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琉璃心》 番外 先天高手朱琦 朱琦是一个特工，隶属于华夏安局零号小队。 他的外貌普普通通，就像是你我一样，走在大街上，也很难看出他和普通人的不同，但他拥有先天境界的实力，完成过很多让人咂舌的离奇任务。 没错，这所谓的先天境界，就是电视、小说中那种所描绘打通任督二脉、步入天人合一境界的概念。 这种说法似乎有些离谱，毕竟都已经到2018年的现代社会了，又怎么可能存在先天境界这种带着几分玄幻、仙侠概念的东西呢？ 其实这是国家力量的表现，社会发展到了现代，各国都在暗中进行超级战士的培育实验。 华夏国自然也不会毫无动作，事实上华夏国的超级战士实验核心，就是如何在末法时代让人修炼出华夏传说中的内家真气，快速培育出具有内家高手实力的超级战士。 而培育出突破凡人桎梏、达到先天境界的先天高手，便是实验的高级目标。 不过朱琦有时候也怀疑，这超级战士实验真实目的可能是为了寻求传说中的长生不老，毕竟这是很多华夏帝王的梦想追求，也应该是很多华夏人渴求的东西了。 朱琦便是由华夏超级战士实验所培育出来的先天高手，但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得到什么超级血清之类的基因改造，只是从六岁便被国家挑选进入了特殊学校，开始修炼一种呼吸吐纳练气术。 据说这种呼吸吐纳练气术源于华夏考古发现的一些道门古代秘籍，经科学院专家学者考证确认了合理性和真实性，又通过修编、整合，最终才成了如今朱琦修炼的呼吸吐纳练气术。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通过特殊的呼吸吐纳方法，吸纳外在所谓天地灵气入体，炼化成为自身内家真气的道门修炼术。 而朱琦修炼这种呼吸吐纳练气术，在一年内便有了气感，被评定具有修炼的天赋。 于是朱琦很快被转去了华夏国设在深山的秘密基地，从此正式加入了华夏超级战士的实验，得到了在修炼上的专门培育。 在华夏超级战士秘密基地中，朱琦借助针灸穴位并输入可控微电流的修炼辅助方式，短短时间便在丹田凝聚了真气漩涡，成为了一个掌控内家真气的后天内家高手。 而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更是成功突破了天地玄关，打通任督二脉，步入了先天境界，成了华夏局指可数的先天高手之一。 可以说华夏超级战士的实验，获得了圆满成功。 只是成功培育出朱琦这些先天高手之后，主持华夏超级战士培育实验的专家学者却对结果，感觉有些失望。 事实上如朱琦这样的先天高手，只是在身体素质上获得了一定量的提升，在力量、反应、速度上超越普通人类的极限，并具有了无限的成长性，同时能在战斗中能催动内家真气化为特殊劲力伤人、杀人，然而这种实力或许也仅仅只有国术所谓化劲的境界吧。 这种结果，虽然也可算是超越人类极限的超级战士阶层了，但还是不能满足专家学者最初对于先天高手所具有实力的期待。 如朱琦这样的先天高手，依旧不能超脱肉体凡胎的桎梏，依旧能被子弹轻易射杀，不可能抵抗核辐射的伤害，或许连美漫中那个所谓美国队长也比不上，毕竟那是漫画中开挂般的超级人类。 后来秘密基地的专家学者对朱琦等几个先天高手进行了一系列身体检测，算是解开了一个谜团。 原本先天高手确实应该具有更为超凡脱俗的能力，比如可以操控驱使天地灵气产生特殊的能量场，从而弄出类似于降龙十八掌般的特殊攻击手段。 然而那必须是在天地灵气充沛的环境下，在如今的末法时代，这一切都是空想罢了，先天高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样到了后期，培育华夏超级战士的秘密基地，便不再苛求一定要将人培育成先天高手了。 事实上很多成功在丹田凝聚真气漩涡的后天内家高手，也足以在很多方面担当重任了，他们同样可以用内家真气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同样能操控内家真气形成特殊的攻击劲力。 仅仅就战斗力而言，后天高手并不亚于先天高手多少。 然而想要培育出朱琦这样先天高手，却不是容易的事情，可以说是少数人的幸运。 虽然借助针灸穴位并输入可控微电流的辅助方式，已经可以用微电流替代天地灵气，让人借助呼吸吐纳练气术炼化微电流为内家真气了。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继续修炼自然可以打通任督二脉，成功突破先天境界的。 可真正想要突破先天境界，却必须经历一道生死劫，可说是一次鲤鱼跃龙门的生死考验。 可控的微电流虽然可以替代天地灵气来修炼内家真气，但任督二脉的几处关键穴位，却都在人体大脑位置，电流终究带有一定破坏刺激性和不稳定性的。 大脑作为人体最精密的器官，一旦产生细微伤害，也将导致瘫痪、痴呆。 传说中的古代道门修士吸纳天地灵气都未必能轻易打通任督二脉、突破天地玄关，更何况现在使用的是微电流呢。 即便华夏超级战士培育实验采用了最先进的仪器来控制微电流，却还是不能确保输入微电流的绝对安，可以说这一步完不是现代科技水平能掌控的，很多后天内家高手都在突破任督二脉这一关的时候失败了。 失败的结果，不是死亡，就是瘫痪、痴呆。 这样的损耗实在是令人心痛，毕竟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能被选拔到秘密基地接受超级战士培育的少年，也都是有练气天赋的特殊人才，并不是可以随意消耗的实验鼠。 所以有了朱琦等少数几个成功的范例后，华夏超级战士培育实验便也就很少有新的先天高手出现了。 不过，朱琦等少数几个幸运儿也因此成为了华夏超级战士中的精英，很快被吸收到了华夏安局零号小队，成了守护国家的终极卫士。 拥有先天境界的先天高手，也不是真的毫无意义。 通过呼吸吐纳练气术修炼出来的内家真气，主要功效还是在于滋润身躯各处细胞，提升细胞活力，让身躯充满生机，从而产生强生健体、延长寿命的功效。 而步入先天境界之后，先天高手在丹田处真气漩涡便能随着大小周天经络穴脉的贯通，让内家真气自动循环运转了，等于是内家真气时时刻刻在洗炼肉身，保持身躯的活力，这样自然就拥有更长久的持续战斗力。 同时突破先天境界成为先天高手之后，便也等于打开了通往超凡之路的门户，踏上了无限成长之路。 从理论上来说，先天高手继续修炼下去，可以让丹田中的真气漩涡凝练成道门金丹，从此步入地仙之境，成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仙人。 当然，这条道路非常漫长，也许很多人也许到老死的时候，也未必能凝聚出金丹来，那该老死的还是只能老死，哪怕你能比正常人多活个几十、上百岁的，也不可能真的长生不老，成为世外仙人。 再加上现在朱琦他们只能使用微电流来替代天地灵气修炼，每次吸纳微电流用于修炼的量，也是有限度的，否则一下子输入太多的微电流，便会在人体内汇聚成正常电流，那可弄巧成拙，画蛇添足了。 所以想要通过这种方法修炼成仙，嗯，还是洗洗睡吧。 好吧，这只是玩笑话，事实上突破到先天境界的最大意义，就是能让朱琦他们这些先天高手获得精神层面的突破觉醒。 在朱琦看来这才是先天境界，最特殊之处。 反正朱琦在突破先天境界的刹那，就仿佛有一道天光透入命门，照亮了一只在黑暗中沉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眼睛，让这眼睛陡然间睁开了。 这就像是打破了神灵对于凡人的桎梏，仿佛灵魂得到了释放，朱琦本能就觉醒了精神意念的控制力，能够自由操控精神意念来感知世界更真实的一面了。 比如精神意念的内视，朱琦可以感知自己身躯的特殊状况，可以感知到自身的人体磁场。 事实上朱琦以精神意念察看自己身躯的时候，所有的血肉肌肤都消失了，整个身躯仿佛变成了由五彩斑斓能量光斑凝聚的人形光斑网络。 朱琦可以清晰感知到不同色彩能量光斑构成的五脏六腑之类人体器官，以及能量化的光斑波动所显化的身各处肌肉、血管。 而在丹田位置的真气漩涡，在内视感知中就像是在丹田处点燃了一团淡金色圣火。 从丹田真气漩涡流转出来的淡金色真气，循着大小周天穴脉的自动循环，也在时刻将淡金色的能量送入身躯各处的能量光斑中，仿佛在洗涤着肉身的杂质，也仿佛在一点点量变着自己的身躯性质。 这让朱琦从特殊层面感知到了自己的身躯状况，知晓自己身躯的各种状态，如此朱琦日后的所以疾病、伤势，其实都可以从能量层面来分析，朱琦完可以调取内家真气来自我治疗、修复了。 当然，朱琦也能够实现传说中的神念外放了。 他可以将自己的精神意念送出体外感知天地自然，感应天地间的能量波动以及微观世界的存在，可以感应到空气流动形成的风，可以感应到空气中悬浮的微粒、微生物，甚至于空气中的细微能量波动，比如电器对外释放的电磁波、其他生物所释放的生物磁场波动等等。 他仿佛可以感知很多肉眼无法看到的天地自然真实景象，这种感觉真的很难描绘。 所谓神念外放，其实就是将精神意念化为意念触丝离体，从而感知外界世界，不过精神意念是不能直接单独离体的，那样只会消散在天地，所以朱琦需要在精神意念之外用能量保护起来。 事实上人体本身就存在一个笼罩在体外约半米范围的生命磁场，这是由人体各处穴位向外喷射、吸纳无数细微能量流形成的一个特殊能量场。 而这些构成磁场的能量流，原本就蕴含着一定的精神意念，所以一个人哪怕是没有觉醒精神意念，除了身躯皮肤可以接触感知外界，人体磁场其实也会有一种潜意识的感知反应1。 就像是遇到了危险攻击，当什么利刃刺向你的时候，其实利刃还没刺到身躯，只是进入人体磁场范围，你的身体便会有危险的应激反应了。 只是普通人没有这个反应时间，无法及时躲避而已，这就是一种人体本能的精神意念外放。 现在朱琦则能主动调动能量流护送着精神意念，如触丝般向四周蔓延开去，或是扩散自身人体磁场的范围，扩展自己对四周的感控区域，或是仅仅蔓延出一丝蕴含着精神意念的能量触丝，用精神意念去感知更远处的东西，也能透入一些肉眼无法观察的密闭空间，探知内中的状况。 当然，外放的能量流和精神意念离开人体越远，受到外在各种因素的影响，自然也会产生消耗，所以这一切也和朱琦自身的内家真气强度有关。 以朱琦现在的能力，神念外放的最远距离大概也就是两百米左右，但也足以让朱琦实现很多特殊探查了。 所以这种精神意念觉醒所带来的能力，可算是朱琦这类先天高手所拥有的特殊超自然能力了，哪怕他们的身躯依旧是肉体凡胎，可他们觉醒的精神意念却能让他们做到很多普通人类无法做到的事情。 同时借助精神意念对自身的精准控制，先天高手也能收敛自身气场、气势，从而像是返璞归真般，再次变成不起眼的普通人，甚至可以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他们存在。 如此一个强大的先天高手，却不被人太过于关注，自然就更具有隐蔽性，可以执行更多的特殊任务。 这一切都是后天内家高手无法比拟的，所以朱琦等几个先天高手所属的华夏安局零号小队，在世界特殊阶层也拥有着极高的评价。 只可惜这一切似乎都成了过往云烟，对于朱琦没什么意义了。 因为朱琦穿越了…… ps: 1网上曾经流传过一个通过距离分析亲密度的方法，可以按照你和另一人之间的距离以及你本能表现出了的心理变化，分析出你们之间的关系，据说是分出了亲密关系、私人朋友关系、礼貌关系和陌生关系。 其实这也是印证了人体磁场的特殊性，当陌生人的磁场侵入到你的磁场区域，自然会让你产生不舒服的被入侵感，于是你会主动和对方再拉开一定的安距离。 可如果你身边的亲密之人，你早就熟悉了对方的人体磁场波动，那么对方就算是搂着你，你也就习以为常的不会有什么特殊入侵感了。 这其实就是人体磁场中所蕴含精神意念产生的影响，是一种源于潜意识的反应。 另外也有一种说法是，人体外放磁场中其实也包含了一部分大脑散发出来的思想意念，所以若是有人能读取这些这种外溢的思想意念，就能读取你大脑中的所思所想，仿佛就像是拥有读心术了。 这用精神意念随着人体磁场循环运转的理念来解释的话，似乎也是能说通的。 1、这是穿越了吧 新书上传，建议在看正文之前，可以先看一下番外，里面有关于主角实力的介绍，可以更清楚所谓先天境界的状况。 新书求收藏、推荐、书单，拜托，拜托了！ ==============正文开始============== 在无尽宇宙中有着无数平行世界，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其中一个平行世界。 在这个平行世界的东方，统御神州天下的大明帝国渐渐步入了末途，近百年前西方诸国用火枪、火炮打开了大明帝国的封闭门户，大明人发现他们已然落后于世界太多了。 虽然有着“不和亲、不纳贡、不称臣、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可大明帝国还是和西方诸国屈辱的签订了沿海城市诸多租界协议。 租界名为租借，实为割地，成了西方诸国在神州占据的国中国。 如此匆匆百年时光，随着西方文明透过租界传入神州各府各县，在东、西方文明交织混杂下，大明人也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变革。 特别是位于神州南北交界的商海市，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更是西方文明入侵神州的桥头堡，这让商海市成了东方最繁华而混乱的城市。 它既有东方明珠的美誉，也有黑暗魔都的恐怖称号。 有人说这里遍地黄金，有人说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墓地，有人在这个城市成了能呼风唤雨的大亨，有人却在这里不知明日该如何生存。 时间已经到了1928年的初春，这日天空晴朗，虽然依旧还有凛凛寒风肆虐，但已是一个方便开工的好日子了。 大概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商海市旧县城石六铺的一处码头，有一艘货船缓缓靠近岸边，大群码头工人便如往常般准备开工搬货了。 “看，江里有人，还在动，他还活着，快……，快救人！” 在码头岸边忽然有一个年轻姑娘惊呼着，随后便有人摇着小船往江中而去，在冰寒刺骨的江水中捞起了一个赤囡裸着身的年轻男人。 “呼吸还算是平稳，来，把他搬上车，给他盖点什么，先跟我一起送回武馆吧！” 随着年轻男人被送到了岸上，似乎又是之前的年轻姑娘探查了一下他的呼吸，便对四周人嘱咐着，于是一阵忙乱之后，年轻男人被盖上了几块破布，用一辆板车推着离开了码头，往旧县城的老街方向过去了。 ============新书求收藏、推荐的分割线=============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六点多钟，商海市城南老街何氏武馆的后宅一处客房中，我们的主角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穿越了吗？” 朱琦的目光向四周扫看了一下，房间里的家居摆设给他一种民国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景象，当然这不算什么，随便找个剧组也能弄出来。 出于一种本能的戒备心，朱琦没有轻易相信眼前的一切，也许只是针对他的骗局。 只是四周空气中漂浮着的稀薄游离能量，却让朱琦心头隐隐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穿越了，他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了。 “这是什么，是天地灵气吗？” 朱琦原本所在世界是绝对的末法时代，空气中绝没有这种犹如传说中天地灵气般的游离能量存在，可现在身为先天高手的朱琦，在体内真气自动循环运转之下，已然吸纳了一些游离能量入体炼化。 这确实是一种纯净的特殊能量，可以直接炼化为内家真气，这可不是什么手段能弄出来的东西。 所以朱琦感觉有些迷乱了，虽然他在网络小说中看到过很多穿越的故事，可那毕竟是小说的情节，小说难道会变成真实吗？ 朱琦不免开始回想自己之前的经历，希望能找出一个自己穿越的原因，只是他大脑中的记忆一时间有些混乱，各种记忆画面依旧犹如碎片般散乱着，需要他慢慢整理恢复。 渐渐的朱琦才回想起了一切，他原本是华夏安局零号小队的超级特工，掩护身份是商海市一家私人美容诊所的老板兼高级美容医生。 美容医生的身份，可以掩护朱琦很多秘密任务的出行。 现代人整容往往不希望被人知晓，这样朱琦每次有特殊任务出行，就可以用秘密整容业务的名义，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当然，为了完美的掩饰身份，朱琦的美容整形技术确实不错，很多时候都不需要开刀，凭借他先天高手的底蕴，很多时候只需用针灸结合内家真气的手法，就能实现整容效果。 所以朱琦在行内也是小有名声，他的私人美容诊所的生意也很不错，确实有很多明星、贵妇会预约朱琦的私人整容业务。 原本一切都很寻常，朱琦不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也就是一个知名整容医生。 然而在朱琦的记忆中，或许就是在昨天上午的时候，他的助理秘书通知有一项整形预约业务，让他在晚上九点去黄水江边五星级酒店的一个房间，给一位女明星进行针灸丰乳手术。 这本是很正常的业务预约，朱琦事先没有任何怀疑，然而这居然是针对他的一个陷阱杀局。 身为华夏安局零号小队的超级特工之一，朱琦自然是其他国家的特殊目标，他就像是一张华夏国的特殊底牌，若是被暗中清除掉，自然就削弱华夏的守护力量了。 现在朱琦也不知道自己的掩护身份是怎么暴露的，甚至不知道对他下手的是什么势力。 反正那位预约的女明星，应该是被人收买的诱饵，在完成针灸丰乳手术后，便主动色诱朱琦在宾馆房间滚了床单。 在激情的床戏结束，在正常男人最放松的时候，她通过手机发信号让早已埋伏之人出手。 设下陷阱的势力，应该知道朱琦的一些实力，所以那位女明星确实只是普通女人，也没有在两人激情之时，有任何异动，这才让朱琦在一开始没有任何怀疑。 不过，身为先天高手的朱琦，虽然放松了警惕，可在关键时刻还是凭借敏锐的精神意念，感知到了房间外的异常。 然而此时的他几乎是身赤囡裸的躺在床上，又是身在酒店二十多层的封闭房间里，所以他似乎已经无路可逃了。 外面的杀手们随时可能破门而入，拿枪对着房间里扫射，甚至可能隔着房门、墙壁直接用穿甲弹扫射，朱琦若是留在房间里，即便是有着再好的身手，也会被乱枪打死。 所以由不得朱琦多做考虑，在第一时间他便用赤琉璃划碎了酒店的落地玻璃墙，拉了一张床单为降落缓冲伞，撞破玻璃墙跳了出去。 这似乎是唯一破解杀局的方法了。 当然，朱琦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把握的，事实上一开始确实很顺利，床单化解了一些下坠的速度，也让朱琦可以调整自己的下坠方向，让他漂浮到了黄水江的上空。 然后在距离黄水江还有七、八米高度的时候，朱琦丢掉了床单，又抛出了赤琉璃，准备切开黄水江的水面，消减他从高空坠落的水压，安的遁水逃脱。 可让朱琦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赤琉璃居然在江面上切出了一条古怪的裂缝，那裂缝就像是黑洞洞的嘴巴，一口就吞下了朱琦坠落的身躯。 当时朱琦就失去了意识，只是感觉自己身躯似乎在黑暗中化为了斑斑点点的灰分，仿佛有什么力量彻底摧毁他的身躯。 幸好，这似乎是他的幻觉。 等他恢复意识，便感觉自己漂浮在了冰寒刺骨的江水中，然后被人发现了，打捞上岸，用板车推着送到了如今这处房间，安置在了这张床上。 可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他原本跳出二十多层的酒店房间，坠入到黄水江的时间，应该是深夜十一、二点了。 而他之前在寒冷江水中恢复意识的时候，天色明显是亮的，朱琦确定他清醒的时候，已经不是夜晚了，然后被人救起，又送到这处房间，朱琦虽然一直装晕着，可他还是能感知到周围的状况，他知道现在似乎又是傍晚时分了。 那从时间上推断，他似乎在冰寒刺骨的江水中漂浮一夜一天，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漂浮了这么久，他的身躯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感觉。 另外朱琦原本坠江的时间是五月底，当时商海的气温基本在三十度左右了，所以黄水江也不应该是冰寒刺骨的温度。 可如今这天气时节，倒像是冬季或者初春，所以各种信息综合起来，只能是一个结果，自己穿越了…… 2、赤琉璃 “唉，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怎么就穿越了呢！嗯，赤琉璃，对了，赤琉璃呢？” 朱琦伸手摸了摸盖在自己身上厚实的棉被，所思所想的一切，让他渐渐确认了穿越的事实，虽然这依旧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可这似乎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了。 朱琦的心理承受力还是不错的，毕竟是华夏国的超级特工，心理素质绝对过得去，现在他只是对莫名其妙的穿越有些无可奈何而已。 不过，很快朱琦便惦记起了自己随时不离身的宝贝赤琉璃了。 只是此时他身光溜溜，没有任何外物的存在，他似乎是光着身子穿越到了这方世界，难道赤琉璃也没能带过来。 朱琦从被子里伸出了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果然不见了，自然也没有了戒指上连接赤琉璃的纳米线，所以赤琉璃自然也不见了。 “我记得，当时就是赤琉璃划出了那道裂缝，可……，怎么会这样呢？” 朱琦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时吞噬他的裂缝，那裂缝中幽深如同黑洞般的景象，那让他身躯仿佛粉碎的感觉，朱琦是不会轻易忘怀的。 然而这裂缝似乎就是赤琉璃在黄水江上划出来的，难道他的穿越和赤琉璃有关，可现在这赤琉璃去哪里了呢？ 这让朱琦念念不忘的赤琉璃，从表面看去就像是一块铜锣饼形状的赤红色琉璃宝石，最初被人发现的时候，也以为它是一种水晶宝石。 可后来才发现，它居然不能被任何手段打磨破坏。 至少以朱琦所在时代的科技能力，完不能对赤琉璃做出任何破坏，它似乎是一种非晶非玉的天外陨石，硬度比钻石还要高，质地却不像钻石般脆。 地球上绝没有它这样的物质形态，用科学仪器也无法分析它的元素本质。 它整体是三个部分构成，分别是上、下的扁圆盖帽和当中核心连接轴承，而在它的一侧上下盖帽位置有外向型截面，这就像石器刀具般形成了一对天然双刃。 如此凭借它原本比钻石还要坚硬的特殊质地，这对天然刃口完可以在钢板上划线切割，将钢板轻松切成两半，可以说在锋锐性上，这对天然刃口堪比神兵利器了。 只是这对天然刃口只有半厘米长，又是圆弧形的，无法像剑刃般突刺切砍，这又限制了它的用途，所以赤琉璃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切割工具。 朱琦是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从一个杀手组织的特殊武器库中发现了它，当时它被镶嵌在了一柄刺杀手杖上，看上去就像是手杖的普通装饰配件。 不过在武器库中有对这柄刺杀手杖的介绍，其中就有关于赤琉璃的特性说明，于是朱琦就看重了赤琉璃的特殊性，将赤琉璃从手杖上弄了下来，按照它的天然形态改造成了一个溜溜球。 在朱琦的手中，这改造成溜溜球的赤琉璃，可以变成流星锤和绳镖这样特殊软兵，成为一种快速抛甩杀人的特殊杀器，借助缠绕在赤琉璃上的纳米线，朱琦甚至可以将它抛出百多米距离攻击目标，还能像传说中的飞剑般，让赤琉璃在空中变相转折，随心所欲的控制。 当然，更多时候朱琦还是会利用赤琉璃那对锋锐刃口，当作特殊的切割工具使用。 现代社会很多地方都有危险物品探测器，枪械、金属刀具之类武器很难通过安检测，所以朱琦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无法往往无法携带武器和其他装备。 可如赤琉璃这样看上去只是玻璃溜溜球般的玩具，自然不会被当作危险品，就能让朱琦随手玩着进入任何地方了。 这赤琉璃也在多次任务中，帮助朱琦达成了目的。 所以就被朱琦当作宝贝般几乎是时刻不离身的，反正看上去就像是溜溜球，又扁又圆的，体积也不是很大，随身带着不会显得累赘。 平时在朱琦左手中指上会戴着一枚戒指，而戒指上有小挂扣以纳米线连接赤琉璃，至于赤琉璃则贴扣在手腕上，这样看起来就像是朱琦在手腕上弄了一个水晶佩饰， 需要的时候，朱琦能凭借手指的拉动，让赤琉璃快速出现在左手掌心，将它变成一件抛甩武器又或者是切割利器。 这也是之前朱琦能从二十多层高酒店房间，切开玻璃墙面逃脱的依仗，只是朱琦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赤琉璃居然还能切出一个穿越黑洞来，让朱琦穿越到了另一方世界。 所以朱琦感觉自己对赤琉璃似乎又变得陌生了，这件随身多年的宝贝似乎蕴藏着更多的秘密。 然而现在赤琉璃却不见了！ 朱琦确信赤琉璃不是自己被人从江中救起后，让什么人拿走的，因为朱琦在江中便已经清醒了意识，没人能不被他察觉的，从他手指上摸去连接着赤琉璃的戒指。 只是在江中的时候，朱琦确实还有些意识混乱，故而当时也没去考虑赤琉璃在不在。 可现在回想起来，赤琉璃应该是他从水中恢复意念之前，便同他手指上的戒指、纳米线一起消失了。 “等等，赤琉璃？” 朱琦的神色忽又惊异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心念着赤琉璃，他居然感应到了赤琉璃的一种特殊回应，赤琉璃此时居然在朱琦的体内。 或者说此时赤琉璃在主动提醒着朱琦，它在这里，它在朱琦的身体里。 随着朱琦的精神意念内视感应，那赤琉璃仿佛化成了一块血色凝脂，正安安静静的窝在朱琦心脏中，感觉已经和朱琦的心脏融合在了一起。 不，应该说是一部分和朱琦的心脏融合了，但随着朱琦的心念所动，赤琉璃又仿佛能融化成流脂般，犹如浓稠的血液顺着血管流淌到身躯各处，只有一条细细的汁液线连接着朱琦的心脏。 所以赤琉璃确实和朱琦的心脏相融了，但它却又能在朱琦体内各处流转，冥冥中朱琦仿佛有一种感知，如今赤琉璃已经变成了他体内最重核心的存在，成了他的本命之器。 当然，朱琦确实不可能将赤琉璃切割出去了，因为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心脏挖掉。 而这赤琉璃在朱琦体内虽然化成了流脂形态，却依旧保持了原本的不可损坏属性，朱琦也不可能将赤琉璃弄到身体的什么部位，将它切断后，切割出去。 这赤琉璃似乎已经和他的身躯融为一体了，这让朱琦又有些无可奈何起来…… 3、身体仿佛年轻了 “物质不可能穿越世界时空，所以除了赤琉璃这种特殊存在外，其他的物质，什么戒指、纳米线、衣服等等都没能一起过来？所以我才会光着身子来了这个世界，呃，貌似我跳楼时候，就没穿什么！好吧，可是……，赤琉璃现在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了，还有，我这具身躯似乎像是被赤琉璃重塑了？” 朱琦又用精神念力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此时在精神意念中能量光斑闪烁构成的人体磁场，似乎呈现出了一种纯净的淡金色，仿佛和他丹田处的真气漩涡色彩差不多了。 虽然在他的感觉中，自己丹田处的真气漩涡似乎浓缩了一些，似乎他原本修炼的内家真气变少了许多，可那真气漩涡在精神意念感知中的色彩却浓郁了许多，仿佛真的化作了一团金色圣火。 这绝对和他原本的身躯不同了，这种通过能力光斑反馈出来的身体状况，只能说明他身的细胞非常活跃，让他的身躯变得生机勃勃。 “身体仿佛年轻了，更具有活力了，我的身躯似乎保持了巅峰的状态啊！这算不算是无垢之体，先天之躯，先天道体呢？” 本来朱琦用精神意念感知自己身躯的时候，还是能在身体很多区域感应到一些阴暗斑驳的能量光斑，虽然朱琦一直用内家真气洗润着自身，可真正想要让自己的身躯变成如今这种状态，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呢。 然而现在，朱琦感觉自己的身躯已然成就了一种纯阳无垢境界，这或许可算是练气筑基大圆满的状况了。 再联想到之前坠入那穿越虫洞，那种自我身躯的湮灭感觉，朱琦更相信自己现在这具身躯应该是被赤琉璃重塑过了，所以才会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状态。 虽然朱琦还没有照镜子看自己的外貌，但朱琦相信自己应该是变年轻了，原本朱琦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龄了，可现在这具身躯给朱琦的感觉，就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出头岁月。 这种返老回童般的舒畅，让朱琦有着莫名的欢愉。 “有系统吗？系统出来！” 很快朱琦又想到了穿越往往会伴随着的系统，之前朱琦虽然是超级特工，又是美容医生的掩饰身份，可他的性格其实也带着几分宅属性，也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静得下心修炼呼吸吐纳练气术吧。 所以朱琦平时也是常常喜欢看华夏流行网络小说来消磨时间，而如今网络小说的主流就是穿越，这自然让朱琦对于穿越并不陌生了。 同时穿越也分成了系统流，什么流的，现在朱琦确认自己穿越之后，自然想着自己这算是什么流了。 然而朱琦心中所想的系统显然不存在，朱琦在内心呼喊了一阵，只感觉额头有黑线在隐隐嘲笑着他，朱琦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没系统，不过赤琉璃应该是我的金手指吧，里面会有老爷爷麽？怎么完没有别的特殊反应了呢？” 朱琦再次用精神意念感应着心脏中赤琉璃所化的那块血脂，结果没有感知到更多特殊之处了，仿佛这赤琉璃就变成了一块普通血液凝脂。 不过，它似乎也向外释放着淡淡的血色能量波动，这种血色能量融入了朱琦的人体磁场之内，这让朱琦更加感觉赤琉璃和自己的身躯融为了一体。 可是赤琉璃所释放的这种能量波，也屏蔽了朱琦的精神意念渗透，所以朱琦完无法感知赤琉璃之内的状况，自然就不知道赤琉璃内是不是还藏着什么老爷爷了。 可以说正常状况下，在朱琦心脏中的赤琉璃完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幸好赤琉璃还能随着朱琦的心念在体内化为一团血液凝脂流转，所以在朱琦的左手掌心很快浮现了一个血色浮凸。 仿佛在这一刻，赤琉璃又从液态凝聚成了实体，只是它并没有从掌心渗透出来，显然朱琦没办法让赤琉璃在体外凝聚，所以它只是在朱琦手掌皮肤内凹凸起了一块。 朱琦可以看到赤琉璃在手掌的浮凸面上，出现了很多玄妙的纹路，这就像是朱琦左手掌心有了一个古怪血色纹身印记。 当然赤琉璃是有两个面的，所以在朱琦的心念意动下，左手掌心很快又出现了赤琉璃的另一面浮凸，这边同样有着特殊的玄妙纹路，和方才那一面的玄妙纹路，明显是不同的。 朱琦也不知道这些玄妙纹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反正朱琦看上去也没发现什么规则性。 要不是两面凸显的纹路是不同的，朱琦简直怀疑这本就是他手掌撑凸起的掌纹，可惜现在朱琦完不理解这种玄妙纹路的意义。 随后朱琦似乎从赤琉璃上又感知到了什么，故而心念再次变动，于是在他的左手中指的指尖便仿佛亮起了微微的赤色萤光。 在中指指甲前端居然出现了两道闪烁赤红色光泽的粒子光刃，这原本是隐藏在赤琉璃那仿佛天然截面刃口内的。 难怪赤琉璃原本的截面刃口可以轻易切割钢铁了，因为它的刃口竟然是两道粒子光刃所化，只是原本凝缩隐藏在刃口中，被赤琉璃本身的赤色光泽遮掩，朱琦居然一直没能发现它们的存在。 当然，这两道粒子光刃也就不到半厘米的长度，现在凝练在朱琦的指尖，旁人不注意的话，也是无法轻易察觉的。 或许原本就是这两道粒子光刃切开了空间，形成了一个让朱琦穿越的黑暗虫洞。 这不免让朱琦怀疑这两道粒子光刃可能不是寻常的东西，至少比朱琦理解的粒子光刃要更加高级，可现在朱琦也是无法探究出更多的特殊之处了。 当然，原本这两道粒子光刃是固定藏在赤琉璃刃口的，可现在朱琦却能通过操控赤琉璃在身躯各处流转，从而让两道粒子光刃在身躯各处出现。 这两道粒子光刃倒是可以出现在朱琦体外的，它们既可以在朱琦的身躯表层各处游走，也可以隐藏在朱琦身躯内的赤琉璃所化凝脂中，所以它们不会对朱琦的身躯产生任何伤害。 这等于是在朱琦体内隐藏了一个外人无论如何也搜不走的切割利刃，肯定能在关键时候发挥特殊作用…… 4、瘸姑娘青青 朱琦继续研究了一会粒子光刃，最后又将它们凝缩在指尖上。 很快朱琦便发现这两道粒子光刃还能向外催发出火焰般的光波，仿佛在朱琦的指尖烧起了细微的光焰，这就像是那种雪茄点烟器烧起的火焰。 只是这光焰也只烧起了不到一厘米的幅度，这就像是在朱琦的指尖凝聚出了一个无坚不摧的光刃利爪。 朱琦相信它还是保留了原本赤琉璃那种切割效果，可以轻易切开钢板，这又让朱琦有了一种隐秘的攻击手段。 只可惜这两道粒子光刃只能出现在朱琦的体表，因为赤琉璃无法离开朱琦的身躯，所以它们也无法离开，它们显然还是依托于赤琉璃存在的。 这样朱琦也只能拿它们作为近身攻击的秘密武器，朱琦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把赤琉璃抛甩出去了，将赤琉璃犹如飞剑般的使用了，这让朱琦有些遗憾。 虽然赤琉璃还在，可终究和以前不同了。 朱琦只好继续研究这两道粒子光刃，甚至又挥动手指让这两道粒子光刃在空中切划，可惜朱琦没能切开空间，弄出什么穿越黑洞来。 朱琦真不明白，当初他使用赤琉璃解开江面的时候，怎么就会切出一个黑洞来呢？ 难道是正好凑巧，在黄水江的那个区域存在着薄弱的空间层，然后被赤琉璃那么寸的切中了，就切出了一个穿越的黑暗虫洞。 好吧，朱琦觉得这是自己瞎猜的，时间就在朱琦对赤琉璃的探索中，渐渐的流逝着。 忽然，朱琦听到房外又有动静传来了，于是朱琦不露痕迹的将左手缩回了被窝，再次闭上眼睛装昏睡。 而赤琉璃也循着它连接朱琦心脏的血脂细线，再次回到了朱琦的心脏，重新再心室内化为了一团血脂，懒懒的窝在这边。 只是随着朱琦的心跳，赤琉璃内散发出来的血色能量细线也是微微波动着，仿佛像是活物在呼吸般，这让朱琦感觉自身的磁场也随之微微波动着。 这似乎又增强了朱琦的精神意念感知力，哪怕朱琦闭着眼睛，也仿佛也能感知到房间中的一切了。 在赤琉璃的增幅下，朱琦的精神意念感知范围一下子扩散覆盖了周围数米距离，朱琦的精神意念似乎也比原本增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很快，朱琦所在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看似十八、九岁的姑娘便走了进来。 这姑娘的容貌很是俊俏，丹凤的眼儿，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儿，满是胶原质蛋白的脸颊，在如今初春的寒冻下微微有些发红，却为她天然素颜加了几分粉腮。 在她脑后梳了一条大麻花黑辫子，随着她的脑袋转动，在身穿的棉衣背后一甩一甩的，给人一种很是灵动的感觉。 可惜她身上穿的碎花布棉衣、棉裤，却让她的身子臃肿了几分，掩饰了她的几分身材，也将她整体的气质仿佛压制了不少，看起来就像是普通邻家姑娘了。 另外在她走路的时候，左脚似乎有些吃不上力，看起来拖着脚，走路一瘸一瘸的，让人不免感觉有些遗憾，原来这是一位瘸姑娘啊。 在这姑娘手中捧着几件棉布厚衫，显然是送给朱琦临时穿的，毕竟现在的朱琦身光溜溜，就算是清醒了过来，也总不能这样躺在床上不起来吧。 而在这位瘸姑娘的身后，则跟着一个看似十四、五岁的少年，面容看起来倒是普普通通的。 头发是那种香港老电影中的半长披头，身穿着和那位瘸姑娘差不多的棉衣棉裤，看来这样的棉衣款式是何氏武馆的套装了。 所以这个少年应该是一个武馆学徒了，他的身形看起来也是结实有肉，应该是在武馆天天里锻炼了身子，只是神情带着几分呆愣感，显得憨头憨脑。 如今在这个少年学徒的背上顶着一个足有两米高、近两米长、宽的洗澡木桶，看起来也足有百来斤重的样子，似乎是准备让朱琦洗澡用的。 背着这个厚重的洗澡木桶，这少年学徒的神色倒也不显得很吃力，只是在前面这位瘸姑娘进了房间门之后，这位少年学徒背着的洗澡木桶却有些被门框卡住了。 “哎哎，青青姐，帮个忙，我…，我进不来了！” 少年学徒几次想挤进房门去，可都不能成功，还差点把手给挤在门框上了，急忙对前面的瘸姑娘就呼喊着。 “山子，轻声些，这人还没醒呢！他的体质特殊，好像睡着了，也能自行驱散寒气，可能有什么特殊缘由在，要是吵醒了他，反而会影响了他的身子驱寒，那就可能留下病根了！看他这样的状况，等他自己醒了，估计就没什么事了！” 这被叫做青青姐的瘸姑娘转头对那少年学徒放低嗓音告诫了一句，随即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朱琦，眼神中似乎也带着几分好奇之意。 之前就是这位瘸姑娘在黄水江边的码头看到了飘在江中的朱琦，然后呼喊码头上的人打捞了朱琦，她应该是学过一些医术的，当时也给朱琦把了脉，可朱琦体内的脉息状况却让她颇感意外。 毕竟朱琦是从冰寒刺骨的黄水江里捞起来的，可她却没从朱琦的脉象中发现多少寒气侵蚀身躯的反应，朱琦体内仿佛有旺盛生机主动抵御了寒气的入侵，甚至还在主动清除驱散体内的寒气。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这位瘸姑娘怀疑朱琦是不是学过什么特殊的功夫，才能有这样的状况，所以她心头对朱琦的身份也很好奇。 随后她先在房中的桌上放下了衣衫，才瘸着脚到了门前，帮那叫山子的少年调转了一下木桶的方位，终于让这个少年将厚实的洗澡木桶背进了房间。 这叫山子的少年把木桶放在了地上，也是往床上看了眼，“青青姐，这会是什么人啊！看他头发剃成这样，像是外面回来的洋学生，哎呀，他不会是刚从外面回来，就遇到拆白党，被人剥猪丢江里了吧？青青姐，我们把他救回来了，不会引来什么麻烦吧！” “不晓得，不过看样子，也不像是坏人，遇到了，总不能不救吧！也许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不知道这世道坏人多，被拆白党骗了吧！算了，等他醒了，看爷爷怎么说吧！也许能找到他的家里人，看他这年纪，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在商海市吧！说不定他家里人也在找他呢！” 这叫青青的瘸姑娘显然是个善心人儿，虽然这世道越来越乱，很多人不愿意惹麻烦上身，可她所在的何氏武馆终究也算是有些底气的，救个人还不至于怕惹麻烦…… 5、他好像傻了! “这人的运气算是不错了，正好青青姐给大师兄他们去码头送饭，看到了他漂在江里，要不然，大师兄他们肯定不会救人的！这年月，江里漂尸可多了！对了，青青姐，这人真会没事吗？这么冷的天，他漂在江里，要是普通人，就是不冻死，也冻僵了吧！可你说他体质特殊，睡着了，身子却能自己驱寒？” 叫山子的少年又看了几眼床上的朱琦，对那位瘸姑娘所说朱琦如今的身体状态，感觉有些不可思异。 “嗯，他的气脉很稳，生机旺盛，兴许是练过什么闭气功吧！或许是爷爷说的什么龟息功呢！所以看上去睡着了，实际上却是在自我调息恢复。不过，没事就最好了，那等他醒了就可以让他走了，也省的麻烦了！” 叫青青的瘸姑娘心头自然也存了些疑问，可这年月她也不愿多管闲事，救人是本份，可也不能顾人一辈子，反正不管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不管是因为原因被丢进黄水江，她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这个人不会恩将仇报就行了。 “龟息功？这是什么功夫啊？他也是练过功夫的？可他这样子也不像啊！身上没什么肉！” 山子一听什么功的，顿时有了些兴趣，可再看朱琦的身形，完像是普通文弱形象，身上也没什么肌肉的样子，却又有些看不上了。 “呃…，我…，我这是在哪里……” 朱琦在床上听着进来两人的话语，自然知道那叫做青青的姑娘在码头上的姑娘，也是一路带着他回到了这处武馆，此时听他们似乎在解释自己昏迷的缘由，便作势醒了过来。 朱琦知道这位姑娘之前给他把脉过，当时朱琦的意识确实还有些混乱，没在第一时间掩饰自己的脉象，倒是让这位姑娘通过把脉看出了朱琦的几分真实身躯状态。 所以朱琦继续装下去，反而会让人怀疑了。 再加上朱琦基本确认自己穿越的事实，适时的清醒过来，正好可以从这姑娘和少年口中打探些信息，毕竟现在朱琦对这方世界还是一无所知。 虽然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有些像是民国时代，可空气中漂浮的游离能量，让朱琦感觉这方世界绝不是简单的世界。 故而朱琦装出了一种脑袋不灵清的样子，缓缓从床上支撑起了身子，很快用手又扶住了额头，好像脑袋很迷糊的样子，露出了失神痴呆之色。 “咦，醒了，醒了！” 山子一个跳步就到了床边，继而便探头在朱琦身前瞅着，倒是颇为兴奋的样子。 “哎，那个啥，山子，让他躺下，躺下，给他把被子盖上！他没穿衣服呢！” 此时瘸姑娘青青却有些羞涩起来，毕竟朱琦在被子里的身子光溜溜，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不敢让朱琦赤囡裸身子，从被子里完露出来。 虽然之前救人的时候，她没顾忌太多，第一时间上去给朱琦把了脉，可现在不同了，在这封闭的房间里，她可不好意思再看光着身子的男人。 所以看着被子从朱琦胸膛上滑落，瘸姑娘青青便急急转过了身去，那背后的油亮辫子在空中甩了花儿，更是显露了她的几分窘迫。 幸好此时房间中还有山子在，要不然这位瘸姑娘也只能出去叫人来了，她一个姑娘家毕竟不好单独和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在一个房间里吧。 “喂，喂，别起来了，你什么都没穿呢！也不怕冷麽？青青姐，他是不是身子没感觉了啊？” 山子上去就把朱琦又按倒了下去，然后拉被子给朱琦盖上，不过口中却是傻愣愣的问着，显然他还是觉得朱琦在那样冰寒刺骨江水中泡过，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那啥，你摸摸他的身子，看看暖和不？” 瘸姑娘青青继续背着身子说着，这时候她也不好意思上来查看朱琦的情况。 “暖和的，暖和的，哎，你还真没什么事情啊！真是太厉害了，在那么冷的江水里泡过，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对了，你是不是练过什么龟息功啊！” 山子也不管其他，只是将自己冰冷的手掌探进被子，摸了摸朱琦的手臂和胸腹，发现朱琦身子暖暖的，完没什么异常，想到之前那瘸姑娘的话语，便又对朱琦傻愣愣的问着。 朱琦也不好伸手去阻拦他用冰冷的手摸自己，只能继续装迷糊说着，“什么功？我掉进江里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青青姐…，青青姐，他好像傻了！他不会是冻傻了吧！” 听了朱琦的话语，山子顿时又扭头向瘸姑娘青青喊着，他可不知道朱琦这是在玩穿越者常用的失忆把戏。 不过，朱琦这也是没办法的，现在他无论说出什么来，都可能会出现破绽，那不如装失忆，才能暂时掩饰自己的身份。 “怎么了，怎么了！” 瘸姑娘青青听那山子咋咋呼呼的乱喊，也就转头看了眼，见朱琦又躺下了，已经用被子遮掩身子，才放心的拖着瘸脚走了过来。 听朱琦还在那边喃喃说着，我在哪里，我怎么在这里的迷糊话语，她伸手先摸了摸朱琦的额头，感觉朱琦并没有发烧，这不像是在说胡话。 “哎，哎，你还知道你是谁不？你被人丢进黄水江了，是我们救了你，这里是何氏武馆，你……，你……” 瘸姑娘青青对朱琦问了一句，又简单说了救他的事情，可看朱琦双目呆滞的样子，她显然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对山子道，“山子，把他的手拿出来，我再给他把把脉，奇怪，没发烧啊，怎么会这样呢！” 山子听话的将朱琦右手从被子里拉了出来，然后对瘸姑娘青青道，“青青姐，一定是冻傻了！哎呀，我们救了个傻子啊！那怎么办！不会还要养着他吧？” “别胡说，他没傻！” 瘸姑娘青青喝住了山子的话语，伸手按在朱琦脉门上感觉了一下脉象，却没察觉什么异样的脉息，便将朱琦的手又塞回了被子…… 6、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啊 “我……，我有些记不得事情了，是你们救了我？我被人丢进江里了？我……，我叫朱琦，我……，别的我都记不得了！” 朱琦让自己像是渐渐恢复着神智般说着，至于名字是必须说的，一个有名字的失忆人和一个完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失忆人，那是完不同的感觉。 至少有一个人名字，便可以让人知道怎么叫他了，否则会让人产生一种隔阂感。 瘸姑娘青青见朱琦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便开口问道，“你叫朱琦？那你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吗？你还有什么家里人吗？” “我……，我不记得了！这里是哪里？何氏武馆？何氏武馆在哪里？” 朱琦自然听到了之前他们两人的话语，可还是装出几分迷糊般的神色问着，他方才从这个姑娘口中听到了商海两字。 可朱琦却不能确定是不是商海市的意思，所以他还是故意套问着话语。 “我们武馆在商海老县城的官街上，你之前是在哪里呀？你叫朱琦？那你还记得你家里人住哪里麽？” 瘸姑娘青青随口答了一句，只是见朱琦似乎对于什么地名并不是很有反应的样子，便又问着朱琦的家人情况。 她只希望能尽快问出些有用的信息，找到朱琦的家人可以把朱琦接回去，那也就没何氏武馆什么事情了。 “我不记得了！哦，我好像是从哪里坐船刚回来的，唉，记不得了，现在是什么年月了？国外和国内的纪年不同吧？咦，我怎么说国外，难道我是国外回来的？” 朱琦有几分确定自己似乎还在商海市，难道这里真是什么民国时期的商海市，只是年代早，所以空气中还有天地灵气存在？ 可现在朱琦还是不知道具体年份，要是能知道年月，那就更容易判断自己所在的时代了。 “嗯，那看来你真的是刚从外面回来了，今年是新元十二年了，你去国外几年了呀？嗯，看来你还是不记得呀！” 瘸姑娘青青听朱琦这么说，便点头回答了一句，顺口却又问着问题，希望能让朱琦下意识的回忆点什么出来，只是朱琦自然是一脸什么都不记得样子，所以她只好继续在口中说着些话语，希望能让朱琦想起些什么来。 “哎呀，也不知道你记得哪些，看你的年纪应该也没出去几年吧？那我和你说说，看你有没有印象，说起来这些年也乱纷纷的，自从那年八国联军在津门租界登陆，几万人打到了燕京皇都，老皇帝就在紫禁城里自杀殉国了，后来在金陵城，就有人扶持了新皇帝登基，然后又说什么要改革、学西方的，金陵这里的朝廷又弄了议会共和什么的，新皇帝说话就不算数了，好像是什么议会选出来的总理，当家作主了！” “一开始很多地方不服金陵这边的朝廷，到处就是造反、独立什么的，一些人还推选了别的王爷做皇帝，然后金陵这边的朝廷就出兵了，反正就是东打西打的乱了好几年，直到后来报纸上又出现了什么通电统一，说是各地又都承认金陵的朝廷了。” “天下就这样太平了下来，然后金陵的朝廷发布了新元的年号，到现在就是新元十二年了！” “哦，那个，你在国外可能还是熟悉那个什么外国年号吧，那从报纸上看到的年号，应该是1928年了，山子，对吧！哦，对了，好像原来的燕京朝廷，还有后来的金陵朝廷，都派过很多人去国外读书的，说是要学西方的技艺反制西方，嗯，好像又说是什么师夷长技以制夷，说不定你也是朝廷送出去读书的学子呢！就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瘸姑娘青青在口中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通，也算是把一段时间里的大事件说了不少，可朱琦听的却有些懵了。 什么玩意？八国联军倒是知道的，可老皇帝自杀殉国是几个意思？ 还有金陵这边新朝廷、新皇帝又是怎么回事情？ 朱琦心头暗暗的嘀咕，这些东西可是和朱琦记忆中的历史偏差太大了，八国联军不是清末的麽，当时应该是慈禧了呀，怎么还说什么老皇帝，那慈禧这个老婆子呢？ 再说，这个老皇帝还真是有骨气啊，居然自杀殉国，这也不是那慈禧那老婆子肯干的事情啊。 然后，按照这位青青姑娘的说法，金陵这边的新朝廷，明显是像英国那样变成了君主立宪制的议会共和体制了，问题是，这是什么历史啊！ 现在朱琦就算知道了1928年的年份，可朱琦感觉也没什么意义了。 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啊，难道是一个架空的历史，那岂不是要两眼一抹黑了！ 朱琦的心头咯噔了一下，本来以为是回到了民国时期，那他或许还能借助历史知识胡编乱造一下，然后就可以寻一个身份来忽悠了。 可现在朱琦却不敢随便说话了，他生怕自己说出的东西，和这方世界的现实状况不同，那他岂不是抓瞎了。 不过朱琦海外归来身份似乎是没法改了，这位青青姑娘也仿佛给了朱琦一个海外学子的身份可以用，那么朱琦或许就能顺着这个台阶，来设法编织自己的身份人设了。 朱琦心头暗暗思量，表面上却还是皱着眉头继续装傻，“我…，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我大概在国内没家人吧？完没什么印象，对了，我身上没任何东西吗？也许可以拿来，帮着我回忆些事情！” “哪有啊，你从江里捞起来的时候，就是光…，就是什么都没有的呀！” 瘸姑娘青青本想说朱琦光着身子被捞起来的，可作为姑娘家说这个终究不好，所以停顿了下，只能委婉的换了说辞，只是她的脸庞却有微微泛红了。 “一定是遇到拆白党了！被人剥光了丢江里，反正你要是刚坐船从外面回来，城里又没人认识，就不会有人管，正好是拆白党的目标！这些年，江里漂尸见多了！也就你运气好，被青青姐救了！” 山子在一旁倒像是颇有见识的说着，只是看着他那青稚的脸庞，这样的说辞总让人感觉有些装模作样味道…… 7、想好身份了 “好了，可能是暂时不记得吧，休养休养应该能记起来的！这样吧，你也醒了，我让山子给你搬来了洗澡桶，等下他会给你打热水来，你泡一泡热水，再驱除些寒气，就换上这些衣服吧！等下，我爷爷肯定要见你问话，嗯，你最好能记起一些东西来！那啥，那个我先走了，山子，记得多打几桶热水。” 瘸姑娘青青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脸红了，就不想在这边给人看出来，反正朱琦的脉象也没什么问题，于是这样嘱咐了几句，转身甩着辫子，就往外走去。 “那就有劳了！” 朱琦对这位姑娘谢了一声，虽然心头疑问还有很多，可朱琦也察觉了姑娘的羞涩，这年月的风气显然还是有些保守。 虽然现在了解的历史，让朱琦感觉有些迷糊，但感觉民间风俗应该还是差不多的，所以朱琦也不好留她继续套消息，反正还有这个叫山子的少年在，应该能从他这边套出更多信息。 “放心吧，交给我了！哦，对了，青青姐，在厨房给我留点肉，别让他们给我抢完了！” 山子对瘸姑娘青青拍胸脯保证了一句，只是很快想到了什么，又急急对那瘸姑娘说着，因为朱琦的事情，这个小子应该还没吃晚饭，倒是担心别人抢了他的肉吃。 “忘不了，我给你留碗红烧肉！好了，打水去吧！” 瘸姑娘青青对山子答应了一句，转头又看向朱琦点头表示了一下，于是拖着瘸脚缓缓走出了房间。 此后这叫山子的少年便开始拎着两个装水的木桶，在朱琦房间门口进进出出的打水、倒水起来，他的动作很快，连续的几桶热水、冷水拎了过来，便将房间里的洗澡桶倒了个七成满。 在这个过程中，朱琦见缝插针的问了一些事情，从这叫山子的少年口中，朱琦确定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商海市。 不过，之前那些历史背景虽然有些不同，可这方世界同样有着类似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民国时代特征，再加上现在以金陵为新都的大明政府已经改制为了君主立宪政体，感觉和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民国政体差不多了。 当然，这些属于国家层面上的事情，山子这样的武馆学徒也不知道太多，但山子对商海市的状况，倒是很熟悉的，所以朱琦从他的口中也知道了不少商海市现状。 这方世界的商海市确实如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民国时代商海市般，有着很多类似的方面。 除了现在依旧归属金陵明国政府管辖的原商海县旧城区外，外国租界成为了商海市的主要组成区块，外国租界主要便是公共租界和法国租界两大块，其中公共租界其实也存在着实质上的英租界和美租界。 显然这方世界的西方国家似乎没什么变化，山子随口说出了一些租界这边的国家名字，朱琦听得很是熟悉。 比如商海市公共租界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英国和美国，以及从公共租界脱离出去单独划割了一大块租界地盘的法国。 另外还有什么德国、圣彼得帝国、大和帝国、意大利国等等之类的国家名称，这些国家基本就是当初八国联军之一，现在自然成了公共租界背后管控势力。 其实山子也不知道这些国家的真正国外名称，他和很多商海人一样，或是根据这些国家的国旗图形随口定了个更方便分辨的名称，或者便是按照报纸上对这些国家的译名来说。 但朱琦还是能根据山子的说辞，确定这些国家真正的名称，或许一些国家还有些不能完确定，听起来名头似乎有些不同，可总的来说应该就是那些国家了。 比如那什么圣彼得帝国应该就是俄国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方世界是这样的名称，至于大和帝国自然是倭人国家，可也变成了这个名头。 这样朱琦算是安心了一些，他可以给自己所谓的海外身份找个来处了，反正国家差不多的话，那么这些国家城市分布应该也是和朱琦原本所在世界差不多的。 朱琦只需给自己找一个国外的出处，那就足以忽悠很多人了。 接着山子便又说朱琦很可能是在法租界出的事情，按照他的说法，法租界可算是商海市最为混乱的地方，是商海流氓大亨的聚集地。 山子也听人说起过，法国能够在商海市公共租界之外，划割大量土地变成独控的法租界，其实有很多流氓大亨在暗中发挥了作用。 这些流氓大亨帮着法国人扩大了法租界之后，便又收买法租界的法国领事，以各种手段成为了法租界公董局的董事，如此他们便也是法租界的管理阶层了。 借助法租界治外法权的外皮，流氓大亨们能狐假虎威的脱离大明国管控，等于是有了无法无天的背景。 他们基本上就长住在了法租界内，可他们也能让手下势力遥控整个商海市的黑暗面，成为实际掌控商海市的地下皇帝。 至于法租界的法国领事，一方面有大笔黑金可以拿，一方面又能通过这些流氓大亨的势力，扩展法国在商海市的利益，自然也就乐见其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也因此法租界成了商海市最混乱的区域，很多投靠在流氓大亨名下的混混、流氓，根本不怕巡捕房的管制，甚至和巡捕房巡捕本就是同一派系的马仔，自然就有了肆意妄为的底气。 比如法租界势力最大的流氓大亨，就是法租界的明人总探长黄金宝，他等于是巡捕房所有明人巡捕、探长的老大，那他手下人要是犯了事，又有谁能管呢。 现如今漂在黄水江上的浮尸，大多也是源于法租界的。 法租界内的巡捕们不会去管，外人也没办法追究法租界内的事情，这些江中浮尸背后隐藏的罪恶，也就成了这处东方魔都的正常现象了。 不过现在山子这种说辞，也仿佛就帮朱琦寻了一个落水的借口，在山子看来朱琦就是在法租界遇到了拆白党，被抢劫骗财之后，直接抛入黄水江灭口了。 朱琦觉得这个借口勉强能用，他完可以说自己是从法国回来的学子，刚刚乘海船回到商海法租界不久，就被人弄晕了，抢走了部的钱财，还被人丢进了黄水江。 朱琦原本在自己世界的时候，也是世界各地执行过任务的，法国也算是比较熟悉的国家，这样给自己安排一个法国归来的身份，完不是问题…… 8、一定是有钱人家 朱琦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法国归来的学子身份，因为他是从法国回来的，所以最初也就到了商海的法租界，接下来便是在法租界遇到了拆白党，被人暗算了弄进黄水江。 嗯，十分完美的经历。 心中准备了这样一个合理的身份后，朱琦心态便放松了不少，只要能有一个合理身份安顿下来，凭他的本事在如今这样的商海市混日子，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虽然现在他光溜溜到了这方世界，身上没有一分钱，可他并不担心钱财的问题，哪怕朱琦没什么穿越的准备，很多穿越小说上常用的发家手段，也未必能做到。 可要弄钱还是很容易的，身为华夏超级特工的朱琦，可不是一个走寻常路的人。 如今这个商海市，不像朱琦原本所在世界属于现代社会，到处都有着电子眼睛监视，想做点什么事情，第一需要考虑应该是躲开电子眼的监控。 现在这个时间段，有着东方魔都称号的商海市，越是在常人看着混乱的局面，对朱琦而言却越是如鱼得水，完没什么压力啊。 朱琦只是可惜他原本世界存在银行的钱财，现在都便宜银行了，“算了，财去人安乐，反正也是国家给的工资，既然是国家培养了我，我又没办法报答国家了，那就当是还给国家了！至少现在我还活着，也许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的过小日子了！” 如此朱琦的心情完放松了下来，在山子弄好了洗澡水后，便进了厚实的洗澡木桶里舒舒服服的泡起澡来。 身浸在厚实木桶中泡澡，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在热水的滋润下，朱琦的身子渐渐泛起了红韵，残余在肌肤表层的寒气，也是随着热气的蒸腾，消除的一干二净。 朱琦差点就在木桶里睡着了，只是还没过多久，那山子便在房外又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琦哥，琦哥，洗好了没，青青姐让我来叫你吃饭，还有，馆主也说要见见你！” 之前朱琦和这个叫山子的少年一阵闲聊，关系自然也在朱琦的刻意交好下变得不再陌生，朱琦直接叫对方的小名山子，而山子则叫朱琦为琦哥了。 “嗯，好了，马上出来！” 朱琦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可是才泡的舒服呢，还真有些不想起来，可现在毕竟是在人家屋檐下，只能答应了一声，爬出了木桶，擦干了身子，准备换上之前那位瘸姑娘送来的衣服。 很快朱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一套衣服让他穿着感觉很不舒服。 那位瘸脚姑娘青青给朱琦送来的衣服，应该是何氏武馆弟子穿的冬衣套装，有贴身穿的内衫、大裤衩，也有外面穿的棉衣、棉裤，还有脚上穿的布袜、棉布鞋，以及一根有着何氏武馆标识的腰带，算是内外齐了。 说实话衣服是合身的，显然瘸姑娘青青根据朱琦的身材，特意选了尺寸。 至于这年月衣服用布条扭成的布扣、扣眼，朱琦虽然有些不习惯，但终究也不是问题，可让朱琦有些受不了的就是衣服材质太差了。 虽然也是棉布的衣服，可衣服表层特别粗糙，这不免让朱琦感觉身各处肌肤，都是衣服摩擦带来痒痒感。 这也不是朱琦吃不得苦、皮娇肉嫩，主要是现在朱琦的身躯被赤琉璃重塑了一下，身躯细胞充满了活性，身肌肤也正处于十分敏感的状态。 结果现在穿上了这种质地的衣服，朱琦只感觉身各处都像是有蚂蚁在爬，其他地方的摩擦倒也罢了，可胯下那边也难受的很，真的很想伸手去不时抓几下。 这就有些尴尬了，可现在也不可能再让人换来别的衣服，估计何氏武馆能提供的也就是这种材质衣服了，所以朱琦只能叹了口气，勉强让自己忍耐着。 最后索性便在身躯表层都释放出了一股真气劲力，将衣服微微撑开了一些，不和肌肤直接接触，才化解了几分难受感。 只是这样一来，朱琦整个人的气势便有些不同了，当他推开房门出去的时候，等在门外的山子看着朱琦，下意识便感觉一种迫人的压力，向他扑面而来。 虽然现在朱琦比原本年轻了不少，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外貌看起来还是平平无奇，和你我差不多。 可他原本所在世界的华夏人普遍身高已经在一米七几的标准，而朱琦的身高也是达到了一米八左右，所以相对于这方世界这年月大明人平均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状况而言，朱琦就明显有些鹤立鸡群了。 同时朱琦虽然修炼的是内家呼吸吐纳炼气术，不像一般练武之人的身躯肌肉鼓鼓，一看就是那种猛男的形象，但他的身材也没有肥胖走样，可以说身材体型显得极为标准，完达到了黄金比例。 再加上如今赤琉璃重塑了朱琦的身躯，让朱琦肌肤表层晶莹如玉，没有一点瑕疵瘢痕，所以旁人看了就有一种特殊的贵气。 哪怕现在朱琦身穿着何氏武馆的冬衣套装，略微被打压了几分气度，可朱琦释放真气劲力将这套武馆棉衣劲装撑起来，却又添了几分化劲高手的特殊气势。 “琦哥……，琦哥，你一定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吧，看你这样子，啧啧啧，真是不一样啊！” 山子略微愣神了一下，才打量着朱琦在口中感叹，当然山子看不出朱琦身上那种化劲高手的气质，只是感觉朱琦形象仿佛莫名的高大上了几分。 “哦，是这样吗？也许吧，可我还是什么都不记得！没事，山子，是馆主要见我麽？正好，也该先去见馆主，表示感谢的！” 朱琦察觉了山子的心态变化，口中顺势答了一句，身上的气劲却又微微变化了一下，少了几分外放气势，整个人看起来便又普通了许多，没有了那种化劲高手给人的迫人压力，只是保留着一分贵气。 先天境界的实力，让朱琦可以轻松控制自身气场的变化，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甚至还能通过收敛气场，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存在，如今这样的变化自然就是小意思了。 “哦，馆主就在饭堂等你呢，说是要和你喝几杯，琦哥，那跟我来吧！” 山子被朱琦的话语略微分神了一下，眨眼再看朱琦的时候，就感觉朱琦一下子又恢复了几分文弱感，那种无形压力不见了，和朱琦说话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现在朱琦完是一个落难的富家公子形象了，山子不免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现错觉了，便憨憨笑了一下，回答了一句后，转身领着朱琦往武馆中庭方向过去…… 9、像是普通老头 这何氏武馆大致分成了前、中、后三进，最前面是练武大院和会客外厅，中间则是厨房、饭堂、水房和仓库房，最后面就是后宅住所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住在武馆里的人应该也不会很多，因为整个武馆的占地面积也不算很大。 最前面的练武大院占了整个武馆的五分之三空间，大概能容纳四、五十人一起打拳练武，也有不少练体、练力的器械，而其他地方再分化一下空间，那么后宅能住人的房屋也就不多了。 在后宅主要也是一处主宅房室和左右两侧的厢房、客房，再加上一个约四、五十平的天井，估计也就是馆主家人和几个武馆学徒、弟子住着吧。 当然，像朱琦这样临时的客人，倒也是有一、两个客房可以暂住，但武馆应该也是招待不了太多人的。 武馆最前面的正院大门开在商海旧县城的衙寺主街上，不过在后宅这边也有后门可以出入，连通旁边巷子，武馆什么买菜、丢垃圾、换马桶之类的事情，基本都是在后门这边出入的。 之前，朱琦也是被人用板车推着从后门送入了后宅客房，而现在山子则领着朱琦沿后宅天井中间铺的青砖石路，直接到了中厅饭堂这边。 通过一处挂着厚实布帘的饭堂门户，里面就是一个类似员工食堂般的饭堂了。 饭堂中摆放了不少长条的饭桌，看起来也有不少的空间，能让二、三十人同时吃饭，挤一挤的话，四、五十人也能坐。 不过此时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饭堂里自然没有什么武馆弟子还在吃饭。 整个饭堂的光线看起来也比较暗，武馆并没有通电，晚上只能点煤油灯来照亮，方才山子、朱琦也是拎了朱琦房间里的煤油灯走过来的。 在朱琦掀开饭堂门帘走进饭堂后，就被饭堂靠近左侧厨房、水房这边朝南位的一张八仙桌吸引。 昏暗的饭堂里，只有这张八仙桌旁边放着一盏煤油灯，灯光调的很亮，橘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八仙桌周围几步的距离。 看起来这个位置，应该是武馆馆主的专用桌子，就像是一般公司食堂给领导高层用餐的专用席位。 借着灯光，朱琦可以看到八仙桌上摆放了大海碗装的四菜一汤，也摆了瓷酒壶、酒杯以及木饭桶，在如今的初春时节，海碗里的菜汤、加盖保暖的饭桶，正热腾腾冒着烟气。 在八仙桌主位处，有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消瘦老头，看似随意的坐在一张靠背椅上，身躯微微佝偻着，右脚还盘在屁股下，应该就是这家武馆的馆主了。 这个老头看起来也没什么馆主的威严仪态，坐在那边就像是一个普通关外老头。 他的右手拿了根墨黑的烟杆，不时吧嗒、吧嗒的抽着，可以看到烟锅那边的烟草，也随着他嘴巴的抽吸，一下、一下的泛着红光，在微暗的饭堂中也是很明显。 老头口中不时喷吐出蓬蓬浓烟，在那煤油灯的照耀下，老头四周不免有些烟雾缭绕的感觉，让老头形象也有些云里雾里。 朱琦进入饭堂的时候，老头应该听到了朱琦、山子的脚步声，也看到了他们所拎的煤油灯光，所以还没等朱琦开口说什么，他便已经在那边开口招呼了，“嗯，来了啊，来，来，不用客气，坐吧！喝酒不，陪老头喝几盅，正好也能给你去去寒！” 朱琦走近了再看这个老头，他的精神头显得很好，红光满面的带着健康色，剃了个大光头，坐在那边的身子虽然有些佝偻，但体型却有些魁梧，身高也有一米七几的样子，在这年月算是大高个了。 这老头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北方大汉，现在依旧保持着不错的肌肉体型，只是如今随着年龄增长，身形却下意识的佝偻起来，还是显出了几分老态。 不过，朱琦相信他并不像他表现的这样普通，方才朱琦刚刚走进饭堂的时候，便敏锐感应到了一双锐利眼神的审视，显然这个老头在第一时间打量了朱琦，应该也是在观察朱琦的表现。 或许是朱琦现在这种带着落难富家公子的形象，让这个老头还是做出了这种客气态度，否则老头也未必会如此姿态的招呼朱琦吧。 此前朱琦虽然没有在客房中找到镜子，可也借着木桶中的洗澡水大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形象。 水中的倒影即便扭曲了不少，无法完表现出朱琦的外形容貌，可朱琦还是确认自己真变年轻了不少，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外貌了。 不过整体来说朱琦还是和原本世界穿越前的形象一样，发型也还是原本的发型。 只是这种发型属于朱琦原本所在世界流行的子弹头发型，也就是两鬓基本上剃光了，只在头顶留下了些长发，用来随意造型。 这在现代社会很寻常，然而在这个年月就有些太过于新潮了，会让朱琦更为引人关注，可朱琦还没时间处理自己的形象，现在也只能用海外归来的身份掩饰了。 朱琦相信这个老头应该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形象、对自己来历，已经有所猜测了，那么他也必须表现出一种符合身份的态度。 所以朱琦没有真像那老头招呼的那样，表现出随意不客气的姿态，还是先对着老头感激的鞠了一躬，“这个……，朱琦，多谢馆主的收容，也要多谢青青姑娘之前的搭救！要不然，我……，唉，只怕就死在江水里了！” “哈哈哈，也算是天意吧！好了，好了，不用这样客气，来，坐下吃点、喝点，慢慢说！” 这个老头再次爽朗的笑了笑，继而用烟杆指点着他左侧的位置，让朱琦坐下来说话，显然朱琦表现的态度，还是让他满意的。 于是朱琦也就顺势坐到了老头指点的位置，只是略微显得有些拘谨，就像是一个二十出头青年人面对老人家之时，会产生的拘束感。 这老头见朱琦这样的表现，便主动拎起了桌上的瓷酒壶，给朱琦倒了一杯烧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又笑着道，“小伙子，来，先整一个！来了就是客，既然到了何氏武馆，至少可以把心先放下了，以后的事情，以后慢慢说！” “那，我就敬馆主了！” 朱琦端起了酒杯，内中至少也有二两左右的烧酒，闻闻那味道，酒味冲鼻，看来是五十度以上的烧酒了，不过朱琦倒也不怕…… 10、何老头的过往 朱琦平日里并不常喝酒，无论是特工的职守，还是修炼所需尊循的基础戒律，都不建议朱琦酗酒、醉酒。 虽然以朱琦的先天境界身体底子，任何酒液进了肚子也能将其吸收转化成营养成分，继而炼化成朱琦的内家真气，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醉意。 可朱琦真想喝酒的话，也不可能次次都将酒意化解了，那喝酒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朱琦还是没有天天喝酒的习惯，也就是偶尔有兴致的时候喝喝，但在此刻朱琦倒是双手端起酒杯，对着馆主老头敬了一下，便一扬脖的干了。 朱琦看出这位馆主老头似乎喜欢爽快人，所以他也让自己表现的相对直爽，或许这样便能投其所好了。 “那，我就敬馆主了！” “哦，不错，小伙子酒量不错啊！哈哈，好，干了！山子，让你青青姐再拿些酒来！今天老头要和这位小哥儿好好整几盅！” 那老头见朱琦一口干了烧酒，似乎没什么感觉的样子，那眼神不免有了几分找到难得酒友的意思，似乎也被勾起了酒兴，将自己杯中的烧酒也一下干了，便准备和朱琦好好喝一场。 那边山子对老头还是有些敬畏的，急忙答应一声，便跑着去找那瘸姑娘青青要酒了。 这边朱琦主动拿起了瓷酒壶，给那老头的杯中倒满了烧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再次对老头敬道，“虽然小子有些事情还没能记起来，可还是要多谢馆主能收容，小子先干为敬！” 朱琦再次一仰脖干了杯中烧酒，却装着被酒水呛到般，微微干咳了几下，其实朱琦心头怀疑这老头是故意想灌自己酒，从自己口中套话套身份。 正所谓是酒后吐真言嘛，这是最简单的问话手法了。 朱琦虽然不怕醉，但也不能让自己显得太过于突兀，必要时候还是要装一下的，所以没有用内家真气化解酒意，现在他也是故意让自己有这种表现，就像是在强撑着压酒。 “别急，别急，哈哈，来，整几口菜，也没啥好菜，就是些关外硬菜，小鸡炖蘑菇，粉条，乱煮，冻皮条！嗯，听青青说，你记不得事情了？那现在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这老头见朱琦被烧酒呛到了，伸手掩着嘴，有些酒意冲头的姿态，便将那烟杆在一侧凳子上敲了敲，把烟锅里烧尽的烟灰敲了出去，继而烟杆就放在了桌上，拿起了酒杯眯了口。 他这意思显然是让朱琦可以慢慢喝，不用继续一口闷了。 不过，在朱琦拿起筷子夹菜吃的时候，老头还是给朱琦又倒了杯烧酒，口中像是寻常聊天般的问着。 朱琦假意平抚了一下酒意，咽下了几块乱煮的酥肉，才对那老头回答道，“是的，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来，不过，我记得，我好像是坐船回来的，也会一些外国话，嗯，好像还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吃了什么，之后，就没记忆了！” 朱琦看似努力回忆般的说着，继而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语，又故意说了几句法语，表示他会外国话什么的不是吹牛。 当然，这样一来也能更坐实他的海外归来身份。 对于朱琦这样的华夏超级特工而言，会多国语言是很寻常的事情，很多时候他到了国外，还需假扮当地人来掩饰身份。 要是连当地话都不会说，那怎么假扮身份呢？ 当然了，在朱琦突破到先天境界之后，他学习各种知识也仿佛容易了很多，很多东西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在语言学习上自然也没什么困难了，这自然也是突破先天境界、觉醒了精神意念带来的特效了。 所以现在朱琦能很顺溜的说英语、法语、倭语等等多国语言，绝对都是纯正腔调，此时为了提前预埋法国归来的身份，朱琦只是表现了一下法语的水平。 而那老头听朱琦说了几句法语之后，看朱琦的眼神不免有些意外的闪烁了一下，原本盘在椅子上的腿，下意识的放了下去。 这老头对朱琦的态度明显尊重了几分，读书人在什么时候都能让人看重，现在朱琦虽然还是失忆状态，可他的表现也仿佛坐实了几分海外学子身份，自然就显得不寻常了。 这年月只有读书很好的人，才会送出国外去进修。 当然，也有些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公子被送去国外去学习，可这也只有真正富贵人家才会做的事情，若朱琦是富贵人家公子，同样也能让这老头尊重的。 “看来小友真是海外归来的读书人啊，不着急，咱们不用心急，按青青的说法，你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过几天肯定能记起来的！这样吧，如果不嫌弃，这些日子你就住在武馆吧！” 这老头眨巴了一下眼睛，算是初步通过了对朱琦的审核，在这年月可不是谁都愿意让陌生人住在家里的，谁知道你是干啥的，说不定就引狼入室了。 特别是商海滩这样的地方，哪怕朱琦之前是从黄水江里捞上来的，也未必就一定是可以放心的。 不过朱琦表现出来的海外归来读书人身份，还是能让人放心些，哪怕朱琦是普通人家出身，大多能在日后混出一番事业来。 所以现在结交下人情，日后终究是有好处的，这老头也算是老江湖了，自然懂得人情关系的重要性。 现在朱琦是落难了，那何氏武馆的帮助就是雪中送炭，只要朱琦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恶徒，总是能念几分武馆的恩情。 于是接下来，这老头算是对朱琦放下了几分防范，便和朱琦一边喝着酒，一边信口闲聊了起来。 因为朱琦这边算是失忆人士，所以在朱琦刻意引导下，两人的话题更多还是关于何氏武馆的来历以及这老头的过往上。 这老头年轻时候就是关外的知名武师，大名唤作何不邛，在三十年前大和帝国侵占关外北方之地的时候，还和不少关外武师参加了关外反抗义军，武力反抗大和帝国所扶持傀儡大金国对关外的侵占，对他们家园土地的掠夺。 只是关内的大明国自身疲弱，面对大和帝国侵占关外土地的行为，当时的大明皇帝也没有任何实质出兵打算，结果只有关外百姓自发的反抗，自然不能抵挡大和帝国的军队镇压。 于是大规模的反抗行动都失败了，各处反抗义军不是被大和帝国的犬足军剿灭，就是被打散成了关外各处山头的土匪，再也没有了反抗底气。 何老头也在二十年前，心灰意冷的从关外流落到了商海市，此后凭借他的三十六路北派弹腿和形意拳功夫，在商海市这边的武行拜馆开山门，闯出了一个“鬼脚何”的名头。 最终被本地武行认可了他的实力，于是何氏武馆就在商海旧县城的衙寺大街落户，开门收徒了。 到现在一晃又是十多年了，何老头也是老了，不过何氏武馆倒也算是商海武行中老字辈的武馆了…… 11、关外旧事 在和何老头的闲聊中，朱琦发现这方世界的关外似乎并不存在满清鞑子，所以大清朝在历史上彻底被抹去了。 倒是大明帝国在两、三百年前曾经推行过的人口迁移关外的开发政策，于是关外肥沃的黑土地渐渐被大明人开发成了北方的鱼米之乡。 只是历史还是有些相似的，时间到了近现代之后，因为大明帝国已然沦为落后弱国，大明帝国的关外之地便被北面的圣彼德帝国和东北方向的大和帝国看上了。 这两个国家为了抢夺大明国在关外的地盘，都派出了不下十多万的军队，在关外连连开战，明目张胆的侵占关外土地。 大概在三十多年前，圣彼得帝国关键时刻掉链子，因为国内的农奴叛乱，一时无暇顾及关外这边的地盘争夺，便给了大和帝国机会。 于是大和帝国在关外扶持了一个傀儡大金国出来，假借傀儡大金国的名义，实际侵占了大明帝国的关外北方之地。 大和帝国更是乘势巩固了他们对关外北方之地的控制权，彻底将圣彼得帝国的残余势力排除出了关外之地。 而大明国虽然向西方列国提出抗议，让各国不承认大金国的国际地位，让各国督促大和帝国退回关外北方之地，然而大和帝国又如何会把吃下的肥肉继续吐出来呢。 西方列国远在欧洲、美洲大陆，不可能强行出兵对大和帝国做出什么惩罚手段，所以各国也就是口头上做了些谴责，完没有实际意义。 说起来这大和帝国，和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那个岛国差不多。 事实上它的近代发展史也是一样，随着一次维新变革之后，就跟上了西方的发展步伐，从而成为了对大明神州虎视眈眈的外寇之一。 其实大和帝国最初也是被西方列强入侵的，只是它国家小容易做出改变，而占据神州庞大江山的大明帝国，却因为家大业大，在诸多利益因素的牵扯下，很难实现翻身变革的改造。 所以百多年的时间过去，这区区岛国倒是在国家实力上反超了大明帝国，有了恶犬反噬的局面。 现如今大和帝国已然在神州北方吞并了原本依附大明帝国的李氏高丽藩属国，又扶持了傀儡大金国，从区区岛屿小国到现在，地盘已然膨胀了不知道多少倍，和西方诸国相比，也算是一个大国了。 以大和帝国的贪婪扩展趋势，之前要不是圣彼得帝国和大和帝国在关外抢夺底盘，扼制了大和帝国的侵蚀进度，只怕大和帝国在关外的势力早已逼近关内了。 可在圣彼得帝国被排除出了关外之后，大和帝国却是加快了对关外的殖民侵略步伐，迁移了大量倭人开垦团到关外兴办殖民性质的农庄，强行侵夺大明关外百姓的土地，胁迫普通百姓成为农庄农奴。 很多关外大明百姓就是因此而奋起反抗了，原本他们对于圣彼得帝国和大和帝国在关外明国土地上打战，也是没什么想法的，颇有些事不关己的味道。 对于关外百姓来说，只要他们的日子可以安然过下去，谁占了关外土地都无所谓。 可没想到大和帝国扶持了傀儡大金国后，居然强行侵夺他们祖辈开垦出来的土地，这自然就不能忍受了。 于是关外多地出现了百姓自发组织的反抗义军，然而没有大明帝国的官方支持，反抗义军最终都被镇压剿灭，这期间自然发生了不少悲欢离合的过往故事。 何老头边喝酒、边回忆的讲述着关外旧事，原本这何老头是想让朱琦酒后吐真言的，只是在朱琦的引导下，随着一杯杯的烧酒喝下，自己反而喝的有些上头，一时间也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个不停。 年龄大了，难得有年轻人愿意听他讲过去的事情，这何老头说的也是颇有兴致。 本来朱琦、何老头聊得都还是正常的话题，可在这期间瘸姑娘青青见何老头喝的有些多，便来了饭堂直接拿走了桌上的酒水，像是管家婆般粗暴截断了何老头的酒瘾。 何老头原本已经喝的有些多了，自然像是老小孩般表现的很不高兴，对瘸姑娘更是喝骂了几句，然而最终他还是拿瘸姑娘没什么办法，只好又拿起了烟杆，塞了锅烟叶抽了起来。 不过，接下来何老头像是抱怨般的对朱琦说了些瘸姑娘旧事，这就开始说到一些让朱琦感觉怪异，有些超越他常识的事情了。 原来这叫青青的瘸姑娘不是何老头的亲孙女，出身来历有些不同寻常，并不是纯正的人族，体内有着妖灵血脉。 她母亲是关外以请神术闻名的马氏族人，这马氏一族的族长据说非常厉害了，能请神龙上身，借助神龙之力施展各种神通术法，在关外可算是仙师级的传说人物。 而瘸姑娘青青的母亲虽然不能请来神龙上身，却也通过马氏请神术请了一位实力不错的木灵仙上身，同样算是关外知名的马氏女仙。 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位瘸姑娘的母亲居然和请来的木灵仙暗生情愫，就来了个珠胎暗结，结果就生下了身怀妖灵血脉的瘸姑娘。 本来这也没什么，说实话关外所谓的请神术，其实就是会术法的人类和狐、鼠、刺猬、蛇、黄鼠狼这种所谓五仙的妖灵缔结契约，从而借助它们提供的妖灵之力来施展神通术法。 当然，马氏一族的请神术更加高明一些，能够和更高级的妖灵缔结契约什么的，所以瘸姑娘的父亲木灵仙，很可能就是关外茫茫黑森林中什么高级木灵精怪。 这样的木灵精怪或许也已经能修成人身了，自然可以让人怀珠结胎，其实在马氏一族的历史上，所请仙灵和族人结合生下孩子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特例。 若是成功生下瘸姑娘这样身怀高级妖灵血脉的马氏族裔，即便不请神上身，天生也能施展一些神通术法，只要她长大之后是人形，自然能当作马氏族人抚养，说不定还能成为马氏族中留名后世的大仙婆、大仙师。 可当时偏偏遇到了大和帝国殖民入侵关外的事件，结果马氏族中不少大仙、仙婆，也加入了反抗义军之中。 怀着瘸姑娘青青的马氏仙婆也加入了反抗义军，正好和何老头在一个反抗义军组织里，和何老头便是这样成了认识的故人…… 12、这世界不一样 其实就当年的关外反抗义军而言，无论是何老头这样的武师，还是瘸姑娘青青母亲这样的仙婆，都可算是特殊的能人异士。 事实上如何老头这样的武师，所拥有的实力并不亚于能施展异术神通的大仙，故而何老头和瘸姑娘青青的母亲，都算是反抗义军中同一阶层的人物。 可反抗义军有这样的特殊人物，大和帝国也有特殊人物存在，比如大和帝国的武士、忍者，以及能操控妖魔鬼怪、能施展特殊手段的阴阳师。 如此当年在关外便也发生了不少大明国的能人异士，对抗大和帝国那些武士、忍者、阴阳师的特殊比斗。 可惜在大势所迫下，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已经到了近现代枪械逞威的时代，什么武技、仙法、神通、道术都敌不过一粒子弹。 大和帝国派驻关外的犬足军士兵，基本都装备了现代化的枪械，再加上武士、忍者、阴阳师在军中坐镇，关外反抗义军哪怕有能人异士的帮助，还是翻不了大局。 结果关外赫赫有名的马氏一族，在当年的义军反抗战中死了不少族人，后来据说马氏一族也不得不从关外迁移到了关内，以躲避大和帝国的追捕剿杀。 不过，其中也有一些品行不端的马氏族人投靠了大和帝国扶持的大金国，倒在关外也混的风生水起。 至于瘸姑娘青青的母亲和何老头所在的反抗义军组织，也在一次叛徒出卖下，所属义军秘寨遭遇了大和帝国犬足军的围剿。 瘸姑娘青青原本是不瘸的，正是在当年这次围剿战中，才一、二岁的她被子弹打断了左小腿骨头，从此变成了瘸脚。 而她的母亲当时为了保护女儿，却是被子弹重伤，托孤般将女儿交托给了何老头，于是何老头便将瘸姑娘青青当作自己孙女般养了。 那一战何老头所属的反抗义军几乎是军覆没，何老头自己的家人、儿女也都死在了犬足军的枪口下，他只带着年幼青青好容易才逃脱了出来。 此后何老头便心灰意懒的离开了关外，避祸到了关内，继而辗转来了商海市。 而这位青青姑娘虽然不是何老头的亲系血脉，可还是被何老头当作了亲孙女看待，因为何老头已经没办法再有子嗣，于是就让她跟了他的姓，大名叫做了何青。 只是何青的体内有着特殊木妖精灵血脉，故而看起来比普通人的成长速度要慢很多，其实现在她已经有二十六、七岁了，可看上去还是和十八、九岁差不多。 也正是如此，何青至今也还没嫁人，除了她脚瘸的缺憾外，她长的慢也成了一个问题。 何老头不敢随意把她嫁出去，要是夫家察觉了何青的特殊，反而会害了何青，毕竟普通人未必能接受这样的怪异媳妇。 何青因此留在武馆成了管家婆，就算是何老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不过朱琦听何老头讲了何青的旧事，以及当年在关外所谓马氏一族的信息，却有些惊疑了，这方世界居然还有这种能人异士存在，真的假的啊。 在朱琦原本世界绝没有这样的特殊人物存在，朱琦作为华夏超级特工当然清楚很多社会背后的秘密，但朱琦确信自己原本世界不存在什么超自然的存在。 或许历史上可能有，但到了他所处的年月，绝对的末法时代，绝对没有特殊存在了。 可如今这方世界似乎还是存在一些掌控超自然力量的特殊存在啊，无论所谓的马氏请神术以及那青青姑娘的父亲木灵仙，显然都不是朱琦原本世界能有的东西。 但朱琦很快便释然了，既然他可以从这方世界的空气中感应到稀薄游离能量的存在，那这方世界就还没有完变成末法时代，自然可能会幸存一些特殊存在了。 只是这样一来，朱琦心头却又咯噔了一下，自己要是遇到了这样的存在，只怕也是没办法应对的吧。 哪怕朱琦现在身为先天高手，可依旧还是肉体凡胎的寻常实力，朱琦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要是遇到什么妖鬼之类的，应该怎么对付。 或许是想知道更多这方世界的特殊信息，随后朱琦故意引导何老头说一些神鬼之事，结果这何老头又说的一些传说之类，却让朱琦听到了熟悉的东西。 比如在何老头的闲话中，便提到金华这边有一处兰若寺的古迹，说是三百年前神州大地遭遇了天地劫数，当时天下各处出现了很多鬼怪妖魔，兰若寺这里就藏着一个有千年修为的树妖姥姥。 当然，何老头说起这个兰若寺树妖姥姥的传说，主要是兰若寺这边因为这个树妖曾引来了佛、道高人的两次出手，还曾因此牵扯到了大明国运变化。 据说在三百多年前的神州大劫之时，曾经有一位蜀山剑侠燕赤霞，便在兰若寺和那千年树妖遭遇，然后发生了一段故事。 当时有书生宁采臣到了兰若寺住宿，正好燕赤霞隐居在兰若寺，于是机缘巧合之下引发了蜀山剑侠大战千年树妖的传说，当时据说燕赤霞杀了一次千年树妖。 此后，那书生宁采臣却又在机缘巧合下，发现有大妖化身国师，居然意图祸乱大明朝堂，窃取大明国运。 然后宁采臣又去兰若寺请燕赤霞出山，于是燕赤霞联合一位昆仑修士，一同到了大明燕京出手灭杀了那大妖国师，从而让大明的国运维续，又传承了三百年的国统。 否则在三百年前的神州大劫爆发之时，神州大地便可能会出现改朝换代的乱世之局了。 不过兰若寺这边的传说，并没有因此结束，差不多是在神州大劫的百年之后，有五台山高僧携带弟子十方途径兰若寺，发现那千年树妖死灰复燃，竟又在兰若寺作乱。 最终那位五台山高僧为灭树妖以身殉道，而那高僧的弟子十方，在此之后化缘求金重新翻修了兰若寺，担任了新兰若寺的第一任主持，使兰若寺一度成为南方佛门大寺。 可惜四、五十年前兰若寺因为一场大火，又荒废了下来，不过很多人在途径金华的时候，还是会去兰若寺遗址看看，那算是一处带着几分灵异传说的古迹之地了。 然而这兰若寺的传说，朱琦却感觉很熟悉啊，他看过电影啊，这不就是倩女幽魂的第一部、第二部嘛，可在这方世界居然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 13、历史转变的时机 朱琦听何老头说到了兰若寺的传说，心头已经有些异样感觉了，可很快何老头又说了发生在三百年前的一个传说。 似乎是因为之前说了蜀山剑侠燕赤霞杀窃国大妖，挽救大明国运的事情，所以何老头又说起了一个关于蜀山剑仙应劫救世的传说。 同样是在三百多年前的神州大劫之时，大明朝廷之上因为有大妖化身国师祸乱朝政，引得天下各地混乱不已，结果到处出现了造反的乱民叛军。 传说当时出现了一个应劫而出的灭世大魔头被称为血魔，意图借助天下乱世之机，引发血魔大灾，毁灭神州大地的所有生机。 幸好蜀山当时有一众年轻剑仙也是应劫而出，一起合力剿杀了那意图灭世的血魔，于是便消弭了神州大劫的根源。 正好那位蜀山剑侠燕赤霞也在大明帝都燕京杀死了大妖国师，让大明帝国恢复了国运，于是燕赤霞代表蜀山剑仙在紫禁城和当时的大明皇帝做了一个什么约定。 此后燕赤霞被大明皇帝封为护国仙师，蜀山的剑仙们也是借助大明官方支持，在神州大地布下了一个护国大结界。 从此原本因为神州大劫而引发的各地天灾祸患，随着护国大结界导引大明龙气反哺土地，不免是处处风调雨顺的好时节。 接下来几年，神州各地都有了丰裕的粮食产出，如此有了充足的粮食可以填饱肚子，大明百姓自然又想着安心生活，不愿意继续造反了。 当然，蜀山剑仙们为了维护大明帝国的国运，各府各县都出现了剑仙的传闻，一些剑仙直接出手斩杀了割据地方的残暴反王，一些剑仙则出面招安了有善名善举的反叛势力。 如此天下乱局便在蜀山剑仙的强势干涉下，很快恢复了稳定，大明帝国再次对神州大地有了掌控力度。 而之前各地百姓的造反，也算是缓和了此前大明帝国最关键的土地问题，原本掌控着大量土地的少数地主、官僚被造反的百姓杀死，于是又有大量无主土地可以通过土地改革以及减税减赋之类善政，交到普通百姓手中耕种。 这样借助护国大结界带来的风调雨顺天象，大明帝国再次恢复了兴兴向荣的盛世之态。 而朱琦也从何老头的讲述中知晓，三百多年前神州大劫之时，关外确实有什么女真后金国存在，在当时也对大明帝国的北境产生了很大的威胁，甚至也有趁乱入关的意图。 可随着大明帝国重新稳定了局势，当时身为护国仙师的燕赤霞孤身御剑北去，以飞剑斩断了后金国的龙脉，又斩杀了后金国的二代国主皇太极，使得后金国朝堂大乱。 然后大明帝国的军队便出关征讨后金国，最终灭亡了后金国统，令其彻底消失在了历史中。 此后重新稳定国势的大明皇帝颁布了一个出关垦荒令，组织大量流民出关垦荒定居，何老头的先祖就是在当时出关的。 事实上当初出关的流民，原本都是大劫乱世之时各地各县的反贼族裔，原本按照大明皇帝的意思，这些反民自然是要诛九族的。 可当时身为护国仙师的燕赤霞，却不希望大劫之后再生杀机，让平抚的劫数再生波折，出面建议皇帝将这些反贼族都送出关外垦荒，其实也有几分算是流放了。 因为那护国大结界是以北方长城为边界的，关外之地并没有受到结界的守护，故而出关垦荒的流民百姓最初在关外求存，也是非常艰难的。 可也因为出关的流民多是反民出身，所以凭着造反时候杀出来的凶性，再加上关外足以养人的肥沃黑土地，硬是在关外开拓出了一处处繁荣的城镇乡村，繁衍出了数百万的关外人口。 大明帝国自然不可能真抛弃了数百万的人口和逐渐繁茂的关外土地，故而关外这些被流放出去的反民后裔，最终又被重新接纳成了大明子民。 好吧，何老头讲述的这个传说，又是朱琦熟悉的东西，这分明就是蜀山剑侠传的内容啊。 然而在这方世界，这似乎又是真实的历史，若是朱琦将这些传说融合在一起的话，那这方世界似乎有些太不寻常了。 朱琦心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如果说一切都是三百年前的神州大劫引发了变化，那么这方世界和自己原本所在世界的历史，似乎就是在那时候开始不同的吧。 现在朱琦基本上确定那所谓的女真后金国，也就是原本应该入主中原的满清朝前身。 说起来三百多年的岁月，早将那曾经存在过的女真后金国变成了历史尘埃，故而这方世界也没人能想到，那女真后金国居然能在另一方世界占据神州三百多年。 好吧，这暂时还只是朱琦的猜想，也许真要了解什么历史真相，只能去图书馆或者学校里寻找历史书看看了。 反正在这方世界，何老头知道女真后金国的存在，还是那大和帝国为了给傀儡大金国造势而重新发掘出来的历史，甚至将渊源一直考究到了宋朝时期的北方金国。 这个倒是不值得继续深究了，可现在朱琦确定这方世界和原本所在世界不同，是真的存在过剑仙、妖魔之类特殊存在的。 但按照何老头的说法，在百多年前传说中的蜀山剑仙似乎就封山不出，这世上似乎就再没有蜀山剑仙存在了。 所以大明帝国仿佛再次失去了上天的护佑，那护国大结界也失去了守护神州的功效，这才会有西方战舰叩开大明边海，让大明帝国沦落到了如今这样的境遇。 而关外之地也被圣彼得帝国、大和帝国争相侵袭，最终成了大和帝国实际上的殖民开拓地。 结果说到后来，话题便又回到了关外老家被人侵占，何老头这样的关外旧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异地生活的事情上了。 反正朱琦和何老头这样吃着聊着，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到了晚上十点多钟。 此时两人的关系也是变得很融洽，何老头直接唤朱琦为琦哥儿，而朱琦也是相对亲密的唤何老头为何伯了。 可两人倒是还想继续闲聊，那位瘸姑娘何青见朱琦、何老头这么晚还在闲聊、不睡觉，便又过来强势打断了两人的聊兴，赶着两人去睡觉了。 如此朱琦和何老头的这一番夜聊，才算是戛然而止了…… 14、会不会码头出事了 朱琦、何老头两人聊天的兴致，被瘸姑娘何青强势打断，只好各自起身，准备回房休息了。 可就在两人起身回往后宅还没走出饭堂，何青、山子正在收拾碗筷什么之时，武馆前院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有人在那边急切的拍着武馆大门，外面也有不少人在大叫大喊什么的。 “怎么回事，山子，去看看！” 何老头皱起了眉头，如今没了闲聊的兴致，他确实也感觉有些困了，年龄毕竟大了，何青这样管着他，其实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如此何老头自然不高兴这时还被人打扰，只是听外面的动静，似乎有不少人在闹腾，这让何老头心头莫名担心了起来，有种不好的感觉。 “好！哎呀，师父，好像是猴子师兄的叫门声！” 山子一开始也是顺嘴答应了一声，可很快听前院门外呼喊的声音有些耳熟，倒是听出了前面叫门的人是谁，便快步往前跑了过去。 此时武馆前院的大门早已关了，还上了门闩，按照正常来说，这时候武馆里的人早就都睡了。 然而现在却有武馆弟子来叫门，应该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何青也听出前面敲门叫喊声的熟悉，便担忧的看向了何老头，“爷爷，好像真是猴子在叫门，会不会是码头上出事了！” 这何氏武馆虽然是以教拳收徒为主要营生，可在如今这样的年月里，光靠徒弟供奉的拳资又怎么可能维持武馆的开销，所以何氏武馆也寻了一些营生来赚钱，比如做护卫看场子的行当，又比如保镖护送货物等等之类的白道生意。 因为何老头早年的关系，何氏武馆在旧县城石六铺这边得到了一处码头老板的照顾，算是权承包了一处码头的搬运、看护业务。 当然，看护就只是正常看场子的月例收入，主要还是承包的码头货物搬运业务，能给武馆带来不错的收益。 如今商海市的码头货运可是极为繁荣的，南来北往的货物大多通过黄水江来到商海市，然后再做中转交易，一些货物直接便通过海船送去海外各国了。 这样码头上每天的搬货运货生意自然也不少了，虽然也赚不了大钱，可每个月也能有几百、上千的银元收入，足以让普通人家好好过几年的日子，也能让何氏武馆养起四、五十个常驻的武馆弟子了。 这年月有钱才能养人，手底下有人才能在商海滩站稳脚跟，获得一定的名声地位，何氏武馆也是养了这些武馆弟子，才在旧县城这边算是一股势力。 这也是何青之前会去码头给武馆弟子送饭，然后在码头那边发现落水的朱琦，让人从水里救起朱琦的缘由。 可此时听动静似乎就是码头上的武馆弟子回来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何青也不免有些担心的说着，因为最近何氏武馆承包的码头确实遇到了麻烦。 “不着急，等那侯小子进来了，听他怎么说！” 何老头倒还是沉住了心思，只是敲了敲他的大烟杆，睡意无的往前院走去，正如何青所担心的那样，此刻何老头心头也怀疑起了什么。 在最近几个月，似乎有什么势力盯上了何氏武馆承包的那处码头场子，之前已经有人到码头上闹过事情，还有人给何氏武馆送话，让武馆的人从码头上撤出来，否则就别怪手黑。 可那码头的生意是维持武馆的重要收益，何氏武馆当然不可能轻易放手了。 所以武馆最近在码头这边的看护也是加了几分小心，专门防备有人到码头上闹事，今天晚上要是真发生什么变故，之前也算是有些预兆的。 只是不知道码头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这么晚还要到武馆来找何老头。 当然了，如今何氏武馆的当家人虽然还是何老头，可真正管事的却是他大徒弟何劲东。 这何劲东是当初何老头带着何青入关的时候，半路上捡到的孤儿，据说也是关外反抗义军的遗孤，当时也才六、七岁，所以就被何老头收作了入室大弟子，也跟着一起姓何了。 不过这何劲东确实有不错的练武天赋，在何老头传授下练了一手形意猛虎拳，如今在商海武行界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在武行中也闯出了一个南城阿虎的绰号。 如今便是何劲东撑起了何氏武馆的门面，日后何老头也准备把武馆交托给他继承。 事实上何老头到商海市开办何氏武馆后，虽然也收过不下于上百个徒弟，可真正能成为入室弟子，得到何老头真传的也就六个人。 如今除了何劲东这个大徒弟外，其他五个徒弟有三个已经出师了，所以也就没留在武馆里。 比如何老头的二徒弟，便在出师后做了一个大老板的贴身保镖，其实也就是现在何氏武馆所承包码头的背后大老板。 说起来也是因为何老头的关系，那大老板信任何氏武馆的人，才让何老头的二徒弟做了亲信贴身保镖，几乎到什么地方都会带着一起。 另外还有三徒弟、五徒弟两个是商海本地人，他们也已经出师，凭借各自的家族关系寻到了不错的行当，一个是法租界小东门巡捕房的巡长，一个则是在商海监狱里做了个狱警小队长。 这都算是不错的工作了，能在官方层面关照几分何氏武馆，也是他们对于何老头这个师父的回报了。 当然，这三个出师的徒弟逢年过节，还是会回来给何老头问好请安什么的，并没有和何氏武馆脱离了关系。 至于何老头另外的两个徒弟，分别是老四和老六，倒还是留在武馆里帮衬做事，现在他们也都算是武馆的教拳武师了，每个月领一份银钱，也能混饭过日子。 不过也正因为年轻力壮的何劲东管着何氏武馆的日常事务，自恃身手的他，自然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威胁而妥协，反而对外放出话去，让对方只管放马过来，何氏武馆接下了这个茬。 为此何劲东这些时日几乎是天天吃住在了码头上，反正就是亲自看护着码头，就等着暗中势力动手，而何老头的四徒弟、六徒弟也是轮流会跟着一起留驻码头。 可现在来叫门的居然是何老头的六徒弟，听那叫门的焦急态度，何老头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不会自己的大徒弟出事了吧。 否则有大徒弟何劲东主持事情，又何须这样急切的来寻何老头呢…… 15、送光明教堂试试 何老头的六徒弟名唤侯华林，因为人长得消瘦，又练了一手形意猴拳，故而在商海武行中也有个铁猴子的绰号，不过武馆中人大多叫他猴子。 作为何老头最小的入室徒弟，侯华林如今也只有二十三、四岁，也不知道是练了猴拳的缘故，还是他本性如何，平时站着、坐着、蹲着都不由自主的带几分猴像，性格也像猴子般毛躁不定。 按照何老头的说法，这是他的猴拳功夫入了形，却还没能到蜕真境界，等什么时候他可以脱离猴相了，才算是真正把猴拳练得返朴归真，到时候性格便也能稳定些了。 不过，也正因为现在叫门的是侯华林，何老头心头又抱了几分希望，也许是这个六徒弟大惊小怪了，也许码头上的事情并不是很大。 “师父，师父，不好了，大师兄中枪了，腿上中枪了！” 可不多时，随着前院那边打开武馆大门，顿时一堆人呼啦啦便涌了进来，最前面一个二十来岁的瘦高个，奔跳着就往中厅这边跑了过来，口中说出了让何老头心惊肉跳的消息。 “什么，阿虎怎么了？” 听自己这六徒弟如此嚷嚷，何老头也是真急了，不免加快脚步往前院大厅那边走了过去，那何劲东是如今何氏武馆的管事人，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何氏武馆的顶梁柱就断了。 听了那侯华林的叫喊，瘸姑娘何青也是担心的拖着瘸脚，往前面赶了过去。 何青和何劲东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了，虽然两人没有产生特殊的情愫，那何劲东也已经娶了妻子、生了儿子，可两人的感情也是亲如兄妹的。 朱琦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听起来是有人中枪了，朱琦觉得这个事情，也许他能做点什么，算是报答何氏武馆的收留之情了。 而此时何氏武馆前院这边已经变得闹腾腾的，至少十多人挤在了一起，基本都是何氏武馆的弟子。 这些武馆弟子几乎都在大叫大嚷的，就是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事情，“放这里，先放这里吧！”、“师父，有人打冷枪，把大师兄打了！”、“大师兄，大师兄……” 一时间有人想指挥什么，有人向赶来的何老头说着些什么，更多人则是围在了一起，对着他们抬来的中枪受伤何劲东大呼大叫，仿佛这样叫着就可以让何劲东好起来了。 “好了，都闭嘴！青青，快，你先给阿虎看看，没事的人都散开！围着干啥！” 何老头见手下这些徒弟们如此乱七八糟的姿态，不免怒声呼喝了一句，手中的烟杆指点着将人推开，到现在他都还没见到自己大徒弟的状况呢。 只是大致知道何劲东腿上中枪了，说是给人打冷枪了，可没能亲眼看到，何老头心头也是不安稳啊。 特别是听这些武馆弟子的叫喊，就像是自己的大徒弟已经死去了，在给他号丧呢，他听的自然不高兴了，这群没用的玩意，关键时候就知道乱喊。 于是围在前院大厅中的武馆弟子，渐渐的散到了一旁，露出了大厅地上躺着一个看似三十来岁的高大北方汉子，自然就是何老头的大徒弟何劲东了。 这何劲东的身肌肉鼓鼓，虽然如今气温才几度，可他上身衣衫却还是敞开着，露出了内中犹如钢铁般的肌肉块，一看便有些气势逼人，属于那种肌肉猛男的类型。 只是如今他的脸色苍白，嘴唇都开始发青了，人早已昏迷了过去，胸口的肌肉却还在微微颤动着，显然因为疼痛而让身躯在本能的抽搐。 很快何老头的目光便落在了何劲东的右大腿上，这边有人脱了自己的棉衣给他包裹了一层，可整件衣服也已经被血水浸透。 看到这一幕，何老头的眉头不免皱了起来，这是被枪打了，这江湖上的争斗怎么会有人用枪了呢。 在如今这样的年月，要是对手真有枪的话，那何氏武馆这些武夫只怕是没办法抗衡的，功夫在好也不敌子弹啊。 这时候何青拖着瘸腿也是到了何劲东的身边，很快蹲下身子按在何劲东的左手脉门上，微微的感觉了一下脉息，神色也难看起来。 随后她用手剥开了裹着何劲东大腿的衣服，便看到那大腿上血糊糊的枪眼，还有血水从枪眼里出来，看来这血水也还没能止住。 她有些不敢去摸伤口，只能转头向何老头喊着，“爷爷，不好了，阿虎的脉息有些微弱，怕是流太多血了，我……，我也没办治这样的伤，这是要取子弹吧，子弹应该还在里面，这可不是刀伤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弄了！要不，要不送去那个什么光明教堂试试，听说那边的传教士能用他们的手段治枪伤！” 何青因为体内有着木妖精灵血脉，对植物有着天然的亲和性，所以她对中药材之类的药性也能非常熟悉，这样她学习中医只需要学些基础技术和药理，便可以配置药材了。 她原本学医是想治疗自己的瘸腿，倒也算是学了一些中医外科技术，可也就能处理一些跌打摔伤，又或者是刀伤外创的伤势，现在这种子弹打出枪伤创口，她却是真有些束手无措，不知道怎么治了。 这年月的外科手术技术，可还处于最原始的状态。 别说是何青这样的大明女大夫了，便是西方的正规外科医生也未必能确保外科手术的成功率，这年月的外科医生更多有些像屠夫砍肉般的进行外科手术，很多时候病人是活着上手术台，却没命下来的。 所以在如今的东方神州大地，自然更没有多少懂得外科医术的医生了，也就是光明教堂中有些信奉光明神的传教士会外科医术，还能使用所谓的光明神术来治疗伤势，确保手术的成功率。 其实这也是传教士的一种传教手段，很多时候他们到了一些陌生之地，便是先用这样的手法吸引信徒，也可展示光明教会的光明圣力。 何青应该听说过光明教堂里有传教士会用特殊手法治疗伤患的事情，现在她也只能想到这个主意了。 可何青知道何老头对于光明教堂一直有心结，此刻她说的倒也是有些迟疑，其实何青之前听说了光明教堂传教士的手段，也曾想过去光明教堂治治自己的瘸腿。 就是何老头的态度，让她不可能瞒着何老头去光明教堂，结果一来二去的也就放下了。 现在何青想不到办法，只好说出了这个话语…… 16、取子弹不简单 “送教堂？不行，那些洋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就是光明教堂的传教士，帮着洋人破开大明的护国结界，才让那些洋人船舰杀到燕京的！青青，你再想想办法，先把血止住，再想办法弄出子弹来，当初对付倭人、对付洋人的时候，枪伤我也见过，只要把子弹弄出来，再用金创药止血，就没事了！” 何老头听何青说到光明教堂，果然在第一时间便反对了，他对于洋人、洋教堂什么的一直有种排斥心理。 事实上在这方世界的教会倒是和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教会有着差不多的规模，可这边教会信奉的却是所谓光明神，并不是什么上帝，所以这方世界的教会又称为光明教会。 同时这光明教会在如今的时代依旧掌控超自然的特殊力量，仿佛可以驱动一种称为光明圣力的特殊能量，所有的传教士、神圣骑士都能使用光明圣力来释放所谓的光明神术，从而让光明教会统一了西方的信仰文明。 而随着西方列国的远洋殖民运动，光明教会的传教士、神圣骑士也是跟着一起出行游历，以传播光明之神的教义，将光明教会传到世界各地。 按照他们的说辞就是让光明照耀天下，驱散世间的黑暗。 可以说每一艘西方船舰出海寻找新大陆历险，都会有光明教会的传教士、神圣骑士随行，传教士、圣神骑士在船上常常会使用光明神术帮着船员化解很多问题，所以船舰上要是没有他们存在，很多船员都是不愿意出海的。 西方列强对东方神州产生觊觎之心，带着舰队意图侵略殖民的时候，便也有光明教会的传教士和神圣骑士随着船舰同行。 所以在何老头他们这些老一辈人心中，光明教会就是洋人侵略神州的帮凶，就是光明教会的人用一种洋人邪术破坏了守护神州的护国大结界，从而让大明帝国失去了结界的守护，沦落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 当然，事实上究竟如何，也就没人知道了。 另外在这方世界也曾爆发过义和团运动，随着西方列强在神州大陆的势力渗透，很多地方上的大明官员懦弱无能，产生的崇洋媚外心理，大明百姓在面对外国洋人欺辱的时候，根本找不到可以说理的地方。 于是在日积月累的矛盾下，一场专门针对洋人的民间自发反抗运动爆发了，或许也算是历史的巧合吧。 当年八国联军攻袭大明帝都燕京，其实就是因为义和团运动引发的蝴蝶效应。 只是后来大明皇帝自杀殉国，国各地的义和团运动渐渐被地方势力吸纳，又或者直接变成了地方上的军阀势力，于是这种自发兴起的民间义和团运动在变味中消亡了。 何老头当年也是亲自经历、参与了商海这边的义和团运动，当时很多外国人便躲进了商海各处光明教堂，祈求教会的保护。 于是不少如何老头般的武行武师，也是加入了义和团，帮着去攻打各处光明教堂，和守护光明教堂的神圣骑士也是交手比斗过。 双方最终算是打了个不分上下吧，那些光明教会的神圣骑士，在武技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完是硬碰硬的打法。 被大明武师各种巧妙国术技巧进攻，这些没有穿上骑士铠甲的神圣骑士，几乎像是傻大个般只能挨打，很少做出有效的反击。 可因为神圣骑士身上有光明圣力的守护，又是在光明教堂这样的地盘战斗，能够持续得到教堂内凝聚的光明圣力补益增幅力量，结果这些神圣骑士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般，让大明武师们也是没办法彻底击倒他们。 后来商海这边英国、法国等多国的驻军出战救援了，凭借他们手中的洋枪洋炮，很快驱散了依旧使用刀枪棍棒之类冷兵器的义和团民众。 结果商海这边的义和团运动被镇压了，当时杀进租界的义和团民众只能撤回了旧县城的明界国统区，才算是确保了安。 而各国驻军以武力封锁了租界，没有再给义和团杀过去的机会，直到义和团运动消弭之后，商海租界才恢复了正常状态。 但很多商海武行界老一辈武师，还是对光明教堂有着一种特殊的敌视心态，双方保持着一种互不往来的状态。 如今让何老头拉下脸去求光明教堂的洋人传教士给何劲东治疗腿上的枪伤，哪怕他们真能用光明神术治疗何劲东腿上的枪伤，何老头也是不会轻易答应去做的。 当然，无论是在关外做反抗义军，还是之前参加义和团运动，何老头其实也见过很多被枪打伤的反抗义军、义和团民众，对枪伤也不算是陌生，见过一些大夫怎么取子弹。 所以按照何老头的想法，治疗枪伤似乎就是取出子弹、止血便可以了，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现在躺在地上的何劲东那大腿上枪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可只要取出子弹，再上金疮药不就可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一定要去找光明教堂的洋人传教士呢。 “爷爷，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何青却知道给何劲东的伤腿取子弹并不是说说的事情，首先光是止血，就没那么容易，更何况还要取出子弹，这很可能会加重腿上的伤势，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治疗。 说实话此刻见到何劲东腿上的枪伤，何青似乎也被唤起了小时候记忆里小腿中枪的一幕，这让她的心头更慌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一下，何伯，我好像记得，我曾经学过国外的外科医术，也许我可以试试取子弹，何伯，何青姑娘，这取子弹还是需要一定技巧的，否则只会加重伤势，破坏了里面的血管，现在何师兄已经失血过多了，不能乱来了，我相信我可以用最小伤害取出子弹！” 朱琦在一旁也是看到了何劲东腿上的枪伤，对此他并不陌生，无论是他特工的本职，还是他的整形医生掩饰身份，这种外科手术对他而言都不在话下。 当初朱琦学习外科手术，也有一定的原因是为了在必要时候可以自我治疗，在现代社会遇到枪伤，取子弹自然是必要的技术。 方才朱琦就想着可以借机还一份何氏武馆的救援收留人情，现在见何青不知道怎么下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17、立马见效的动作 当然，朱琦虽然准备出手帮忙了，可他还是要掩饰一下自己的失忆状态。 所以看起来他就像是看到了何劲东腿上的枪伤创口，才想起了什么的记忆，才记起他曾学过外科手术，有取子弹的本事。 此时朱琦也不等何老头、何青怎么回应了，直接到了那何劲东的近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伤口，又用手微微按了按伤口周围的肌肉，才又开口道，“还好，没有击碎骨头，不过子弹好像紧贴在了骨头旁边，我需要镊子，锋利的小刀，最好还有针灸用的金针，另外准备一些烈酒倒到海碗里消毒使用！要抓紧时间了，他流血太多，必须先给他止血！” 这年月也是没办法输血的，别说输血的工具没有，便是要验血也没办法做到，乱输血的话，只会是一种杀人手段。 朱琦之前看见何劲东伤腿上剥开的棉衣，见上面湿透的血水便知道何劲东出血很多了，此时再看何劲东苍白的脸色、发青的嘴唇，知道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所以朱琦先用左手的手指按在了何劲东大腿动脉的血管位置，继而右手又按住了伤口周边的几处穴位，微微的往里送去了一些真气劲力，便减缓了几分伤口四周的血液流通速度。 这样总算是临时缓解了伤口处向外喷涌血液的趋势，那大腿枪伤创口内流淌的血水微微有些减少了。 周围人看朱琦只是用手在何劲东的大腿上按住了几个位置，枪伤创口处涌出的血水便缓解了下来，看朱琦的眼神都不免有些变化，也有些相信朱琦可以救治何劲东了。 当然，此时围在四周的武馆弟子们，也不知道朱琦是什么人。 哪怕之前有人在码头那边一起帮忙从黄水江中打捞了朱琦，但此刻看到穿着武馆套装的朱琦，同样没能和之前光溜溜的朱琦联系起来。 就算有人隐隐感觉朱琦有些眼熟，可此刻也不能确定的说出来。 他们心头觉得不可能，一个人从冰寒刺骨的黄水江中打捞起来，现在怎么可能站在这边给大师兄治伤呢，估计还是躺在床上吧。 不过，现在朱琦的那一番话语和手上立马见效的动作，还是让很多人感觉安心了不少，不管朱琦口中的外科医术是什么，反正能取出子弹，治好大师兄就最好了。 故而听了朱琦的话语，他们的眼睛也不免在朱琦、何劲东、何老头、何青几人身上瞄来瞄去的，一个个也是安静了下来。 何青原本就蹲在何劲东的身边，虽然有些手足无措的心慌，可对于何劲东腿上的伤势还是关注着。 如今见了朱琦的手段，急忙答应了一声，“好，好，我马上去准备，不，山子，去我房间柜子里找我的金针来，还有我床边箩筐里有镊子，猴子，你去找找小刀，可以用四师兄的飞刀，还有那谁，快去厨房拿酒来！” 何青表现出了几分管家婆的气势，她知道自己的腿脚不行，所以直接叫了别人去准备东西，而随着她的呼喊，几个人都应声而动，哪怕是被叫做猴子的侯华林，也没什么意见。 何青虽然看着比他年轻，可他知道何青的真实年龄比他还要大几岁，他也算是跟着何青一起长大的，早就习惯了何青对他的呼喝。 一旁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看着朱琦这样的动作，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方才他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可内心自然也是不安心的，这地上躺的毕竟是他当儿子看的大徒弟啊，其实何老头心里知道，被子弹打中后的枪伤，并不是那么容易治疗的。 当初关外反抗义军不少人中枪后，虽然被取了子弹，上了伤药，可很多人还是因为伤势恶化而死，能不能治愈似乎是看天意，看老天爷给不给命的。 其实刚才见到何劲东腿上的枪伤，何老头心中已经有些绝望了，可现在朱琦似乎又给了他几分希望。 “顺便拿些针线来，等下这伤口可能要缝一下！” 朱琦暂时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听何青在那边招呼人去准备东西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说着，何劲东腿上的枪伤口子有些大，必须要缝合才能收拢伤口了。 “啊，缝伤口？” 何青听了朱琦的话语，又讶异了一下，看朱琦的眼神有些发愣，她真不知道朱琦是不是真学过医术，现在朱琦的记忆是不是真能治疗枪伤了。 这年月手术缝合伤口，同样是很稀奇的事情，普通人听了自然会感觉不可思议了。 听朱琦说要用针线来缝伤口，周围的武馆弟子们也是嗡嗡的议论不停，开始互相问起了朱琦的身份，他们也感觉这似乎有些不靠谱啊。 可不管众人怎么想，山子等人还是很快把朱琦所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朱琦让他们在地上铺了一块干净布，把东西都放在了布上，又让人将烈酒倒在了几个海碗里。 随后朱琦用左手继续按压在何劲东的大腿动脉上，右手倒是松开了按压的穴位，直接端了一碗烈酒，便倒入了那处枪伤创口。 一碗烧酒灌入伤口，顿时从里面冲洗出了不少凝结的血块、血污，让何劲东的大腿也变得干净了不少。 朱琦随即拿了块布沾着酒液擦拭了一下伤口四周的结块血液，算是先清洗了一下创口，露出了子弹撕裂后，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腿部肌肉，这肌肉也在微微颤动着，显得颇有活力。 接着朱琦让何青拿火折子点燃了另一个装着烈酒的海碗，很快在海碗上便烧起了淡蓝色的火光。 朱琦直接拿起了镊子和看似飞刀般的小刀，在烈酒中浸泡了一下，又在那火焰中烧了烧，算是进行了一番消毒，这一点是必须的。 其实正常的用火消毒，只能是酒精灯，一些电视里直接用油灯烧的火焰来给器械消毒，那完是没有常识，这只会给器械增加油烟毒素。 因为油灯烧起的火焰烟气有很多杂质，这等于是在手术刀上镀了一层油烟，真要是用来做手术，反而增加伤口感染率，所以电视剧的情节不能信啊。 幸好如今这个年月已经是近现代了，故而烈酒的酒精浓度也能很高，足以当作酒精灯使用了。 在何氏武馆这样的地方，有时候也需要用烈酒借助按摩手法消肿去淤，所以这样的烈酒也算是当做药酒常备着，否则普通酒液也是烧不起火来的…… 18、也不是普通人 “你这边既然有金针，那应该会针灸吧！来，帮我忙，先把金针消毒下，在这几个穴位扎进去，应该可以暂时止血，也能消减疼痛！” 朱琦看了眼拿来的针灸所用金针包，便又对何青说着，他自然不可能一直用左手按压何劲东腿上的大动脉，只用一只右手来做手术，所以他需要何青用针灸来帮着截断伤口周边的血脉。 或许方才朱琦用烈酒洗伤口的时候，酒液带来的刺激让疼痛再次增强了几分，故而何劲东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显然是恢复了一些意识，有些清醒过来了。 所以用针灸止血的同时，其实也有一定的麻醉功效，本来朱琦也能做，可何青既然会针灸，那就能减少朱琦这边浪费救治时间了。 “好，我知道了！” 何青看着朱琦的动作，心头也是更加信任了几分。 随即从针灸包中取出了几根金针，学着朱琦的手法消毒后，便按照朱琦的指点扎入了何劲东大腿上的几处穴位，果然让那枪伤创口处的流血变得更加稀疏了。 朱琦也是放心松开了压着大腿动脉的左手，继而便又用左手在何劲东大腿枪伤创口处微微摸动了几下，其实这主要是让朱琦的精神意念可以透入创口内探查状况。 何劲东大腿上的枪伤创口血肉模糊，很难用眼睛直接看到子弹的位置，如今也是不可能进行x光拍片检查，所以只能靠朱琦的精神意念来探查情况了。 自从朱琦成功突破到先天境界，他的精神意念便随之觉醒，可以将意念外放探查周边状况，特别是一些肉眼无法直接看到的地方，精神意念也能渗透进去，清晰感知内中的状况。 这有些像是蝙蝠释放超声波来进行回声定位，又或者就是漫威中夜魔侠所具有的能力，不用眼睛便可以清晰感知到看不到之处，从而在大脑中形成特殊成像视角。 当然，这种精神意念感知也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干扰，比如一些强能量场就未必能渗透进去，又或者一些正常人的身躯，人体磁场也能抵御精神意念的强势入侵探查，需要加大精神意念的力度才能渗透进去。 所以当你用精神意念感知其他人身体的时候，也能很容易的被对方察觉， 不过，现在何劲东大腿上的枪伤创口处磁场波动混乱，对于精神意念的透入已经没多少抵抗力了，再加上朱琦直接将左手放在创口处，也能强行用自身的磁场能量带着精神意念进入创口内部，自然更不会遇到阻碍了。 很快朱琦的脑海中便仿佛有了何劲东大腿枪伤创口的三维立体图形，子弹在伤口内部的位置，以及和四周肌肉、骨骼的状态，也都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那粒子弹已然撕开了何劲东大腿的一部分肌腱，但还是被肌肉紧紧压贴在大腿骨骼内侧。 也是亏得何劲东常年练武，肌肉要比普通人更坚韧些，所以在他大腿中枪之时，腿部肌肉本能有了些抗拒，故而子弹更像是被他的肌肉阻挡了一下，否则这一枪会直接打断了他的大腿骨。 真要是骨头被打断了，哪怕日后重新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 到时候何劲东就不可能保持现在的实力境界，右腿肯定无法像现在这样能承重吃力，何劲东也就不能完美打出形意猛虎拳的威势了。 只是在朱琦以精神意念感知何劲东枪伤创口状况的时候，又感应到何劲东伤口处有一种特殊能量波动，正在试图复苏伤口处的细胞活力，有一种自行修善伤势的意思。 这是一种和正常人体生物能量不同的特殊能量反应，似乎这个何劲东也不完是普通人呀。 朱琦想到之前何老头说何青体内有着特殊的木妖精灵血脉，那么这个何劲东的体内或许也有特殊的血脉存在，看来关外之人很多都不寻常啊。 不过对于何劲东而言，这是一件好事情，只要取出子弹，那么他的伤势恢复应该比普通人也要更容易些。 当然，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朱琦感觉那粒子弹在射入何劲东大腿内部之后，似乎转变了一些方向。 子弹并不是笔直在枪眼之内，或许是因为何劲东大腿强劲的肌肉力量，影响了子弹位置的转向，这也是为何子弹不能随便挖取的原因了。 事实上朱琦最初用手指按动何劲东腿上创口的时候，也是想寻找子弹的位置，可用手指感觉子弹位置还是不怎么明确，这才会用精神意念透入的方法，进行更清晰的感应。 如今确定了子弹位置，朱琦再次用手在何劲东的大腿上推按了几下，希望能将子弹往回挤出来一些，这样就能直接用镊子把弹头夹出来了。 毕竟朱琦手头的工具有限，拿来的镊子属于何青平时做针线活时候使用的类型，不可能在伤口内部拐弯，朱琦只能想办法让子弹回到原本的枪眼位置，更容易夹取。 可这弹头在何劲东的大腿内部被肌肉夹得很紧，朱琦根本就推不动，无奈之下朱琦只能用右手握着的一柄犹如柳叶般的小飞刀，往何劲东大腿的枪伤创口里探了进去。 凭借精神意念的感知，朱琦在何劲东大腿内部微微切开了一处阻隔子弹的肌肉，这种内部肌肉的切割伤，倒是可以通过日后的修养自行愈合的。 只要朱琦切的伤口不大，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样给子弹切出了一个能松动的口子，朱琦再次用手在何劲东大腿上推按了几下，终于让那粒子弹头往原本的枪眼位置移动出来了些。 随后朱琦换成了镊子探进了伤口，在精神意念感知下准确找到了圆锥形的弹头后尾，很快夹住弹尾将一粒约小拇指头长的弹头取了出来。 虽然此时何青已经用金针封住了创口四周的血脉穴位，让大型动脉、静脉中的血液不会往这边喷涌过来，可随着朱琦的动作，还是有很多毛细血管在伤口中渗出了血水，再次让何劲东腿上的创口积满了血液。 朱琦的双手也是沾了不少血水，可如今大功告成，这点问题倒也不是问题了。 “好了，先给他上药止血吧！你的药，能消炎吗？等上药之后，再取针，然后用蒸煮过干净的纱布包扎！看起来，也不用缝伤口了，只要不出现感染的话，以他的身体素质，应该没问题了！” 朱琦把子弹和镊子放在了一旁，再次端起一碗烈酒给何劲东的大腿创口冲刷了一下，才又对一旁的何青吩咐着…… 19、这小子运气好 朱琦现在没有任何药物，他完成了取子弹的手术，也就没什么可以继续做的了。 不过朱琦也见何青让人取来了一些瓷瓶装的药粉之类，应该是武馆所用的金创药，虽然不知道这种金创药是什么药性，可也是这年月治疗见红刀伤之类的特效药物，或许也有一定的止血消炎作用。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朱琦便都让何青来处理了。 何青也是点了点头，很快拿瓷瓶往何劲东大腿创口里倒进了不少药粉，眼看着药粉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糊糊状，倒是真让内中的血液停缓了渗透流淌。 朱琦见何青倒入的金创药止血效果不错，也是放心了一些，幸好是在武馆，要不然也未必能及时找到这样的金疮药。 原本朱琦还准备用针线缝伤口，也是为了止血方便，但现在这个金疮药能如此有效的止血，自然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毕竟普通的缝衣线和缝衣针，无法和医用的锋线相比，不说棉线会引发感染了，便是日后拆线也有些麻烦。 如此朱琦将血手在一旁那碗差不多烧完了酒精的残余酒液里洗了洗，便也就站起了身来，转头对一旁看似很镇定的何老头笑了笑，开口安慰道，“何伯，放心吧，这位何师兄没事的，虽然流血有些多，可凭他的身子骨应该能撑过去，等伤好一些，多吃些补血的东西，最多半年就能完恢复了！接下来，何青姑娘应该也能治疗了，只要伤口不发炎，也就只需安心休养了！” 朱琦并没有说出他在何劲东体内感知到的特殊能量波动，反正顺利取出子弹之后，朱琦基本确定何劲东没事了，他体内的特殊血脉足以让他恢复如初，也就是一个疗养时间问题。 当然，现在看起来朱琦给何劲东取子弹的过程，似乎很简单的样子，或许让何青来也能做到，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那弹头所在位置如果不是朱琦可以凭借精神意念感知的话，想找到它，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说不定就要在何劲东的枪伤创口内划拨好一阵子，对内中的肌肉、骨骼产生二次甚至多次创伤后，才有可能找到弹头，这样何劲东的腿伤日后能不能恢复痊愈，就难说了。 这也是战场上很多战地医生的取子弹方法，在没什么条件的时代，很多医生只能凭感觉做事，所以在取子弹的时候便只能粗暴动作，以取出子弹为第一要务，可实际上却会对创口造成更大伤害，产生更多的后遗症。 当然，相对于战场救命而言，这也是无所谓了。 可如今朱琦为何劲东取子弹，却是尽可能的减少了二次伤害，这样也能减少对何劲东腿部伤害，不会给他留下后遗症，影响了他日后的功夫进益。 更何况现在何劲东已经失血过多，必须要及时取子弹治疗，所以朱琦这样的手术，已经是非常完美了，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很多内涵技术的手术过程。 当然，日后何氏武馆之人或许会觉得朱琦这次手术很简单，未必能抵得上何氏武馆对朱琦的救援、收留恩情，可朱琦却也无所谓了，他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朱琦的性子其实带着几分冷淡，从不在意旁人是如何看待他的，反正也不会少了一块肉。 只是在受到别人恩惠的时候，朱琦也不会恩将仇报，他虽然不算是一个圣母好人，可也算是一个有原则的自私之人。 如今顺利帮何劲东做完手术之后，朱琦自己心头便通顺了，欠下何氏武馆的人情算是了结几分，他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人情债，最是不能承受的。 “嗯，好，也是这小子运气好，正好有琦哥儿在，好了，好了，留几个人，把你们大师兄抬到后面客房去，再找人去他家里和他媳妇说一声，别的人，没事就都散了。对了，码头上现在还有人看着麽，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就这样回来了？”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倒也是放心了不少，他没有因为朱琦这般看似简单轻松的取出子弹，便看轻了朱琦这次的帮忙。 他还是知晓这种手术的难度，当年关外反抗义军的大夫给伤员动手术取子弹，可就像是切肉杀猪般的毛手毛脚，一些人甚至直接把手指探进去抓子弹，哪里有朱琦这样有条有序，轻轻松松。 看着朱琦事先进行的各种准备和步骤，何老头倒是十分相信朱琦的手术效果，自己的大徒弟看来是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他心中吊起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不过到了现在，何老头也才有了心思顾及其他，便又板起了脸色对周围乱纷纷的徒弟们骂了几句，让没事的都可以散了，这些武馆弟子留在武馆也是没什么作用的。 另外何劲东已经成家，可武馆里住的地方不多，也不适合何劲东的老婆、孩子都住在武馆，至少在何老头还没死之前，是不可能真给何劲东腾家的。 即便何劲东已经成了何氏武馆的管事人，可他还是在武馆外面安置了一个家。 这几天何劲东基本都是天天在码头那边看着，也没怎么回家去，可既然出了这样的大事情，自然还是要通知一下他的老婆，至少也要去报个平安，免得日后知道了担心。 接着何老头开始考虑码头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看来那暗中势力依旧没有正大光明抢码头的意思，也没有直接开枪打死何劲东闹出人命，就是想废了何劲东，逼着何氏武馆妥协放弃码头。 或许对方还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又或者对何氏武馆背后的武行联盟存有几分忌惮，所以这次黑枪事件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事情了。 只是想到了日后，何老头心头又是暗暗叹气，这码头只怕保不住了，对方居然能弄到枪，那就不是什么寻常势力了，背后或许有着更大的背景。 如今在商海滩混黑白道的势力，还是很少有用枪的，一方面是官方有所管控，另一方面也是没什么渠道可以弄到枪弹。 何氏武馆作为白道势力，平时也就是靠拳头功夫在商海滩混日子。 现在那暗中势力居然动了枪弹，那何氏武馆凭血肉又如何能和子弹对抗呢，对方要是继续打黑枪，今天还只是打大腿，明天可能就要杀人了。 何老头心头叹息，他手下又有几个徒弟可以吃子弹，可以继续和那暗中势力对抗呢。 凭着江湖经验，何老头虽然感觉码头那边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可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再做点什么事情呢，所以此时想到这么多武馆弟子都跑回来了，那码头上还有人看着麽？ 想到这一点，何老头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至少在明天他去找那码头背后老板辞了码头生意之前，这码头还是由何氏武馆看护的，可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吧…… 20、第一夜过去了 “师父，四哥还带着一些人在码头看着呢！师父，放心吧，四哥已经有防备了，不会出事的！” 听了何老头带几分问责的话语，六徒弟侯华林急忙开口对何老头回答着，这让何老头的脸色又缓和了几分，显然何老头对自己的四徒弟还是有些放心的。 这何老头的四徒弟名唤张鲁鸣，是十几岁跟着乡党从山西大同府跑出来混生活的。 原本也有些家传的拳脚功夫底子，后来在商海市遭了难，流露街头几乎病死，遇到何老头才被收留在了何氏武馆，继而算是带艺投师成了何老头的入室四徒弟。 这个张鲁鸣现在也已经三十多岁了，家传有一手飞刀绝学，而何老头又根据他身体特性传了他一套形意蛇拳，于是张鲁鸣在商海武行界也算是有些名号，有个绰号叫怪蛇手。 不过，张鲁鸣的性子相对而言比较谨慎细致，带着几分山西人的精明，在武馆里也算是能担当事情的人。 这次在码头上出了事情，那何劲东被黑枪打伤之后，他倒是保持了几分镇定，现在依旧留在码头上主持着事情，否则何氏武馆的人都回了武馆，要是码头上再出什么事情，那就是何氏武馆的责任了。 何老头对自己几个徒弟的秉性自然是了解的，现在知道码头有张鲁鸣在，也就放下了几分担心。 接下来，何氏武馆终究恢复了平静，如今的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所以何老头、侯华林、山子等住在武馆之人，各自回了房间休息，其他的武馆弟子也都打发回家了。 何劲东则半昏迷着被送去了一间客房休息，何青则在房中照看着，暂时倒也是没什么问题了。 朱琦跟去房间看了看何劲东的情况，感觉何劲东没什么问题，也安心回到了自己客房，今天是朱琦来到这方世界的第一夜，结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也需要好好梳理梳理，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 不过有了方才的出手给何劲东取子弹作手术的事情，原本只是作为临时收容之人的朱琦，倒也算是真成了武馆客人。 那位瘸姑娘何青虽然把不少心思放在了照料何劲东上，可还是有心的吩咐山子给朱琦换了一床新的被子和铺垫，换下了之前被朱琦身子弄潮了的旧物。 这让朱琦不免对这位何青姑娘添了几分佩服，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她居然还能想到这种细碎的事情，可见她的心还是比较仔细。 如此朱琦又擦了把脸，就躺在舒服的板床上，他倒也是一个心大之人，哪怕是刚刚经历了离奇的穿越，哪怕是来到了这个略有些诡异离奇的新世界。 可他原本终究是华夏超级特工，也是经历过很多特殊任务的人物，那心态实在稳定，心头虽然还对方世界带着几分疑惑，可也只是随便考虑了一下自己的事情，便美美睡着了，如此就是一睡到天亮了。 第二天朱琦睡到了上午七点多钟，便也就起来了。 昨晚睡觉其实才晚上十一、二点，在这何氏武馆之人看来已经是睡得很晚了，可相对于朱琦而言，可算是睡得很早了。 