘了跟主子求证。 最开心的莫过于东方萱,太白老人让她稍安勿躁,她就乖乖等着,然后就让她看到自己皇兄的惊人转变,和大显神威…… “啊!啊!啊!” “皇兄好样的!” “皇兄加油!” “皇兄把他们统统都杀光!” “啊!皇兄你好帅!” “……” 恐怖如斯的屠宰场,被她傻乎乎又跳又叫,硬生生喊出在比赛场上啦啦队的赶脚。 剩下无几的无敌门弟子看着躺倒一地的昔日兄弟,心慌的开始夺路而逃。 可惜后路已断,他们仿佛遇到鬼打墙,东南西北乱窜一通,最终还是一个个的死在东方骥夺命的剑锋下。 死法都一样,都是被一剑毙命,死不瞑目。 初时有多嚣张,死时就有多不甘。 可又有谁会去在意他们呢? 不作不死,死了就死了! 东方骥挽了一个大大的剑花,卸去迅猛的攻势,铮的把软剑收回腰间。 身和剑滴血不沾! 然后一个帅气的转身,扫视一眼呆怔的众人,寻找到洛云依的身影,立即嘴角上扬,急迫且飞快地飞掠到她身边。 嗯,武功盖世的大英雄! 这个逼装得很成功! 洛云依被他紧拥入怀时,满心满眼都是对强者的爱慕,即便她自己也是。 最主要这个优质的男人是她的啊,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可以大大方方带出去炫耀和秀恩爱,还可以随意欺凌和蹂躏,而她的大英雄都只会像一条听话的狗子,坚定不移跟在她身边。 她是怎么想就怎么爽! 啊!好开森! 好想仰天大笑怎么办? “依依,师父认可我了,刚才我的临场突破就是得益于师父的指点,我很高兴,以后终于可以挡在前面保护你。” “嗯,师父跟我说了,你很棒!阿骥,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要继续加油喔!” “真的?师父他老人家不但认可我还夸我了?” “不信?哼!不信拉倒!” “不,我信,只要是你说的,说什么我都信。” “那我说你前世是大狼狗变的你也信?” “我信!” “……” 真是个傻子! 第233章 什么是安全期 “啊啊啊!皇兄,没想到原来你也有绝世神功,我要给父皇母妃去信,我要把刚才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他们,皇兄原来也可以以一敌百,不,是以一敌数百,而且敌的还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不是普通的敌国士兵……” 没眼力见的东方萱兴奋地飞扑过来,打破了小俩口相拥的宁静。 东方骥不满的眉头蹙起,不得不松开洛云依,喝斥:“你要去信找冷东,他会帮你搞定,不必告知我,咋咋乎乎的成何体统?” 没心没肺的东方萱才不跟她敬佩的皇兄计较,笑靥如花地挽上洛云依的手臂。 “师父,我原来以为皇兄的武功比不上你,今日一看,倒是旗鼓相当。我现在发现呀,你俩真真是天定的缘份,月老牵线的金童玉女,太般配了。” 洛云依听着她的唠叨看向东方骥,东方骥目光就不曾从她身上挪开过,她稍微侧头,便对上他藏在面具下,深情幽亮发着灼眼光芒的墨眸。 二人对视,眼底翻滚着浓浓的爱意,像有电流在身上流淌。 东方萱笑意盎然语毕,东方骥随即绯唇轻启,“叫嫂子,以后在外面不许叫她师父,要叫嫂子。” 呃! 洛云依满脸粉色,羞的。 每个女人,哪怕你再强大,话题涉及到男女方面,大抵都会不好意思直面面吧? 想当初…… 没遇到东方骥之前…… 她还自信自己永远不可能是恋爱脑来着。 如今…… 想想都觉得疯狂、不可思议! “咱俩还没成亲呢,你低调些。” 她含羞带笑。 这哪里是拒绝?分明是欲拒还迎! 东方骥看得心神荡漾,恨不得又将她抱拥入怀蹂躏。 只可惜有个碍事的站在这里。 东方萱笑着附和他哥的霸道,“对对,我从现在开始,改口叫你王妃嫂嫂,我要让所有认识皇兄的熟人,都羡慕皇兄有了神仙般的佳偶。” “嗯,还算你有点作用。” 东方骥满意地点点头,当初在皇宫,他以为追洛云依要狠下一番功夫,因此做了长远规划,还指望拜师的东方萱替他助攻来着。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得上天眷顾吧!他只能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上天了,否则,还嘴犟抗拒他的小女人,怎会在一夜之间就改变心意,答应了跟他在一起? 回想过往,仿佛做梦一般,有苦有甜,现在是拨云见日苦尽甜来。 他牵过洛云依的玉手,嘴角习惯性上扬,“依依,明天我就去跟岳父岳母提亲可好?” “啊?不行不行,我在爸妈眼中年龄还小,而且我还在上学,他们是不会同意我早婚的,过两年再说吧!” 她突然萌生出退意,想到学院的老师和同学,如果她们知道她就要结婚了,会不会取笑她? 毕竟,她身边的好友跟同学,长得都是事业脑,迄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谁谁有了牵手对象,她们都以学业为重,她也不想做那个例外。 家人倒不至于是老古董,会干涉她的婚姻,她只是拿家人为借口罢了。 东方骥默,猜想小女人一定是另有原因。 一头雾水的东方萱率先问,“怎么回事?嫂子,你找到家人了?他们逼你在这个年纪还去上学?” 这也是东方骥想知道的,他们皇家子弟年满十三岁就不用再上国子监,小女人都十八岁“高龄”了,为何还要上学? 要知道,读书不比练武,上国子监学完太傅教的四书五经,就算完成学业。而练武要想有所突破,就势必要每天勤学苦练,是一生的事。 不怪东方骥对洛云依在现代的身份什么都不了解,那几日他俩都忙着解毒了,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不断压榨,哪里有空去闲聊。 呃! 洛云依看看周围,烈云等人在自觉处理尸体,夏月也跑了去帮忙,师父坐在马背上闭目养神等着。 兄妹俩有的是时间听她长篇大论,无论如何她都躲不掉。 洛云依把东方骥知道的内幕,解释一遍给东方萱知道,才说起她还要上学的事。 “在我们家乡,读书分几个阶段,小学中学和大学,大学之后还有硕士和博士……小学到中学,是国家强制要读完的学业,中学后是否继续大学深造则是自由选择。 我们国家经过几十年的高速发展,各行各业的人才都趋于饱和,信息高度发达,为了挣几两碎银,人与人之间竞争比较激烈…… 寒门学子信奉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成就未来,有能力的家庭都会供子女读完大学再出社会工作打拼……” 洛云依不紧不慢,尽量通俗易懂地给兄妹俩解释她读大学的目的。 “嫂子,既然你读大学出来也是为了赚钱,那皇兄他有钱啊,他可以养你,你不用跟别人竞争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你可不可以退学?” 东方萱认为她读的狗屁大学完全是多余,凭借师父现有的能力,想要捞钱轻而易举,读大学就是师父的借口,一个不想跟皇兄成亲的借口。 呃! 洛云依也不知如何说服两位古人改变思想,她只好从侧面解释道: “其实多读书不一定有荣华富贵,但起码在遇事的时候有头脑会思考,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听说过‘一言九鼎信守承诺,三寸不烂之舌胜过百万雄师’吗?” 东方骥兄妹俩齐齐摇头。 洛云依轻笑,“当只要你们动动口就轻易可得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而你们却脑袋空空胸无半点墨,搜罗半天蹦不出半句有用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良机溜走,那个时候,你们最懊悔的是什么?” “这个我知道,当然是懊悔‘书到用时方恨少’啦!”东方萱抢答。 “嗯,孺子可教!所以我坚持要上完大学的目的,你们应该了解吧?” 洛云依调皮的朝东方骥眨眨灵动的大杏眼,样子可爱很少女。 东方骥轻飘飘瞥一眼捣乱的亲妹,不得以用上传音入密。 “依依,你如何巧舌如簧找借口,都别忘了你用身体给我解毒的事实,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儿。 纸包不住火,难道你想未婚先孕,挺着个大肚子去上学?你不怕流言蜚语把你中伤,我却做不到看着你跟孩儿遭受别人的耻笑而无动于衷。” 那几日小女人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他深信他埋下的种子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洛云依被他一番私密话弄得又是老脸一红,同样以传音入密解释道:“那几日是我的安全期,没有意外没有万一,我不可能大着肚子去上学,你放一万个心好了。” “什么是安全期?” 东方骥失望又不解地问。 第234章 一言不合就吵 “呃,就是不容易怀孕的日子。” 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声音有点低,东方骥差点没听清楚,回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 暂且没怀上也好,还能跟小女人百无禁忌的、多享受一段赛神仙的快活日子,东方骥如是想着。 不知道兄嫂二人正在以传音交流的东方萱,见他俩突然都不说话,继续助攻道: “嫂子,你跟皇兄先成亲也不影响读书吧?依我说,你们家乡也太奇葩了,什么东西都跟我们不一样,就好像是另外一个独立世界一样。 啊!干脆这样得了,你俩在这边先成一次亲,然后读完大学出来,皇兄再随你到你家乡再办一次婚礼。 不过,真这般瞒着亲家他们,你们也暂时不能生小侄子小侄女了。唉,果真世上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听了她的提议,洛云依不置可否,东方骥却眼前一亮,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跟小女人分开,无时无刻都想陪着她,而一日不成亲,他就一日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陪在她身边。 可他只要见到小女人,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就克制不住想要靠近她,或牵手或拥吻。 身体对她的渴望犹如中了毒,毒药是她解药也是她。 就像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体。 如果只是未婚夫的身份,他在人前就必须恪守礼仪,克制身体的欲望,以免坏了小女人的名声。 坏就坏在,开了荤后,他不想克制,也没法克制。 “依依,就按萱儿所说,我们瞒着岳父岳母,先成亲,待日后我再登门向他们赔礼道歉,可好?” 说完,他紧张地吞咽了下喉咙,看着洛云依的侧颜,像等待审判般,忐忑不安。 洛云依微垂着头,眼眸半瞌,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遮住她眸底所有的思量,好半晌都没有回应。 兄妹俩屏住呼吸,心里再急,此刻也不敢催促她。 洛云依在想,在很认真的回想了一遍她与东方骥从相识到深爱的过程。 似乎,她心软动摇的太快,以至于深陷感情,相思成灾,一日不见,思之若狂。 罢了,身心既已交付,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一开始演的便是喜剧,硬要把它变成悲剧太对不起观众,容易被喷。 她缓缓抬头,对上两双相似度八成以上、灿若繁星明净清澈的墨眸。 “依依!” “嫂子!” 兄妹俩同款期待的表情望着她。 洛云依看着他俩紧张的表情有点想笑,她忍住并郑重地点了点头。 “哦豁!嫂子千岁!” 东方萱振臂高呼! 可下一刻,她就被一股力道拂开,踉跄着退出好几步。 推开东方萱,洛云依被东方骥霸道的揽抱入怀,“依依,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难过,我就知道你最懂我,我就知道……。” 莫名的,他就湿了眼眶。 娇妻在怀,心满意足! 洛云依轻拍了拍他后背安抚,“傻子,爱是相互的,需要相互维护,只有双向奔赴的爱才有意义,才会历久弥新,才会幸福。你爱我,我也刚好喜欢你,又怎会忍心看你默默付出而无动于衷?” “嗯,我知道。” 东方骥搁在她肩膀上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东方萱反应过来想跳脚大骂亲哥有异性没人性,看到他俩相拥的温馨一幕,又默默的把到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依依,我们先过去多谢一下师父,是时候回去了。” 东方骥仰天眨眨眼,把泪意逼退,松开她腰间的大手,改抱为牵。 紧张如雷的心跳也缓缓平息。 跟小女人在一起,他发觉自己是越发的感性,从前单身一人的清冷孤傲是彻底一去不返。 洛云依任由他拉着,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师父。 东方萱跟在他俩身后,看到亲哥得偿所愿,她的心也跟着风和日丽,掰着手指嘴里碎碎念: “这下好了,写给父皇母妃的信又要加上一条,唉,要是嫂子愿意带我们飞回京都过中秋就好了,好想给父皇母妃一个大大的惊喜。不行,回到王府我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嫂子……” “徒儿东方骥叩谢师父指点!” 他恭恭敬敬跪在太白老人马前,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太白老人没有制止,笑呵呵受下,洛云依知道,师父如此,就算是把阿骥也当徒弟接受了。 洛云依取出一瓶中度的白酒,笑盈盈递给老人,“师父,祝贺你又收到一名资质俱佳的徒弟,作为你的大弟子,给你献上微薄贺礼,请师父笑纳!” “呵呵!臭丫头,你这份薄礼是不是太寒酸了些?毕竟,为师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你男人格外开恩。” 太白老人接过白酒,嘴下却习惯性的贬损两句。 洛云依咬牙,“老头,劝你识相点,得了好处就该偷着乐,不然你还回来。” 老人当场就拧开盖子咕咚喝了一大口,咂嘴喟叹一声,乜着眼睨向爱徒,“怎么着,一份薄礼还寻思理由收回去,合着为师是白白让你们压榨的?” 一副你看不惯又干不掉我的嘚瑟样。 洛云依愤愤,“喂,老头,这么多年你的一日六餐我都给你包了,就让你动动嘴而已,轻而易举,何来压榨之说?” 老人乐呵呵,继续呛她,仿佛把跟她吵嘴当成一种乐趣,“说得轻松,你来动动嘴试试,当为师几百年的修为是吃干饭吃出来的? 为师不光动嘴还要动脑,陈封几百年的记忆,你知道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出相匹配的来教你们?哼!不肖子弟,老叟早晚要被你气死。” 洛云依心中吐槽:说了多少次被我气死了,咋还越活越有劲? “老头,你又过了哈,别人能收到我这种天资聪颖又尊师重道的做徒弟,老早就烧高香偷着乐了,你还左一句嫌右一句打压,做个正经人行不行?” “为师说你一句,你驳嘴几十句,一天天的顶心顶肺,还好意思说自己尊师重道,到底谁才不正经?颠倒黑白你最会。” “……” 领教过师徒唇枪舌战的东方萱,“羡慕”的说不出话,她也好想找个人体验一下这种相互嫌弃又不离不弃的生活。 被晾一边的东方骥,听得心惊肉跳,脑门直突突,为防止小女人再语出惊人,气倒老人,他在洛云依再不依不饶反驳前,连忙把她拉到身后阻止她再说。 然后试探着道: “师父,都是徒儿的错,您看这样可好,咱们先回王府,回到王府,徒儿再挑选重礼孝敬您,或者您亲自到库房选,想要什么尽管拿去。” “臭丫头你听听,臭小子说的才叫人话,你要学着他这般有礼貌,为师的脑袋还能不任由你压榨?” 洛云依忍不住又开怼,“老头,一言不合就吵到底是谁造成的?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咳咳! 太白老人心虚的连忙制止:“那倒不必,往事随风,过去的留不住,老叟活到这个年纪,信奉的是一切向前看。 臭小子,不是说回府任由老叟挑选礼物吗?还不头前带路。” 第235章 美得不像话 四位主子打了声招呼就骑马先走一步。 留下来的十名下属,因为想节省化尸粉,两人一组,把尸体抬到一起,堆成几个小尸山。 大家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项苦差事,他们之所以磨磨蹭蹭,拖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是因为被他们偶然发现了一个发财良机,一个发死人财的良机。 无敌门不愧是个大宗门,连门下弟子一个个的都跟着捞了不少油水。 他们挂在腰间的钱袋,最少的里面都有几百两的银票,外加不少碎银子,多的则有上万两。那几个穿其它颜色宗门服的,除了钱袋里装的厚厚一沓银票,身上还带着诸如玉佩、金器、武功秘籍以及匕首飞镖等物。 总之,这一趟他们收获满满。 要不是他们穿的是统一的宗门服,或许也被剥下来放在路边,让有需要的贫民百姓捡拾。 “诶,兄弟,上次是谁负责清理尸体的,你们没有检查吗?我怎么没有听谁提起搜到钱?”烈风大着嗓门问。 “上次他们是暗中伏击,穿的是黑色夜行衣,身上除了武器,什么都没带。我参与清理尸体,有检查。”冷超回他道。 接着只听夏月补充,“对,我当时也有留意,那群人身上确实没带银两。” “所以,现在这些尸体身上的银两,其中的一部分很有可能是那批人的,那批人死后,他们把财产重新分配。”烈云道。 “人死后财产充公,你当那高老鬼真有那么大方,还把充公的财产拿出来重新分配?你太高看他了。”冷东反驳。 “那你怎么解释他们身上的钱财?” “也许是新抢来的,他们太过自信,先来这里截杀王爷,还没来得及出去花天酒地。” “也许吧!对了,关于叛徒的事查出来了吗?上次到底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这次就算了,王爷回来也没多久,就算有人泄密也来不及,烈云更相信这次是赶巧。 “查到了。派暗卫出去排查了整整一个月,是军营里的杨教头,和我们王府厨房的采买老张,俩人暗中勾结,早在三年前就往外送情报。” 烈云在脑海里搜索关于那二人的信息,无几,发现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他知之甚少,便不再回想,顺着冷东的话头继续聊。 “可有逼问出他们背后的主子?” “拷问一个时辰,老张就供认不讳,他家里有个烂赌的儿子,缺钱,被杨教头寻着由头收买了。 倒是杨教头,嘴硬得很,如今他还被关在暗牢里,每天被拷打一顿,也问不出有用的信息。我们也是没辙了,打算请示过王爷再做打算。” “我猜八成又是一个跨国暗探,回去拿大离国兵败的消息刺激他,看他还能嘴硬到几时?” “有道理,回去我亲自去提审。” “……” 一行人堆好尸体,搜出所有值钱的东西,撒上化尸粉,等尸体全部化成血水渗入泥土,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而此时,洛云依四人已经入了南湘城。 城内安详秩序良好,老百姓们丝毫没有因战争而引起恐慌。 “阿骥,我想到流云阁看看,吩咐她们一些事情,顺便带明月熟悉一下我们的店铺,你先带师父回府。” 东方骥张口就是“不行。” 第一次带媳妇认门,怎么着也要风风光光把她介绍给府里所有人,他在进城时就已经暗中派人先一步回府安排。 再让媳妇自己摸上门算怎么回事? “我先带你们回府,你的店铺在那里又不会走,什么时候带萱儿去不成?累了半天了,先回府吃点东西,休息一会我再陪你们一起去。” “嫂子,你听皇兄的吧,皇兄说的在理,咱俩第一次回王府,得让皇兄带着混个脸熟,以后出入才方便。”东方萱帮腔道。 太白老人一脸无所谓,他就是跟屁虫事不关己的样子,任人安排。 洛云依明知回去是要以未来定王妃的身份,就只想到流云阁梳洗一番,换回女装,以免东方骥介绍时场面尴尬。 她还想悄悄的化个装,在众人面前惊艳一把,给他长长脸。 既然他黏得紧…… 她就只好把心中的打算明说,“我只是想先到流云阁换回女装,你可以在府门前等我。定王府的方向我知道,上次来巡店,我逛街时有从你府门经过,只不过那时候没多大注意。” 古代城池的街道都挺简单,四平八稳的,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而且都有门牌标识,问起路来一听就知道方向。 原来如此! 东方骥咧嘴笑了笑,“这个简单,我们先一起回流云阁,等你俩换回女装,我们再一起回王府,不差这点时间,走吧!” “……” 敢情停下来说了半天等于白说,还因为城里的人都认识他这个爱民如子的定王,见到他纷纷给他弯腰行礼。 “定王爷吉祥如意!” “定王爷平安喜乐!” “定王爷福寿安康!” “定王爷紫气东来!” “定王爷长命百岁!” “……” 全是祝福语,不分场合不管应不应景,张口就来。 还得是纯朴的老百姓,知道说好话就对了,哪里还会管它合不合适。 东方骥这边说着话,遇着热情的老百姓也没有无视,听到一句祝福语就分神朝他们抬一抬手做回应,但也仅仅是抬一下手,他的眼光死死黏在洛云依身上,舍不得分给无关紧要的旁人。 不过,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情绪很稳定,应该不会有暴力倾向。 洛云依与太白老人对视一眼,表示这一点他俩相当满意。 东方萱高兴的合不拢嘴,“皇兄,想不到你这么受老百姓欢迎呀,父皇知不知道?不行,我要写信告知父皇母妃。” 东方骥睨她一眼,“别捣乱,不是你皇兄受欢迎,是这边的百姓热情,换个皇子过来,也是一样的待遇。” “才不信呢,皇兄你就谦虚吧!”东方萱傲娇的冷哼。 “不信改天把你身份公开试试。” “不要,麻烦死!” “……” 四人很快到了流云阁,被姑娘们热情迎进后院。 东方骥陪太白老人在院中喝茶,洛云依携东方萱进屋梳洗。 “主子,大师姐,你俩不愧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只是稍加打扮一下,就美得不像话,我等普通人自愧不如,羡慕啊!” 流云阁南湘城分阁的掌柜紫芊,帮她俩挽好同款最简单的流云髻,打扮好,忍不住赞叹出声。 只见洛云依头插亮闪闪的钻石孔雀开屏步摇,和金镶红宝石凤凰发簪,身穿大红广袖流仙裙,飘逸、明艳、张扬。 东方萱头插凤凰金流苏步摇,和白玉兰花簪,穿一袭粉紫色绣凤凰吉祥纹齐腰襦裙,灵动、超仙、高贵。 薄施粉黛,佩上精美的手钏耳环和项链,二人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肤如凝脂,仙姿佚貌,倾国倾城。 精心装扮过后的惊艳,把黑魅等众旁观弟子看得目不转睛,愣是表现出多副没有见过世面的傻样。 第236章 来,我扶你上车 洛云依被姑娘们簇拥出房门,踏出房门那一瞬,东方骥倏地站起,墨眸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太白老人安逸地啜着香茗,见着他的反应不免觉得好笑,做为过来人,回想自己做小伙那些年,真真贻笑大方。 后生可畏,还是这个徒婿比当年的自己稳重。 嗯,在他心里,他只有一个徒儿,其他人…… 东方骥大步上前,牵起洛云依的手,伸手抚了下她的发髻,笑得荡漾,“依依为我打扮得这么隆重,不嫌累赘,我很高兴,可是你这样就不能再单骑大白马,而是要乖乖的改坐马车了。” 洛云依挑眉,莞尔一笑,“公主跟王妃的形象不就应该是端庄有礼吗?乖乖坐马车才是我们正常的出行方式。” 她转头吩咐,“黑魅,去准备马车,你跟我们一起到定王府做客。” “是。” 黑魁转身就出去准备。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主子跟定王是一对,就觉得实在太玄幻。 就她的脑袋想破天去也想不到,一个皇室中人,一个江湖中人,俩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却莫名其妙的组合到一起。 在她又绞尽脑汁想象,两个强势霸道不肯吃亏的主,日后会否愿意为对方屈尊,自降身份和谐共处时,又见到了颠覆她认知的一幕。 原来高高在上的王爷可以铁汉柔情,说一不二的女汉子也能温柔可爱、小鸟依人。 他俩一定是真爱无疑! 黑魅最后只得出这一个结论。 “阿骥,你戴的面具惹眼,容易招麻烦,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坐马车?你放心,我们的马车够宽敞,保证让你坐得舒舒服服。” “嗯,一起坐。那师父呢?让他一个人骑马跟在后面,不厚道吧?” 东方骥也害怕热情的子民,平时短途出行一般都是低调的坐普通马车。 小女人的要求,他求之不得。 洛云依睨他一眼,“格局小了吧,不就是多安排一辆马车的事,有什么可顾虑的?” “是是,爱妃教训的是,是为夫格局小了,爱妃财大气粗,流云阁中怎么可能只有一辆马车。” 咳咳! “你正经点,不要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往外说。” 洛云依瞪他,还没成亲就爱妃爱妃的乱叫,是生怕别人没发现他俩已经滚过床单? 他不害羞,她还要面子。 东方骥不躲不闪与她对视,眼神火热,意味明显。 狗男人,又不分场合勾引她。 洛云依咽了咽口水,连忙错开目光,“那个,紫芊,派个人去多准备一辆马车。” 正愁没机会进定王府溜达的紫芊,立马笑得一脸谄媚,“主子,就让我赶马车送你们吧?” “滚边去,你是掌柜,没有你在店里坐镇怎么行,随便选一个去,就……” 话音未落,姑娘们就争先恐后抢着要去赶马车。 “我,主子选我。” “主子,选我。” “主子,我赶马车的技术最好,选我。” “主子……” “哎,你们几个没眼力见的小妮子,都不许跟我抢。” 紫芊仍不甘心,把人喝住,又一脸讨好地求道:“主子,小妮子们个个嘴巴溜,学东西又快,能着呢。阁里生意稳定,一般都没人敢来闹事,我这个掌柜就收收银两,记记账,作用没你想象那么大,你就让我为你们服务一次吧?啊?就一次!” “噢~,既然你自己都认为自己作用不大,那就……” 洛云依故作低头思考状,说的似是而非。 “啊!不不不,我刚才是乱说的,作为掌柜,流云阁没有我看着怎么行,我很忙就不送你们了,我让小柯送你。” 紫芊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人和事,把这里认可为舒适区,害怕被调离又要重新适应,连忙改口。 “小柯,你今日轮休,就由你来赶马车送主子,其余的马上回岗位工作。” “是。” “是。” “是。” 众人连忙低头作鸟兽散。 “师祖,主子,定王,大师姐,你们请!” 洛云依临走拍拍紫芊的肩头,“你也不用沮丧,想到定王府玩随时都可以,我让阿骥跟他管家说一声,只要是收工时间,把你名号报上来,门卫自会放你进去。” “真的?” 惊喜来得太快,紫芊的心情马上由阴转晴。 洛云依语重心长,“嗯,流云阁重要,不容有失,首先你要把它守好。” 紫芊听出话中的意思,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用生命保住流云阁,主子请放心!” 流云阁内设有暗室,用来放置贵重的丹药,洛云依在暗室门设了幻阵,紫芊负责白天把丹药从暗室中取出,傍晚打烊后再把卖剩的丹药收拾收拾放回去。 洛云依把进去暗室门的方法只教给紫芊一个人,其她人功力不足,还不能委以重任。 开在其它各地的流云阁亦然。 洛云依每年会巡逻加固一次,时间不是暑假就是寒假。 所以,即便神偷来了,他不会阵法,也得走空灰溜溜离开。 这也是流云阁在江湖中名气大,赚得盆满钵满的原因之一。 “阿骥,你与师父坐前面那辆,我跟明月坐后面这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等在后门小巷,黑魅也破天荒的换下那身全黑的绸缎短打,穿了一套纯白的暗竹纹绸缎长袍,虽然仍是男装打扮,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之前是老成持重,如今英姿飒爽神采飞扬,让少女见了也不免心生几分暇想。 东方骥不想单独跟老人坐一起,他俩还不太熟,大眼瞪小眼的,就挺尴尬。 他牵着洛云依不放,悄悄给东方萱递去一个眼神。 兄妹俩多年练就的默契还在,东方萱心领神会朝他眨眨眼,立即上去拉住太白老人的袖子。 其实她想挽手臂的,但跟她哥一样,兄妹俩一个德行,对不太熟的人都拉不下面子讨好。 说白了就是皇室子弟那点尊严在作怪。 甜甜笑道:“师公,皇兄他不愿意跟嫂子分开,咱体谅体谅他的孩子气,我来陪你坐。” 抓紧老人的袖子,不由分说把他拉向前面那辆马车。 “出息!” 老人冷哼一声,简直没眼看的瞪一眼腻歪的小俩口,随东方萱上了马车。 “依依,你看,师父不听你安排,他喜欢跟萱儿同乘,咱们就由他高兴,来,我扶你上车。” 东方骥见计谋得逞,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洛云依从师父的反应不难猜出,不过是兄妹俩联手耍的小聪明,小事一桩,她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需要提醒,“师父跟我们是一家人,下次要如何可以明说,他不喜欢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幺蛾子。” 第237章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嗯。头上钗环少了,应该再多插几根上去,你是我的定王妃,第一眼给人的印象不能只是你的美,还要雍容华贵。” 东方骥顾左右而言他,只要不让他离开小女人,其它的不在他的思考范围。 “喔~,你是说头上多添几根小玩意就能抢去我本身的光彩?” 洛云依问的漫不经心,似乎在说如果他的回答不让她满意,后果自负。 东方骥环着她纤腰的大手不自觉就是一紧,知道是自己说错话让她误会,连忙解释: “依依天生丽质,即便素面朝天也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头面钗环即便再贵重,也不过是衬托。我只是出于私心,不想让旁人盯着你的脸看。你知道的,外面俗人多,更喜欢盯着俗物看。” 意思是,多戴些钗环能帮她分减部分眼光。 这是什么奇葩想法? 狗男人想一出是一出的,真想剖开他脑袋看看,是不是长得特别精奇,特别与众不同? “你不喜欢别人看到我的脸,我可以像你这样戴面具或面纱,干嘛强迫我戴满头珠翠?你难道想让人误会我是暴发户、傻子,用那些俗物向外人炫耀,然后你还沾沾自喜?” “依依心里就是这般想我的?” 东方骥没想到,解释一番也不影响自己被爱人误解,就挺委屈巴巴,说好的心意相通呢? “那不然呢?别人盯着我的脸看还是盯着我头上的饰品看,不都是一眼看完的事,你的智商被狗吃了,这点小事也整不明白?” 东方骥蹙眉,有吗?他一没喝醉,二没有发烧,脑袋一直清醒着,自己到底是哪里被小女人误会? 所以说,沉浸在爱情里的男人,完全没察觉是他占有欲的劣根性在作祟,然后对另一半就自然而然变得小气巴拉。 这就是缺少恋爱经验,霸道直男惯常的通病。 “依依,我是不想你被人看到脸想入非非,但又想让人知道我娶的王妃美得不似凡人,心里矛盾。都是我不会表达,让你误会,我向你道歉,你别取笑我了好吗?” 他不得不坦白自己心里想的小九九,毕竟小女人发起脾气来,他只能在没人的地方才能把她速度哄好。 而现下,即将在王府门口将她介绍给所有下属,众目睽睽下,如果小女人黑着一张脸出现,还不知会被人如何诟病? 他不允许小女人因为些许小情绪,留下让人说笑的话柄。 狗男人,比她心里的安全感还低,是她表现的还不够好? 洛云依轻笑,凑过去亲了一下他完美的下巴,“你直说啊!这么简单的问题,用得着你纠结半天,既然不希望我被人看脸,我戴上面纱不就好了。” 不等东方骥开口反对,她笑眯眯取出一块纯白薄透的纱巾戴上,完了坐到他对面,得意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夫君,奴家的朦胧美,还能勾引到你想入非非吗?嗯?” 东方骥下腹一紧,跟着坐到她身边,再度把她搂进怀里,恶狠狠威胁,“小妖精,敢勾引本王,你等着,看本王今晚如何将你拆骨入腹。” 洛云依夹着声音,娇滴滴回应,“矮油,奴家好怕怕哦!” 在他怀中仰起头,又朝他抛一个媚眼,誓要化解他的患得患失。 “夫君,奴家今晚等着你将奴家拆骨入腹哦,跟夫君融为一体,奴家很高兴呢。” 赶车的小柯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身上冒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娘诶,主子的对话是她能听的吗? 主子反应过来,她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车内,东方骥被她的一声声奴家,迷得七荤八素,浑身冒火,一把将她面纱扯下,便吻了上去。 不能深入交流,浅尝辄止也能慰藉一二。 “主子,定王府到了。” 小柯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恭迎公主、师尊回府!” “免礼,都平身吧!” 东方萱先一步下了马车,摆着公主的气度,抬手让跪在门口两侧的人起来。 洛云依骤然惊醒,猛地推开欲求不满的东方骥,掏出小镜子,连忙整理被弄乱的仪容。 东方骥眼里情欲未退,二人的耳根子都还是嫣红,若不是戴了面具和面纱,估计会在马车里磨蹭许久。 洛云依重新补了一层变色唇膏,整理好几缕调皮的垂发,听从东方骥的建议,又取出两支亮闪闪的红宝石镶钻银发钗插到发髻上。 这下子,东方骥总算满意了。 大红绣花交领长裙,飘逸明艳,衬着发髻上流光溢彩的步摇和钗环,如妖似仙,再戴上透明纱巾,突出一双不容忽视的杏眸,狡黠灵动,朦胧又神秘。 似露非露,既让人看到大概,又不是太真切,但绝对让人见之难忘,保证见到第二次不会将她认错。 东方骥牵着她的玉手,掀开门帘与她并排站在车辕上,出现在大众面前。 “哇!真的是定王爷带定王妃回来了。” “没想到定王爷回京一趟,桃花运就来了,简直不要太巧,是皇上给他定下的吧?” “王爷的婚姻大事肯定由皇上做主,挑到满意才下旨赐婚,难道你以为皇家选媳妇可以儿戏?” “定王妃美若天仙,这下城里哭着喊着要嫁定王爷的那些高门贵女,又要关在闺房里偷偷绝食了。” “嘿,定王妃戴着面纱呢,你小子长了透视眼?怎知她美若天仙?万一她靠的是家庭实力呢?” “你们没眼力见就不要乱猜,没看到定王与定王妃十指相扣,定王妃身材曼妙,定王对她宠爱有加吗?” “……” 定王府门口周围不远不近聚拢了一圈老百姓,估计是看到府兵全体出动,等在府门口的阵仗太大,引起他们的好奇心,打探到消息,便留了下来看热闹。 这点,跟现代农村娶媳妇时,知道新娘快到,等着看热闹的左邻右舍同理。 见到东方骥牵手洛云依出现,他们便“哄”地热议起来。 东方骥春风得意,扬着嘴角,牵着媳妇,心情美美哒的,在一片拜见恭迎声中,跨过高大的门槛,进了王府。 门前左右两边留有大面积的空间,用以放置马车和临时拴马。 黑魅和小柯把马车赶过去,拴好马,跟在他俩后面,在众多陌生人的目光注视下,神泰自若进了府门。 太白老人捋着胡子等在前院,东方萱在转着圈的打量周围。 王府是典型的江南庭院建筑风格,房屋半土木结构,白墙灰瓦,亭台楼阁,树影婆娑,花草连片,假山小池,曲径通幽。 整府面积巨大,一步一景,步步怡情,处处可赏,清静闲适,风雅别致,与现代以园林和古建筑为主题的大型公园有异曲同工之妙。 (元旦快乐!) 第238章 较量 等人都进了王府,厨房管事忠叔便屁颠屁颠迎上东方骥,“王爷,根据您的吩咐,厨房已经准备好饭菜,是现在上还是再等等?” 现在已经是下午申时,中午一行人在路上匆匆吃了两个肉包子,现下也有了饿意。 东方骥都不用思考,便立即道:“现在就上,本王的太白师父喜酒,你亲自到库房取两瓶逍遥醉,给他助兴。烈云、冷东他们随后就到,你另外为他们多准备一份。” “是,老奴这就去办。” 忠叔又屁颠屁颠去忙。 “师父,我们先到客厅喝茶,等饭菜上齐再移步饭厅。” 东方骥是王府的主人,但太白老人辈分摆在那,他自是不敢怠慢,礼貌的请老人先进屋。 老人轻“嗯”一声,淡淡地瞥一眼他俩始终牵在一起的大小手,有些没眼看,“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影响,免得别人说老叟教导无方。” 洛云依没觉得跟未婚夫牵手有什么影响,古代有钱人三妻四妾的,私生活比现代人还奢靡放得开呢。 可被老头子训斥了,他俩也不好意思再明目张胆牵着不放。 东方萱、小柯跟在后面捂嘴偷笑,黑魅则面无表情,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调动她的情绪。 六人落座,马上就有小厮上前为他们斟茶。 洛云依刚才从乌泱泱一片恭迎他们的人中,瞥到只有几个中年妇女的身影,男女比例过大,便悄声问东方骥是怎么回事。 东方骥的解释也没让她失望,原来在府中就职的,都是从军队里面挑出来有能力担当的将士。定王府也相当于军营的一个支队,前线有需要时,他们也要随时披甲上阵。 定王府是奸细、暗探等,宵小最喜潜藏暗中较量之地,将士们压力山大,平时除了训练,兼具任务繁重。 东方骥为了给他们减压,特地让管家从士兵家属中聘请几个妇女,替他们浆洗缝补衣服,打扫卫生。 为何不用丫鬟婢女?还不是因为在宫中见多了龌龊腌臜事,东方骥怕麻烦,杜绝下药爬床风险。 “你还蛮有先见之明。” 洛云依听完赞了一句。 转眼看到悠悠然喝茶的师父,心思一转,就想给他添堵。 “老头,你刚才为何那般训斥我和阿骥?” 老人蹙眉,放下茶盏不悦道:“你还没有做错的觉悟?不是,你花花肠子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我就说,我跟阿骥牵下手,怎么就碍你眼了?你是不是对阿骥有什么不满?就你那满是窟窿、藏在冰山下的心眼,我是猜不出来也不想猜,你直说便是。” “依依,长者训当尊从,师父高兴了训斥几句都是为我们着想,你别为难他。” 东方骥不希望小女人为他鸣不平,而跟师父伤了和气,连忙劝解。 “这是我跟老头的事,你别管。” 洛云依咄咄逼人看着太白老人,誓要他给一个说法。 “他就喜欢时不时的鸡蛋里挑刺,吃饱饭闲磕牙,石头缝里寻草籽,没事找事,统称闲得蛋疼,我忍他好久了。” “依依……” 一边是自己宠着的小祖宗,一边是自己要敬着的老祖宗,两边都得罪不起,纵是偏帮小祖宗,此时也无从下手,东方骥无奈,头疼地捏捏眉心。 太白老人冷哼,“臭丫头,我是你师父,世上有你这样埋汰师父的徒弟,是大逆不道。还把为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就是欠收拾,再敢胡言乱语,谷规处置。” “我怎么了我?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不过是问问你,为何要对阿骥阴阳怪气,你就要谷规处置,怎么,知道自己理亏?知道自己对他羡慕嫉妒恨了?” “臭丫头,你这又是什么牵强理由?为师为何要对他羡慕嫉妒恨?你这荒谬的结论又从何而来?” “你是单身狗,时间久了心理扭曲,看不得别人在你面前恩爱撒狗粮,所以你无端端攻击我们。” 吃瓜群众东方萱、黑魅、小柯,被她的惊天言论,震惊得合不拢嘴。 知道师父(主子)喜欢无理取闹,但万万没想到会无理到无的放矢的地步,也就师公(师祖)愿意纵着她。 不,如今愿意宠着她、纵着她的又多了一个。 唉!吃瓜群众表示她们才是实名的羡慕嫉妒恨,不,是羡慕嫉妒往,向往的往。 东方骥没有震惊,但表示不是很理解,不知洛云依整这一出为哪般? 太白老人将茶杯在桌子上重重一搁,“你脸呢?调侃为师调侃上瘾了是吧?竟敢口无遮拦胡乱揣测,劣徒,为师辛辛苦苦培养你长大,你就是以这般的口舌功德回报为师?” 他转头朝东方骥发火,“臭小子,你的媳妇你负责把她三观扳正,别让她再天马行空胡说八道的祸害人。” 东方骥头大,俩祖宗吵架能不能别拉他下水啊! “老头,这是我跟你的事,你冲他发什么火?” “哼!你就护着他吧!日后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千万别找为师帮你出气……算了,懒得跟你多说,你弄这一出,无非是又在打为师的鬼主意,说吧,你究竟想如何?” 太白老人突然就泄了气,但他也没有承认自己有故意刁难东方骥。 洛云依轻笑,她又无聊地吵赢了,听师父的语气,还可以向他提条件,嗯,稳赚不赔。 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暗自思忖。 见俩祖宗偃旗息鼓,不用再被迫当和事佬的东方骥松了口气,他端起茶壶给洛云依续上茶水。 “依依,说了这么多话渴了吧?多喝两杯茶水润润嗓子,这是东山的云雾茶,气味清香回味甘甜,你刚才喝的时候有没有品出来它的与众不同? 东山云雾茶的产量极低,每年上贡给皇宫的不过五十罐,我每年也不过分得两小罐,千金难求。” “就是,我在皇宫,每年也只分得一小罐,每天都要省着喝,喝完就要等下一次分发,外人没有门路买不到。”东方萱附和说。 “呵呵!你们皇室中人怕是没有喝过好茶,臭丫头手里比这好喝的茶不知凡己,就这,还值得你俩拿来炫耀?” 老人不屑的睥睨兄妹俩,瞧瞧,只要不吵架,他又开始拿爱徒出来炫耀。 可能他自己除了一身武功,就洛云依这个劣徒让他拿得出手。 老头子就是这么,古怪得可爱。 “依依,师父说的可是真的?你手上真的有比东山云雾还好的贡茶?” 洛云依刚才喝茶只当解渴,没有细品,如今听兄妹俩说起,才细细品味一番。 “嗯,这茶跟我曾经买回来的比,确实不咋地,不过,现下我手里没有,你想要,明天回去我再买回来给你。” 她平时不爱喝茶,一般都是喝瓶装水和奶茶,家里的长辈倒是爱喝。 师父也很少喝茶,他上瘾的是各种酒水。 旺德福酒楼供应的是中等偏上的茶叶。 而飞仙谷内喝的是自制的花茶,和勾兑好对人体有益的药茶,不难喝,但跟精品茶叶绝不沾边。 “嗯,好!” 东方骥状似不经意地朝太白老人投去一瞥,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依依以后是他的王妃,与他才是最亲近的家人,师父也要靠边站。 第239章 不许顶嘴 “王爷,饭菜已上齐,请你们移步偏厅用膳。” 门口,忠叔恭敬地来请。 “好。” 一行人起身去了偏厅上桌。 不愧是从军队做大锅饭出来的大厨,做出来的饭菜不说卖相,就连味道也,一言难尽,就,能填饱肚子的赶脚。 吃了几口,在场的加上东方骥,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 东方骥很生气,把候在门外的忠叔喊进来,指着桌上要不糊成团,要不油腻腻,要不看不出样貌的菜品。 问:“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吃的时候分明还好,不过出去两月,你们就敢如此懈怠,弄出这桌连猪见了都摇头的吃食,不想干就滚出去,谁给你们的狗胆,敢拿吃食戏弄本王?” 东方骥那个气啊,第一次在王府招待重要的家人,厨房却拖他后腿,给他整出这么大一个纰漏。 最后那句问责,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第一次见王爷生气发这么大的火,忠叔吓得扑通跪倒, “王爷,这桌饭菜老奴亲自监工,厨子还是那几个厨子,上桌前老奴也都试吃过,跟您之前吃开的是一样一样的啊!老奴实在不明白王爷指的是哪里不满意?” “你还有脸问,长的眼睛是干什么用的,不会自己看?一坨一坨,看了就没有胃口,味道又重,多吃一口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你以前试吃的水准呢?哪去了?” 东方骥气得脑门突突乱跳,蹙眉在眉心处捏了捏。 忠叔听了更加茫然,“王爷,老奴看到的、跟试吃过的,觉得与平常无二,实在,实在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还敢强词夺理,以往你在本王面前自称属下,现如今不也一口一个老奴,这难道不是改变?” “属下惶恐啊!都是他们撺掇属下改的自称,是他们说按照宫中侍候贵人的惯例,属下得自称老奴,属下想在王妃公主面前拉好感,便按了他们的意思做。是属下的错,请王爷责罚!” “他们,他们,别人说什么你都听,自己心中没点数?别人说吃屎能长命百岁,你难道会天天到粪坑捡屎吃?” 噗嗤! 瞧她们听到了什么? 表面一本正经,矜贵清冷的定王也有口不择言的时候。 几个姑娘毫不掩饰憋笑出声。 忠叔很憋屈,跪在那里,呐呐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回应。 洛云依见状,连忙拉他衣袖,让他坐下,“阿骥,你先别生气,依我看这不是厨子的问题,问题可能出在你身上。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第一次吃春夏秋冬做的早餐,是什么感受?” 东方骥蹙眉回想,“当初……被你拒绝,心情不好,食不知味,倒是在回京后,跟你在一起同桌,才品出味来。” 又指着桌上吃食,“与这些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洛云依莞尔,“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王府的饭菜没变,变的是你的口味,你的嘴巴被我养刁了。” “不可能,我出征西疆,一路上吃的也还……”好。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路上对小女人心心念念,同样是食不知味,草草裹腹了事。 可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再说。 见他突然停下不往下说,洛云依拉拉他的袖子,提醒道:“远的就不用想了,想想你最近这几天吃的。” 这几天吃的? ——海鲜瘦肉粥、肠粉拉粉、饺子春卷、肉包素菜包、蛋糕粽子等,换着花样吃,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东方骥摇头,“这几天吃的都是点心类,跟正餐没有可比性,而且短短几天,我的口味不可能有大的改变。”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变。 “那,” 洛云依坏笑,用传音入密道:“有可能我们阴阳结合后,你身体的各个器官发生了变化,过程中带动你的口味,或者还有一些其它未知的隐性的变化,俗称变态发育。” “你是根据案例直述还是盲猜?” 东方骥半信半疑。 洛云依笑得狡黠,“你猜?”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动摇不过瞬间,他也不敢肯定了。 “那是必需的,虽然我还没有依据,但根据我多年的从医经验,八九不离十,你就是心理发生了变化。” “……” 空气诡异的安静中。 忠叔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等着接受来自王爷沉默过后的怒气。 就像个可怜无助的受气筒。 “忠叔,把饭菜都撤下去吧!” 东方骥郁闷地朝他挥挥手,既然是他自身的问题,就没有理由为难忠心的属下。 “啊?” 忠叔一时走神没有听清,茫然地抬头。 “本王让你把饭菜撤走。” “那?要不要厨房重新弄一桌?” “不用,再弄一桌还是一样,这里没人吃得下。” 他都难以下咽的食物,从飞仙谷出来、吃惯美食的在座各人,比他更挑嘴。 “是,都是属下的错,属下厨艺不精,给定王府蒙羞了。” 忠叔懊恼的招手门外候着的厨房众人,进来把饭菜收走。 “忠叔,你们的厨艺确实需要改进,菜品做的太敷衍。这里不是军营,不能用做大锅饭那一套。今日得亏招待的是我们自家人,若招待的是其他贵人,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实在不行,改日我派个厨艺好的人过来,你们跟她好好学学。” 洛云依笑盈盈地道。 “好啊!属下在此代表我们厨房多谢王妃!” 忠叔喜出望外地朝她躬身行礼,咧开嘴笑得脸上满是褶皱。 转而道:“王爷,你不让我们重做,不如属下出去外面酒楼买一桌回来吧?听说城中新开的旺德福……” “不用了,退下吧!” 东方骥不耐烦的打断他。 依依开的酒楼,他们想吃早就去了,让忠叔去他还要排队,不知要等到几时? “是。” 忠叔讪讪地告退离开。 “师父,肚子好饿,你快取些好吃的点心出来,我喜欢吃点心。” 东方萱轻拍桌面,饿了八百年的样子。 “姑娘家矜持点,给我坐好了,像什么样嘛!” 洛云依一本正经的教训她收的徒弟,又听话的往外取出一堆吃的东西。 东方萱嘟嘴,“师父,师公说教你的时候,你自己都不高兴,干嘛还要学他,把他那套用在你徒儿我身上?” 洛云依不以为然看她一眼,“是徒弟就得受着,不服你也可以跟我争辩,顺便还可以锻炼你的口才,跟人吵架需要能言善辩,不然容易吃亏。” “我,##%&##……哎呀!人家不会吵架,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谁让你是我师父呢。” 东方萱试着说几句不伦不类骂人的话,却发现舌头都捋不直,泄气地按师父要求坐直了身子,端的是一派尊贵的公主样。 “以后都要听你皇嫂的,不许顶嘴,要是依依被你气坏身子,唯你是问。” 东方骥幽幽的从旁来了一句。 东方萱:“……” 她内流满面,哥不疼嫂不爱,好委屈。 坐在她右手边的小柯嘻嘻笑着碰碰她手臂,“大师姐,你先别难过,虽然你要听主子、师祖的训令,但是你手底下有一千多人要谨遵你的教诲,随便你教训打骂。嗯,如此想想,心里是不是就平衡多了?” 第240章 不知谁在暗中捣乱 “瞧你说的,脑袋想啥呢?我为什么要难过?你是不是想多了,替我脑补出一场大戏?” 东方萱兴致缺缺的朝她展了个假笑,要多假有多假,“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人精,我初来乍到,学艺未精,哪里敢找你们的麻烦?” 心里翻了个白眼,开始打起小算盘。 她现在是飞仙谷的三把手,有特权,她要物尽其用,回去就行使大师姐的权利,可着劲把她们折腾一番,让小可爱们提前体验什么叫人心险恶,挑拨离间。 她们玩的那一套,跟宫里层出不穷的手段相比,简直太小儿科。 嘴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哼哼!小可爱们,准备好受虐吧! “喔,那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小柯笑着,看破不说破。 东方萱摆摆手,“记住,以后切不可妄自揣测别人的心思。” “……” 太白老人听说桌上那两巴掌大的陶瓷酒瓶,里面装的是珍藏多年的佳酿,便取来拔开瓶塞闻了闻。 “嗯,还不错,是窖藏三十年以上的逍遥醉,打哪弄来的?” 难得老人喜欢,东方骥赶紧回道:“是从上一任府尹家里查抄得来的,库房还存有十几瓶,师父若喜欢就都孝敬你了。” “嗯,很好,那便当是你送老叟的见面礼,其它贵重的就免了,反正你定王府的财产日后也是丫头的,老叟不跟你们抢那些身外之物。” “是,多谢师父!我待会就吩咐下去,让管家把酒给你留着,你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全部带回谷中慢慢喝也行。” “带走就不必了,老叟到哪里都不缺酒,留在这里等你俩成亲的时候喝。” “成,只要你高兴,都听你的。” 老人把酒倒出来半碗,喝了一大口,咂咂嘴连声称赞好酒。 看到桌上的粉条糕点类,没有一样适合下酒,知道洛云依是故意的,他也不在意。 “臭丫头,多拿几袋辣鸡块、辣炒花生米出来给为师当下酒菜。呃,还有那什么辣小鱼、鱿鱼丝、盐焗鸡腿、牛肉干、火腿肠、卤蛋、鸭脖、凤爪,能下酒的统统给我整。” 按他以往吃过的,直接点菜。 洛云依睨他一眼,慢腾腾取出两包二百五十克的某品牌香辣炒花生米,又慢腾腾取出一只烤乳鸽,一桶炸鸡块。 “老头,我想到要你做什么了,待会你帮忙在王府周围摆个虚幻大阵,仅留一个正门一个后门两个缺口供他们出入。” 如此,王府的安卫便坚如铁桶,只要自家守卫里没人反叛,外敌想通过正常通道攻入王府,也要掂量掂量他们自己的实力。 她也会留下足量的热武器,供守卫反击,总之,有她在,就不会让王府有事。 老人大口喝酒,大口吃烤乳鸽,眯眼甚是享受,“区区小事,也值得你拿来当条件?” “不,不止这一件,我还要你马上教我和阿骥学千里传音,教他学阵法。” 老人睥睨一眼东方骥,“臭小子,人瞧着不咋地,福气倒是不小,能娶到臭丫头,你偷着乐吧!” 他也只能这样过过嘴瘾。 即便知道,每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注定只是过客,心里还是有苦涩漫延。 东方骥咧嘴笑,他不止要偷着乐,明着也要乐,“多谢师父夸奖,上天确实对我不薄,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有缘在路上相遇相识。” 随意夸他一句,尾巴就翘到天上去,真有出息。 老人不想搭理他,转头又倒上半碗酒,“丫头,再来两桶炸鸡块,两只烤乳鸽,有求于人,总要有所表示。” “行,还要什么?管够。” 洛云依这会取得痛快,老人点的菜转眼就出现在餐桌上。 “师父,我也要炸鸡块,烤乳鸽。” 东方萱闻着香味直流口水,再无法端着,此时的淑女形象哪有美食重要。 “主子,我也想吃。” 小柯笑嘻嘻跟风。 “好,都有。” 洛云依给她们一人拿了双份。 太白老人又不满足了,“丫头,再给为师整两袋辣小鱼。” “没有。”洛云应得很硬气。 “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几天前才进的货,送给谁吃了,耗得如此快?” 洛云依知道老人的喜好,空间里常备他喜欢的小零嘴,所以老人才如此笃定。 “没送谁,忘了。” 都是科技与狠活调配出来的玩意,她要控制老人吃的数量。 “你整两袋出来,为师再教你俩一个其他门派失传的功法,为师想了几天几夜才想起来的。你要想好了,要不要拿小辣鱼来换,要不为师继续封存记忆。” “那你先说是什么功法,用食物换取的,我有拒绝的权利。” 臭丫头,不愧是做生意的,一点亏都不肯吃。 “瞬移,”他脱口而出,“一个练成后可以瞬间移动到三十米外的功法,功力深的话,瞬移一百米不是问题。” “噢~好像挺有吸引力,阿骥,你想学吗?我该不该跟师父做这个交易呢?” 东方骥瞧着她眼底的狡黠,伸手点点她的小琼鼻,宠溺道:“即使没有交易,你也要听师父的,乖乖把食物奉上,如今师父给你面子,何乐不为?” “那好吧!” 洛云依“不情不愿”奉上两袋半斤装的油炸小辣鱼,心里乐开了花。 “阿骥,你想尝尝吗?喏,给你一包。” 臭丫头,真懂拿捏人。 老人气得冷哼一声,别开脸眼不见为净。 “师父~” 东方萱的一声呼唤,又哀又怨。 小柯也眼勾勾盯着她看。 洛云依头发一阵发麻,“行行行,都有都有。” 东方萱甜甜一笑,“谢谢师父!” 小柯:“多谢主子!” 黑魅不说话,嘴角几不可察勾了勾。 吃饱喝足,留下一桌子垃圾等人来收拾,老人飞掠上屋顶开始掐诀布阵,众人立在院子里仰望。 “主子!” “王爷!” “我们回来了。” 这时,烈云、夏月等人风尘仆仆走进。 “主子,我们从死者身上搜罗到大批银两和各种贵重物品,请你过目。” 冷江和冷海抬着一个用死者衣袍绑成的大包袱,在东方骥面前轻轻放下,然后蹲下解开包袱, 顿时,一堆银票、一堆银子和少数金元宝,出现在众人眼前,银票底下还压着武功秘籍和一堆飞镖等暗器。 东方骥只粗略扫了一眼,道:“老规矩,三成你们拿去分,其余登记造册放入库房。” “是。” 东方骥:“本王命厨房准备了饭菜,你们先去用膳梳洗,酉时正通知所有人到议事厅议事。” “是。” 一行人异口同声,告辞离开。 夏月没有听从烈云的,她站在洛云依身边,小声跟洛云依讨要了两个肉包子,默默站在那里啃。 “禀报王爷,我们王府的围墙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与外面隔离开,我们用尽浑身解数,都跃不过去。” “禀报王爷,不知谁在暗中捣乱,我们被看不到的东西困在王府出不去了。” “……” 太白老人布好虚幻大阵从房顶下来,正要传授他俩千里传音术,就有暗卫从四面八方飞奔前来,禀报最新发现的异常。 第241章 露出狼人本性 “皇兄,你的暗卫好笨哦,连阵法都不认识,南门关那的敌人是如何被困住的,他们也不知道,啧啧,有够孤陋寡闻。” 东方萱抱臂笑着揶揄。 “萱儿,休要笑话他们。” 东方骥出言维护,“他们尽忠职守躲在暗处护卫王府安全,即便是听说过阵法,没有本王命令,也断不敢擅离职守跑去南门关佐证。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说出来也不丢人。” “倒是你……以后,没了解事情本质之前,不要随意取笑他人。” 如果碰到藏拙的,丢脸的就会是她自己,东方骥出于关心提醒她。 东方萱意识到自己又嘴快,还按一惯的思维取笑他人,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连忙软声道歉,“对不起各位,本公主无意冒犯你们,只是习惯性嘴快,请你们原谅则过。” 公主自降身份跟他们一帮暗卫道歉,暗卫们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齐声回道: “公主言重,属下惶恐。” “不不不,是本公主冲动不懂事,请你们以后多多监督。” “……” 一众嘴笨的暗卫们被公主的谦虚客气给整不会,面面相觑。 啊啊啊!!! 谁来教教他们该如何回应公主的热情啊? 还好东方骥适时救场,免了他们的尴尬,“都知道了吧?是本王师父在整个王府范围内摆了保护大阵,以后进出王府,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正门一个后门。 但是,你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认为王府就很安全,须知敌人手段层出不穷,一定要擦亮眼睛,严防死守有人易容混进,从内部将你们逐个分化击破。 另,前门后门从原来的一个暗卫增设到四个,重新更改交接暗语,更改好通知本王和冷东,不得对其他人透露,可听懂了?” 众暗卫汗颜,真相大白,原因竟如此简单又让人震惊。收回投向太白老人敬佩的目光,他们异口同声: “懂,请王爷放心。” “嗯,下去吧!回去自行商量调整岗位,配合侍卫做好本职。” 东方骥挥手让他们退下。 众暗卫应声迅速闪退。 “你们也下去,不要在此妨碍我们练功。” 洛云依背手而立,淡淡道。 “是。” “皇兄、嫂子,你们加油!” 东方萱调皮地朝洛云依,拉上夏月,招呼黑魅和小柯,“嘻嘻!你俩快跟上,我们一起去参观府中的亭台楼阁,花丛小榭。” “我记得皇兄在信上说过,他在后花园的东北角弄了个鸟雀园,里面有善于模仿人说话、会唱歌的鹦鸟,有白羽毛的孔雀,还有长得五彩斑斓最像画中凤凰的金鸟,还有还有……” 四人在东方萱滔滔不绝的渲染下,好奇心被成功勾起,都想快点到达鸟雀园,用起了轻功,在曲径通幽的小路上,你追我赶,嘻哈大笑。 烈云惦记着夏月,闻声赶来,烈风和冷东,两个厚脸皮的家伙,也跟在他身后。 “夏月,走那么急,你们要去哪?” 一声急呼,四名女子齐齐刹住脚步回望。 夏月见到烈云,顿时像见到自己喜爱的宠物狗,笑得眉眼弯弯,“你回到府中也这么清闲?不用处理琐事?” 烈云过来就牵起她小手,小指在她手心里勾勾划划,眼里是藏不住的光彩。 “王爷让我们酉时正到议事厅,现在时辰尚早,其它琐事不急,听到你们在这,我想过来陪你走走。” 夏月手心被烈云勾得痒痒的酥酥的,心里暖意荡漾,热意上涌,从脖颈漫延至耳根,绯红一片。 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最是赏心悦目、引人遐想,一个动作或一个表情,在不经意间便能勾起男人深藏的情欲。 此时的夏月娇羞如含苞待放的荷花,又娇又媚又极具观赏性,看得烈云口干舌燥,大庭广众下想亲又不敢亲,唯有不停吞咽口水。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语气蛊惑,低低地道:“夏儿,鸟雀园没什么看头,不如跟我去一个隐秘地,保证让你流连忘返大开眼界,嗯?敢跟我走吗?” 夏月耳朵敏感,被他呼出来的热风弄得痒痒的,她伸手捂住耳朵搓了搓,红着脸问,“那里有飞仙谷的风景美吗?” 呃! 比飞仙谷还美的地方应该很少,总之他没见过,要怎样说才能把她哄走? 烈云心急地低头忖思。 “哎!你俩继续在这咬耳朵啊,我们先走了。” 东方萱等得不耐烦,朝烈风道:“我们要去鸟雀园,你没事做就赶紧给我们带路。” 定王府占地太广,路径复杂,有向导总比让她们盲冲快。 烈风:兄弟都美人在怀,卿卿我我了,而他还只是个带路的,好心塞,秋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 烈风心中哀嚎,郁闷之色写在脸上,明晃晃的欲求不满。 “公主请,卑职竭诚为您效劳。” “废话真多,快到前面引路。” 烈风:是谁说的公主脾性好,不对下人说重话的?站出来,保证打得你满地找牙。 冷东骤然见到酷帅、安静少话的黑魅,即便中性打扮,女性特征不很明显,内心还是不受控的漏跳了两拍,双腿似失去控制般,不自觉靠近。 “那个,请问姑娘芳名?可有婚配?” 黑魅冷冷翻他一个白眼,仿佛在看智残障,又冷又酷缓缓吐出俩字:“无聊!” 天哪! 声音好好听,翻白眼的动作好可爱。 冷东眼里都是爱的小星星,被骂了也觉得那是人家姑娘面子薄。 单身三十年的老狗,忽觉千树万树桃花开,春风拂面,春心萌动。 “姑娘不愿说,不介意我找旁人打听吧?” 黑魅冷眼瞪他,像看恶心人的玩意,“滚!” 冷东讪讪地摸了摸大蒜鼻,滚是不可能滚的,他自小激励自己上进的小纸条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在军营打拼十多年,又为王爷效力了五年,也是时候为自己着想一下下了。 他委屈巴巴靠近公主。 “唉呀!她叫黑魅,目前单身,你想追她就要有十足的诚意,想好计划再去追,别再来烦本公主。” 东方萱不希望自己再被打扰,出卖黑魅那叫一个快。 小柯捂嘴偷乐:大师姐真可爱,这会黑魅姐姐酷不起来了。 黑魅黑脸:大师姐,你不地道,哪有不帮自己人去偏帮外人的?我要跟你断交。 烈风:你们一个个的在我面前发**,有没有考虑过单身狗的悲戚? 冷东表示,追妻路漫漫,道阻且长,仍需他继续发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奋斗精神。 “努力!你一定行。” 他自己给自己打气。 烈云见外人都走光了,不再含蓄,露出狼人本性。 迅速在似等待他品尝采撷的红唇上轻啄一下,便拉起羞答答、脸红扑扑的姑娘飞快朝一个方向飞奔。 “那地方虽然跟飞仙谷没法比,但另有一番风味,你一定会喜欢。” 第242章 原地消失 前厅院内。 太白老人背手而立,双眸紧闭,飘逸的雪白长胡子,随着他的念念有词妖娆地飘动摇曳。 青砖铺就的干净地面上,东方骥和洛云依盘膝而坐,同样紧闭双眸,双手翻飞在练习某种功法手势,随着时间的推移,手指翻动得越加熟练,也愈加的飞快,快到几乎只瞧见残影。 三人竟是在传音授武,听声练功。 半晌,老人双眸缓缓睁开,抚须颔首堆笑,“好了,你俩都已领悟到为师传授的精髓,接下来自行练习,若有小细节阻碍你们思考,随时传音问为师。” 老人话音落下,两双潋滟的美眸相继睁开,刹那间芳华大盛。 东方骥一跃而起,又绅士地弯身扶起慢他半拍的洛云依,才拱手对老人道:“多谢师父的悉心指导,徒儿如今已经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老人抚须的手顿了顿,诧异道:“喔~,茅塞顿开,你指的是哪方面?” “千里传音,原来只需在传音入密功法上,稍加……” 老人颔首,“所以老叟才说你比臭丫头更适合练上乘功法,领悟力更胜丫头一筹,老叟是重新传授你的千里传音,没想到你竟能发现共通点,还把它连接起来融会贯通,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如此,授你的阵法跟瞬移想必也不需要老叟再指点了?” 东方骥不经意地轻挑了下眉头,语气肯定且坚定地点头道:“不必。徒儿已经成竹在胸,炉火纯青不过是几天的事。” “呵呵!你倒是挺自信,那么,你俩相互交流心得,老叟暂时功成身退,出去溜达溜达。”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还在低头沉思的洛云依,背负双手慢慢踱步出院子。 东方骥扬手朝某处打了个手势,顿时,那处飞身掠出一人,着暗卫的黑色短打装,他单膝跪到老人身前。 “师尊,王爷命属下为您引路,您想去哪,尽管吩咐!” “呵呵!臭小子有心了,起来吧,带老叟在府中随意逛逛。” “是。” 暗卫站起,讨好道:“公主她们去了后花园的鸟雀园,您要去哪里跟她们一起吗?” 老人呵呵笑着,慈祥如老神仙,让人见之生喜,“不必,她们小辈喜欢去的地方,老叟就不去扫兴了,你跟老叟说说,府中有哪里让人静心的好去处?” “有的,我们王爷喜静,禁止大家在府中喧哗,也很少宴请外人进府作客,府中秀美幽静地多处。 比如西南的湖心亭,湖里长满荷花,有小舟可以划进去采莲蓬。 西北角的紫竹林,鲜少人踏足,风大时吹得竹子咔咔作响,坐在紫竹亭里聆听也甚是享受。 还有后花园的凉心亭,周围都是茉莉花小树……” 暗卫陪着老人,一路介绍着他认为最美的风景,逐渐走远…… 东方骥见小女人还在发呆,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又似怕惊到她似的,在她耳边放低声音问: “在想什么?想到入神,可要我帮你分解一二?” 谁知他刚问完,洛云依就眼前一亮的抬起头,“我知道是怎么在千里之外连接要传音之人的脑电波了,就是#%#%@#%#%,你呢,想到了没有?” 东方骥莞尔,“师父教完千里传音,接着再传授完瞬移,我就已经想到了,傻瓜,你还要想这么久。” 瞬移之后,师父还单独教了他入门阵法呢,他都学会了。 洛云依冷哼,“都是那老头,整日批评我,害我怕再在他面前丢脸,还没有想通其中关窍就骗他说学会了。你说我是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东方骥笑得邪魅,帮她把一缕散发别到耳后,捧着她的明艳娇媚的小脸左右转了转,蛊惑地道: “依依长得倾城,不管何种情况下,面子肯定是首要护着的,不然,我也不同意。 你看,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把复杂的功法想通,可见也没有活受罪,证明你有先见之明,既没丢面子,也学会了功法。” 东方骥捧着娇媚的小脸,凑上去与她额头对额头,顺便在鲜艳欲滴的樱唇上亲了一口。 “我的依依聪明可爱,智勇双全,机灵霸气,天生丽质,姿容绝代,人见人爱,树见弯腰,大虫(老虎)见了也要趴地上扮猫咪。 你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谁也不能跟你相比,我不许你自己用不当言论贬低自己。” 噗嗤! 洛云依笑出声,“阿骥,你嘴巴是越来越甜,还学会夸张了。我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以后千万别在人前这么夸我,我脸皮薄,会尴尬。” “我夸的是事实,有什么可尴尬的?你多虑了。” “不,我说的是别人听了会尴尬,而我会没脸见人。” “难道不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哟,你还学会贫嘴了,好了不起哦!” “小妖精,都是你带偏的,你还笑话我,必须受罚。” “你耍赖,我……唔……” 东方骥搂紧她,不等她把话说完,便低头噙住了还欲喋喋不休、极度引诱他犯罪的樱唇。 洛云依朝他胸口捶了几拳,男人吻得虔诚投入,几个小拳拳又没真的用力,他身体纹丝不动,反而更加用力的将她搂紧。 洛云依逐渐被带起节奏,推拒的双手慢慢搂上男人精壮的腰身,双眸迷离,忘情与他拥吻。 见到瘫软在怀里的小女人,东方骥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勾。 下一瞬,他抱着洛云依凌空而起,利用刚刚学会的瞬移功法,片刻功夫便出现在他主卧门前。 二人突兀的原地消失。 隐藏在院子附近的暗卫,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纷纷从藏身处走出。 暗卫一:“你们有看到王爷带王妃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暗卫二:“非礼勿视,刚才我转头看别处,再回头就不见了。” 暗卫三:“嗯嗯,我也是。” 暗卫四点头不语。 暗卫五:“我眼角余光好像瞥到一个红影往王爷住的院子一闪而逝。” 暗卫一:“你确定只看到一闪而逝的红影,没有黑影?” 暗卫五:“太快了,我没看清,不敢确定。” 暗卫四:“我们到主院去探探不就知道了。” 暗卫三:“王爷的身手远远还没达到快如闪电的地步,一定是他眼花看错,他的话白痴才会信。” 暗卫二:“对,与其在这里毫无头绪乱猜,不如咱们兵分几路去找找。” 暗卫一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去主院。” 说完身影一晃,率先飞掠出去。 余下四人分别指了一个方向,也默契的掠走。 暗卫在府中还有轮流保护王爷这一重任,轮值期间不能让王爷离开他们视线超过半刻钟,否则王爷一旦出事,责任全算他们头上,轻则一百军棍,重则小命不保。 太白老人授业时,就是察觉到周围有隐藏的气息,怕他们听了去,在一知半解下好奇自学,然后因功力不够而走火入魔,所以全程采用传音入密传授。 目的在保全无知者性命。 暗卫们哪里知道,他们的王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已经悄然学成了三门超出他们认知的高深功法。 第243章 模棱两可啥意思 察觉到自己被兽性大发的男人扔到雕花床上,正欲直奔主题,洛云依猛地回神将他推开,自己惊坐而起。 “咚!” 对她完全不设防的东方骥,被力道推得侧身撞到床里面坚实的床架,发出好大一个声响。 “依依,” 东方骥委屈地捂着被撞疼的后脑勺,“你不爱我了?” 下手这么重,跟早上的温柔体贴判若两人。 “啊!撞疼你了?我看看。” 洛云依爬过去捧起他的大脑袋,伸手便要摸向被撞的地方。 男人一把将她小手抓住,漆黑如墨的双眸没有光彩地紧盯着她,似两个深无边际的小漩涡,随时能将她吸溜进去。 “说,为何要把我推开?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难道你后悔了?” 蓄势待发,却被迫中断,那种滋味别说正常男人,正常女人也忍受不了。 此时的男人很可怕,得小心哄着。 洛云依朝他“嘿嘿”干笑两声,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怕他误会,直话直说解释道: “阿骥,我已经征得你同意的,我们暂时不要孩子,如今我安全期已过,但我不想吃药,所以你先忍忍。” “当真?” 东方骥精神一下子回来,漂亮的双眸熠熠生辉。 狗男人,开荤后脑袋里就净想着那档子事,洛云依撇撇嘴。 “我骗你干嘛,毕竟,你应该感受得到,我也馋你身子不是?” 洛云依说着,小手不规矩的伸向男人的腹肌,隔着衣袍在那里反复摩挲,很爱不释手的样子,却对再往下几寸,那蓬勃支棱起的伟岸视而不见。 东方骥惑人的眼眸暗了暗,翻身便把只顾点火,却不打算灭火的小女人压在身下,把她双手捉住举过头顶,让她感受自己的火!热! 俯身凑到她耳边哑声魅惑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不吃药还有银针,你用银针刺穴避孕行不行?我,我难受,你想法帮帮为夫,嗯?” 隔着两层薄衣,他就那样不断磨蹭着。 洛云依羞得粉脸红扑扑的,说到底,她也是初尝情事的少女,尽管面对自己未婚夫,她还是做不到坦然自若。 果然,在这方面比脸皮厚,还得是男人。 “办法是有,但不是用银针,我现在只能用银针把你扎,扎不!举,你要是同,同意了,我马上帮你。” 她把小脸撇到一边,结结巴巴地说。 一听就知道她还另有办法。 东方骥只觉浑身欲!火难耐,他惩罚性地掀开小女人的衣襟…… 那是小女人最敏!感的秘地之一,几天的床上翻滚,他早已对小女人的身体掌握得清清楚楚。 “别,阿骥,我帮你,用……” “嗯?想到好方法了?你最好快点说,再晚些,为夫不介意陪你一起吃药。” 在这方面,男人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 他可是听说过男人也可以吃药避孕的,但必须在事前半个时辰,可现在显然来不及……他已经忍得额头青筋直冒,脊背冒汗。 活色生香的小女人勾得他**不能,**着要…… 被他压!在身下的洛云依,发现自己也可耻的被狗男人挑起了强烈的**,简直欲哭无泪。 死就死吧! 狗男人那方面有多持久,她切身体会过,用五指姑娘怕是手折了,也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同时男人的力量感也让她沉!沦。 她放弃了挣扎,伸手去撕狗男人的衣袍,颤声道:“你,不能把那……给我,快……的时候,把它……” “唔……” 声音被堵住,虽然是新手司机,但已积攒了几天的经验,一点就透。 无需再多说,一切水到渠成,上好的雕花大床也扛不住热情的折腾,“咯吱咯吱”响了快一个时辰。 寻到此处的暗卫一,年龄尚浅,经验不足,分辨不出王爷房中发出的异响是为哪般? 通知其他暗卫回来,一问,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然后老老实实的守在了附近,耳边萦绕着“咯吱”声,以及时不时发出的低喘闷哼声,郁闷的面面相觑。 听说当他们几人下值,找人打听,当有经验的老人告知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时,他们个个都爆红了脸,惊呆在原地。 这是后话。 酉时正,前院议事厅。 定王府一众有职位的将士都已汇聚至此,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吵吵闹闹。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酉时末,吩咐他们来议事的正主还没到。 将士们开始坐立不安。 “王爷被什么事耽搁了吗?迟到不是他的作风。” “你知道的,可能是被王妃缠住脱不开身。” “放屁,王爷不喜沉迷酒色,咱们有目共睹,休要乱嚼舌根。” “今时不同往日,此一时彼一时,他如今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而已,不是还没成亲吗?你们休得胡说八道,坏了王妃的名声,小心王爷军法处置。” “烈云、烈风,你俩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说说看,王爷到底干嘛去了?” 烈云低头还沉浸在刚才与夏月,撑小船在荷花丛中摘莲蓬,互喂莲子的脉脉互动中,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不会是他俩也不知道王爷此刻在哪里吧?” 烈风看那人一眼,倏地站起,“废话少说,你们在此等着,我出去找找。” 冷东见状,跟着站起,“我陪你一起找。” 二人走出议事大厅,抬头左右看了看,烈风说,“我去后花园找,你到怡景院去找,进院先找暗卫打听。” 怡景院是东方骥住的主院,离前院不远,后花园则在王府大后方,轻功飞过去也要十多分钟。 而他如果一路找过去,又要停下来找暗卫打听,则用时更长。 烈风轻功比冷东好,他自然而然揽了“重任”。 兄弟之间无需多说,冷东点点头,“快去快回。” 他很快来到怡景院,上下左右扫视一眼,便朝某处招了招手。 “东队,找属下何事?” 一名暗卫情绪无波出现在他面前。 冷东:“我来找王爷,他在屋里吗?” 暗卫:“可能在,可能不在。” 冷东要无语死:“你们守在这里,不就是确认了王爷在里面吗?模棱两可的啥意思?” 暗卫还是面无表情:“半刻钟前,房里还有王爷王妃的声音传出,现在气息全无,门窗又没打开过,属下不敢确定。” 冷东彻底无语:“……我去看看。” 