朱琦平时也只需要七、八小时的睡眠时间，睡多了就是浪费时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凭借先天高手的底子，朱琦就算是几天不睡也是没什么问题。 故而朱琦到了早上七点多，便自然的醒来了，没有了继续睡的心情。 如此又穿上了那套依旧让身子感觉很不舒服的武馆套装，朱琦出了房门到天井这边，准备在这边的水井处打桶井水，洗个脸漱漱口。 现在也没什么牙膏之类的，最多也就只用盐水漱口了。 不过，在朱琦走到天井的时候，却见那位瘸姑娘何青也已经起来了，或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从另一处安置何劲东的客房中出来看看。 同时，朱琦也听到了武馆前院那边有些呼呼喝喝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有武馆弟子正在前院晨练。 见到了后院天井这边的朱琦，何青甩了下辫子，对朱琦嫣然一笑的开口道，“朱先生起来了啊！这井水太凉了，在饭堂左厢有水房，那边有热水，去那边用水吧！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水盆、毛巾和漱口的盐水，昨天晚上，多谢先生了，要不然，阿虎就危险了！” 显然何青也想到是朱琦起床了，特别出来对朱琦嘱咐这些话语的，她倒是想的很周，已经给朱琦准备好了洗漱所用之物。 当然，在何青心中对朱琦的好奇也是越来越盛了，原本她就有些猜测朱琦的身份，又在把脉的时候猜疑朱琦练过什么特殊功夫，已经怀疑朱琦不像是普通人。 可昨夜朱琦做手术时候提出那些特殊的要求和那种消毒的手法，却又让何青感觉朱琦似乎真是一个医生。 这让何青心头对朱琦的身份有些猜疑不定了，可不管如何，她觉得朱琦不像是什么坏人，更何况朱琦确实救了何劲东，对于昨晚何劲东的状况，何青更是清楚，如果不是朱琦出手，能不能活命还是问题呢。 昨天她还是当朱琦是陌生人，虽然救了朱琦，可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没想着要朱琦报恩什么的，只是想着朱琦好了，就可以离开武馆了。 但今天何青倒是把朱琦当作了武馆真正客人了，态度自然就亲切了不少。 “青青姑娘，直接叫我琦哥吧，不用叫先生这么生分！嗯，何师兄的情况怎么样了，只要不发烧，那问题就不大了！” 朱琦听何青说得这么客气，也是主动拉近着关系，虽然朱琦已经知道何青并不是表面看着的年轻，可实际上他同样也不是表面看着的年轻，故而让何青叫声琦哥，他还是受得起。 “琦哥？咯咯咯，我看，我还是叫你小琦或阿琦吧！对了，你想起什么来了吗？你原来也是学医的吗？昨天看你的架势，可不像是乱来的！” 何青听朱琦让她叫琦哥，却不免咯咯笑了起来，身为何氏武馆的管家婆，她其实也不是什么柔弱的性子，在武馆自然也练过几手功夫的。 哪怕她瘸了的左脚吃不来力，可也有一些特殊的功夫可以让她不受瘸脚的影响，比如醉八仙拳中的铁拐李式，也就能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她的另一条好腿上，若是再加一根棍子支持身体，也就能撑住力道，打出特殊的拳脚功夫了。 所以何青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弱女子，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便不想多说年龄上的问题，故意扯开了话题…… 21、也许能矫正你的腿 何青作为何氏武馆的管家婆，当然也需要一定的气势来撑场面。 以前在这旧县城的街巷里，她常常因为瘸腿被一些坏小孩扯笑作弄，可她对那些坏小孩也不客气，直接打的他们回家哭爹喊娘的。 为此何氏武馆也是几次被街坊找上门，可渐渐何青这个瘸姑娘的名声也出来了，周围的小孩子再也不敢拿她瘸腿扯笑她。 再加上她在武馆里要面对那么多的武馆弟子，在她那俏丽面容之下，却也渐渐培养出了女汉子的泼辣性子。 如此在何氏武馆里，她上可以管住何老头，下可以教训所有的武馆弟子，也就是何劲东、张鲁鸣再加上其他三个出师了的入室弟子，能让何青敬重几分，说话客气一些。 其他即便是同样属于何老头入室弟子，已经担任教拳武师的侯华林，一样能被她拎着耳朵教训。 如今在面对朱琦的时候，她还是藏了几分性子，不过听朱琦让她叫哥，她就感觉有些可笑了，毕竟朱琦现在的面貌看起来太年轻了，她以为她要比朱琦大很多岁呢。 但很快何青便又扯开了这个话题，她还是不想在年龄上多说什么，虽然她表面上对自己的瘸腿，对自己与众不同的生长表现，不是很在意，可她内心还是有些介怀的。 所以何青又转移话题到了朱琦的记忆上，以她的经验，像朱琦这样因为意外变故临时失忆，其实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睡上一觉基本就能想起来了。 “嗯，一些记忆好像回来了，可更多的记忆还是有些模糊，我依稀记起了些我在国外生活的日子，我好像是住在唐人街，还有，我应该是专门学过外科医术的，对了，你这腿……，我听何伯说是也是枪伤导致的，也许我能帮你用手术矫正一下，至少能比现在好些！” 朱琦继续假装失忆，不过很快也是故意转移着何青的注意力，他不想让何青总追问记忆的问题，故而看着她那只能拖着走的瘸腿，若有所指的说着。 当然，朱琦同样有一种还人情的想法。 之前朱琦算是还了何氏武馆的收留之情，可朱琦知道何青才是让人从黄水江里捞自己的人，朱琦觉得自己还是亏欠何青一份人情。 曾以整形医生为伪装身份的朱琦，自然也能做畸形矫正手术。 根据何老头的说法，何青的瘸腿是枪伤导致，也许是子弹击断了骨头，可看何青还能拖着脚走路，那就说明小腿的胫骨应该没事，很可能是腓骨这边断了。 那以何青的特殊体质，要是可以重新矫正断裂的腓骨，说不定就能重新让腓骨接合起来，那她左腿也就能吃住重力，脚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瘸得厉害了。 当然，要是她的特殊血脉能更起作用一些，说不定还能让她的瘸腿完恢复。 朱琦此前感应何劲东体内的特殊血脉能量，就感觉这种能量对身体有着很强的自我治愈恢复能力，按说何青体内的木妖精灵血脉也应该有类似的作用。 “我的腿？外科医术是什么？” 何青听朱琦提到她的瘸腿，果然愣神了一下，可很快她的神色又黯然了，可也带着几分好奇的问着外科医术信息。 作为一个模样清秀漂亮的女人，何青自然很在意自己的瘸腿，可瘸腿是在她三、四岁的时候，被子弹打断了骨头，现在过了近二十年，那断骨早已错位生长，又怎么可能轻易纠正。 虽然她有着特殊的血脉体质，腿上倒是没有留下子弹枪眼，原本子弹留下的创口已然生长平抚，寻不到痕迹了，可她还是能用手摸出生长错位的断骨，这让她已经没有了可以治疗的想法。 哪怕之前想过找光明教堂的传教士，试试他们的光明神术，可她还是感觉这种治愈几率不大。 而现在朱琦居然说可以矫正一下，但何青又如何能相信呢，她对所谓的外科医术完没概念啊。 朱琦也猜到她可能不信自己可以帮她矫正断骨，只好对她耐心解说了一些外科医术的东西，当然朱琦也没有说的太过深入，毕竟他还在装失忆。 同时这年月的外科医术还比较落伍，朱琦要是说出太先进的理念，反而会让人怀疑了。 所以朱琦只是简单根据何青的瘸腿情况，说了可行的治疗方法，那就是先切开何青的小腿，然后看断骨的生长情况，重新截断骨头，然后将断骨截面对接，再打石膏固定的接骨，让原本错位生长的断骨，重新弥合在一起。 这样便可以让何青的瘸腿重新生长好断骨，恢复对她腿部的支撑，只要走的慢些，还是可以正常走路的。 朱琦也没说何青体内的特殊血脉，或许能让何青的瘸腿彻底恢复，可现在他所说的这种手术方案，已经让何青听得有些愣神了。 虽然她对于外科医术什么的还是有些一知半解，但朱琦所说的瘸腿矫正方法，听起来似乎也有模有样的。 哪怕按照朱琦的说法，要切开小腿皮肉、截断生长出来的骨头，就像是屠夫切肉般活生生处理她的瘸腿，似乎让人感觉心惊胆颤，但何青心头还真起了一丝希望。 毕竟她知道自己瘸腿的情况，如果不把错位生长的骨头重新截断，就根本不可能矫正，所以朱琦这样的说法，反而让何青觉得更加具有可行性。 “不过，现在暂时可能还不行，我需要做手术的器械，另外还要准备麻药，那种手术可不是针灸能处理的！青青姑娘，需要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准备好了一切，就能帮你矫正左腿了！” 朱琦虽然解说了可行的手术方案，只是要做到这一切，确实还是要有合适的器械，至于麻醉药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朱琦有很多配置麻醉药的方法，完可以用中草药配置出来。 毕竟在朱琦原本世界麻醉药也是管制药品，虽然可以通过黑市渠道购买，可终究不如自己配置更安方便，朱琦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配置麻醉药使用。 反倒是手术器械，想在这方世界弄到合适的，却没那么容易了。 这年月的科技水平，只怕还无法弄出锋利的不锈钢手术刀，就算有估计也不会很便宜，现在朱琦身无分文，可是没办法轻易弄到手的…… 22、男人出门要带钱 “嗯，好，那等以后吧！我…，我先去给你准备吃的吧！他们的晨练也快好了，你先吃，要不然，他们来了，就都是汗臭味道了！” 听了朱琦的话语，何青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消息，昨天晚上为了照顾何劲东，她睡得不是很安稳，而今天又很早起来忙碌武馆繁琐事情。 到现在，她虽然不是刚刚起床，脸没洗、牙没刷，可忽然听朱琦这样说，她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幸好不是现在让她拿定主意，所以她很快又恢复的心神，倒是对朱琦嘱咐着。 何氏武馆每天早上四、五点多，便会有弟子到武馆来晨练，然后弟子们在武馆吃一顿早饭，再擦洗一下出汗的身子，便会由武馆安排着去各处做活，又或者自己出去寻活。 这也是何氏武馆至今的惯例了，只是一群青壮汉子早上晨练出汗之后，几十人挤到饭堂吃饭，那气味自然就不好闻了。 何青还是感觉朱琦像是一个读书人，哪怕是学医的，也还是读书人。 所以朱琦应该是受不了那种汗臭味道的，也就好心的提醒了，不过她明显把朱琦放在了普通武馆弟子的身份之上，属于武馆的贵客了。 朱琦自然不会辜负了何青的好意，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朱琦快步去了中厅那边的水房打水洗漱，等他回到饭堂这边的时候，何青果然已经为他准备了稀粥、小菜、鸡蛋、小笼包和油条。 这种早饭的标准，也比普通武馆弟子高很多了。 朱琦不客气的将这些吃的一干二净，朱琦同样是练武之人，每顿的吃食自然不会少到哪里去，他在原本自己世界的时候，食物也是修炼的重要营养来源，故而他有不少钱就是花在吃食上的。 现在刚刚到了这方世界，朱琦自然也要让自己保持着最佳状态，能吃饱的时候，绝对不会让自己饿着。 等朱琦吃的差不多了，前院的晨练果然也结束了，何老头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后面则是二、三十个武馆弟子跟着往饭堂涌了过来，很快坐满了饭堂的饭桌。 一时间饭堂中乱哄哄的一片，这其中包括了山子和其他两个武馆学徒，只是从前院回来之后，他们三个学徒却还不能像其他武馆弟子般马上吃饭，还是要帮着何青一起给其他的师兄们分发包子、馒头等等之些饭食。 唯有何老头自己一个人，坐在了他的专用八仙桌上，吃着何青给他准备的早饭，和朱琦吃的那份倒也差不多。 朱琦见饭堂里一下子变得乱哄哄，也有些感慨的笑了笑，这种场面或许只有他原本所在世界的大学校园里能看到了。 不过，朱琦感觉自己对于这种热闹的场面还是有些格格不入，他吃的也差不多了，就准备和何老头打个招呼，出门去外面转转，给自己弄点小钱钱什么的。 “琦哥儿，吃过了没！” 何老头自然也见到了朱琦，主动对朱琦招呼着，如今他年纪大了，不像普通武馆弟子般练拳脚硬功来打磨身子，晨练时候他大多就是看看徒弟们打拳的套路有没有走心，用他那烟杆子上去敲打纠正一下。 至于他自己也就是打打养生拳了，故而此时倒是神定气闲的，连一滴汗都没怎么出。 “已然吃过了，何伯，我想去外面走走，也许可以找回些记忆，我穿这身武馆衣服，出门应该没事吧？” 朱琦看着何老头也是客气的回应，只是现在他没其他衣服可以换，要是出门的话，只能是这一身何氏武馆的套装出去了，不过想到昨晚何劲东被打黑枪的事情，虽然朱琦对于何氏武馆现在遇到什么事情并不清楚，可也担心自己这样出去，会不会被连累暗算。 其实朱琦更是想找一身普通衣服换上，不会引人瞩目，今天他出门就是想顺便弄些钱，缓解自己身无分文的窘境，穿着一身武馆衣服，有些太招人注意了。 “嗯，要出去走走啊，行吧，那还是穿着这一身吧，这样街头的混混也不敢上来招惹你！” 何老头倒是没想那么多，反倒觉得朱琦穿武馆衣服出去会更安些，毕竟这身套装就代表了武行身份，要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其他武行中人见了，或许也会出手帮忙什么的。 “那个青青，给琦哥儿拿些钱来，男人出门，还是要带些钱的！” 随后何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招呼那边正给武馆弟子分发早饭的何青，显然他知道朱琦身无分文，就算是出门了，也没办法做点什么。 “这…，好，那我也不客气了，反正日后，何氏武馆便是朱琦的一处家了！” 朱琦没想到何老头居然还会给他钱用，不过手中没钱确实也不好弄什么，要是有点钱，此后回来之后也能有个说辞，钱生钱也是要有钱种，不是麽。 所以朱琦没有推迟，不过他感觉自己似乎又欠人情了，雪中送炭的情义啊，看来他和何氏武馆之间算是有些分割不清了。 “哈哈，缘分啊，一切都是缘分，琦哥儿，你既然来了武馆，穿了武馆的衣服，怎么也算是武馆的人了，江湖救急，人这一辈子，难免会遇到难处，一点小钱算什么，你不是普通人，哪怕是想不起来什么记忆，凭你这一手什么外科医术，日后也一定能混出成就的！琦哥儿，要是看得起何伯，真当何氏武馆是你的一处家，那就最好了！”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不免老怀大开，他见识了昨夜朱琦的手术本事，又听朱琦说过外国话，相信朱琦绝不会是寻常人。 对于他这样的老江湖来说，现在和朱琦这样的人才打好关系，何氏武馆也就又多一条外路了。 不过，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从武馆前院大门那边又有六、七人走了进来，这其中为首一个身材不高，微微发福，理着锃光发亮的大光头，这天气也不怕冷，只是戴了一顶宽边礼帽。 他身上穿了一件裘皮的袄袍，脚下也是加厚的皮鞋，看起来也是擦得发亮，一副做生意的大老板姿态，看来还真不像是普通人物…… 23、码头老板陈力钦 也就在朱琦准备出去走走的时候，武馆前院大门进来了一个光头大老板般人物。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应该都是他的保镖，都是整齐的劲装打扮，一头短发，看起来肌肉鼓鼓，颇为精神。 他们似乎对何氏武馆都很熟悉，为首的光头老板直接穿过了前院大厅，径直就到了中厅饭堂这边，倒也没有见外的意思。 很快这光头老板来到了何老头吃饭的桌边，举手抱拳的向何老头抱歉开口道，“何师傅，哎呀，真是对不住了，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啧，都是我的责任啊！唉，早知道，我就早几天来拜访何师傅，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这个光头老板身后的几个保镖，也都向何老头行了一礼，口中纷纷说着，“师父好！徒弟拜见师父！” 原来这些保镖也都是何氏武馆出去的弟子，其中为首一个便是何老头的入室二徒弟刘汉盛，练了一身铁布衫硬功和形意鹰爪拳，功夫也是很不错了。 至于其他几个也都是武馆出去的普通徒弟，难怪他们对何氏武馆这么熟悉了。 不过也能看出这个光头老板和何氏武馆的关系确实不错，身边跟着的人都是武馆出去的弟子，显然是非常信任何氏武馆的人。 原来这个光头老板就是何氏武馆承包那码头的幕后老板，大名唤作陈力钦，是杭城人士，以印染贸易生意发家，现在已经将生意买卖做到了国外。 他和租界的不少洋商有关系，所以常常会把各地采买的货物，运到商海市这边转由洋商海船送去国外。 为此生意上的便利，这位陈老板索性在商海旧县城石六铺买下了一个码头作为他出货、存货的点，自家的码头自然更方便他生意上的往来，不用担心货物送到了商海，却没地方存放。 当然，这石六铺的码头也能给他带来其他的船运生意，也算是他的业务拓展了。 这陈力钦也称得上是大亨级的富商了，其实也不算是普通商人，手上有钱，自然也有些势力了，在外面也有“光头陈”的绰号。 不过在这样的混乱时局，他这种有钱大亨自然也成了不少有心人的目标。 所以在几年前这位陈老板曾遇到过一次有预谋的绑架，他身边的一个保镖出卖了他，预先通知绑匪埋伏在半路，结果陈老板的其他保镖基本都被绑匪干趴下了，他差点就要被绑走。 幸好那次何老头带着徒弟在无意间撞上了，何老头便出手救了陈力钦，双方也就这样认识了。 此后这位陈老板寻何老头报恩，顺便也请了何氏武馆的武师做了贴身保镖，更是将自己的码头交给了何氏武馆来看护，给了何氏武馆一项大收益。 时至如今，双方也有六、七年的交情了。 昨天晚上何氏武馆的大师兄在码头被人打了黑枪，这位陈老板自然不能什么都不表示了，其实那暗中想从何氏武馆强夺码头控制权的势力，也接触过这位陈老板。 但陈老板自然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熟悉的何氏武馆，换成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势力管他的码头，也就没有理睬。 可现在有人在码头上开黑枪了，这可就不是普通的事情了，这位陈老板很清楚何氏武馆没办法应对有枪的势力，所以今天他来见何老头，也有商议码头这边管理权事宜的意思。 当然，作为一个生意人，这位陈老板在话语上还是非常客气的，以他和何氏武馆的关系，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确实也有些过意不去。 “陈老板客气了，唉，这事情，反倒是何氏武馆有些对不住，老头我也正准备寻陈老板说说呢，现在已经有人动了火器，这就不是我们武行之人可以应对了，陈老板，你这码头怕是让什么特殊势力盯上了，唉，我们武馆也是无能为力了，陈老板，也许你可以寻寻官方渠道，毕竟是动了火器的事情，绝不是寻常社团能做到的！” 何老头见是陈力钦来了，倒也起身抱拳行了行礼，昨天晚上他也想过了码头的事情，心头算是定下了放弃码头的主意。 “哎呀，何师傅，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唉，其实前几天我就应该来武馆和何师傅说道说道这个事情了！可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就是武馆这边，唉，多事之秋啊！要是没有武馆帮忙看着，我真不知道我那码头，会变成什么情况！这样，何师傅，我出一千银元给何师兄治伤，不管怎么样，何师兄的枪伤先要治好，至于码头的事情，以后看情况再说！要是一切都处理好了，我一定还是要武馆来帮我看码头的，有何氏武馆照看，我才放心啊！” 陈力钦听了何老头的话语，自然也明白何老头这边的意思，两个人就码头这边的事情算是达成了合意，不过陈力钦还是大方的拿出了一千银元，表面上说是给何劲东治伤，其实也有给何氏武馆补贴一下的意思。 “这怎么能行，这是江湖事，是何氏武馆保护场子不利，被人家暗算了，不应该让你破费，陈老板，心意领了，可钱不能要。这样，我们也别在这里说话了，还是去前厅坐着聊，青青，给陈老板泡茶，还有，招待你二师兄，他也是难得回来一次了！” 何老头倒也不好意思平白拿钱，所以还是客套的回应，随后何老头和陈老板便离开了饭堂，去了前厅厢房细聊这次码头的事情了。 朱琦在那光头陈老板进入饭堂之后，便主动的让到了一旁，然后顺便听了几嘴，算是知道了一些昨夜打黑枪之事的内情了。 不过朱琦没有太在意这个事情，他毕竟是刚刚来到这方世界，这些麻烦和他的关系不大。 而且从现在何氏武馆遇到的状况看，也就是什么势力盯上了何氏武馆看护的码头，双方才会这样闹出事情，只要何老头主动放弃了码头，后面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所以朱琦在何老头和那位陈老板离开后，便准备继续按着自己的计划出门逛逛，给自己弄点零花钱了。 只是在他出门前，何青却赶着过来塞了五块银元给他，这便是之前何老头说的出门零花钱了。 朱琦拿着银元在手中看了看，大小和他原本所在世界的袁大头差不多，当然也不是纯银的，一块银元的价值相当于是原本所在世界的一百块钱…… 24、商海旧县城 随着西方文明入侵东方神州之后，大明帝国在数十年前就对常用的钱币进行了一番改革，除了最基础的铜钱没怎么变化外，原本作为贵重货币的金叶子、银元宝，却改成了龙钱、鹤钱这样的银元。 龙钱就是现在朱琦手中拿着的银元，一面有四爪飞龙在天的图样，一面则是大明帝国中央银行压制的文字，再就是年月日之类的。 一块龙钱银元，相当于是一千多个铜钱，和朱琦原本世界的物价对比，也就相当于是一百多块钱的购买力。 至于鹤钱其实也是银元，只是龙钱银元要小上一圈，上面印了飞鹤图样的，价值大致也是龙钱的一半，相当于是五十多块钱的购买力。 大明帝国进行这样的钱币改革，也是为了和外国人使用的金币、银币相对应，方便交易上的兑换买卖，算是大明帝国与时俱进的一次改革了。 现在大明帝国虽然改成了君主立宪共和制，但过去钱币制度还是保留了下来，所以在神州主要流行的就是龙钱、鹤钱和铜钱。 至于用纸钞来替代银元，大明帝国也是有心无力，毕竟现在的大明帝国名虽统一，实则还有些各府各县的割据自立状态，没有统一国家为后盾背书，纸钞到了地方上就是废纸。 也只有银元、铜钱这样的硬通货才不怕贬值，可以被神州各地认同。 不过在商海市这边，除了大明帝国的银元、铜钱外，其他国家使用的纸钞钱币却也是流通的，主要以英镑、法郎两种纸币为主，至于别的国家纸币租界外国人或许能认，可大明人实在认不过来，自然也就不敢随便收用。 当然，对于大明人而言，外国洋人轻飘飘的纸钞，还是不如银元、铜钱更沉甸甸的有信任感。 就现如今的市场价，大明帝国的一百龙钱银元基本可以比兑一百英镑，一百五十左右的法郎，也算是价值硬挺的钱币了。 （这年月英镑、法郎也很值钱，特别是英镑，几乎可算是国际通用货币。） 所以现在何青给朱琦的五个龙钱银元，光是吃吃用用的话，也够普通人过两、三个月的日子，基本上也是何氏武馆中普通弟子两月的份钱了。 何青担心朱琦现在记忆还不清楚，又是刚从海外回来的，不知道龙钱银元的价值，被人当冤大头骗了，在朱琦临走前也仔细嘱咐了银元的价值。 可朱琦还是没太在意，将银元在手中抛了几下，便塞到了衣服口袋里，信步走出了何氏武馆的正大门。 何氏武馆位于商海旧县城区的主街上，也是过去商海县衙所在的衙前大街，可算是商海旧县城最热闹的街区所在，故而随着朱琦走出武馆大门，就感受到了摩肩擦踵般的人流量。 此时差不多是上午九点来钟了，旧县城这条衙前大街两旁的大小店铺也是纷纷开门了。 不少伙计在店门前大声吆喝着开门迎客的念词，虽然真正被吆喝声吸引进店人不会很多，但店铺也就是为了一个开门的热闹，弄一个人气罢了。 同时大街上不时也能看到衣衫褴褛的乞丐，或是拖家带口的哀求，或是敲锣打鼓的凄唱，吸引好心人可以赏下几个铜钱什么的。 可绝大多数行人还是不会理睬这些路边的乞丐，走过乞丐身边往往只会加快脚步，生怕被乞丐们纠缠上。 商海旧县城这边依旧属于大明政府的管辖，所以乞丐才能自由在街上乞讨，巡捕房的捕快、差役，即便是在街上巡逻走过，也不会去管乞丐的事情。 他们是管不过来的，对于他们而言，巡街也就是捞些小好处，显示他们的存在，让一些抢夺、斗殴之类事情，不敢当着他们面出现而已。 不过在旧县城区通往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几处路口都有租界巡捕设下的路卡，衣衫不整的流民、乞丐是不能进入租界的。 除非是在晚上偷偷溜进去，可白天要是被租界巡捕们发现了，也会被巡捕手中的法棍打砸着轰出租界。 好吧，商海县本是一座依托黄水江运河而成的小县，只是那黄水江作为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运河水道，北接太湖，南连长江，江阔水深，渐渐成了南北船运的重要航道。 各地货船能轻松运送着千多斤的货物，通过黄水江南来北往，大多以商海县作为了中转站，自然让商海县因此繁荣了起来，成了五湖四海的大明人聚居之地。 而随着外国列强打开了大明帝国沿海门户之后，黄水江足以让外国军舰在江中航行，于是商海县也成了外国舰队南来北往的中转点。 这样有外国军舰的保护，外国商人便也纷纷聚集到了商海县，借助这边原本就存在的船运生意，发展着各种远洋海外生意。 此后随着租界的出现，原本的小小商海县最终发展成了如今的远东第一城市。 不过在商海市也有着明显的三六九等人口居住区域划分，从北往南的有一个明显阶级坡度，比如北面的公共租界、法租界，便是最高等的外国人、大亨富商们所住的区域。 然后租界、明界交界的旧县城北区是大明人在租界工作、做事的买办、白领等等阶层人口的汇聚之地，算是第二阶层了。 再就是何氏武馆所在的商海旧县城区域，是大多数商海本地居民的聚居区，算是第三阶层了。 另外还有一些则是从外地来商海求生活的流民，会在码头和旧县城以南方向自发形成了大片棚户区，这便是身份不明的不入流贱户了。 这些棚户区外来人口具体已经没办法统计了，人数或许已经超过商海旧县城的本地人口了，也正是因此，商海市才会变得更为混乱。 棚户区几乎成了商海市的黑暗之地，各地来的大明流民会本能的结帮拉伙聚居，也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在棚户区中安生存，然而他们往往也为了生存无所不为。 寻常的普通人要是进入棚户区，就可能永远消失在里面出不来了。 很多法租界的流氓大亨要做什么卖命的事情，也会派人到棚户区寻一些亡命徒花钱买命。 当然，这些流氓大亨派来的人，往往也是棚户区出去的马仔，只有棚户区出去的人，才知道如何找到愿意为钱卖命的人，也不会进了棚户区就出不去了。 同时这些马仔可算是为大亨卖命出头的典范了，很多棚户区的人就是以走出棚户区，为第一奋斗目标的。 事实上大街上很多乞丐便是棚户区出来的，白天外出乞讨，晚上回去睡觉，也有一些卖苦力的人力车夫，街头小贩、码头搬运工等等之类的底层劳动者，同样是住在棚户区，又不想为恶的普通百姓。 不过，很多棚户区出来的人大多都进不了租界，会因为衣着问题拦在租界之外，所以只能在旧县城明界这边求生活。 如此就让旧县城这边显得极为热闹，特别是这衙前大街上，更是人多如海。 朱琦第一眼看过去，还是颇有些新奇感的…… 25、做坏事要换装 第一次走上了商海旧县城的衙前大街，朱琦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了旅游旺季的古镇步行街。 四周的一切所见所闻，都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他不免带着几分猎奇般心态，看的很有意思，这场景可不是电视、电影中能看到的。 至少那种人流量，就不是电视、电影中那些拿钱的群演可以表现出来的，估计也不会有剧组弄几千人来演街上的路人。 不过，这旧县城街区空气中的味道，也是五味杂，各种香的、臭的气息几乎是扑面而来，让朱琦微微皱了下眉头。 难怪在电视、电影中，有些装逼的主角会拿块白手帕遮鼻子，朱琦不免想到了商海滩的许文强，拿着白手帕遮鼻子擦嘴，故意耍帅的动作。 可现在朱琦却感觉，这算是对历史的真实反映了，一些有钱人或许是真受不了这种街头的五味杂陈。 说实话朱琦也有些受不了这种味道了，所以只能用真气封闭了一点自己的鼻孔嗅觉，才在大街上走的更加安然几分。 这商海旧县城的衙前大街也不是很宽，还是过去大明皇朝时代留下的规模，最多也就是四、五米的宽度。 街上也没什么汽车、马车行驶，最常见的就是人力车、手推板车，或是拉着往来的商客，或是拉着各种货物，也有些大姑娘、小媳妇会坐在手推板车上。 以朱琦的眼力，也看到不少三只手在街上在伺机而动，可在这边街上走的哪有什么富人，就算是扒到了什么钱袋，也就是三瓜两枣而已。 虽然朱琦也想寻肥羊下手，可他还看不上这边的目标。 就算出现一些看似穿着长衫的商客，可他们不是坐着人力车，就是身边跟着几个壮汉保镖，自然将所有试图靠近的有心人，都挡在了外围。 其实像朱琦这样身材明显要高人一头，看起来又有些书生气的目标，也被不少有心人盯上了。 只是朱琦身上穿的何氏武馆衣衫，倒让不少人又放弃了下手，穿着武馆的衣服果然能让朱琦减少很多麻烦，朱琦走过一些地方，周围人也会主动避让几分。 可这一身衣服也让朱琦不方便做些事情，所以朱琦先是绕着何氏武馆周边街区逛了一圈，摸清了周围大街小巷的大致分布。 这也是一个特工的本能习惯了，若是他在武馆遇到了什么事情，也可以找到合适的道路安逃离。 这样逛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分朱琦在旧县城的一处街道寻了家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小店，吃了点面食，并没有回何氏武馆去。 只是这旧县城的物价很便宜，哪怕朱琦吃的面食不少，最后结账也就不过二十几个铜钱，结果他手中一块龙洋就从店里找回了一大袋子的铜钱，这倒是让朱琦感觉又有些无奈了。 朱琦原本世界别说是硬币了，就算是纸钞，随着手机网络支付的流行，都不会随身携带了。 可现在朱琦只能用了一张报纸，包了店里找零的几百个铜钱在手中拿着，就像是拿了一包十几斤的铜铁般，真是不方便之极。 幸好一些铜钱还可以用绳子串起来，要不然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铜钱散成一地，只怕很难找了。 这还是店里找了朱琦一块雀洋的缘故，否则就是近千个铜钱了，就是一张报纸都未必能包起来，也许这时代的大明人喜欢这种沉甸甸的钱，身上背个褡裢就可以装着钱随身走，要是被人摸了也能很快感觉到。 可朱琦是真感觉麻烦了，早知道就随身拿个袋子装钱也方便些，即便如此手上拎着，还是太沉了。 难怪走在大街上，朱琦能看到不少人的肩膀上挂着一个褡裢，前后都有口袋，不过大多在前面这边放钱，后面也就放些不值钱的东西，不怕人偷，也不怕人抢。 其实真正的老百姓出门，也带不了多少铜钱，一个手帕包上几十个铜钱就是一天的花销了，妇人出门买菜同样也就用小布帕包上十几个铜钱而已。 朱琦感觉自己也该做点该做的事情了，正好可以把手上这包铜钱给花了，所以他很快便往一家之前就关注上的旧衣铺走了过去。 在这旧县城的大街上，朱琦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目标下手了，接下来他准备去租界看看，也许在那边能找到合适的肥羊。 不过，他要先换了身上这套何氏武馆的衣服把自己伪装一下，做坏事前要变装，这是朱琦的经验了。 而朱琦之前关注的旧衣铺，就在旧县城一处街道边角相对僻静巷子口，很多来商海市的外地人日子混不下去了，往往只能典卖随身东西换成急钱来花销，这样一些用不上的衣服自然是典卖的第一选项了。 旧衣铺开在这种偏僻角落，能给典卖人留些面子，往往也能收到成色不错的旧衣服，转手赚个中间价。 可惜现在朱琦手中的银元，也只能到这样的旧衣铺买旧衣服了，所以他直接迈步进了店铺，一眼就看到了店铺里挂着的各式衣衫，多数是大明人常穿的长衫之类，偶尔也有些西式西服什么的。 随着西方文明入侵神州近百年，大明人的衣衫也是受到西方影响，改变了不少款式。 现代大明人的穿着服饰主要就是长衫款式，其实和朱琦所在世界民国时期的服饰差不多，这应该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性吧。 朱琦在这旧衣铺主要也是看看各种新旧不一的长衫，虽然这边也有类似现代西服的西式旧衣，能让朱琦穿的更习惯些，可旧衣铺的西式衣服实在不多，能合适朱琦这样身高的更少了。 当然，见朱琦进来，旧衣铺的伙计也是主动上来招待，他已经留意到朱琦身上穿的何氏武馆套装，知道朱琦不是来卖衣服的，应该就是来买衣服的。 所以伙计很快就为朱琦主动介绍起了一些七、八成新的长衫，在伙计的介绍下，朱琦选了一件可以套在武馆套装外面的宽大长衫，然后又选了一顶宽边礼帽。 这样便可以遮掩他相对于这时代略微有些超前的发型，也能遮住一些容貌，方便掩饰身份。 接着朱琦又要了一个牛皮质地宽大手提公文包，看起来颇为结实，内中空间也不小，能装不少东西，适合朱琦装些必需之物了。 这些东西部加起来，花了朱琦差不多两个多银元，不过朱琦也是换了个然不同的形象，走出了旧衣铺…… 26、白天的法租界 朱琦给自己换了一身行头，便已经和他原本形象很不同了。 当然，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很快朱琦又去之前就看中的几家店里，买了些胭脂水粉以及涂抹化妆用的粉刷、小镜子之类，继而又假意在一家理发店晃了晃，弄到了一些长卷的毛发。 这些同样也不贵，不到半个银元就都搞定了，反正朱琦算是将原本那些沉甸甸的铜钱基本上花完，手头就剩了一个银元和几十个铜钱。 买到了想要的一切，朱琦寻了一处僻静的死巷子，照着小镜子在自己脸上、脖子上进行了一番化妆修饰，最后则给自己贴了一脸假的虬须，这样他看起来完像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北方大汉了。 现在以朱琦的身高，便也不是那么让人关注了。 正好在长衫里裹着的武馆套装，也能衬托起一些身形，让朱琦显得更加壮实些，更让人无法看破朱琦原本的身形模样了。 这时候，朱琦就算是回到了何氏武馆，站在何青和那何老头身前，只怕也是认不出朱琦的。 彻底让自己变了一个人后，朱琦才夹着那个宽大的牛皮公文包，大步往旧县城以北的法租界走去，不多时已经到了法租界邻接旧县城明界国统区的小东门入口。 在这边的一处门坊下，有木质的路障拦截着，只留下了一个两人宽的口子，可以让人排队走过去。 在这木路障的法租界境内站了两个华裔巡捕和四个红头阿三巡捕，手中握着黑白相间的执法棍，偶尔看着出入的人流，算是值勤看守着。 其实各处租界在平时也不会阻拦外人出入，租界本就需要大明人进去做工、花钱，自然不会随便阻拦大明人出入。 现在朱琦这样一身打扮，看起来有些像是大明掮客，也算是一些专门做倒买倒卖生意的人物，也不会被这些巡捕阻拦了。 朱琦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法租界，不过进了法租界之后，朱琦第一感觉是街上的人流变得稀疏了不少，房屋建筑也开始有几分西式味道了。 租界虽然是外国人在神州划割的治外之地，可这些地方原本也多是些荒芜少人之地。 外国人租借了地方之后，确实也是花了不少人力、财力进行建设，将原本的荒郊野外变成了一处处商业大街和别墅宅邸、公寓楼房。 现在朱琦进入的法租界东部区域，倒也是法租界的商业区所在，故而朱琦往前过去很快进入了商业街区。 这法租界虽然是商海流氓大亨的聚集之地，算是整个商海滩最混乱的地界，可白天的时候，表面治安还是不错的，只有在天黑之后，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之地。 可以说法租界在白天还是由法租界巡捕管着的，只有到了晚上天黑之后，才是各家社团的流氓们控制着街面。 所以现在朱琦大白天走在法租界，大街上看起来也算是安稳，不时能见到一些法租界巡捕握着执法棍在巡逻扫街，同时朱琦也能看到一些身穿着灰色长衫、头戴礼帽，又或者是身穿马甲、头戴鸭舌帽，身上藏着刀片、手斧之类武器，明显属于流氓大亨手下的流氓混混，在一些街区主动维持秩序。 在朱琦原本所在世界，这个时代的商海滩应该是被三位大佬掌控，可如今这方世界会有什么变化，朱琦就不清楚了。 反正朱琦在法租界商业大街上信步的走着，这边普通街道往往也有三、四十步宽，一些主街道更是有七、八十步宽，这就让街上行人看起来更为稀疏了。 而在主街道中部还铺了有轨电车的轨道，半空中有电车所需的导索电线，再加上十字路口的铁皮灯塔，再次让朱琦感觉到了几分熟悉，又有几分电影场景的味道了。 这年月的私人汽车还很少，朱琦在大街上很少看到有汽车经过，倒是能看到一些高档马车缓缓的行过。 那些牵引马车的大马，马蹄在石块铺的地面上非常清晰踩出了“踢踢踏踏”的声响，让人莫名能感觉到几分气派。 当然，能在法租界拥有马车的人，多是有身份的外国贵族，又或是跟风的流氓大亨。 所以在一些马车上往往会站立几个保镖随车保护，而马车四周也会有一些保镖跟着一起奔跑，更让人感觉马车中人的身份不凡。 此外在大街上最常见的就是人力车了，身上穿着号服的人力车夫，身后拉着混饭吃的人力车，有些带着棚面，有些是光车，或是停在路边等着客人，或是踩着轻快的步子，拉着客人在街上快速穿行。 当朱琦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也有车夫殷情的问着朱琦，要不要坐车什么的，只是现在朱琦还想自己慢慢走着看看，熟悉下道路环境，也就摇头拒绝了。 至于在租界大街两侧的商铺，倒也是有些像后世的商店了。 这些店铺大多是品牌服装店、金银首饰店以及百货商场之类，显然不管在什么时代，这种店铺的生意还是最好的。 在这些店面外也悬挂着门牌广告和旗幡广告之类，除了样式和文字、图样有些旧式外，朱琦感觉和现代商铺的招牌也很像了。 此外也有什么照相馆、咖啡馆、面包房、电影院以及歌舞厅之类，分别在不同地段区域开着，让刚刚从商海市旧县城出来的朱琦，感觉一下子就像是从古镇老街的氛围，跨越到了另一个时代世界氛围。 说实话眼前的一切，让朱琦也是颇有些感兴趣，有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味道。 虽然朱琦是见识过原本世界大都市的恢宏景象，可眼前的一切还是非常有意思的，所以朱琦在街上信步闲逛着，一边熟悉着道路环境，一边寻找着可能的肥羊目标。 当然，朱琦也很清楚，如今他所见的法租界只是虚假的安稳，就像是之前何青、山子所说的那样，这法租界大街上走的虽然都像是衣衫整齐的体面人，可这当中藏了多少心怀叵测之人，根本就数不清。 很多混商海滩的江湖人，也在街上观察着目标，寻找着可以下手的目标，一旦被他们锁定，只要目标从大街上走入小巷子，就可能永远消失在这个城市。 而明天的黄水江上，说不定就多了一具漂尸，哪怕是白天的法租界，也有阴影遮掩的地方。 朱琦在路上走了一阵，便感觉有人也盯上了他，但朱琦现在这样的北方虬须大汉形象，还是让很多人会掂量一下动手的把握。 所以有人虽然跟了朱琦几步，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27、目标惠丰银行 “朋友，要去耍两把吗？场子牢靠，老板硬气，看朋友今天红光满面，运气一定好！” “朋友，要去爽快一下麽？姑娘绝对漂亮、干净，什么姿势都会，保你满意！” 当朱琦走过一些特殊场子的时候，也有招揽生意的马仔，上来招呼朱琦来问一句，对此朱琦也都是冷漠对待，现在他可没这个心思。 虽然在路过一些赌场的时候，朱琦也动心了一下，以朱琦的本事在赌场赢钱，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很快他又放弃了。 这些赌场的背景不明，进去要是赢了太多钱，只怕也是拿不回去的。 这样说不定到最后会被堵在赌场里，那朱琦也只能动手杀出来了，可这样动静太大，也许会惹来法租界社团混混的追杀，朱琦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结果朱琦也和街上一些江湖混子般，在街头乱晃着寻找可以下手的肥羊，只是走了一阵，又观察了一阵，朱琦却感觉这边不少街区其实像是被人承包般，有着不同的团伙在活动着。 所以之前朱琦被人盯着跟了几步，最终那些人放弃，很可能是走出了他们的地盘，他们不能动手了。 在不清楚朱琦身上有多少值得下手的钱财前，在法租界这边常混的人自然不会随意打破了地盘界限，平白和人干架争抢。 另外，也有一些地盘明显是有什么势力罩着的，朱琦可以看到那些仿佛穿着整齐套装的社团流氓打手，守在一些街头路口之类地方，会用眼神逼着一些人离开他们看护的地盘。 这也让朱琦心头思量了一下，他想在大街上寻找肥羊目标下手，似乎不是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商海滩这样混乱的局面，又有什么人会带着大量钱财在路上乱走呢，想要碰到合适的肥羊，那还真有种撞大运的感觉。 所以朱琦放弃了在街上找目标，脑中思量了一番，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可以弄钱的地方，那就是租界的银行。 虽然表面看起来银行应该是看护守卫最严密的地方，但朱琦想到自己的特殊本事，在如今这年月的银行里，也许还是能用特殊方法得手的。 所以朱琦很快叫了一辆人力车，让人力车夫送自己去法租界最大的银行。 在路上朱琦也是假装刚刚来商海的商客，向那拉车的车夫问着法租界、公共租界的银行、商社之类的分布，寻找自己可以下手的目标。 从车夫口中，朱琦知晓此时商海市这边法租界、公共租界的银行基本也都集中在一定的区域，也就是靠近黄水江的外滩和周边繁华大街区域，那边算是如今商海滩的金融街了。 商海作为如今神州大地最繁华的远东金融中心，也有着东方华尔街之称，自然也是各国银行的聚集之地。 如今在商海最大的银行自然当属惠丰银行（不是错字，避免河蟹），因为它背后有着英国的支持，此前也承接了不少涉及列国和大明帝国之间的官方业务，因此发展成了商海的第一银行，也可算是东方第一银行。 现在朱琦坐的人力车夫也将朱琦直接送到了外滩的惠丰银行所在，朱琦下车后，便多给了几个铜钱作为问话的赏钱。 随后朱琦果然看到了一处占地近二十亩，有着几层楼的规模，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国家政府大楼的惠丰银行，便是朱琦原本所在的世界也很少有如此规模的银行大楼。 朱琦心头颇为感慨，不亏是这时代的东方第一银行啊，可这也是朱琦今天选择的下手目标了。 当然，朱琦来惠丰银行可不是想抢银行，以朱琦一个人就算是能抢，又能抢走多少呢，那只会是自己找死的犯傻行为。 这惠丰银行凭借和英国的深厚关系，直接是以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作为保安，而惠丰银行所在的金融街，无论是法租界还是公共租界的巡捕，也是巡逻最卖力的地方了。 抢银行，那就是找死。 朱琦是想到了另一种在银行里弄钱的方式，既能安安的弄钱，还不会被银行轻易的察觉了。 此时朱琦从何氏武馆出来也快一天时间了，差不多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再耽搁下去银行都快要关门了，所以朱琦没怎么犹豫的就往惠丰银行大门走了进去。 进门便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八角形门厅，抬头看去，那门厅的穹顶和下方鼓座都有着马赛克镶嵌画，就有一种进入光明教堂的感觉，还是属于那种高级大教堂的味道。 再往里看去，可以见到前方大厅的尺度宏大，上面是双层玻璃圆弧拱顶，两端则是四根近八米高的爱奥尼式柱，均为整根大理石雕成，显示了银行的财大气粗。 在大厅两侧的二层、三层楼梯廊道上，悬挂着一面面英国的旗徽，明显告诉所有人，惠丰银行背后就是英国罩的。 惠丰银行作为商海最大的银行，除了有贵宾室进行大宗金融业务外，在一楼、二楼区域也有针对散客的柜台，可不同的柜台也有单独的小房间，可以屏蔽外人探查。 所以出入银行的人虽然不少，也看不出谁来取钱、谁来存钱，又或是来银行开一处保险柜，完不可能知道他们究竟是来干啥的。 更何况进了银行之后，马上会有银行的侍应生上来招待，这些侍应生紧跟着你提供服务，根本不会给你观察其他进银行之人的机会。 朱琦进入了惠丰银行之后，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侍应生上来招待，询问朱琦是想办什么业务，朱琦按照自己的想法，便说是想咨询一下存钱以及开设不记名保险箱的业务事项。 于是侍应生便领着朱琦往一楼左侧的一处柜台方向走了过去，继而让专门的银行职员负责回答朱琦的咨询。 在如今这个年月，惠丰银行中虽然没有摄像头之类的监视，可不少地方都有犹如站岗般的持枪士兵站立着，他们目光也在观察着银行内的客人，防备着别有用心之徒。 这一切倒是让朱琦感觉到了几分安和专业，不亏是东方第一银行，这种服务流程、待人态度和安保程度，让朱琦非常满意，哪怕他来这边是另有打算。 朱琦心头不免感觉自己日后真要是有什么银行业务需求，或许可以到这边来办理。 不过现在朱琦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咨询了一些存钱业务之后，便询问起了开设私人保险柜的事项…… 28、朱琦的目的 在如今这样的混乱世道下，很多人也不敢随意将值钱东西放在家里的。 所以到一家值得信任的安银行开设私人保险柜就非常值得了，至少不用担心某天回家，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而在银行这边若是发生问题，还能得到银行的补偿。 其实惠丰银行弄出这样大的楼房规模，除了在银行内部埋设了坚固金库之外，很多空间便是对外开设的私人保险柜业务。 按照朱琦的询问所知，现在惠丰银行的私人保险柜业务也分为记名和不记名两种，都是一英镑三个月的租金，银行也可以给客户三个月的缓冲期，这样开柜差不多就能安存放半年左右时间。 若是到期没有续交保险柜租金，那么银行会主动清空保险柜内的存物，视情况变卖保险箱内的东西，作为存续保险柜的费用。 当然，记名的私人保险柜业务在到期之时，银行会派人来通知什么的，可以有更多协商的余地，只有那种找不到人的不记名私人保险柜，没办法通知，只能按照银行规矩来了。 不过真到了这一步也是要走一个复杂流程，才能打开银行存放备用钥匙的密库，拿出对应钥匙来开启保险柜，再由负责保险柜业务的经理、理事以及当班银行职员等等人员一起在场，共同清理内中存物。 其实对于朱琦而言，这种所谓流程也就是听着说说，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在听到租用私人保险柜的价格后，朱琦心安了一下，马上要求开设一个不记名私人保险柜，同时在银行用龙洋银元兑换了一英镑，算是缴纳了三个月的租金。 于是接待的银行职员便为朱琦办理了不记名私人保险柜的秘钥凭证、保险柜号和钥匙等等手续。 日后只要有人持着这个秘钥凭证，并报出保险柜号，自然可以让银行职员领着他去保险库房，自己拿钥匙打开保险柜，取用或是存放私密的东西。 等办理完了这一切手续，朱琦又被领着到了二楼的保险柜库房区，走过了一处由持枪英国士兵看守的通道，又像是进入监狱般经过了几道铁门，才来到了一间保险柜库房。 这间保险柜库房约有五、六十平的空间大小，两侧都是保险柜构成的墙面，每个保险柜都有着厚实的钢板柜门，四四方方，就像是板甲般保护着内中长条形的铁柜子，看起来让人感觉非常有安感。 不过，内中的铁柜子也有一米多长度，二、三十厘米宽度，手肘般深度，所以这两侧保险柜墙差不多就占了库房三分之一的空间。 而在库房中央位置有一个长条木桌又占了一定的空间，只给人在左、右两侧留下了两米不到的走道，整个保险库房显得不是那么宽敞，反而感觉有些狭小了。 之前接待朱琦的银行职员进入库房后，先在门口拉亮了库房内的电灯，也就是那种旧式葫芦形灯泡，电灯亮起的橘黄色灯光，让整个保险库房都带上了几分橘黄色泽。 不过，这种灯光让整个保险库房显得相对温暖，不会给人阴森恐怖的味道。 银行职员找出了朱琦的保险柜所在，然后指点着朱琦用钥匙打开了厚实的钢板柜门，拉出了内中犹如长条抽屉般的铁柜子，放在了库房的长条木桌上，便转身告辞出去，还给朱琦拉上了库房的大铁门。 接下来一切都可以让朱琦自己操作，不会有外人知道朱琦在这边存放什么东西，不过除非事先要求，否则朱琦也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不会被人打扰。 等朱琦存放好了东西，只要将铁柜子塞回去，锁上保险柜，带着开保险柜的钥匙离开，便算是完成了这次的业务。 当然，这次朱琦可不是来存放东西的，他那牛皮手提文件袋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值得存放的东西。 朱琦的目标就是这边保险柜中存放的东西。 这是朱琦想到的最安弄钱办法，现在这样的独处时间，他可以在这边随意操作，寻找可能存放着的贵重物品或钞票。 说实话，这也有些碰运气，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若是在这间库房的保险柜中没什么值钱东西，那朱琦就是白来了，而下次再想这么做只怕不容易了，至少朱琦还要再找一英镑来。 所以这次要是没收获，朱琦可算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另外在正常情况下，普通人也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毕竟这银行保险柜虽然可以想办法撬开，可一个个撬开来，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而朱琦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不过，朱琦现在能随意调用赤琉璃蕴含的那两道粒子光刃，自然有足够信心可以轻松弄开保险柜，用内中存放的钱财，化解朱琦身无分文的窘困。 于是在那银行职员走出保险库房后，朱琦没有浪费时间，马上到了保险柜墙前，伸手贴在了一处柜子的钢板外门钥匙孔上，顺着钥匙孔往内中释放了精神意念，大致感应内中存放的东西。 朱琦还是不想弄开太多的保险柜钢板门，这不仅会浪费时间，还有可能出现意外破绽。 所以先感知一下保险柜内的东西，瞅准了再下手，才不会浪费时间，幸好保险柜的钥匙孔可以让朱琦的精神意念渗透进去，大致能感知内中是不是有东西，又或者是什么东西。 只是第一个柜子让朱琦有些失望，内中似乎是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也许是什么股票凭证，这种东西也是值钱的，但要变现就不容易了。 朱琦没有迟疑，很快又伸手按在了另一个柜子的钥匙孔上，这次精神意念感知的反馈，里面的铁柜子中似乎存放有布袋子、条状物，还有些钞票的样子。 朱琦满意的咧嘴一笑，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这是一个好目标啊。 随即他右手食指一动，在指尖便出现了两道闪烁着赤红色泽的光焰，犹如切割喷枪喷出的高温火焰般，沿着保险柜钢板门锁钥位置切了进去。 几乎就像是切割豆腐般，两道粒子光刃释放出的粒子光焰很轻松切开了钢板缝隙，继而又切断了内中足有手指粗的两根钢条锁舌。 朱琦的精神意念随时感知进度，在那粒子光焰切断锁舌后，便及时将粒子光焰收了回去…… 29、倭人的秘密 朱琦轻轻松松切开了保险柜钢板门的钢柱锁舌，足有三指厚的保险柜钢板门便被朱琦打开了。 朱琦第一时间抽出了内中的铁柜子，将自己原本在桌上的铁柜子放了进去，便又合上了这个保险柜的钢板门。 借助内中钢条锁舌的残余摩擦力，这个钢板门还是卡在了柜门上，没有向外弹开来，要是没人去特别触动，这钢板门也不会轻易的弹开来。 这样就算是银行职员进来也不用担心了，于是朱琦开始安安心心查看自己的收获。 在这个铁柜子里大概放了几叠英镑、法郎以及倭币，五根大黄鱼以及一个巴掌大的黑袋子，拿起了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居然是一颗颗猫眼大小的宝石，显然价值不菲。 还真是难以想象什么人会藏了这么大的财富在这边，朱琦带着几分欣喜的笑了起来。 这些钞票、黄金和宝石足以让朱琦的身家一下从赤贫变得大富啊，果然还是歪门邪道弄钱快，要是按照很多网络小说的正道方法，估计朱琦还是只能紧巴巴的寄人篱下吧。 朱琦有些兴奋的摸索了一下手指，不过朱琦也有些好奇这些财物是什么人存在银行里的，若是有可能日后朱琦还是会回报一下，现在只能算是江湖救急吧。 所以朱琦又在柜子里翻看了一下，结果在那五根大黄鱼下面发现了几本证件和一些文件。 朱琦拿起来一看却又笑了起来，现在倒是拿的毫无愧疚感了，这些证件都是大和犬足军的军官证，而文件则是用倭文写的身份证明之类。 虽然是用倭文写的，可朱琦倒也能完看明白，这些犬足军的军官证分别是情报科大尉农梅四郎，少尉犬牙汕、小泉八郎，上面有他们的照片和所属军队信息。 至于身份证明上主要说他们这次是奉了关外陆军部的命令执行一级绝密任务，什么级别之下的部门必须无条件服从并帮助他们执行任务之类的。 这也算是他们从军部拿来的圣旨了，可以见官大一级，至少在一定级别之下的大和帝国外交人员，见了这种身份证明文件，就需要配合他们执行任务了。 不过，这些也不关朱琦什么事情，反让朱琦没什么心理压力了，倭人的钱财不拿白不拿嘛。 虽然朱琦并不是这方世界的土著明人，可在朱琦原本自己的世界，倭人一直也是朱琦这些华夏特工的敌对目标，如今到了这方世界，朱琦觉得倭人还是一样的，所以他自然有些心安理得了。 接着朱琦又在柜子的底部发现了一份用绝密档案袋装的文件，朱琦不客气的打开看了，里面却是来自大和帝国参谋本部的一份军令。 大致内容是命令关外犬足远征军派出代号为“嗅犬”的情报小组，到商海市收买地方社团势力和有影响人物，为大和帝国攻取商海市做前期准备。 文件中还要求嗅犬情报组先行掌控一处商海市的码头，关外犬足军将秘密给商海这边的倭人开拓团输送武器、弹药，从而武装在商海市的倭人侨民，在必要时候可以成为犬足军的内应。 等大和帝国正式对大明国开战的时候，商海倭人开拓团可以协助大和帝国犬足军攻取商海市，正式掌控这处东方的金融中心。 这份绝密文件只有商海所谓倭人开拓团的掌事官，也就是大和帝国派驻在商海的外交领事官，才有资格查看文件的内容，他也将配合嗅犬情报组完成参谋本部的军令，随时接受命令在商海市发动军事暴动。 文件后面有大和帝国参谋本部的章印以及参谋总长长谷川好道大将的签字，显然是大和帝国的正式官方文件了。 朱琦看完心头微微一动，事情不会是这么巧吧，难道他在无意中发现了何氏武馆现在所面临问题的根源，倭人准备掌控的码头，就是何氏武馆承包的这个码头？ 但转念一想，朱琦暂时又没什么想法了，如今那何氏武馆已经准备退出码头了，想来也没什么事情了。 最重要的是，钱财在眼前，倭人的什么阴谋，管朱琦什么事情啊。 如今朱琦可还没有真正把自己当作这方世界的明人，所以他没有继续耽误时间，直接将这柜子里所有的钞票、黄金、宝石以及各种文件都收入了他的牛皮文件包中，继而又将空铁柜塞回了保险箱中，锁上了柜子的钢板柜门，收好了保险柜的钥匙。 转头看了眼，那倭人保险柜的柜门，感觉表面上没有任何破绽，朱琦便拎着牛皮文件包面色如常的到了库房大门这边，按了一下大门上的开门按钮。 于是等在外面的银行职员便为朱琦打开了门户，目光也是偷偷扫看了一下库房内的状态。 显然这位银行职员在暗中察看了一下保险库房的状况，也是想到了有人会撬锁的可能，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安心的带着朱琦往回路走去，没对朱琦产生任何怀疑。 朱琦现在是钱财在手，自然也无心在银行里做过多的停留，直接就出了惠丰银行的大门。 随后朱琦又叫了一辆人力车送自己去了周边的一处小旅馆，开了个靠近后巷的二楼房间，将脸上的化妆部都弄掉了。 接着朱琦将内中穿的何氏武馆棉衣套装也脱了下来，弄了个包裹包了起来，再穿上之前买的长衫，身形顿时从魁梧北方大汉，变成了普通文弱书生形象。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朱琦没从旅馆的正门出去，直接从旅馆房间窗户跳到了后面的巷子里。 这点高度对于朱琦而言，完不是什么问题，再加上一点下落的技巧，让动静也变得很小，几乎没人听到什么声响，会探头过来查看。 而这后巷也是没什么人影，没人知道有人会从旅馆二楼跳出来。 反正朱琦已经把房费给交了，第二天旅馆的人哪怕发现客人不见了，也不会在意，这年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朱琦基本上就让原本那个北方虬须大汉，在这处小旅馆的客房中神秘失踪了…… 30、花钱、花钱 虽然现在朱琦没办法换掉身上穿的长衫和头上的礼帽，可这两样本就是这时代大明人的常见打扮，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让人特别关注的。 至于这天气寒冷，朱琦只穿着单薄长衫会不会着凉什么的，就更不是问题了。 以朱琦先天境界的底子，早已是不惧寒热，最多就是被寒风吹着，感觉皮肤微凉而已，要不然之前在冰寒刺骨的黄水江里泡着，也不至于完没事了。 反正朱琦沿着这处巷子走到了外面的大街，又钻一条巷子穿到另一处大街，才叫了一辆人力车，送自己去了距离惠丰银行约几个街道的礼查饭店。 这礼查饭店是如今商海市最高档的饭店，自然也是十分安的落脚点。 礼查饭店在商海市开设至今已经有了七、八十年的历史，可算是神州第一家西商饭店，整体是新古典主义维多利亚巴洛克式建筑，后来随着一点点扩建让饭店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是占地好几亩的大楼房，也有四、五层的高度。 但它的历史虽然悠久，可内中的配套设备却是十分现代化的饭店，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提供，甚至也已经通电有了电灯，有电梯可以到不同楼层，在房间里还有电话可以联系服务总台要求服务，还真让人有一种回到现代的意思。 当然，作为这年月商海滩的最高档饭店，它的价格也是足以让很多普通商海大明人咋舌了。 不过现在朱琦刚刚发了一笔，自然不会在意这个价格了，这样的高档饭店背景自然也很雄厚，安性是毋庸置疑的。 朱琦手中有钱了，便也不急着回何氏武馆了，准备在这饭店里清点下收获，舒舒服服的过一夜再说。 事实上朱琦从惠丰银行出来的路上，便已经大致想了接下来的安排，他不能拿着这么多钱财直接回何氏武馆，毕竟现在何氏武馆也被倭人盯上了。 若是他拿这些钱财回去，让倭人发现了，那岂不是自己告诉对方，自己拿了对方的情报经费嘛。 所以他还是准备在明天继续把大部分的钱财存到惠丰银行去，当然那就要用他自己的身份了，现在没必要用匿名的，可今天晚上他需要找一个安的落脚点过夜。 这礼查饭店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所以他换回自己身份到礼查饭店的大门外，便让送他来的人力车夫去何氏武馆给送了个口讯。 大致意思是朱琦在商海市的法租界、公共租界这边走了走，恢复了不少记忆，想到了他原本住的饭店，所以他先到了原本落脚的饭店整理一下东西，处理一些私事，再回去何氏武馆什么的云云。 然后朱琦先给了人力车夫一半钱，等这个人力车夫从何氏武馆回来确认已经把口讯送到之后，再凭回执换取剩下的一半钱。 朱琦也不会就这样和何氏武馆脱离了关系，他发现自己似乎还是需要何氏武馆的关系网，给自己弄一个合法身份。 今天在商海市中走了一圈，朱琦明显感觉到了商海不同区域的局势。 如今商海市最安地方自然是租界了，可若是他想在公共租界、法租界什么地方容身，只怕身份上的问题不好解决。 租界虽然可以随意出入，但想在租界定居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即便花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然而他这么一个无根无瓢的外人，若是在租界里露了财，还真可能被人当肥羊盯上。 再说这次他的钱财来路牵扯到了倭人的阴谋，一旦倭人发现惠丰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不见了，哪怕不是明着搜寻，在暗中肯定也不会轻易吃下这个亏。 朱琦若是真在租界大手大脚的花钱买身份，很有可能会被倭人怀疑上。 虽然商海市很大，可在某些方面来说，又是很小的一个区域，各种消息很快能传到有心人的耳中。 而何氏武馆虽然是在商海旧县城的明界国统区，可何氏武馆在商海多年自然也有着深厚的关系网，通过何氏武馆的关系网，再花上一些钱财，那给自己弄一个合法身份就容易多了。 所以朱琦知道自己还是不能这样脱离了何氏武馆，让何氏武馆的人以为他这就一去不回了。 当然，朱琦也准备完善一下自己的人设，自己好好给自己想一个合法的身份来历，这同样需要他私下里做些准备事宜，那等朱琦下次回到何氏武馆，也就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装失忆了。 朱琦给送信人力车夫的报酬是一英镑，足以是他近一、两个月的收益了，想来这个人力车夫也是很乐意送信的，至于车夫送回来何氏武馆的反馈，讨要剩下的一半报酬，朱琦直接让着礼查饭店的侍应生关注下就行。 朱琦相信礼查饭店这样的大饭店，绝对可以帮客人搞定这种小事的。 虽然朱琦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方世界的大饭店，可朱琦在原本自己世界时空也是住过大酒店的，越是有历史的酒店，服务态度便越是有标准的。 果然，当朱琦走进礼查饭店之后，衣着打扮着体的侍应生第一时间就上来招待了。 现在朱琦的打扮似乎有些普普通通，身上穿的也是大明人长衫，可当朱琦拿出了大概一百英镑的钞票后，顿时便成了饭店的尊贵客人。 而朱琦手头有钱，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虽然大手大脚可能会引入关注，但能住在这种大饭店里的人，也不可能是没钱的人，要是缩手缩脚的，反而会让人怀疑了。 所以朱琦让饭店给自己开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又让人送了精致晚餐到房间。 继而朱琦吩咐侍应生帮自己寻找合适的裁缝来订制衣衫，让侍应生出去采买了各种所需的东西，一时间也是大把钱撒出去，完没有把钱当钱的意思。 之前何氏武馆的套装棉衣，朱琦早就受不了啦。 旧衣铺买的旧衣服，也只能临时用用，朱琦也不想多穿了，所以第一时间给自己换合身舒适的衣服才是紧要的事情。 特别是贴身的内衣之类，更是不能将就，自然要用最好的纯棉质地，那才不会让自己难受。 另外朱琦要假扮海外归来的身份，自然也要给自己置办一些行头，所以朱琦需要给自己准备一些西式洋服，弄几个装行李的箱子之类。 而在大饭店里做侍应生的伙计，很多收益其实就是替客人跑腿拿小费赚的，侍应生的小费多不多，就看他能不能办到客人所要求的事情了。 越是高级的饭店，客人给点小费就越多，所以朱琦招来几个饭店侍应生提出自己的要求，他们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去帮朱琦跑腿。 于是在朱琦舒舒服服在客房里吃饭的时候，侍应生们便四下帮朱琦跑腿着…… 31、开张吃十年 在礼查饭店之内，其实也有卖百货、卖衣服的店铺，甚至还有电影院、马戏场、证券交易所的存在。 毕竟这年月有着如此面积的饭店大楼，当然不可能部都是客房，所以在一楼、二楼这边也是开了几家不同的餐馆，其他也有很多不同的店铺开设，倒是有些像现代社会的商业娱乐中心。 如此朱琦需要的很多东西，其实在饭店内就能搞定，当然价格会贵一些，可朱琦现在不在乎钱。 只是一些需要定制的衣服之类，可能就需要侍应生跑去寻找手艺不错的裁缝来量身才行，但这些侍应生地头熟，应该能找到好手艺的裁缝。 这样等朱琦在饭店客房里吃了一顿大餐之后，大部分要采买的东西都了，可以替换的内衣、内裤之类也齐了，甚至已经是洗过、烘干了的。 当然，朱琦也阔气的给了侍应生不少钱币小费，一时间是大家都满意高兴。 等朱琦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之后，侍应生找来的裁缝也到了，给朱琦仔细量了身型，朱琦便是各种款式的衣服定下了不少，又大方的给了定钱。 只可惜朱琦想要的手术器械，却因为太特殊了，并没有侍应生能给朱琦寻到。 不过侍应生建议朱琦可以去一些外贸公司问问，也许可以让人从海外订制什么的，也算是给了朱琦一个渠道了。 如此乱七八糟的弄了一阵之后，朱琦终于坐在了大饭店的软床上，清点起了之前在惠丰银行的收获，将牛皮公文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慢慢盘点。 这可是最让人享受的时刻，朱琦第一时间是拿起了一根金条大黄鱼掂了掂，差不多是十两重，朱琦不清楚这方世界一根大黄鱼的价值。 按照朱琦所在世界的价值应该是十万左右，朱琦估算在这方世界大致应该值一千龙洋，所以五根大黄鱼至少价值五千龙洋。 接着便是那袋子里的猫眼宝石，朱琦数了数有二十三颗，这个价值就更难确定了。 只是按照朱琦的眼光来看，这些猫眼宝石应该也都只是普通品质，毕竟倭人情报人员拿出来充当情报费使用的，自然不可能是稀世真宝级的宝石了， 如果一颗品质普通的猫眼宝石，在朱琦所在世界大概能值几万块，那么在这方世界估计也值几百龙洋，这样二十三颗猫眼宝石也能值一万两、三千龙洋吧。 关键是携带方便，或许就是变现麻烦些，会贬值不少，但至少也是硬通货。 接下来就是那三叠英镑、法郎和倭币了，此前朱琦信手拿了些英镑随便用用，其实这叠英镑也分成了十元、二十元之类大小面额的，总数大致是四、五千的样子。 如今这时代的英镑，还是很值钱的，至少在这礼查饭店的上好房间房价也只是五英镑一天，故而之前朱琦留下一百英镑作为押金，足够朱琦住上半个来月了。 另外法郎则是二十、五十面额的两种，加起来总数也是四、五千的样子，当然也是不少一笔钱了。 至于倭币算是最多的，面额大致是二十、百元的，说起来这时候倭币也算是值钱的，故而钞票面额并不是很大，如今朱琦拿到的倭币总数在两万多的样子。 可以说现在朱琦手头这些钞票、黄金、宝石加起来至少值五、六万龙洋了，这些款项中既包括了倭人嗅犬情报组的活动经费，也包含了倭人用来收买贿赂相关人等的费用，自然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让朱琦一夜暴富了。 或许光是数字没什么概念，那么换成实际的花销，或许更能让人有感觉些，这么说吧，这些钱财足以让朱琦在礼查饭店这样的高档酒店，舒舒服服住上三十多年都不用担心花完的。 朱琦这一下，还真是赚一笔就能吃用十几年了，而且还是倭人的钱，朱琦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虽然这方世界已经不是朱琦原本所在的世界，朱琦也不是纯正的大明人，按说这方世界的倭人和朱琦没什么关系。 可这又怎么样呢。 朱琦本来就是去惠丰银行弄钱的，现在弄到这些不怀好意的倭人头上，朱琦感觉自己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上天让朱琦弄到了这笔钱，也发现了倭人的秘密。 至少现在朱琦不用担心花销问题了，如此这一夜朱琦在礼查饭店睡得舒舒服服，一觉就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朱琦让人再次将早饭送到房间吃了，才开始收拾昨天买的各种衣服、鞋子，整个人又换了一身新装，看上去像是完变了一个人。 虽然朱琦定做的一些西服、长衫还没能这么快做好，需要过些时日去裁缝店拿取，或者让裁缝铺给朱琦送来，但昨夜朱琦还是临时买了一些尺码差不多的西式成衣。 礼查饭店背后有外国银行的投资背景，原本招待的客户也多是外国人，故而在饭店内服装店铺所卖衣服也是大码的西式衬衫、马甲和西服之类，以朱琦这样的身材穿起来，倒也是正好合适了。 如此朱琦换上一身新的西式服饰，以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再加上那种成长于现代社会的气质，要不是有着亚洲人的肤色和发色，看起来完和西方人差不多了。 不过，朱琦还是没有直接收拾行装回何氏武馆去，昨夜朱琦已经得到侍应生送来的何氏武馆回信。 信应该是何青写的，表示已经收到朱琦送去的口讯，很高兴朱琦能恢复记忆什么的，若是朱琦有事可以先处理自己的事情，不用担心武馆这边何劲东的腿伤问题。 此外何青也就没有表示太多的情绪了，朱琦也就在何氏武馆留了一夜，虽然双方算是结下了交情，可朱琦毕竟还是外人，原本何青便想着朱琦若是找到了家人，就应该离开武馆回家的。 现在朱琦算是救了何劲东一命，故而最后何青还是提了一句，何氏武馆随时欢迎朱琦回去，给朱琦的客房也会保留着。 但何青真正的想法，也是感觉朱琦既然已经找回了记忆，应该不大可能再回武馆去了。 毕竟现在武馆这边也算是遇到事情了，以朱琦这样的外人，实在没必要掺和进去，这次朱琦出门不回，在何氏武馆之人心中，都是感觉朱琦不想被武馆牵连，才这样一去不回了。 当然，这也是正常人的正常想法，他们也不会觉得朱琦不讲义气，毕竟双方是陌生的，所以在这回信中何青也只是客气、客气罢了。 只是朱琦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不会就这样断了和何氏武馆的关系，不管现在朱琦也不着急回武馆，他准备先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再回何氏武馆搞定身份落户的事情。 不过，有了武馆的回信，朱琦心头也安稳了，所以他在房中收拾了东西，却没有马上退房…… 32、继续解读这方世界 这日朱琦起床之后，便将昨夜买来的各种东西收拾一下，归纳到了两个上好牛皮质大行李箱里。 随后朱琦又将昨天弄到的那些钞票、黄金、宝石整理了一下，只拿一部分英镑和法郎在身边用来花销，至于其他的倭币和黄金、宝石，却都准备存到惠丰银行保险柜去。 朱琦相信没有其他人能像他一样从惠丰银行保险柜弄钱了，根据他昨天的观察，重要东西存到惠丰银行还是很安的。 所以朱琦离开礼查饭店的第一时间，便又去了趟惠丰银行，用自己的名义开了一个保险柜，存放了钱财和那些倭人文件资料。 接下来，朱琦却根据查理饭店侍应生的介绍，去了一趟公共租界的图书馆，准备在这里看一些历史书籍，了解更多这方世界的信息。 那天朱琦从何老头那边听的东西，基本都是何老头酒后的信口话语，虽然能让朱琦了解些东西，可毕竟不能和历史书籍中记载的内容相比。 所以朱琦对于这方世界还是心存些疑惑的，那最好方法就是看正规的史书来了解啦。 而商海市位于公共租界的图书馆，也可算是神州大地上最大规模的近代图书馆了，里面的藏书数量极为丰富，可算是包罗万象了。 朱琦简单办理了借阅手续之后，便在图书馆藏书架上看到了东、西方的很多历史书籍，于是便挑选了几本，在图书馆里啃了起来。 结果在关于神州的历史书籍上，朱琦果然看到了关于大明帝国的历史记载，书籍上也记载了三百年前大明帝国遭遇大变故，大明皇帝某某得天所佑，剿灭四方叛乱，重整天下江山，此后又有了大明盛世什么之类的信息。 至于大明帝国之前的历史，就完和朱琦所知的历史一样，秦、汉、唐、宋、元、明一脉相承，唯一就是没了大清。 当然，这种记录在官方史书上的历史，也不会说什么蜀山剑仙之类的存在，最多就是简略提了大明皇帝封赤霞道人为护国大法师之类信息。 当然，这个赤霞道人也没直接说是燕赤霞，但朱琦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反正这段历史基本能和何老头之前的话语联系起来。 现在朱琦确定这方世界的历史就是在三百多年前发生了转变，可别的大部分历史没有变故，朱琦不用担心自己出现常识问题了。 所以朱琦也就是大致看了看大明帝国最后三百来年的历史信息，算是了解大概一下，填补了这段不同历史的信息。 之后朱琦又寻了些关于西方各国的简史来看，果然除了少数国家的名称产生变化和教会变成了信奉光明之神外，其他的历史发展似乎也是差不多。 可很快朱琦又发现了一个细节，也许是西方上层阶级背后都有超自然势力的支持，所以西方历史发展也有些蝴蝶效应变化。 比如原本应该在百多年前出现的欧洲幽灵似乎并没有在这方世界出现，因此在大明帝国北方的圣彼得帝国自然也没有出现红色革命。 圣彼得帝国在十多年前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虽然因为战争拖累的出现了大饥荒，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农奴造反，可最终却让一些反对沙皇独裁专制的帝国新兴资产阶级贵族势力借机发动了政变。 新兴资产阶级贵族势力在帝国首都圣彼得堡处死了当时的沙皇，继而扶持了新一代沙皇登基，很快圣彼得帝国也从原本的君主专制体制，转变成了君主立宪制，却没有变成红色帝国。 但这个新的圣彼得帝国和欧洲的英、法等国之间，却还是存在着一种特殊的敌视排斥，不过不是因为红色幽灵的影响，而是背后宗教信仰问题影响它们之间的国际关系。 这就不得不提到这方世界统一了西方诸国信仰的光明教会了。 这方世界的光明教会掌控着所谓光明圣力的超自然力量，自然对俗世更具有影响力和掌控力，就像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教会般，光明教会是西方诸国之上的神国阶层，拥有超然的地位。 所有的俗世皇帝、国王都需要光明教会的教皇分封才能登基，这也可算是西方文明中不可或缺的一段历史了。 可盛极而衰，似乎也是历史的必然。 所以随着历史的发展，光明教会内部出现了几次学术大纷争，最终分裂成了三个有不同教义理念的教派，这些分裂的教派各自掌控着一些俗世的王国势力，互相间自然也出现了教义上的论战和地盘上的争夺。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俗世西方各国的国王、皇帝不甘心让光明教会的教皇成为皇上皇了，在暗中有所推动，反正分裂后的光明教会，对俗世的影响力是大大削弱了。 同时随着火枪武器的诞生，俗世各国的国王、皇帝也拥有了对抗光明圣力的特殊武器，火枪手渐渐替代了曾经的守护骑士，守护在了国王、皇帝身边，让国王、皇帝也敢于对光明教会下达的圣谕，说不了。 各国的国王、皇帝纷纷开始进行宗教和政权脱离的变革，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独裁帝皇。 之后各种更先进的枪械武器出现，哪怕是光明教会的神圣骑士军团，面对各国手持枪械的军队，也失去了威慑力。 子弹面前，人人平等，光明圣力也不能抵挡炽热的弹头。 光明教会终于从政治上退居幕后了，不再具有主宰俗世皇权、王权的能力了，可光明教会掌控的所谓光明圣力，在一些方面确实拥有不可或缺的意义，所以光明教会还是统治着西方各国的宗教信仰。 然而光明教会之前的分裂三个派系，却在一定程度上依旧影响着俗世各国之间的关系。 随着历史的发展，光明教会分裂的三个教派中有两个教派在后期关系有所缓和，唯有分裂在圣彼得帝国的一个教派，却在圣彼得帝国的官方支持下，有彻底脱离光明教会而自行独立的意思。 这是光明教会绝不能容忍的事情，于是其他两个教派通过对俗世国家的影响力，让英、法等西方国家对圣彼得帝国产生了特殊的敌意。 可以说圣彼得帝国和西方各国的关系，仿佛也在历史车轮的推动下，形成了一个特殊对峙态势。 当然，这一切朱琦也就是随便了解一下，方便自己在日后的沟通交流中不会出现什么破绽，反正在图书馆里看了一天的历史书后，朱琦对这方世界算是熟悉了不少…… 33、一家贸易公司 朱琦感觉这方世界的历史车轮，仿佛依旧是按照某种轨迹在滚滚向前。 可在一些细节上，还是出现了很多让朱琦有些捉摸不定的问题，比如朱琦在礼查饭店的各国报纸上，看到炼金大师查尔斯·威尔逊先生发明了可以研究射线的云室、奥术大师康普顿先生研究x射线得出康普顿效应理论，两人并列荣获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新闻。 这所谓炼金大师、奥术大师的称呼，让朱琦看的有种莫名感觉。 朱琦不知道他们是普通人，还是如一些西幻小说中的设定，真能用炼金术制造特殊炼金物品的炼金师，又或者能用奥术手段释放出特殊奥术魔法的奥术师。 反正在如今的西方似乎没有科学的概念，很多生物、化学、物理等等研究似乎都归属到了炼金术、奥术的分类上，但这些炼金大师、奥术大师真的拥有超自然力量吗？ 按照朱琦现在的了解，既然东方神州这边曾经存在过剑仙，那么西方世界存在过掌控超自然力量的人物，应该也是正常的。 事实上现在朱琦已经确定光明教会的光明教堂，似乎真有特殊力量存在。 之前朱琦在租界里闲逛的时候，也故意靠近过一些光明教堂，凭借精神意念的感知，朱琦确实发现这些教堂仿佛笼罩在特殊能量场中。 那么何老头之前所说那些传教士、神圣骑士，或许也真是掌控所谓光明圣力的特殊能力者。 由此也可以推断，在这方世界的西方国家除了光明教会之外，或许也有其他掌控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可这些在报纸上出现的炼金大师、奥术大师，也真的拥有超自然力量吗？ 朱琦可以感觉这方世界，其实也已经步入了末法时代。 虽然现在朱琦还能从空气中感应到微量游离能量的存在，可这些游离能量显然不可能让人施展出什么强大超自然手段。 这一点，具有先天境界实力的朱琦还是能确定的，所以在东方传说中的剑仙之类存在，才会渐渐消失在俗世间吧。 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无法轻易施展飞剑之类的术法，所以他们即便在俗世间依旧存在，可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了，哪怕是曾经强大的剑仙，现在也可能只是一个糟老头、落魄道士了。 可朱琦却不能确定，西方那些掌控超自然力量的特殊存在，是不是也受到末法时代的影响呢？ 至少从现在看起来，光明教会似乎依旧可以操控他们所谓的光明圣力，难道他们已经找到了其他手段，可以让他们依旧能拥有超自然的力量？ 不过，朱琦想到之前何老头说起义和团之事，像何老头这样的武师居然能和光明教会的圣神骑士对战，那说明光明教会的光明圣力似乎也不是很强吧。 另外朱琦也能确定一点，这方世界的西方各国还是走上了一条类似科学研究的道路，所以无论是炼金术还是奥术这样的说法，都体现着西方向现代文明前进的步法。 可问题就是因为光明教会的存在，于是这方世界的科技发展线也出现了蝴蝶效应般的偏差，还是带上了几分超自然的色彩。 结果如今的西方国家，确实拥有着远远超越东方大明帝国的技术底蕴。 其实从某方面来说，朱琦原本所在世界很多科学家研究的科研项目，也可算是炼金术、奥术的类型，唯一就是这些科学家本身还是普通人，可朱琦却不能确定这方世界的炼金大师、奥术大师，是不是真的普通人。 或许也只有日后真正见到了这些人，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拥有特殊能力吧。 朱琦感觉自己也许可以找时间去教堂看看，近距离探查下教堂里那些掌控光明圣力的传教士，究竟能有什么特殊实力。 “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秘密的样子啊！只是枪械的出现，也让普通人拥有了对抗超自然力量掌控者的能力，所以这方世界才没有变成强者为尊的玄幻世界啊！” 朱琦到最后还是有些庆幸的感叹，不得不说现代火器枪械的出现，绝对影响了一方世界的发展方向。 如此朱琦基本上在图书馆看了一天的书，最后又是回了查理饭店过了一夜。 第二天再次起床，朱琦便准备去一趟公共租界英属东印度公司下面的贸易公司，朱琦所需的手术器械或许只有在这边订购，才有可能买到了。 朱琦现在还是准备用医生的身份伪装自己，自然要给自己弄一套医疗器械之类家伙事了。 只是朱琦想要的医疗器械如手术刀、手术钳、手术剪之类，哪怕不是现代器械的类型，也不是在大明国能让打铁铺的铁匠制造出来。 这年月很多特殊材质的物品，确实只有国外才能买到。 特别是朱琦怀疑西方存在什么炼金术师、奥术大师之后，那么以炼金术的手段，自然可以制作出朱琦所需的各种手术器械，应该也能满足朱琦对于品质的要求。 而在商海市只有东印度公司下属的贸易公司，才能在世界采购到客户所需的商品，这也是礼查饭店侍应生们公认的推荐。 所以在这日上午十点来钟，朱琦乘坐一辆人力车，到了挂着“东印度贸易公司商海分公司”牌匾的一座三层商业大楼前。 下车给钱打发车夫离开之后，朱琦拎着厚实的牛皮文件包，往这家贸易公司大楼的正门走了进去。 进了大门是一个足有五、六十平空间的大厅，而在大厅内侧就像是现代公司有前台般，摆设了一张长条的柜台，应该是前台接待处了。 在这柜台后端坐了四个招待女文员，两个是金发碧眼的西方女人，两个是黑发黄肤的亚裔女子。 见进来的是朱琦这样的亚裔人，一个年约二十几岁的亚裔女文员便站立了起来，先是用标准的英语问候道，“你好，先生，请问我能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我听说贵公司可以买到任何我想买的东西，所以我便来试一试！” 朱琦也是用流利的英语回答着，显然朱琦所在世界和这方世界的语言，也都是一样的。 “当然，东印度公司可以为你在世界各地采购你所需的商品，那么，请问，先生是想采购什么商品？我可以为您通知相应的业务经理，和您进行详细的商谈！” 或许是朱琦现在这样的西式打扮，让朱琦看起来和普通的大明人有着明显差别，故而这位招待女文员没太意外朱琦能说英语，只是继续询问朱琦具体想买什么类型的货物…… 34、我想订购…… 这主动接待朱琦的年轻亚裔女文员，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身高有一米六几，面容俏丽，五官精致，即便不怎么浓妆艳抹，便也是天生的网红脸。 她的头发微微有着烫卷，身上穿了一身西式文员女装，形象打扮带着几分现代气息，看起来不像是这时代的大明女子，倒有几分现代白领丽人的感觉。 虽然这年月的服饰明显带着几分民国的味道，可办公套装基本都是类似的款式，故而这位亚裔女文员的身材被紧身文员西服勾勒的也是高低起伏，可谓是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恰恰好的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作为东印度公司前台接待处的招待文员，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初步了解客户意向，然后推荐专项业务经理来招待客户。 在这贸易公司前台处，同样摆放了电话机，可以让这些前台接待员第一时间通知楼上的业务经理，对客户做好接待的准备。 如今这位亚裔女文员和朱琦用英语进行了一番沟通，看朱琦的一身打扮，再看从容不迫的表现，她看朱琦的眼神也不免有些异样，内心揣测朱琦的身份来历，感觉朱琦绝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我想通过贵公司订购一些医疗器械！” 朱琦看着这位犹如网红美女般的接待文员，却并没有被她的形象吸引多少，这样的网红美女现代社会见太多了，反而不像那何青般天生淳朴如白莲青叶，更能让朱琦瞩目，故而朱琦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便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医疗器械吗？没问题，先生请稍等！” 这位亚裔女文员见朱琦似乎没有被自己吸引，内心还是有些小小失落，但她表面上还是礼貌性的微笑点头了一下，继而转身到了电话所在，略微思考后拨通电话让接线员连接了什么地方，低声和那边沟通了几句，便又搁好了电话。 “先生，请到二楼，瑟维斯先生已经在等您！我带您去那边坐电梯！” 很快这位亚裔女文员回到了朱琦的身前，不过她似乎故意试探性的用大明话说了先生两字，随后见朱琦似乎能听懂，她索性便低声用大明话说了起来。 同时她的神色似乎释然了一下，仿佛她对于英语交流还是有些困难，现在用大明话就方便许多了。 只是在这东印度公司里，英语是通用语，故而她或许并不想让这边的其他女文员知晓她现在说着大明话。 不过，她还真是一个大明女子啊。 只是不知为何能有如此的能力到了东印度公司任职，看她的形象，或许是出身什么买办之家，才能有渠道学到外语，又能有关系应聘到外国公司。 “好！谢谢！” 此时朱琦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位亚裔女文员的异样，便也是微微一笑，用大明话轻声回答着。 说实话朱琦对于东印度公司这样的接待流程还是很满意的，哪怕是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很多现代公司，也没有这样的前台接待客户标准。 从这方面，朱琦就能感觉到东印度公司的档次。 虽然这东印度公司可算是英国掠夺东亚殖民地财富的强盗公司，之前也曾向大明输入鸦片以掠夺大明国的财富，可至少在它的内部公司管理制度上，确实有着英国老牌公司的底蕴。 很快这位亚裔女文员便领着朱琦到了一部电梯前，为朱琦按下了电梯按钮，恭敬的送朱琦走入了电梯。 只是在朱琦上了电梯后，她的眼中却闪烁起了一丝热切的光泽，转身回到前台和其他三位女同事说了点什么，便起身往大楼外面走了出去。 不过，这一切朱琦却不知道，他进了大楼的老式电梯后，一位年轻的亚裔电梯女郎便伸手拉上了这种只有民国电视剧中才出现过的电梯铁栅门，继而按动了一下电梯的楼层，送朱琦往二楼上去。 电梯在“吱吱格格”的铁缆拉动声中停了下来，电梯女郎等电梯停稳，再次为朱琦用力拉开了电梯的铁栅门，微笑着请朱琦小心出电梯。 “您好，我是瑟维斯，很高兴能帮助您！那么，请到我的办公室谈吧！” 在电梯外面果然已经有一位看似三十来岁的外国男人站立着恭候了，此时更是主动对朱琦招呼了一句。 这个外国男人似乎是英国人，有着几分英国人特有的礼仪气质，口中也是带着纯正的英国本土英语，原本他的态度还是有些高傲的，不过见朱琦这一身打扮，态度明显又变得礼貌很多，继而领着朱琦往他办公室走去。 朱琦也对他点了点头，跟着便来到了一间约是三、四十平的办公室中，在对方示意下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客椅上。 “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听说您是要采购医疗器械，不知是需要多少数量，具体是哪些医疗器械呢？” 这个叫瑟维斯的业务经理并没有说太多客套的话语，或许也是从朱琦表现出来的态度，感觉朱琦不像是一个愿意闲聊的人，再说他也没心思和亚裔人闲聊。 虽然他一时间不清楚朱琦是大明人，还是倭人，毕竟现在朱琦这样的打扮，和普通的大明人确实有着很大差别，可是他又没从朱琦身上感觉到倭人特质。 但以他的外国人身份，本能就带着几分西方人对东方人的居高临下姿态，此时他也安然坐在了办公室主位上，带着几分放松姿态问着。 “瑟维斯先生，你可以称呼我，朱，我是从法国学医归来的大明人，原本是想回到祖国开办一个现代诊所，只是不久之前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失去了所有的医疗器械，所以我希望能重新采购一套！” 朱琦已经开始投入自己的人设，同时也故意透露了一些信息，若是日后有人来调查他的信息，那么所有的信息便都会符合他的人设。 “哦，原来朱先生是从法国归来的，难怪看起来……，呃，带着几分西方的气质，那么先生是想采购诊所需要的各种医疗机械了！我不得不提醒一句，这可不便宜，更何况还需要海外运送的费用，不知道先生的预算是多少？” 听了朱琦的话语，瑟维斯心头不免盘算这一单生意可能带来的价值，不过正如他所说的，医疗器械可不便宜。 虽然朱琦已经明确了大明人的身份，但大明人可以去国外留学，那至少也是有些家底的，所以瑟维斯还是保持了对朱琦的礼貌，并没有显得太过于高傲…… 35、能买手枪吗 对于瑟维斯这样的外国人而言，来东方就是为了赚取大明人的钱财。 大明国的国际地位虽然是世界垫底的行列，但大明国中很多富户豪商的财富，却未必是世界垫底的，所以朱琦真要是大明国的有钱人，那么瑟维斯自然也会把朱琦当作尊贵客户看待，反正钱是没有国籍的。 “钱不是问题，不过我需要质量保证，不易磨损，不易生锈！” 朱琦自然知道医疗器械不便宜，事实上他原本所在世界一些手术器械，哪怕是一次性的用品都可能需要几千的价格，更何况是这方世界的这个年月呢。 当然，在这方世界朱琦不可能用一次性的手术器械用品，朱琦需要能反复使用，又能保证锋锐性的，那么在这年月若是想要得到质量上佳的品质，只能寄希望于这世界特殊的炼金效果了，只是价格自然就不会便宜了，便宜没好货啊。 “那好，只要朱先生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东印度公司可以为您采购到所有您需求的货物！好吧，那么，先让我们确定一下具体的器械项目，哦，我这里有一份医疗器械的商品项目表，当然，朱先生有什么特殊订制需求，也没问题！” 听了朱琦的话语，瑟维斯的神色明显有些兴奋，他从朱琦身上仿佛看到了闪烁的金钱光泽，他觉得朱琦应该是大明人中的富家子弟，才这样不在乎价格。 所以他对朱琦的态度顿时又恭敬了几分，口中一句类似于公司宣传的话语之后，在身后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大的文件夹，放到桌上，推到了朱琦近前。 朱琦打开看了下，文件夹中基本就是如今这年月的各种医疗器械列表，当然也分成了不同国家产地以及大致的原料品质。 不过所有的物品后面都没有列出价格，这些业务经理应该可以视情况进行定价，毕竟遇到冤大头的时候，就是他们下刀的时候，这样他们的比例抽成也能让他们赚到不少钱钱。 但朱琦此刻也无所谓，反正他的钱来的容易，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倒也无所谓。 作为一个大男人，朱琦是不习惯讨价还价的，在他原本的世界，买菜都是去超市买的，就是为了省去了讨价还价的麻烦。 在这货品清单文件夹中，基本上包罗了朱琦想要的各种医疗器械。 这其中大致包括了医疗箱、手术所需的各种器械以及普通看诊所需的器械，当然因为时代的不同，这年月的一些器械还是和朱琦所要求的器械有所不足，但朱琦也没有选择了。 所以朱琦只是按照上面的质地标准，选了一些基本都是德国产的器械。 在朱琦原本所在世界德国出品的东西，还是很有质量保证的，这方世界应该也是一样，德国货还是很坚挺的。 不过在这些器械清单之外，朱琦又定制了一些手术刀头和手术刀柄之类的特殊器械，其实这方面朱琦也是藏了私心，在表面上这些都是手术使用的器械，可要是稍微改造一下，便也就能成为朱琦所需的武器了。 比如一些特制的手术刀头，完可以变成藏在朱琦指间的指间刃，成为伤人于无形间的暗器。 继而便是瑟维斯的一番定价了，正如朱琦所想的一样，朱琦所选的德制医疗器械价格明显要比其他国家的偏高些。 按照瑟维斯的说法，这些德制器械都是源于大炼金师谁谁谁开办的金属制造公司，使用了炼金大师的特殊炼金技术，所以打造出来的金属器械绝对有品质保证，最终瑟维斯算下来至少需要三百英镑左右的价钱。 不过有些东西，如今在商海市直接有存货，但一些特殊的医疗器械和朱琦私人订制的器械，就只能由东印度公司发电报去德国，让东印度公司在德国的业务员专门去工厂采购了。 这些的价格也不好直接确定，现在就是大致预估，等日后可以和朱琦再商议，同时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从德国将订制的器械送来商海。 朱琦闻言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同意了瑟维斯的定价，相对于这次的收获，这点钱不算什么。 当下朱琦便和这位东印度公司的业务经理签署了采购合同，朱琦也是无所谓的将三百英镑款给付了，至于另外可能出现的差额，就到时候再说了。 可有这三百英镑打底，这次的采购业务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当然，朱琦也不担心瑟维斯直接黑了钱，敢黑他这个超级特工的钱，绝对是寿星公喝毒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而朱琦表现出来的这种态度，让瑟维斯也非常高兴，他自然能从中赚取不少佣金，可他更相信朱琦是大明富豪人家出身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和朱琦保持一个良好关系，也许日后还能从豪爽的朱琦这边赚取更多的佣金。 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怕是英国洋鬼子。 此时瑟维斯早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很殷切的表示会在三日内为朱琦将商海有货的医疗器械直接送上门，至于需要在德国定制的器械也会用心督促，争取在最快时间送到朱琦手中。 朱琦考虑了一下，便把何氏武馆的地址留在了瑟维斯这边，他在礼查饭店毕竟不可能天天住着，现在他的事情基本上办的差不多了，也是准备回何氏武馆去了。 如此把正事谈完之后，朱琦却又问了瑟维斯一个问题，“瑟维斯先生，有鉴于之前我在商海市遇到了一些安问题，我想请问，我能在贵公司购买手枪吗？适合随身携带，具有一定自卫性的武器！” 在朱琦原本的世界，枪械自然是绝对禁止的东西。 可在如今这个年月，私人持有枪械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商海大亨家中都准备了枪械武器，一些大亨手下还有专门的持枪保镖队。 只是这些枪械大多也是进口的外国货，正如朱琦原本所在世界历史上的华夏，如今的大明国虽然也有生产枪械的工厂，可技术上至少落后了外国十多年。 很多国产的枪械都不如外国枪械的品质，比如枪械的重量、射程以及耐用性，这在关键时候可是需要用生命为代价的。 故而很多有钱大亨还是愿意采买外国枪械，特别是便于携带的手枪。 当然，枪械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买到的，世界各国对于大明国本就有一定的枪械输入限制，所以大明国虽然不禁止普通人家拥有枪械，可却也很少有采买枪械的渠道。 特别是外国枪械，很多时候只能在黑市上才能买到，而且价格极贵，现在朱琦也就是想试着问问…… 36、不从事这项业务 这年月在商海滩能玩枪的不是大亨，就有别有背景的人物。.. 这也是为何之前何氏武馆的何劲东，被人打了黑枪之后，何老头便准备主动放弃对于码头的控制权了，因为玩枪的对手，不是何氏武馆能抗衡的。 其实在朱琦原本世界，朱琦不怎么喜欢用枪，哪怕是装上了消声器，在行动时候还是会有暴露的可能性，事实上为了特工行动的隐秘性，很多任务都是不能使用枪械的，即便是要消灭目标，也会尽量设计对方看似正常死亡，这样才不会造成舆论影响。 所以朱琦才会使用赤琉璃这样的特殊武器，作为自己的常用宝贝。 可如今到了这方世界，朱琦却感觉手中要是能有枪，或许混乱的商海，能混的更容易些，哪怕是遇到些特殊之人，也能用枪解决了。 更何况现在赤琉璃融入了朱琦的身躯，朱琦最习惯使用的武器没了，临时打造类似的流星锤、流星镖也没意思，不如就弄把手枪吧。 不过朱琦对商海市这边还是不怎么熟悉，暂时也不知道怎么找黑市，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东印度公司这样的正规公司了。 反正价格不是问题，只要能买到就可以。 “很抱歉，东印度公司不从事军火买卖！这是多国协议对东印度公司的制约，事实上自五年前起，各国都已经限制了对大明的武器输入业务，所以在大明国的正常渠道，基本上不可能买到军火了。..朱先生，如果你真的需要，也许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些古董枪械？虽然在性能上有些落后，可在关键时候也能自保！” 瑟维斯还是说出了让朱琦遗憾的回复，东印度公司作为东方最有实力的贸易公司，自然在武器贸易方面受到了严格约束。 如今西方各国都不希望大明国拥有太多的枪械，从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大明国可以凭此对抗西方各国对神州的殖民控制。 所以他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意思，当然他口中所谓古董枪械自然就是一些款式老旧的枪械，这倒不算是什么变通的手段，各国本来只是限制向大明国输入先进枪械，至于什么西方已经淘汰的旧式武器倒是无所谓。 可朱琦闻言还是皱了下眉头，说实话他以前虽然不怎么喜欢用枪，可对于枪械还是很熟悉的，身为华夏超级特工自然也受过枪械武器专项训练。 所以不管是什么类型枪械，朱琦拿到手中都可以轻松用起来，而这年月的无论什么先进的武器，对他而言都是古董。 可朱琦还是不希望用太旧款的手枪，那以朱琦的本事，还不如不要呢。.. “可否看一下这些古董型？另外能有多少配套的子弹？” 朱琦想了想，还是抱着一定希望询问，所谓的古董型枪械要是左轮类手枪的话，倒也算是可以用的类型，朱琦不免想起了西部片中那些美国牛仔甩枪的动作。 这年月其他复杂结构的枪械，反而可能会出现故障什么的，倒是简单些的左轮手枪更不容易卡壳，哪怕遇到了哑弹，也能直接转过去继续开枪。 当然，光有枪却没有子弹，那也是没什么意义的。 最好的枪械就是可以使用通用子弹，否则子弹打完了，没地方补充子弹，那手枪也就成了摆设，若是通用子弹，那还是可以在很多地方弄到的。 而左轮手枪的子弹，基本也没什么特殊要求，只要有机器，自制的子弹也能使用，当然子弹的不同，能让左轮手枪具有不同的威力。 对于朱琦而言，左轮手枪的六颗子弹也足够使用了，以他的技术，快速给手枪补充子弹也不是难事，所以要是能买到左轮手枪，哪怕是款式老旧些，倒也能接受。 “嗯，请等一下！” 瑟维斯又找了一本文件夹，内中自然就是所谓古董的枪械列表了，送到桌上让朱琦翻阅了一下，继而又在口中道，“配套的子弹，也是按照不同枪械类型配送的，不过，一般不会配送太多，毕竟这是作为古董观赏的，不是嘛？” 朱琦翻开了文件夹看了看，最终还是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上面所列的枪械实在是没什么意义，虽然也有左轮手枪的款式，可是枪体太大了，足有一个手臂那么长，这样携带实在不方便。 如此朱琦只能放弃了，也许日后有机会再从别的渠道搞枪了，朱琦心头想到了黑市，虽然现在对商海市还不熟悉，可来日方长不是麽。 “好吧，看来我只能用别的方法来保护自己了！非常感谢瑟维斯先生，那么我告辞了！” 朱琦起身直接告辞了，现在瑟维斯给出的这些枪械，还不如朱琦寻铁匠打造一些飞镖，用起来更顺手呢。 “那么，下次朱先生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我送您出去吧！” 瑟维斯对朱琦看不上这些枪械，自然也不是太在意，说实话这些枪械基本上都是过时的，本来就是能卖就卖的类型，一些枪械便是想找配套子弹，估计都已经找不到了。 正如瑟维斯之前所讲的，东印度公司在枪械武器上确实没有投入什么业务，不过，他非常看重朱琦这样的客户，所以在临行前还是给了朱琦一张名片，这才起身准备送朱琦离开。 “好，多谢！只是我之前发了意外，名片什么，都丢失了，那么下次，我准备了新名片，再送上吧！” 朱琦拿了名片顺手收到包里，这年月的名片可不是后来那种随便派发的类型，一般有对方的名片，就说明你是对方认识的人，至少也是和对方身份相当的人。 那么在一些需要什么身份才能进入的地方，便可以凭借对方的名片，作为自己的身份担保临时进入。 当然在一些特殊场合，最好还是对方也在，很多时候还是需要对方给面子出来接你，才能真正进去，否则你拿着名片也就只能站在门内，只是不至于太尴尬的直接被拒在门外。 这个瑟维斯毕竟是英国人，朱琦在这完陌生的世界，倒也不在意结交一些能用的关系。 瑟维斯也从朱琦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缘故，自然也是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如此瑟维斯、朱琦一起离开了这处办公室，瑟维斯主动送朱琦坐着电梯到了楼下，一直送出了办公大楼，这倒是让一楼大堂这边的几位接待女文员，又关注了一下朱琦。 而这个时候，原本接待朱琦的那位亚裔女文员也已然回到了岗位，见朱琦出来了，向朱琦点头微笑着示意了一下，似乎也有让朱琦注意到她的意思…… 37、被人盯上了 朱琦确实关注到了那位漂亮的亚裔女文员，说实话她这样的漂亮女子，又是近现代的外形打扮，朱琦有闲心的时候，或许也是可以撩一下的。.. 身为一个特工，很多时候朱琦也确实需要女人来化解几分情感上寂寥，在原本世界的时候，朱琦也会去酒吧寻找姑娘互相慰藉一夜的时光。 只是现在朱琦可没什么别的想法，所以也就对着她微笑回应示意了一下，便和瑟维斯在贸易公司大门前告辞离开了。 继而朱琦又叫了一辆人力车往租界的商业大街去了一趟，买了一些礼品才回到了礼查饭店，终于开始整理房间退房了。 这次朱琦从礼查饭店的房间出来，已经是大箱子小箱子一大堆了。 幸好朱琦花了些小费，就让侍应生一个个的殷情上来帮忙，甚至推了一辆行李车上来帮着运送，也有一个侍应生帮朱琦叫来了几辆人力车。 于是朱琦带着几分浩大声势，几辆人力车排成一队，颇为引人关注的往商海旧县城何氏武馆跑了过去。 等朱琦回到何氏武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而朱琦弄出的这种动静，也让何氏武馆的门前颇为热闹了一阵，旧县城老街的人本来就多，再加上凑热闹的心性，一时间在何氏武馆大门前就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 说起来这几日间，何氏武馆的一些事情也是在旧县城老街这边传扬了不少，很多人已经知晓何氏武馆的码头丢了，日后武馆能不能维持住场面也不好说了。 又有流言说何氏武馆大师兄何劲东的腿被黑枪打折了，一身功夫都废了，何氏武馆已经没什么能压场子的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上门挑了场子。 这也让何氏武馆负责的其他一些生意，也是出了不少麻烦。 除了让人指指点点怀疑何氏武馆的实力外，许多混混、流氓也仿佛苍蝇盯上了臭鸡蛋般，开始在一些何氏武馆看护的场子挑衅找事，试探何氏武馆是不是真的罩不住了。 于是在这几天里，何氏武馆看护的场子不免闹出了很多事情，这些场子的老板也都有些怨言，对何氏武馆派去的弟子言语上有明里暗里的刺耳抱怨。 码头的事情，等于是被人打了一耳刮子。 偏偏何老头约束着武馆弟子，不让徒弟们惹事回应，几乎没什么把场子找回来的动作，这样自然是大大损了脸面。 而那何劲东也确实还在养伤，起不来床，仿佛何氏武馆真有些疲软了，如此何氏武馆的人心也有些松散，不少武馆弟子练武不免懒散起来。.. 有些人是想寻何老头说说，弄点什么事情来挽回脸面，可惜他们的心思都被何老头压了下去，还有些人开始担心武馆能不能继续养着他们开工，也许他们应该另寻生计门路了。 不过，今天朱琦让几辆人力车拉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了武馆正门，弄得何氏武馆门前一阵热闹，倒又让周围街坊议论纷纷。 如今朱琦还是那一身西式打扮，看起来就像是租界大亨家的富贵公子。 他一个人就包了三、四辆人力车一起来，不免让周围人议论纷纷，其实周围街坊对何氏武馆还是有些敬意的，毕竟是十几年的老武馆了，在地方上自然有些底蕴。 而此刻这些看热闹的街坊，心头都不免想着何氏武馆背后关系看来还是有些底气的，如今居然还有这样打扮的人物，在这个时候上门，或许就是给何氏武馆撑面子来了。 很多人猜疑朱琦的身份，不过更多人觉得这下一定有好戏看了，也许朱琦今天上门，就是何氏武馆找来了关系，要对抢码头势力反扑报复，寻回脸面了。 对于周围人的围观和议论，朱琦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他发现了一个事情，让他心头暗暗有些疑虑，自他从那东印度公司的大楼出来之后，他就被人偷偷盯上了。 以朱琦先天境界的底子，本能的可以感应到四周看自己的特殊眼神，从那东印度公司的大楼出来之后，朱琦就感觉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虽然这些盯着自己的人，在不同地方换了不同的人，可朱琦还是能感觉到关注眼光没有断过。 这让朱琦心头产生了狐疑，按说他刚刚到这方世界，怎么可能会被人注意上了，而且还能派出这么多人盯着自己。 这可不是普通势力能做到的，朱琦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惠丰银行这边保险库的事情漏了，而他在礼查饭店这边挥霍的过于显眼，被找不到目标的倭人怀疑上了？ 可为何会是在他从东印度公司出来之后，才被盯上呢？ 难道是东印度公司的人？ 可理论上东印度公司的人没必要来调查自己吧，朱琦已经把钱都结清了，还有什么值得调查呢？ 随后朱琦又怀疑，自己会不会是遭了殃池之鱼，因为何氏武馆的事情而被人盯上了，毕竟从前两个理由来看，都是站不住脚的。 不说惠丰银行这边保险库的事情会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未必能牵扯到朱琦身上，至于东印度公司这边更是没理由啊。 朱琦想半天没想出理由，之前朱琦故意让人力车以采买礼物的借口，在街上乱走了几处地方，想躲开那些盯梢的人，可很快又会被人重新盯上。 朱琦又假作不在意的观察了一下，结果发现盯着自己的人，似乎是一些小孩子，他们有些是卖报的，有些像是擦鞋的，有些就像是在街上闲逛的。 这些小孩年龄多在十二、三岁到八、九岁之间，穿的也都还算整齐，不像是要饭的小乞儿，否则他们早被租界巡捕赶走了。 他们也不像是经过专门的训练，只是盯人却显得很是熟练，其实普通人被这些小孩子盯上，也未必会在意，最多以为是被一些小扒手盯上罢了。 但朱琦却有自己的想法，这些小孩子绝对是一伙的，并不是盯上了他的钱财。 朱琦可以感觉他们更关注的是自己这个人，而不是自己买的东西，他们偶尔还会在街上直接碰头说话，完不顾及朱琦会发现他们，朱琦甚至发现他们在暗中指点自己…… 38、琦哥回来了 朱琦可以从这些小孩子的表现，感觉他们盯人的不专业。 但他们对这边街道真的很熟悉，互相间也能很快传递消息，哪怕一时间把朱琦跟丢了，也能分出不少人穿过一些小巷子，到各处街道等朱琦出现。 在发现朱琦后，他们会派人去寻找其他的同伴，招呼人过来，继续看似不经意的盯着朱琦。 当然，这也是朱琦的感应敏锐，才能发现这些小孩子的异样，若是普通人也未必会在意他们，只以为他们是在胡闹玩耍。 毕竟都只是一些小孩子，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只要他们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人理睬他们，在这年月这样的小扒手也是常见的，管也管不过来，发现了最多小心防备一下罢了，结果他们这种半明半暗的盯梢，反而不会被人怀疑了。 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盯人了，否则不可能在失去朱琦踪迹后，马上就能分散开的寻找朱琦，继而在发现朱琦后，又聚拢起来继续盯梢。 当朱琦能感觉这些小孩子应该是受人指使的，是故意有人放他们在街上专门盯人的。 后来他们似乎知道了一些朱琦的信息，在朱琦回礼查饭店的时候，就有几个小孩子已经在饭店对面的街上侯着了。 此后随着朱琦从礼查饭店退房、回往何氏武馆，也有两、三个十几岁孩子跟着追了过来，现在他们还混在旁边的人群里，装着一起看热闹呢。 这让朱琦心头实在有些意外，难道真有什么商海滩的拆白党之类势力，看自己有钱就盯上了。 难道查理饭店有什么侍应生是拆白党的眼线，所以这股势力才能驱使小孩子来盯梢，要不然朱琦还真是想不通了。 不过，现在朱琦既然到了何氏武馆，那驱使小孩子的背后势力，暂时是没办法做什么了，朱琦相信何氏武馆对付这些商海混混势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是琦哥回来了！哎呀，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你真是琦哥吗？” 就在朱琦在武馆大门前下了人力车，让车夫们将行李和礼品都从车上搬下来，给他们结算车钱的时候，武馆里也有人发现了门口的动静。 那武馆学徒山子第一时间跑了出来，一开始也没能认出朱琦来，只是觉得朱琦脸熟，后来大概是从朱琦的发型确认了朱琦的身份，有些惊异的呼喊着。 “山子，是我！怎么，才几天就把我忘了啊！来，帮忙把东西搬进去！” 朱琦也对山子招呼了一声，而武馆练武大院中又有一些闲着的武馆学徒也走了过来，他们同样不认识朱琦，便纷纷对那山子问着。 正巧何老头的六徒弟侯华林，也是闲着没事到了前院，看到大门这边的热闹就走了过来，见到朱琦诧异的摸了摸后脑勺，“你…，你是……” 显然他应该知道了朱琦的事情，只是那天朱琦出门之后，便是几天没回来，再加上武馆出了现在这样的事情，他以为朱琦一定不会回来了。 现在他认出了朱琦，也被朱琦的形象有些惊到了，不免回想那日穿着武馆棉衣套装的朱琦，再看看现在这一身打扮的朱琦，张口结舌的不知道招呼朱琦。 “你是猴子师兄吧！嗯，何伯应该在馆里吧，那天青青姑娘给我回信，可是说武馆里留了我的客房，现在不会是不让我住了吧！” 朱琦玩笑了一句，便拎着一个行李箱，不见外的往大门里走了进去，看起来就像是回家一般。 算是和朱琦熟悉了的山子，连忙上来帮着拎了一个行李箱，又抱起了两个礼品盒，只是还有不少东西留在了地上。 这次朱琦过来可是买了不少礼物，既然有心想找何氏武馆帮忙，朱琦自然不能空手上门，礼多人不怪嘛。 “师父在呢！你是朱先生，是吧！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那，哎，你们几个愣着干啥，还不上去帮忙搬！朱先生，里面走，里面走！” 侯华林对朱琦嘿嘿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继而让身边几个看热闹的武馆弟子上去帮忙搬东西，随即招呼着朱琦进武馆去。 侯华林作为何老头的入室弟子，也算是能做主一些事情的，此刻他便是招待客人的主家了。 这个时候原本在后院的何老头、何青等人也听到动静，往前院走了过来，而朱琦则在侯华林、山子的陪同下，走过了前院的练武场，便到了前院客厅里。 所以何老头、何青便在这前院客厅见到了朱琦，他们同样对朱琦现在的形象十分惊讶。 虽然朱琦的样貌平平无奇，可也不是见不了人的丑陋模样，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在朱琦这么正式一打扮，倒也有几分仪表堂堂的味道。 再加上朱琦本就有一种不同于普通大明人的气质，乍一眼看去，更能感觉朱琦有一种鹤立鸡群的特异感。 “何伯，我回来了，以后就要麻烦何伯这边收留一些时日了！” 朱琦主动放下了手提箱，到了何老头身前，躬身行了一礼，口中算是把自己真当作何老头的子侄辈了。 “嗯哪，你……，琦哥儿，你这一身打扮，还真是不同寻常，那你…，你现在都已经记起了？” 何老头下意识的点头答应了一声，只是看朱琦这一身打扮，对朱琦的身份却又迟疑了起来，他实在猜不出朱琦是什么身份来历了。 看朱琦这样形象，绝对是富户人家出身，那又何必住到武馆来呢，何老头心头有了几分异样念头。 “嗯，说起来，还要抱歉一下，那天出去走了走，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街道，脑子里就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后凭记忆去了礼查饭店，想起那边有我包下的房间，后来大致就记起了不少事情！不过，出事的记忆还是没想起来，另外我的一些医用器械也是没了，所以这两天我就在租界办了些事情！” 朱琦信口说了个理由，继而又开口道，“何伯，其实我在国外学的就是外科医术，然后又综合了中医的特色，算是在外科医术上小有所成。这次我从法国回来，原本就想在国内开个外科诊所，也算是学有所成，用我的医术救护大明百姓了。” 朱琦把打算好的说辞说着，这次来何氏武馆，朱琦已经将自己的身份来历编排完善了…… 39、你是不是倭人? “何伯，商海市实在是有些乱，我这次回到国内，便经历了一次劫难，当初随身带着的各种证件也都没了，亏得一些钱财我先前就存在了惠丰银行，所以之前也就是损失了一点小钱，可现在没有了身份证明，也是一个麻烦！” “何伯在商海地头上，一定比较熟悉，不知道能否帮我弄个身份证明，然后我准备在商海盘个地方，先开家小诊所安定下来，日后再慢慢寻求发展。当然，何伯，钱不是问题，这次回国，我已经把部身家带回来了，算是有些积蓄。只是我在国内人生地不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还需何伯帮忙了！” 朱琦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大致的身份来历，此时便在何老头面前讲了讲，随即也没掩饰的说明了自己现在最大的身份证明问题。 何老头闻言微微眯了下眼睛，似乎是思量了一番，才看着朱琦道，“琦哥儿，帮忙这个忙，倒不是什么问题，老五就在小东门巡捕房做事，只要你出些钱，在法租界入个户，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琦哥儿，有个事情儿，老头我一定要问清楚，琦哥儿，你究竟是什么人？” 何老头的这句话，让这边所有人心头都咯噔了一下，之前帮朱琦搬东西的山子、侯华林等几个武馆弟子，闻声而来的何青以及其他一些武馆弟子，也都将目光看向了朱琦。 显然何老头怀疑起了朱琦，以何老头的江湖经验，不信朱琦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特别是现在朱琦这种请求，更让何老头心头添了几分警惕。 朱琦也被何老头问的微微愣神了一下，他目光看向了何老头的眼睛，何老头也是盯着朱琦的眼睛。 “我就是一个海外出生的孤儿，被师父收养长大，专门学了外科医术，准备凭此生活。后来师父去世了，我在法国没什么亲人了，就想到师父常提的大明故国，想回自己的家乡生活！何伯，在国外，我们大明人都是被歧视的三等人，无论我有多大的本事，也不会被那些老外看得起，不可能弄出什么成就！何伯，你是在怀疑我什么？” 朱琦心头思量自己的身份说辞究竟有什么破绽，也分析着何老头为何会忽然这样质问自己，可嘴上还是讲说着准备好的身份设定。 “琦哥儿，你和老头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倭人？老头子当年在关外见过很多倭人假扮成大明人，藏在我们身边做探子，老头子知道倭人的野心很大，如果你真是倭人，那么请走吧，就当我们从不认识！” 何老头似乎有些心痛的说着，原来他竟是将朱琦当作了大和帝国的密探特工了，以为朱琦是想通过何氏武馆的路线潜伏下来。 何老头在关外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倭人奸细，很多关外的反抗义军便因此吃过大亏，此刻他感觉朱琦也有几分类似，只是念及之前对朱琦的印象，他还是希望和朱琦好合好散。 “哈哈，放心吧，何伯，我绝不是倭人！其实要分辨倭人，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看他的脚丫子！倭人从小就穿木屐，所以他们的大脚趾会和其他脚趾分叉开，脚趾沟里面会有老茧，而我们大明人从小穿鞋，自然就不会这样，另外，何伯，等下有个事情，我也想和你说说，可以证明我不是倭人！” 朱琦闻言笑了起来，本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何老头的态度这样变化，却原来是如此。 所以朱琦对何老头看似玩笑的解说着，但心头却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倭人秘密文件，如果这真牵扯到何氏武馆，那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朱琦或许可以对何老头透露这个消息。 “琦哥儿，你这么说，老头子就安心多了，可老头知道，你绝不是普通人物！” 何老头说到这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挥了挥手对周围的普通武馆弟子道，“好了，好了，你们都闲的没事麽？猴子，带他们练拳去，一个个的，这几天像什么样子，怎么，丢了码头，武馆就不过日子了！都下去，都下去！” 何老头心头对朱琦的身份还是有所猜疑，虽然有些相信朱琦不是倭人奸细，可感觉朱琦绝不是简单人物。 之前朱琦给何劲东处理枪伤时候的表现，让他感觉朱琦应该是见多了流血和枪伤，可又会是怎么样的人，才能习惯这种事情呢？ 但人老成精，何老头知道朱琦即便有话，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故而他先将四周看热闹的弟子打发了下去，索性让那侯华林带着他们去练拳了。 这几天武馆里的氛围，何老头也是有些看不惯的，只是根源问题不解决，何老头一时间也不能做什么，所以此前他只是派了四徒弟出门去探查信息，暂时放任了武馆这边的状况。 何老头对码头的事情自然也是心有不甘，他之前选择退让，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藏在暗中的势力有枪，不是何氏武馆能正面对抗的，另一方面就是对方一直藏在暗处，何氏武馆找不到对方，自然没办法做出反制手段。 故而何老头只能用了以退为进的手段，等下一个接收码头的势力出现，自然知道暗中的对手是谁了。 那日朱琦离开何氏武馆，何老头和码头老板陈力钦交待了一下码头的事务，便把码头上的武馆弟子都撤了回来，正式放弃了码头这块地盘。 当天，果然就有一股势力联系那位陈老板，派人入驻接手了码头的管控。 而何老头便派出了四徒弟出去打探这股势力的情况，准备掂量一下对方的势力，看看能用什么手段，给何氏武馆挽回些脸面。 无论如何，何氏武馆都不可能白白被人欺负了。 更何况何老头的大徒弟何劲东都被对方打了黑枪，何氏武馆就算是明面上不能对抗，可暗地里也要反击一下的。 只是在一切事情都明朗之前，何老头暂时还是忍着，但见到武馆里那些徒弟们的松散表现，他心头也是闷着一口火气。 此刻何老头也算是借机教训一下心思散乱的徒弟了，对四周那些徒弟也是连踢带踹的驱赶着…… 40、兴国社的造反党 何老头把周围这些徒弟们都打发走，才又示意朱琦跟他到了一旁的厢房小厅里说话。 何老头本能的怀疑朱琦有什么特殊身份，他的江湖经验可以感觉到朱琦的不寻常，所以确认朱琦不是倭人之后，他倒是又希望朱琦能有什么特殊身份，那朱琦也许就能帮何氏武馆渡过眼下这一关了。 朱琦见何老头弄得如此神神秘秘，也感觉有些无奈，他明白何老头可能又误会了什么，但他只能顺从的跟了过去。 这边何青见何老头、朱琦这样的举动，也是转了下眼珠儿，动起了小心思，随即嘱咐山子招呼其他两个武馆学徒，帮着将朱琦的行礼搬到后院客房去。 她自己却留在客厅中，拿了一把扫帚作势扫动着，一边算是帮着何老头、朱琦看门，一边却是好奇的偷听着朱琦、何老头这边说话。 “何伯，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人呢？要真是什么人，那我也不会被丢进黄水江了呀！” 朱琦跟何老头进了前院大厅左侧的厢房小厅，在何老头的示意下坐在了下首的客椅上，却还是故意装傻般的说着。 朱琦知道何老头误会了，可又不能说是真的误会了，也许何老头看出了几分破绽，只是他不知道何老头把他当成什么来历。 所以朱琦只能随机应变的见招拆招，他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忽悠不了这位老江湖。 “琦哥儿，老头子算是在江湖上吃过几十年的闲饭，看人绝不会错，你一定不是普通人，老头子不知道你之前是为什么被人丢进黄水江的，青青她们说你是遇到拆白党了，可老头子却觉得不是，琦哥儿，你不简单，你不会是兴国社的造反党吧？” 何老头的目光在厢房门厅那边看了眼，见何青打发了山子等学徒离开，又是亲自在那边看着门，也是放心了一些，便看着朱琦低声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原来在这方世界的大明国，虽然已经成功从封建帝皇独裁体制转型成君主立宪制，可还是有一些大明人希望能进行更激进的改革，彻底废除皇帝，将各地的皇室、王室特权产业收归国有，建立一个民主共和体制国家。 于是所谓的兴国社就出现了，也算是大明国的一个在野党派吧。 当然，如今大明国已经被京陵立宪政府在名义上统一了，国家已经在表面上稳定下来。 所以在官方高层是以相对温和的立宪派把持着政权，而更为激进的兴国社作为在野派系，自然成了官方眼中的反对派，被京陵官方以反政府名义打压。 于是兴国社的党徒社员纷纷化明为暗的从事地下活动，暗中鼓动联络各府各县的地方割据势力，意图以武力推翻如今的京陵立宪政府。 事实上兴国社的党徒社员，大多是新兴资产阶级、新型知识分子构成。 他们要么就是想获得更大的权利，要么就是见识了海外一些大国的政体制度，感觉大明国的君主立宪变革，还是不够深入，希望能让大明国彻底抛弃封建旧制的约束，成为真正的民主国家，只有这样大明国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 可以说兴国社的成员也算是有钱、有知识的阶层，所以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在暗中活动。 如今名义上统一的神州大地，兴国社暗中也渗透控制了一些地方府县割据势力，故而才能在京陵政府的打压下安然无恙。 只是在老百姓口中兴国社，便也就成了造反党，是被如今官府通缉抓捕的造反逆贼。 何老头作为一个江湖老人，又是属于武行中人，自然知晓兴国社的存在，而如今朱琦这种海外归来的人物，便很像是兴国社的人了。 当然对何老头而言，朱琦即便真是兴国社的人，也不是什么问题，反正兴国社的人也是大明人，只要是大明人，那关起门来就是自己人。 再说兴国社寻的是京陵城皇帝的麻烦，对于老百姓而言，并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他只希望朱琦能给他一个实话。 “呃，哈哈，何伯，若我真是什么兴国社的人，那又何须劳烦何伯帮忙弄身份证明呢！我真是从海外回来，想在商海开个诊所的普通医生，好吧，在国外的时候，我确实也做过些私活，给一些黑帮混混私下做手术，可是，何伯，我真没什么特殊的身份！” 朱琦对于兴国社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听何老头这样的话意，大致能猜测是什么意思，不免苦笑了一下，在口中解释着。 “琦哥儿，你……，唉，好吧，既然琦哥儿这么说，就这么着吧！你的事情，老头我答应了，改明让老六带你去小东门找老五，弄个户籍没问题！哦，你还要盘地方开医馆是吧，这个应该不是问题，老五可以帮你在牙行问问，他人头熟，不会上当，也能帮你找个便宜的地方！” 何老头见朱琦还是这样说，只能摇了摇头作罢，可他还是不信朱琦没什么特殊身份，只是朱琦这样不肯说出来，他倒也不好强逼，只要朱琦不是倭人，他确实也无所谓了。 不过，方才朱琦既然说什么能证明自己不是倭人，此刻何老头眼睛微微一眯，便又开口问道，“琦哥儿，方才你说可以证明你不是倭人，那怎么证明呢？总不是让老头子看你的大脚指头吧！” “何伯，我现在怀疑，我之前被人丢进黄水江，有可能就和倭人有关，因为我可能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 朱琦在心头思量了一下，只能对自己之前设想的借口又做了些修改，现在朱琦也看出来了，何老头其实还有些怀疑他的身份。 朱琦倒不担心何老头怀疑自己有别的身份，就担心他猜疑自己是倭人，那可就真的有苦说不出了。 所以要打消何老头的心思，就只能抛出倭人的秘密阴谋，表现出自己对倭人的敌对心，甚至和倭人有仇的可能性，那才算是安稳。 于是朱琦只好拿之前自己被人丢进黄水江的事情来说了，如果把这个事情改编一下，或许就能成功将他在惠丰银行发现的倭人秘密拿出来了…… 41、这个事情太大了 “何伯，我现在虽然还只是怀疑，可记得我从国外回往国内的时候，我的一个行李箱在船运处似乎出错过一次，我一开始没发现，后来到了饭店房间住下，才发现了问题！当时我打开看了看，里面看起来也是普通的行李，可我也就是多心检查了一下，结果在行李箱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是倭人的一些军官证和身份证明文件，以及一封倭人的秘密文件！” “我能看懂倭文，所以我发现这是倭人派出的间谍小组到商海执行任务的命令！我第一时间将这些东西取了出来，继而藏到了惠丰银行的保险柜里，可这个事情我也许做的太莽撞了，后来倭人可能是通过拿错的行李箱找到了我，所以在我回到饭店的时候，我发现倭人的行李箱不见了，我的行李箱又回来了！” “可是倭人没在他们的行李箱里找到那些文件，可能就怀疑上了我，之后的事情我还是有些记不清，但我怀疑我就是被倭人暗算弄晕了，丢进黄水江灭口的！” “何伯，现在想起来，倭人的秘密任务也和什么码头有关！所以何氏武馆这次码头被抢之事，或许就是倭人在背后搞出来的！” 朱琦在口中说着，便大致将那倭人秘密文件上的信息说了一下，事实上朱琦现在信口编的内容还是有不少漏洞，但朱琦也只能想办法一点点来弥补了。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来掩盖，然而此时朱琦却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谎言，毕竟他实话实说的话，更是不会让人相信的。 何老头闻言眉头顿时皱紧了，双眼盯着朱琦，眼神连连的闪烁，他实在没想到朱琦会说出这样的内容来。 这一下子就让何氏武馆这边码头的事情，上升到了国家层面。 特别是朱琦说出那倭人密令上的内容，什么倭人的嗅犬小组，甚至已经明说倭人会入侵商海市，要在商海市这边组织内应的暴动人员了。 虽然在密令上没有实际说明什么倭人入侵时间之类，可倭人要弄一个码头来方便他们偷偷运送军火进来，却也是明摆着的事情了。 “可码头这边的事情，也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了，琦哥儿，你是什么时候到商海的？” 何老头很快想到了什么，依旧带着几分怀疑的问着，这算是朱琦临时编造谎言中的一个破绽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命令早就送到了商海，我那天遇到的是他们情报组成员把正式文件带过来吧！糟糕，难怪今天我感觉像是被人跟踪了，何伯，我这不会是把麻烦引到武馆了吧！何伯，我……” 朱琦故意开口惊呼着，其实朱琦基本确认今天跟踪自己的人不会是倭人，应该是商海本土的什么势力，可朱琦就是大惊小怪的转移何老头注意力。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也是眉头一皱，毕竟朱琦牵扯的事情已经到了倭人间谍这边，何氏武馆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可在表面上何老头还是安慰了一句，“琦哥儿放心，至少在武馆，你是安的！不过，这个事情太大了，你手中还有那些文件吗？也许可以交给官府处理！” “不，没用的，以倭人的势力，除非是交给官府的特殊部门，否则哪怕是给了巡捕房，也没用的。至于安问题，何伯，我倒是不担心，之前也是我不小心没注意，以后我不会再轻易中招了！何伯，我现在只想先安定下来，然后就随机应变了！至于倭人的事情，也许寻机会透露给报社，更有意义！” 朱琦自然对如今的大明官方没什么信任感，他要是真把这些文件交出去，那就真是自寻麻烦上门了。 估计倭人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哪颗葱呢，也未必知道惠丰银行这边的秘密资金已经被人掏了，那朱琦真要是交出文件什么的，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暴露自己。 此时朱琦也就是故意吓唬何老头，让何老头能主动帮他罢了。 不过按照朱琦的经验，以现在倭人的阴谋而言，确实只有媒体曝光才有意义，大明官方也是没什么能力做什么的。 媒体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种弱者对抗自己无法抗衡之敌的特殊渠道，虽然也只能是舆论上的影响力。 “可是…，倭人的手段也是不简单的，一般这些出来做奸细的，多是倭人忍者，他们正面或许没什么本事，可私下的阴毒手段，真是防不胜防的！” 何老头在朱琦的忽悠下，却是真有些上心了，他对倭人可算是非常熟悉了，当初在关外的时候，他见多了倭人的手段。 除了阴阳师之外，也就忍者最让人感觉头痛了，他们是倭人探查情报的高手，偶尔也会进行刺杀行动，他们的出手完不择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可以说是倭人中最麻烦、最恶心的团伙。 “琦哥儿，你最近要是出门，就都让猴子跟着吧，虽然这小子功夫还没到家，可至少能保护一下你的安！想来倭人也是不敢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也就不会只把你丢黄水江，应该是直接杀死你了！琦哥儿，你说，把那些文件给报社，真能有用吗？” “只要我们找到证据，再加上这些文件，将它公之于众，那迫于租界其他国家的压力，倭人必然会收敛一下，不过，何伯，如果倭人真有心做什么，其实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最终也还是要看官方会不会重视了。” 朱琦心头很清楚，当两个国家力量碰撞的时候，个人其实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哪怕这次他破坏了倭人的阴谋，可倭人很快能派来其他的特工继续阴谋，又或者直接派来军队。 所以最终也只能看如今的大明京陵官方，能不能有实力抵挡倭人的入侵，然而就目前朱琦的了解来说，大明京陵官方也是没什么实力可以抵抗的。 “唉！” 何老头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初在关外的反抗义军还不是得不到官方的支持，才被倭人的犬足正规军队一个个的剿灭了。 不过，现在朱琦既然能把这样的秘密爆出来，也算是表现出了对倭人的敌意，何老头对于朱琦的倭人身份怀疑，总算是化解了八分…… 42、八卦掌法 “琦哥儿，不管怎么说，你自己还是要小心，在武馆里到是没事，就怕是在武馆外面，还是让猴子跟着你吧，反正这些日子武馆也没别的什么事情，他也能陪着你一起办事！唉，难怪对方能打黑枪了，这些该死的倭寇！琦哥儿，你说，要是倭人真的打进商海市了，这世道会变成什么样？” 此时何老头心中仿佛闪过了很多关外的旧事，他实在难以想象商海被倭人侵占了，他这把年纪还能去哪里重头开始。 “这个难说，不过，倭人真要是打来了，政府想来也是会反抗的，只要大明国不灭，那么终有一日可以把倭人赶回他们的小岛！” 朱琦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方世界毕竟不是他原本所在的世界，谁知道这方世界倭人会不会对神州大举入侵，又有谁知道这方世界的大明国能不能抵挡的住，又或者能进行长达八年的抗战呢？ 朱琦对此是真的没什么把握，从现在看起来，倭人的大举入侵只怕也就是时间问题了，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这方世界的历史惯性了，这神州大地应该不会真被倭人占据吧。 两人说到这里，也是没什么心思继续说下去了，随后何老头便让朱琦先在武馆安心住下来，自己则起身往武馆后宅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何老头满腹心思的离去，朱琦跟着从厢房小厅中走了出来，见到外面的何青，便和她招呼了一声。 只是此刻何青的神色似乎也有些肃然，显然听到朱琦和何老头的话语，她也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情况，“琦哥儿，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倭人已经在武馆外面盯上你了！就不要随便出去了！” 何青见到也不免对朱琦嘱咐了一句，担心着朱琦的安。 “放心吧，青青，你别看我这样文弱，其实我也是练过的！我会内家吐纳气功，还练过八卦掌法，之前就是没防备，现在真要是再遇上了，我还想报仇呢！” 朱琦听了何青的嘱咐，却是对她笑了笑，随后半真半假的说着，朱琦确实准备显露一些自己的本事。 在这个混乱的商海市，不可能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姿态，日后再什么时候难免会暴露自己的身手问题，那现在主动说出来，反而能让人对他产生信任感。 当然，朱琦除了修习呼吸吐纳修炼术外，确实也练过八卦掌法来增加实战技巧，八卦掌是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的搏击技巧，是一种以灵活步法形成的游斗技。 虽然用掌的攻击方式威力有限，可若是配合上一点的武器，比如指间刃之类，同样能做到一击致命。 原本朱琦以内家呼吸吐纳术修炼的真气并不具有攻击手段，可这八卦掌法本就是内家拳术，所以通过八卦掌法技巧，便可以调动真气化为劲力，伤人于无形间，即便不使用武器，也能让八卦掌法具有攻击伤害之力。 现在朱琦说出自己会八卦掌法，便是希望通过何青之口传播出去，改变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文弱印象。 只是何青听了朱琦的话语，却并没有太过于意外，之前她从黄水江中救起朱琦，便通过诊脉察觉朱琦体内气血的不同寻常。 所以何青对于朱琦练过功夫什么的倒是不怎么意外，只是对朱琦练的所谓内家吐纳气功有些好奇，“琦哥儿，内家吐纳气功，真能练出气功吗？上次你从黄水江里起来，身体好像一点也没有被寒气侵入，也许，我们就算是不救你，你自己清醒过来，也能爬上岸吧！” 这方世界如今的武术，其实就是国术拳法的传承，讲究明劲、暗劲和化劲，并没有什么武侠内功的说法。 不过什么气功的说法也有，只是这种所谓气功是从过去的剑仙传说而来，可以说就是一种炼气修真的概念了，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武侠内功。 当然，国术拳法中内家拳也算是炼气修真的分支，故而所谓化劲境界之上便是抱丹化罡境界，其实也算走上了修真的丹道修行之路。 而何氏武馆传承的功夫源于形意拳，主要还是外家拳术。 虽说修炼到了化劲之后也能由外转内，可普通人一辈子也未必能步入化劲，更不用说是抱丹化罡的步入修真之路了。 如今何老头也就是到了暗劲巅峰的境界，可随着年龄增长，功夫也有些下降了，估计也是不能有什么进益，达到化劲、抱丹的境界了。 倒是那大师兄何劲东凭借体内特殊血脉也达到了暗劲中期境界，或许他突破到化劲，还是有一定可能的，毕竟他不是普通人。 所以何老头才会如此的看重自己大徒弟，这便是天资了。 至于何老头的其他几个徒弟，也都不过是暗劲初期的境界，最小的徒弟侯华林还在明劲、暗劲之间的突破状态。 瘸姑娘何青也在武馆里也练了些拳术，只是她即便有特殊血脉，可迫于瘸脚的制约，终究只会些防身的技巧，连暗劲都没练到，幸好她已经练出了明劲，相对普通人来说算是有不错的防身实力了。 可何青对于拳术境界什么的还是有所了解，也听说过内家炼气的说法，此时从朱琦口中听到了所谓内家吐纳气功，不免好奇之心大起。 “嗯，我这也是师父传授的，其实我是法国长大的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我师父的本事很大，可他很少说他的事情，不过，我猜他应该是之前国内大乱的时候，从国内到法国的！” 朱琦信口又编着故事，算是渐渐将自己身份变得充实起来，当然这个所谓师父必须是莫须有的，至少不能由朱琦说出他可能的身份来。 随后，朱琦见何青还是一脸好奇的神色，便又接着道，“其实内家吐纳气功也没那么特别，我师父说在过去也许能修炼筑基，步入修真之道，可现在最多就是强身健体而已。至于气功什么的说法？嗯，这个我也说不清，也就是一股真气吧！” “修炼筑基，步入修真之道？那不就是道家修真了吗？原来琦哥儿是修士啊！难怪了！” 何青听朱琦这么一说，顿时对这所谓的内家吐纳气功又高看了几分，在她看来这很可能就是剑仙们修炼的修真之术了。 “这个……，青青，你也别说的这么特别，其实也就只能强身健体而已了！” 说实话朱琦也是不知道怎么判断自己修炼的呼吸吐纳炼气术，在朱琦原本所在世界什么内功、修仙之类的，也都只能是小说、电影中的东西，现实中完不存在。 可朱琦借助华夏国的超级战士培育基地所提供微电流针灸方法，再结合呼吸吐纳的炼气术，真打通了身的大小周天穴脉，步入了奇妙的先天境界，仿佛觉醒般进入了一个新阶层，成了华夏少数几个先天高手之一。 但话又说回来了，朱琦也没感觉成为先天高手的自己，究竟有多少超凡脱俗的…… 43、和琦哥比比拳脚 朱琦原本所在的世界属于绝对的末法时代，虽然朱琦在华夏国超级战士培育基地得到了微电流针灸方法，成功通过呼吸吐纳练气术修炼到了先天境界。 （详细可以看番外，这边就不做具体描绘了。） 可受到末法时代的约束，朱琦也没感觉自己这个先天高手有多少超凡脱俗的能力。 就朱琦自我感觉而言，他在记忆、思考等方面确实有了不错的提升，具备了超级特工所需的过目不忘、思维敏捷等等基础特质。 另外就是觉醒了精神意念，有了清楚感知自身的内视能力，有了意念外放的感知探查能力，这似乎让朱琦有了几分超自然的特殊能力。 可他依旧还是肉体凡胎，不能以肉身抵挡子弹，更是做不到黑客帝国那种躲避子弹动作。 所以朱琦只能给自己一个解释，末法时代限制了他的成长，哪怕他已经步入了先天境界，可世界环境已经变化了，由不得他走上更高阶层的道路了。 朱琦虽然可以继续使用微电流针灸方法，通过呼吸吐纳的炼气修行，吸纳转化微电流为自身的真气，可修炼的效率很低，一辈子估计也成就不了什么更高境界。 现在朱琦来到了这方世界，虽然能感应到天地间存在的稀薄游离能量，可这点能量同样不能让朱琦有什么脱胎换骨的提升。 说实话，还不如朱琦在自己世界借用微电流针灸方法，吸收微电流转化为真气的效率更好呢。 故而朱琦觉得自己在这方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进益了，也许再过上几十年，这方世界空气中的稀薄游离能量也会消失，成为和朱琦原本所在世界一样的环境了。 那么现在朱琦对何青的解释也算是实话了，修炼这呼吸吐纳练气术也就只能让朱琦保持一个先天高手的境界底子，能强身健体罢了。 “我知道，因为是末法时代了，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末法时代，我体内的血脉早就可以让我使用一些法术神通了！” 何青对于朱琦这样的说法，却一点也不意外，在这方世界果然也有末法时代的说法，特别是何青这样体内拥有特殊妖灵血脉的特殊之人，也被末法时代限制了发展潜力。 当初何青的母亲将何青托付给何老头的时候，其实将修炼马氏请神术的方法交给何老头的，希望何青长大后也能修炼这种请神术，发挥出体内妖灵血脉带来的特殊能力。 可惜在如今这样的末法时代，何青并没能修炼出什么来，此时何青倒也是毫不在意的说了出来，反正在她看来这也没啥意义了。 “是的，我师父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才会改学了医术，还是要学点能养家糊口的手艺！呵呵！” 朱琦顺着何青的话语，半开玩笑的说着，反正他算是又透露了一些编造的信息，完善了他的身份来历，定下了他的人设。 “那……，琦哥儿，你八卦掌练的怎么样呀？这是内家拳术吧？难怪你看起来，不像是练武的！要不，你露一手，我让猴子过来和你比比！” 何青的眼珠儿一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一下朱琦，对于朱琦自说自话的实力，似乎有些不信的样子。 “琦哥，你真会打拳？” 就在这个时候，山子正巧从后院走了出来，听到何青这个话语，便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的叫嚷起来。 随后山子快步走出了大厅，对前院正在练拳的武馆众人叫了起来，“六师兄，六师兄，青青姐让你和琦哥比比拳脚！六师兄，六师兄！” 山子显得很是兴奋，之前第一次见到朱琦，他便听何青说朱琦应该是练过什么龟息功之类的，可他当时感觉朱琦那身子骨，实在不像是练过功夫的样子，自然没怎么在意。 可刚刚山子顺耳听到朱琦和何青说话，什么气功，什么八卦掌内家拳之类的，好奇心顿时就上来了，结果听何青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来个作定事实。 朱琦、何青两人有些愣愣的看向了山子，何青方才虽然是那样说了一句，可也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 现在让山子这么一嚷嚷，顿时吸引了前院练武场上武馆弟子们的关注，本来还在那边指点人练拳的侯华林，也有些意外的往大厅这边看了过来。 “山子，乱叫什么呢！朱先生这样的文人，怎么和我动手！” 侯华林下意识的伸手搔了搔耳朵，有些不信山子的话语，他眼中的朱琦就是一个普通文弱书生，虽然会医术，不怕见血什么的，可怎么也不可能和他这样武师动手吧。 虽然侯华林的猴拳还只是入形境界，可毕竟也练了近十年拳术，拳劲已经是明劲巅峰到了暗劲初阶的状态，这一拳下去，普通人被打的骨折肉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侯华林在商海武行中也是具有二流以上实力的拳师了，也可算是高手了，要知道一流暗劲高手基本上都是可以开馆收徒的拳术大师了。 别看侯华林平时练习的猴拳，都是学猴子动作，飞爬窜跳甚至还满地打滚什么的。 其实这都是通过套路的练习，让人可以练的动作灵敏，脚步轻快，那学猴子满地打滚的动作，更是一种地躺拳的练习方式。 可以说国术套路表演，其实都算是锻炼身体的方法，真正到了实战自然不会按照套路来，都是随机应变寻找机会，施展练熟的技巧来攻击对手。 高手过招，往往在一开始会互相试探着寻找破绽，真正的胜负往往就是一招得手，一招制敌。 当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特色，高明的老师会因人施教，这样才能根据个人体质发挥出拳术威力，侯华林的身子骨并不是很硬朗，可动作很灵活，所以让他练习猴拳这样的灵动拳术，反而可以发挥出他的身体优势。 拳术说到底也就是一种技巧，只有适合你体质的拳术，才能将拳术施展到极致，否则哪怕是世界第一高手所练的拳术，不适合你的话，你练了也未必有多少成就。 废话不多扯，只说侯华林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琦，还是没从朱琦身上感觉到任何威胁，自然不愿意和一个普通文人交手了。 以他明劲巅峰、暗劲初阶的境界，一个人打十几个普通人是很寻常的事情，若是换成平时不打架的文弱书生，一个人打几十个都不是问题。 所以在何华林看来，朱琦别说是和他动手了，随便找个武馆弟子都会被打趴下…… 44、形意猴拳、内家八卦掌 “不，不，六师兄，琦哥其实练的是内家气功，他还会八卦掌，是青青姐说，让你和他较量试试的！” 山子虽然比较憨实，可此时倒也是知道如何扯着何青的大旗说话，最主要还是他对朱琦的所谓内家拳有些好奇，他很想知道朱琦是不是真会什么功夫，又能有多厉害的功夫。 那边侯华林闻言又是愣了下，再次打量了一下朱琦，依旧没感觉到朱琦身上有什么特别的气势，不免看向何青道，“青青，你真想让朱先生和我练手啊？可……” “那个……，我……” 何青一时间有些语塞，也是转头看了眼朱琦，心思微微一转，才又开口到，“猴子，我爷爷的意思是最近几天都让你跟着琦哥儿，贴身保护他，免得遇到什么危险，可刚刚琦哥儿说他也练过八卦掌，能保护自己，所以我才想让他和你比比！” 说到这里，何青又对着朱琦道，“琦哥儿，你自己说吧，你真会八卦掌吗？你觉得，你和猴子比怎么样？” “嗯，我没见过六师兄打拳，不过，我还真想试试！” 朱琦想了想却也有些意动了，在朱琦原本世界的国术早已没落成了表演武术，真正能将国术拳法用在实战上的人少之又少。 即便是军队、警队，又或者如朱琦这样的特工，往往也只练一些搏击拳术，并不会特意去练什么国术拳法套路，因为国术拳法往往不能速成，故而简单实用的搏击拳术反而更容易上手。 事实上朱琦要不是修炼出了内家真气，可以通过八卦掌这种内家拳术调动真气化作劲力，朱琦也未必会学八卦掌这样的国术拳法。 不过，像朱琦这样以内家真气为根底的先天高手，练习八卦掌这样的国术拳法，只是注重步法、掌法的技巧，一些练体、练力方面的内容就不用太关注，内家真气自然可以化为劲力伤敌。 就像是天龙八部里的鸠摩智，只需要用无相内功为基础，就可以施展出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招数技巧，可这实际上还是一种取巧的方式。 纯粹练习国术拳法的高手，自然不能放下自身体质的强健了，否则没有身体底子为基础，练出来的拳术只能是花架子，没什么威力。 可不同的拳法会有不同侧重的身体部位锻炼，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比如鹰抓功要专门练手指劲力，铁砂掌要专门练掌，铁布衫也要从小炼体，这自然不可能在现代社会成为速成搏击术。 然而即便是练出再强的功夫，也不可能用肉身挡子弹，所以传统功夫越来越少了传承，自然就越来越少人去专门练习了。 而如今朱琦到了这方世界，这边的武师却还是有着传统的国术拳法传承，按照何老头的说法，真正武师高手能和光明教会那些有光明圣力护身的神圣骑士对战，可见传统国术高手也不是虚架子。 朱琦以前没遇到过真正的国术高手，现在还真想试试传统国术高手所练的拳法和自己练的拳法，有什么不同。 “朱先生，你真想和我比试？可我怕我收不住拳力，会把你打伤的！到时候师父一定会骂我的！” 侯华林没想到朱琦居然真想和自己比试，看着朱琦有些犹豫的说着，他的功夫毕竟只到了入形境界，真打起来未必能收放自如，不说才刚刚有所掌握的暗劲了，便是以明劲巅峰的力量，他也担心自己一个不好，把朱琦给打伤了。 以侯华林这样的实力，一拳打出去至少也能打出音爆般的动静，虎虎生风便是拳力明劲的标志，可以说一拳出去便是带着一股拳风劲力的。 然而明劲外放难收，可以说拳风劲力打出去了，就是没办法收敛了，若朱琦只有嘴上功夫，那一拳过去侯华林也没办法减弱拳力劲道，到时候朱琦就算没有直接被拳头打中，被那拳风劲力轰中或者擦过，也是会受伤的。 “哈哈，六师兄，不要这么小看我，我是以内家功夫为本的，所以别看我没什么肌肉，可我一样能打出劲力来的！说实话，我也很好奇，我练的和你们练的有什么不同，以前我在国外，打那些黑帮混混什么的都很轻松，也是没遇到过真正的武师呢！” 朱琦微微一笑，感觉自己似乎真被人小看了，不过朱琦也有几分表演的意思，他就是要表现出一个初出茅庐的雏鸟形象，表现出几分傲气。 这样才显得他江湖经验不足，才会在之前被人暗算，会被人丢进黄水江里。 “青青，你这可是给我找麻烦了！好吧，试试就试试，不过，青青，到时候师父这里，你要给我说好话！” 侯华林听了朱琦的话语也有些意动，作为一个练武之人，他自然很愿意和人比试身手，现在朱琦一口一个内家功夫，他也有些心动了。 “猴子，说是这么说，可你也要收点，真要是打出什么好歹，我也不能给你好脸色！” 何青没想到自己的玩笑，居然变成了这样，她不知道朱琦是不是真有什么功夫底子，虽然她确实感觉朱琦的气血脉息不同常人，可这也不能说明朱琦真有什么实力啊。 要是朱琦不知道大明拳师的实力，有些自视过高了，那还真会被侯华林打伤了。 “知道了，知道了，朱先生，那来吧，我们试试！” 侯华林有些不耐烦的回答着，继而抓头挠耳的看向朱琦眨了眨眼睛，一个蹦跳就到了前院练武场上。 这边原本练拳的武馆弟子们纷纷让出了五、六十平方的空地，一个个也有些凑热闹的咋呼叫喊着，倒也显得很是欢闹。 如此朱琦也是缓缓迈步走了过去，很快朱琦和侯华林在何氏武馆的练武场上对立起来。 “形意猴拳，请指教！” 侯华林在正式动手之前，倒是收敛了如大马猴般的躁动，对着朱琦抱拳行了一个武行比斗之礼。 朱琦对这个不是很熟悉，不过也是学着侯华林般抱了抱拳，开口道，“内家八卦连环掌，请指教！” 两人施礼完毕，那侯华林顿时又像一只大马猴般搔头抓耳起来，双脚在原地不停蹦跳着，仿佛没有一个安定的姿态，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牢牢盯着朱琦，随时看到破绽，便可能扑上去撕抓。 朱琦双脚只是不丁不八的站着，整个人显得很是自在，就像是很平常的站立着。 他双手化掌摆在了胸前，右手在前对向了华侯林，却是虚虚的仿佛没什么劲道，只是有些类似西方拳手的起手式。 侯华林在那边左、右跳动了几下，很快转换了几个方位，试图转到朱琦的身后、身侧，寻机对朱琦快速发动攻击。 可朱琦虽然站在原地，位置仿佛没怎么移动，可在侯华林跳跃转移身位的时候，双脚也会随之画圈般，一划一转的移动。 所以朱琦每次都能跟着侯华林的跳跃，转移着自己的身位，却是一直正面对着侯华林…… 45、猴拳对八卦掌 在不知不觉间，随着朱琦的脚步转动，朱琦、侯华林之间距离在一点点的靠近。 朱琦每一步看似没移动多少距离，可实际上都有半个身位的变化，旁人不注意的话，却未必能看出朱琦已经移动了位置，这可算是一种小技巧了。 所以在两人这样互相试探对峙中，朱琦其实也在主动靠近侯华林，毕竟八卦掌法也要靠近了对方才能出手攻击，真要是拉开了距离，那也是没用的。 当然，就两人如今这样的试探对峙状态，一直在跑动跳跃的侯华林要比朱琦更费体力，时间长了，最先累倒的也是侯华林。 故而侯华林其实发现了朱琦的脚步变化，但他并没有在意，反而在两人距离渐渐拉近之后，忽然就率先出手，一个奔跃往朱琦所在扑了过来，左手缩在胸前，右手化为猴爪对着朱琦的面门啄了过去。 这一下也是带起了呼呼的风声，步入明劲的特征就是拳拳有声，而明劲巅峰之力更能打出虎啸龙吟之声。 如今侯华林的猴拳啄击，自然蕴含了不小拳力，虽然侯华林在不明朱琦实力之下，算是收敛了不少拳力，可朱琦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劲风，随着侯华林的猴爪往自己面门呜呜的轰来。 仿佛那侯华林的每一根手指都延伸出来了一股无形的风刃，撕裂了空气，化成一只无形的猴爪，先于侯华林的拳头便啄了过来。 朱琦见状也不着急，脚步快速以弧形走动，身影仿佛游龙般的活了起来，只是相对于侯华林带着拳风的动作，他的动作依旧是平平无奇的样子。 可一个侧身间，朱琦已然在险之又险中躲过了侯华林的右爪，继而随着脚步游动，身形到了侯华林右边身侧，却正是侯华林右臂伸出，无法产生有效反击的位置。 侯华林一惊，右手急忙一个扭臂反啄，随即身子一伏便一个翻身往地上翻滚过去，左手又对着朱琦的下三路捞了过去，这正是猴拳最有名的招式猴子偷桃。 可朱琦的脚步又是几个弧度转过，身子依旧犹如翩翩彩蝶般和侯华林拉开了几步距离，让侯华林的反击都落在了空处。 唯有那侯华林打出的拳风，渐渐失去劲力的约束消散，仿佛在空中化为了一股清风，卷起了地上一些尘沙飘舞。 也难怪大明拳师属于大明特殊阶层人士了，仅仅是侯华林这样的二流实力，便已经能打出这样的拳力，之前何老头说大明拳师可以和光明教会的神圣骑士对战不落下风，看来还真不是吹的。 朱琦感应着侯华林的拳力，心头倒也颇为感慨，这方世界的武师果然都有实打实的底子，还真不是虚架子啊。 不过朱琦也并没有因此畏惧，他心头依旧轻松，以他先天境界的底子，侯华林显然还不能对他产生威胁，只是现在侯华林身子翻滚在地上，凭空却是矮了半截，让朱琦的双手几乎不能对他产生有效攻击，最多也就只能靠脚来踢踏了。 这等于是让朱琦的八卦连环掌法完没用了，八卦连环掌毕竟是手上的功夫，脚下最多就是移动的步法而已。 显然侯华林的比斗经验也很充足，见到朱琦的身法灵活，便主动转换成了如今的滚地猴身法，和朱琦玩起了地躺拳的路数，也算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了。 随后侯华林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追着往朱琦身边靠近，那双手化成猴爪姿态，随着他的翻滚不时对着朱琦的双腿、下路，或抓或扯。 “呜呜呜……” 侯华林的每一下抓捞都带着呼呼的拳劲，可见这力量不小，一旦被他的双手抓住，那朱琦的步法就没办法施展，侯华林的后续猴拳招式也能跟着施展了。 可朱琦见侯华林使用这样的招数，却依旧按照八卦步法弧形迈动脚步，身子仿佛像是跳舞般一转一圈，一转一圈，就形成了一个八卦方位的身影变化。 侯华林即便在地上连续翻滚，也是追不上朱琦的身位，反而看起来颇为狼狈。 然而朱琦的动作完没什么劲力外放的表现，相对于侯华林一举一动的拳风劲力表现，朱琦看起来依旧像是不会什么功夫之人，就像是凭运气躲开了侯华林的攻势。 这侯华林在地上翻滚攻势虽然讲究一个连续不断，奈何也是牺牲了攻击距离的，所以侯华林只能想办法靠近到朱琦身边，双手捞到朱琦的身子，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连续攻击。 此时他早已不再收敛拳力，每一下翻滚的抓捞，带动的拳风劲力也是越来越惊人，然而朱琦不让侯华林靠近，这样的拳风劲力也是没什么意义。 结果侯华林只能在地上连续翻滚着追朱琦，然而这似乎也有些徒劳。 事实上在地上翻滚的速度，肯定不如脚步移动的速度，同时身在地上翻滚所消耗的体力，也肯定要比朱琦这样看似跑步般的动作消耗更大。 若是两人这样继续僵持下去，还是侯华林的消耗更大。 所以旁观的人还是能看出场面上朱琦占着上风，这不免让四周观战的武馆学徒们都有些失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定这个场面。 但旁观的所有人都清楚，朱琦绝对是有真功夫在身了，要不然哪能如此轻松的面对侯华林的攻势。 很多人看着朱琦这样的表现，不免猜测朱琦是不是已经是暗劲高手了，也只有步入暗劲之后，才能将劲力内敛，一举一动仿佛寻常，然而一旦击中便如电击雷劈般，蕴含庞然巨力。 何氏武馆的何老头、何劲东都是暗劲境界的拳师，所以何氏武馆之人自然也都是有些眼界的，也都知晓暗劲是怎么样的存在。 可现在他们感觉朱琦的动作表现和自家馆主、大师兄平时演练的表现，还是有些不同，朱琦的表现实在是太轻松了，这让他们心头更是对朱琦所谓的内家拳术猜疑不定。 侯华林作为何老头的入室六弟子，这一身猴拳功夫自然是实打实的。 至少武馆之内的普通弟子面对他猴拳时候，往往只是两、三个照面，还没等侯华林用多少力量，就会被他的猴拳制住，或是被掏了下身，或是被扭住了胳膊、大腿什么的，甚至连他的一拳都挡不住。 可现在侯华林面对朱琦，却只能如此狼狈的追着朱琦移动，这样连续在地上翻滚，身上衣服早就都裹上泥沙，便是脸上、头上也显得脏兮兮。 朱琦这边还是动手之前的姿态，连一滴油汗都没出来，完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难道内家拳术真的这么厉害…… 46、心服口服了 “猴子，加把劲，不然，你这衣服，你自己洗！” 何青在一边见两人这样的场面，却还是没能试出朱琦的真功夫，也有些为侯华林着急。 可何青知道侯华林的猴拳还有好多绝招没用出来，或许侯华林担心是用了绝招会收不住，伤到了朱琦，才一直忍着没用，但现在何青觉得朱琦这种表现实在太轻松了，她不免要给侯华林一点压力，让他更努力些。 “六师兄，用绝招吧！”、“六师兄，加把劲！”、“六师兄，别输了！” 一旁的武馆弟子们也跟着叫嚷起来，同样希望侯华林能改变眼下的局面，这也太狼狈了，实在有些丢武馆的脸面。 侯华林闻言也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动作，见那边朱琦也顺势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等着他翻滚过去，便在口中喊了一声，“朱先生，那我就不客气了，还请小心！” “好，我会小心！” 朱琦听侯华林这样说，应该是要施展什么绝招了，便也是小心防备了一下，现在两人只是比武而已，故而侯华林这样提醒一下，也算是光明正大了。 要不然在两人僵持中，侯华林忽然来一个变招，确实能出人意料的产生效果。 只是现在朱琦有了准备，他的绝招也会失去几分突然性，但侯华林也不想占这个便宜，所以看准了朱琦身位，忽然又在地上一个翻滚，往朱琦身前靠近过去。 朱琦又是脚步几下滑动，躲开了侯华林的正面，看似还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可这次侯华林翻滚着过来，差不多和朱琦拉近了一个身位的距离后，双手忽然在地上一撑一推，双脚骤然弹踢了起来，对着朱琦的胸口面门便踢了过去。 这正是猴拳中的猴子蹬腿式，随着侯华林双手用力在地上撑推，他的身子直接飞到半空中向朱琦这边踢了过去，他的双腿自然要比手臂的距离长很多，如此一下子便是能靠近到朱琦身前，可以攻到朱琦的身子了。 而这次侯华林的双腿弹蹬，也没有什么劲力外放的动静，和之前那拳风呼呼外放的状况相比，显得不怎么起眼。 可实际上这腿力上蕴含的力量更大，这次侯华林的双腿上藏了暗劲，只有被腿踢中了，劲力才会释放出来。 可算是阴狠之极的绝招了。 “好腿法！” 面对侯华林骤然的蹬腿飞踢，朱琦却是没什么紧张意外的，毕竟侯华林之前也算是提醒过了。 其实侯华林就算是不提醒，以朱琦的先天境界实力，也足以及时感应到侯华林的突然变招了，此刻朱琦也没有继续躲闪，脚步一晃，挥动双掌却主动迎着侯华林的双腿过去。 有些像是太极卸力推手般的手法，朱琦的右掌先是顺着侯华林踢来的右脚后跟一拨，继而便是左掌对着左腿一拨，顿时将侯华林的双腿都往一侧拍开。 随即朱琦的脚步往前一滑一冲，身子已然到了侯华林飞在半空中的屁股位置。 右掌从下往上将侯华林往空中一托，一股力量传导过去，顿时将侯华林悬空的身子往上拍飞起来，让侯华林在半空中有些用不上力了。 而朱琦的八卦掌却是连续不停，左掌随着身位变化便拍向了侯华林的后背，一掌拍中之后，硬是将侯华林的身子在半空中横拍飞了几步。 朱琦骤然的反击动作，说起来似乎一下、一下的分解开来，速度很慢的样子。 其实却都是连续起来的一个手法，也就在眨眼的功夫，刚刚施展了猴子蹬腿式的侯华林，整个身子便已经在朱琦双掌连续拍打下，在空中飞出了几步远。 然而朱琦的脚步也是紧跟着往前滑动，一步一步跟着侯华林的身子，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掌一掌连续的拍打，几乎拍遍了侯华林的后背脊柱各处。 当然，朱琦也是留手了，没有释放劲力随着掌力透进去侯华林的身躯，要不然此时的侯华林脊椎已经废了，直接会被打成瘫痪的废人。 不过胜负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悬疑了，所以朱琦连续拍打了几下之后，便伸手在侯华林的背上一托一转，继而扶着侯华林的身子落在了地上。 可侯华林在第一时间还是感觉双腿一软，有些站不稳身子。 侯华林晃了一下脑袋，才是让自己恢复了几分，或许旁人还不知道朱琦方才连续的掌力拍打，究竟蕴含了什么力量，可他是最清楚的。 方才侯华林蕴含暗劲的双腿踢蹬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卸力推开的。 虽然朱琦施展了类似太极般的卸力手法，可以引导卸去侯华林双腿踢出暗劲的力量，可在手掌和蹬腿接触的那一刻，朱琦还是需要面对侯华林腿上蕴含的暗劲力道。 正常来说，普通人碰到了侯华林的双腿，自然会被腿内蕴含的暗劲所伤，怎么可能继续导引卸去腿内释放出来的暗劲之力。 然而朱琦的手掌拍拨在侯华林的腿上，那手掌中仿佛蕴含了一股劲力，轻松化解了侯华林腿脚上释放的暗劲，这让侯华林双腿所释放的暗劲，就像是陷入了棉絮般完没能产生一点作用。 所以朱琦仿佛无感觉般，轻松化解了侯华林腿上的暗劲力道，随后才顺势将暗劲卸去了。 这一下，侯华林便知晓朱琦绝对有足够的劲力，可以硬接自己一击暗劲踢击，看朱琦那轻描淡写的表现，也说明朱琦至少也拥有暗劲之力。 侯华林对此也是心里有数了，朱琦是真有功夫在身，并不是嘴上说说的虚炮。 其实不仅仅是朱琦卸去侯华林蹬腿劲力的手法显露了功夫，接下来侯华林毫无反应的被朱琦在空中拍打，也让侯华林暗暗心惊。 原本以侯华林的功夫底子，就算是被人拍打到了半空中，也能凭空扭动身子来控制自身，甚至于借力反击。 然而方才朱琦靠近他的身子，还没等侯华林有所反应，便是一掌涌出了一股劲力将他托到了半空中，侯华林刚想用劲在空中扭身反击，便感觉自己尾椎骨上又被拍了一掌。 随着劲力透入体内，他整个身子便酥软着不能用力了，这才是他无力反抗的真正缘由。 接着朱琦一掌掌都拍中侯华林的脊椎关节位置，这也是他控制身躯的着力点，所以在朱琦的手掌拍打下，他每次想用力就被拍散了支撑的骨节，如此侯华林才会老老实实让朱琦像是拍打被子般，在空中软绵绵的任由朱琦操控他的身子。 如此侯华林输的完没话说，而且看朱琦的状态，简直就是没有用出力的样子，他是输的心服口服，此时侯华林不免带着几分敬意看着朱琦，“朱先生，内家拳真这么厉害吗？这就是内家真气？我输了！” “六师兄，其实也是你不熟悉我的招数而已，再说你刚才也是先提醒我要用绝招，否则不一定会被我趁机抓到破绽的！” 朱琦自然是客气的回应，可朱琦心头却已经有了些分寸，如果侯华林这种实力算是商海武师中的二流境界，那朱琦感觉自己已经拥有超一流的实力了。 因为方才朱琦和侯华林比斗之时，他发现自己凭借先天境界的感知力，居然可以通过侯华林的人体外磁场波动变化，感应到侯华林所有动作的攻击意图。 朱琦几乎可以预判侯华林的出招攻击方向，侯华林每次想到下面如何出招的时候，他的身躯、手、脚周边外放的人体磁场便会随着心念一起，本能向他心念所思的攻击方向，释放出一股能量波动。 可算是身躯未动，意念已至。（其实这就像是别人的目光看向你，你要是敏感些，就能察觉的那种感觉差不多。） 结果朱琦能清晰感应到这种意念引发的磁场能量波动，自然知晓侯华林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打自己什么位置，也就能事先有所防备了。 在这种状况下，侯华林又如何能攻击到朱琦呢？ 即便侯华林每次出招，都带着呼呼的拳风劲力，似乎都是势大力沉的样子，可打不中又有什么意义！ 而朱琦通过侯华林这种出招表现推断，普通人只要还未曾步入先天境界，无法收敛自身磁场的波动外放，那朱琦都可以凭借自己先天境界的感知，感应到对方心念所动引发的人体磁场能量波动。 那朱琦便像是掌控了他心通神奇能力般，可以预知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然，朱琦也没有太过于自大，也许一些国术高手的速度极快，那朱琦就算是预知到对方的攻击方向，也未必可以躲开这种攻击。 比如一些暗劲高手，出招的时候看似无声无息，速度却可能比侯华林快上数倍，那朱琦也有可能反应不及的。 这就像是你的意念可以知道对方会怎么做，可你的身体却没办法反应过来，那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打到自己身上了。 另外朱琦也需要以精神意念感知监控目标，才能通过对方的人体磁场能量波动，预知对方的意图动作，可朱琦不可能随时监控着身边所有人，也就不可能知能的预知身边所有人的意图作为。 但有了这次的比斗经验，朱琦也算是心头有数了，至少在和这方世界国术拳师对战的时候，以他的身体素质，以他那灵活多变的八卦步法，基本可以碾压绝大部分人。 同时方才朱琦也算是硬接了一次侯华林腿上蕴含的暗劲之力，对于所谓暗劲也算是有些了解。 虽然暗劲和朱琦以八卦掌法调动真气所化的劲力有所相似，可朱琦还是感觉这种暗劲的力道单一，无论是刚猛、阴柔，都不过是将劲力透入目标体内，让力量在对方体内以不同方式爆发破坏而已。 所以这方世界拳师用不同方式练出暗劲之后，也只能用暗劲伤人、护身，却没有其他的功效了，而朱琦以真气所化的劲力却具有多变性、可控性，更像是这方世界国术中所谓化劲之后的境界。 故而之前朱琦仿佛在手掌上凝聚了一团柔水般的劲力，便轻松化解了侯华林腿上的暗劲，看起来显得风轻云淡，实在是双方对劲力的掌控程度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说起来，朱琦自诩有超一流的实力，真不算是过于托大。 只要朱琦有所准备，一般拳师想靠近他身边都未必能做到，而真要是和什么拳师进行硬对硬的劲力对拼，朱琦也是毫不畏惧的。 “猴子，你没事吧！琦哥儿，你这样的实力，在商海武行中也能名列前茅了，那你怎么会被人暗算了呢！” 何青在一旁看得也有些愣神，她自然知道侯华林的实力，方才她还想着侯华林出一个绝招，或许就能逼朱琦显露真本事来应对了。 也许朱琦就是身法高明，可身体素质不行，那也未必能挡得住侯华林的绝招，如果朱琦被侯华林一招制服，也能让朱琦知道猴拳的厉害。 可没想到侯华林一招猴子蹬腿后，反让朱琦抓到机会，几个连续的控制招式就将侯华林击败了。 说实话，朱琦的动作太快了，等朱琦将侯华林的身子从半空中重新扶稳之后，何青才反应了过来，想着是自己鼓动了侯华林和朱琦比斗，侯华林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也是过意不去的。 只是听侯华林和朱琦这样说话，再打量侯华林真像是没事的样子，何青才又看着朱琦颇为感慨的说着。 何青是跟何老头在武馆长大的，虽然因为左脚的伤患不能用力，可前文也说过，何青专门练了醉八仙中铁拐李式拳法，自然也不是一个弱女子。 哪怕因为瘸脚，何青的功夫不能和何老头那些入室弟子相比，到现在都没能练出来暗劲来，可那拳力劲道也能有明劲之力了。 事实上很多普通武馆弟子也就是身躯强劲些，在拳力上连明劲都没有练出来，而何青毕竟是何老头的孙女，也是得到何老头几分真传的，自然能练出一些真功夫了。 所以很多武馆弟子也未必能奈她如何，甚至会被她几手绝招制住。 这样的何青，自然也是武行中人了，以她的眼光，什么人具有什么实力，还是能看出几分的。 现在朱琦如此轻松的击败了侯华林，这种从容不迫的实力，在何青看来，哪怕是换了何氏武馆里功夫最好的何劲东，只怕也未必是朱琦的对手。 只是这样又让何青心头狐疑起来，以朱琦这样的实力，之前又能有什么人可以暗算他呢。 “我也不知道，到现在我还没想起，我究竟是怎么中招的，也许是倭人忍者的手段，这有些防不胜防啊！” 朱琦转头看了眼何青，看似无奈的一笑，算是把何青的疑问敷衍了过去，其实朱琦也知道这样的借口不怎么能让人信服，可现在他只能咬死这样的说辞了…… 47、四徒弟张鲁鸣 “琦哥好厉害！”、“琦哥儿，你这八卦连环掌，是哪里学的呀？”、“琦哥儿，真能练出气功吗？” 随着朱琦、侯华林、何青这边说话，练武场上其他武馆弟子也纷纷呼喊着往朱琦近前过来，他们对于朱琦所谓内家拳的八卦连环掌，也是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作为武馆的弟子，他们自然也想学到高人一头的本事。 可他们很多人连何老头这边入室弟子的资格都没有，虽然在武馆能学到一些拳脚功夫，但也就是能强身健体而已，比普通人的身手好一些，可想要练出明劲之力，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因为真正想在练武之途上有所进益，除了每日的苦练之外，也需要药水洗身、药汤补体，穷文富武，身体劲力可不是凭空能产生的，很多时候也是要靠食物、药材哺养起来的，这些都需要不少的花费。 何氏武馆虽然开馆收徒，但不可能对每一个武馆弟子都给予培养。 所以你愿意加入武馆，何老头也就是教一些形意拳的基础功夫，但你想学到更高深的形意拳真功夫，那还是要看你的身体底子如何了。 如果你没钱采买养身健体的药材，身体素质不能达到一定的标准，那自然打不出形意拳的精髓，何老头自然就不会轻易把功夫传给你了。 这年月的功夫，本就不可能随便外传的。 可以说每一个得到何老头传授形意拳真功夫的武馆弟子，都将是何老头的入室弟子，那是需要真正拜入何老头门下的。 然而绝大多数武馆的普通弟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哪里有钱来买药培养身子骨，自然就不可能达到何老头入室弟子的标准，每天也就是在武馆练习一下基础功夫，强身健体，学一些搏击技巧罢了。 当然，很多留在武馆的普通弟子更像是武馆的雇工，也不用给武馆交学费，反而可以从武馆拿到每月的薪金，所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状况，倒也不会觉得何老头偏袒什么的。 他们只是武馆的弟子，并不是真正的何老头徒弟，所以他们自然不能在武馆学到形意拳的高深功夫，但他们也能学到一些基础的花拳绣腿，已经强过很多普通人了。 事实上在何老头的六个入室弟子中，大徒弟何劲东、二徒弟刘汉盛和六徒弟侯华林算是自身有些练武天赋，被何老头看重培养，主动用药水、药汤帮他们洗练身子，打实了练武所需的身体底子。 另外两个商海本地的三徒弟、五徒弟则是家里有钱，可以自己交钱给武馆，让何老头买药材配药水、药汤来提升身体底子。 还有一个四徒弟张鲁鸣则是从小在家里就有过药汤、药水的培养，已经打下了不错的身体底子，才能在加入何氏武馆之后，就被何老头正式收入门下，传授真功夫的。 哪怕是何青，也是从小用药水、药汤培育打底过的，所以她才能练出明劲之力来，只可惜她的瘸脚限制了她的功夫。 可以说，国术拳法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但此刻朱琦表现出来的所谓内家拳，似乎走的不是普通拳法的路数，这自然让这边很多武馆弟子心生艳羡。 要是他们能学到朱琦的内家拳，练出所谓的气功，说不定也能有朱琦这样的本事，那岂不是也能和侯华林他们这些真正武师相抗衡了。 如果朱琦和侯华林的比斗结果是实力差不多，或许他们会迫于侯华林的脸面，不会这样上来围着朱琦说话，可朱琦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超越侯华林太多了，这样反倒是不用避讳什么了。 就像是方才何青所说，以朱琦表现出来的实力，在商海武行武师中也能名列前茅了，那侯华林就算是败了也是正常的，不算是丢脸的。 故而他们不少人都想着能和朱琦打好关系，最好能从朱琦这边学到些内家拳的练习方法。 虽然很多人心里也知道，这基本是痴心妄想，可人嘛，总是要抱有一些希望的，反正在表面上恭维一下，又不至于让他们怎么样了。 朱琦却只是对这些普通武馆弟子笑了笑，他当然不需要和他们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道，“师父从小传授的，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唉，我这样还不是差点死在黄水江嘛！” “好了，好了，看你们一个个的，手上的功夫都还没到家，还不会走，就想跳了，猴子，继续让他们练功，哼！琦哥儿，走吧，先回后院休息吧！” 何青见这么多弟子围上来，便沉下了脸色，插着腰对他们教训着，她有着几分真功夫的底子，又作为武馆的管家婆，管着武馆的吃喝拉撒睡以及武馆弟子每个月的薪水，自然能轻易压住了场面。 “对啊，散了，散了，今天就练扑地了，谁身上没我脏，那就练到脏为止！山子，你也来练！” 侯华林看四周那些凑热闹的武馆弟子，也是抽了下鼻子，拍了拍身上满是泥沙的衣服，有种找人撒气般的意思。 虽然他输给朱琦是心服口服的，可现在四周这些武馆弟子的表现，还是让他感觉没面子，特别是之前嚷着让他和朱琦比斗的山子，更让侯华林盯上了。 反正今天不把这小子练服帖了，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如此四周原本看着朱琦一个个眼冒热光的武馆弟子，便在何青、侯华林的驱赶下，又在练武场上排出了一列列队伍，开始按照侯华林的说法，练起了扑地的拳法套路。 一时间前院练武场上尘土飞扬，一众武馆弟子口中呼喝着，便往地上扑倒、起身，再扑倒再起身，很快一个个也和侯华林那一身泥沙的模样差不多了。 这边何青领着朱琦便往后院走了过去，一路上也只是继续闲话了些朱琦的所谓旧故。 何青很好奇朱琦是怎么学的内家呼吸吐纳术，怎么学的八卦连环掌，结果在朱琦这边又听了些忽悠的话语，以及朱琦所谓在法国巴黎唐人街生活的旧事。 反正朱琦也只能欺负何青不可能去过法国巴黎的身份，信口将他原本所在世界的法国巴黎胡乱讲述了些。 朱琦在原本所在世界的时候，确实是去过法国巴黎的，现在朱琦这样说起来，也让何青听不出什么忽悠的味道，反而对朱琦所谓的孤儿身份，所谓被师父收养长大的故事，信了个九成九。 如此朱琦先行回到了原本住的客房，何青又叫了一个唤作阿狗的武馆学徒过来，帮朱琦整理了一下房间，朱琦便在何氏武馆再次安顿了下来。 不多时，也就到了傍晚，朱琦在何老头的招呼下，再次坐在了饭堂主位八仙桌上吃饭。 桌上依旧是实诚的四菜一汤，不过这次同在桌上吃饭的，除了何老头、朱琦之外，还有打探消息回来的四徒弟张鲁鸣和老六侯华林。 朱琦和这位何氏武馆的四师兄张鲁鸣算是第一次见面，这张鲁鸣看起来显得比较消瘦，可毕竟是练武之人，那双眼藏着精光，显得精气十足。 他身上穿着长衫便服，头发也是这年月常见的到肩披发，看起来不是很起眼的样子，倒像那种惯于藏身幕后，出谋划策的人物类型。 听了何老头对朱琦的介绍，他对于朱琦的态度也颇为客气，一口一句带着几分sx味口音的话语，也是称呼着朱琦为琦哥儿，更是对朱琦给何劲东手术取子弹的事情，表示了诚挚的谢意。 不过朱琦感觉这张鲁鸣对自己的态度，其实也就是客套、客套罢了，并没有真把自己当做什么熟人，显然还没有真正接纳朱琦为何氏武馆的自己人。 对此，朱琦也不在意，对张鲁鸣同样也就是有了个点头之交的意思。 如此在饭桌上，几人渐渐熟悉了，一同吃饭，倒也是少了些陌生隔阂。 朱琦和侯华林交手的事情，这时候已经在武馆里传开了，何老头自然也知晓了。 在吃饭的时候，何老头也是提起了这一点，借机教训了侯华林几句，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应该收敛些急躁性子，沉下心来好好练功。 不过，何老头却没有对朱琦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过于惊讶，显然何老头对于朱琦的身份来历，还是有所想法，可此前朱琦什么都不承认，他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另外，在之前时候，何老头从何青这边知晓朱琦今天带来了不少贵重礼品，还有针对何劲东腿伤的消炎西药什么之类，所以在教训了侯华林几句后，又吹胡子瞪眼的责怪朱琦没真把武馆当自家地方，回武馆居然还花这些钱什么的。 朱琦只好连连开口说下次不会了什么之类云云，何老头的几分真挚情意，反让朱琦内心有些愧疚了。 至于张鲁鸣是在吃饭前才回到武馆，现在才知道了这个事情，闻言看着朱琦的眼神又变化了一下，他的功夫自然比侯华林要高明一些，但也高不到那里去。 他同样还没步入拳术的蜕真境界，虽然已经能熟练掌控暗劲了，可平时和侯华林交手对练的时候，他的形意蛇拳对侯华林的形意猴拳，至少也是要过上几十招的试探，才能借助侯华林急躁的性子，寻到破绽制住侯华林。 如今朱琦居然如此轻松的击败侯华林，那换他对上朱琦，只怕也不是对手。 这自然让张鲁鸣心头暗暗吃惊，不过张鲁鸣并没有因此失落，心头反而有些暗暗高兴，他完没有因为朱琦击败侯华林而感觉失了武馆脸面，反而期待朱琦真有什么超凡脱俗的实力…… 48、城南黑狼商社 张鲁鸣是一个有长远眼光的人，他心头很清楚，以何氏武馆现在的局面，随着大师兄何劲东的受伤，武馆已经没有能镇场子的高手了。 这在武行中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有外来的武师寻机踢馆扬名，踩着何氏武馆的名头上位。 而现在有朱琦这样的高手暂时留在武馆里，以朱琦和何氏武馆的关系，真要是有人来武馆踢场子，他和侯华林不是对手，朱琦也不会眼看着不管吧。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的好事情啊。 哪里有什么侯华林被朱琦击败，武馆面子被朱琦扫了，从而产生嫉妒、愤恨的心思，此时张鲁鸣心头只是暗暗欢喜，这也算是天佑武馆了。 张鲁鸣对于何氏武馆还是很有归属感的，不说当年何老头在他最落魄时候收留他，传授他功夫成了入室弟子，让他内心充满了感激，便是如今他的生活也是需要依托武馆的。 张鲁鸣同样已经娶妻成家，在何氏武馆也有着仅次于何劲东的地位，每月能从武馆得到十几、二十的银元月奉，也可算是高收入了。 以张鲁鸣在何氏武馆的身份，只要不是他自己作死，是不可能轻易被赶出武馆的。 即便日后何老头让何劲东继承武馆，他身为何劲东的师弟，在武馆中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至少能有一个的长老身份，算是武馆的元老级人物了。 如此这样他自然不希望何氏武馆出事，武馆越是繁衍昌盛，他日后的生活便越能得到保障。 如今因为何劲东受伤而让武馆失去了顶梁柱，在这样的危难之时，却偏偏又来了朱琦这样一位高手临时坐镇，那何氏武馆自然就能安然度过这段空窗期了。 另外这次朱琦带来大量贵重礼品的事情，也让张鲁鸣对朱琦的身份地位有所改观，朱琦明显不是落魄寄居武馆栖身的江湖浪子。 所以朱琦不会对武馆有什么别的图谋，不会影响了张鲁鸣在武馆的地位， 如此张鲁鸣对朱琦的态度自然就更加客气了，一时间也是主动交好的连连敬了朱琦好几杯酒，凭借他相对圆滑的心思，和朱琦硬是拉近了不少关系。 如此一顿饭吃的众人欢喜，也就是侯华林被何老头教训的有些微感郁闷。 而吃完了晚饭，何老头便嘱咐了六徒弟何华林先下去休息，明天让他带朱琦去法租界小东门巡捕房，寻五徒弟陈永波搞定朱琦落户的事宜。 随后他招呼着朱琦、张鲁鸣到他房中说话，准备再说一下码头这边的事情。 从朱琦口中，何老头已然知晓这次码头被抢事件的背后，很可能有倭人牵扯其中，这让何老头原本的打算有些落空了。 下午和朱琦说完话，何老头回到后院也在考虑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 何老头必须考虑何氏武馆能不能承受后果，如果想要找回脸面的报复，那武馆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其实在何氏武馆放弃码头的事情传开之后，之前两天何老头另外两个入室徒弟也都来过武馆，一方面是武馆出事了，来看望师父和大师兄，另一方面也想着能出什么力帮忙之类的。 这其中最有能力可以帮忙的，就是那个在法租界小东门巡捕房做巡长的五徒弟陈永波了。 陈永波是原本商海县的捕快世家出身，如今已经三十五、六岁了，凭借家族的关系进入法租界的小东门巡捕房做了一个巡长，也算是巡捕房中的一个实权人物。 虽然何氏武馆原本掌控的那处码头位于旧县城明界国统区这边，可陈永波还是可以凭借巡捕之间的关系，找人去码头弄点事情，给后续接管码头的势力找点麻烦，帮何氏武馆挽回些脸面。 只是之前打黑枪的事情，让何老头心头不安，这才在情况没有弄清楚前，让陈永波出手做什么事情，只让他借助官方渠道的关系帮着打探一下情况，再做决定。 如今何劲东因为腿伤不能理事，武馆很多事务自然又需要何老头亲自处理了。 可何老头岁数大了，做事就谨慎很多。 不过，现在看来何老头的谨慎还真是对了，一切要是按照朱琦所说，那何氏武馆要是胡乱出手报复，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当然，朱琦这边给的消息是隐藏的倭人阴谋，现在张鲁鸣调查码头这边的事宜，也是探听到一些明面上的消息。 所以何老头让张鲁鸣先讲了讲他打探到的消息，结果按照张鲁鸣的说法，现在码头那边已经有一个社团接手入驻了。 不过这个社团可不是什么好来历，成员基本是盘踞在商海旧县城南区棚户区的混混贼匪构成。 其实这个社团本来也不是什么入流的东西，最初就是十几个棚户区的混混聚集起来做些敲诈勒索、打黑棍抢劫之类的恶事。 大概是在一、两年前，原本只是十几个混混组成的势力居然从棚户区又招了不少混混、流氓，弄出了百、八十人规模，对外报了一个黑狼商社的名头，竖杆子挂旗了。 这群挂着黑狼商社名头的混混，在旧县城的南区占据了几处房宅，开办起了赌场、暗烟馆和暗囡娼馆，势力一下子膨胀起来，成了城南的一伙黑恶社团。 这黑狼商社背后应该有人扶持，故而没被官方巡捕出手打压，就这样在城南盘踞至今。 根据张鲁鸣打探的消息，这黑狼商社的社长是个绰号叫独眼狼的家伙，大概三、四十岁，似乎也是会一些硬皮功夫，最初聚拢了另外十二个同乡，号称十三凶狼兄弟。 此后在商海滩打打杀杀的抢地盘中，十三人中死了五个，等黑狼商社成立后，剩下七个所谓凶狼兄弟都变成了商社里所谓管事人，算是这股势力的核心人物。 当然，在张鲁鸣眼中这所谓黑狼商社依旧属于不入流的势力，也就那核心的七、八人有些凝聚力，算是杀过人、伤过人，属于见过血的狠辣凶人，至于其他新招揽的混混、流氓，也就是凑个数而已。 何氏武馆真要是扫荡过去，轻轻松松就能搞定了他们。 那所谓独眼狼的老大和他手下的七个核心成员，或许打普通人能一个打几个，可要是遇到何氏武馆这边天天练武的武馆弟子，也见不了什么好。 哪怕那所谓独眼狼的老大有点功夫底子，可也是不入流的江湖把式，让侯华林过去也能轻松解决掉，所以只要解决了黑狼商社核心的八个人，其他那些乌合之众自然也就散了。 当然，一切都是在对方不动枪的前提下。 不过目前似乎也没消息确定黑狼商社藏有枪械，另外按照张鲁鸣探查的情况，黑狼商社对于码头这边的生意，原本应该是完没想法的。 说实话码头这边一个月的收益，还不如黑狼商社赌场的几天收益呢，在如今这样的混乱的年月，混白道本来就没有混黑道的赚钱快。 所以他们完没必要和何氏武馆来争地盘，完可以在城南好好混自己的日子。 然而现在就是他们接管了何氏武馆原本的码头，如果不是那独眼狼的脑子疯了，那他们明显只是摆在面上的幌子，码头这边的事情，背后肯定是另外有人操控的。 何氏武馆真要是打过去，对付黑狼商社很简单，可此后必然会被对方背后势力报复，而对方背后势力是会玩枪的。 当然，张鲁鸣暂时能打探到的，也就是关于黑狼商社的信息了…… 49、弱就是原罪啊 张鲁鸣详细打探了一番黑狼商社的信息，对方的背景还是很容易就能知道的。 此外关于对方老巢在哪里，对方现在控制的地盘主要是哪些，主要用来赚钱的赌场、暗烟馆、暗囡娼馆在什么地方，也很容易就查探到了。 可张鲁鸣在讲说这些的时候，也是劝说何老头，在不清楚黑狼商社背后支持势力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出手，显然他也感觉这事情并没有表面看的简单。 而何老头听了张鲁鸣的话语，抽着他的烟锅，吧嗒吧嗒的吐了几个烟圈，才沉着嗓门开口道，“是倭人，是倭人在背后给他们做着底子！现在看起来，这个黑狼商社就是倭人扶持起来的门面了，唉，我们就算是扫了这个黑狼商社，也没用，只会引来倭人报复我们武馆！” “倭人？该死，可倭人为啥就抢我们的码头！” 张鲁鸣听了，也不免握紧了拳头有些不甘的骂着，不过他也只是感觉自家倒霉，偏偏给倭人盯上了，有些无可奈何。 “唉，老四，我们被盯上也是正常的，虽然我们武馆算是有些家底，可相对于其他码头上看护的势力，我们武馆就不算什么了，要不是陈老板和我的关系，再加上武馆有着武行的门面，这码头怎么轮的上我们看管，看看其他码头背后的势力，基本都是那些法租界大亨下面的徒子徒孙，所以啊，倭人盯上我们武馆，才是最没麻烦的！” 何老头对自家武馆的实力，还是心头有数的，事实上码头上的生意不大不小，主要就是方便一些特殊需求的走货、出货罢了。 现如今商海黄水江边的码头，大多是被法租界的流氓大亨控制在手里，这样他们一些私货如烟土什么的，便能通过他们控制的码头偷偷流入商海，不用担心被人检查缴获走了。 在明面上无论是大明国官方、还是租界的管理方，都是有着禁烟法令的，可烟土又是如今这年月黑道最赚钱的买卖，故而烟土走私自然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很多心照不宣的暗烟馆也在商海旧县城和租界内隐藏着，只要官府上层没什么搞事的活动，这些暗烟馆自然能顺顺当当的赚钱，成为流氓大亨们赚取第一桶金的发家资本。 可码头在明面上的承包收益，其实并不算什么，也许对于何氏武馆而言，码头收益足以养活几十个徒弟，足以让武馆的日子过得很好，可在那些流氓大亨眼中就是毛毛雨了。 本来何氏武馆在石六铺承包看管一个码头，也不算什么，就像是何老头说的，算是法租界那些流氓大亨卖给武行一个脸面。 可相对于其他管控码头的背后势力而言，何氏武馆确实是背景最小的势力，那让倭人盯上也就很合理了。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如果真是倭人，我们是真惹不起啊！” 张鲁鸣显然有些气馁，他心头的算盘很快盘清了其中的厉害，在如今这样的年月，大明人面对外国人终究有低一头的感觉。 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这黑狼商社背后的倭人，更是代表着大和帝国的军方势力，可哪怕只是普通倭人的民间势力，也不是何氏武馆可以抗衡的。 “不错，这也是琦哥儿给老头子透的消息，这背后的水很深，涉及到了倭人军方的计划，我们武馆绝不能在明面上参合进去，最多也只能用别的名头出手！老四，看来这次的亏，我们武馆在面上只能硬吃下去了！不过，既然我们知道了，那就不能眼看着不管，老四，接下来你还是要调查一下，那倭人究竟在码头上要搞什么鬼，琦哥儿，明天你和老六去小东门寻老五的时候，也给他透个底，让他留心一下！” 何老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何氏武馆虽然不会在明面上参与，可在背地里却不会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何老头对于倭人，可是怀着国仇家恨的，虽然为了何氏武馆如今的家业，他不能豁出去什么都不管，可他绝不能放任倭人在背地里谋划着入侵商海。 “咯歪奶球货的倭寇！放心吧，师父！码头上的兄弟，我都熟悉，找人暗地里注意下，肯定能知道码头上的动作！唉，师父，其实最近已经有码头上的兄弟叫苦了，黑狼商社对他们可狠类，抽三扣七的，他们每天都赚不到什么钱，一些工头想带人走，却又被威胁着不让！” 张鲁鸣见何老头这样说，自然也是没什么反对的意见，何氏武馆管理那处码头也有好多年了，和码头上的工人基本都熟悉，有些工人以前就是武馆弟子。 所以何氏武馆虽然从码头上撤出来了，可想知道码头上的事情，还是很轻松的。 码头上主要就是搬搬运运的工作了，自然少不了搬运工，这样让熟悉的搬运工留心一下搬运货物，就能知晓码头的情况了。 原本码头由何氏武馆看护的时候，张鲁鸣也有些sx来的老乡关照着开工，这本就是顺手的事情。 可现在何氏武馆撤出了码头，那黑狼商社属于黑恶社团起家，自然不会对码头工人客气了，结果一些sx老乡前几日遇到了张鲁鸣，也是抱怨多多，很多人怀念着何氏武馆以前管码头的日子。 “唉，得了，这些事情，我们也是管不过来的！先顾好自己吧，老四，没了码头的生意，我们也要寻些新的生意了，不然武馆可也维持不了局面！现在阿虎受伤了，老六的性子又毛躁，老头子我也老了，武馆的事情需要你多照看了！” 何老头叹了口气，一下子没了码头的生意，何氏武馆的日子确实会有些难过了。 练武之人，可都是靠食物来提供营养的，武馆弟子一个个自然都是大肚汉，虽然武馆只是提供部分弟子的早饭、中饭什么的，但这依旧是笔大支出啊。 另外一些常驻的武馆弟子，每个月也是要发薪俸的，若是没有足够的进项，那就只能坐吃山空了。 对此，朱琦也只是在一旁听着，没说什么，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对武馆事务插手什么，再说这和他确实没什么关系。 所以朱琦也就是答应了何老头，明天去见那陈永波的时候，就说一下情况，让陈永波能有个心里准备，或许也能凭借他的关系网，在调查倭人阴谋上有个助益。 于是关于码头的事情，暂时也就这样安排了，接下来就看后续能有什么新的消息了…… 50、还是不要住武馆了 朱琦、何老头、张鲁鸣在何老头房中商议了一阵，便也就作罢了。 正如朱琦之前和何老头所说的，就算是要揭破倭人的阴谋，也是要证据的，只有发现了倭人的阴谋，才能想办法向官府密报又或者捅到报社之类的公开。 至于现在，一切都只能忍着了。 如此聊得差不多了，朱琦、张鲁鸣从何老头的房中出来便各自散了，这张鲁鸣不住在武馆，在外面已经置办了自己的家室，所以直接从武馆的后门出去回家了。 朱琦则回客房取了换洗的衣服，在武馆中厅水房里洗了个澡，回房睡了。 这样又是一夜过去，一夜无事。 第二天朱琦差不多又是在七点多起来，洗漱之后便在饭堂吃了何青准备的油条、生煎包和白粥。 此时武馆前院这边武馆弟子的晨练差不多也结束了，所以忙着给武馆弟子准备早饭的何青，倒也无暇和朱琦闲聊些什么。 武馆的日子，每天过得都很简单。 基本上每天五点左右，何老头、侯华林、山子等住在武馆的人便会起床到前院晨练，这个时候住在武馆外的其他武馆弟子，也会先后到武馆参加晨练。 即便是在外面住的何劲东、张鲁鸣，只要没事的话，也会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过来参加晨练。 如果有一些武馆弟子来武馆晨练太迟了，何老头还会不准对方吃早饭，作为惩罚，这算是武馆的规矩了。 而何青虽然不怎么需要参加晨练，可她要早早起来给所有人准备早饭吃食，虽然大部分吃食在昨天做晚饭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但何青在早上自然也需要具体操作一二。 一般来说，早上起来后，何青要通火起炉，要在炤上熬着粥、蒸着包子、馒头，再分别准备些咸菜、榨菜等等下饭小菜，还要给何老头去买油条、生煎包之类的特别吃食。 当然，熬粥、蒸包子、馒头之类的事情，只要在厨房大锅上熬着、蒸着就行，倒也不用专门盯着，同时何劲东、张鲁鸣的老婆每天也会在男人带着孩子来武馆晨练后，一同来武馆帮忙。 她们每天基本上也是在武馆帮忙做事，顺便在武馆吃饭什么的，要不然武馆这么多事情，靠何青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可即便有人帮忙，何青早上还要在武馆后门这边接收商贩送来武馆的菜、肉之类，给商贩记账或是结现钱什么的，接着要将送来的东西安置了，然后便是准备中饭、晚饭以及其他的武馆杂事，几乎是忙个不停。 这一件件都是繁琐的事情，可偏偏又不能不做，要不然武馆每天的日子就不好弄了。 可以说何青作为武馆的管家婆，每一天基本上都是以武馆的内务琐事为主，而除了何劲东、张鲁鸣的老婆会来武馆帮忙外，武馆晨练结束，山子、阿狗和另一个武馆学徒也会一起做各种事情，学徒本来就是小工，什么都要做的。 至于何老头、何劲东、张鲁鸣等等武馆的男人，就不怎么用操心这些琐事了，每天主要就是忙些武馆的内外生意。 不过，除了朱琦这个外来户，哪怕是出现了一些变故，何氏武馆之人每天的日子，还是过得很规律。 他们起得早、睡得也早，每天早上五、六点钟便能自然醒来去晨练，然后过了白天的忙碌，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没事就基本都睡下了。 接着便是新一天开始，如此轮而往复。 或许这年月的普通人家也都是这样的吧，即便早上不用起来练功，可绝大多数人家也会早早起来，开始一天的劳碌赚钱生活。 最近因为何劲东的腿伤，他老婆带着孩子暂时搬到了武馆里照顾，老婆在客房陪床照看何劲东，两个孩子则暂时和三个武馆学徒一起睡。 可这依旧没改变什么武馆的生活，原本何劲东、张鲁鸣两家人除了每天晚上回家睡觉之外，老婆、孩子其实也基本都是在武馆里过日子的。 故而武馆的日子依旧如故，也就是何劲东暂时不能起床，他老婆对武馆的事情少了些帮忙罢了。 然而，朱琦对这样的日子才一天，就感觉有些不习惯，太无聊了。 之前朱琦可是在礼查饭店过了几天松闲日子，每天上午都能睡到八、九点钟，可如今回到了何氏武馆住，每天睡到七点多起来，朱琦已经感觉很早了，可相对于其他的武馆之人，他这已经算是天天睡懒觉了。 日子久了，朱琦肯定会感觉不好意思，哪怕没人会说他，可终究有种格格不入的意思。 然而让朱琦每天跟着参加武馆晨练什么的，朱琦也没兴致，到了朱琦这样的先天境界，体内真气循环每时每刻都在自动运行，借助呼吸吐纳吸收天地自然间存在的游离能量，转化为自身的内家真气。 所以朱琦不需要特意打坐修炼，便能自动呼吸练气。 这方世界空气中稀薄的游离能量，在朱琦日常的真气自动循环中就被吸纳干净了，朱琦就算是继续盘膝打坐，也是空费功夫。 现在朱琦没有原本世界辅助修炼的微电流针灸仪器，即便是想用心修炼也是没办法，那还不如找点别的事情来消磨时间呢。 至于八卦掌这样的武技练习，对于朱琦而言也是锦上添花了，毕竟技巧练熟了也就这样了，关键是看临场发挥的。 所以拥有先天境界实力的朱琦，根本不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每日苦修炼体，同样完没必要。 这样朱琦可以想象，自己很快就会成为武馆里的闲人，这滋味可不好受。 可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每天可以寻什么东西来消磨时间，也许可以寻点医书来看看，反正想要开设诊所，总是要有医术底子的，看看如今这方世界的中医书籍或许也能提升一些业务水平。 毕竟外科手术并不是天天会有人找上门的，朱琦若是开了诊所，平时更多还是接待一些头痛脑热的普通病症，所以朱琦需要更多的中医知识来处理这些小毛病。 而朱琦在这方面倒还真有些欠缺，他以前主要擅长外科手术，那现在学点中医倒也不错。 可朱琦很快觉得这似乎是空想，以他先天境界的实力，精神觉醒之后，便有了过目不忘、思绪敏捷的头脑，学东西的速度很快，如果只是看中医书籍的话，并不能消磨他多少时间。 之前朱琦花了一天时间，在商海读书馆翻看了大量历史书籍，便轻轻松松记下了东、西方的诸多近代历史，所以朱琦只去了一天，便没有再去了。 现在要是光看医书，不说他能找到多少中医书籍，便是找到了，他也能很快都记在脑中，花不了多少时间。 然而真正想要提升医术，光看医书不做研究，那是没什么意义的，可要研究医术，还是需要有自己的诊所才好，所以这也只能是后话了。 也许日后朱琦开了诊所之后，每天可以研究中医来消磨时间。 只要现在看医书似乎还是太早了，可朱琦要是不看医书，似乎真没什么事情可以消磨时间了，找这时代的其他闲书小说来看，朱琦可是感觉完没什么意思的。 他在原本自己世界可是看多了各种网络小说的，眼光早就被养刁了，再看这年月的闲书小说，实在是毫无滋味，根本不能吸引他的兴趣。 当然，让朱琦自己来写，也是没这种想法，这年月没有电脑，让朱琦自己拿着毛笔、钢笔来写小说，那还不如杀了他痛快呢。 再说未来的网络小说，也未必能让这年月的大明人接受。 思来想去，朱琦觉得自己还是等过些时间安定下来了，就搬到武馆外面去住，这武馆的日子实在不适合他生活，太受约束，又太无聊了。 等他搬出武馆单过，或许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寻些有趣东西来消磨时间了，大商海，怎么说也是东方娱乐之都啊。 所以一早上起来，朱琦吃完早饭，看着武馆饭堂里乱腾腾的场面，心头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今天跟着侯华林去小东门巡捕房寻何老头的六徒弟，最好就是能直接搞定了他的户籍事宜，然后便是请那位六师兄尽快帮忙找房子了。 只要能寻到一处合适房子，便可以把掩饰身份的诊所当家住。 等搬出武馆自己过，他私下的行动也更加方便些，否则每天住在何氏武馆里，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朱琦感觉自己会无聊死。 心中有了主意，朱琦便也放下了心怀，于是在等着侯华林吃饭的时候，在前院信手练了练八卦掌。 可朱琦也就是随意游戏般的漫步而走，手掌在身前随意的挥舞，完就像是老人打太极般，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动作。 只是朱琦昨天击败了侯华林，故而他现在随意练习八卦掌，还是吸引了不少武馆弟子的目光，可看着看着，很多人渐渐也就失去了好奇心。 只是很多武馆弟子在饭堂吃饭的时候，还是对朱琦现在练的八卦掌议论纷纷，议论着内家拳究竟是什么状况，怎么看起来这么普普通通。 事实上何老头现在年纪大了，偶尔也会在早上打打太极之类的养生拳，于是很多武馆弟子就感觉朱琦练的八卦掌似乎和何老头的养生拳差不多。 一些武馆弟子不免嘀咕，何老头是不是也会内家拳，何老头是不是藏着内家拳故意不教他们。 结果饭堂里的氛围就微微有些怪异了，这些闲言碎语让何青听到了，脸色微微有些不快起来，她可知道何老头的养生拳和朱琦的内家拳，完是不同的概念，可惜那些普通武馆弟子不知道呀。 幸好何青知道朱琦是在等着侯华林，所以为了减少那些武馆弟子的胡思乱想，在侯华林吃早饭的时候，何青便不时催着他快些吃，早点跟朱琦出去办事。 侯华林被催的郁闷了，只能囫囵的塞了几个包子、喝了几口米粥，便草草吃完了早饭，接着去水房擦洗了身子，回房换了一身行头。 随后侯华林便到了前院寻了朱琦，两人在上午八点多钟，一起出了武馆大门。 今天朱琦的形象，是在内中的西式衬衫之外套了一件明式长衫，手上拎着那个宽大的牛皮手提包，这样让自己不再是完西式打扮，不是那么引入关注，看起来有几分像是租界生活的普通大明文人。 而侯华林则换了一身寻常便服，没穿武馆的冬衣套装。 只是以他的形象走在路上，不管穿着什么衣服，都有种不着调的感觉，哪怕是穿着一身合体的衣衫，也给人一种沐猴而冠的味道。 现在和朱琦走在一起，侯华林不免有些像是狗腿跟班的意思，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意思。 不过这样说起来，倒也不算是错…… 51、是红红姑娘让的 其实现在侯华林跟着朱琦出门，确实有做朱琦保镖跟班的意思。 虽然昨天两人比试，朱琦轻松赢了侯华林，可按照何老头的说法，侯华林性子确实毛躁，办事有些不靠谱，可他对商海的地头熟，江湖经验也比朱琦多，跟着朱琦一起，还是能免去很多意外变故的。 反正何老头的意思是，朱琦既然感觉被人跟踪，也许是在倭人这边暴露了踪迹，那么以朱琦的本事或许不怕倭人硬来，可也要防备倭人再玩阴的。 这样有侯华林跟着，两人互相有个照应，自然就更安些。 所以除了这次去小东门巡捕房找陈永波外，最近朱琦出门什么的，侯华林最好也都是跟着一起。 对于何老头这样的安排，朱琦心头不免有些嘀咕，难道这何老头还是对自己有怀疑，才故意安排侯华林跟着监视自己？ 但转念一想，朱琦也无所谓了，他不怕侯华林跟着，现在朱琦还真需要一个地头熟的人帮自己领路，熟悉一下环境。 虽然之前朱琦自己也在周边逛了逛，已经探出了大致的道路环境，可一些小巷子究竟通往哪里，自然不可能知道，这方面应该是侯华林比较熟悉，这小子平时估计也常常穿街过巷的乱晃悠。 只是两人这么站在一起，侯华林的形象实在有些不堪，朱琦看了也感觉有些搞笑。 当然，朱琦也不好意思真当他是跟班的拎包小伙计，让侯华林给自己拎包，所以还是自己拎着手提包，勉强忍着侯华林那猴里猴气的形象，一起出了武馆大门。 不过在朱琦、侯华林出了武馆大门不久，朱琦发现自己又被盯上了，感觉还是昨天那些小孩子，这些小孩子居然还没有放弃。 这次至少有三个左右的小孩跟在了后面，让朱琦心头再次狐疑了一下。 朱琦、侯华林两人出门倒也没叫人力车什么的，所以朱琦走了一会，便低声对侯华林道，“猴子，有人盯着我们，是一些小孩子，商海滩这边有什么势力，会驱使一群小孩子盯人？” “小孩子？我看看，说不定我认识！” 侯华林闻言便直接扭头看去，一眼瞅到了朱琦发现的三个盯梢小孩，有些尴尬的用手搔了搔后脑，他还真的认识，似乎还算是熟悉的。 随即侯华林对那边盯梢小孩召了召手，“三儿，迷糊儿，小八，你们三个过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朱琦没想到侯华林会直接看过去，可见他真的认识这些小孩子，便也就没多说什么，随后见那边三个小孩子听了侯华林的招呼，互相间看了几眼，也是嘻嘻哈哈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猴子哥，你这是去哪里啊？我们就是想跟着你一起玩玩！这是谁呀？” 三个孩子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其中被侯华林叫做三儿的孩子装傻般对侯华林问着，仿佛他们只是见了侯华林才会跟上来的。 “得了，你们三个小子，怎么，还想骗你们猴哥！快说，干啥跟着琦哥儿，是看上他的钱，想偷？你们最近跟谁混呢？怎么，不学好，讨打啊！” 侯华林对他们熟悉到完像是家人，此时口中不客气的说着，伸手便捞住了那叫三儿的小孩脑袋，挤在了自己肋下，略微一使劲，便让这个三儿求饶起来。 “猴哥，猴哥，痛，痛！我们没混，真的，我们还住在蓝房子里，不信，你去问问兰姨、红红姐！” 三儿在口中连连嚷着，用手扒动侯华林的胳膊，可他的力气怎么能和有功夫在身的侯华林相比，不过他的话语，倒是让侯华林安心了些，算是开玩笑的让他感觉难受的教训了一下，便将他放开了。 “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跟着琦哥？” 侯华林还是用手按住了三儿的脑袋，让他老老实实站在自己身前，等着给一个满意回应。 三儿的脑袋没办法转动，也是看不到其他两个小伙伴的神色，只好老老实实开口道，“其实是红红姐传出的消息，让我们确认一下这位……，这位琦哥的身份，因为红红姐觉得他是骗子，她要帮她的公司做调查，这样她才能在公司里升职！” “红红？她又去什么公司了？” 侯华林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不过他应该也认识那个所谓的红红姐，只是说到她的时候，侯华林的神色微微有些异样的感觉。 “就是那个东印度贸易公司！红红姐现在每个月能拿五英镑呢！可以买很多吃的了！” 另一个似乎叫做迷糊儿小孩抢先说着，不过朱琦在一旁听了，心头总算是有些数了，应该就是那家东印度贸易公司的前台美女接待员了。 可是朱琦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那个女接待员有必要为了公司的事情，就招呼这些小孩子来追踪自己麽？ “哼，她就是心思多，好了，好了，事情我知道了，你们也别跟着了，回去告诉红红，就说琦哥儿现在就住在何氏武馆，我可以担保不是骗子！她自己不骗人就好了，还管这个事情，她还真以为她在那些洋人公司里，可以混的好呀！” 侯华林对这个所谓的红红姑娘，似乎是有些心结的，他应该知道这位红红姑娘的什么性子，不过知道了真相后，他心头并没有多想什么。 很快侯华林便转头对朱琦道，“琦哥儿，放心吧，他们都是蓝房子的孩子，都是兰姨收留的孤儿，我原来也是那里的，后来被师父收留才进了武馆，不过兰姨是个好人，对这些孩子也是有管束的，一定是红红让他们盯着你的，不过应该也没什么事情！” “蓝房子？原来是这样，行，来，你们吃饭了没，这些钱拿着去买吃的吧！不过，你们也很能盯人啊，昨天一路换人盯着我，也算是厉害了！” 朱琦在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什么了，看起来侯华林和这些孩子关系很好，所以从自己拎着的手提公文包里拿出了些零钱，递给了那个叫三儿的孩子。 这次朱琦要去巡捕房办事，也是特意在手提公文包里放了些法郎、英镑的钞票，或许需要在巡捕房意思意思的。 而现在朱琦心头却还是有些狐疑，昨天这些孩子盯着他的时候，明显不是第一次这样盯人了，所以朱琦故意试探着…… 52、蓝房子孤儿院 “那是，我们整天在街上跑，只要消息传的快，谁也逃不脱我们的眼睛！不过，昨天你坐车，跑得快，我们要不是穿巷子，还真追不上你！对了，看在猴哥的面上，以后你要是想打听什么消息，也可以找我们！给点钞票，就行！” 三儿面对朱琦的时候，却显得江湖气多了，毫不客气的接过朱琦递来的钱，然后摆出了一副小大人般姿态，拍着胸脯像是把盯人、打探消息，当做一种生意在做了。.. “哼，就你们能，见了巡捕还不是要跑！好了，反正也管不了你们，不过，别让我知道你们学坏了，要不然，看我打不死你们！” 侯华林显然也知晓这些孩子们混生活的小财路，只是教训了一下，便打发他们跑了，如此随着三儿、迷糊儿、小八他们快步跑开之后，朱琦、侯华林便又往小东门巡捕房那边慢慢走了过去。 而朱琦心头算是解开了一个疑惑，也略微安心了些。 如果真是那个叫红红的女接待员招呼这些孩子跟踪自己，那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朱琦对于这个女接待员给出的借口，还有些怀疑，毕竟她这样的前台接待女文员，没必要为了公司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为了公司调查客户身份，什么怀疑朱琦是骗子之类的，朱琦感觉都是借口。 或者……，朱琦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这位叫红红的姑娘是想借助东印度前台的身份，给自己寻找傍身的金主？” 想到这个，朱琦又回想了一下昨天见到那姑娘的状况，这位红红姑娘确实算是一个漂亮小姑娘，当时朱琦心头还真动过心思，只是刚刚来这方世界，还没什么撩妹想法罢了。 可现在朱琦感觉这个姑娘真要是有什么傍金主打算，那绝对是一个心机女，这要是沾上了，只怕很难轻松甩掉，所以还是敬而远之吧。 不过为了弄清这位叫红红姑娘的情况，朱琦还是在路上询问了侯华林一些关于蓝房子的事情，顺便也就问了些这位红红姑娘的事情。 侯华林没怎么多想的，也就给朱琦介绍了一下蓝房子孤儿院。 原来这个“蓝房子孤儿院”本是旧县城明界国统区的城北光明教堂下属孤儿院，凭借教堂划拨的捐助资金，专门收养抚育一些十四岁以下的孤儿，也算是做慈善了。 至今蓝房子孤儿院已经开设数十年了，只是原本支持开办孤儿院的教堂主持传教士在几年前老死了，现在继任教堂主持职务的传教士对这家费钱费力的孤儿院，却没多少关照的意思。 蓝房子孤儿院因此失去了稳定的资助来源，很多时候只能依靠自力更生，可依旧有些难以维持。 幸好在二十年前，蓝房子孤儿院来了一位新修女姆姆兰姨，接手了孤儿院的日常事务，她似乎有着不简单的来历，硬是靠她的能力支撑着孤儿院继续维持，还将蓝房子孤儿院的产权从城北光明教堂那边弄了过来，让孤儿院有了独立自主的底气。 从此蓝房子孤儿院再也不用担心教堂收回房子，断了孤儿院的根本。 接着兰姨也在孤儿院做了一些改革，她寻了很多年幼小孩子能做的简单手工活、小工艺之类，让孤儿院的年幼孩童来制作，继而把成品或是交给什么商铺去卖，或是带着些孩子直接摆地摊贩卖，这样也能有些收入。 另外她会让十到十四岁之间的大男孩每天离开孤儿院去卖报、擦鞋赚钱，算是锻炼他们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同时也能给孤儿院增加收益。.. 至于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倒是依旧留在孤儿院做些兰姨寻来的缝缝补补以及洗衣服的工作，女孩子在外面还是太容易遇到危险了，真要是让她们出去卖花什么的，很可能会被人贩子弄去妓囡院之类地方卖了。 反正在兰姨的各种赚钱手段下，蓝房子孤儿院渐渐有了自给自足的收入，不再完依靠善心人的捐助，勉强可以让孤儿们衣食无忧，活的不像小乞丐。 当然，仅仅靠这样的方法，也不可能完满足孤儿院的用度需求，兰姨显然还有一些别的方法在暗中赚钱，以维持孤儿院的延续。 只是这方面，侯华林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按照侯华林的说法，这位兰姨绝不是压迫孤儿赚钱的黑心人，她是为了蓝房子孤儿院的维续，真心实意的付出了努力。 当然，在如今这样的大商海想要让孤儿院生存，这位兰姨自然不是什么圣母类的傻白甜，早前从城北光明教堂弄到蓝房子的产权，她就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 结果城北光明教堂的新任传教士主持，十分恼怒的和蓝房子彻底划清了界限，还传出了一些抹黑兰姨的流言。 所以兰姨在暗中或许也确实也做些不光明的事情，可不管怎么说，这位兰姨的所有心思都是为了孤儿院的维续，她的本意还是善的。 蓝房子孤儿院养大离去的孤儿至少也有数百之数了，而如今在孤儿院收容的孤儿还有不下百多个。 留在孤儿院的孤儿绝大多数在五岁到八岁之间，其中年龄最小的孤儿甚至是刚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的，要是没有蓝房子的收容，在这个年月他们早成了路边的尸体，被野狗、野猫吞食了。 可想要照顾这百多孤儿的吃、喝、穿、用，可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所以蓝房子孤儿院只会抚养孤儿到十四岁，一般年龄到了十四岁，又还没有被善心人家收养的话，兰姨便会想办法让这些孤儿离开孤儿院自立了。 比如一些年龄超过十四岁的男孩子，兰姨也会将他们送去什么商铺、店铺做学徒，这样他们也能离开孤儿院生活了。 可真要是有些男孩子没地方去，暂时只能留在孤儿院，那兰姨便会让他们每天交钱了，按照兰姨的说法是蓝房子不会白养十四岁以上的懒汉子。 反正之前兰姨就已经让这些男孩子学会了很多赚钱的方法，那现在他们年龄大了，自然能赚到兰姨要求的食宿费了。 如此给这些孩子一点过渡的时间，慢慢的他们也就能离开孤儿院自立生活了。 不过对于十四岁以上的女孩子，兰姨又能宽待一些，要是直接把这些女孩子赶出蓝房子，又或者让她们每日交食宿费，那说不定她们就只能去卖身了。 对于这些女孩子，兰姨除了会想办法送她们去好人家做女佣，去什么工厂做女工等等出路外，也会允许她们暂时留在孤儿院做帮工，帮着兰姨一起照料孤儿院的孤儿，可她们不会有工钱，也就是能和孤儿一起吃饱饭，能有孤儿院这个安的居所罢了。 毕竟孤儿院这边靠兰姨一个人是不可能忙过来的，所以留下这些大龄的女孩子确实也能帮忙。 但大部分的女孩子同样会在二十岁之前离开孤儿院，或是嫁人了，或者也是能寻到养活自己的工作了。 无论在孤儿院的时候，孤儿们对兰姨有什么惧怕、怨恨的，可在离开孤儿院后，很多孤儿还是会怀念、感恩这位兰姨，哪怕在孤儿院被兰姨严苛对待，但他们都知道兰姨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让他们在日后能独立生活。 所以有不少孤儿在离开孤儿院后，也会想办法回报一下孤儿院，手里有钱了会资助一点孤儿院，也有些则是偶尔回孤儿院帮忙什么的。 侯华林也是蓝房子的孤儿出身，只是在十岁的时候，他在街上遇到了何氏武馆的何老头。 何老头发现他有不错的练武天赋，就问他愿不愿意到何氏武馆做学徒，于是何华林便离开蓝房子到了何氏武馆，继而便成了何老头的入室弟子。 而何华林虽然离开蓝房子到了何氏武馆，但他长大一些，在武馆能赚到月奉钱后，也是常常会给蓝房子孤儿院送些钱过去，并没有断绝和蓝房子的关系。 蓝房子孤儿院遇到了什么事情，侯华林同样会主动出手帮着解决一下，他甚至还会带着何青一起去蓝房子，让何青给生病孤儿看病什么的。 所以侯华林和蓝房子里的孤儿还是很熟悉的，和兰姨的关系也很好，偶尔在蓝房子还会教孤儿一些简单的防身套路，让孤儿在街上遇到欺负的时候，也能自保防身。 至于那位所谓的红红姑娘，其实现在已经不叫这个小名了，她给自己换了一个名字叫张雪薇。 按照侯华林的说法，这位姑娘是兰姨一次去什么地方带回蓝房子的，当时她才七、八岁，刚来的时候可以看出她原本应该是富户人家出身，所以最初和很多孤儿有些格格不入…… 53、势利的张雪薇 张雪薇虽然是七、八岁到了蓝房子孤儿院，可原本的出身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所以她从小就长得漂亮水灵，也知道怎么打扮自己，和孤儿院女孩子有着明显不同的气质，很多孤儿院的男孩、女孩不免会被她吸引，有些想亲近她的意思。 可在一开始她却完看不上孤儿院那些男孩、女孩，对他们不理不睬的，显得很是高冷。 这姑娘在孤儿院的最初几年其实没什么人缘，可她却很聪明，兰姨在孤儿院也开设了识字班教育孤儿学习，这姑娘就是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 不知是出身原因，还是因为学习的成绩原因，张雪薇在孤儿院得到了兰姨的另眼看待，自然不会因为其他孤儿的排斥，被其他的孤儿欺负。 故而在孤儿院她也有一种特殊的超然身份，后来这姑娘慢慢长大，性子似乎就收敛了不少，开始主动和孤儿院其他孤儿们打好关系。 本来对其他男孩、女孩不假颜色的她，也会主动和他们说说笑笑了，仿佛从冰山女神变成了邻家小姐姐。 可时间长了，孤儿院的孤儿终究还是能看破她的本质，其实她这样的转变，只是为了利用其他人帮她做事，可以说她的年龄大了，心计也渐渐厉害起来。 因为孤儿院里不养闲人，哪怕是几岁的孩子，也要自己动手做些打扫卫生、洗衣服什么之类活计，可她长大后慢慢就能用各种手段让别人帮她做事，她则会抓紧时间去学习各种知识。 也许她长得真是漂亮，也许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心计手段，虽然大家后来都知道她的虚伪性子，可还是有很多人会被她骗着帮忙。 然而张雪薇的内心，其实还是看不起其他的孤儿，从没有真正在孤儿院交朋友的意思，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她一心想要攀高枝，想要过回她家里原本的日子。 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她家里原本的事情，兰姨也没有透露过口风，但孤儿院不少人都感觉她绝对是非常有钱的大小姐出身。 所以他们这些从小被人抛弃的穷苦出身和对方是真不能相比的，这让很多孤儿对张雪薇既有一种畏惧、嫉妒之心，也有特殊的同情、可怜之意。 现在侯华林对朱琦说起这位张雪薇姑娘，神色间也有些复杂，当初他或许也被这姑娘骗着利用过的，但他真要说反感这姑娘，却又说不上来。 或许长得漂亮，就是能让人产生不了愤恨，会本能的去原谅吧。 最初侯华林确实也说了些张雪薇的势利心，可后来他又仿佛为她辩解了起来，说她本性不坏，只是有些心高气傲而已，虽然她有时候会利用人，但她倒也没有真正玩弄人的意思，一切只是为了让她能有更多时间去提升自己。 现在这姑娘已经搬出蓝房子，在租界寻了自己房子住，努力的在商海滩想混一个好日子、好地位。 可张雪薇和蓝房子同样没就此断绝关系，每个月她也会到蓝房子看兰姨，还会买些吃的、用的到孤儿院，偶尔也会拿钱补贴孤儿院的用度，倒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当然，侯华林已经很少见到这位张雪薇姑娘了，只是去蓝房子的时候，偶尔会听孤儿们说到红红姐又买了什么什么到孤儿院的说辞，知道一些她的近况。 但张雪薇没在蓝房子多说她如今的生活状况，侯华林也只是听说一些大概的事情，只知道她做过很多工作，也常常换工作，可总的来说，她的社会地位算是在一点点往上提升。 现在张雪薇能够进入东印度公司派驻在商海的下属贸易公司，也可算是这年月的白领丽人，算是进入商海滩的中产阶层了。 听了侯华林的这些话语，朱琦心头不免再次判断这位张雪薇姑娘在东印度公司，或许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金主傍身。 像她这样的姑娘，在商海想靠自己富贵起来真不是容易的事情，也只有找个有钱男人，才能有一步登天的机会。 那么在东印度公司的前台，自然可以见到很多真正的有钱富户，可以让她寻找到合适的金主目标，现在朱琦似乎就成了她的目标。 朱琦也不免怀疑张雪薇继续和蓝房子孤儿保持良好关系，或许也是知道蓝房子的孤儿们整天在街上跑，对消息是非常灵通的，想着什么时候能利用孤儿们做事吧。 比如现在就让孤儿们帮她跟踪盯梢朱琦，可以让她知道朱琦的更多消息，可以让她寻找机会靠近到朱琦身边。 好吧，听了侯华林介绍的蓝房子孤儿院和张雪薇之事，朱琦心头的警惕，总算是化解了几分。 而在两人说话间也已经走进了小东门法租界境内，于是侯华林带着朱琦很快寻到了这边的巡捕房，一处看似普通院落的所在。 在巡捕房的大院门口挂了“小东门巡捕房”的牌匾，有两个华裔巡捕手拿着法棍在大门前站岗执勤。 见到侯华林过来，他们似乎也认识侯华林，所以侯华林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巡捕房里面走了进去，没有受到阻拦刁难的。 这巡捕房大院里面分别有三栋两、三层楼的房屋，不同的楼房似乎归属不同部门。 侯华林带朱琦直接往中间一栋三层楼的房屋走了过去，进了一楼大厅便是一排接警的台面，后面有四、五个巡捕在里面坐着闲聊。 事实上法租界巡捕房的巡捕加起来也有几百人了，其中分成了军装巡捕和便衣两种。 原本便衣只是跑在街上探听消息的包打听，就像是临时工，完不是巡捕房的正式编制，他们完靠打探消息拿赏钱。 后来因为便衣的消息灵通，在侦破案子的效率上反而高于军装巡捕，于是便衣便正式成了巡捕房的编制部门，便衣的身份也提升了很多，绝大多数刑事重案也专门交给便衣来调查了。 此后又出现了探长职位，也就是专门负责探案的便衣巡长，职位相当于巡捕房的军装巡长级，可街面上很多普通军装巡捕、巡长遇到了探长，也要听从探长的指挥。 如今法租界的明人总探长黄金宝，更是掌控商海市黑道的地下皇帝，这样法租界中各区巡捕房的探长们，也等于是这位总探长的门徒下属，这自然让便衣探长的身份在巡捕房更高了几分，让他们在巡捕房显得趾高气扬。 可以说巡捕房的军装巡捕，除了洋人担任的巡捕总长，其他巡长、巡捕见了这些探长都得低一头。 当然了，租界各区巡捕房的军装巡捕，地位上虽然不如便衣探长，可也掌控不同街区的实权，除了归属于探长负责的刑事案件之外，街面上很多事情还是由军装巡捕负责管控的。 军装巡捕的职责不仅包括治安管制，很多城管类职责，也都是军装巡捕负责的，故而巡捕房还是以军装巡捕为主流…… 54、巡长陈永波 在租界巡捕房里的军装巡捕、便衣安置比例还是很有差距的，军装巡捕的数量至少占了八成以上。.. 巡捕房一般会据辖区大小配置便衣和军装巡捕，一个巡捕房中的便衣探长最多不会超过三人，每个探长下面也就四、五个便衣跟着。 至于军装巡捕的数量就和辖区内的街道数量有关了，军装巡捕也会分成不同的队伍，分管辖区内的不同街道。 一队军装巡捕的队长就是巡长了，巡长职务之上就是由高级探长兼任的巡捕副总长，和只有洋人才能担任的巡捕总长了。 所以巡捕房的巡长们，才是真正管控街区的地头蛇，只是巡长们各自划分的巡管街区，也有油水多和油水少的分别，他们在巡捕房的地位便和辖区油水多少关系很大。 管辖街区油水足的巡长，手下养的巡捕可以多达十几、二十多个，而油水少的巡长，身边可能只有两、三个巡捕跟着。 手下军装巡捕的人数多少，自然也是巡长在巡捕房地位高低的表现了。 人多势众在哪里都是有话语权的，那些手下只有小猫两、三只的巡长，在巡捕房的地位就非常尴尬，有时候连其他巡长手下的普通巡捕也能对他们呼来喝去。 好吧，这些不多扯，只说这次朱琦、侯华林来找的何老头五徒弟陈永波，便是法租界小东门巡捕房的一个巡长。.. 陈永波手下有十几个巡捕跟着混日子，在小东门巡捕房中算是有些话语权的中流人物，所以让他出手帮忙做什么事情，还是容易搞定的。 现在何华林带朱琦走进小东门巡捕房内的巡捕办公楼，在一楼接警台后面闲聊的军装巡捕们，便分属不同的巡长。 派在这里负责接警的军装巡捕，大多是脑袋灵活之人，主要任务就是帮巡长淘汰掉乱七八糟的案子，比如寻猫、寻狗这种小案子，以及被人偷了钱包这种不是现场抓，就基本不可能抓到的案子。 一般程序上，要是有人来巡捕房报警，就会按照不同街道找管辖所属的巡捕队登记案情。 然后在接警台后的军装巡捕便会看菜下饭的处理案子，或是轻而易举打发你回去等消息，或是感觉案子可以捞钱赚钱，就记下了第一时间报送给巡长处理。 除非是遇到一些有钱、有身份的人来报案，否则大部分报案人基本上都是在这边登记下案情，就被打发回去了。 不过，侯华林在小东门巡捕房明显属于常来常往的熟人了，故而他直接寻了隶属陈永波的接警巡捕，问了句“我师兄在不在”，得到了“人在楼上”的答复，便带着朱琦从一侧楼梯，往二楼上去了。.. 这栋巡捕办公楼就是军装巡捕和巡捕总长的办公楼，二楼是不同军装巡捕小队的办公休息室，三楼则是总长的办公室所在。 朱琦、侯华林上了二楼，便能见到好几处门前挂着“一队”、“二队”等等之类门牌的巡捕办公休息室。 根据巡长手下巡捕的数量多少，巡捕办公休息室的大小也不同，办公室内的条件也不同，当然大部分军装巡捕是在外面扫街的，每天也就是到巡捕房报道后，也就拎着法棍去管辖街道巡逻了，平日里留在巡捕房里的军装巡捕不会很多。 至于陈永波这样巡长级别的军装巡捕，倒是不用天天去街上吹风嗮太阳。 很多时候他们只要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打发日子就行，除非是自己有事，才会用巡街借口出门办私事。 法租界这边虽然混乱，可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流氓大亨们自己搞定的，很多巡捕房的探长和这些流氓大亨也是称兄道弟的关系不错，即便发生了什么案子，基本也会被人掩盖掉。 真正能让巡捕房军装巡捕大规模出动的案子也不多，大多就是鸡毛蒜皮的街头纠纷，那样街面上巡街的军装巡捕就能处理了，除非就是两股或者几股势力在街头械斗血拼，那就需要军装巡捕大批出动的去镇压了。 可这样的事情，在如今这黑道稳定的状况下，出现的还不多，所以陈永波这样的巡长，每天其实也没什么案子要办。 朱琦、侯华林来找的陈永波，此时正在办公室里闲坐着呢。 在陈永波的巡捕办公休息室内，也只有两个巡捕一起坐着在闲聊，这两个巡捕算是陈永波身边的亲信跟班，每天只会跟着陈永波出入，临时听陈永波的话语去做事，所以也不用出去扫街。 侯华林带朱琦直接推门走进了这间房，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般的没怎么客气。 而陈永波见是自家小师弟来了，也是不在意的客气招待了两人，一边让手下给朱琦、侯华林泡了茶水，一边叫人搬了凳子到他的办公桌前，让人可以坐下来说话。 “师兄，这位就是给大师兄取子弹的朱琦先生，琦哥儿，这位就是我的五师兄陈永波！” 侯华林给朱琦、陈永波互相做了介绍，然后便转头和办公室里其他两个巡捕打了声招呼，他平时常常来陈永波这边玩耍，倒是和陈永波手下人混得很熟。 要不是何老头还不准他出师，说不准他便要投靠五师兄，也在巡捕房混日子了。 “朱先生，你和大师兄的事情，我听说了，真是多亏了朱先生在，要不然大师兄的腿就废了，反正我在这边给你保证，一般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上的，就都帮你保了！” 陈永波看起来足有一米八的身高，也是这年月难得的高个了，理了一个板寸头，国字脸，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消瘦精干，身上穿着巡长的警服，又扎着武装带，更是给人一种精神气态。 见侯华林带朱琦来找自己，陈永波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所以他不用朱琦开口，就在口中打起了包票。 只是陈永波毕竟也是在巡捕房混了不少时间的人，在话语间还是留了几分余地，只有他能帮上的他才能帮，要不然他也爱莫能助了。 “陈师兄不用这么客气，也叫我琦哥儿好了，其实这次来，我是想请陈师兄帮忙落个户籍，弄个身份证明。之前我发生了一些意外，原本从法国带回来的身份证明文件都不见了，正好听何伯说陈师兄在小东门巡捕房任职，就冒昧的过来了！如果需要什么疏通之类的，不是问题，只是希望能尽快办好，以减少我的麻烦！” 朱琦客套的回应，说实话以这年月的混乱局面，陈永波帮朱琦弄个身份证明，应该是容易的事情。 “这样啊，这个容易，阿四，去户籍室拿份登记材料来，让琦哥儿先登记一下身份信息，然后给户籍室送去，让老杨帮帮忙，直接弄个证！” 陈永波听说是这个事情，果然没什么犹豫，直接就招呼了手下一个巡捕去拿材料什么的…… 55、应该算是法国籍吧 其实在如今这年月，巡捕房身份户籍登记办证的手续倒也是简单的。 毕竟如今的身份证件并不需要贴照片什么的，照相在大明国还是稀奇的事情，哪怕商海市已经有了一些照相馆开门做生意，但普通大明百姓却不怎么会去玩这种西洋镜，也没钱去拍照什么的。 故而办理户籍主要就是身份信息的登记，然后对办证人形象进行大致描绘，就能出一本身份证明了。 事实上这年月对于身份的确认，更多时候是靠不同片区的巡捕们用肉眼来认人，然后再由住所周围的邻居确认担保，这其中难免会出现些混乱状况，也给了巡捕们捞钱的机会。 所以这个年月是混乱而无序的时代，这也算是一个现实状况吧。 “好，那就麻烦了，嗯，这样吧，等下我请陈师兄和那位杨巡捕吃饭。哦，对了，另外还需要陈师兄帮忙在街上寻一处合适的门面，我想开办一个小诊所！” 朱琦见陈永波没提钱什么的，似乎并不用花钱的样子，倒也感觉事情会很顺利，可他也不好真的落了这个人情，所以他还是决定请个饭啥的。 “琦哥儿，不用这么客气，既然先生和何氏武馆有缘，那和我陈某人也算是同门师兄弟，帮自家兄弟一个小忙，又值得什么事情！这就是小事情，我和那老杨打个招呼，保管马上就能搞定，不会有任何纰漏，如今这年月世道乱，法租界里更是什么人都有，再加一个琦哥儿也没啥！” 陈永波有些自来熟的对朱琦说着，他似乎也故意和朱琦拉近着关系，之前陈永波听说朱琦可以给枪伤动手术，又亲自去看了何劲东的枪伤状况，内心已经把朱琦当作医术高手了。 故而他还真有主动交好朱琦的念头，在如今这样混乱的年月，枪械虽然得到了严格管控，可还是有很多人能弄到枪械，可以说越是混黑的，越不怕枪械管控的制约。 如此巡捕办案，遇到持枪恶匪的状况也是越来越多，陈永波这样身为巡捕房的巡长，真要是遇到事情，也是需要冲在前面打先锋的，难免会有挨枪子的时候。 那要是能认识朱琦这样一个能够安取子弹的外科医术高人，关键时候可是能救命的。 此前陈永波去何氏武馆的时候，听说了朱琦的事情就对朱琦很是好奇，可惜当时朱琦已经离开了何氏武馆，他没能见到朱琦，还是感觉有些可惜。 但没想到今天朱琦居然主动来找他帮忙了，那他自然要给面子，这也能让朱琦欠下一个人情了。 现在听说朱琦要找开诊所门面什么的，陈永波心头就更高兴了，朱琦真要是正式开诊所了，那日后他找朱琦就更方便了。 所以陈永波很快又开口打包票道，“琦哥儿要找门面开诊所，也是小事一桩，我手下弟兄天天在街上跑，这方面消息最灵通了。琦哥儿是要在法租界，还是在旧县城那边找门面啊，要多大的门面，大致能接受什么价位？只要琦哥儿开口，闲话一句，我都可以帮着搞定了！” 朱琦听他这样满嘴跑马的应承，也是满意的微微磨搓了一下手指，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于是朱琦将自己想要的房屋门面说了下，大致就是希望在法租界小东门这边或者是在旧县城老街这边寻一处街边门面开诊所。 要是在小东门这边，朱琦自然能得到陈永波这个巡长的照看，而在旧县城老街这边，也能让何氏武馆关照一二，真开起了诊所也就能减少很多混混流氓的骚扰。 另外朱琦想着最好是能直接把房屋产权买下来，这样也省的日后房屋问题的麻烦，若是不能直接买，那朱琦至少也准备长租五年、十年的，这样就能对房屋进行一些装修改造，方便在里面弄些小秘密。 听了朱琦话语，陈永波表示他知道了，这几日会帮着留意下，到时候直接给朱琦送消息过去。 随后陈永波手下的巡捕便给朱琦拿来了登记户籍用的资料文件，朱琦看了看便信手填写了起来。 虽然这年月的文字也是繁体字，可超级特工出身的朱琦自然能写能读，同时这年月已经开始用沾墨钢笔来写字了，所以朱琦不担心自己用毛笔写不好字的问题。 很快朱琦用了一种标准印刷体的钢笔字，填完了户籍资料文件上的各种信息。 当然，使用印刷体文字，其实是为了避免自己留下笔迹问题，印刷体文字看起来很工整好看，可实际上却能最大程度的消除文字个性，让人不能通过文字笔迹来分析书写人的性格。 这也是一个特工的职业本能了，可陈永波、侯华林他们却不知道朱琦的小心思。 他们看到朱琦那一手工整的文字，反而对朱琦的读书人身份没什么怀疑了，一般人哪里能写出这样好看标准的文字来。 “琦哥儿不亏是国外回来的读书人啊！这一手文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写出来的！” 陈永波拿起朱琦写的户籍资料信息看了看，内中主要就是出生法国巴黎，原本居住在巴黎什么什么街什么什么号的地址，然后又是一些年龄、身高，家人情况什么的信息。 朱琦根据自己现在的身躯状况，给自己弄了个二十一岁的年龄，至于家人这边便填了无。 反正这份户籍资料，朱琦写的很是简单。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多说多错，更何况是写在文件上的信息呢，要是朱琦编的太过于详细，只怕很容易被人调查出问题来。 只是这样简单的信息填写，也让陈永波看的略微有些狐疑起来，他感觉朱琦这份户籍资料似乎有些太简单了，而且有些空洞洞的，若是真要想调查一下内容的真实性，几乎是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作为一个资深的巡长，陈永波自然也有很敏锐的警惕性，现在他对朱琦的真实身份也产生了几分怀疑。 可既然是侯华林带着朱琦来寻他帮忙，又想到了朱琦那一手外科手术本事，陈永波心头转了几个念头，还是放下了对朱琦的猜疑。 他又看着朱琦的文字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能写出这么漂亮文字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或许事实就是这么简单吧。 “琦哥儿，这样，我亲自带你去一趟户籍室，和那里的老杨打招呼，让他签发身份证明！不过按照琦哥儿这份户籍资料，琦哥儿应该也算是法国籍吧？” 陈永波心头知道用这样的简单资料登记，其实还是有些麻烦的，所以他这样开口，其实有些想推脱的意思了，若是朱琦真有法国国籍，那就不是巡捕房能登记户籍的事情了…… 56、这样更简单些 “陈师兄，其实我原本在法国也只是有居留权，并没有真正加入法国籍，在巴黎收养我的师父说，我是大明人，就不该入法国籍！而现在我原本的证件都没了，如果找法国领事馆重新办理法国居留身份证明的话，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弄清楚，反正我现在已经回大明了，索性就直接恢复大明的户籍，也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朱琦感觉陈永波话语中有了推脱味道，但朱琦可不想横生波折，便故意表露了一种和过去彻底割断的心意。 按照他对于法国了解，即便朱琦真是法国出身的孤儿，也未必就能获得法国籍，在十八岁之前也就只有一个居留权罢了。 现在朱琦自然不会去弄子虚乌有的法国居留权了，借助这次的户籍登记，他就能弄一个正式的大明户籍，这才是最实际的事情，而这也只需要通过巡捕房便可以做到。 其实如今的大明国对于国籍什么的根本没多少规定，再加上之前的战乱年月，很多大明人本身就是黑户，完没什么户籍登记之类的信息。 比如现在商海棚户区里的那些外来户，很多人就是流民黑户，如果大明政府没有发动什么官方的动作来登记他们的户籍信息，他们可能永远不会存在于大明国的户籍人口中。 原本这也没什么，其实在日子也能过，只是没有户籍，也就没有什么身份保证，至少想出国什么的就不可能了。 所以对于朱琦而言，还是有个正式的户籍身份更方便他日后生活所需，现在既然能有机会走正式程序入户，那自然是最好了。 当然，朱琦在法租界这边登记户籍资料，自然也不可能登记为法国户籍，只能算是法国人认可的大明户籍，可就法律性说起来，经过租界确认的户籍信息，可能要比大明国官方户籍登记更拥有国际公认性。 其实按照法租界入户的正常程序来说，朱琦想要在法租界巡捕房完成入户登记，办理身份证明文件，原本是需要找一位或者几位法租界资深住户做担保才行。 只有如此才能让巡捕房确认朱琦的身份，给朱琦办理正式户籍身份文件，日后也方便管控。 可这是针对普通老百姓而言的程序流程，若是换成法租界那些流氓大亨之类的特权阶层开口发话，直接和巡捕房打个招呼就行，完能无视了所谓的规章程序。 比如一些流氓大亨要给自己手下的马仔弄个户籍身份证明，一个电话就能让巡捕房的户籍室将证明文件办好，再让巡捕房主动把身份证明送过去。 现在朱琦通过陈永波这样的巡长出面，理论上也是能享受这种快速办理户籍的特殊程序。 不过，陈永波真正看到朱琦写的户籍登记资料信息，还是感觉有些头疼，连他都不怎么相信朱琦这份户籍登记资料上所写信息是真的，更何况是专门登记户籍的那些巡警呢。 这种户籍登记之事在他这边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朱琦真要是再日后出现什么变故，户籍室那边可是要担责任的。 所以陈永波担心户籍室那边不肯轻易接受朱琦这些没办法证实的登记信息，要是户籍室的人硬是拿规矩来刁难，一定要求朱琦提供保人的话，事情办起来就麻烦了。 陈永波毕竟只是小小的巡长，脸面无法和那些流氓大亨相比，不可能真的一句话就能让户籍室人恭敬的听话，他内心确实有点想推脱的意思了。 可迫于之前大包大揽的承诺，他也不好意思反口，现在只好亲自去寻户籍室的室长老杨打招呼了，希望能通过他的脸面人情，把这个事情顺利办下来。 至于朱琦的解释，陈永波也就是随便听听罢了，但朱琦的意思他也明白了，朱琦就是希望在法租界这边落户了。 “嗯，也是，真要是寻到那些法国人，以琦哥儿这些身份信息，还真是不好办的！好吧，那么琦哥儿，我们去户籍室一趟吧！猴子，你在这边等一下！” 陈永波拿着朱琦填写的这份户籍登记资料，其实已经有些缺少把握了，话语间也是带了几分意思，只是表面上他只能带着几分尴尬的玩笑着继续帮忙。 可要是那户籍室的室长老杨不给面子，他就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朱琦敏锐察觉了陈永波的神色变化，所以他微微一笑，伸手从自己的手提文件包中拿出了几张面值在百元以上的法郎，给陈永波递了过去。 “陈师兄，我知道我这情况有些特殊，所以这些钱还请陈师兄给那位杨巡捕喝茶吧，我只想尽快把事情办理下来！” 朱琦也知道自己所写的这些资料实在有些扯淡，都是一些没办法查实的东西，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几分问题的。 虽然法租界这边的状况混乱，可终究也是有着正规的管理流程，巡捕房户籍室的人平时捞不到多少油水，可也是要生活的，自然也不会错过任何捞油水的机会。 现在陈永波或许可以让户籍室的人卖面子，但他肯定要添上他的人情，相应的朱琦便会欠下陈永波更大的人情。 然而朱琦却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情欠陈永波大大的人情，对于朱琦而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所以现在他直接就把钱给陈永波，只是借助陈永波的脸面去贿赂户籍室的人，这样比他直接出面要顺利很多，同时也能降低办事的难度。 这年月，朱琦可不信有什么事情，是塞钱都解决不了的。 当然，真要是有人给钱也不给面子，那朱琦也只能想办法干掉他，等换一个人再试试了。 陈永波见朱琦递出了几张大钞，看朱琦的神色不免微微变化了一下，他有心把钱给朱琦推回去，可他还真担心朱琦这个状况，户籍室那边会不给他面子。 所以朱琦拿出这些钱来贿赂人家，确实是解决事情的关键环脚。 心头快速考虑了一下，陈永波还是接过了朱琦给的大钞，脸上讪讪笑道，“本来以为琦哥儿的情况简单些，以我的面子自然可以轻松搞定，可琦哥儿原本的身份，还真是有些不好查明，就怕那老杨脑子一耿，不给我面子。丢了我的面子是小，耽搁了琦哥儿的事情，那就不值当了！” “应该的，这年月都是如此！哈哈，反正以我的本事，只要开了诊所赚钱也容易，等我用手术刀切开了皮肉，多少钱也是我说了算！” 朱琦没在意陈永波的尴尬，跟着玩笑了一句，化解了眼下的气氛，其实也有解释他这样财大气粗底气的意思，朱琦的心思也是很灵动的…… 57、有钱好办事 “哦，也是，琦哥儿会一手高明的外科医术，自然不怕没钱赚，这么看来，做外科医生很能赚钱啊，哎呀，也是，真要是遇上什么事情要救命，那也只能乖乖的拿钱换命了！哈哈哈…，来，琦哥儿，这边走！” 陈永波顺着朱琦的话语也是下了台阶，随后便将话题扯到了朱琦所谓的外科医生身份上。 “嗯，在国外，外科医生是很能赚钱的，只可惜我是黄种人，所以在法国先天上就被人看不起，这样在法国，我赚钱越多，就越有可能被找麻烦，所以我才会想着回国内开诊所，至少不会因为皮肤给人看不起！” 朱琦有模有样的说着，其实也就是根据他原本所在世界皮肤歧视瞎编的，只是从理论上来说，一个国家的国民在国外能得到多少尊重，确实要看他背后的国家有多强大。 那么现在的大明国属于被外国列强随意欺负的类型，大明人在国外自然不可能被尊敬了。 “唉，在租界也一样！那些什么红头苍蝇都看不起我们大明人，哼，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还是低人一头，不过，琦哥儿，至少也是自家地盘，总要比在国外好些！” 陈永波听朱琦这样的话语，倒是信了几分，想到租界里那些外国人对大明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身为法租界的巡捕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特别是一些租界雇佣的印度阿三巡捕，也对大明人趾高气昂的，就更让陈永波这样的大明人心头愤恨。 但陈永波不想继续多说这个话题，毕竟没什么意义，所以他倒是安慰了朱琦一句，至少在大明地界上大明人自己还是能看得起自己的。 两人在说话间便走出了这栋楼房，到了小东门巡捕房另一处户籍室所在楼房，这同样是三层楼房。 在一楼大厅同样摆放了柜台，一些文职巡捕坐在柜台后面对外办理各种行政登记类事务，二楼基本就是户籍室的办公室、档案库房等等之类的所在。 至于三楼，则是堆放巡捕房其他案件证物的库房所在，可以说这栋楼房也是小东门巡捕房的库房区。 这次陈永波带朱琦要找的老杨，算是户籍室的室长，自然就在二楼的户籍室专门办公室里坐着了。 陈永波带朱琦敲门进去，这位户籍室老杨也在里面闲着看报纸呢。 老杨是年近五十的老巡捕了，在户籍室这边上班，对他而言算是养老了，貌似他在法租界巡捕房这边也有些关系，是什么探长的亲戚，故而才能被安置在这边做个户籍室长。 见陈永波带着朱琦进来，老杨倒也是客气的招呼了一声，其实之前陈永波让手下巡捕来拿户籍登记资料文件，并和户籍室的文职巡捕打招呼的时候，老杨就已经得了手下人的通知，知道陈永波想让一个关系户办户籍。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难事，他随便给个面子自然搞定，所以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见陈永波亲自带人过来了，老杨心头反而琢磨了一下，他知道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了，他也要考虑一下具体情况了。 “哈哈，老杨，有个事情麻烦一下，这是我在何氏武馆的新师弟，刚从法国巴黎回来，可之前发生了一些意外事情，原本的身份证明都丢了，只能在我们巡捕房重新办个户籍登记，日后他就准备在商海市开诊所给人看病了！你看，能不能给个方便，办一下！” 陈永波笑着到了老杨面前，也没什么废话，直接将朱琦填写的户籍信息资料连同朱琦给的几百法郎大钞，给老杨送了过去。 这老杨闻言打量了一下跟着陈永波进来的朱琦，第一眼看上去倒也感觉是个文质彬彬的人物，气质似乎不像是普通人，然而想着陈永波的话语，他看着朱琦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显然对朱琦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 随后他接过了陈永波送来的文件，自然摸到了文件下面带着的钞票，微微扫看了一下，脸色顿时绽放起了笑容，“这个什么话，你小陈都开口了，这忙我能不帮麽？我看看啊！” 老杨随即看了几眼朱琦填的那些资料信息，心头便也有些明了，难怪陈永波要亲自带人来，还要给他钞票，朱琦这份资料实在是有些不实诚啊。 若是换成普通人，他肯定不会轻易通过的，至少也要朱琦在小东门法租界寻几个有身份的保人才行，否则谁知道朱琦是什么来历啊。 这年月法租界虽然乱，可至少谁是谁一派系的人，还是可以分清楚的，最怕就是忽然来个不知来历的外来户，闹出什么猛龙过江的事情。 那追究起来，老杨这个给办了户籍的根源，也是要吃挂落的。 可现在他直接拉开了抽屉，拿出了印章便在户籍信息资料文件上敲了章，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继而笑着开口道，“行了，流程，小陈你都清楚，交给下面人去办吧，立马就能弄好！那小陈，下次一起吃饭！” 这老杨在不动声色间已经把法郎钞票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再通过眼睛的扫看，居然有几百法郎，这可不是小数目。 所以老杨心头顿时便没了想法，管他是什么来历呢，反正钞票到手了，到时候来个一推六二五，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吃点挂落又如何，这钞票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他收了这么多钞票，倒也要试探下陈永波的意思，是不是要和他分一分。 他还以为这次是陈永波带了一个熟人肥羊来，所以故意先把钞票的数额抬高了，又在面上都给了他，表示他没有捞任何好处，可事后还是会寻他分账的。 “行，下次空了，我请！那老杨，我们先走了！” 陈永波明白这老杨的意思，可很快便回应了一句，这个意思是不用分给他，这种场面上的暗语，可算是这些巡捕们互相间默契的沟通了。 如此朱琦办户籍的事情总算是顺利过关了，接下来陈永波拿着老杨敲章确认的户籍信息资料文件，到下面一楼大厅寻户籍室的办事文员处理，自然不会再遇到什么刁难。 局里有人好办事，很快朱琦就拿到了一本犹如驾驶证般硬皮外壳的身份证明。 朱琦也算是在小东门巡捕房这边正式有户籍资料的良民了…… 58、寻机劫下这批…… 朱琦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心头也就放下了一块石头。 随意翻看几下硬壳小本的身份证明，朱琦也算是看了个稀奇，对于内中的外形描绘，不免有些无语，“身高一米八，国字脸，单眼皮、挺鼻梁、厚嘴唇，面上无痣……” 虽然大致也算是将朱琦的面貌特质和身形描绘了出来，可朱琦真不知道这种身份证明有什么实际意义。 不过，这年月的规矩就是如此，有这么一本身份证明，至少就是有了户籍资料的良民了。 接下来在离开户籍室的路上，朱琦便和陈永波又说了请吃饭的事情，表示他有关于何氏武馆码头的事情，要和陈永波私下说说，也有何老头的话语要传达。 陈永波闻言就没客气答应了，反正现在时间也确实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了。 于是陈永波到了巡捕办公楼，让那个在一楼接警台后的手下巡捕去唤来了侯华林，又对这个巡捕吩咐了发生什么事情，可以去哪里找自己什么的安排，三人便一起就走出了小东门巡捕房。 在陈永波的介绍下，三人很快进了一家看似有些年份的铜火锅店。 店里伙计给寻了一处僻静的包厢，三人便点了铜锅骨汤底、各种刷着吃的肉片、菜蔬之类，然后又点了几盘炒菜，要了几瓶烫热的黄酒来喝。 如今这天气还是初春，温度带着几分寒意，所以吃铜火锅倒也是合适的时节。 等所有的东西都上齐了，三人互相敬了敬酒，便吃吃喝喝的先填了些肚子，等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慢慢的聊起了何氏武馆的事情。 “陈师兄，之前我遇到了这么、这么一回事情，然后便在何氏武馆这边和何伯说了情况，何伯让我今天来和你也说一下，若是陈师兄有心的话，倒可以留心调查一二，若是真能揭破倭人的阴谋，或许也算是为国出力了！” 朱琦将之前在何氏武馆告诉何老头的那套说辞，又在陈永波这边说了一遍，基本上就将倭人情报组和倭人准备用码头来偷偷运送军火的情况都说了。 陈永波听完了这些话语，神色也是凝重了起来，虽然陈永波是法租界的巡长，按说倭人入侵了商海市也未必能拿租界如何。 可他毕竟还是一个大明人，又是土生土长的商海本地人，家里的亲戚族人很多也是住在商海旧县城的，这样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倭人侵占自家城市呢。 “琦哥儿，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留意，不过师父说的对，何氏武馆不能在明面上出头，否则只会带来灭顶之灾。嗯，这个事情，正如琦哥儿所言，我们要在暗中拿到证据，然后想办法曝光出来，这样或许还能让英国、法国、德国这些洋人来制约倭人！这样吧，我会用我的关系在暗中调查，及时会到武馆和师父再做沟通，和大家通通气！” 陈永波对于朱琦说的倭人事情，果然也不敢掀开了对抗，只同意在暗中做点什么事情，在这种事情上，他一个小小巡长也是没什么能力干涉的。 “嗯，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既然倭人想要将军火武器通过码头运送进来，也许我们可以寻机吃下这批军火武器，这样何氏武馆也就有底气了！陈师兄，不瞒你说，我还是担心未来倭人会对商海动手，那么我们手中要是能有军火，就算是倭人真打过来了，我们也能凭着军火抵抗一二的！” 朱琦看着陈永波和一旁侧耳听着的侯华林，说出了一句让两人都吃惊的话语，朱琦显然比他们想的更深，居然对倭人偷偷准备运入商海市的军火起了心思。 其实朱琦现在心头真正想的事情，却是找出嗅犬情报组的三个倭人情报员，寻机将他们给弄死，这样朱琦在惠丰银行这边的小动作，或者就能永远不被人知晓了。 至于想办法吃下倭人偷偷运入商海的军火武器，也是为了掩盖他真正的目的罢了。 若是何氏武馆的人帮忙吃下了倭人运来的军火武器，再寻机杀死那三个倭人情报员，那么一切都可以伪装成爱国势力对倭人的反制行动。 皆时倭人情报员留在商海的活动经费，也就在混乱中成为一笔乱账了。 “这……，琦哥儿，你这……” 陈永波听了朱琦的话语，看着朱琦的眼神不免有些惊异，朱琦这样完是一种无法无天的味道，他第一时间感觉这不是一个寻常人会去想的事情。 想到朱琦之前填写的身份资料，现在陈永波更不信朱琦是个普通学医之人了。 “这个不错，琦哥儿，这个主意好！” 侯华林倒是对朱琦这个想法拍手称快，之前他一直听着朱琦、陈永波说话，也是插不上嘴什么的，其实此前码头这边的事情，何老头也有些把他摘在外面的意思。 显然何老头是担心侯华林这个毛躁性子，知道了太多事情会坏事。 现在侯华林听朱琦对陈永波说了这些话语，心头果然就有种按捺不住的憋屈感，只想做点什么事情发泄，此时听了朱琦这个话语，顿时有种甘泉淋头的舒爽感。 以侯华林的年龄和性子，对于军火枪械其实也颇有些好奇和兴趣的，他之前常常往巡捕房跑，想着日后也能进巡捕房做巡捕，就是想在巡捕房这边可以时常摸摸真正长枪、短枪什么的过把瘾。 之前何氏武馆的大师兄何劲东被黑枪打伤之后，侯华林也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要是也能有枪，那就不怕别人用黑枪威胁了。 只是寻常人要弄枪真的不容易，在黑市上想买枪，同样贵的吓人，不是侯华林能买的起。 现在朱琦忽然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侯华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既然倭人要偷偷运武器进来，那不就是白捡的嘛。 “老六，别胡来，倭人偷运进来武器，肯定也会严密看守，我们又如何能轻易弄到手，再说这些武器就算是得手了，又岂是随便能动用的，别说是在法租界了，就算是在旧县城国统区，你们要是随便把枪拿出来，也都是一件大事情了！” 陈永波却不像侯华林想的简单，这年月的流氓、混混为何都用刀、斧这样的冷兵器，还不是因为官方对于枪械武器的控制。 官方对枪械的控制，无论在什么年月都是十分严密的，一旦发生枪案，就一定会被重点关注…… 59、现在也只是想想 在如今这个年月，虽然很多有钱人家都能私配枪械，可这也是要在官方打点备案的。 比如租界一些富商大亨会在家中藏枪，也会给身边的保镖配枪，可前提是在租界管理部门申领了用枪许可证，即便如此这些富商大亨把枪械放在家里没问题，可手下保镖想带枪去什么地方，也会受到限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带枪过去的。 其实就算是租界巡捕房的巡捕，也是不能随便用枪的。 比如巡捕房的军装巡捕往往要在遇到什么大事件的时候，才能听命令从枪房领枪使用，平时也就是拿一个执法棍巡街而已。 至于巡长、便衣、探长以及其他更高级的巡捕官员，虽然可以随身配备短枪，但也不是随便就能开枪的。 那些旧时代电影中，巡捕房什么探长、警长随便在街上开枪的情节，往往是为了表现他们的不守规矩，表明他们属于黑警、官方流氓的身份，又或者有凌驾于规矩之上特权之类的身份。 真实的状况自然不可能这样，无论在什么年代，警察开枪向来都是受到严格制约，不是随便就能动枪的。 另外在如今这个年月，租界和大明国统区之间就仿佛是不同的国界，虽然出入也许不需要什么证件审核，可在租界申领的用枪许可证，在大明国统区也未必有用。 哪怕是租界的巡捕持枪进入大明国统区的，也是非法携带武器入境，会被抓到大明国统区的巡捕房看押起来。 所以除非是在商海有着很特殊的地位，普通势力也很难将枪械武器放在明面上使用，如果何氏武馆的人随便拿枪出去，无论是旧县城这边的大明巡捕、还是租界的巡捕，都不会坐视不管，直接就会让大批军装巡捕持枪包围武馆，缴枪、抓人、封馆了。 至少在如今这个年代还是枪械还是严格控制的，若是再过十年、八年的，或许就又是另一个局面了，到时候无论黑白势力，基本上都是玩枪了。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反正现在何氏武馆真要是弄了倭人的武器，只会自寻麻烦，一旦出了什么纰漏，何氏武馆就自己陷入灭顶之灾了。 “那……，那不让人知道，偷偷玩，不就行了！” 侯华林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着，现在明明有了弄枪的机会，却让他放弃，他可不愿意。 “陈师兄，猴子，你们也别争了，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是担心倭人终有一日会武装入侵商海，那么我们手中要是能有武器，也就能在关键时候自保了！不过，猴子，陈师兄说的也没错，要是随便把武器弄回何氏武馆，也只会是烫手的山芋！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暗中把军火弄到手，然后在表面上弄成部烧毁的样子，这样就没人知道我们拿了军火！另外，我们要是真弄到了这批军火，也不能藏到何氏武馆，我们可以藏到乡下什么的地方，我想武馆一定能在乡下找到什么隐秘库房吧！” 朱琦的目光在陈永波、侯华林脸上扫过，基本也能知道他们两人的心思，便又低声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反正这批武器是不要白不要的，只是将它藏到乡下去，那就不容易被察觉了。 “琦哥儿，你真觉得倭人会打商海？可真要是这样了，我们手中就算是有军火，难道还能和倭人的军队正面对抗吗？” 陈永波虽然心头不愿意商海被倭人侵占，可真要他拿着枪和倭人军队硬碰硬的打，心头却又有些迟疑了，毕竟他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没必要去拼命。 其实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大势变化都不是小人物能阻拦的，很多时候小人物只能适应时势变化而已。 所以在陈永波看来，倭人的军队真要是入侵商海了，自然应该由大明军队抵挡，他们这些普通人又能做什么，拿了这些军火也不可能和倭人军队对抗啊。 “陈师兄，有备无患，无论时局如何变化，这年月手中有枪，终究能安心些！日后若是倭人真打到商海了，大明军队要是不能抵挡，至少一些有心反抗的义士，也不至于赤手空拳去反抗吧！再说，现在这批军火若是不取走，只会交到租界的侨居倭人手中，到时候倭人也就能拿着军火在商海市给倭人军队做内应了！” 朱琦原本对于什么反抗倭人入侵之类的事情，也是没想法的，他只想用这种方法掩盖他暗劫倭人情报经费的行为。 可这个事情却不能明说出来，这是他自己的秘密，故而朱琦只能在表面上说这些看似大义凛然的腔调了，仿佛一切就是出于爱国正义之心。 “没错，师兄，这军火我们要是不拿，只会变成倭人手里的家伙，琦哥儿不是说了么，我们可以把事情做的仔细些，那也就未必有人知道是我们拿了军火，还以为是被火烧了呢！” 侯华林一心想着促成此事，那日后他自然有枪可以随便玩了，哪怕这枪不能拿在明面上把弄，可至少也能在乡下寻僻静地方玩玩，此时不免顺着朱琦的话语帮腔。 “嗯，这个事情，最好还是让师父拿主意吧！琦哥儿，你和师父说过这事没，他是什么意见？” 陈永波的心头还有些犹豫，这事情毕竟不是小事，所以他直接把事情推到了何老头这边，他是不怎么愿意掺和这事情的。 当然要是何老头决定这么做，他也只能在暗中帮帮手了。 “哦，还没说过，这也是我刚刚想到的，其实现在也只是想想，毕竟倭人什么时候会把军火武器运到码头，然后倭人又会不会直接把军火武器送走，我们都不是很清楚！另外若是我们想弄这批军火，怎么弄，怎么安排人手弄走，以及怎么对付看守军火的人，都是一个个问题！呵呵，我现在也就是这么一提而已！” 朱琦看出了陈永波的心思，知道他其实不愿意掺和这事情，所以他就不准备和陈永波多说了。 当然一切也如朱琦所说的，现在还只能是想想阶段，具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现在说的再热闹也没意义啊。 “这么麻烦啊！那我找机会去码头盯盯！” 侯华林却没想那么多，只是被朱琦方才的话语挑动了心思，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侯华林练的形意猴拳功夫，其实也很擅长穿墙爬户的，若是他有心的话，自然可以在夜里探查码头那边的库房什么之类。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要是何老头不同意，他自己也要去偷些军火玩玩，然后就把剩下的军火都烧了，绝不留给倭人使用…… 60、我们单干 “猴子，别急，张师兄会找码头上工人帮忙盯着的，你要是乱来，打草惊蛇了，反而会让倭人放弃了偷运军火的计划，那什么都白费了！” 朱琦看了眼侯华林，似乎也看透了他的想法，想到侯华林的性子，他倒有些担心这家伙乱来坏事。 如今朱琦也有些后悔让侯华林知道这一切了，只是在何老头的安排下，侯华林最近都会跟在朱琦的身边，所以朱琦要做什么事情，最好就是把侯华林拉下水。 这样朱琦才没有背着侯华林，就对陈永波说了倭人的事情，可现在朱琦看着侯华林的态度，真有些担心他会性急乱来。 码头这边肯定有倭人暗中盯着，毕竟这也关系着倭人的大阴谋，若是侯华林打草惊蛇，倭人会不会改变计划不说，何氏武馆也可能被倭人顺藤摸瓜的关注上，那朱琦也说不定会暴露在倭人面前。 这可不符合朱琦浑水摸鱼的小心思，虽然朱琦也想寻机找出嗅犬情报组的三个倭人，可朱琦还是希望能藏在暗中寻机动手，可不想和对方正面对拼。 “猴子，听师兄的，别乱来，现在对付的是倭人，一个不好就会让整个武馆都被你牵连，猴子，我知道你的性子，你总不会想让师父这么大年龄，还不能过安生日子吧！” 陈永波也是看着侯华林面色严肃说着，同样担心侯华林会乱来，牵连了何氏武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知道我脾气燥些，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道理我懂，我不会乱来的！” 侯华林在口中不耐烦的说着，那眼珠儿却还是滴溜溜转着，显然想着什么小心思，这却让朱琦、陈永波看的都有些不放心。 所以朱琦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陈师兄，放心吧，何伯让猴子这些天都跟着我，我会看住他的！” “哦，这样啊！这……，我就放心些了！” 陈永波听朱琦这样说，在表面上似乎安心了，可内心反而更担心了起来，在他看来朱琦的外貌形象似乎比侯华林还要年轻几岁，这哪里能安心啊。 他在心头暗暗嘀咕，这我能放心嘛，刚刚说要去弄军火的可是你啊，明显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啊，也不知道以前到底是什么人，这脑子动的仔细，分明不像是什么好来历啊。 陈永波想着方才朱琦出手就是几百法郎的姿态，不免怀疑朱琦在国外就是捞了一把大钱，却混不下去了，才会躲回大明国来的。 只是三人把话说到这里，似乎也就没什么继续聊事情的心思了。 所以三个人各怀心思的加快了吃喝速度，很快扫空了桌上的菜肉，便是那铜火锅的骨汤底也被侯华林浇着饭吃了干净。 习武之人都是大肚汉，侯华林平日里在武馆也吃不到这些，故而今天可算是放开肚子了。 但这一餐也没花多少钱，陈永波找的地方自然是价廉物美的，再加上他巡长身份，店家也不敢多收钱，反而给了八折。 故而朱琦直接让伙计结账付钱，却不过一、二法郎罢了。 随后陈永波又对朱琦说了些会帮忙找房屋门面的事情，也就先行回巡捕房去了，这边就剩下了朱琦、侯华林两人。 “猴子，下午带我去码头看看，然后再去城南走走吧！” 朱琦看了眼吃饱喝足的侯华林，却是没准备就这样回何氏武馆去，他想去何氏武馆原本的码头以及那黑狼商社所在城南地盘看看环境。 “行，没问题，反正师父就让我跟着你，也没说不让你做啥！琦哥儿，你脑子比我灵活多了，这次的事情，如果师父不同意，那我们就单干吧，码头那边我人头也熟！嘿嘿，对了，你去城南干啥，哦，你要去看看那伙狼崽子的地盘啊？” 侯华林拿了根牙签一边剔着牙，一边打饱嗝吐气着，因为表面上看起来朱琦和他的年龄差不多，甚至还要年轻一、两岁，所以两人熟悉之后，侯华林说什么话语也显得随意不少。 现在侯华林觉得自己比朱琦的年龄大，显然也是有些拿大做主的意思，准备拉着朱琦一起办码头这边的事情。 不过侯华林感觉朱琦办事应该比他要牢靠些，他知道自己的性子急躁，也知道这事情确实可能给何氏武馆带来麻烦，故而也有让朱琦出主意的虚心请教意思。 “猴子，我能相信你吗？你会听我的话吗？” 朱琦看了眼侯华林，这小子虽然性子有些急躁，可脑子倒也不笨，已经想到了朱琦的意图，于是便带着几分严肃神色看向了他，让侯华林有些不自在起来。 侯华林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眼珠儿也是转了几下，过了一会才有些明确心意般的说着，“琦哥儿，你放心，我平日里虽然也有些不着调，可我知道事情大小，这次的事情，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跟着怎么办！” “行，那我们先去码头看看，你带我熟悉一下码头的环境，还有你们码头的仓库布局！然后，我们再去黑狼商社的地盘看看，也许可以赚些小钱，然后闹点事情，猴子，你这形象也没办法伪装，所以你就本色出演吧，只要表现出不甘心的意思，像是故意去闹事的样子就行！其实，我们武馆要是什么都不做，日后发生什么事情，反而会被人怀疑的！” 朱琦看着侯华林又是笑了笑，心头已经有了一些计划打算，不过他的话语也没错，如果何氏武馆吃了这样的大亏，面对实力明明不入流的黑狼商社却硬忍了下去，反会让倭人怀疑何氏武馆知道些什么了。 试想一个正常的势力，被人抢了自己的码头生意，发现对方只是一个混混小势力，结果像是怕了这个小势力般什么都不做，那才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别的大招憋着呢。 若是倭人怀疑何氏武馆发现了他们控制黑狼商社的秘密，可能会让倭人有种“你知道太多的”灭口心思。 总之，日后码头上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容易让人想到是何氏武馆的报复，反正倭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何氏武馆，进而来寻何氏武馆麻烦的…… 61、大发码头 就现在的局势，朱琦觉得何氏武馆对黑狼商社表现出一定反击姿态才是正常的。 至少也要做出一种试探性的反击，表示何氏武馆怀疑黑狼商社背后有人，最好就是倭人再弄出什么动作威吓下何氏武馆，那么何氏武馆顺势退缩，才显得顺理成章。 那样何氏武馆便能在倭人这边减少关注，可若是倭人这次运送到商海的军火武器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何氏武馆只怕还是会成为第一嫌疑人。 朱琦也不能确定，到时候倭人会不会找何氏武馆来个发泄式的报复。 而何氏武馆因此会有什么遭遇还真难说了，只能说那处码头的事情，已经让何氏武馆进入一个漩涡无法脱离，除非何氏武馆真坐视倭人借助码头偷运军火武器，摆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 可这样的话，何老头只怕也不会答应的，朱琦现在算是有些知晓何老头的性子了，他说不定真会不顾何氏武馆的基业，也要破坏倭人这次阴谋的。 真想要破解这个死局，最好就是用别的目标吸引倭人关注，从而减轻几分何氏武馆的嫌疑，甚至把何氏武馆从漩涡里摘出去。 但这一切也只能看情况而定，朱琦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设计。 朱琦在原本所在世界虽然是华夏超级特工，可他主要是负责任务具体执行的，任务的前期调查准备、行动计划制定等等之类的工作，其实都由其他的部门在事先完成了。 甚至在朱琦出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有幕后人员加以配合指点，所以朱琦有时候都不用考虑太多，只需凭借个人实力，都不用过脑的去完成行动任务就行。 然而现在就朱琦自己一个人，没有后援支持，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什么情报需要自己调查，行动方案需要自己设计，这可都是伤脑筋的事情。 想到这些，朱琦不免感觉有些脑壳痛了，他在这方面的经验确实也不多。 所以他才会想着让侯华林一起帮忙，想借助何氏武馆的关系网来收集情报，很多事情毕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实现的。 现在朱琦也是想到一处是一出了，虽然心头有一定的计划打算，可明显不是走一步能谋算十步、百步的那种策划师类型。 朱琦完是凭借自己的直觉来想计划，所以现在他这样对侯华林说着，也是想到了这方面的问题，可他不知道带着侯华林去黑狼商社这边闹事，后果究竟会如何。 至少他不知道倭人会有什么反应，也就是做了再说，到时候随机应变的应对而已。 “嗯，嗯，琦哥儿，你说的对，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反而让人以为我们憋着什么坏呢！还是琦哥儿想的周到，那到时候我怎么做，听你的！哦，对了，琦哥儿，我们一起去的话，我怕你会有危险啊！” 侯华林听了朱琦的话语，也是连连点头，想到可以去寻黑狼商社报复一下，他心头已经兴奋了起来，哪里管这事情会有什么后果。 相对于朱琦，侯华林的脑子显然是更简单直接，纯粹的武夫思维。 可很快他又想到何老头对他的嘱咐，却是不敢轻易违背了师父的指令，他自己不怕闹事遇险，可要是朱琦因此出了什么事情，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去交待。 “嗯，没事，我可以化妆一下，我们假装不认识，你听我的暗示就行，别人不知道我的存在，自然没危险了！” 朱琦之前也听那张鲁鸣介绍了黑狼商社在城南的地盘信息，所以他倒是想到了如何闹事的办法，此时也是看着侯华林神秘一笑，暂时也没明说。 如此朱琦、侯华林算是达成了合意，接下来便先往那位于石六铺的码头方向过去。 在黄水江边，大大小小有很多码头。 只是租界这边主要是一些临时停靠船舶的小码头，更多属于航运渡船类型的码头，货运码头并不是很多，所以在旧县城这边的石六铺才是大型泊船货运码头和仓库的堆聚区。 石六铺这边的码头，大多也被两、三米高的砖墙围住，然后留一个能让四辆车并行出入的大门，能够宽敞出入货物就行。 在这码头大门处往往会有一个门匾，写上不同码头的名号，否则各家码头从外面看起来也差不多的。 何氏武馆原本承包那处码头，位于石六铺码头区的第二个位置，同时能停泊七、八艘大货船，岸上也有大、小七个仓库可以存放货物，也算是石六铺的一处大型码头场子了。 