他默默走到门前,抬手轻轻叩响门扉,半晌,屋里也没有动静,他不死心地把耳朵贴到门缝处,屏息凝神聆听。 里面真的是气息全无。 他不敢随便推门进去查看。 原地站了好一会,便不死心地绕向侧面窗口。 暗卫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移动。 窗口轻掩,留下一条细缝,冷东为难地挠了挠头——开还是不开? 开,担心看到不该看的。 不开,担心两位主在里面万一有个不测。 唉! 纠结半天,他最终还是颤抖着向窗扇伸出魔爪。 不出意料的,屋内没人,只余床上的凌乱昭示着曾经发生过的激烈……大战! 第244章 我们现在就去 烈风一路找过去,问了几个暗卫,皆是摇头表示不知。 快到后花园时,碰巧遇到往回走的太白老人,他朝老人拱手行了一礼,张口便问陪行那名暗卫。 “你有见过王爷王妃吗?可知他俩现在在哪?” 暗卫摇头,“我陪师尊在府中闲逛,没见过王爷王妃。” 老人见他焦急的样子,蹙眉多嘴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烈风便把他们在议事厅久等王爷不到的事情跟他说。 老人“哦”了声,表示知道,道: “你不用到处找了,站这等着,老叟帮你问问。” “您帮属下问?”烈风左右看了看,“怎么问?这里附近又没人。” 老人眼眸低垂,正在默念口诀运功联系东方骥,没有回答他。 那暗卫见没他的事,安静等在一边。 烈风很郁闷,看着神神叨叨的太白老人,想走又挪不动腿。 “不用找了,他俩如今在几百里外的青城山。” 太白老人骤然睁眼对他道。 “什么?青城山?那不是无敌门的老巢吗,王爷带王妃去那里干嘛?难道……” 烈风惊诧,不确定的望着老人,“师尊如何得知王爷在几百里外?他出去为什么不带上我们,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老人抚着胡子,呵呵笑道:“老叟才教的内功心法,他俩学有所成,测验成果去了呗!” 烈风与那暗卫同时惊掉了下巴。 烈风:“师尊,您教的究竟是什么上乘功法?居然可以在几百里外互相传话?” 太白老人但笑不语,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突然,烈风惊愣在原地,他耳朵里传来清晰的声音,是王爷熟悉的传音入密, “烈风,传令下去,议事会推到明早辰时,本王和王妃现在在青城山,打算一举端掉无敌门,你们守好定王府,无须担心本王。” “是。” 烈风下意识应了一声,应完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声音传不到王爷耳朵里,不由沮丧地揉了揉额角。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王爷跟王妃撇下他们,独自跑青城山端无敌门去了。 那暗卫听到他突然的一声“是”,惊了一下,以为他在服从谁的命令,可放眼周围,除了他们三人,鬼影都不见一个。 “烈风,你在跟谁说话?” 烈风:“是王爷,他用的传音入耳术。” 暗卫:“……” 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王爷会传音入密这门功法,可他没有体验过,就,挺羡慕被王爷“宠”过的兄弟。 烈风不确定地再问:“师尊,王爷刚才跟属下用的是千里传音?” 太白老人颔首:“没错,之前他只能在五十丈以内传音,现在可在几百里内,往后修炼的内功越深厚,传得越远。关于武学天赋方面,他确实不错。” 暗卫咂舌,几百里内也能传音,他们王爷还真,厉害! …… 半个小时前,激战过一轮的东方骥,稍息过后,又欲提枪上阵,洛云依担心自己万一中招,连忙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打算就这么放过无敌门?” 东方骥火热的眸底倏地转寒,语气也冰寒彻骨,“不可能。” “哦~那你打算如何?说说你目前的计划。” 洛云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成功诱他转移注意力,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东方骥明知她是故意如此,不禁有点想笑,不过,她不愿意再配合,他便大度先放过她。 想到将来的日子还长,他克制住心底原始的冲动,将她搂紧。 “我打算明日调兵五万,连夜包围青城山,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必须将无敌门摧毁。他太猖狂,胆敢挑战皇权,覆灭是唯一下场。” 洛云依睁开眼看他,“那你要想清楚,你的将士对上武林高手胜算有多大,希望你不要在冲动下决定,将你的兵推出去做炮灰。” 东方骥勾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我打算只让他们跟小喽啰对决,以及在后方做防守,杜绝漏网之鱼,其他人我亲自动手,保证以最小代价,还一方百姓安宁。” “听说有三千多人呢,就算他们排队站着等你砍,你也要砍到手软,更何况我听说那个做掌门的,武力值很高,可能与你不相上下。” 洛云依想起暗阁打听到的信息,突然严肃起来。 东方骥把她按进怀里,“之前我就是因为敌不过他们掌门,一直对他们多番容忍,不过,犯到我手上的人,我照杀不误,因此也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跟他们门派势同水火。 我下令将士,对他们零容忍,有一杀一,不放过任何一个胆敢犯罪的门徒,而他们也在暗中使尽手段,想方设法要将我弄死。” “什么?” 洛云依听得怒火中烧,愤然坐起,“不行,既然被我知道,我便不能再由着他们来欺负你,一群亡命之徒罢了,走,我跟你一起去灭了他们。 现在就去,正好试试我们新学的瞬移术。” 她激动起来,满血复活,身不累心不怠了。 她坐起来时,东方骥也跟着坐起,并把薄被拉起帮还赤着身的她遮了遮,道:“今时不同往日,经过师父指点,我自认能处理此事,你好好休息,别再为我脏了你双手。” 洛云依瞪他,“不行,如果你跟那什么鬼掌门的武功棋鼓相当,他一个人就能把你缠住,我不跟着放心不下。 万一他们十人、百人、千人的一窝蜂来围攻你一人,先把你这个主力干掉,你们可能会全军覆没,你真狠心扔下我先走?” 问题很刁钻,他无法回答。 洛云依转身钻进他怀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撒娇道: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擒贼先擒王,我手上有各种毒药,还有各种热武器,最主要我还有作弊器,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进空间一走了之,谁也拿我们没办法。嗯?带上我。” 东方骥抱着她,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感受手下滑腻的感觉,只觉爱不释手。 才刚刚一起,短短时间,他怎么可能接受跟她天人永隔? 只要想想他走后,小女人为他哭得肝肠寸断,他就顿感痛不欲生,呼吸不畅。 “好,我们一起去。” 他想,俩人在一起,那怕面对生死,但同在看得到的地方,起码不用为对方牵肠挂肚。 他俩还年轻,还没有活够,打不过就跑,他不会让自己和小女人陷入危险。 终于等到他点头,洛云依坐直身子,高兴道:“耶!我们现在就去,快,起来穿衣。” 二人以同样的速度从床上一跃而起,洛云依又换回了男装打扮。 这次,不同的是,东方骥弃了一贯的银色面具,同洛云依一起,戴黑色面巾,穿黑色丝绸短打,一副暗卫装扮。 他俩先后从窗口一跃而起,用上瞬移,谁也没惊动,东方骥包尾,出去后还不忘回头掌风把窗户关上。 第245章 无敌门被覆灭 轰!轰!轰! 黄昏的青城山,倦鸟归巢,炊烟袅袅。 无敌门大批门徒正在大肆庆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划拳猜码,甚是喧嚣吵闹。 岂料,这番持续了多年的庆功宴,被突如其来的大爆炸破坏。 十几枚手雷连续炸响,精准击中目标,露天摆满酒桌的院子,顿时惨变修罗场,浓烟滚滚。 尚算高大的房屋建筑物震碎倒塌,倒霉者人生被定格,被炸得血肉模糊,焦黑一片。 侥幸大难不死者也少胳膊断腿的下场,现场血流成河,哀嚎不断。 不过,不管是谁,最终都难逃领盒饭下场。侥幸者不过苟延残喘,多活一时半会罢。 一场热闹的庆功宴,被迫就此终止。 “何方贼人胆敢上青城山挑衅我无敌门?给本掌门滚出来,咱们光明正大对决,鬼鬼祟祟暗中偷袭算哪门子好汉?” 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山头。 紧接着便见紫袍在身,年龄约五十上下,高大魁梧,气场强大,出场自带震慑力,自诩神人的高掌门,手执双锏,华丽丽登场。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气势汹汹、在无敌门混得有头有脸的核心高层。 也不知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尔等是哪门哪派、哪条道上的?请自动现身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又有一长老级人物高声喊道。 “给老夫滚出来!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滚出来!” “滚出来!” “滚出来!” 愤怒的一群人举着各式武器,振臂高呼。 不愧是人称“南岭一霸”的无敌门,遇到偷袭,能及时组织弟子进行自救反击。 短短时间内,就分工明确,救人的救人,警戒的警戒,还击的还击。 “哈哈哈……” 东方骥故弄玄虚,低沉浑厚的笑声,裹挟着深厚的内力,形成可怕的夺命声波,层层叠叠在青城山上荡开。 功力比他低的被震得捂住耳朵,痛苦地连连后退。 唯一实力与他相差无几的高掌门,则冷眸微眯,趁机听声辨位,寻到了他的藏身之处。 嗖! 顿时,高掌门如离弦之箭,猛地朝东方骥发声处掠去,在离那处十丈之遥时,他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双锏猛地相互敲击碰撞,发出一声尖锐的、能刺穿人耳膜的金属摩擦音—— 嚓! 可怕的声波,堪如炸弹,以雷霆万钧之势,强而迅猛地击向声源处。 轰! 那里一棵大树应声倒下。 刷! 当高掌门沾沾自喜,以为贼人已经被他击杀时,先一步离开那里的东方骥,一个瞬移,人已到了高掌门身后,寒光一闪,手中软剑猛地挥出。 刹那间,高掌门只觉寒从脚起,身上寒毛倒竖,凭借对危险来临前的直觉,动作快过脑子的,一个后仰旋身,举起双锏格挡。 铮! 千钧一发之际,高掌门成功自救,化解本次杀招。 唰唰唰!!! 东方骥再次挥剑迎上,快而强劲,剑剑皆是杀招,不给他有丝毫放松喘息的机会。 “高掌门,你无敌门枉顾朝廷律法,杀人夺财,与外国敌探私通,出卖我国机密,如此种种,罄竹难书。 证据确凿,你无敌门早已臭名昭着,为我大初所不容,今日我替天行道,在此将你们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你,高老鬼,今日难逃死劫!” 他俩在山脚花了些时间,布好阵法,各处逃生通犹如铜墙铁壁,饶是他们功力再高,也插翅难逃。 狭路相逢勇者胜,高掌门被逼得连连后退,一番话更是听得他怒火中烧,出招迅猛狠辣。 “放你他娘的狗屁,你究竟是谁?哪来的底气代表朝廷声讨我无敌门?” “你管我是谁,想要答案,待会到阴曹地府找阎王爷问去。” 东方骥气死人不偿命讥讽。 “年轻人,口气不小,不过较量刚刚开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本掌门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高掌门几乎是磨着后牙槽出言还击。 “……” 东方骥冷哼一声,再不屑与将死之人争口舌高低,沉下心全神贯注应对。 这边两大高手势均力敌打得不可开交,一时半会难分胜负。 那边,洛云依吸引走余下全部的兵力。 轰!轰!轰! 她利用瞬移,形如鬼魅,左右、前后、转着圈的,随心所欲使用炸弹,隆隆巨响似要将整个山头削平,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惨叫连连。 啊啊啊!!!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一名长老险险冲出爆炸圈,身上挂的衣袍被碎片划得褴褛,破破烂烂连乞丐都不如,持拐杖怒气冲冲扑向洛云依。 “来灭你无敌门的仙人啊!还看不出来吗?” 洛云依说话时瞬移太快,说出来话在空气中飘荡,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自带立体环绕音。 还真像,传说中的神秘仙音。 “放肆!你个不知哪里来的鬼玩意,千万别让老夫揪住,老夫必将你碎尸万段,丢到崖底喂狼……” 那长老循着声音也找不到人,气得拿小孩才会信的恐吓破口大骂,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掩饰心里疯狂滋长的恐惧。 呲! 洛云依嗤笑,好心情的回他一句,“到阎王爷那再骂吧!” 砰! 一颗子弹高速射出,正中那长老眉心。 “你说什……”么? 那长老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便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洛云依以一敌千,自是不敢大意,利用瞬移迅速走位,扔炸弹,挥武士刀,无情又麻木地收割该死之人的性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无敌门在自视甚高、也最分不清轻重的高掌门带领下,从亦正亦邪走到如今人人痛骂的邪门歪道,也是时候结果他了。 根据暗阁收集来的信息,无敌门中真的人人该死。 但凡她生出半分同情心,手底下有半分犹疑,都是对老百姓、对大初朝廷的不负责任。 洛云依的强悍,加上热武器的加持,无敌门留下不到三千的弟子,很快便没了动静。 山头硝烟快速退却,在落日余辉映照下,雾霭腾腾。 忽略掉满地尸骸,秀美的青城山就像一幅名人笔下描绘的丹青水墨画。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往日嚣张跋扈,强大到连官府都不敢惹的无敌门,有朝一日会被举派覆灭。 消息传出去,深受其害的各地平民百姓必定载歌载舞庆祝。 洛云依任务完成,负手静立,原地小憩片刻,很快又满血复活。 另一边,还在激烈打斗。 高掌门凭一己之力,扛到最后,一人比三千门徒还厉害。 “阿骥,是时候结束了,别再跟他浪费时间和体力,我们还要赶回去。” 洛云依瞬移到东方骥身后数丈,以旁观者的角度,很快看出其中破绽,传音提醒他。 高老掌门上了年纪,后劲明显不足,比不上速度和力度都在巅峰状态的东方骥。 东方骥未尽全力,不过是趁此机会压榨高老掌门的武功招式,拖多一会多学几招。 而高老掌门亲眼目睹自创门派在他眼皮底下覆灭、乃至消失,满心悲怆,此时完全是在强撑,若不是东方骥刻意收敛,他已经魂归故里。 铮! 锵! 叮! 双锏与软剑碰撞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高老掌门成名几十年来,第一次被无名小卒逼得拼尽全力,狼狈不堪,仍连连败退…… 第246章 小心 媳妇的命令不敢不从,东方骥应了一声“好”,邪魅一笑,身上凌厉攻势骤然加强。 高掌门察觉到扑面而来的森冷杀意,不由自主的蹙眉后退了两步,更加攥紧了手中双锏。 在他精神高度集中时,东方骥明着虚晃一招,趁他举锏防守,随即一个瞬移绕到他背后。 扑! 利剑入肉发出的轻微声。 高老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软剑不偏不倚刺进后背心。 “你究竟是……谁?” 高老鬼倒趴在地上,临死前提着一口气执着地颤声问。 东方骥不屑一顾,在他尸体前冷冷讥讽,“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你还是到阴曹地府打听去吧!欢迎你下辈子来找我报仇。” 高老掌门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仇人是谁,他瞪着大大的眼睛,里面的光逐渐消散。死前盯着下山那条大道,有多少不甘,多少遗憾,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阿骥,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洛云依若有所思地上前牵住他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 “嗯?你指的是?” 东方骥不解。 “你看看这周围,没觉得少了什么吗?” 洛云依扬扬下巴,示意他看周围的尸体。 东方骥扫视一圈收回目光,依然不解。 “人都死光了,还能看出来他们少了什么?恕我眼拙,看不出来。” 他说着掀了面巾,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还是爱妃厉害,凭一己之力灭了他们整个门派。” 嗯,有个这么了不起的王妃,他与有荣焉。 浅亲一口感觉不满足,还想深入品尝,洛云依连忙伸手把他拦着,东方骥亲不到嘴,就势在她掌心处亲了一口。 洛云依迅速把手缩回,眉头皱起,“别闹,跟你说正事呢?” “麻烦都已经解决了,还能有什么正事影响我们亲热?嗯?” 东方骥不满地把她搂紧,将她禁锢在怀里。 洛云依推了推他,见推不动,只好无奈地叹道: “你平时难道就是这般粗心大意?就没发现,一个称霸了几十年的大门派既没有女人也没有小孩,这本身就不符合逻辑吗? 是个正常人都会想要娶妻生子,落草为寇的匪徒必会见色起意,所以臭名昭着的无敌门呢?” 听她这么一说,东方骥不禁也敛起笑意,再往周围看了一圈,果然,满地都是成年男人的尸体,不由蹙眉道: “或许这山里还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先找找看再说。” “刚才那掌门领着一群老家伙突然跳出来的时候,我没留意看,我推测,这里还别有洞天,或者暗门、秘道之类的。” 洛云依取出两只小小的手电筒,递一只到东方骥手上,“走,咱们连夜探险去。” 东方骥宠溺笑笑,“好。” 二人踏过被炸得焦黑的废墟,一路搜索来到后山悬崖。 此时,天彻底黑沉。 洛云依捡起一块石头扔下去试探高度,等了好半晌也听不到回声。 可见悬崖深不可测。 东方骥拦住想下去探险的洛云依,“天黑不安全,想下去也要等明早天亮了再说。” 洛云依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惧任何牛鬼蛇神,她扬扬手中超亮的手电筒,又取出一副夜视镜戴上。 “有这装备,方圆百米会喘息的东西都无法循形,你担心个什么劲?” 东方骥不死心,“也许就是个普通的悬崖,你要是怀疑,我通知烈风他们明早赶过来仔细搜索。” 他真的担心小女人在他眼前受伤,或者出别的什么意外,毕竟这里是无敌门占据称霸了几十年的地方,谁知道他们暗地里藏了什么肮脏龌龊的后招。 那样,后悔自责都来不及。 “你带点脑子想想好不好,烈风明早带人赶过来也是明天下午的事,这中间有可能发生许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后果可能是我们承担不起的,你还敢犹豫不决,一意孤行要拖到明天吗?” 洛云依双手叉腰,气哼哼指着他骂,活像他养的鹦鸟炸毛时的样子,可爱到爆。 东方骥忍着没笑,怕捅了马蜂窝,小女人真生起气来,他哄不好。 他上前两步,再度将她拥抱入怀,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露齿偷偷笑了笑,然后调整好心情,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的好依依,你也知道这悬崖深不可测,不如用你聪明的脑袋再好好想想,无敌门的人武功也不咋样,那么,他们哪来的本事徒手下悬崖?嗯? 你是不是要往别的地方想一想,他们要下去,是否有别的捷径,或者另有通道?” 狗男人是在反击她没带脑子?不对,应该是因为担心劝她另寻他法。 洛云依眼珠子转了转,抬手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悔地道,“是我一时心急,糊涂了,只想着尽快下到崖底,找到有用的线索。 听你这么一说,我敢肯定这里一定藏有秘道机关这类,我们再仔细找找。” 她窝在东方骥怀里,狡黠地眨眨眼,狗男人担心她,那就顺着他让他放心。 横竖那老掌门都死了,谁还有能力再掀风浪? 她倒是挺期待有比老掌门更厉害的高手出现。 毕竟,有对比才有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 这两年她在习武方面有些懈怠,总是自信自己已经天下第二,除了师父,再难逢敌手。 遇到东方骥才重燃斗志,才知道师父竟因为她功力达不到要求,隐瞒了那么多武功绝学。 真的亏大了? 二人说好,手牵手离开悬崖,寻找可疑之处。 当洛云依第五次吐槽这里蚊虫多时,就突然发现了一个山洞。 洞口前道路平整光滑,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走动的地方。 “唉,你说这么明显的一个洞口,为何我们找了这么久才看到?” 洛云依抱臂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怀疑有人做了手脚,他想让我们看到,所以才让它显露在我们眼前?”东方骥问。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若果真如你所猜到的……” 她没有说尽,与东方骥对视一眼,彼此都心领神会,知道接下来的行动要小心防备了。 可能这里也有懂布阵的高人。 二人牵手,小心翼翼走进去。 两个手电齐开,洞内顿时亮如白昼,入目的是长长的甬道。 尽管他俩走得极快,仍然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走到出口,整个山洞就只做通道用,里面没有其它发现。 出口在一个半山腰处,有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山路,不宽,仅够两个大人并排,可跟其它山路比,就挺宽了。 二人拿手电筒往周围照了照,发现跟青城山其它地方并没有多大分别,便继续沿山路往下走。 “小心!” 突地,洛云依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第247章 先逃为上 她凭直觉下意识的提醒东方骥,而东方骥对危险的意识比她反应还要快,在她喊出来那一刻,就迅速搂住她,瞬移到极限,带着她转眼到了百丈开外。 站定后,洛云依神情依然紧绷。 退出这么远,令她毛骨悚然的那种感觉还是如影随形,如芒在背,让她汗毛倒竖,“阿骥,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 她用传音入密,怕被那人听出她在害怕。 那人躲着玩的心理战术很成功,他俩都被成功的吓到。 危险程度五颗星! 就算她抱有打不过就逃的心思,在此之前也万不能让那人看穿。 “嗯,很危险,一定要小心。” 东方骥抿唇,“咚咚咚”加速的心跳声也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 因为害怕小女人受伤害,他第一次升起打不过就逃的念头。 二人背对着背,迅速进入防御状态。 在手电筒的强光下,可以看到,周围除了一棵棵高矮不等的松木,就是一丛丛低矮的灌木丛。 他俩站的地方是块大石头,视野开阔,能看到比较远的范围。 而那个令人心生胆寒的生物,始终躲在暗处,悄然无声,给人一种四野无人、不要自己吓自己的错觉。 但二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心里那种对危险的感知一直很强烈,直觉那生物就在附近某处虎视眈眈。 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等待进食的鬼魅。 洛云依咽了下口水,有点怂怂地道:“要不,我们逃吧?” 她不想等半条命都没了的时候才想去逃,那样子狼狈不说,还有可能逃不及时反把小命弄丢。 “你确定?” 东方骥求之不得,被猎物盯上的感觉越发强烈,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胜出。 “额,不太确定,万一他发起怒来,谁知道他会不会把怒火发泄在其他人身上,你有想过这种后果,咱们能承受吗?” 临门一脚,洛云依又有些犹豫。 “你就是太善良,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旁人,不如好好想想,如果你出事,最伤心难过的会是谁?” 东方骥轻哼,为她的不爱惜自己。 “可是,咱俩尚且有能力一战,旁的普通人,手无寸铁,撞上必死无疑,我不信你可以做到冷眼旁观?” “……” 东方骥无言以对,他确实也不能看着他的子民因为他的无能,白白送死。 可他的小女人也很重要啊! 他左右为难的纠结,“要不我留下牵制住他,你一个人先走,等明日你再带师父过来解救我。要是,要是万一我不幸遇难,你记得让师父为我报仇。” 嗤! 洛云依被他几句话气笑,紧张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你认为我是那种,扔下爱人独自逃生的卑鄙小人?刚刚谁还夸我善良来着,噢,难道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还是某人也跟普罗大众渣男渣女一样,喜欢口是心非,喜欢说谎扮情深诓骗人?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一脚踹开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依依,你明知我不是,何必在这节骨眼上跟我开玩笑,有些玩笑开不得,我真的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他有些慌乱地解释。 “呵!你都要狠心扔下我,打算牺牲自己了,还能是希望我好好的,你咋那么虚伪呢?” 洛云依真想一拳打醒他的榆木脑袋,再让他跪在地上好好反省个三天三夜,想不通不让起来吃饭。 东方骥愕然,搂住她连忙道歉,“依依,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扔下你,你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宝贝,我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怎么舍得不要你,我不许你胡思乱想,即使很生气也不要乱说。” 洛云依生气地推开他,“假的,你说的都是假的,我不听,一句都不听。一边说我很重要,一边又要为了别人丢下我。东方骥,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不,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蠢货,愚蠢无知的笨蛋。 你死了,别人不会感激你,只会嘲笑你技不如人,而我也会忘记你,重新找人成亲生子,然后幸福生活,一辈子都不再想起你,不再记得我的生命里你曾经出现过……” 看着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的小女人,东方骥蓦地一阵心痛,他上前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强行紧紧按进怀里。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收回刚才说的混账话,以后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再危险我也拉着你一起面对,咱们不分彼此共同分担。” 他亲着她的额头,大手轻拍后背安抚,“依依,我不该把你想像成需要保护的菟丝花,其实你是大树,出太阳能遮阴,下雨天能避雨的大树。你如日月星辰般耀眼,如青松高山般伟岸。应该是我需要你的庇护,而不是我自以为是的去保护你……” “行了吧你,净说的什么连篇废话。” 洛云依连忙打断他的夸夸其谈,既然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不惜拿好话哄她,那她就勉为其难原谅他了。 “不生气了?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依依,我们以后都不再拿彼此开玩笑了好不好?” 因为,他知道,自从有了关系起,他俩谁也离不了谁。 一旦离开,就是灾难! 不是他俩的灾难,就是身边人的灾难! 总会有人要倍受折磨。 洛云依依畏在他怀里轻嗯一声“好”,此情此景让她回想起在山洞遇到巨蟒那会。 “阿骥,还记得我们在山洞被蟒蛇追的感觉吗?” “当然记得,那天,我第一次拥你入怀,第一次亲你……” 说起当时在洞中,自己的爱而不得,他傻傻的轻笑起来。 “你脑袋里想的能不能正常点?我问的是你还记不记得被蟒蛇追是什么感觉?我们现在像不像当日的情景再现?” 洛云依娇嗔地拿手肘撞了撞他。 “当日能有什么感觉?” 那俩大蛇他根本不放在眼内,当时他的一颗心只为她跳动,只顾想着怎样才能俘获芳心,哪里像现在这般只为担心她的安危。 “哼!没有浪漫细胞的家伙,我懒得跟你多说,准备准备,我们马上撤。” 那种如芒在背,敌暗我明的危险忽隐忽现,令她恐惧加倍,这种不战先怯的心理实在不适合与强敌对战。 “好,只要他不会阵法,就逃不出这里,逃不出这里就伤害不到无辜百姓,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带上师父足矣。” “好,都听你的。” 东方骥与她十指相扣,同时关掉手电筒。 顿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眨眼,原地不见了他俩的身影。 暗处,打量完强光,知道强光构不成危胁的黑影,裹挟着滔天杀意,正准备动手杀人。 突然失去了俩人的踪影,猛地窜出,疯狂地找寻俩人的气息。 “啊……” 直到他找遍整座青城山,确定那俩人真的已经不在这片山里,终于愤怒的仰天长啸。 “啊……是谁?到底是谁?出来,给吾滚出来,吾天下第一,吾打遍天下无敌手,尔等蝼蚁,竟敢趁吾喝醉,灭吾弟子创下的宗门,吾要将尔等碎尸万段!啊……” 第248章 论难闻的空气 二人没在飞仙谷露面,直接回了现代的别墅。 在浴室温存良久,彼此紧绷的神经得到松解,才恋恋不舍出来弄吃的。 饭桌上,洛云依打量着东方骥。 他穿着她亲手置买的现代休闲装,上身浅紫色蚕丝翻领t恤,下身一条黑色纯棉直筒长裤,很普通,甚至有点配不上他的身份。 但穿在他身上却也不违和,普通一套常服被他的气质衬托得价高了百倍。 违和的是那一头银冠半束的墨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某片场等拍戏的明星。 “阿骥,想不想出去逛逛我们这里的风景?”她突然问道。 “嗯?”放下筷子,东方骥星眸熠熠,神情有些激动,“我可以出去?” 洛云依不解地挑眉,“我没拘着你吧?为何你会这么问?不觉得你这么问很傻里傻气?” 噗! 东方骥被逗笑,“好吧!我承认是我理解有误,以为你能带我住进这幢屋子已经是极限,除了这屋子,便不能随便乱走,原来还有意外之喜。” 瞧瞧,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皇家礼仪,潜移默化,墨守成规的可怕之处,规矩在无形中约束着他们,这样不行那也不能。 “那是你的问题,我从来没有强调过你不能出去。” 带他回来那几天,她连下床的机会都很少,又哪里有时间提议他出去溜达。 想必也是如此,才让他误会了去。 瞬间,桌上的饭菜不香了,他激动地站起,看看手上的腕表,早上九点多不到十点,“你现在困不困?困咱就上去睡觉,不困咱现在就出去玩。” 他早就渴望见识洛云依长大的地方,有机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一刻都不想等。 呵呵! 洛云依觉得好笑,“瞧你这急不可耐的样子,确定如果我说困,你还能静下心陪我睡觉?一颗心恐怕早就飞出去了吧?” 东方骥大方的点头承认,“确实无心睡眠,那要不你去睡,我自己出去走走。” “不行,人生地不熟的,这里所有的东西和规矩都跟你熟悉的古代有所不同,万一你迷路了我还得费劲出去找。” 洛云依哪里放心让他独自一个人出去,而且她也想知道跟心爱之人牵手漫步街头,陪他一路看尽繁华与热闹,品尝各种特色风味是种什么体验? 东方骥得逞地笑了,他牵起洛云依的手,“那走吧!东西回来再收拾。” “还不行,先等一等,等我帮你把头发弄好,现在这样子出去容易被人围观。” 洛云依拉住他,从空间里翻找出一顶纯白色字母棒球帽,解开银冠,用皮筋把他的长发束起,又用发夹固定,戴上帽子,再巧妙的把露出来的发尾全部塞进帽子里。 如此,清爽又整洁,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古代高冷王爷秒变现代霸总。 面对自己的杰作,洛云依满意颔首。 “现在可以了,走吧!姐带你见识新世界去。” 洛云依左手撑一把粉色印花太阳伞,右手提一个纯白小包包,头发一如既往的扎成丸子头,上身穿粉白撞色短袖纯棉短t恤,下身搭配一条乳白色松紧腰垂感亚麻阔腿长裤,整个休闲风装扮。 妆可以不化,唇膏不可以不涂。 即便她素面朝天也秀色可餐,但薄涂唇釉气质上会增色不少,所以她每天出门都不忘涂上唇膏。 外面阳光太烈,刚出门,洛云依便眯着眼掏出两副墨镜,自己先戴上,又踮脚帮东方骥戴。 “不戴面具出门不适应了吧?不是我不让你戴,而是社会性质不同,在我们这边戴会被人当怪物看,你得忍住,戴上墨镜眼睛就适应了。” 东方骥勾唇,“嗯,刚才感觉阳光很刺眼,戴上墨镜还好。你说的没错,入乡要随俗,穿这身短袖长裤比穿两层衣袍清爽。” 洛云依瞪他一眼,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想穿短裙短裤凉快点,你不让,你现在放眼看看,周围有多少人不是露胳膊露腿的穿,你以为别人稀罕看我双腿啊?” 东方骥目光落回到她两条白得发光的细胳膊上,眼神暗了暗,在外面露胳膊已经是他的极限,还想再露腿,这辈子都休想。 他伸手搂抱她入怀,大掌覆住她半截玉雪手臂,“别人露那是别人的事,但你绝对不行,别忘了你王妃的身份,你的脸我都不想让人看到,也就在你们这,我才由着你的性子,其它的你想都别想。” 态度是从来没有过的强势霸道。 洛云依闻言都怔愣了几秒。 狗男人无非是占有欲在作祟,不过,他凶起来的样子,让她莫名觉得有几分可爱。 有个男人如珠如宝的疼爱自己,何其有幸。 她敛着笑意,弱弱地应道:“我听你的,以后都不露,胳膊也不露。” 东方骥抬头看看湛蓝无云的天空,感受扑面而来的热浪,无奈地叹气,“我允许你只露胳膊。” 不然,小女人岂不是要热得受不了。 尽管,他心里不爽,但也不能让小女人受那样的高温惩罚。 “喔,谢谢夫君体谅!” 洛云依偷笑,她就知道,狗男人再狠,也舍不得委屈她半分。 这么暖心的男人叫她如何不爱? 东方骥抢过她手中的遮阳伞,替她撑在头顶,那酷帅又傲娇的样子,男友力爆棚。 二人俊男美女,气质高贵出众,路上赚足了回头率,就连他俩脚上随便穿的塑料拖鞋,也没人觉得碍眼。 就觉得他俩怎样捣鼓都好看。 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出了别墅区,路人还挺多,路灯柱、店铺超市入口等显眼处,挂满红灯笼及各种灯饰,节日气氛很浓。 东方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洛云依一路替他讲解,一边回答他的各种问题。 突然,嗅嗅鼻子,一脸嫌弃的问,“空气中是什么味道?好难闻,像烧铁锈又像烧桐油,又都比那些刺鼻难闻,一阵一阵的,时有时无。 你难道闻不到?为何表情如此淡定?” 洛云依咧嘴轻笑,随手取出一个口罩给他戴上,在鼻梁骨上捏紧。 “知道难闻就行了,要不要形容得这么详细?你这样子好搞笑,我忍不住。” “想笑就笑呗,你笑起来很暖很可爱,我喜欢看。” 东方骥不习惯戴口罩,伸手拉了拉,想摘下来,但想到那难闻的气味,又忍着没摘。 咳咳! 冷不丁又被他撩一把,洛云依不好意思地把手指放在鼻翼下干咳了两声,忽略掉他的调笑。 “这事怪我,我闻习惯了,倒是没替你考虑。” 她指指刚开过去的车辆,“是汽车产生的尾气,喏,看到车尾烟囱冒出的白烟吗?汽车要靠烧汽油或柴油发动,跟我开的直升机差不多同理,烧油车产生的废气就是这么难闻。” 她没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没办法解释得更清楚直白。 “但直升机里的气味没有这个呛鼻。” “呃,那个我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原理不同,也许是环境不同。” 洛云依深呼吸一口,指着前面高大建筑的商场,“我带你进那里面逛逛。” 她拒绝回答所有刁钻问题,那显得她好无知,关键她还不想总问度娘。 第249章 进金店买婚戒 “原来那些高楼安装有电梯,我说呢,要是一步步走,就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中途需要喘多久歇多久才到家?” 二人站在商场通道的玻璃围栏处,洛云依指着运转中的露天电梯,以及透明的升降电梯跟他说原理。 商场内开足冷气,有许多大爷大妈不买东西带小孩进来避暑,背着手不紧不慢围着圆形通道转圈,惬意得让上班族嫉妒。 洛云依自然而然挽着东方骥的手臂,二人如同普通蜜侣那般,靠在一起慢言细语,眼神黏腻,笑容很甜。 画面很美很暧昧,也很吸睛很招恨,招见不得别人好的路人恨,通称的羡慕嫉妒恨。 旁边一间店铺门口,就有三个女的朝他俩指指点点,眼神愤恨,不知是哪个环节碍了她们的眼。 洛云依瞥到了她们含恨带刀的目光,但她不在意,那种八婆以自我为中心,无理横三分,你一旦跟她杠上,最后恶心的还是自己。 她带东方骥转了个方向,调皮地问:“王爷,容小女子采访您一下,不知您对我们这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熙攘的人群,有何感想? 您从千多年以前穿越而来,作为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皇家子弟,见到此情此景,难道不应该即兴赋诗一首,让我见识见识您的文采?” “呵呵!让你失望了,你夫君我既没有学富五车也没有满腹经纶,只有一身过人的武艺外加一颗爱你的真心。 即兴诗歌没有,感想嘛,倒是让我想起好多词:震撼、繁华、发达、独特、梦幻,额,还有商品种类多、人间烟火气和幸福。” 东方骥朝她挑眉笑笑,“不知爱妃对我的感想可还满意?” 在洛云依开口前,他又补充道,“就是马路边的废气让人窒息这一点不好,你以后多走车少没什么人的小道,少走车多的大道,没人看到的时候用瞬移,五十丈眨眼就过去了,免得你吸入太多废气,身体跟着遭罪。” 洛云依无语,“你的感想还真,到位。那汽车尾气,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习惯了就好,响应国家号召,现在路上多了许多环保电车,将来也会逐步替换掉烧油车。而且,我身体如何,心中有数,你不必在空气质量这方面为我担心。” 东方骥皱眉,“天天闻,如何能做到心里有数?如没必要,你以后还是少回来这里吧,我们那边空气好,山好水好,没有这么多异味,就是落后些,原始些……” “打住,别再多说,你们古代拘不住我。我们这地大物博,好山好水的地方大把,下次有时间我带你出去旅游,等你见识够多,被打脸次数多,就不会这么说了。现在你还不适合在这方面发表意见。” “……” 东方骥沉默加郁闷,他知道洛云依不会说假话,也没必要说假话骗他,那么,成亲后他有他的责任,她有她的执念,他俩能经常生活在一起吗? 尝过跟她在一起的甜,没有她,日子应该怎么熬? 洛云依没有多想,挽着他绕到卖手机的品牌店,“你不是说想要一部手机吗,我帮你挑一部,回去教你用。” 那几日,看到她用手机跟外界联系,还避开他跟家人视频聊天,东方骥好奇,问过几句,了解到手机的诸多功能后,强烈表示他也要有,洛云依答应了,然后……一直在运动,就暂时没时间出去买。 现在—— “在我们那也能用吗?如果可以我想多买几部。” 东方骥想到远在京城的父皇母妃,四处奔波替他办事的属下,如果能用手机解决通讯和见面的问题,能省很多事。 “不能。” 洛云依两个字便堵死了他所有的念头。 手机要有信号才能联网,没有互联网没有灵魂,就算简单的只打电话也要架设无数基站,工程量不小,后期还要维护,她不想折腾,也没那个能力折腾。 还是让时代缓慢的按历史推动吧! 她一个外来的穿越女,过多干涉可能会适得其反,容易产生更多弊端。 “为何,原因是什么?” “手机需要充电,需要有信号才能使用,充电容易解决,买几个太阳能蓄电池就可以解决,但信号塔难搞,你现在还不懂,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等会回去,我教你在网上搜索答案。” 东方骥无奈妥协,随即又道:“手机不能用,那拍照片马上出来那个能用吧?你也帮我买几个,我有用。” 能拍照片也能拍见不得光的证据,那东西挺好。 “噢,那个简单,随时随地能用,等下我就陪你去买。” 进了手机店,直接选了品牌最新款,又挑了张电话卡,然后手机付款,走人。全套一气呵成,进个手机店话也没有多说几句,就完成交易出来了。 东方骥傻傻跟着,全程没有发言一句,媳妇很有主见,也不需要问他意见,出来他才有话问。 “这里买东西用手机付款,商家如何收钱?你们也是用银票铜钱做交易?” 现如今他都还没见过这里的交易货币。 洛云依在他的遮挡下,把手机放进空间,便就着他的问题拿出一沓纸币,还有两个五毛一元的硬币,跟他简单说了说纸币。 又道:,“……手机支付在十几年前开发,需要用到银行卡绑定到手机,卡里有钱便能在手机上使用。现在手机普及率高,除了上年纪的老人和牙牙学语的婴幼童几乎人手一部或两部手机,手机支付快捷方便,国家普及后,街头小偷和乞讨人员几乎都消失了……” 关于手机问题,洛云依如何说,他没有真正上手弄,听的都是一知半解,刚好路过一间金铺,他一下子想起东方萱跟他提的婚戒含义,如今他俩的无名指还光秃秃。 “依依,进去看看。” “啊?” 洛云依说得正起劲,一时云里雾里,左右看了看,“你要进哪间店?” “**福。” 他轻轻说出店名,洛云依便带他朝金店走。 “你想买什么?” 他伸出左手朝她扬了扬,“戒指。” 洛云依“哦”了声,没有多说,但是心里窃喜。 想不到狗男人还记得这茬,那就陪他圆了这个心愿。 东方骥围着柜台转了一圈,最终停在铂金钻戒柜台前。 店里除了两名柜姐,一个客人都没有,瞧见有客人进门,而且还是一对非常养眼的情侣,顿时热情接待。 但凡见他二人在某柜台前停超过两秒,就迫不及待上前介绍锁在柜台里的产品。 东方骥指着其中一对流光溢彩的钻戒让拿出来细看。 男戒镶两克拉圆形主钻,两侧镶满碎钻,女戒是两克拉心形主钻,戒圈同样镶满碎钻。 “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推出高端的一款心相印简奢婚戒……寓意起点终点皆是你,忠贞彼此,爱情圆满。” 柜姐巴拉巴拉地说不停歇,在顾客没下定决心下单前,她都必须极力多说讨喜的话术。 第250章 被碰瓷 “你喜欢吗?” 东方骥问洛云依。 二人都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反复欣赏。 “哎呦!你们看多好看呐,这对戒指就像为你俩量身定做,戒指为你俩增色,你俩为戒指增值,呵哟!简直了,我卖戒指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哪对情侣跟他们买的戒指,这么的相辅相成,相互增彩……” 柜姐极力的吹捧。 洛云依甜甜一笑,她看着也很满意,“那就买吧!顺便帮我们把开口焊牢。” 代表爱情的婚戒一旦戴上,就不可能轻易摘下,开口的戒指容易勾头发衣服,造成松动易变形、易脱落丢失。 以他俩的身份,注定生活不能安安稳稳,还是把戒圈弄成实口戴着比较放心方便。 俩柜姐笑得见牙不见眼,“好的,那请问您俩谁方便跟我们过去先把账给结一下呢?我们店也接受分期付款。” 这是害怕他俩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戒圈弄实后会反悔,毕竟那对戒指十多万呢。 看年龄、看穿着打扮他俩不太像有钱人的样子,但那该死的气质又让她俩不敢轻看。 从始至终,明知价格不菲,他俩都很淡定,眼光也很高很有品味,一眼看中那对戒指就让取出来试戴,看到标价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所以,万一是隐形富二代富三代故意穿成这样出来体验生活呢? “依依,先麻烦你了。” 东方骥语气平静,用自己未来妻子的钱用得心安理得,他想的是,他跟小女人早已不分彼此,回到他那个世界,他的一切也是小女人的。 外人不知道,胡乱猜测情有可原,他又底气足,从不在意这方面别人异样的目光。 二人牵手过去手机付款,钱款一次性到账,柜姐笑得更热情了。 “那请问你们要在戒指上刻字吗?免费送的服务,如果需要请你们把要刻的字写在本子上。” 柜姐递上来一本笔记本,上面有顾客写的厚厚半本子要刻到戒指上的字。 洛云依翻看了看,跟东方骥商量,借鉴字最多的一句,郑重写下要刻的字:执依之手,与骥偕老。 把对方的名字刻在自己的戒指内。 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戒指取出来给他俩验证,确认没问题,柜姐装上精美的红色小礼盒,说着好话,恭敬交给他俩。 洛云依把小盒子放进手提包,柜姐躬身相送。 砰! 一走出金店,就碰到不知死活的。 是刚才对他俩露出敌意的三个女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朝他俩直直撞过来,东方骥早有预感,凝聚内力将她们阻拦在三尺外。 三个女人被自己用的大力反弹出去,踉跄着后退,然后稳不住身形,一个扯着一个重重摔倒在地。 撞人不成被反弹,也算她们倒霉,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就敢任性招惹。 她们应该庆幸东方骥没有对她们起杀心,否则就不止是轻摔出去那么简单。 “边个扑街冚家铲,眼盲嘅,阿姐你都够胆撞,信唔信我告到你裤穿窿啊呐……” 中间那个年纪最小,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尖酸刻薄,生活刻在脸上,事事不顺心的样子。她恶人先告状,最先破口大骂,骂得很顺溜,平时应该也没少跟人吵架。 “哎哟,阿靓仔靓女,睇你哋着得光鲜亮丽噉果样,做乜嘢行路唔带眼吖?我比你哋撞死啦,哎呦,我条腰,痛到,唔知有冇扭伤添……” “你俩还在那里发什么呆?以为撞到人不用负责?还不赶紧的过来扶我们起来,再不会做人,我就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三个的嘴皮子都厉害,巴拉巴拉,骂人加威胁,歪曲事实,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的样子,企图博取不知情路人的同情,群起而攻之,从而得到她们想要的。 东方骥很讨厌明眼人都能看清的诬陷,她们演技拙劣,除了一张善狡辩的嘴,一无是处,哪里来的底气敢在他面前造次? 他与洛云依很无语,转身便想走。 听到叫骂声,一群闲得蛋疼的吃瓜群众迅速跑过来看热闹,周围很快围了厚厚一圈人。 “大伙快帮我们评评理吧!我们仨逛得好好的,这两个小年轻走路不长眼,把我们撞了一句道歉都没有,让他俩扶我们一把,还不愿意,你们说说他俩是木头吗?凭什么把我们撞倒了,还能淡定看笑话……” 吃瓜群众不明就里,最容易受弱者煽动,同情弱者为弱者打抱不平。 他俩一声不吭,什么都不交代就想走,被理所当然认为是心虚,还想逃避责任。 有人正义感爆棚的自发把他俩拦住,义愤填膺大声指责,要他俩给地上爬不起来的三人道歉,并送她们到医院检查,没事了才能走。 二人脸色十分难看,本来十分美丽的心情被搞得糟糕透顶。 “你们一个个的,还没搞清状况,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你们没长脑子吗?别被卖了还傻傻帮别人数钱。我不信刚才没人看到真实情况,怎么没人敢说是她们仨碰瓷?” 洛云依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被这样冤枉她也不能忍。 在古代她不想吵,可以肆无忌惮用武力把人解决,可这里是现代,法治的社会,即使百口莫辩,也不能动用武力解决。 何况只要她善辩,事情就会反转。 “这里到处是摄像头,找保安一问便知事实真相,若还是不信,就报警,错不在我俩,我俩不怕警察查,就是等警察查出真相,还原她们碰瓷的事实,我告你们诽谤,你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勇敢站出来接受?” “没错,老婆子我亲眼所见,她们仨就是来碰瓷的,我看到她们仨还没靠近两个年轻人,就假装撞上了,后退时又一个拉一个摔倒。她们这是欺负年轻人脸皮薄,想讹钱过节呢,大伙别被她们装出来的样子骗了。” 帮腔的老婆子一出来,东方骥便察觉洛云依身子僵了僵,料想她可能是碰上熟人,他生起了小心思,没让她挣脱,反把她抓得更紧。 “是我奶奶,阿骥,你先别捣乱。” 无奈,她传音入密让他放手,还没跟家人坦白,谁知道阿奶骤然见到她跟男子亲热,会不会大受刺激? “既然是你祖母,那我更加不能放手,她在此时站出来为你鸣不平,说明她早就看到我俩牵手了,我们再假装陌生,可能会适得其反,待会我们还是实话实说吧!” “好吧,我奶奶在这,爷爷也一定在,天意如此,我再躲着就没意义了。” “我也可以做证,他们两位刚从我们店消费出去,刚刚走出门口,他俩还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我没有见到三位女士靠近,只听到她们的痛呼声。” “你们可以怀疑我们说谎,但事实经不住推敲,你们可以用心想想,他俩站在这里,三位女士是怎么撞上的?又是什么样的力道把她们撞出去那么远?” 两位柜姐原本还想再多吃一会瓜,坐等某些人被打脸,可不明真相站出来指责的人多了,她俩不好意思再旁观。 第251章 她的家人 谎言经不住推敲。 经过柜姐的提醒,脑回路清晰的吃瓜群众都恍然回神,他们都被当枪使了,孰是孰非已经一目了然。 那三个女人就是来碰瓷讹钱的,在她们眼里,东方骥是人傻钱多的富二代,这种人往往讨厌纠缠,喜欢砸钱息事宁人,出现在他身边的流水女人都见不得光,她们得手的机率很高。 特别是看到他俩走进金店,看到他俩选的铂金钻戒,她们很清楚是什么价位,他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付了全款。 十几万啊!够她们两三年的伙食费用。 只是她们失算了,没有人同情她们,就连她们认为人傻钱多的地主家傻儿子也精明的没有圣母心。 即便她们真的屁股摔得生疼。 在一片“嘘”声中,三人难堪地从地上爬起,迅速消失。 人群跟着散去。 洛云依看向出现在她面前的爷爷和妈妈,表情讪讪,“阿爷、阿奶、妈,你们怎么在这?” “哎呀!原来你可以跟我们相认呀,亏我还以为你是在出任务。” 洛奶奶刚才站出来骂人的时候,一直背对着她,不敢先开口打招呼,孙女说过她的工作特殊,比国安局还神秘,见不得光,她时时记着。 是孙女先开口打招呼,那就说明此时她在外人眼里的身份是她孙女,不是其他任何人。 那她就不客气跟她相认了。 洛奶奶转身,笑得慈祥,只是她看的不是自家孙女,而是孙女身边与孙女十指相扣,玉树临风的帅小伙。 东方骥早有决定上门拜访,但绝不是在此刻。 那个拜访他很重视,一直暗中筹划,但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这个偶遇来得猝不及防,他怔忡的站在那里,接受亲家打量的目光,嗫嚅着嘴唇却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打招呼? 三人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洛云依汗颜,小脸一片酡红,被家人现场围堵自己秘密跟男生牵手,感觉很窘迫。 洛奶奶笑着解释他们出现在这的原因,“我跟你阿爷来这附近喝同乡的满月酒,没想到刚下公交车就看到你,你阿爷说可能你在出任务,不许我打扰,怕破坏你的角色任务。 看到你跟这位小伙子说说笑笑,还手牵着手,行为举止亲密无间,我便猜你们一定是在谈恋爱,我们心里那个高兴哟,偷偷在你身后跟了一路。 看到你俩进金店,我又猜你俩是不是进去买订婚戒指,是不是已经确定了关系?我一个激动就打电话给你妈,跟她分享这个惊喜,结果你妈她比我们更激动,马上就开车赶过来了。” 洛妈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她目光不带掩饰落在东方骥脸上,补充道: “更正一下哈,我不是自己开车,是打的过来的。突然听到说你可能交了男朋友的消息,太激动了,手脚打颤冷静不下来,没法自己开车,刚才下车时,还差点摔倒。 你爸离这里远,还在路上。小依,你快跟我们介绍一下他是谁?” 洛云依没想到家人比她还迫切,而且接受她早恋太快,有点被吓到,怔愣了好半晌,然后抬起她跟东方骥依然相扣在一起的手,愣愣地介绍: “他叫东方骥,是我同事,服务国家特殊部门,其它的不便多说。如你们所见,我们正在谈恋爱。我迟迟没有带他见家长,原因很多,见不得光是其中一个,如果不是被你们捉个正着,我可能还要再等两年,大学毕业后才带他回去见你们。” 他俩的家人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双方家长永远不可能有走亲戚的机会,她只能这般介绍。 她原本还想说东方骥是孤儿,想想觉得对不起他家人,意头也不好,便省略了措辞。 洛云依语毕,东方骥有些腼腆地朝他们颔首打招呼,“东方骥见过爷爷,见过奶奶,见过妈妈。” 他跟着洛云依一样的称呼,打招呼的方式却仍然按照他固有的来。 “女婿不要客气。” “好好,“孙女婿好!” 三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对东方骥没有任何挑剔任何歧视。 至于他别致的打招呼方式,他们太过激动,忽略了过去。 洛爷爷沉吟着道:“复姓东方,我们这边好像没有听说过,小骥应该是北方人吧?远道而来,我们又即将成为一家人,那就爷爷做东,我们到旁边的酒店开个包间,坐下来好好聊聊行不行?” 洛云依无语,“你们不是要喝满月酒吗?再不去就晚了。我们也赶时间,酒店什么的就不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聚吧。” 他俩待会回去睡上几个小时,又要回到古代赶去青城山消除隐患。 她还答应了姜环要到将军府作客,然后明天又得回来替预定好的病人治疗,这一天天的,任务安排得满满当当。 休息时间都靠挤,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喝上。 “小依啊,摆满月酒的是你冯伯伯家,他儿子小军是你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你应该还记得他吧?他读高中无心学习,跟同班的一个女同学拍拖谈恋爱,后面那女孩子怀孕,两个都没脸面再留校读书,双双辍学。 你冯伯伯草草帮他俩办了婚礼,摆喜酒时我们也去了,听说小军辍学后找不到好工作,现在帮人跑腿送外卖,一个月日晒雨淋抢接单也赚不了几个钱,怪可怜的。 你不如跟我们一起顺便去看看,同学一场,如果你有什么门路,就提携提携他,你冯伯母走得早,他们一家子都不容易。” 洛奶奶说得平静又动容,眼眶悄然泛湿,洛爷爷心疼地搂住老伴的肩膀,默默无语。 高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 洛云依真的服了心软的老太太,知道她会赚钱就来道德绑架她。 同时她也想起来了,奶奶口中的小军就是上次撞他们车的冯学军,当时她就因为认出他是老同学兼小时候的邻居,而放了他一码,要不然被罗文浩追究到底,判赔大好几千块的修车费,恐怕他得心痛死。 “依依,你也还是在读大学生,帮不了就不帮。没有哪条法律法规规定有能力的人就要帮扶同情弱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作出来的人生他们自己负责。” 洛母不愿意看到女儿犯难,语气颇为不满,“妈,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别人的闲事你少操心。” 洛奶奶抹抹眼角的湿润,“我不是非要小依帮他,只是有感而发,咱小依有能耐,跟她同龄的小军却要为一日三餐发愁,奔跑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他们的孩子有这样的父母家庭真的很可怜。” “阿奶,别伤感了,我答应你,会帮他留意合适工作单位,至于他能否胜任,不在我的保票范围内。” 洛云依只好安抚伤心的老太太。 “小依,阿奶相信你,只要是你觉得合适岗位,小军一定能胜任。” 洛奶奶喜极而泣,想到自己情绪不稳被东方骥看了笑话,又连忙笑着跟他说不好意思,让他别往心里去。 他们是洛云依的家人,眉眼间总能寻到相似之处,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东方骥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尴尬劲过后,他还是那个习惯站在云端,发号施令的地表最强者。 第252章 因果报应 他捏捏洛云依的手,温声道:“依依,青城山那边先不急,听爷爷的,咱们到酒店开一桌,一家人好好聚聚。咱妈不是说,咱爸在赶来的路上吗,你忍心让他白跑一趟,我不能。” 狗男人真狗,第一次跟她家人见面就跪舔,咱爸咱妈喊得那么亲热,听得她都不好意思,真心佩服他的厚脸皮程度。 洛云依白他一眼,正想要提醒他注意,洛爷爷就高兴地回道:“还是小骥比咱孙女有魄力,任务说推迟办就一句话的事,组织里你应该是小依领导吧?” 见东方骥毫不犹豫地朝他点头,洛爷爷心中大定,这次聚会没跑了。 “老太婆,走走走,我跟你先去酒店订位,小依,你跟小骥还要买什么东西,抓紧些,半个小时后一定要到。” 他拉着洛奶奶就往外走,生怕孙女又找一堆理由出来反悔,他清楚孙女的性格,只要是她不喜欢的,很难有人能改变她的思想。 孙女婿能在工作上命令她,生活上只怕未必。 他还想趁机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婿考察一番。 虽然东方骥给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但是关乎宝贝孙女一辈子的幸福,也不容草率。 见爷爷奶奶高兴,洛云依不好意思再扫兴,瞪一眼东方骥后,连忙拉着他快步跟上。 “阿爷,你慢点走,你不服老是你自己的事,别忘了奶奶跟不上你的脚程。我们没有想买东西,就出来随便逛逛,酒店订台的事交给我。” 洛爷爷闻言停步,转头看她,一脸堆脸欣慰地道:“好,我也不想麻烦,你去办最好不过。” 侧头关心地问:“老太婆,你还好吧?” 洛爷爷是左邻右舍赞誉有加的,相濡以沫几十年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他对洛奶奶的好有目共睹。 洛奶奶有些微喘,责怪地嗔他一眼,“你再逞能拖我多走一会,我这体力就跟不上了,到时逞能不成反被小骥笑话,一把年纪了也没点自知之明,还总想跟年轻人比体力。” “我哪有跟年轻人比?你别乱说,人家小骥才没有你的小心眼,会笑话我这把老骨头。” 关乎着颜面,洛爷爷面色微囧地小声替自己辩驳。 俩老间可爱的谈话被东方骥一字不漏听了进去,他微微勾唇,胸腔涌起阵阵暖意。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听母妃提起,他的亲皇祖母在生产时,被嫉妒她的妃子暗中找人做手脚,生下父皇没几天就含恨去世,死前对皇祖父误会重重,怨念颇深,拒绝跟皇祖父见最后一面。 而皇祖母是皇祖父唯一深爱之人,迫于压力才纳的三宫六院。皇祖母的意外离世,皇祖父深受打击,终于激起他的逆反心理,查出那个妃子,当场赐毒酒处死。 此后,皇祖父再不踏足后宫半步,把全副心思全放在养育父皇以及打理朝政上。 父皇在满月那日被册封太子,十三岁生辰那日被强迫坐上帝位,接管大初江山。 皇祖父卸下压垮他的重担,在父皇登位的第二天,留下一纸书信,离开囚禁了他几十年的皇宫,从此消声匿迹。 前十多年,父皇不死心,三番五次派人出去寻找,只可惜皇祖父藏得太深,父皇一无所获,如此这般,失望多了,父皇就放弃了查找。 回想皇祖父曾经的痛彻心扉,再想想父皇如今的深受其害,无一不是因为身边女人多导致。 争风吃醋的女人比豺狼虎豹更可怕! 东方骥每回想一次,只娶一妻的信念便更坚定一分。 他看向洛云依,心中庆幸,庆幸自己得上天眷顾,今生让他遇到最好最特别最适合做自己妻子的她。 他想得沾沾自喜,不经意就笑出了声,见洛云依向他投来不解的目光,他笑而不语,只用尾指在她手心划呀划,意思是让她自己猜去。 洛云依瞪他,狗男人想什么呢?笑得一脸荡漾,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似的。她受不了掌心传来酥酥麻麻的撩拨,倏地把他大手抓紧,不许他作乱。 东方骥暗暗与她较劲,挣脱束缚继续划,二人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 洛母走在后面,穿着舒适的平底休闲鞋,走路无声。 她脸上始终带笑,如沐春风,看着前面打情骂俏的小俩口,喃喃自语,“我读大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分心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他爸……唉!” 一家子走出商场,刚到门口便顿住了脚步。 门口的台阶下,刚才碰瓷失败的三个女人,正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左顾右盼,眼里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周围一圈的吃瓜群众指指点点。 “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从台阶上滚下来,应该摔得不重吧,都没听到她们喊痛。” “我看着她们好像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摔傻了吧?” “听说保安已经打了120,救护车一会就到。” “啧,你说她们是不是故技重施?毕竟,刚才在商场里没讹到钱。” “如果是,商场要倒霉了。” “是的呢,不知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又不是穷到吃不起饭,天天净想着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算计人。” “你别小看这行业,表演好了来钱快,我如果面皮有她们厚,我也会心动。” “……” 洛爷爷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疑惑顿生,拉着洛奶奶靠近洛云依,“小依,这情况你怎么看?” 洛云依语气平静,“我能怎么看?她们不是活该吗?” “因果报应,害人终害己,小依说的没错,她们就是活该,不值得同情。”洛奶奶插嘴说。 “嗯,我们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是大脑受损造成的后遗症,而且还是出于狗男人之手,大概需要休养几个月才能慢慢好转。 洛云依淡笑着用尾指勾了勾男人掌心,得到男人迅速的回应。 洛爷爷也是个犟驴,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不罢休,孙女嘴严问不出,便把主意打到东方骥身上。孙女婿想要顺利娶到孙女,就不敢不卖他面子,否则,他不介意仗着身份刁难他。 “小骥,你们特殊部门有远距离骚扰敌人脑电波的功能?” 洛爷爷靠猜说出他的想法,他也坚信是这么一回事。 东方骥大概听懂他的意思,那三个女人也确实是被他传音入密的大吼吓傻,遂含笑朝他点了点头。 “阿爷,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 洛云依无奈地撇撇嘴。 哈哈哈! 她无奈的表情换来洛爷爷一串爽朗的笑声。 他竖起大拇指连声夸赞东方骥,把东方骥夸得比外国超人还厉害,说他能上天遁地,拯救国家于危难,总概括就是无所不能。 听得东方骥抿唇憋笑,洛云依反驳他惹得他不高兴,只好迁就他任由他夸得天花乱坠,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最后要不是洛奶奶听得不耐烦,拉住他骂了他几句,酒店的服务员估计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洛妈妈全程小透明跟在身后。 到高档酒店开了一个包间坐下,菜还没上齐,洛父就满头大汗赶到。 第253章 他很上道 他进包间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端坐在女儿身边,气质容貌皆出众的东方骥。 当即,他就给女儿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赞她眼光真好。 “阿骥,他是我爸。” “爸,他是我男朋友东方骥,其它信息暂时保密,你不许多问。” 洛云依甜甜的替他俩互相介绍。 还没嫁出去就护上,一家人宠着护着的小棉袄刚长大就漏风穿孔了,洛爸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眸。 东方骥看在眼里,没有多大感触,因为他相信洛云依会调解。 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大方得体站起,朝洛父微微躬身,“见过爸爸!” 洛爸压下心底那丝不悦,见他用鞠躬礼,也就没有过去跟他握手,只是公式化扬手压了压,“你好!一家人不必客气,坐吧!” 东方骥客套地道了声“谢”便心安理得坐下。 洛爸就近在洛妈身边坐下。 洛妈看到他的满头大汗,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把你的汗水先擦擦,一会别着凉了。” 包间里空调开得足,洛爸出汗,毛孔张开,一凉一热容易感染风寒。 “嗯。” 洛爸接过纸巾,擦汗时眼尾余光不时打量东方骥,见他坐姿端正,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隐隐带着上位者的霸气,心里又不自觉给他加分。 洛爸精明但不市侩,有着学者的温润和谦逊。 他兼顾几间连锁小超市,忙中偷闲偶尔会跟圈中老友在食坊茶肆卖弄文人风雅,前几年在酒吧被一女的设计,差点失身破财,幸亏家人理解支持,否则家就散了。 痛定思痛,他现在的私生活空白的跟张白纸,一是年龄上的限制,二是刻意的收敛加自律。 洛妈知性优雅,身上有种成熟的韵味,眼神如炬很有穿透性,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跟洛爸是经熟人介绍认识,只约会几次就确定了关系。 那时她快奔三的年纪,怕再拖下去拖成老姑婆,见洛爸脾气好,相貌也端正,便对他好感加倍。 洛妈比洛爸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双方父母也都非常满意。 赶上那年双春兼闰月,是结婚好时年,双方家长一合计,找命水师算了个好日子,俩人交往不到一个月就办了婚事,算是闪婚族。 天时地利人和,俩口子的婚姻没让大家失望,婚后和和美美,工作顺利,家庭小康,双方家长都相当满意。 不到一年,洛云依便呱呱坠地。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女儿(孙女)长大后,这么给力,让他们一跃成为小富之家。 “我爸是小商人,挣的不多但足够养活家人,我妈是医生,自己开一间小诊所,每日上班坐诊,忙得像陀螺……爷爷奶奶赋闲在家,帮忙做家务,弟弟在读高中……” 洛云依密语传音东方骥,悄悄跟他讲家庭成员的现状。 东方骥很认真的在听。 菜已经上齐,洛爸擦干净汗,见大家都坐着不动,连忙站起转动玻璃圆桌给大家倒茶,倒红酒,洛妈见此,帮他递茶杯、酒杯。 服务员已经把红酒倒进醒酒器,洛妈把倒进高脚杯的红酒端起,放到鼻端闻了闻,便满意地放回饭桌上。 “红酒不错,依依会挣钱,果然有品味。” 洛爸接话,“我们家每年喝掉几十瓶高档红酒,数她喝得最多,她是个人精,比你我聪明,当然会选。” 洛妈锐利的眼神刮他,“合着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夸咱女儿,你不要曲解想到别的地方去。” 洛爸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自从那年被不正经的女人纠缠过一次,他的家庭地位一落千丈,在洛妈面前自觉矮上三分,再不敢跟洛妈言语无状,怕激怒她,最后被全家人赶出去的是自己。 家里年节用来助兴的红酒白酒都是他从超市带回去的,所以他提这一嘴,立即引起洛妈的不满。 洛妈平时工作比较忙,陪伴子女的时间比较有限,两个孩子从小到大,不是爷爷奶奶带就是跟在外公外婆身边,她这个妈当得并不称职。 自发生上次那件事后,她的心思一直就比较敏感,也把重心从工作上逐渐放回到家人身上,可儿女已经长大,过了那个依赖她的年纪。 儿女学会独立自主,她本该高兴,可不知怎么的,内心越发感到空虚。 洛妈见洛爸照顾她的脾气,便歇了跟他争辩的心思,有些事计较多了,伤身又伤心。 她是医生,懂得情绪对身体的影响,她不是那类把自己弄得百病缠身的深闺怨妇。 “小依,小骥,你俩别光坐着了,肚子饿了就动筷,小骥,都是自家人了,别跟我们客气啊!” 洛奶奶笑着招呼道。 东方骥回神,朝奶奶浅笑道:“再等等吧,等弟弟来了再一起用。” 他从洛云依那知道还有个弟弟没到,第一次聚餐,他希望齐齐整整后再动筷,这是皇家的用餐礼仪,一直深深烙在他骨子里。 “小飞现在这个点才放学,我已经通知他打的过来了,大约半小时后到,我们边吃边等,等他到了再叫服务员多上几个菜。 他年纪小容易满足,有吃的就行,不会跟我们计较小细节。”洛妈解释说。 洛爸接着道:“小依,你跟他说说,咱们是普通人家,随吃随走,不用遵守大户人家用餐那套礼仪。” 洛爸洛妈上下班时间不同,洛小飞的上下课时间也不一样,平时在家里,除了晚餐,早、午餐几乎没聚在一起吃过。 不过,洛爷爷洛奶奶把他们照顾得很周到,什么时段在家里用餐,都不会饿着他们,这么多年来,一家人已经默认了这种用餐方式。 此时在这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洛爸从东方骥身上感受到不同于普通人的气度,猜测他出自北方哪个有底蕴的大家族,担心女儿死心塌地跟了他,结果因为南北差异以及风俗习惯的不同,遭他家人嫌弃,最终落不得好。 那时女儿要怎么办? 洛爸心里担忧,语气就稍微有些硬。 在女儿还没嫁入他家之前,他想多方面敲打敲打,希望能敲醒他俩,豪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洛云依毫不在意,只是瞥一眼担忧写在脸上的老爸,就霸气地拍拍东方骥的肩膀。 “我们家没什么规矩,主打一个随心所欲,你现在是我们家的贵客,你吃得开心吃得舒服了,他们高兴,你端着放不开,他们就跟着拘谨,很受罪的。” “真是这样?” 东方骥不怎么相信的看向他们。 洛爷爷朝他笑笑,道:“自家人是不讲究,怎么舒服怎么来。招待客人不同,我们招待完客人,回到家可能还要开小灶再弄些吃的填饱肚子。” 意思提示的很明显,就是看你想当自家人还是客人? 东方骥是皇室子弟,再弯弯绕绕的提示他也能一点就透,何况洛爷爷说的那么明显。 是个傻子都会选了。 他很上道,当即站起,端起酒杯,“小辈初来乍到,便承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嫌弃,认可了我这个外来女婿,愿意把我当家人,我很高兴,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把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第254章 我不在乎 一家人跟着举杯站起,遥遥相碰,洛爸将杯中的白酒一口饮尽。 洛爷爷和洛奶奶端着红酒轻轻抿了一小口。 洛妈喝了一大口,洛云依则像喝凉白开那般,咕咚咕咚一下子牛饮完半杯红酒。 他们家倒红酒不像电视里的那般雅致,只倒杯底上来一点点,他们直接是倒大半杯。 放下酒杯,大家便招呼着动筷吃菜。 洛云依以为东方骥起码会连敬三杯,再说些感人肺腑之言,哪知他不按常理开牌。 他一屁股坐下就不起来了。 “依依,这白酒不错,绵柔甘醇不刺喉,跟我收藏的逍遥醉不分上下,师父应该也爱喝。” 东方骥咂嘴,感受着口腔里弥漫的佳酿香,自斟自饮,一点要敬酒的兆头都没有。 “这酒后劲大,你悠着点喝,别喝醉了回去误事。这款酒师父一直在喝,你不必为他着想,他从来不缺酒喝。” 洛云依蹙眉往自己的高脚杯倒红酒,说得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明明担心,又装做很不在乎的样子。 东方骥脸上因为喝酒迅速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他斜睨着她,轻笑道:“我的酒量虽然没法跟师父比,但这样的一两瓶清酒我也不放在眼里。” 说着,他改用密语传音,“你该担心的是咱爸,他好像对我有意见,又不敢当面明着说,正在喝闷酒呢。” 洛云依闻言,看向她爸,见他果然低着头心事重重在喝酒,妈妈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两口子都在拧巴。 洛云依蹙眉,话到嘴边,想想眼下在聚餐,说多只会扫兴,便打算过后再问,转而关心道: “爸,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一会喝醉还要麻烦妈照顾你,妈下午还要上班。” “嗯!” 洛爸歉意地朝她笑笑,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关注的自己,他放下酒杯,舀了一碗汤喝。 “小依,你俩还有个师父啊!什么时候请他出来吃饭,我们好好感谢一下他,多谢他帮我们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 洛爷爷坐得比较靠近她,听到了他俩的小声交谈,随即笑问道。 洛云依抬眸,拿起公筷给洛爷爷和洛奶奶碗里分别夹了一只白灼虾,道: “师父他老人家肩负国家秘密重担,身份不能曝光,行踪不定,全国各地神出鬼没,你一普通老头子想见他,恐怕很难。” 她曾经请过太白老人跟她到现代游玩,太白老人出于好奇跟她来过一次,后来嫌弃规矩多,空气不好,这样那样的一大堆原因,就没有再来第二次。 