朱琦、侯华林从小东门这边过去，没过多久便到了何氏武馆原本的码头大门附近，遥遥可以看到大门上用一块块圆形铁皮做了门匾，上面写了“大发码头”四字。 这码头的名号显得很土气，不过在这边的码头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名头，其他还有什么富贵码头，锦龙码头之类的。 在正常情况下，白天时候码头都是敞开大门的，到码头办事的生意人和码头工人可以随意出入，但在大门处会有看守码头的人，以防止有心人随便进码头偷货、闹事什么的。 这就是看守码头的一项重要工作了。 如今在“大发码头”的大门处，便有黑狼商社十几个打手看守着，普通人就算是靠近旁边站着，也会被喝斥走，那气势显得很是嚣张。 朱琦、侯华林自然不可能直接从大门进去了，黑狼商社已经把何氏武馆的人列入黑名单了。 如今黑狼商社的人也在防备何氏武馆的人到码头这边闹事，那把何氏武馆的人放进码头，除非是准备关门打狗，否则岂不是引狼入室。 不过侯华林对大发码头算是非常熟悉了，直接带着朱琦拐入了大发码头和旁边码头的围墙交界巷子，沿着光线幽暗狭窄，地上满是杂草泥沙的巷道，走到了靠近黄水江边的墙角。 这边属于大发码头的院墙似乎因为江水冲蚀地基，江风日久天长的吹动墙面，已经坍塌出了一个缺口。 所以只用了一些竹篱笆当作墙体遮挡缺口，算是把原本坍塌的口子遮堵了起来，可侯华林到这边直接用手在竹篱笆墙上推移了一下，便弄出一个人可以出入的口子。 这倒是一处可以进入大发码头的隐秘入口了。 里面是码头仓库的偏僻角落，破口前的地面上也长满了足有半人高的荒草、荆棘，可以遮掩进入之人的身影。 当然，原本就没多少人会关注这里，从这里进去自然不会被码头里的人发现了动静…… 62、想搬走东西不简单 “琦哥儿，这边进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侯华林转头对朱琦招呼了一下，他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这边出入码头了。 朱琦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侯华林，这绝不是侯华林临时弄出来的后门，应该是原本何氏武馆看守码头时候，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后门入口。 可让朱琦奇怪的是，侯华林为什么明知道这边有一个后门口子，却还是保留了下来，他原本为什么要从这边出入自家武馆看护的码头，就不怕有别人也从这边进去偷东西麽？ 朱琦忍不住问了一句，“猴子，你怎么知道这边可以进去？” “嘿嘿，这边就是我弄出来的！本来就是为了偷懒，可以偷偷跑出去玩，才弄的，要不然大师兄会问大门那边，我有没有离开码头的！” 侯华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看来是以前轮到他在码头上值守时候，他会从这边偷偷离开码头，出去玩耍什么的。 还真是不怕外贼动心，就怕自己人有什么想法啊。 “那你也不怕有贼从这里进码头啊！” 朱琦看着侯华林真不知道怎么说了，一个看护码头的人居然主动在码头边角上弄了个秘密后门，这不是给贼开一个方便之门麽。 “一般不会有人往这边过来的，琦哥儿，你也看了，刚刚那条巷子，又长又阴暗，一般人走进来都会害怕的！再说这边虽然能进码头，可想进码头的仓库，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这边仓库都是两层砖砌得墙，厚实的很，想进仓库，只能从仓库大门进去，就算是有贼进了码头，轻易也进不了仓库的！再说，想从这边把货物偷走，也不好出入啊！这个口子是我特别弄得，只能进人，真想搬东西出去，除非是把这些竹篱笆都拆了！” 侯华林有些不以为然的说着，看来他也是用心的设计了一下，还真是亏他想得出来。 朱琦对此不免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但现在倒也算是无心之得了，只是朱琦看着一人宽的口子，心头想着日后若是想从这码头仓库里弄军火武器，是不是可以从这边弄出来。 只是又听侯华林说到里面仓库的情况，却又让朱琦感觉不好办了。 还没等朱琦开口说什么，那边侯华林也已经放低了嗓音道，“琦哥，我们下次弄军火，就可以从这里出入，我们可以把这些竹篱笆拆了，然后在这边弄条小船，就可以把军火搬走了，我再重新把竹篱笆弄好就行，神不知鬼不觉！” 侯华林说的好像胸有成竹，仿佛这一切都很简单的样子。 可朱琦听了侯华林的话语，却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只是钻进了竹篱笆弄开的口子，看了眼里面地面上的潮湿淤泥，摇了摇头道，“这样是遮掩不了痕迹的，你看，我们从这边出入，难免会留下脚印，要是我们搬运军火出入，那这边的痕迹就更大了！再说，你不是说那些仓库都很坚固，那我们从这边进去，也进不了仓库啊！” 侯华林跟着走了进来，看到了朱琦指点的地面，又不免抓耳挠腮的道，“琦哥儿，那怎么办？” “看看再说吧！” 朱琦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这边码头区的地面，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泥地，毕竟是靠近黄水江的岸边滩涂，很多地方还是泥沙软地和卵石滩地。 所谓的码头区，就是拿围墙在黄水江的滩涂边圈围出一块地，然后从黄水江的岸边浅水区直接修建几条木栈桥延伸到深水区。 这样就能从停在深水区的货船上，走栈桥搬运货物到码头仓库里了。 而这大发码头的围墙圈起滩涂地上，又用砖墙修筑了大大小小的房屋，里面用木板架高成地板，和潮湿的地面隔离开，也就成了码头里存放货物的仓库了。 但用高墙围出来的滩涂地，除了少数特别平整过的露天存货区外，很多地方还是原生态的环境。 码头老板可没什么想法对部的码头区进行地形平整之类的建设，那也是要花很多钱的，所以在码头的很多地方依旧是滩涂地貌，一些地方甚至还长着高高的蒿草、荒草。 现在朱琦、侯华林所在位置也是在黄水江边，旁边就是黄水江的堤岸，长着足有一人多高的蒿草，在江边随风摇摆着。 不过黄水江会随着涨潮、落潮在岸边形成高低坡。 现在算是涨潮期，所以在两人站立的堤岸边就是江水拍打着的高坡堤岸，不时会有一片片泡沫水花甩上来，带着潮湿的水汽，滋润着岸上的泥沙地。 但要是落潮的时候，从高坡堤岸向外还会出现几十、近百米的低坡滩涂区，到时候可以看到滩涂上插着很多木桩，主要就是码头设置在滩地上，阻隔外来小船靠近的隔挡墙。 除了码头延伸出去的木栈桥道外，没有别的船只可以从其他方向，在涨潮时候靠近码头内的高坡堤岸边。 这样想在码头这边偷取货物，是没办法直接把船开到码头内部岸边接应的，至于在落潮时候从滩涂上带货走出去，那更是异想天开。 从这样的状况看起来，想要将大批的货物偷出码头，确实不是容易事情。 “琦哥，其实就算是留下痕迹，也没啥的，谁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反正真要是东西丢了，总会怀疑是被人偷了的，那就算知道我们从这边进，这边出，又有什么关系呢？” 侯华林还没想到别的方面，只是针对朱琦说痕迹什么，有些不以为然说着，如果他们到时候真来偷军火，只要查不到何氏武馆头上，看到脚印也是没什么意义啊。 可朱琦还是摇了摇头，他自然也在思考从码头这边把东西弄出去的方法，先不管怎么进那些仓库，现在看起来要把东西弄走也不容易。 至少没办法不惊动码头上看守之人，所以一切比原本想象的要麻烦很多。 而此刻朱琦也想不出什么细致计划，只是亲眼看到了码头这边的状况，心头算是有了一些底，回去后倒还可以慢慢想办法。 “琦哥，你说句话啊！” 侯华林见朱琦一直不说话，有些着急的问着，他不知道朱琦在想什么，反正他是有些急躁起来了。 “别急，看看再说！” 朱琦再次敷衍了一句，继而目光又往码头内的仓库区看了看，发现大发码头内的仓库分布状况是，外围一圈六个大仓库，内中核心区域一个小仓库…… 63、为啥要调查他啊 大发码头核心区域的小仓库，旁边就是码头露天存货区，临靠着江边堤岸，也有几百平的空间区域。 一些从货船搬下来的货物，也可以先临时存放在露天存货区，然后再安排送去各处不同的仓库存放，又或者直接从这边转送到别的货船上。 露天存货区这边有延伸通往黄水江深水区的几条木栈桥，可以说这边就是码头上的主要工作区了。 所以这个小仓库其实也是码头管事房所在，里面除了存放贵重货物的仓库区外，还有大发码头的办公室、账房之类的办公区。 从那个小仓库位置可以直接看到四周六处仓库的大门，这样要是想进入那些大仓库，打开大仓库的门户，就不可能避开小仓库那边看守之人的眼睛了。 当然，现在朱琦、侯华林所在位置是在一个大仓库的边角，倒是小仓库那边的视角盲区，不怎么会被人注意。 朱琦在心头盘算了一下，几步到了前面那个大仓库旁边，摸了摸仓库外墙，果然是用红砖石垒筑起来的砖墙，属于比较厚实坚固的双层墙体。 在外墙上还涂抹了白石灰，摸上去也让朱琦弄得一手白灰，不过这种方法既能防潮防虫，也能让人不容易从外墙攀爬上去。 看来这码头老板陈力钦原本在修筑仓库的时候，也是用了些心思的。 事实上这种墙体就算是子弹也不能轻易穿透，更不用说寻常人直接破墙而入了，仓库的墙体足有四、五米高，四周都没什么窗户，哪怕是爬上去了，也不可能寻找地方钻进去。 在必要时候，这种仓库都能当做防御堡垒使用，除非是用炮火轰击，否则也只能从正门突破进去。 按照侯华林的介绍，这些仓库的顶棚都是用稻草铺盖，内中用了两层竹席支持，这样足以防风挡雨，不会让雨水淋湿里面的货物了。 可这样的仓库顶棚承重却不行，就算是有人爬上去了，也没办法站立在屋顶上，若是穿透顶棚摔进仓库，那只摔断了手脚也是运气了。 反正从这些仓库的结构来看，只能从仓库大门进入，可这样别说是出入仓库偷偷搬运东西了，只是想进入仓库，也瞒不过看守仓库之人的眼睛。 显然想在码头这边不为人知的进仓库偷东西，肯定是不行了，真要想弄送到码头仓库的军火，必须先行搞了看守码头的黑狼商社之人才行。 现在看起来，想要瞒着码头这边黑狼商社之人偷取军火武器，估计是不行了，那就只能强抢了，只有先用最小的动静解决掉看守码头的黑狼商社打手，然后才可以放心大胆的搬运军火武器。 想到这里，朱琦又遥遥向码头小仓库方向望过去，现在能看到很多码头工人在那边聚着，一些工人正在码头上搬运货物，一些工人则是闲坐着聊天，等下一艘货船过来开工什么的。 另外也明显有二、三十个看似打手的人，在那边晃悠着。 他们一个个穿着黑色劲装棉衣，胸口用线缝出了一个狼头，在腰际大多插着斧头、砍刀等等之类凶器，仿佛随时会拿家伙干架，其中六、七个打手正拿着棍棒、鞭子之类，对码头搬运货物的工人呼呼喝喝，催促着工人做事。 看起来，黑狼商社放在大发码头这边的打手也不少，或许是他们刚刚占了码头，担心何氏武馆的人回来抢码头，这才特别有了这样的防备。 或许过上一段时间，见何氏武馆的人没有抢回码头的心思，这边的打手数量也会减少一些。 只是现在这些打手或许也是闲着无聊，便有些故意找茬欺负码头搬运工人的意思，除了那六、七个用棍棒、鞭子催着工人搬货的打手外，其他那些打手也是在周围呼呼喝喝的吓唬着搬运干活的工人。 此时似乎有个工人被鞭打了不服气，便开口说了句什么，又有一个同伴也帮着他说了什么，顿时引来了两、三个打手，围着他们便用棍子、鞭子虐打起来，周围其他的打手纷纷是骂骂咧咧的跟着起哄。 而周围其他的码头工人见了虽然都不服气，可那些打手身上都带着刀斧凶器，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去救人。 朱琦看着这些黑狼商社的打手，心头也是起了一丝杀意，只是现在他不能过去打草惊蛇，必须要等到军火确实已经运到仓库后，才能对这些打手算账。 最好是用什么方法，可以在不闹出什么动静的前提下，干掉这些黑狼商社的打手，这样才方便搬运军火。 一时间，朱琦心头便盘算起了下毒，又或者潜入暗杀的几种手法。 忽然，朱琦的眼神一闪，他发现那边小仓库里出来了一个黑狼商社管事头目般人物，喝住了几个正在用棍子、鞭子虐打两个搬运工的打手。 这个人，被朱琦认出了身份，正是之前看到三个倭人犬足军官证中的少尉情报特工犬牙汕。 这一下朱琦算是确认了倭人嗅犬情报组和黑狼商社的关系，这个犬牙汕似乎已经打入了黑狼商社内部，还在大发码头这边做了管事人。 估计也是在为日后将军火运送到码头这边做准备，嗅犬情报组的人不放心黑狼商社，才会派这个犬牙汕亲自坐镇在码头这边。 “猴子，你过来，你看一下那个人，然后想办法弄清他的身份！” 朱琦又观察了一下黑狼商社在码头上的其他人，倒是没有发现另外两个倭人情报特工的身影，或许他们用别的身份潜伏着，没都在码头这边。 “琦哥儿，这是什么人？为啥要调查他啊！” 侯华林顺着朱琦的手指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个犬牙汕，有些不明所以的问着，其实他对这个人的印象还可以，刚刚黑狼商社的打手欺负码头工人的时候，他也是心头起了怒火。 结果这个人出面喝住了打手，看起来倒还算是个有善心的。 然而还没等侯华林反应过来，朱琦便拉着他往仓库墙后躲了一下，那个犬牙汕的感官似乎很敏锐，方才被朱琦指点了一下，又被侯华林盯着看了一下，居然下意识的往朱琦、侯华林这边望了过来，差点就被他发现了。 “怎么，怎么，琦哥儿，你干啥呀！” 侯华林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口中急急喊着。 “那个人就是倭人奸细，不过，他很警觉，刚刚差点被他发现了，猴子，调查他的时候，不要直接出现在他附近，你找那些工人打探一下他的身份就行！最好探问下他平时住哪里之类，唉，算了，你也别去问了，我想他应该就住在码头这里了！” 朱琦在口中淡淡的说着，但想到这个人的警惕性，绝对是个专业的情报人员，这如果让侯华林去打探对方的消息，只怕以侯华林的业余，很容易被对方察觉，故而朱琦又放下了这个心思。 “啊！这个人就是倭人，琦哥儿，你怎么知道！看起来，他没什么特别啊！” 侯华林闻言真的有些惊讶了，难以置信的又探头偷偷看了眼，却感觉那个人没什么特别地方，还比普通的黑狼商社之人文弱些，像是个账房之类人物。 但码头这边的黑狼商社之人，明显还是会听他的话语，所以在他的吩咐下，那边黑狼商社的打手们总算是放下了几分找茬欺负码头工人的心思，也放过了那两个被虐打的工人。 这让侯华林感觉这人还算是一个好人啊，可怎么会是倭人奸细呢？ “我看过他们的证件，虽然证件照片和本人有些不同，但我能认出人来！” 朱琦的目光又在码头那边扫了几眼，才拉了一下侯华林，开口道，“猴子，我们走吧，码头这边的情况我差不多知道了，到时候只要问问码头工人搬运的货物是什么，又搬到了哪个仓库，那基本就能知道码头这边是不是有军火运来了！我们不能暴露了这个后门，走，我们走吧！” “好，知道了，想不到这个人真是倭人啊，看起来，倒是有些像好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侯华林没怀疑朱琦的话语，只是在心头感觉有些可惜，这世道假装是好人的坏人太多了，以后还真是不能就信眼睛看到的事情了。 随后侯华林心头有些郁闷，便听话的往竹篱笆墙边回去，先从那处口子钻了出去…… 64、原来是误会啊 朱琦看着侯华林钻了出去，却又低头看了眼地面，他和侯华林留下的脚印很明显。 随后他虽然也是一步步往竹篱笆墙边过去，脚下却踏出了一股股劲力，顿时像是有气浪震动般将沙土质的地面冲刷了一下，他和侯华林留下的脚印便不见了。 很快朱琦走回到了墙边的淤泥荒草地，随着这边半人多高的荒草一阵波动，下边淤泥地面上的脚印痕迹，也在震动中消失了。 只是在钻出竹篱笆墙口子的时候，朱琦看了眼篱笆间推动摩擦形成的痕迹，还是皱了下眉头，这却是没办法掩盖了，看来还是没办法完消除痕迹啊。 不过总的来说，这种痕迹不是很明显，只希望不会被人察觉吧。 侯华林似乎也发现了朱琦的动作，看着朱琦走过的地面，不免惊诧道，“琦哥儿，你的内家气功真的厉害，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啊！” “小技巧而已！猴子，我们先回武馆吧！等下我在武馆拿点东西，再找地方装扮一下，我们就去一起去城南看看，对了，也要和青青说一下，晚饭我们就不回去吃了！” 朱琦不以为然的答着，这样谨慎的作为，也是担心刚刚偷窥那个犬牙汕，会让这个倭人情报员起疑过来察看情况，从而暴露了这处可以进入码头的后门。 “行，那要不要和师父说一声啊！” 侯华林答应着，可很快又对朱琦问着，现在他总算是恢复了些理智，感觉还是要向何老头报告一下。 朱琦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回去，就先找何伯说说情况！” 如此两人从码头这边往旧县城老街方向快速走回去，不多时便从武馆后门进了后宅，何老头正好没事在天井这边闲坐着抽烟呢。 见朱琦、侯华林回来了，何老头先开口招呼了一句，“琦哥儿，怎么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师兄已经帮着办好了户籍登记，正好，何伯，有事情要和你说，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是这样、这样，然后我准备带着猴子去城南这样、这样的闹些事情！” 朱琦大致说了点他的想法，何老头闻言也是眯着眼睛思量了一会，点了点头。 “琦哥儿，不亏是读书人，想的就是比我们这些武夫仔细，没错啊，我们要是真什么都不做，反而会让人怀疑了！看来我老头子也该出去走走了，找武行的老家伙们抱怨、抱怨，再让他们打探下黑狼商社背景什么的，嘿嘿，也算是有个不甘心的意思了！” 何老头像是被朱琦点破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般的有了些想法，只是最后他又看了眼朱琦、侯华林，“不过，琦哥儿，你和猴子去城南闹事，还是有些不安啊，那边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什么手段都能用，猴子的功夫还不行，要是给人撒了石灰蒙了眼睛，那你们也就危险了！还有，别忘了，他们手里有枪，你这不是还被倭人盯着麽，那不是正好给倭人机会了！” “没事，猴子功夫不行，不是还有我麽！对了，何伯，之前被人跟踪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原因了，是个大乌龙，不是倭人盯我，是猴子原来孤儿院朋友弄出来的事情，呵呵，这个说起来也是误会了，之前我去了趟东印度公司，猴子那朋友就是那家公司的前台文员，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找了些孤儿院的孩子盯梢我！” 朱琦看似有些尴尬的说着被人跟踪事情，反正这个事情侯华林已经知道了，他也没什么故弄玄虚的必要，索性这样说出来，也能消去何老头的担忧。 “哦，是误会了啊！猴子，你那个朋友是什么人啊！”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也是愣神了一下，随后看向侯华林问着，他也意外会有这样的乌龙情况。 侯华林抓头搔耳的有些尴尬，他已经猜到了那个张雪薇存了什么心思，现在这样说出来，却感觉有些丢了蓝房子孤儿院的脸面。 可何老头的话语他也不敢不答，所以只能老实说道，“是原来孤儿院的一个丫头，呃，也许，也许是觉得琦哥儿有钱，想……，那个想弄清琦哥儿的身份吧！” “还有这种事情，哼，净是些歪门邪道的念头！琦哥儿，你自己注意一下！不过，琦哥儿，你其实是不用掺和到这个事情里的！本来你就被倭人盯上了，这次你要是在那边露头，不是明着告诉他们，你在哪里吗？” 何老头人老成精，很快想到了可能的缘由，脸色有些异样的骂了一句，随后看了眼朱琦，心头却又暗暗感慨一下，但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对朱琦劝说着。 何氏武馆眼下的境况就是一个大漩涡，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何老头觉得朱琦实在没必要牵扯进来。 本来朱琦就已经逃脱了一次死劫，脱离了倭人的关注，现在要是掺和到武馆的事情里，说不定就又会被倭人盯上了。 朱琦毕竟和他们这些江湖人不一样，朱琦完可以开诊所做正当生意，要是被何氏武馆牵连，只怕日后也不能过安生日子了。 何老头不明白朱琦所说的一切都是忽悠，此刻心头倒还是有些关心朱琦的未来。 “何伯，我虽然是国外长大的，可毕竟也是大明的根骨，若是我不知道，便也罢了，可现在我知道了，又如何能不管，再说，现在我也算是何氏武馆的一员了，何伯，怎么还想把我赶走麽？好吧，这次过去，我会化妆一下，尽量不暴露身份吧！” 朱琦口中说的似乎是正气盎然，其实他要不是因为弄了那些倭人的情报费，现在想把手尾清理掉，他早就躲到一旁了。 只是如今朱琦似乎也是听从了何老头的意见，故意顺着何老头的话语表露了心思，不免让何老头看着朱琦，又是无奈而又感慨的抽了口烟。 “好吧，琦哥儿，看来你也不是安分的人呀，那这事儿，就依你的想法去做吧！猴子，你要多听琦哥儿的，不能任性胡为，另外，自己也要小心，别着了人家的黑手！” 何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又若有所意的看了眼朱琦，虽然现在朱琦看上去才二十出头，比侯华林还要年轻些，可何老头感觉朱琦也不是表面上的年轻。 他怀疑朱琦或许和何青一样，是不是也有什么秘密，有不同于表象的真正年龄…… 65、这位是谁呀? 何老头心中其实还是怀疑着朱琦的真正身份，猜测着朱琦的真正来历。 最初朱琦被光溜溜救到何氏武馆的时候，他还感觉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感觉朱琦和普通大明人气质有些不一样，但当时以为朱琦或许是在国外生活长大，才会有这种不同。 可之前朱琦出去一趟，忽然变了一种身份姿态回到武馆，一下子仿佛富贵有钱了，整个人让何老头有些看不懂了。 哪怕以何老头的江湖经验，也看不出朱琦的跟脚。 说实话何老头还是有七分感觉朱琦像是什么兴国社的造反派，哪怕朱琦否认了这一点，又说出了那种孤儿加上国外出生的来历。 然而何老头却还是不相信，在他看来这朱琦就是故意弄了一个假身份，这样做什么事情就不会连累到真正的家人了。 朱琦的各种作为，都让何老头感觉符合兴国社造反派的作为。 所以听了朱琦的话语，何老头没有继续劝说朱琦，朱琦真要是兴国社的人，那也是大明人，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倭人这种阴谋的，说不定还能凭借特殊的关系渠道，能把倭人的阴谋传到什么地方去。 这时候，何老头倒是关心起了自己的六徒弟，这小子性情简单，不会被朱琦当做了棋子利用吧。 按照朱琦方才所说的安排，基本上就是让侯华林单独出面在黑狼商社的地盘闹事，等于是独闯狼窝啊，想想还是有些危险的。 所以何老头也只是故意对侯华林这样告诫了几句，也有说给朱琦听的意思。 “放心吧，何伯，我不会让猴子出事的！”、“师父，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啊！” 朱琦、侯华林都不免对何老头回答了一句，只是看两人神色似乎都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们呀！唉，年轻就是不知好歹，算了，算了，总要吃点苦头才知道，得，你们去吧，不过，别闹得让老头子去救你们两个啊！到时候断手断脚，被人挑了脚筋，一辈子废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唉，走吧，走吧，我老头也该出去转转了！” 何老头看着朱琦、侯华林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态度，知道现在也劝说不了什么，便又摇了摇头，站起身往那何氏武馆的大门方向走了过去。 作为何氏武馆的馆主，他似乎不屑从后门出去，就是不知道他准备去寻武行中的什么人物了。 在商海市这样的混乱魔都，朱琦之前那样被人丢进黄水江，其实还算是好结局，若是遇到更狠辣的人物，就是直接把你砍断了四肢，或者挑断了脚筋、手筋，变成一个废人，就更是生不如死了。 看着何老头离开，侯华林抓了抓后脑勺，抽了下鼻子，向朱琦道，“琦哥儿，别怕，师父就是吓唬人，以我们的本事，就黑狼商社的那些家伙，上来都不是对手！” “那他们要是用枪呢？又或是撒石灰粉什么的阴狠手段，也是防不胜防的。其实何伯说的也没错，虽然我们有功夫在身，可也不能在阴沟里翻船，真要想杀人，什么功夫都没有的普通人，也能杀死我们的！” 朱琦倒没有无视何老头的告诫，也开口打压了一下侯华林的自大，当然朱琦的话语也不假，若是让朱琦来动手，哪怕不用身上的功夫，很多小手段都能轻松弄死侯华林这样的猴拳高手。 “琦哥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知道，黑狼商社对大师兄打了黑枪，可我觉得，这黑枪可能不是黑狼商社的人打的，可能就是倭人打的！琦哥儿，在商海滩动枪，不是那些狼崽子能玩起的！” 侯华林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之前确实有人打黑枪伤了何劲东，可他还是觉得黑狼商社之人，不大可能真藏有枪，否则黑狼商社早就不是现在这种规模了。 “好，好，你说的也对，那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去房间里化个妆，然后一起去闹事！” 朱琦对侯华林的想法也没办法掰过来了，就懒得继续纠正侯华林的自大态度，当然他对如今商海滩的黑道也确实不熟悉，也许侯华林说的没错，上次打黑枪的是倭人嗅犬情报组的特工，黑狼商社其实并没有藏有枪械。 就之前的状况，那是在夜晚，有人能打黑枪精准射中何劲东的大腿，就足以说明开枪者的枪法不错了。 这可不是什么混混、流氓能做的事情。 接着朱琦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回了自己的客房，开始伪装化妆起来，这次依旧是用粉扑什么的变化了一下肌肤颜色，然后又用毛发给自己弄了一些胡子。 随后朱琦换了上次买的旧长衫，戴上了礼帽，等朱琦走出房门的时候，侯华林一时间都没能认出来。 “琦哥儿，你…，你这是会易容啊！琦哥儿，你要说只是一个医生，打死我都不信！” 侯华林围着朱琦转了几圈，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他看着朱琦进入房间又出来，在大街上他绝不能认出朱琦来。 “呵呵，我师父教的江湖手段，以前也没怎么在意，就是当是演戏化妆的小手法，现在倒是感觉真有用了！” 朱琦信口忽悠了一句，反正他知道自己在何氏武馆这边似乎没办法完掩饰行为，所以他只把一切都推到所谓师父上了。 “琦哥儿，那下次教教我，这个好像很有意思啊！” 侯华林却又感兴趣了，看着朱琦笑的有些猥琐，脑子里仿佛想着什么东西，或许是他学会易容后，可以怎么作弄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何青从中院那边走了过来，见到了侯华林，又看了眼朱琦，在口中随口问着，“猴子，你回来了，琦哥儿呢？刚刚好像听你叫了，这位是谁呀？” 何青显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朱琦，只是随意打量了一下朱琦，毕竟一个陌生人到了武馆后宅内院，还是让她有些谨慎。 侯华林听何青这么说，眼中闪过了一丝有趣的意味，故意看着何青道，“对啊，我刚刚也在问他呢，什么人啊，怎么就到了我们武馆后院！我还以为是琦哥儿的朋友，可琦哥儿也不在呀！” “你是琦哥儿的朋友？” 何青闻言有些狐疑的看向朱琦问着，此刻她心中对朱琦的身份也存有猜疑，现在忽然来一个所谓的朱琦朋友，她还真以为是朱琦的特殊同伴来了。 偏偏朱琦现在这样的打扮，也有遮掩身份的意思，故而何青的目光瞥向了朱琦用礼帽遮掩了大半的面容，倒是想从这个所谓朱琦朋友的身上，推断出朱琦可能的身份。 “哦，朱琦不在，那没办法了，好吧，那我先走了！这位侯先生，见到朱琦的时候，就说我来找过他！” 朱琦看了眼何青，也是故意玩闹着没显露身份，又向侯华林有模有样的说着，便准备往后门方向退过去…… 66、旧县城的南区 “等等，别走，青青，这人不清不楚的，会不会是来偷东西的，你去琦哥儿房里看看，别是贼吧！” 侯华林见朱琦也没有显露身份的意思，便继续闹着玩起来，一下子叫住了朱琦，仿佛真把朱琦当成了闯门的白日贼。 然后侯华林对何青又是挤眉弄眼的示意，似乎有几分让何青上去拦住朱琦的意思。 何青狐疑的看了眼侯华林，以她了解的侯华林，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不上去动手拦人，只在口中这样叫喊，这样的侯华林太古怪了。 所以何青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朱琦，忽然她的眼睛微微圆睁，“你…，你是琦哥儿！猴子，要死啊，你们…，哼！” 虽然朱琦的化妆掩饰不少形象，可毕竟也经不起熟悉人的观察，再说这次朱琦的化妆也比较简单，胡子没贴多少，也就是靠礼帽遮着面容，何青仔细分辨自然能认出来了。 她很快转头看向了侯华林，知道这个小子故意在闹呢，拖着瘸腿便走了过去，挥拳要捶打这小子几下。 可侯华林早就猜到何青会如何，此刻几个跳跃就到了朱琦身后，对何青做着鬼脸，就像是一个偷了什么好东西的大马猴般，显得很是欢快。 何青追了几下没能追上，只能恨恨的停下了脚步，看着朱琦、侯华林撅起了嘴儿，摆出了一副不高兴姿态。 “哈哈，青青，琦哥儿这样子，没想到吧！嘿嘿，我们现在要去城南，晚上就不回来吃了，记得给我们留门就行！琦哥儿，走，走，快走！” 侯华林还是挤眉弄眼的对何青调侃着，继而又像是炫耀的对何青说着，便拉着朱琦要走。 “呵呵，青青，玩笑一下，就别生气了！” 朱琦见何青做出这种模样，也是笑着求饶，何青现在的姿态倒是别有一种滋味，让人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怜惜感，朱琦感觉自己心头有愧了。 或许也只有侯华林这样和何青太熟悉的人，才会忽视了何青这般邻家俏丽姑娘，忽视了她天生的姿容，还会这样继续玩闹吧。 “琦哥儿，你们要去哪里？城南？那是黑狼商社的地盘？你这样化妆，你们究竟要去干啥？” 何青听到侯华林的话语，却看着朱琦担忧起来，她也顾不得刚刚的玩笑戏弄，只是看向朱琦问着，此时她才想到朱琦做这样的化妆打扮，并不只是为了闹着玩。 “没事，我们去探探情况，已经和何伯说过了，他也同意了的！再说，你看，我这样的打扮，你都差点没认出来，放心吧！” 朱琦没有说出让何青太过于担心的话语，仿佛他们过去只是看看，并不是要闹什么事情的样子。 “可猴子这样子，一去就会被认出来的吧！” 何青也不是笨人，朱琦这样是化妆了，可侯华林还是原本的形象，这要是到了黑狼商社的地盘，自然不可能隐藏身份。 现在黑狼商社摆明抢了何氏武馆的码头，虽然这个事情背后是倭人主导的，可黑狼商社应该也明白何氏武馆的背景，他们肯定会防备着何氏武馆的报复。 那么何氏武馆这边有什么人，特别是何老头的几个入室弟子，他们自然能认出来的。 现在侯华林这么过去，肯定会让黑狼商社的人盯上，若是他们心黑一些，说不定就会对侯华林下死手了。 “青青，怕什么，难道我就不能去城南了！哼，也就是一帮混子，我一个人能打趴下他们所有人！” 侯华林感觉自己的本事被小看了，刚刚的何老头、朱琦，现在的何青都觉得他会遇到危险，所以他身子一个跳跃，便到了一旁的空地上，摆出了几式猴拳的招法，在空中打出了呼呼的风声。 “青青，这也是我和何伯建议的，就是准备让猴子去露脸一下，表示何氏武馆确实有心要报复什么的，不过，青青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现在我和猴子是一明一暗，我会在暗中帮衬的！” 朱琦不想让何青太担心，就没有和她说太多的事情，依旧带着几分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 “那我爷爷呢？” 何青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寻找起来何老头。 “师父去武行找朋友了，也是要摆出报复找场子的姿态来！青青，你放一千个心，我和琦哥儿出马，还能有什么事情！” 侯华林拍着胸脯保证着，可他的保证只会让何青感觉不靠谱，所以何青还是看向了朱琦，眨动了几下眼睛，仿佛想听朱琦的保证。 “没事的，好了，猴子，我们走吧，青青，最近要是有人给我送东西来，你帮我先收着，是我订购的医疗器械！” 朱琦也不想继续让何青担心了，这样说下去只怕也说不好什么了，所以对何青安抚了一句，便转身招呼侯华林往后门方向过去。 如此朱琦、侯华林两人很快就又走出了武馆，沿着老街往旧县城的城南方向过去。 城南这边相对而言比较偏僻，人流量也不像老街这边多了，因为黑狼商社在这边开了一些场子，所以往这边过来的人，很多就是赌徒、嫖囡客、烟鬼。 当然，在商海如今混乱的局面下，往这种偏僻地方来，原本就容易出事。 可黑狼商社既然占了这边为地盘，倒也是派人看护着街区，照看来这边照顾他们生意的肥羊。 故而进入城南的街区后，除了一些巡街的巡捕外，也可以见到街边有些闲汉站立着，估计就是黑狼商社的人或眼线，帮着看护街区安。 朱琦和侯华林之前已经说好了，故而到了这边的街区，两人便分成了前后，像是不认识般的走着。 走在前面的是侯华林，大大咧咧仿佛是在街上闲逛，朱琦在后面约十几步的距离跟着，夹着自己的牛皮拎包，身子微微的缩着，仿佛就是一个来这边的赌徒般，带了几分防备抢劫的谨慎姿态。 这片街区主要也是旧县城普通商海百姓所住的区域，街道比较狭窄，四周也有很多巷子通往各处。 街边虽然也有些店铺，可多是些缝缝补补、修锅打铁的小铺子，也有些是卖杂货的小商铺，不过更多倒是卖吃食的小食铺。 显然来这个街区的赌徒、嫖客、烟鬼，偶尔会在这边寻地方随便吃点什么，故而小食铺饭馆的生意还不错。 可这边街区总的感觉就是一种阴森森味道，特别是主街四周那些巷子，仿佛藏了很多眼睛在暗中盯着街上的行人。 朱琦知道这些巷子里确实也藏了一些人，可能会避开巡捕和黑狼商社的人，打着街上赌徒、嫖客、烟鬼们的主意，毕竟这些人身上总是比普通人带着更多钱…… 67、黑狼赌坊 走在城南的小街上，朱琦感觉到了四周投来的恶意目光。 可朱琦假扮的这个形象，还是快步跟着前面侯华林的步伐，往黑狼商社老巢区域过去，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地方。 黑狼商社在城南这边的主要场子就是一个靠街的赌坊，而紧邻赌坊旁边是一个大院，算是黑狼商社老大黑狼所住的宅院，也是黑狼商社的核心据点。 在赌坊、据点大院周边一些房屋宅院，也都被黑狼商社占了下来。 一些地方是黑狼商社重要头目的住所，一些地方则被黑狼商社控制了变成了暗娼、烟馆所在。 比如一条巷子里都是暗娼的生意场，不少年龄在十几岁到三、四十不等的女人，涂脂抹粉的站在门前，又或是直接站到了巷子口，对外面来往的人招呼着，看对眼了就拉进巷子房屋里成就好事。 而另外也有一条巷子里就都是烟馆了，很多消瘦的烟鬼熟门熟路往冒着烟气的幽暗巷子里进去，寻到管事人交了烟钱，就进一处房屋吞云吐雾、飘飘欲仙了。 到了这里便是黑狼商社盘踞的老巢了，不少商社下属的混子在周边游荡着，一些是看守地盘，一些是拉客的，主动招呼人去玩什么的。 侯华林在前面信步绕着走了一圈，朱琦则放缓了脚步慢慢跟了一圈，大致熟悉了一下黑狼商社老巢的周边环境。 只是两人也没深入一些巷子什么的探查，那样就显得太刻意了。 不过，黑狼商社所占的区域已经是城南靠近旧县城墙的边缘区域了，再往外围过去就是棚户黑区和乡下郊区了。 城南区域本来就是商海旧县城的贫民区，黑狼商社占据这边作为老巢，也表现了他们的底蕴不足，只能在这里占地盘为据点。 整个大商海自北向南呈现出阶级分化，越是北边的租界区就越是繁荣文明，越是往南的明界国统区，便越是贫苦脏乱。 在商海市内不同区域混的势力，自然也能根据占据地盘的所在，看出势力的强弱了。 何氏武馆不管怎么说也是在旧县城核心区域衙前大街这边开馆立杆的势力，算是有着二流地位，这黑狼商社却只能盘踞在贫民区，完就是三流小社团。 现在偏偏就是这样的三流社团招惹了何氏武馆这样二流势力，正常来说就是自找死路了。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黑狼商社背后有其他势力扶持着，才能做出这种蛇吞象的举措，所以何氏武馆只能是倒霉遇上了。 好吧，这些不多扯，只说朱琦、侯华林熟悉了一下大致环境，前面侯华林双手插在口袋里，就晃晃悠悠走进了黑狼商社开设的赌坊。 这侯华林整个身子微微的晃抖着，故意显得痞里痞气，像是一个混子。 只是跟在后面的朱琦发现侯华林已经被黑狼商社的人盯上了，有人快步跑去旁边大院里报信了，可这本来也在朱琦的预料中。 朱琦很快也跟着走进了赌坊，这赌坊名头也叫做黑狼赌坊，规模其实也不算大。 整体就是一个临街大院改造的，进了大院便是几个打通的房室，每处房室都摆开了一些桌子，围着些赌徒。 在主厅正屋这边摆了三张赌桌，正中间规模最大的赌桌上摆了骰盅，铺了画满大小、豹子以及各种点数的桌布，就是赌大小的桌面。 旁边的赌桌则是在玩猜数，也就是将一些小石子还是不知道啥的，用一个大海碗一盖，然后猜里面是单双，又或是赔率更高的一、二、三、四之类数字。 随着赌徒下注后，坐庄就拿一根尺子四个、四个的把小石子拨开，剩下几个就是最后的结果了。 在另几处偏房室内，则是摆放了牌九类的赌具，这也算是神州历史悠久的赌博游戏了，既可以几个人对赌，也可以一群人在旁边跟赌。 这年月纸牌类赌博方式还没流行起来，故而赌坊还是这种传统赌博方式为主。 一般赌坊也只会弄这些可以快速决定结果的台子，如此赌坊既可以坐庄，也可以让别人坐庄，由赌坊每把抽成。 反正胜负快速、方式简单的赌博游戏，也最吸引赌徒的兴趣了。 朱琦对赌博什么的其实也不熟悉，以前基本没玩过，最多就是在电视、电影上看过，可凭借他先天境界觉醒的精神意念，什么赌牌九、猜数之类或许还玩不好，可猜骰子赌大小却是很有把握的。 除非就是对方在赌桌上出千，临时变化骰盅里的骰子翻面，否则就等于是让朱琦看着骰子的面额下注，肯定能赢。 之前朱琦就曾想过到赌场弄钱，只是当时考虑赌场背后的势力未必会让他轻松搞钱，他又是刚刚来商海，人生地不熟的不想闹出被黑道追杀事情，才改成了去银行保险库碰运气。 如今既然准备来黑狼商社这边闹事，那自然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所以朱琦心头也是稳稳的，之前和何华林便是说了这个事情，只是朱琦也告诫侯华林不要乱来，按照他的暗示再下注。 然后等黑狼商社的人出来了，再看情况闹事。 若是黑狼商社的人忍着不动手，那朱琦、侯华林正好也能赚一把回去，同样算是给何氏武馆挽回一些脸面了。 两人就这样先后进了赌坊的正厅，很快挤到了被二十几个赌徒围着的中央大赌桌边，看了看那赌大小的赌桌状况 这张赌桌的庄家主位这边有两个打手站在两侧镇着场子，也有一个专门负责摇骰盅的坐庄和两个专门负责收钱、赔钱的帮手，进行着赌桌上的动作。 赌桌上的场面很是欢闹，不少赌徒直接把钱甩在了大、小投注区。 随着那边庄家摇动骰盅放到盅底上，双手一摊，四周的赌徒便在口中呼喊着“大、大、大”、“小、小、小”之类的叫声，显得兴奋异常。 朱琦看了眼赌桌的情况，随即放出精神意念对这张赌桌探查了一下，果然发现这赌桌有问题。 就在那骰盅的盅底下面藏有一块活动板，只要那坐庄之人用脚踩动下面的机关，就能让活动板跳动一下，那么上面的骰子自然也就会翻面，从而影响最终的结果。 无赌不奸啊，果然只能作弊才能真正的赢钱。 虽然在正常情况下，庄家也没必要出千做手脚，按照赌桌规律来说，庄家总是能赢的，除非是台面上的赌注比例差距太大，坐庄的才会出千做手脚，吃大赔小。 当然，赌桌上的摇盅坐庄一般也是有些本事的，大多能知道自己所摇骰子的结果，这样才能视情况动手脚。 可这机关在朱琦眼中却完没有隐蔽性，朱琦很快用精神意念扫描发现了桌底机关链接那盅底活动板的拉线，其实也就是一根线连接着一个包着厚布小锤子，然后在踩动机关后，用那小锤子敲击活动板影响上面的骰子变化。 朱琦在心头思量了一下，便让自己挤到了赌桌靠近那拉线的区域，随即便探查了一次骰盅里的骰子点数，抛了二十法郎在了投注区的“大”字上…… 68、有赌不怕输 “大，大，大！给我大！” 朱琦用精神意念探查了一下骰盅，便在赌桌上丢了赌注押大，继而也和四周赌徒般在口中兴奋的喊着，仿佛真是一个享受输赢的赌徒。 那边侯华林没有得到朱琦的指令，却只是挤在那边抱拳冷眼看着，四周虽然也有赌徒感觉他不赌又碍事，想把他给挤出去，可哪里挤得动侯华林。 很快赌徒们就顾不上侯华林，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骰盅里即将出现的骰子结果上。 那边坐庄不知道有什么情况发生，只是按照正常的开盅程序，双手摊开了一下，“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好，开了，四四六，十四点大！吃小赔大了！” “好，哈哈哈，我赢了！哈哈哈！” 朱琦看着这个结果，就像是寻常赢钱激动的赌徒般，顿时兴奋了起来，随后用手重重在赌桌上拍打了几下，这几下的力量极大，仿佛让整个赌桌都震动了起来。 这一下两个看场子的打手直接就将眼睛瞪了过来，一般人再是兴奋也不会弄出这样的动静来，若是朱琦还不控制自己，他们只能上来帮忙“安抚”一下了。 不过朱琦毕竟是客人，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故意的，所以他们见朱琦似乎又收敛了态度，又看朱琦似乎并没有惹事的意思，就把注意力再次转到其他人身上，主要还是盯在了侯华林身上。 而朱琦的嘴角微微一翘，方才那一下他以真气化为劲力，传导过去震断了连接机关的麻线，如此这张赌桌上已经没有办法出千了。 就算那个摇盅的坐庄可以凭技巧对于骰盅里的骰子心里有数，也不可能视赌桌情况动手脚出千了，就算他知道有问题，也是没办法在明面上说什么的。 所以朱琦假意摸了摸鼻子，其实是给侯华林暗示，可以跟着他的暗示下注了。 等着那边坐庄摇盅、落盅，朱琦便又感应了一下骰盅内骰子的大小，故意丢了十法郎在了“小”字投注区，只是放钞票的时候，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面。 那边侯华林会意，忽然在口中故意引人注意的说着，“你们这些人下注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我下三百法郎！买大！” 随后侯华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法郎丢在了“大”字投注区，目光向四周扫了几眼，又看向了那个坐庄的摇盅人，口中催着，“快开，快开！今天老子就是来赢钱的！” 三百法郎也确实是不小的数额了，在这边的赌徒下注基本都是一个龙洋、鹤洋、一吊铜钱之类钱币，又或者是几英镑、十几法郎的钞票，也有些是英国便士和法国硬币之类。 现在侯华林这一下三百法郎几乎是其他人投注的几百倍了，顿时让赌桌上其他赌徒看的眼睛都直了。 而那边的坐庄见状，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可在表面上他还是若无其事的道，“好，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下注无限制，买中就赚到，来，开！四、五、六……，大！吃小赔大！” 这个结果显然让这个坐庄有些意外，其实之前他嘴上这么说着，脚已经踩到了下面的机关上，准备出千改变骰盅里的骰子数值，直接吃下侯华林的三百法郎。 可没想朱琦断了那机关连接线，踩动机关自然是没有任何效果，如今这个坐庄看到了骰子数值没变，心头是非常意外的。 可在面上他还是不敢显露异常，黑狼商社哪怕再属于黑恶社团，可开赌场也不敢明着出老千，那以后还有谁会来赌场玩啊，所以他只能咬着牙继续按照流程喊着，暂时吃下了这个暗亏。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让一旁收钱、赔钱的两个赌台帮手也很意外，他们自然也知道赌桌的问题，按说这样的局面应该是吃下三百法郎的，可现在居然要赔钱。 那负责赔钱的帮手看了眼坐庄，用眼神询问着，只是在坐庄的眼神回应下，只能点算着相应的钞票、银元给侯华林赔付，一下几乎把赌桌上庄家之前赢得钱赔了小半出去。 “哈哈，果然赢了！” 侯华林露出了得意神色，伏下身子便将本钱和赢得乱七八糟钱币拢到了自己身前的桌面，让四周赌徒看的很是眼热。 当然，这次朱琦却是故意输了，所以朱琦也做出了一副眼热姿态，向侯华林身前的钱看着。 那边侯华林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大布，便将这些赢得钱币和原本的三百法郎都弄到了布上，继而拎在手中晃着，又看向了那边的摇盅坐庄，吊儿郎当的催促道，“快摇盅啊，怎么，输一把就不干了啊，你这台面上还有这么多钱呢！老子今天要把这些钱都赢光呢！今天老子是算过命的，见钱发财，大杀四方啊！” “对啊，还赌不赌！”、“还来不来！” 听了侯华林的话语，赌桌上的其他赌徒也是纷纷叫了起来，这边闹腾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赌桌的赌徒围了上来，顿时这张赌桌就更热闹了。 赌场上也有一个风气，那就是庄家赔大钱的时候，说明庄家气势弱了，正好可以让赌徒们跟风下注赚钱。 “有赌不怕输，我们黑狼赌坊赔得起，只要你能赢下去！来，我摇盅！” 这个坐庄见这么多人催促，虽然对于方才机关没动静有些疑惑，可也不认为侯华林把把能赢，故而便又盖上了骰盅，拿起了当众摇了几下放回了盅底上。 “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输赢凭天命！买了，买了！” 朱琦微微用精神意念感知了一下，便直接把手中的十法郎钞票丢在了“小”字投注区，这次他没有点手，那边侯华林也会意，于是直接把布包里价值六百法郎的钱都丢在了“小”字投注区上。 “买小！开，开，开！” “大！大！”、“小！小！” 此时其他的赌徒也是纷纷丢钱上去，一些喜欢跟风的便直接跟着侯华林买小，一些有经验的却反而买了大，反正从表面看起来赌桌还是正常的赌着。 只是侯华林的下注实在有些大，六百法郎又几乎是赌桌上庄家的这边一半多钱数了，不免让那边的坐庄神色再次变化了一下…… 69、赤琉璃的新功能 在这赌桌上摇盅的坐庄，当然知道这次他摇出的骰子就是“小”数值。 所以他只能继续故作镇定，一边用脚用力踩动机关，一边看似寻常的慢慢拿起了盅盖，开口喊道，“好，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开！一一四，小！吃大赔小！” 只是这个结果显然又让他很是意外，他忽然明白之前不是意外，刚刚他还以为机关的绳索松了，那他只要用力的踩动机关，就可以恢复机关的作用，然而现在他明白这张赌桌的机关已经不灵光了，应该是被人破坏了，所以他已经没办法对骰盅动手脚了。 同时这个侯华林似乎能知道他摇的骰子结果，这还怎么继续赌下去啊，若是继续下去，只怕会越赔越多了。 可当着这样的场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示意旁边的赔钱帮手数钱慢一些，拖延一下时间，这赌桌上出现变故，自然会有人去通报上面的老板，到时候老板来了就不用他这个坐庄来做主了。 “哈哈，赢了，又赢了！我和你们说，今天跟着我买一定发财！” 侯华林一看顿时又得意的笑了起来，还转头对身边的赌徒招呼着，在不禁意间他也是看了眼朱琦，对于朱琦这份本事他心头更是佩服起来，他知道换自己是不可能这样赢钱的。 这次的三百法郎本钱，自然是朱琦先交给他的，如今一下子翻了四倍，侯华林以前还没经手过这么多钱呢。 朱琦也假意像是跟着赚钱般，在那边傻笑着，只是目光却又往四周瞅了瞅，发现那赌坊后门方向已经有不少黑狼商社的打手进来了。 侯华林到了自家赌坊的事情，自然已经被黑狼商社的老大知道了。 所以他应该已经有所安排了，此时从赌坊大厅通向后院的门户这边，涌进来了十几个黑狼商社的打手，一个个都是精壮汉子，腰际插着斧头和砍刀，看起来凶狠异常。 其中有三人似乎是有些身份的，被簇拥在了最前面。 为首的一个看似三十六、七岁，身高在一米七六左右，这年月算是一个大高个了，身材显得很是彪悍，结实的肌肉支撑着衣服，看上去带着几分凶狠之气。 他的脸上也都是横肉，理了一个板寸头，一只左眼睛用眼罩遮着，还能看到明显的刀疤痕迹，似乎是被人用刀砍过。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外面套着绸缎的外衣，在后背和胸口处分别绣了活灵活现的黑狼头，看起来他应该就是黑狼商社的老大独眼狼了。 这独眼狼身后同样跟着两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身上明显都带着几分凶煞气，应该是最初跟着独眼狼打杀出来的黑狼商社核心成员了。 不过有一点让朱琦感觉有些意外，就在朱琦发现他们三人之后，原本在朱琦心脏内安然窝着的赤琉璃，居然微微散发出了温热的能量波动。 朱琦心有所动的导引这股能量，便游动到了自己双眼位置。 随后朱琦的瞳孔上出现了一层光泽，仿佛给朱琦的眼睛添加了一副赤色美瞳般，朱琦发现他眼前所见一切似乎有些不同了。 整个世界仿佛多了一些异样的色彩，原本在空气中游离的天地灵气，仿佛化成了丝丝五彩光斑，犹如细小精灵般在空中随性飘游着。 另外这边赌场大厅内的每个人身上，也向外散逸着各种不同色彩的光泽，从而让大厅显得光彩斑斓起来。 空气中漂游的天地灵气光斑，原本就细微而稀少，倒也没能带来多少光泽，可如今赌场里每个人身上的人体磁场却形成了一个个人形灯笼般，向外散发着异彩光亮，让朱琦看的颇为惊异。 当然，绝大多数普通赌徒身上的人体磁场呈现淡淡的灰白色光芒，就像是一个个散发着灰白色光泽的大灯笼。 而他们身上呈现灰白色光泽的人体磁场所蕴含磁力线，也向外散溢着内中蕴含的人体能量，如此斑斑点点的淡白色能量光斑，飘逸在赌场大厅里，让朱琦感觉整个大厅都充满了人气。 不过其中一些人体磁场上似乎黏附着一些血色光丝，散发着莹莹赤色光泽，仿佛赤色蛛丝般，在他们的人体磁场上萦绕不去，让朱琦感觉到了几分异样。 普通赌徒的人体磁场上所黏附的血色光丝还不算多，可再往四周看去，那些黑狼商社打手的人体磁场上所黏附血色光丝数量就明显多了不少，也能让朱琦看的更为清楚。 虽然这些血色光丝比较细微，可数量较多的黏附在他们那灰白色磁场光芒上，就像是赤色蛛丝缠绕在了他们构成磁场的磁力线上，几乎覆盖了原本灰白色磁力线的光泽。 特别是当朱琦看向那边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和他身后两个汉子的时候，他们体外人体磁场上黏附的血丝光泽就浓郁的如同在他们体外罩了一层血光，彻底覆盖了正常的人体磁场光泽。 他们身上的血色光丝几乎萦绕在了他们人体磁场的每一条磁力线上，从而让他们的人体磁场变成了一种腥红色的光泽，让他们在朱琦眼中就像是人形的赤色灯笼，和其他人相比就显得非常有对比性。 不过朱琦还是感觉这种仿佛已经浸润在他们人体磁场上的血色光丝，并没能渗透到他们体内去，只是黏附凝聚在他们体外。 虽然这种萦绕在他们体外磁场上的血色光丝也想随着磁场的磁力线，渗透进他们体内，可最终还是被那些磁场磁力线出入人体的各处穴位所凝聚人体能量阻隔在了身躯之外。 这应该是一种人体的自我保护吧，是人体对于体外磁场循环运转，对于外界沾附能量进入体内的过滤。 可是随着他们体外磁场上黏附的血色光丝越多，在他们身躯各处穴位所在区域凝聚的血色光芒也就越是浓郁，就像是在他们变成腥红色人体磁场内又亮起了点点的赤色星光，向外散发着血色光芒。 朱琦不明白这种黏附在人体磁场上的血色光丝是什么东西，但看着那三个黑狼商社的首脑人物，朱琦感觉这颇有几分网络游戏中的红名味道。 或许还真是因为他们杀过很多人，才会变成这样吧。 而朱琦在其他黑狼商社打手和普通赌徒身上看到的血色光丝，同样应该是他们有过杀人或者帮助杀人的恶行，才会沾染了这种血色光丝。 “这是怎么回事情？赤琉璃，你究竟搞什么呢？你对那边三个人感兴趣？这种血光虽然不能让普通人看见，可好像能让周围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惧怕感，就好像他们身上散发着凶煞气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光煞气？赤琉璃对这种煞气感兴趣？那这煞气究竟是怎么来的呢？是他们杀人太多，才会从死人身上沾染的？” 朱琦可以感觉他们这种引发人体磁场变色的血色光芒，似乎也向外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场，会让普通人产生一种压迫感，会莫名对他们产生几分畏惧心态，所以心头隐约猜测到了什么。 将这独眼狼他们三人和赌场中其他那些普通赌徒对比一下，这种感觉就非常明显了。 可朱琦不清楚这些血色光丝究竟是怎么产生的，这是他们杀人之后，尸体自发形成的一种煞气，还是因为他们杀了人，被杀之人因为怨恨而从尸体上凝聚了煞气，黏附到了他们身上。 反正朱琦感觉他们体外的这种血光煞气，虽然能增添他们的凶煞气势，可一旦这种血光煞气渗入了他们体内，只怕也会产生不好的结果吧。 随后朱琦又看了眼侯华林，却发现侯华林身上散发出来的人体磁场呈现着淡淡金色光泽，倒是没发现一丝血光煞气的存在。 他应该没有真正杀过人，所以才没有被煞气缠身。 至于他身上的淡金色磁场光泽，也未必是他做了什么好事形成的功德金光，应该是和他练武有关，练武提升了他人体能量的质地，才让他的人体磁场变成了这种色彩。 不过这一切，朱琦也只是猜测罢了。 好吧，朱琦发现自己似乎又从赤琉璃这边发掘了一个新功能，这算是望气吗？ 可朱琦又感觉不像，这仿佛是让朱琦可以看出一个人是不是有罪孽，是不是杀过人吧？ 朱琦也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具有先天境界实力的他，足以掌控自身磁场的外放，故而他体外的人体磁场便是一个封闭的力场，不会像普通人般随着人体磁场的自我循环，而不受控的散溢流失人体能量。 故而朱琦体外的磁场就像是一层透明护罩般笼罩着他的身躯，牢牢锁住了他体内能量的流失，也只有在他驱动使用自身能量之时，才会有所消耗。 不过，在如今朱琦的眼中，他体外磁场呈现出一种透明之色，仿佛没有沾染任何的异色，这让朱琦感觉自己和其他人还是不同的。 当然，现在朱琦也没有时间研究这个新能力。 从赤琉璃这边导引调取的能量覆盖在瞳孔上，时间长了也让朱琦的瞳孔微微感觉有些刺痛灼烧，显然这不是一种能长时间使用的手段，仿佛对朱琦的双眼瞳孔会产生一定伤害。 所以朱琦很快又将瞳孔上覆盖的能量散去，如此眼前所见的一切，便又恢复了正常。 而此时那边独眼狼带着手下也快步往这边赌桌走了过来，他带来的十多个精壮打手也隐约有包围在赌桌周围的意思。 只是独眼狼还不知道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倒也没有马上发作，下令让手下动手砍人什么的。 赌桌上，那负责赔钱的赌台帮手还在慢慢数钱，一点点的赔付给侯华林，只是随着他将一叠叠钞票、一堆堆钱币给侯华林这边推送过去，原本在庄家台面堆着的钱币一下就少了五分之三以上。 而那负责赌桌摇盅的坐庄，见到自己老大来了，便几步过去向独眼狼报说了这边发生的事情，独眼狼闻言微眯了一下独眼看了看侯华林，很快又扫了眼赌桌上的状况…… 70、我做庄，咱们单玩 “哈哈哈，何氏武馆的铁猴子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呢！猴子，今天运气不错啊！” 这独眼狼像是自来熟的对侯华林打了个招呼，不过他身边的打手很快推开了赌桌上的其他赌徒，让整个场面变得有些气势迫人起来。 在这边的赌徒们也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聪明人看着四周围着的黑狼商社打手，便已经有往赌坊外走的意思了。 但更多人还是在周围观望了起来，虽然他们好赌，可看热闹的天性也是难以消除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朱琦也跟着赌徒们退到了赌坊大门方向，看似也在观望看热闹，其实是给侯华林确保一条退路，不会让人把赌坊大门关了。 “怎么，我来赌钱还要打招呼！今天我去算过命，说今天我的运势好，所以我想着找地方赚点钱，我们武馆的码头没了，武馆的师兄弟们没钱吃饭了，我赚点钱贴补一下武馆，对师父尽尽孝，怎么，不行吗？我凭运气来赚钱，难道你们开赌坊的赌不起？” 侯华林伸手将方才赢得钱又都丢进了布包里，把所有钱都裹了下拎在了手上，随即往背后一甩，似乎有种随时闪人的意思。 不过他的话语中明显也带了几分挑衅，有种表明姿态是针对黑狼商社的意思，只是没说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何氏武馆的意思。 “哦，赌钱，我们黑狼赌坊怎么都能接下来的！只要猴子你运气好，你赢多少，自然可以拿走多少！不过，猴子，你这话的意思不对啊，我们黑狼商社确实接手了你们原本看守的码头，可那是你们自己从码头上退出去，我们才接手的，我们不管你们之前为啥退出去，这一切和我们黑狼商社无关！” 这独眼狼的眼珠儿一转，倒也没有在这个场面上说不敢接赌话语，虽然之前那赌桌的坐庄已经说了侯华林赢走近千法郎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疼。 同时那坐庄也说了赌桌机关没发生作用的事情，独眼狼也猜测侯华林不是真的无缘无故来赌钱，他赢钱也不是真靠运气赢得。 所以他知道侯华林这次来者不善，可他还是在表面上将黑狼商社夺取何氏武馆码头的事情，推了个一四五二六。 “哈哈，你就是独眼狼吧，话说的真不错，行，那就不论码头的事情，怎么，现在是不让赌了麽？不让赌了就直说，我换下次来！” 侯华林虽然知道这个独眼狼在胡说八道，可现在他赢了这么多钱也是心情高兴，便不再计较对方的话语，却故意看了眼周边围着的黑狼商社打手，看似调侃的说着。 那边独眼狼用独眼瞅了下侯华林，还真不敢继续让侯华林赌下去，毕竟这赌桌的机关已经被弄坏了，看起来侯华林似乎也能看破骰盅里的骰子点数，那这样赌下去，只怕他的赌坊都不够赔的。 所以他的独眼眨了几下，却又笑了起来，“赌啊，怎么不赌，不过，你铁猴子身份不同，就没必要玩这种小玩意了，我们去那边玩牌九吧，我做庄，咱们单玩，如何！” 这独眼狼既然开了赌坊，在赌牌九上也算是有些手段，故而此时他也颇为自恃的准备和侯华林来一场对赌。 “干啥，还要强逼着赌什么不成，老子就爱玩大小，还喜欢一群人热闹的一起玩，你这样的意思是不让我玩了，行，那今天也赢够了，下次再来呗！” 侯华林自然不会答应了，身为何氏武馆的人，本来就有规矩不能随便嫖、赌之类的，这次要不是朱琦能知道骰子的数值，侯华林对赌坊里的游戏，也是一眼两抹黑的。 让他和人赌牌九，侯华林连牌九究竟是什么规矩都不知道，他当然不会玩了。 同时手里拿了这么多钱，侯华林也是有心要走了，要不然打起来把这些钱丢了，他还真会有些心痛，他还从来没有拿到过这么多钱呢。 “猴子，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赢这些钱，老子没有直接抓到你怎么出千，那也就算了，可现在，我们凭本事再对赌，你要是不给脸面，那钱留下，手也留下一个，算是老子给你们武馆面子了！” 独眼狼在此刻却是变了脸色，盯着侯华林凶狠喝着，他故意把侯华林方才赢钱的手段说成出千，他是真不想让侯华林白白从赌坊里带这么多钱走。 其实之前其他一些在赌坊里赢了大钱的人，出门之后也往往会被人打劫、失踪了，基本都是黑狼商社的人暗中下手，以黑狼商社的格调又如何会轻易让人带着他们的钱走呢。 只是现在侯华林不一样，独眼狼也知道侯华林会猴拳功夫，哪怕他自己都未必是对手，想要对付侯华林就必须找人围攻。 这样要是放侯华林离开了赌坊，再想围堵住人，就不容易了，所以他现在这么说，也是准备在赌坊里对侯华林群殴了。 “老子出千？老子就站在这里下注，手都没碰一下台面，怎么出千！哼，是你们输了钱，就想赖人吧！好啊，来啊，老子就要看看你们谁能留下我！” 侯华林也看出了独眼狼的心思，直接将那裹着钞票的布包翻转了几下，变成包裹系在了身上，然后把双手释放了出来，目光向四周扫了扫，摆出了一个要打的姿势。 这一下周围看热闹的赌徒顿时又往四周退开了不少，在赌坊大厅里弄出了几十平的空间，让侯华林可以和黑狼商社的人动手。 “好啊，倒是要看看你走不走的掉！清人，关门！” 独眼狼凶狠的看了眼侯华林，随即也是冷冷的呼喊了一句，原本在四周的黑狼商社打手顿时拿出了手斧、砍刀对向了侯华林，一些人也开始驱赶赌坊里的赌徒，准备把赌坊的大门给关起来。 越是功夫高手，在越狭小的空间，被一群人乱斧、乱刀围砍，没有腾挪闪避的余地，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没什么反抗能力。 再加上撒石灰粉、套绳索什么的流氓手段，哪怕你有功夫，眼睛看不到，身子被限制了，也会被人群殴弄死。 现在独眼狼就是想把侯华林堵在赌坊里面围殴，这样侯华林的功夫再高，也发挥不出多少来。 “哎呀，快走，快走，要出人命了呀！” 朱琦见状便故意在人群里叫喊了一句，继而却挤着人堵在大门位置，不让黑狼商社的打手有机会把大门关上，至于外面的院子大门倒是没什么关系。 反正以侯华林的本事，只要出了这个赌坊大厅，自然就围不住他了。 不过此时在这赌坊外面似乎也已经有几十、近百的黑狼商社之人围堵着了，他们手中同样拿着刀斧棍棒什么的，准备阻截侯华林离开。 朱琦自然不想侯华林在这赌坊大厅被黑狼商社的打手围殴，也是暗示侯华林先撤退再说。 至于朱琦自己倒是准备趁乱探查一下黑狼商社的老巢，为日后有什么想法动作先探探底，这也是朱琦事先和侯华林商议好的。 朱琦就是准备让侯华林吸引黑狼商社之人，把他们都引去追杀侯华林，那么朱琦就能乘虚而入对方老巢了…… 71、有本事就追上我 听到朱琦故意叫喊的声响，那边侯华林的脸上贱贱一笑，忽然脚步一个窜跳便跳到了门前几个赌徒的肩头。 随后他的脚步连连踩动，身子就轻盈如猴般直接踩着赌徒的肩膀、人头，就蹿出了赌坊大厅，让大厅里的黑狼商社之打手看的只能干瞪眼，却毫无办法。 而此时原本在赌坊大厅里的赌徒们也纷纷被赶了出去，故而在外面的大院里也都是人头，结果原本围堵在院子里的黑狼商社打手，同样没办法上去堵住侯华林离开。 侯华林自然又是连续的奔跃，就像是大马猴般踩着赌徒的肩膀，一路蹿到了赌坊大院的墙头上。 然后看到外面围着的黑狼商社打手，侯华林又在口中连连怪笑，“哈哈哈，人不少啊，狼崽子们，有本事就追上我！来啊，来啊！” （“哈哈哈哈哈，打不过我吧！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哈哈哈哈哈，追不上我吧，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哈哈哈哈哈，被我打败啦！都一起上吧，我根本没在怕。”） 侯华林心中仿佛响起了一段怪异音乐背景，随后脚也不直接落地，踩着那围墙就往一旁快速跑去。 很快到了围墙边缘又如同猴子般一个纵跃，便爬在了一旁的民房墙头，继而又是沿着高墙往屋顶上爬了上去，踩在了屋脊上双脚跳跃着，像是兴奋的猴子般，看起来很是得意的样子。 “追，追，别让他跑了！”、“搬梯子，搬梯子！”、“拿石头砸他！” 原本聚在赌坊外面的黑狼商社打手在几个头目带领下，也是纷纷往侯华林所在房屋方向涌了过去，只是他们没有侯华林的身手灵活，便是要爬个围墙都需要几个人搭人梯，更何况是还要爬上屋顶呢。 当然，这个时候侯华林所在的房屋基本也都归属黑狼商社名下，故而很多黑狼商社的打手们直接打开了门户，往房屋里面冲了进去，想着办法去追赶侯华林，或是想把侯华林从屋顶逼下来。 只是这边旧县城南区的房屋大多也是房挨房的居民住户，当中最多就是两米多宽的巷子分隔，以侯华林的身手完可以在屋顶上随意转移，便是遇到了巷子，也能在屋脊上一个助跑借力跳跃过去。 虽然这边的房屋也不完是砖瓦房，一些就是木质的吊楼，但那屋顶大多有一条结实的木梁房脊，故而踩在上面也不担心掉进屋里去。 如此在屋顶上跳跃的侯华林，完不怕被黑狼商社的人围住。 他还不时还掀起几片瓦片，往追过来的黑狼商社打手身上丢去，把几个叫嚣声最响的打手，打的头破血流，越是这样他也越是兴奋。 当然，黑狼商社的打手们也被侯华林弄的心头火起，一个个不甘心的在房屋下叫嚷着，很多人捡着石头、砖块丢上去，还有些人还直接把手里的斧头、刀子抛甩了上去。 只是面对在屋顶上灵活如猴般的侯华林，这一切都是徒劳，要不是侯华林故意还在吸引他们注意力，早就可以跑出这片区域，往老街方向回去了。 “来啊，来啊，能抓到我，我就陪你们耍耍！哈哈哈，丢我，看我的！” 侯华林似乎起了玩心般，在几处房屋的顶上来回蹿动，不时还眼疾手快的接住下面抛上来的手斧、砍刀、石块，然后再丢回去，看似玩的不亦乐乎。 而黑狼商社的老大独眼狼带着一众手下，也终于跑到了赌坊外面的街上，看着在屋顶上挑衅的侯华林，独眼狼神色有些阴郁，对此他也是毫无办法啊。 之前打何劲东黑枪的，确实是嗅犬特工组一个倭人特工干的，但不是在码头上的犬牙汕，而是另外潜伏在商海的军情特工小泉八郎。 可也因此，黑狼商社这边并没有弄到什么枪械，要不然现在侯华林也就是个枪靶子，哪里还能这么欢快的跳在屋顶。 “妈的，你们这群白痴，不会拿梯子啊，把周围的屋顶都占住，他不就跑不了啦！这么多人，要是还让他带着钱走了，我们的脸面都丢到姥姥家了！该死的王八蛋！” 独眼狼有些心痛被侯华林带走的那些钱，只是看眼下这种境况，侯华林想走的话，黑狼商社似乎也毫无办法阻拦。 然而独眼狼也不敢带人直接去何氏武馆报复，他知道自家的情况，不是人家对手。 现在黑狼商社是仗着倭人的暗中支持，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占了何氏武馆的码头，已经算是占了大便宜，可真要让他现在带人去何氏武馆闹事，那就是自己找揍了。 这边一个侯华林已经让他无可奈何了，更何况武馆里还有那些练武的弟子，都不是他手下这些人能打的。 其实独眼狼原本就不想去占码头什么的，对他来说码头这边的生意，完不值得和何氏武馆这样的势力对敌上，然而倭人主子的要求，他也没办法反对，只能派人接收了码头。 可他心头也知道何氏武馆早晚会来报复，只是没想到人家就来了一个侯华林，就已经这么难弄了。 然而事已至此，若是今天黑狼商社不能在这边拦下侯华林了，那脸面就丢大了。 所以独眼狼也只能拼命招呼人去围堵侯华林，于是近百黑狼商社的打手们开始乱哄哄寻梯子爬墙，只是侯华林不时在几处房屋顶上窜来窜去，很多时候等他们爬上去了，侯华林早就跑到别的屋顶了，他们也是没办法拦住啊。 “哈哈，狼崽子们，爬墙有趣不！好，老子就在这里等你们上来，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 侯华林在屋顶蹿了一阵似乎有些无聊，便寻了一处看似结实的砖瓦房屋顶站定下来，准备等黑狼商社的人上来，反正在屋顶上黑狼商社之人也没办法围攻他。 “上，上！” 听了侯华林的话语，独眼狼急忙催动手下打手爬上去，然后又暗暗吩咐其他打手去占住周围几处房屋的屋顶，以免再让侯华林跳屋檐跑了。 如此侯华林所在那处房屋果然有几个打手爬了上去，可他们却没有侯华林的本事，上了屋顶大多有些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模样，继而向侯华林所在方向缓缓靠近，不时挥动着手中的斧子、砍刀，想对侯华林产生什么伤害或者驱赶侯华林后退…… 72、来追我啊 “哼哼，站都站不稳，还想来打我！给我下去吧！” 侯华林在屋顶上站的却是极为稳健，看着那些爬上来的黑狼商社打手自然不怕，眼看着他们一个个颤巍巍的慌张姿态，不由得在口中冷哼了一声。 随后侯华林几个跳跃便踩着瓦片冲到了一个打手身边，一个飞踢就将这个打手踢下了屋顶，继而他自己又灵活沿着屋顶那都是瓦片的斜坡，向另一个打手冲了过去。 “啊！”、“哎呦！”、“哗啦啦，噗通！” 一时间在这处屋顶上，黑狼商社的打手们像是木头般连续的往下摔落，这房屋也有三、四米高，他们掉下去不是摔断了手脚，便是摔伤了骨头，不少人开始在下面哀嚎起来。 如此一来，便也没几个打手敢继续爬上去了，大多人也是围在四周呼呼喝喝，却没什么实际的动作。 只是随着时间的拖延，在四周几处房屋的屋顶上也是爬满了黑狼商社的打手，侯华林似乎没办法跳跃逃脱，被围堵在了这处屋顶上，看起来像是被围住的困兽了。 “给老子砸死他！” 独眼狼见侯华林还没跑走，自己手下上去又不能奈何他，便也是让人都拿了石块、斧子、砍刀往屋顶上抛砸过去。 这一下侯华林似乎有些托大了，如雨般的石块、手斧、砍刀，随着黑狼商社的打手们抛甩，从四面八方就往侯华林所在的屋顶抛了上去。 侯华林也感觉有些危险了，这简直让他没什么地方能躲闪了，要是被石头砸到，还不算什么，可那些手斧、砍刀也能要命的。 所以侯华林急忙在屋顶上几个纵跃便往另一处屋顶跳了过去，可那边的屋顶上也有七、八个黑狼商社的打手站立着。 见侯华林过来了，他们便缓缓挪移身子，挥动手中斧头、砍刀就要对侯华林下手。 只是侯华林的身手极为灵活，早就想到了这一手，所以他直接在屋顶瓦片上一个翻滚，却让这些打手的斧头、砍刀都落空了。 “吱吱吱！” 在急切间，侯华林也是逼出了真功夫，口中居然像猴子般急急叫着，随后身子微微躬起，让自身的重心有所变化，如此脚下踩着瓦片就稳稳往黑狼商社的打手身上撞了过去。 “哎呀！” 一个打手被侯华林撞上，顿时在屋顶上站不稳了，身子直接飞了出去，落在了屋顶另一侧斜坡上，翻滚着摔了下去，口中发出了一声惨叫。 随着双手的乱抓，居然给这个打手扒住了屋檐，可方才侯华林撞他的时候，也是带了几分暗劲的，他的五脏六腑被暗劲所伤，随着伤势发作，他身渐渐乏力，眼看着双手扒屋檐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而侯华林继续像是猴子般在屋顶上穿窜，脚步稳稳的仿佛落地能生根，也不怕身子的重量会压塌了屋顶，身形更是灵活的让人无法看清，很快又撞飞了一个打手。 如此侯华林在这处屋顶上快速清理了黑狼商社的打手，最终又踩在结实的屋脊梁上快速助跑了几步，往另一处隔着四、五步宽巷子的屋顶窜跳过去。 这样原本把侯华林堵在一处屋顶的包围圈，便是彻底没用了，侯华林再次得意的叫嚣起来，“哈哈哈，想弄死老子，你们还早着呢！来啊，来啊，有本事来追啊！” 侯华林挂念着朱琦的计划，还是没有马上逃走，继续在这处屋顶上吸引着黑狼商社之人的注意，吸引他们跟着他走。 在地上的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愤恨的跺了下脚，果然没想太多别的东西，不知道侯华林是故意在逗引他们。 此时他也放不下脸面就此放过侯华林，毕竟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围观着，只能不甘心的继续带人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朱琦已经和其他那些赌徒般也走出了赌坊，遥遥观望了一下侯华林这边的状况，见侯华林在屋顶上基本没什么事情，也就安心了。 随后朱琦悄悄往人群边缘挤了出去，不多时已经到了黑狼商社的老巢大院近前。 朱琦的目光向四周瞅了瞅，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几乎都仰着脖子看那边侯华林耍猴戏，玩弄黑狼商社的人。 所以朱琦快步钻进了黑狼商社老巢大院边的巷子，在巷子两侧墙面上左右一借力的跳跃，便已经用单手勾住了约三米来高的墙头。 随即朱琦撑起身子探头往院子里面看了看，院子里黑狼商社的打手们几乎都被侯华林吸引走了。 虽然在一些地方还有少数人看护着，但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朱琦所在的墙头，于是朱琦一个翻身上了墙头，躬着身子，夹着那个牛皮手提包，沿着墙头快速往一侧屋顶跑了过去。 很快朱琦到了前院外墙和大厅房舍相近的转角，这边的墙头到屋顶大概有两、三米的距离，高度却是差不多的，所以朱琦的身子又是微微一躬，一个纵跃便伸手扒住了屋顶的边角，一个翻身就爬上了屋顶。 随即朱琦踩着屋顶的瓦片到了前院大厅的顶上，寻了一处阴影角落伏身下来，开始观察这处大院宅邸的环境结构。 这处大院也有三进三出的底子，前面是前厅大院，中间是连接前后的中庭，后面是私宅后院。 不过看规模，这处宅院比何氏武馆还大上一大圈样子，前院的范围或许是差不多的，中庭这边就多了不少房屋，不仅仅只是厨房、饭堂这些房舍，似乎还有很多可以住人的厢房。 至于后院私宅的规模更是不小，内中还有着池亭假山之类的花园，如此在花园的分隔下，不同区域有着不同的房舍。 这处宅院整体给朱琦的感觉，就像是过去什么官员修筑苏式园林宅邸。 也不知道那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是用了什么手段占下了这处房产，一个混混头子住了如此雅致的房宅，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朱琦大致观察了一番，便从牛皮公文包里拿出了笔、纸，垫着牛皮公文包暗暗画下了房宅地形图。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黑狼商社的这处老巢也有专门的打手常驻看护，在中庭两侧区域还有专门给打手住的院舍，看规模至少能住下二、三十人的样子。 这个中庭两侧有门户连通后院私宅外围的一圈隔离巷，这应该是原本宅院设计留下的巡逻通道，让宅院的护院们可以巡逻守护后宅，却又不至于进入后宅搅扰了主人家的家眷。 在整个宅院的后方，开有一个后门，连通两边的隔离巷，但不能直接进后宅。 不过有什么东西，要是从后门运送进来，也可以沿着后宅内院两侧约两、三米宽的巷子，直接送到中庭这边，外人也未必能轻易察觉这个动静…… 73、巡捕来了 在朱琦的观察下，宅院后门这边自然也有黑狼商社的打手看护着。 同时在围绕着后宅内院的隔离巷，也能见到一些打手在巡逻，如此便可以防止外人直接翻墙进入后宅内院，可以说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所住的后宅内院，看守的还算严谨。 想要进入后宅的话，只能通过中庭的一处内厅，可在内厅之前自然也有打手看守着。 从整个宅院状况看起来，后宅、中庭是黑狼商社看护最严密的区域，至于前院其实也就是黑狼商社招待外客以及聚集手下开堂议事的所在，看护却是相对松散些了。 当然，这次朱琦就是来探探环境，并没打算做什么，那只会是打草惊蛇。 所以看清了大致环境，画下了大致地形结构图，朱琦又观察了几处位于中庭区域有人看守的库房之类所在，可以分辨出其中有存放烟膏的仓库，也有其他存放钱款的钱库，这种地方算是最能吸引朱琦了。 将一切都在心头有所记忆，朱琦便将所画的图纸放回了牛皮公文包，又沿着原路返回。 从前院大厅的屋顶跳回到了墙头，继而从墙头跳到了外面的巷子，朱琦很快从巷子里出来又挤入了这边看热闹的人群里。 这时候侯华林还在那边屋顶上和黑狼商社的人玩闹，这边人的注意力也都在那边的屋顶上，显然不会关心朱琦的小动作，他们看到一些有趣的地方，也是哗然的哄笑着，还有些人在暗暗给侯华林叫好着。 黑狼商社本就是混混、流氓聚合帮会的幌子名头，他们占据这边的地盘，自然是不得人心的，如今看到他们吃瘪，自然是大快人心的。 反正法不责众，如今这么多人在围观，黑狼商社的人也不可能因为他们的嘲笑，而来寻他们的麻烦。 当然，黑狼商社这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吸引了周边不少住户和行人的关注，故而也是越来越多人开始上街看热闹了。 这让这边街区的人流拥挤在一起，氛围也难得热闹起来。 可朱琦的目的已经达成，自然不想继续耽搁下去，眼看着屋顶上侯华林还不知道情况，朱琦忽然在口中大喊了起来，“巡捕来了，巡捕来了，快走了，快走了！” 随即朱琦故意推动周围一些看热闹的赌徒，闹出了一些仿佛人群涌动的动静。 一些赌徒果然顺应大流的跑了起来，赌徒里本就有些人出身不正，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也有人是杀过人的，所以他们对巡捕会本能的退避三舍，听到了朱琦的呼喊，心头一紧也是无心再看热闹了。 如此在街上不少人开始四散而走，引得其他不明情况之人跟着所动，一时间人流终于开始疏散了。 便是那边黑狼商社的人也被四周人群变化，弄得有些不明所以起来，一些人还真以为有什么巡捕来管事了，探着脖子往四周望着。 其实明知道这边是黑狼商社的地盘，巡街的巡捕哪里敢上来找事啊。 如今自然也有巡捕发现了情况到了附近，可他们也就和普通看热闹的人一样躲在巷子角口，看黑狼商社的热闹罢了。 此时连巡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人喊他们来了，然后人群就散了呢。 不过，这些人的心思也不用多管，这街面上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屋顶上侯华林的关注，他目光往下方扫了扫，寻着方才朱琦的呼喊声，很快便发现了朱琦的身影，马上明白了朱琦的意思。 “哈哈，今天耍的开心，黑狼商社的狼崽子们，今天就耍到这了，免得让巡捕兄弟们难做，不过，还是要和其他的老少爷们道声歉，在下何氏武馆的铁猴子，这次要是搅扰了诸位老少爷们的安宁，那就抱歉，对不住了！哈哈，侯爷这就走了！” 侯华林在口中说着，便几个跳跃沿着这边街区的屋顶往北边蹿了过去，没多久已经把黑狼商社的人都甩得不见了人影。 其实黑狼商社的人此时也有些骑虎难下意思，刚开始他们是想把侯华林留下的，可随着几次上屋顶的围堵都被侯华林轻松化解之后，他们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 哪怕是黑狼商社的老大独眼狼，都没有留下侯华林的心思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独眼狼早就希望侯华林可以快些走了，这样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了，这事情耽搁的越久，那么黑狼商社的脸面就越是被人“啪啪啪”的打着。 至于事后黑狼商社如何找回脸面，那自然是可以再定了。 反正何氏武馆的家业就在那边，独眼狼就算是不敢直接打上门去，可也能想到别的办法来报复，可此前侯华林就是在几处屋顶上来回蹿不肯走，让独眼狼也是无可奈何啊。 眼看着侯华林走了，独眼狼的心反而是放下了一些，只是他的脸色显得很是难看，毕竟在自己地盘这边聚起了近百手下，却连根毛都没能奈何对方，这次黑狼商社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到姥姥家了。 所以独眼狼用独眼遥遥望着侯华林离去的方向，露出了几分狠辣的杀气。 随即独眼狼开始招呼手下人往自家老巢回去，然后自然是准备召集兄弟，商议如何对付何氏武馆、侯华林的阴谋诡计。 这些暂且不说，只说朱琦看着侯华林从屋顶上离开了，便也就顺着人流往回走去，不多时离开了旧县城的南区。 而随着一路人流的分散，等朱琦差不多走出这片街区的时候，周围也是没多少人了，又恢复了这片街区原本的僻静、幽晦。 “噗嗤，噗嗤！嘘嘘吁！”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一处巷子口侯华林露出了身影，对朱琦吹了几下口哨，召了召手。 朱琦会意的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自己，也就往巷子这边走了过去，继而打量了一下身上略微有些脏乱的侯华林，开玩笑道，“猴子，你这功夫有些费衣服啊，我看，你以后要随身带件外套了，不然，这一身，还怎么见人呐！” “琦哥，你就别说我了，嘿嘿，反正这次赚大了，买衣服算什么呀！琦哥，这次我们二一添作五，除去你的本钱，我们每人至少能分四、五百，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呢！” 侯华林方才沿着屋顶往这边跑过来，自然不像朱琦在地上要绕路，故而早已在外围寻了一处屋顶停下，一边等着朱琦过来，一边数着今天的收获。 如今他将之前那块布分成两半，把他的一份钱和朱琦的一份钱都分好了，便给朱琦递了一个布包过来…… 74、有个漂亮姑娘 “猴子，我不缺钱，这些钱还是你自己处理吧，或是送些给蓝房子去，或是补贴武馆吧！这次的事情，算是给武馆挽回了一些脸面，可黑狼商社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肯定会报复的！” 朱琦接过了侯华林递过来的布包，打开了把自己的三百法郎本钱拿出来，便又把其他的钱包好了，丢还给侯华林。 “知道的，琦哥，你放心吧，江湖事儿，这算是什么呀！这些黑心狼要不是背后有倭人支持，给他们三个胆，也敢来招惹我们武馆！让他们来，明的暗的，我们武馆都能接下！在商海滩，我们武馆虽然不怎么惹事，可也不会怕事！” 侯华林明白朱琦的意思，不过何氏武馆虽然走的是白道，可毕竟也是混在商海滩的一家势力，所以侯华林口中也颇有底气。 只是他顺手接住了朱琦丢回来的钱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琦哥，其实，我就是准备拿我这份送去兰姨处的！那要不，你这份，我就交给师父了！” 看来侯华林虽然很少见到这么多钱，可他心头还是没有自己留下的打算，反而是想着去支援一下蓝房子孤儿院。 朱琦听了侯华林的话语，倒也是赞赏的点了点头，对于这方世界所谓的江湖事儿，他还不是很明白，反正他提醒过了，想来等何老头知晓了这事情，应该也能做出应对的。 至于这笔钱，朱琦还真是无所谓，这点钱算什么呀。 方才回来的路上，朱琦心头倒是想着黑狼商社的状况，黑狼商社在自己地盘开着赌坊、烟馆，做着暗娼买卖，那每天的流水收入估计也不会少，这些钱肯定不会存去银行了，应该就藏在大院中庭的库房里。 那要是日后对付黑狼商社的时候，或许可以借机弄一笔，这才是真正的大钱呢。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如此朱琦、侯华林两人便一起往回走去，不多久又从巷子这边的后门，进了何氏武馆的后宅。 侯华林第一时间便回自己房里换衣服去了，他也不是一个愿意穿着脏衣服到处走的人，毕竟不是乞丐嘛。 而朱琦也准备回房休息休息，顺便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可以做的事情，可还没进房就听中院门口何青在唤他，“琦哥儿，琦哥儿，有人找你呢，等在前院了！” “青青，是什么人呀？” 朱琦听何青的语气有些异样，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还带来了一些包好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已经等了你有一会时间了，现在前院那些家伙们一个个都快没心思练功了！” 何青往朱琦这边拖着瘸脚走了过来，显然早就在关注朱琦什么时候回来了，随手甩了一下辫子，带着几分异样态度说着。 朱琦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便笑着道，“应该是我订的一些医疗器械到了，那应该是东印度公司派来送货的人！青青，等这些器械验看过，给你腿做矫正手术的器械基本上也就足够了！” “我猜也是，我之前就对那姑娘说了，你已经留下话儿，让人把东西放在武馆就行，可那姑娘就是不答应，说是一定要交给你本人，我看，那姑娘就是等着和你亲近呢！” 何青此时却没有因为朱琦说的什么矫正手术而变化神色，只是看着朱琦，带着几分调侃味道说着。 朱琦闻言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何青说得也许没错，来的应该就是那位张雪薇姑娘了，只是朱琦感觉今天何青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所以朱琦抬眼看了看何青，只见这姑娘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粗厚的辫子甩到了胸前，用手捋着辫尾的发丝，内心似乎有些复杂变化，那眼睛也正看着朱琦，似乎想从朱琦神色上看出些什么。 只是见朱琦看向了她，何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再次把辫子往身后一甩，开口道，“那什么，你还不快去啊，那姑娘可漂亮了，你要是去晚了，说不定就被那些不知道好歹的家伙欺负了！” “哦，不急，那姑娘其实和猴子一样是蓝房子出身的，青青，蓝房子，你也常去吧，嗯，之前她还让蓝房子的孩子跟踪我，恐怕是个心思有些复杂的人，这样姑娘，我倒是有些怕的！所以让她等等也没事！” 朱琦对何青像是解释般的说着，只是从何青的这种表现，朱琦感觉到了几分特殊味道，想到这个朱琦心头也是暗暗一乐，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说实话，朱琦也不是什么不食烟火的圣徒，只是刚刚来到这方世界没多久，他还不该这样胡思乱想的。 眼前这位何青姑娘有着犹如山中精灵般的容貌，性格却又是外刚内柔的善良，虽然是瘸了脚，可还是让前世看惯了网红美女的朱琦，有种出水芙蓉的感觉。 朱琦之前主动提出帮她矫正瘸腿，一方面是有还人情的意思，一方面也是可惜她这瘸脚的遗憾，想让她变得更完美些。 朱琦内心也承认自己对何青有些想法，也许就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候，便有些被她吸引了。 至于在东印度公司见到的张雪薇，朱琦也承认她很漂亮，若是放在朱琦原本世界绝对是明星般的资质，可也正是如此，反而让朱琦没那么被吸引了。 毕竟像张雪薇这样的女子，在现代社会的网红美女中也可算是常见了，虽然张雪薇这容颜或许是天生丽质，而很多网红美女是整容化妆成的，但这类型的漂亮容貌，终究也就是这样吧。 朱琦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走桃花运了，这样两位美女似乎都对自己有些意思，倒是真让人高兴。 只是这边的何青还是有些自卑内敛，或许是她的瘸脚已经让她习惯了被人忽略，她的形象打扮在朱琦眼中就是邻家女孩般未经雕琢，可在这方世界常人眼中却是有些土气的。 故而她内心或许有些想法，却不敢真正的表达出来，现在她似乎是有些吃味，可还是没勇气表达自己的心意，或许觉得自己配不上吧。 至于那张雪薇倒是明显有些主动了，虽然朱琦现在还没见到这个女人，可从方才何青的话语，朱琦相信张雪薇这次是故意来见自己，或许就是要寻机和自己拉近关系。 她等下见面会怎么做，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75、炼金技术是黑科技啊 朱琦此刻倒是想不到张雪薇等一下面对自己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这样漂亮的女子若是主动，朱琦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硬气的拒绝，美人多情，又如何能抵挡呢。 当然，在何青面前朱琦故意表达了自己对张雪薇的反感，或许也是男人的小心思了。 听了朱琦的话语，何青果然有些欣喜起来，可很快又对朱琦劝说了起来，“琦哥儿，人家毕竟是姑娘，已经等你这么久了，就别让人再等了，还是早点去打发了吧，也好让前院那些家伙安心练功了！” 何青的内心其实是矛盾的，她现在最希望朱琦可以快些去把张雪薇给打发走了，这样或许是最好的了。 “嗯，好吧，那我先回房间，把这模样换一下，再去把她打发了！” 朱琦听了何青的话语，也就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迈步先往房间走去，如今他还是化妆后的形象，自然不能直接去见张雪薇了。 不多时，朱琦换回了自己的正常模样，又换了一身外套长衫，才到了何氏武馆的前院右厢小厅中。 这边地上摆放了一个个用油纸包装着的纸箱子，有大也有小的，而在一旁座椅上坐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姑娘，看神色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正拿着一本书看呢。 果然也是有准备了，不怕在这个干等着耗时间。 不过见朱琦来了，这姑娘很快站了起来，对朱琦甜甜的一笑，“朱先生，你可是回来了呀！” “张小姐，很抱歉，让你等这么久！其实你可以把货物留下的，因为我出门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姑娘果然就是那位张雪薇，不过朱琦在面对她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礼貌，不管如何面对一个漂亮的姑娘，你也不可能直接表现出排斥态度的。 “不行的，朱先生，我还需要你签收的！不然，我回到公司是要吃挂落的！对了，朱先生，我要先向你道歉，不好意思，之前我自作主张的让人跟踪了你，是我错了！” 张雪薇撅起嘴摇了摇头，仿佛她真不可以直接把东西留下，很快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朱琦微微一笑，继而便对朱琦躬身道歉着。 “嗯，那事情啊！只是，我有些好奇，这是你代表你们公司的行为，还是你真的自作主张呢？为什么你觉得，需要让人跟踪我，调查我呢？” 朱琦看着张雪薇的一举一动，她很完美展现了她的魅力，那一颦一簇，那眉眼的动作，都仿佛表现着她的所思所想。 虽然她现在对朱琦表示着歉意，可也露出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可怜姿态，让人有些不忍责备。 不过朱琦却依旧故作不知的询问着，让张雪薇的神色微微尴尬了一下，她的目光一转，却又嫣然笑了起来，“朱先生，其实那是我的自作主张了，因为，我…，我一开始觉得朱先生有些像骗子！” “我是骗子？不会吧，我可是直接付了三百英镑的货款，哪有骗子会这样做的呀！” 朱琦被张雪薇话语说的哭笑不得，可心头却又是有些警惕，朱琦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显然他在张雪薇面前似乎有些被看破本质的味道。 “嗯，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所以我想为公司调查一下客户，可是，我好像感觉错了！咯咯咯，好了，这都是玩笑啦，之前是我错了，朱先生，不要在意了，好吗？那么，我们还是先检查一下您订购的商品吧！这些是在商海这边已经有的存货，其他需要订制海运来的，还需要一些时间！” 张雪薇先是对朱琦眨了眨眼睛，眼神中仿佛藏了一些秘密，让人不免对她产生几分好奇，可很快她又笑了起了，再次对朱琦作出了可怜姿态，希望朱琦可以放过这个事情。 只是她似乎看出朱琦并没有被她这样的表现所动，只好又恢复了几分姿态，回到了东印度公司的职员身份，开始了本职工作。 “张小姐的直觉，真让我心生畏惧啊！之前，我还以为又是被什么势力盯上了呢！” 朱琦故意看着张雪薇的眼睛，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继续表现着他的人设，不管如何他最初被人从黄水江里捞起来的事情，是没办法掩盖的，可以说这是有据可查的唯一事实，他也只能把这个事情当作他人设中的特殊经历。 但很快，朱琦又顺着张雪薇的话语，看向了一旁包装好的纸箱，同样放过了刚刚的话题，点头说道，“好，希望你们送来的货物，能让我满意吧！” “朱先生，这是一个医疗箱，方便你存放小型医疗器械外出行医，同时箱子里也能摆放一些药品、纱布等等之类急救品，这个医疗箱整体是以特殊合金打造，十分结实，却也不是很重，里面有两层分隔，还有不同的分格可以固定摆放的物品，不会因为走动或跑动，让内中的物品变得混杂！” 张雪薇看似非常专业的帮朱琦先打开了一个纸箱子，里面在报纸防撞保护下，摆放着一个可以斜挎的医疗箱，大致也和现代医疗箱差不多大小，整体看上去是银白色的，有些像是后世的铝合金，然后打开了箱盖，又为朱琦介绍着内中结构。 随后张雪薇又一一帮朱琦点算着朱琦之前订制的医疗器械，比如听诊器、血压测试器、手术刀、手术用镊子、锯刀等等，另外还包括一些试验用的烧瓶、酒精灯、试管等等之类的。 可以说除了朱琦之前的特殊订制以及需要在德国定做的器械外，朱琦开诊所需的大部分医疗用品基本都齐了。 朱琦察看了一下品质，确实都还不错，一些器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可显然也有类似于不锈钢的光洁度和有不错的硬度、锋利性。 至于那些玻璃器皿似乎也有不错的韧性，不会因为摔打而轻易破碎，朱琦用手指弹了几下，声音也是非常清脆，显然不是简单的玻璃质地。 可以说这些东西应该都包含了这方世界特殊的炼金技术，比朱琦原本想象的品质要好上不少。 “不错，我都非常满意，贵公司果然不亏是东亚第一远洋贸易公司，我觉得日后有什么需要，还是可以找贵公司采买！” 朱琦将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张雪薇也是毫不感觉麻烦的帮朱琦介绍着各种物品的品质，虽然她也说不好这些东西里蕴含的特殊炼金元素，只能说这里面包含着特殊炼制技术，可以如何、如何的，可还是让朱琦心头还是对于这方世界制造的物品有了新的感官。 朱琦觉得自己似乎真不能小视了这方世界的技术，哪怕还只是如今这个年月时代…… 76、热情如火的情意 从时间上来说，现在这方世界和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时代有着近百年差距，可在一些物品制造技术上却完不逊于朱琦原本世界时空的技术水准。 显然这方世界所谓的炼金术，还真能制造出特殊品质的东西来，这绝不是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科技手法能够轻易达成的。 而且这种炼金术似乎已经可以变成一种工艺流程，可以在工厂中生产出蕴含炼金技术的特殊物品了。 朱琦现在真心感觉自己的钱花的不亏，这简直就是超时代的黑科技啊，这年月的炼金技术居然可以制造出远远超越他预期的品质。 可朱琦心头也更为警惕的告诫自己，必须更为小心谨慎些，既然这方世界真存在着炼金术，那么其他各种超自然手段或许也是真实存在的，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未必可以在这方世界横行无忌。 “朱先生，客气了，能够让你满意，是我们公司的荣幸！那么，商务上的事情，就此可以顺利结束了，还请在这边签字签收！” 张雪薇见朱琦很满意这些货品，似乎也很高兴，脸上微微一笑，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了一份签收单以及签字钢笔。 朱琦大致看了一下，便也就顺手签下了名字，将签收单还给了张雪薇，张雪薇收好之后，对朱琦伸出了手，朱琦迟疑了一下，还是和她握了握手。 “那么，朱先生，我们能说一些私人的事情吗？” 张雪薇结束了工作上流程，却又带着几分俏皮的看了眼朱琦，说出了让朱琦意外的话语，显然不准备完成了交货的工作，就马上转身离去。 那她这次不是白来了麽。 所以看着朱琦，张雪薇又像是带着几分感慨的道，“我其实早听说过何氏武馆，我原来是蓝房子孤儿院的孤儿，我知道，蓝房子的猴子，现在就在这武馆里做武师！只是以前我一直没来看过，现在才知道武馆原来是这样的！不知道，朱先生在武馆是？” 朱琦还是不明白张雪薇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她的话语道，“其实我也是一番意外到了武馆，现在就暂时住在武馆，不过，等我的诊所开起来，或许我就会搬去诊所住的，可武馆也算是我一处家园了！” “哦，原来如此！本来我是想着我一个女孩子，在这么乱的商海滩，也许应该学点防身的本事，刚刚还以为朱先生也是武馆的武师呢，本想请朱先生教我几招呢！原来朱先生不是武馆的武师啊，那朱先生是因为什么意外来了武馆呢？” 张雪薇眨了眨眼睛，一开始似乎露出了几分遗憾之色，可很快又仿佛很好奇的问着，显然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个…，其实之前，我是刚刚从法国回来的，却不想在法租界遇到了袭击，被人丢进了黄水江里，正是武馆的师兄弟们，还有青青姑娘救了我，所以我就和何氏武馆结下了缘分！张小姐，既然你想学防身的本事，那可以和猴子学呀，你们也算是旧故了！” 朱琦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讲述了所谓的意外，但最后却假作不知的对张雪薇说着，像是真在替她着想般。 “哦，原来如此啊，唉，是的呀，现在的商海就是很乱的，我一个女孩子，也是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呢！那朱先生这次是真的遇到好人了，难怪会和武馆有了这样的关系呢。说起来我和猴子倒也是好久没见了，不过，我知道他练了什么猴拳，好像变的怪模怪样，就像是大马猴了，我可不想变成那样！唉，那就算了，不过，朱先生，你要是开了诊所，那下次我能来看看吗？” 张雪薇对于朱琦所谓的意外遭遇，仿佛深有体会般的说着，继而又随口敷衍了一句朱琦建议她可以和猴子学武的事情，很快又将话题转回到了朱琦这边，倒是有些打蛇随棍上的意思。 朱琦看了眼张雪薇，半真半假的说道，“嗯，原则上，我是不欢迎人来的，毕竟我开的是诊所，要是你们来了，肯定是病了或者是发生什么意外了，这个实在不是我希望的！” “咯咯咯，朱先生，你太会开玩笑了呀！不过，不生病，难道就不能来了吗？也许我还能帮忙呢！” 张雪薇继续拉近和朱琦的关系，那一双美目微微眨动，仿佛已经在告诉朱琦，我对你有意思，你究竟愿不愿意。 “这怎么好麻烦张小姐呢，再说，我那小诊所，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虽然张雪薇并没有在动作上有什么逼近感，可朱琦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压力，美女热情如火的情意，实在是难以抗拒，他一时间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猴子，你认识的姑娘来了，怎么不来看看吗？说是要学功夫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这处偏厅外面响起了何青的声音，方才朱琦到这边来见张雪薇的时候，何青也拿了一把扫帚，在外面的大厅里打扫了起来。 只是她更多心思自然在关注朱琦和张雪薇的说话，此时或许是见侯华林也从后院走上来，便故意叫唤着他来搅局。 朱琦、张雪薇闻言也是一起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那边何青拖着瘸脚到了偏厅的门前，对里面笑了笑，“那个，不好意思，刚刚在外面扫地，听到了一些你们的话语，这位张小姐，你想学功夫是不是，其实可以在我们武馆学的，反正你也有熟人，猴子，过来，过来，都怪你，你的猴拳没练到家，让别人都以为学我们武馆的功夫，会变成你这样子呢！” 随后何青又伸手将粗大的辫子往身后甩了一下，对着偏厅里的朱琦、张雪薇露出了甜甜笑容，看来她似乎只想给武馆招揽生意的样子。 “青青，谁来了啊！” 那边侯华林还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慢慢往这边走了过来，很快见到了里面的朱琦、张雪薇，侯华林的神色微微变化了下，看着张雪薇尴尬的打了个招呼，“是红红来了，那个，你是来给琦哥送东西的？那个……” 张雪薇的目光也在何青、侯华林这边转了几下，方才她好容易和朱琦单独相处，正对朱琦步步紧逼，希望能拉近一些两人的关系。 可现在何青、侯华林在，她倒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 77、女孩的心思 张雪薇心中有些郁闷，这样的机会可也是难得才有的。 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贴到男人身边，那只会被男人小看了，所以她需要一个时机来拉近关系，然后再寻求发展。 然而现在，好容易的二人相处时间被破坏了。 但很快张雪薇的目光放在了何青身上，看着何青的神色，她心头便亮起了警报，这个小丫头打扮虽然普普通通，可这张脸还真是清纯倩丽，再看那何青的眼神也一直往朱琦这边闪动，她马上明白了什么。 之前何青接待她的时候，她倒还没在意这个丫头，可现在她明白这丫头是敌人呀。 可她很快又想到何青走路拖着脚的状况，在心头冷冷一哼，这样一个瘸丫头，怎么也想和自己抢男人麽，那好我们就走着瞧。 所以在短短时间里，张雪薇的内心也是开启了作战准备，此时听了侯华林的话语，张雪薇在表面上还是对侯华林嫣然一笑，“猴子哥，你还记得我呀！嗯，之前，你可是坏了我的事情，害的我都要和朱先生道歉了呢！” 侯华林看着张雪薇，显然有几分心虚的样子，或许原本在蓝房子这边的时候，他也曾喜欢过张雪薇，只是被张雪薇拒绝了，但再次看到了张雪薇，他的内心还是有些触动感。 现在被张雪薇的笑容一晃，侯华林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那个…，那也是正好遇到了三儿他们，再说，你没事让他们跟踪朱先生干啥呀！那个，你想学功夫？” “嗯，本来是想的，可是我不想跟你学，你会把我也变成猴子的！可是其他人我也不熟，本来我还以为朱先生也是武馆的武师呢，想找朱先生求教几招防身术呢！” 张雪薇对侯华林的态度显得很是自然，可也没怎么过于见外，在第一时间就堵住了继续在武馆习武的话题，又把话头转回在了朱琦身上。 “那倒也可以的，琦哥儿的功夫可比我厉害，练的还是内家拳术！” 侯华林在面对张雪薇的时候，仿佛失去了平日的灵动，此刻不免顺着张雪薇的话语说出了实话。 何青在一旁见侯华林如此不堪的表现，心头有些暗恼，她本就是故意想搅乱了朱琦、张雪薇的单独说话，可她自己又不好意思出面，所以侯华林正好成了她的借口。 然而这侯华林简直是猪队友，何青心里听的是千转百绕，此刻听着侯华林这样讲话，她急急喝了一句，“猴子，乱说什么呢，琦哥儿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乱说！张小姐，你别听猴子乱说，朱先生就是一个医生，怎么会功夫拳术呢！” 何青也是聪明的丫头，她当然明白现在张雪薇正找方法贴近朱琦身边呢，刚刚她就听到张雪薇准备去朱琦那还没开的诊所帮忙话语了。 现在要是再让她知道朱琦的功夫厉害，那不是又给她机会让朱琦教拳了。 然而，张雪薇也聪明呀，何青越是这样说，她越是知道朱琦应该也会什么拳术，所以她很快将一双美目又看向了朱琦，“朱先生，你看，猴子都叫你琦哥儿了，那我还叫你朱先生，就太生分了，那我叫你琦哥吧！琦哥，我也不是什么外人，你就说说，你真会内家拳术吗？” “嗯，也就是练了点防身的，其实也没什么！” 朱琦被张雪薇这样的态度，弄得也有些应接不暇，在他原本世界的女孩子，漂亮一些的，基本都属于被人群宠的金丝雀，哪里会有像眼前这个张雪薇般，主动对他表现姿态。 故而朱琦一时间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心头对张雪薇有些介隔，但一个漂亮姑娘这样对你，你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再说侯华林已经说了他会拳术的事情，而日后他自然也不可能隐藏会功夫的事实，只好如此承认了下来。 “那…，我……，哎，算了，我知道这样太打扰琦哥了！嗯，我是不是太自来熟了呀！咯咯，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性子，猴子，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吧！哎，有时候确实会打扰到别人！” 张雪薇似乎看出了朱琦的几分尴尬，目光又在侯华林、何青这边扫了一下，看出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异样，便又以退为进的说着。 她脸上也适时露出了几分失落神色，确实也让人看得我见犹怜，仿佛像是落单的小猫般，显得很是寂寥可怜，就像是一个被人排斥了的丫头。 何青在一旁看了，有些不忍起来，她的目光在张雪薇、朱琦两人身上扫了几下，心头叹了口气，便又开口道，“张小姐，如果你真想学防身的功夫，还是可以来武馆的，到时候琦哥儿要是有空的话，那你可以向琦哥儿请教，要是琦哥儿没空，我也可以教你一些套路，虽然我的脚不方便，可也不影响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是青青吧！你的脚……” 张雪薇见何青忽然转变了态度，心头不免窃喜，很快摆出了主动和何青拉近关系的姿态，然后看着何青的左腿，看似关心的问着。 “小时候被枪打的，不过，琦哥儿说可以给我治疗，到时候也不会很瘸了！” 何青此时似乎放下了内心的什么念想，对张雪薇的态度便没什么特殊对立了，简单说了自己瘸腿的缘由，这时候她才想到了方才朱琦说的话语，心头略微有些期待了。 “枪打的呀？那…，那琦哥，这也可以医好吗？琦哥，你的医术真的这么厉害啊！” 张雪薇听得有些惊讶，随后却又看向了朱琦，露出了几分惊羡的神色，却又带了几分女孩对男人的恭维意思。 若是普通男人遇到美女这样的恭维，自然也会心生得意的。 这个事情，那边侯华林也是第一次听得，不免惊讶的对朱琦问着，“琦哥儿，这是真的吗？这样太好了，青青，那师父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这个……，我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了，这个手术并不简单，说起来，我还真需要有人能在旁边帮忙呢！需要有人帮我递送东西什么，擦拭伤口血液什么的！” 朱琦倒没有因为张雪薇的恭维，就显得如何自傲，虽然他有些把握，可终究还不知道何青的瘸腿这边是什么状况，同时要做矫正手术的话，他一个人确实也顾不过来的。 “那我来帮忙呀，放心吧，我不怕见血的！” 张雪薇闻言马上就接口说着，显然这又是她接近朱琦的一个机会，也是她表现的机会。 朱琦、侯华林、何青三人都看向了张雪薇，张雪薇的态度实在有些太热情了，让他们三人都不免有些心思复杂。 “真的，真的，猴子知道的，我们蓝房子出来的孩子，都是苦出身，所以什么都不怕！再说，今天我和青青也认识了，我们是一见如故的姐妹了，这个忙，我肯定要帮的！怎么，琦哥，你觉得我不合适吗？那你也可以先教教我的！” 张雪薇见朱琦他们三人似乎都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便又开口说着，只是她这样的话语又像是套路，最终还是有一种向朱琦贴靠的意思…… 78、琦哥，还是你送送吧 “好吧，不过，张小姐，你在东印度公司的工作怎么办？” 朱琦听了张雪薇的话语，被她这样的态度，弄得没有办法了，只能暂时答应了下来。 “没事的，我可以下班过来，琦哥，你叫我红红好了，认识我的亲近朋友都这样叫我，嗯，还有周末，我也可以来的，到时候跟着琦哥你学一下，我学起来很快的！” 张雪薇见朱琦答应了，顿时又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露出了一种自己很能干的姿态。 “琦哥儿，如果你的诊所缺人，我看青青也可以来帮忙的，青青会医术，正好可以帮忙看病的，另外，蓝房子也可以找几个姑娘来帮忙，正好能给她们找份工作，让她们去别人那里我不放心，兰姨也不会放心，到琦哥儿这里，我就放心了，我想兰姨也不会反对的！” 侯华林听了这些话语，那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也提出了建议，显然他是存了几分私心，可也算是个不错的建议了。 朱琦看了眼侯华林，其实此前他还没考虑这么多，只是想到给何青治疗瘸腿的时候，也许要人辅助帮忙什么，现在听了侯华林的话语，朱琦忽然觉得不错。 说实话朱琦开诊所，哪怕是用来掩饰身份的，毕竟也是一个门面，所以也确实要招人做接待什么，最好是能培养出几个护士。 这年月连外科手术都是稀罕的事情，在神州地界自然也不可能有地方会培育专职护士，也许一些光明教堂的修女曾得到一些辅助光明治愈的教导，可同样不是真正的护士技能培养。 所以朱琦要是想给自己的诊所招人，或许也只能自己培养几个护士助手了。 那么蓝房子孤儿院的女孤儿还真是不错的人选了，至少是猴子知根知底的熟人，也不怕她们别有身份。 同时按照之前猴子的说法，蓝房子孤儿院的孤儿都是从小吃苦长大的，那她们到了诊所肯定不会娇滴滴的什么都不干。 这种建议还真是可行的。 当然，朱琦也听侯华林说到了何青。 何青确实有不错的中医知识，再加上天赋的木妖精灵血脉，对于中草药有更多几分理解，知道如何配置中药，就能直接给人开药。 同时那天给何劲东治疗腿伤的时候，何青也表现出了沉着冷静的姿态，事实上也具有辅助朱琦做手术的能力。 所以何青到了朱琦的诊所，不仅可以帮朱琦做手术，更能直接坐诊了。 更何况何青这样漂亮的姑娘，能够天天在身边帮忙，想想也是不错的，只是何青毕竟管着何氏武馆的很多事情，若是让她到了朱琦的诊所，何氏武馆岂不是没管家婆了，想到这个朱琦又觉得不怎么合适了。 “猴子，你可真是的，青青还要治腿呢？那怎么帮琦哥的诊所看病呢！嗯，不过，蓝房子的姑娘，我觉得小兰、小苏不错，她们力气不错，人也聪明，可以让她们来帮忙的！” 那边张雪薇听了侯华林的话语，眉头也是蹙了起来，这时候她也觉得侯华林似乎有些搅屎棍的意思。 可牵扯到蓝房子这边，她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头快速思量了一下，却也是推荐了两个人，可她推荐的小兰、小苏虽然属于吃苦耐劳型，容貌却都是普普通通的，所以她不怕她们会有机会干扰了她对朱琦的追求。 同时，张雪薇觉得自己倒是可以让她们帮忙在诊所看着，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通知她，免得有其他女人乘虚而入。 虽然现在张雪薇还没有能从朱琦这边得到什么表示，但她也是很有自信的人，以她的相貌，很多人追求她，她都看不上。 现在她主动把朱琦当作了目标，她还真不信朱琦会不动心。 当然，她肯定不想让何青也到朱琦身边去，虽然现在何青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退让意思，但她还是感觉有几分威胁。 男人，可都不是吃素的，一个个都是大猪蹄子。 这何青也不是丑女人，虽然腿瘸了，可不是还有治好的可能嘛，那她真要是天天在朱琦身边，张雪薇也担心会她被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那她岂不是落空了。 那边侯华林听张雪薇提到了小兰、小苏，神色也是怪异的看了眼张雪薇，可他没继续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转头看向朱琦，等着朱琦给出决定。 “你们这一句，那一句的，都把我说的不知道该怎么了，哈哈，我的诊所现在还没影子呢！这样吧，先这样大致定着，等陈师兄帮我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我正式把诊所弄起来，再说这些事情吧！” 朱琦是真被眼下局面弄的尴尬了，所以大手挥了下，用了一个拖延术，反正事情日后可以慢慢定，现在也没必要这样定下来。 朱琦真要招人的话，又怎么可能随便让他们定呢，自然是要自己选的。 “嗯，对的呢！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还要先回公司一趟的！那么琦哥，青青，猴子，我先走了！” 张雪薇见朱琦似乎有些烦恼的样子，心头倒也是知数了，于是就准备告辞离去了，只是她那双眼睛还是“噗嗤噗嗤”的看着朱琦，显然有让朱琦送她的意思。 “琦哥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这时间街面上有些乱，不如你送送张小姐吧！” 何青看着张雪薇的神色，心头又叹了口气，可在表面上还是出口这样劝说着，似乎已经有了撮合的意思。 “猴子，你不是还要去蓝房子吗？要不你送吧！” 朱琦此刻却还是不怎么在意张雪薇的心思，或许真是那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反而会嫌弃吧，所以他看了眼侯华林，倒又把事情转给了他。 “啊…，那个，红红，我还真准备去趟蓝房子，那我送你吧！你去不去蓝房子？” 侯华林没想那么多，不过他确实要去一趟蓝房子送钱，虽然也未必是今天，可此刻也就顺着朱琦的话语准备走一趟了，于是就问了张雪薇一句。 张雪薇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可面对侯华林的问话却是摇了摇头，“前几天刚刚去见过兰姨了，今天就不过去了，我还要先回公司的，那么我先走了！其实也没事的，我叫一辆车，就可以了！” “不行，还是不安的，红红，现在已经快傍晚了，街上人也少了，我们这边不比租界，这时间街上不安的，琦哥儿，还是你送送吧！” 何青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有些担忧的说着，此时也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旧县城衙寺老街这边的人流已经少了很多。 随着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很多别有目的之人便开始活动了起来…… 79、美人在身侧 在商海明界国统区这边，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便已经不怎么安了。 像张雪薇这样打扮的姑娘，在租界里或许还没什么事情，可在明界国统区这边街上孤身行走，确实是有一定危险的。 说不定就有棚户区的混混从巷子里跳出来，直接把人给绑回了棚户区，那后面会被卖去哪里就不知道了。 何青也是看出来了，张雪薇就是希望朱琦送，虽然她心头有些酸味，可看到张雪薇的时髦形象，想到之前朱琦回到何氏武馆那种西式打扮，她觉得朱琦和张雪薇其实有些相称。 而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她看朱琦的外形比侯华林还要年轻一、二岁，这样就她的实际年龄来说，就要比朱琦大上好几岁了，这更让何青内心产生了自卑感。 她可不知道朱琦就真实年龄的话，其实也是三十多岁的了，只是现在被赤琉璃重塑了肉身，才会又变年轻了。 反正此时的何青已经放下了内心的一丝念想，那自然对张雪薇少了些敌意，如今她内心也就真关心起了张雪薇这样的年轻姑娘，不想她在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听了何青的话语，朱琦又看了眼带着几分期望的张雪薇，便只好笑了笑，开口答应道，“好吧，张小……，哦，红红，那我送你回去吧！” “那…，那好吧，我也被青青说的有些怕了，我知道租界里面还算是安稳的，可在明界，还真是有些害怕的！那就麻烦琦哥了！” 张雪薇此时倒也是做出了小女人的担忧姿态，抓着自己包包的手似乎也紧张了些，听朱琦答应了，不免看着朱琦甜甜一笑，果然没有推辞了。 于是朱琦请何青帮忙，将这边的医疗器械都送去他的房间，又或者寻武馆的库房先放起来，随后和张雪薇一起往何氏武馆外走了出去。 侯华林、何青看着朱琦、张雪薇两人离去的身影，一时间也是有些各怀心思的样子。 那张雪薇身高有一米六几，在这年月的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身材了，再加上穿了红色的高跟鞋，走在朱琦的身边也没有显得太矮，两人走在一起还真是有几分相称的味道。 这边何青的身高其实也有一米六几，毕竟是关外的北方丫头，只是因为瘸腿让她只能穿平底鞋，再加上她平时也没怎么打扮，穿着武馆臃肿的冬衣套装，和张雪薇一比，便有种佣人面对富家小姐的感觉。 所以何青看着张雪薇和朱琦离去的身影，再看看自己这一身打扮，不免在口中叹了口气，伸手揽过了粗大的辫子，在手中缠动了几下，还是感觉心头空落落的。 一旁侯华林听到了何青的叹气声，也不知道为何的跟着叹了口气，他倒是感觉心头什么东西放下了，看着朱琦、张雪薇离去的背影，没有了什么特别的念头。 不过，何青、侯华林似乎也都听到了对方的叹气，不免奇怪的看了眼对方。 可两人也没问什么，很快何青把搬东西的事情交给了侯华林来做，侯华林则招呼了几个武馆弟子来帮忙，继而也是回去房间拿了钱，往蓝房子方向过去。 不说其他人如何，只说朱琦和张雪薇两人走出了何氏武馆，朱琦便准备叫两辆人力车，分别乘坐一辆去东印度公司的分公司大楼。 可张雪薇却拦下了朱琦的动作，只说这样太费钱了，叫一辆就可以，两人坐一起也没关系的，朱琦想了想也就没有反对。 这样两人上了一辆人力车，不免有些肩靠肩的坐在了一起。 随后，张雪薇似乎是为了化解尴尬，也就问起了朱琦的一些事情，什么法国哪儿回来的，为什么去了法国，然后又问了之前发生什么意外之类。 朱琦按照自己准备的说辞一一说了些，只是这样聊着说着，朱琦却感觉张雪薇的身子似乎有些软软的靠向了自己，而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也让朱琦感觉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美人在身侧，又是一种主动姿态，朱琦可不是什么柳下惠啊。 在朱琦原本所在世界，朱琦也是尝过女人味道的，他会穿越到这方世界也是落入了明星色诱的陷阱，如今随着张雪薇一次次表现出恭维敬佩，看着张雪薇那精致的脸庞，朱琦的心防自然有些松动起来。 “琦哥，你也是孤儿出身啊，那我们也算是一样出身了！哎，我也是孤儿呢，不过，兰姨和我家里有些旧故，所以才会在我家出事后，把我接到了蓝房子！可是，我真的很不甘心！” 张雪薇也是开始说着她自己的事情，听了朱琦的话语，她算是明白了一些朱琦的过去，虽然朱琦似乎和她所想的身份有些不同，可她还是没有变化了态度。 之前朱琦的一身打扮以及花钱的大气，让张雪薇一眼便注意上了朱琦。 而之前几天她其实也在暗中打探过朱琦的事情，知道了朱琦在查理饭店花钱的豪爽表现，便清楚朱琦绝不是一个穷人。 现在虽然她知道朱琦其实是孤儿出身，并不是什么富豪人家的少爷，可她觉得朱琦也算是事业有成了。 至少朱琦的一手外科医术，也足以让朱琦在商海立足了。 所以在张雪薇看来，朱琦这样的身份反而是最佳的目标，否则她还要想办法讨好朱琦的家人，若朱琦真是什么富户大族的子弟，那以她现在的身份，能不能入门还不知道呢。 再加上两人的年龄看起来差不多，朱琦看起来也不比她大的样子，也正式合适呢。 原本在商海滩年轻有为的富豪实在太少了，大多事业有成的富豪都已经四、五十岁了，张雪薇可不甘心自己嫁给四、五十岁的半老头。 现在朱琦的出现，实在是难得的目标，于是张雪薇心中有了决断，看朱琦的眼神便显得更为热切了。 如此借着两人同坐一辆人力车的狭小空间机会，她故意随着情绪变化，轻轻将头自然的靠在了朱琦肩头。 “嗯，我也只是听猴子说了些你在蓝房子的事情，那你还是记得你原本的家，是吗？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变故吗？” 朱琦感受着张雪薇的发丝在自己脸侧摩擦，却也没怎么特别的躲避，只是继续问着她家中的旧事，反正现在也只能是无话找话了…… 80、张雪薇的家事 “我也有些忘记了，我那时候才六岁，我只知道我家本来是经商的，可是有一天，家里来了很多人，说是我爸爸欠了钱，然后我家就遣散了帮佣，那天我妈妈亲自下厨做了饭菜，我爸爸和妈妈就这样吃了有毒的饭菜，都死了。” 张雪薇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红了，显然回忆这一切，还是让她心头产生了感触，她一直也无法忘记那一次经历，“本来我爸爸也是给我盛了饭、夹了菜，让我一起吃的，可是我妈妈忽然打掉了我的饭菜，然后给了我一个面包，大声叫喊着让我回房间去！我当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被吓哭了，就回到了房间！” “后来，兰姨就来了我家里，到了我的房间找到了我，我这才知道我爸爸、妈妈都死了，兰姨说是生意赔了，欠了很多钱，所以我爸妈没办法只能自杀了，我家里的房子、钱财也都会被债主们拿去抵债，我只能跟着兰姨到蓝房子！现在我都已经忘记我原来的家在哪里了！只记得是一处大房子，有个院子，我大了以后也想着寻找过，可一直没能找到！” “琦哥，你说，我是该恨我爸爸，还是该谢我妈妈呢？可是兰姨从来没和我多说我家的事情，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爸妈叫什么，我自己也调查过，好像也没有发生过我爸妈那样，因为破产自杀的新闻，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每次，我去问兰姨，可兰姨就是不肯说，然后我也和兰姨为此吵过几次，但我真想知道真相啊！” 张雪薇喃喃说着她的事情，还真像是有些隐情的意思，如果一切正常的话，那兰姨又为何不告诉张雪薇身世真相呢。 朱琦也有些好奇的转头看了眼张雪薇，她这些话语不像是假的，看来她的身世确实也有些秘密，同时那位蓝房子的兰姨果然也不是普通人。 “红红，其实过去的事情，也未必一定要弄的太清楚，我觉得，你父母之死，或许并不是简单因为破产，而是有别的缘由吧！至于那位兰姨不愿意告诉你，也许她就是不希望你牵扯到你父母背后的秘密里！” 朱琦对张雪薇劝慰了一句，只是心头也是推测着可能性，现在朱琦感觉张雪薇的父母或许是属于什么势力的成员，而那位兰姨原本或许也是什么势力的成员，那么张雪薇父母之死没有在外界留下什么风波，也就能解释了。 至于兰姨不告诉张雪薇父母的消息，或许真是为了保护张雪薇，让张雪薇不会被那神秘势力找到。 “琦哥，我就是不甘心呀！好好的一个家，忽然就没了，可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明白兰姨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 张雪薇眼中流出了滴滴的泪珠，犹如珍珠般点点的坠落，这应该真是她心中难以放下的纠结了，也让她心中对兰姨有些怪责。 “其实你也不用心急，很多事情，你硬是想找出真相，反而找不到线索，可也许你放下了心结，真相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嗯，前面不远就是东印度公司了！你可不能这样流泪了，那你们公司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朱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只能这样半玩笑的说着，现在张雪薇的头靠在朱琦的肩头，所以朱琦可以明显感觉到张雪薇微微抽泣着的身子颤动，泪水似乎也滴在了他的肩头衣衫，这还真让朱琦有些不知所措了。 朱琦虽然有过女人，可却没有真正的和女人谈过恋爱，也没有和什么女人有过这样的经历，以前和一些女人也就是互相满足所需罢了。 如今一个漂亮的姑娘倚在肩头流泪，朱琦是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动作了。 “琦哥，你真是的，这时候还这样说！对了，琦哥，多谢你送我回来，不如，我请你吃饭吧！嗯，等下我去菜场买些菜，我给你做，我做饭可也不差的！” 张雪薇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睛，然后用一块小帕子擦拭了一下，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才又转头看向朱琦说着。 “这个……，会不会太打扰了！而且……” 这一下朱琦是真不知道张雪薇是想干什么了，难道真的想……，朱琦眨了眨眼，心思不免有些飘了。 “没事，琦哥也不是外人了，难道我还怕琦哥对我做什么麽？咯咯，我相信琦哥不是那样的人！” 张雪薇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美目在朱琦脸上扫了一下，忽然掩嘴轻笑起来，只是她口中这样说着，反而却有一种故意激将的意思。 “算了，这样吧，等下我请你吃饭，也就不用你自己动手了，然后我再送你回家吧！” 朱琦心中虽然有所意动，只是想到自己会来到这方世界的原因，原本躁动的心思顿时平静了许多，虽然现在朱琦似乎已经知道了张雪薇的不少情况，可实际上朱琦还是感觉张雪薇藏着一层纱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朱琦不敢轻易找女人，还真是有些心理阴影的。 “嗯，这样，好吧，只是又要琦哥破费了！” 张雪薇看着朱琦的神色变化，却也没有坚持什么，她方才其实也有几分试探的意思，若是朱琦真的那么轻浮，她反而担心日后能不能管住朱琦了。 只是现在朱琦这样的绅士表现，却让她内心暗暗窃喜，这样的男人是真不能错过了，可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最合适的了。 “没事，反正你也说了，下次会来我诊所帮忙，那我就算是提前表示感谢了！那你先去公司吧！” 朱琦笑着回答了一句，随后人力车也是停了下来，朱琦便扶着张雪薇下了人力车，让张雪薇先行往那东印度公司回去。 这边朱琦也让人力车夫等了一下，顺便问了问周围有什么地方适合吃饭的。 人力车夫虽然是去不起什么高级的饭馆、餐厅，可毕竟也是常年在街上跑的，对于各处的地头确实很熟悉，很快便给朱琦建议了几处饭馆、餐厅。 朱琦了解之后，便先给了人力车夫一法郎的车钱，这不免让车夫很是高兴，都抵得上他几趟的车钱了。 不多时，张雪薇又从东印度公司里走了出来，那妆容明显是重新修饰过了一番，脚步嫣然的让路人看了，都会不由自主的盯着一阵。 如此两人上了人力车，再次往公共租界的一处名为“红宝石”的西餐厅过去…… 81、不寻常的西餐厅 红宝石西餐厅的老板据说是圣彼得帝国的贵族，因为之前圣彼得帝国的农奴造反，才逃到了大明国的商海市。 不过，他随身也带来了不少财宝，还带来了一支贴身保镖队伍，所以才能在商海滩继续享受贵族的生活，当然，他那支保镖队伍也震慑了很多有心人，没人敢贪慕他的财产，轻易对他做什么。 而一个老牌贵族开设的餐厅，自然也能保证餐厅的品质，故而这家红宝石西餐厅装饰的高贵而自然，雅致却又有品味，让进入的客人仿佛进入了贵族宴会厅，不自觉感觉自己身份也提高了几分。 同时这处红宝石西餐厅也没有限制明人不可入内，算是公共租界中对于大明人比较宽容的餐厅了。 这样当朱琦、张雪薇进入餐厅之后，很快便被侍应生领到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继而送上了点餐单，在两人点餐之后，便下去安排了。 朱琦的目光本能在餐厅中扫看了一眼，忽然感觉这处餐厅似乎并不是正常的餐厅。 虽然朱琦没有使用赤琉璃带来的新能力观察这边的客人，只是凭借他原本的特工眼光，便感觉来这边吃饭一些人似乎都有种本能的戒备感。 这种感觉朱琦是比较熟悉的，其实他自己也有这种习惯，这就是特工、间谍之类特殊人士的本能反应了。 这下朱琦对这家红宝石西餐厅也是略微感兴趣起来，也许这家餐厅并没有表面上的简单，一家招待了这么多特工、间谍的餐厅，怎么想也不是正常餐厅吧。 “琦哥，怎么了？” 张雪薇见朱琦看着四周，神色似乎有所思量的样子，不免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只是觉得这家餐厅的环境不错，红红，你以前来过吗？你应该对商海租界这边比较熟悉吧？” 朱琦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是随口对张雪薇问着，朱琦觉得她或许能知道一些租界这边的特殊信息。 张雪薇的神色却略微变化了一下，过了会才带着几分委屈色道，“琦哥，你是不是以为，我常常和男人一起出来呀？” “啊，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对商海这边的环境不是很熟悉，如果诊所开起来了，也是想能多熟悉些环境，虽然我不希望有人受伤，可是诊所也不能没生意不是！” 朱琦还真是没有别的想法，显然张雪薇想到了别的方面，以为朱琦把她看成了很随便的女人。 “嗯，好吧！其实像这样的餐馆，我也是第一次来呢，一方面是比较贵，一方面也是公司不会在这样的餐馆，进行业务招待的。不过，我好像听说这处餐厅可以买到情报，所以很多人会来这边买消息的！嗯，我也就是在同事闲聊的时候听说啦，不过，好像说你有什么情报也可以卖给这边的老板，要是情报信息不错，也能卖不少钱呢！” 张雪薇果然知道一些红宝石西餐厅的底细，显然逃到商海的那位圣彼得贵族不想坐吃山空，也需要赚钱来生活，来养他的保镖队伍，于是就做了这样的特殊行当啊。 否则光靠这样的餐厅，又怎么可能满足一个贵族的花费用度啊。 张雪薇对于赚钱也是颇感兴趣的，所以她更关注的方面，却是可以把情报卖给这边来换钱。 朱琦闻言，心头微微一动，如果把倭人的情报信息出卖给这个情报中间商，或许也就能转移视线，日后若是发生了什么，就能让倭人更是无从查询了。 但这个事情，朱琦不想让张雪薇知道，所以朱琦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想要卖情报，也要先得到情报才行，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估计是找不到值钱情报的！我们还是不要管这些了，享受晚餐吧！” 在朱琦的话语间，西餐厅的前菜已经送了上来，是芝士虾仁焗什锦土豆，同时侍应生也是为朱琦、张雪薇倒上了配菜的红酒。 这红宝石西餐厅虽然是圣彼得帝国的贵族所开，可西餐做的却是以法国菜为主，看上去也是显得极为精致。 于是朱琦拿起了红酒对张雪薇示意了一下，口中说了一声，“cheers！” “cheers！” 张雪薇似乎也很熟悉西餐的流程，故而也举杯对朱琦回应，两个高脚红酒杯微微的触碰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随后两人都微微的饮了一口，便尝起了第一道前菜，朱琦感觉虾仁味道带着芝士的香浓，同时也有一股淡淡的醋酸，果然属于开胃的特色风味。 “嗯，味道不错，看来这家餐厅有不错的厨师！” 朱琦在美食上的品味向来不错，再加上他先天境界带来的敏锐味觉，朱琦可以感觉这道前菜的味道搭配很是合适。 张雪薇虽然熟悉这种流程，可她确实也是没怎么吃过这样的西餐，一时间其实有些不适应这种法国菜的口味，可见朱琦这样的赞赏，便也是跟着赞了一句，“香香浓浓的，琦哥，你在国外常常吃这样的西餐吗？” “嗯，也不是，只有正式场合才会吃到，以前我曾经参加过法国人邀请的宴会，不过，能在商海吃到这种口味的前菜，这家餐馆确实可算是不错了！” 朱琦信口忽悠了一句，其实要说真的吃过，那也是在朱琦原本世界了，是朱琦假扮身份参加一位法国黑暗军火商的宴会，然后在宴会上寻机会给任务目标所吃的食物下毒，让目标看似心脏病猝发的死去。 不过，那次朱琦参加的宴会也可算是一个高档的西式宴会了，主办方请了米其林的厨师担任主厨，可现在朱琦感觉这家红宝石西餐厅的主厨水准，不亚于当年那位米其林厨师的手艺。 故而朱琦是真心在赞赏这家餐厅的厨师，也许日后朱琦还是会再来的。 “哦，琦哥，原来你在法国其实也很有身份吧！” 虽然之前朱琦大致说了他给自己的身份设定，但也没有说的太过详细，此刻张雪薇看着朱琦吃西餐的自然姿态，却在心中又对朱琦高看了几分。 “大明人在国外，很容易被歧视的，弱国无外交，没有一个强大国家在背后，你就不能在国外享受正常的礼遇，哪怕你有一些真本事也没用！所以我才决定回到国内的！” 朱琦再次用他设定的借口说着，但这句话的道理也是没错的，在朱琦本来的世界也是被论证为现实理论的…… 82、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是的，我在公司其实也只被看做临时员工，根本没机会成为正式员工，更不用说中高管理层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听了朱琦的话语，张雪薇感同身受的的附和了一句，事实上在租界的一些地方还有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规定。 