只是他对在饭店品尝到的两款美酒,情有独钟,便时常找理由跟洛云依要那两款酒喝。 洛云依孝敬师父,对他有求必应。 此后,一千多块钱一瓶的白酒,洛云依几十箱几十箱的批发回去送给他,要不是她会挣钱,财大气粗,以太白老人嗜酒的程度,早把她喝穷了。 洛爷爷对孙女的回答不满意,郁闷地抬高声音道: “什么普通老头子?我是你亲爷爷,他是你师父,我们中间连着你,还有小骥,难道你们俩的面子都不值钱?以从小就跟着他的情份都请不动他?哪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洛云依沉默。 老爷子干嘛执着要见师父?见到师父又怎样,寒喧几句,再来个商业互捧,然后再聊一下她这个共同的熟人,这样的一顿饭吃来有什么意义? 吃完饭就各奔东西,然后再无交集。 东方骥见小女人无话可说,他哑然失笑,帮忙解释道: “爷爷,不是我们请不动师父,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是师父脾气古怪,最不喜迎合他人,他最近在跟进一单秘事,行踪诡异,我们也联系不上他。爷爷真想见他,等他回来这边,我一定牵线让您见到他。” 东方骥按洛云依的意思,把师父当成他暗卫的样子来说。 洛云依听他这么哄着自己的爷爷,有点无语,传音淡淡警告道:“师父不喜欢这里,到时,你失信于爷爷,爷爷见不着师父,跟你计较,你就死定了。” “话别说得那么绝对,师父不是冷心冷情之人,而且,我看得出来,师父对你的关爱不比爷爷少,只要你肯开口,他一定会迁就你。” “敢情你只想白嫖功劳,最后解决问题的还得是我?你想得可真美。” “咱俩夫妻一体,分什么你我?爷爷奶奶刚不是欢迎我融入你家了吗?” “你,臭不要脸……” 得了孙女婿信誓旦旦的保证,洛爷爷满意了,好心情地为洛奶奶剥虾。 洛爸一碗清汤下肚,咬咬牙下定决心,盯着东方骥问: “阿骥,小依不许我们多问,可我一做老父亲的,总不能一无所知就把她嫁出去,所以,你的基本信息我还是需要了解的,你能理解吗?” 面对洛爸小心翼翼的眼神,东方骥郑重地点了点头,“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在我这,没什么是您不能知道的,依依言重了,你不必太过顾虑。” 一家人跟着都略带疑惑的看向洛爸,等待他的下文。 洛爸:“好,既然你都这么说我,我也不怕实话实说,首先,我很欣赏你。” 东方骥没想到从他口中收到赞赏,有些意外,勾唇礼貌地回道:“多谢!” 洛爸话锋一转:“先别高兴的太早,欣赏你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你工作上的问题我就不问了,我只想知道你老家是哪里的?家里有几口人?你与家人的关系如何?相处的好不好?” 这些问题确实很重要。 一家人除了洛云依,又跟着齐刷刷看向东方骥,他们也很想知道。 诚如东方骥所说,他初来乍到,就如初生婴儿般,对新世界一无所知,洛爸的问题,他无法回答。 既不能胡乱编造家庭住址,也不能老实交代家中的真实情况。 洛云依之前还没想好要什么时候带东方骥回家见家人,也就没想好其它的应对措施,这时,她再责怪老爸不该多问,恐怕家人都不会理解,也会对她失望。 她脑子高速运转,想着要把东方骥的老家安排在哪里最合适时,就听东方骥语带感伤道: “我是孤儿,自懂事起就跟着师父东奔西跑,没有固定住所,师父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衣食住行全部听从师父安排。” 顿了顿,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染上伤痛道:“所以,爸,您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洛云依完全怔住,她从来不知,对外一向淡漠冷情的狗男人演起戏来,演技竟也不比演员差。 愣神间,东方骥低哑的嗓音在她耳朵里响起,“依依,既然你无法安排他们见面,就不要拆穿,我不接受你找旁人来假扮我家人,我做不到与别人假装亲近。” 自己的想法被看穿,洛云依蓦地转头看向男人,“你怎会……” 东方骥唇角微勾,“我怎会知道你的想法对吗?” 洛云依没有说话,只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东方骥抓住她的纤纤玉手,深情且无奈,“因为我了解你的性子,知道你对我家人善意的保护,知道你不愿让我为难。 但是依依,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我家人与你们处在两个不同世界,规则不同,你不必有所顾忌。” 第255章 意外之喜 包间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大家都在为东方骥的伤感而不知所措,完全不知小俩口在私聊甚欢。 砰! 包间门被用力推开,撞到一边的墙壁发出声响,很快又被反手关上。 洛小飞欢快的声音传来,“姐,听说你找了个姐夫回来。” 他同样是满头大汗,可见走得有多急。 洛妈连忙把他拦下,拉着他走向洗手间,“先去洗把手,顺便擦擦汗……” 大家被声响惊到,同时回过神来。 洛爷爷感概东方骥的身世,低头闷了一口红酒,道:“小依,你不让我们多问,是怕小骥孤儿的身份被我们,怕我们反对你跟他在一起?” “啊?不是不是,我看上的是他这个人和他的能力手段,与其他人和事无关。难道你们知道他是孤儿,没有家族帮扶就想拆散我们?” 洛云依反应迅速地反问。 洛爸爸马上道:“我反而觉得你俩很衬,他没有家人,你嫁给他,婚后不用处理婆媳关系,不用处处受约束,想家就回来看看我们,挺好。” 得知东方骥是孤儿,没有复杂的背景,他反而大松了口气,放下担忧,也放下了芥蒂。 “我跟你爸是一样的想法,小骥没有家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家欢迎你随时回来。”洛爷爷接着说。 洛奶奶很严肃地道:“小骥啊!奶奶知道你坚强有主见,不需要同情,我就不安慰你了,你只要记住,你跟我们小依在一起,以后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们。 不过,你要跟我们保证,你以后不许欺负我们家小依。” 东方骥没想到自己一个善意的谎言,竟收获意外之喜,她的家人彻底接纳了他。 他连忙站起,躬身连声说“谢谢”,并举手发誓会一辈子对洛云依好。 一家子开诚布公,结果显而易见都是大家所期盼,没有了顾虑,包间内其乐融融。 很快,洛小飞从洗手间跑出。 他在饭桌前站定,定定看向东方骥,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洛云依蹙眉,“小屁孩,注意点形象啊,你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我们平时教你的都忘到后脑勺去了吗?” 洛小飞冒着星星眼,无视她的调侃,大步走到她身边,眼睛没离开过东方骥,非常夸张的问: “姐,你在哪找的姐夫?酷、帅、高冷、霸道,我去,他不就是小说里描述的霸道总裁原形吗?啧啧,姐,你赚大发了啊!” 洛云依一巴掌拍打在他头上,“臭老弟,你这样捧高踩低真的好吗?得罪我可不比得罪阎王爷事小,不怕被我惩罚?” “啊!痛!” 洛小飞抚着被打的地方,面部表情表演浮夸,收到洛云依一个凌厉的眼神警告,连忙换上笑脸挽上她手臂,撒娇道: “姐,你是我亲姐,你就我一个臭老弟,你一定只是嘴上说说,舍不得真的惩罚我对不对?” 洛云依声音冷冷,似笑非笑,“你说呢?” 洛小飞赔笑,“嘻嘻,我说你舍不得,况且我说的是大实话,姐夫的确长得比你酷帅嘛,大实话也要接受惩罚,说不过去是不是?” “你……” 洛云依气结,她是女人,跟男人比什么酷帅?要比也是比美貌。找不到话反驳,她把头扭向一边,不想搭理他。 姐弟俩耍嘴皮子,家人习以为常,该吃吃该喝喝,只有东方骥看得饶有兴趣。 姐弟俩神似的容颜,让他对洛小飞莫名的包容。 “你叫小飞是吧,不是赶过来吃饭的吗?别气你姐了,快坐下来吃饭。” 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哇!姐夫,你不但人长得帅,声音也好有磁性哦。哎,你跟我说说呗,你跟我姐,就是,你俩的功夫,谁更胜一筹?” 洛小飞觉得他在屋内还戴着个棒球帽着实碍眼,伸手便要去帮他掀开。 东方骥下意识去格挡。 嘭! 眼巴巴看着洛小飞像破布娃娃似的被打飞,直线摔到边上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一家子被这变故,惊得嘴巴大张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唉呦!姐夫,你是帮我姐出气报复我吗?太狠了,差点没把我摔死,你下次再报复我,能不能下手轻点?我不经摔,唉呦,摔死我了!” 洛小飞腿脚弯曲趴在沙发上呲牙咧嘴,不知真疼还是假疼,不过,看他还能轻松耍嘴皮子的样子,夸张的成份很大。 洛云依反应极快,她瞪一眼罪魁祸首,“嗖”一下就到了洛小飞跟前,紧张地扒拉他身体帮他检查。 “哪里疼?撞到哪了?” 东方骥表示很无辜,同样的动作和力量,如果是烈云承受,最多被撞开手臂,是洛小飞太柔弱。 往大了说,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弱。 可做错了事,他也不会推卸责任。 一家子呼啦一下都从座位站起,快步走过去。 洛妈:“依依,小飞他怎么样,有没有摔骨折?” 洛爸:“怎么回事,怎么摔过来的?” 洛爷爷:“臭小子,有没有摔坏啊?” 洛奶奶:“小依,小飞他没事吧?” “哎呀,我没事,姐夫应该没用力,我就是被轻轻抛到沙发上而已。” 洛小飞已经把东方骥当偶像,怕他被家人责怪,以后跟他不好说话,不敢再装,抢在洛云依开口之前,一骨碌爬起来,表示自己没事,还原地蹦了几下。 大家又气又无奈,不过,见他好好的,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责备洛小飞几句,大家重新落座。 至于东方骥,大家都知道他是无心之失,半句埋怨都没有。 洛爷爷是更相信他深藏不露,把他认为不错的菜转到他面前,连声招呼他多吃点。 东方骥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受宠若惊地连声道谢。 洛小飞与洛云依一左一右坐在东方骥身边。 洛妈出去找服务员又多上了几道热菜。 “姐夫,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你的功夫一定比我姐厉害,我姐她从来没有试过像你这样,抬抬手就把我震飞。” 洛小飞吃饭也不安份,边吃边比划,语气里对东方骥无比的崇拜。 明明他之前崇拜的是洛云依,可一见到东方骥立马就变卦。 这就是男生与生俱来的慕强心理在作祟,骨子里都认为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柔弱。 男人总比女人有力量。 英雄一定出自男人。 东方骥勾唇轻笑,看了眼若无其事吃得像小仓鼠的洛云依,才转头对他道:“不,你不知道,而且猜错了,实际上我跟你姐,我俩棋鼓相当不分伯仲。” “那不可能,我靠近我姐,感觉她跟普通人差不多,身上没有你那股慑人的气势,呃,是气势吧?我不会形容,总之,你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一看就知比我姐不好惹。” 洛小飞非常自信自己的判断,认为东方骥是照顾他姐的面子,才会否认。 “姐夫,我能拜你为师么?” “知道我不好惹你还敢靠近,不怕我再次失手把你震飞?” 东方骥已经很收敛,无奈洛小飞感官太敏锐,他就不刻意隐藏了。 第256章 遇到的都是贵人 “切,你现在是我准姐夫,自家人有什么可怕的?不说再震飞一次,再震飞十次你都会手下留情,不敢真把我摔伤,就算十中失手一次吧,我姐她也会救我,只要死不了,我都不怕。” 洛小飞跟他姐一样的表情,满不在乎的胸有成竹。 只不过他姐凭自己的实力倨傲,他的底气又来自哪里? 东方骥还不了解现代普罗大众的心理,不解的忖思。 他完全不知道,洛小飞的底气同样来自他姐。 自从有了他姐给的一百万零花钱,这几天,他走路带风,在学校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动不动就请客不说,还以钱压人,扔钱让同学替他跑腿,怂恿他们各种花式打擂,看着他们为一点小钱拼命的讨好自己。 可谓是出尽风头,好好过了一把散财童子的瘾。 东方骥:“你很聪明,不过比你姐少了点天赋,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姐的功夫不在我之下,想拜师,求你姐就行。” “姐夫,你看不起我还是另有隐情?我姐也说我没有天赋,不能加入你们那什么组织,只愿意教我几招花拳绣腿。 可是我不相信她说的,我就想修炼内力学会那个点穴的功夫,我想证实自己,她能做到的我同样也可以,我没有她认为的那么差。” 洛小飞想起洛云依说的那些打击他的话,就觉得心塞,班级考试每次他都名列前茅,脑瓜子灵活着呢,有智力学什么不快,干什么不行?为什么就练个内力,还非要讲什么狗屁的天赋? 他想不通也理解不了。 而且他俩是亲姐弟,同样的血脉和出身,凭什么他姐就天赋异禀,还凭武力混进国家特殊组织,而他呢?还没人教就说他没有习武天赋,就很憋屈。 他姐打击他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他姐的一张嘴惯会忽悠人,漏洞百出的话也就疼着她的爷爷奶奶深信不疑。 爸妈看在钱的份上,应该也会信六七成。 啧,如此想想,家里脑子保持最清醒的还得是他。 东方骥抿唇,小女人不教小飞武功,如果是要隐瞒空间秘密,那他只能选择帮忙打好掩护。 他瞟一眼洛云依,见她嘴角含笑,就是不看他,不给他任何一丁点的提示。 他懂了,这是要他自己解决的意思。 无奈的笑笑,眸底闪了闪,他很快便想出来个俩不得罪的办法。 “不用怀疑你姐,她真的没有骗你,你读书还行,却不适合练武。如果你只想学定身术,我可以另外教你一个方法,不用修炼内力。” “真的吗?”洛小飞的郁闷一扫而空,他兴奋的拖动椅子,靠近些东方骥,“姐夫,还是你比我姐靠谱,快说是什么好方法?” 东方骥很吃他这一套,没有犹豫接着说:“石子击穴法,你捡些小石子,我教你技巧和诀窍,你持之以恒练习臂力,练习打击目标的准头。 以你的聪明劲,每日三练,一次练半个小时,不出三年,应该可以随心所欲操控小石子一类的硬小暗器,精准打击到目标。 哦,在此之前,人体的各大穴位先跟你姐认全。” “没问题,姐夫。我吃饱了,现在距离上学还有一个小时,明天周末学校不补课,我可以全心全意练习两天,你现在就教我好不好?” 洛小飞怕他跟他姐一样,一消失又要杳无音讯好多天,甚至一两个月。 他被勾起来的兴趣,不想又被凉水浇灭。 “姐,你最新的任务完成了吗?什么时候回家教我认穴位?” 人体穴位大图网上可以搜到,可哪个是定身穴,哪个是大笑穴,哪个痒痒穴,等等诸如此类整蛊人的穴位他一概不知。 他学点穴术的初衷有很大部分是觉得好玩,实用,否则他才没有那个闲心抽时间去学。 目前他的重心还是在学业上。 “没有。” 洛云依对他没有东方骥的好脾气,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 意思是任务还没完成,回家的时间待定。 “姐夫,你看我姐,你以后不要惯着她,她就是被爷爷奶奶惯坏了,臭毛病一大堆……” 洛小飞拉东方骥到沙发上坐下,趁机告小黑状,谎话说的毫不心虚。 “你姐如何,我心里门清,你胆敢说她坏话,小心我替她教训你。” 东方骥似笑非笑,抱臂看着他。 霸道总裁的护妻模式上线,光是气势就足够骇人。 要命! 洛小飞吓得腿脚发抖,连连摆手改口,讪讪笑道:“嘻嘻,姐夫你消消气,千万别发火,我害怕得瑟瑟发抖。 我刚才只是想替我姐试探一下你的态度,一时头脑发热,忘了你跟我姐是师兄妹,你们早就熟悉。 是我多嘴,我等下就跟我姐道歉,我姐哪哪都好,你能娶到她,是三生攒下来的福气……” 东方骥温和的压迫,强势且无语,洛小飞在学校是大爷,在他面前却怂得像龟孙子。 洛爷爷目光追随着他俩,见他俩相谈甚欢,甚是欣慰,“小骥这孩子不错,脾气好,有风度,跟谁都处得来,咱孙女捡到宝了。” 洛奶奶笑着直点头,“咱小依命好,遇到的都是贵人。” 洛云依对二老的称赞充耳不闻,她吃饱喝足搁下筷子,淡声催促道: “阿爷,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跟阿奶去一趟冯叔家?赶不上吃席,也理应过去打声招呼,要不冯叔会多想,以为你们不给他脸面,以后见面得多尴尬?” 洛爷爷拿纸巾擦了擦嘴,又把餐纸盒递给洛奶奶,道:“老太婆啊!咱孙女现在不光会赚钱,人情味也多了呢。 不像小时候,家里来客人还冷冰冰的,十问九不应,那时候尴尬的不是客人,尴尬的是我跟你,客人意味不明的小眼神哟,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洛奶奶笑着接话,“小依,你小时候性格确实不讨喜,高傲、话少、看不起人,更不喜欢接触外人。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现在想来,是你被选中加入组织后,整个人就变暖了,见人就打招呼,街坊邻居都赞你嘴甜有礼貌。 这都是小骥跟你师父的功劳吧!他俩不但教你学识、武功,还一点点教你做人的礼仪,把你培养成现在讨喜的模样。 小骥如今跟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说谢了,你师父,我们是一定要见见,当面跟他道声谢的,你找机会,他什么时候回来,请他到我们家里吃顿便饭。” “……” 这事是过不去了。 洛云依无语。 洛妈接了一通电话后回来,急匆匆道:“爸,妈,诊所有事,我要先走了。” 她看一眼跟洛小飞嘀嘀咕咕的东方骥,没有打扰,“依依,帮我跟小骥说一声,欢迎他有空多来家里坐坐。” 洛云依点头,“好。” 洛父跟着站起,“我送你。”话说开后,他就不再喝闷酒,现在意识清醒,没醉。 洛爸洛妈刚走,洛云依又催二老快些去冯家赴宴,还拿出两千块封了个大红包。 “这个红包算我的份子钱,冯学军的工作我会安排,你们先跟他说一声,让他有所准备。” 第257章 后会有期 “铃铃铃……” 手提包里传出闷闷的电话铃声,洛云依取出手机看了眼来电备注,立即划开接听键,“什么事?” 同时,一只手轻轻推着二老,把他俩往门外送。 洛奶奶被推着走了几步,便停下转头道:“小依,我想等你们一起走,冯叔那边我打了电话,晚点去也没事。” 洛爷爷:“我想陪你们走一段路。” 洛云依无奈地点了点头,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他俩别出声。 手机里罗文浩有些戏谑的语调传来,“神医大大,你现在能抽空出来行医吗?” 洛云依沉默了两秒,“你先说说什么情况?” 罗文浩:“黑网上刚刚来了个紧急预约,是个有心脏病的老头,本来定好了明早九点,但是病人受了刺激,突然就半死不活,送到医院抢救了半天,听说医院下发了病危通知。” “病人家属财大气粗,想请你提前出诊,费用增加了一倍。涉及豪门恩怨,财产继承的问题,老头的病情也没那么简单,医治过程有可能遭遇危险,你懂的,这钱不好挣,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接?要是不接,我马上推掉。” 每次接单,罗文浩都会在网上先调查病人背景,虽说网上得来的消息真假掺半,但起码有个大概的判断。 他不是对病人的私事有兴趣,他需要的是判断、筛选病人家属有没有支付庞大治疗费用的能力。 身家卓卓有余的病人,核实后,会立即得到他的安排。只能勉强凑出治疗费用的,他需要评估病人家属的信用度。至于需要东拼西凑治疗费的病人,会被他毫不留情拒绝,哪怕联系人苦苦哀求,他也不会再回复半个字。 跟随洛云依吃香喝辣两年,罗文浩把商人重利,冷心冷情那一套运用的淋漓尽致。 见惯了生死,别人的痛苦关他何事?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自己舒心快乐最重要。 以上是他的人生理念。 “接。半小时后原地方等我。” 洛云依迅速做了决定。 现代豪门内斗用的那几套阴私手段,无非是恐吓、暗杀、制造意外事故,杜绝所有不利于己的人和事。 偏偏这些别人认为很危险的东西,在洛云依眼里,都是小孩玩过家家,根本不够看,更不会放在眼里。 而罗文浩也是因为知道她的底细,所以这次才会先征求她的意见,而不是自认危险的替她一口回绝。 毕竟他所了解的老板,目前为止唯一的爱好便是挣快钱。 听说,她想靠自己做豪门。 得了洛云依的肯定,罗文浩兴奋地回了声“ok”便挂了电话。 “阿骥,我有要事,咱们要回去了,老弟,你自便。” 洛云依匆匆把手机塞进包包,顾不得还在求知若渴的洛小飞,拉起东方骥就要走。 洛小飞学习投掷诀窍正是一知半解时,他抓住东方骥的另一只手不让走。 “姐,事情如果不急,你能不能再等十几分钟,要不,你自己先走,让姐夫留下,等我上学时间到了再走。” 语气委屈中带着祈求,黑眸没有洛云依的大和明亮,也依然勾动人心,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拒绝。 爱屋及乌,东方骥已经将洛云依的家人视为他的家人,洛小飞又长得跟洛云依最为相似,他看到洛小飞委屈,就像看到当初东方萱失踪那会,洛云依跟他遍寻不着,委屈又无措的样子。 让他心中顿生愧疚。 顿住脚步,低低道:“依依,要不,你先去忙你的,待会我自己出去转转,等差不多的时候,我回住处附近等你。” 洛云依倏地眯眼,抓着东方骥的手不放,冲自家老弟开骂, “洛小飞,收起你那装出来的可怜样,好意思吗你?还学校的优等生,脑子呢?打包扔太平洋还是北冰洋去了?都半个多小时了,你还一招都没学会。 我跟你说你没有练武天赋,没有练武天赋,你还怀疑是我胡说,振振有词跟阿骥狡辩,这下打脸不?脸疼不疼? 赶紧的给我松手,滚回你学校去。” 不大的声音在包间里震聋发馈,大家都不知道她突然转变的画风是为哪般。 洛小飞拉住东方骥,不过是好学的下意识行为,怎么好像触犯了她的逆鳞似的。 洛爷爷跟洛奶奶相视一眼,赶紧开口相劝。 洛爷爷:“小依,小飞不懂什么是事态紧急,也是他学武心切,你舍不得跟小骥分开,可以跟他直说,犯不着动怒,让小骥误会你姐弟俩关系不睦就不好了。” 洛云依:“……” 洛奶奶:“小飞,你姐跟小骥要出任务,关乎国家机密,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你不要在这个时候任性,乖乖,等你姐下次回来再教你好不好?” 东方骥:爷爷奶奶的想法真可爱,可能有一天被人卖了还替对方数钱。 洛小飞听了爷爷奶奶的劝说,才醒悟老姐冲他发火的原因,他猛地松手,大眼睛茫然地眨了眨,样子看起来更可怜。 “姐,姐夫,对不起,是我自私狭隘,只想着自己。不过,姐,我是你亲弟,第一次学外家武术,需要时间磨合适应,你就不能嘴下留德,少说些贬损我的坏话?” 洛云依送他一个卫生眼,懒得听他废话,拉着东方骥就走,“我们赶时间,先走了。” 一个两个的曲解她的意思,什么舍不得分开,她有那么腻歪吗? 咳咳!! 洛小飞追着跟东方骥告状,“姐夫你看,我就说她臭脾气吧,你还不信,就你能受得了她,换个人试试,保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洛云依倏地停下,“洛小飞,再敢逼逼叨叨试试?分分钟让你三天开不了口说话,你信不信?” “……” 洛小飞吓得连忙站住不动,并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当然相信,因为江湖传说,人体有穴位曰“哑穴”嘛。 哼!等他日后学会,他也要底气十足的恐吓不听话的人。 东方骥被洛云依带着继续走,回头朝他笑笑安慰,“小飞,不要气馁,回去好好重复练我教你的技巧,今日是偶尔的突发状况,你姐心情不好,不是有意针对你,我们后会有期。” 洛小飞:卧槽!大侠就是大侠,一句“后会有期”江湖风拉满,实名羡慕。 可惜了,一直没能拿下帽子看看姐夫的全貌。 他的英雄梦啊!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直到此时此刻,心大的他都不曾怀疑东方骥的身份。 见前面二人就要转弯离开自己视线,他奔跑着跟了上去。 洛爷爷:“老太婆,刚才小依让我们先走,你不愿意,现在可好,被他们集体抛下。” 洛奶奶:“老头子,我与你日暮西山的年纪,人老体衰,腿脚不利索,被年轻气盛的子孙抛下是常事,认命吧!又不是被抛弃,你矫情个什么劲?” 洛爷爷:“哪是矫情,感叹一下而已,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我们就老了,幸好有你一直陪着。” 洛奶奶:“是啊!一晃我们就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呢,就不要乱操我们不该操的心了,让自己开心,让他们省心放心,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 第258章 公告天下 洛小飞追着他俩的背影出了酒店门口,跟着便傻眼了。 寥寥无几的人行道,一眼就能看穿,哪里还有他俩的身影? 他不死心的左右跑出一段路,踮起脚极目远眺,无果后又跑回来,双手叉腰佝偻着身体直喘粗气。 这天气,逼热,只要动一动就能热出满身汗,他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大滴汗珠,挥手摔到地上,留下几点小水印在地砖上,转眼便蒸发掉。 洛爷爷和洛奶奶这时候也从酒店出来,见到他这个样子,连忙快走两步到他身边,“小飞,怎么累成这个样子?追你姐去了?” 洛爷爷说着左右看了看,希望还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可现实让他失落。 洛小飞满脸委屈,嘟着嘴不满地道:“我追出门口,姐跟姐夫就不见了,为了甩掉我,他俩肯定用了轻功。阿姐她以前对我有求必应,现在有了帅老公,就不想理我,她重色轻弟,不再单纯可爱了。” 二老拉洛小飞到树底下,洛奶奶掏出纸巾帮他擦汗,听他吐槽完,笑道: “哟哟!臭小子,还吃起你姐的醋来了,忘了你的零花钱是谁给你的了?这几天在同学面前钱没少花吧?每天从学校回来就说有钱花真爽,得瑟个没完没了的人是谁?别想太多了,你姐不是不理你,是没时间理你,你没听到她说有急事吗?有急事当然不能让你跟着。” 洛爷爷严肃脸语重心长,“小飞,你姐的保密工作不容有失,她的特殊身份你要捂好,万不可莽撞的拿她的工作跟同学炫耀。小骥武艺高强,还是你姐的领导,他的身份同样也见不得光,不是跟你开玩笑,泄露出去,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小飞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阿爷,你看间谍片看多了,哪来那么多的人命关天?不过是多数文明人的自欺欺人。依我看,阿姐跟姐夫就是故弄玄虚,实际上是偷偷做生意赚钱,不然她哪来那么多的钱给我们当零花?” 他直起身,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正在为自己的推断沾沾自喜时,脑袋就被洛爷爷轻轻敲了下。 摸着被敲的地方,他茫然看向洛爷爷,“阿爷,你干嘛总喜欢敲我的头,不怕把我敲傻了,你后悔莫及。” 洛爷爷气得吹鼻子瞪眼,“你给我住嘴,臭小子,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没点正形,我敲你是提醒你多用脑子想想,你姐单单只做生意的话,她的神秘师父用得着大费周章教她习武?你姐她会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成谜?” “阿爷,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有自己的判断力,当然知道阿姐不简单,姐夫本事大……” 洛小飞使劲的挠了挠寸头,知道跟老人多争辩无益,要是被气出个好呆来,一家人势必将他活活骂死。 他戛然而止,“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跟阿奶还是快些去冯叔家吧,我也要上学了。” 说着他伸手拦了架刚好路过的电摩,坐上去跟二老挥挥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洛奶奶笑骂:“这臭小子,沉不住性子,跟我们多说两句都不耐烦。” 洛爷爷:“可不,咱两个孙辈,一个沉稳倔犟,一个跳脱口没遮拦,性子互补,小依愿意纵着小飞犹可,反之就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好在小依懂事,愿意包容……” 听着洛爷爷甜在心头的絮絮叨叨,洛奶奶突然惊呼,“哎呀!还有几天就是中秋了,刚才忘了问小依,不知道过节她们组织放不放假,她能不能回来跟我们一起过?” 洛爷爷失笑,“一会打个电话,或者发信息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行,不能打电话发信息,你忘了小依上回特别交代过,我们不能主动打电话给她,组织上不允许,会泄露信息。”洛奶奶连忙提醒。 洛爷爷:“……” 差点就犯了原则性错误,得亏老太婆记性好。 洛云依带东方骥瞬移回到别墅,简单跟他交代几句,便开始换装。 再出来时,一个是职业装的淑女打扮,一个打扮成保镖。 “阿骥,让你假扮我保镖,倔才了,你不介意吧?” 洛云依妩媚一笑,时刻盯着她的东方骥顿觉呼吸一滞,眸底染满了情欲,他勾唇一笑,笑得荡漾,仿似一头饿狼,正躬起后腿蓄势待发。 “你在跟我见外?不知道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都心甘情愿义不容辞?何况,我已经争取到了你家人的认可,名义上我已经是你的未来夫君,实质上我们也已经做了夫妻该做的,你没得反悔。” 东方骥光是嘴上说说,那感觉就上来了,在勾人的小妖精面前,他随时随地都想与她做尽极其消魂之事,特别是在二人独处的空间里。 这么想着,他便忍不住虎扑了过去,抱住她就是一顿狂亲。 “唔,你干吗?” 刚化好的妆容,洛云依不希望再化一次,连忙捧住他的脸把他推开些许,“要赶着去做正事呢,你别捣乱。” 去他娘该死的正事! 东方骥闭了闭染满情欲的墨眸,用极强的意志力压制心头那股邪火。 “我没捣乱,为你,我可以赴汤蹈火不求回报,但是索要一个亲亲也还是可以的吧?谁叫你长在我心尖尖上,诱人的紧,让我时刻想亲你,想跟你做亲密事。” 被男人灼热的身体环抱,感受着他加重的呼吸和心跳,还有瞬间涨起的…… 洛云依耳根发热,狗男人是真的会撩,也真的是狗,都说赶时间了,还想着那档子事,开过荤的男人什么时候能克制些? 这个时候的狗男人很危险,要哄。 她莞尔一笑,“嗯,我理解,不光你想,我也想,但我们现在赶时间,有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在等着我去救命,他的家人为救他,给出了很高的价钱,我接了单就不能反悔,这是行规。 所以,咱们先忍忍,你知道的,我帮人治病很快。” 东方骥抱着她不撒手,只轻“嗯”了声,但心情似乎很愉悦。 也是,毕竟跟心爱之人吐露心声,得到了爱的回应,不甜才怪。 静默几分钟,他还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不知是还没缓过来,还是他故意拖延? “阿骥,病人还在医院里苦苦挣扎求生,我的代理人也在路口等着了,真的不能再拖。” 洛云依伸手推他,这下很轻易就把他推开。 “依依,你知道吗?你身上有股魔力,对我很致命,让我只想日夜与你沉沦。解决完你这里的正事,可否跟我飞一趟京城?我想趁着中秋佳节,当着各国使臣的面,把我们的婚礼公告天下,让我们名正言顺站在一起。” 东方骥笑得邪魅,漆黑深邃的双眸闪烁着勾死人不偿命的光彩,一身深色的职业套装,更衬托出他酷帅出天际的神仙颜值。 洛云依很没有骨气的咽了咽口水,一个“好”字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依依!” 东方骥一声低喃,一个熊抱又抱住了她,高大的身躯轻轻在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旁,“真想找个无人知道的地方把你藏起来,本王收入颇丰不差钱,你大可全部拿去,不用再辛苦出去奔波。” 第259章 放他一马 “想得美你,不管你是基于什么心理,我都希望你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我一不喜欢当金丝雀,二不喜欢避世隐居,三不喜欢人生被操控,所以,你若不想遭受来自我的打击就不要再胡思乱想。” 东方骥:“……” 洛云依又再挣脱他的怀抱,牵着他的手加快往外走,“乖啦!有什么话等咱回来躺床上慢慢说,现在真的很赶时间。” 东方骥哑然,刚刚的旖旎被她的雷厉风行散尽,只是她的“乖啦”是什么幼稚鬼?他一个大老爷们配用吗? “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他抿唇追问。 洛云依想都不想,脱口便道:“我喜欢的生活很简单,碰巧跟萱儿的愿望大抵相同。游走江湖阅览天下美景,行侠仗义屠尽穷凶极恶之辈,顺便随缘治病赚点小钱钱,再搜罗一些奇花异草。” “这也叫简单?” 东方骥蹙眉,“游走江湖,行侠仗义,治病救人,搜罗奇花异草,不是行走在路上,就是在路上行走,耗时费力还可能吃力不讨好。就没有计划在某个地方停留三五十年,我们过过二人生活,顺带造个娃什么的?” 洛云依“扑哧”笑出声,愉悦的笑声在楼梯间回荡,“说了是愿望,你计较那么多干嘛?愿望与现实谬之千里,我喜欢那样的生活,不代表就要过那样的生活,现实生活的许多无奈和牵绊,注定愿望只是愿望,偶尔实现一两次就心满意足。” 东方骥无言,原来是自己心急过份解读了。 他嘴角噙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刚升起的郁闷,随着银铃般的笑声荡然无存,跟着高兴得似个小孩子。 路口,罗文浩看到并肩而来的一双俊男美女,不由嘴贱地吹了一声响哨。 “靓女老细,从哪里找来的极品保镖啊?不是,以你的身手还用得着浪费钱雇保镖?不会是被我多嘴那几句吓到了吧?” 神情从惊喜到愕然。 洛云依瞥他一眼,声音淡淡: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介绍给你认识,他叫东方骥,姐的男朋友,来自北方某地,讲国语,不是保镖,只是暂借这层皮替我护航。 你也说了,治病过程或许不太平,我不能被打扰。” 她拉着东方骥,提醒他注意别撞到车框,上了车,二人都坐在后排,车门被“轰”一声大力关上。 基于礼貌,罗文浩向东方骥介绍自己,“东方老板你好!我是你女朋友的助理罗文浩,有机会请多多提携。” 东方骥高冷地朝他点点头,惜字如金,冷冷道:“罗助理你好!” 我去! 罗文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上位者威压,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的一脚油门踩下,车子便飞一般疾驰出去。 坐过比汽车快的直升飞机,东方骥感觉也就那样,不过,比坐马车舒适百倍是有的,毕竟这里的马路宽阔平整,车子走得极其安稳不颠簸。 罗文浩还想偷偷吃两口狗粮,结果,他从后视镜中三番五次的偷瞟,瞧到的都是二人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正襟危坐。 “你俩命真好,各自找到了对的另一半,颜值、气质半斤八两,见家长谁也不会给对方丢脸。”罗文浩无话找话调侃。 殊不知,小俩口正手牵着手,用脑电波私聊甚欢。 洛云依睨他一眼,“罗总,请您把精力放在驾驶上,我俩还没活够,不希望因为您的一时疏忽,被意外连累。” 事实上,就算万一不幸车祸现场,她跟东方骥也能毫发无损,还顺便把他救走,她是不想罗文浩个老六打扰她跟东方骥交谈。 罗文浩不以为意,“夜晚的飙车赛,我不输第一名,稍稍落后半个车身,就现在的路况和速度,你大可放一百个心,我敢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丁点闪失。” “你这自信又自大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别忘了你的命还是我替你捡回来的。” 洛云依给他一个死亡凝视。 罗文浩讪笑,“那是以前,而且此车非彼车,四个轮子的性能总比两轮的好,这车我磨合了快一年,零部件摸熟摸透,闭着眼睛我也能开。” “闭嘴吧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好玩吗?我想安静会,好好开你的车。”洛云依呵斥,不想再听他啰嗦。 “我不就是怕你俩闷得慌,多说两句调节下气氛,你倒好,不领情不但止,反嫌我多事,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罗文浩不满地嘟囔,他也好想像其他整顿职业陋习的零零后那般有骨气一次,大声回呛上司,然后例举大量证据,证明自己是对的,错的永远是上司,再很有骨气的撂挑子不干。 可想破脑袋,他老板除了高冷些,爱发发小脾气外,实在挑不出还有其它毛病。 最最最主要的是薪水不是一般的丰厚,他一年的收入比得上一间中小企业。 所以注定了他只敢想想,却永远都躲在龟壳里,不敢付诸行动。 “你不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我听音乐不比听你噪音强?”洛云依不吝啬的给他翻白眼。 罗文浩:“……” 他开车喜欢听强劲有节奏的歌曲,歌中乐器带来的动感让他浑身带劲,是另一种极致的享受。 此时,放的是一首动感十足的粤语dj,他跟着节拍不断晃动脑袋。 “若是罗助理一向都像今日般没眼力见,建议你把他换掉,另找老实厚道听得懂人话的来。” 东方骥插话,声音冷冽森然如寒冬,眼神讥讽不留半分情面。 这样说吧,在罗文浩冲他俩吹口哨时,他就很不爽了,只是碍于初次见面,不知他在洛云依心里点有多重的份量,才暂时没有发火。 此时的罗文浩心里在骂娘,该死的!哪里来的奇葩?自己又没得罪他,竟敢挑拨离间,以为他跟洛洛之间的情谊是他一两句就挑拨得了的? 等着看吧!冷面神,别以为你能恃色行凶,洛洛一定不会偏帮你。 罗文浩非常自信,从后视镜里淡淡地朝东方骥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五感敏锐的东方骥立即察觉到,他嘴角斜勾,还之以极为不屑且冰冷的表情。 仿佛被毒蛇给盯上,罗文浩生生打了个冷颤,心里生起浓浓的不安。 洛云依密语传音解释,“我的秘密暗网目前靠罗助理一个人打理,他除了嘴碎些,人品方面没有问题,抱歉不能如你所愿开除他。不过,吓吓他还是可以的。” 东方骥面无表情,收敛起心中所想,低低应了一声,“随你。” “他是我的得力助手,平时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做过欺上瞒下,偷奸耍滑之事,你也不许私下暗算他。” “嗯。” 东方骥曲起的食指慢慢伸直,既然他对小女人很重要,人品没问题,那就放他一马。 洛云依跟东方骥沟通完,暗松了口气,还真怕男人小心眼起来,曲解她的意思,以自己的方式,暗中惩罚罗文浩。 到得那时,为难的反倒是她。 咳咳! 她不动声色的立即变脸,阴恻恻道:“罗文浩,我男朋友可能跟你天生犯冲,命里相克,而我离不开他,也尊重他的决定。所以只能委屈你,跑完这趟,另谋高就去吧!” 第260章 只知拿钱办事 “吱…嘎!” 轮胎猛烈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车子一个急刹,稳稳地停到了路边。 洛云依语气太认真,说的也毫无破绽,罗文浩信以为真,他接受不了,情绪过于激动,手抖得没办法开车。 “啊啊啊……” 他狠狠地拍打了几下方向盘,抱头难过地大喊几声发泄。 刚才接单时有多愉悦,现在就有多憋屈。 后座二人因为惯性,脑袋差点撞上前排的椅背。 “妈蛋!罗文浩,你就这么点出息?没了一份高薪工作而已,不是正好让你安心念书?这两年你跟着我,攒了不少存款吧?在我们这个三线城市,应该足够你大学几年的挥霍了。 你比学校的同龄人有经验,能说会道,大学出来,找工作也比别人容易,不去反省自己,在这大喊大叫,发什么神经?丢脸……” 气得洛云依拍着椅背破口大骂,东方骥连忙拉住她,示意她别入戏太深,少说两句。 “说的轻巧,没了一份高薪工作而已?可你知不知道,就是靠着这一份高薪工作,我身体孱弱的爸才能换个轻松点的工作,我妈才能安心辞职在家照顾我们兄妹几个,我那患了痴呆症的奶奶才有钱住疗养院。 你们有钱人从小锦衣玉食,不为吃穿住烦恼,当然不知道我们生活在底层的穷人,过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苦日子?你不知道,在你们这些小少爷小公主被家人追在屁股后面哄着投喂的时候,我们家里每顿抢着吃光桌上饭菜只能吃个半饱……” 罗文浩崩溃的大吼回去。 神情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悲伤。 可见,他对这份工作确实多有不舍。 他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洛云依所料未及的,不由怔住。 罗文浩帮她打工快两年,非常敬业,她欣赏他的工作能力,但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家庭状况,罗文浩也不主动提起。 见面他又总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千不怕万不怕的样子,还以为他心如磐石,素质过硬…… 要不是今天听他哭诉,还以为他过的不会差。 后悔开这个玩笑了。 东方骥也从中听出他的不易,以及,他对家人的孝心。 一个有孝心,肯为改善家人生活而努力拼搏的男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他承认刚才是他带眼识人,思想有失偏颇。 “罗助理,你冷静点,再疯下去就影响到依依的心情了,我家依依不过一时兴起,跟你开个玩笑,是男人就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任何借口都不是你能发疯的理由。” 知道他口不对心,东方骥语气温和了些,不再冷冰冰的咄咄逼人。 “就是,你发疯的样子好丑,还想不想赚钱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出发,病人在等着呢,再耽误下去就要赔违约金了。” 洛云依头大,这里磨叽一下,那里耽搁一会,约好的时间已经快过了。 “遇到你个无良老板算我倒霉,我现在无法冷静,你让我再缓缓。艹!但凡我幼年时过的吃饱穿暖日子,我都绝不稀罕你这份工,保证转身就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多潇洒啊!可是我唯一的好运,就是遇到你。上天是公平的,现在运气用光,就被打回原形了。 我错了,我就不应该存有幻想,以为自己比你男朋友重要,赌你不会为他开除我,瞧瞧,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总会速度被啪啪打脸……” 罗文浩的性格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他不敢硬刚气场强大的东方骥,但对上熟悉的洛云依,他习惯性的想怼就怼。 这次,还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决心。 “哟嗬!小脾气又上来了是吧?辩得还挺理直气壮,麻烦用你那灌满下水道水的破脑壳想想,我什么时候成你说的无良老板了?无良还给你那么多提成,怎么不说是你没良心,我养了头白眼狼呢?” 真是没救了,平时跟他开那么多玩笑,他都一笑置之没当回事,今儿个怎么就跟她较真了? 难道是因为东方骥,让罗文浩误以为他的位置会被取代? 他也不深想一下,他知道她的身份和秘密,她岂能允许他随便离开? 怪只能怪他当局者迷。 洛云依又气又想笑,瞟了眼气得无法冷静下来的罗文浩,觉得他还挺可怜。 眼下正事要紧,先放过他。 取出银针,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迅速往他后脑勺下了三针。 不忘安慰道:“行了,别丧了,刚才我那是跟你开玩笑,你手里掌握有我身份的秘密,除非你失忆或死亡,否则就算躺在病床上下不来,你也得抱着手机帮我干活,这辈子你已经被锁死当我助理,今日这账……” 呜! 她话音未落,车子便重新启动飞驰出去。 罗文浩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明白真相后羞于启齿,全程一声不吭,也不往后视镜乱瞄了。 乖得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东方骥与洛云依默契的聊起私事,给他时间缓解尴尬。 很快到了医院,三人到了病人抢救所在楼层。 电梯门打开,一眼便看见通道上站着的十几个穿深色套装、孔武有力的青年保镖。 抢救室的灯牌还亮着,不知抢救了多久? 门口站着几个神态各异、衣着光鲜,身上戴满彰显身份珠宝的男女。 罗文浩在前面带路,洛云依提着个小型医药箱走在中间,东方骥以保镖的身份落后她几步。 东方骥跟洛云依密语交流,对一路上所见到的新奇东西有了大概了解,全程淡定的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翻滚的浪涛。 这个世界有太多超出他认知的东西,很玄幻,无法在短时内消化。 罗文浩毫无意外被拦下盘问,听说是他们网约来的神医,一名保镖小跑着去请示。 “就你们这样的,还敢自称神医?是白日梦做多了信以为真,还是已经打点好医院的人,恶向胆边生,把骗人的把戏打到老子头上? 不若先去打听清楚老子的身份再来?老子保证在老爷子情况不乐观之前,一直在此恭候神医大驾。” 跟随保镖过来的是一名中年男人,他眼神轻蔑,神情倨傲,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嘴里更是吐不出象牙。 洛云依和东方骥面无表情,看他尽情展示人性恶心的一面。 罗文浩拧眉,对方语气不善,他也不客气,“你是谁我们没兴趣知道,跟我联系的是李总,他十分有诚意求我们兮云神医帮忙救他爷爷,现在我们到了,请你们通知他一声,让我们进去。” 中年男人满不在乎的斜眼瞥他,“鬼知道你说的李总是谁?” “李总是网上跟我联系的,他给我个医院地址,我们自己上门行医,至于他是谁,我们不知道也不关心,只知道收钱办事,办完事再收尾款。”罗文浩辩道。 “妈的,我们一大家子都姓李,无论男女,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公司,在外谁不被尊称一声李总?你连跟你联系的李总是谁都不知道,还说不是来行骗?滚!统统都给老子滚,这里是三甲医院,不需要什么狗屁神医。” 男人气势汹汹赶人。 第261章 跳梁小丑 “跟他废什么话?打电话联系正主。” 洛云依淡声开口,她讨厌到了医院还要跟人消耗时间,且对方不是第一时间求证真假,而是仗着身份阴阳怪气阻拦,分明就是不顾病人死活,巴不得病人早死早投胎的反派方。 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罗文浩对突发情况都异常沉着冷静,还欲跟对方辩个你死我活,洛云依一句话,他便偃旗息鼓,听话的掏出手机走到一边。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乖都安静。 “你就是所谓的狗屁神医?” 中年男人把审视的目光放到洛云依身上,“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有文凭到大公司找份工作踏踏实实挣钱不好?偏要当骗子赚黑心钱,你良心过意得去吗?你说你们年纪轻轻怎么就那么作贱自己呢?” 靠! 洛云依想爆粗口。 看着挺周正的一大叔,却开口就是嘲讽,满嘴喷粪,比别人多挣几个小目标,穿着讲究些,就拿自己当盘菜了,有够恶心! 洛云依寒目一凛,气势比他还迫人,“比贱,在此众人怕是无人能跟你匹敌,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恶语嘲讽陌生人,乱喷乱吠,这就是你狗屁李总的教养?现今社会,叫某某总的烂大街都是,你还自恃高人一等,拿鲜为人知的身份压人,在我眼里就像跳梁小丑,愚不可及,可笑至极!” 论唇枪舌战,只要她想,就不会让自己输,洛云依微扬下巴,高傲不容侵犯的睥睨中年男人。 真要论起来,东方骥这个顶级高门,才是他们这些豪门争先巴结讨好、望洋兴叹的存在。 她在皇帝面前都不曾怵过,这些小丑,在她眼里就如臭水沟里的老鼠,粪坑里的蛆虫,不当回事,但会被恶心到。 中年男人没想到今儿个会踢到铁板,习惯了高高在上,稳操掌握权的他,当即心理不平衡的勃然大怒。 “放肆!我李时权是何许人,即便你无知,我也容不得你牙尖嘴利在此胡乱污蔑,既然你不知好歹,也别怪我不客气。” 他伸手用两指朝前点了点,语气森然吩咐列队的保镖,“给我上,把她牙齿都打掉,看她还如何嚣张。” “你敢?” 东方骥上前两步,挡在洛云依面前,舍不得让她跟人动人,他的妻子是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岂容旁人冒犯。 他笔挺如松的身形,无人能及的高贵气质,以及不怒自威如神只的气势,站出来大喝一声就把李时权吓得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何人?狗屁神医的保镖?” 李时权站定,眯眼打量如门神挡在前面的东方骥,心里骇然却强装镇定,受了惊吓多少也有些恼羞成怒。 “不对,应该说姘头更贴切,骗子不会良心发现,放着你这么个大帅哥在身边无动于衷,被她糟蹋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甘愿跟在骗子身边为她挡刀,无非是缺钱,不如我出双倍工资,你来我身边当我的私人保镖如何?我还有个未出嫁的女儿,比你身后的骗子有颜值,她性子好,温柔又大方,而且,你要是同意做上门女婿,我……” 原本一触即发的打斗,自私又自恋的李时权生生变相地把它说成滑稽的相亲大会。 他身后的保镖面面相觑,暂停在原地不敢行动。 东方骥和洛云依正眼都没有瞧他,当他在白日做梦想屁吃。 罗文浩打完电话回来,听了李时权的自捧自吹,他嘲讽地笑了。 “我们兮云神医出诊五百万起步,上不封顶,迄今为止,收了几十个五百万,救了几十个有钱有权的达官贵人,和不差钱的土豪及公司老总。他们病愈后都留有联系方式,承诺只要兮云神医有要求,无论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我们兮云神医要人脉有人脉、要能力有能力,比你会挣钱,前途不可估量。你就一个二线城市破公司老总,家庭关系复杂,人心涣散,哪来的脸敢跟她抢人?” 罗文浩损人自有一套,洛云依也很放心让他做嘴替,怼得李时权一时哑口无言,怒目而视。 罗文浩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鄙夷地啧啧两声,“哦对了,跟我联系的李总说,他是你的大侄子,说你翻不起风浪,让我不必理会你,他在医院门口等我们,只不过错过了,一会就回来,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时权一听是他大侄子请来的人,仿佛又打了鸡血,像个斗不败的公鸡,活血复活。 他招手十几名保镖全部站过来堵住走廊,祸心与野心昭然若揭。 “给我拦住他们,包括我那不成器的大侄子,老爷子一刻不出来,他们一刻不许靠近。” “是。” 众保镖无奈应下。 都是李家老爷子的保镖,二爷跟孙大少爷都是李家人,他俩有权使唤他们,但是严格来说,大爷家的孙大少爷似乎权利比二爷更大。 不管了,二爷强势,不听话招来的又会是破口大骂,等孙大少爷回来再见机行事吧! 保镖们个个昂首挺胸,身姿笔直,等待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对不起兮云神医,因为我的疏忽,让你受委屈了,我爷爷危在旦夕,咱们赶快进去,救回爷爷,我会做出相应的补偿。” 李公子二十多的年纪,英俊刚毅,说话沉稳有气魄,一看就知是个靠谱的。 洛云依下巴一扬,示意他看清楚眼前景况,十几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把路给堵住,她需要个准话,如果李总搞不定,为了一千万她不介意帮忙摆平。 李总沉下脸,上前怒喝,“都不想干了是吗?不让开等着被解雇?” “不许让,给我拦实了,拦不住我照样会解雇你们。”李时权在保镖身后叫嚣。 “二叔,你这是在拿爷爷的命在开玩笑,事有轻重缓急,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能不能等爷爷从抢救室里出来了再说?” 李总有些低声下气,眸底充斥着浓浓的担忧。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骗子,老爷子身体本就孱弱,万一被她治出个好歹来,你担当不起,心疼的是我们老一辈的叔伯。” 李时权一昧阻止,保镖静等他俩吵出个最好方案,李总气得咬牙切齿。 “二叔,求你了,能不能先把你的心思收一收,等神医救回爷爷,我们大房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时权:“呵呵!以为我还会继续听你画大饼?老爷子一旦醒来,你们又是另一副嘴脸,倒不如公平点,趁老爷子不在,我们所有人坐下来好好谈谈?” 李总:“有你这种谋财害命的不孝儿子,我替爷爷感到悲哀,替我们李家的根基担忧,根都坏透了,李家谈何向上发展……” 洛云依终是看不过眼,老头子在抢救室生死未卜,他的不肖子孙还有闲心谈家族未来。 “李总,现在不是说教的时候,给句准话,有没有决心要救你爷爷?其他的交给我。” 第262章 救心手术 “救!”李总坚定地点头,神情颇为激动,“一定要救!请神医高抬贵手救活我爷爷,他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代,我们也还没有尽孝,舍不得他就此离开。” “那就行了,阿骥。” 洛云依眼眸清冷,睥睨般的高傲,如同带着尖刺的红玫瑰,无差别刺向对面众人,让人不寒而栗。 东方骥轻嗯一声,唇角勾起邪魅狷狂的笑,眸底寒意森然的迫不及待。 这个地方,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异味,如影随形钻进他鼻腔,闻着极不舒服,他非常抵触,问洛云依要清凉油涂在鼻底,才稍稍好受些。 对一而再出言阻碍他们的李时权,怎么看怎么厌恶,要不是洛云依拦着,那人早被他拍进墙里。 只见他手掌轻动,一阵气浪无形打出…… 嘭嘭嘭…… 十几名保镖包括李时权,如同叠骨牌般一个挨着一个,同时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事出突然,李总和罗文浩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啊……” 一道女人的尖叫,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长廊里,震耳欲聋。 等在手术室门口那六人,争吵时他们冷眼旁观,如今看到人都倒下了,才惊慌失措起来,急急忙忙跑过来一瞧究竟。 “天哪!他们是生是死?” “二哥,二哥你醒醒……” “李向楠,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何都躺着一动不动?” “他们是不是死了?要不要喊医生?” “没死!还有呼吸,像是睡着。” “那就好那就好!” “阿楠,这几位是……” 李向楠,即联系人李总,面对亲人的七嘴八舌,还在云里雾里的他,却像傻了般呆站在那里,嘴唇嗫嚅着愣是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 “兮,兮云神医,你能帮我跟他们说一下吗?” 他指着躺地上一动不动的一片人,眼神有些迷离,茫然不知无措。 他先前不知道自己斥巨资从暗网请来的神医,到底靠不靠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是此刻,内心坚定不少。 兮云神医带给他的神秘感太强,让他无法捉摸,却也让他更加深信她就是爷爷的贵人,是唯一能救爷爷脱离苦海的神医。 “我家保镖给他们撒了迷药,对身体无害,他们睡到我从抢救室出来就会醒,放心吧!” 她不会傻到说他们其实是被点了昏睡穴,而且是用气功点穴,当下社会,说真相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无穷无尽的麻烦。 进医院之前,罗文浩已经用电脑黑进监控室,一个小时内,他们在医院的所有行踪,不在网络留痕。 是以,只要不被现场的人当场发现,她就有现编理由糊弄过去。 “撒迷药?我去,好端端的你们究竟想干啥?”有人出声质问。 李向楠手握成拳,有些紧张地解释:“五叔,三姑,这位靓女是我在暗网上联系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兮云神医,她口碑很好,经她手医治的几十个病例,治愈率百分百,家属在术后都给予最高的风评留言。 爷爷的病不能再拖,却找不到有五成把握的主治医生,经人推荐,也经过慎重考虑,我在没有跟你们商量的情况下,便私自决定请她来协助医生救治爷爷,如果你们也真心为爷爷的身体着想,就请你们不要反对。” “阿楠,你能百分百确定她能治好老爷子吗?治病不是吃饭穿衣那么简单,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自称神医、代替医院里面的权威医生收治疑难杂症,其中涉及风险太大,万一……” 嘭嘭嘭…… 不等那人慢吞吞把话说完,洛云依一个眼神,东方骥便等不及的迅速将人放倒,一下子又倒下六人。 “麻烦!” 洛云依冷冷丢下两个字,提着医药箱快步走向抢救室。 为了不吓到主刀医生,发生意,大门被她轻轻推开。 进去时发出的声响,还是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在一众医生护士紧引又惊诧的注目下,她如法炮制,将所有人都点了昏睡穴。 叮铃咣当…… 被带落的不锈钢手术器具掉了一地。 片刻后,屋里只有仪器发出的冰冷没有感情的嘀嘀声。 洛云依迅速上前,放下医药箱,熟练套上防护服,做好术前准备工作,又看了眼病历,便冷静且自信地接管了手术。 这是一台只有一个人做的大型救心手术。 有多困难危险,风险系数大不大,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门外,东方骥挺拔如门神般站着,清冷矜贵的脸上略带嫌弃与无奈,一双深邃如夜空的寒眸,令人触之生畏,半敛的气势,压迫感也超强。 他一人的气场仿佛雄兵百万。 罗文浩与李向楠稍稍靠近便心里发怵,双腿发虚,连忙离他远远地站着。 半晌,李向楠幽幽开口,“你便是罗罗怪,跟我联系的那个人?” 声音低低的,在平静的长廊里响起,夹杂担忧与压抑。 罗文浩转头看他一眼,确认他是在跟自己说话,遂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嗯,我是兮云神医的助理,负责打理她的账号。” 这楼层没有什么人经过,不必担人有人听到,他俩聊起来百无禁忌。 李向楠后背斜靠光洁的墙壁,双手插兜,一腿曲起,俊脸微抬,笼罩淡淡忧愁,“冒昧问一下,被神医救回的病人,他们的复发率有几成?一般多长时间会再复发?” 他很理性,心里始终保留几分的不确定性,因为他清楚兮云神医是人不是神,不能面面俱到,而且他爷爷年龄摆在那,除了最严重的心病,还有其它不少的老人病。 砸的一千万,能保爷爷续命三年五年,他就心满意足了。 罗文浩完全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就像自己盼着奶奶长命百岁那样,即使奶奶已经严重到认不出家人,但从小到大的相濡之情,让他割舍不下这份亲情。 人在,还能去探望,人没了,念想无处安放。 “目前为止,还没收过病患者家属的投诉,第一个患者治愈已快两年,兮云每治愈一例都会对患者说个大概的存活时间,她说不用做回访,所以我也没联系过他们,我想,他们应该都很满意,并且病情没有反复。” 第263章 无可奉告 李向楠倏地站起,掩饰不住的惊喜写在脸上,“当真?” 罗文浩痞痞的笑,“呵!我有什么理由说大话骗你,我们兮云神医有自己的职业操守,诚信经营信誉度,收下定金,就会替客户排忧解难,绝不弄虚作假。你若不信,等你爷爷从抢救室出来,你亲口问问他的感受,绝对让你心服口服。 不怕跟你说,我这辈子谁也不服就服兮云神医,外人只看到她会治病的一面,只有我知道她还隐藏许多不为人知绝技……” 咳咳! 猛地想到不能向外人泄露老板的秘密,他轻咳两声止住话头。 李向楠不悦地蹙眉,“刚被你引起兴趣,怎么不继续往下说?我也很想知道兮云神医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绝技,或许有一天我们可以签约成为合作伙伴,共同开发新科目。” 对于她的医术,诚如罗罗怪所说,等爷爷出来,就知道有没有。 他看一眼地上躺尸的亲人和保镖,又看一眼如一尊煞神站在抢救室门口的男人,心里有道声音在提醒自己,如果找到跟兮云神医合作的突破口,一定能实现合作共赢,他在李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罗文浩经受过被开除的恫吓,至今还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哪里还敢再曝洛云依的秘密? 那是他承担不起的后果。 他掩饰心中怦怦乱跳的慌张,又是痞痞一笑,“李总的兴趣还真特别,居然是喜欢打探靓女的隐私,你不会是对我们兮云神医有意,打算追求她吧?” 李向楠只一眼,就明白他的心虚,不由哂笑,“兮云神医人美心善,有能力有魄力有魅力还会赚钱,这么完美的女子,我想追她也在情理之中。” “我靠!你来真的?” 罗文浩吓得一个激灵,发觉自己音量过大,连忙扭头往东方骥那看,当他对上那双寒潭般冰冷刺骨的墨眸时,心里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完了完了,又触犯到那人的禁忌了。 他双手合十嘴里喃喃,求各路神灵保佑,保佑他不会真被老板炒鱿鱼。 李向楠不知道他心中的恐惧,继续顺着他的话,微笑道:“兮云神医很出众,我李家家大业大,娶她,她也不亏,嫁给我,她绝对是全城百姓最羡慕的新娘,所以我追她,有何不可?你用不着反应那么大。”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脊背生寒,仿若被恶鬼盯上,他有些害怕的抱臂四处张望。 这里是医院,不会真有传说中的脏东西吧?想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什么年代了,即便真有脏东西,他一身正气,平生不做亏心事,又何须害怕。 只是他刚给自己打完气,就听罗文浩哆哆嗦嗦,小声告诫道:“我劝你千万不要有这种危险的想法,她已经名花有主,你所思所想只会是徒劳,而且还很可能惹祸上身。李总,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诚心希望你听劝。” 说完,他状若无意的偷瞄一眼那可怕的男人,发现他已经闭目养神,那股慑人的寒意也在悄然消失。 他长长舒了一口浊气,拍拍还在乱跳的胸口,幸好他机灵,及时劝阻而不是促成,否则饭碗绝对保不成了。 他又一次后怕不已。 更加好奇东方骥的来历。 李向楠也敏锐的发现,令他遍体生寒的东西已经离开,不禁自豪地正了正身体,他就知道邪不胜正,什么脏东西都近不了他身。 不过,罗文浩刚才的反应让他很好奇,“兮云神医名花有主是值得庆贺的事,我自知配不上她,说的都是玩笑话,你不用担心我不识好歹。只是,你好像很害怕跟我说神医的私事,因为什么,可以跟我透露一二吗?也好让我避坑。” “啊?有吗?” 看到李向楠狐疑的神色,罗文浩眼神躲闪,“你怎么会那样想我?我没有害怕,只是这里冷气太大,我体虚畏寒,站久了有点吃力不舒服。” 他哪里敢说他因为害怕东方骥,才…… 在外人面前,他丢不起这个脸。 “是吗?那你怎么不让神医帮你调理一下,放着身边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小心日后媳妇跟你急。” 见他不肯说出实情,李向楠便识趣的不追问。 他也没有非要打探别人隐私的兴趣。 罗文浩是人精,见他岔开话题,也松了口气,装傻道:“呵呵!神医说我这是缺乏锻炼,我正在按照她的指点做运动锻炼,不用吃药调理。” 李向楠:“……” 我信你个鬼,我又不是三岁小豆丁。 洛云依将李老爷子的心脏注入焕春剂,取出无用的支架,将堵塞心口血管的瘀血清除,直到仪器显示出跳动规律的心电图,她才着手缝合伤口。 缝合完,拔掉止血用的银针,她没有包扎,因为要给医生过目,以免多此一举,包扎好再拆开。 弄醒一众医生护士,在他们质疑的目光中,淡淡开口: “我已经帮病人做好了手术,并且手术很成功。” 她指指心电图,“心脏跳动很平稳,我怕你们不信,留了最后一道工序给你们包扎,包扎完就可以推去普通病房了,出院时间由你们安排。” “你是谁?为何我不知道业内还有你这样医术精湛的女医生?” 主刀医生激动且怀着敬畏之心问,他很清楚他们昏睡了一段时间,这名女子不简单,他不敢得罪,那么只能恭恭敬敬拍马屁。 大丈夫能屈能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如此想着。 洛云依还戴着严严实实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灵动的杏眸,她微微一笑,“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在读实习生,怕影响不好,所以你们懂的,请不要追问我的隐私,问就是无可奉告。” 语气尚算温和友好,主刀医生明白问不出什么来,弯腰给她躹了一躬,“多谢同学相助!但愿日后有幸能跟你做同事。” 他深知这台手术的风险很大,他们六人也未必能让心跳恢复成现在强而有力的样子,若不是眼前女子出手,他都已经准备好走出这个抢救室,又要默默承受来自病人家属谩骂和指责的准备。 因此,这一声谢他说得很真诚,很心悦诚服。 洛云依也很痛快,“我受病人家属邀请,有偿而来,你不必对我这么的客气,我也期望日后有幸能跟你们做同事。好了,你们先帮病人包扎,以免术后感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好,同学请慢走!” 第264章 多谢神医 洛云依走到李向楠面前,交给他几瓶药,\"你爷爷年纪大了,身体恢复缓慢,这药三日吃一粒,一年的量,如无意外,老爷子还可向天再借二十年寿命,好好珍惜这药,弄丢了,再给五百万我也未必能给你弄来。\" 成药里有两味药材比较难寻,飞仙谷里也不适合移植,有味药生长处是个毒窟,每次采药都是求师父跟着,她才敢去。 李向楠脸上是激动难掩的喜色,接过袋子的手微微颤抖,\"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他脑袋被\"再借二十年寿命\"这句话轰得一阵空白,好像除了说多谢,他想不到其它任何说辞。 \"这药,只能你跟你爷爷知道。\"她朝躺在地上的那群人淡扫一眼,\"你们大家族腌臜事多,多一个人知道,老爷子身边就多一分算计,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你若真在意老爷子,就该替他多着想,提前杜绝有可能发生的在他身边的危险。\" 李向楠很是赞同的频频点头,手上拿的药仿佛成了烫手山芋,低头想找地方藏起来,可他上身穿的是紧身的白衬衫,下穿一条合身的西裤,修长挺拔的身材一览无余,哪都没地方藏。 他尴尬地咧嘴笑笑:\"回去我就给爷爷请两个护工,吃药的事我亲力亲为,不再假手他人,请神医放心,你的名声不会砸在我手上。\" 洛云依赞许地点点头,\"还有,若是让你的家人知道,报复起来,我无所谓,但我家人可能会有麻烦。所以你最好把功劳推给主治医生,你进抢救室跟医生商议一下,等会把这药说是医生给的,别再跟他们提起我。\" 李向楠有些为难地抿抿唇,\"可他们见过你,我不说,他们醒来也会问,我没办法不给交代。\"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她决定用药抹去他们一小段记忆,等他们醒来,只会记得老爷子在抢救室,他们守在门外。 李向楠再次以崇拜的眼光的看她,想跟她合作做生意的心更加强烈,\"神医,我们同城,希望你有空给我个请客的机会,可以吗? \"不用,我没空。\" 她想都不想就拒绝,后面那家伙心眼小,她要是敢答应李向楠的请求,回去铁定看到狗男人朝她甩脸色。 \"我手下十几个公司,其中一个医药公司,一个化妆品公司,缺乏开发性技术员,我想请你当顾问,不用你天天打卡上班,只需要在关键时候给我们一个攻克点,提醒下目标方向就可以了。\" 李向楠深知错过这个面对面的机会,以后都不再有,凭他经商多年分析市场得来的敏锐触觉,能跟神医合作,公司将受益匪浅,无论如何他都要极力争取。 洛云依果然来了兴趣,\"可以不到公司只在微信上交流吗?或者只开视频会议。\" \"可以可以!\" 李向楠忙不迭地点头,就怕慢上一步洛云依就会反口。 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转眼就后悔莫及的经历,他不会一而再重蹈覆辙。 \"那行,我们先加个微信,有事你给我留言就行,我……有时候很忙,打电话不方便接,至于薪酬待遇方面,你先拟一份合同发给我,不合我心意的地方我会要求重新修改。\" 洛云依拿出手机,痛痛快快跟他添了微信,李向楠对她的所有提议都痛快的接受。 添加了微信,她便突然想起答应过奶奶要帮冯学军找工作的事,但她开的几间厂房,适合他的工位目前皆在饱满状态。 望着大方到有点傻缺的李向楠,她状若不经意地道: \"对了,你能提供一个高中未毕业的职位给我,我一个老同学,最近挺落魄的,需要一份工作改善目前困境。你别介啊,我就随口一提,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给我个不用勉强的准话。\" \"不勉强不勉强,我旗下十几个公司,总会找到空余职位,你把他电话给我,我先问问他的擅长再作安排。\" 李向楠面上不显,心里却乐开了花,跟神医多一层关系,公司合作方面就多一重保障,何乐不为?他就是安排个高薪闲职也必须把人拢络到身边。 \"那先多谢啦!我稍后让他联系你。\" 她收起手机,示意李向楠可以找主治医生商量了。 转头又支走罗文浩,让他到停车场先把车开到路口。 等他俩走出视线范围,一直充当背景板的东方骥忍不住冷哼一声。 \"赚点钱还要跟做贼似的躲躲闪闪,你却乐此不疲沉浸其中,真不知你脑袋瓜子是怎么想的?\" \"别小看我赚的这点小钱哦,这里大多数人穷其一生都赚不到我出诊一次的收费,你再好好想想,我赚到钱,你是不是跟着受益?你们大初的穷苦百姓是不是也跟着受益?\" 她有些沾沾自喜地想,要不是她会赚钱,带这家伙回来,就需要跟父母挤在一起,或者出去住酒店,在哪里都束手束脚,他还能有这般的自在?自己怕都要被他埋汰死。 东方骥瞧着她得瑟的小样,上手捏捏她滑嫩的小脸蛋,感叹道:\"是是是,我们家依依的善心天下第一,回去我让父皇下旨赐封你一块''金牌仁善王妃''排匾好不好?就挂在王府大门口,让众百姓都知道你的壮举,并替你广为宣扬!\" 洛云依送他一对大大的卫生眼,\"在这跟我开什么玩笑?喏,地上这帮人在等着我们喂药呢,还不快点。\" \"我没跟你开玩笑,想想你飞仙谷收养了多少穷人家的女子?再想想我们在上京路上你又帮助了多少饿晕的乞丐,多少贫病交加的可怜人?说起来本王自愧不如,如果你都不配仁善美名,这天下找不到第二人能得此殊荣……” 东方骥一边帮忙喂药,一边喋喋不休,听得洛云依哭笑不得。 \"定王爷,你今天话有点多,受什么刺激了吗?\" “嗯,被定王妃的义举刺激到了,在想怎么弥补你。” \"要点脸吧你,妃什么妃,咱俩成亲了吗就乱叫,没听说过秀恩爱死得快吗?我还想与你共首白头子孙满堂呢,你可千万别逞口舌之快破坏我的梦想。\" 噗! \"依依,你要不要这么可爱,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说都信,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秀恩爱死得快,你确定不是你临时编造出来吓唬我的?\" \"我也希望是乱编的,冥冥中的某些玄学谁敢打包票保证呢,是吧?.……好了,弄醒他们,我们快闪,困了,我想我家那张舒服到躺下就不想起来的大床了。\" \"嗯,我也想了。\" 东方骥挥手,强劲的掌风扫过,躺尸的众人呼吸一重,眼睫轻颤,眼见便要醒来。 东方骥勾唇浅笑,搂上昏昏欲睡的洛云依纤腰,一个瞬移消失在转角。 第265章 因为你找打 一路都在瞌睡,回到别墅,洛云依感觉又满血复活了。 回到卧室打开空调,让东方骥先洗漱,她取出手机坐在沙发上跟奶奶要了冯学军的电话,想想自己跟他不熟,也没什么可说的,就将电话直接发给李向楠,让他俩直接聊。 东方骥不知是心急,还是单胎二十余年一向如此,进浴室简简单单冲个澡,不到十分钟就带着满身水汽出来了。 健硕挺拔的身姿,通身清冷的矜贵气质,和羡煞旁人的天颜,还有堪堪围住下身要掉不掉的浴巾,画面太惑让人不敢冒然直视? 洛云依不经意的抬头,便与他满含情欲的墨眸撞上,她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展颜打趣道: “亲爱的,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说这话时她耳垂已然悄悄染上绯色。 毕竟还年轻,面皮薄,又是新手,开起车来还是hold不住的娇羞。 东方骥看在眼里,经历过情事,食髓知味的他,嘴角隐含魅惑的浅笑,赤脚步步朝她逼近。 “所以,爱妃受勾吗?” 洛云依连忙别开眼,不敢与他对视。 妈蛋! 男人脸皮就是厚,且属性狼,给他环境和平台,就会展现狼性,对猎物虎视眈眈,分分钟想飞扑上来把你吃干抹净,溶进骨血。 她放下手机,蹭地站起,岔开带颜色的话题。 “我很累,要洗洗补觉,你若精力充沛,就玩手机看视频吧!” 她指指沙发上自己未关的手机,上面正在播放某音上最近大火的小视频。 说完,抬脚便要开溜径直走向浴室,可惜,经过东方骥身侧时,还是没能逃过魔爪,被他倏地伸手揽住纤腰,然后稍微矮身,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顺手还颠了颠。 魅惑饱含情欲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爱妃想用一部手机分走我的精力,未免草率了些,你夫君我定力没有那么差,不容易被外物吸引,还是觉得你比手机有魅力。” 语毕,在她脸上狠狠啜了一口,发出“啵”的声响,又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尽显狼性。 又欲又凶猛! 还有本事让人遐想、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温柔缱绻。 洛云依:“……” 嘴巴张成o形,搂着他的脖子怔怔与他对视。 