特别是在租界的外国人聚集区，更是会限制明人在这个区域居住，哪怕是出入也会被巡捕严密盘查，对于明人的歧视可算是非常明显了。 “我相信国家会强大起来的，终有一日可以让我们大明人在外国人面前，也能趾高气扬的！好吧，我们还是不要聊这种沉闷的话题了！来，尝尝这个海鲜汤吧！” 朱琦感觉氛围似乎有些不对，便主动改变了话题，其实这些话语朱琦也就是顺嘴说说，很多也都是在原本世界的电视里看到的。 至于朱琦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大明人，甚至都不是这方世界的人，一切在他看来都不曾有归属感。 正好这个时候，前菜已经吃完，于是侍应生便送来了汤品，是以蟹肉加上浓汤汁的海鲜汤，内中除了乳白色的汤汁外，还有翠绿色的海带，看起来也是颇能让人产生食欲。 “好！” 张雪薇自然是乖巧的答应着，继而拿起了汤勺舀了些汤汁，送到了嘴里，这次的味道倒是让她感觉很满意，她不免也是眯起了眼睛。 朱琦也舀了勺海鲜汤，送到口中品尝了一下，味道果然很鲜，同时在浓汤中似乎还有一些碎碎的蟹肉，不免能产生一些咀嚼的口感。 喝汤的时候，倒也不怎么适合说话，故而两人只是静静的喝掉了海鲜汤，随后便是一道副菜鳕鱼派了。 此时两人再次敬了杯酒，用红酒化解了一下口中留下的海鲜汤味，便切开了包裹着鳕鱼的脆脆派皮，露出了内中带着汁水的雪白鳕鱼肉。 “嗯，很不错的手艺！” 朱琦再次赞叹了一下，这也是非常考验厨师本事的，主要就是时间性的把握，否则外面油炸的派皮，很容易就被内中的鳕鱼汁液弄软了，那口感就完不一样了。 “咯咯，琦哥，看来你也非常喜欢吃呀！” 张雪薇可以看出朱琦对于这种美食细节的关注，不免打趣了一声，不过此刻她的内心也是甜甜的，朱琦能够和她在这样的西餐厅共进晚餐，是不是表示两人的关系已经进了一步呢。 “是的，这算是我的爱好吧！做人嘛，本就是吃喝玩乐，吃是排在第一位的！” 朱琦也没有掩饰自己对于美食的喜爱，只是刚刚说到这里的时候，朱琦的眼神无意中看到了两个新进入餐厅的男人，心头便一下子关注上了。 虽然只是用余光扫了一下，可朱琦却能确定这次进来两个男人的身份。 他们正是那倭人嗅犬情报组中的另外两个成员，如今这两人穿着普通的明式长衫，戴着遮掩容貌的礼帽，一个人空着手，一个人则提着一个拎包，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大明生意人。 可那空着手的正是嗅犬情报组的组长农梅四郎，拎包的则是组员小泉八郎。 两人似乎是和什么人约好了在这边餐厅碰头，所以进了餐厅便寻了一个角落坐下，不过作为情报特工的习惯，他们的视线正好可以关注到餐厅大门位置。 虽然他们两人一开始用礼帽遮掩了面容，可朱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这还真是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工夫了，本来在码头那边只发现了一个犬牙汕，朱琦正愁不知道另外两人在哪里呢，没想到这次偶遇了。 朱琦感觉真是天意了，好像自己来到这方世界，就是他们最倒霉了。 朱琦心头快速思量着思绪，一时间也是不知道入嘴的鳕鱼肉是什么味道了，方才朱琦第一时间对他们其实产生了杀意。 只要弄死了这两人，然后再去弄死那个犬牙汕，也许惠丰银行这边丢失的倭人情报经费就可以沉入大海了，那么谁也不会再去调查朱琦手中那笔钱财的来历问题了。 可朱琦又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把惠丰银行这边存放活动经费的事情，还告知了其他人。 毕竟他们三人作为嗅犬情报组到达商海后，还是要联系商海这边的倭人开拓团，以协助他们在商海从事任务的。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他们这支三人情报组应该是独立行动的。 他们最多就是和商海这边的倭人开拓团首脑进行了联系，然后通过单线联系的方式，让商海这边的倭人辅助他们从事任务。 可是朱琦还是不能确定，他们会不会把经费存放在惠丰银行的消息，透露给商海这边倭人开拓团的首脑。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若是现在就杀了他们，那倭人就无法通过他们将武器运送到商海的“大发码头”，那么朱琦之前谋划的劫取军火计划，似乎也就会完落空了。 朱琦心头转了几个念头，暂时还是按捺下了杀心。 也许可以让他们多活一些时日，只要这次可以盯住他们的马脚，知道他们伪装的身份，那杀他们也是随时可行的事情。 朱琦心头有了主意，便也就将注意力又放了回来。 只是现在又有一个问题，若是他等下准备去跟踪这两个倭人情报人员，那么张雪薇这边也就不能送回家了，这可也是麻烦。 虽然朱琦可以完不顾张雪薇想法，但这样突兀的变化，却会让张雪薇产生怀疑，那么日后也有可能出现什么波折。 所以朱琦需要想个借口才行，如此他只是继续用余光关注着那边的两个倭人，表面上又将心思转回到了张雪薇这边。 这时候副菜鳕鱼派也是吃完撤下了，侍应生送上来了主菜牛排。 张雪薇没有察觉到朱琦的心思变化，只是看着朱琦像是抱怨般的道，“哎呀，主菜还有这么大的牛排呀，我怕是吃不下了，可又觉得浪费，要不，琦哥，我分你一半吧！可这样，会不会，不合西餐规矩呀？” “没事，这是在大明，我们只要自己吃的开心就好，是不是前面这些也都很好吃，结果，把肚子先吃饱了呀！哈哈！” 朱琦暂时倒也没有说什么不送张雪薇回家的事情，现在张雪薇在这边陪着一起吃饭，倒也是对他的身份掩饰，不会让那边两个倭人产生警惕。 两人表现的越是亲密，越像是情侣，那便越不会引起这边餐厅中人的关注…… 83、兰姨不简单呀 “对了，红红，上次你找的那些蓝房子孩子，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在街上盯人了，他们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啊！我倒是无所谓，可商海滩这么乱，要是他们跟踪什么危险人物，然后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在心头转了几个念头，朱琦忽然又开口问着，他需要找到合适的话题来扯出下面说的事情。 “琦哥，你还在怪我让他们跟踪你吗？好吧，我错了嘛！” 张雪薇不知道朱琦为何会提起这个，只能再次娇娆的对朱琦抱歉，只是此时的话语多了几分撒娇味道。 “嗯，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这样做会遇到危险，不过，他们或许也能帮我做些事情，就像是刚刚我和你说过的，为了诊所的生意，也许我可以找他们帮忙发发广告单，或者让他们打探、传播些小道消息之类的！可我担心，这样又会让他们遇到危险！” 朱琦自然不是真的怪责张雪薇，只是想着那些蓝房子的孤儿，也许可以让他们帮着做些事情，比如盯住这两个倭人情报员什么的。 可是想到那些孩子盯人的方式，虽然他们似乎很熟悉商海，也有些盯人的经验，可要让他们盯住经过特殊训练的情报特工，那还真是会有危险的。 其实朱琦不在意这些孩子的生死，只是担心他们会打草惊蛇，所以朱琦还是想了解下他们的情况。 “讨生活呀，也是没办法的！不过，蓝房子的孩子还是很机灵的，其实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兰姨也是知道的，可有时候他们确实能发现一些事情，然后借此弄些钱，所以兰姨也就放任他们了。兰姨应该也教过他们一些东西吧！其实我以前也学过，我们蓝房子的孩子学过很多本事，很多东西都是很有用的！” 张雪薇对于朱琦所担心的危险，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毕竟在如今的商海滩到处都有危险，为了讨生活，又怎么能害怕危险呢。 不过，此时或许是感觉和朱琦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张雪薇倒也说了点蓝房子这边的隐秘。 显然蓝房子的兰姨对蓝房子里孤儿，还真是有些特别的教育，也会借助他们做些特殊的事情，这也说不上利用孩子什么的。 想来以朱琦了解的蓝房子情况，这样的孤儿院想在商海生存，也确实需要用各种方法来赚钱，所以让孤儿们做些特殊的事情，也是为了给孤儿院赚钱吧。 但朱琦更加确定这个兰姨不是普通出身，她似乎也把一些特殊的本事教给了蓝房子里的孤儿。 “哦，比如呢，我现在还真好奇你们的这位兰姨了，她都教了你们什么本事呀？” 朱琦故意做出好奇神色问着，朱琦感觉张雪薇或许也从兰姨这边学了些手段，那或许这次让张雪薇参与进来盯人，也未必会坏事。 “嗯，看人的本事呀？还有一些做事的本领，我能在东印度公司入职，也是用了些手段的，都是兰姨教的！其实平时那些孩子在街上，也不会弄得那么明显，上次是不知道琦哥的身份，我找他们也是急了些，所以他们才没有太在意吧！” 张雪薇眨了眨眼睛，显然她又感觉到了什么不妥，所以没说出太多的东西，很快又将话语转到了那些孩子身上。 朱琦闻言微微笑了下，随后又问张雪薇道，“那么，你也学过跟踪的本事吗？” “嗯，学过些的，不过琦哥，你为什么问这个呀！” 张雪薇似乎听出了一些特殊的意思，抬头看下了朱琦，她感觉朱琦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红红，之前我不是说，我遇到了一次意外吗？现在我好像发现那些让我发生意外的人了，你不要转头去看，我是想问，你等下敢跟我一起跟踪他们吗？” 朱琦伸手拿起了红酒杯，然后作势和张雪薇碰了下杯，看着她故作神秘的问着。 “跟踪？琦哥，你想做什么呀？” 张雪薇听得脸色微微一滞，但她果然没有转头四顾，只是借着酒杯掩饰着小嘴，很是意外的对朱琦问着。 “我想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这些人可能是倭人，红红，你会害怕吗？要是你害怕了，那等下我们吃完了，我就叫车先送你回家！另外，我还想让你找蓝房子的孩子，或许可以让他们帮忙盯一下人，但我又担心，孩子们会暴露了，要是让对方发现了，那真是会很危险的！” 朱琦顺势说着，其实朱琦也不希望张雪薇一起跟着，毕竟对方是职业的倭人特工，朱琦担心张雪薇要是慌慌张张的，那反而会暴露踪迹了。 同时让蓝房子的孩子帮忙，朱琦也是有些迟疑的，还是担心这些孩子没经验，会暴露了痕迹，那这两个倭人特工发现问题，直接转移了住所，那再想找到他们的踪迹，就不容易了。 可朱琦自己也是分身乏术，不可能暗中一直盯着这两个倭人。 同时朱琦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伪装身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忽然的转移，如果没人盯着他们，同样可能失去他们的踪迹。 “我不怕，琦哥，可是……，这些倭人为什么要害你呀？琦哥，你不是刚刚从法国回来吗？” 张雪薇在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表现的退缩，当然她本身确实也不是胆小怕事的女孩，可转过念儿，她又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了朱琦。 张雪薇也算是在商海滩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孤儿，虽然她未必如何老头般有着数十年的江湖经验，可她同样有着敏锐的感触。 此时她忽然感觉朱琦又表现出了几分神秘感，这不像是朱琦之前说的医生身份这么简单呀。 “嗯，这个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而且牵扯到一点事情，红红，你还是不知道更好，反正这些倭人不是好人，他们的事情被我发现了，就想杀我灭口，幸好我命大被何氏武馆救了！可我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事情，所以我要找到他们的下落，然后报复回来！” 朱琦感觉自己来到这方世界之后，似乎总是有些不能隐藏自己的麻烦，也许是他最近管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如今这些倭人却也是不能不管的，所以朱琦只能半真半假的对张雪薇说着，心头却对自己最近的表现也有些不满了…… 84、兰姨教了很多 朱琦确实感觉自己最近管事太多了，硬是把自己的身份来历弄的太过于玄虚。 朱琦知道何氏武馆的何老头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了，现如今这张雪薇或许也产生了一些怀疑吧。 朱琦暗暗打算，等自己结束了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安分守己段时间，让自己真正能融入这方世界，要不然总这样鹤立鸡群的，实在对自己的身份保护不安。 “是这样吗？可是，琦哥，倭人可不好惹呀，现在你好容易才活了下来，为什么还要惹事呢，也许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已经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可你要是自己送上去，那不是……？哎呀，琦哥，那他们一定认识你吧，你在这里会不会给他们认出来啊！” 张雪薇听了朱琦的话语，反倒是劝说起了朱琦，随后她心头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的对朱琦问着。 “嗯，这个应该不会吧！我刚刚从法国回来时候的形象和现在这样的打扮肯定有些不同，再说，我和他们其实也没见过几次面，而且我感觉之前也不是他们直接动的手，所以他们未必能认出我的，或许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朱琦又有些郁闷的沉吟了一下，才想出了一个可以回答的借口，为了掩饰当初的谎言，他都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谎话了。 “这样啊，可琦哥，说真的，既然他们可能不会找上你了，那你又何必还要去招惹他们呢？” 张雪薇还是有些担心的劝说着，如果朱琦只是一个普通医生的话，那确实也没必要再去找那些能要他命的凶人呀。 “哼哼，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红红，在法国的时候，我也不是肯吃亏的，我师父告诉我，以德报德，以仇报仇，他们都想要我的命了，那我怎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呢，既然他们自己出现在了我面前，那就是上天让我寻到报仇的机会了！” 朱琦故意做出了狠辣的姿态，这也算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新人设吧，要不然他也没办法解释这样做的原因了。 “琦哥，你看来也不是简单的医生呀！” 张雪薇见朱琦表露出了这样的态度，只能放下了劝说的心思，她在心头也微微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看来也不是真正的安分人呀。 她还是有些小看人了，可很快她内心又宽解了自己一句，在如今的商海滩，在这样的时局下，也只有这样的性子才能存活吧。 如若朱琦真的是一个老实懦弱的男人，哪怕日后开起了诊所，也未必能在混出什么来，所以这样的性子，倒也是应该的。 “嗯，红红，你知道我也是孤儿出身呀，以前在法国的时候，我虽然是外科医生，可因为我的肤色，医院里很多手术是轮不到我的，所以我只能另外找人来练习我的手术水平，而在法国街头的混混流氓也是常常打架闹事，有时候我就会给那些混混做手术，这样赚钱也能不少的。所以在国外的时候，我其实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呢！就是刚刚回到商海，人头不熟，也不知道这边的状况，才会被这些倭人差点弄死！” 朱琦继续完善自己的人设，同时他也想试试，这个张雪薇知道他这些情况后，会不会对他敬而远之。 “难怪你叫琦哥了，咯咯，还真是江湖人称的琦哥呢！” 张雪薇听了朱琦的话语，倒是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惧怕，她方才已经给了自己宽解，这个时候也对朱琦弄出的新人设没什么排斥了。 虽然朱琦如此年轻的外貌形象，说出这样的话语，还是让张雪薇感觉有些怪异，但她也不想深究了。 所以她略微想了想，便又开口道，“好，琦哥，那等下我陪你一起跟踪他们，既然他们敢害琦哥，那就不能轻易放过了他们！至于蓝房子的孩子，我也会招呼一下的，不过，最好还是琦哥你和他们说，这帮小子，也都是见钱眼开的！” “红红，你不害怕吗？这两个倭人身上也许是有枪的，另外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也会让你惹祸上身的！” 朱琦没想到张雪薇居然还愿意帮忙，这让朱琦不免抬眼看了眼她，虽然朱琦感觉这个女人有些特殊心思，可朱琦倒也不想让她平白无故的惹祸上身。 “不怕，别忘了，我也是孤儿出身呢，以前在蓝房子，其他孩子都不是我的对手，当初，我也是蓝房子的孩子王呢！他们会的，我都会，我会的，他们却不一定会！琦哥，你放心吧，我能帮你的！” 这个时候张雪薇倒是很有自信的样子，继而拿了一面小镜子出来，借助镜子照了照那边两个倭人所在的方向，看起来她似乎真学过些特殊的监视方法。 朱琦见了她的动作，不免笑着问道，“红红，你这个也是兰姨教的吧，现在我怀疑兰姨是什么情报组织的特工出身了。可她为什么要教你们这些呢？蓝房子不会是专门培养小特工的吧！” “也是希望我们能在商海滩活下去吧！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兰姨教的很多东西，还真有些奇怪呢！咯咯！” 张雪薇没有接着朱琦的话语说下去，只是像是玩笑般答了一句，仿佛她以前真不知道那兰姨所教的东西，其实属于特殊的技能。 “嗯，行，这样我就放心了！先吃牛排吧！他们估计还在等人，我们等下吃甜点，再喝点咖啡，正好可以慢慢等他们离开！” 朱琦没有继续反对张雪薇帮忙一起跟踪，她似乎真的会一些特工技能，玩的也算是熟练，这样似乎就不会影响了接下来的事情。 “琦哥，这些分给你吧！” 张雪薇从自己餐盘里切了三分之一的牛肉送到了朱琦的盘中，对朱琦又是甜甜一笑。 “你可别客气呀，等下说不定要走不少路呢，要是不吃饱，那可是会饿的！” 朱琦见了张雪薇的动作，也是玩笑了一句，而张雪薇当然也是笑着回答了一句没事之类的话语，随后两人似乎又寻到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题，不免低声聊起了一些跟踪技巧什么的。 朱琦假装自己不怎么懂，故意摆出了好奇态度连连问着张雪薇，而张雪薇倒像是也没怎么隐瞒，便说起了一些她知道的技巧、方式什么的。 显然她会的这些东西，还真是带了几分职业特工的味道，朱琦可以听到很多特殊技巧的经验之谈，这绝对是一个资深特工，或者是有系统培训机制的特工组织才能得出的知识经验…… 85、他们似乎在谋求什么 听着张雪薇犹如炫耀般的讲说跟踪技巧、方法，这些自然都是那蓝房子孤儿院兰姨教她的。 朱琦在表面上似乎不为所动，可心头对那蓝房子的兰姨，更是好奇了几分，这位兰姨究竟是什么出身，她显然是认识张雪薇父母的，从她对张雪薇这样的态度来看，张雪薇父母会不会也是什么情报组织的特工呢？ 另外朱琦还真不知道这位兰姨现在是什么状况，她藏身在蓝房子孤儿院，究竟是脱离了原本的组织准备隐居，还是奉了什么命令潜伏在商海，又或者她的这个蓝房子孤儿院就是什么组织的人才储备所。 不过，后来想了想，朱琦却又感觉这和他完没什么关系，他根本没必要去管这兰姨的身份。 从张雪薇的说辞，朱琦基本确定张雪薇在蓝房子这边的时候，应该从兰姨这边得到了系统的特工技能培训，虽然张雪薇现在似乎并没有从事这方面工作，但她确实也有一个做特工的底子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吃完了主菜牛排，又吃了接下来的甜品，最后等侍应生上来撤去了一切，两人又喝起了最后送上来的咖啡，继续在这边闲话着。 朱琦之前问了些张雪薇从蓝房子学的技能，此时便也问了些张雪薇离开蓝房子孤儿院的经历，其实也是有些拖延时间，找话题闲聊的意思。 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他和张雪薇就像是正常的情侣，吃完正餐后便开始在这边谈情说爱了。 不过，在朱琦、张雪薇说话的期间，那边两个倭人所等的人也来了，看起来像是一个英国人，朱琦可以从他身上感觉到几分军人的味道。 这个英国人，张雪薇居然是认识的，还真是公共租界巡捕房的一位高级警督，也算是巡捕房的实权人物了。 张雪薇为朱琦介绍了一下这个英国人的大致情况，这个人管着公共租界的所有军装巡捕，也算是掌控租界的一支军事力量了。 同时他在东印度公司也担任着职务，每个月能从东印度公司拿一笔钱，所以张雪薇倒也是常常能在东印度公司见到这个英国人，这才能轻易认出来。 朱琦看着那边两个倭人和英国人的见面状况，心头想着倭人嗅犬情报组的任务。 按照朱琦的分析，这两个倭人接触这位高级警督，或许是希望能收买他，在关键时候限制租界军装巡捕阻拦倭人开拓团的暴动行动吧。 在朱琦的暗中关注下，那边两个倭人情报特工在面对这个英国人的时候，表露出了颇为恭维之色，双方见面不久，那个拎包的小泉八郎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给英国人送了过去。 英国人打开盒子看了看，朱琦借助角度也遥遥看到内中似乎是什么小佛像古董，这显然是两个倭人贿赂英国人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价值多少了。 朱琦心头不免暗道，看起来在倭人手头似乎还是有些钱啊，居然能弄到这样的古董送人，只是不知道这古董是他们随身带着的，还是其他渠道弄来的。 朱琦不确定倭人最近去没去过惠丰银行，是不是发现了他们的经费失踪，又或者惠丰银行是不是已经发行了保险柜被盗之事。 至少在表面上朱琦没听到任何这方面的动静，也许事情也还没暴露吧。 朱琦暗暗宽慰着自己，说实话这个事情自然是拖延的越久越好，若是等朱琦将这倭人的嗅犬情报组解决了，那惠丰银行即便是发现了保险柜被盗事件，也找不到事主，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而那边的英国人看了两个倭人情报特工送出的佛像古董，似乎也比较满意的样子，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在那边说话似乎也显得很融洽了。 朱琦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聊什么，只是见他们在那边点了个简单的牛排餐，边吃边说着一些什么事情，看表面的状况似乎两个倭人这次贿赂英国人是为了谋求什么的样子。 朱琦感觉这两个倭人现在打扮成明人的形象，找到了这个英国人绝不会直接说倭人的事情。 按照朱琦推测的手法，他们很可能准备一点点把这个英国人拉下水，现在他们应该只是找个借口进行双方的初步接触吧。 如此过了约是半个多小时，那边的英国人吃完了，事情也聊完了，就先行拿着古董离去了，两个倭人似乎也准备买单走人了。 于是朱琦也唤来了侍应生买单，继而和张雪薇看似说说笑笑的从座位上起身，准备离开这处红宝石西餐厅，这样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在朱琦、张雪薇这边说说笑笑的起身间，那边两个倭人已经走出了餐厅大门，往一个方向缓缓走了过去。 朱琦、张雪薇便也跟着走出了餐厅大门，分辨了一下两个倭人走去的方向，似乎是往法租界方向过去的，朱琦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夜里的法租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红红，你是住在什么地方？” 朱琦在心头想了想，还是先问了张雪薇一句。 “嗯，就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交界的光明巷，我租了一个院子的二楼房间，还有个阳台！” 张雪薇不知道朱琦为什么会问这个，迟疑了一下便也就说着，然后指点了一下方向，看起来倒也和那两个倭人所走方向相同。 “哦，那你住的方向，是不是有很多人租房子住的？” 朱琦对这方世界的商海实在是不熟悉，现在朱琦也不知道那两个倭人有可能会在什么地方伪装潜伏，所以听张雪薇这么说，朱琦不免猜测这两个倭人会不会也是住在那个方向，要是如此就简单多了。 “嗯，说起来呢，也算是吧！法租界一些地方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也有一些地方则是普通居民的居住区，比如我住的那边，还有一些租界的交界区也是，往往在这种居民的聚居区，就有很多房子出租的！琦哥，你怀疑那两个人也住在我家附近？看他们现在去的方向，好像真的是呢！” 张雪薇确实聪明，很快就猜到了朱琦的想法，她偷眼望了望已经走出了数十米开外的两个倭人，眨了眨眼睛，看向了朱琦…… 86、你知道的太多了 “嗯，不过，跟着再说吧，对了，你对这边的地头熟，如果真要是遇到他们来盘问什么的，你就说一个顺路的地方，就说你住在那里，我是送你回去的！另外不要总看他们，你跟着我就是了！” 朱琦现在又如何能知道两个倭人会去哪里，如果他们真住在张雪薇所住的光明巷附近，那就最好了，更不会引起他们怀疑了。 从理论上来说，像张雪薇所说的普通居民聚居区也确实是很好的隐藏点，这种居民聚居区往往民房多，巷子也复杂，可以四通八达。 一个巷子里往往也会住几十户人家，很多人家会把房屋出租，而租住的大多是外来人口，很容易作为隐匿之地。 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在这样的巷子里躲藏逃避也方便，哪怕是堵住了巷子的出入口，也没办法阻拦什么人翻墙而逃。 朱琦怀疑那两个倭人或许就是租住在了这种居民聚居区，只是究竟会住在什么巷子里就难说了。 租界的夜晚，街道上的人流相对比白天反而多了些，特别是一些开了餐厅、酒吧的街区，很多是下班的公司白领会举行部门聚餐之类的活动，这一点和现代很多都市公司的企业文化差不多，也算是笼络员工感情了。 所以现在红宝石餐厅所在街区，街道上的行人也是不少，可若是走出了热闹的街区，那么在寂静的夜里要跟踪两个倭人情报特工，也是很容易被察觉的，所以朱琦需要先做个准备。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租界这边我也是很熟悉的！咯咯，琦哥，你刚刚还问我跟踪什么的技术，可你现在表现的比我还熟悉呢！琦哥，你不会也是什么组织的人吧？你之前说的那些，不会都是在骗我吧？” 张雪薇试探性的问着，朱琦现在的表现确实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这和朱琦之前的人设又有些不符了。 朱琦心头咯噔了一下，脸上只能苦笑了，没办法，他这样临时弄出来的身份人设终究有太多破绽了，偏偏现在又是要跟踪两个倭人情报特工，那要是不表现出一些专业本事，很容易会被对方察觉的。 然而这样的跟踪手段，自然不能瞒过身边同伴了。 而张雪薇也不是一个笨人，自然能感觉朱琦的特异之处，她似乎也怀疑起了朱琦的真实身份，可朱琦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只能半玩笑的道，“哼哼，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我杀人灭口啊！” “好吧，我投降，我愿意成为你的帮凶，走吧，琦哥，我们一起去对付倭人！” 张雪薇半玩笑的做出一副小鸟依人姿态，伸手主动挽住了朱琦的胳膊，将身子依靠在了朱琦身上，仰头对着朱琦摆出了任你处置的神态。 她这也是顺势而为，正好也满足了和朱琦假扮情侣的设定，当然有了这次的亲密相处，日后她自然也能继续挽着朱琦的胳膊了。 此时那边两个倭人已经走到了街道的转角位置，朱琦倒也不好对张雪薇这样的主动姿态做什么，只能听之任之了。 随后两人便也就手挽手的迈步跟了上去，和那两个倭人相距大概也就是二十来步的样子，虽然距离不近，可朱琦还是有把握盯着对方的。 朱琦的跟踪手法，可要比普通特工的跟踪术更为高明。 朱琦完不用眼睛去盯那两个倭人，只是遥遥放出了一丝精神意念锁定在他们身上，只要他们没有脱离百多米距离，又或者是进入了什么封闭的房间，朱琦便能在冥冥中感应到他们的位置，不会让他们脱离了自己的追踪。 普通人跟踪，自然需要时不时用眼睛去看看对方位置，不能完让对方脱离了视线，这样面对一些感觉敏锐的目标，很容易就会被察觉到异样。 就像朱琦之前被那些小孩盯梢的时候，便是本能感应到了别人盯着自己的目光，从而发现盯梢自己之人。 可现在朱琦只需要带着张雪薇缓缓跟在两个倭人后面，就像是路人般管自己行走就可以，完不用刻意去看那两个倭人。 这样没有眼神的接触，自然不会让两个倭人产生什么特工的警觉了。 可以说朱琦和张雪薇，现在手挽手在街上走着，确实像是情侣在街上漫步，即便别的行人看到他们，也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此时前面的两个倭人行走速度也不是很快，也像寻常人般在街上走着，只是偶尔会互相打配合的观察身后，警惕着是否有人跟踪什么的。 可朱琦的特殊跟踪手法，完没让他们产生任何警觉，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想着摆脱跟踪，加快步伐什么的，也是正常在街上走着。 这样双方一前一后的渐渐走出了租界繁华街区，前面便到了地形相对复杂的居民生活区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进入这边居民生活区的路人渐渐变得稀少了，不过居民生活区这边的普通商海百姓，此时倒也还没有上床睡觉，不少人才刚刚下班，回到家中准备着吃晚饭。 而在租界这边的街道旁，倒也有着公共路灯照亮着，算是租界的公共管理福利了。 于是，在这边居住的一些人家索性就把桌子搬到了屋外，借着路灯的光亮，或是吃饭，或是闲聊，或是在路边摆摊做点小生意。 只是在这边居民生活区的人，大多是比较眼熟的邻居们。 故而看到有不认识的外人走过，往往会被关注几分，如此走在前面那两个倭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可朱琦、张雪薇跟着在后边走过，却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其中便有一些混混般的人物，遥遥望见了两人，便似乎在那边嘀嘀咕咕，往朱琦、张雪薇这边指点几下。 朱琦现在的打扮虽然不是那么鹤立鸡群了，可也明显像是有钱之人，不免让一些有心人动起了什么心思，至于张雪薇的打扮和形象，更是能吸引男人的眼球了 两人走在这边相对属于租界贫民街区的地方，明显有些肥羊入野林的感觉，四周阴暗角落自然有人动了心思。 不过，朱琦倒也没太在意这些，毕竟这年月的混混实在太多了，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进入了法租界，夜里更是混混掌控商海的时间段。 可朱琦还是有些艺高人胆大的不怕事，再说他们只要走在正常街道上，也未必会被混混上来招惹…… 87、你们的，想干什么! 相对而言，法租界也算是有些规矩在的，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不会被混混招惹。 所以朱琦、张雪薇只要走在有路灯的街道下，四周的混混最多也就是看看他们，也未必会上来做些什么事情，可问题是，现在他们正在跟踪人，这样他们可以走什么道路，就有些不由他们决定了。 前面那两个倭人情报特工，虽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们，可他们还是习惯于穿巷子、走小道，这样人少的地方，要是有人跟踪，自然也能让他们察觉了。 而朱琦、张雪薇也只好跟着走起了这样的僻静巷子，唯一就是和前面两个倭人再拉开些距离，不让他们察觉罢了。 然而朱琦、张雪薇这样的举动，倒是给了一些有心人机会，所以就在朱琦、张雪薇走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后，在朱琦、张雪薇身后的一处巷子里，忽然就蹿出了五个混混，往两人身后快步追了上来。 “嘿嘿嘿，你们两个站住！怎么，走过了鸡爷的地盘，你们也不打个招呼麽？” 混混里一个为首的二十多岁年轻人，身上穿着青衣青衫，看起来像是什么社团的套装，整个人显得痞里痞气的，歪着头，抖着脚，对朱琦、张雪薇邪笑着叫喊。 显然他感觉朱琦、张雪薇就是自动送上门的肥羊，还主动到了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动手的无人巷子，这样他们不下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着这个所谓鸡爷的话语，有两个混混快步往朱琦、张雪薇这边跑了过来，似乎想越过朱琦、张雪薇所在位置，到巷子另一边拦下两人。 若是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朱琦随便就能打发了他们，可此刻正在跟踪，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免让朱琦皱了下眉头。 朱琦明白自己和张雪薇是有些太招眼了，确实也犯了跟踪的忌讳，然而这次本就是突发的事情，也由不得朱琦事先准备啊。 所以朱琦的心念感应了一下前面两个倭人情报特工，他们似乎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但他们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继续管自己走着。 虽然他们不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也不关他们事情，若是真有人跟踪了他们，那么现在被混混拦下了，也正好是帮他们脱身了。 而朱琦在心中快速转了几个念头，忽然对着后方那些混混怒骂着，“八格牙路，你们的，什么人的干活！我的，不认识你们！你们的，想干什么！” 朱琦故意学着倭人的语气，对这些混混喝骂，他这样的表现还真让那些混混有些迷糊了。 这租界毕竟是洋人的地盘，明人即便是住在了租界里也是最下阶层的级别，现在遇到了一个倭人，那也是洋人呐，这些混混平时也是不敢轻易招惹的。 最重要的是，招惹一个洋人会引来大麻烦，巡捕房的巡捕会郑重其事的处理，不是那么能轻易摆平的事情。 听了朱琦的话语，张雪薇似乎也愣了下，可很快明白了朱琦的意思，所以她也开口道，“这位是大和通益贸易社的忠八四郎先生，你们这些人不要乱来，你们会惹上大麻烦的！” “倭人？鸡哥，我们怎么办？” 在那自称鸡爷的为首混混身边，一个混混有些被唬到了，不免带着几分迟疑的问着为首混混。 “倭人怎么了，到了老子的地盘，谁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天黑了，天黑了，就是我们的天下，兄弟们，今天就干了这个倭人，剥光了丢黄水江去，至于这个女人，嘿嘿嘿，兄弟们，我们有得乐了！” 那自称为鸡爷的为首混混，听了身边混混的话语，看着朱琦、张雪薇的眼神也是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心头盘算什么。 可最终他的目光一凶，在口中骂骂咧咧的便做了决断，这混混盯着张雪薇的双眼露出了色眯眯眼神，显然他是色迷了心神，顾不得其他了。 “鸡哥，这要是……” 之前说话的混混还是有些害怕，不免又劝了一句。 可另外一个混混却骂了一句，“马勒戈壁的，鸡哥都发话了，侬还啰嗦个什么，怎么，不想尝女人滋味？阿肆，阿巴，上！干了伊！” 显然这些混混在法租界也是凶狠惯了，此刻竟然是准备杀人抢人了，还真是无法无天的法租界之夜啊。 听了这个混混的话语，之前往朱琦、张雪薇这边跑过来的两个混混，更是直接向朱琦扑了过来，显然也是不在乎朱琦的所谓倭人身份。 朱琦没想到这些混混能凶狠成这个样子，心念再次感应了一下前面两个倭人，发现那两个倭人似乎放慢了一些脚步速度，在那边说话商议了什么，可最终他们还是没有转回来的意思。 然而眼前的状况也由不得朱琦多想了，所以朱琦只能在口中又怒骂一声，“八嘎，你们的，找死！” 随后朱琦将张雪薇往身后一拨，脚下走着八卦步法，却是主动往冲上来的两个混混迎了过去，很快贴到了一个混混身前，右掌一劈，便直接劈在了他的咽喉位置。 这个混混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中断了，双手不免抱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起来。 而朱琦又一个转身到了另一个混混身前，又是手掌一切，同样在这人的咽喉处一个切砍，让他无法呼吸了，这人同样抱着脖子，大口喘息着，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朱琦的动作极快，他可不想因为这些混混耽搁太多时间，所以他是直接下了死手。 虽然之前两下没有让那两个混混当场死亡，可朱琦手掌释放的真气劲力已经封闭了他们的气管，哪怕他们还张开嘴巴的大口呼吸，却也没办法吸入一口空气。 不用几分钟他们就会窒息而死，而他们的死亡原因看起来就像是正常的窒息，至于朱琦释放在他们咽喉气管的劲力过些时间便会自然消散，那么即便是尸检也未必能查到他们会忽然窒息的原因。 同时朱琦这样的攻击，也能让这两个混混临死也发不出任何呼喊声来，这样就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 88、赤琉璃吸收了什么 朱琦一出手便没有留情，直接下了死手。 其实要不是还有三个混混在，朱琦能用引发动静更小的手段，可以在手掌砍中这两个混混的咽喉之后，再用手按压他们后脑的穴位，麻痹小脑对他们身躯的控制，让他们在窒息而死之前，也不能有任何动作，那么他们只会软软倒翻在地上，无声无息的等死。 可此刻朱琦用两掌让最前面两个混混抱着脖子，在那边感受窒息的痛苦，等着死亡降临的同时，脚下已经踩着灵动的步伐，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剩余三个混混面前。 在这个相对僻静的无人小巷子里，光线不是很亮，只能借着天光看清一点人影，也未必能看清人脸。 所以这些混混才会胆子很大的连倭人都敢下手，反正黑灯瞎火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杀死了朱琦，又掳走了张雪薇，那一切都会消失在黑暗中。 当然，那个叫鸡哥的混混，是之前在街上看到了张雪薇的容貌，才会在心头留下淫囡念，才会色迷了心窍，倒也不是现在能看清张雪薇的容貌。 现在他眼中只有张雪薇凹凸有型的身材罢了，可在夜色朦胧中看这样的女人，更能让他心头产生遐想，自然就更能让他心猿意马。 如今这边三个混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朱琦的身影主动冲了过来，前面两个兄弟好像被这个倭人打翻了。 于是他们还是在口中骂骂咧咧的，想上来围攻朱琦。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也没意识到朱琦为何能一下子解决他们的两个兄弟，还是以为他们人多可以欺负人少。 然而朱琦的身影快速贴近到了他们身前，脚步犹如翩翩彩蝶的闪动，这只有两、三米宽的巷子，却足以让朱琦施展开身手了。 又是连续的三掌切劈，这三个混混便也都抱着脖子，痛苦的弯下了身子，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响来。 “八嘎，都去死吧！哼，我可是空手道高手！该死的混混！” 朱琦还是假装着倭人语气叫喊着，这样就算是旁边有人意外目睹了这边的事情，也会以为是倭人干的，从而误导了视线。 但朱琦接下来没耽搁时间，很快转身回到了张雪薇的身边，又低声对她道，“我们快走，继续去跟踪，这些人完无视人命，我也没留情，他们都死定了！” 朱琦又以心念感应了一下前面两个倭人情报特工的所在位置，他们已经走过了这条巷子，又从转角到另一条巷子，差不多都快走到那条巷子的尽头了。 若是再不追上去，朱琦的精神意念也不能继续盯上他们，那就很可能真会丢了他们的踪迹。 “琦哥……，你…，你杀了他们？琦哥，你……” 张雪薇在这一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五个混混也就是这么一转眼的时间，居然都被朱琦给解决了，虽然黑暗中也没看清朱琦做了什么，只是听朱琦的话语，他们似乎都是死定了。 虽然此刻他们五人都还没死，张雪薇能看到他们抱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弯腰的身影，可张雪薇本能感觉朱琦没有说谎，他们已经活不了了。 张雪薇实在没想到，朱琦一出手就会杀人。 哪怕这五个混混也不像是什么好人，刚刚也是准备杀了朱琦，准备掳掠了她，那她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朱琦居然直接出手杀了他们，这不免让张雪薇在惊慌之余，对朱琦也本能的产生了几分惧意。 这简直是一言不合就杀人啊，这是什么人才会做的事情啊。 此时张雪薇在朱琦的半拉半挟之下，在说话间也是快步往前走去，两人很快转过了一个十字巷角，走入了另一条巷子。 这样已经看不到后面五个混混的身影了，可张雪薇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身子也是软软的，简直走不动路了。 “哼，这些人死不足惜，当初我在法租界，肯定也是遇到了这样的混混，被他们暗算了丢进黄水江，所以我对这些混混，也不会留手的！” 朱琦知道张雪薇一时间可能无法接受，但现在朱琦实在不能因为这些混混耽搁时间，朱琦也不希望这些混混日后说出自己和张雪薇的容貌形象，所以直接将他们灭口才是最简单的方法。 可在嘴上朱琦还是说出了一个能让人接受的理由，反正他只需要让张雪薇相信他不是随便杀人就行了。 当然，现在朱琦在张雪薇面前杀人了，张雪薇也就成了指证朱琦杀人的唯一证人，哪怕张雪薇不说出来，这个秘密也能让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所以张雪薇如果能接受朱琦的杀人理由，又能保密不去指证朱琦的话，那朱琦倒是不介意让张雪薇成为自己身边的人，哪怕不是什么亲密的女人，也能收服了作为办事的手下。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让朱琦心头有些怪异感觉。 就在方才朱琦杀死那五个混混的时候，朱琦明显感觉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仿佛他心脏中的赤琉璃又散发了淡淡温度，像是呼吸般在他心脏里一起一伏着。 就在朱琦打翻那五个混混，让他们都陷入窒息之后，便冥冥感觉他们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赤琉璃那仿佛呼吸般的起伏，被吸引到了朱琦身躯上。 这些东西很快透过朱琦的人体磁场进入了身躯之内，又仿佛一股股阴冷的气流快速汇聚到了朱琦的心脏，最终吸入了赤琉璃之内。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那些进入朱琦体内的东西似乎也像是一种特殊能量流，可朱琦感觉它们并不是自己能直接吸收的能量，甚至让朱琦有一种阴寒的凉意和厌恶的气息。 如果它们不是都被赤琉璃吸收干净，朱琦都担心这种能量残留在体内，会对自己的身躯产生伤害，至少需要他调用真气去清除掉它们，才能感觉舒服。 很快朱琦想到了之前在黑狼商社赌坊里，在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出现之时，赤琉璃的那种特殊反应，想到当时他用赤琉璃散发的特殊能量覆盖瞳孔，从而看到所有人身上的光泽变化，看到一些人身上沾附的血色光泽。 当时朱琦就感觉赤琉璃对于笼罩在他们身上的浓郁血色光泽或者说血光煞气，有种遇到美食般的吞噬欲望…… 89、不会说出去的吧 赤琉璃的变化，让朱琦感觉很是奇怪。 当时在黑狼商社赌坊，朱琦就感觉赤琉璃有些蠢蠢欲动，似乎对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他们身上沾附的血光煞气很有吞噬欲望。 只是朱琦距离他们的位置较远，又或者他们并没有被朱琦弄死，所以赤琉璃才没办法将他们身上的血光煞气吸引过来吧。 方才朱琦虽然没有调用赤琉璃散发的特殊能量来查看这五个混混，但如果朱琦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也是杀过人的，所以他们身上应该也有那种血光煞气沾附着吧。 那现在被赤琉璃所吸收的东西，会不会就是他们身上的血光煞气呢？ 当然，这五个混混身上的血光煞气应该不会很多，或许他们也没杀过多少人，毕竟只是街头的混混，不可能和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这样的凶人相比。 所以朱琦虽然感觉这种血光煞气进入体内，但随着它们被赤琉璃吸收，这种感觉很快也就过去了。 然而朱琦还是忘不了这种特殊的感觉，那种阴寒刺骨的气流在体内穿行，让朱琦感觉有些寒毛悚悚的样子，只是现在这种感觉部没了，朱琦也没时间研究这个，所以他在表面上完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只在内心暂时记下了这个事情。 也许可以等日后寻机会再尝试一下，弄清楚是不是如他所猜想的一样。 当然，赤琉璃这种异样的变化，让朱琦更确定这五个混混绝不是什么好货，肯定都是杀过人的，现在杀了他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那…，那个……，琦哥，我知道，你做的没错，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可我就是有些怕！” 张雪薇渐渐恢复了一些情绪，双脚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毕竟不是什么普通女人，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朱琦骤然杀人，却还这样淡漠寻常的态度。 张雪薇的心脏不免“砰砰”跳了起来，她真有些害怕朱琦会杀她灭口，毕竟她是看到朱琦杀人的唯一证人。 所以她带着几分颤颤的语气，又附和了一下朱琦的话语，不过这次她是真心害怕了，而不是嘴上说说的假话，此时她忽然感觉自己对朱琦的认知实在太陌生了。 这位从法国回来的医生，只怕不是第一次杀人了，那他原本究竟是什么人啊。 这次是不是自己把自己陷入了沼泽，她心头有些后悔了，像朱琦这样的年龄，却有着不同寻常的财富，如果不是富家二代的话，果然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出身来历啊。 “红红，别怕，这事情就算是巡捕房来查，也不会轻易查到我们的，这条巷子很僻静，根本没有其他人看到，同时那五个人表面上也不会被看出什么他杀的迹象，也许这条巷子以后会弄出什么鬼杀人的传说呢！呵呵，红红，你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吧！” 朱琦扶着张雪薇快步追了一段路，朱琦的精神意念便恢复了对前面两个倭人的追踪感应，于是朱琦再次放缓了脚步，恢复了之前的追踪速度。 只是在这时候，朱琦似乎又转变了一点他的人设形象，最后故意带着几分阴森之意对着身边张雪薇问着。 这张雪薇给朱琦的感觉就是心眼太多了，所以现在朱琦也是故意震慑她一下，反正她的底细朱琦差不多都知道了，那么借助这次的威慑，将她吓怕了，不敢再对朱琦动小心思，日后面对她的时候就能简单些了。 其实现在张雪薇表现出来的能力，朱琦也是有些满意的，方才朱琦假扮倭人，张雪薇在第一时间就能配合朱琦虚构一个什么忠八四郎出来，便可见她的急智了。 所以朱琦还真想收服这个对商海十分熟悉的女人，如果能成为身边的帮手，那么她的心眼和能力，反而是她的优点了。 “当然，我当然不会说出去，琦哥，你本来就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要是…，要是巡捕房真的不知道他们五个人为什么死的，那就最好了，也就是少了…，五个祸害而已！” 张雪薇马上对朱琦表现着自己的心意，她明白自己必须有个表态，现在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主动进入虎窝的小狐狸，之前玩的小把戏，就是在班门弄斧，朱琦这头老虎就是在看着自己演戏呢。 她心头有了一丝后悔，可她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的朱琦，虽然还是原本的形象，可在张雪薇眼中似乎多了几分黑暗之光，她感觉这股黑光已经放出触丝笼罩住了自己，让她根本不敢违背朱琦分毫。 “好了，红红，别怕，哦，我们好像已经跟到他们的落脚点了，红红，你看看，这边是哪里？你熟悉吗？” 朱琦其实也不怕张雪薇报警指证什么的，她根本拿不出什么实质证据来指证朱琦，正如朱琦方才所说，巡捕只能查出那五个混混是窒息而死，却没办法查出他们的窒息原因，更没办法得出他们是被人杀害的结论。 或许真如朱琦玩笑般的说法，最终他们甚至会被怀疑是遇到了鬼怪，以为他们是被鬼害死了。 事实上在商海这个魔都，什么奇怪的都市传说自然也是存在的，稀奇古怪的死法又或者无缘无故的失踪，都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有些就是黑道势力故意传出来的，为的就是掩盖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些还真是存在着古怪的缘故。 这方世界本就存在着超自然的力量，也许在商海确实隐藏着什么非正常之人或者其他什么存在，这样他们弄出来的奇怪事件，也就不是普通人能追查的了。 其实只要没什么有势力人物对这样的案子盯着不放，巡捕房也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将案子当作非自然案件，未必会尽心竭力的追查下去。 反正死的是混混，本来就是天天瞎混的，现在把命混没了，也是正常的事情。 所以朱琦对这五个混混之死，根本没有太放在心上，就算张雪薇到巡捕房说什么，只怕也没人相信，或者朱琦只要花一点钱，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当然，那样还是会带来一些麻烦，到时候朱琦说不得也只能干掉张雪薇灭口了，省的她再弄出什么事情来。 而之前那两个倭人情报特工虽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可朱琦故意在刚才假扮了一个倭人身份，那么他们两人知道混混死了，也只以为是倭人杀了混混，自然不会管这个事情的。 在短短时间里，朱琦算是想的比较通透了…… 90、这一切是把戏，还是…… 此时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感应中，前面两个倭人似乎到了一处院舍在巷子里的后门，随即也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所以朱琦基本能确定这处院舍应该就是他们的临时落脚点了，在朱琦的感觉中，那是一处临街的二层楼房，也许前面临街处还有什么店面的。 朱琦的精神意念也随着两个倭人走入院舍房屋之内，随着房门的关闭，暂时没办法感知到他们在屋内的状况了，但既然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那也足够了。 接下来朱琦带着张雪薇，却是避开了前面两个倭人所住房屋的后门巷道，又故意绕了一圈，到了那处房屋前的街道上。 果然两个倭人所进院舍房屋的正面，其实是一处临街的店铺，在路灯下朱琦可以看到这个店铺的门面上，似乎写了什么杂货铺的名头。 这两个倭人应该就是用这处杂货铺作为掩饰身份的潜伏点，不过现在这边街道上的店铺基本都关门了，故而杂货铺的前门也是上了门板。 两个倭人从后门进入，应该是不想在街面上弄出太大的动静。 张雪薇听了朱琦的问话，也就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开口道，“这是法租界的关北路，这边住的主要是从关外来的人，琦哥，那两个人呢？你知道他们在哪里麽？” 张雪薇被朱琦带着，一路上其实并没有看到那两个倭人的身影，更不用说看到他们进了哪处房屋，她也不知道朱琦为什么知道对方已经到了落脚点，其实就她的感觉来说，朱琦似乎已经跟丢了那两个倭人。 她简直怀疑朱琦方才一路就是在故意戏耍她，只是朱琦杀人的举动，却又让她有些琢磨不定了。 除非这一切都是戏，是故意骗她的把戏，毕竟她没有亲眼看到那五个混混的尸体，只是看着他们捂着脖子，像是被朱琦打伤了一样。 可这样的话，朱琦似乎就属于那种专门耍人玩的富二代了，一切只是耍她玩，只是想用这种手段吓唬她，让她被吓得听话，任由朱琦骗了她的身子去。 张雪薇在商海滩自然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物，以她的容貌也是遇到过很多富家公子的手段追求，只是都被她用手段打发了。 虽然她的年龄也不小了，很多同龄的姑娘早就是孩子妈了，可她却不愿意随意找个男人嫁了，她有着自己的追求，不可能轻易看上那些富家公子。 所以当她看到朱琦之后，确实感觉自己终于等到了她一直等着的男人，她便开始用自己的努力接近到朱琦的身边，希望可以和朱琦有所发展，可现在她真有些吃不准了。 按说朱琦住在何氏武馆，又认识侯华林，不该是这样的人物，可方才经历的一切，现在她回想起来，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太像是一个局了，假扮特殊身份、故弄玄虚的英雄救美骗局。 她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在事后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五个混混莫名其妙的死在巷子里，那样也许就能知道一切是真是假了。 当然，现在她也不免对朱琦起了几分戒心，她虽然想给自己找个金主，可也不想所托非人啊。 那样她只会成为别人的玩物，被玩腻了，就会踢到一边，那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失去了她最宝贵的身子，她就再也没有出卖自己的价值了。 “嗯，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就行了，红红，这个事情，你不要牵扯太多了，知道太多，对你不是什么好事情，算了，我想也不用麻烦蓝房子的孩子们了，让他们来接触这事情，同样太危险了！” 朱琦发现这两个倭人使用杂货铺作为潜伏的窝点后，倒也不担心他们会忽然失踪了，也许他们会长期在这边定点潜伏，那么弄出太多的事情让他们发现了异样，反而会让他们起疑转移的。 所以朱琦不想让太多人牵扯到这边来，反正知道了他们的窝点，朱琦什么时候想动手了，也能随时出手解决他们。 “哦，好的，我知道了！琦哥，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时候张雪薇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心思多想，反正朱琦怎么说，她就准备怎么办了，她心头还是乱纷纷的，都不知道怎么接受朱琦这种新转换的身份呢。 “当然是送你回家了！嗯，你就安心回家，好好睡一觉，最好就是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等我的诊所开起来了，你来我诊所帮忙吧！你不会是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吧！呵呵！” 朱琦看着老实很多的张雪薇，转头淡淡笑着牵起了她的手，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动作。 张雪薇看了眼朱琦，眼神有些复杂的也笑了下，“好吧，琦哥，可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怕是很难忘了，我真不知道，琦哥，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了？可我知道，琦哥，你并不是坏人，你做的一切都是好事，是吧！” “嗯，算是吧！红红，你可别想多了，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只是心眼小了些，一些人害过我，我就会想办法报复回去！所以，红红，你可别得罪我哦！哈哈，好了，我们走吧，呃，接下来，该往哪边走呢？” 朱琦看张雪薇的神色，虽然不知道她内心究竟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可也知道这姑娘和那何老头一样，肯定把自己当作什么特殊人物了。 但现在朱琦倒也无所谓她怎么想，反正她对自己的身份越是有猜测，那就越不会出卖自己。 “嗯，这边走！其实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也不远了！也就隔着两条街吧！” 张雪薇又往四周看了看，便指点了一个方向，如今两人又从巷子里走到了街道上，倒也算是进入了相对安的区域，以他们两人的形象，不会有混混上来轻易骚扰了。 “好，我们走吧！” 朱琦牵着张雪薇的手便往她指点的方向慢慢走去，现在不用跟踪人了，两人自然可以走的更自然些。 不过，现在朱琦虽然依旧牵着张雪薇的手，可两人似乎变得有些不自然了，方才为了假扮情侣，两人装出来的表现倒是显得自然而亲近的样子。 可如今朱琦真准备送张雪薇回家了，两人间却仿佛出现了几分隔阂。 张雪薇收敛了一些主动热情的态度，此刻她可不敢让朱琦随便进她的房门了，在不知道朱琦究竟是什么心思前，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好好保护自己。 否则她真要是看错了人，轻易被朱琦占了便宜去，又被朱琦玩腻了抛弃，那日后她又如何能再给自己找金主呢，丢了第一次的身子，她也就少了最有价值的本钱。 而朱琦不知道她心头居然想差了，看她表现的态度，也不好显得太亲密了，那似乎有些故意占她便宜的意思。 一时间，两人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如此静静的走着，便到了张雪薇所住光明巷的一处院舍门前…… 91、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朱琦和张雪薇手牵着手，看起来就像是情侣般回到了张雪薇所住的光明巷院舍门前。 在这巷子里住的居民们自然也都认识租住在这边的张雪薇，平日里被张雪薇表现出来的姿态所骗，都以为她是一个乖巧的姑娘家。 一些热心的邻居大婶，还想给张雪薇介绍对象什么的，可张雪薇之前都借口推脱了，她怎么可能看上这些普通人家介绍的寻常男人呢。 而今天这些光明巷的居民们第一次见到张雪薇居然和男人一起回来了，自然都有些关注，见到朱琦、张雪薇两人手牵手的回来，也以为他们是情侣的样子。 一时间，很多人便像是张雪薇家人般审视起了朱琦，他们在屋里、路边或是直接、或是偷眼的，都想看看和张雪薇一起回来的男人，是怎么样的人物。 这倒也算是他们对张雪薇的关心了。 而朱琦如今的形象，倒也让这边很多人点起了头，难怪张雪薇之前看不上别的男人了，果然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和她相衬啊。 若是在之前，张雪薇巴不得有这样的误会，这样也能让她和朱琦的关系表明几分，日后她再传出一些朱琦的身份，也就能让她在这边的弄堂里显摆一下，满足她的虚荣心了。 可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内心究竟在想什么，感受到四周的目光，她心头只有尴尬了。 回到了自家所住楼房的院门前，张雪薇终究是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眼朱琦，口中呐呐道，“琦哥，我到了，那……”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家早些睡吧！” 朱琦看着张雪薇的神色变化，却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如今这个姑娘应该是不敢随便对他玩什么魅惑手段了，朱琦感觉也是自然多了，所以朱琦便顺势松开了和她握着的手，看似很绅士的说着。 “琦哥，你真的相信我？” 张雪薇反而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她觉得朱琦也许会威胁或者嘱咐她一些什么，毕竟她可是看着朱琦杀人的目击证人啊。 现在朱琦的表现实在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心头空空落落。 她原本以为朱琦会顺势找借口到她家里的，可现在朱琦直接就准备离去了，似乎真没有其他想法般，她又有些不知道朱琦在想着什么打算了。 她感觉自己的容貌，在朱琦这边似乎完失去了吸引力，这让她内心反而有些不甘了。 “嗯，我相信你呀，你怎么会这样说呢？” 朱琦故作不知的回答着，看着张雪薇又是一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可是…，琦哥，我怕，要不，你别走了，我想做你的女人，琦哥，我知道，我这样好像很贱，可是我知道琦哥就是我一直等着的男人，琦哥，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张雪薇心头一时激动，忽然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样说，也许她是不安心、害怕，想着只有真正变成了朱琦的女人，才能让朱琦不会对她如何。 又或许她是真的想成为朱琦的女人，因为她方才忽然感觉自己和朱琦的距离好远，她很怕朱琦这样走了，她就再也不敢对朱琦有什么心思了。 之前那种故意做戏的猜疑，完被她抛在了脑后，此时她只感觉朱琦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男人，又有钱，又有本事。 杀人又怎么了，这年月在商海滩敢杀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才能出人头地，法租界那些大亨们谁没有杀过人啊，所以朱琦就是那个能让她实现梦想的男人，要是错过了，她就再也找不到了。 “红红，你这话是真心的吗？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害怕我呢？其实你不用怕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是会杀人的人，你真敢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朱琦没想到这时候张雪薇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语，他看了眼张雪薇的眼睛，朱琦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了。 “我不怕，琦哥，我愿意做你的女人，哪怕你要我帮你杀人，我也愿意！琦哥，相信我，我愿意！” 张雪薇似乎坚定了自己的心思，她觉得朱琦绝不是普通的人物，她如果能成为朱琦的女人，那日后一定也能变成不寻常的女人。 所以她忽然又抓住了朱琦的手，不想就此放朱琦离去，她甚至愿意今夜把身子交给朱琦，从此就成为朱琦的女人，定下两人的关系。 “红红，我知道了，可是我刚刚回到商海，其实也还没想这方面的事情，我们先都缓缓好吗？不过，有些事情，我可能需要你帮我，那么，让我们慢慢处吧，如果我们有缘分，那再说这个事情，好吗？” 朱琦看着张雪薇，此时她的眼神闪烁着异样光彩，朱琦对于这个女人的心思也是有些吃不准了，她似乎一下子就转变了心境，竟是连杀人都不怕了。 “琦哥，你嫌弃我吗？可我是一个干净的女人，我愿意把我交给你！” 张雪薇还以为自己之前的表现，让朱琦以为她是交际花一样的女人，不免急急的解释着，握着朱琦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我相信你，红红，我知道，你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带着你过上好日子的男人，可我却不是那样的男人，我不会变成商海那些看起来风光无边的大亨，我其实是一个很安于现状的人，我不会让你成为商海滩光鲜华丽的高贵太太，我想日后我还是会做一个普通的医生，只会窝在一个普通的诊所！这次是因为倭人惹了我，我才会报复一下，可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又会变成一个不起眼普通人的，可是，红红，你愿意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太太吗？” 朱琦自从修炼呼吸吐纳练气术后，性子便已经偏向于平淡，带着几分宅属性，再加上原本所在世界身为华夏超级特工，也不能太过于高调的暴露身份，就养成了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性子。 哪怕现在到了这方世界，朱琦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引人瞩目的商海大亨。 就算是有钱了，他也宁愿成为隐形富豪，这样才能闷声发大财，才能不被注意的过自己小日子。 可朱琦看出张雪薇是不甘于平凡的性子，她也许更希望能成为万众瞩目的贵妇人，从而满足她来自内心的虚荣心。 那张雪薇要是和朱琦在一起了，能像朱琦一样收心养性的隐于街市吗？ 张雪薇闻言也是愣了下，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追求，她一直想着能过回原本父母给她的公主般生活，想要让所有人都高看她几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爸爸”。 可要是如朱琦所说，那日后也许她也还只是成为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是一个寻常的医生太太，这还能满足她的心愿吗？ 方才她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心，就是觉得朱琦不会是个普通身份，那她跟着朱琦，也许有一天便会成为高高在上的贵妇太太，就像是法租界那些大亨身边的女人般，有着让人瞩目，让人敬畏的身份。 然而现在朱琦的话语，却让她真的迟疑了，她可以感觉朱琦话语的真诚，她知道朱琦似乎真的不愿意显山露水，那她跟着朱琦似乎也不能实现她的梦想追求啊…… 92、顺路探探 “琦哥，我……” 张雪薇看着朱琦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内心也产生了几分迷惑，抓着朱琦的手缓缓放松了一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只是真想做我的女人，那就要做好过平凡日子的准备，否则，你我只会是一段露水情缘，也是走不到最后的！” 朱琦看着张雪薇神色又是笑了笑，顺势将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按着她的肩膀转到了大门方向，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准备转身离开了。 “琦哥，我会考虑的，我一定会好好想想能不能做你的女人！” 张雪薇却又转过身，对朱琦坚定说着，看起来她似乎是真准备好好考虑一下，做出一个事关她人生的决定。 “嗯，好，那我先走了！” 朱琦没有转身只是抬手挥了挥，凭借他对四周的感应，方才他和张雪薇在这门前说话，似乎有不少邻居偷偷看着，显然他和张雪薇的事情，只怕在明天会成为巷子里的八卦话题了。 幸好他和张雪薇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响，估计周围邻居也是听不清的，只能根据他们两人的表现，做出各种猜测了。 只是像这样成为众人关注的目标，却不是朱琦喜欢的状态，所以朱琦加快了脚步，便走出了这光明巷居民区。 如此张雪薇回到自己房中思量着朱琦的话语，猜测着朱琦的真实身份，想着自己心事什么之类的暂且不提，只说朱琦从张雪薇所住的光明巷离开之后，却是往那两个倭人情报特工所住的街区方向走了回去。 没错，朱琦想去仔细观察一下倭人潜伏的杂货铺，最好就是能听听对方私下的说话，也许能听到一些信息。 只可惜这年月没办法弄到窃听器，哪怕朱琦知道如何用一些家庭电器配件来自行制作窃听器，也找不到合适的材料。 现在可不像在朱琦原本的世界，随便找个电子市场就能买到各种所需的配件，组合一下就能变成合适的窃听器，甚至还能弄出带摄像头的，然后藏到目标的房间，自己在旁边寻个房屋，就能二十四小时监控对方了。 如今在这方世界，朱琦想偷听这两个倭人情报特工说话，也只能亲自潜入他们的房屋才行。 当然，朱琦也不能确定他们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商议事情，说不定他们已经上床睡了，不过反正也是回去顺路，朱琦还是准备去看看再说。 而这次朱琦要给自己化妆一下了，他很快寻了一个僻静巷子拐了进去。 这次朱琦出门没有拎着他的牛皮公文包，自从弄到了英镑、法郎这样的纸钞后，朱琦自然不用担心随身没办法放钱的问题了。 之前朱琦也就是拿了些钞票，放在了内中穿的西式衬衫口袋里，差不多两、三百法郎，也是足够零用了。 可如此一些化妆用的东西自然也没带来，现在朱琦的打扮还是带着几分西式形象，虽然在外面套了一件明式长衫，头上戴了礼帽，可街上人看到朱琦，还能明显感觉出朱琦不是寻常大明人的味道。 这就有些让朱琦太招眼了，所以朱琦要让自己变的普通些。 如此朱琦进入了一条僻静巷子后，左右观察无人，便把自己穿的外套长衫先脱了丢在地上，继而脚脱了鞋子，直接踩在了长衫上，微微揉捻了几下。 与此同时朱琦也是拿下了头上戴的礼帽，脱下了内中穿的衬衫，将礼帽裹在了衬衫里，又把衬衫绑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看起来就让腹部显得凸出了不少。 最后朱琦拿起了地上的长衫抖了抖，又重新穿到了身上，此时这长衫上有了不少污迹和绉折，再加上肚子上看似凸起的啤酒肚，让朱琦的形象一下子显得落魄不少。 朱琦伸手把自己的头发也胡乱搅乱了一下，虽然发型还是和这年月的很多人不同，可在黑夜中倒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继而朱琦在嘴巴里鼓起了一股气，顿时让两边脸颊也鼓起了不少，让他的脸型明显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样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他，也不会轻易想出朱琦的正常样貌。 最后朱琦低头抱胸、佝偻着身子，便从巷子另一处方向走了出去。 如今的朱琦看起来仿佛因为衣服单薄，有些怕冷的缩着脖子，还将故意长衫的领子往上拉了些，遮住了一些脸庞，整体和商海街头落魄赌徒、酒鬼、烟鬼的形象差不多了。 这样的朱琦完就是个瘪三形象，走在街上自然不会太引人注意，甚至都不会有人正眼看他。 就算是夜里开始在街头乱晃的混混们，也不会在意朱琦这样一个穷鬼瘪三，他们知道这样人身上榨不出什么油水的，除非是没事上去找个乐子什么的。 显然朱琦没遇到什么无聊的混混，就用这种形象快步在街上走着，很快回到了两个倭人潜伏的杂货铺所在街道。 朱琦绕着杂货铺所在街区走了一圈，弄清了周围联通的几条巷子。 另外朱琦也发现杂货铺所在这处二层楼房和周围的其他临街店面房，其实是连接在一起的，整体都是青砖外墙和内中以木质为主的结构。 在杂货铺后门这边其实还有一个小院子，搭有小厨房、仓库之类的房间，表面看起来和寻常杂货铺差不多。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这边街区的很多人家都已经上床睡了，也就只有一些如朱琦般看似鬼鬼祟祟的人，还会在外面瞎混，寻机会偷偷摸摸。 这也是朱琦把自己弄成这种形象的缘故，他就是演成一个穷的没钱，想要找地方偷点什么的瘪三混混。 这样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他，也不会管什么闲事。 于是朱琦又悄悄晃到了杂货铺一楼后门外，这边的巷子也比较僻静，周围没什么人走动，光线也比较昏暗，朱琦直接贴近到了门前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显然那两个倭人并不在后院这边厨房、仓库。 随后朱琦放出精神意念感知了一下内中，虽然他没办法直接用精神意念扫描整座房屋，可还是感应到二楼一处房间似乎有些动静，那两个倭人应该就都在杂货铺二楼上面一处房间…… 93、那笔钱不能动 朱琦放出了精神意念，感知了一下杂货铺二楼两个倭人所在房间，确定他们似乎就在楼上聊天说话什么的。 这让朱琦产生了兴趣，这时候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呢，朱琦希望能偷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于是他想了想便又绕到了杂货铺隔壁三、四间房屋院舍的后院墙外。 随后朱琦一个跃身爬上了一处后院墙头，沿着院墙又跑到了房屋外墙边，攀着外墙便翻上了屋顶，这样借助这边紧邻的房屋屋顶，往那两个倭人所在杂货铺的房屋慢慢移动过去。 很快朱琦到了杂货铺的屋顶上，又小心的放缓了脚步，沿着屋脊处的木梁，走到了他感应到倭人所在的房间之上，伏下了身子探头便到了房间屋顶的天窗处。 透过天窗，朱琦可以看到房间里还点着油灯，那两个倭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说着话语，其中一个在桌上摊开了本子，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朱琦微微凝神便将一丝意念透过天窗缝隙，进入了房间之内，于是朱琦便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了。 “老板，这个英国人实在太贪婪了，这次我们给了古董，下次我们又该送什么？我担心我们的经费不足，也许要去银行里取些经费使用了！” 这房屋之内，那叫做小泉八郎的特工对假扮成杂货铺老板的特工农梅四郎说着，还真是有些巧了，他们似乎正说到了惠丰银行这边的事情。 现在他们随身带着的经费似乎已经有些不足，小泉八郎想去惠丰银行拿些经费来使用。 不过，作为专业的倭人情报特工，他们互相说话也都是用的中文，同时也是称呼着他们潜伏的化名，并没有用倭语称呼对方的真实名字。 而那农梅四郎坐在桌子旁，似乎在一本硬皮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东西，听了小泉八郎的话语，他皱了下眉头，却摇头道，“惠丰银行保险柜那边的经费不能随便动用，最好就是一分不动，我们现在已经联系了商海这边开拓团的领事，自然可以让他负责我们的经费问题。再说有时候直接送钱，还不如送这些东西更合适，开拓团在商海这么久了，弄到的好东西不少，就算是我们花钱去买，也是买不到的。反正送这种东西，也不会丢了，只要等我们的军队真正进入了商海，那么拿了我们东西的人，自然会主动吐还给我们！阿四，你不要总想着银行里的钱，那只能在必要时候动用！” “老板，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开拓团领事属于帝国文官体系，我们虽然借助命令，让他配合我们做事，可是之前我们已经向他讨要了几次财务支援，我感觉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若是他向本岛打小报告，得到文官派系的支持，我担心他会找借口敷衍我们了！” 小泉八郎对商海这边倭人开拓团的主管领事有一种派系上的不信任，如今大和帝国存在着军方派系和文官派系两个集团，显然在两个派系间也有不少政见上的矛盾。 可以说军方派系一心发动对神州的入侵战，意图通过军事战争直接吞下神州大地，这样军人也能借机立功，获得更高的政治地位。 然而文官派系却想用外交手段让大明金陵官方主动屈服，从而通过政治途径来获取大和帝国在神州的利益，这样也能体现文官的本事。 这两个倭人属于军方情报部门出身的嗅犬情报组，自然是属于军方派系的。 现在他们虽然借助大和帝国参谋本部的命令，让商海倭人开拓团的主管领事配合他们执行任务，但作为文官派系的外交领事官员，非常不满嗅犬情报组向他一次次提出的财物要求，更不愿意让军方派系的情报特工，站在他头上发号施令。 “哼，文官派系就是软弱，就知道在背后掣肘，不过没关系，阿四，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大发码头，老六也已经在码头上立足，那么我们也可以通过码头赚取一些活动经费，另外那个黑狼商社，也不能白养着，我们可以让他们出钱来支持我们活动！” 农梅四郎明白小泉八郎所说话语的意思，但他内心还是不愿意动用他们从犬足军带来的经费，只想着让商海倭人开拓团来提供资金，其实也有几分是为军方派系节省资金的想法。 对农梅四郎而言，他手中的参谋本部命令就等于是尚方宝剑，商海倭人开拓团在商海这边发展了这么多年，也在商海汲取了不少财富，岂不是正好可以用在正事上。 这些财富之前被属于帝国文官派系的领事掌控，他这次借机要求对方提供财务支持，也算是从文官派系这边挖钱了。 在他看来这些财物资金不拿白不拿，更有一种让文官派系为军方派系买单的爽感。 至于他从关外犬足军带来的活动经费，若是在完成任务后还能有大量存留，那也算是他的一份功绩，自然能得到上司长官的夸赞。 事实上大和帝国的军方派系在财务上，一直被文官派系卡的很死。 这次嗅犬情报组带着这么一笔经费到商海，也是关外犬足军努力挤出来的经费，而在农梅四郎接受任务出发之前，他所属情报科的长官便暗示过他，到了商海可以借机从文官派系处敲诈经费。 所以农梅四郎尽量不想动用这笔经费，想着日后可以完整交还给关外犬足军，表现出他的办事能力。 可惜他不知道这笔经费已经被朱琦劫走了，到现在他对于自己可以不动用这笔经费，而在商海做出了不少成绩，还有些暗暗得意呢。 只是现在小泉八郎的话语也没错，作为文官派系这边的开拓团主管领事，确实已经有些不满他们一次次的财务支援要求了。 这样继续敲诈下去，只怕对方真的会向帝国本岛打小报告，从而拒绝他们的财务支援请求。 如此农梅四郎很自然就想到了刚刚抢到手的大发码头了，虽然这个码头抢来是为了日后偷偷往商海输送军火做准备，可这样一个码头也是能在平时赚钱的。 正好现在那个犬牙汕实际控制着码头，农梅四郎或许可以让犬牙汕借助码头来赚取一些活动经费。 另外黑狼商社作为商海倭人开拓团暗中扶持起来的外围势力，现在农梅四郎以嗅犬情报组的名义，也获得了对黑狼商社的控制权，那么这商社所拥有的钱财自然也可以由嗅犬情报组来掌控了。 既然开拓团的主管领事不肯继续给他们钱财支援，那农梅四郎就准备动黑狼商社的主意了…… 94、可以乘虚而入 在农梅四郎看来黑狼商社这边的钱财，其实也是归属于倭人开拓团的，他要是能动用的话，等于是继续在使用文官派系控制的钱财，也算是他这个军方分子对文官派系的小小报复了。 至于黑狼商社的人会不会同意，那就完不在农梅四郎考虑中了。 作为倭人扶持的傀儡组织，等于就是倭人养着的狗，难道主人还会在意狗的想法麽。 “老板，可是下午老六有消息传过来，说黑狼商社被何氏武馆的人报复了，何氏武馆一个绰号为铁猴子的人，跑到黑狼商社所开的赌坊，赢了一大笔钱，又大闹了一番，在黑狼商社百多人的围堵中安然脱身离去，哼哼，这黑狼商社看起来还真是没用啊！不过，要不要我再去何氏武馆打几枪？” 小泉八郎显然收到了下午侯华林大闹黑狼商社赌坊的消息，嘴角不免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相对于化身杂货铺伙计的潜伏生活，这个倭人更喜欢拿枪的感觉。 小泉八郎的枪法很是不错，这次他在嗅犬情报组中的身份，其实也有行动执行人的意思。 “哼，黑狼商社的人没用，本来就是正常的，那何氏武馆毕竟是商海武行中有些名头的势力，这次他们被抢了码头生意，现在去寻黑狼商社报复，倒也是正常反应，在我看来，何氏武馆的人已经收敛了报复的程度，或许他们已经猜到黑狼商社背后有势力扶持着，所以他们不敢闹得太过分！” 听了小泉八郎的话语，农梅四郎也带着几分对黑狼商社的鄙夷语气说着，不过对于何氏武馆做出这样的报复举动，他却也没有任何意外。 他觉得何氏武馆现在的报复举动，只是为了挽回码头被抢的脸面，正如朱琦之前分析的那样，何氏武馆要是没有任何动作，那才会引起农梅四郎的怀疑呢。 但农梅四郎考虑了一下，还是阻拦了小泉八郎准备再次打黑枪的意图，“不过，我们的任务还是需要保持大发码头的稳定，如果你再对何氏武馆之人开枪，说不定会引来何氏武馆更麻烦的报复，他们或许还会找到商海武行势力支持，那要是影响了我们对码头的控制，就会影响大局了！” 在农梅四郎看来，现在何氏武馆或许还是顾忌了黑狼商社的背后势力，何氏武馆之人只敢去黑狼商社赌坊闹事，却没有去码头这边闹事，何氏武馆的报复行动明显有一定收敛。 所以他也不想把何氏武馆逼得太过，对于大明人的性子，他还是有些了解，适当敲打威胁可以，但要是逼得对方走投无路，那对方很可能会闹得鱼死网破，这可会影响了他的任务。 所以农梅四郎思量了一下，才对小泉八郎再次开口道，“阿四，这个事情就这样算了吧，只要何氏武馆的人不去码头闹事，那么他们如何对付黑狼商社，也没什么的！反正这条狗是开拓团养的，现在我们只是借来用用而已，之前我们已经出手帮忙了，没必须再帮他们做什么了！对了，上次发报有回复了没，本部什么时候把军火运过来，哼，这次我们关外犬足军给开拓团提供军火，也是一大笔的军费消耗，我们向开拓团要求一些财务支援，又算的了什么！” 农梅四郎想到这次准备提供给商海倭人开拓团的军火，却又感觉自己所属的军方派系亏了，就这笔军火的价值来说，之前他从开拓团这边弄到的钱财之物，又算的了什么。 “还没定时间，我估计是军部要考虑神州这边的局势变化再定。根据情报，现在明人的金陵政府正意图对南方的两广势力动手，这南方的两广势力已经被明人兴国社组织渗透，准备脱离金陵明政府搞独立，他们甚至联系英、美、法等国来支持他们。看来明人又要爆发内战了，那么我们大和帝国或许能借机坐收渔翁之利。” 小泉八郎虽然被农梅四郎阻拦了出手的心思，但很快又随着这些话语，露出了一丝兴奋神色。 “嗯，我猜军部就是在考虑这个时机，只要明人的金陵政府和明人的南方两广势力开战了，那么帝国也就能寻机出手了！” 农梅四郎也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如今神州大地明人各方势力割据，虽然有着表面上的统一，可实际上各地还是犹如藩镇般拥有自立权。 金陵的明政府也只是实际控制了南直隶、浙江和河南、湖广部分地盘，而南方的地方两广势力也实际掌控着广东、广西和江西、福建部分地盘。 其实就双方势力而言，也有些伯仲之间的意思。 若是他们之间开战，那正好给了早已窥视神州之地许久的大和帝国机会，只要他们之间打得两败俱伤，大和帝国的犬足军也就能趁机沿着神州的海岸线，借助舰船将军队送到金陵明政府和明人两广势力所控制地盘，乘虚而入。 只要消灭了明人名义上的金陵政府之后，大和帝国自然可以扶持一个傀儡明人政府上台，实现大和帝国对神州大陆的鲸吞壮举。 事实上这次金陵明政府和两广地方势力之间的战争局势，大和帝国也在暗中有所推波助澜，之前大和帝国便在暗中对兴国社有一定的支持，甚至出钱、出武器帮兴国社在两广地方势力中扩展影响力。 当然，这一切也都只是大和帝国参谋本部的阴谋罢了。 如今被派到商海执行任务的农梅四郎、小泉八郎两人，也未必清楚大和帝国高层所设计的谋划，但他们能根据情报预估帝国可能的出战时机。 “嗯，那么明天通知老六，让他知会黑狼商社的人准备一千，不，两千英镑，或者准备相应价值的古董、黄金之类，交给我们使用。我们需要继续制造机会去贿赂那个英国人，必须尽快和他拉近关系，然后你就能打入公共租界虹口巡捕房，担任巡长职务，掌控虹口的街区巡查工作，那么在军火运来之后，你就能保护军火送到虹口倭人聚居区了！” 农梅四郎在口中带着几分贪婪的说出了钱数，这次他准备从黑狼商社趁机敲一笔大的，免得日后黑狼商社被倭人开拓团的领事打招呼，又限制了他们对财权的动用。 不过他很快对小泉八郎又告诫了一句，原来他们这次找那个英国人，还是有着这种打算的，倒也算是把钱用在公事上了。 “是，我一定会努力的！” 小泉八郎点头答应着，这算是农梅四郎给他的正式任务，他自然要郑重对待…… 95、和人打架了? “好了，那我们也就早点睡吧，只是你去了巡捕房后，我这里倒还需要再找一个伙计看店了，这还是有些麻烦的！” 农梅四郎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继而在桌边柜子打开一个暗柜将笔记本放了进去，也不知道他这本子里记录了什么，看来也是需要保密的东西。 “也许，可以从开拓团吸纳自己人来的帮忙，现在事情越来越多，仅仅靠我们三个人实在顾不过来了！” 小泉八郎对农梅四郎建议着，他们嗅犬情报组在商海这边要做的事情太多，三个人显然有些分身乏术，若是农梅四郎需要一个看店的伙计，寻找外人的话，还是有可能发现他们的潜伏身份，只有找倭人最安了。 “这个再说吧！好了，去睡吧！” 农梅四郎对此倒是还没什么想法，只是起身拎着煤油灯往另一处房间走去，那个房间应该是他和小泉八郎睡觉的卧室了。 很快他们两人开始打水洗漱的准备睡觉了，显然是听不到更多消息了。 而朱琦伏在屋顶上偷听他们的说话，倒也没想到能听到这些消息，不过什么金陵明政府和两广地方势力要开战的消息，对于他而言其实并没什么意义。 虽然现在何老头怀疑他是什么兴国社的身份，可朱琦知道自己和兴国社八竿子打不着。 所以朱琦只是根据两个倭人的话语知晓了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倭人往商海市运送军火的时间，很可能会在金陵明政府和两广地方势力开战后。 第二件事情，是小泉八郎正在贿赂那个掌控公共租界军装巡捕的英国人，想要成为虹口巡捕房的巡长，以方便日后往虹口倭人聚居区的倭人开拓团运送军火。 当然，方才两个倭人的话语，也表明他们还不知道惠丰银行保险柜这边经费的事情。 不过想想倒也能明白了，这两个倭人在惠丰银行开办的保险柜同样属于匿名，所以惠丰银行即便是发现自家库房里的保险柜出了被盗事件，却也是找不到这两个倭人事主的。 除非这两个倭人自己去了惠丰银行，否则惠丰银行应该不会主动暴露自家保险柜被盗之事，那其他在银行开设保险柜的人，哪里还能放心把东西存放在银行了。 估计惠丰银行只会秘密调查这个事情，不过朱琦觉得他们也是查不出什么的。 毕竟惠丰银行不知道倭人在保险柜里放了什么，他们更是无法想象什么人可以无声无息切开保险柜的钢铁钥柱，从他们这样严密看守的保险库房中窃取物品。 那他们又能怎么调查呢？ 估计也就是排查保险柜被盗之前进入那个保险库房的人员，然而这些人同样多是匿名开办的保险柜业务，惠丰银行也是没办法找到这些人的。 想到这，朱琦心头安然了不少。 正好这两个人倭人的态度，也让他感觉惠丰银行的事情，短时间内不会轻易暴露在这两个倭人面前，那在他们发现惠丰银行之事前杀死他们，应该就可以让这笔经费安然落入朱琦的口袋了。 这样朱琦在心头考虑一下，便也准备就此先离开了。 反正他知道这三个倭人的下落了，日后自然就能找到他们，随后朱琦又从这处屋顶退到了一旁其他房屋之上，再从别人家的屋顶跳回了巷子，转头往何氏武馆方向回去。 等朱琦回到了何氏武馆的后门这边，差不多又是晚上近十点了，朱琦倒是有些担心后门关了，实在不行他只能翻墙而入了。 可很快朱琦发现武馆后门这边并没有锁门，只是当朱琦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何青正在后院这边坐着，点了一盏油灯坐在天井的石桌边，似乎正在处理一个簸箩里的什么草药。 不过，朱琦明白何青这是在等他，专门给他留门呢。 所以朱琦推门而入后，对何青笑了笑，继而伸手拍了拍身上有些脏的外套长衫，略显尴尬的对何青寻话道，“怎么，还在准备草药，是给何师兄准备的麽？” 那边何青见有人推门进来，心头第一时间也是猜到朱琦回来了。 可看朱琦现在这样的打扮，何青也有些愣神，“琦哥儿，你这又是怎么了？不是送张小姐回去吗，怎么，和人打架了？琦哥，你还是把这个长衫给我吧，明天帮你洗了，怎么像是扔地上踩过似的。” “嗯，我只是发现了另外两个倭人的下落，就化妆跟踪了一下，青青，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先去睡吧！我来关门，这门，是不是栓住就可以了？” 朱琦简单说了他变成这种形象的缘由，不过这个事情现在一时间也说不清，所以朱琦看了眼站起身，准备过来的何青，便有些尴尬的让她先去睡觉了。 随后朱琦转身关上了后门，看了眼后门这边的木栓条，拿起了往门上的卡扣处放去，如此自然就能将门户拴住，不会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嗯，我去看看阿虎，也就睡了，现在主要是嫂子照顾阿虎呢！对了，水房有热水，你可以去洗洗再睡的，这件长衫也放在水房吧！哦，还有，那个…，你吃过饭了吗？” 何青并不想让自己在这边显得是专门等朱琦回来的样子，所以她起身拿着装了草药的簸箩，看似准备往何劲东养伤的房间过去看看伤情。 这些日子何劲东的腿伤还没有收口，所以何青还是需要常常察看伤口的情况，她这样的借口也算是不错，但很快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朱琦嘱咐了一句，又问了一句。 “吃过了，就是在吃饭地方发现倭人的，好，那我自己会弄的！” 朱琦看那边似乎变得有些拘束的何青，却又微笑回答着，他可以感觉到何青的关心，这是他以前还没怎么感受过的东西。 “好吧！” 何青看着朱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也就拖着她的瘸腿，拿着那盏油灯往何劲东所在房间过去。 朱琦目送何青离去的身影，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多想什么，先回到了房间里修整了一下，继而也就拿着脸盆、毛巾什么的往中院水房过去，很快也是洗洗睡了。 如此这一夜无话，第二天朱琦起床之后，像之前般在饭堂先吃了何青准备的早饭。 等何老头以及其他武馆弟子晨练结束到饭堂的时候，朱琦到了何老头身边，把昨天晚上自己发现了倭人另外两个情报特工的事情说了…… 96、何老头的犹豫 “琦哥儿，国家多难，又有外寇豺狼窥探，唉，也不知道大明国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站起来！” 听了朱琦转说的信息，何老头叹了口气，显得颇为感慨，想到倭人在旁窥视，自家人却还想着打内战，何老头有种莫名的郁闷。 “何伯，国家之事不是我们能转变的，如今看来倭人入侵是必然了，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乱世中掌控些自保之力！所以我的意思是，等倭人把军火武器运到大发码头，我们就在暗中劫走这些军火，然后弄死那三个倭人，至少也能破坏倭人在商海的阴谋，拖延倭人对商海的入侵了。” 朱琦自然不会在意这方世界的国家之事，他也没在这方世界弄军队称王称霸的念头，指挥军队作战什么的，可不是他这样的特工所擅长的。 再说他的性子，也没有这种兴致，但他还是希望身边能有股势力在必要时可以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至少在战争真正爆发之后，他可以寻求一个自保。 当然，朱琦一心弄死嗅犬情报组的三个倭人，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消除他弄到那笔钱的隐患。 现在朱琦确信只有嗅犬情报组的三个倭人知道这笔钱放在了惠丰银行保险柜，所以将他们灭口之后，也就没人能追查惠丰银行这边的事情了。 不过，为了能说动何老头帮忙，朱琦很快又接着道，“我考虑了一下，也许我们可以布置成金陵官府密探的反特行动，让人以为是金陵官府查到三个倭人，从而派人杀死他们，破坏倭人阴谋的假象。然后，我们再把倭人的秘密通过报纸透露出去，或许也能借助一些国际压力，让倭人改变或延迟他们的入侵计划。另外我们把事情推给官方，那么何氏武馆也就能置身事外，不会被倭人事后报复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假扮锦衣卫的人，在暗中解决了那三个倭寇？嗯，这样的话，最好就是可以真引来锦衣卫的人，在这边露面一下！说起来武行中，也有人在锦衣卫中做事的，倒是可以通过这个关系，透消息过去！对了，琦哥儿，要不我们就把这个消息透给锦衣卫吧！” 何老头倒是知晓大明帝国有个颇有历史、赫赫有名的锦衣卫组织，这是大明朝自太祖朱元璋时期便存在的特殊机构，集合了情报收集、缉捕、审判等等职权一体，可算是大明帝国皇室的特殊卫队。 原本大明国还有由太监宦官管控的东厂、西厂等等类似组织，只是如今在金陵的明政府已经不是皇帝当家作主了，所以如东厂、西厂这样直属于皇宫大内控制的特殊组织，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可锦衣卫这个特殊护卫部门，倒还是作为政府的特殊职能部门，保存了下来。 现在类似于这种倭人的阴谋事件，自然也是属于锦衣卫的情报监控职权内容，何老头能找到一些关系把倭人的阴谋透露过去，想来锦衣卫应该也会很重视的派出秘卫来调查。 “何伯，求人不如求己，如今这金陵官府也只能管着神州大地的一亩三分地，若是我们将消息透过去，也许那金陵的锦衣卫确实会派人来调查，可以如今金陵官府的状况，我担心他们反而会打草惊蛇的，让倭人察觉情报泄露，那倭人要是隐藏了起来，最后锦衣卫也查不出什么来的。所以我还是觉得，我们可以先自己做事，再把消息透过去，或者等我们这边做的差不多了，再透消息，从而把事情推到他们头上！其实大发码头这边，我们武馆是最熟悉了，我们也是最能破坏这次倭人阴谋的势力！何伯，在未来的乱世中，功夫终究不敌子弹，只有掌控一些军火，才能让武馆生存下去啊！” 朱琦看了眼何老头，有些吃不准这何老头是不是还能维持之前的决心，动用武馆之人在暗中破坏倭人的阴谋。 方才朱琦的话语似乎有些提醒了何老头，何老头看起来有种甩锅的意思，显然他还是觉得国家级的事情应该交给官府去处理啊。 可朱琦却是真心不希望什么锦衣卫来摘桃子，那只会影响了他的灭口计划。 同时朱琦也是真不确定隶属金陵这个所谓大明正统政府的锦衣卫，究竟有没有职业特工的能力，能和嗅犬情报组的倭人特工对抗。 若是锦衣卫的人打草惊蛇，倭人只要暂停军火运送的计划，金陵明政府确实也没办法坐实倭人阴谋的，那么倭人用黑狼商社名义占用大发码头，似乎也就不是了不起的事情。 最终就是何氏武馆依旧丢了大发码头，而黑狼商社依旧可以占着大发码头，那三个倭人却是会警觉的有所异动，那对朱琦而言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所以朱琦只能用利益来打动何老头了，毕竟从现在的局面看起来，倭人意图入侵是必然不会改变了，那么何氏武馆难道在倭人入侵后，就做倭人控制下的顺民吗？又或者主动去反抗倭人的军队？ 可想要反抗的话，那自然也是要有反抗的底气啊，所以这批军火是最好的底气啊。 “琦哥儿，你是想……，唉，倭人真要是打来了，我们……” 何老头确实有些迟疑了，他毕竟老了，可是让他说出一个不抵抗、做缩头乌龟的话语，他也是说不出来的，想当年他可是参加过关外反抗军的，到了关内之后，他也曾参加过反击洋人的义和团。 这何老头也算是一个热血的民族主义者了，现在难道老了，老了，还要给倭人做顺民了？ 只是真要想反抗的话，那又怎么反抗呢，想到这一点，朱琦说的那批军火，确实也让何老头有些动心了。 “何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练武之人呢！如果倭人真打来了，我们哪怕是抵挡不住，也可以拿着武器到乡下打游击的，这样倭人也不可能拿我们如何！现在倭人想趁着我们明人内斗，出兵吞并神州，可我们明人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这是痴心妄想！我们只要人人都拿起武器抵抗，哪怕我们守不住城市，可我们也能用我们的方式反抗。何伯，倭人的人口是远远少于我们明人的，所以我们杀死一个倭人，就能少一个倭人，等杀得倭人怕了，也就是我们收复家园的时候了！” 朱琦见何老头有些犹豫，心头其实想到何老头的担忧了，所以便学着原本世界那些抗日电视里的言语，对何老头忽悠了起来。 “唉，普通百姓怎么打得过倭人正规军啊！怕只怕又会重蹈关外的旧局啊！”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却沉沉叹了口气，他参加过关外的反抗义军，自然知道老百姓组成的反抗义军，是没办法和倭人正规军对抗的…… 97、也曾有过组织 “那是不一样的，何伯，我知道，你是想到了关外反抗义军旧事，可那时候，主要是没有官方势力支援你们，而现在哪怕金陵的明政府被倭人打没了，我相信在神州还是能有新的明人政府出现，号召所有的明人一起反抗倭人的入侵！” 朱琦猜到了何老头的想法，便又对何老头鼓噪着忽悠，“到时候，西方列国也是不会坐视倭人侵吞神州的，那不符合他们在东方的利益，那么他们也会支持明人对抗倭人的入侵！所以我们明人一定能组织起自己的正规军和倭人正规军对抗，而我们哪怕是陷入了敌占区，只要我们已经抵抗，那就一定能给倭人制造麻烦，给前线的明人正规军队支援！” 只是朱琦这样的忽悠话语，以他现在的身份说出来，还真有些奇怪，这更让他的身份显得特异起来。 何老头果然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了朱琦，随后他笑了笑，开口道，“琦哥儿，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医生啊，要不然，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论调来！好吧，琦哥儿，只要你真心愿意对付倭人，那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老头子就支持你了！” “何伯，既然如此，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虽然不是兴国社的人，但确实也曾有过组织，我们组织的人，都是在国外读书或者学习的年轻爱国者，我们在国外看到了很多先进的东西，只想将这些先进东西引入国内，那么我们国家也能强大而繁荣，所以我们组织的人，都是为了国家的振兴，而聚集在了一起！可是之前，我们组织没能看清倭人的真面目，以为倭人会帮助我们正式成立党派，就在倭国大阪的同志召集下，分散在欧洲各国的同志，便一同去了大阪参加大会，在会议上我们起草了组织的正式纲领，也准备确定我们党派的名称，准备派同志回国展开活动！” 朱琦无奈之下又开始想词编瞎话了，结合他原本所在世界的革命党历史信息，再加上他之前在图书馆里看到这方世界的一些资料，索性就胡诌出了一个组织出来。 “可是，我们没想到倭人的警察在我们开会之时，忽然突袭了我们的聚会点，我们大部分的同志在突袭中奋起反抗，被倭人警察打死、抓捕，而我在两位同志掩护下带着组织准备的回国活动经费逃脱了，然后又想办法假装倭人，从倭国偷渡到了商海！可我没想到才回到商海，就误拿了倭人的箱子，结果后来发生的事情，何伯，你也知道了！” 朱琦算是在自己的经历中给自己添加了一个特殊身份，可朱琦绝不会把自己扯成兴国社的人，那何老头要是认识什么兴国社的人，朱琦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破了。 至于朱琦扯出的什么爱国组织，特别是年轻人组成的爱国组织，这年月可是多如牛毛。 事实上很多爱国组织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般，最终会自我消散，又或者被吸收进其他的正式大型党派组织，所以朱琦胡诌这样的所谓组织，就不怎么会被戳穿了。 现在何老头明显怀疑朱琦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朱琦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给自己弄出这种特殊身份了。 “琦哥儿，所以你身后的什么组织，现在已经被打散了？” 何老头听着朱琦的话语，神色却并没有显露什么，对朱琦的话语，他现在还是半信半疑的，谁让朱琦的身份一时多变，每次都能像挤牙膏般出现一些新的内容。 以何老头的江湖经验，也不知道朱琦说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可他相信朱琦不是倭人奸细，只要确保这一点，其他的事情倒是不重要。 “嗯，大阪的会议，我们组织的部同志七十七人都去参加了，而在大阪事件之后，我也曾打探过消息，当时牺牲了二十六人，被捕了三十七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十三人下落不明！当时掩护我离开的两位同志，也没能幸存下来！不过，组织就算是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继续组织的信念！” 朱琦故意弄出了详细的数字，也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复杂而激动些，这种表演能力朱琦算是驾轻就熟的，反正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了。 “好吧，不过，琦哥儿，你未来又准备怎么做呢？你们原来派人回国，是想弄什么事情呀？” 何老头看着朱琦的神色变化，算是被吊起了一些好奇心，不免又对朱琦问着，其实他虽然知道有什么兴国社的存在，可是他对于这种新出现的党社组织，究竟是什么状况，还是有些不明白的。 反正之前在金陵官方的宣传下，兴国社就是一个危害国家的造反组织，可兴国社究竟是什么玩意，很多普通老百姓还是半懂不懂的。 “嗯，我现在只有一个人，力量太小，所以我能做的也不多，现在我也不知道未来要如何！我们原本回国，就是想从认知、意识上，先让国人知晓世界的变化，宣传一些有用的新知识，从而让国外先进东西在国内发展起来，这样就能让国家慢慢赶上西方国家了！” 朱琦被何老头问的有些发虚，便也只好信口说了些假大空的东西，这明显就有种不切实际的意思。 何老头闻言果然眯了下眼睛，摇头笑道，“你们这个组织弄的东西有些空啊，都是年轻人弄着玩的吧，可这样的话，倭人为什么要围剿你们啊？看起来你们想做的事情，也没什么危害啊！” “这个……，其实我们的同志中也有些人是比较激进的，说现在的官方限制了民智的发展，所以在必要时候需要使用暴力手段，先做一些事情，制造影响力什么的！在开会的期间，就有同志拿出了炸药雷管什么的，说是西方对华夏火药改造后的炼金产物，又给大家介绍了性能和破坏力，可以用来炸死一些阻碍国家发展的顽固分子。不过，我们也有不少同志是反对这种激进手段的！”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来掩盖，朱琦十分庆幸自己在原本世界看过很多抗日、谍战电视，也看过一些革命小说什么的，此刻他居然说的连自己都感觉像是真的一样了…… 98、暂时也就闲了 “炸药、雷管？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事情啊！难怪倭人要对你们下手了，就算是在商海，要是你们这么多人聚会，还准备这种危险东西，怕是也要被围捕的！然后，你们不会还主动反抗了吧？” 何老头听到朱琦这个话语，虽然还不完知道炸药、雷管是什么玩意，可既然是火药改造的东西，自然能知道它的危险性，所以他对朱琦所谓的组织忽然又有了新的认识。 本来他还以为是一群读了洋学的年轻书生闹着玩，可现在看起来这些年轻人里似乎还有些疯子啊。 “何伯，我们的同志来自很多地方、国家，很多时候都是由同志们在各地自行发展的，其实一开始我们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见面的，以前最多是通过信件、电报联系，所以我们也不少很熟悉，只是有着共同信念而已！嗯，何伯，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还是不要再说这个了，现在的问题是倭人阴谋摆在这边，而我们要是不做，倭人的阴谋很可能得逞！另外，倭人也主动把一批军火送到了我们眼前，难道我们不拿吗？” 朱琦故意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借机便停下了这方面的话题，反正他也有些编不下去了，理论上这样的说辞，要是让倭人知道了，随便一个调查就能知道朱琦是胡说八道。 在倭国大阪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然也是一件大案子了，可事实上没有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在倭国有什么记录了，那朱琦胡诌的东西轻易就被戳破了。 幸好现在何老头是不可能知道倭国大阪什么的状况，所以朱琦忽悠何老头已经足够了。 “行，就按你说的办，只是要借用锦衣卫的名头，也要仔细合计合计！” 何老头算是对朱琦的话语信了七成，主要是朱琦演的太真实了，让他不由感觉朱琦说的也许都是真的，如此他对于朱琦的身份来历算是又少了些疑问。 “何伯，既然你这边能联系到锦衣卫的人，那就先寻一下线索，我们只要把握好锦衣卫的入场时间就行！” 朱琦见何老头点头答应了他的设想，便也就继续和何老头商议了一些如何去联系锦衣卫之人，以及眼下何氏武馆可做的事情，其中自然也包括防备黑狼商社报复的事宜。 昨天朱琦、侯华林在黑狼商社赌坊做的事情，侯华林在昨夜便向何老头说了，方才武馆晨练的时候，何老头也对武馆弟子做了告诫，让他们出门在外小心些、机灵些，免得被黑狼商社之人报复。 另外何老头也安排了武馆这边的看护事宜，算是做了一些预防黑狼商社来袭的准备。 当然，昨天侯华林大闹黑狼商社老巢的事情，也很快在商海旧县城这边传了开来，倒是挽回了不少何氏武馆的脸面，也让何氏武馆的弟子们士气恢复了不少。 如今何氏武馆的弟子也不怕黑狼商社报复什么的，倒是一个个等着对方来报复，那他们也能趁机展露一下本事。 只是没有了大发码头的生意，武馆在收入上还是少了一个主要的进项，再加上何劲东依旧在养伤，故而接下来的几天，何老头也是天天往外跑，寻着关系给武馆找活，顺便也寻一寻商海这边的武行中人，找找和金陵锦衣卫之间的关系。 至于倭人嗅犬情报组的事情，如今何氏武馆能做的也没什么，一切就是等着倭人将军火运到大发码头再说了。 如此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朱琦也是闲着没事可做了，他偶尔倒是化妆去法租界看看倭人杂货铺的两个倭人，然后再去大发码头看看另一个倭人，确保他们没有脱线。 另外朱琦也就是熟悉一下商海的生活了，说实话大商海作为东方魔都，自然是有很多娱乐场子的，朱琦也有心去娱乐玩玩。 可惜很多场子都要在晚上才热闹，而何氏武馆这边晚上关门休息较早，朱琦晚上终究不方便出去玩，所以至今他还没机会去夜商海的娱乐场玩玩。 但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朱琦知道如今商海滩最有规模的娱乐场就是“大世界”了。 这个“大世界”娱乐场和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商海大世界差不多，据说是商海公共租界一位商业大亨黄老板的产业，大世界里面吃喝玩乐一应俱，可算是当今时代的远东第一俱乐部。 特别是大世界里专门开办的竞技场，也常常邀请商海武行的武师在擂台上较技，偶尔一些外地来的武师也会在擂台上挑战商海本地的武师，甚至还举办过几次外国大力士对战明国武师的比赛，曾在商海滩弄出过很大的新闻。 只是如今的1928年，商海滩这边什么歌舞厅之类的大型娱乐会所，却还没有兴盛起来，也就只有一些小酒吧和规模一般的戏院之类娱乐场，所以大世界出现之后，一下子便成了商海滩最热闹的娱乐场所了。 看起来不同的平行世界虽然有很多不同的演化，可在一些事情上，却又有着相似的雷同。 不过，大世界还是夜里更热闹，虽然白天也可以看电影、看杂耍什么的，但更多精彩的东西，却都是放在晚上的，比如商海名妓轮流献艺的群芳会唱，什么擂台搏击，基本上都只有晚上去才能看到。 大世界竞技场的擂台比赛，何氏武馆也曾参加过，何劲东的北域阿虎之名就是在那擂台上打响的。 当然，在大世界里玩的消费也是极高的，所以普通商海老百姓却是很少玩得起，但朱琦倒不在乎钱不钱的，只是想消磨一下晚上的无聊罢了。 朱琦在原本世界也是一个夜猫子，没事的时候，天天也是泡在网上的，半夜三更不睡觉，那是常有的事情，毕竟有着先天境界的底子在。 可如今到了这方世界的何氏武馆，晚上天黑没多久便只能上床睡觉了，否则也是闲着没事可做了。 之前朱琦便想过这方面的消遣，然而看书没意思，写小说没动力，在武馆里也没人能陪着朱琦打牌、搓麻将，这在武馆也是不允许的，所以真想要有夜生活，也就只能跑出去玩了。 可要是出去玩的太晚了，朱琦实在也不好意思让何青天天给自己留门，等着他半夜三更的玩回来，毕竟何青也是每天早睡早起的，总不能为了他而天天晚睡吧。 再说这样出去玩，肯定也是吃喝玩乐，这样每天带着酒气、胭脂气回来，别说何青会怎么想了，只怕武馆的人也会觉得朱琦是纨绔子弟了。 所以朱琦只能继续忍耐着，希望自己的诊所能尽快置办起来，等他搬出何氏武馆单过的时候，自然也就能在晚上随便出去浪了…… 99、看中的小洋楼 朱琦一时间没什么事情做，便也就时常去小东门巡捕房找找陈永波，询问寻找适合店面的情况。 陈永波自然没有敷衍了事，这些日子也给朱琦提供了不少店面来选择，然而朱琦去看了之后，不是感觉太小，就是有些太旧，实在是难以满意。 朱琦弄诊所其实是为了掩饰身份，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给自己找一处舒适的居所，那么居住的环境和条件自然不能太差了。 所以按照这个标准，在旧县城明界国统区这边肯定找不到合适的房屋了。 毕竟明界这边很多地方都不通电，那生活上就让朱琦很不习惯了，说实话在何氏武馆这边晚上只能靠煤油灯照明的日子，已经让朱琦感觉不爽了。 这样朱琦选择的房屋只能在租界内了，租界的不少地方已经通电了，朱琦也可以给自己的房屋接进电灯。 虽然接电进房屋需要花费不少钱，每个月的电费也不会便宜，可至少朱琦住着舒服了。 当然，按照朱琦对陈永波的理由，自然不能直接这样说，倒是用了做手术需要足够的光亮的借口，用油灯照明的光亮肯定不行，所以他需要电灯来照明，那么找通电的房屋也是他开诊所的必须前提了。 另外朱琦也希望寻找一处可以天天洗澡的房屋，这又让很多租界的旧店铺不怎么合适了。 如今何氏武馆这边有专门的水房，所以朱琦每天洗澡的意愿，倒也是能够满足，这也是朱琦可以在何氏武馆住下来的原因了。 可之前看的那些店铺，最多就是在后面的院子里挖有水井，却不可能有专门的水房，自来水什么的更是别想了。 这样朱琦想实现天天洗澡的意愿，绝对是很难满足的事情。 虽然以朱琦先天境界的身体底子，大冬天用冰冷井水洗澡也没事，可这不符合朱琦对于舒适生活的品味要求啊，好好的干嘛要过这种凑合日子，又不是没钱。 如此很多在租界旧街区的房屋也就不合适了，一来二去的不满意，弄得陈永波也有些抱怨起来，说朱琦的要求太高了。 后来倒是朱琦自己在租界这边逛了逛，发现了适合作为诊所的房屋类型，就是一些外国人在租界建筑的两、三层楼花园别墅式洋楼。 这种花园别墅式洋楼大多都是西式建筑，用上好的砖石材料，房屋稳固而安，同时别墅内的水电配套基本也很齐，绝对能满足朱琦对于房屋用电、用水的基础要求。 而这种花园别墅式洋楼的一楼，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给朱琦改造成手术室、看诊室等等之类的诊所房间，二楼则可以作为朱琦的居住室，若是有三层阁楼的话，还能成为实验室之类的地方。 另外这种花园别墅式洋楼的周边环境，一般来说也不错，因为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也是非富即贵，那么周边巡捕自然也是巡查的很仔细了。 故而朱琦后来就专门拜托陈永波在租界寻找这样花园别墅式洋楼了，他无论是买下来还是长租下来，都是可以的。 不过，陈永波即便是在租界人头熟，可想找这样的房源却也有些不容易，直到小半个月后，陈永波才给朱琦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通过关系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交界，靠近跑马场和霞飞路的维尔蒙路，找到了一处适合朱琦要求的花园别墅式小洋楼。 按照陈永波的说法，这个小洋楼原本是一个英国商人修建的，后来因为洋楼所在路段归属了法租界，英国商人便转卖给了一个法国商人。 而现在这个法国商人显然也有了出售的想法，反正陈永波通过关系的关系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转告给了朱琦。 只是想买这个小洋楼，还是需要朱琦自己上门联系屋主法国商人，涉及到洋人这边的状况，陈永波这边也帮不上什么，所以陈永波只告诉了朱琦地址，让朱琦自己去谈。 现在这个法国商人倒还是住在小洋楼里，但陈永波也不知道这个法国商人愿不愿意和一个明国人做交易。 朱琦得到这个消息，却是非常高兴，在朱琦心中没有愿不愿意做交易的问题，只要他弄清楚了对方的情况，那对方就算是不愿意卖，朱琦也能让他卖了，大不了就是让对方失踪了。 所以这日朱琦便换了一身西式的打扮，手中拎着他的牛皮公文包，打着一辆人力车就往那法国商人的小洋楼过去。 随着人力车进入维尔蒙路这边，果然进入一处由连片砖石洋楼构成的路段。 这边的道路基本都是沥青浇筑，道路旁栽种着一棵棵梧桐行道树，然后就是一幢幢二、三层洋楼在青翠的枝叶旁耸立着，一些洋楼也改造成了咖啡馆、餐馆这样的店面，也有些洋楼属于独立的住户住家。 虽然这边的小洋楼并不是朱琦原本所想的花园别墅式，但看上去的环境倒也是不错的，因为这边靠近跑马场这个商海滩最大的赛马场，所以这边其实也算是属于商业式的街区道路。 只是维尔蒙路主要还是以吃食为主要的街区特色，什么服装、金饰之类的店面并不是很多，应该属于是配套跑马场这边的外国人吃饭休息街区。 朱琦坐在人力车上看着环境倒也是非常满意了，很快人力车便停在了维尔蒙路97号洋楼前。 从外面看上去这座洋楼属于英式独立楼屋形态，建筑面积也有中等规模，正面看起来大概有五十步宽的墙面，两侧和其他的洋楼有两、三米宽的间隔，距离主街道大概也有五、六步的空地，可以停放车子之类的。 洋楼外墙被粉刷的雪白，间或一些四方的红色木条窗，看起来倒也显得干净大气。 楼屋整体大概是两层半的楼高，最上面的半层阁楼依靠着一个砖石四方形烟囱管，屋顶有一片铺了红色砖瓦的大斜坡屋檐，还有一个宽大的露天平台。 洋楼的正门并不是很大，也就是并排可入两人的圆弧形门户，而门外的门檐上挂着一盏小灯，可以在夜归时候照亮外门。 当初建筑这处洋楼的英国商人显然也用了心思，同时考虑到了安性，房屋整体看起来也颇为结实。 朱琦来之前自然也盘过这年月的洋楼价钱，像这样的小洋楼最多也就是八百英镑或一千多法郎的价值，差不多也就值一条大黄鱼吧。 以朱琦现在的财力，还是买得起的，现在就是看如今的主人法国商人肯不肯卖给朱琦了。 方才朱琦一路过来也是看了看，这边很多房屋的主人或者店铺的主人似乎也都是外国人，确实没有看到明人房屋、店铺的特征，这点倒让朱琦有些担心。 可现在看到这处小洋楼，朱琦已经决心一定要拿下了，无论是用正常手段，还是用别的手段。 朱琦只希望这个法国商人识相一些，否则也就怪不得朱琦了…… 100、你好?你是倭人? 朱琦下了人力车，便付了车钱，打发了车夫离去。 随后朱琦往洋楼的正门处走了过去，可以看到房屋里有人影走动，应该是有人在家的，看了眼大门外面，有一条细索挂绳在门户前，似乎是门铃的拉绳。 故而朱琦直接到了门前，伸手拉了一下，果然听到了“叮铃、叮铃”的声响，同时也听到屋里面有人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一个法国女人在问外面是谁。 “bongjour（你好），请问勒格夫先生在家吗？听说勒格夫先生有意出售这处房产，我对此很有兴趣，希望能谈谈具体的事宜！” 朱琦随即用流利的法语说着，倒也是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这也算是和外国人最好的打交道方式了。 “你好？你是倭人？” 门内的法国女人很快打开了大门，看起来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身材略微有些走形，像是一个普通中产家庭的主妇。 听到朱琦所说的熟悉法语，这个女人一开始还以为外面是法国人，可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一个东方人，法国女人不免愣了下。 随后她试探性的用法语问着，她看朱琦的形象显得非常西式，自然不认为朱琦是大明人。 “不，我是大明人！请问你是？” 朱琦微微的皱了下眉头，但还是礼貌的反问了一句。 “哦，很抱歉，我只是没想到大明人会有您这有的形象，勒格夫是我的丈夫，不过，我们虽然有出售这处房屋的计划，可是，我们没想过卖给一个明国人！这样吧，您先进来坐吧，我丈夫就在楼上，我去叫他下来！” 这个法国女人显然没想到朱琦居然是大明人，但她倒也保持了礼貌，只是如朱琦猜想的那样，这家人似乎没想过大明人会来购买房屋。 可是从她表现的态度，朱琦感觉这家人对于出卖房屋还是有些心急的，否则这个法国女人应该会直接拒绝了朱琦，而不会让朱琦进去坐，这样看起来还是有的谈。 “好的，谢谢！” 朱琦也表现的很绅士，和他现在这一身打扮倒也颇为相衬。 进了大门之后便是一个玄关，然后转到左边就是一处大厅，足有四、五十平的样子，朱琦也看到了其他分隔出来的房间、厨房等等之类，朱琦感觉这处洋楼仅仅是一楼至少就有一百五十来平。 不过，这家人确实有要卖房的感觉，朱琦发现他们家里不少家具已经卖掉了，可以看到很多地方已经空了出来。 当然，就这一点分析，朱琦怀疑这家的主人，那个法国商人是不是做生意赔了，急需用钱周转，所以连家里的家具也都出售换现金了。 然后朱琦又看了眼法国女人，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有些旧了，显然这家人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了。 法国女人请朱琦在一处靠窗的木桌边坐下，随后便转头对一旁探头往这边看着的一个年约十一、二岁小姑娘道，“雅克琳，去把你爸爸叫下来，就说是一位明国先生，想买我们的房子！” “是的，妈妈！” 这个小姑娘脸上都是雀斑，头发梳成两条辫子，不过看起来也是比较乖巧，很快缩头回去，继而就听到跑着上楼的动静。 “勒格夫夫人，看起来你家里似乎遇到了麻烦，所以才需要卖掉这处房产，是吗？” 朱琦坐下之后，看着那边法国女人为自己冲泡着红茶，便也就趁机打探着消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家人应该还是能卖给朱琦房子吧。 “抱歉，这些事情，还是由我丈夫和您谈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只是这个法国女人显然不像她说的这样，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她似乎明白朱琦想透过她打探什么，可作为一个商人的妻子，她还是很懂得如何保留自家的商业秘密。 朱琦无奈的点了点头，可还是变相的又试探了一句，“好吧，希望我能说服勒格夫先生，我想我能化解你们的经济危机！” “唉，希望如此吧！” 法国女人这次还是有所感触的叹了口气，显然她家中是真遇到了什么资金困局，随后她便将一杯红茶放在了朱琦的面前。 “亲爱的，你带着雅克琳去忙别的吧，这位明国先生，还是由我来接待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法国男人的声音传来，显然他听到了朱琦和他妻子的说话，他知道朱琦已经探知到他目前有资金上的困局。 随后这个法国男人出现在了朱琦的面前，他看起来也是三十五、六岁的年龄，形象打扮略微有些落魄，因为朱琦的忽然来访，他也没什么时间来整理形象，但他还是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尊严。 他到了妻子身边，抱了一下自己的妻子，让他的妻子不要留下来干扰他和人谈生意，继而才走到了朱琦面前，对朱琦笑了笑道，“你好，我是勒格夫，是一个买卖各种货物的商人！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你好，勒格夫先生，我叫朱琦，你可以称呼我，朱，我是一个外科医生，也刚刚从法国回来不久，所以准备在商海寻找一处房产，既可以作为诊所，也可以暂时栖身居住！说实话，我对这处房屋非常感兴趣，所以希望我们可以达成一个满意的交易！” 朱琦也是站起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同时也说了自己想买下这处小洋楼的用途。 “您是一位外科医生？那还真是看不出来！您是从法国刚刚回来吗？不知道，您之前在法国哪里？” 这个叫勒格夫的法国商人显然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朱琦现在看起来就是二十出头的年龄，然而医术的学习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特别是一个外科医生要有能做手术的资格，那绝对不是朱琦现在这种年龄可以实现的。 所以他在称呼上也尊重了几分，但很快他便不关注这个问题了，反正朱琦究竟是什么人也没多少意义，只是他对朱琦所说从法国回来的话题，似乎产生了几分兴趣。 像他这样远离家乡来到东方生活的异乡人，听到自己家乡的消息，自然会产生一些特殊想法了。 “我从巴黎回来，那么勒格夫先生，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不知道你准备对这处房产出价多少呢？” 朱琦可不想和这样的正宗法国人扯什么法国的事情，所以把话题直接扯到了这处房产的买卖上，朱琦只希望双方能直接定价搞定这次买卖…… 101、这房屋会带来霉运 “很抱歉，朱先生，我想我不能将房子卖给您，您应该知道，这条路上还没有一个明国人拥有产业，这边的住户只怕也很难接受一位明国人成为邻居！虽然我即将离开维尔蒙路，可我在这条路上还是有不少认识的朋友，我不能在我走后，给大家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听到朱琦再次提出的买房要求后，这个叫勒格夫的法国商人却又变化了脸色，直接拒绝了对朱琦出售房屋。 随后勒格夫脸上露出了几分外国人对明人的高傲姿态，先行坐到了朱琦对面的一张椅子上，似乎等着朱琦做出新的应对。 朱琦看着这个法国商人却笑了起来，随后也是坐了下来，开口对他道，“勒格夫先生，我知道你现在急需用钱，而我是一个很有诚意的买主！至于你考虑的问题，我并不觉得是什么问题，勒格夫先生，这里虽然是法租界，可实际上还是明国的商海市，现在我愿意出钱买下一处房产，又能有什么关系呢？租界又不拒绝明人的入住，事实上现在租界很多房屋就是为明人修建的，诸位来到东方，都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不，不，朱先生，法租界是法国的租借领地，但至少在租借期之前，已经属于法国，虽然法租界不排斥明人入主，可是，在这条维尔蒙路上，住的都是外国人，我想这边的邻居们并不希望有一位明人邻居，很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但现实就是他们感觉明国人会拉低了这条路的层次！而我是一个生意人，最看重的还是关系和信誉，如果我将这处房产卖给阁下，会损失了我和维尔蒙路上邻居之间的良好关系，也有损我的信誉！这种损失是有极高代价的！” 勒格夫的话语虽然说得很是高大上，然而最后一句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意，他只是用这种话语作为他的谈判条件，他很清楚朱琦已经看破他急需用钱的底牌，他必须寻找别的方法来提高他的底价。 现在他说的什么关系和信誉，都是在暗示朱琦需要用更多的钱，才能打动他这个商人的底线。 朱琦再次微笑了一下，“好吧，如果为了补偿您的关系、信誉，再加上这处房产，您觉得，需要多少钱呢？一千法郎？又或者是等价的一些宝石如何，这更方便您随身携带！” “一千法郎？等价的宝石？不不不，朱先生，我这处房产就至少价值两千法郎，这样吧，考虑到我现在的困境，如果您愿意给我，五千，不，八千法郎，或者等价的宝石，我就可以和您达成协议，另外我希望朱先生对外表露的身份是倭人！” 勒格夫果然显露了商人的本质，针对朱琦的报价便直接翻了五倍、八倍，同时还故意给了朱琦一个条件限制，增加他的谈判砝码。 “勒格夫先生，这个价格和条件是不可能的，我不会隐瞒我的身份，因为我需要开设诊所，我不可能用倭人医生的身份来招待我的病人！这样吧，我愿意出两千法郎的价格，这是我最终的报价，否则很抱歉，我只能另寻合适的房屋了！” 朱琦的目光又在这个法国商人的脸上扫过，同时精神意念随着磁场释放了出去，快速扫过这处房屋，很快朱琦已然知晓这法国商人确实只是三口之家。 事实上朱琦在暗中已经有了在必要时候动用什么手段的念头了，如果这个法国商人真是那么贪财的话，就只能是人为财死了。 然而就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扫到二楼时候，发现二楼一处房间中似乎有种特殊的能量波动，这是一种阴晦的能量波动。 这种感觉和朱琦之前感知光明教堂时候，感知的那种所谓圣光能量波动完相反，似乎属于一种黑暗能量。 可惜朱琦的精神意念也被这股能量排斥在了房间外，所以朱琦没办法感知到那房间内的具体状况，可朱琦心头不免怀疑这个法国商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了。 于是朱琦的心念一动，他的双眼瞳孔微微赤红了一下，便看清了这个法国商人身上所释放的人体磁场波动。 可这一下又让朱琦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个法国商人似乎并不是拥有特殊能力之人，朱琦借助赤琉璃所释放能量带来特殊视角，发现这个法国商人身上并没有任何血色煞气，可他的人体磁场似乎被一层幽暗能量笼罩着。 这一刻，朱琦仿佛想到了乌云盖体、霉运附体之类的形容词。 看起来这个法国商人会变成如今这样的缺钱，很可能是因为什么外在负能量影响了他的气场、气运。 那么朱琦在楼上房屋感知到的那股黑暗能量波动，也许并不是这个法国商人弄出来的，而是原本就存在于那处房间，进而影响了入住这处洋楼的法国商人。 “朱先生，这是不足以补偿我的！也许这个价格符合我这处房产的价值，但是它不能弥补我其他的无形损失！” 勒格夫显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价格，他的双眼盯向朱琦，显露着他的决心，给朱琦施加压力，希望朱琦能给出一个更高的报价。 他身上笼罩的幽暗能量似乎也随之波动了一下，仿佛影响着他对于事情的判断力。 朱琦很快感觉到了自己双眼瞳孔的炽热，便散去了赤琉璃中引导来的能量，可朱琦心头却已经有了些想法，所以朱琦看着勒格夫再次笑了起来，“勒格夫先生，你是不是在买下这处房屋之后，便开始遭遇了霉运？所以才会渐渐落魄到了如今的境遇？不知道勒格夫先生是不是光明教徒？” “朱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勒格夫没想到朱琦转而提起了这样的话题，但他心头却是咯噔了一下，确实如朱琦所说，他的生意就是在他买下这处洋楼之后，似乎就慢慢变差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买了楼房导致资金链上出现了一点问题，所以才导致生意上的麻烦，毕竟很多时候现金流对生意的影响会很大。 勒格夫没往房屋别的方面想太多，他只是努力进行着生意上的挽回，然而他越是努力，仿佛越是急躁，从而弄出了更多的错误，从而造成了资金上的更大漏洞，让他欠了不少外债，变得非常急需用钱。 而现在朱琦这么一提，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乎还真是买了这房子之后，运气就非常差了啊。 特别当朱琦问他是不是光明教徒的时候，他又回想了一下，似乎每次他去教堂参加礼拜之后，他的生意又会出现一些起色，只是之后没几天又会遇到麻烦。 而如今他准备卖掉这处房产，虽然不是已经想到房子给他带来霉运什么的，可仿佛也是对房屋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厌恶。 这样勒格夫看着朱琦的神色便怪异起来，他怀疑朱琦大概是知道了一些关于这处房屋事情，可是这个明国人究竟知道了什么特殊的方面…… 102、我们达成协议了 “我的意思是，这处房屋其实会给人带来霉运，也许勒格夫先生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想卖掉这处房屋吧！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我会一些特殊的手段可以化解霉运。只是，勒格夫先生，你要是继续在这处房屋住下去，恐怕会遭遇到更多的麻烦，到时候就算是卖了这处房屋，只怕也不能解决你的问题了！另外，别忘了，您的妻子和女儿，也还住在这里，你觉得她们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朱琦看着这个法国商人的神色变化，心头就更有底气的了，于是继续试探着，其实他也只是一种猜测。 既然这个法国商人因为这处房屋有这种气运上的变化，那么更多时间住在房屋里的妻子、女儿，受到那种黑暗能量的影响更大吧。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勒格夫直接惊异的站了起来，他自然也能感觉到妻子、女儿的一些变化，事实上他在生意场上遭遇了失败，而他妻子、女儿也常常出现生病什么的状况，看病吃药也花了不少钱，可以说是破屋偏遇连夜雨了。 也正是这种原因让他渐渐心灰意懒，有一种想卖掉所有产业回到法国家乡的念头。 