东方骥藏在身体里的兽性,在她迷蒙如水的杏眸注视下一触即发,双手倏地收紧,不由分说大步流星抱着她进了浴室。 又是长时间的抵死缠绵! 洛家。 洛母下班刚到家,洛奶奶便把她叫进房间。 “小雅呀,你说小依跟小骥,他俩都熟悉到牵手也很自然的阶段的,会不会已经同居在一起?” 洛母眨眨能洞察人心的双眸,语气平静道:“他俩已经同居了,就在不久前。” “啊!那丫头怎么这么糊涂,她的学业还没完成,万一像小军那般不小心弄大了肚子怎么办啊?” 洛奶奶急得满脸愁容。 “妈,你冷静点先别急,咱们依依有主见有计划,有小军比不了的赚钱能力,即便现在辍学成亲她也能在其他领域大放异彩。 你和爸在家不是经常说无聊吗?那俩孩子长相都不错,我倒是希望他俩能早点造个小人出来,交给你俩帮忙带,家里不就热闹了吗?” 洛母浅笑着安慰,优雅知性的脸宠,在白炽灯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健康的润红。 洛奶奶长叹一声,“虽然我也很想抱重孙,可小依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我还是希望她多玩几年,等读医学院出来,拿到行医资格证,跟小骥感情稳定些再成亲生娃,太早了遭罪。” “妈,不说古代的女孩早成亲,就说现在的某些地方,十来岁就早早当母亲也比比皆是。 依依今年十八,已经算成年人了,怀孕对她来说是小事,也是好事,她完全可以自主做决定,你就别为她操心了,安心等着做你的太奶奶吧!” 洛母想到自己经人介绍的闪婚,和不懂浪漫、不会人情世故的丈夫,她羡慕自己的女儿。 女婿知情识礼,与他们上一辈虽然话少,但在照顾女儿上,他做得自然又暖心,餐桌上,她把女婿的一切小动作看在眼里。 正是因为东方骥在无意中,对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触发她心中母爱的那团柔软,才没有跟洛父一起对他提反对意见。 她相信女儿的眼光,相信女儿比她幸福,相信小俩口终成眷属。 相信才十八岁就挣了好多个亿的女儿,运气一定不会差。 “唉!我这也操心不来啊,他们年轻人的思想,我老太婆脱节好几十层次,捉摸不透了。” 洛奶奶边说边自嘲地摇头,“那就由着小依性子来吧,反正她有钱有事业,比困顿的小军夫妇强太多,我不应担心。” “嗯,放宽心态就对了,像爸那样,他现在恨不得跟冯叔那般,回家就有个小宝宝等着他抱抱亲亲。阿骥是孤儿,他俩的孩子肯定是要拜托给我们照看的,交给保姆他俩也不放心。” 洛奶奶颔首,连道几声:“好好好!” 洛妈含笑站起,“这都什么时候了,小飞还没回来吗?” 洛奶奶:“小飞刚才回来过了,匆匆吃了晚饭,换身衣服又出去,跟我说要到海滨公园练他姐夫教的投掷石子,练足两个小时再回来。” “这样啊!由着他吧!” 婆媳二人一前一后从房里出来,就撞到最晚回来的洛父。 他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脸色有点臭,换鞋时,拉鞋柜开开合合,发出很大的声响。 洛母蹙眉,“谁又惹你生气了?把情绪带回家里,是想让无辜的我们又替你分担怒火?洛明,你能不能硬气一点,在外面把问题解决好了再回来?” “不就是没有对你笑吗?看不惯就直说,何必指桑骂槐?我若生气,现在就不会站在这跟你平心静气说话。” 洛父气哼哼的扔下公文包,像个老大爷般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妈,我饿了,饭做好了没?” 洛母气的牙根直痒痒,觉得身心分外疲累,白他一眼,施施然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澡。 眼不见心不烦,把问题扔给二老解决最合适,他俩的好大儿搞叛逆,由他俩出手收拾。 洛奶奶没有理她的好大儿,自顾进了厨房收拾。 洛爷爷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战争片。 看着不争气的好大儿回来就给儿媳妇摆脸,还不知悔改的大呼小叫,怒气蹭蹭的就上来了。 抄起手边一个水杯就扔了过去。 咣当! 水杯砸到洛父身上,半杯水溅湿了他大半个身子,杯子反弹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洛父弹跳而起,手忙脚乱拍打着身上的水渍,不可思议地责问,“爸,你干嘛又砸我?” 可见这样往他身上砸水杯的事,不止发生一回两回了。 洛爷爷盯着电视屏幕,不拿正眼看他,“因为你找打。” “我哪里又得罪你了?至于这般生气?”洛父心里委屈。 他都是四十多快奔五的中年人了,还经常被老父亲当小孩子欺负,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丝毫不给他留半点情面。 想他堂堂超市老板,在外光鲜亮丽,受人吹捧,在家被老父亲打骂的次数却比他两个儿女还多,唉!想想就心酸加心塞。 第266章 那就买大别墅 “回来就跟小雅阴阳怪气,肚子饿就喊妈,在外惹了事擦不干净屁股,还敢给家里人使脸色。 有你这样当人夫,当人子的吗?光长年龄不长脑袋的东西,说出去都怕你丢我老洛家的脸。” 洛爷爷逮着他就开骂,他气他的好大儿明明做错了事,还如木头人般傻不自知,老大不小了,除了有点智商外,其它的什么商简直为零。 他也气自己跟老伴,因为身体原因,只要了一个孩子,还从小把他如珠如宝般惯着、溺着,生怕亏待了他。 直到孙女孙子出生,才把宠爱分出去。 他的好大儿就这点用处,替他们老洛家生了一双好儿女。 洛爷爷骂完,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瞥一眼被骂得垂头丧气的好大儿,嫌弃地喝道: “还不快滚去冲凉,马上开饭了,想穿着一身脏衣服上桌恶心人胃口?” 洛父不吭声,也不敢反驳老父亲,自从上次被那女人缠过一次,父母不再惯着他,他在家里成了龟孙子,没了话语权。 他说不出的懊恼,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也不是无赖之辈,自己惹出来的事,哪怕真相有多无辜也默默承受。 黑沉着脸进房取睡衣进了另一间卫生间。 饭桌上,洛父几次欲言又止,洛爷爷眼刀剜他,“想说就说,提着个脑袋晃来晃去,不嫌碍眼?” 洛奶奶轻飘飘接话,“许是又嫌我没有做他爱吃的菜,没有胃口,又耍大少爷脾气了。” 洛爷爷满脸的不耐烦:“爱吃不吃,满大街都是美食,吃不下我们做的饭菜,就以后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二老一唱一和,刺得洛父耳膜生疼,却插不上话。 洛母低着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吃饭,坐姿端正,举止优雅,只是神情有些冰冷。 洛奶奶无缝衔接,“不回来吃最好,省得麻烦!” 啪! 被讽刺得烦躁不已的洛父拍下筷子,“爸、妈,你俩就不能少说两句打击我,我不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买房子的事吗,什么时候说过不回来吃饭?又哪里嫌弃过你们做的饭菜难吃了?如此编排我,你俩很开心是吧?” 呼! 把憋在心头大半天的计划说出来,他终于大松了口气。 尽管知道等待他的还是家人一如既往的反对意见。 洛爷爷冷哼,“你手上有小依给的一个亿,想买什么样的房子不行?找我们商量个什么劲?” 洛奶奶堆着慈祥的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住得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间想要买房子?” “这不是想着小依如果跟阿骥成亲,需要婚房和婴儿房嘛。小依那间房子太小,重新装修也不成样,我不想阿骥来了还跟小依挤小房子,所以想换套大点的敞亮点的房子,我们住进去也给小依挣面子,不然我怕被阿骥看不起。”洛父解释说。 洛奶奶赞同儿子的想法,劝道:“老头子,阿明说的在理,这里的的确确面积小了些,小骥个子高,住这稍嫌逼仄不够舒展,是时候换大房子住了。今天咱们听他的,一起商量下买什么户型合适。” 洛爷爷鄙视的小眼神不要太明显,“有什么好商量的?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他软弱没主见。我们现阶段买房无非只有两种选择,别墅或者大平层。 别墅有天有地有院子,活动地方大私密性好,但也相对冷清,位置偏离市中心,人气不够旺。 大平层一般建在市区,交通和生活设施相对便利,人气旺,在家不用上上下下爬楼梯。 考虑到大家上学上班的地点,目前来说,我们适合买附近的大平层。” “爸,妈,我也来说说我的看法。” 洛母难得开口提议,却是提反对意见,“我认为还是买别墅好,我喜欢露天小院,可以种花种菜,养猫养狗,可以围绕小院散步。亲戚朋友来了,还可以让年轻人在小院自由活动,比如组织烧烤,跳绳打羽毛球……” 洛母憧憬她一直向往和喜欢的生活,“年节时可以在自己地盘上自由放炮放烟花,小孩可以自由奔跑。爸、妈,你俩想想整幢楼都是我们的是什么感觉?呵呵,我都等不及想住进大别墅享受富人生活了。” 她笑得温婉,“我们现在不差钱,这套旧房子继续留着,房本在这边孩子上学方便,我们有车,不妨碍两边轮流跑轮流住……” “好!那就买大别墅。” 二老从来不叫儿媳妇失望,当即异口同声霸气拍板。 洛父心里属意的也是大别墅,当即笑逐颜开,“我明天就找人打听哪个别墅区更有性价比。” 洛爷爷冷哼,“总算聪明了一回,记住,一定要找安全性好,配合周围环境不错,没有物业纠纷和产权争议的别墅区。” “知道了爸,看中后我会先带你们过过眼,再由你们决定要不要。”洛父无奈道。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洛云依在东方骥怀中醒来,已是夜半时分。 东方骥在没被药物侵扰下,情事上对她极尽温柔,舍不得在她如雪的肌肤留下半点暧昧痕迹,冲撞得再厉害,欢愉过后睡上一觉便再无不适。 男人还在浅声打着呼噜,可见也是疲倦的狠了。 从他平稳的呼吸和平静的表情,不难猜测他此时完全放松没有戒备的心情。 洛云依嘴角微勾,见他难得睡个好觉,打算让他睡到自然醒。 轻轻触摸开床头橘色的小灯,柔和灯光下,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天颜,安睡中也对她散发致命的吸引力,荷尔蒙气息爆棚。 她伸手,手指隔空描摹他立体的五官,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的肌肤是冷感的白,剑眉如山峰,长睫如扇,鼻梁高挺,唇色殷红性感……搭配在一起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喃喃自语:“我上辈子是拯救过银河系还是拯救过国家,今生才会这么幸运遇到你,承蒙你热烈的爱,希望我们一辈子都幸福快乐在一起……我们会有两个可爱听话的小宝宝,在他们牙牙学语时,我负责教他们唱歌跳舞,你负责教……” “我负责教他们练功打猎,劈柴扛水。” 东方骥不知何时已然惊醒,潋滟如繁星的墨眸含情带笑,唇角微扬,每一个微动作都似在邀请、勾引她犯罪。 他伸手将她重新搂抱入怀,线条流畅的温热身躯与她的性感紧密相贴,酥酥麻麻的电流感瞬间袭上二人心头。 面对秀色可餐、性感妩媚的少女,他目光闪烁着如狼似虎的灼热,低哑性感的声音魁惑响在她耳畔,“依依,我们现在就造娃。” 嗷呜! 不顾洛云依的强烈反对,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第267章 东方骥要学手机拍照 狗男人,食髓知味上瘾了,脑子里除了男女间那档子事,其它的都抛之脑后,也不怕用多了精尽人亡。 洛云依磨牙,刚才的旖旎心思荡然无存。 趁着东方骥对她不设防,她伸手迅速点了他的定身穴,抱着不能动弹的他一个翻身,二人便彻底调换了位置。 洛云依跨坐在他的肚皮上,嫣笑着抚摸他光滑的脸颊,“王爷,我也想不管不顾日日夜夜跟你恩爱缠绵,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初国还有许多事情等你回去解决。” 俯身在他唇上奖励般亲了亲,“我先去洗漱,你可以再躺几分钟,等下我们要赶回南湘城。” 东方骥身体不能动,繁星般的墨眸深深凝视着她,里面包含复杂情绪,细看,有哀怨委屈、有没消退的情欲,还有宠溺,以及放纵的、肆无忌惮的爱意。 看着小女人像斗胜的公鸡,扬着得意的小下巴进了卫生间,听到里面传出刷牙洗脸的哗啦流水声,他噙着笑意翻身坐起。 小女人手下留情,点穴时并没有下重手,只需浅浅运功他就化解了。 洛云依洗漱好出来,便见他穿着一丝不苟的古装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学她平时的样子用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 清冷矜贵的容颜漾着浅浅的笑意,在柔和的橘光灯下,画面古风唯美。 手机设有密码,洛云依还没抽出时间教他,他打开手机充其量也不过划拉出那几帧屏保反复观看。 洛云依走过去靠着他一屁股坐下,夺过手机,指纹解锁,屏幕当即呈现她常用的满屏app。 点开其中一个翻看新闻资讯,头也不抬催他,“快去洗漱,等会我们回飞仙谷吃午饭。” 东方骥不听她的,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你说手机没有信号也可以拍照,可以回看信息,还可以复制文件?” “嗯,怎么啦?” 洛云依翻看着资讯,有兴趣的标题就点开翻看几秒,一分钟内点开了六七条标题。 东方骥眼睛盯着手机,跟着她看页面,只是每个页面都不等他看清楚就被翻走,加上不熟悉的文字,他把眼睛看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转移目标,看向洛云依完美的侧颜。 在她耳边轻声蛊惑。 “你现在就教我玩吧,你已经勾起了我想把美好瞬间记录下来的兴趣,只要想到跟你说好的,我们飞回京城跟父皇母妃一起过中秋,还顺道在各国使臣面前完成我们的盛大婚礼,我就想学会用手机拍照,把独属于我们的美好都拍下来,保存在手机里,闲暇时翻出来看看,啧,想想我都感觉画面很美。” 东方骥捏捏她腰间的小软肉,催她赶快把上午买给他的手机拿出来。 洛云依拗不过,想想他那么聪明,教会他用手机顶多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便欣然点头同意。 “你先去洗漱,给我几分钟替你安装一些软件。” “好。” 这次,东方骥很听话,快步去了卫生间。 洛云依在新手机上下载了微信,在两个手机上互添了好友,又下载了几款她经常用的app,才开始教急不可耐的东方骥如何辨认微信和相机的图标。 教他在微信上如何发语音跟她联系,如何图片共享,相机怎么用等等。 东方骥学会用相机的第一时间,便是打开屋内的白炽灯,在光线充足下拍下二人的脸面相贴、原汁原味没有开美颜的大头照。 二人不止现实美,上镜也美得一塌糊涂,东方骥满意极了。 “依依,真不能带你家人一起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不死心再问一遍。 他俩的大婚,少了她家人的陪伴和祝福,总觉得对不起她。 “不能。” 洛云依言简意赅,语气有点冲,“跟你说过我的空间是不定时炸弹,迄今为止,我只敢让师父和你知道。我家人,谁知道他们意志够不够坚定,万一我爸喝醉酒或者我奶奶嘴快透露出去,我弟也是个爱炫耀的,我不能冒险,那样只会害了他们。” 而且,她在国外顺的那几个恐怖组织的弹药库,可能被人查到了蛛丝马迹,暗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出天价寻找她的信息。 就连罗文浩也跃跃欲试想大赚一笔,幸亏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她的空间不暴露,就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把手机塞回给东方骥,洛云依顺手关灯关空调,拉起还在拧眉纠结中的东方骥,通过空间回了飞仙谷。 “主子,你回来了!” “主子,定王爷,中午好!” “主子,就您跟定王爷回来了吗?师祖跟大师姐呢?” “主子,定王,你俩用膳了吗?” “……” 从小院子到饭厅的一路上,小俩口收到无数问候,洛云依微笑着一一回应,前所未有的好心情。 东方骥乍然手机在手,新鲜感兴奋度还在,机不离手,不停抓拍洛云依的一颦一笑,拍完就拿给洛云依看,问她喜不喜欢,要不要发到她微信上保存?玩得不亦乐乎。 厨房当值的小姑娘们听说主子带未来准夫婿——定王,过来用膳,赶紧重新开灶。 厨房里一阵兵荒马乱的忙碌,几样小菜被及时端上了桌。 一个瘦肉炒荷兰豆,一个竹笋炒五花肉,一个番茄炒蛋,一个酸菜鱼,一个炒菜心,一个紫菜蛋花汤。 都是按照洛云依平时的喜好来做,炒菜的姑娘们水平也还可以,洛云依忍不住干多了一碗白米饭。 见她吃的欢,东方骥跟着胃口大开,二人几乎吃光了桌上的五菜一汤。 摸着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洛云依突然想起还被强制留在医疗室的季飞燕。 是时候把她送回去了。 “阿骥,你们苍羽宫有哪个师兄师弟明确表示过喜欢季飞燕吗?” “别再跟我提她,恶心。” 之前他肯跟季飞燕有说有笑,是因为敬重她是师姐。 后面刻意跟她保持距离是因为他心里装着洛云依,不想被洛云依误会脚踏两只船。 现在厌恶她,避她如蛇蝎就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了,谁叫她做出那般没脸没皮恶心人的不耻行径。 想想有个从小觊觎自己身体的师姐,就身心恶寒得不行,东方骥放下手机,使劲地搓了搓双臂。 样子夸张,又莫名的有点小可爱。 洛云依憋着不笑,“再恶心她也是你师姐,是你轻易不敢得罪的对象。让她一直留在飞仙谷多有不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也省得你再费心解释,我打算给她洗脑,找人转移她对你的依恋。 你现在赶紧的回忆一下,有谁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像舔狗乐颠颠甘愿供她驱使,对她有求必应,却不求回报的傻子师兄弟。” “这个……你容我想想。” 东方骥被难倒,他跟师父到金顶山是奔着学高深武术去的,非常珍惜练武时间,两耳不闻窗外事,跟季飞燕偶尔聊上几句,哪里会留意她身边经常跟的舔狗是谁? 第268章 他说他是喜欢吃水果的狗子 “那个,帮掌门跑腿给她传过几次口令的算算?” 东方骥在脑海里搜索半天还是找不到头索,主要是那时候的他从来没往男女之情方面想,就心思单纯的看谁谁都是同门之谊,泛泛的点头之交。 洛云依嗤笑一声,“敢情这么长时间你都用来发呆了。” 她退而求其次,也不想为一个心机女花费大量心思,“行吧,既然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找个出现在她身边频率最高的男性也可。” 古代人对待爱情,敢于大胆向对方表达爱意的始终是少数一部分,大多数人的性格还是含蓄又隐忍,可能暗恋一辈子都不敢说出来。 所以,给季飞燕洗脑,让她在潜移默化中相信自己很喜欢那个男人,然后大胆去表白,热烈去追求。 女追男隔层纱,以季飞燕的身份和死缠烂打的功夫,这世上除了东方骥,恐怕没有第二个男人会拒绝她。 再加上知道她心事的四个婢女都已去世,不怕秘密泄露。让她移情别恋是保住她性命、维系朝廷跟苍羽宫和平共处的最好办法。 只要是她主动选择,苍羽宫上下应该不会怀疑有它。 东方骥想起那人的相貌跟身份,配季飞燕也不算辱没她,便痛痛快快地介绍道: “就钟少庭吧!他是季掌门的三弟子,比季师姐大六岁,相貌端正俊朗,身高与我差不多。人品没有问题,就是话不多,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苍羽宫弟子对他都比较尊敬,季师姐见到他也会恭敬喊他一声三师兄……” 啪啪! 洛云依不等他说完,便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道:“就他了,典型的闷骚男,表面矜持,其实是假正经,私底下热情似火,比谁都玩得开。季飞燕的不要脸跟他的闷骚简直是绝配,他俩只要锁死,天雷勾地火,神仙来了都难以将他们分开。” “我俩也是,神仙来了都不能分开。” 东方骥不满她高看别人,冷哼。 “你吃的哪门子醋?天下恩爱夫妻那么多,吃得过来吗?酸死你!” 二人说话间已经快走到医疗室,她朝草坪那边努努嘴,“你到那边等着,第一次给病人洗脑必须我亲自示范教她们,大概半小时左右。” “嗯。” 东方骥眼见她推门进屋,才迈步离开。 一个人在草坪上逛太显眼,想着要等半个小时,他飞身去了桃林。 洛云依教会医疗室负责打理季飞燕的两名小姑娘,叮嘱她俩按她现编出来的剧本,有事没事在季飞燕耳边说上几遍。 务必让她相信,她的三师兄钟少庭跟她是真爱,只是碍于面子,两相克制,不敢宣之于众。 并鼓励她俩给她打气,让她醒来就勇敢去表白,追求自己的幸福。 “阿骥,你现在在哪?” 出来在草坪看不到东方骥,洛云依传音询问。 “我在桃林这边拍照,摘果子吃,你要吃什么?我摘些回来给你。” 她脑海里很快得到回应,东方骥传来的声音有点含糊,一听便知是嘴里塞满了东西。 这家伙,喜欢吃新鲜水果,难得有机会撒欢,怕是要敞开肚皮来吃。 洛云依颇有成就感的笑笑,“你在那里等我,我亲自去摘。” 她空间里还堆放有好几筐水果,但是她人在飞仙谷,就想吃新鲜现摘的。 “依依,这边,这边的番石榴和芒果好吃,很甜。” 刚走进桃林,就被五感灵敏的东方骥先发现。 他把吃过芒果和番石榴的手伸到洛云依鼻尖,“闻闻,很香甜的味道,我洗过两遍手了,味道仍在,很好闻,跟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嗯,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她最近都没有喷香水,也没有擦护肤品,哪来的味道? “就是好像你在水果堆里打过滚,沾到的水果气息,清新香甜,我天天都能闻到。” “难怪你整天像个狗子嗅我脖颈,原来是因为我身上有水果的味道。” 一个喜欢那味道,一个身上有那味道,于是就有了追求和被追求,结局也很完美,俊男美女皆大欢喜,双向奔赴。 洛云依的揶揄,东方骥不置可否,喜欢就是喜欢,大丈夫能屈能伸,被自己的小妻子私下比喻成小动物而已,又不伤他分毫,只要她高兴,把他比喻成一坨狗屎他也认。 他顺势搂上她纤腰,在她脸上亲了亲,自嘲道:“没错,我是一只喜欢吃水果的公狗子,我赖上你了,你看着办吧!” “哦,怎么办呢?我不喜欢狗,更不喜欢养狗,要赖你赖爱狗人士去吧,莫挨老娘。” “你不老,自称什么娘?咱俩的儿女还在你肚子里酝酿着要不要提前发芽呢,要不我帮帮你,让你提前体验当娘的乐趣?” “……” 狗男人,想什么狗屁好事?以为忽悠她两句,她就会放弃自己的坚持,跟他提前生娃,未免太小看她了,她才不会上当。 “走吧,我带你出谷,师父不在,出去才能开直升机。” 她强行岔开话题。 “你不是要吃水果?还没吃呢,急什么?” 东方骥拉住她不让走。 “我今天想吃葡萄,到那边摘。” 洛云依被他激起逆反心理,非要跟他唱反调。 “行,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东方骥不敢惹恼她,乖乖跟在她身后。 十分钟后,直升机在谷外起飞。 半个小时后,轰鸣着落到定王府后花园的草地上。 府里沸腾起来。 随着东方骥的紧急调令,他们兵分两路。 太白老人被请上直升机,师徒三人直飞青城山,先一步解决神秘人。 烈风烈云等人点五千精兵,骑马前去打扫战场,负责处理后续工作。 洛云依抱着歉意,让秋月带礼物到将军府代她说声对不起,不是她不想上门拜访,是时间不允许。 直升机在无敌门废墟上降落,太白老人下了直升机,就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危险,他赶在对方还在观望之时,朝那人的藏身处劈去雷霆万钧的一掌。 嗖! 那人如鬼魅般躲开。 轰! 那人前脚刚离开藏身的石堆,后脚那里就被击成了一堆齑粉。 功力深不可测! “桀桀!你们究竟是谁?吾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们,以至于惨被你们灭门?还以阵法封山,让吾逃无可逃?” 那人很生气,山上是他气急败坏咆哮的声音。 第269章 她头痛,他心疼 “呵!原来你躲在这。” 太白老人只一眼就认出那人的身份,当即瞬移到那人面前丈余的岩石上站定,盯着那人浑浊的双眼,佝偻的身体,嗤道,“陈老怪,可还认得我是谁?” 距离近了,又是阳光充足的青天白日,陈老怪眯着眼睛,辨认再三,终于从模糊的身影中确认了太白老人的身份,顿时避之如蛇蝎连连后退,退到他认为有效的安全距离。 声音惊惧震颤,“笑面修罗……你,你……你怎知吾在这?” 老人睨着他冷哼,“呵!我要早知道你躲在这还死性不改,开山立派指使他人坏事做尽,你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说吧!你想怎么死,看在咱们上百年交情的份,我勉为其难,满足你最后一个要求。” 谁敢稀罕笑面修罗的交情? 他又不是嫌命太长上赶着送死。 陈老怪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山上断垣残壁,四望残败无处可逃,山下又有阵法加持插翅难飞,惨遇如此绝境,要如何破? 他满脸阴郁阴鸷,低着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皱成菊花的薄唇微微翕动。 看在太白老人眼里,他是穷途末路无计可施,又想博同情耍心机。 老人不屑地睥睨着他,如同欣赏被困在溪边孤石上的蚂蚁,看他如何从流水里绝处逢生。 “陈老怪,同样的伎俩,别想在我面前耍第二次。几十年前,不慎被你逃走,青城山便有了无敌门的崛起,在你的授意点拨下,又枉死了多少人?想必你心中有数。” “吾没数。吾在后山躲清静,杀人越货之事全部与我无关,你不能把过错都推到吾的头上,吾冤枉,吾什么都不知道。” 陈老怪极力地反驳,推卸责任想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 太白老人呵呵冷笑,从他前言不搭后语的矛盾中,不难听出这是他诡辩的推托之辞。 “躲在后山,还知道他们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这其中少不了你的挑唆吧?毕竟你陈老怪一向如此,专干动口不动手,挑拨是非、损人利己之事。 你要真是在后山躲清静,无敌门被灭干你屁事?你继续躲着吃草咽虫便是,至于大吼大叫上赶着要为一群罪该万死的门人报仇?” “吾只是……” 陈老怪下意识又想推脱责任,话到嘴边又觉得他想说的根本没有说服力,便讪讪地收口。 老人朝着他冷笑,“所以,你连怎么个死法都想不出来,是打算任由我处置了?” “为什么?” 陈老怪面上浮起浓浓的不甘,“吾已经躲着不出去了,为什么你还能找到这里?” “找你?” 老人不屑地又是一声冷哼,“呵!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一切不过因果罢了。要不是你无敌门大张旗鼓招惹我徒儿,也不会有今日的灭顶之灾。 你若不是非要现身置他俩于死地,我今日也不会踏足这里,为杀你而来。天理昭昭因果不爽,你们有今日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你收徒了?还一收收俩?就是昨晚来屠吾山门那两个?” 陈老怪忽略老人其它所说,将关注点放在他说的徒儿上。 他眯缝着浑浊的双眼,倏地转头看向远处那两道模糊的身影。 “百年前你不是在天下武林面前立誓不收徒?如此清高为何也破了戒?既然你连自己都做不到重誓守誓,又何来的底气为江湖那破规则制约处罚吾?” “呵!我没有底气。你一个江湖败类就有底气来指责我了?你也记得是百年前,距今都过去多久了?我当时立誓牵连的有关人等,都早已不在人世。 如今我孤家寡人一个,老天自会通融,不会让失效的誓言波及无关之人,你用不着阴阳怪气提醒我,还是操心操心你这条残命能不能活过今日吧。” 太白老人沉着脸,跟他拉扯几句,不过是看在故人面上,让他死得明白些,他反倒蹬鼻子上脸,拿陈年旧事跟自己讨价还价,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一个将死之人,谁给的他勇气? “你,哼,好话歹话都是你一人说的算,你不仁便不怪吾不义,既然吾今日在劫难逃,吾临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陈老怪双手背在身后飞快捻动,嘴里喃喃自语。 老人暗道一声“不好”,迅速抬手运气将他锁定在一击必中范围。 “江湖规则强者制定,你,恶债累累,罪无可恕,逍遥法外几十年,是时候送你去给冤死之人赔罪了。” 轰! 强劲的内力击出。 啊…… 陈老怪惨叫着如破布娃娃般倒飞了出去。 接着重重摔落到布满尖锐石头的地面上,溅起尘土飞扬,顷刻,地面便被汩汩鲜血污染。 太白老人要么不出手,出手即是杀招。 陈老怪被一击毙命,不受任何折磨,倒是便宜他死得痛快。 只是临死前,太白老人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看出了诡异之色。 正当他思忖其中的含意时,兀地听到远处爱徒发出一声细碎痛楚的呻吟。 呃! 惊得老人猛地转头,就见爱徒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臭小子面色焦急地搂着她不知所措。 “依依,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依依,你到底怎么啦?” “是不是头痛?” “我让师父过来给你瞧瞧。” 老人一个瞬移,不等他呼喊,便蹲到洛云依身前。 “师父,依依突然间就抱着头蹲下,问她又不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骥单膝跪地,拥着洛云依,担心加上害怕,突破了他心底紧绷的防线,紧张的身体发抖。 老人牵过爱徒的手臂把脉,示意东方骥别紧张,也勿要出声打扰。 洛云依隐忍的呼痛声细细碎碎,像一把把小锤子,敲击在一老一少两个疼宠她的大老爷心口,令俩铮铮铁骨胸口发紧闷闷地钝疼。 老人把脉半晌,无法从脉象上找到半点蛛丝马迹,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丫头,除了头疼,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洛云依牙关紧咬,一只手死命抵着太阳穴,满脸尽是痛苦之色。 “就,就头,疼。” “好,我知道了,你忍着点,张嘴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 老人引导着她,把脉切不出来,还需观其变化和闻其气味。 洛云依强忍着头上放射性的炸裂痛意,颤颤巍巍张开嘴,伸出粉粉嫩嫩的舌头。 东方骥扶着她,心痛得无以复加。 一直以来,洛云依展示在外人面前的都是强悍、高冷不容小觑的角色,以至于往往令身边人忽略她也有脆弱不能自理、需要人疼惜照顾的时候。 东方骥眉头紧锁,看着痛苦蜷缩的爱人,心脏揪着的疼,恨不得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 他双手按上洛云依两边的太阳穴,一下一下帮她按压,声音哽咽, “依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罪该万死,你打我吧,把火气发出来,转移注意力,可能就不那么痛了。” 此时的东方骥还不知道,即将等待他的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和寒凉透骨。 洛云依疼得没法搭理他。 而太白老人继续他的问诊,“好了,把嘴巴合上,现在睁开眼睛。” 他对爱徒不是一般的有耐心。 第270章 依依,你不认识我了 洛云依随着他的引导,忍着炸裂般的疼痛,慢慢睁开双眸,只是刚睁开一条小缝,老人跟东方骥便被吓了一跳。 她一双漂亮的杏眸,浓稠如血般猩红,红色几乎遮盖住黑色的眼珠子。 “丫头,是为师没有及时处理那老怪,让他钻了空子,临死前对你下了血咒,为师对不住你。” 看到洛云依血红眼睛那一刻,太白老人了然,徒儿被那老怪阴了。幸好他寿命长了那么一点,见多识广,要是一般人,他的爱徒真就变成垫背的了。 同时,也自责不已,明知陈老怪狡猾,自己还是又一次疏忽,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 无端端让爱徒承受一场痛苦。 “师父,血咒是什么?可有解法?” 洛云依痛得就差撞墙,症状一刻得不到缓解,东方骥的一颗心就始终高悬,不敢放下。 即便师父可能会有办法。 “血咒是一种阴毒的诅咒,以血为誓,辅以点咒术,隔空施法,精准暗算到他想算计的所有人身上。 中此血咒者,百日内痛不欲生,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会逐渐丧失理智,如行尸走肉,直至百日后,被耗光生命力。 如若刚才我留那老怪再久点,你也有可能中招。不过,不用担心,既以被我看穿,我自有办法解决。” 听着老人笃定的口吻,东方骥悬着的一颗稍稍放松。 “那就请师父快些替依依医治,缓解疼痛吧!” 一个大男子汉,却见不得爱人受折磨,眼睛急得像小兔子般通红,眼眶蒙上浅浅一层水雾。 为她的痛而痛。 心痛。 太白老人挑眉瞥他一眼,“丫头从小身娇肉贵,除了练功偶尔弄出点小伤,今日是她第一次痛到失控,让她好好体验、记住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也好。” “师父!” 东方骥无奈唤他,哪有这样做人师父的?徒儿正痛不欲生经受折磨,师父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冷眼旁观。 嫌她痛的体验太少! 他就不怕小女人事后找他算账? 小女人认真起来,可是超级难缠的。 “行了行了!” 老人有些心虚地捋捋胡子,“丫头,把那瓶为师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圣天丹拿出来。” 洛云依颤着手,哆哆嗦嗦从空间取出圣天丹,一整瓶递给老人。 她猩红的双眸,因倍受折磨而变得狰狞可怖。 “师父…你…再拖下去…我…就要死了。” 看着这般痛苦又脆弱不堪的洛云依,东方骥的心跟针扎般难受的要死,俊脸绷紧。苦于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他紧紧拥着洛云依,无声给她输气,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没有那么愧疚。 “依依,坚持住,再忍忍,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 太白老人接过白瓷瓶,从中倒出一颗红棕色拇指大小的药丸,剩下的递回给洛云依。 然后—— 他一只手手心向上托着药丸,另一只手,伸出并排的食指和中指,对着药丸如同写符篆般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 指速快到只能看到残影。 不到一分钟,老人便完成了他的念咒画符仪式,随即旋身把药丸递到洛云依嘴边。 “丫头,快把它吃了。” 洛云依张嘴,等老人将药丸弹进去,都不用喝水,她便整个的囫囵咽下。 东方骥大气都不敢喘,屏心静气继续帮她按压头部,一下又一下,任劳任怨只为帮她减轻一点点的痛楚。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沉默而又压抑。 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他却像上战场打了惊心动魄的一仗。 洛云依眸里的猩红逐渐褪却,头痛也逐渐舒缓,被汗水湿透的衣衫,湿嗒嗒包裹着身体。 她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气力,阖上双眸,虚脱无力地瘫软在东方骥怀里。 东方骥眸底的心疼不加掩饰,绯红好看的唇紧抿着,压抑着滔天戾气,用衣袖帮她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深色布料的衣袖,擦了几次,已经濡湿一大片。 “依依,是否感觉好些了?” “嗯。师父炼的药总是最好的,我头已经不痛,眼睛也清晰了。” 洛云依感觉很疲惫,说话都有气无力。 “衣裳都湿透了,是不是不舒服?我抱你到飞机上换身衣服吧?嗯?” 东方骥语气温柔,总是为她放下尊贵的身份,如同寻常恋人般只为疼她宠她。 而他这份让人羡慕的特殊对待,世上也仅有洛云依一人独享。 “嗯,好,我确实很不舒服。” 洛云依嫌弃地扒拉粘在身上的衣裙,冷眼扫向背对着他俩走开的太白老人,咬牙切齿。 “师父,我会记住今天的,那人是什么来头?待会烦请师父不吝告知,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太白老人讪讪转身,谦意地摸摸他的大蒜鼻,“一个百年前在江湖搅风搅雨,嫌命太长的恶徒罢了,死都死了,有什么可说的?你快去收拾好自己吧,为师替你们走一趟山下,把阵法解了。” 说完,竟不敢等洛云依再给出回应,一个瞬移,消失在他俩的肉眼之内。 “嗤!没种的老家伙。” 洛云依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中有了计较,此仇不报,如哽在喉,外耗别人好过内耗自己,她从不做跟自己过不去的蠢事。 除了自己不受控恋爱脑。 想到这里,她仰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精神一阵恍惚。 