可他之前一直没想到这可能是因为房屋的原因，还以为是家人到了东方大陆水土不服，才会体弱多病。 “我只是一个想购买这处房产的明国人，勒格夫先生，我对你的一家没什么想法，我只是进入房屋之内后，才发现房屋似乎有些奇怪，然后看到了您，我才知道房屋似乎会对人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幸好，现在对您一家的影响还不大，而我也是抱着十分的诚意，提出了购买要求，怎么，勒格夫先生还在想什么，我报的两千法郎足以让先生脱离困境，从新开始了吧！当然，阁下若是光明教会的信徒，那么在离开这处房屋后，就带着家人去教堂接受一下光明洗礼吧，或许可以让阁下一家彻底摆脱霉运！” 朱琦自然不会和这个法国商人说的太明白，但朱琦这样的话语也足以让这个法国商人明白自己的境况了。 “朱先生，你是准备在这里开办诊所？” 听了朱琦的话语，这个法国商人果然有些转变态度了，其实朱琦报出的两千法郎价格确实也不错了，所以他开始措辞给自己找台阶了。 “没错！我的外科手术技术不错，我相信，我的技术能给很多人带来帮助，而这里也是我开办诊所的合适地点！” 朱琦看着法国商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自己年轻的外形，就有什么心虚的。 当然这个法国商人也不在意朱琦买下房屋究竟要做什么，反正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便顺着台阶道，“嗯，在东方还没有真正的外科医生，虽然也能去光明教堂寻求圣术的治疗，可若是能得到合适的外科手术处理伤势，再配合光明圣术，就可以更快的恢复吧！好吧，我想维尔蒙路的邻居们要是知道你的工作，应该也能谅解我的决定！那么朱先生，我们达成协议了！” 法国商人对朱琦伸出了右手，想和朱琦握手以示买卖达成，在知道自己的状况很可能是因为这处房产影响后，他内心对于这处房产已经有些畏惧了，自然是希望越早脱手越好。 “好的，那么，我建议勒格夫先生今天就搬出去吧，请不要介意我的直接，因为我觉得，你们越早搬离这处房屋，对你们越是有好处，最好今天就去教堂一趟，请求光明教士为你们赐福洗礼！” 朱琦也是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能够成功买下这幢小洋楼，而不需要其他什么手段，朱琦也很满意。 虽然现在朱琦还不知道二楼那处房间里究竟存在着什么，究竟是什么释放着那种黑暗能量，但朱琦还真不担心，只要找到根源，到时候自然就能解决掉的。 以朱琦先天境界的实力，笼罩在法国商人身上这种幽暗能量波动，是没办法影响朱琦的。 或者说这种黑暗能量对人的影响，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否则现在法国商人这一家早就应该横死了，这处房屋只怕也会变成一处鬼屋了。 事实上朱琦通过方才的意念感应，发现二楼那个房间的黑暗能量也没有向外扩散到整座房屋，那么法国商人一家或许也是在进入那处房屋后才会受到黑暗能量的影响，只要他们不进入那处房屋，受到的影响便也很小了。 所以朱琦方才也有些夸张吓唬的意思，只是这法国商人一家在这幢小洋楼里住的太久，每天或许还会进入那处房间，受到的黑暗能量影响让他们自己也能察觉异样了，才让这个法国商人心头产生了惧怕。 “多谢您的建议，对了，方才您说可以用等价的宝石支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您手中有宝石吗？” 勒格夫听了朱琦的话语，却还是有些相信的，毕竟朱琦让他去找光明教堂的传教士，而不是找其他的乱七八糟东方和尚、道士，作为一个光明信徒的勒格夫对朱琦的好感自然又上升了一些。 他甚至怀疑朱琦也是一位光明信徒，不然一个明国人又怎么会对光明教会有这么多的了解，但这个事情他也不方便随便询问，故而他很快又想到了朱琦之前的话语。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钱有时候并不如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更有意义，比如宝石的话，他随身携带安方便还是其次，说不定能通过商业操作增加宝石的价值，那才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嗯，只是一些普通类型的猫眼宝石，也是我从法国回来的时候，为了方便携带和安性，才寻找了正规珠宝公司购买，不过，我相信它们还是具有保值性的！” 朱琦看了眼这个法国商人，心头倒也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把那些不容易出手的宝石交易给他，但朱琦又担心这个法国商人将宝石在商海这边出手，会不会让倭人发现了，那又会给他带来麻烦。 但那些宝石要是现在能交易给这个法国商人，倒也能确保宝石的价值，不会有太多的价值打折，这让朱琦有些迟疑…… 103、房屋顺利到手 “哦，确实如此，宝石更方便携带，也不容易被人发现它们的存在！那么，朱先生，我能看一看这些宝石吗？其实我同样涉及珠宝业务，所以朱先生觉得合适，我们可以用宝石作为款项支付，这也方便我搬家时候的随身携带！” 法国商人勒格夫果然对宝石动心了，他对于宝石之类的珠宝业务似乎也有涉猎，那么宝石在他手中的操作性更大了。 此时他不免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对朱琦说着，他希望这次和这个明国人的交易，能够成为他重新翻身的时机。 “嗯，没问题，反正我准备在商海定居，已经不用担心钱财的安问题，不过我将宝石存在了惠丰银行的保险柜，这样如何，我们可以一起去惠丰银行办理我们的房产交易，顺便也可以请银行作为见证，等交易完成，我正好可以将房产凭证什么的，顺便就存入银行保险柜，这样是最安的了！” 朱琦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出手一些宝石，当然朱琦也是想通过这个法国商人评估一下那些宝石的真实价值，只要宝石出手不多，别说倭人会不会发现了，就算是知道市面上出现了猫眼宝石，估计倭人也不会想那么多。 难道所有的宝石都是他们的，这自然不可能了。 “没问题，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勒格夫对于朱琦的提议很是满意，在惠丰银行交易也让他能感觉几分安，毕竟他对朱琦完不熟悉，今天忽然上门来谈买房子的事情，然后又这么快的和他达成了交易。 虽然勒格夫也是被朱琦点醒了这处房产似乎有些古怪，才在心情激动下愿意和朱琦达成交易，但他内心自然还是会有些怀疑的。 在如今的商海滩，谁知道朱琦究竟是什么人，说不定朱琦前脚把宝石给他，转身便有人上来抢劫也说不定。 毕竟房产是不能直接抢的，可宝石和钞票被人抢走了，谁能证明这是他的，所以要是在银行这边进行交易的话，这个法国商人也完可以在完成交易后，把宝石存在银行保险柜，自然不用担心安问题了。 如此两人可算是达成了合意，便也没有耽搁什么时间。 法国商人先在房间拿了他的房产证明文件，和妻子交待了一些话语，让妻子在家中开始收拾整理搬家的行李，便和朱琦一起出门坐人力车就去了惠丰银行。 后面的事情倒也是很顺利，这个叫勒格夫的法国商人确实感觉到这幢小洋楼有些邪性，也就没有在卖房上弄什么手脚。 同时惠丰银行作为远东第一银行，也很有为顾客服务的意识，听说了朱琦、勒格夫的要求后，欣然同意担任见证人，为双方的房屋买卖背书。 银行还为两人提供了银行法务部门的律师，帮忙进行了买卖协议合同的起草、签约之类的服务，从而让这次的房屋买卖显得更加正规。 当然，朱琦也花了五十法郎作为服务费，银行不可能是白服务的。 随后朱琦从自己的保险柜中拿出了五百法郎和四颗猫眼宝石，这是勒格夫考虑到自己现在对于现金的需求，在路上和朱琦商议的付款方式。 而朱琦也盘算了自己手中这些猫眼宝石的价值，自行判断每颗至少价值五百法郎，这样拿出三颗也足够价值一千五百法郎的价值，多拿一颗也是以防万一罢了。 而在勒格夫对宝石的鉴定后，果然给出了每一颗大致价值五百法郎的定价，于是接受了五百法郎和三颗猫眼宝石的付款。 接下来在惠丰银行这边的见证下，双方正式签署了买卖协议，朱琦得到了楼房的房契，勒格夫得到了钱款，双方算是完成了买卖交易。 不过朱琦还需要去法租界房管部门进行正式的房屋产权转让登记，才能从官方确认房屋买卖的达成。 但朱琦手中有买卖协议，又有惠丰银行出具的见证文件，即便是法国商人勒格夫不参合，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如此在朱琦和法国商人达成协议的当天，这个法国商人便准备按照朱琦的建议，直接带着妻子、女儿从家中搬出去。 至于小洋楼中一些笨重家具，法国商人自己也带不走，就给朱琦留下来了，当然原本很多值钱的家具早已被法国商人变卖了，所以留下的也就是些普通生活家具，不值什么钱。 接下来，朱琦还是跟着法国商人先回到了小洋楼，他不可能今天就直接入住这边，在正式搬过来前，自然还要对小洋楼重新装修一下。 毕竟开设诊所的说辞也不是假的，可如今这洋楼还是住宅的性质，变成诊所还是需要对一楼进行装修改造的。 不过，朱琦准备先去那间特殊的房间看看，弄清楚那释放出黑暗能量的源头是什么，所以回到了小洋楼，朱琦也就假意请原本的主人勒格夫为他介绍了一下楼房的结构。 朱琦希望通过这个法国商人，先了解那处房间的情况，这样才更方便朱琦事后的处理。 已经成为小洋楼前主人的法国商人勒格夫，倒也没有推脱，在自己妻子收拾搬家行李的同时，便从一楼开始给朱琦一一介绍了小洋楼的房屋构造，哪里属于承重墙，哪里属于装饰墙什么的。 这小洋楼的一楼面积至少有近一百五十多平，面积也不算小了。 原本主要就是客厅、储藏室、厨房、洗浴房等等之类的房间结构，勒格夫知道朱琦准备在这处洋楼里开小诊所，也是很热情的帮朱琦谋划如何改造设计的事情。 这个法国商人现在已经不需要和朱琦进行买卖谈判的交战，自然也就显得友好很多，作为一个法国人，他原本也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 在和朱琦的说话间，这个法国人宛然把自己当做了朱琦的好朋友，一方面感谢朱琦为他点明了他如今所遭遇麻烦的缘由，一方面则是拍胸脯说着朱琦接下来有什么事情，完可以找他帮忙，他甚至还准备给朱琦介绍装修工人什么的。 另外，他又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日后若是朱琦还有心出手那些猫眼宝石，他也愿意预定购买。 虽然现在这个法国商人有资金问题，可拿到了朱琦给的房款后，他也是充满了信心可以重新开始，同时他也感觉朱琦出手的那些猫眼宝石品质还不错，若是由他经手，他完可以从中赚取一笔小钱。 不过朱琦也就是随便听听，自然不会真的把他当作什么朋友，带着几分敷衍态度迎合了他的话语，反正房屋到手，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这个法国商人反悔了。 至于通过这个法国商人勒格夫继续出手猫眼宝石的事情，朱琦现在也没什么心思。 如此朱琦和勒格夫就在说话间上了二楼，这边也分隔出了好几个房间，有主人的卧室、儿童的卧室，还有客房、书房等等之类。 至于朱琦之前关注的那个被黑暗能量笼罩房间，原来是一处书房…… 104、黑色圣十字架 当法国商人勒格夫带着朱琦来到书房，察看书房状况的时候，朱琦没有显露出特别的关注，只是和看其他房间一样，看似随意的扫了一眼内中结构。 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个书房也没什么特殊的，里面摆设很简单，原本陈列的书籍似乎已经被法国商人卖了，甚至连书桌、书架也都没了，书房几乎就是一个空房间。 只是在进入书房的墙面上挂了一个光明教会的圣十字架，算是书房里唯一的装饰品了，作为光明教会信徒的勒格夫，自然还不至于将这种圣十字架也卖了换钱，这才保留了下来。 可朱琦却发现那黑暗能量就是源于这个光明教会的标志圣器，这倒是让朱琦感觉很是可笑，一个象征着光明神圣的圣十字架，居然成了承载黑暗能量的载体。 朱琦相信这个圣十字架肯定有古怪，但这个时候朱琦也就是随便扫了眼，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很快转身出了书房，又跟着勒格夫上三楼的阁楼看了看环境。 这位于三楼的阁楼大概也有五十来平的大小，其实完可以改造成一个房间。 虽然屋顶有一个大斜坡，但最低点也有近两米的高度，倒不用担心会撞到脑袋，同时阁楼两侧都有大窗户，天花板上也开了天窗，可以说白天的光线很不错。 阁楼这边还连通了一个足有四、五十平的露天阳台，阳台周围也没什么高建筑遮挡，故而在阳台这边的光照极好，平时可以用来晒衣服，在闲暇时也可以在阳台上吹吹风，看看夜景什么的，可算是很不错的平台了。 另外这处洋楼最大特色是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宽大烟囱，加上构造烟囱的砖石，至少占了两平米的空间。 其实它的主要作用是为了给一楼壁炉出烟，也就是在冬天的时候，可以在一楼壁炉里堆上粗大的圆木柴，烧起篝火。 这样壁炉所在烟囱连通的一楼客厅、二楼卧室乃至于屋顶阁楼，都能得到壁炉篝火带来的热量供暖，从而化解几分商海冬日的寒意。 这个宽大烟囱在屋顶之上也凸出了至少有两、三米高，在砖石垒砌的烟囱外墙一侧还镶嵌了铁梯，可以让人直接爬到烟囱口。 在必要时候也能从烟囱爬进房屋，从而假扮圣诞老人给孩子礼物什么的。 嗯，这方世界同样存在着圣诞老人的传说，同样也有着圣诞节，这都是光明教会宣扬的节日。 据说这位圣诞老人曾经是光明教会位于利西亚的一位高级主教，出生于当地的富裕家庭，后来接受光明圣经“变卖你的所有，将财富分给急需帮助穷人”的教义教导后，将继承的家族财产部用于帮助患病和急需帮助的当地穷人。 这样随着光明教会的宣传，这位高级主教也渐渐演变成了一位光明伟岸的圣徒形象，更是在后来成了传说中的圣诞老人。 不过也有人认为圣诞老人不是出于光明神教，而是一位北欧寒冰古神，每年他带来的礼物就是冰雪。 光明教会就是为了摒弃旧神传说对于信仰的影响，才会用光明教会的圣徒来替代传说中的旧神，从而让旧神从凡人的信仰中消亡。 好吧，这些朱琦现在还是不怎么清楚这种东西，也并不是很关心。 反正这幢小洋楼原本就是英国商人建筑的，故而这种大烟囱也算是英式建筑的特色了。 这个大烟囱当然不是为了所谓圣诞老人送礼物而修筑的，更多还是出于壁炉取暖的需要，另外也是为了让人清理烟囱方便。 至于平时为了安，防止有小偷从烟囱口子那边爬进房屋，烟囱口子这边其实有一道铁栅栏门锁着。 如此朱琦大致在法国商人勒格夫的带领下看完了整幢房屋之后，法国商人的妻子也已经准备好了搬家准备带走的行李。 朱琦便作为房屋的新主人，热情送走了旧主人一家。 随后朱琦才又关好了大门，转身回到了二楼的书房这边，开始观察起了挂在墙上那个大概有一个手臂长、一个手肘宽的圣十字架。 这方世界光明教会的圣十字架，除了两条架成十字的木条外，在中央十字交叉处还有一个圆环的荆棘圈悬挂着，类似于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凯尔特十字架形状。 如今在这处书房墙上挂着的圣十字架，是木质底架再加上一圈看似铁质的荆棘圆环构成，整体被涂成黑色，挂在书房雪白的墙面上，比对色倒也显得非常明显。 朱琦之前看似随意的询问过法国商人勒格夫，这个圣十字架是哪里来的，然后说他也是光明教信徒，希望对方能留下这件圣器。 结果勒格夫说这是原本的房主人留下的，也就是原本修筑这幢小洋楼的英国商人，现在朱琦既然也是光明信徒，他自然可以将它继续留给朱琦，作为日常祷告祈福所用。 其实这个圣十字架不是什么古董，没什么艺术价值，要不然之前缺钱的勒格夫，即便是光明信徒，在逼急了的时候，说不定也会把它变卖了。 当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它就是光明信徒放在家中的正常装饰，也算是有种镇宅意义的装饰品吧。 可惜勒格夫却不知道，这件镇宅的圣十字架却正是导致他霉运缠身，生意一路走低的罪魁祸首，同时也是影响了他妻子、女儿健康的根源所在。 现在这小洋楼中只有朱琦一个人了，这个奇怪的圣十字架也就可以让朱琦随意研究了，于是朱琦又放出了精神意念，准备探查一下这个奇怪的圣十字架。 很快精神意念随着人体磁场能量透出朱琦的体外，朱琦顿时感觉自己四周已然被淡淡的黑暗能量笼罩。 那挂在墙上的黑色圣十字架，如今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感知中，仿佛变成了十字型燃烧活跃的幽暗黑火焰，给人十分诡异的感觉。 这团黑色火焰仿佛在墙上燃烧着、呼吸着，向四周散逸着犹如热辐射般的黑暗能量，从而形成了一个两、三米范围的能量场，将所有靠近之人笼罩其中。 这些散溢出来的黑暗能量，自然会依附在靠近之人的人体磁场上，从而影响着气运，又或者随着人体磁场渗透到人体之内，对正常的人体产生侵蚀，破坏人体正常的能量循环，导致疾病什么之类的。 当然，以朱琦的先天境界底子，可以完美控制自身的磁场能量，能将四周散溢的黑暗能量排斥在外，不会对自己产生任何影响。 所以现在朱琦才能安然站立在这黑色圣十字架所释放的黑暗能量场内…… 105、赤琉璃又动了 朱琦虽然能感知到那黑暗圣十字架上黑暗能量形成的黑色火焰，可他没有将自己的精神意念直接蔓延向那个黑色圣十字。 他谨慎的先以精神意念感知着这处房间内的黑暗能量状况，毕竟这黑暗能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凝聚在黑色圣十字架上，朱琦想寻找一下黑暗能量的来源。 也许这黑色圣十字架只是一个凝聚黑暗能量的器具，也许它有什么方法可以吸收四周的黑暗能量。 可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感知中，却并没有发现有黑暗能量从什么地方被吸纳过来，房间中的黑暗能量就是从黑色圣十字架上散溢出来的。 那就不知道这个黑色圣十字架上的黑暗能量，究竟是怎么凝聚成如今这种状况了。 或许它需要什么方法才能开启吸纳黑暗能量的方法，或许它是将黑暗能量依附在人身上，在影响这个人的同时，借助这个人的活动，让其从各处吸附更多的黑暗能量到身上，从而在回到这黑色圣十字架所构成黑暗能量场的时候，可以将吸附来的黑暗能量反哺给黑色圣十字架。 事实上朱琦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光明教堂那边的神圣光明能量是如何汇聚起来的，但朱琦猜测这种黑暗能量应该是用类似的方法凝聚在这黑色圣十字架上。 所以会不会是法国商人勒格夫一家这样的光明信徒，在对着黑色圣十字架祈祷或者如何的时候，开启了黑色圣十字架吸纳黑暗能量的功能？ 好吧，现在一切都只能是朱琦的猜测。 很快朱琦心头又有些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精神意念扫向黑色圣十字架，用精神意念直接探查这个黑色圣十字架的状况。 毕竟这玩意明显有些古怪，朱琦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以他的本事似乎还不足以应对这种超越自然的东西。 朱琦不知道这个感知中犹如黑色火焰般的圣十字架，是不是藏了什么特殊的玩意在里面，那他的精神意念扫过去，岂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死。 同时那圣十字架上笼罩的黑暗能量，也产生了能量场屏蔽着朱琦精神意念的渗透。 朱琦真要想探查它的状况，估计也只能加大精神意念的强度，借助磁场能量包裹精神意念穿透黑暗能量场，才能将精神意念直接触碰到黑色圣十字架的本体上。 可这种强度的增加，等于是朱琦放大了自己精神意念连接自己大脑的意念通道，等于是自己打开了一条高速公路，让外在的特殊东西可以顺着朱琦的精神意念进入朱琦大脑啊。 “因为好奇而作死，似乎有些不值得啊，好奇害死猫，其实这玩意本身应该也没啥特别的吧，只要找人拆下来扔了，应该也就不能影响人了！毕竟从现在看起来，它所释放的黑暗能量场，也就是这么一个房间三、四米范围，它也没有主动对我产生什么意念影响之类的，它里面或许没自我意识！” 朱琦虽然很好奇，但他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他知道自己来到的这方世界并不是什么简单的科技世界，他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以他现在的先天境界实力，也只能让他能通过精神意念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超自然存在，但他却并没有应对这种超自然现象或者存在的手段啊。 在朱琦原本所在世界可完没有这种超自然东西存在，他也从未想过自己需要面对这样的东西。 当然，现在朱琦感觉这个黑色圣十字架本身也缺少威胁攻击性，只要朱琦不去主动招惹它，或许它也不能做出什么来，朱琦感觉它就是一个凝聚黑暗能量的器物。 既然是一个器物，那把它毁了或丢了，自然就不能发挥作用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朱琦又皱了下眉头，砸吧了一下嘴巴，虽然他心头非常好奇这黑色圣十字架的功能，可他还是准备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朱琦心脏中化作一团血脂般的赤琉璃，似乎又活跃了起来。 它仿佛也嗅到了外面浓郁黑暗能量的气息，于是又像是苏醒般在朱琦心脏中动作起来，让朱琦能感知到赤琉璃的变化，只是它无法直接对朱琦说什么，朱琦也不知道它究竟怎么了。 反正这种感觉很像之前在黑狼商社赌坊中，黑狼商社那几个核心成员出现，赤琉璃对他们身上所凝聚浓郁血光煞气的反应差不多。 这赤琉璃难道想吸收四周这些黑暗能量，它还真是什么都不忌讳，什么都能吞啊。 朱琦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但他可不想像上次杀了那五个混混后，赤琉璃直接在心脏中释放出什么波动，吸收五个混混身上的什么东西先进入自己身躯，再汇入位于心脏内的赤琉璃中。 那时候赤琉璃所吸收能量在朱琦体内流转产生的阴寒感觉，让朱琦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寒毛悚悚的。 所以朱琦心念快速闪动后，便随着意念催动将赤琉璃的部分直接从心脏移动到了自己的左手掌心，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将掌心对向了四周，给了赤琉璃一个自我释放的空间。 果然那赤琉璃在他的掌心再次像是呼吸般，透过他掌心几处穴位释放出了一些肉眼看不到，但精神意念可以感知的赤色能量线。 随后这些赤色能量线就像是吸尘器般开始吸收起了四周弥漫着的黑暗能量，这种速度非常快，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感知中，四周的黑暗能量仿佛雾霾遇到了吸尘器，几乎在眨眼间已经被吸收的一干二净。 那些犹如触丝般的赤色能量线，很快循着黑暗能量所来源方向蔓延过去，仿佛已经发现了这些黑暗能量的源泉，那处黑色能量凝聚成黑色火焰般的黑色圣十字架所在。 如此更多的赤色能量线从赤琉璃中释放出来，从朱琦的掌心穴位喷射出去，直接覆盖在了那黑色圣十字架上，就像是发现了甜美食物般的扑了上去。 又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朱琦发现那黑色圣十字架上原本如同黑色火焰般的浓郁黑暗能量，一下子就如同火焰缺氧般的熄灭了，所有黑暗能量都被赤琉璃给吸干净了。 赤琉璃没能找到残余的黑暗能量，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了释放出去的赤色能量线，再次在朱琦掌心化成了一团犹如蚕宝宝般的血脂，恢复了平静，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106、释放出了浓郁灵气 朱琦略微带着几分意外的感应左手掌心赤琉璃，再次对它表现出来的特殊状况，心生讶异。 “这赤琉璃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像是活着的怪物啊！方才那种感觉，实在是有些让人害怕啊，偏偏它又和我的心脏融合，几乎成了我的生命之源？难道我也已经成为怪物了？” 此时朱琦对赤琉璃竟是有些心生畏惧了，从方才赤琉璃的这种表现，朱琦有几分感觉赤琉璃像是活的，存在自我意识的。 所以它才能像是猎食般，吸收那黑色圣十字架上蕴含的黑暗能量。 然而如今朱琦和赤琉璃已然成为一体，朱琦真不知道赤琉璃在自己体内，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它为何会选择他的身躯融合，或者说他的身躯难道是赤琉璃制造出来的寄居体。 那朱琦又算是什么呢？ 然而朱琦心头的畏惧，最主要还是他对赤琉璃的缺乏掌控，如今的赤琉璃已经不是他原本可以操控自如的宝贝器具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赤琉璃有多少特殊的能力，他感觉自己对赤琉璃仿佛是一无所知。 无论是之前赤琉璃忽然划破空间形成时空穿越黑洞，还是赤琉璃对朱琦这具肉身的重塑，再加上那一对粒子光刃，那能导引到瞳孔的特殊能量让朱琦能看到特殊景象，以及如今忽然表现出来的能量吞噬状态，都让朱琦对赤琉璃产生了疑问。 赤琉璃，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而就在这时，朱琦忽然感觉赤琉璃又散发出了一股精纯的能量，往自己的四体百骸输送渗透过去，仿佛在洗伐着朱琦的肉体凡胎，继而又随着朱琦先天真气的自行运转，转化为朱琦所修炼的丹田内家真气。 这股精纯能量缓缓从赤琉璃留在心脏的区块，随着血液循环运转释放出来，顿时让朱琦的身躯仿佛饥渴般吞噬吸收着。 此前因为这方世界的天地灵气稀薄，朱琦的先天真气虽然也在时刻循环运转着，然而并没能让朱琦感觉真气有多少提升，只能说是在微弱的进益着。 可如今有了赤琉璃内持续释放出来的精纯能量滋补，朱琦感觉自己吐纳练气的效率力发挥了出来，这比朱琦在原本世界里使用微电流加针灸来辅助修炼的效率，还要更快更强。 因为赤琉璃释放出来的精纯能量或是浓郁灵气，仿佛高浓度的营养药剂般，能让朱琦的身躯快速吸收却不用担心任何隐患。 可以说现在朱琦每一小时的修炼，都相当于过去一天，甚至于几天的修炼效率。 若是这赤琉璃能持续提供这种能量，朱琦觉得自己或许真可以凭借吐纳练气走上所谓的修真之路，或许真可以寻求一个长生不老的神仙之道。 “嗯，不对，如果赤琉璃可以给我提供灵气，那么之前为何没有，也许现在赤琉璃释放出来的灵气，就是方才那些黑暗能量转化的，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赤琉璃啊赤琉璃，你究竟是什么？” 朱琦的心头有所猜测，但这又让朱琦对赤琉璃产生了几分疑问，朱琦不知道这个赤琉璃究竟是不是真有自我意识，又或者它只是存在一个辅助本能，还是属于一件器物，一件可以为朱琦提供特殊修炼辅助的器物。 与此同时，在没有了朱琦意念的刻意控制后，仿佛是感觉已经寻不到可以吸取的黑暗能量，赤琉璃分流出来的部分，又像是自动寻源般往朱琦心脏方向退缩了过去，最终又化成了一团和朱琦心脏相融的血脂。 当然，随着赤琉璃完回到朱琦的心脏心室，它释放的能量便能随着朱琦的心脏搏动，随着血液在身躯中的循环流转，更快速的传输到了朱琦身躯各处。 毕竟心脏是人体的活力之源，是人体的活力阀，自然可以将能量通过血液快速输送到身躯各处。 “得，你是大爷！” 朱琦对于赤琉璃这样的表现，也是无可奈何了，但他确实也没感觉赤琉璃对他有什么威胁，至少现在看起来赤琉璃似乎只是在做一些对朱琦有益的事情。 再说这赤琉璃就朱琦的本命之源，已经和他的心脏融合在了一起，他也没办法将赤琉璃从自己身上分割出去，那就只能接受现实了。 此时这处房间里没有了丝毫黑暗能量，虽然在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可用普通的视角，也仿佛能感觉书房窗户照入室内的光线明洁了几分。 而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感知中，这原本弥漫着幽暗能量的书房已经完恢复了正常。 朱琦想了想便伸手摘下了墙上挂着的黑色圣十字架，一入手，朱琦感觉手中微微一沉，这个以厚实木料为主体，再加上一圈铁质荆棘的圣十字架，至少也有五、六十斤的重量。 木质十字架本体似乎是用油漆特意漆黑的，表面上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仿佛就是用不知道什么种类的木材构造，没有任何文字和符文类的雕刻。 至于那一圈铁质荆棘也像是用普通的铁丝构成，然后用钉子固定在了木质十字架上，倒也钉的很是牢固，轻易不会有任何松动摇摆。 朱琦用肉眼观察不出什么特殊的东西，想到方才赤琉璃吸干了黑色圣十字架上凝聚的黑暗能量，朱琦便也放心的用精神意念扫描了一下。 这次果然发现了特殊的地方，在圣十字架的十字交接处，朱琦发现了一颗镶嵌在内部的黑色玻璃般多边形石块，同时在那铁质荆棘内也发现了一颗黑色多边形玻璃石。 这两颗黑色玻璃石都只有猫眼宝石般的大小，如今都已经碎裂了，朱琦的精神意念也只是感觉到这两颗黑色玻璃石的存在，却没能从它们中感觉到任何异样的能量波动。 这两颗黑色玻璃石应该就是容纳、存蓄那些黑暗能量真正载体了，可惜在赤琉璃的霸道能量汲取下，直接把这两颗特殊晶石弄碎了。 “嗯，原来是这样的东西，只是这个十字架是谁制造的呢？是原本的英国商人，还是另有其人呢？等等，原本的英国商人会不会也是受到了这个十字架的影响，才会卖了这幢洋楼，这个只怕要调查一下才能清楚了！那么究竟是谁弄的这种十字架，又有什么目的呢？现在我摧毁了一个十字架，那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呢？” 朱琦相信一定是有人特意制造了这种黑色圣十字架，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是什么，可现在朱琦毁了这个黑色圣十字架，只怕又会引来什么麻烦了。 而且能弄出这种黑色圣十字架的人，肯定就不会是普通人了，朱琦有些郁闷的摸索了一下手指，他感觉自己到了这方世界之后，麻烦似乎就不断的缠绕上来啊…… 107、要搬了麽 “算了，这房子确实不错，总不能因此就不住吧，再说我真要是不住，反而会被人怀疑呢！事情已经这样了，东西也已经毁了，现在只希望对方是撒网式的丢放这种圣十字架，那我到时候直接说丢了，倒也算是借口！” 朱琦有些郁闷的思量了一阵，却还是不肯舍弃这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小洋楼，便也有些自欺欺人的说着。 当然，这黑色圣十字架已经被赤琉璃吸干了黑暗能量，朱琦就算是想恢复也没办法了，那就只能这样了呀，不过也是他的艺高人胆大，虽然有些不愿意惹麻烦，却也是不怕麻烦上身。 再说现在朱琦还有赤琉璃这样的怪异宝贝，朱琦觉得自己要是遇到了什么不能轻易对付的家伙，直接把赤琉璃给顶上去，说不定又能出现什么特殊功效了。 到时候也许这赤琉璃又能吸收到什么特殊能量，从现在这样的状况看起来，对朱琦也是很有好处的。 随后朱琦还是从这个黑色圣十字架中取出了那两颗表面已经出现破碎裂纹的黑色玻璃石，朱琦感觉这种晶石肯定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还是想找机会弄清楚它们究竟是什么玩意，或许还能因此了解一些超自然界的信息。 至于这个黑色圣十字架，就被朱琦直接带着到了一楼大厅，丢到了壁炉里点火给烧了，那铁质的荆棘圈，朱琦也准备寻机会丢到黄水江去。 这也算是毁尸灭迹了，事后他绝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继而朱琦又是上上下下的在小洋楼里走了几圈，再次看了看这幢归属自己的洋楼，心头有些美了起来，现在总算是在这方世界有了自己的家，而且还是通了电、通了自来水的近现代小洋楼。 这样的小洋楼住起来，也有几分原本世界家中的舒适感了。 虽然没有热水器这样的现代家电，可在这壁炉烟囱这边也有一个设计，能通过壁炉这边的篝火烧热上方铁管，从而如同煤气热水器般给二楼的浴室提供热水。 至少在冬天的时候，便可以用这种手段洗上热水澡了，还真是十分用心的设计了，这让朱琦非常满意。 随后朱琦也有些兴奋的设计起了小洋楼的装修方案，一楼自然是要改造成门诊室，主要就是前台、问诊室和手术室三个重要地方，再就是药房什么的，朱琦并不准备把诊所弄得太正规，也不想用来做什么大手术，反正就是用来伪装身份的，一般的手术能做就行。 至于二楼这边还是将作为朱琦的私人空间，自然不会让病人随便上来，所以现在这样的房间分布基本不用改了，正好也有客房，又或者可以弄一个佣人房，从而雇个佣人帮忙烧菜、洗衣服什么的，也省的朱琦自己动手了。 最上面的阁楼却能成为朱琦的实验、工作室，用来研制一些特殊药物什么的，也可以在这边制作一些特殊的器械。 当然，阁楼这边也不用怎么改变，最多就是加一些桌子、椅子、柜子什么的，然后和阳台那边再隔一下，省的别人去阳台就能看到他在阁楼的实验桌、工作室。 朱琦一边想着，一边就直接将一些设计草图画在了纸上。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装修公司帮忙设计的，一切都只能是自己找泥水工、木工、水电工来装修，所以设计也只能靠朱琦自己了。 如此等朱琦差不多搞定初步设计草图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朱琦也就先回往了何氏武馆。 这找人装修什么的事情，也需要通过何氏武馆的关系帮忙才行，要不然朱琦对商海完不熟，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泥工、木匠之类的。 等朱琦回到何氏武馆说了房子已经搞定的消息，他准备装修一下，便从武馆搬过去什么的话语，倒让武馆这边的众人也是神色各异。 武馆馆主何老头自然没有反对意见，只说有什么要出力的，自然可以让何氏武馆的弟子过去帮忙，同时他也觉得朱琦这些时日太闲了，确实应该做一些正经事情了。 这算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了。 至于朱琦从武馆搬出去住，其实也没什么，反正都在商海，终究还能互相关照的。 何青则有些患得患失，她倒是不怎么想朱琦搬离何氏武馆，可朱琦早就说了要开诊所的，现在既然房子已经找好了，那自然也不可能每天再跑回武馆住了。 更何况现在朱琦买下了一栋小洋楼，本来就可以解决住宿问题，她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至于武馆中的其他人，如那已经可以下床走路的何劲东、暂时代理主持着武馆事务的张鲁鸣，也只是恭喜朱琦终于找到地方开诊所了。 朱琦毕竟不算是武馆正式成员，如今在武馆也就是一个客居身份。 他们两人也是因为朱琦给何劲东治疗枪伤，又帮着何氏武馆对付倭人，才会对朱琦礼遇有加，算是十分尊敬朱琦这个读书人了。 只是朱琦的身份一直有些神神秘秘，何老头估计也和他们商议过朱琦的事情，作为武行之人，他们还是对什么党派之类涉及官府政治的事情，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 江湖与庙堂，还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所以他们对朱琦也就有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了。 反正他们会感激朱琦对武馆的帮忙，有什么事情自然也会主动出力回报，但若是一些涉及到官府党派的事情，他们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会轻易就跟着朱琦成了所谓的党派中人。 现在朱琦离开武馆去开办了自己的诊所，他们自然也会力帮忙，日后朱琦的诊所和何氏武馆会保持一种亲密关系，但朱琦还是会变成一个外人，只能算是武馆的客人了。 倒是那侯华林听说朱琦寻的房子在维尔蒙路，却是又惊又喜，朱琦那处维尔蒙路的小洋楼距离蓝房子孤儿院其实并不是很远了。 虽然一个在法租界，一个在明界国统区，可实际上也就是隔了两、三条街的事情。 之前朱琦已经说过，开办诊所需要招人帮忙什么的，然后张雪薇就说可以到蓝房子这边找年轻姑娘去做护士的事情，侯华林还是记在了心中，觉得是一个不错的事情，可算是双方都能得利。 于是在上次去蓝房子送钱的时候，他便已经寻兰姨提过这个事情了…… 108、见证历史的城北教堂 侯华林心头牵挂着蓝房子孤儿院，便早早已经和蓝房子孤儿院的兰姨通了气。 而那位掌管蓝房子孤儿院的兰姨，听了侯华林的说辞，倒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工作，适合孤儿院年龄大的姑娘去试试，让蓝房子的姑娘去学做护士什么的，也算是学到一门手艺了。 反正朱琦是侯华林认识熟人，应该不大会对这些年轻姑娘有什么坏心思，虽然她不熟悉朱琦，可兔子不吃窝边草，也算是个惯例吧。 更何况还有那张雪薇也掺和其中，兰姨对张雪薇的心思也是了解几分，现在那张雪薇显然是看上朱琦了，她也偶尔会去诊所帮忙的话，那在诊所工作的姑娘自然就更加安了。 所以之前兰姨大致已经答应了这个事情，当然那时候朱琦的诊所还没影子，这个事情也就是提了下，并没有真正的定下来。 只能说双方都知道有这么个事情，达成了一个都觉得可行的合意。 现如今朱琦已经找好了房子，很快诊所也就能开办起来，那这个事情自然也可以有进一步的进展了。 所以侯华林知道了朱琦这个事情，便寻朱琦又主动说起了这个事情，希望朱琦能去一趟蓝房子孤儿院亲自和兰姨见个面，双方当面说一说状况。 朱琦考虑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这事情确实对双方都有利，反正他确实要招人，那通过熟人介绍知根知底的人，自然能安心很多，于是朱琦和侯华林约定了时间，准备一起去趟蓝房子。 至于洋楼改造成诊所的装修工程，朱琦已经拜托武馆何老头这边帮忙联系工人，何老头在商海这边人头熟，很快便给朱琦介绍了类似于包工头般的熟人。 朱琦和这位包工头谈了谈，大致定下了让他找人进行装修的具体事务。 说实话这年月装修也没那么细致，按照朱琦的设计要求，那位包工头琢磨了一下，差不多一个月就能基本搞定。 本来就不需要怎么对房子进行敲墙砸墙的大动作，最多就是根据小洋楼现有布局加以改造一下罢了，让泥水工砌墙，让木工做些椅子、桌子、屏隔什么的，连水电都不需要怎么大动，工程的难度不大。 所以朱琦把事情都托付给了包工头，他只要偶尔去看看装修进度，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这日，朱琦正好没事便和侯华林出发去蓝房子孤儿院了。 蓝房子孤儿院位于旧县城的北区边缘，其实是十分靠近法租界了，只是所处的地域原本归属大明商海县直辖，才没有让法国人划到法租界那面去。 在早年租界还没出现之前，这商海旧县城的北区就是外国人聚集的区域，但当时这边属于商海县的郊区范围，只有一些村庄什么的，并没有多少人口在这里。 最开始的时候，这边很多土地都被外国人买了，然后圈起来修建起了工厂，算是商海县招引外资的工业园区般所在。 外国人也在工厂区的北面又寻了地方修筑洋楼、洋房，作为他们的临时居住区，于是形成了一个特殊社区般的所在，也可算是租界雏形状态了。 当然，这北区一直属于明政府的直辖范围，当时的外国人也没有租界自治权。 后来随着租界的兴起，商海旧县城的北区变成了和租界的交界区，于是原本的郊区土地也就成了香饽饽，很多明国有钱人在那时候不能住到租界里面，就在这里买地修建起了花园别墅，这样既方便他们出入租界，也仿佛能提升他们的社会地位。 如此随着这边的发展繁荣，也有不少中层阶级的明人开始迁居到了这边，又在这边修建起了一些民居民房。 最终这块区域的人气慢慢增长起来，原本的郊区竟变成了新大商海的核心城区，或者说是旧城区到租界的过度区域。 不过，迁居到这边的新增人口，大多也不是商海本地人，很多时从外地来迁移来商海的明人富户、商人家庭。 至于原本居住在这边的外国人，随着租界的出现却纷纷搬迁到了租界，很多他们留在明界的洋楼房产也就出租、出卖给了新搬来的明人。 所以现在商海旧县城的北区人口比例，也基本变成明人为主，外国人已经很少了。 当然，新搬迁到这边定居的明人多属社会中、上层阶级，一般来说都是手中有钱、在官方有些影响力的家庭，他们搬迁到这边也是希望和租界的外国人做生意、打交道更方便。 有些明人就是在租界这边工作的买办家庭，因为最初租界是不允许明人入主的，所以他们只能在邻接租界的北区定居了。 但这些新搬迁到北区的明人，可不是棚户区那些贱民，他们对于生活环境的安还是很重视的，所以旧县城北区也属于明界国统区相对安稳的区域，环境类似于租界。 如今这旧县城北区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展，和最初的商海县城北郊环境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完已经变成了城市居民区，外地搬迁来的明人大多也自诩为商海人了。 不过，这商海旧县城的北区在数十年变化中，唯一没怎么变化的就是一座光明教会的城北教堂了。 可以说，这座教堂见证了旧县城的北区发展史。 教堂最初就是因为外国人的聚居而修建起来的，外国人聚居的地方往往会修筑起光明教堂，很多外国人便是围绕着教堂而渐渐形成一个聚居区。 教堂既能满足他们信仰上的需求，也能给他们一定的安守护，这城北教堂便是早期外国人聚居在北区之时修建起来的。 在初始之时，城北教堂的人气极旺，每到周日的时候，周围居住的外国人信徒都会聚集到教堂，一起在传教士主持的弥撒活动中祈祷、忏悔什么的。 所以这城北教堂修建的也颇为宏大，仅仅是一个大礼堂就能容纳数百人聚会。 事实上这个教堂最初也被外国人当作了安守护区般的所在，故而教堂用砖石修砌，显得厚实坚固，完可以当作堡垒来抵抗外敌的攻打。 前文中何老头对朱琦说什么义和团运动，商海武行中的武师对战光明教会神圣骑士的事情，其实就发生在这处城北教堂。 现如今这座城北教堂，也可算是北区的标志性建筑了。 城北教堂可算是北区的最高建筑，那竖立在教堂屋顶上光明神教的圣十字架，老远便能让人看到。 在当初人气最旺的时候，教堂每周、每月能得到虔诚信徒的捐助、供奉，所以教堂可以十分宽裕的举办各种弥撒活动，甚至还能有富余的资金来开办下属孤儿院，也算是从事慈善活动…… 109、孤儿院的旧事 在朱琦、侯华林去蓝房子孤儿院的路上，侯华林大致对朱琦介绍着孤儿院旧事，这不由得也提到了旧县城的北区演变，以及城北教堂的事情。 毕竟蓝房子孤儿院最初就是城北教堂开办的，蓝房子孤儿院至今还保持着信奉光明教义的习惯。 虽然兰姨已经让蓝房子孤儿院和城北教堂脱离开来，但兰姨似乎也是一位光明教会的信徒，故而她保留了光明教义在孤儿院当做启蒙书籍教学的旧例，让孤儿们用光明圣经来识字启蒙，引导孤儿们成为光明信徒。 但朱琦听着侯华林的讲述，却感觉城北教堂最初开办蓝房子孤儿院的想法，并不是真的想做慈善，而是想从这些明人孤儿中培养光明教会信徒，从而在这些长大后的孤儿信徒中选拔明人传教士，让明人传教士给明人传播光明教义，就更能让明人接受光明教会的存在，可以吸引更多的信徒成为教徒了。 这也算是一种深谋远虑的想法了，同时朱琦也从侯华林的介绍中知晓，城北教堂最初确实通过孤儿院培养出了一些明人光明信徒。 现在有些孤儿传教士已经被派去了神州内腹之地，一些人甚至已经成了小教堂的主事传教士，也算是教堂主教了。 只是后来随着租界的出现，原本聚居在城北教堂周围的外国人纷纷都搬去租界，租界那边也出现了新的教堂，于是这处城北教堂的人气也就渐渐衰弱了。 城北教堂从信徒这边收到的捐助、供奉自然也大大减少了，或许这也是城北教堂无法继续维续蓝房子孤儿院的根源吧。 虽然城北教堂的主事传教士也努力吸收周边新搬迁来的明人成为教会信徒，可明人早已习惯了实用性的信仰方式，往往是能给他们好处的神，他们才会信仰，若是没什么好处，他们很快就会弃之如土。 虽然光明教堂能吸引一些明人信徒，可这样的明人信徒，自然不能成为虔诚信徒了，也不可能每周都去参加教堂的弥撒活动，更是很少会对教堂做出财物上的捐助、供奉。 后来城北教堂的财政状况越来越差，就这一点来说，蓝房子孤儿院脱离城北教堂自立，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否则迟早会因为教堂这边难以维续的财政，被教堂主动回收资产，彻底关闭了孤儿院。 也是幸亏孤儿院来了兰姨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用手段从城北教堂这边将蓝房子孤儿院的房契弄了过来，否则现在蓝房子孤儿院肯定已经没了。 不过，蓝房子孤儿院和城北教堂毕竟有着故旧渊源，所以孤儿院所在位置距离城北教堂也不是很远，就隔了两个巷子的样子。 当然孤儿院本身并不是很起眼，占地约是三、四百平的空间，位于一片街区的偏僻角落。 孤儿院整体都用高墙围了起来，外人看到了孤儿院所在的院舍，也只以为是一处普通院舍，又或者是一处仓库什么的，未必能知道孤儿院的存在。 原本有孤儿要送去孤儿院的话，往往先是送到城北教堂，然后由教堂的传教士对孤儿进行一番身体健康的检查后，再安排到孤儿院安置。 现如今蓝房子孤儿院其实也很少对外主动接收孤儿了，毕竟孤儿院能维持现状已经很艰难了，不过城北教堂这边偶尔还是会送孤儿过来，兰姨基本上也会接收，这或许是兰姨和教堂这边的约定吧。 另外就是孤儿院的孩子在外面真要是遇到了弃婴，又或者年幼的流浪儿，也是会带回蓝房子的，只是在一开始可能会被兰姨斥责一顿，但最终兰姨往往还是会接纳下来的。 好吧，反正通过侯华林的解说，朱琦知道这位兰姨就是口硬心软的好心女人。 而朱琦在侯华林的领路下，渐渐也是进入了旧县城的北区地界，先是走过了一片纺织厂、面粉厂、火柴厂什么的工厂区，接下来就是北区这边那些新商海人形成的居民生活区了。 这边街道两旁的店铺并不是很多，主要就是一些米粮、百货之类的杂货铺小店，另外就是一些饭堂、饭馆了。 同时在白天的时候，这边的人流似乎也不多，很多人其实都是工薪族，要么就是在前面的工厂区上班，要么就是在租界那边上班的，留在家里的也就是老幼妇孺了。 当然，进入这边居民生活区，朱琦在第一时间便遥遥望见了城北教堂屋顶上高高竖着的白色圣十字架。 城北教堂依旧是北区的标志性建筑，只是望见了这个大型的白色圣十字架，朱琦不免想到了自己新买那小洋楼里的黑色圣十字架。 一时间，朱琦对这光明教会的圣十字架也产生了一些兴趣，在光明教会的圣十字架里会不会也藏了什么东西，会不会也是一种凝聚光明能量的特殊器具呢？ 不过在那城北教堂上的大型白色圣十字架，是教堂屋顶上用砖石砌成的，应该不算是真正的圣十字架，反正距离那么远，朱琦也没办法用自己的精神意念感应到什么。 朱琦不免想着，自己日后也许可以寻机会进教堂看看，或许到时候就能感应到什么，从而让自己的赤琉璃再饱餐一顿，给自己提供一些修炼所用的能量。 事实上之前赤琉璃吸收那黑色圣十字架上的黑暗能量，也就给朱琦提供了两、三天的修炼消耗，现在那些黑暗能量都已经耗尽了，朱琦又恢复了原本那种半死不活的修炼状态。 吃过甜头的朱琦，现在又恢复了这种平淡滋味，自然就感觉有些不爽快，就想着再寻找新的甜头吃吃。 此时朱琦不免将目光放在了光明教堂，既然黑暗能量可以被赤琉璃吞噬转化，那么光明能量肯定也可以呀，商海市的光明教堂还是有不少的，也许朱琦可以进教堂偷偷让赤琉璃吞吃一些。 好吧，这也就是后话了，随着朱琦、侯华林进入了北区的居民生活区，在街上很快便遇见了一些蓝房子孤儿院派到外面寻活的孩童。 侯华林向他们问了问蓝房子这边的状况，兰姨今天有没有出门，这些孩子大多都说人就在孤儿院呢，朱琦、侯华林两人这次倒是不会白走一趟了。 此时差不多也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可这些孤儿院出来寻活的十岁到十几岁孤儿，中午都是不回孤儿院吃饭的。 哪怕他们有些人就在孤儿院附近寻活赚钱，也不能回孤儿院吃中饭，所以侯华林给了他们一点小钱，他们便纷纷高兴的去买吃食了…… 110、兰姨在训人呢 蓝房子孤儿院的规矩，所有到了一定年龄可以出去寻活赚钱的孩童，每天在孤儿院吃一顿早饭后，就要出门赚钱了。 接下来，这些出门赚钱的孩童只能用自己赚的钱给自己买中饭吃，又或者就是饿着肚子，等到晚上回了孤儿院，才能吃一顿晚饭。 但晚上回到孤儿院能吃到多少，也要看他们这一天能赚到多少钱而定。 这倒不是那位兰姨苛刻，只是在商海滩讨生活不易，若是不逼着这些孩子早早学会生存的技巧，日后他们又如何能离开孤儿院自立生活呢。 至少现在这些孩子还能在蓝房子孤儿院有住的地方，有床可以睡，还能在孤儿院吃上两顿饱的，不用露宿街头，饿着肚子。 好吧，这些不多扯，反正按照侯华林的说法，兰姨给孤儿院定了很多规矩，其实都是为了培育孤儿的生存能力。 如此打发了街上遇到的那些孩童后，侯华林便带朱琦在这边的居民生活区穿街过巷的，渐渐就走到了一处街巷的街尾。 在这周边虽然也还有一些住户人家，可大多都是独门小户的人家，基本上也没什么人往这边走来了。 前面不远果然是一处单独的院落，看似和周围的房屋有些隔离几分，院墙足有两、三米高，是厚实的砖石砌成，而院门也关闭着的，两扇厚实的大木门，轻易很难破门而入。 这一切也是为了孤儿院里的孩子安着想，要防止有心人闯进去。 毕竟现在留在孤儿院里的孩子多是六岁以下的幼童，又或者是不到二十的十几岁年轻小姑娘，这可都是人贩子和色鬼的目标。 孤儿院位置偏僻，若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坏人闯了进去，哪怕兰姨有些手段，也没办法确保所有孩子的安。 所以白天的时候，这孤儿院的大门也是牢牢关着的，从外面也很难看出这边是孤儿院，很多人还以为是什么商社、工厂的仓库。 当朱琦、侯华林来到那大门前的时候，才在大门上看到了写有“蓝房子孤儿院”六字的门匾，然后能听到里面有小孩子的说话声。 侯华林到了门前，直接拉动了一条绳子，然后就听里面传来了“叮铃、叮铃”的门铃声响。 “谁呀？外面是谁？” 不多时一个女声传了出来，一个人影很快出现在了大门内，透过厚实大木门的缝隙，向外观察着动静。 “是我，猴子！你是三妮子吧，快给我开门吧！我有事来找兰姨！” 侯华林似乎听出了里面女声的身份，便在口中招呼着，门里的姑娘看到了侯华林的身影，便也就放心了下来。 随后门内传来了拉动铁销的动静，厚实的大木门被里面的姑娘用力拉开了一些，出现了一个十六、七岁姑娘的身影，身上穿着棉布袄，看起来身子也比寻常姑娘要粗壮些。 “猴子哥，你来了啊！这位是？” 很快这个姑娘便看到了跟在侯华林身边的朱琦，今天朱琦穿的又是内中衬衫外套长衫，头上戴着礼帽，看起来像是有些身份的人物。 “三妮子，这是朱先生，算了，没你什么事情，你看好门就行！琦哥，走吧！我们去找兰姨！” 侯华林知道这个姑娘主要就是在孤儿院里干粗活、看护大门的，算是有些力气，只是大脑憨实，有些不怎么机灵，自然不准备和她多说什么。 “猴子哥，兰姨在饭堂呢，刚刚小狗子和小虾米闹了起来，兰姨正在训他们呢！” 这个粗壮姑娘倒也不在意侯华林对她的态度，只是听到侯华林说找兰姨，便指点了一个方向对侯华林说着。 “好！知道了！” 侯华林点了点头，此时正好也是孤儿院的中饭时间，所以侯华林领着朱琦直接往孤儿院的饭堂方向过去。 朱琦的目光在孤儿院里扫了一下，这处孤儿院布局也很简单，进了大门就是一个五、六十平的院子，有一棵大樟树生长着，上面的树冠形成了一个天然华盖。 然后在院子里摆了一些手工打造木头滑梯、跷跷板之类的儿童游戏东西，倒有些幼儿园的感觉。 过了这个院子，便能看到两处房屋，每处房屋大概都有百来平的大小，主体是砖石结构，外面涂了蓝色墙面，难怪是叫蓝房子了。 这两处房屋看上去其实有些像是仓库的形状，或许这两处房屋原本就是仓库改造而成的，不过屋顶都改成了平台，上面拉了一些绳子，有不少衣服晾晒在上面。 这些衣服一看就是五花八门的，应该是蓝房子里的姑娘们接揽了洗衣工作，洗完了就晾在上面嗮太阳的，并不是孤儿院里孩子们的衣服。 在这两处像是仓库般的房屋内，应该是用木头搭造起了二层楼屋，然后都改造成了住人的房间，从墙面上的窗户看进去，就能见到房间里一些高低两层的木床，二层楼房上都是孤儿们的房间。 至于两处房屋的一楼这边，倒是分成了一些不同的区域。 左边房屋一层似乎有着孤儿院的办公室、教室、库房之类的区域，而右边房屋的一层似乎是饭堂、洗浣室等等之类的区域。 现在孤儿院里留下的孩子和姑娘自然也都是在饭堂这边，朱琦、侯华林两人才到了那饭堂的门前，就听里面有小孩子的哭声，然后听到一个女人的斥责声，“你们两个以后还敢不敢了，吃饭时候居然打闹，怎么不想吃啊，不饿啊！好，不饿，那就别吃了！” “还有你们，都听好了，以后谁要是还在吃饭时候打闹，除了打手板外，就要饿一天肚子！你们说，你们敢不敢再在吃饭时候打闹了！” “不敢了！”、“我们会好好吃饭！”、“兰姨，我饿了！” 接着便是一群四岁到八岁左右的孩童，在那边稚声稚气的回答着，不过一些年龄小的孩童还是直接说出了自己肚子饿的话语，似乎还听不懂那兰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朱琦便也就看到了那位被叫做兰姨的蓝房子孤儿院主事人…… 111、兰姨，给推荐吧 蓝房子孤儿院的主事人兰姨，看起来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 她的头发用黑巾裹着，衣着打扮基本就是光明教会的修女套装，面容微微有些皱纹了，显然操持这个孤儿院也让她花费了不少心神，那怕才中年，却已经有些老态了。 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应该也有些姿容，哪怕如今是这一身打扮，却还能感觉到一些过往的容颜。 她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一看便能感觉她属于干练的女强人味道，或者在孤儿院的孤儿眼中，她便是一位严厉的兰姨，让他们都不敢轻易在兰姨面前淘气。 她也有着敏锐的感官，就在朱琦、侯华林来到孤儿院饭堂门前的时候，她已经转头看了过来，见到了侯华林，又看到了跟着的朱琦，她似乎一下子已经知晓了什么。 所以她转头又对那饭堂中的孤儿们教训道，“好了，都好好吃饭吧！狗子、虾米，站到那边去，看着他们吃！等他们吃完了，要是还有剩下的，你们才准吃！” 随后兰姨又对饭堂中负责照看年幼孤儿吃饭的几个姑娘吩咐了几句，稳住了饭堂里的局面，她便转身往门前走了过来，主动对朱琦招呼道，“您就是朱先生吧，我已经听猴子说了事情，那么去我的办公室谈吧！” “好的！” 朱琦对兰姨点头答应着，随即目光在饭堂里的饭桌上扫了眼，在里面的长条饭桌上摆了一些铁皮菜碗和饭碗，差不多四、五个孩子分三碗菜，基本也就是炒白菜、炒土豆丝和胡萝卜、豆干、豆芽之类的炒杂烩。 另外在每个孩子面前则摆了一个饭碗，里面放了一个杂粮包子和一个肉包子，这倒也足够年幼孩子吃饱了，肉包也算是有肉食，可以满足孩子的营养。 虽然这些年幼孩童的吃食，并不算是很丰富，但能够保证他们吃饱，便可以看出兰姨确实没有亏待孤儿。 朱琦也能看到一处饭桌的区域，那三个菜碗打翻了两个，里面的白菜、土豆丝撒在了桌上，应该就是刚刚两个被责骂的孤儿弄得事情。 也难怪兰姨要教训他们了，孤儿院的吃食本就不丰裕，现在他们居然还这样对待饭菜，这可不是能惯着的事情，必须让他们吃到教训。 所以朱琦心头对于兰姨的做法也算是赞同，于是他的目光很快又转了回来，迈步跟着兰姨又往左边那处房屋走了过去。 侯华林的目光也是在饭堂里看了眼，对里面那些年幼孤儿和几个照看孩子的姑娘，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显然他早就习惯了兰姨的这种姿态。 随后他便也跟着一起走了过来，没留下什么安慰的话语。 三人就这样到了左边房屋一楼的院长办公室，这处办公室并不是很大，内中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办公桌，几张座椅和一个靠墙的陈列柜。 兰姨进了办公室，便先请朱琦坐了下来，随后没怎么客气的指使起了侯华林，让他去柜子里拿了茶杯、茶叶，给三人泡茶什么的。 可这也说明兰姨没把侯华林当外人看，还是把他当作了孤儿院的家人般。 侯华林也仿佛是半个主人般，从陈列柜拿了茶杯、茶叶，又拎着热水壶给兰姨、朱琦以及他自己泡了三杯茶水，这才笑嘻嘻的坐到了朱琦身边。 “朱先生，你想让我这边的孩子去你新开诊所做护士，是吗？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我很高兴，你能信任我这里的孩子。朱先生，相信我，蓝房子的孩子都不怕吃苦，虽然，她们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做护士，可她们学东西很快的！” 兰姨没有摆什么架子，直接就表示了她对这件事情的赞同态度，同时也为孤儿院的姑娘们打起了包票。 “嗯，没事，不会可以慢慢学，其实我找女孩子做护士，主要就是女孩子做事能更细心些，我那诊所毕竟只是小诊所，也没什么需要力气的大活。我想了想，在孤儿院找两位姑娘去做护士，还是比较合适的，我可以先教她们一些简单的医疗护理工作，然后在慢慢培训她们学会更多护士的知识！兰姨，要不你先给我两个人选推荐吧，我想兰姨一定知道蓝房子这边的姑娘，谁比较合适的！” 朱琦现在对于蓝房子这边姑娘都没什么概念，方才也就见到了那个看门的粗壮姑娘和在饭堂里照看孩子的三、四个姑娘。 那个看门的粗壮姑娘显然不合适，看起来太憨了，怎么可能学会护士的工作，至于饭堂里的三、四个姑娘看起来倒也还行，只是朱琦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性子，是不是适合做护士的工作。 之前朱琦便听侯华林说过，现在蓝房子孤儿院这边的大龄姑娘有十二个，年龄基本都在十六岁到十九岁之间。 虽然兰姨会让孤儿院长大的超龄姑娘暂时留在蓝房子，可这年月的姑娘成家也早，超过二十岁那可就是大龄剩女了，所以蓝房子孤儿院很多大龄姑娘还是会在二十岁前寻男人嫁出去的。 她们所嫁的男人，有些是自己寻的，比如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同伴，互相间产生了情愫，便也就一起离开孤儿院去生活了。 另外孤儿院毕竟不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这些大龄姑娘偶尔也会上街什么的，也能和外界有所交流，这样一些姑娘便能和外面的男人认识产生感情了。 此外之前嫁出去的姑娘，偶尔也会给留在孤儿院的姑娘做介绍，反正只要过了兰姨这一关的审核，属于那种能居家过日子的男人，基本上也能同意她们嫁人了。 事实上兰姨也是鼓励孤儿院大龄姑娘嫁人的，不说她们留在孤儿院会增加花费开销了，便是为了她们日后的人生考虑，自然也是嫁人生子好，这样便算是过上正常生活，有一辈子的依托了。 一些姑娘年龄到了十八、九岁，兰姨甚至会主动当媒婆去寻合适的男人，给这些姑娘做媒，让她们可以从孤儿院嫁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当然，真有些姑娘长得实在歪瓜裂枣，找不到男人嫁的，那到了一定年龄，兰姨也会帮她们介绍工作离开孤儿院了。 反正她们的形象也不担心出去被人欺负，放她们离开孤儿院出去多见见人，说不定还能找到她们的缘分呢。 如此留在孤儿院的大龄姑娘，年龄大多也在十九岁以下了，在后世其实也就是高中毕业的年龄，正好也合适进行专业知识的培训…… 112、兰姨是真正的修女 “嗯，这样的话，倒是要找细心些，学东西快些的，我看小玲子和鲁妮子还算是聪明伶俐的，可以，就先定她们吧，这样，我先叫她们过来，朱先生，你见见她们，要是觉得可以，那就可以定下了！她们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九岁，朱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兰姨考虑了一会，便有了两个人选，显然她也是考虑了什么，故而特别找了年龄有些差距的两个姑娘，这样朱琦要是觉得年龄太小或太大，都可以另外再换人选。 “行啊，那就先见见吧！哦，对了，兰姨，到我的诊所做护士，可能会常常见血，所以还需要胆大些的！嗯，胆大心细吧，其实我擅长的是外科手术，所以做护士的话，也肯定需要帮助我做手术什么的，胆小怕血，恐怕是不行的！” 朱琦此时自然是听兰姨的推荐了，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便对兰姨说着，这个要求倒是必须说明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不怕见血的，哪怕是不是什么晕血症，正常人见到一个身流血的伤患，能够稳定心情，能够继续进行医疗护理工作的，也是需要有一定心理素质的。 兰姨闻言又是点了点头，“猴子也说过了，说朱先生帮他的大师兄取了子弹，说朱先生是在海外学的洋人医术，这么说来，到朱先生诊所做护士的话，确实是要经常见血了，这样的话，小玲子恐怕不行了，她的胆子小，见血肯定会怕！鲁妮子倒是没事，之前杀鸡杀鸭，杀鱼什么的，她也敢做！嗯，那小玲子还是换成芳芳吧，她的胆子也还行！猴子，你去叫人，她们现在应该都在后院绣花呢！” “知道，那我去把芳芳、鲁妮子叫来！” 侯华林答应了一声，便急忙忙起身往外走去，还真是猴急猴急的，让兰姨看的有些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在侯华林离去找人的空隙，兰姨倒是又看着朱琦问了起来，“朱先生，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啊，不知道学医几年了，学医可不容易呀，就算是洋人的外科医术，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能学好吧，朱先生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医术，还真是不简单呀！” “嗯，主要是我师父教了我炼气术，才让我学东西快了很多，不过，为了让我进入医学院，我师父也花了一些手段，其实我只能算是走读生，并不算是医学院的正式学生，所以我虽然学会了外科医术，可在法国也很难弄到正式的医生证书！幸好，现在大明这边不需要，要不然，我开诊所，也是一个麻烦！呵呵，兰姨，你也不是普通人吧！” 其实在朱琦见到这位兰姨之后，便偷偷用精神意念感知了一下她，结果发现这位兰姨的人体磁场居然呈现着一种特殊能量反应，感觉像是光明教会的所谓圣力。 这位兰姨看起来还真是光明教会的真正信徒，否则她不可能掌控光明圣力，甚至将圣力融入身躯，连构成她人体磁场的能量也带上了光明属性。 同时朱琦可以感知她胸口挂了什么东西，应该是一个圣十字架挂坠，也向外释放着光明圣力，和兰姨身躯人体磁场上蕴含的圣力呼应，这让兰姨整个身躯仿佛被圣力守护着。 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感知中，这位兰姨仿佛就像是一个身散发着白洁圣光的红尘圣母，让朱琦莫名会产生几分敬意，相信她不会是什么坏人。 这让朱琦原本对于兰姨的各种身份猜测也消除了几分，同时心头恍然，这位兰姨难怪可以从城北教堂接手蓝房子孤儿院的事务了。 兰姨能够掌控光明圣力，便是光明教会的正式修女，看她的打扮应该在光明教会也是有身份登记的，和城北教堂中那些传教士、守护骑士应该也有相等的身份，所以她接手这个光明教会附属的孤儿院，也算是名正言顺的。 不过，这位兰姨应该是纯正的大明人，她居然能掌控光明教会的圣力，还真是有些难得了。 只是朱琦心头又有些狐疑了起来，如果这位兰姨是光明教会的真正修女，那她还有可能成为别的什么特殊组织成员吗？ 朱琦对于这方世界的光明教会虽然还不怎么熟悉，可也通过之前看的历史书籍知晓光明教会事实上已经分成了三大流派和各种的小宗教派，所以朱琦也不确定这位兰姨和城北教堂的教会流派是不是同属一脉。 从之前了解的信息来看，如今城北教堂的主持传教士似乎不怎么待见兰姨，也彻底割裂了城北教堂和孤儿院的关系，所以兰姨和城北教堂如今主事传教士所属教派，或许不属于同一脉系。 好吧，这些倒也是无所谓的，可兰姨既然是光明教会的正式修女，那她之前让朱琦怀疑具备的特工能力，又是怎么回事情呢？ 除非是她退出了什么特工组织之后，才加入了光明教会，继而成为了教会的正式修女，才能说的过去了。 可这样的话，她过去的身份似乎也无所谓了。 成为光明教会的正式修女，也有一种遁入空门的意思，所以兰姨或许是真和过去身份脱离了。 当然，朱琦方才也是在感知到兰姨身上的圣力后，便没有继续强行用精神意念探查兰姨，那样只会被兰姨察觉朱琦的探查。 同时朱琦也不准备继续追究兰姨的身份了，兰姨身上那让人感觉温暖的圣力光芒，让朱琦莫名感觉她不会是什么坏人。 这是一种犹如第六感般的直觉。 可朱琦却没想到兰姨倒是主动试探起了自己的身份，显然她对于朱琦如此年轻的年龄，却能掌控不错的外科医术，产生了一些怀疑。 她过去的身份，再加上成为修女后，她应该也学到了很多西方的知识，所以她的见识应该高于何氏武馆的何老头他们这些大明本土人物，她对于西方外科医术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她很清楚西方医术，也不是朱琦这样二十出头年龄就能有所成就的，按说朱琦这样的年龄，应该还只是一个医学生罢了。 偏偏侯华林又说了朱琦给何劲东取子弹的事情，这又证明了朱琦的外科手术能力，这也让她对朱琦的身份有些好奇起来…… 113、你们愿意吗 其实之前侯华林到蓝房子，对兰姨说了朱琦的事情，说了想从蓝房子这边招护士的话语后，兰姨也习惯性的在暗中打探过朱琦的信息。 可朱琦是凭空穿越过来的，她也就知晓了朱琦在礼查饭店的一些表现，只知道朱琦似乎有着不错的财力，在礼查饭店花钱大手大脚的，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似乎真准备开一家诊所的样子。 可朱琦究竟是什么来历，她也不怎么清楚。 而朱琦原本说出来的那种身份人设，也让这位兰姨有很大怀疑，问题是她真的查不出什么信息来，故而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也是故意准备试探一下。 可朱琦也不是什么菜鸟，自然不会被试探出什么，只是依旧完善着自己的人设信息，最后朱琦主动反击般的，故意点了一下这位兰姨的特殊。 这表示朱琦也怀疑兰姨的身份，所以大家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最好都不要深究了。 “是的，我以前确实也有些特殊的经历，不过，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尽我之心，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朱先生，我只希望你在商海，真的只是一位医生，我必须为我的孩子们负责，我不希望看到她们到了你的诊所，却因为你的特殊身份而发生什么意外！” 兰姨看着朱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没有否认朱琦的说法，可她心头更确定朱琦不是普通人物，只是她似乎明白了朱琦的心意，也就不想多管朱琦是什么身份了。 兰姨很清楚在如今这个商海，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所以朱琦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倒是可以在这样的商海滩生存下去。 此时她更多只是想给朱琦一个警告，她不管朱琦有什么身份，她只希望朱琦不会让蓝房子过去的姑娘，在朱琦的诊所受到什么伤害罢了。 “兰姨，我并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爱惹事的人，这一点请你放心，我会尽我的努力，保护我的诊所和我诊所的护士不受伤害！但，意外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兰姨，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守护罢了！” 朱琦听出了兰姨话语背后的意思，也是正色的做出了保证，不过在如今这样的商海滩，他确实也没办法确保一定没事。 只是两人似乎都没有透露自己真实身份的意思，也就是这样互相点了点，继而便默契的没有深究了。 如今朱琦心中对这位兰姨的身份基本也明确了，这位以前应该就是什么特工组织的人物，只是后来因为变故退了出来，或者她是被送到了光明教会卧底？ 好吧，不管兰姨究竟是真心退出，还是用了修女身份潜伏，至少从现在看起来，这位兰姨似乎真的在一心经营这处孤儿院。 而朱琦对兰姨的身份，本来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如今就少了几分探究的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又关他什么事情呢。 “好，我相信朱先生的诊所，一定能好好开起来！在看人上，我还是有些自信的，我觉得朱先生虽然有些特殊来历，可这次回到商海，只是想好好过日子吧！朱先生，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女，可我毕竟也是光明教会的修女，以后要有什么事情，朱先生也可以来蓝房子说说，也许，我可以帮忙！” 兰姨听了朱琦的保证，便也是笑了笑，随后主动向朱琦抛出橄榄枝，愿意和朱琦结下一个善缘，显然她也看好朱琦，相信和朱琦打好关系，终究是没错的。 “那最好了，说实话，我刚刚回国，很多事情还真是没头绪，之前也是麻烦何氏武馆的何伯，帮了我很多忙，现在兰姨也愿意帮忙，那日后我可就不客气了！” 朱琦自然不会推开兰姨的示好，也是客套的回应着，只是朱琦若是真有事来求这位兰姨了，只怕也会欠下人情的，朱琦可不觉得这位兰姨会白白帮忙。 在两人这样逐渐客气的话语间，那边侯华林已经带着两个孤儿院的女孩来了。 因为兰姨临时换了一个人选，故而这次来的两个女孩都是十八、九的年龄，同样穿着灰色的简朴修女服，用头巾裹着发丝。 两个女孩的这种打扮，让她们的形象看起来不是很倩丽，多了几分老成肃穆。 但年轻还是让她们有着青春、活泼的气质，同时她们两人也都属于那种外向性格，故而来了之后也没表现的怎么害羞，倒是在进门后便主动打量起了朱琦。 侯华林在来的路上或许已经告诉了她们事由，这样她们也知道叫她们来是为了什么，她们当然想看看来招聘她们的老板，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了。 只是此时看到朱琦如此年轻的形象，还是让她们产生了几分惊讶，这么年轻的医生真有什么本事吗？ 可两人在孤儿院也被调教的很有规矩，故而她们很快便一起向兰姨点头，似乎不知道事由般的问好道，“兰姨，唤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芳芳、鲁妮，这位就是朱先生，他准备在维尔蒙路开一家诊所，准备招两个护士过去帮忙，当然，你们现在可能也不知道护士是做什么的，不过没关系，朱先生会教授你们怎么做护士，所以你们将要学很多东西，也有可能会常常见血，我想想，你们两个应该比较合适，就让你们过来和朱先生见见，你们可愿意吗？” 兰姨直接说明了事由，当然她也看出她们已经从侯华林这边听说了什么，故而她也就简单的说了说，问着她们的意愿。 “我愿意！”、“我可以的，不过，我们到时候住哪里呢？” 两个女孩似乎都愿意接受这个工作，她们自然知道兰姨既然介绍她们这个工作，那一定是适合她们的，而她们毕竟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孤儿院，除了嫁人之外，她们也无法在孤儿院多留几年了。 现在能有这样的合适去处，也是一件好事情，嫁人的事情也是随缘的，能够有一份工作可以养活自己，才是更好的出路。 刚刚侯华林在带她们来的路上，也帮着说了些朱琦的好话，主要就是说朱琦手头不缺钱，又年轻有实力什么的，她们要是到了朱琦的诊所，肯定不会被欺负，也不会被亏待。 然后她们刚刚见到了朱琦，虽然她们还不知道护士究竟要做些什么，也感觉朱琦似乎有些太年轻，比她们大不了几岁，可朱琦的形象还是让她们有些安心。 反正不会的东西可以学，见血也没什么的，她们本来就属于胆大的性子，故而她们很快便有了决定…… 114、可要好好把握了 芳芳、鲁妮子两个女孩，自然都愿意去朱琦的诊所。 不过叫芳芳的女孩想的似乎有些简单，基本上兰姨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的样子，而那叫鲁妮子的女孩却想的更多些，脑子显然要灵活些。 像她们这样的女孩离开孤儿院去工作，往往便算是正式走出孤儿院了，那她们日后的生活住宿却也是问题。 芳芳在这个时候完没想到这些，可鲁妮子却考虑到了，她自然要事先了解下，否则她们还要想办法在外面寻房子住，或者就是每天还回蓝房子住，反正那维尔蒙路距离蓝房子似乎也不是很远的样子。 “我的诊所是一个二层半的楼房，到时候一楼会作诊所，而二楼是住房。嗯，在二楼倒是有几间客房，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住在一间客房里，就当是你们的宿舍了。不过，房屋打扫卫生，还有做饭什么的，也需要你们负责了，本来我是准备再请女工来作的，不过，我想你们也可以兼顾这些，你们觉得怎么样？当然，我可以在薪水上增加一些，嗯，你们每个人每月先定五法郎薪水，以后看情况再加！正常来说，平时各种吃食开销，我都包了，所以你们的薪水完可以留下来买你们自己喜欢的私人东西！” 朱琦看了这两个女孩，倒也算是比较满意的，外形虽然不像何青、张雪薇那样惊艳，但也不算是看不过眼，留在身边做事，也能看得过去。 而孤儿院长大的她们，自然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所以朱琦感觉她们应该能吃苦耐劳的做好事情，本来朱琦确实还想着另外招女佣来做饭什么的，可现在要是这两个女孩可以接下这些工作，那又可以省去麻烦了。 当然，从方才她们的表现，朱琦感觉她们可以满足自己对于护士的要求，显然兰姨推荐她们的时候，便已经帮朱琦考虑到了很多，朱琦觉得基本可以定下来了。 至于让她们住在诊所，也方便她们平时上班的时间安排，毕竟诊所这边往往可能就有病人忽然上门了，她们住在诊所自然可以随时给朱琦帮忙了。 朱琦也可以在空闲时候培训她们各种医疗护理知识，同样能省去上下班的时间问题，反正这年月也没什么加班的说法，只要朱琦闲着没事就能培训她们，她们估计也不会在意每天上班几小时的。 不过朱琦给她们定的五法郎月薪，也算是高薪了，毕竟张雪薇在东印度贸易公司也就是五英镑的月薪，五法郎虽然要比五英镑少些，可这薪水在租界也很不错了。 正如朱琦所说，她们要是住在诊所，那么就不需要有租房的开支，而平时诊所的吃食开销肯定都由朱琦来出，她们要是不买什么化妆用品和私人衣服之类，几乎都不用有什么花销了。 “朱先生，其实不需要这么高薪水的，这不合适，我看最初每个月给她们一法郎也足够了，反正朱先生已经包吃住了！” 听了朱琦的话语，兰姨反而主动给出了薪水建议，显然她觉得这两个女孩子现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重新开始学，一开始就拿朱琦给的高薪太不合适了。 那边芳芳、鲁妮子两个女孩子听了朱琦的话语，也是有些喜出望外，只是听了兰姨的话语，她们倒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依旧听着朱琦怎么说。 “兰姨，护士可不是简单的工作，其实也是要会一些简易外科医术的，再说她们还要负责照顾做饭、洗衣什么的，嗯，我觉得五法郎也不算什么！正好，她们要是不能满足我的护士培训，这些钱也足以让她们可以离开诊所过渡一段时间了！” 朱琦倒是无所谓这点钱，反正能用高薪让诊所的护士安稳下来，能够帮他看好诊所，那倒也能省去很多麻烦了。 不过，朱琦毕竟不知道她们的真实能力如何，也算是打了个预防针，她们要是不合适，那朱琦也不可能留下她们的。 “这样啊，好吧，芳芳、鲁妮，朱先生开出这样的条件，对你们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了，你们可要好好把握了！日后在诊所学到什么本事，都是能让你们赖以生活的东西！” 听到朱琦这样的话语，兰姨自然也就不反对了，既然朱琦这边不在意薪水问题，那她当然希望孤儿院出去的女孩，能够有这样的薪水，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是的，兰姨，我们知道了！”、“朱先生，我们一定好好学，一定能学会的！” 芳芳、鲁妮子两个女孩也是十分欣喜，便向兰姨、朱琦回应着，相对于其他那些离开孤儿院去做女佣、女工的同伴，她们这样的出路确实可算是很不错了。 朱琦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再加上朱琦的这个年龄，她们看着朱琦的眼神都不免有了些小心思，只是想到了什么，她们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都看破了对方的小心思，脸色微微泛红起来。 “嗯，其实也是雪薇先提起这个事情的，以后雪薇也会来诊所学习帮忙，所以你们放心吧，看在兰姨、雪薇和猴子的面上，只要你们不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我想你们一定能在诊所好好生活的！” 朱琦也察觉了她们眼神的变化，只是他却不想让她们有这种心思，兔子不吃窝边草，朱琦可不想以后因为这方面出了变故，所以便故意提到了张雪薇。 那边芳芳、鲁妮子听朱琦提到张雪薇，神色又都意外了一下，随后看着朱琦的眼神便少了几分别的念想，显然她们意识到了什么。 张雪薇离开孤儿院也就两、三年，她们也算是同一批在孤儿院的孩子，自然知道张雪薇是怎么样的性子，此时她们看着朱琦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八卦的意思。 “红红这个丫头啊，唉，就是心思多了些，朱先生，之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前几天她也来找过我，我就骂了她一顿，朱先生，还请不要怪责她，其实她还是一个不错的小姑娘！不过，她也是胡闹，她现在不是好好在贸易公司麽，怎么又要来诊所添乱！” 兰姨听朱琦提到了张雪薇，目光也在那边两个女孩的脸上扫过，心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嘴角也不免微微翘了翘，但在口中她倒是为张雪薇解说起来…… 115、有个事情 朱琦从兰姨的话语间，可以听出她对张雪薇的几分关切和包容。 她对于张雪薇的感情确实和其他孤儿不同，也许张雪薇的父母和她确实有些情谊，所以兰姨是真将她当做了小儿辈看待。 “没关系的，我和雪薇已经是朋友了，以她的能力来诊所帮忙，肯定不会是添乱的。等诊所弄好之后，我还要给武馆的青青姑娘矫正瘸腿，到时候也是需要人在旁边辅助的，雪薇说她可以帮我！不过，她应该也不熟悉这方面，嗯，这样吧，这几日我就常常过来几趟，现在就可以给，呃，芳芳、鲁妮子，是吧，我这几天就可以给你们讲说一些护士的基本医护知识！兰姨，你这边其他姑娘要是也想听听学学，也是可以的！我觉得，学点这些东西，日后终究是有用的！” 朱琦想到那日张雪薇被自己又吓又惊，最后虽然是有些表露心迹的样子，可更多像是害怕朱琦会杀人灭口的自救之语。 朱琦也不知道这几日后，张雪薇又会是什么心思了。 反正这几日张雪薇可是没有再来武馆寻朱琦过，只是听起来她似乎来找过兰姨，朱琦就不知道她有没有和兰姨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至于那次朱琦在巷子里杀死四个混混的事情，果然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来，被巡捕房冷淡处理了。 只是在那边的街巷也确实传出了什么妖鬼的流言，说是出现了什么会吸人气的妖鬼，以后晚上走夜路要小心什么的。 不过，在朱琦这几日去探查两个倭人潜伏的杂货铺时候，还在街上听到了什么艳鬼的说法。 有人就像是亲眼看到般，讲说那天那四个混混是被一个漂亮的女人吸引，才会跟着去了那处巷子，结果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画皮恶鬼，在那个巷子里吸取了四个混混的阳气。 朱琦怀疑是张雪薇在那天被人注意到了，然后才会流传出这样的怪谈。 这让朱琦还是有些担心了一下，这说明当时朱琦、张雪薇在那边的街区走过，还是被人注意到了，只是张雪薇这样的漂亮姑娘更被人记得一些，朱琦暂时没有太过于被人关注罢了。 但当时事发突然，朱琦现在也没办法弥补了，只希望一切被时间所掩盖，只要没人去仔细调查，那随着目击者的记忆淡化，这种流言慢慢也就会成为都市怪谈了。 好吧，这些不多扯，只说现在朱琦还真是想在孤儿院这边传授些护士急救之类的技术。 虽然现在朱琦大致定下了芳芳、鲁妮子两个女孩，但要是能发现其他更合适的，自然也可以换人嘛。 当然这是其次了，就如今这年月的状况，孤儿院这边的女孩子能知道一些医疗护理知识，还是有些好处了，不说遇到什么意外伤害的状况，她们可以帮忙救治什么的，就时代的发展来说，西式医院在日后肯定会有出现更多，那么她们懂一些医疗护理知识，说不定便能多一条出路了。 “这个好呀！那就麻烦朱先生了，其实以后，朱先生也可以常来蓝房子传授一些…，医护知识的！那日后我也可以安排一下孩子去别的教会医院做事了！” 兰姨听了朱琦的话语，也显得很是乐意，对于她而言，能够让孤儿院的孩子多学一门本事，日后就能多一条出路。 事实上现在商海市这边还是有几家光明教会开办的下属医院，只是医院帮忙的大多也是不懂医疗知识的修女，那要是蓝房子孤儿院的孤儿能学到些医疗护理知识，兰姨自然能推荐这些孤儿去那些医院工作了。 “这个没问题，我原本回到大明，也就是想在大明推广西方的外科医术，而很多医护急救知识，也能在关键时候救人的！” 朱琦自然也是客气的答应了，于是接下来朱琦和兰姨便商谈了一些教授医护知识的事情。 很快大致的安排便定了下来，继而兰姨让芳芳、鲁妮子两人先离开了办公室，本来话语说到这里，朱琦也该告辞离开了，可朱琦心头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兰姨，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能感觉到兰姨身上有着圣力守护，那兰姨是光明教会的正式教徒吧！” 朱琦心头还是有些迟疑的，不知道要不要说那个黑色圣十字架的事情，可朱琦也知道自己诊所那个黑色圣十字架，也未必就能轻易的混过去，说不定会引来什么麻烦。 最主要是朱琦对于这方世界的超自然力量还是有些好奇的，现在眼前的这位兰姨似乎就掌控着光明教会的光明圣力，那她似乎也是难得的请教对象了。 “琦哥儿，你究竟想说什么？” 兰姨看着朱琦也有些好奇起来，方才两人的叙话让两人的关系不再显得陌生客套，但如今朱琦这样的态度，倒也让兰姨察觉了几分异样。 她并没有意外朱琦能感应到她身上的圣力，可朱琦这欲言又止的态度，让她觉得朱琦要说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事实上，有件事情，关系到了我的诊所，所以我想还是先说出来，以免日后发生麻烦，会牵扯到了芳芳、鲁妮子她们！嗯，我那个诊所是从一位法国商人那边接手的小洋楼，在我第一次去那处小洋楼的时候，就感觉楼房里散发着一种特殊气场，兰姨，事实上我能感知到一些特殊的风水气场，我发现楼房内有阴晦之气！” 朱琦当然不会完说出实话，在心头琢磨了一下说辞，便弄出了这样一套话语，继而朱琦又道，“所以那住在那洋楼内的法国商人似乎一直在走霉运，这才有了出售房屋的意图！而我也因此才能买下这处房屋！后来，我仔细检查了房屋，我发现那阴晦之气源于二楼书房内的一个黑色圣十字架！” “我当时也没多想，便将那个黑色圣十字架丢了，也算是去除了一个隐患。毕竟我不是什么光明教会的信徒，这样做倒也没什么特别想法！但今天，我发现兰姨身上有圣力守护着，这种圣力和我之前感应到的阴晦之气，嗯，有种明显的对比，可现在想起来，那种阴晦之气或许也不寻常了，所以我想，我之前那么简单的处理那个十字架，似乎有些莽撞了！” “所以，兰姨，我想请教一下，光明教会的圣十字架，为什么会释放出那种古怪的阴晦之气，如果那个黑色圣十字架真有什么特殊之处，那我这样处理了它，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呢？” “什么阴晦之气？黑色圣十字架？” 兰姨听了朱琦的话语，还是有些不怎么明白朱琦想要表达的意思…… 116、撒旦信徒 朱琦将自己发现那个黑色圣十字架的事情，是似而非的说了一下，却让兰姨听得不是很明白。 但很快兰姨也琢磨出了一些意思，她皱眉思量着，眼神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办公室一处墙上挂着的圣十字架。 兰姨身为光明教会的信徒，办公室自然也悬挂了圣十字架了，不过她这办公室里挂的圣十字架是白色木质本体，黑色的荆棘铁圈，大小只有一个手臂般长、宽，比之前那个黑色圣十字架看起来要显得圣洁很多。 “嗯，怎么说呢，这么比较吧，就是兰姨身上的圣力，给我一种温暖如阳的感觉，可被我丢了的那个黑色圣十字架上释放出来的阴晦之气，让我感觉是一种幽暗阴寒的气息，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 朱琦装出对那黑暗能量完不懂的姿态，故意这样描绘着，但随着他的话语，那边兰姨的神色也越是凝重了起来。 “琦哥儿，你说的那个圣十字架上，散发着黑暗气息？来，你看看，你看到的十字架和这个十字架有什么不同？” 兰姨随即起身，到了办公室所挂的圣十字架近前，让朱琦过去仔细看看，而朱琦便也作势起身，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 朱琦可以感知这个圣十字架内确实也蕴含着犹如暖和阳光般的圣光能量，也不知道是一件特殊的圣器，还是光明教会的圣十字架，只要经过类似开光般的手段，就能从凡物变成这种特殊的圣力容纳器皿。 “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差别，不过，我扔了的那个是部黑色的，而且比这个要大好多！兰姨，怎么，真有什么问题吗？那不会惹来麻烦吧！” “那是信仰坠落圣徒撒旦的逆十字架！” 兰姨似乎已经知晓那个黑色圣十字架的本质，继而又开口对朱琦道，“琦哥儿，光明教会是信奉光明之神的十三位圣徒一起创建，圣徒们通过虔诚的祈祷凝聚圣力，对抗黑暗邪恶对世界的侵蚀，守护着世界的光明和善良！” “可黑暗邪恶的力量也从没有真正消失，甚至侵蚀了十三位圣徒之一的撒旦，让他坠入地狱，成了隐藏在地狱的黑暗邪魔，偏偏也有很多人继续追随着撒旦，成为了撒旦信徒，他们以为黑暗邪恶之力可以让他们拥有掌控世界的力量，所以他们便用逆十字架为标志，隐藏在了世界各地！” “琦哥儿，你丢的那个应该就是撒旦信徒所用的逆十字架了！这说明在商海也有撒旦信徒的存在了，琦哥儿，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会有什么麻烦，但这件事情绝不简单，你能详细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吗？” 兰姨算是为朱琦解释了一下那蕴含黑暗能量的黑色圣十字架来历，可朱琦还是听得有些半懂不懂，他对这方世界的光明教会本就是一知半解的，这和他原本所在世界的教会太不一样了，他完不清楚什么十三圣徒说法。 不过撒旦的名头，朱琦算是听说过，只是朱琦却没想到这方世界所谓的撒旦，居然是光明教会的十三圣徒之一，是光明教会的创始人之一。 现在听起来，似乎也是脱离背叛光明教会成立了自己的撒旦教派。 这方世界太多的东西，让朱琦感觉有些一头雾水了。 东方那些聊斋、仙剑传说，朱琦还算是能熟悉些，可西方世界的这些事情，就有些太不一样了。 不过朱琦明白那个黑色圣十字架确实藏了很大的麻烦，于是朱琦便将那幢小洋楼的状况又说了下，也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下。 朱琦猜测这个黑色圣十字架就算是最初修筑那幢小洋楼的英国商人也未必清楚底细，或许就是从什么地方买了十字架，挂在了书房里，结果也被黑暗能量影响了运势，同样属于缺钱破产状态，才会把小洋楼出售给了法国商人。 可惜这一切朱琦也能是猜测了。 朱琦现在无法知晓这个黑色圣十字架的真正来历，但根据现在所知的信息推测，它存在于那个小洋楼也有十数年了。 “原来是这样，这样确实有些难以查到撒旦信徒的线索了，这样吧，琦哥儿，这件事情，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让我先想想吧，也许我可以向教会通报这个事情，也许教会能派人调查这个事情！不过，商海毕竟是东方，教会在这边也只是外来客，就算是撒旦信徒真出现在了商海，教会只怕也未必会对他们如何！对了，那个，逆十字架，已经找不到了吧？” 兰姨听了朱琦解说的信息，一时间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毕竟时间这么长了，谁知道这个黑色圣十字架究竟是有人有意这样的安排，还是无意间流落到了市场，被那个英国商人买了回去，挂在书房里做了装饰品。 那么这背后是不是真有撒旦信徒的阴谋，也是不能确定了。 光明教会对于撒旦信徒或许会严查严办的，会视之如必要打压的邪魔，可东方本就不是光明教会的本土地盘，再加上商海这边的光明教会也分属不同派系。 三个和尚没水吃，在商海这样的外域之地，光明教会最终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也很难说的。 兰姨其实没把握教会真的会管这个事情，再加上朱琦又不是光明教会的信徒，理论上教会是不会在意朱琦这个大明人，会不会被撒旦信徒报复的。 如今兰姨也只能做一个上报处理，等教会做出决定了。 不过，兰姨问朱琦的最后这句话，显然也带了别的意思，看来她对朱琦所说丢了那黑色十字架的说辞，也不怎么相信，她知道朱琦不会是这么鲁莽之人。 既然朱琦可以察觉那黑色十字架的不寻常，那朱琦又如何会这样简单处理呢。 “嗯，其实，是被我烧了！” 朱琦故意露出几分尴尬的说着，然后又意外的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圣十字架，朱琦已感知到这个圣十字架内蕴含的圣光能量了，可过了这么久，朱琦发现自己心脏中的赤琉璃居然没有多少反应。 难道赤琉璃对于这圣十字架上的圣光没什么感觉？ “那么，你有没有发现十字架里藏的黑曜石，那是逆十字架存储黑暗能量的核心？琦哥儿，你最好还是把黑曜石交给我吧，我会送去教堂净化，否则它还是会释放黑暗能量的！” 兰姨对于这种逆十字架似乎也有些熟悉，居然知道里面藏有那种黑色宝石，随后她用一种若有所意的眼神看向了朱琦。 兰姨怀疑朱琦是觉得那些黑曜石属于宝石一种，就偷偷的藏了起来，她这样说也是在告诫朱琦不要贪心了。 只是她哪里知道，那逆十字架里两颗黑曜石中存储黑暗能量早已被赤琉璃吸干了，连那两颗黑曜石都已经碎裂了…… 117、圣力源于光明 “黑曜石？那我倒是没注意，我得回去看看找找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兰姨，你说那个黑十字架里藏有东西，那么这种十字架里，是不是也有什么东西可以吸纳存储圣光呀？” 原本在朱琦所在世界，倒也有黑曜石的存在，可也就被当作了一种普通宝石而已，朱琦没想到在这方世界黑曜石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作用。 可朱琦很快想到眼前这个光明教会的圣十字架，是不是也藏了什么存储圣光的核心宝石。 事实上朱琦对于这方世界光明教会能掌控的光明圣力也是有些好奇的，这可算是正大光明摆出来的超自然力量了，这可是朱琦原本所在世界一直存于小说、电影中才有的东西呀。 一个普通的木头架子加上一圈铁荆棘变成了所谓的圣十字架后，居然就能凝聚起特殊的圣力，可以让光明教会的传教士、神圣骑士等等之人拥有超自然的力量，这怎么想也有些新奇的。 可如果在这个圣十字架里面还藏了别的东西，那倒是又能理解些了，可朱琦却又不知道自己的猜疑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话，那在光明教会的所有圣十字架中都藏有什么积蓄圣力的宝石吗？ 另外，朱琦在兰姨体外感应到的圣力又是源于什么呢？ “不，真正的圣十字，不需要黑曜石这样的外物，圣十字本身就能容纳光明圣力，圣十字是光明神在人世间的标志，所以神赐予了圣十字的神奇！” 兰姨却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显然看出了朱琦的小心思，但她的话语却又带着太多唯神论了，将一切都归于所谓光明神的神奇。 朱琦闻言对那墙上挂着的圣十字架又添了几分好奇，他很想将它弄过来仔细探查一番，搞清楚它其中蕴藏的秘密，可惜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边兰姨见朱琦还有些不信的样子，便又开口道，“圣力源于光明，所有光亮都可以被圣十字转化为圣力，特别是阳光，只要太阳每天升起，那圣十字架就能从阳光中吸取充沛的圣力，所以每一个圣十字架，只要得到虔诚信徒的祈祷供奉，就可以从阳光中时刻汲取圣力，就能用圣力来对抗黑暗！” “嗯，听起来好神奇！” 朱琦闻言算是有了一点概念，可朱琦总觉得这事情并没这么简单，否则岂不是每一个光明教会的信徒都拥有超自然的力量了。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似乎也只有光明教会的传教士、神圣骑士以及像兰姨这样的修女，才能将光明圣力融入自身。 朱琦相信光明教会的正式成员，肯定有特殊的方法来使用圣力，或许就是所谓的祈祷之类方法吧。 或者也是需要觉醒了精神意念才行，朱琦想到了自己的状态，如果按照他原本看过的那些小说，使用魔法、神术等等之类的超自然手段，似乎都是需要精神力来驱使了，那么真正能使用光明圣力的教会信徒，是不是也需要觉醒精神力呢？ 但此刻朱琦也不好对兰姨询问过多，毕竟他可不准备成为什么光明教会的信徒，而这些问题就有些太深入了。 同时他相信每一个光明教会的信徒也会受到一定的制约，一旦加入了教会只怕就无法轻易脱离了，或者说脱离后就未必能继续掌控圣力了。 另外朱琦确信觉醒精神意念绝不是简单的事情，哪怕如兰姨这样掌控了光明圣力的修女，朱琦也没发现她有觉醒精神意念的表现。 否则方才朱琦用精神意念感知兰姨，兰姨早就察觉到了，那她应该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或许光明教会可以让一些教徒以祈祷类的方式，调动潜意识去操控圣力？ 又或许光明教会可以利用教堂这样的地方，聚起一群信徒共同祈祷，从而帮助传教士、圣神骑士、修女这样的正式教徒获取圣力的加持？ 好吧，这一切朱琦都只能是暂时的推测了。 只是朱琦对圣十字架确实产生了好奇心，如果这种圣十字架真可以在信徒祈祷供养后便能从光亮中汲取积蓄圣力，那一定也是有什么原理的，要是能找出这种原理，那朱琦岂不是也能利用光亮来吸取能量修炼了。 太阳光能，可算是这方世界最廉价、最充沛的能量源了。 见朱琦看着墙上圣十字架似乎若有所思的艳羡姿态，兰姨心头却又有些怀疑了，“琦哥儿，怎么，你在法国就不了解这些吗？” 光明教会在欧洲已经统一了信仰，哪怕教会内部有不同的流派，可毕竟都是光明教会的名头，像法国这样的欧洲传统国家，自然也有很多历史悠久教堂存在的。 按说朱琦这样一个海外归来之人，对于光明教会也不至于这样不熟悉吧。 “我师父属于道家，非常排斥光明教会，以前我也很少接触光明教会，还真不知道这一切，我只是听说过光明圣力，呵呵，今天兰姨算是让我知晓光明圣力的来源了！光明教会能够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庞大规模，果然有其玄妙之处！” 朱琦很快给自己寻找了一个理由，而心头也是郁闷的苦笑了一下，他对这方世界的不熟悉，实在让他出现太多令人怀疑的破绽了。 然而他又只能一次次的寻借口弥补，这让他真的很无奈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可以感知到光明圣力和黑暗力量了！这么说，琦哥儿也是道家弟子？” 兰姨看着朱琦的目光也闪烁了一下，方才朱琦一直说能感知到什么的，她便猜到朱琦不会是什么寻常人了，如今她算是释然了一点，原来朱琦是道门传人呀。 虽然到了如今的年月，华夏道门基本上也没落了，可毕竟还是有着悠久传承，至少也能有些不同常人的本事。 “也不是吧！我师父说，天地已经变了，道门传承很多都没用了，所以他也没教我什么道门的手段，就传授了我炼气呼吸之法，也就是能让我强身健体，让身体健康一些而已！” 朱琦又是顺口编着，当然他也是将他原本所在世界的理论编了进去，又结合了一些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琦哥儿，你也别太谦虚了，你的内家拳术不是也很厉害吗！” 侯华林在旁边一直听着朱琦、兰姨说话，此刻见朱琦这样谦虚的说自己只会强身健体的什么炼气呼吸法，不免有些施施然的说着。 他可是还记着之前和朱琦的比试呢，那次他可是输的心服口服，若是这样的朱琦还只是强身健体，那他这么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了…… 118、说话可要算数 “猴子，那不一样的！兰姨，是吧！” 朱琦还是谦虚的摇了摇头，继而向兰姨说着，表明自己其实并不会什么特殊的道门术法。 “那我就不知道了，琦哥儿，你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其实这次的事情，就算教会不管，你也不怕的吧！不过，还是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吧，我可不想芳芳、鲁妮子到了你那边，被什么意外牵连了！对了，琦哥儿，你介意在诊所摆放圣十字架吗？如果可以，那就放一个，那样，就算是有撒旦信徒找上了诊所，或许也会忌惮的！” 兰姨不信朱琦真没学过什么特殊手段，但她倒也不想就此多说什么，想了想却是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朱琦思量了一下，诊所里放不放圣十字架倒也无所谓，放一个也没什么关系，正好他也能借机探查一下圣十字架的奥秘，只是想到这方世界圣十字架的特殊性，便又有些迟疑的问道，“兰姨，挂放一个圣十字架倒是没问题，可是我不信教，这圣十字架放在诊所，时间长了会不会没什么特殊性了！” “没关系的，芳芳、鲁妮子也是教徒，她们每天会对着圣十字架祈祷，那就可以保持圣十字的神圣性了！对了，芳芳她们每周日上午，都要到教堂去参加礼拜！这一点，你这个老板还是不要阻拦她们的！” 兰姨似乎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不过蓝房子孤儿院虽然和城北教堂脱离了关系，可她作为一个修女，自然让孤儿院的孤儿都信奉了光明教会，每天都要对着圣十字架例行祈祷，比如吃饭前要祈祷，睡觉前要祈祷，每周日更是要进行礼拜活动。 哪怕一些孤儿在离开孤儿院后，便抛弃了这个习惯，可还是有不少孤儿成了虔诚的光明信徒。 本来孤儿们在蓝房子孤儿院的时候，可以在孤儿院便进行礼拜活动，但离开了孤儿院的孤儿，每到周末就只能去周围就近教堂礼拜了。 芳芳、鲁妮子倒也算是虔诚的光明信徒，每到周日自然也要参加礼拜的，兰姨可不希望她们离开孤儿院，会因为朱琦的阻拦，就此断了信仰。 “这个没问题，我不会阻拦的，虽然我个人不信教，但我知道光明教会平日宣扬的教义还不错，所以信教之人，品行大多是可以的，值得信任的！” 在这一点上，朱琦说的倒还真是心里话，或许光明教会中也有心思阴暗之徒，可光明教会宣扬的教义都是光明普爱，让人为善的，所以绝大多数光明信徒还是会遵从光明教义，以善行为自身的准则。 芳芳、鲁妮子两个女孩是光明教会的信徒，反而让朱琦不用担心她们的秉性了，越是虔诚的信徒，越能约束自己的行为。 “好的，好的，琦哥儿，你这样的表态，可要算数哦，什么时候，我也会来你诊所看看的，要是你说话不算数，我可不会饶了你！” 兰姨见朱琦这样的答应下来，显得很是高兴，朱琦愿意将圣十字架放在诊所，其实也有宣扬光明教会的作用，那自然又能增加教会的影响力。 “兰姨，既然如此，那今天我也就告辞了！按照刚才我们说定的，明天上午我过来讲课，嗯，顺便我把一些医疗器械带过来，暂时先在孤儿院存放一下吧，在我诊所装修好之后，我可以在孤儿院用实物演示培训！猴子，明天再陪我走一趟，另外再陪我买一头猪，明天一起送过来！” 话语说到这里，朱琦自然也没什么继续要说的了，便准备告辞了。 “琦哥儿，你要把那些医疗器械放过来，自然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要买一头猪过来呀？其实，不用这样破费的！” 兰姨听了朱琦的安排，倒也没感觉意外，只是听朱琦说要买一头猪过来，却以为朱琦是要给孤儿院加餐，这样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让朱琦来孤儿院讲课，已经是麻烦朱琦了，现在还要朱琦自己带肉过来，那是担心孤儿院的伙食吧。 “是啊，琦哥儿，买猪太麻烦了，还不如留点钱呢！” 侯华林也以为朱琦是刚刚看到孩子们吃饭，都是那些素菜，准备给孤儿院加餐，可他知道孤儿院这边最需要的还是钱，买了猪肉过来最多也就是能吃几顿罢了。 “呃，其实，我买猪，是为了演示手术所用，到时候我会在猪身上做些手术，然后指点护士需要配合的方面，当然，之后猪肉可以直接煮了吃，可我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上课所用的！” 朱琦见他们都误会了，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原本是真没想那么多的。 兰姨、侯华林听了，也是恍然大悟，都不免尴尬的笑了起来，如此这次朱琦来蓝房子孤儿院也算是顺顺利利的结束了。 随后兰姨主动送朱琦、侯华林离开了孤儿院，等她回去之后，又寻时间召集孤儿院的女孩子说了这个事情。 一时间，孤儿院的女孩子们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芳芳、鲁妮子将要去什么诊所上班的事情，孤儿院的其他女孩子也已经在和她们的询问闲聊中听说了，芳芳更是快嘴的说出了朱琦给她们五法郎月薪的事情，不免让这边的女孩子纷纷感觉羡慕嫉妒恨，只可惜自己没机会能被挑上。 可现在听说朱琦还会来孤儿院教授护士所需知晓的医疗知识，这边不少女孩也是打起了小主意，也许她们的表现好些，也能被朱琦选上，甚至可以替代了芳芳、鲁妮子。 但这些也都是后话了，这边暂且也不多说，只说朱琦、侯华林离开了蓝房子孤儿院，便在城北寻了一家饭馆先吃了中饭。 这也算是朱琦让侯华林跟着出来帮忙的好处了，皇帝还不差遣饿兵呢，现在侯华林跟着朱琦帮忙，那自然也是要请他吃饭的。 只是在吃饭间，两人又说起了下午可以做些什么事情。 此时也不过是中午一点多钟，还有一下午的时间闲着，就这样回武馆也是白白消磨时间了，于是朱琦想了想便让侯华林带自己去如今商海最有名的娱乐场所“大世界”看看。 虽然白天的大世界没多少娱乐项目，可朱琦准备先去认认门，方便以后自己过去玩。 侯华林听朱琦说去大世界看看玩玩，也很是兴奋，大世界娱乐俱乐部可算是如今商海最大的消金窝，进去也像如今到迪士尼乐园般需要买门票才行的，这门票同样不便宜。 所以侯华林平时可没什么机会进大世界玩耍，此时他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于是两人吃完饭便一起往洋泾浜西新街的“大世界”娱乐俱乐部方向走了过去…… 119、偶遇三位大佬 “大世界”娱乐俱乐部，作为如今商海最大的娱乐场所，占地面积足有一万四千多平方米。 它是由三幢四层高的建筑群体相连再加上两幢附属建筑形成的封闭楼群，最大特征就是位于洋泾浜西新街路口，由十二根圆柱支撑多层六角形奶黄色尖塔构成的门面。 这多层六角形尖塔在周围街面上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就像是城北教堂的十字架屋顶般，老远便能被人看见，便能吸引人的目光。 白天的时候，阳光照耀在这个多层六角形尖塔上，便让尖塔显得格外醒目，就像是所谓珍珠宝塔般，仿佛反射着白洁的光泽。 晚上的这座尖塔门面，则在霓虹灯的照耀下，宛如通往一个异世界的魔法传送门，让进入“大世界”之人，仿佛可以通过大门进入不同的娱乐世界，享受各种娱乐活动。 虽然白天的时候，大世界娱乐俱乐部没有晚上那么热闹，可到大世界来玩的人还是有不少。 朱琦、侯华林到大世界这尖塔入口大门这边的时候，便看到了不时往里进去的人流，也看到了在一旁排队买票的长龙。 朱琦在来的路上已经知晓大世界的门票价格，便先给了侯华林钞票，让他去买大世界的门票。 侯华林也不亏是地头熟，以前虽然没怎么到大世界玩过，可就他这个敢在码头那边给自己弄后门，方便自己出去偷玩的主，三教九流的人自然认识不少，结果他很快寻到了一个这边相熟的黄牛，没加多少钱就买到了两张大世界的门票。 侯华林乐呵呵的拿着票走回到了朱琦身边，炫耀本事般的甩了甩票子，便准备和朱琦一起往那尖塔入口走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那街头方向有一大群人簇拥着几辆人力车，往大世界这边跑了过来，看规模至少有近百人的样子。 这一路过来，也是闹得鸡飞狗跳，几乎清空了街面上的行人。 跑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几个配了短枪的便衣，直接便到了大世界尖塔入口这边，大声吆喝着开始驱赶门前排队买票和准备进大世界的人群。 这边的人，虽然很多心有不甘，可看着便衣身上挂着的枪，还是很快往两旁散了开去。 就算是侯华林也拉着朱琦往旁边走了开去，口中对朱琦解释道，“琦哥儿，看样子是黄金宝来了，赶人的是他手下的便衣！” “黄金宝？是法租界的明人总探长？” 朱琦自然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头滋事的意思，那边近百人里拿枪的便衣至少还有十几人，另外也有很多穿着黑色棉衣，腰间插着斧头，以及穿着青布长衫，身上藏着片刀的社团打手。 这场面确实像是法租界什么流氓大亨出行的姿态，只是朱琦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气焰是这样的嚣张。 这在朱琦原本所在世界，可是从来没见过的场面了。 不过，对方派人过来赶人，显然也是为了安考虑，清理了这边的闲杂人等，再加上周围近百手下簇拥保护，他们自然就不用担心会被人轻易袭击了。 哪怕是袭击者手里有枪，也未必能靠近到他们身边开枪。 除非是事先藏在街道两边的楼上埋伏，那用长枪袭击的话，居高临下还是有可能暗杀对方的，只是也要事先找准目标才行。 否则对方坐在放下了遮阳棚的人力车里，也不知道几辆人力车里坐的究竟是谁，也未能找准目标。 一旦开枪没能击中目标，对方很快就能被周围手下掩护着躲藏起来了。 好吧，这是朱琦作为一个职业特工的习惯性思考方式了，事实上此时他被侯华林拉着往一旁退去，也只是下意识的想了这些东西。 不过，他被侯华林拉到了街边的高坡上，再加上他的身高倒也能看清那边人群簇拥中的状况。 在朱琦看来这次来的应该不只是侯华林所说的黄金宝一个人，那边过来的人群明显分成了三股势力，在人群核心也有三辆人力车并排而行，应该是有三位地位差不多的人物。 可以看到当中那辆人力车后面跟着的主要是持枪便衣，左边人力车周围跟着的是黑衣插斧打手，右边人力车周围跟着的是青衣长衫的打手。 朱琦来的这方世界也算是有些日子了，之前听人闲聊什么的自然也知晓如今的商海滩黑道，主要就把持在法租界三位大佬手中。 为首的就是明人总探长黄金宝，其次是青洪会下属玄一社的张晓林，再就是同样属于青洪会出身的三兴公司老板杜庆祖，他们三人结拜为了义兄弟，可算是商海的地下皇帝三巨头。 如今明显是这三位大佬一同出行啊，难怪弄出这样的场面。 对此朱琦也只能说自己这是什么运气啊，难得想出来玩玩，居然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要说朱琦对这样的遭遇没有任何想法，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但这场面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心头嘀咕抱怨几句罢了。 很快那边三位大佬到了大世界的正门前，他们周围簇拥的打手直接就把原本在门前的人群赶开了数百步远，朱琦等人也只能远远的等着他们进去之后，才能再看情况能不能继续进大世界玩了。 或许今天大世界就直接被这三位大佬包了，他们这些散户就只能失望的离去了。 看过去那三位大佬中为首一个，身材肥肥胖胖的，足有两百多斤的样子，面容也有几分憨福之像，这应该就是那位明人总探长黄金宝了，还真是人如其名，只是看他的形象还真不会想到他竟是如今商海滩的黑道皇帝。 另外两个倒都是身材消瘦，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衫，面容带着几分凶煞之气，像是一个打手出身，应该就是张晓林了。 还有一个是青色长衫，容貌气质带了几分文儒之气，脸上似乎也总带着三、四分的笑容，让人看到他，倒也不会有惧怕感，反而能感觉到几分轻松，他应该就是杜庆祖了。 朱琦看着他们不免想到了自己原本所在世界也曾在史上留名过的三位商海滩大佬，感觉还真是有些巧合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人生轨迹会不会也是相似了。 好吧，这个其实也和朱琦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朱琦倒也没对他们这种做派有什么羡慕嫉妒恨的，像他们这样的人物，也就是表面风光罢了…… 120、煞气多了，似乎也… 江湖多风险，特别是在江湖道上混的大佬，随时都可能横死街头。 越是这般嚣张跋扈，便越是容易招人眼红，所以他们出行才需要这么多手下跟随保护，然而身边随时需要手下保护的大佬，生活又如何能轻松的下来。 只怕一个风吹草动，他们就要惊慌失措了。 爬得越高，越容易摔跤，站的越高，摔得越重，那些不重视自己安的大佬，坟头草早就冒的老高了。 另外一山更有一山高，嚣张也只会被打脸，在朱琦原本所在世界历史上的那三位大佬，不是也曾遭遇过军阀公子的欺负，被人派兵直接抓回了军营，结果江湖人奈何不了军队，大佬也只能低头求情，花钱买命。 所以现在朱琦看着那边三位大佬的做派，也只是在心头暗暗冷笑，这也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鲜罢了，让朱琦选择，宁可做一个闷声发财的路边人，这样的生活才轻松自在。 同时朱琦也是调运了心脏中赤琉璃的特殊能量到瞳孔，看了看那边三位大佬身上的血光煞气，发现他们身上同样都是红的发亮，每个人都犹如一团汹汹燃烧的赤血篝火般，煞气冲天直上，至少冒起了三、四米高。 一将功成万骨枯，像他们这样的江湖大佬，能够走到如今的地位，又怎么可能不是打打杀杀上位的呢。 哪怕不用他们自己动手，哪怕是他们手下杀人作恶，只怕因此产生的血光煞气也会牵连到他们身上，所以他们身上血光煞气浓郁的已然形成了一种特殊气场了。 在朱琦的观测中，他们身上浓郁的煞气似乎已经在他们身躯之外构成了一个特殊磁场，仿佛滋长了他们人体磁场的强度，倒也有几分排斥外力的意思。 看起来这些血光煞气多了，似乎也能形成特殊反应，这种特殊的能量磁场，即便是朱琦想用精神意念探测他们的身躯，或许也未必能穿透进去，至少也会被他们感知到。 由此可见，一些精神层面上的手段，未必能对他们产生什么作用。 如果这世上真存在什么鬼魅幽灵的话，只怕也没办法靠近他们的身子，所谓恶鬼怕恶人，其实怕的不是他们本身，而是怕他们身上的煞气吧。 另外，在他们身边那些打手身上，大多也带着几分血色光泽，显然也都是杀过人的恶徒。 看他们身上的煞气，便知道他们可不是黑狼商那些乌合之众打手能比的，可或许是一种聚合效应，那三个大佬身上的血光煞气居然吸引着四周打手身上的煞气聚拢起来。 结果以那三位大佬身上浓郁煞气构成的能量磁场为核心，四周被吸引来煞气凝聚在了他们的上空，在半空中居然形成了一片煞气云，继而便让煞气弥漫到了一个区块，他们所在区域也形成一个特殊的能量场。 这种煞气能量场散发出来的丝丝煞气，对于周围的普通人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威慑压力。 所以面对那些打手们咄咄逼人的态度，旁人就不敢有多少对抗的心思，仿佛被他们吓唬、压抑了斗志，本能的会退避三舍。 这倒是让朱琦又产生了几分意外，血光煞气凝聚起来，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变化。 但很快朱琦又释然了，都说官有官气，军队有军气，那么这些江湖大佬身上有煞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这种所谓气的特殊能量场而已。 当然，这种血光煞气既可以增加这些江湖大佬的凶恶气势，却终究也会给他们带来血光之灾吧。 不多时，朱琦感觉自己的瞳孔又有些微微发烫了，便散去了凝聚在瞳孔的特殊能量，眼前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看过去也就是普普通通了。 只是在朱琦心头忽然有个想法，既然普通人都能通过这种血光煞气形成特殊的能量场，那么光明教会的圣力会不会也是有类似原理呢？ 好吧，朱琦也是对光明教会的圣力产生了好奇，才会忽然联想了起来，可惜他现在对这方面实在是不熟悉，也就是在心头有了一个闪念罢了。 很快朱琦便又将其放到一边，倒是又研究起了自己心脏中的赤琉璃。 方才朱琦调用赤琉璃那种特殊能量望气之时，在心脏中的赤琉璃依旧没什么反应，还是安安分分的窝着，仿佛它并没有嗅到血光煞气这种食物的味道。 朱琦不免推测，赤琉璃对于外界的感知也是受到一些距离限制的，它似乎也不完是通过朱琦来探查到外界食物的，所以朱琦即便是看到了那浓郁血光煞气形成的能量场，可赤琉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又或者它也有什么意识，可以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做什么，现在它知道不能吸收那些血光煞气，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是之前朱琦在兰姨办公室的时候，感应到了那圣十字架内蕴含的光明圣力，赤琉璃也没有任何反应，或许它并不是不知道，而是它知道它当时不可能做什么，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窝着？ 朱琦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两种推测可能，可是代表着两个不同的状况啊。 可惜朱琦还是不能确定赤琉璃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没有任何反应，除非现在朱琦直接往那三个大佬所在方向冲过去，试试靠近他们之后，赤琉璃的反应。 毕竟之前那光明圣力，朱琦不能确定赤琉璃有没有吸收吞噬的欲望，可之前赤琉璃面对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他们的时候，可是有强烈反应的。 所以现在朱琦只要靠近到那三个大佬近前，便知道赤琉璃究竟是没有感知到那些血光煞气，还是它有意识的控制了它的进食欲望。 然而朱琦知道，这么作肯定不行，他真要是这么做，那边三位非把他当作刺客不可。 所以朱琦也只能暂时按捺了内心的好奇，继续看着热闹，只是心头倒是有了一个打算，什么时候可以进行一次尝试。 当然，不管朱琦在这边如何，此时此刻大世界的管事经理知晓了三位大佬的到来，早已主动迎了出来。 商海滩三位地下皇帝级大佬的身份地位，还是让很多人不得不低头跪舔了，别说是大世界的管事经理了，就算是大世界背后的大老板，对他们也是需要给面子的…… 121、要不，偷偷进去 “大世界”的管事经理听说商海滩的三位地下皇帝来了，自然不敢怠慢的主动迎了出来。 随后便是打开了娱乐场的大门，殷勤邀请三位大佬和他们手下百多个打手进“大世界”，至于这么多人的门票什么，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买了。 这三位大佬来“大世界”玩已经是给面子了，还想收钱，那给不给打折啊，想要打几折啊，打骨折、手折还是脖子折。 这位管事经理只希望能伺候好他们，要不然他们一句话下去，天天派手下来闹事，那大世界也是开不下去了。 而朱琦和其他人群被挤在几百步外，自然也不知道那边三位大佬和大世界的管事经理说了些什么，反正三位大佬和他们手下一百多人很快便往大世界里涌了进去。 接着大世界的工人在门前便挂了块牌子，上面写了什么“今日闭门，万分抱歉”之类的话语。 看来还真是让朱琦猜到了，这三位大佬直接把大世界给包了，完不许其他的散客进去了，即便是原本已经在大世界内的客人，也都被赶了出来。 也亏得大世界的管事经理做了安排，所有被强行赶出来的客人，都重新给了门票，让他们改日再来，算是把场面按捺了下来。 这样的结果，自然让很多来大世界玩的客人失望，然而他们也只能不甘心的在嘴上暗骂几句，便纷纷散去了。 “猴子，看来今天是没得玩了，要不我们回去了？” 朱琦见了这样的状况，也有些无可奈何，既然玩不了大世界了，那只能打道回府了。 “琦哥儿，别啊，要不，我们去新世界玩？那也算是个玩乐地方！” 侯华林显然有些不甘心，既然出来玩了，自然就不想这么扫兴回去了，想了想又给了朱琦别的玩乐建议。 只是朱琦之前早已打探过商海滩一些玩乐的地方，可以说除了这个“大世界”娱乐场的规模较大，里面东西还算是新奇外，其他的娱乐场都没啥意思。 这年月娱乐场安排的主要就是什么京剧、文明戏、杂耍、曲艺之类剧场，什么滑冰场、弹子房之类的娱乐房，可这些都不能吸引朱琦的兴趣。 对于一个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特工而言，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一点吸引人的意思也没有。 “没啥意思啊！本来到大世界来玩，也就是看个热闹，算了，算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回去…，呃，好像回去还真没事做！唉，无聊啊，无聊！” 朱琦是真心有些兴致乏乏了，可是现在回到何氏武馆，朱琦同样找不到消磨时间的事情，想到这个他便有些郁闷了。 “琦哥儿，要不我们偷偷进去，找个地方爬进去看看，正好看看那三位大佬，今天到大世界究竟来干什么！能让他们一起来大世界，肯定是有什么新奇事情了！嘿嘿，要不，我们凑凑热闹！” 侯华林见朱琦这样的态度，眼珠儿一转，却是有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主意，显然他有些好奇那三位商海滩的地下皇帝今天到大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 毕竟以他们的身份，不可能来大世界玩一些没啥意思的东西，能把他们吸引来大世界，说不定就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或许就是有什么戏剧名角到了大世界剧场，或许是什么美女影星，再或者是什么特殊的新奇玩意，又被大世界推出来吸引客人，反正大世界能够成为商海第一娱乐场，肯定是有其特殊之处的。 当然，也是侯华林平时确实没怎么来大世界玩，要不然这种消息他自然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 “这个，不太好吧！” 朱琦闻言看了眼侯华林，本能感觉这又可能会惹麻烦，可是现在他心头确实也有些郁闷，好好的想来玩玩，却硬是被人堵了回去，这太不爽了。 同时他也是真的闲着无聊，闲极生事，心头的想法便也是活跃几分，他的手指下意识的磨搓起来，这算是朱琦一个习惯性小动作了。 “怕什么，琦哥儿，以我们的本事，还怕这个麽！就算被发现了，谁知道我们是谁，我们要走，谁又能拦得住我们！” 侯华林自恃本事，今天又穿了便服，也不怕给武馆惹事招祸，反正他是有些被勾起好奇心，也没想真闹出什么事情会如何了。 朱琦眨了眨眼睛，“那我们先绕圈看看，看哪里可以进去！” 好吧，朱琦也是闲的无聊想搞点事情了，关键是那三位大佬的作为实在有些嚣张，朱琦心头窝了一把火，也不想这么无聊回家。 “我知道，那边的巷子，墙面可以爬，上去就是大世界的广告牌，我们从广告后面的架子爬过去，也不会有人看到我们，到时候随便找个窗户钻进去，就是里面了！进里面再去找那三个家伙，看看他们来这究竟为了啥，他们这么多人，要找起来还是方便的！” 侯华林似乎早就有过不花钱，偷偷进大世界玩的心思，此刻他直接便说出了一个进去的方法。 朱琦闻言按照侯华林指点的路线看了看，确实可以爬，也就是最初需要从一处巷子的墙面爬上去三、四米的样子，可那边的巷子很窄，只要两边一借力，以他的身手上去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朱琦有些怪异的看了眼侯华林，“猴子，你这想法有问题啊，你不会是以前想过做飞贼吧！” “没有，没有，就是之前听说过燕子李三的故事，也曾琢磨过做侠盗的事情，嘿嘿，要是把我的铁爪套戴上，飞檐走壁什么的，也不是问题！不过，师父的规矩，我可不敢随便坏，也就是想想而已！再说我也犯不着这么做啊！” 侯华林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只是听他的意思，他还真动过这样的脑筋，其实他练的猴拳，在真正对敌的时候也有一双铁爪手套作为辅助武器。 那手套以金丝编织，可以直接抓挡刀刃兵器，而不怕受伤，在手套背上更是有着锋锐铁刃可以伸展出来，可以作为伤人利器，别说抓划在身上能一抓一块肉了，就算是石头也能轻松划出几个口子来。 所以在真正对敌的时候，侯华林也不完是赤手空拳的，戴上那铁爪手套，可以让他的猴拳威力平添九分…… 122、火焰大师 事实上侯华林的铁猴子绰号，便是和他那铁爪手套脱离不了的。 若是侯华林手上套上铁爪，再加上飞爪什么的辅助装备，爬墙上院、飞檐走壁，对他而言还真不是什么问题，做一个飞贼也是轻轻松松。 只是之前和朱琦比试的时候，侯华林没用罢了，那是真正对敌伤人的时候，才会用的武器。 当然，身为何氏武馆的正式武师，侯华林确实没必要去做一个飞贼，哪怕是劫富济贫的义贼，也终究带个贼名，侯华林平白无故的又何须为贼呢。 “行了，只要你不是为了私欲贪财，我才不管你做不做飞贼呢！走，我们进大世界！” 朱琦看着侯华林眨了眨眼睛，还是半开玩笑的说了这么一句古怪话语，脑中似乎闪过了一个念头，但很快朱琦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了。 两人既然已经决定进大世界偷偷看看，那就行动呗，也不要再废话了。 所以也不用侯华林带路，朱琦率先往那边的巷子走了过去，略微的往里走了十几步，便感觉巷子和外面的大街仿佛隔离成了两个不同的空间。 这处巷子也就是两米不到的宽度，算是“大世界”和周围街头店面分隔开的普通小巷子，平时要不是有人急着赶路，要穿过这个巷子去另一处街道，也未必会有人走这边。 在巷子口的两边建筑之间上层，有一个大型的广告牌子悬挂着，是什么“地球牌绒线”的广告，广告牌足有两、三米高，四、五米宽，直接遮住了外面射向巷子的光线。 再加上这巷子两侧都是四、五层的高楼墙壁，哪怕是大白天，这巷子里也见不到多少阳光，让人感觉阴气森森的。 朱琦进来之后，眉头又是皱了一下，这巷子里还有一股子尿骚味，显然是有人把这里也当作了露天厕所。 所以朱琦也不想在这边多停留，将右手拎着的牛皮公文包往左肋下一夹，翻身一个助跑，便往一侧巷子墙面上跃了上去，继而一脚在墙面上用力一蹬，身子便斜斜往另一侧墙面跳去。 接着到了那处墙面上又是用力一蹬，身子再次斜斜的往上冲跃上去，也就是来回两、三下的借力跳跃，身子已经在巷子里爬到了三、四米的高度，正好到了那“地球牌绒线”广告牌后的木架处。 随即用右手抓住了木架台板，手一用力，身子便站在了木架台板上，随后往一侧大世界的楼房方向挪动过去，前面不远便是大世界一幢楼屋的二楼阳台了。 这个广告牌背后的木架台板一侧就是连着阳台边缘的，故而有宽大的广告牌遮挡身影，朱琦从广告牌后面的台板上轻轻松松到了阳台边，往前一跳，就落在了阳台里。 探头往阳台所在的房间里看了眼，朱琦发现里面房间里摆了十二面立柜式镜子，看起来像是扭曲镜面的哈哈镜。 这个房间应该就是“大世界”娱乐场的哈哈镜室了，不过如今客人都被赶走了，这镜室里面自然也是没有一个人在。 阳台通往镜室的木质房门也是虚掩着，朱琦轻轻一推便开了，于是直接走了进去，目光在那些镜子上看了眼，见到自己被扭曲变化的形象，朱琦也是微微一乐。 虽然这种哈哈镜在朱琦看来不算什么稀奇东西，可在朱琦原本所在时代，倒也是少见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侯华林也几步窜跃上了广告牌，随即沿着广告牌后搭建的木架台板走到了阳台上，进了这个镜室。 见到周围哈哈镜里扭曲变化的自己，侯华林不免也是乐了起来，“哈哈，琦哥儿，这个有趣，这个有趣，我的脑袋怎么变成这么大了！” “哈哈镜而已！猴子，别这么大声，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朱琦见侯华林看到稀奇、乐不可支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他而言，这时代很多东西也就是看个历史沉淀，可在侯华林他们这年月的明人眼中，却都是稀罕东西。 侯华林闻言倒也收敛了一些动静，随即放低了嗓音道，“琦哥儿，这镜子，我也知道，可这镜子怎么能照成这样啊！” “嗯，凹凸反射原理吧！反正你也不用知道那么多，就是一些曲面镜子罢了！你慢慢在这看看玩玩吧，我去外面观察一下！” 朱琦见侯华林还是有些兴奋的样子，便让他自己在这边照镜子玩会，自己走到了镜室的外门前，悄悄开门向外观望了一下。 这“大世界”娱乐场的五幢四层楼房建筑围成了一个封闭场所，中央是按同心弧形排列的结构，最核心区域就是以表演杂技、魔术为主的中央露天剧场。 而在中心广场的北部区域，还有假山花坛，建有喷池、水榭、人工瀑布，空中则飘着一个高空飞艇。 这年月，这样的设计也是能让人感觉稀奇有趣了，可惜在朱琦后世眼中，这就像是现代社会那些已经要被淘汰的儿童乐园模式。 好吧，朱琦心中感觉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这大世界娱乐场几幢楼房之间，也用百米天桥南北相贯，又有上下阶梯可以相通行走，可谓是四通八达。 所以进了大世界娱乐场后，想吃东西就能去各处餐厅，想听说书就能去书院，想看电影就能去影院、戏院，想自己动动，也能去跳舞厅玩玩。 说实话，这年月能弄出这样的娱乐场，也算是不错了。 其实大世界娱乐场的模式，和朱琦所在时代那些大型综合商业广场差不多，同样是有听有看、有吃有耍的综合玩乐场。 当然，如今大世界的整体规模和房屋建筑，还是没办法和现代商业广场相比，依旧带着民国时期旧式建筑模式，很多地方还是木质的楼板、扶梯，整体看起来也有几分杂乱感。 朱琦所在的二楼镜室，应该是大世界娱乐场的“游乐世界”区块，旁边应该都是些听书的书院之类所在，当然此刻这些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 而镜室外面便是二楼的走廊道，朱琦直接可以看到大世界中央广场的露天剧场所在。 现在黄金宝、张晓林、杜庆祖三位商海大佬带着人，便是坐在了下面的露天剧场之前，他们带来的打手很多也是围坐在了他们身后，看来他们这次就是来看露天剧场什么表演的。 很快朱琦也看到了露天剧场那边悬挂的悬幅，什么“南洋第一魔术师首次巡演商海”，“火焰大师张安瑜演示幻术火龙飞天”等等之类…… 123、仿佛海市蜃楼 “难道他们是来看魔术的？这个张安瑜是什么人，居然能吸引这三位大佬来看魔术？” 朱琦口中喃喃的嘀咕着，从下面的场面看，那三位大佬似乎就是专门来看所谓火焰大师张安瑜的魔术表演，这倒让朱琦对这位火焰魔术大师也产生了几分好奇。 而此时大世界的管事经理正招呼人在那露天剧场上搭拉黑色幕布，毕竟这火焰魔术表演，还是在光线暗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玄妙。 现在这样的大白天，却会少了几分味道。 可如今这三位大佬来了，自然由不得大世界这边决定表演时间，那就只好在剧场舞台上拉上黑幕，从而让魔术师的火焰魔术表演更具有观赏性。 朱琦若是普通人，或许也会对这种魔术、幻术什么的产生好奇，会看着感觉有趣，可惜作为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在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各种魔术，对于朱琦而言就是小孩子把戏，他可以轻松看破魔术师的小动作，这样他看起来自然也没啥意思了。 如今看着下面露天剧场的准备，朱琦倒是有些兴趣乏乏的意思。 不过，就在朱琦有些感觉无聊之时，侯华林也从镜室里走了出来，看到了下面的动静，也是恍然的道，“原来是看魔术来了啊！琦哥儿，我们也找个好位置去看看吧！” “魔术都是骗人的手法，有什么好看的！” 朱琦自己其实也能玩一些小魔术手法，基本也是些在执行任务时候可以不为人知做些小手段的技巧，可这种手段说破了，真没啥可以说道的。 其实以侯华林的身手，要是让他稍微练几下，自然也能做到，比如什么小球转移魔术，什么近景手法技巧类的魔术，只要有些身手底子的人都能轻松上手。 “戏法，戏法嘛！看个热闹也好的！幻术火龙飞天，好像很有意思啊！” 侯华林却还是很有兴趣的样子，特别是对那所谓幻术火龙飞天颇为好奇。 “好吧，不过，你等下可别咋咋呼呼的乱叫！我们去那边看，小心，别被那边的打手发现了！” 朱琦见侯华林这样的姿态，倒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致，只好在目光扫看了一番后，寻了一个正对着楼下露天剧场的位置。 如今在下方中央广场上，还是有些打手守护着几处阶梯路口什么的，防止其他什么人闯过去。 不过大世界本身就有很多说书、唱戏、玩杂耍曲艺的手艺人和大量的员工、杂役，黄金宝他们带来的打手把所有来大世界玩的外客赶走了，可也不能把大世界自己的工人都赶走吧。 其实除了朱琦、侯华林外，此时大世界的职员、工人也有不少人在各处楼房，好奇的观望着广场这边。 朱琦、侯华林两人也不算是很突兀，毕竟大世界说起来也有些场地规模，在大世界讨生活的艺人、工人本来就有几百之数，也未必都是互相认识的。 他们两个人既然进到了大世界内部，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什么的，即便被大世界的人看到了，也不会太在意他们是谁。 这样，这些打手们主要就是看守在广场露天剧场四周路口，以防有什么不长眼的人，过去打扰了大佬们的兴致而已。 同时这些打手也不是什么职业的保镖、护卫，很多守在周边的打手，注意力也都放在了露天剧场那边，只要不是走到他们近前，又或者叫喊出声音、动静，也不会让他们在意的。 所以朱琦、侯华林两人在楼上走动，也不需要鬼鬼祟祟的，只是放轻脚步走到朱琦所选的位置，便可以大大方方的一起看戏了 这时候下面露天剧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随着剧场内部一群乐工演奏的鼓乐之声响起，一个身穿着西式演出服，头戴高高礼帽的魔术师便快步从后台跑了出来。 这人脸上涂抹了小丑油彩，倒也看不出他原本的面容如何，身高约有一米七几的样子，在这年月也算是较高了，就是身材有些消瘦，这让他穿的演出礼服微微有些宽大，在他快步走动的时候，衣摆也是宽宽荡荡的飘摆着。 “很荣幸，今天黄总探长和张老板、杜老板来捧场，这说明张某人还算是有些名头了！不过，能不能让三位满意，还是要看张某人的本事了，那么话不多说，三位且看吧！” 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魔术师张安瑜了，他对着露天剧场前坐着的三位大佬行了一礼，继而便伸出双手在身前演示了一下，表示他双手中没有藏任何东西。 “魔术，又称幻术，在华夏自古便有，周代成王时，就有人能吞云喷火，变龙虎狮象之形，在下不才，祖上便传承了这类火焰魔幻之术，算是会了些小戏法！只因祖上躲避战祸，在下举族迁居到了南洋，这才穿上了洋服，看似外人，其实张某人也是纯正的大明子民！” 这张安瑜在口中似乎简单的介绍着自己，在他的话语间，双手似乎往身前洒出了什么，顿时在身前爆开了一团团火焰，继而化为烟云在空中飘散，化为了一蓬缭绕烟雾。 随后就在他说话间，那烟雾间仿佛出现了龙、虎、狮、象之类的动物幻象，活灵活现的，仿佛真藏了一个兽园的海市蜃楼，凭空被他鼓弄了出来。 继而随着他的双手在烟雾中挥动，那些动物幻象渐渐消失，重新化为了烟雾云气，不过为了保持烟雾的浓度，随着他双手撒动，又是几蓬焰火炸开，继而化为浓浓烟云让那烟雾依旧浓郁。 然而随着这些补充上去的烟雾散开，就像是擦拭了原本的烟雾，仿佛更换了幕布般，在烟雾间又出现了他所谓举家迁居的车马行人影像，仿佛他凭空就能将他所描绘的东西，化为光影在那烟雾中演示出来。 他这一手看似不温不火，看似只是开场的自我介绍，但也足以让人看得咂舌惊异，还真有种先声夺人的意思。 坐在露天剧场前方席位上的黄金宝、张晓林、杜庆祖三位大佬，也是看的笑意隆隆，显然很满意这个张安瑜的魔术手法。 而在三位大佬身后的那些打手以及很多在四周楼房上偷看的大世界职员们，也是纷纷惊叹…… 124、不是普通魔术师 “琦哥儿，嘿，别说啊，这个家伙好像真有一手，这手法，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好像是那什么电影的画面了！” 虽然距离相对较远，侯华林也不能仔细看清那露天剧场台上烟云内的影画，可他还是颇为惊讶的对朱琦感叹着。 朱琦看着其实也是有些意外，这种魔术手法确实有些新奇，和朱琦在原本世界看到的一些所谓魔术不同，仿佛只有电影中才能有这种魔术表演，不像是现实中魔术师能弄出来的手段。 连朱琦在第一时间都不明所以，这也不像是有人用放电影的手法，将电影画面投射到那可以作为幕布的烟雾中，倒有些像是一种沙画的手法，由那魔术师直接在烟雾中画出来的。 可是这个张安瑜又如何能在烟雾中快速弄出这样的雾画呢，在表面看起来，他只是用手指对着烟雾遥遥挥舞了几下而已。 所以朱琦没有回答侯华林的话语，双眼中微微亮起了赤光，想从另一个角度看看这魔术手段的奥秘。 朱琦怀疑这个张安瑜或许用的并不是寻常魔术手法，也许他真会什么特殊超自然的手段，才能弄出这种连朱琦都不能轻易看破的魔术效果。 果然，随着瞳孔上笼罩了赤光，在朱琦眼中那魔术画面就变了一种场景。 “还真不是普通人，好像也能用精神意念了呀！” 此时朱琦能见到那张安瑜的额头似乎有一条淡银色能量流，仿佛触角般出现在前面烟火雾气中，继而化为无数细微丝线便勾画出了那些画面。 这张安瑜那双手的指点都是掩饰手段，真正的奥秘就在于他额头放出的精神意念，只是不知道为何他那包裹着精神意念的能量是淡银色的。 这个发现让朱琦心头微微一动，这张安瑜居然也觉醒了精神意念，那岂不是和他有着类似的先天境界了。 可很快朱琦发现这个张安瑜并没有先天境界的实力，他体外的人体磁场依旧如同普通人般，不受控的呈现自然散发状态，并不像朱琦这样先天高手可以完将自身能量收放自如，不会让人体磁场流失自身能量。 作为一个先天高手是绝不会放任自身能量随意流失的，毕竟所有能量都是幸苦修炼出来的，怎么可能让它犹如漏斗随着人体磁场般外泄。 这样的话，这个张安瑜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法专门修炼了精神意念，才能像现在这样驱动精神意念吧。 “魔术师？他这可不是普通魔术师了，倒像是真会魔法了！呃，难道是小说中所谓的魔法师，可是这方世界似乎没有魔法师的说法，好吧，不管是什么手段，他绝不是普通人！” 朱琦看破了这个张安瑜施展魔术的本质，倒也颇为意外自己居然又遇到了一个掌控了超自然能力的人物。 不过这个张安瑜身上人体磁场，却没像他所释放精神意念般包裹上淡银色光泽，看起来和普通人的磁场色彩差不多，同时也有着丝丝的血光煞气黏附着，显然他并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魔术师，手上也有过人命，这更让朱琦感觉这个张安瑜身份不会简单了。 很快朱琦感觉到瞳孔的灼热刺痛，便又散去了覆盖在瞳孔上的赤光能量，只是再看那边张安瑜弄出的魔术手法，朱琦已经没有了神秘感，玄机破解之后，也就是这样了。 但朱琦心头还是有些好奇，这张安瑜的精神意念明显可以对现实物质产生一些干涉，这有些类似于念力操控的手段了。 说实话，朱琦虽然能驱使精神意念探查四方，但精神意念却很难对现实物质产生什么影响，并没有什么念力操控能力。 可这个张安瑜从额头放出的淡银色精神意念，明显可以搅动烟火雾气中的细微颗粒，从而勾画出这种特殊的雾画图影，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精神意念外放能做到的。 这绝对可算是念力操控的手法了。 这在朱琦所在世界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然而在这方世界似乎已经是真实存在的特殊技巧了，这让朱琦产生了几分艳羡感。 若是可以的话，朱琦也想学学这种将精神意念化为念力的手段。 先天境界的朱琦原本就有着不弱的精神力量，要是能学到修炼念力的方法，应该也是很容易上手吧，在这个特殊的世界，能学到点特殊本领，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可朱琦知道，他也只能是想想了，人家平白无故的干嘛教你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边露天剧场上的张安瑜已然结束了第一个所谓开场魔术，随着他的双手扇动，原本弥漫在他身前上空的烟雾很快便散开了。 而张安瑜又在台上故作神秘的开口道，“火的起源，也许是大自然的奇迹，是一道闪电劈中了枯木，从而烧起了第一朵火焰！火，让人族脱离了茹毛饮血的野蛮生活，火，赐予了人族新的发展！” 随着他的话语，他的双手便在胸前虚合，当中隔了约一个拳头的距离，而手指也在那边舞动着，仿佛在表演着火焰的燃烧。 很快一蓬亮光在他手掌间出现，继而仿佛凭空飘起了一朵乒乓球大小的火焰。 这个火焰的光泽鲜艳，烧的很是强烈，可仿佛没有任何热量，并没有对张安瑜的双掌产生灼烧，让人也说不好它是不是真实存在。 “张某人多年苦练，终于修炼出了这一朵神火，可以随心意千变万化，它可以化为飞鸟，化为火凤，也可以化为火龙飞天！今天三位贵客驾临，张某人也不敢藏私怠慢，便请三位贵客品赏张某人这不入流的幻术，火龙飞天！” 在张安瑜的话语间，那凭空出现的火焰便随着他双掌向外拉展，渐渐膨胀开来，最初仿佛化成了一只火焰飞鸟，在他的双掌间活灵活现的扑腾翅膀。 继而随着他双掌之间的距离增大，那构成飞鸟的火焰再次膨胀，随着他双掌的一推一送，这火鸟顿时往他身前两、三米外的半空飞去。 “嘭……” 原本不大的火鸟在空中骤然炸开，随着火焰的膨胀，只有拳头般大小的火鸟居然化为了足有一米来高的火焰凤凰…… 125、不错!有点意思! 面对着黄金宝、张晓林、杜庆祖三位商海滩大佬的捧场，这个张安瑜显然也没有用魔术小把戏来消磨时间的意思，直接就玩起了他的拿手好戏。 在他的话语间，随着他的双手对着虚空推动、摆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那团火焰。 原本化为一只拳头般大小火鸟的火焰，很快又在半空中炸裂开来，化成了一只火焰凤凰，还真是显得他的手段神妙异常。 这火凤身都是火焰构成，头部凤冠火光最深，那一对凤眼也仿佛活灵活现的闪烁着光泽，而在火焰构成的身躯之后，五根凤尾也在空中微微摇摆。 还真犹如传说中的神话生物降临了，虽然体型微小一些，可也足以让人惊叹了。 但这火凤并没能维持多久，随着火焰又往内中一缩一拉，随着张安瑜在那边的说话，很快空中的火焰拉伸开来，变成了足有三、四米长，大腿粗细的一条火龙，围绕在张安瑜的身躯上空盘旋了起来。 这条火龙有着鹿角、兔眼、牛耳，虬须在龙嘴两侧飘舞，后方犹如蟒蛇般修长的身躯上都是火焰构成的龙鳞，一对龙爪在空中随着飞行爬抓着，仿佛在玩爬云游戏。 而它的尾巴也是随着它的游动，不停的摇摆着，散逸出很多火花，在空中烧成一缕缕黑烟。 看上去这火龙同样宛如真正的火龙般在空中游舞，同时向四周释放着热量，烘烤着露天剧场上遮盖的幕布。 一时间，这露天剧场的半空中火光缭绕，温度凭空升起了近百度，也亏得覆盖在露天剧场上的黑幕油布知晓要表演火焰魔术，在一开始就浇了水浸湿，否则只怕已经被高温燎着了。 可即便如此，那黑幕油布依旧在火焰烘烤下蒸腾起了一层白茫茫的水雾，让整个露天剧场都添了几分云雾缭绕之感。 也不知道这种设置是不是故意安排的，反正随着被水浸湿的黑幕油布冒起浓浓水汽，这大世界中心广场上空也渐渐弥漫起了一层浓浓的水雾云气。 如此整个广场的光线也仿佛暗淡了不少，空中就像是有一团乌云遮盖。 “飞龙升天，云破天开！” 那张安瑜适时的在口中大喝，随后原本在他身躯上空盘旋的火龙，一双龙晶顿时亮起了赤色光芒，随着龙尾摆动，一对龙爪在空中舞动，龙躯飞散出了无数火花之后，从露天剧场之内往外面的广场上空飞腾了出去。 火龙仿佛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在剧场中坐了诸多打手的席位上空扫过，到了广场便冲天而起。 伴随着火龙的靠近，原本弥漫在广场上空的浓浓水雾云气顿时被火焰烘烤着消散，丝丝水汽化为水滴往下洒落，而那火龙便仿佛张安瑜所说的那样，直接冲破了水雾构成的云气，直冲九霄飞去。 最终在距离地面约十多米的半空中，火龙骤然炸开，仿佛化成了火树银花般在空中散成了碎碎火焰后，终于彻底消散。 “啪啪啪啪！好，不亏是南洋来的火焰大师，老子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老二，老三，怎么样，这次和老子来不亏吧！就看这一手，赞阀！” 那坐在观众席贵宾中心席位上的黄金宝，在仰头看到了最后一幕后，便是率先拍起了掌来，不过他虽然是如今商海滩的地下皇帝，可也是商海街头土生土长的市井之徒，说话语气也还是那种市井之气。 “嗯，是不错！有点意思！” 张晓林的脸色依旧保持着淡定，却也算是点头赞同着。 而那杜庆祖却直接看向了台上的张安瑜，笑着招呼道，“张大师，这一手火焰幻术，果然让人惊叹，这样，过段时间就是我的四十岁大宴，不知张大师可否赏脸，到我那宴席上也表演一次啊！” 张安瑜在台上也正向三位大佬进行着表演结束的鞠躬行礼，听了杜庆祖的话语，他急忙笑着答应道，“杜老板的寿宴，张某人自当尽力！” “好，哈哈，老三，这么说，你这次的寿宴可就有意思了，本来我都想偷懒不来了，那这次为了再看张大师的表演，是非来不可了！哎呀呀，还要给准备大礼啊！” 黄金宝听了杜庆祖的话语，也是半玩笑的说着，随即拍了拍他肥嘟嘟的肚子，似乎有些伤脑筋的说着。 “老大，你要是不去，老三的寿宴还怎么开啊！哈哈，反正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大礼，老三，你放心，一定让你满意！” 这张晓林听话语说到了杜庆祖的寿宴上，也是难得的笑了笑，伸手在杜庆祖的肩头拍了拍。 “礼不礼的无所谓，只要大哥和二哥来了，就是最好的礼了！那么，大哥、二哥，我们找地方去喝点吧，张大师，来，一起去坐坐！” 杜庆祖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随即便又向黄金宝、张晓林询问着，继而又转头看了眼张安瑜。 “好，就这样吧！” 黄金宝点头同意了杜庆祖的安排，目光也是瞥了眼张安瑜，只是眼神中似乎带了几分别的意思。 “那张某人多谢三位贵客！不过，且容张某人去换身便服！” 张安瑜对于三位大佬的邀请，也没有畏惧推辞，他的目光在看向黄金宝的时候，同样有着神色闪烁，似乎两人间有什么眼神交流的样子。 如此这边露天剧场的表演算是结束了，黄金宝、张晓林、杜庆祖三位大佬很快由大世界管事经理安排着，到了大世界二楼一家餐馆的包厢坐了下来，其他那些打手又呼啦啦的占据了这处餐馆。 一切似乎就这样了。 “琦哥儿，这个飞龙在天还真是有意思啊！要不，下次我们再来看看！” 侯华林见下面散场了，倒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显然是被张安瑜那一手飞龙在天的幻术惊到了。 而朱琦却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这个张安瑜的火焰幻术既然被他看破了底子，那眼前的一切虽然很精彩，可对朱琦而言也是少了些神秘感。 肯定都是那张安瑜用精神念力操控着火焰弄出了这一切，至于其他就看他事先如何准备布局了。 让朱琦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方才朱琦一直好奇的关注着张安瑜，结果却发现这张安瑜和那黄金宝、杜庆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特殊的眼神交流。 这不像是一个魔术师被大佬欣赏，从而邀请去说话的味道，倒像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默契约定，就是准备借机商谈什么的…… 126、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朱琦作为一个拥有先天境界实力的华夏超级特工，在这方面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再加上刚才朱琦还特别关注着张安瑜的动作，故而就看的更为清楚了，所以朱琦怀疑这次黄金宝他们三位大佬来大世界看这样一场魔术表演，并不是真的兴致而行，其实就是来见这个张安瑜的。 那再考虑到张安瑜有着特殊的能力，或许这个张安瑜的身份就不寻常了。 “琦哥儿，怎么了，你是看呆了呀！” 侯华林在一边见朱琦没有任何反应，还以为朱琦是被这场表演惊呆了，只是现在下面的人都要散场了，他自然也想问问朱琦接下来他们怎么办。 “嗯，没有，这个张安瑜不简单，猴子，我想去听听他们私下见面说什么，想想办法吧！” 朱琦心头有了好奇心，便更想知道这个张安瑜是什么人了，只是如今那边三位大佬和张安瑜见面的地方是一处餐馆包厢，外面又被他们的手下占着，想要跟着进餐馆去偷听，肯定是不容易的事情。 “啊，琦哥儿，你又发现了什么？那…，那好像不好办，要么，我们去那边楼上，然后看看能不能想到办法！” 侯华林没想到朱琦又有了这样的心思，之前朱琦不是还说不想惹事麽，可现在这又是要惹事啊，侯华林忽然感觉朱琦似乎比他更会弄事情。 然后，他抓耳挠腮的四处打量了一下，便看向了那处餐馆所在的上一层楼，或许那边能直接爬到餐馆包厢的窗外。 “嗯，走，我们去看看！” 朱琦其实也想到了这个方法，只要有窗，他就能放出精神意念去偷听了，故而他嘴角微微一翘，对侯华林指点了一下，就往三楼跑了上去。 如此两人沿着一个上行的梯道便到了三楼，不多时便到了那二楼餐馆的上层位置。 这边的楼层都属于大世界的所谓美食世界楼，故而三楼这边也开着一家湘式饭馆，只是现在大世界的客人都被赶走了，这个饭馆同样是暂时歇业着。 可在饭馆里还是有几个伙计闲着无聊的坐着，方才他们应该也看到了那张安瑜的火焰魔术，故而此时伙计们倒也在大厅里聊着火龙、火凤的话题。 朱琦听到了里面的声响，却没有直接走进去，先在自己身上看了看，目光又向四周扫了眼，很快在地上看到了几份客人留下的报纸。 于是朱琦便转头对侯华林低语了几句，将自己的手提公文包交给他拿着。 朱琦自己则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了那几份报纸便用手捏揉了起来，很快将报纸弄成了两个手枪的形状，就撩起了自己长衫的下挂，将一个报纸手枪塞到了腰际这边。 随着长衫外挂放下，在他的腰际便凸起了一个配枪的形状，朱琦又把头上戴的礼帽推了推，弄得歪歪斜斜，凭空便让自己多了几分痞子气，就有几分像是之前黄金宝手下那些便衣探长了。 然后朱琦将另一个报纸手枪递给了侯华林，侯华林明白朱琦要做什么，也是乐呵呵的接了过来，同样往自己的腰际一塞，然后用他的短褂遮挡起来。 “走！” 朱琦又打量了一下侯华林，侯华林这形象倒是不用再装饰了，反正本来也是猴里猴气的没正行，现在看起来像是个便衣跑腿的。 只是他帮自己拎的牛皮公文包，还是有些不符合人设形象，这让朱琦皱了下眉头。 这个宽大的手提公文包，朱琦平时拎着用来装钱装东西倒是很方便了，可像现在这样临时遇到什么事情，拎着它就有些不方便行动了。 朱琦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换一个斜挎背包了，至少也要加一个可以挎背的带子，否则像刚刚爬墙，跳到那广告牌上的状况，这个手提公文包就有些碍手碍脚了。 可如今这年月还是不怎么流行后世那种挎包，即便有也是那种褡裢演化而来的布质挎包，然而这种布挎包大多是年轻小孩子身上背挎着的，也有些不怎么适合朱琦这种白领使用，要是朱琦背挎着布挎包走街上，反而会引人关注了。 所以朱琦暂时也只在内心闪过了一念头，便先行放下了这个问题。 “好嘞，嘿嘿！” 侯华林颇有演戏感觉的拍了拍自己腰际，仿佛真在里面配枪了般。 于是朱琦率先便往那湘式饭馆走了进去，见到了里面的伙计，朱琦毫不客气的道，“我们总探长在下面和两位老大说话，不想让人偷听了说话，特别让我们两个来这里察看一番，盯着这里，你们谁出来一个，领我到里面看看！” “呃，是，是，这位爷，里面请！” 这饭馆的伙计有些摸不清状况的看了眼朱琦和侯华林，然后便看到了他们腰际鼓起的枪形，顿时像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所以其中一个算是前堂大伙计的站了出来，主动上前迎着朱琦、侯华林往里走，至于朱琦究竟说的什么意思，这些伙计其实也没太在意。 “嗯，你们这里没有闲人留着吧！” 朱琦目光在这些伙计脸上扫了扫，见他们一个个都没什么怀疑的样子，心头微微安定，随后便大大咧咧的往里迈步走去。 朱琦其实也不知道楼下黄金宝他们三人究竟在什么包厢，所以朱琦到了这处饭馆之内也是一间间的包厢转悠着，特别是到了包厢窗口位置，便放出了精神意念往下去探查了一下。 不过这边大世界的每幢楼层结构都差不多，所以上面饭馆的包厢往往也就是下面餐馆的包厢，不多时朱琦的精神意念便探到了下面黄金宝他们所在包厢。 于是朱琦先作势巡查了一圈，然后便坐到了一个包厢里，对领着他们来的饭馆大伙计不客气的道，“我们要在这里看着，去，给爷们弄点小菜、小酒上来！” 朱琦也是故意弄出这样的态度，若是太客气了，反而就不像是黄金宝手下便衣探长们的态度了。 “是，是是，两位爷请坐，我这就去准备！” 这个大伙计相当于是大堂领班般的职务，自然知晓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敲诈一点吃的、喝的，也不算是什么事情。 于是出去之后便和掌柜说了这边的状况，很快给朱琦、侯华林送来了几盘白切肉、腊肉小炒和一壶酒水什么的，放在了包厢桌上。 朱琦打发了伙计下去，便和侯华林看似随意般的坐着吃喝起来。 不过朱琦的精神意念却已经从窗户延伸出去，继而进入了下方包厢的窗户，窃听起了楼下三位大佬的说话…… 127、南方来的 就在朱琦将精神意念偷偷蔓延到楼下餐馆包厢的时候，那张安瑜还没有来，下面只有黄金宝、张晓林、杜庆祖三人在说话。 不过他们的话语似乎已经点破了那张安瑜的身份，朱琦虽然有所猜测，却还是有了恍然之感。 “老大，这个张安瑜究竟是什么身份，这次古古怪怪的约我们来看他玩把戏，又约我们私下说话，他什么底细啊！” 也就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探下去的时候，包厢里面张晓林也正好在向黄金宝询问张安瑜的身份，不过从他的话语，便可以知晓这次就是那张安瑜主动约他们来大世界见面的。 “哼，是南方来的！来者不善，不过，想来也是准备找我们谈什么事情，想让我们帮忙的！” 黄金宝坐在了包厢圆桌的主位太师椅上，伸手摸着自己凸起的费肚腩，仿佛已经有些疲惫了，只是听张晓林说起那张安瑜，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完没有方才在外面那种对魔术感兴趣，对那张安瑜似乎颇为看重的姿态了。 “南方来的！大哥，这么说是两广的人！听说两广那边正准备北上开战，金陵这边也已经往江浙增兵了，现在就是看福建、江西这边的倒向了！” 杜庆祖显然对这方面还是比较熟悉的，倒是在这边分析了一下局势，正如朱琦之前从嗅犬情报组那边探知到的消息，如今南方两广的地方军队已经被兴国社掌控，大有起兵北伐金陵旧政府的意图。 而金陵明政府也已经探查到了两广的状况，也是集结了军队前往江浙地区布防，伺机准备反攻消灭两广反叛势力。 只是在双方之间还有福建、江西的地方军阀势力，现在双方应该都在拉拢这些地方军阀势力。 然而战争，也很可能会在这两省先行爆发，或许战场主要也在这两省打了。 “那这个家伙来找我们干什么，他们上面打架，管我们什么事情，怎么，两广那边还没打到金陵，就已经把脑筋动到商海了？” 张晓林显然有些不明白这些事情和他们这样的商海混混有什么关系，毕竟这都是官方上的势力争斗，和他们这些黑道大佬可是两条线上的事情。 “不知道，可能是想找洋人的支持吧！找我们麽，哼哼，当然是看到我们在商海的影响力了！不过，册那，老子是在家里看到了这混蛋送来的信条子，说是想见见老子。哼，给老子玩了这一手，是想说，他轻轻松松能进老子的家了！老三，你真要让他去你寿宴啊！到时候引狼入室，闹出什么事情，可就是大麻烦了！” 黄金宝忽然有些不爽的骂了一句，看来这个张安瑜之前似乎用了什么手段，将什么约见的信条送到黄金宝家里，也就有几分威胁的意思了。 毕竟像黄金宝这样的大佬，家里肯定也是看守严密的，结果有人居然可以将这样的约见信条放到他家里，说明对方可以轻松潜入到他的宅子里，那他的安也就不能得到保证了。 这次黄金宝摆出这么大的场面来大世界，也有几分过来摆显示威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张安瑜直接玩了一手真真假假的魔术，这一手显露本事的手段，倒是又让黄金宝心生忌惮，这才收敛了姿态，在面上保持了几分笑嘻嘻。 不过他内心还是很不爽这个事情的，此时没有了外人在，他便也直接对张晓林、杜庆祖表露了出来，也是故意和他们表示自己态度的意思。 “大哥，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寻常，我才要试试他敢不敢来，我的宴会，可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到时候他来了，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不过，大哥，这个人来商海，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见我们，他用这个身份出现在商海，应该也不想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要不然金陵官府的锦衣卫也不会让他在商海过安生日子！这样说起来，他表露身份约见我们，也算是有些诚意了！” 杜庆祖淡笑着解释了几句，表面上看来他邀请张安瑜到他的生日宴会表演，是别有心思的试探对方，可再听他的话语的意思，似乎也有给张安瑜解说的味道。 黄金宝表面看起来憨厚肥胖，可内心十分细腻，闻言便看了眼杜庆祖，“老三，这人事先找过你了？” “没，不过，他也给我送信了，是托了广府潮社陈先生的路子，大哥你也知道，陈先生是我的旧故，这个面子还是要给一下！” 杜庆祖似乎猜到黄金宝会有所怀疑，便也就直接点出了缘故，显然张安瑜在给杜庆祖传信的时候，却是通过了和杜庆祖有关系的人物，是让杜庆祖也要卖面子的关系。 “陈老板，哼哼，估计也是卖两广那边的面子，毕竟人家的家底都在那边，这么说老三你也收到约见信了，老二，你呢？” 黄金宝不置可否的说着，虽然如今的商海滩他们三个可算是地下皇帝，可也只是黑道势力最大而已。 事实上商海滩这边的水很深，神州各省各府都有势力往商海这边伸着触角，这些地方势力往往也是互相抱团，形成一个个地方财团。 而这年月有钱才是真老大，像黄金宝这些黑道势力很多时候也是财团们花钱养的刀斧，故而黄金宝这位黑道皇帝也是要给背后财团老板几分脸面的。 只是黄金宝在商海滩，确实也有特殊的地位，他想给面子的时候，可以给面子，可不想给面子的时候，也可以完不给面子。 故而张安瑜在给他送信的时候，便没有托什么关系，直接用了带威胁性手法的送信方法。 但现在张安瑜既然给黄金宝、杜庆祖都送了信，那怎么可能漏过张晓林呢，可之前张晓林、杜庆祖似乎都没提这个事情，故而黄金宝心中转了几个念头，也是故意看了眼张晓林。 “我这里，好像也是收了信，不过我没在意，对方走了青洪会一个老家伙的关系，可管他什么人呢，要不是老大这次说来，我都不准备理睬的！” 张晓林看似才想起来般，对着黄金宝解释着，作为青洪会双花红棍出身的他，一向表现的如同莽夫，可真正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那么莽撞…… 128、这是干啥呢 黄金宝自然也知道张晓林是怎么样的人，可现在张晓林也算是给他一个解释了，他便也不再多问了。 其实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更多还是利益间的互相捆绑，混黑的哪有真正的兄弟情义，关键时候只会关注自己的利益。 他们三人看似兄弟情深，可也是他们三人捆绑在一起才能确保他们在商海滩的地位，要是他们互相拆分了关系，那就会势单力孤了，很容易被其他新兴势力窥探替代，到时候他们自然就是一个横死街头的下场。 故而如今他们三人还是互相有需要，不会轻易背叛的，自然可以保持兄弟义气了。 “册那，这个家伙约见我们，也算是有些准备了，不过，对老子，他好像有些看不上啊，直接就是用手段吓唬老子，还真当老子是吓大的！” 黄金宝的目光在张晓林、杜庆祖身上又扫过，却是憨然的笑了笑，似乎感叹般抱怨了一句，只有他是用威胁手段收到了约见信条，这和其他两人的待遇还真不同。 “大哥，估计人家也是知道商海这边大哥不用给人面子，这才没找别的关系代传信。人家也就是用点小手段、小心机，大哥不用在意，大哥正好也能借机整顿一下家里！” 杜庆祖再次带着几分恭维的说着，只是话语间还是有几分给那张安瑜说话的意思，显然想消减几分黄金宝内心的不快。 “算了，听听对方的意思再说，既然找我们过来，肯定是想求我们办事，哼哼，反正我不爽，想让我们帮忙，可不是这种态度，那就要看他有什么条件好处给我们了！” 黄金宝也不愿意现在就下结论，但他心头清楚张安瑜寻他们三位大佬见面，肯定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做，说不定就是有什么事情想求他们帮忙，所以他现在这种表现，也是给张晓林、杜庆祖打招呼，没有他的表态，他们不能随便答应对方什么事情。 “那是，不给足了老大的脸面，想让我们帮忙，想得美！” 张晓林阴恻恻的说着，只是那眼珠儿偷偷转着，或许在考虑这事情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如果对方真是有事情相求，只要好处给足了，其实也没什么的。 “一切都听大哥的！” 杜庆祖也是跟着表态，至少黄金宝是他们的结义大哥，他们在表面上还是要尊重黄金宝的意见，如此他们三人算是表明了互相的态度，达成了一个合意。 朱琦在上面偷听，不免感觉出了三位大佬之间塑料基情的味道，但朱琦毕竟也是华夏特工出身，自然能理解其中的奥妙。 这三位大佬如今都是有着自己庞大产业的人物，张晓林、杜庆祖也不是黄金宝的小弟手下，自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亲兄弟还有矛盾利益纠葛呢，更何况只是结义兄弟。 如今他们三人之间自然也有利益纠葛，也不能说没有红脸的时候，只是还能一致对外，还能保持一个脸面上的关系罢了。 不过朱琦感受着他们三人单独相处时候，暴露出的微妙关系，脸上也是颇有意味的笑了笑，日后他要是遇到了什么牵扯他们的事情，或许也能利用他们三位之间的关系，动动小手脚。 只是朱琦在这边偷听的有意思，那边侯华林看着朱琦却有些不知所谓起来。 他不知道朱琦到了这边，就这么骗了饭馆这顿吃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想偷听下面的说话麽，怎么就没下一步动作了。 所以他不免低声向朱琦询问，他们两人在这边究竟干啥呢，等着什么呢。 按照侯华林的想法，他们两人应该是一个人在包厢门口放哨，一个人直接探出窗户，用卷帘翻身的身段，到下面包厢窗口偷听里面说话。 结果现在两人却这样坐着吃吃喝喝，朱琦难道是真的饿了。 朱琦无奈只能解释了一下，说他可以在这边坐着就偷听到下面的说话，所以朱琦让侯华林只管自己吃喝，不用管其他的什么。 可侯华林听朱琦这么一说，不由得抓耳挠腮的好奇起来，朱琦究竟是怎么可以隔着楼层听下面说话的，他对此事颇感兴趣，连连问着朱琦究竟听到了什么，有些想让朱琦教他怎么偷听的方法。 朱琦被他一次次问的有些脑壳痛，想了想索性便放出了一丝精神意念到了他的耳中，如此就像是传音筒般，在侯华林的耳朵里也响起了楼下的说话声。 “这个有趣，这个有趣！琦哥儿，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侯华林听到耳中凭空出现的声响，就更加惊奇了，这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可就像是有人清晰在耳边说话，侯华林感觉非常有意思。 “这是练气到了一定境界之后，自然可以有的手段，不过，你只怕是学不来了！行了，猴子，那张安瑜来了，你别闹，再闹，我就不给你一起听了！” 朱琦本就是被侯华林纠缠的有些头痛，才这样共享了偷听的内容，为了能让楼下的声音传导上来，也使用了一些真气来传导声波。 原本朱琦用精神意念偷听楼下讲话，那声音通过精神意念直接就传到了脑中，根本不需重新化为音波传到耳朵的。 如今为了重现楼下的说话声，为了让侯华林能听到楼下的说话声，凭空耗费着精神意念和真气，也是颇为麻烦的一个过程。 幸好这种手段，以前朱琦身为华夏特工的时候，在一些没机会安装窃听器的状况下，为了得到目标之间的对话录音，也曾做过。 故而现在朱琦做起来也算是驾轻就熟，否则仅仅是声波重现，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也不可能让侯华林一起偷听的。 “练气居然还能这样啊！唉，还真是奇妙，比刚刚那个家伙玩的魔术还神奇！啧啧啧！” 侯华林听得很是羡慕，可惜朱琦说他学不了，他也就只能听个稀奇了，不过能听到楼下的说话，他总算也是安静了下来。 而在楼下那张安瑜换了便服、擦去脸上妆饰之后，便通过三位大佬手下打手的搜身检查，走入了下方的包厢之内。 当然，在张安瑜走入那包厢之前，已经有黄金宝的手下通报知会了，故而当张安瑜走进包厢的时候，三位大佬已经安然坐好，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看完魔术表演后，对张安瑜的那种热情姿态…… 129、三杯怎么行 “张先生，坐吧，来人，上菜、上酒，哈哈，张先生还真是一位奇人啊，身负着特殊使命，却还有这一手幻术手段，不寻常，不寻常啊！” 黄金宝端坐在饭桌的主位上，客气对张安瑜招呼着，完看不出刚刚他还对这个张安瑜心怀怒气，只是他话语间直接点破了对方的身份，没有继续和他虚与委蛇的意思了。 张安瑜也少了几分方才在露天剧场上的表演姿态，做出了一种和三位大佬平等相处的姿态，客气的点了点头便坐到了包厢席座上。 他这个位置倒也是背对着包厢门户，正对着三位黑道大佬的，可他还是安然坐了下来，完不担心三位大佬手下打手随时可能冲到他背后，骤然对他下手。 “之前，张某冒昧相约，还是要多谢三位先生给张某面子，愿意来大世界和张某一会！不过，我们大明人习惯酒过三巡再话其他，张某也知晓此次邀请三位先生相见，也是多有冒犯，张某愿意自饮三杯赔罪！” 张安瑜没有因为黄金宝的客气就真的忘乎所以，他似乎已经知晓黄金宝会恼怒他，故而只是看着伙计们快速送上来了的酒菜，在口中表示着自己的歉意。 当然，现在有伙计在上菜、上酒，他也没有直接表露自己的身份，故意说了酒过三巡再话其他的话语，其实就是想等酒菜上齐了，餐馆伙计都下去，再正式和三位大佬摊牌说话。 “三杯，三杯怎么行，张先生可是有本事的，来人，上碗，上海碗，既然张先生要赔礼，那就先喝上三海碗，在下，也陪着一起如何！” 张晓林听了张安瑜的话语，见那边张安瑜准备了三个酒盅，准备倒酒赔礼，却直接站了起来，让伙计去拿大海碗来。 如今他们三位大佬在这边喝酒，餐馆自然是送来了上好的西南白酒，至少也有五、六十度的样子，如今这张晓林让人拿来了海碗，也是故意要为难一下张安瑜了。 他这似乎是故意给张安瑜难堪，若是张安瑜喝不了三大海碗的白酒，那自然就丢了气势。 不过，张晓林也故意让人给自己送来了三个海碗，作势要陪着张安瑜一起喝，这就让张安瑜失去了推辞的可能性，既然他都可以，张安瑜要是推辞，那就说不过去了。 黄金宝知道这是张晓林在故意给他挣面子，也算是在弥补之前的小隔阂，所以他只是微笑着没有开口劝说。 至于一旁的杜庆祖虽然有几分帮张安瑜劝和维护的意思，可如今也没有什么表态，他也知道要让黄金宝先消消气，才能继续谈别的事情。 张安瑜闻言则微微愣神了一下，但很快也笑了起来，“好，江湖客岂能小气，海碗就海碗，张二爷，我们同姓，五百年前算一家，那么张某就舍命相陪了！” 不多时，伙计送来了平时盛汤的海碗，足有一张脸这么大，然后也是送来了坛子装的上好西南白酒，当面打开了泥封，顿时一股浓郁酒香便飘在了包厢里。 张安瑜直接拎起了酒坛，给自己身前摆放的海碗中倒了三碗，基本上就是半坛子酒没了，继而便将酒坛子递给了张晓林。 这张晓林别看身形不粗壮，可作为社团的青花红棍也是练过功夫的，手上也算是有些力气，当空拎过了酒坛也给自己倒了三大海碗的白酒，显得有些草莽豪气。 “请！张某给黄总探长赔罪了！” 张安瑜双手捧起了海碗，眉头微微皱了下，可还是大气的向黄金宝敬了一下，然后咕咚咕咚的直接喝了起来，还真是将一海碗的白酒给喝了下去。 这酒水下肚，张安瑜的脸色明显就红了起来，一坛子白酒足有六、七斤，一碗便足有一斤多，哪怕这个张安瑜有些本事，可一时间也是压不下酒意。 “赔罪，有什么可以赔罪的，张先生既然来商海找上了黄某人，那也是看得起我，哎呀，老二，啧啧，你说，你平时和人拼酒惯了的，可那都是些什么人啊，人家张先生可是南方来的贵客，怎么能这样灌酒呢！算了，算了，张先生，剩下两碗就慢慢喝吧！老二，你也是，年龄不小了，怎么还能这么喝，来还是用小盅陪一杯吧！” 黄金宝眼看着张安瑜这么喝下了一海碗的白酒，脸上再次笑嘻嘻的说起了风凉话，不过他感觉张安瑜未必能喝得下三大海碗的白酒，真要是把人喝倒了，那都不知道对方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情，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故而黄金宝算是轻轻放过了对方，只是他还是耍了手段，让那张晓林没有陪着喝一海碗的白酒，其实这就是混混常用的气势压人手段。 真让张晓林喝这么一海碗白酒，估计也是受不了的，这张晓林原本也是没打算喝的。 “不错，不错，大家和和气气的谈事情，哈哈，又何必拼酒伤身呢！来，张先生，杜某也陪你一杯！” 杜庆祖也是给自己到了一盅酒，向张安瑜敬了一下，便一饮而尽，然后直接帮着张晓林倒了一盅酒，至于那三大海碗的酒水就给他拿到旁边去了。 “嘿嘿，好，就听大哥的，那张先生，我就不好意思了！” 张晓林也是借机下台，拿起杜庆祖倒得一盅酒水对张安瑜敬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张安瑜在那边看着对面三个黑道大佬的表演，只能暗暗压抑着自己满腹燃烧般的酒意，他是修炼过特殊精神念力的，故而酒水到了肚子里虽然带来了几分醉意，让他的身躯开始感觉麻木沉重，可他的精神意念却还保持着清醒。 此刻他也是笑了起来，“本就是张某人的过错，只要黄总探长不介意，那自然是最好了！” “哈哈哈，不介意，不介意，来，吃菜，我也有些饿了，正好，吃饱了再说其他！” 黄金宝憨然的笑了起来，继而先是拿起了筷子，夹了块嫩牛肉送到了口中，嚼着吞了下去，看似真的已经不再生气的样子。 “动筷，动筷！” 杜庆祖也是拿起了筷子，夹了筷菜吃了口，继续缓和着包厢内的气氛，他确实有些偏向张安瑜这边的意思，这时候也是再给大家台阶下。 当下这边四人便是说说笑笑的吃喝起来…… 130、倭人的心更大 朱琦、侯华林在楼上听着下面说话，倒也能感觉到几分楼下的微妙气氛变化。 随着最初的一幕赔罪戏码后，楼下四人便看似客套的吃喝起来，黄金宝、张晓林都没怎么说话，杜庆祖却是连连开口说些商海滩发生的事情，调剂着酒席上的氛围。 而那张安瑜也是配合着杜庆祖闲聊说话，似乎也有打消双方陌生隔阂的意思，在杜庆祖说到商海滩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是故意说了些背后的缘由之类，显示他有特殊的灵通消息。 这其中倒也说到了何氏武馆和黑狼商社的事情，虽然在杜庆祖这样的人物眼中，何氏武馆、黑狼商社的争端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也就是小势力争夺一个码头而已。 只是之前何劲东被人打了黑枪，侯华林大闹黑狼赌坊的事情，也算是在商海滩传出了一些话头，能作为这些大佬在酒席上的话资。 “哈哈，听说那个独眼狼是倭人扶持的狗腿子，看来倭人是想抢一个码头做什么事情了！二哥，倭人会不会也是想借助那码头，偷偷运送香膏到虹口啊，最近在虹口这边新开了好几家香膏馆，也是分了我们不少生意了！” 杜庆祖作为商海地下大佬自然也能知晓黑狼商社背后有倭人的底子，这次黑狼商社夺了何氏武馆码头的事情，他一眼便看出是倭人的授意。 只是他不知道倭人的真正意图，只以为倭人也是想通过这个码头偷偷运送鸦片，所谓的香膏也就是他对于鸦片的好听说法了。 杜庆祖、张晓林现在把持着商海滩绝大部分的鸦片生意，包括鸦片源头和各家烟馆，然而倭人在他们盘踞的虹口区，却也扶持了一些小社团开起了鸦片烟馆，自然就会抢夺他们的客源了。 不过，之前倭人的烟馆也是向杜庆祖、张晓林这边进货鸦片的，这样倒也算是能让他们赚钱，他们也就忍了下来。 可如今倭人似乎另有想法，准备开拓自己的进货渠道，这自然让他们两位有些不满了。 现在倭人通过黑狼商社控制了一处商海货运码头，顿时让杜庆祖有些敏感起来，若是倭人通过码头往商海输送鸦片，那他们的垄断地位便打破了。 “哼，妈了巴子的倭人，就是仗着他们在虹口有些道场势力，要不是老大不让老子把事情闹大，老子早就去挑了他们那些烟馆了！” 张晓林在口中骂喝了一句，可显然有些色厉内敛的意思，他的玄一社其实就是专门负责打架的武斗势力，可以说他在三人中的分工中，就是负责动手解决问题的。 然而虹口这边属于倭人聚居的租界地盘，不仅有倭人领事馆的军事武官，也有不少倭人开设的道场势力，也算是盘踞独霸一方了。 哪怕是他们这些商海滩的地下大佬，也不愿轻易去倭人地盘闹事，这也是他们容忍倭人在虹口扶持社团开烟馆的根源，否则他们早就出手清理掉这些抢生意的烟馆了。 “老二、老三，倭人就是不安分的混蛋，可毕竟是在公共租界，闹出事情来，还是要弄到我这边来摆平麻烦，到时候我难道还能为难你们，其实虹口那边也分不了多少钱去，就当是喂狗了！老三，这个事情，你另外想办法和倭人沟通下，肯定能解决的，犯不着把事情闹大了！” 黄金宝身为法租界的明人总探长，主要就是能凭借他的地下大佬身份，帮法租界控制好局面，这样才能让法租界的法国人看重他。 虹口虽然属于公共租界这边，和他这个法租界明人总探长没关系，可事情真要闹大了，法国人自然也要给公共租界的其他各国交待，他还是会被拉出来解决问题，一个不好也会被法国人追责。 故而他也是不愿意和洋人的事情牵扯上，倭人同样算是洋人，他也是能躲就躲的。 当然了，商海滩这边杜庆祖、张晓林掌控的鸦片生意中，也有一部分利益是属于黄金宝的，黄金宝也不希望倭人在虹口区坏了规矩，那会影响了他的收益还是小事情，主要会影响了他们对商海滩的控制。 所以黄金宝还是把皮球踢还给了说起这事情的杜庆祖，在他们三人团队中杜庆祖就是专门负责对外沟通，用软刀子解决问题的。 黄金宝还是希望杜庆祖能和倭人达成一个协议，解决了虹口这边的鸦片烟馆问题。 “大哥，倭人那边还真不怎么愿意给我面子，之前我也找人送话过去，想找对方的领事聊聊，可人家完就不睬我！对了，张先生，听说你们和倭人这边算是有些关系，怎么样，要不给牵线沟通下！” 杜庆祖对于如何和倭人谈判什么倒是不担心，可现在的问题是倭人完不睬他，虽然他也可以直接找上门去谈判，但那样关系可就闹僵了。 所以此时他忽然看向了张安瑜，倒是带着几分特殊意味的说着，这似乎也算是他们对张安瑜能力的考验了。 张安瑜方才听他们三人说的鸦片什么的，内心其实有些不高兴的，真当他是什么人啊，居然在他面前这么正大光明的聊鸦片生意，要知道他也算是代表了两广官方势力的。 现在听了杜庆祖的话语，他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黑狼商社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据我所知，倭人让黑狼商社夺了那码头，恐怕并不是为了鸦片烟，我们的消息是，倭人可能想通过码头往商海偷运军火！倭人的心思可能比三位想的更贪婪！” 说到这里张安瑜转头看了看，此刻包厢中也没有外人，餐馆的伙计之前就被打发走了，外面也有黄金宝手下的便衣看着门户，故而此刻他也能直接谈他想谈的事情了。 “黄总探长，张老板、杜老板，其实张某人这次来商海，就是收到了一个消息，倭人想趁着我们和金陵这边的纠葛，来个黄雀在后！所以我这次约见三位，就是想拜托三位，阻止倭人对商海的念想！三位，也不想让商海，也变得和关外一样，成为倭人占据的殖民地吧！” 张安瑜算是说出了他这次约见三位大佬的真实目的，只是他这个话语让在座的三位大佬惊讶之余，也让楼上偷听的朱琦惊到了…… 131、国家危机之际 楼下张安瑜对那三位大佬说出的话语，让楼上偷听的朱琦也惊到了。 朱琦真没想到，倭人意图通过“大发”码头偷运军火进入商海的事情，已经不是只有他知晓的秘密了。 看来他还是有些小看了这方世界的本土势力啊，至少张安瑜所代表的两广军阀势力已经探查到了这个信息，甚至想到倭人可能会借着明人的内战，黄雀在后的趁机入侵。 这让原本有种稳坐条鱼台，等着倭人把军火运到“大发”码头，在暗中动手的朱琦，有些乱了计划。 “琦哥儿，码头的事情，好像已经让人知道了，那我们还能弄到枪吗？” 侯华林同样在朱琦的帮助下，听到了楼下的说话声，倒是比朱琦表现的更为担忧几分，一时间抓耳挠腮的有些坐不稳了。 看他的样子，都想马上跑去码头拢住所谓的军火，好像那边尚未存在的军火已经要飞了般。 “别急，现在看来这还真不是秘密了，就看这个消息倭人知不知道了，要是倭人不知道，那么军火还是可能会运到码头的，我们还有机会。不过，现在看来不只是我们盯上那军火了，也许这个张安瑜来商海，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可真要是这样的话，也许何氏武馆可以从里面摘出来了！” 朱琦毕竟是经历过大事情的超级特工，心头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快速思量这个情报曝光之后可能出现的局势变化，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事情最终会变成什么状况。 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要是情报不再是他独家知晓，那码头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运作得当，何氏武馆也就未必会被倭人当作第一怀疑目标了。 “可是，琦哥儿，枪呀，枪呀！那倭人要是不把枪运送过来，怎么办！” 侯华林才不管其他，只是想着原本朱琦说的劫夺军火之事，他可算是心心念念的很久了，现在可能倒手的军火，也许要泡汤了，他感觉很是郁闷啊。 “猴子，别急，要弄枪，总是能弄到的！我们再听听！” 朱琦看侯华林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只能安抚了他一句，不过楼下也是说到了关键之处，朱琦还是想知道那张安瑜找黄金宝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军火！张先生，你这话有谱吗？” 楼下包厢里杜庆祖先是惊异的问了一句，他的脑子灵活，很快意识到张安瑜这话语背后的意思，这是说倭人占了关外还不够，居然还想入侵神州内腹之地。 “张先生，就算是倭人想这么做，其他洋人国家也不会答应吧！之前在东山府庆岛市，倭人不也被各国逼着归还了庆岛嘛。现在可是商海啊，公共租界有这么多洋人国家的领事馆存在，倭人也敢对商海动手？” 黄金宝也有些惊讶的问着，毕竟他的地位和法租界明人总探长这个身份关系很大，要是没了这总探长的身份，他也就少了一身官皮，也就没了特殊的地位。 然而倭人要是真的入侵商海，将商海变成了倭人的殖民地，那法租界会如何，他这个法租界的明人总探长又能担任多久呢？ 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在三人团队中的位置就尴尬了，也未必能在名义上压着张晓林、杜庆祖两人了。 “倭人要往商海运军火？” 还有一个张晓林却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上面，他很快对这批军火产生了兴趣。 如今在他们三人势力中，也只有黄金宝手下探长、便衣们有着合法持枪的名头，他和杜庆祖手下的打手基本上还只能玩手斧、砍刀这样的冷兵器。 然而枪械火器很明显将替代冷兵器成为新时代的武力标志，以张晓林的身份地位，手头虽然也有几把长、短枪，可数量并不多，也就是张晓林贴身保镖们才能配备。 张晓林也希望自己手里能掌控大量军火，那他在商海滩的实力就能更强几分了，可军火真不是容易弄的东西，他就算是商海滩的黑道大佬，也没地方找到军火的来源。 现在听说倭人将偷偷弄一批军火到商海，他自然就动心了，既然倭人是偷偷把军火弄到商海的，那他下手劫夺了，倭人也不能说什么的。 “三位，国家危机之际，张某人只求三位能出手保护商海！如今两广局势已然不可逆转，北伐旧党，革新神州，让大明摆脱帝制，方可走上强国之路，待北伐成功，天下归一，三位自然也有守护国土之功勋！” 张安瑜方才说出了这些话语之后，目光也是在观察他们三人的反应，见他们似乎都产生了惊异和兴趣，便在心头暗暗有了点底气，马上又开口忽悠着。 “张先生，你说的这些，我们不是很懂，可你想让我们破坏倭人的入侵，究竟该怎么做，我们的能力毕竟有限，还是希望张先生能指点一二！” 听了张安瑜的话语，主位上的黄金宝没有表态，张晓林也是冷冷一笑，显然张安瑜这种高大上的忽悠话语，他们是完不感兴趣。 现在两广军阀势力和金陵官府之间的战事结果还两说，他们自然不可能马上站位什么的。 谁知道两广所谓的北伐能不能攻到金陵，若是他们败了，那现在张安瑜说的一切都是空谈。 于是作为三人团伙中负责对外接洽沟通的杜庆祖便主动开口了，他之前有些替张安瑜说和的意思，可此时他却还是能摆正自己位置的。 他也不爱听这种忽悠的话语，他只想知道张安瑜究竟希望他们三人做什么。 如果是他们能做到的，他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若是超越了他们的能力，或者会大大损害他们利益的事情，他们才不会出手，管你说的再是高大上，关他们三个黑道大佬什么事情。 “指点不敢当，只是张某希望三位能阻拦倭人将那批军火运到虹口倭人开拓团，至于这批军火怎么处理，那三位自然比张某更有方法了！张某只是不希望倭人得到这批军火，其他的都不管！就这一点来说，以三位在商海滩的势力，想来不是问题吧！” 张安瑜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随便忽悠了对方，也就说出了他的干货，不过他希望这三位大佬做的事情，确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132、都是为国出力嘛 “哦，这倒是不难，哈哈，倭人想私下运送军火去虹口区，首先就要通过法租界，这是我们的地盘，没我们同意，什么都别想运过去，我们可以轻松截断了法租界的运送通道！要是倭人想走水路的私货渠道，我们也都熟悉，也能拦下来，到时候下手就更简单了！不过，张先生，我们要是这样做了，对于大局又有什么意义呢？若是倭人真有心做黄雀，在你们打仗时候，忽然派出军队杀过来，我们这些街头之人，可是没什么能力阻拦的！” 杜庆祖再次代表黄金宝表态着，可是他也清楚这批军火就是一个小插曲，若是倭人真有心发动侵略战，就算是没有这批军火，倭人军队依旧可以杀过来的。 “这个事情，张某自然知晓，所以这次张某来商海，也会和各国领事馆进行照会，一方面是寻求各国对我方北伐之战的支持，一方面就是揭破倭人的阴谋，给倭人制造国际压力，迫使倭人不敢轻易出兵，这方面的事情就交给张某吧！现在我们只是需要拖延时间，只要在我军北伐战事期间，倭人不能趁势出兵，那我们就不会再给倭人机会了！到时候北伐军入驻商海，倭人若敢来，那就直接把他们打回去！” 张安瑜知晓这三个黑道大佬的小心思，让他们坐个顺风车，自然不会有问题，可要是他们感觉自己会有危险，他们也就不会去做了。 故而他故意点出他这次来商海的另一个任务，那就是直接联络各国驻上海的领事馆，对各国揭破倭人的阴谋，制造国际压力来制约倭人。 这也将他这次所具有的身份地位大大拔高了，而他提到北伐军入驻商海的话语，其实也带着几分威胁意思，若是黄金宝他们不帮忙，那等北伐军到了商海，他们这些地方混混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反正当北伐军占了商海的时候，那他们就是商海的主人了，像黄金宝他们这些地下皇帝毕竟也是不能和官方势力对抗的。 “张先生，那要是倭人不把军火运过来了呢！现在我们这边已经这么多人知道这个消息了，你又要去找各国领事，那说不定倭人就不干了呢！” 杜庆祖的目光和黄金宝做了个沟通，转头看着张安瑜淡淡说着，显然这次劫取倭人军火的事情，他们也有些动心了。 哪怕杜庆祖、黄金宝不像张晓林般，对这批军火有兴趣，可军火也代表着一大笔钱啊。 他们就算是自己不用，弄到黑市上自然有大把人会感兴趣，以他们在商海的势力地位，只要暗中派人去劫夺军火就行，完可以在表面上把自己摘在外面，那就是白捞的好处。 可他们同样有着一个担忧，若是这个消息扩散出去，那倭人又怎么可能还会把军火往大发码头这边偷运过来呢。 他们这边到能保留这个消息的隐秘，可张安瑜既然要找各国领事谈判揭露倭人的阴谋，那又如何确保消息不会传到倭人那边去。 既然各国要给倭人施加压力，总不可能平白无故找倭人说什么吧。 “不，我们必须让倭人先把军火运过来，这样才能抓住证据，才能对租界产生威胁，让各国有施压的理由，当然，这批军火最终可以交给三位处理！” 张安瑜明白杜庆祖的意思，马上便解释了状况，他来找这三位大佬出面劫取倭人偷运的军火，就是看重了他们在商海的势力。 也只有他们动手，才能让倭人没办法偷偷把军火运送到虹口区的倭人聚居区。 只是他还是有些忽悠的意思，这批军火真要是作为证据来验证倭人的阴谋，最终能不能留给这三位大佬也是两说，租界的外国管理方又怎么放心把军火交给一些流氓混混呢。 另外真要是把事情最后暴露了出来，三位大佬也就没办法躲在背后看清闲了，只怕也要和倭人直接对立上了。 那么这三位商海的黑道大佬，说不得就被他拖下水，只能和他背后势力进一步合作了。 故而看着三位大佬心有所动的样子，张安瑜心头也是暗暗得意，只要能将他们拖入他所在的两广势力，那么兴国社在商海的行动力便可以得到大大提升了。 不说张安瑜心头怎么想，只说那边杜庆祖和黄金宝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又看了眼张晓林，现在基本到了最后拍板的阶段了，杜庆祖是不好直接开口回应，需要黄金宝来做决定了。 “哈哈哈，这是小事情，没问题，这个忙，我们可以帮！晓林，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黄金宝再次看似憨厚的笑了起来，直接答应了这个事情，随后便将事情安排给了张晓林处理，他也是老江湖了，自然也知晓这个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有好处的。 通过这个行动，他们也算是和两广势力有所交情了，不管日后如何，至少也是多了条路。 至于这事情可能带来的麻烦，可能让他们和倭人对立上，那也无所谓了，毕竟租界这边倭人的影响力并不大，还是其他那些西方国家做主的。 “大哥，好，这事情我来办！” 张晓林也没有推脱，直接应承了下来。 “那张某就多谢三位的义举了，届时若什么消息，张某也会及时知会，必然不会让倭人的阴谋得逞，三位，张某再敬三位一杯！” 张安瑜见黄金宝、张晓林答应了下来，心头略微松了口气，他这次来商海的任务算是解决了一个，同时他和这三位大佬有了这样的关系，算是和他们搭上线了，日后若是在商海有什么事情，他再想找他们帮忙，就不用像这次般四下托关系、用手段的邀约了。 “张先生客气了！这也是为国出力嘛！哈哈哈，我们也都是大明人，终究不会眼看着倭人在商海弄事情的！” 黄金宝虚伪的客套了一下，虽然他不爽之前张安瑜带着威胁的邀约见面方法，但他还是愿意保留和对方所代表两广势力的关系。 于是接下来几人又是互相恭维客套的闲聊吃喝起来，说了一些两广这边北伐战事上的可说之事，以及如何对待张安瑜现在这个掩饰身份的态度。 至于那大发码头牵扯的何氏武馆，他们根本就没有提起的兴致。 他们都没有将何氏武馆放在眼中，再说何氏武馆属于武行一系，和他们这些黑道社团也是黑白相对的，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兴趣多管。 这样正事聊完了，双方也吃喝的差不多了，黄金宝、张晓林、杜庆祖三人便起身先回了，而张安瑜表面上又装出了几分低姿态，亲自送他们到了大世界的门前…… 133、事已至此，不如…… 随着楼下三位大佬带着手下一大帮人离去，朱琦、侯华林也从三楼的饭馆包厢离开了。 只是他们没有跟着三位大佬一起离开大世界，只是先混到了大世界的其他地方先藏了起来。 随后大世界便又重新对外开放了，一切仿佛都恢复到了正常的状况，只是受到了之前的事情影响，至少在夜晚到来前，今天大世界的生意也是清减了不少。 朱琦、侯华林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在大世界玩了，很快就混在后来的客人中离开了大世界，回往了何氏武馆，然后就寻何老头说了这个事情。 何老头也是非常重视这个事情，马上让人找来了张鲁鸣，几人便聚在了何老头的房中商议起了这个事情，顺便也是说一下几人在这些时日的各种消息。 “何伯，现在那张晓林也会探查码头这边的状况，只要暴露了他的存在，倒是可以让倭人转移对武馆的关注，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会直接怀疑到武馆这边了。只是现在事情也有些复杂了，不知何伯对此是怎么想的！” 朱琦先将他和侯华林听到的消息，大致对何老头讲说了一遍，然后便看着何老头，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琦哥儿，事已至此，其实我们也没必要掺和了吧，那张晓林在商海的势力颇大，让他和倭人去斗，也算是旗鼓相当！”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果然是有几分撒手之意，何氏武馆相对于张晓林这样的黑道大佬，有些太弱小了。 他原本就担心何氏武馆弄不过倭人，强行搞事情会让武馆遭遇大麻烦，现在既然有别人出手对付倭人了，那何氏武馆似乎也就没必要掺和了。 “师父，可那是军火啊！难道就这样放手不要了！” 侯华林听何老头这样说，再次有些心急的叫了起来，他可不愿意白白丢了弄枪的机会。 “哼，拿了这些军火，只会有更大的麻烦，到时候倭人会寻找军火，那张晓林同样会找军火，我们拿着军火就是烫手的山芋，一个不慎，武馆就毁了！再说，我们武行中人，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你什么时候见到我们武行玩枪了，那就是玩物丧志，有这个时间，先把你的暗劲功夫练实了再说！” 何老头瞪了眼侯华林，对于这个徒弟一心牵挂着枪械军火，他有些恼怒了，好好的功夫不练，就想着玩枪，那这一身功夫还怎么能进步。 在他这样的老辈武师眼中，玩枪械就是走歪门邪道，不是练武之人该玩的东西。 “何伯，也先别这么下定论，虽然现在有别人愿意对付倭人，可以让武馆从漩涡里摘出来，可事情只怕不会这么简单，那张晓林也未必肯直接得罪倭人，说不定他会把事情载到武馆头上，所以我们武馆还是要关注这个事情的！对了，何伯，你这边不是可以联系到金陵锦衣卫这边麽？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朱琦见何老头表现出了这种态度，其实也有些不满何老头的退缩，但他也没坚持一定要武馆出手劫夺那批军火，他的目的本来就是火中取栗的解决嗅犬情报组三个倭人而已。 现在朱琦心头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两广这边的人已经得到了这个情报信息，那么金陵这边是不是也能得到这个消息呢？ 毕竟金陵这边算是正式继承了大明帝国的锦衣卫系统，按说锦衣卫作为大明的特殊部门，应该比两广这边的地方势力，更具有情报上的优势吧。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便又瞪了眼侯华林，才开口道，“我这几天也找武行的老伙计聊了聊，故意说了说这次的委屈，然后点出狼崽子背后是倭人在作靠山，不是我们老百姓能对付的，故意点出了找锦衣卫对付倭人的意思，倒是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在法租界的古玩黑市街有一个当铺，就是锦衣卫在商海的点，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到那个当铺递消息！” “不过，琦哥儿，现在既然有两广的人插手了，我们还有必要找锦衣卫的人麽？到时候，别是弄得更麻烦了！” 何老头想了想却又不明白朱琦还想干什么，在他看来，既然两广那边派了人到商海，也是有心来破坏倭人的阴谋，他们在暗地里支持也可以，难道还要搅事情来捣乱麽。 随后何老头似乎也怀疑朱琦和侯华林一样，对那批军火产生了兴趣，他不免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越来越依仗这些外物，完忘了武师还是应该靠自身的功夫。 “四师兄，你这边呢，最近码头这边有什么消息吗？” 朱琦对于何老头的问话不置可否，便又向那张鲁鸣问着，他一直是盯着码头这边的消息。 张鲁鸣迟疑的看了眼何老头，其实他倒是和何老头的想法差不多，现在既然已经有别人接手了这个事情，那武馆其实没必要再掺和这个事情的。 但此时朱琦这样询问，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倒是没什么消息，不过，黑狼商社的人在偷偷运送鸦片，码头上的工人闻到了鸦片的味道，这些混蛋，果然不干好事！” “对了，还有，前几天猴子不是去他们赌场闹事了麽，最近我听到消息，黑狼商社的人似乎在打听我们武馆看护的一些场子，也准备去那些场子闹事，故意给我们武馆惹事！师父，我已经安排下面的师弟们小心防备，可这还真是有些防不胜防，这些混蛋不敢到武馆闹事，倒是准备牵连我们下面的生意了！” 张鲁鸣现在负责着何氏武馆的很多生意事宜，又专门盯着黑狼商社这边的消息，也算是消息灵通了。 现在看来黑狼商社的人果然还是想找回之前丢的场子脸面，所以他们想出了这样的下作手段，可偏偏也让何氏武馆会感觉很难受。 毕竟何氏武馆没有自己的生意店铺，之前主要就是靠码头那边的生意，现在丢了码头，也就剩下了一些店铺、酒楼之类场子的安保看护生意了，可黑狼商社要是专门去这些场子捣乱，那何氏武馆只怕又会丢了这些零散业务，日子就真难过了。 这种下作手段，何氏武馆还真没办法阻拦，除非是直接找上门去挑了那黑狼商社…… 134、有些像是变种人 黑狼商社的老大独眼狼显然看出何氏武馆忌惮他们背后的倭人，不敢和他们正面开战，就想到了这个报复手段。 偏偏这还真的寻到了何氏武馆的软肋，他用这种手段真要是闹得何氏武馆生意都黄了，那何氏武馆的日子也会很难过了。 走白道就是这么麻烦，很多事情都不如黑道自在，赚钱的渠道太少，受限制的太多。 张鲁鸣现在说出这个事情来，也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希望何老头能给一个应对的办法，他毕竟还不能真正对武馆的事情做主。 “这些狼崽子，四师兄，要不我再去大闹一次他们的赌场和其他馆子，特别是那些烟馆子，我直接放把火烧了，烧干净了他们的鸦片！” 侯华林闻言，感觉这个事情是他引起的，便想着自己打上门去了结麻烦，上次他只是在赌坊弄了些钱，也不算是什么大闹，这次他可是准备去大闹一场了。 “别急躁，老四，这个消息准确吗？确实有些不好处理，这样吧，先派人去城南那边盯着，要是对方的人手出来了，我们就派人过去直接堵住！不过，我想，再等一些时日，等那军火的事情曝出来了，这些狼崽子也就成了过街老鼠，到时候我们再对他们算总账吧！这些日子，我们先忍忍！反正阿虎的腿伤还没好嘛！” 何老头一开始也有些皱眉，但后来还是在心头憋了口气，准备暂时忍下来，他还是怕武馆和黑狼商社这边的事情闹起来，倭人又会在暗中打枪了。 “师父，不能忍！”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坚定的声音，众人转头看去，竟然是何氏武馆的大师兄何劲东。 如今何劲东的腿伤虽然还没有痊愈，可也能拄着拐杖下床行走了，不得不说他体内隐藏的特殊能量大大提升了他的身体素质，显然也加快了他伤势的愈合。 之前几天朱琦也去检查过他的腿伤，主要就是用精神意念感知了一下他腿伤内的恢复状况，发现他体内特殊能量对于恢复伤势的奇效。 按照正常的枪伤来说，何劲东的伤势至少要小半年才能收好伤口，然后要一年左右才能恢复正常。 可现在就朱琦的推测，何劲东的腿伤最多再一个来月就能恢复了，之后再锻炼一段时间，基本可以完恢复如初了。 从何劲东大腿中枪到现在，其实都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可见他体内那种特殊能量对于伤势恢复的功效了。 这让朱琦对他体内这种特殊能量产生了几分好奇，故而朱琦在几次检查伤势的时候，也是特别探查了一下何劲东体内这种特殊能量的状态。 结果朱琦发现这种仿佛溶于何劲东血脉中的特殊能量，应该随着何劲东练武提升气血之力后，也得到了一定的增幅。 何劲东拥有暗劲中期的武道境界，体内也是练出了强劲的气血之力，也就是和侯华林身上淡金色磁场所反映的生物能量般，体现为一种溶于血脉中的人体生物能量。 按照朱琦对于国术武道的了解，若是何劲东可以突破化劲，那么这种练出来的气血之力也就会转变成为朱琦所修炼的真气，或者是所谓的罡气。 这样便是由外转内的先天之道了，虽然朱琦感觉以武入道修炼出来的罡气，还是和自己这样练气而成的真气不同，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突破了先天境界。 朱琦毕竟还不知道国术所谓的化劲抱丹，究竟是怎么个状况，没见到过真人。 好吧，先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朱琦就是感觉何劲东通过练武练出来的气血之力，也让他体内那种藏于血脉内的特殊能量得到了增补，这种特殊能量甚至在吞噬吸收何劲东体内的气血之力，反正这并不影响何劲东驱动气血之力施展暗劲手段。 其实这种特殊能量在转化为暗劲之时，更能提升攻击的威力，这也是何劲东的实力在商海滩武师中数一数二的缘由吧。 或许当这种特殊能量达到了一点的浓度，就能彻底激活这种特殊能量，能让何劲东的产生血脉激变，让他的身体素质实现一个质的变化吧。 那样的话，或许何劲东的体质也能获得特殊提升，身体的恢复力也会更加厉害，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何劲东的身躯细胞、基因产生什么影响，让何劲东的身体出现特殊的变化。 当然，这又是朱琦的一种猜测，朱琦甚至联想到了自己所看过漫威电影中的变种人，也许这种特殊能量便能像x基因般，给何劲东带来特殊的基因突变，成为一个异能人。 现在朱琦也不知道何劲东体内的特殊能量源于什么，或者说传承于什么，或许和何青一样属于特殊妖灵传承，那说不定就会让何劲东变成金刚狼、剑齿虎这样具有强悍肉体恢复能力的变种人，又或者用这个世界的说法，属于那种拥有妖力的妖族后裔。 所以一旦何劲东激活了体内的特殊能量，也许就能让身躯产生一些变异，如同剑齿虎般可以伸出利爪，拥有更为强悍的实力。 当然，真想要激活这种溶于何劲东血脉中的特殊能量，也是不容易的，现在还是处于一种量变的积累过程，想要达到质变标准，朱琦也不知道要如何才算是达标。 可从现在何劲东体内的状况看起来，只要拥有这种特殊血脉，那便已经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恢复力。 朱琦相信何劲东体内的特殊能量应该和何青体内的妖灵血脉差不多，所以何青那瘸了的左腿，也能看不到什么枪伤创口，同样应该是体内的木妖血脉产生了特殊作用。 现在朱琦也想过了，下次给何青动手术矫正瘸腿的时候，或许可以研究一下何青体内的特殊木妖精灵血脉是什么状况，是不是和他在何劲东体内感知的这种特殊能量差不多，那样朱琦就可以确定自己的几分猜想了。 嗯，这些不多扯了，反正何劲东对于救了他一命的朱琦，是颇为感激。 他当初被抬回武馆的时候基本失去意识了，很多事情是事后从何青这边知晓的，可每次朱琦去看他检查伤腿的时候，他都对朱琦表示的感激之情。 同时他也已经知道自己被打黑枪的背后缘由，对于打黑枪的倭人，他也是满心愤恨，一心憋着如何报仇的…… 135、不能这样忍让 何劲东的腿伤在他体内特殊能量作用下，恢复的极快。 作为一个实力不弱的武师，他也受不了天天趟床上的日子，所以在朱琦、何青检查他的伤腿，觉得他可以起床拄拐活动之后，他便躺不住了。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起床在后院拄拐转悠。 刚刚他就是在起床散心的时候，听到何老头房中的说话声，主要就是何老头喝斥侯华林的声响，便注意到了房里的状况。 作为一个拥有暗劲中期境界实力的武道高手，何劲东的耳力自然也很不错，所以就听到了何老头房中的说话内容，结果听到何氏武馆如今遇到的麻烦，又听到何老头那保守的应对，他忍不住推门走了进来。 “阿虎，你怎么又起来了，你现在什么都别管，先把腿伤养好了再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一直忍下去，只是现在的局势复杂，我们做什么事情，可能影响了大局，所以我才想着等一等！” 何老头见是何劲东，便关切的指点侯华林上去搀扶何劲东，让何劲东在屋内寻了椅子坐下，然后才又解释了一下他的态度。 “师父，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这样忍让黑狼商社，对方这样欺负上门，要是我们这样忍着，别说我们武馆的生意了，就是日后外人会如何看我们武馆！” 何劲东之前基本接手了武馆的日常生意事务，自然也习惯性的有了主事姿态，要不是他的腿伤了，其实他已经可以决定何氏武馆的各种事情了。 不过，他对何老头毕竟还是尊敬的，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又顿了一下，收敛了几分态度道，“师父，堵是堵不住的，对方就算是从城南出来了，可他们说是要去码头，那我们怎么拦他们，我们要是硬拦，反而会牵扯到码头这边的事情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客气的反击，最好让倭人觉得事情大了，会影响了他们的计划，让倭人阻拦黑狼商社闹事！” 何劲东虽然不愿意像何老头般退步忍让，可也不是一个莽夫，他说出的话语也算是有些道理，何老头闻言也是皱眉思量了起来。 何劲东见何老头开始考虑起了事情，便又开口道，“师父，另外，我觉得琦哥儿和猴子的想法也没错，这年月，我们的功夫虽然有用，可终究敌不过子弹，师父，你看我这腿，我的功夫，差点就废了，命也差点丢了，所以我们武馆虽然以功夫为本，可得跟上世道的变化啊！” “师父，现在看起来，这世道究竟会如何还难说，可要是我们能弄到那批军火，等于是让武馆有了应对变局的底气，虽然在明面上我们不能随便动用，可有备无患不是麽！退一万步说，万一倭人真打到商海了，我们能看着不管，到时候手里有家伙，总比赤手空拳的好吧！” 何劲东也知道军火的事情，显然他也是支持武馆偷偷弄这批军火的，虽然他是武馆的大师兄，但他毕竟不是何老头这样的老底子武师，身在商海这样的大都市，何劲东的眼光也更开放些。 当然，这次他被打了黑枪，也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他这一身暗劲中期的实力，居然挡不住一粒子弹，他心中对于军火枪械也是不敢小视了。 “阿虎，你……，唉，也罢，反正武馆以后是交给你的，你想怎么败，就怎么败！不过，这个事情，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复杂，你想过后果吗？” 在面对何劲东时候，何老头显然有了几分放手的意思，毕竟他之前就把何氏武馆交给何劲东来管理了，所以他对何劲东不会像对侯华林般随口斥骂。 此时听何劲东的意思，居然也动起了那批军火的脑筋，何老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情他已经没办法阻拦了。 其实他也知道时代变了，功夫在好也抵不过一粒子弹，只是他还是有些转不过弯而已。 毕竟身为一个传统的武师大家，何老头觉得武师拿着枪械，就是丢了自己的根本，到时候人人都玩枪了，又怎么还会用心思、费时间的去练武呢。 可现在何劲东拿着自己的伤腿说事，何老头也是不得不面对现实了，世道确实不同了，别人都玩枪了，自己还是死撑着功夫，又有什么意义。 可想到如今这事情牵扯到的势力越来越多，何老头还是劝了一句，毕竟何氏武馆只是一个小小的武馆而已。 “师父，放心，这个事情，我们肯定要小心谨慎的，不过，我想琦哥儿应该能想出办法来！” 何劲东向何老头保证着，只是最后目光却又看向了朱琦，显然把希望寄托在了朱琦这边，现在他对朱琦可算是十分的信任了。 同时他也觉得朱琦是一个很有头脑、本事的人物，他相信朱琦可以想出办法来解决问题，达成目的。 “何伯，何师兄，这个黑狼商社反击报复的事情，我也算是有些责任，所以其他事情暂时可以放一放，当务之急还是要处理黑狼商社的反击。只是这个问题，就像是何师兄所说，堵是堵不住的，依我看，最好就是诱使对方寻一个我们有准备的地方下手，然后一次性把对方打痛了，让对方不敢随便再伸爪子，那就能暂时遏制对方的报复。” “另外，何师兄说的没错，我们要让黑狼商社背后的倭人来阻止黑狼商社继续报复，毕竟倭人这次利用黑狼商社，是有特殊目的的，他们也不会希望黑狼商社和我们武馆之间的纠葛，影响了他们的特殊目的，只要我们闹出些事情，掌握好一个度，自然让倭人不会继续对武馆下手，也能让倭人出面阻止黑狼商社做事。只是这就需要情报和计划了，暂时我也没什么办法！” 朱琦在方才张鲁鸣和何老头说到黑狼商社反击报复手法的时候，心头便在考虑如何应对了。 这个事情算是他挑动侯华林去大闹黑狼赌坊才闹出来的，他对此也是有些责任的，不过黑狼商社这种手段确实恶心人，要是何氏武馆不能直接去动黑狼商社的老巢，还真是对黑狼商社的骚扰防不胜防。 但现在要是何氏武馆对黑狼商社动手，确实又会影响了倭人的计划，说不定又会引来倭人对何氏武馆的暗枪打击。 朱琦一时间也是想不好办法，其实他觉得何老头说的也没错，一切最好就是等到军火的事情闹出来了，那么黑狼商社作为倭人推在外面的棋子，自然会成了弃子，到时候怎么对黑狼商社下手都不是问题了。 可之后何劲东进来，到现在何劲东又把问题推到了朱琦这边，朱琦只好开口表态一下了…… 136、先准备些事情 “何伯，何师兄，这个问题，让我再慢慢想想，我会尽快想个主意，先阻止黑狼商社的报复！” 朱琦对何老头、何劲东做了一个表态，不过朱琦心头还是有些把握的，至少何氏武馆也算是地头蛇，很多情报信息也能在第一时间探查到。 故而弄个计划先打退黑狼商社的一次报复，应该不会很难，主要还是一个度的把握，让倭人不会替黑狼商社出面报复何氏武馆，只会阻拦黑狼商社的报复行动。 这样顿了一下，朱琦又开口道，“至于那军火的事情，现在局势虽然有些复杂，可我们的优势是对码头熟悉，张晓林那边应该是想着如何在半路上劫取倭人运送军火，所以我们完可以直接在码头动手，到时候再留下军火在码头被烧毁的假象，或许就可以火中取粟了！” “所以我才想着，能不能再把金陵这边的锦衣卫势力弄进来，将水弄得更浑一些，那样才方便我们浑水摸鱼！但具体怎么弄，我同样没想好！” 朱琦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方面的事情他确实也不擅长，要不是关系着何氏武馆的家业，他更习惯于直接动手灭了这些麻烦。 当然，在码头这边怎么弄军火的念头，他倒是有点想法了，只是需要具体做事的计划安排罢了。 可问题是现在的局势变得更复杂了，所以怎么才能安的弄走军火，而不会在事后牵连到何氏武馆，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没事的，琦哥儿，这些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做的，我们都会帮忙做好！我这腿上的一枪，肯定不能白挨了！” 何劲东倒是颇为相信朱琦的本事，听着朱琦的话语，他相信朱琦一定能想到办法，反正朱琦比他们这些武夫有脑筋多了。 “嗯，现在倒是确实要先准备一些事情！这样，张师兄，这次对付黑狼商社报复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猴子了，你只要继续盯紧码头这边的消息，一旦军火到了码头，我们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另外，我们还要准备从码头运走军火的船只以及存放军火的可靠地方，这些张师兄，你能有办法做到麽？” 朱琦想了想还是有些事情要先准备起来了，现在能办这些事情的也就是张鲁鸣了，故而他拦下了对付黑狼商社报复的事情，却把这些事情交给张鲁鸣来搞定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船的话，我随时可以准备好，绝对是信得过的船主，到时候也不用让他们知道，我直接借船过来自己划，也就可以了！不过军火肯定不能往武馆送，可以在江对岸的乡下找地方！师父，武馆里的毛八，毛狗子，就是江对岸洋泾佃村的人，那边水道复杂，可以直接开船过去，运送东西也方便！从城区去江东岸那边的人也很少，我看，到时候就让他们两个带路，在洋泾佃村找个地方藏军火，肯定不会给人发现了！” 张鲁鸣闻言倒也是答应了下来，弄船什么的他确实有门路，原本在码头这边他就认识一些开船摆渡的船主，另外武馆弟子中也有是从黄水江东岸洋泾佃乡下来的。 黄水江东岸地广人稀，很多地方现在就是沙地荒土，就算是有些村子也没多少住户，留下的村民也很少到江对岸的主城区来。 江东岸这边的村民都很穷，虽然很多村子都靠着江河水道，但家里也没钱弄船。 这样他们想到商海主城区来，就需要坐渡船过黄水江，可这也是要交船费的，所以往来也不是很方便，那边的村民除非是到城里来打工，否则也很少会来城里，自然对城区这边的消息不灵通。 所以有江东那边村子的本地人指引，藏东西确实不容易被发现，也不会泄露了消息，实在不行，还可以让人直接回村里看守着。 “嗯，这两小子啊，我知道！他们之前是住在码头的吧，现在好像只能搬到棚户区里找地方住了，行，那就这么安排了，到时候让他们两个回村里看着，也不会让人怀疑！” 何老头点了点头，他倒也知道武馆里这些徒弟的状况，听张鲁鸣提起自然是想起谁是谁。 “好，这样最好了！” 朱琦听了张鲁鸣的话语，也是放下了一个事情，这样只要军火到了码头，就随时能动手了，所以想了想才又开口道，“那么，何伯，把锦衣卫在商海这边那家当铺具体位置和我说下，我想办法透点消息过去，让这局势变得更浑浊些！” “琦哥儿，那你准备怎么弄啊，要是直接点破倭人的事情，这个消息恐怕就漏的太多了，说不定倭人也会收到消息，那军火就不一定会运来了！” 何老头看着朱琦，一时间也不知道朱琦究竟准备给锦衣卫这边传什么消息，若是关于倭人的消息，何老头觉得这样消息难保不会又传到倭人这边。 “这个放心，我只会把那代表两广势力张安瑜的消息透过去，然后再点出张安瑜接触了黄金宝他们，至于其他信息，自然让锦衣卫自己去调查了！” 朱琦微微一笑，对何老头保证着，在这个问题上他自然也不会乱来。 现在倭人是想等金陵明政府和两广势力开战之后，再行趁火打劫的黄雀之事。 可两广这边已经知道了倭人的阴谋，虽然听起来两广这边肯定不会放弃他们的北伐战事，然而这场战事究竟什么时候会发生就不清楚了。 但朱琦也不知道战事不发生的话，倭人会不会运送军火到大发码头这边，可以说，现在的关键就是倭人什么时候送军火过来。 那个张安瑜的任务，或许就是在战事爆发之后，揭破倭人的阴谋，用国际压力迫使倭人不能趁机出兵。 然而他要是真把金陵明政府这边的锦衣卫弄进来，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当然，朱琦最希望的就是金陵这边锦衣卫去分散张安瑜的注意力，又或者能对倭人产生一些压力，让他们提前把军火送来商海。 不过，这局势搅乱之后，最终会怎么样，朱琦还真是不预知，谁让他不是一个策划者呢。 所以朱琦又开口道，“何伯，何师兄，其实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主要目的就是破坏倭人的阴谋，如果倭人真的放弃运送军火到商海，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但我们可以用那张安瑜或锦衣卫的名头干掉倭人的奸细，也算是能给何师兄出口气了，到时候再揭破倭人的阴谋，解决掉黑狼商社这条倭人的狗，说不定武馆还是能拿回码头的！” 其实对于朱琦而言，只要解决了倭人的嗅犬情报组，也就能达成他的目的了，所以他在这边又算是打了个马虎眼…… 137、事情就先这样了 面对眼下这样逐渐复杂的局面，朱琦心中的目的还是很简单，就是趁乱解决倭人的嗅犬情报组，掩盖他偷取对方活动经费的事实。 至于那批军火能弄到自然是最好了，可要是真弄不到，朱琦也是无所谓了。 当然，从眼下的局势看起来，倭人的阴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一旦倭人的阴谋被揭破，那么黑狼商社自然会成为被明人唾骂的倭人弃子，应该会被各方势力共同打击。 毕竟倭人这边，最多就是受到国际压力，改变一下军事战争策略什么的，实质上是不会有多少影响的。 不过，阴谋被揭露，倭人自然不能继续执行计划，那么他们对大发码头只怕也不会再有什么兴趣，皆时黑狼商社从码头上被赶走，凭借何老头和那码头老板光头陈的关系，何氏武馆还是可以把码头重新拿回手中的。 真要是变成这样的结果，估计何老头和何劲东也能接受。 事到如今，朱琦也只能做这样的打算了，他必须考虑到何氏武馆的安问题，现在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可以把事情闹大了，就一走了之，反正天大地大总有他能生活的地方，可何氏武馆这一大家业，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抛弃了的。 “琦哥儿，可是那军火……” 侯华林听朱琦的说辞，似乎也有些不在意那军火的味道，心头不免有些焦急了，可刚刚他又因为军火的话题，被何老头骂了一顿，此时只能是有些懦懦的不甘心，不敢直接开口说军火什么的。 “小六，别老是惦记军火了，琦哥儿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揭露倭人的阴谋，阿虎，你也是，那批军火能拿就拿，不能拿，也别惦记着了！”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却对未来又有些安心了，他感觉朱琦说的没错，现在这么多势力掺和进来，倭人的阴谋其实已经不是问题了，大家都只是寻找着时机揭破倭人阴谋而已。 那么等这阴谋被揭发出来，那作为倭人狗腿的黑狼商社自然讨不得好，只要没有倭人在背后继续搞鬼，码头这边凭他和陈力钦的关系，正如朱琦所说，很可能会让武馆继续去看护。 再闹出倭人阴谋这样的大事情之后，在各方的关注之下，武馆继续接手码头，其实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毕竟之前码头就是武馆看护的，之前武馆便是被倭人欺负了，才受了委屈，不得不丢了码头的控制权，武馆也是会得到同情的。 不过，何老头对于那批军火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这不仅仅是他对枪械火器不屑一顾的心态，更是因为他感觉这批军火伴随着很大的麻烦，这绝对属于烫手山芋，拿在手中，很可能会引来各方面的调查和针对。 只是如今何劲东似乎对军火也产生了兴趣，对这个何氏武馆如今的继承人，何老头还是要保留几分脸面的，故而也算是委婉的表达了自己意思。 “知道了师父，不过，琦哥儿也没说那批军火一定拿不到嘛！我们事先做好安排就是了！老四，这些事情你可要用心啊！” 何劲东明白何老头的心意，但他还是不甘心，态度敷衍的回了何老头一句，却又盯着张鲁鸣吩咐了一句。 “是，是，我知道了！” 张鲁鸣的心思其实和何老头差不多，但此刻他也不好违背何劲东的意思，只好再次点头答应着。 朱琦看着他们四人的神色，便又是笑了笑，“何伯，何师兄，张师兄，猴子，那事情就先这样安排吧，下面的事情，我们就随机应变了！嗯，这些日子，上午我要去蓝房子那边培训传授护士相关知识，有事可以直接去那边找我，明天下午，我去给锦衣卫透风，另外，我也会去看看那两个藏在法租界的倭人，会不会有什么新动作！” “那么，猴子，你明天上午陪我送东西到蓝房子去，另外黑狼商社这边的动静，你也要负责盯着，你可以让蓝房子的孩子们随时送消息，不过，你自己别乱闹事情，我们要做就要一把狠的，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你要是提早闹事，那就会坏了我们的计划！对了，何伯，何师兄，你们可以想想，我们可以拿什么地方给那些恶狼下套！” 朱琦再次安排了事情，当然，很多事情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再说他本就不是什么谋划高手，反正做出这些安排也算是有所准备了。 “知道了，我不闹事就是了！” 侯华林听了朱琦的安排，眼珠儿转了几下，便答应了下来。 何老头、何劲东也是看着朱琦点了点头，朱琦的计划已经比他们能想得周到了，他们也是没有别的意见，如此这次的商谈便也就如此了。 当下，张鲁鸣便先离开去安排事情了，侯华林也是先离开了，这边何老头、何劲东继续和朱琦说了一下何氏武馆如今负责看护的场子生意情况，便商讨着可以给黑狼商社下套的场子选择情况。 如此这一天便又过去了。 第二天，侯华林便招呼了几个武馆弟子帮忙把朱琦放在武馆的那些医疗器械装车，准备先送到蓝房子那边去，另外何青也帮忙联系了肉铺准备了半片整猪一早送到武馆，于是也一同装车准备送去蓝房子。 虽然现在武馆面对的情况很是复杂，可朱琦还是没有改变原定的计划，反正眼下这些事情也是急不得的。 这样在吃过了早饭之后，侯华林、朱琦便推着车子到了蓝房子孤儿院，将医疗器械先放到了孤儿院仓库里，将那半片整猪放到了孤儿院的饭堂里。 兰姨在孤儿院这边也已经准备好了朱琦来培训的事宜，早已召集了孤儿院十岁以上的女孩子暂时放下原本的杂活，就等着朱琦过来上课了。 在孤儿院这边本就有上课的课堂，只是这次朱琦要用半片整猪来演示一下外科手术，所以这护士培训的第一课便安排到了饭堂这边。 朱琦也没有弄出什么课堂教授模式，而是在饭堂中央的桌子放上了半片整猪，然后让孤儿院的女孩子围坐在了四周，这样她们就都能看清朱琦的动作了…… 138、你们有人晕血吗 朱琦知道这边孤儿院的女孩子现在完不明白外科手术是什么，可说是完没有概念。 故而这次朱琦不准备教授什么护士的基础知识，只是想让她们明白朱琦所谓的外科手术究竟是什么，这样才能让她们更直观的知道未来她们要接触的是什么。 朱琦毕竟不是什么医学院的老师，他这次进行的护士培训也属于实用性的，没多少理论上的东西，主要就是想到什么就教授一些东西，到时候能够在朱琦诊所帮到朱琦做手术就行了。 兰姨知道了朱琦的想法后，对朱琦的决定也很赞同，其实她对于所谓外科手术也很好奇，也想看看听听朱琦的培训课程，便按照朱琦的想法在饭堂里布置了起来。 随后近三十个孤儿院的女孩子走入了饭堂里，朱琦看了看，十岁到十四岁之间的大概有一半，剩下便是十四岁到十八、九岁的。 上次朱琦预定的两个护士芳芳、鲁妮子也在其中，她们两人既然是朱琦预定的员工，朱琦自然也特别照顾了一下，让她们两人就站到自己身边辅助自己上课，这也能让她们更近距离的看清朱琦今天要做的外科手术演示。 不过，这次来的所有女孩子显然对这次的上课充满了好奇和忐忑，一个个被安排坐好后，便都是溜圆了眼睛盯着朱琦和那桌上的半片猪肉看着。 “各位小姐姐，我不知道你们中有几人是真心愿意在未来做护士这个行当，也许你们根本不知道护士究竟是什么行当。所以没关系，我来这里上课，即是想让芳芳、鲁妮子尽快熟悉护士所需要的一些工作知识，另外也是想教授你们一些急救的知识，让你们知道护士究竟是什么行当，就算你们以后不做护士，也是有益的！” 朱琦的目光看了看四周满是迷离眼神的女孩子们，便故意用了他所在世界的称呼对她们说着。 听朱琦叫她们小姐姐，四周的女孩一个个有些愣神，这个称呼她们还真是从没听过，然后便看到朱琦那边故意扮出了一个鬼脸，便一个个笑了起来。 这一下，也算是缓解了几分饭堂内的陌生而紧张氛围。 这次来听课的女孩子，其实也有些是被兰姨逼着来的，比如之前兰姨准备介绍给朱琦做护士的那个胆小女孩，之前就从芳芳、鲁妮子口中听说作护士要常常见血什么的，心头就有些怕怕的了，所以这次过来听课便带着几分忐忑心理，就怕会见到血糊糊的场面。 另外一些才十岁出头的萝莉们，同样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担心，她们年龄小，也是听说了护士要见血什么的有些害怕。 刚刚等她们来到饭堂，看到这边摆放的半片整猪，虽然觉得猪肉不一定会见血，可还是有些紧张。 这样她们看着朱琦的眼神，除了一丝好奇之外，更多还是有些心慌、不安。 但如今听了朱琦的这一句开场白，她们大多也有些会心一笑的意思，似乎就少了几分心慌和紧张了，反倒是多了几分好奇，朱琦口中的护士究竟需要做些什么。 便是同样在门口处和侯华林一起站着旁听的兰姨，也被朱琦这样的开场白逗得微微一笑，可她心头倒也是安心了一些。 她其实对朱琦如何给女孩子们上课有些担忧，毕竟这不是什么孤儿院的正常课程，她也不知道的什么护士培训课程要怎么进行，只是见朱琦搬来了半片整猪和他的不少医疗器械，心头隐约知道朱琦可能要怎么做。 “嗯，很好，那么我先问一下，你们这边有没有人见了血，会直接晕倒，如果有，那提醒我一下，以后我拿血出来的时候，你们可以先回避一下，不过，我觉得，有时候多见几次，习惯了，也可以治疗晕血症！有没有，可以举手，没事的！” 朱琦随后又是故作夸张的问了一句，目光在周围这些女孩子脸上扫过，很快便发现了几个脸色有些变化的女孩子。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女孩子举手，只是有些女孩子看向了门口方向，显然她们有心想举手，就是怕兰姨骂她们。 “好吧，那我就当你们不会晕血吧！晕血是一种病症，并不是胆小什么的，所以说出来也没事，真的！嗯，那么我不多说废话了，我想你们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外科手术，其实简单来说，外科手术，就是切开皮肉，然后弄掉身体里坏的东西，再重新缝合皮肉伤口，进行修复治疗的医术手法！嗯，我这样说，可能你们不明白，所以今天我带了这半只猪来，给你们演示一下外科手术的常有方法！顺便也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所需的手术工具！” 朱琦见这些女孩子都没怎么开口，便也就不再废话了，随后打开了一个纸箱子，里面就是这年月常用的一套手术器械，什么不同用途手术刀、各种用途手术钳、锯子、拉钩什么的。 当然，这年月的手术器械还是数量简单的，不像现代医院外科手术器具的复杂丰富，但朱琦拿起来一件件的介绍，还是让周围的女孩子听的两眼迷糊，心头惊慌了。 在朱琦介绍的话语中，她们大致知道这些器械都是用在人身上的，而且不是割肉的，就是锯骨头的，还有把肚子扒开勾住的，想到这些东西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她们都不自觉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如此就这样一一介绍着手术器械，便是近一个小时过去了。 “好了，这些器械也算是简单介绍了一遍，当然，你们可能还是很迷糊，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你们也只是了解下就行，毕竟你们主要学的是护理，而不是外科手术！不过，芳芳、鲁妮子，你们两个要记住这些器具的名称和分类，不然以后我做手术的时候，需要什么器械，你们却拿错了，那可不行！” 朱琦将所有的手术器械介绍一遍后，其实自己也对这些器械熟悉了一下，虽然当初他采买的时候也是看过清单，但这年月的手术器具毕竟和他所在世界的手术器具有些不同的。 然后朱琦一边介绍，一边也是将它们分门别类的放在了一张饭桌上，让周围所有的女孩子都能看清。 当然，对于身边两个预定的未来护士，朱琦还是有些要求的，现在也有几分考验的意思，刚刚也是故意让她们接手了一些器具去摆放…… 139、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 “那么，接下来，我给你们演示一下手术怎么切开皮肉，怎么缝合，也给你们演示下怎么手术取骨！当然，今天这是死猪肉，所以在我切开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有血水冒出来，真正的手术，虽然我事先会做一些止血的手段，但还是要比这样的演示血腥很多，不过，今天是第一次演示，我们还是简单些吧！各位小姐姐，你们可以到周围来仔细观察，其实有时候外科手术，和屠夫差不多，只是我们做手术的最终结果，要确保病人活着！哈哈！” 朱琦也是有些手痒了，毕竟到了这方世界也有近一个月了，除了最初给何劲东的腿动了下手外，还真没有触碰过手术刀了。 呃，上次也不是用真正的手术器械，是张鲁鸣的柳叶飞刀和何青的缝衣镊子，如今看到这些手术器械，朱琦感觉自己这个所谓的外科医生，总算是有了真正的趁手家伙了。 所以朱琦也想试试这些器械的实用性，虽然从质量上来说，它们不比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手术器械差，可毕竟还没用过不是么。 故而他也是有些手痒的搓了搓手指，看了眼一旁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芳芳、鲁妮子，摊开手道，“芳芳，给我拿一柄切皮手术刀！” “啊…，好，我找找！” 芳芳没想到朱琦忽然会这样说，仿佛被吓了一跳般，急忙将目光向那边摆放着手术器械的桌上看去，这边摆了好几把手术刀，分别有切表皮脂肪、切肌肉等等的不同类型。 刚才朱琦介绍过不同手术刀的作用和特质，故意把手术刀交给芳芳去安放，现在也故意让芳芳再找出来，算是测试她的记忆力了。 幸好现在这边的手术刀也不算是很多，芳芳确实也不笨，很快就找到了合适手术刀，拿起了给朱琦递过来。 朱琦看了眼她拿来的手术刀，点了点头，此时四周那些女孩子也纷纷好奇的站起身，探脖子看了过来。 “其实真正做手术之前，还是需要有很多准备的，比如给手术刀消毒，给伤口涂抹酒精消毒等等之类，这些就是护士常需要在手术前做的工作项目，但今天我只是给你们演示一下手术，所以就直接开动了！这是一把切皮手术刀，它非常锋利，但它非常薄，只适合切割表皮和脂肪！” 朱琦说着便用手中的手术刀直接在猪肉上切了一刀，随着手术刀划过，那猪肉表皮仿佛都没有任何创口，朱琦用手指拨了一下，将创口拨开了口子，才让周围人看到了切开的口子。 显然，这把手术刀确实非常薄，切开表面皮肤和脂肪，几乎不会留下疤痕，这种也适合用于微整形的表皮切割手术。 “你们看，这就是这种切皮手术刀的效果，切开口子，在表面上你们几乎看不出伤痕，当然了，真要是在手术中，伤痕还是会流血的！而这种手术刀，我平时会用于一些表皮层的手术使用！而你们要是拿这种手术刀的时候，也需要小心不要割伤了自己！还有，在传递手术刀的时候，需要这样做，否则你给我的时候，很容易割到我的手！芳芳，记住了吗？那么接下来，芳芳，给我拿来可以切割肌肉的手术刀！” 朱琦让大家看过之后，便手中的手术刀又递了回去，同时演示了一下手术刀的递送技巧，这对于辅助手术的护士而言，确实也是很重要的手法。 当然，朱琦也是故意用切皮手术刀和切肌肉手术刀这样的称呼，代替原本的几号、几号手术刀，这样更方便芳芳她们这些初次接触手术器械之人的理解和辨识。 那芳芳再次点了点头，接过了朱琦手中的手术刀放好，便又给朱琦递来了一把刀刃相对要厚些的手术刀，果然是用了朱琦所说交递手术刀的技巧，这让朱琦很满意她的态度。 朱琦也用余光关注了一下鲁妮子的神色，她也在仔细观察芳芳寻找手术刀和递刀的手法，不免心头暗暗满意，兰姨介绍的这两个女孩子，确实都属于聪明好学的类型。 随后朱琦便演示了一下如何用手术刀切割肌肉的技巧，事实上朱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用这边所有的手术器械都演示了一下实用的功效。 朱琦也分别让芳芳、鲁妮子给自己递送各种器械，并告诉了她们递送器械的方法，她们学的也都很用心。 只是朱琦这样用心的演示各种手术器械，周围其他的女孩子看着，却有些对牛弹琴的意思，她们毕竟不是外科医术，完不知道朱琦这种演示究竟蕴含了怎么样的外科手术技巧，很多人也就是感觉朱琦的手很巧，动作不像是街市上的屠夫切肉手法。 事实上朱琦虽然只是简单演示了如何用不同手术刀切开表层皮肤，切割内中的肌肉，以及如何使用手术器具切割骨骼之类的方法，但也是一点点由浅入深的展露着他的手术技巧。 最初是很简单直接的切割，但后面朱琦演示了一个技巧，故意在表面只切割了一个很小的口子，然后用各种器械通过这小创口，在内部进行各种手术演示，最终再切开皮肉让周围的女孩子看清楚他方才做了什么。 若是这年月的真正外科医生看到了朱琦的手法，一定会惊叹朱琦的技术。 虽然朱琦是在猪肉上演示手法，可他们看到朱琦最终展示的效果，却会发现朱琦居然可以不用眼睛看小创口内的状况，就通过手感进行盲手术操作，这绝不是他们可以做到的。 当然，这其实是朱琦用了精神意念来观察创口内部情况，才能进行的手术手法，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可这种手术演示也有很高的学术价值，说实话，若是朱琦现在进行的手术演示作为医学教程的话，这年月很多知名外科医生也会抢着来旁观，他们可以从朱琦的手法中学到很多实用的技巧。 可惜现在旁观的都是一些完不知道外科医术为何物的孤儿院女孩，所以她们只是看个热闹罢了，有些时候看的感觉也没啥意思，感觉朱琦就像是普通屠夫切肉般的在猪肉上切割着，虽然用的不是屠夫那种粗鲁的砍肉手法，动作显得很是小心精致。 另外她们也看到了朱琦使用手术镊子什么的，居然在猪肉上用线缝合切开的口子，这动作就像是她们在缝补衣服般，这又让她们感觉有些新奇。 不过，朱琦倒也不在乎她们能看懂什么，朱琦也算是练习一下自己的手术手法罢了…… 140、张雪薇的小心思 朱琦在蓝房子孤儿院的饭堂中，对着那半片整猪进行了各种手术器械的使用演示。 虽然在这些孤儿院的女孩子面前演示高超手术技巧，有些对牛弹琴的味道，可在这一番现场演示之后，这些女孩子也算是知道朱琦拿出来的这么多手术器械其实都是有不同作用。 这让她们感觉到了所谓外科手术的专业和复杂，也让她们知道了一些护士需要在朱琦手术时候进行的辅助工作项目。 这期间那兰姨、侯华林两人也是走到了近前旁观，他们倒是比这些普通女孩子看出了更多东西，对于朱琦的所谓外科医术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通过朱琦在手术演示中的介绍，他们才知道一些外伤居然可以这样的治疗，一些在大明人口中的邪毒，其实是治伤不注意留下的所谓病毒细菌引发的。 另外，通过外科手术居然可以对内伤碎骨什么的进行拼接，然后也有很大几率让断骨重新生长好。 其实朱琦也在这次的演示中，也尝试进行了一次骨骼矫正手术，算是针对何青瘸腿矫正的一次练习式演示了。 朱琦完整的进行了一次切开猪腿表皮，用器械剥开猪腿肌肉，然后用锯子锯断猪腿内的骨头，再重新固定好，继而便是恢复肌肉，缝合表层，让这猪大腿又恢复了原样。 这一次的手术演示基本上也用了各种的手术器械，让周围的女孩子们看的很是惊异。 不过，这样一来上午的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所以结束了这个所谓骨骼矫正演示手术之后，朱琦便顺势结束了第一天的培训课程，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边上课的女孩子们基本知道什么是外科手术，也在朱琦的演示介绍中更直观的知晓护士主要是作什么工作项目了。 接着朱琦吩咐芳芳、鲁妮子收拾好这些手术器械，又嘱咐她们在空余时间可以多熟悉一下这些器械，便让侯华林把那做了各种手术演示的半片整猪搬去厨房给孤儿院加餐后，准备寻兰姨说话告辞了。 当然，今天在饭堂这边闹出了这样的特殊课程，孤儿院里很多其他年幼孤儿也是好奇的围在了饭堂的门前、窗口向里观望着。 只是因为兰姨也在饭堂里，他们大多没敢发出什么动静，只是好奇的看着罢了。 此时见朱琦结束了，他们也是纷纷先行散开了，一些孩子则是留着口水的惦记起了那半片整猪，喜笑颜开的等着今天可以吃上猪肉。 结果，在外面孩子们散去之后，朱琦抬眼发现张雪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是来了蓝房子孤儿院，方才显然也在饭堂门外旁听了朱琦的培训课程。 此时，张雪薇见朱琦看到了自己，看着朱琦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尴尬。 之前朱琦送她回家，她最后说了那些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的话语，直接表露了自己想做朱琦女人的心意，事后她想想也是有些丢脸。 一个女孩子主动对男人说那样的话语，即便是她这样有心机的女孩子事后想起来，也感觉很是后悔，害怕朱琦会因此小看了她。 关键朱琦还是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所以这些时日她没有继续来找朱琦，一方面是感觉尴尬，一方面却也是想等朱琦去找她。 然而朱琦却没有任何主动找她的意思，这让她的内心更加复杂和失落了，她觉得自己很失败，朱琦似乎并没有被她吸引。 可越是如此，她心头倒是对朱琦越是有些念想了。 无论是朱琦表现出来的神秘身份背景，朱琦那狠辣的杀人心性，以及朱琦对她这样的美人，表现出来的若即若离感，都让她这自恃能操控人心，特别是能掌控男人心的漂亮女人，产生了一种征服欲。 但她又不甘心再主动贴到朱琦身边，那她会感觉自己很失败，也感觉自己会在朱琦面前更加掉价，所以之前她到蓝房子孤儿院寻了兰姨来安慰，也是挑选了些内容，说了些朱琦的事情。 之后，她在暗中还是打探着朱琦这边的消息，想知道朱琦不来寻她，究竟是什么原因，然后通过孤儿院的孩童，她知晓朱琦在昨天到孤儿院寻兰姨定下了护士的人选，也听说朱琦今天要来孤儿院上课的事情。 这样她终于给自己又寻到了机会和借口，她今天就是来蓝房子看望兰姨的，那要是和朱琦偶尔遇上，也不是她主动来见朱琦了。 所以今天她又打扮的漂漂亮亮，方才见朱琦在饭堂里演示外科手术技巧，也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身影，就是想在朱琦结束课程之后，有一种意外见到自己的惊喜感。 可现在真正和朱琦的眼神对上了，她看着朱琦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她觉得自己之前对其他人的手段，在朱琦这边似乎都没作用，她感觉朱琦已经看破了她的心思。 同时她仿佛又想起了在漆黑巷子里，朱琦杀死那四个混混的狠辣，想起了在她所住房屋门前，她对朱琦大胆说出的那些话语，一时间有些愣神了。 “咦，红红，你也来蓝房子了，哦，对了，今天是周六，你休息是吧，所以也来蓝房子看兰姨了！” 朱琦一眼看到了张雪薇，看着她那特意打扮过的妆容，看着她有些复杂的眼神，心头便明白了什么，可朱琦并没有揭破她的小心思，倒是主动对她招呼着，帮她化解着尴尬。 听了朱琦的话语，原本在饭堂里面招呼女孩子们搬动饭桌，恢复饭堂原样的兰姨，也是转头看了过来，见到了张雪薇，同样笑了起来，“红红，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我呢？怎么，怕打扰了琦哥儿上课吗？” 兰姨是知道张雪薇心思的，看着张雪薇今天这样的打扮来蓝房子，她也一下看破了张雪薇的念想。 所以她故意调侃了一下张雪薇，那边张雪薇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却是娇嗔着开口道，“哎呀，我就是怕打扰了上课嘛！再说，我也想听听琦哥上课的内容嘛！原来外科手术就是这样的呀，琦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屠夫呢！咯咯咯！” 张雪薇也总算是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终于能面对朱琦了，所以她回了兰姨一句后，便对朱琦开起了玩笑，只是她的话语似乎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141、辜负了女人心 听了张雪薇一语双关的话语，朱琦却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随后朱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故意又开口问道，“红红，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你也要来诊所帮忙的，那今天你看了我的外科手术演示，你觉得，你能帮什么呢？” “嗯，帮着招呼病人呗！哎呀，我现在才知道外科手术这么麻烦的，真要我帮你递送东西，我都分不清楚！” 张雪薇吐了下舌头，露出了几分俏皮姿态，显然她现在知道外科手术是什么状况后，她明白自己确实很难帮上手了。 她毕竟不可能像这边孤儿院的女孩子般，天天都听朱琦的培训课程，那她自然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学到可以帮朱琦做手术的辅助事项。 那她真要是想帮朱琦，可又不知道手术中她能做些什么，到时候胡乱帮忙，反而就是添乱了。 故而张雪薇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退而求其次了，至少招呼病人什么，她还是能做的，那她还是能有借口到朱琦的诊所帮忙的。 “猴子，看来你口中的厉害人物，也有知难而退的时候！” 朱琦听了张雪薇的话语，倒没在意她的退缩，本来就该如此，一个不懂得外科手术的人胡乱帮忙，只会影响了手术的进度。 正好这时候侯华林将那半片整猪送到饭堂这边的厨房后走了出来，于是朱琦也有些转移话题般的说着。 今天再次见到张雪薇，朱琦虽然明白她可能是知道自己会在蓝房子孤儿院才来的，她很可能是想见自己，想和自己再增进一些感情，但现在朱琦这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他实在没心思和这个心思复杂的姑娘斗心计、玩感情。 故而朱琦也只好冷处理一下了。 毕竟今天下午他还要去锦衣卫在商海的那处当铺暗点送信，又准备去探查潜伏在法租界的那两个倭人有什么情况变化，确实也不方便带着张雪薇一起。 所以他是准备利用侯华林来岔开一下话题，便先行告辞离开蓝房子孤儿院了。 “琦哥儿，那是你这个外科手术太不寻常了，把人当猪肉来切割，我看着都怕，要不是看你给大师兄取过子弹，我都不信这样真的是医术呢！” 侯华林不明白朱琦忽然这样说的意思，此时他脑中倒还在想着方才朱琦在猪肉上演示的外科手术，想着朱琦要是在自己身上这样动所谓的外科手术，他也有些心头戚戚然的畏惧感。 哪怕之前他看过朱琦在何劲东腿上取子弹的过程，可现在再看朱琦在那半片整猪上演示的一些断骨、取骨手术，不免感觉之前朱琦给何劲东取子弹，似乎真是很简单的事情，完没有显露朱琦的真本事啊。 然后他又想到朱琦准备给何青矫正瘸腿的事情，想着朱琦方才在那猪腿上进行的所谓腿骨矫正手术演示，似乎就是未来要对何青那瘸腿做的事情。 想着朱琦像方才那样用手术刀切开何青的左腿，然后锯掉何青腿内的骨头，侯华林忽然有些为何青担心了起来，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会痛死人吧！ 所以侯华林此时的话语，也是带了几分感慨味道，他真怕何青承受不住这样的手术。 “外科手术就是这样的，其实也就是看着吓人而已，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嗯，红红，兰姨，我和猴子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 朱琦借着侯华林的话语，便打住了继续聊下去的话题，顺势便向兰姨告辞了。 “琦哥儿，怎么，不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吗？已经是中午了，虽然兰姨这边的饭菜普通，可你们不也是带来了猪肉嘛！” 兰姨听了朱琦的话语，目光在张雪薇那边扫了一下，她明白张雪薇的心思，却是为张雪薇挽留起了朱琦。 那边张雪薇听了朱琦的话语，神色也是有些失落，她没想到朱琦今天见到了自己，居然还会这样离去，她真感觉自己有些失败了。 她相信朱琦肯定也能猜到她的意思，她这次可算是又不要脸面的来主动见朱琦了，可朱琦居然还是马上要走，这是真的没看上她吗？ “兰姨，今天我们真还有些事情，武馆这边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和猴子要帮忙做些事情，反正明天我还来，明天我就不客气的留下吃饭了！” 朱琦听出了兰姨的意思，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他今天的事情都有了安排，自然不可能为了张雪薇而改变心意，现在何氏武馆面对的局面很是复杂，他实在无心旁顾。 听朱琦这样的表态，兰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头又看了眼张雪薇，她也有些为这个丫头可惜了。 那边张雪薇神色倒是释然了一些，朱琦说的也很明白，何氏武馆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她觉得朱琦可能说的是真的，并不是拒绝她的借口。 这样一想，她又暗暗欢喜起来，也许之前朱琦不来找她，就是因为武馆这边出了事情，才没有时间来找她，而现在她又怎么能强行挽留胡闹呢，那样她只会让朱琦留下坏印象了。 故而她也是对朱琦甜甜的笑了笑，算是这次和朱琦告别了。 “好吧，那是只能如此了，不过，琦哥儿，你来上课，不会影响了武馆的事情吧！” 兰姨又想到了什么，便再次问着，毕竟朱琦来上课的话，她这边也要有所安排的，如果朱琦不来上课，那么她是要安排女孩子们做些工作的，不能白白浪费了时间。 “这个没事，主要就是处理些事情，如果我不能来上课，肯定会提前知会兰姨你的！那么，我们先走了！红红，下次有机会再约吃饭吧！” 朱琦再次做了告辞，随即又对神色似乎缓和了不少的张雪薇说了一句，看着张雪薇的眼神，朱琦心头也觉得自己好像真有些辜负了她。 可就在朱琦、侯华林准备走人的时候，孤儿院大门这边的看门丫头，忽然往饭堂这边跑了过来，口中还急急的叫着，“兰姨，兰姨，外面来了个男的，说是你的旧故，想进门，我要不要放他进来啊！” “三妮子，你放人进来吧！” 兰姨听了这个丫头的叫嚷声，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都这么叫了，她还能怎么办，肯定只能放人进来再说了。 “好，知道了，兰姨！” 那边粗壮丫头跑了一半，听兰姨答应了，便又跑了回去，然后便可以听到那边大门打开的声响…… 142、兰姑，你还认得我吗 就在蓝房子孤儿院大门打开的时候，朱琦几人站在饭堂门前，倒也可以直接看到大门那边的状况。 于是众人就见到了一个年约四十不到的男人，穿着长衫，戴着礼帽，手中拎着一个皮箱子，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也就是一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只是朱琦、侯华林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都不免愣神了一下，这个人居然就是之前在大世界表演魔术的那个张安瑜，也就是从两广那边代表兴国社势力到商海的特派员。 朱琦看了眼张安瑜，随后便用余光看了眼兰姨，发现兰姨似乎也是认识张安瑜的，只是看到张安瑜的时候神色有些异样，同时兰姨还顺势偷眼看了看张雪薇。 朱琦的心头微微一动，难道这兰姨是兴国社的人，所以这个张安瑜才会跑到孤儿院来见兰姨，只是这张雪薇和张安瑜又是什么关系呢？ 朱琦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兰姨的背景渊源。 就在朱琦内心思量的时候，张安瑜也见到了这边站立的几人，他的目光在朱琦、侯华林、张雪薇身上扫了一眼，很快便看向了兰姨。 等他看清了兰姨的面容之后，他明显露出了一丝喜色，显然之前他或许对兰姨的身份还有所猜疑，但此时他是可以确定了。 “兰姑，你还认得我吗？我是阿狗仔啊！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也已经不在了，可之前我无意中在街头看到你走过，我相信我没看错人，所以就花了不少功夫打探你的消息！兰姑，想不到你竟是定居在了商海！” 张安瑜将手中的皮箱子放在地上，直接拿下了头上戴着的礼帽，完露出了他的脸庞，看着兰姨满是兴奋的说着，看起来他似乎和兰姨还是亲戚的样子。 “先生，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你走吧，这里是孤儿院，不欢迎外人随意影响了孤儿的平稳生活！” 兰姨的神色却显得很是平淡，看了眼张安瑜之后，很快稳定了自己内心的情绪变化，只在表面冷冷回应着，仿佛真不是对方口中的兰姑，完把对方当成了陌生人。 “兰姑，我知道，当年那次大变故，让我们的……社遭遇了重大损失，我们被欺骗了，孙社长和很多资深社员到金陵参加会谈，结果被人屠戮暗杀，我大哥也暴露了身份，牺牲在了金陵，我们的……社几乎分崩离析。可现在不同了，兰姑，我们又重新恢复起来了！我们在两广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兰姑，你可是我们曾经的七大理事之一，我们一直以为你也牺牲了，才没有寻找你，现在，你既然还活着，那为什么不回来呢！” 张安瑜见兰姨不肯认自己，眼神不免闪烁了一下，目光很快又在朱琦、侯华林他们身上扫了眼，再次恳切的对兰姨说着。 只是他并没有说出兴国社的名号，每次说到兴国社的时候，便模糊了前面的名称，当然他以为朱琦、侯华林他们都只是普通人，也听不出他这些话语中蕴含的信息。 只是朱琦虽然对于这方世界很多近代发生过的事情不清楚，也不知道张安瑜这话语中所说的大变故究竟是什么状况，但朱琦还是能猜测出不少信息来。 朱琦猜测在十多年前，兴国社曾经遭遇过一次事变，包括他们首脑以及其他的骨干人物或许被金陵的大明政府诱骗到了金陵谈判什么的，实际上却是一次对他们的暗杀，或许就是金陵明政府暗中指使人做的。 结果兴国社的首脑、骨干被屠杀了很多，让兴国社一时间也是群龙无首，自然有些分崩离析的意思。 同时这兰姨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居然是兴国社所谓的七大理事之一，也算是这个组织的元老级人物吧。 只是经历了那一次事变，兰姨不知道是为了躲避抓捕，还是怎么的心灰意冷了，就藏身到了商海这边，进入了蓝房子孤儿院做了修女嬷嬷，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先生，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只是一个孤儿院的普通嬷嬷，我已经心投入到了光明的怀抱，世俗的事情，我已经不会再管了！先生，你走吧，我不希望你们再来打扰孤儿院的平静！” 兰姨听了张安瑜的话语，眼神似乎也迷糊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还是不愿意和张安瑜相认，但她话语间也算是表示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想在管兴国社的事情了，也不希望兴国社的人来骚扰她。 “可是……，兰姑，以你的身份，现在要是回到社里，一定能鼓舞很多社员！我们很快就要北上了，可也有一些其他府县的社员认为，我们这些在南方的社员太年轻了，根本不能代表……社，所以兰姑你要是回到了社里，那一定可以让更多社员团结一心！” 张安瑜听了兰姨的话语，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可他也算是说出了真正的心意，显然现在兴国社虽然在神州大地重新恢复了不小势力，可算是大明最强势的在野党社，但也因为当年的变故，有种四分五裂的状态。 或许在各省各府的兴国社成员，都出现了自己的地方派系，虽然还挂着兴国社的名头，其实已经是各自独立的状态。 而张安瑜所属的南方派系在两广这边虽然掌控了一定的军事势力，准备发动北伐之战，但他们想要举起兴国社的正统旗号，却还是不能让其他地方的兴国社成员信服认同。 张安瑜所属的兴国社南方派系想要快速获得北伐战事的成果，自然希望能得到神州各地兴国社派系的支持，这样就能借助兴国社在各省各府的势力，以最小的代价获得北伐战事的胜果了。 可或许张安瑜所属的南方派系属于兴国社的新兴一辈，所以他们有冲劲，敢打敢拼，但他们这边却缺少有影响力的元老级人物坐镇，这样其他兴国社的地方派系也不一定会支持他们。 那要是在张安瑜所属的南方两广兴国社派系中，出现了兰姨这样原本兴国社的元老级人物，其他地方派系自然就会改变一些观念了，至少张安瑜所属派系在兴国社中也能有一定话语权，可以让他们更顺利的和其他地方派系谈判。 这或许也是张安瑜发现了兰姨的存在，满心兴奋的来寻找兰姨的真正缘由吧…… 143、我是你小叔啊 听了张安瑜的话语，兰姨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态度看起来似乎和缓了一下，没有马上开口让张安瑜离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兰姑，我想把很多具体的状况和你说一下，也许你就会改变想法的，兰姑，能不能我们单独聊一下！就算你真的不愿意回归社里，可至少你也要认我这个侄子吧！” 张安瑜见兰姨的态度似乎有所放缓，急忙趁机又开口说着，如今大家都站在饭堂外的空地上，又有朱琦、侯华林、张雪薇这样明显的外人在，张安瑜确实有很多话不能明说，也就没办法更深入的进行劝说。 故而他只能再次恳切的看向兰姨，希望兰姨能改变一下态度。 “唉，先生，既然如此就去我们办公室谈吧！琦哥儿、猴子，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红红，你自己在这边转转，等下我们再聊！” 兰姨看张安瑜的态度显然不肯轻易离去，只能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张安瑜的身份和所说的话语，不能让外人知道太多。 所以她即便是要拒绝张安瑜的回归邀请，也只能单独和张安瑜说说了。 随后她看了眼朱琦，她知道朱琦的身份也有些特殊，恐怕现在朱琦已经看破了些什么，但她相信朱琦并不是金陵官府这边的人，倒也不担心朱琦会因此弄什么事情。 可她还是准备先打发了朱琦、侯华林离去，省的让朱琦知道太多兴国社的事情，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兴国社的理事，可她还是不愿意让外人知晓太多兴国社的家事。 至于张雪薇，她也不希望她牵扯到这个事情里来，也就让她在孤儿院里先管自己转转了。 只是听了兰姨的话语，那边张安瑜又在朱琦、侯华林、张雪薇三人身上看了几眼，忽然他的目光停滞在了张雪薇身上。 “兰姑，她是红红，难道，她就是大哥的遗孤？我……，我当年还在南洋家里学习，只是听说大哥、大嫂去了金陵后，生了一个小侄女，只是大哥、嫂子意外身故后，却也没有侄女的消息！偏偏当时大哥又是隐藏的身份，等族里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已经是很久之后了，就算是派人到金陵，也调查不到什么了！” 张安瑜看着张雪薇神色又有些兴奋，这个张雪薇似乎真是他的侄女，张雪薇的父亲是他的大哥，就是不知道他家中究竟是兄弟几个。 同时朱琦心头也不免有个猜测，张雪薇此前一直说她原本住在一个别墅花园般的家中，可她在商海却一直没找到自己的家，按说这样的地方也不可能找不到的。 那按照现在的状况来推测，张雪薇会不会记错了自己家所在的城市，也许张雪薇原本的家是在金陵城里，这样就难怪张雪薇在商海找不到了。 不说朱琦这边心头怎么猜测，只说张安瑜看向了张雪薇，再次带着几分激动神色道，“红红，我是你小叔呀，现在看起来，你的面容和大嫂真的很像，当年大嫂还在南洋家族宅邸的时候，常常会给我买芒果吃，我还能记起大嫂的面容，红红，你就是我大哥的女儿啊！” “小叔？我爸妈是住在金陵？” 张雪薇被这一幕也有些惊到了，可她感觉张安瑜不像是在骗人，然后她一些记忆似乎也从尘埃中恢复了过来，曾经父母带她离开家中之时，她听到街上人的说话腔调，似乎真是带着几分吴侬软语的。 虽然金陵那边的方言和商海话也有些类似，可毕竟还是有些特色的，现在她终于也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商海找不到自己曾经的家了。 “唉，红红，算了，你也一起来吧！阿狗仔，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呢！你不该来的！” 兰姨见张安瑜居然看出了张雪薇的身份，终于也不再装着不认识他了，毕竟张雪薇和张安瑜真是一家人，她也不好硬是不让张雪薇不认亲。 只是兰姨看着张安瑜还是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一松口，后面的事情就真的很麻烦了。 可事已至此，兰姨也没办法了，只能先转身往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 张雪薇的目光在兰姨和张安瑜之间扫过，内心也是惊喜交加，可她能感觉兰姨并不希望张安瑜的到来，她能感觉张安瑜可能有着特殊的身份，会给兰姨带来麻烦的身份。 但她更想知道自己原本家庭的信息，她忽然感觉自己也许并不是孤独的，也许在南洋还有她的很多家人，因为这个所谓小叔说了，在南洋还有家族宅院的。 也许她可以从张安瑜这边知晓更多她父母的信息，虽然当初她父亲也想带着她一起离开这个人世，可她毕竟还是活了下来。 此时她心情复杂的将目光往朱琦这边扫了一下，便也跟着兰姨走了过去。 而张安瑜对于兰姨肯认自己显得很是高兴，很快又戴上了他的礼帽，拎起了他的皮箱子，便快步跟了上去，脚步显得轻松了很多。 张安瑜知道自己已经突破了兰姨的心理冰封线，而张雪薇更是他劝动兰姨的楔子，他内心的想法自然还是带着几分功利性。 这边朱琦、侯华林两人看着他们一起离去，也是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局面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随后侯华林忽然对朱琦道，“琦哥儿，现在看来这个张安瑜和兰姨、红红关系匪浅，那你下午，还准备去透消息吗？那会不会牵扯到兰姨呀？” 侯华林是知道朱琦今天下午准备干什么的，朱琦要向金陵明政府的锦衣卫透露张安瑜的消息，可现在这个张安瑜牵扯到了蓝房子这边的兰姨，侯华林却有些不放心了。 朱琦闻言皱了下眉头，“猴子，不用担心，以张安瑜如今的身份，只要他在租界里面，金陵政府的锦衣卫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我准备向锦衣卫透露他到商海的消息，只是想把水搅得更浑，给张安瑜和那张晓林添一些麻烦，让我们可以火中取粟！至于兰姨和蓝房子，应该不至于牵扯进来的！” “可…，万一……” 侯华林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对于蓝房子的感情很深，自然不愿意蓝房子遇到丝毫危险。 “好了，我知道的，我会考虑一下的！” 朱琦现在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现在朱琦可以感觉张安瑜发现了兰姨的存在，就绝不会轻易放过兰姨这位兴国社的元老级人物。 而兰姨究竟会不会又回归兴国社，也是两说了…… 144、想的脑壳痛 说实话，朱琦对于张雪薇和张安瑜的身份关系也有些意外。 朱琦心头不免想着，如果张安瑜发现张雪薇从兰姨这边学到了很多情报特工技能，觉得她也可算是一个人才，那以他和张雪薇的关系，他将张雪薇吸收入兴国社，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这样的话，朱琦就不知道自己日后该怎么和张雪薇处关系了。 朱琦可不想让自己和这方世界的什么政治势力有所牵扯，虽然他在原本所在的世界也是华夏政府特工身份，但他很清楚自己其实也只能算是国家的棋子罢了。 一旦身为棋子，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 自己会穿越到这方世界，也有几分原因是国家间的博弈，有其他国家势力在剪除华夏的实力底蕴，所以才会对朱琦这样的华夏超级特工下手，未必是朱琦自己惹到了什么仇敌。 而如今这方世界还是大乱之世，谁也不知道未来的神州会是谁家做主，朱琦可不愿意随意牵扯到其中了。 既然来到了这方世界，朱琦已经不愿意再成为什么势力的棋子了，他只想好好过自己逍遥自在日子，这方世界的未来，无论是谁家作了主宰，反正都不是他原本所在世界的红色国家。 再说这方世界似乎还有很多超自然的存在，朱琦觉得自己就算是去研究些超脱自然的东西，也比掺和到国家政事安。 而张雪薇要是成了兴国社的人，那她为了兴国社的利益，很难说做出什么事情了。 朱琦要是继续和张雪薇保持亲密关系，难免就会被她牵连着带入什么事情，最终不由自主的成为了兴国社这边的棋子。 可如今一切，也由不得朱琦做主啊。 幸好朱琦对于张雪薇倒也没什么感情，只是美人主动追求，有些心动了而已，可张雪薇真要是成了兴国社的人，那朱琦绝对要敬而远之了。 心头暗暗叹了口气，朱琦便又考虑起了张安瑜此行对自己的影响，想来兰姨应该不会对张安瑜说自己的什么事情，最多就是说一下朱琦的医生身份，这张安瑜或许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可一时间，朱琦还是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自己。 不过，朱琦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的猜测，先行带着侯华林先行离开了蓝房子孤儿院，这些怎么猜都没用，只能日后随机应变了。 如此两人再次寻了一处地方吃了中饭。 在吃饭间朱琦便又嘱咐侯华林接下来去城南这边探查消息要小心行事，不要随便暴露了行迹，只是考虑到侯华林太容易辨认的形象，朱琦建议他可以直接从屋顶上窜过去。 反正上次朱琦就见识了侯华林在城南屋顶上灵活的动作，让他直接上屋顶行走，反而比街道上行走更快。 侯华林答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绝不会乱来，他这次只是去探查黑狼商社的动静，可他还是有些迟疑朱琦对锦衣卫透露张安瑜消息的事情。 “琦哥儿，一定要把锦衣卫也弄进来吗？” “猴子，你安心，安心，我有分寸的，不会给蓝房子惹来麻烦的！” 朱琦见侯华林如此紧张，再次无奈的安抚了一句，只是侯华林似乎还是不放心，便又开口道，“其实这次我主要是去探探门，也未必就直接把消息透过去了！我就算是要透消息，也不能随便透的，那只会让锦衣卫的人猜疑有我们这只黄雀在旁边窥探！” “琦哥儿，唉，反正你的脑袋灵活，你想的一定没错。可是现在的事情，我是越来越迷糊了，现在这样究竟是什么情况啊！局面已经这么麻烦了，掺和的人越来越多，怎么才能像你说的火中取粟呢？” 侯华林抓了抓后脑勺，皱着眉头说着，他自然也在想着这次倭人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可他怎么都觉得朱琦把事情搅得越乱，似乎就越难处理啊。 “猴子，现在别人都是有大势力大背景的存在，何氏武馆面对他们而言，就是翻手能灭的小角色，所以何氏武馆没办法和他们这样的势力正面对抗，若是当一方势力准备对码头倭人军火下手，武馆再想着插手其中，就很容易被针对处理了！可如果让几方旗鼓相当的势力互相牵制，那么他们最想不到的我们，就可以凭借对码头的熟悉，偷偷下手摘桃子了！” 朱琦可以看出侯华林的迷糊，便对他解释着，当然事情自然没有说的这么简单。 毕竟张安瑜所代表的兴国社，张晓林代表的商海滩地下黑道势力，以及朱琦准备弄进来的锦衣卫，都不是随便就会被人当枪的，一旦他们有什么自己的主张，那事情就变得不可控制了。 另外倭人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几家势力互相牵制，可都想从倭人这边捞好处，谁知道倭人会不会有所察觉，从而弄得鸡飞蛋打。 朱琦也完没把握可以掌控这么复杂的局面，朱琦唯一有把握的就是在乱局中弄死嗅犬情报组的三个倭人特工，至于那批军火就可有可无了。 所以朱琦才会想着把水搅得越浑越好，那样他弄死三个倭人，就会让人不知道是谁下手了。 同时在这么多势力掺和下，何氏武馆作为最不起眼的一方，自然也就不会第一时间被人怀疑了，也没人会相信何氏武馆还敢掺和其中。 只是这个真正原因朱琦也不会随便透露，现在也就是勉强说个借口，让侯华林能接受一下而已。 当然，何氏武馆对于大发码头的熟悉，确实也有机会火中取粟，只是这件事情就要想办法掩盖何氏武馆的马脚了。 朱琦心头也是有个打算，那就是看那批军火的数量情况，若是数量足够多的话，何氏武馆完可以只拿其中一些军火，然后再放火烧毁了军火的仓库，就没人知道何氏武馆偷偷取了一部分军火了。 “琦哥儿，反正我是想的脑壳痛了，唉，算了，琦哥儿，你脑袋灵光，就听你的吧！” 侯华林听了朱琦的话语，只是想到了码头这边的情况，想到军火到了码头之后，武馆这边可以通过他那个后门悄悄进码头，心头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这边确实有点优势，但也想不到更多事情了，也是不愿再多想了。 这样两人算是商定了各自的任务，于是吃完了饭，两人便分开了各自行动…… 145、黑市古玩街 朱琦、侯华林吃完了中饭，便各自分开行动了。 侯华林往城南黑狼商社的地盘过去，朱琦则往城北明界国统区和法租界的交界街区走去，何老头给朱琦打探到锦衣卫在商海暗点就在这个交界街区。 说起来，这个街区和蓝房子孤儿院距离倒也不是很远，显然锦衣卫在这边缘地带设点，也是有监视租界情况的意思。 这个锦衣卫设在商海的暗点，在明面上是一处当铺，就在这边一条古玩老街内。 当铺的门面不是很大，可进出当铺之人往往也都可以合理的掩藏身份，这样就能掩盖锦衣卫自己人到当铺里传递情报、接头什么的。 而朱琦先寻了一处僻静巷子给自己做了一番形象伪装，才拎着他的牛皮公文包走入了这条古玩老街。 其实这处位于商海县城北区和法租界交界的古玩老街，也算是商海滩一处黑市的所在。 表面上这边的店铺都是挂着古玩店、字画店、当铺等等之类门面，其实很多店铺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他们真正的生意是各自黑市生意。 另外在街边巷角也有很多人摆着地摊，上面放着一些看似脏乎乎的佛像、玉器、瓷碗等等之类古董，这些就是来寻肥羊的了。 当然，也有一些就是站在街头的掮客、骗子，反正他们游手好闲的或坐或站着，盯着每个进入街道的路人，看着是不是有像肥羊的可以上去忽悠。 而这次朱琦伪装之后，把自己的皮肤颜色弄得焦黄了一些，又在脸上点了个痦子，弄了一根长毛，这让朱琦的形象整体看起来就有些猥琐几分，年龄也仿佛大了十岁。 虽然这样的形象也可能会被人注意，但很多人往往会关注朱琦脸上的假痦子和长毛，却忽略了朱琦其他的脸部面容特征，事后也未必能说清朱琦的真正容貌了。 如今已经是五月份了，朱琦来到这方世界一个多月后，头发也渐渐养长了起来，所以就打理成了这年月文人常理的中分头，也不会显得很突兀了。 而朱琦身上穿了一件相对单薄的半旧长衫，脚上是一双布鞋，头上还是戴着礼帽，整体形象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多岁的落魄文人，或许喜欢一些书画古董什么的，可往往也是没钱买的。 故而像朱琦这样到这种古玩老街也逛的人，大多也就是看看，不会真花钱的，当朱琦走入街道的时候，很多人的目光扫过朱琦，便不再对朱琦有什么兴趣了。 朱琦也没有直接去那锦衣卫暗点当铺，用符合人物身份形象的走路方式，一步一走的将目光在路边摊上扫着，却又没有进两旁古玩、字画店铺的意思。 偶尔朱琦也会在一个地摊上蹲下来仔细看看，仿佛被地摊上摆放的玩意吸引了，但朱琦绝不会随便动手去摸，这也算是规矩了。 否则你一摸，东西啪嗒裂了、坏了，那算是摊主的，还是你的。 事实上这边很多摊主就是靠这种方法碰瓷讹钱的，当然，这种手段常常也是针对一些不懂行的肥羊，而在很多摊子边上就有一些闲汉是摊主的帮手，敲诈得手了，就能一起分钱的。 可朱琦这装扮的形象却明显有些是老油条了，即便对一些看似真货的玩意感兴趣，也只会蹲下来看看，如果不是真心准备买的话，就绝不会伸手去触碰地摊上摆的东西。 所以这边摆摊的摊主也不会主动招呼朱琦，但也不会驱赶，反正朱琦就算是看出了什么，也不会随便说出来的，而有人蹲着看自己的摊子，倒也能吸引更多人过来，毕竟街上很多人本就是有从众心理。 当然，朱琦这样的作为自然不是真的只是伪装自己的人设，其实朱琦也是在暗中观察四周的情况，甚至还会放出精神意念去探查一下街道拐角隐秘之处。 锦衣卫既然选了这处古玩老街作为自己暗点铺面的所在，也未必只有那个当铺门面，或许还有其他锦衣卫的人假扮了身份藏在街上，也算是一种观察警哨吧。 