她什么时候跟男人这么亲密了? 她不是一直耳提面命小姑娘们远离臭男人,以事业为重的吗? 好像师父还反对过她来着。 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断冲击着她的记忆,有厚重的责任,也有清高的傲气。 她挣扎着要下地,身体也积攒了些力气,足够她与东方骥抗衡。 那男人根本舍不得花力气跟她对抗,怕不小心伤到她,她只一个推搡的意愿,他便松手放她脚踏实地。 以为她在使小性子,要追去跟老人要说法,他扶着她肩膀,劝道: “依依,他是我们的师父,毕竟只是想借机磨炼你,无心之过,你原谅他这一次。” 洛云依突然觉得非常讨厌他的触碰,靠近他好像会染上脏东西般。 心里压抑得难受,有个声音在脑海里一直反复提醒她、警告她要抗拒,远离身边这个男人。 “你离我远点!” 终于,在烦躁的天人交战中,她忍不住的大吼出声,同时,整个人飞掠出去,离东方骥远远的,与他遥遥对视。 她的眼里是厌恶、疏离、高冷、目空一切。 他的眼里是不解、迷茫、愕然、痛楚。 “依依,你不认识我了?为何这样看我?” 洛云依:“……” “我是东方骥,是你的阿骥啊,是不是师父没有治好你,落下后遗症,你才会如此?” 离他远远的,看他像看陌生人。不,更像看仇人。 东方骥的心绝望又悲怆,明明是艳阳高照的酷暑天气,他却仿佛置身寒冬腊月,从里到外冰寒刺骨。 他的小女人,他爱入骨髓的小女人不要他了。 第271章 与他保持距离 “依依,你好好看看,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很熟悉?” 东方骥心情有些崩不住的激动,一下子掀开脸上戴的银面具,指着自己的脸让她看。 他丰神俊朗,冷峻矜贵,俊美的无可挑剔,帅得人神共愤。 此时他一双灿若繁星的墨眸紧紧的盯着她,不想放过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同时也在等,等她给自己一个回应,哪怕一个音节也可。 可洛云依却一言不发,就那么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小丑,那么的鄙夷不屑,那么的无动于衷。 “依依,你别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们这么多天同床共枕,形影不离,虽未成亲,却已做尽夫妻之事,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洛云依:“……” 他说的她都记得,可是,却好像已经过去好久了,久到她都忘记了跟他在一起时的激情,搜索脑海,只余褪却的,没有余温的浅淡记忆。 她无法开口给予他迫切想要的回应,唯有沉默以对。 因为她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给不了他希望,就从源头把它掐断。 东方骥还在试图用自己的笨法子唤醒她的记忆, “依依,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我一起打杀无敌门恶徒的时候吗?那时,你英姿飒爽,气焰嚣张,犹如初生牛犊不怕死的打法,生生吸引了我。 后来,被你天仙般的容颜惊艳,我就对你入了心,我承认我那时是挺肤浅的。 再后来,在山洞中,受到那两条蟒蛇的蛊惑,我亲了你,即便你很不情愿,还把我推开。可是我也很开心,就是在那一天,我认定了你,认定你就是我此生唯一要娶的妻……” 他絮絮叨叨,回忆着往事,也注意到了洛云依逐渐暗沉的脸色。 他有些心慌,可说不动她开口,他又极不甘心。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毕竟短了些,你中血咒把我忘了也正常,但是师父自小陪你长大,亦师亦父,对你也疼爱有加,处处包容,你应该不会忘。” “你现在只是病了,不是真的忘记我,医者不自医,你的病还得靠师父,我这就把他唤回来,你别害怕……” 洛云依终于是听得不耐烦,冷冷开口打断他,“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闭嘴了。” 声音冰冷得像一台不带感情的机器,冷得让东方骥原本回暖些许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酷暑天气,他却仿佛置身寒冬腊月,里里外外凉了个彻底。 “依依,你听我说了那么多,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不死心。 “没有,所以麻烦你让让,离我直升机远点,我要上去换身穿的。” 她穿着粘腻的衣身,在太阳底下听他啰嗦半天废话,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开口便是无情的驱赶,东方骥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自己不至于崩溃倒下。 他站的地方距离直升机还有两丈远,可她连这点距离都忍受不了。 那他俩之前的零距离接触,严丝合缝…… 他不敢想象那段美好时光,会否成为记忆深处最宝贵的念想。 他双拳紧攥,极力隐忍着,望着洛云依好看得过分却也冰冷得可怕的娇颜,不敢忤逆她的意思,默默退开。 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和悲凉。 他的一举一动,洛云依看在眼里,却始终漠然看着,没法引起共情。 等他走开到她认为安全的距离,她才飞快的上了直升机,又快速把舱门拉上。 不知为何,她在心底抗拒东方骥靠近的同时,脑海里仿佛还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告诫她必须远离那个危险的男人。 不然,后果很严重。 东方骥见洛云依上了直升机,立即便给太白老人传音,把情况简明扼要跟他说了一遍,请他尽快赶回来给洛云依重新医治。 他实在受不了小女人看他时,那犹如看陌生人般冰冷的眼神。 上一刻还柔情似水,温柔以待,下一刻就离他远远的,避他如洪水猛兽。 这种强大的落差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就,无所适从,也无法适从。 只能用一句,“她现在是病人”来默默告慰自己,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就终会有等到她痊愈的那一天。 洛云依在机舱里擦拭一遍身体,才取出干净的衣裙换上。 她又换回了那袭熟悉的红衣,英姿飒爽,风华绝代,豪气干云。 收拾妥当,刚才的强忍松懈下来,瞬间被疲惫席卷全身。 想想还要留在这里寻找无敌门的藏宝库,后续等士兵来接管处理,她就不想下去面对了。 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倒在椅子上,没一会,头一歪进入了梦乡。 太白老人听到传音,很快便赶了回来。 “山下的阵法已经破除,你不必再跑一趟检查。” 东方骥从落寞中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师父,那些事我不关心,我只想让你去给依依看看,看是不是落了什么后遗症?她现在看我的眼神比陌生人都不如,我怀疑她记忆有缺失,不然她不会这样对我。” “血咒的后遗症确实会有,咒术太强,不可能一次性清除,但是后遗症各不相同,要看中咒者最执着的是什么,再对症下药。 听你诉说的委屈,那丫头的后遗症是忘了最爱之人。啍!那丫头心里最在乎的是你,你就偷着乐吧!” 太白老人冷哼,语气酸溜溜的,心里妒忌那家伙,更加没有心情去安慰他。 “我暂时还没想到医治方法,这段时间你先受着吧,丫头不会无理取闹,只要你不往她近前靠,她不会针对你找麻烦。” 可东方骥听了他的话,心底更加悲凉。 吃过了生活里有她互动的甜,骤然让他恢复单身狗孤零零一个人的生活,他无法再接受。 只要看到她,他就有跟她亲亲抱抱的冲动,望梅止渴未免太过残忍。 “师父,你还是先诊断过再说吧?我希望你跟依依当面讨论一下她的病情,详细询问她心里真实的想法,也许会有新的发现,能帮助你尽快想到解决办法。” 想到要跟心爱之人日日保持距离,还不知道要多久,这般没有准信且不一定能结束的日子,让他想想就觉得窒息,一颗心更如堕深渊,冰凉刺骨,破碎不堪。 与她在一起沉沦的美好,时刻萦绕在他心头,动摇他、麻痹他、侵蚀他的神智。 如果没有她的陪伴,他想他大概率会疯。 “丫头累了,如今正在熟睡,这个时候不能吵醒她,你若不放心,就留在这里守着,她的后遗症你不必担心,会有办法治好的,不会耽误你们日后成亲生子。 好了,我去转转,替你们挖掘这山上的秘密,省得等你的兵蛋子来了还要劳师动众搜山。” 老人不用费力,就能听到洛云依清浅均匀的呼吸声。看到东方骥脸上大写的落寞,他心情反而很好,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东方骥知道他这是气自己抢走了洛云依全部的关注,心有不忿,趁机挖苦自己,他苦笑了一下,没有跟他计较。 他只想他的小女人能尽快好起来,与她恢复以往甜蜜蜜的生活,他个人精力有限,其他的尽皆不愿去多想。 第272章 要泡汤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无声无息飘来一团团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偏西的金乌,刹那间,整个青城山笼罩在一片灰暗中。 空气变得沉闷压抑! 紧接着阵阵狂风从空中席卷而下,带着沙土和枝叶,高大的树木被吹得东摇西晃,鸦雀在不安中躁动低飞,发出恼人的吵闹声。 “轰隆隆……” 突地,雷声震耳欲聋炸响,随即狂风挟着暴雨“哗啦啦”呼啸着由远及近砸落。 东方骥如一尊望妻石,可怜兮兮的站在大树底下,任凭风吹雨打,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不动如山。 不知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博求怜悯。 可惜,他注定只能感动到自己。 大树树冠很大,叶子很厚重,雨水一时半会落不到他身上。 太白老人没有回来,不过,山上到处都有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倒也不愁被淋雨。 东方骥盯着直升机的方向,打雷时,他看到直升机中那道倩影,被惊醒后,懵懵地朝窗外望了两眼,又施施然躺下。 有点迷糊得可爱,东方骥微微勾了勾唇。 暴风雨整整下了半个时辰,东方骥虽然一直站在树冠下,可有轻微洁癖的他,也没让自己太过狼狈,后面雨水滴落到他身上时,他运功抵挡了。 他站的脚边有一圈始终是干的。 快傍晚时,太白老人回来了,见洛云依还在睡,就没有打扰。 看到在树底下徘徊不敢靠近的东方骥,他幸灾乐祸地招手让他过去。 东方骥几乎是秒到,还怕吵醒洛云依又被驱赶,跟老人近在咫尺,也选择用密语传音交流。 功力深到仿佛可以随便造。 “师父,依依这情况正常吗?都睡两个时辰了,后遗症里也包括嗜睡?” 难得等到老人回来,他心里的种种担忧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老人抚着他飘逸的白须子,呵呵笑道:“医之一道博大精深,老叟从医百余载,也只窥得其中一小角,其中病人病情的可延变症状最是千变万化,医治过程也复杂无比,有的病症需长期跟踪观察给药,老叟不敢随意断症,你个没见识的门外汉,就不要问东问西为难我了。” 东方骥立马认错,“是我见识浅薄,让师父见笑了。” 太白老人:“欵,人各有所长,你只是不擅长医道,谈不上见笑不见笑。丫头的症状老叟心中已经有数,说来也是巧了,解药所需药引便在你题字的初识林附近。 如果过程顺利,五日内便能制出解药,反之,也有可能遥遥无期,你最好把期待降至最低。” 听老人说得玄之又玄,东方骥的眉头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师父,你后面的话怎讲?什么遥遥无期?你要的药引究竟是何物?” 太白老人:“是那双情比金坚的蟒蛇血。老叟也是刚才突然间想起解法,丫头的后遗症俗称拒异症,自私阴毒,需要千年公母蛇的血做药引。 可惜那双蟒蛇行踪不定,可遇不可求,不是有缘人真心难得一到,老叟上次去你们说的那个山洞就扑了个空,所以不敢跟你保证。” 蛇性本y,蛇血中含有媚毒,要彻底解除洛云依身体里被邪术压制的、对异性的渴望,药引非千年公母蛇血不可。 俗称的以毒攻毒! 以魔法打败魔法! 东方骥的心再次沉到谷底,“就非得是那两条吗?” 老人哂笑,“你可以发散人手到各地搜罗千年蛇类,并非只有一个选择。” 东方骥被噎住,千年蛇可遇不可求,他跟小女人误打误撞才碰到那么一回。 突然,他似想到什么,眸底闪过一抹欣喜。 “师父,既然我跟依依在一起见过,那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俩是那对蟒蛇的有缘人?如果我跟依依一起再去,你说,它们会不会再次现身出来相见?” 或者说,只要他和依依在一起,那两条色蛇就会x趣上头,闻着熟悉的气味追出来再次逗弄他俩? 毕竟有前科不是! 老人抚着胡子若有所思地点头,“可以一试。” “那这件事就有劳师父说动依依,她不让我靠近,我无法……” “老叟会把利害关系跟丫头明说,那丫头聪明,她会配合你的,只是她受咒术影响身不由己,到时你远远跟着她。” “嗯,多谢师父!” 东方骥说不出的惆怅和烦闷,还有三日便是中秋了。 他在征得洛云依同意后,便飞鸽传书,请父皇和母妃帮他准备好大婚的一切事宜,打算在各国来使见证下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现在看来,怕是要泡汤了。 大雨洗刷过的天空,格外干净,金乌坠落的西方,绚丽多姿的晚霞,足以惊艳文人墨客眼眸。 睡了一个饱觉的洛云依在此时醒来,探头看到机外神色绷紧的俩人,她忍着心理上强烈的不适,打开舱门。 “师父,你们刚才,没有去找库房?” 她边问边走,这时,已经离他俩十丈有余。 东方骥在见到她出来那一刻,就局促不安地愣在原地,忘记了要跟她保持距离。 他爱她,深爱。 而她避他如蛇蝎。 他假装镇定,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太白老人眼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东方骥的深情是他没有想到的,先前对他的那点偏见有所改观。 他回爱徒道:“老叟已经帮你们把藏宝库找到,就在悬崖边上的山洞里。”他轻啧一声,“里面宝贝可不少,总数量多到能超出你们的想象。” 他有些私心地回头瞟一眼东方骥,见他仿若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呆呆望着洛云依,就懒得跟他商量,直接吩咐道: “丫头,你帮那群兵蛋子们减减重,先下去把金银珠宝都收了,回去要怎么分你俩商量着办。” 洛云依强忍着不适,遥遥望一眼东方骥,却被他眼里的深情惹起一阵恶寒,全身爬满小疙嗒。 匆匆朝老人应了一声“好”,便飞速逃离。 东方骥:……心更痛了。 太白老人摇摇头,所以说,智者不入爱河,瞧瞧这无脑的家伙,被精神折磨成什么样,这辈子怕是栽在丫头身上了。 有心想提点他几句,忽见烈风、烈云带着大部队风尘仆仆赶到,话到嘴边打个旋又咽了回去。 烈风烈云走到东方骥面前,躬身拱手道: “王爷,路遇大雨,耽搁了一会,我们来晚了。” 东方骥在他们到来前又戴上了面具,遮住了所有的痛楚,不让外人窥探。 微微摆手,“无妨,来了就先把尸体处理了,再往附近山头详细搜索一遍,不要漏掉附近十里内任何村庄跟可疑村民。” 为什么是十里内? 因为太远不方便往来。 太近又容易被波及。 “是。” 二人转身便要去传达军令。 “且慢。” 太白老人上前将二人拦下。 “拜见太白老先生!” 二人连忙见礼。 东方骥抬眸,有些诧异地问道:“师父,莫非你在山上还有其它发现?” 老人微微颔首,指着一个方向道:“老叟在另一座山那边发现一个可疑村落,里头几乎清一色住的都是妇女孩童,穿着打扮艳丽,家居摆设也不是普通村民能买得起的,你们分出一批人去封村调查。” 第273章 被后遗症荼毒的观念 烈风烈云垂手看向东方骥,等他示下。 在他俩的认知里,他们是王爷的下属,只听命于王爷,太白老人再厉害,也只是个来帮忙的,王爷没有发话前,老人没有下令权。 东方骥又是了无生气地挥挥手,声音低沉厮哑,“去吧!留下一百人收拾这里,其余人都去,查清楚村子里的人如果跟无敌门有关,按律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是。” 饶是姗姗来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二人,此时也察觉出来王爷的不对劲了。 二人相视一眼,才后知后觉,原来跟王爷形影不离,感情好到犹如连体婴儿般黏着的洛姑娘不在这里。 二人留了个心眼,动作一致地齐齐踮起脚,仰头透过直升机的透明窗口往机舱里瞄。 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便顺着王爷坚定不移的目光看向远处,可那里除了几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再无其它。 好看的晚霞在王爷的背后方向。 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王爷眼里,洛姑娘才是独一无二的风景,他什么时候舍得把吝啬的目光分给平平无奇的几棵大树? 难道是口味变清新了? 还是大树里头另有乾坤? 二人不信邪的齐齐揉了揉眼睛,确定不会眼花,再次看向那几棵古树。 这次是一寸寸、极缓慢的在几棵古树间搜索,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只有几只鸟雀在其中肆意的盘旋。 平静安宁得过份。 赶在王爷发火之前,烈云连忙用手肘撞撞烈风,眼神示意先撤。 二人找了个隔绝所有人视线的地方。 烈云:“王爷可能跟洛姑娘闹矛盾了,我留在这看着他俩,必要时帮他们调解一二,你跟冷海带兵去围村。” 烈风:“不应该是我留在这吗?你只会包扎看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嘴巴笨又不会劝架,我看我比你更适合留在这。” 烈云:“你放屁,你以为嘴巴利索劝架就一定有用吗?不。 有时候很多看似难以调解,好象走进死胡同的矛盾,只需一句恰如其分的点拨就能让人走出阴霾,拨云见日。 恰恰相反的是,如果在小矛盾面前抓不住重点,只会多说多错,你的能说会道,有可能是扎向别人胸口的利器,最终激发矛盾,把原本可以挽回的人和事,演变成不可挽救的灾难。 所以,你确定你留下来能抓住重点,给予他们适当的调节建议吗?” 烈风:“可以啊你,到今日我才发现,我的能说会道跟你的能言善辩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利害了,了不起。” 烈风给他竖起大拇指,第一次知道烈云比他还会说。 不过,争取留下来的机会,他还是要争取的。 王爷跟洛姑娘的故事,不管是悲情的,还是美好的,对他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趁机学点经验再去追秋月,事半功倍,爽歪歪。 烈风的好算盘打得啪啪响。 “不如这样吧,我们俩都留下,让冷海、冷波他们几个一起带兵去村庄,只要我俩不在同一时间出现在王爷面前,以王爷现在游魂的心情状态,是不会留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 他俩一同留下的确对村庄的调查没什么影响,毕竟冷海他们也不是吃素的,烈云想想便欣然同意了。 “好,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你去跟他们通传王爷的命令,我去那树底下瞧瞧看,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古怪,能牢牢吸引住王爷的目光。” 二人探出头,见他们的王爷还如一尊石像般定定站着不动,目光还是坚定的看向那处,散发着无言的落寞和孤寂。 二人离远也能深切的感同身受,心情跟着难过一丢丢,但八卦的好奇心也更重了。 烈风跑去通知将士们,让他们在天黑前赶到那个可疑的村庄,展开严密的调查。 烈云则悄咪咪走到那几棵大树下,由左至右,一棵树一棵树的往上仰望,找寻可疑的地方。 第一棵,枝叶茂盛,住着许多飞鸟。 第二棵,树杆笔直,往上蹿得老高,树身上缠满附生的藤蔓。 正要走向第三棵树叶茂密、造型如伞盖的大树时,倏地,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站住,再敢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烈云愕然地止步。 声音很熟悉,是洛姑娘发出来的无疑,只是声音冰寒没有一丝温度,跟原来如阳光般温煦的声音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小俩口真的是吵架了。 而且很明显是王爷惹恼了洛姑娘,不然洛姑娘不会对王爷视而不见,默默一个人躲在树上舔舐伤口,连带着他这个王爷的属下也不被待见。 不明真相的烈云心里是这般理解的。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计上心头,自告奋勇的想帮自家王爷一把。 “洛姑娘,不,王妃,你怎么躲在这里?是王爷惹你不高兴了吗?” “与你无关。” 声音真的冷到没有半点人情味,而且言简意赅,拒绝和解的意思很明显。 唉! 主子闹翻,他们一群属下终究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怎么感觉有点冤? 他抿了抿唇,脑瓜子立马有了新的策略。 “王爷站在那边不吃不喝半天了,嘴唇干裂,挺可怜的。他没有带水囊,我们带的他也不稀罕用,他一直定定望着你这个方向,可能是想乞求你的原谅。 王妃,您大人大量,看在往日的情份、以及他知错已经在忏悔的份上,您能不能高抬贵手,给些水和食物让属下带去给他。” “闭嘴!我不是你们的王妃,以后请不要乱叫,拿上食物滚吧!” 如寒冰般的话音落下,只见有东西从大树的缝隙里被扔出。 烈云一喜,连忙飞身上去接住。 接到手一看,是一瓶水,一个苹果,和一袋肉包子。 跃起瞬间,他从树缝依稀瞧见一个红色的影子,笔直的挺立在树杈上。 嘿嘿笑了笑,烈云连声道谢,他就说嘛,洛姑娘的心肠还是软的,即便吵架了,也舍不得让王爷受苦。 他果真赌对了。 还说对王爷不是真爱! 不是真爱,凭着她一身莫测的功力,受了委屈早就扔下王爷远走高飞,还能让王爷在她眼皮子底下反省? 他不知道的是,洛云依是因为脑海里清楚记得来此的目的,而且师父找她分析了后遗症的利害关系,她才强忍着不适等在这,打算事了与他们一同骑马赶往当初见到大双蟒那个山洞。 得知自己是因为受血咒后遗症影响,才在心底里抗拒东方骥,甚至厌恶所有男人的靠近,她一时无法扭转被荼毒的观念,便顺其自然,把她的问题扔给师父,让师父替她解决。 毕竟医者不能自医! 渡人不能渡己! 此刻的她,除了厌恶男人靠近,三观还在,分得清好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没有男人的世界,她理智清晰,情绪稳定,能冷静分析和快速处理问题。 第274章 有敌袭 偏偏这些烈云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就有二,洛云依第一次的有求必应,让他无比笃定,以及肯定洛云依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于是他不知足的想赌,赌洛云依的再次心软。 争取帮小俩口早日解开心结。 “王妃,属下不知道王爷如何惹怒了你,以至于您要生那么大的火气,对他避而远之,也对他的自虐不闻不问。 您只要看一眼王爷现在的状况,就应该知道他已经知错了,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你祈求原谅,向你表示他的真心。 属下打小跟在王爷身边,对他的为人很了解。 他从小费尽心思拜武林泰斗七星老人为师,在金顶山勤习练武,是为了终有一日,自立自强,不怕再遭受太子一党的掣肘和暗害,有底气和能力予以反击…… 王爷未及弱冠便请旨守护南疆,整顿军队军纪,肃清危及百姓性命的魑魅魍魉,短短几年,南湘城百姓过上了安宁祥和的日子…… 驻守以来,王爷喜怒不形于色,手段铁腕,说一不二,敌人对他闻风丧胆,给他冠以“活阎王”称号…… 直到那日,在山道偶遇您,得您出手相助,王爷就彻底变了。从此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你影响,他的眼里心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你。 属下亲眼见证,他为了您,对其她高门贵女视而不见,为了您,他可以委屈自己,遗忘尊贵显赫的身份,对您卑微的讨好…… 王妃,叨扰您这么久,其实属下想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就是,王爷他一路走来受过很多磨难,也吃了很多苦。 老天垂怜,让他遇到您,然后喜欢上您,对您朝思暮想夜。 王妃,看在他对您忠贞不渝,痴心一片的份上,您能不能原谅他一次,回到他身边让他安心?” 烈云说完,满怀信心地等着洛云依的回应。 他想她那么心软的一个人,又与王爷彼此交心相爱,听他把王爷渲染得那么可怜,一定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 然后王爷王妃和好,他是大功臣,功德无量。 在烈风跟-帮兄弟面前也有了吹嘘炫耀的资本。 想想就美滋滋。 嘴角的笑都快要憋不住。 若是此时,他回头看一眼东方骥站的方向,就不会捧着食物傻乎乎在那里等着了。 早在他开口劝和的时候,洛云依就烦躁的离开了。 悄无声息! 但还是被东方骥敏锐的五感捕捉到。 见她往山下走,他毫不犹豫悄然跟上。 天入黑前,山上燃起了篝火。 兵士们处理掉尸体,又马不停蹄捡拾柴火做饭。 烈云憨憨等了好几分钟才发现不对劲,焦急的在几棵大树底下来来回回寻找, “王妃,王妃,你还在吗?有没有听到属下说的那些话?” “王妃,你在哪里?” 没人! 没人! 还是没人! 不管他找多少遍,原地都找不到洛云依的半点身影,诺大的天地,只有虫鸣鸟叫声跟他唱和。 垂头丧气地捧着食物回到直升机旁,便迎上烈风揶揄的目光。 “出师不利了吧!” 他得意地扬起下巴,“唉呀!有些事情呢,不能一味靠猜,得摸清楚前因后果才能一语中的,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老实告诉你吧,你的善辩能言这会在洛姑娘那不顶用。”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烈云一步蹿到他面前,急得就差揪着他门襟逼问了。 烈风无语地抱臂,朝直升机舱扬了扬下巴,那里,太白老人正在呼呼大睡。 他把烈云拉远了些。 “幸好我不像你没带脑子,劝和前找唯一的知情人太白老先生问了一嘴……” 唉! 关键时,他顿住,仰面朝天,满脸惆怅的叹气。 烈云满脑子的疑问等着答案,他却唉声叹气扮深沉。 烈云被气得不轻,咬牙切齿的一拳就揍了出去。 “再跟我卖关子试试?” 烈风黑脸,一个闪身躲开,“你讲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跟你卖关子了?我只是酝酿一下情绪,想着接下来要怎么跟你说而已。” “那你想好了?还不说!” 烈云攥紧了拳头,气恼的在他面前比划,“一两句话就能交代的事,酝什么酿?不带脑子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烈风:……??? 烈云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切了?简直不可理喻。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冷静点附耳过来,我小声跟你说。” 片刻功夫,空气冷凝,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对方不平静的呼吸声。 正当烈风以为烈云要为王爷默哀,抱怨几句世道不公时。 “哈哈哈……” 烈云却扬起头,捧腹笑得前仰后合。 烈风懵逼脸,在夜风中凌乱。 “不是,你这么明显的幸灾乐祸,真不怕被王爷知道,日后找你算账?” “怕什么?王爷现在一门心思放在洛姑娘身上,洛姑娘的后遗症不知道什么时候治愈? 再说以王爷的黏糊劲,洛姑娘痊愈后,他肯定会高兴得找不着北。 所以,等他记起我们这些属下,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去,到得那时,这点小事,他记不记得都无所谓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烈云想说天道好轮回,王爷跟洛姑娘整日整日的在他们面前卿卿我我,不要脸的硬秀恩爱,终于被老天爷看不过眼了吧! 还好只是小小惩罚一下,没上升到生离死别。 烈云笑着笑着就想到了夏月,笑声戛然而止。老天爷这么小气,他是否也要避忌着点?以免什么时候,老天爷一个不高兴随手降罚到他头上。 莫名的,他感同身受体会到了王爷酸涩的心情。 ——对爱人的爱而不得! ——昔日爱人转眼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爱人近在眼前却跟他隔了一条银河的巨大落差! ——明明还爱着,她却把你忘了! …… 烈云心情一下子变得异常糟糕。 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他伸手揉搓着双臂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陷入了沉思。 “哎,你又发什么呆?” 烈风不耐烦的拿手肘轻撞他。 “咻……轰!” 突然! 一支显示有敌袭的预警信号弹从山脚下发射,冉冉升空,在空中绽放红得耀眼的花火。 二人狠狠的一怔,反应过来,什么都顾不上了,拔腿就往山下狂奔。 正在用膳的百十号兵士,看到信号弹炸开那一刻,也都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争先恐后撒丫子的往山脚跑,生怕晚上一步,守在山脚的兄弟就多一分危险。 太白老人在机舱里睡得正香,被信号弹巨大的响声惊醒,看出去时,只瞄到快要消散掉的最后一抹红。 看了眼空空荡荡、只剩篝火在燃烧的山头,他眼神微眯,立即传音东方骥问了几句。 听到传回来有惊无险的答复,他倒头又呼呼大睡。 第275章 发泄口 山脚。 东方骥远远看着快他一步闻讯赶到的小女人。 看着她因为厌恶异性,又不想为这些三流人渣浪费弹药,于是满山遍野的小石子、树枝、野果子等都被她随手捡来,成了最趁手的利器,精准利落击嵌入每一个来犯者的胸膛。 她精致到不像话的绝美脸庞,在远处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东方骥离远也能瞧得分明。 那张让他心心念念,爱到骨子里的小脸,除了冷还是冷,极致的冷。 不近人情的冷! 似万年不化的寒冰。 东方骥苦涩的抬手抚上左胸,那里传出来密密麻麻、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在啃噬的痛意,一阵一阵传遍他的四肢百骇。 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知道看着自己的小女人受后遗症影响,他喉头堵得厉害。 像缺水的鱼儿。 大口大口的喘息,仍然觉得呼吸不畅。 初时他恨不得中血咒的是自己,可半天下来,他又很庆幸,幸亏不是他。 精神折磨比肉体折磨痛千倍万倍,由他一个人受就够了。 他眸眶湿润,极力隐忍心底那股想要冲过去拥抱她、跟她倾诉无尽委屈的悸动。 孤寂又坚强地站在黑暗里,影子都看不见。 “依依,依依……” 呢喃声很轻很轻,不叫人听清就随风散去,仿佛夜风拂过脸颊,除了留下丝丝凉意,再无其它。 几十个外出回山的无敌门弟子,不知道在附近徘徊了多久,也许他们已经猜到山门出事,偷摸上山不过想求个真相。 阵法解除,无敌门弟子亲眼目睹大批将士上山,又亲眼见到差不多全部撤走。 但他们知道,见到的只是表面。 敢上青城山挑衅他们掌门的,绝非泛泛之辈。 可明知有风险,他们也舍不得就此离开,只能说后山的藏宝洞,对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 每一个知晓的弟子,都抱着同样的侥幸心理,赌对是泼天的富贵,赌输就烂命一条。 他们耐着性子等到了天黑。 兵士们练的都是基本的拳脚功夫,跟有实力有背景的江湖门人相比,弱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再弱,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军人血性,也不少半分,特别是,在东方骥眼皮子底下被训练出来的兵。 敌人摸黑进入监护地,杀了五人,就被巡逻兵发现,察觉不是敌人对手,紧急发射了信号弹。 整座青城山都好像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洛云依烦躁的像盲头苍蝇在山中转来转去,可无论她去到哪,不出两秒,那道她最想摆脱的身影,就会如影随形跟上。 目光灼热的盯着她。 像个变态狂魔,让她厌恶的生理性恶心。 她一度拿出狙击枪想胁迫他离,又一度想拿出弹药摧毁眼前令她嫌恶的一切。 可清醒的理智,又让她清楚记得师父嘱咐的话。 他说你身上的反常是因为解血咒时不彻底留下的后遗症。 他说你有多讨厌东方骥之前就有多喜欢他。 他说解除厌男后遗症的解药需要那两条蟒蛇的血做药引。 他说想要拿到蟒蛇血不容易,需要你俩配合。 他说如果你不想日后想起来后悔,现在心里再难受也要拼了命的忍住。 她忍下来了,用了很强的意志力,也碎了山上很多岩石。 她也不得不听劝,有这种心理障碍的她无法回到校园,无法正常学习,无法接单外出行医。 看到敌袭的预警信号弹,她心里那股刚压下不久,想要毁天灭地的戾气,瞬间又被点燃。 她第一个到达现场,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双手同时掷出。 重若千斤的力道,快如闪电的速度,精准无误的手法,裹挟铁石心肠的冷意,几乎无人可以招架。 众巡逻兵心惊肉跳的看着,刚刚嚣张无比,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江湖中人,如今不堪一击地在他们面前倒下,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半晌,有人弱弱地问: “有谁知道暗中是谁在动手?王爷?王妃?还是太白老师父?” 有人咽了咽口水,低声接上。 “你在说什么笑话?这种密集的暗器杀人手法,有谁见咱们王爷用过吗?” “嗯,至少我也没见过,而且,如果是王爷在杀敌,他不会躲在暗处,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知道。” “如此说来,剩下的只可能是王妃了,只有女人才会整蛊作怪,才会有那些出其不意五花八门的招数。” “太白老师父脾气古怪,说话做事随性洒脱,怎么没人猜是他?” “呵呵!你能问出这话,恐怕是没见过太白老师父,不清楚他的为人。” “我见过,在城墙上,他像随时飞升的老神仙,不苟言笑,挥斥方遒,比王爷还具压迫性。总之,让人见之难忘,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 “你倒是会夸。” “都把人夸到天上去了,承认暗中出手的人是王妃好难吗?” “……” 说得好有道理! “原来,我们王妃的武功比王爷厉害!” 众人感叹,回过神来,才惊觉,那边后悔都来不及的门徒,已经被他们厉害的王妃一一找出来,并迅速的消灭殆尽了。 烈风烈云等人赶到时,原地余留几十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烈云提着的一颗心落下,长长松了口气,感动道:“还好!王妃心里再厌恶我们,还是会出手相救。” 烈风接话,“王妃的心胸又岂是你我可比?不过,即便王妃不来,王爷也会赶来,这些人只会死得比现在更惨。” 王爷现在不顺心,遇上找茬的,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势必会成为他暴怒的发泄口。 洛云依借着杀人发泄了一通,可是心里烦躁似乎并没有因此减少一分半毫。 她一跃上了原来那棵大树,透过树叶阻挡的缝隙,远远看着那架,孤零零停在那里的直升机。 一如她此时内心的冰冷。 她还是穿着那袭红得耀眼,红得张扬的金丝线锦绣衣裙,在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里,幽幽闪着淡金色的冷芒。 “嘶嘶……” 身后传出轻微的声响,那是蛇信子吞吐的声音,正在试探性的、缓慢的向她爬行。 “扑!” 没有任何犹豫的,她朝声响处轻飘飘挥出一掌,不一会功夫,地面上传出“啪嗒”一声不是很大的声音。 洛云依半阖着眉眼,面上冰冰冷冷,几欲凝结成冰,不带一丝情感,却满含神秘和诱惑。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她内心无比煎熬无比烦躁。 不远处那道如影随形的荷尔蒙,目光灼热,无时无刻不在骚扰着她,逼迫着她,逼得她又想逃离,一颗心左右摇摆着,难受的几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