只是在这街上盯肥羊的人实在太多了，朱琦一时间倒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于是朱琦慢慢便往那锦衣卫暗点当铺所在方向走过去，这锦衣卫开设的当铺位于这处古玩老街中部，在一处巷子和主街的交角。 店面外面挂了一个“当”字招牌，店门却用布帘遮盖着，外人也看不到店里的情况，可以让典当东西之人遮掩一下尴尬。 朱琦渐渐就到了这处店铺近前，可朱琦没有直接走进店铺里面去，只是放出精神意念往里扫了一下。 这店铺进门才两米的堂面，然后就是一个高达两米左右的高柜台，下面是实木的柜板，上面是包的木栅栏，只留下一处递送典当货物的窗口，倒是和一般当铺的构造差不多。 当然在柜台一侧也有可以进去的门户，但正常情况下这个门户都是从内部闩住的。 当铺整个店堂门面不是很大，在那柜台后面也就坐了一个掌柜朝奉，在朱琦的精神念力感知中他的人体磁场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不过就磁场能量波动反馈，他应该也是练过武的。 果然作为锦衣卫暗点当铺的掌柜朝奉，也不完是普通人，或许是年龄大了从一线退下来锦衣卫特工，用这种职位养老吧。 现在这个掌柜朝奉也是闲着没事在那边喝茶、嗑瓜子，倒是没感知到朱琦的精神意念探查。 柜台后面也有很多箱柜之类的，里面摆放的都是典当货物，再往后还有一些厢房、内院之类的更深处建筑区，看起来这处当铺后面还有很深的区域，占地其实也不会小。 在这当铺的后院中，应该还有其他伙计什么的在，或许还有锦衣卫的秘密办公区域，朱琦可以感知到后面的一些人体磁场波动。 不过朱琦的精神念力也没办法深入探查的那么仔细，毕竟是在房屋内部了，精神意念蔓延进去也是很麻烦的。 反正朱琦确定这个当铺占地并不像店面这么小，难怪当铺要开设在街巷的角落处，其实也有一种掩盖的味道。 随着朱琦的精神念力扫过当铺前堂店面，朱琦自己却是缓缓从当铺前走了过去，他眼睛完没有瞥向当铺，依旧将目光在街道上的地摊处扫着，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个当铺的存在…… 146、算命老头?鼠妖? 现在朱琦完没有走进当铺的意思，也没有直接送消息的想法。 就像是朱琦之前对侯华林说的，要给这边的锦衣卫送消息，也不能随便送，那虽然能让锦衣卫知晓张安瑜的消息，可也会让锦衣卫猜疑送消息之人的身份。 如何把消息透过去，确实是需要让朱琦弄脑筋的一件事情。 就这样朱琦直接走过了这处当铺，继续往这处古玩街前方过去，只是在朱琦的精神意念从当铺收回来的时候，无意中扫过了前面路边一个算命摊子，却发现这算命摊子处坐着的一个干瘦算命老头很是古怪。 或者说朱琦发现他的磁场反应不像是正常人的磁场，他身上的磁场居然形成了一只巨型老鼠般的虚影，磁场能量也明显比普通人要强劲许多。 这还是朱琦以前从未感知过的状况，正常人的人体磁场其实还是会呈现出一种人形图像，继而向四周散发成一团圆弧圈。 可那个算命老头身上的磁场明显和正常人不同，朱琦心头骤然一动，难道他不是人，而是鼠妖？ 朱琦真不知道这方世界是不是存在着妖怪，毕竟在何老头之前和朱琦说过的话语中，朱琦知晓这方世界有真实的聊斋传说，比如兰若寺就是真实存在的，然后在历史上还真有蜀山剑仙的存在。 另外何青也有一位似乎是木精妖怪般的特殊父亲，留给她了特殊的妖灵血脉，那现在出现一个鼠妖似乎也是正常的事情了。 可朱琦还是第一次用精神意念感知到这样的特殊状况，感知到这种特殊的人体磁场波动，呃，或者说妖的磁场波动。 莫非传说中的道士一眼就能看破妖魔鬼怪的本质，就是看破了他们的磁场波动，或者是所谓的望气，看破了他们的妖气，才能一眼看出他们的本质，知道他们是什么妖怪。 可现在这个情况，还真是让朱琦有些愣神了，他居然在商海的一处古玩老街发现了一个真正的妖怪，这……，这该怎么面对呢。 然而就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扫过这个算命老头之时，这个老头也很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 他原本懒散的趴在算命桌案上，仿佛在那边打盹还是午休的。 结果就像是做了噩梦般的一激灵清醒了过来，当然，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没有做出太激烈的反应，直接扬起身子私下观望，可他明显抽动着耳朵和鼻子，似乎在感知着周围动静什么的。 然后才像是缓缓醒来般，慢慢睁开了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往四周瞅了瞅，继而伸了一个懒腰，可还是借助身躯的扭动，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只是这个疑是鼠妖的算命老头，虽然警觉到了朱琦的精神意念探查，可他似乎没什么精神意念的探测能力，自然没办法循着朱琦的精神意念发现朱琦，只是在那边用眼睛、耳朵、鼻子来探查四周的异常。 而此时朱琦已经将精神意念收了回来，可又好奇的调动了心脏中赤琉璃的特殊能量，于是他的双眼瞳孔便微微闪烁起了赤色光泽。 在这种特殊的视角下，朱琦再次看到了这个算命老头与众不同的形象。 果然是一个老鼠型的生物磁场形象，不过他的磁场能量光泽呈现一种淡红色，和正常人的灰白色不同，带着一种特殊妖异之光。 但朱琦倒是没从他的生物磁场上看到那种血光煞气沾附，这样说起来，这个算命老头就算是鼠妖，似乎也没有沾染过人命的样子。 此时这个算命老头的目光也在朱琦身上扫过，或许是朱琦刚刚走过这边，他的目光也偷偷观察了一下朱琦，可很快他的目光又移动到了其他人身上，并没有在朱琦这边看出任何异样。 这疑似鼠妖的算命老头似乎只能像普通人般观察四周，或许他还有着老鼠特有的特殊耳力和嗅力，但这种方法没办法发现朱琦那种无形无质的精神意念探查，更何况朱琦现在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精神意念。 结果这个算命老头并没有发现任何让他产生警觉的目标，他显然就有些迷惑了。 方才他本能感觉有谁在窥探自己，仿佛直接就看破了他的本质，这这种感觉有些像他以前遇到过的道士，对他施展什么探查道法，以探查他的妖身本体。 但此时街上却没有一个道士存在，他也没看到任何扎眼的目标，可他确定自己方才不是错觉，这就让他更加有种芒刺在背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可他不知道对方会拿他怎么样。 想了想，这算命老头还是有些不安心，毕竟他是妖怪，真要是被人发现了本质，难免会有一种异类的感觉，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产生除妖的念头。 所以他忽然就收拾起了自己的吃饭家伙，他的算命桌案本就是一辆推车改造的，此时他将桌案上摆着的算命龟壳，测字笔墨都收到了一个布褡裢里，又把他坐着的凳子、一条长条板凳和算命挂幡都放到了推车上，便推着车子往大街边的一处巷子里走了过去。 这算命老头显然觉得今天有些出门不利，不管刚刚是谁发现了他，他宁可先避避再说。 而朱琦眼看着这个疑似鼠妖的算命老头离去，却也没有上去阻拦的意思，虽然朱琦对这个疑似鼠妖的家伙有些好奇，可朱琦却不想再给自己惹事上身了。 反正朱琦没从他身上看到任何血光煞气，自己心脏里的赤琉璃似乎也对他没有任何反应，朱琦自然控制了自己的好奇心。 倒是这个算命老头身边几个相熟的摊主、店主，有些意外这老头的忽然的离去，一些人便对他招呼着询问，“娄阿鼠，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哎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不做生意了啊！喂，娄老鼠，你这么急干啥去啊！” 显然这个算命老头的名字就叫娄阿鼠，还真是直接点出了他本体的意思，可惜这些人却不知道，这家伙还真是一头老鼠妖啊。 当然，在表面上这个算命老头却只是摇头晃脑的道，“老夫方才忽然心生一卦，今日不宜摆摊，不然恐有血光之灾，不如早点回家休息了！走了，走了！” 这算命老头的说话嗓音带着几分金属摩擦之音，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过周围人应该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嗓音，自然也没产生好奇。 可朱琦却觉得他这嗓音也有些古怪，不像是正常人说话的声带震动，就更加确定他应该不是正常人了…… 147、大樟树的庇护所 “想不到这方世界居然真有妖怪存在，还这样的生活在城市街巷中！也不知道他这算是特例，还是有很多妖怪，也像他这样藏着啊！妖怪居然也和人类一起生活，这还真是有些意思了。” 朱琦的目光向算命老头离去方向看了几眼，也散去了自己双眼瞳孔前的赤色光泽，不用自己的精神意念探查，不用那特殊眼光去看的话，这个算命老头和普通老头完没什么两样 可这一次的意外发现，让朱琦对这方世界又多了几分认识，或许日后他在这方世界还能见到很多怪异的存在，朱琦只希望自己不要和他们有太多牵扯才好。 随后朱琦的目光又往这古玩老街上看了几眼，这条古玩老街上会不会还有更多的蛇虫鼠蚁窝着呢。 朱琦心头更是有些猜疑，这个鼠妖就这么把算命摊子放在锦衣卫开的当铺旁边，那他是不知道这个当铺的底子，还是明知道，却不担心锦衣卫会对他如何呢？ 朱琦觉得这方世界既然真的存在妖魔鬼怪，那么锦衣卫中应该也是存在特殊人物吧。 朱琦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小看了锦衣卫的底蕴，哪怕现在位于金陵的大明朝廷属于虚架子，可它毕竟算是继承了大明帝国的正统名头，在金陵城中是有大明皇帝坐镇着的。 而作为大明皇帝身边侍卫军出身的锦衣卫，自然也应该是紧紧追随在皇帝身边的，所以现在金陵朝廷的锦衣卫，或许还是保留了原本燕京朝廷的底蕴。 那这方世界既然真的存在妖魔鬼怪，作为原本大明帝国皇室守护卫队的锦衣卫，肯定也不会忽视了这方面的守护，锦衣卫中应该也有特殊人士可以对付妖魔鬼怪吧。 即便现在金陵朝廷的皇帝已经没了多少权势，可锦衣卫还是锦衣卫呀。 之前那个代表着兴国社到商海来办事的张安瑜，也算是掌控特殊念力手段的特殊人士，可见这年月不会点特殊的本事，那还真不一定能在天南海北的乱走。 那锦衣卫作为大明帝国的特殊部门，有掌控特殊手段的人物，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现在这个鼠妖居然敢把自己的摊子摆在锦衣卫所开的店铺旁边，那他是无知呢，还是不怕锦衣卫的人发现他的根脚呢？ 或者这方世界的大明朝廷，原本就对藏匿在人类城市中的妖魔鬼怪有一定的容忍态度？ 朱琦方才已经看出这个鼠妖身上并没有血光煞气，那就说明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害人之事，所以他才有胆子在锦衣卫的当铺旁边摆自己的算命摊子。 可这样的话，刚刚他为什么又被自己惊走了呢？ 或许还是因为如今这个世道吧，在这样的混乱局面下，朝廷对于妖怪的控制自然也就减弱了，可妖怪也要吃喝拉撒睡啊，所以一些妖怪藏到人类城市里讨生活，也就正常了吧。 只要不被看破了本质，只要没有什么特殊人物专门针对他们，只要他们不惹事生非，他们自然能藏在城市里生活了。 朱琦想了想也就放下了这方面的猜测，这和他本来也没什么关系的。 而这一幕插曲也没有让朱琦停下脚步，所以朱琦还是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着，扮演着自己的虚假身份。 不过朱琦接下来还是好奇的用精神意念，对这古玩老街探查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特殊存在，在这边隐藏着混日子。 然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方世界虽然存在着妖怪，可毕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存在。 接下来朱琦就没有再发现疑似非正常人类的存在，只是在这古玩老街西边街脚处发现了一棵大樟树，似乎有些不寻常的状况。 这棵大樟树估计也有四、五百年的树龄了，树身足有四、五人抱的宽度，上面的树冠也是覆盖了周边四、五十平的空间，绝对要比这处古玩老街存在的历史还要久远。 而大明国的百姓对于这种有些历史岁月的存在，大多也会产生几分敬畏心。 故而这大樟树似乎也有人在朝南方向摆了供案，对大樟树有着香烛供奉的香火痕迹，或许是把它当做保佑一方的神树看待了。 结果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感知中，这棵大樟树身上还积聚着浓郁的翠绿色生物能量，甚至随着它所散发的特殊生物磁场向外蔓延，在大樟树下形成了一个特殊能量场。 这种浓郁植物能量构成的能量场，倒也可以屏蔽掉一些特殊邪异的靠近，或许真在这边形成了一个庇佑普通人类的特殊区域。 不过，朱琦并没有从这棵大樟树身上感应到什么强烈的精神意念波动，显然它还只是一棵普通的植物，没能出现精怪般的变化，并不具有自己的神智。 只是朱琦从这大樟树身上，感觉到了类似于光明教堂圣十字架凝聚光明圣力的味道，当然这棵大樟树身上凝聚的是浓郁植物能量，并不是光明圣力。 可这还是让朱琦产生了一点联想，或许这就是因为有人祭祀供奉了大樟树，才让大樟树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那么集中一定数量的人，一起对着什么东西祈祷，或许还真可以产生凝聚能量的功效，只要这个东西具有积蓄存储能量的特殊性质，就能够产生这样的变化。 这或许也是很多自然宗教产生的根源，然后又有特殊之人进一步发扬了这种方法，用宗教信仰的方式汇聚了信徒，从而在什么地方凝聚特殊的能量，便可以制造出特殊的道场了。 比如寺庙、道观里所供奉神像便可以凝聚佛光、神力什么的，所以越是香火鼎盛的寺庙、道观就越具有辟邪神性，更能守护一方。 只是大明这边的和尚、道士却不会直接使用这种佛光、神力来供给自己修行，大明这边的修行者显然更在意自身的修炼，寻求着华夏人所谓的长生超脱之道。 至于寺庙、道观只是他们保护修炼的安道场罢了，所以为了修炼的所需，最初寺庙、道观也往往会修建在一些特殊的灵山宝地，并不会在人口聚集的城市中修建。 比如剑仙们藏于蜀山的，兰若寺传说中的白云大师也是来自五台山之类的寺庙，而修建在城市中的寺庙、道观，只能算是和尚、道士在俗世中的临时栖身之所，并不是他们的修炼道场。 又或者只是应付俗世事务的外门所在而已…… 148、赤琉璃的反应 朱琦站在大樟树形成的特殊能量场中，心头倒也是产生了颇多联想。 朱琦相信这就是一种自然形成的庇护所般区域，这棵大樟树所散发出来的浓郁植物能量形成了一个特殊能量场，这种特殊植物能也属于一种正属性的能量，所以对其他带着黑暗、阴邪之类负属性能量的特殊邪物可以产生排斥作用。 用通俗的话语来说，这边浓郁而旺盛的生机，让邪物不敢轻易靠近，否则就会被特殊植物能量侵蚀、中和掉它们身上的黑暗、阴邪能量。 一些人身上要是沾附了什么异常邪祟，只要进入了这棵大樟树所形成的能量场区域，就可以消除掉一些身上的异常。 但作用应该也不会很大，毕竟这棵大樟树还只是普通的树木，只是受到了路人的祭祀供奉，才会有了些特殊变化，产生了一种能量凝聚自然功效。 可这棵大樟树并没有自主意识会对进入的邪物产生攻击，一切都只是天然的正负能量对冲而已。 又比如一些修建在城市里的寺庙、道观，通常被那些以和尚、道士作为特殊职业的普通人把持，如果没有真正的高僧、道人主持，即便寺庙、道观里的神像可能会凝聚一些佛光、神力，也不会有多少辟邪镇鬼的威力。 另外这种被拿来当作赚钱场地的寺庙、道观，内中供奉的神像身上凝聚的也未必是纯正光明的佛光、神力，有些或许是邪神怪异之力。 因为把持这种寺庙、道观的普通人，只是假借佛道之名来赚钱，却未必真心有供奉神佛之意，那又怎么可能让供奉的神像凝聚纯正光明的佛光、神力呢。 另外很多到这种寺庙、道观花钱烧香祭拜的人，也未必对神、佛有什么虔诚信仰，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私欲求个心安理得，所以他们虽然了花了很多钱，但祭拜之时却是有着各种复杂的心思。 这样的祭拜又能有什么意义，金钱再多，也买不到一个诚心实意啊。 随着末法时代的到来，华夏神州大地这边的寺庙、道观往往已经没多少辟邪镇鬼的作用了，或许它们本身就是邪异诞生之源。 反倒是那西方的光明教会，他们召集信徒到光明教堂做礼拜，主持的传教士往往会引导信徒虔诚祈祷，从而将太阳光等等之类的自然光能凝聚到教堂供奉的圣十字架上，转化为特殊的光明圣力积蓄起来。 不过，这也是因为光明教会掌控了一种方法，可以将教堂所积聚的光明圣力导引到其他圣十字架上使用，或者直接导引到传教士、神圣骑士身上，让他们能借助光明圣力拥有超自然的力量。 光明教会到处传教增加信徒，在城市人多之所修建教堂，方便周边信徒到教堂礼拜，其实就是为了凝聚信徒的祈祷之力，在各处教堂积聚光明圣力，可以随时供给传教士、神圣骑士使用。 这等于是在各地修建电厂，可以给用电者持续供电的方法了。 遍布各处的教堂可以给传教士、神圣骑士持续提供光明圣力的补充，甚至于让一些虔诚信徒也借助圣十字架上蕴含的光明圣力，实现一些超自然的手段。 不过，光明教会这种可以传教士、神圣骑士轻易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方法，只能算是末法时代的一种取巧手段吧。 事实上光明教会的传教士、神圣骑士一旦失去了光明圣力的补充，就又会变成普通人，毕竟光明圣力不是他们自己修炼出来的，他们很多人在本质上还是普通人。 光明圣力并不能对他们的身躯产生质变般的提升，甚至可能是一种负担，所以他们依旧会生老病死。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朱琦的推测。 朱琦是看到这棵大樟树居然能凝聚特殊的植物能量，形成类似光明教堂般的安庇护所，才猜到了光明教堂凝聚光明圣力的可能方式。 不过，朱琦根据之前所见那位蓝房子修女嬷嬷兰姨的身体状况，在内心又产生了一种对光明圣力的猜测。 那兰姨身为光明教会的修女嬷嬷，朱琦从她体内感知到了光明圣力的存在，可她的身躯似乎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延缓青春的变化。 兰姨因为孤儿院这边的琐事，身体明显有些苍老疲惫，这样看起来，即便在身体里蕴含了光明圣力，身体素质并没能得到圣力的什么滋润提升。 所以在朱琦看来，光明圣力或许只能作为一种施展光明神术的能量源，却没有其他的功效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光明圣力不会作用于肉身上的质变，却能对光明信徒的灵魂产生作用，可以让他们的灵魂进化成为了光明天使，从而飞升去所谓光明天堂也说不定。 好吧，这又是朱琦从光明教会宣传的一些教义中猜测的，事实上一切都是朱琦的胡思乱想罢了。 其实此时朱琦心头更多是对这棵大樟树所构成能量场的觊觎，毕竟之前赤琉璃吸收了那黑色十字架上蕴含的黑暗能量之后，朱琦就一直在寻找其他可能让赤琉璃能够吸收的特殊能量。 朱琦甚至都有一种去光明教堂偷偷吸取光明圣力的念头。 然而此刻这棵大樟树所蕴含的浓郁特殊植物能量，自然让朱琦产生了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工夫的欣喜，这不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能量嘛。 只是让朱琦感觉有些意外的是，心脏中的赤琉璃似乎并没有太过于激动的反应。 哪怕朱琦已经进入了大樟树所在生物磁场构成的特殊植物能量场内，身躯四周都充斥着浓郁的植物能量，赤琉璃也没有像当初感知到那黑暗能量后，表现出强烈的吞噬欲。 还是朱琦主动在左手掌心凝聚出了一部分赤琉璃的实体，赤琉璃才开始吸收起了四周散逸着的植物能量，可吸收的动静明显很温柔，没像当初那样主动放出能量触丝去鲸吞海吸黑暗能量的猎食般粗暴。 朱琦可以感觉赤琉璃似乎不愿意破坏了这棵大樟树以植物能量构成的生物磁场，它只是在吸收大樟树散溢在磁场内外放能量，完不去触碰依旧属于大樟树本体的生物能量，所以它的吸收方式就显得很缓和…… 149、对赤琉璃又了解几分 其实这棵大樟树下形成特殊庇护所般能量场内的特殊植物能量，大多也是从大樟树本体内散溢出来的植物能量。 这处能量场原本就是大樟树的生物磁场为基础形成的，而这些散溢出来的植物能量就像是人体磁场所散溢的人体生物能般，原本应该随着自然变化，被风吹雨打的渐渐消散在天地间。 只是这棵大樟树被人当作神树祭祀供奉之后，这些散溢出来的植物能量仿佛受到了一定意念的影响，居然就继续积蓄在了大樟树所构成的生物磁场之内，于是这些植物能量就像是凝聚在圣十字架上的光明圣力般，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植物能量。 所以朱琦才会感觉这棵大樟树似乎变的有些特殊了，事实上它长期生长在这种特殊能量场中，自然也受到了四周特殊植物能量的影响，让它自身也产生了一定的变化。 它体内原本普通的植物能量也仿佛变成了带着特殊属性的能量，从而让弥漫在四周的特殊植物能量更不容易散溢了。 这样就变成了类似于光明教会积蓄光明圣力的圣十字架般，变成了能积蓄特殊植物能量的祭祀神树。 也许时间再长一些，也许在有了什么机缘巧合之后，这棵大樟树也是有机会产生质变，从而诞生自我意识，从而变成了妖怪精灵般的存在。 可惜现在它还只是一棵普通的大樟树，最多就是一棵有些变异的大樟树。 只要这棵大樟树依旧能被人当作神树祭祀供奉的话，那它就能持续积蓄着特殊的植物能量，当然这是一种朱琦无法直接吸收炼化为真气的特殊能量。 所以之前朱琦才能通过这棵大樟树对光明教会的光明圣力产生一些猜测，不过这种特殊植物能量被赤琉璃吸收之后，却还是可以转化为纯净的灵气，可以为朱琦修炼所用。 只是现在赤琉璃却表现的有些古怪，它居然只吸收这边能量场所积蓄的散溢能量，却完不去触碰依旧属于大樟树本体的能量。 虽然在朱琦的精神意念感知中，大樟树本体蕴含的植物能量和散溢在能量场内的植物能量没什么两样，可赤琉璃却分的非常清楚。 朱琦忽然在心头又有了一个感悟，赤琉璃似乎不会主动去吸纳活物身上的能量。 之前面对黑色十字架上的黑暗能量，赤琉璃表现的近乎贪婪般吞噬的一干二净，就是因为黑色十字架只是黑暗能量的积蓄载体，它本身就是一个死物。 然而现在这棵大樟树却是活的，所以赤琉璃才会像现在这样显得兴趣乏乏，才会这样温柔吸取散逸着的特殊植物能量，因为它要是乱来的话，很可能会杀死大樟树的。 朱琦很快又想到之前在黑狼赌坊之时，赤琉璃虽然在感知到黑狼商社独眼狼等三人身上的血光煞气后，显得很有吞噬欲，可它依旧没有像吞噬黑暗能量般，主动出击的去吞噬吸收。 其实当时在朱琦身边的那些赌徒身上，也有人的人体磁场上沾附着血光煞气，可赤琉璃对这些近在身边的人，也没有做什么。 而那次朱琦跟踪两个倭人特工之时，在那漆黑巷子里杀死了五个混混后，赤琉璃却出乎朱琦意外的，主动从他们身上吸取了什么。 显然这先决条件是那五个混混被朱琦杀死了，所以赤琉璃对外界能量的吸取，似乎是有所限制的样子。 它不会主动去伤害生命，以获取它想吞噬的能量。 通过这些细节的分析，朱琦感觉自己对心脏中的赤琉璃似乎又有了几分了解，可朱琦心头又感觉有些古怪了，那么现在赤琉璃融合在了自己的心脏中，是不是就想让朱琦成为它的工具呢。 它不能直接去伤害生命，可朱琦可以呀。 呃，好吧，朱琦对此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了，可他至少清楚，自己杀人并不会受到赤琉璃的影响，他不会为了赤琉璃去杀人，他还是有着自主意识的。 同时赤琉璃现在这样的表现，也让朱琦对于无意中发现这棵大樟树的事情，显得很是高兴，这等于是找到了一处可以持续给自己提供修炼能量的所在了。 原本这方世界已经渐渐步入了末法时代，空气中稀薄的天地灵气根本不能满足朱琦的修炼所需，但这棵大樟树所散溢出来的特殊植物能量，却也足够让朱琦来定期收割一波了。 现在朱琦已经能感觉到心脏中赤琉璃部分，在吸收了这种特殊植物能量后，从心脏中传输出了丝丝的纯净灵气，这些纯净灵气随着血液进入了朱琦的身各处，又随着朱琦体内大小周天穴脉自动循环运转的真气，渐渐转化为朱琦的真气，最终纳入了丹田气海之中。 朱琦终于又有了一种时刻在修炼的感觉，自身的真气终于又有了一丝丝的增长。 当然，此时赤琉璃已经将大樟树原本散溢出来的特殊植物能量都吸收干净了，虽然它这次吸收的比较温柔，可还是像抽风机般的抽干了散溢的特殊植物能量。 朱琦感觉这次赤琉璃吸收的特殊植物能量，总量应该不下于之前从那黑色圣十字架上吸取的黑暗能量，所以赤琉璃至少又能给朱琦持续提供足以修炼一星期的灵气了。 当然，大樟树本体内的特殊植物能量依旧会随着生物磁场的流转，在大樟树下散溢出来，这就又能被赤琉璃吸收了。 虽然这时候，也有些像是接取岩石水滴般，需要等特殊植物能量从大樟树上散溢出来，才能被赤琉璃吸收，可有总比没有好吧。 朱琦早已习惯了末法时代下的修炼无奈，反正能够在大樟树这边让赤琉璃吸取到这些特殊植物能量，能够将之转化为灵气，便已经算是不错了。 当然，朱琦也不用这么麻烦的留在大樟树这边等着吸取散溢出来的特殊植物能量，完可以等几天之后再来，到时候这棵大樟树应该又会散溢出不少特殊植物能量在周围了。 只要这棵大樟树还被路人当做神树祭拜，那它应该能稳定持续的作为一处朱琦修炼所需的能量源泉…… 150、怎么才能送消息呢 此时朱琦在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走累了，坐在大樟树下的一块岩石上休息。 可实际上他的左手掌心中赤琉璃部分实体化形成的圆印，正在缓缓吸收四周大樟树散溢出来的特殊植物能量，虽然此刻需要耐心等着大樟树一丝丝的散溢出能量来。 不过，朱琦感觉这棵大樟树还是和光明教会积蓄光明圣力的圣十字架有所不同。 光明教会的圣十字架是死物，它只是积蓄承载光明圣力的容器，可这棵大樟树是活的，它本身似乎也已经能产出特殊植物能量了，或许被当作神树祭拜的它，已经有些产生质变了吧。 所以在大樟树这边哪怕是等着它慢慢散溢出特殊植物能量来，也比空气中原本稀薄的天地灵气要多很多了。 如果他可以直接将这大樟树散溢出来的植物能量当作天地灵气吸收修炼的话，可能还是能得到一些修炼效果的，效率至少可以提升零点几吧。 当然，现在朱琦需要通过赤琉璃吸收转化之后才能用这种特殊植物能量来修炼，那么就没必要天天坐在大樟树下修炼了。 反正现在赤琉璃吸收的特殊植物能量已经足够朱琦一星期左右的灵气需求了，那朱琦完可以等一星期之后再来收割一波大樟树散溢的特殊植物能量。 所以朱琦继续坐在这大樟树下，看似休息的样子，其实是在考虑今天来这边的主要目的，如何给锦衣卫送消息了。 之前朱琦虽然在何老头、侯华林这边说了大话，可现在朱琦还真是需要考虑自己送了消息之后的后果。 前面朱琦已经有所担心，他虽然可以隐匿身份的将代表着两广势力的兴国社特使张安瑜已经到了商海活动，还联系上了黄金宝、张晓林、杜庆祖三个商海黑道皇帝的消息，直接送给锦衣卫这边，可到时候锦衣卫肯定也会怀疑他这个送消息之人的身份，会想着他为什么送消息，然后猜到有人想在背后做黄雀。 这样朱琦意图让锦衣卫搅乱张安瑜、张晓林的动作，让何氏武馆火中取粟的计划，也许会被看破了。 一旦何氏武馆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那何氏武馆还真会受到倭人、商海黑道、张安瑜、锦衣卫的四方报复，很容易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朱琦也有些迟疑自己究竟应该怎么送消息，才能让锦衣卫不会怀疑有第三方势力藏着。 “除非是那张安瑜自己暴露了身份，又或者是锦衣卫的人自己查到了消息，可这似乎不大可能啊！那张安瑜藏身在大世界里，又有南洋魔术师的身份掩饰，又怎么会轻易暴露了身份，至于锦衣卫的自己人，啧啧啧，我要是能假扮一下就好了！可是锦衣卫肯定是要有身份令牌的，甚至于在他们内部肯定有人员的登记信息，我平白无故的上去，怎么可能会被人信任呢？” “更何况我也不可能留在锦衣卫这边，那我一旦离开了锦衣卫，假冒的身份难免会暴露了，锦衣卫还是会猜到有第三方势力存在的。” 朱琦郁闷的摸了摸鼻子，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他还真没什么办法了，“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去探探这个锦衣卫的窝点，也许可以找到什么方法。” 想到这里，朱琦便将目光遥遥向那锦衣卫做掩饰的当铺看了眼，心头模模糊糊的就有了个念头，“锦衣卫应该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那要是自己找到对方的消息渠道，然后把张安瑜到商海的信息放进去，说不定就可以让锦衣卫的人以为是自己人送的消息了。” “可是想要做到这样的效果，那便还是要寻到锦衣卫传递消息的渠道，或者在锦衣卫内部有他们分类信息的所在吧？作为一个情报探查部门的锦衣卫，每天应该都能收到各种消息吧，那在他们内部会不会有一个信息室呢？” 朱琦心中终于有了决定，不管怎么样，他要想办法进锦衣卫的这处伪装据点探探，反正他的精神意念可以不为人知的扫描到内中环境，他的探查能力可不是寻常人能发现的。 如此朱琦直接站起了身子，转身便从大樟树这边的街角向锦衣卫那当铺所在房屋的另一侧街道走去。 毕竟古玩老街这边人太多了，他不可能在这边直接溜进锦衣卫的当铺内部。 可等朱琦转到了另一侧街道，却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古玩老街所在区域属于法租界和明界国统区的边缘交界处，其实也可算是两边的郊区了。 所以这里除了古玩老街这边人气热闹些，周边的其他区域大多是仓储货物的大小杂院和各家各户的小型作坊所在了。 可以说在这周边的几处街区，平时是没多少外人会过来的。 这边无论是大小仓库院子里的看管人，还是小作坊里的工人，都对陌生外人显得颇为警惕。 看守仓库的人自然是怕有贼来窥探，这边也没什么地方值得陌生外人过来，那会到这边的人，要么就是走错路了，要么就是有什么坏心思，想来偷东西的。 至于这边的小作坊大多也是造假、作假的地方，这些造假的人自然不喜欢有人看到他们在做什么了。 所以等朱琦绕到了这边街道后，就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四处被人盯着监视的地方，虽然街道两边的房屋大门基本都是关闭着的，可当他在街道上行走的时候，两边房屋里的人都会透过窗户什么之类的地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朱琦知道自己已经被很多人注意上了，可他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这样前面很快就是那锦衣卫当铺所在的房舍区域了，可朱琦要是走过去，肯定会被里面锦衣卫的人盯上，那朱琦还怎么偷偷进到锦衣卫的窝点探查情况啊。 于是朱琦只好一边走着，一边用精神意念探查旁边的房舍，希望能找到一个地方暂时避开所有人的关注。 还真别说，朱琦很快发现了一处所在，于是朱琦就像是专门来这边找人般的，就走入了一处就在锦衣卫窝点隔壁的小作坊里…… 151、正巧是鼠妖家 这处位于古玩老街旁边街道的小作坊，就是一个制造假古董的私人作坊。 原本这处小作坊的院舍大门也关闭着，里面的主人似乎正在窝里忙着给几个小佛像之类的假古董上色。 忽然朱琦到了小作坊的大院门前，敲了敲门，对里面喊了一声，“娄阿鼠，还不快点快门，你不是让我这时候来找你麽，怎么还把门给锁了！” 没错，在这个小作坊里的主人正是之前那个算命老头，也就是被朱琦看破了身份的鼠妖。 说实话朱琦也没想到这个娄阿鼠居然把自己的家也放在了锦衣卫的据点旁边，而他除了给人算命之外，显然也做着假古董的买卖。 方才这个娄阿鼠虽然是从古玩老街那边钻了另一处巷子离开了，可他很明显是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这边街道的家里。 或许他是害怕自己刚刚被人盯上了，担心被人直接跟踪到了家里，特意去绕了一圈之后才回家来。 可他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了，朱琦偏偏又这样寻到了他的家里。 方才朱琦也是一路用精神意念探查着这边街道旁的房屋院舍，结果一下子又发现了他身上那特殊的鼠妖气场，或者就是他身上散发的妖气。 虽然朱琦也不想主动招惹这鼠妖，可如今朱琦已经到了那锦衣卫的据点边上，要是不找个借口，只怕会被锦衣卫的人怀疑上了。 所以朱琦想了想，也只能寻这个鼠妖所在的小作坊来掩藏他到这边街道的意图了。 听到朱琦在门前的呼唤，在里面忙着给假佛像古董上色做旧的娄阿鼠，顿时有些惊了，那一对黄豆般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耳朵、鼻子也是抽动了几下，显然在思索门外之人的身份。 听朱琦这样的呼喊，仿佛和娄阿鼠很是熟悉的样子，可这鼠妖自然知道，他根本没有约人到他这作坊来，那现在叫门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娄阿鼠第一时间想到了刚刚在古玩老街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理睬外面叫门的朱琦，想装作家里没人的样子，试试能不能混过去。 如今他是在作坊所在院舍里的左侧厢房工作区，从院门外自然不能直接看到房里的状况，只要他不回应，说不定就会让人以为里面没人。 可朱琦自然确定里面是有人的，便又敲门道，“娄阿鼠，开门，开门，找你有事呢！我知道你在左边厢房里给东西上色呢，别躲了！” “哎，谁呀，我认识你麽，你就这么叫门，谁让你来的啊！” 娄阿鼠听朱琦都说出他在干什么了，自然知晓自己是没办法躲过去了，只好从窗口探出头来，向外有些不高兴的问着。 “娄阿鼠，我啊，痦子刘啊，怎么，你忘了，不是你让我来的嘛，说是你发现了一个好玩意，好像是什么的老鼠妖怪！怎么，你想让我喊得所有人都知道啊！” 朱琦的目光向一旁锦衣卫所在的院房处看了眼，那边明显还是有人盯着朱琦这边的动静，也听到了朱琦和那娄阿鼠的对话。 故而朱琦便又信口编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故意点了点里面的鼠妖，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看破了他的本体。 娄阿鼠一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漏了，他知道他要是不出去开门，朱琦就会把他的鼠妖身份给宣扬出去，那他就没办法在这边藏身了。 所以他只能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神色有些古怪的到了院门前，隔着院门放低了嗓音问着，“你究竟是谁？你要干什么！” “娄阿鼠，开门让我进去，今天就是请你帮个忙，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朱琦也放低了嗓音说着，不过他确实不想和这个鼠妖弄的太僵，这次实在是意外，他需要这鼠妖帮忙。 娄阿鼠闻言又转了转眼珠，最终还是拉开了门闩，打开了院子的一扇门户，见到外面站着的朱琦，娄阿鼠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记得当时他在古玩老街上感觉被人窥探的时候，这人也就在那街面上。 所以他确定当时看破他妖身的人，就是这人，“先生，你究竟想让我帮你什么？你是什么人？你学过道法？你用了什么手段看破了我的变化？” “呵呵，放心，我不会玩什么降妖除魔的事情，虽然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藏身在这里。其实这次我不是为你来的，我是为了你旁边这家来的，你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吧！” 朱琦见娄阿鼠开门了，便一步走了进去，此时的娄阿鼠倒是换下了算命先生的打扮，穿着一身破旧衣衫，套了一个工作的围裙，身上带着几分刺鼻的药水味道，看起来像是一个作坊老师傅了。 朱琦没有对他客气，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只是最后也故意试探了他一句，是不是真知道旁边就是锦衣卫的据点。 “你…，你居然敢招惹锦衣卫？” 娄阿鼠果然知道旁边就是锦衣卫的据点，他很意外朱琦居然想去招惹锦衣卫。 “进去说吧！” 朱琦自然不会在这屋外说这样的事情，方才他已经用精神意念探明了娄阿鼠这处作坊的房屋结构，便有些反客为主的往作坊正厅走了进去。 这娄阿鼠的作坊院舍占地并不是很大，也就是一院一屋的构造。 那房屋倒是用青砖修砌而成，分了客厅和左右厢房，当中的客厅里也摆了一些货架，陈列着一些假古董什么的，而左厢房是他造假的工作区，右厢房则是他自己住的睡房。 房屋前面用砖石围墙圈起的院子里，也有搭造起来的厨房、柴房和水井什么的，完可以让他在这边生活了。 这鼠妖显然没娶老婆什么的，所以一个人住这样的地方倒也是足够了，只是没人打理他的房屋，可以感觉院舍、房屋里面摆放的东西明显有些杂乱，几乎让人没办法落脚。 这样看起来这鼠妖也是很少会让外人到他这作坊来，现在朱琦算是闯入了他的鼠窝了。 娄阿鼠见朱琦这么不客气的往里面走去，看着朱琦背影的目光又闪烁了几下眼神，可最终他还是关好了院门，缓缓跟着往回走了过来…… 152、蜀山剑修? “娄阿鼠，你这个名字倒是蛮有意思的，你还真不怕别人知道你是什么妖怪啊！好吧，你放心，我不想对你作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敢住在锦衣卫的据点旁边，你就不怕他们也看破了你的身份吗？” 朱琦到了厅房中，勉强寻了一处空地站了，便又转身看向了跟进来的娄阿鼠，有些故弄玄虚的对他问着。 “嘿嘿嘿，小朋友，你既然知道老夫是什么，难道你就不怕老夫麽？老夫可是妖，看你也不像是道士，又不像是捞什么教会的人，你凭什么在老夫家里做大，就不怕送肉上门，成了老夫所养子孙的过夜食粮麽！” 娄阿鼠上下打量着朱琦，似乎看破了朱琦的伪装，又或者以他的年龄，哪怕朱琦真的是三十多岁，在他眼中自然也是小朋友辈的。 他也不想被朱琦的气势压着了，此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怪笑，故意显出了几分吓唬人的味道，仿佛朱琦就是自己送入妖怪窝的肉食。 “娄阿鼠，我也是看你身上没有害过人的气息，才会这样客气的和你说话，要不然，说不得就要做点除妖卫道的事情了！” 朱琦知道自己必须在气场上压住这个鼠妖，才能让他老实帮忙，否则这鼠妖肯定不会轻易听话。 原本朱琦是不想和这种自己还不是很了解的妖怪对上，可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刚刚也是赶上了，若是方才他不进这娄阿鼠的作坊，只怕会引来旁边锦衣卫据点中锦衣卫暗哨的怀疑了。 那他隐匿自己身份送消息的想法，也就没办法实现了。 幸好现在这个娄阿鼠似乎对朱琦还是有些畏惧的，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胆怯之妖，故而此刻朱琦故意表现的很强势，自然能震慑住他了。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娄阿鼠听了朱琦的话语，心头果然又弱了几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状况，他还真是从未食人过，也不想做什么食人之事，方才也就是吓吓朱琦而已。 自从他成妖至今，自从他开始混迹在尘世间凡人街市，他便只是像寻常人类般的过日子，反正以他的本事，还是能弄到足够钱财过小日子的。 当然，也是因为如今这世道已然步入末法时代，真正有法力的和尚、道士几乎不怎么在尘世间出现了，所以他完不担心自己会被人看破了身份。 而在这样的末法时代，他也没什么更多追求了，想在修炼上再进一步，真是很难了。 当然，对于他这样的妖类，只要能有足够的吃食，哪怕天地灵气匮乏，也能慢慢提升他的妖力，所以他才会藏身到人类城市里生活，只有这样他才能给自己弄到充足的食物，才能天天吃饱了。 然而在人类街市里生活久了，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现在他也只求能这样在城市中混日子下去，就很安心了。 他也没什么别的大追求，就是仗着妖身的寿命比普通人长，有着普通人不能比拟的身体素质和妖身天赋，可以过上比普通人舒服的日子，可以天天吃吃喝喝的就行。 然而今天忽然出现的朱琦，却让他心生了懊恼，朱琦能看破他的妖身，说明朱琦绝不是普通人类。 可他偏偏看不破朱琦的底细，从表面上看起来朱琦也和普通人没啥两样，然而越是这样，他就对朱琦越是有些忌惮。 毕竟能看破来历的，他还能有应对的方法，可就是这样完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越是难应对，说明对方有着让自己看不破的实力。 所以他还是想知道朱琦的身份，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日后还能不能在这里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要么就只能搬家了。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住在锦衣卫的据点旁边？你就不怕锦衣卫发现了你的身份？你对这锦衣卫据点了解多少？” 朱琦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可为了增加自己的威吓力，他故意催动真气提升了自己的气势，一时间像是在体外形成了一个护身气场，让四周空气也微微产生了震动感。 同时朱琦的左手成戟指，中指、食指的指尖亮起了淡淡赤色弧光，继而随着朱琦心念所动，赤色弧光便催发出了半指长的赤色光焰。 随着朱琦的手指在空中划过，那两道粒子光焰，便也仿佛利刃破空般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阵声响。 为了能唬住这个鼠妖，朱琦算是把自己能玩的手段都玩了，可在表面上朱琦只像是显露了一点小手段般，只是冷笑着看向娄阿鼠。 “先天罡气？剑气？你是蜀山剑修？” 这娄阿鼠看到朱琦表现出来的手段，心中又是翻腾了一下念头，果然被吓到了，其实他也没见过蜀山剑修，但他自然是听说过的。 虽然他不知道真正的蜀山剑修是什么样的状况，可他此刻觉得朱琦玩的这种手段，或许就是蜀山剑修才能施展的手段。 特别是朱琦左手指尖那冒出的赤色光焰，更让他有着心惊胆颤的威胁感，他觉得自己的妖身怕是挡不住这种光焰的切割。 所以在他想来，也只有蜀山剑修的剑气才能弄出这样的动静了，而蜀山剑修最闻名的自然就是飞剑术了，想到朱琦驱动飞剑追斩自己的场景，娄阿鼠的双腿就微微颤抖了一下。 “哼，不要废话，娄阿鼠，我这次是来寻你帮忙的，你是想和我结个善缘，还是……，就看你自己的态度了！” 朱琦见这娄阿鼠似乎误会了自己的身份，当然也就顺坡下驴的假装了起来，反正他也没承认，一切都是这鼠妖自己猜的。 “嘿嘿嘿，这个……，自然是结善缘好了！只是老夫没想到，蜀山居然又有剑修出山了！那不知如何称呼啊！嘿嘿嘿，老夫这堂屋太乱，要不去旁边坐着说！” 娄阿鼠转了转眼珠儿，顿时转变了态度，继而也是嘿嘿笑了起来，目光在这厅堂里扫看了一眼，似乎觉得这厅堂中没地方可以坐下来说话，便带着几分客套意思的往一旁卧室请了请。 他似乎想和朱琦坐下来慢慢谈…… 153、是老夫先来的 “你可称我为赤心，坐就不用坐了，这次我有事涉及旁边的锦衣卫，可又不想显露了我的存在，所以找你帮个忙，就看你能不能帮上了！” 朱琦的目光往娄阿鼠卧室方向看了眼，客厅连通卧室所在厢房的门户，倒是用一块布帘遮挡着，不能直接看到里面的状况。 可朱琦的精神意念之前已经探查过了，里面也就是床铺、桌子和一些箱柜，根本没什么可以坐下的凳子，真要是进去了，也只有娄阿鼠的床铺可以坐。 说实话这鼠妖过的日子，也是有些太邋遢了。 其实那卧室里也乱的和这厅堂差不多，这鼠妖就根本没想过招待客人，自然不用给客人准备坐的凳子了。 同时朱琦在这鼠妖卧房的床铺底下发现了一个空洞，显然这是鼠妖给自己留的逃命后门，虽然朱琦不知道那床铺下的空洞连通哪里，但必然方便这鼠妖逃命的。 而在这床铺上，朱琦还发现有好几只老鼠窝着，像是被鼠妖专门养着的宠物，一只只显得很是肥硕，或许它们也是这鼠妖身边的伴儿，或者是他的子孙？ 那在这鼠妖床铺下面的空洞，或许还藏着更多的老鼠，或者说这鼠妖的卧室就连通着一处地下鼠窝。 朱琦自然没什么兴趣进鼠窝里面坐了，到时候这娄阿鼠直接跳进床铺那边的空洞跑了，朱琦又到哪里去追他，所以还不如直接站这里说话，更能让娄阿鼠无处可逃。 不过朱琦既然被娄阿鼠误会成了蜀山剑修，便又故意摆出了几分傲然姿态，对他报了个赤心的名头。 “嘿嘿嘿，这不是老夫要在锦衣卫旁边作窝，明明是老夫先住这里的，那锦衣卫的人才是后来的！不过，一开始还真让老夫吓了一跳，旁边居然搬来了锦衣卫的人，幸好他们没惹事的意思，所以到现在老夫和他们也算是住的安稳！” 娄阿鼠听了朱琦的话语，倒也没再客套，一对眼珠儿向旁边锦衣卫据点方向看了看，解释了一句他住在锦衣卫据点旁边的缘故，“不过，赤心小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老夫要是能帮忙，肯定就帮了，可说实话，老夫其实也没什么手段，要不然老夫也不至于窝在这里过日子了！” 娄阿鼠那眼珠儿很快又转了转，便又带着几分推脱的意思说着，当然他是真有些不想惹事的意思。 原本锦衣卫在他所住的这处院舍旁边弄了个秘密据点，他也有种想搬家的意思，害怕会被锦衣卫看破了他的真身，然后被锦衣卫中的特殊之人解决了。 可后来他发现锦衣卫在这边也没什么大动作，似乎只是在这边弄一个联络点，也没对他这个邻居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就又安心的住了下来。 反正锦衣卫为了掩饰据点，也没有在这边搞出大事情的意思。 或许锦衣卫没能看破他的鼠妖真身，或许是看破了他的真身，可并没有要对他如何的意思，所以双方就这样安安分分的做了邻居。 而随着锦衣卫在这边设联络点的话，原本那些在古玩老街敲诈勒索收保护费之类的混混们，也很快被锦衣卫的人秘密处理了。 毕竟这些混混整天在这边胡来，会影响了这处街道的人流量，不符合锦衣卫接收消息的隐秘性，同时锦衣卫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受混混们的闲气。 所以找个借口在暗中处理了，也是顺手的事情。 当然，外人只以为古玩老街作为一处黑市存在，或许在暗中是有什么势力罩着，才会处理了来这边闹事的混混，以保持黑市的安稳，却没人想到这是锦衣卫在暗中动手。 事实上这古玩老街所在的地区本来也属于三不管边缘地带，除了古玩老街之外也没什么有人气的街道了，自然没有多少油水可以在这边捞，故而没有什么大势力对这边感兴趣。 也正是这样的环境，才会让这边成了商海滩的一处黑市点。 而锦衣卫在这边设置了秘密据点，其实在商海滩一些势力所在，也算是打了招呼的，要不然何老头也不会知晓锦衣卫这处以当铺为掩饰的据点了。 只能说这处当铺，是锦衣卫相对隐秘的联络据点了。 这样一些大佬自然会给锦衣卫一个面子，关照手下不要随便到这边闹事，而普通混混又会被锦衣卫的人出手解决，于是就让这处古玩老街成了一处特殊街区。 而像这鼠妖般在古玩老街混日子的店铺、摊贩，没有了混混的敲诈勒索，日子自然过的安心不少。 说实话娄阿鼠对于现在这样的生活环境还是有些满意的，他可不想为了帮朱琦，而惹恼了旁边的邻居，结果被牵连的要搬家了。 “娄阿鼠，我只是有个消息要给锦衣卫的人，可又不想让他们觉得是有人故意把消息递给他们，最好就是让他们以为是自己弄到的消息，然后去调查消息里透露的事情，而不会来调查谁给的消息！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朱琦看出了娄阿鼠的意思，所以他也没有废话的把自己现在遇到的问题告诉了他，朱琦相信这个娄阿鼠是不会轻易泄露了他的事情。 娄阿鼠闻言，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这样的事情啊。 他倒也不在意朱琦为什么要把事情弄这么麻烦，可只是帮朱琦这样一个忙，似乎还真不是很难的事情。 可在表面上娄阿鼠还是露出了为难之色，摇头晃脑的道，“哎呀，这个，不好办吧！要给他们消息，又要让他们觉得这个消息是自己弄到的，赤心小友，你这个要求，还真是很麻烦啊！” “是啊，要是不麻烦，也不会请你帮忙了，也不至于欠你一个人情了！本来我是想偷偷潜到旁边院子里看看情况再说的，不过，现在有你在，想来你对旁边的邻居不会然无知吧，以你对邻居的熟悉，做这个事情，应该是不难的吧！” 朱琦似乎完相信娄阿鼠能做到自己要求的事情，此刻倒也将左手指尖放出的赤弧光焰收敛了回去，同时也散去了体外鼓荡的真气。 只是在脸上带着几分玩味之色看着娄阿鼠，显然已经由不得他推诿了…… 154、你是锦衣卫的人 朱琦现在确实觉得这鼠妖，或许真可以帮自己实现传送消息给锦衣卫的目的了。 方才朱琦在这鼠妖卧室里发现了隐藏的鼠窝，朱琦心头就隐约觉得这鼠妖养着普通老鼠，或许也未必只是作为解闷的伴儿，也许他在驱使这些老鼠帮他做些事情。 身为鼠妖，驱使普通老鼠或许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所以这个娄阿鼠不仅仅只是一个假古董贩子，一个骗人的算命先生，或许他还有其他的特殊谋生手段，至少他帮自己传送消息，绝对是可以做到的。 此时朱琦看着娄阿鼠，也是有些不由得他推诿的意思了。 “嘿嘿嘿，可是，今天我要是帮了赤心小友，那我究竟能有什么好处，小友说欠一个人情，可老夫到时候又怎么找小友讨要人情呢！小友这一副面貌，也不是真容吧！到时候小友一走，老夫岂不是抓瞎了！” 娄阿鼠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人，此时看着朱琦便贱贱的笑了起来，显然他对朱琦空口白牙的所谓人情根本就不信。 当然，他这话语也是没错了，他已经看破朱琦这形象是做了伪装后的，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平时又常常假扮算命道人，看人的眼光还是在的。 那他等于是连朱琦的真容都不知道啊，所以他自然对朱琦现在所说的一切都不确定真假了，那朱琦嘴上说着欠人情，可到时候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他去哪里找朱琦讨要人情去。 朱琦闻言眨了眨眼睛，忽然也是笑了起来，“你这鼠妖也是胆大，你就不怕知道太多，被我灭口麽？” “小友这话就太过了，小友毕竟也要老夫帮忙呢，这么说吧，小友的事情，老夫看来不难，老夫知道这锦衣卫接收消息的方法和渠道，老夫完可以把小友要传的消息，放到他们的联络箱，再放信号让他们去取，嘿嘿，好吧，老夫也不藏着了，其实老夫也算是锦衣卫的外围情报收集人员，也有帮锦衣卫收集情报消息的意思，所以老夫就说这消息是老夫收寻到的，那自然就行了，若是小友传送的消息有价值，说不得，老夫也能因此得些好处，可，老夫为何要帮小友呢？” 这娄阿鼠看着朱琦的眼神中闪烁着光泽，他此刻也是想明白了什么，开始打算从朱琦这边弄好处了。 至于朱琦那没什么诚意的人情，他是完不在乎，他想要的是更直接的好处，那样他才不管朱琦真正的身份是什么玩意呢。 “你是锦衣卫的人？” 朱琦闻言却是带着几分审视目光看向了娄阿鼠，如果他真是锦衣卫的人，那现在岂不是已经暴露了朱琦的身份，朱琦说不定真要灭口了。 “外围，只是外围收集情报的闲散之人，嘿嘿嘿，老夫也是知晓邻居是锦衣卫之后，就寻机会找上门，向他们贩卖情报，赚些小钱，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老夫究竟是谁，可老夫还是能给他们一些值钱消息的！老夫和他们也是打了几年交情了，所以通过老夫把情报送过去，他们是不会怀疑什么的。小友，你放心，你的事情，完可以交给老夫，可是，这个……，嘿嘿嘿，老夫也是要吃饭的，这年月，日子不好过，就算是老夫，也……，嘿嘿嘿！” 娄阿鼠见朱琦的眼神变化，知晓朱琦可能误会了，急忙又解释了一句，随后便对着朱琦做出了搓手指的动作，意思很明显了，只要朱琦给钱，他就能办了这个事情。 朱琦听了他的话语，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说的是真是假，可如果他真是这样的身份，那自然是最好了，所以朱琦也笑了起来，随手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公文包，从里面摸出了一百法郎左右的几张钞票。 “娄阿鼠，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就为了这点钱，却不要我的欠人情，这里大概有一百法郎，也足够让你帮忙了吧！” 朱琦将手中的钞票晃了晃，那娄阿鼠的眼睛盯着钞票顿时亮起了光泽，显然已经被钞票打动了。 不过朱琦之前说欠人情，还真不是忽悠，只是还没想到怎么对娄阿鼠表明身份，或者怎么给他一个联系方式而已，可现在若只是用钱就能解决事情，那对朱琦而言也是简单多了。 “嘿嘿嘿，老夫就是鼠目寸光嘛！不过，有钱好办事，那这个事情就交给老夫吧！小友，你大概想什么时候让锦衣卫的人收到消息，有什么别的特殊要求吗？” 娄阿鼠却不在乎朱琦的嘲讽，直接伸手接过了朱琦拿出来的钞票，送到鼻子前闻了闻，仿佛很满足钞票的味道，然后便做生意般的对朱琦问着。 朱琦看着他的形象皱了下眉头，却开始担心这个鼠妖拿钱能不能办好事情了，想了想才又道，“那我如何才能知晓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做事，你是不是骗我呢？我知道你是这边的地头蛇，我知道你在房间里有个地洞可以逃走，但你最好不要骗我，如果出了问题，那你就是找死了，我肯定能找到你！” “放心，放心，老夫也是响当当的商海鼠王，嘿嘿嘿，你可以找关系打听打听，老夫又岂会为了这百多块钱，就丢了招牌！再说，小友是有本事的蜀山剑修，老夫可不想挨上小友的一剑！老夫这屋里的底细，都已经被小友看透了，老夫又怎么敢骗小友呢！” 娄阿鼠心头暗暗吃惊，可面上却是笑嘻嘻的连连保证着，不过他的身份果然不简单，所谓的商海鼠王肯定也有其特殊意义的。 朱琦现在就是吃了一个外来人的亏，他完不知道这娄阿鼠自称的商海鼠王是真是假，但想了想这个鼠妖确实不至于为了骗一百来块法郎，而冒着得罪他这个所谓蜀山剑修，被飞剑追杀报复的威胁。 所以朱琦又冷笑了一下，对娄阿鼠道，“好，娄阿鼠，我虽然也是才来商海不久，可我在商海也有关系渠道，我会去打听一下你这个所谓鼠王的名头，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现在要让你传给锦衣卫的消息，就是两广反叛势力那边派到商海来了一个特使，准备联系各国使馆，请求他们支持两广对金陵政府的北伐之战，这个特使已经说服了商海三位地下皇帝黄金宝、张晓林、杜庆祖，得到了他们的暗中支持！而这个特使现在的伪装身份是大世界魔术师张安瑜！另外，你可以再透露一个消息，就说这个张安瑜还发现了倭人的什么阴谋，他已经发现有个倭人密探，在不久之前打入了商海虹口租界的巡捕房，倭人显然也在背后有什么小动作！” 朱琦将自己想要传递的消息对娄阿鼠说了一遍，为了让锦衣卫的人少走弯路，朱琦故意还把嗅犬情报组中的一个倭人特工下落说了出来，点了点倭人可能有什么动作的信息…… 155、老夫这就送去 娄阿鼠听了朱琦的话语，那眼珠儿又是转了几下。 随后他的眼神带着几乎狐疑之色，“小友，你这些要传递的消息，倒也是有价值的，可这些消息，小友为何不能直接告知锦衣卫呢？这似乎也无须担心锦衣卫怀疑小友的身份啊！” 显然朱琦让娄阿鼠传递的这些消息，在娄阿鼠看来真没什么特别的，若是他将消息传递到锦衣卫这边，说不定从锦衣卫这边也能得到不错的情报费。 可他总觉得朱琦费尽周折的让他出面传递消息，背后肯定有些不能明说的秘密，他还是想探探朱琦的底子，免得他为此陷入了什么麻烦。 从现在看起来，朱琦透露的消息既牵扯到了两广那边的反叛势力，又牵扯到了倭人的阴谋，而如今锦衣卫所属的金陵明政府显然也没有足够的实力镇压两广的反叛势力，对倭人更是少了几分底气。 娄阿鼠也算是一个常年给锦衣卫提供情报消息的情报贩子了，自然知晓有些情报要是卖出去了，还是会得罪人的，一旦被人知晓是他卖的情报，事后他也很可能会被灭口报复什么的。 娄阿鼠本就是一个胆小谨慎的鼠妖，现在朱琦居然不肯直接传递消息，那就说明这消息卖给锦衣卫后，可能会引来大麻烦，他又有些退缩了。 “哼，收钱办事，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朱琦可不想多解释什么，他也不知道娄阿鼠心头究竟在想什么，反正他都给钱了，娄阿鼠方才既然打了包票，那自然也该做到承诺。 “小友，老夫虽然爱钱，可更爱惜生命啊，如今小友要转达这消息中，既有两广叛军，又有倭人，小友莫不是怕日后的牵扯，才不敢自己传送消息，但老夫也怕啊！以老夫的名义将消息卖给锦衣卫，事后老夫岂不是也可能被报复。” 娄阿鼠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般的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舍不得姿态的将手中钞票又递还了过来，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赚这个钱了，到时候有钱没命花，又或者是麻烦上门，逼得他不得不躲躲藏藏，那就得不偿失了。 朱琦终于明白这个娄阿鼠担心什么了，不免笑了起来，“娄阿鼠，你不是自称商海鼠王麽，怎么还是如此怕东怕西的，不过，你只管放心，我不想直接给锦衣卫送消息，是因为我的身份问题，我不想和锦衣卫牵扯太深！但这次的事情，涉及到倭人的阴谋，我身为华夏子民，亦是不能坐视不管，我只希望借助锦衣卫之势力，查明倭人究竟有何阴谋，免得倭人祸害华夏而已！” “你的身份？哦，哦，哦，莫非你这次出山，不能轻易涉及俗世皇朝，也是，也是，几百年没听说有蜀山剑仙出世了！不过，小友，蜀山，还真的存在吗？” 娄阿鼠闻言又是转了几下眼珠儿，却是误会了朱琦的意思，以为朱琦身为蜀山剑修，这次出山或许是受了宗门约束，可最终他却又看着朱琦，带着几分好奇的问着。 虽然他猜测朱琦是蜀山剑修，但这毕竟也有些属于虚无缥缈的仙侠传说了，他最后却又有些怀疑朱琦究竟是不是蜀山剑修了。 “蜀山既在又不在，反正我也不能和你这鼠妖多说什么，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不想涉及俗世政治之事，谁家坐着华夏天下，和我无关，只是我无意中知晓倭人有什么阴谋在商海施展，这才想透出消息，让锦衣卫查一查，免得又被倭人的阴谋得逞！至于那两广来的特使，应该也是为了倭人阴谋而来，我其实就是从他这边知晓了倭人之事，所以我倒是希望锦衣卫这次能放下成见，和那位两广来的特使合作一番，免得我明人内斗，让倭人坐收渔翁之利！” 朱琦哪知道如今蜀山什么状况啊，但此时在这鼠妖面前装成剑修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故而朱琦又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随后为了安抚这鼠妖的心思，朱琦还是解释了一些半真半假的话语。 娄阿鼠点了点头，“嗯，老夫虽非人族，可也算是华夏土生土长之生灵，自然也不希望那区区倭寇祸乱神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老夫帮着传送消息倒也可以，嘿嘿嘿，希望小友真的只是如此心思，可不要另藏了心思，害的老夫吃苦！” “你这鼠妖太多心思了，我这次也算是让你小小的赚了一笔，你居然还想东想西的，我还真不信，你真会担心这事情牵连你什么吗？我想你这商海鼠王的身份，也只是让人闻其名吧，就算事后有人知道是你给锦衣卫送了消息，可只要找不到你，那你怕什么倭人报复呢？算了，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把消息传给锦衣卫？我会暗中盯着锦衣卫的动静，想来锦衣卫派人去追查那张安瑜和那藏身租界巡捕房的倭人探子，我也能发觉，希望你不要骗我！” 朱琦觉得这个娄阿鼠确实有些胆小，不免又摇了摇头，可转念一想，也正是因为他的胆小，这次才会被朱琦这样虚张声势的威胁了。 故而朱琦又宽慰了他一句，同时为了避免这鼠妖骗自己，故意又表示自己会在暗中盯着事态发展，免得娄阿鼠拿了钱不办事。 “小友放心，老夫这就把情报给锦衣卫送过去！小友且等等啊，老夫现在先把这个情报润色下，写下来！嘿嘿嘿！” 娄阿鼠这次倒是显得很干脆，转身便在厅堂中寻了纸笔，将朱琦方才说的那些内容略微润色的写了下来，不过大致内容还是和朱琦说的差不多，只是添加了他怎么无意中发现情报消息的内容，可也是他信口瞎编了。 娄阿鼠写完之后让朱琦看了一眼，朱琦感觉大致没错，也就没让他修改什么的，于是娄阿鼠找了一个小竹筒将消息字条放了进去，继而噘嘴吹了几下口哨。 很快从他卧房中就跑出了一只肥老鼠，直接到了娄阿鼠的脚边，立起了身子，溜圆了眼睛看着娄阿鼠，两只前爪似乎对娄阿鼠有拱手行礼的意思。 娄阿鼠蹲下身子，对着这只肥老鼠就“吱吱吱”的叫了几下，随后将那小竹筒交给这肥老鼠的嘴上叼着，便挥手让它离去了…… 156、难道是从这里卖的 娄阿鼠唤来了一只肥老鼠，将那放了情报信息的小竹筒让它叼在了嘴上。 这肥老鼠像是听明白了娄阿鼠的指令，便直接叼着小竹筒快步蹿跳着往厅堂内的货架子上跑去，继而沿着这些看似杂乱的架子就上了房梁，最后从房梁的一处洞孔便蹿到了屋顶上，沿着屋檐一阵快跑，就不知道了去踪。 朱琦的目光看着这肥老鼠离去，一开始倒也用精神意念追踪了一下，可这肥老鼠到了屋顶上并没有马上就跑去旁边锦衣卫的据点，反而在上面沿着屋檐鼠路跑了出去，很快也是离开了朱琦精神意念能感应的范围。 对于娄阿鼠这样指挥老鼠的举动，朱琦原本虽然有些猜想，可如今真正见到了，还是有些惊奇的。 朱琦知道这娄阿鼠也是故意在他面前显露这个本事，可那肥老鼠真就可以这么简单的把情报消息送去锦衣卫那边，朱琦还是有些不能确定。 或许是察觉朱琦有些怀疑的态度，这娄阿鼠又贱贱的笑着道，“小友放心，老夫这些子孙办事牢靠，这是老夫子孙中最聪明，最通人性的一只，等下它回来自然会带着锦衣卫的回执，嘿嘿嘿！” “好，那就等等吧！老娄啊，看看你这边的东西，你不介意吧！” 朱琦听了娄阿鼠的话语也只能暂时耐心等等了，不过这样两个人对立着干等，朱琦也觉得有些尴尬，故而朱琦转头往厅堂这边一个个摆放架子上看了过去。 在这边的摆放架子上放着各种看似带着泥土气味的古董，有佛像，有钟鼎，有罐子和看似玉石之类的饰品，但朱琦知道这边基本上都是假的，都是这鼠妖自己做出来的。 不过朱琦也有些和这鼠妖拉拢关系的意思，此时也直接叫他老娄了，倒是不在叫他鼠妖了。 娄阿鼠似乎也明白朱琦这样说的意思，便也笑着道，“嘿嘿嘿，看吧，看吧，要是看中哪个，价钱好商量！” “老娄，这些做的还真是蛮像冥器的，用了真冥土来做假了吧，那你以前不会玩过盗墓吧！嗯，你这里有没有真货啊，假的就没意思了！” 朱琦的目光在古董上扫过，虽然他对这方面不熟，可他确实感觉这些古董表层的泥垢、污渍上似乎带着几分历史气息，朱琦的精神意念也能感应到几分幽暗阴气。 但朱琦可以很轻易的察觉这些阴气就是浮于这些器物的表层，内中器物主体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气息，所以朱琦怀疑这鼠妖在作假的时候，还是用了一些冥土之类材料，这样就让这些古董在表面上确实带着几分冥器的味道。 这种在古董上浮现的幽暗阴气明显就是源于墓中弄来的冥土之类材料，而且是真正有年份古墓的泥土。 想到这鼠妖的身份，若是他去玩盗墓什么的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实他自己不去，也能驱使老鼠去古墓里面叼东西吧。 当然，朱琦也就是信口说说而已，这鼠妖究竟盗不盗墓，和朱琦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能将这些假古董弄得和真古董差不多，应该也是见过一些真冥器的。 所以朱琦不免带着几分玩味的说着，朱琦可不想要这种故意弄脏的假东西，但很快朱琦目光落在了架子上的一个小佛像处。 朱琦觉得这个佛像有些眼熟，貌似上次在红宝石餐厅里两个倭人贿赂公共租界英国警督的小佛像，似乎和这个佛像属于类似的形状。 朱琦心头不免有个古怪的念头，难道那两个倭人贿赂的古董，也是假的，就是这娄阿鼠做的？ “嘿嘿嘿，以前玩过，不过，有货的古墓基本都被人探过了，真要找，也没那么容易，还容易闹出人命来！所以不如弄这种假的有赚头，小友若是想要真的，老夫这里还真没有，嘿嘿嘿，其实这种东西，真的、假的，也没啥区别，都不过是些旧东西而已！” 娄阿鼠贱贱的笑着，倒没有在朱琦面前说什么虚话，事实上对于他这样的鼠妖而言，古董什么的也就是可以赚钱的东西罢了，除非是特殊的法器、灵器，否则都是没什么特殊意义的旧物。 而以他的手段做出的古董，几乎能以假乱真，那他又何必去辛苦钻山挖洞的盗墓呢，就在这个作坊里面，他要弄什么弄不出来啊。 “也是，说起来，上次我好像看到有人拿着和这个佛像类似的东西，送给外国人做礼物，说是什么真品古物，老娄，不会就是从你这边买去糊弄外国人的吧！” 朱琦对于古董什么的也没什么兴趣，或许一些带着历史记录的东西，还有研究历史真相的价值，其他什么仅仅是欣赏意义的古玩字画之类，朱琦是真没啥特殊爱好。 但此时朱琦像是寻常般的问着，可如果那倭人送给那个英国人的佛像真是假古董，朱琦不免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动手脚，给倭人找找麻烦。 “哦，老夫做东西，从来不做一模一样的，不过，类似的倒是有可能。不是老夫自吹，老夫做的玩意，就算是假的，也算是好东西，所以老夫往往会在自己做的玩意上留小记号，标注上老夫的娄阿鼠名号！嘿嘿嘿，再说，老夫卖的就是假货啊，一般都是熟人到老夫这边自己拿货，至于他们拿去做什么，就不关老夫的事情了！” 娄阿鼠并没有因为朱琦的话语而心虚，反倒是有些自吹自擂的味道，虽然他是作假古董的，可他对自己做假古董的技术，显然颇为自傲。 同时他似乎也不会主动去卖假古董，或许他只是制作假古董的货源，而从他这边拿假古董去设局骗人的，则是另外的一些人，那他也不算是主动卖假古董了。 “哈哈，原来如此！可惜我对这些也不怎么感兴趣，不然倒也可以买些去装点下门面！” 朱琦没有再问什么，反正娄阿鼠已经说了分辨他所卖假古董的记号，如果朱琦日后真和那个租界英国警督有什么牵扯，或许就可以试着在那个佛像上找找记号，来确定真假了。 现在朱琦依旧只是闲着没事的看看，不过朱琦也就是看看，没有伸手去拿这些假东西仔细观察的意思，这些假东西表层做旧的材料，让朱琦感觉太脏了。 同时朱琦确实也没有买这些假古董的心思，朱琦更喜欢现代化的装饰品，这种别说是假的了，就算是真的朱琦也不感兴趣…… 157、歪门邪道的人物 “嘿嘿嘿，可惜了，那看来是做不得生意了，不过没事，小友日后若是还有什么需要传递消息之类的生意，可以再来找老夫！” 娄阿鼠可以感觉到朱琦对于这些假古董的嫌弃，他倒也是无所谓的，这玩意就是喜欢的人当宝贝，不喜欢的人当垃圾的。 不过方才朱琦出手很是大方，他倒是希望朱琦下次可以再来关照自己，反正这传递情报之类的事情，他做起来也是举手之劳。 到时候可以两边收钱，他还是很乐意的赚这种钱钱的。 “嗯，那就看这次事情，你能不能办好了！我倒也想知道商海鼠王，是不是浪得虚名！” 朱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鼠妖若是真有什么商海鼠王的名头，那日后说不定还真是有事情可以找他办的，这种驱使老鼠的手段，倒也可算是特殊了。 如此朱琦在娄阿鼠的客厅中，一边看着他做出来的假古董，一边也是信口闲聊了一阵，便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 忽然从屋顶上又有了动静，随后便见之前那去送情报的肥老鼠沿着原路又跳窜了回来，很快跳回到了娄阿鼠的脚下。 它的嘴巴上依旧叼着之前那个小竹筒，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还是已经把情报送到了锦衣卫这边。 不过娄阿鼠似乎并不担心，蹲下身子从老鼠口中取过了竹筒，然后便打发肥老鼠回到他的卧室鼠窝去。 随后娄阿鼠直接打开了小竹筒，从里面倒出了一卷纸条，看起来还真不是之前那个写了情报信息的字条了，“小友你看，回执来了！” 娄阿鼠打开了纸卷，里面果然写了些情报已收到，这次情报费多少，到时候让娄阿鼠自己去老地方取什么之类的回执，看起来娄阿鼠是真的把情报送了过去。 娄阿鼠将字条递给了朱琦，朱琦接过来看了看，似乎一切是真的。 这个时候朱琦暂时也只能相信了，“老娄，那就看锦衣卫会怎么动作了，既然事情已经办好，我就先走了，若是一切正常，下次我自然还会再来寻你这商海鼠王做生意，否则，你就盼着我找不到你吧！” “小友放心，老夫做事，以信接物，童叟无欺，嘿嘿嘿！那小友慢走，老夫就不送了，对了，出门，还请小友帮忙把门关上！” 娄阿鼠对朱琦隐藏的威胁却毫不在意，只是转身给朱琦让出了道路，笑嘻嘻摸着自己的三缕鼠须，似乎在心头暗暗也有什么打算的样子。 朱琦迈步走出了客厅，很快就到了院子门口，转头看了眼站在厅堂门前的娄阿鼠，在那光线不亮的厅堂中，娄阿鼠就像是躲在阴影里的老鼠般，那一双溜圆的眼睛仿佛闪烁着幽幽荧光，他静静看着朱琦，似乎就等着朱琦走了。 朱琦想了想，却又开口大声道，“老娄，这次的货不怎么好，下次我再来了！” “嘿嘿嘿，你的要求太高，我这里恐怕没你要的，除非你下定金，我帮你定做了！” 娄阿鼠明白朱琦这是在演戏，故意也跟着大声回应，算是让旁边的邻居知晓朱琦这次来他这里，其实就像是其他那些来拿假古董的骗子般，就是想寻一件骗人的物件。 “老娄，刚刚说的要求也就是那样，要不你看看，先做出来试试，只要你能做出来，就再知会我一声，我到时候再来看看，这次就先走了！” 朱琦说着便拉开院门走了出去，然后帮着将院门又虚虚合上，转头在无人街头看了几眼，随即也不再怕被锦衣卫的人关注般，直接沿着锦衣卫所在院舍方向的巷子，往那古玩老街方向走了过去。 果然这次那锦衣卫所在院子里的警哨眼睛，对于朱琦的关注便少了几分。 而朱琦走到了这锦衣卫据点所在院舍边上，表面看似正常的缓缓走着路，其实却也将精神意念往里面蔓延探查了一番。 只是这锦衣卫据点靠近外围街巷的房屋，还真都是仓库之类的所在，并没什么特别之处，而朱琦的精神意念探查距离有限，又受到了房屋建筑的阻隔，所有朱琦也没能探查到内部锦衣卫的什么特别动作。 说实话，朱琦对于那娄阿鼠还是有些不怎么信任，想探探锦衣卫这边收到消息后，是不是会有什么动作，然而现在什么都没能探查到。 这样朱琦暂时也只能相信娄阿鼠已经把消息送到了，不过接下来朱琦准备找时间去盯一盯那个张安瑜，以及打入虹口巡捕房的倭人小泉八郎，这样或许能发现锦衣卫在收到他消息后的小动作。 最终朱琦一路就离开了古玩老街，此后朱琦先找了一辆人力车往租界里转了一圈，寻一个僻静地方将自己身上的化妆清理了一下，等恢复了自己的原貌，才往何氏武馆这边转了回去。 等朱琦回到何氏武馆的时候，差不多也是晚饭时间了。 在饭桌上朱琦便将自己在古玩老街遇到娄阿鼠的情况说了，不过朱琦没说出娄阿鼠的鼠妖身份，只是说他似乎有驱使老鼠的异术，同时也向何老头询问所谓商海鼠王的名头，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话语，倒也是笑了笑，“没想到那鼠王竟是藏身在这边啊，琦哥儿，你这还真是偶遇了！这鼠王的名头，老头子倒是听说过的，算是歪门邪道里的一号人物，听说他的消息灵通，十分善于找人，能驱使老鼠做些奇特之事，也算是有些怪异本事。这么说起来，这个传闻倒也不是假的了。琦哥儿，按照你的说法，这事情交给他做，倒也算是合适，他应该不至于骗人！” “哦，何伯，你真听说过鼠王的名头啊！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只是当时我拿住了他的一个秘密，威胁着让他不得不帮忙了。嗯，他要是没有骗人的话，我们给锦衣卫送消息的事情算是搞定了，接下来，就只能等着再看局势变化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了武馆的麻烦，再说吧！” 朱琦没想到何老头真知晓那娄阿鼠的所谓鼠王名头，看起来这娄阿鼠在商海滩确实也算是一个名人，虽然在何老头的评价中，他是属于歪门邪道的类型，可至少他没在这个方面骗朱琦。 朱琦心头算是放下了一件事情，那么现在最直接的问题就是黑狼商社对何氏武馆的报复了…… 158、就定在菜市场了 随着武馆这边吃完了晚饭，去城南这边黑狼商社老巢探查消息的侯华林也是回来了。 于是何老头又召集了朱琦、侯华林、何劲东、张鲁鸣到了房中商议事情，何老头先是说了朱琦在古玩老街这边通过娄阿鼠给锦衣卫送了消息的事情。 侯华林、何劲东、张鲁鸣三人听了，也是神色各异，事实上给锦衣卫送消息的事情，他们也完不知道朱琦的打算，只是现在听说这个可以让何氏武馆少些牵扯，他们也就听着过去了。 然后何老头又把话题扯到了黑狼商社这边，就看向了侯华林问道，“小六，你这边今天探到了什么情况啊！” 侯华林抓了抓腮帮子，带着几分摆显的道，“师父，我今天下午去那狼窝子里藏了一天，果然听到他们在商议怎么找我们麻烦的事情，他们前些日子应该都在打探我们看守的场子消息，今天一开始也都是他们手下人回来汇报各种消息，后来他们又聚了几个人商议起了怎么报复我们的计划。我听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在三天后动手，他们准备先去扫了我们武馆看护的老街菜市场，然后就是去打砸抢劫老街牌坊楼这边的街面店铺，他们还商议着怎么集合人去闹事，闹完之后逃去码头什么的，防备我们追去码头报复！嘿嘿，我都听得真真的，师父，琦哥儿，我们怎么做！” “哼，还真是能欺软怕硬，这菜市场和牌坊楼这边都是一些老街坊，我们武馆也就是顾着关系，看护了一下街面，免得让混混什么的在街上闹事，也不算是我们武馆的主要生意。可现在看起来，这些狼崽子就是看老街坊都是普通老百姓，才敢肆无忌惮的去闹事啊！” 何老头听了侯华林的话语，眉头却皱了起来，黑狼商社选择的目标虽然不算是何氏武馆看护的大场子，可偏偏都是一些老街百姓的小本生意所在。 比如菜市场，比如那牌坊楼所在的街面店铺，都是一些没什么背景的老街百姓菜摊子和小店铺，所以黑狼商社可以毫无顾忌的闹事，直接过去打砸抢劫的。 然而对于何氏武馆而言，这些老街百姓却都是老街坊、老人情了，很多还是何氏武馆弟子的家人亲戚，故而之前虽然派人看护一下场子，其实也就是帮着看护一下街面而已。 现在要是因为黑狼商社对何氏武馆的报复，而牵连了他们，自然会让何氏武馆在老街坊这边的名声受损。 不过这两处所在，倒也不是何老头和朱琦、何劲东之前商议所定的地方，所以何老头又将目光看向了朱琦，现在他只希望朱琦能给个好主意了。 “哦，他们居然选了这么两个地方，其实这两处地方倒也是可以埋伏的地段，何伯，这倒是比我们之前选的地方更容易施展，也更方便我们藏人埋伏了！依我看，我们就在菜市场这边教训他们吧！” 朱琦现在对于何氏武馆所在的旧县城老街周边环境也算是熟悉了，故而听了侯华林的话语，脑中马上就有了老街菜市场和牌坊楼这边街面的环境地图。 这老街菜市场其实就是一处用围墙圈起来的自发农贸市场，进入菜市场的大门只有一个，四周围墙是砖石垒砌，所以要是黑狼商社的人进入了菜市场，那把大门一关就是一处无处可逃的封闭环境了。 以何氏武馆的人手，对付黑狼商社的人本就是很轻松的事情，这还真是有种关门打狼的味道了。 同时菜市场这边基本都是小菜农，哪怕有些损失也不会损失太大，只要何氏武馆事先打个招呼，自然能让市场里面的菜农、菜贩先寻安地方躲起来，也不会受到太大牵连。 按照方才侯华林探听到了消息，黑狼商社是准备派人先在菜市场这边集结，顺便打砸了菜市场后，就一起杀去牌坊楼这边的街面打砸抢掠这边的店铺，然后在何氏武馆反应过来之前逃去码头这边摆出防御姿态。 他们顺便会叫警察过来，若是何氏武馆的人追杀到了码头这边，他们倒是可以反咬一口的诬陷何氏武馆的人冲击码头，让警察来对付武馆的人。 可现在侯华林探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何氏武馆这边人手完可以在菜市场这边守株待兔，等黑狼商社的人自投罗网。 “不错，菜市场是个好地方，哼，这次要把所有来的混蛋都打断了腿丢街上去，到时候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 何劲东听了朱琦的话语，也是在脑中想了想菜市场这边的环境，有些发狠的说着，当然这次何氏武馆虽然要教训黑狼商社的人，也是不敢随便杀人的，所以在何劲东心头也就是打折了那些黑狼商社打手的腿脚，自然就是狠狠教训了。 “嗯，不过，也要小心他们临时换地方，我们这边也要注意保密，不能漏了消息！琦哥儿，具体怎么安排，就都交给你了！到时候，老头子就约些武行的老朋友到菜市场旁边集茗居喝茶吧，哈哈，也算是看场戏了！” 何老头也是点了点头，当然这个事情他是不用直接下去动手了，但他倒也想借机约武行的人看戏，顺便长个脸面。 之前何氏武馆丢了码头的事情，还是有些被武行其他人议论纷纷的。 虽然朱琦带着侯华林去黑狼赌坊闹了一场，算是给何氏武馆挽回了一些脸面，然而丢了码头的事实，依旧让何氏武馆被其他武行之人嘲笑。 毕竟在表面上何氏武馆就是被黑狼商社的人抢了码头，哪怕侯华林闹一场，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武行的其他人可不管何氏武馆有没有什么苦衷，反正就是丢了码头，还不敢去抢回来，那就是软了，不够硬气了。 再加上何劲东被人用枪打伤了大腿，也让何氏武馆在武行中的地位有些不稳，哪怕何老头已经放出消息说何劲东的腿没事，顺便帮忙在武行中吹了一下朱琦的医术，可依旧让武行其他人有些看轻了。 这次何老头也有心借机给武馆长个脸面，还有什么事情是看着自己人把黑狼商社的人痛打一顿，更能长脸的呢…… 159、别想得太简单 “好，这事情就交给我和猴子了，张师兄，你最好在别的地方露一下，就说是出去办什么事情了，也可以带一些师兄弟出去，让黑狼商社的人以为我们没有准备，更加放心些！然后就是安排人手了，猴子，你这三天里还是去盯着黑狼商社，免得他们有什么改变，何师兄，张师兄，你们陪我在武馆这边挑些师兄弟，专做此次主攻的打手，最好就是家里少些牵挂的，那么动手中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用担心后患！” 朱琦见何老头又把事情交托到自己这边，也没有推脱，便安排了起来，不过这次朱琦这次也是存了一个心思，他这次挑选武馆弟子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这次动手对付黑狼商社的人，朱琦更是想着这次挑选的武馆子弟可以有更长远的安排。 所以这次挑选出来作为主攻打手的人，在这次菜市场打斗中只算是一次考验，若是这次挑选的武馆弟子没什么问题，日后便可以组织他们参加码头弄军火的事情了。 最好更能将这些武馆弟子组成一支专门火枪队伍，偷偷送去黄水江东岸村中练枪，这样日后他们或许能发挥特殊作用。 朱琦相信这方世界的历史，应该也和他原本所在世界的历史有着类似发展，倭人肯定还是会对神州发动侵略，那么日后何氏武馆能有这么一支武装队伍，不管如何也能有些作用的。 虽然按照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历史而言，倭人对华夏的入侵应该是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开始，朱琦不确定这方世界会不会拖延到那个时候。 反正现在才1928年，若是按照两边世界的历史有着特殊惯性，这方世界距离倭人入侵至少还有九年时间。 现在朱琦已经知晓这方世界的欧洲也爆发过了一次世界大战，显然这方世界的历史还是和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历史有些类似的，所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或许也会出现，那么倭人对华夏神州的入侵也必然会发生，只是时间上暂时不确定罢了。 所以这次倭人的阴谋，肯定会被人揭破，在国际压力下，所谓的大和帝国会暂停对神州的军事入侵计划，其实就这一点而言，朱琦感觉已经有些预兆了。 事实上那张安瑜来到商海，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如果没有朱琦带着何氏武馆掺和的话，倭人的阴谋被揭露也是必然的，最终这张安瑜或许能在商海弄出大动静，引得各国列强对大和帝国施加压力，迫使他们放弃入侵神州。 至少这方世界在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之后，还是能让倭人安分一段时间的。 如果这方世界的历史发展如同朱琦所预料的那样，那么倭人会等到欧洲局势出现变化，西方各国无暇顾及东方之时，才会再次开启对神州的军事入侵。 当然，这一切也都只是朱琦的推断罢了，可无论如何朱琦都希望何氏武馆能拉起一支自己的武装队伍，以备不需。 朱琦相信未来的商海滩，军火所受到的限制将会逐渐被放开，未来商海各方势力若是手中没有几杆枪，只怕就没资格在商海滩混了。 而何氏武馆能率先弄到这批军火，再练出一支武装队伍，自然能在商海滩稳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这次就是一个机会，正好可以借机挑选合适武馆弟子来构造武装队伍的雏形，日后或是可以交给侯华林去带领，或是就直接由何劲东自己带领，总是一股实力资本吧。 当然，此时在这何老头的房中，何老头、何劲东、张鲁鸣、侯华林四人却不知道朱琦有着这样的打算，听了朱琦的安排，何劲东不免有些意外的询问，“琦哥儿，为何还要挑人啊，对付那些混混，武馆里的弟兄们都行啊，到时候直接叫上人过去，不就行了麽？” “何师兄，一旦动手了，就很难控制局面的，虽然我们武馆师兄弟都是练过的，可那黑狼商社的混混，也很多是混不吝的，一些人手里更是有人命的，他们可不怕打死人。可我们的师兄弟若是担心打出人命，动起手来畏手畏脚，那还怎么打！所以我的意思是，专门挑选出七、八个师兄弟，可以对他们的凶悍之人下重手，打掉他们的气焰，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家里没牵挂，他们也可以躲出去避避的！” 朱琦看了眼何劲东，感觉何劲东还是把这次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次埋伏黑狼商社的人，可不是街头打架，虽然何劲东刚刚也说了打断腿的狠话，可显然还是不敢闹出人命的。 他只是觉得武馆弟子都是练过的，对付黑狼商社的人自然是手到擒来，可他却忽略了黑狼商社的混混，也是从棚户区招募的凶徒，他们可能没怎么练过拳脚功夫，可他们真敢玩命，真敢杀人，他们手中是真有人命的。 何氏武馆的弟子毕竟都是良民百姓，别说杀过人了，就是打架也很少把人打残打重伤的，那遇到对方一些凶悍混混凶狠反扑，玩命乱打，武馆弟子一旦畏手畏脚的不敢下狠手，最终结果还真是难说了。 虽然到时候朱琦、侯华林也在，可以上去打压对方的凶悍气势，可这并不是朱琦所希望的场面。 所以朱琦就是想从武馆弟子中选出一批人手，既可以在这次对黑狼商社之人的局面上形成一股镇压力，也可以从中选拔合适之人，进行专门的培养。 朱琦说到这里，目光又在何劲东等人脸上扫了一下，才开口道，“何师兄，何伯，若是我们真的弄到了倭人的军火，那我们也需要人去看护，需要人去保养使用的，所以我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能挑出七、八人，专门去练练枪，熟悉一下军火，作为武馆暗中的力量！” 听了朱琦的话语，何老头、何劲东、侯华林、张鲁鸣四人又是神色各异，可以说除了侯华林外，其他三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琦哥儿，你究竟想做什么？” 何老头第一个有些质疑起了朱琦的心思，他觉得朱琦似乎想拉着武馆弟子去做些特殊的事情，这样他可不会答应的。 “琦哥儿，你的意思是，我们暗中养一支枪队？可是……” 何劲东也是面色带了几分迟疑，他原本想弄那批军火，只是一种有备无患的想法，免得到时候再遇到什么人拿枪偷袭，武馆这边却毫无还手之力。 可现在朱琦这样的说辞，却让他也感觉朱琦似乎想的有些太过了，何氏武馆暗中培养这么一支枪队要干啥呢…… 160、恶人藏臭食 “何伯，何师兄，你们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未来的商海滩，枪械肯定会越来越泛滥，到时候就是玩枪的时代了。现在武馆的兄弟或许还能靠身手功夫看住场面，可日后要是别人都用枪了，武馆还能像现在这样靠功夫立足吗？另外，何师兄，我觉得武馆的生意可以往护卫镖队方向发展嘛，那么培养一支枪队，在走镖的时候也能起到不小的威慑力！” 朱琦看着何老头和何劲东，无奈的笑了笑，他可是真没想让何氏武馆帮他做什么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政治组织的成员啊，他只是想有个未雨绸缪而已。 朱琦顺口也是给了一个建议，何氏武馆完可以开拓出护卫走镖业务，那么一支枪队，也足以应付很多劫匪路贼了。 “何师兄，我们拿了倭人的军火，难道就放着不用吗？这批军火要是储藏不好的话，也是会生锈腐坏的，以江东那边近海的环境，潮湿又带着咸气，很容易让铁器生锈腐烂的，那这批军火要是藏坏了，岂不是太可惜了！虽然这批军火在商海这边，暂时不能随便动用，可在商海之外，还是能用上的啊！” 朱琦见他的话语似乎让何老头、何劲东有所动容，便又继续说着，真要是把倭人这批军火拿着藏到黄水江东岸的村庄里藏着，以商海这边的气候环境，一旦存储不好，这批军火可能都生锈腐烂了，那还能有什么作用。 另外要是朱琦的推断没错，倭人真正对神州的入侵还要八、九年，那现在拿到的倭人军火在这么多年后，也成了落伍的东西。 这还真成了“恶人藏臭食”，好好东西给藏的没用了。 听了朱琦的话语，何老头、何劲东、张鲁鸣的神色又是变化了一下，护卫走镖确实也可算是武馆的一项正道生意，只是如今各地军阀割据、兵荒马乱，各地商道也是盗匪丛生，武馆之前不敢做这种生意，主要就是危险性太高了。 可要是武馆能培养出一支枪队，那倒确实可以做做这个生意了。 毕竟这年月有枪的劫匪路贼还是少数的，很多劫匪也是拿着冷兵器的，所以武馆的枪队拿着七、八条枪护镖上路，就足以威胁几十、上百人的劫匪了。 另外也不一定去做陆地上的护卫业务，就是黄水江上南来北往的货船，也常常会招募护卫护船。 之前何氏武馆还掌控大发码头的时候，便有一些常在大发码头上货、下货，从而和武馆这边相对混熟的船主，想和何氏武馆做些派人跟船护送的生意。 只是这样跟船的护卫，跟着货船出去就需要一、两个月时间，而水路上同样有很多水匪水贼威胁，之前何老头有码头这块生意，也就没想着做这方面的生意，所以基本上也怎么答应过。 可要是何氏武馆有了自己的枪队，那这生意就可以做了啊。 几条枪架在船上，哪里还有水匪水贼能靠近呢，就算是有些冲上船的，也不是武馆弟子的对手啊。 正如朱琦所说的，这批军火拿在手里藏着不用，那就太浪费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琦哥儿，这个，唉，算了，阿虎，这事情你拿主意吧，老头子就不管了！” 何老头听着心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看着何劲东越发神采奕奕的脸色，却是也不想泼冷水了，反正武馆要做大肯定要开发更多的生意渠道，那培养枪队开拓护卫走镖的生意，似乎也是一项不错的道路。 “嗯，这个……，这个还是以后再说，不过，先就按琦哥儿的作，我们挑一些家里没牵挂的弟兄，以后大不了不挂武馆的名头，另外开一个镖局，倒也可以！” 何劲东口中虽然还没有下决定的样子，心头其实已经有些愿意按照朱琦的建议做了，他比何老头年轻，自然更有开拓的心思，希望武馆的生意可以更多更好。 “呵呵，何伯，何师兄，你们也别总是想着我有什么私心，其实我现在就想在商海好好开我的诊所，真没别的什么念想！反正等这次倭人的事情了结，我就专心打理我的诊所生意了！” 朱琦听何老头、何劲东有了这样的表态，才又带着几分委屈味道的说着。 “哈哈哈，琦哥儿，谁让你的心思太活，老头子是真怕你会乱来啊！好了，好了，那么，老四啊，你说说，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何老头看着朱琦也是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可他心头还是暗暗嘀咕，谁知道你这小子究竟想怎么样啊，你这小子绝不是安分的人。 可为了化解眼下的气氛，何老头也是故意转移了话题，对张鲁鸣问着。 张鲁鸣倒也识趣的开口道，“师父，琦哥儿，你们放心，船只我已经联系好了，是武馆兄弟亲戚家的船，绝对牢靠，随时可以调用。另外我也和毛八、毛狗子点了点话，他们说往他们村里藏东西没问题，我已经让毛狗子先回洋泾佃村去准备了，就说是我们武馆在那边要弄个仓库，存放些特殊东西！” “好，那么张师兄，等我们挑好人，你就假装带人出去做什么生意，最好让黑狼商社的人看到，然后你再带人分别回来，这样就能让黑狼商社的以为我们没准备，也可以让他们安心来找打了！” 朱琦也是不想在牵扯方才的话题，又对张鲁鸣嘱咐了一句，如此这次的商议便又差不多了。 很快几人便都从何老头的屋里出来了，却见何青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打扫，显然她已经知道朱琦他们这些人在商议什么事情。 不过，何青虽然是何氏武馆的管家婆，可何氏武馆对外生意什么的，她倒是从不怎么掺和，这也算是武馆规矩吧。 这次她隐约知晓黑狼商社要报复什么的，知道朱琦他们几人在何老头屋里可能就是商议这个事情应对，可她还是没有掺和进来的意思。 她相信何老头、何劲东他们一定能解决了问题，否则现在武馆里的气氛就不是这样了。 当然，她更相信是朱琦出了什么主意，否则何老头他们每次商议，也不会让朱琦一起了，可她心头还是有些好奇的。 事实上每次有朱琦参合的事情，她都有种特殊的关切心思，所以这次她倒是也想探听下情况了…… 161、一切无波无浪 何青见朱琦他们从何老头屋里出来，心头也是有些痒痒的。 她眨了眨眼睛，甩了下辫子，想问问情况，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真的好奇，是不是朱琦出了什么主意，她想知道朱琦这次又是有了什么安排。 可她又迟疑自己要是多问的话，会不会影响了朱琦他们的安排，会不会惹来何老头的不快。 最后看到了瘸着腿拄着拐出来的何劲东，何青算是找到了开口的借口，便作势对何劲东教训道，“阿虎，你的腿还没好，就别乱走了，我知道，最近武馆遇到事情了，可现在你还是应该先养好腿才是！” 随后她顺势看向了张鲁鸣、侯华林，又像是不满的道，“四师兄，猴子，你们也不劝劝阿虎，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要准备的吗？你们要先和我说说的呀，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可总能给你们准备好吃食，让你们可以吃饱了做事呀！” “青青，你就放心吧，没事，武馆的事情有我们呢，就是黑狼商社那些狼崽子们想找死，我们已经想好怎么搞他们了！” 侯华林听了何青的话语，带着几分得意的语气说着，他对黑狼商社这次的事情，算是完不担心了。 此时他一心想着朱琦那组建枪队的建议，想着武馆真要是组一支枪队，那他绝对要加入进去，那就能正大光明的玩枪了。 听了侯华林的话语，何青心头就更好奇了，但她不好继续问了，只好又看向了朱琦。 朱琦看了眼何青的神色，也是笑了笑，“青青，你放心，我们就是给对方设了个圈套，嗯，这个事情，我和猴子就能搞定了，也不用何伯、何师兄做什么，所以何师兄还是可以安心养伤的，至于后勤方面嘛，到时候肯定会提前知会你的，反正你是武馆的管家婆，肯定少不了你的安排！” “啊，你和猴子，那……，那……” 何青听了，心头却又担忧了起来，虽然她知道朱琦本领不小，可她还是不想让朱琦去做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毕竟朱琦怎么说也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医生啊。 “好了，青青，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多管什么，别操心了，交给琦哥儿、小六，没事的！嗯，这些日子武馆多事，你每天准备的饭食里多些硬菜就行，也能让那帮小子们高兴高兴。行了，都散了吧！” 何老头见何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不免开口打断了何青的心思，他是地道的老思想，男主外女主内，自然不会让女人掺和到正事上来。 虽然他对何青很是关爱，可涉及到这方面，他还是不会任由何青乱插手的。 何青见何老头果然发话了，只好把心头的话语又咽了下去，只是看着朱琦、侯华林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担忧，有些不甘的抓了自己辫子在手中扭着，对何老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然而何老头也只是用眼睛瞪了她一下，却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于是众人也很快散了。 何劲东方才被何青教训了一下，此时对何青笑了笑，直接往自己的客房走了过去，他老婆听到动静，正在房门里窥探着这边的动静。 侯华林也对何青吐了下舌头，便走向了他在武馆的房间，至于张鲁鸣也是打了个招呼，便从后门离开了武馆，回自己家里去了。 只有朱琦看何青还有些不放心，对她点了点头，眼神示意着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情的，继而又看了眼依旧站在房门口的何老头，也是苦笑了一下，往自己房间走了回去。 在何氏武馆住了这些时日，朱琦能感觉到男尊女卑思想在这年月的根深蒂固，平时何劲东、张鲁鸣老婆在武馆帮忙做事的时候，也显得存在感很低，没有什么地位的样子。 何青在武馆这边其实已经算是有些话语权了，可也就是能管些馆内的琐碎杂事，真要是涉及正事，她还是没有任何参与资格的。 对此，朱琦自然也是管不了的，世俗习惯如此，何青自己其实也习惯了，没什么好改变的。 如此一夜无话，此后几天基本也都是按照朱琦的安排进行着，朱琦在这期间依旧每天上午去蓝房子孤儿院上课，下午就分别去了码头、杂货铺和虹口区几处地方看看嗅犬情报组三个倭人的状况，顺便也去了大世界这边看了看张安瑜的状况。 嗅犬情报组的三个倭人特工显然没发现任何异常，朱琦每天可以见到码头这边的犬牙汕管理着码头事务，然后借助码头的便利偷偷将鸦片运入商海市，再通过黑狼商社的烟馆卖给烟鬼。 朱琦不知道之前嗅犬情报组意图通过黑狼商社获取经费的目的，究竟变成了什么状况，反正张鲁鸣调查出了黑狼商社通过大发码头偷运鸦片，赚取黑心钱的秘密。 然后按照张鲁鸣调查的结果，管理着码头事务的犬牙汕绝对知晓这个事情，所以朱琦猜测就是嗅犬情报组主导了黑狼商社的鸦片私运生意，或许这是他们和黑狼商社妥协之后的特殊经费赚取方式。 事实上这若是让商海滩三大黑道皇帝中的张晓林、杜庆祖发现了，绝对会引来他们对黑狼商社的打压，可嗅犬情报组才不会在意黑狼商社日后如何在商海滩立足，他们就是毫无顾忌的借助大发码头和黑狼商社的渠道，进行着鸦片生意，赚取着他们的情报经费。 不过，这个犬牙汕最近主要也是在忙碌这个事情，赚钱显然不少，朱琦混入码头几次，感觉这个犬牙汕的心情很是高兴的样子，也算是给了码头工人一些福利，减少了黑狼商社之人欺负码头工人的事情。 至于藏身法租界杂货铺的农梅四郎，也是很正常的看着自己的铺子，原本和他在一起的小泉八郎去虹口区做了巡长之后，他这杂货铺里果然又多了另外两个伙计，朱琦暂时也不知道这两个伙计是不是倭人侨民。 朱琦也曾化妆后进杂货铺看了看，随便买了些点心为借口，发现这个农梅四郎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店铺老板般，过着寻常日子，他应该也没什么想法的过着潜伏生活。 另外那个做了巡长的小泉八郎，在虹口区巡捕房倒是工作的很认真，天天带着几个巡捕在街上亲自扫街，时常还会抓捕一些小偷小摸的混混，仿佛真想做出些成绩什么的样子。 朱琦还亲眼看到了一次他抓小偷的过程，朱琦感觉他或许是军人出身，现在做了军装巡捕之后，有些恢复了几分军人味道，习惯性的就展露了几分倭人的认真工作秉性。 不过朱琦发现这个小泉八郎似乎被人在暗中盯梢了几次…… 162、第三日的上午 朱琦知道这个小泉八郎是倭人，自然可以在暗中直接观察他的情况。 不过，之前朱琦通过那娄阿鼠给锦衣卫透了消息，说是最近有倭人打入了虹口区巡捕房，故而锦衣卫应该有派人在暗中调查这个情报。 说实话小泉八郎在虹口区巡捕房的表现，还是显得有些特殊，故而他会被锦衣卫注意上，也不让朱琦意外。 在朱琦几次观察小泉八郎动静的时候，便以旁观者的身份发现有人在暗中盯梢小泉八郎，朱琦也是好奇的反盯梢了一下这些人，结果发现他们最终都回去了公共租界一家报社。 朱琦相信这些人应该就是锦衣卫的人，所以朱琦怀疑这家报社也是锦衣卫在商海的一处暗点，以报社记者的身份掩饰，确实方便他们在商海探查信息。 而通过小泉八郎这边，朱琦确认锦衣卫已经开始调查他所送情报之后，朱琦便特意去看了看藏身大世界的张安瑜，发现他果然也被锦衣卫的人盯上了。 按照朱琦的探听，锦衣卫的人甚至以记者身份直接找了过去，对张安瑜这个所谓的大魔法师做了一次采访，就是不知道锦衣卫的人已经调查到了什么。 朱琦不知道锦衣卫最终会对张安瑜做什么，可朱琦感觉张安瑜似乎也有所察觉，这个掌控着特殊念力能力的家伙，果然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敏锐感知。 在朱琦的特意观察下，这个张安瑜应该已经发现了锦衣卫盯梢他的人，只是他似乎也不怕对方的盯梢，所以他的行动也有些摆明了的味道。 在朱琦一次暗中跟随下，这个张安瑜居然直接带着盯梢他的锦衣卫之人，去了公共租界的英国领事馆，显然他身在法租界，完不怕锦衣卫的人明着对他干什么。 当然，在短时间内锦衣卫的人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对付张安瑜这个两广势力的特使，不过他们已经通过朱琦的情报，知晓张安瑜联络上了商海滩的三位地下皇帝，想来锦衣卫也会通过他们的关系做点什么吧。 好吧，朱琦只是想把水搅浑了，所以现在发现锦衣卫确实已经入场后，朱琦便暂时放下了这边的事情。 接下来，朱琦的重心就放在黑狼商社的报复行动上了，在这几日里朱琦每天回到武馆之后，也和何劲东、张鲁鸣一起挑选着合适的武馆弟子，然后也等着侯华林送来监视黑狼商社动向的情报。 一切都在朱琦原本的计划控制中。 转眼便是三日过去了，时间很快到了四月末的一个周三清晨。 这日天色阴沉，初升的阳光藏在厚实云层上，偶尔才会从遥远的东方露出一丝光芒，让人感觉天色仿佛依旧还只是凌晨的味道。 从远处海洋吹来的暖风，让空气中带着几分潮湿，再加上天空阴云密布，让人感觉今天随时都可能飘下细雨。 这似乎也预兆着什么，今天绝不会是一个寻常的日子。 商海旧县城的老街菜市场位于县城东北区域，距离黄水江也就隔了一个街区，因为地理条件的便利，很多从黄水江东岸乡下通过渡船送到县城的新鲜蔬菜、水产鱼获、肥猪片肉，基本都会送到这处老菜市场里贩卖。 可以说这处老街菜市场就是旧县城的一处大型农贸集散市场，其他各处市场的菜贩、摊主往往一大早会来这边进货。 这个菜市场占地也有近三百多平的面积，四周用青砖高墙围了起来，内中分了蔬菜、鲜肉、水产、熟食几个不同的区域。 市场也是一个老板买了地皮开设的，所以在市场里除了长租的摊位外，还有很多临时的摊位每日出租，这市场老板在市场大门这边设了专门的收钱门房，安排每天临时摊位的管理。 平时在门房这边主要是一个账房、一个管事、两个伙计常驻着，另外就是十来个何氏武馆的弟子负责在市场里看场子，维护治安。 一般市场里摊贩、百姓之间的矛盾事宜，武馆弟子也足以压下来搞定了。 其实老街菜市场最繁忙的时段，多是在凌晨两、三点钟，这个时候在市场里面的批发摊贩和进货摊贩加起来不下数百人。 而到了清晨五点之后，市场里人就少很多了，搞批发的摊贩都收摊走了，来进货的小贩们也都去各自市场摆摊了。 不过，市场里还是会有些常驻摊铺，做些到市场来淘便宜的周边百姓零散生意，日常倒也有一、两百的人气。 当然，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在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市场清闲时间了，可在市场之外似乎一下子多了很多人气。 从石六铺码头方向有一、二百人，分成七、八人、十几人的团伙，零零散散往市场这边汇聚了过来。 这些人大多穿的乱七八糟，很多人明显像是城南窝棚区出来的流民，衣服又脏又旧，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像鸡窝，很多人简直就是乞丐打扮。 不过，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家伙，有些拎着手斧，有些拿着砍刀，也有些拿着棍棒之类的，眼神间都带着兴奋、凶狠之色，似乎都是棚户区流民中的凶徒角色。 而在这一伙伙棚户区流民凶徒聚起的团伙中，往往也能见到一个或几个身穿着黑色劲装、胸前绣着狼首的黑狼商社打手，似乎就是他们召集带领了这些流民凶徒。 “这次不用留手，只管打，只管抢，谁抢到了，就是谁的！放心，巡捕房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来管的，你们不用怕，只要跟着老子一起上，这次就能发一笔大财！别说不关照你们，只要谁的表现好，以后就是自家兄弟，就是我们商社的人了！可谁要是偷奸耍滑，哼，下次见一次打一次！” 这些混在流民凶徒中的黑狼商社打手，不时对四周的流民凶徒蛊惑、叫嚣着，不免引来那些流民凶徒的呼喝响应，让聚拢起来的流民凶徒多了几分兴奋。 从人数上来说，这次黑狼商社出动的打手其实也就四、五十个，主要还是他们从城南棚户区招揽的流民凶徒构成了主力，至少有一百五、六十人。 这样渐渐汇聚在老街菜市场前的凶徒，便有了两百多的数量，一路过来也是闹得鸡飞狗跳，人人避之如虎。 很快走在最前面的近二、三十凶徒，便直接往菜市场大门方向冲了过去…… 163、上，打他们! 老街菜市场里的人发现了外面声势浩大的来人，显然有些混乱了起来。 菜市场门房这边的伙计、管事、账房看到了这一幕，吓得直接就关上了门房的厚实木门，他们知道这绝对是有人打上门了。 不过在这样混乱的商海滩，他们也早就想到各种可能，毕竟他们这边每天要收取零散摊铺租金，加起来也会有几千块流动现款，所以为了防止被人抢劫，这个门房也很结实，墙体都是和市场围墙一样两层砖墙，门户和窗户都是厚实木头，只要关上门窗，暂时不用担心外人能闯进去对他们如何。 他们只要等一等，等外面看场子的何氏武馆弟子解决了问题，自然就没事了。 这原本就是何氏武馆坐镇在菜市场的正常工作，一般的贼匪自然都能轻松搞定了，可今天这样的场面，藏在门房里的账房、管事和伙计，也是看的有些心慌。 此时何氏武馆放在菜市场看场子的十几个弟子，也是听到动静冲到了菜市场门口，其中有带队的便呼呼喊喊问着，“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可看到后面那么多人聚拢过来，他们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完不敢在门前阻拦，快步就往市场里退了回去，甚至都没记得关上市场的大门。 随后市场里也响起了各种呼喝，似乎是有人在喊，“闹事的来了，快躲躲，快躲躲！”、“怎么办，怎么办，市场门被堵了，出不去了。”、“快爬墙，爬墙逃出去！” 听到市场里这样慌乱动静，外面围拢过来的黑狼商社打手们倒是更加兴奋了起来。 于是冲在最前面的六、七个身穿黑色劲装打手，带着二、三十个棚户区流民凶徒，直接通过敞开的市场门户，就往里面冲了进去。 只是进了菜市场里面，几个黑狼商社的打手却略微愣神了一下，今天这市场靠近大门这边的区域，明显有些空啊。 原本靠近大门这边的摊位基本上都撤空地面，很多摊位棚架和摆货桌案都拆走了，剩下了一片足有七、八十平空地，倒像是专门留出了一块打架的地方。 不过，往市场内部看过去，还是能看到各种搭建起来的摊铺，很多眼神惊慌的摊贩，或是躲在自己的摊铺里，或是惊慌收拾着摊子上摆的菜蔬，显然还是有些害怕他们打杀过去的。 至于之前逃回菜市场的十几个何氏武馆弟子，此时倒是站立在了这些摊贩之前，也就是特意留出来的空地边缘，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冲进来的黑狼商社打手。 见到这样的场面，最先冲进来的几个黑狼商社打手很快又叫嚷着，带着身后那些棚户区流民凶徒冲杀了过去。 这些黑狼商社打手也不是什么有脑子的聪明人，看到菜市场里的状况，一开始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怎么多想，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来闹事的，现在看起来何氏武馆的人才十几个，可他们这边有两百多人啊。 就这样三、四十人没过脑子的往前冲了上去，一个个挥动着手中的斧子、刀片、棍棒什么的凶器，口中发出了“哇啊、哇啊”声响。 而之前退回菜市场内的十几个何氏武馆弟子，却一个个笑了起来。 很快他们手中纷纷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藤盾、棍棒之类武器，右手甩动着那棍棒，左手举着藤盾，便迎向了冲过来的黑狼商社打手。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也有一个个手持着棍棒的何氏武馆弟子，从各处摊铺里走了出来，到了前面那十几个何氏武馆弟子的身后。 这些武馆弟子原本身穿着寻常的衣衫，就混杂在市场各家摊铺之内，此时显露了身份，一下子也是聚起了至少四、五十人。 “哈哈哈，兄弟们，今天就让这些混蛋知道，我们武馆的厉害，上，打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侯华林也从一个菜铺里走了出来，不慌不忙给自己戴上了一双特殊手套，这是一双外表裹了精铁细丝网，内中以皮革为衬的黑色手套。 手套显得很是精致，并不显得臃肿。 戴上手套的侯华林依旧可以灵活的伸展手指，不过有了手套表层的精铁细丝网保护，他可以直接用手擒拿对手的兵刃，完不用害怕刃口割伤自己的手掌。 而在这双手套背上则镶嵌了三根藏在铁鞘内的利刃，那铁鞘看起来就像是在手套背上竖了三根铁棍，如此既可以增加手背的保护，也可以随时甩出铁鞘内的利刃，形成手指长的刺刃。 这样一来，拥有了利刃的手套既可以抓划伤敌，也可以捅刺伤敌，手套就变成特殊的拳刃。 而侯华林施展猴拳的时候，戴着这样的手套，便直接可以用利刃伤人、杀人，必要时候这手套背上的利刃还能当做飞镖甩出去，让手套变成一种近可伤人、远可克敌的利器。 当然，一般打斗的时候，这刀刃还是会收在铁鞘内，看起来就像是保护手背的铁条，这样伤害性可以减少很多，这是根据侯华林的猴拳特色，所专门设计拳套了。 这就是侯华林这个“铁猴子”的铁爪子。 今天，侯华林倒是没有将手套上的利刃弄出来，对付这些黑狼商社的打手，只用铁丝手套就足以伤人了。 别说侯华林双拳原本就蕴含强劲的力量了，如今加上这手套表层覆盖的精铁细丝网，等于是让侯华林的拳头变成了一双真正的铁拳，一旦被侯华林的拳头打中，只怕是要骨断肉糜了。 侯华林就这样笑嘻嘻排开人群，走到了武馆弟子的最前面，看着前面渐渐发现不对，开始放缓了脚步的黑狼商社打手，便用手指点了点对方一个领头打手，直接招呼着身后的武馆弟子反冲上去。 当然，何氏武馆这边也没什么阵型，四、五十人同样也是如同混混打架般一窝蜂的冲了过去。 侯华林算是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面，几个跃步就到了方才用手指点的那个黑狼商社打手身前，直接用手一捞，就抓住了这个打手握着的锋锐砍刀，继而把砍刀往自己身前一拉，自己身子又往前一撞。 这个打手没能有什么反应，就被侯华林夺下了手中的砍刀，继而被侯华林的肩头撞在身上，只感觉像是被一头犀牛正面冲撞了般，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飞出去了七、八步远，身骨肉酸痛的爬不起来了…… 164、撒石灰粉 侯华林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直接便夺刀撞飞了一个黑狼商社的打手。 随后侯华林像是没什么感觉般，随手丢了夺来的砍刀，身子又如同马猴般一个跃身，侧跳到了最近一个打手身边，右手一捞对方脖子往下一按，让他不由自主的伏下了身子，左手顺势对着他的小肚子就是一拳。 这一下，顿时让这个打手感觉肚子一阵剧痛，就直不起身子了。 这个打手抱着自己的肚子，软软倒翻在地上，口中渐渐哀嚎出声，仿佛他的五脏六腑都被侯华林一拳打爆了般。 而侯华林却根本不管，一个跃身又到了另一个打手身后，直接来了一个猴子后蹬腿，双脚踢在他的后背上，将他踢飞了好几步远，就让他趴倒在了地上。 这个打手感觉后背骨头一阵酸痛，仿佛脊椎有些断裂般，折腾半天就是起不来身子。 侯华林这边倒是又借着蹬腿的反作用力，扑到了另一个打手身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手按在了他的脸上，借着他的身子稳稳落在地上，可手上的力量却把这个打手往后推飞了两、三步。 这个打手直接倒翻在地，显得晕头晕脑，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转圈，很快便昏倒在了地上。 其实在对付这四个打手的时候，侯华林还是收了七、八成力量的，否则这么几下就足以要了这四个黑狼商社打手的性命，可现在也只是让他们都倒翻在地而已。 但侯华林这一马当先，三拳两脚就放倒了黑狼商社四个打手的气势，不免让黑狼商社其他打手和纠集来的流民凶徒，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 说起来黑狼商社冲在最前面的六、七个打手，也算是黑狼商社的红花双棍，都属于平时很能打的类型。 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身上肌肉鼓鼓的样子，可也就是转眼的时间，就被一个看起来不高不壮，有些瘦弱像马猴般的侯华林，三拳两脚弄翻了四个。 自然让其他人都心生惧意了，很多人在问着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厉害。 而这个时候原本做诱饵，吸引黑狼商社之人进菜市场的十几个武馆弟子也跟着冲了上来，其中最前面的四、五个人便对上了黑狼商社剩余三个打手，两人几棍子撩开了对方手中的砍刀，剩下人毫不客气的挥棍便打，一下子把这三个打手砸的头破血流，手脚骨折。 三个打手倒翻在地上痛苦哀嚎，哪里还有什么凶悍之气，惨的就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 事实上这十几个武馆弟子，就是之前朱琦、何劲东、张鲁鸣专门挑选出来的，之前也交待了他们任务，就是要狠狠出手，打掉黑狼商社之人的气焰，所以他们虽然还是没有下死手，可也是下了重手。 可以说他们跟着冲上来之后，倒是比侯华林打的更是狠辣，解决了这边剩余三个黑狼商社打手后，便又不客气的对着后面那些棚户区流民凶徒打了过去。 转眼间，又是七、八个流民凶徒被打断了手脚倒翻在了地上，剩下那些流民凶徒哪里还敢抵挡，纷纷转身往后逃去，一些人都已经把手里棍棒、刀斧都丢了，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何氏武馆的人放过他们。 如此最先冲进老街菜市场的黑狼商社之人，不是被打翻在了地上，就是被打的往后逃窜，反正六、七个黑狼商社的打手都是起不来身子了。 不过，后面更多黑狼商社打手和他们纠集来的流民凶徒也是涌进了老街菜市场的大门，总算是让前面逃回去的人暂时又稳住了身子。 “逃什么逃，上去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啊！” “谁再敢逃，先打死谁！” “上，上，上，怕个鸟啊！” “打啊，打啊！” 后面冲进来的人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仗着人多自然是在口中胡乱叫喊着，倒是让前面逃回来的人又添了几分胆气。 随后又是十几个黑狼商社的打手，率先往前冲了上去，不过他们似乎也是有些准备的，一个个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便对着前面抛洒了过去。 “md，撒石灰粉啊，弄瞎他们，看他们还能打什么，上，上啊！” 原来这些打手玩的就是普通人对付武师的常用暗算手段，一时间很多人胡乱向前抛洒出了石灰粉，纷纷洒洒的石灰粉就在前面扬开了一片，几乎遮住了所有人视线。 “乱洒什么，md，老子看不见了！”、“啊，我眼睛进石灰了！别撒了，别撒了！” 可是在如今这样的场面下，乱洒石灰粉其实也没啥意义，反倒是很多黑狼商社的人被石灰粉迷了眼睛，不少人在口中乱叫乱嚷的。 不过，这一下也算是阻拦了何氏武馆这边对黑狼商社之人的追打，见到对方洒出了石灰粉，何氏武馆这边的很多人也是下意识保护起了自己的眼睛。 就算是侯华林也不敢贸然冲到前面石灰粉构成的白茫茫粉雾里，只是在口中骂着，“什么玩意，撒石灰粉，真tm不是玩意，兄弟们，小心些，别迷了眼睛！” 如此在老街菜市场大门内特意弄出的空地上，一时间被浓郁的石灰粉笼罩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脚，只能等着石灰粉掉落后才敢继续前进。 只是菜市场有围墙围着，顶棚也有茅草铺的棚面遮风挡雨，所以在没有外力干涉下，抛扬起来的石灰粉在一时间，还真是落不下来。 而黑狼商社带来的人，其实还不知道前面的人在菜市场里遇到了什么情况，那些被打翻的人都笼罩在了石灰粉里，逃回来的流民凶徒害怕被自己人追究退缩的责任，责任也是没有一个人说什么。 于是黑狼商社后续的人还是很有自信心，依旧在口中叫嚷的气焰嚣张，很快也有大半人涌进了菜市场里，剩下小半也是围堵在了菜市场的门口。 可前面被石灰粉阻拦了去路，所以冲进菜市场的不少人开始在那边呼喊着，“撒什么石灰粉啊，别撒了，别撒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啊！” “对啊，对啊，快上去，快上去，打啊，砸啊，抢啊！” “md，刚刚谁撒的石灰粉，浪费时间啊，前面的，直接冲吧，冲过去就可以了，怕什么啊！” “前面的，扇扇风，快点，快点，别浪费时间，等下还要去牌坊楼呢！” “对啊，这里没啥好抢的，反正人聚齐了，我们去牌坊楼吧！哪里都是店铺，肯定有好东西！” “……” 165、中埋伏了! 这次黑狼商社纠集的两百多人中绝大多数人，还是想着借机抢些东西的，自然对菜市场没什么兴趣。 所以很多人便开始叫嚷着换地方了，毕竟菜市场这边除了菜肉什么的，也没啥值钱东西，这边更多人心头惦记着牌坊楼那边的店铺。 就算是一些黑狼商社的打手也有些动心了，黑狼商社这边除了几个为首的核心人物，其他打手其实也都是混日子的类型，同样贪心着这次可以抢到些什么值钱的东西。 而这次黑狼商社带着人来报复的，主要就是两个原本跟着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的十三凶狼兄弟成员，也是如今黑狼商社的两个核心头目。 此刻他们两人也是站在了一起商议起来，显然也有些被周围人的叫喊声影响了心思，本来他们计划就是在这边老街菜市场聚集，再去打砸抢牌坊楼这边的店铺。 现在他们虽然还不知道菜市场这边的具体情况，可如今被自己人乱洒的石灰粉阻挡了步骤，他们也有些等不及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菜市场外面忽然有人叫嚷了起来，“哎呀，有人杀过来了！”、“我们被围住了，围住了！” 原来在菜市场的大门之外，忽然有不少人推来了一些板车什么的，堵住了通往其他街道的路口，然后又是三、四十何氏武馆弟子，手中拿着棍棒、藤盾的往这边堵了过来。 带着这些武馆弟子的正是朱琦和张鲁鸣，之前有侯华林偷偷窥探黑狼商社的安排报复计划，何氏武馆自然知晓黑狼商社从棚户区纠集流民凶徒的打算，故而何氏武馆也在事先集结了大量人手。 其实原本何氏武馆的常驻弟子也没这么多人，就是五、六十的规模，可为了这次的事情，何老头便让张鲁鸣去联系了不少原本在何氏武馆学过拳的徒弟，故而何氏武馆这边也是聚集了近百人的规模。 当然，除了武馆的常驻弟子外，其他叫回来帮忙的徒弟，大多也是捧个场，打个顺风仗而已。 所以在老街菜市场里面就有十几个是叫回来帮忙的徒弟，如今朱琦、张鲁鸣这边带着的人里也有二十几个属于回来帮忙的徒弟。 但这样的气势却也足够了，毕竟黑狼商社这边纠集的棚户区流民凶徒更是乌合之众，何氏武馆这边叫来帮忙的徒弟，至少也都算是师兄弟呢。 “狼崽子们，敢对我们武馆伸爪子，今天让你们知道，我们武馆可不是好惹的！” “打死这些狼崽子，哼，什么玩意，敢抢我们武馆的码头！” “弄死他们，小瘪三，弄死这些瘪三！” 很多来帮忙的徒弟们纷纷在口中叫嚷着，这些来帮忙的徒弟其实也都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物，很多也就是周边的老百姓，自然对黑狼商社这样的混混心有怒气。 这时候他们看出黑狼商社的人是被自家武馆的人堵在这边了，也就加了几分气势，敢于开口叫骂动手了。 这样一来，让围堵在菜市场门口的黑狼商社之人，纷纷变了颜色，他们基本上知道自己这边中埋伏了，何氏武馆的人早有准备啊，也已经集结了这么多人等着他们了。 “中埋伏了！” “我们被卖了，谁，谁通风报信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在菜市场门口这边还是棚户区的流民凶徒为主，见了围堵上来的何氏武馆之人，很多人心头便慌了起来，哪里有什么反杀的心思。 这样的骚乱很快便传到了市场大门里面，然而还没等黑狼商社为首两个头目做出什么反应，朱琦、张鲁鸣已经带人冲杀了上去。 这主要是朱琦的意思，毕竟其他人也不知道菜市场里面现在是什么状况，事实上要是让黑狼商社的人反应过来，直接向外冲杀的话，朱琦、张鲁鸣这边带的人还真不一定能拦住。 毕竟市场里面侯华林带的人还真是被石灰粉雾给阻拦了，他们也未必知道菜市场外面会发生什么，这样要是黑狼商社的人反杀出来，他们也不怎么会配合着追杀。 那黑狼商社的人完可以一波反冲，让朱琦、张鲁鸣这边带着的武馆弟子和来帮忙的徒弟们抵挡不住。 可朱琦之前便用精神意念探查了内中的状况，发现了石灰粉搞出的意外局面，自然就不能给黑狼商社之人有反应时间了，只有借机把他们逼进去，才能配合侯华林他们一起把黑狼商社之人打趴下。 “上，打死他们！” “打啊，打啊，打死这些狼崽子！” 在朱琦、张鲁鸣的带领下，二、三十武馆弟子便往菜市场门口冲了过去，让那边原本就有些慌张的流民凶徒们纷纷往市场里面退缩了进去。 如此原本停在菜市场门口附近的黑狼商社之人，也逼得只能往前面石灰粉雾所在空地挤过去，这边虽然被石灰粉笼罩，可人其实还是可以过去的，只要眯着眼睛小心些就可以了。 故而有了这么一个移动的趋势，黑狼商社之人自然就不会强行反扑抵挡了。 更何况这次黑狼商社之人大部分还是棚户区纠集的流民凶徒，同样属于打顺风仗的类型，此刻自然更是顺大势跑了。 不过主要也是外面朱琦、张鲁鸣两人出手也凶狠，让留在菜市场门口的流民凶徒不敢抵挡，只能后退。 这次朱琦手中也是拿了一根棍棒，随着他快步前冲，那棍棒便如同枪槊般对着前面之人的胸口捅刺过去，虽然棍棒不至于直接穿透杀人，可被朱琦一棍子捅中，也是会一阵胸闷的乏力起来，自然没了反抗的心思。 至于张鲁鸣手中则甩着一根软鞭，一下、一下就对着前面之人的脑门甩去，张鲁鸣自然也留了劲力，可被他一鞭子甩中脑门，同样会让人感觉头晕目眩，没有了打斗反击的念头。 所以朱琦、张鲁鸣一马当先的冲过去，转眼便让十几个流民凶徒倒翻在了地上，这样其他的流民凶徒就不敢留在原地抵挡了，纷纷只是往菜市场里面挤进去。 而朱琦、张鲁鸣带来的武馆弟子大多也是一手持盾、一手持棍的，在朱琦、张鲁鸣的示意下，也只是驱赶着门前的流民凶徒往里面挤。 结果门口的流民凶徒便带着里面的流民凶徒和黑狼商社打手，只能往那石灰粉弥漫区域移动过去了…… 166、哎呀，别打了 大年初一，天堂给各位书友拜年！ ==========新年好========= 事实上这次何氏武馆弄出这样大的气势，也有些宣扬武馆名声的意思。 虽然为了保密，在之前武馆没有弄出多少风声，找那些来帮忙的徒弟，也是用了有事召集他们过来商议的借口，然后等他们聚了过来才说明情况，之后愿意的留下帮忙，不愿意的暂时先留在聚集的地方，没给他们离开泄露消息的机会。 当然，这些来的徒弟们知晓武馆事先已经有了准备，在这么多人聚集下，自然也不会轻易退缩了，几乎来的人都答应帮忙对付黑狼商社的人。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场面，如今随着事情闹起来，何氏武馆自然也就不会藏着掖着了，便将声势弄得如此这样热闹。 那何老头请了一些武行之人在旁边茶楼喝茶，表面上还仿佛云淡风轻的说手下徒弟们办了件小事情，让他们只管在茶楼看戏，很是装了一次逼。 至于这老街菜市场所在本就是居民闹市区，之前周围百姓被黑狼商社弄出来的场面，吓得纷纷关门闭户的避祸，可也是在家里关注着外面的状况。 见到何氏武馆的人居然把那些棚户区来的凶徒都围堵在了老街菜市场里，一些胆大的百姓就走出家门，跟着看起了热闹。 还有些和何氏武馆这边人相熟的汉子，更是从家里拎着扁担、棍棒，也跟着一起上来了，准备一起对付那些棚户区来的流民凶徒。 何氏武馆并没有明说这次对付的是黑狼商社，也是直接把事情定性为棚户区的混混流氓来街市里闹事，所以他们就是来镇压这些棚户区混混流氓，保护街坊乡邻的安，反正在名义上算是占了一个大义。 何氏武馆在旧县城这边也算是有些名声的，自然也有着不少人气，这样一个“保护街坊乡邻，打跑闹事棚户区混混”的口号出来，一下子便招来周围市民百姓的响应。 结果跟着来看热闹和帮忙的周围市民百姓，也聚起了不下三、四百人，倒是更添了几分朱琦、张鲁鸣这边所带武馆弟子的气势。 看到越来越多来呼应的市民百姓，原本在老街菜市场门外的棚户区流民凶徒，更是不敢往外乱跑，在朱琦、张鲁鸣带人的驱赶下，只是拼命往菜市场里面挤进去。 老街菜市场门内的黑狼商社之人和纠集来的棚户区流民凶徒，被外面涌进来的人一挤，不由自主的就往前面石灰粉雾区域移动了过去。 一时间很多人也是闭着眼睛、眯着眼睛的涌入石灰粉雾中，想着快速冲过去，可没有人专门的组织，他们早就乱的和蒙眼麻雀般，在粉雾里乱转，也不知道前面发了什么。 而原本停在石灰粉雾前面，等着石灰粉消散的侯华林等武馆弟子，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等着对方冲过来了。 虽然在石灰粉雾的遮挡下，他们也不知道市场门口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也是听到了动静的，此时见到黑狼商社的人直接从石灰粉雾里冲过来，侯华林便叫了十几个手持着藤盾、棍棒的弟子，直接堵到前面去。 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黑狼商社之人自己撒了石灰粉，自然也要让他们尝尝石灰粉的厉害，反正不会让他们轻易从石灰粉雾里出来。 于是这些武馆弟子一边用藤盾挤住了冲过来的黑狼商社之人，不让他们离开石灰粉雾区，一边就是拿着棍棒对这些视线不清的混混、凶徒一阵乱打。 “哎呀……”、“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被后面人挤着往前的黑狼商社之人，眼睛不能视物，自然只能抱头硬抗，又或者往两边避开，又或者往后挤，但后面人还是往前涌着，结果让他们显得更乱了。 前面被打的逃避之人，开始闭着眼睛对身边人胡乱厮打起来，他们可不知道身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反正不想被人打，就不能让别人靠近自己，结果就是自己人打起了自己人。 一些人被石灰粉迷了眼睛，流着眼泪、红肿着眼皮，就在口中痛苦哀嚎起来，“哎呦，我的眼睛，我要瞎了！”、“别打了，别打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然而混乱的场面，哪里能这么容易平息，很多黑狼商社的人被自己人打的头破血流，倒翻在了地上，然后又被人乱踩乱压的，差点都要闹出人命了。 幸好随着这么多人在石灰粉雾里闹腾，本来洋洋洒洒的石灰粉雾也是渐渐稀薄起来，于是粉雾里的人也显露出了身影。 “上，打他们，叫他们知道厉害！” 侯华林这边自然不可能让对手恢复过来，眼看着石灰粉渐渐稀薄，见对手似乎开始睁眼分辨四周，侯华林就招呼着武馆弟子往前冲打了过去。 一时间让本来就没什么斗志的黑狼商社打手和棚户区流民凶徒纷纷抱头鼠窜，很多人被打的倒翻在了地上，也有些聪明的，是主动就蹲在了地上，不敢反抗。 这样确实也让冲打上来的武馆弟子放过了这些人，毕竟他们蹲在地上，看起来不会反抗的样子，那也没必要蹲下身子去打他们了。 此时的侯华林也是一马当先冲入了前面混乱人群，专门挑选身穿着黑色劲装的黑狼商社之人打。 侯华林的一拳一脚都能踢翻、弄倒一个黑狼商社的打手，这其中也包括了黑狼商社这次带队的两个头目，他们也已经和其他那些普通打手般，灰头土脑的完失去了对场面的控制，就是自顾自的想逃走。 可惜他们原本就在人群中心位置，又如何能从这样的混乱场面脱离，之前就是被裹挟着进入了石灰粉雾里，结果侯华林冲上去，也没分辨出他们和普通打手的区别，直接一拳打翻了一个，一脚踢飞了一个。 他们两人也就和普通的黑狼商社打手般，直接倒翻在地上起不来了，当然，他们也不想起来，只想混在里面寻机逃走。 很快菜市场门口这边朱琦、张鲁鸣也是冲了进来，看到里面的场面便招呼人上去跟着一阵乱打。 不过黑狼商社纠集的近两百人聚拢在一起，本来也占据了菜市场入口区域的一块空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挨打的基本也是一些倒霉站在外围的人。 于是随着外面之人纷纷抱头表示投降后，场面就成了何氏武馆之人围住这群人了…… 167、街坊们放心 随着朱琦、张鲁鸣带人也打进了菜市场，在菜市场门口区域堆聚的黑狼商社所纠集之人，基本上也没什么反抗之力了。 除了那些被打翻在地、不能起身的人外，剩余的黑狼商社打手、棚户区流民凶徒，纷纷戚戚哀哀的丢了手中武器，抱头蹲在了地上，任由何氏武馆之人处置了。 事情到了这样，自然也不好继续打下去了，所以在朱琦的招呼下，那些黑狼商社的打手都被揪了出来，聚成了一伙，而其他那些棚户区来的流民凶徒也被叫到了一旁，等着处理。 “哼，每个狼崽子都打断右手，为首的，打断手脚，和其他被打翻人，等下一起都让人抬着，送码头去！你们这些棚户区的人，都自己打二十个耳光，直接滚蛋！” 在朱琦的叮嘱下，侯华林大声叫喊着说出了这些话语，对剩余这些黑狼商社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松放过。 当然，黑狼商社的打手原本也就四、五十人，之前已经有二、三十人在武馆弟子的重点照顾下，被打的头破血流了，很多人已经倒地起不来，在地上翻滚着哀嚎，如今这边也就一、二十人算是轻伤的，一个个神色惊慌的被聚拢在一起。 听了侯华林的叫喊声，之前特别挑选的十几个武馆弟子顿时拎着棍子上去了，毫不客气对这些打手的右臂挥动了棍子。 “哎呦！”、“啊！” 伴随着一阵阵痛呼响起，这些剩下的黑狼商社打手右手顿时都被打的骨折了，可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反抗。 至于那两个的核心头目又被专门找了出来，直接用棍子打断了手脚，软塌塌倒在地上，也是不敢开口骂喝什么，他们也是老混混了，自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能保命就算是运气好了，手脚打断了，还是可以接骨医疗的，现在要是还嘴硬开口，那只能是自寻苦吃。 当然，这个时候他们的脸庞都被石灰粉遮掩着，旁人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所以他们索性就闭着眼睛装死了。 与此同时，一旁那一百四、五十人的棚户区流民凶徒，见何氏武馆的人如此凶狠打断黑狼商社之人的手臂，自然也是不敢再藏什么小心思。 随着几个胆小之人先打起了自己的耳光，其他人也都渐渐跟着学习，不多时“啪啪啪”的耳光声此起彼伏，如“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语，也是在人群中四下响着。 “活该！”、“打得好啊！就是要这样教训他们！”、“何氏武馆威武！”、“好啊！……” 虽然这些场面基本发生在菜市场里面，可很多在菜市场里看热闹的菜贩以及跟着朱琦、张鲁鸣他们涌进菜市场的市民百姓，也都见到了这样的场面，于是他们纷纷在周围呼喊起来。 随后这些打完了耳光的棚户区流民凶徒，开始灰溜溜从菜市场门口让出的通道，狼狈的逃窜而去。 路边百姓趁机也对他们又踢又打，还有人直接捡了石头丢砸，这百多流民凶徒最终都是红肿着脸皮、头破血流的，逃回了棚户区。 “好了，各位街坊，今天这个事情，说起来也是那黑狼商社的人为了报复我们武馆，而弄出来的，所以，因此打扰了诸位街坊，张某代表武馆，代表师父，代表师兄，向诸位街坊先道声歉！” 等那些棚户区来的流民凶徒走完了，张鲁鸣也是代表何氏武馆站了出来，向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们说出了这次事情的真相。 这个事情是瞒不住的，日后总能传出些话语来，所以现在这样直接说出来，倒也能揭破了事情，省的日后这些市民百姓抱怨何氏武馆惹来麻烦，差点让他们吃亏，还骗他们一起帮忙。 反正今天何氏武馆把黑狼商社的人打的如此狼狈，特别是这边剩下黑狼商社打手能站着的也就十几人，还一个个被打折了右手，其他三、四十人都在地上翻滚着起不来身子，已经是表现出了何氏武馆的实力。 故而张鲁鸣现在这样出来说场面话，也能让周围的百姓不会马上反弹抱怨，于是在他这种抱歉之后，他很快又带着几分忽悠的道，“诸位街坊放心，何氏武馆在老街这边也开办几十年了，武馆这里出去的师兄弟们，也有好几百人，像今天这样，也只是召集了一小半人来帮忙，所以我们武馆在老街有绝对的实力，可以保护诸位街坊！那黑狼商社，不过是棚户区出来的混混，这次教训他们之后，他们要是还不老实，下次，我们武馆就直接去扫了他们的老窝，何氏武馆绝不会让街坊被这样的混混欺负！” “今天，诸位街坊出手帮忙，也说明了武馆和诸位街坊有着深厚的情意，只要日后我们团结一心，不管是什么坏蛋、混混，都不能欺负我们老街的街坊，何氏武馆绝会和诸位街坊，站在一起！” “好了，现在还请诸位街坊让一让，哈哈，我们要把这些黑狼商社的混混都丢回去，这次就是给他们的一个小教训，只打断一条胳膊，下次，他们要是再来，就都打断了手脚！” “好啊！说的好！”、“何氏武馆威武！”、“哈哈，是啊，我们有何氏武馆保护，这些混混过来就是找死！” 听了张鲁鸣的话语，菜市场里的菜贩们、外面来看热闹、帮忙的市民百姓，也是纷纷配合着叫喊起来，虽然很多人刚刚都没真的上手做什么，可如今看着菜市场这边倒翻的、捧着胳膊的黑狼商社打手，他们也一个个兴奋的好像是自己动手了般。 不过，这个时候朱琦倒是已经退到了幕后，他可不喜欢这种露脸的场面。 所以他退到了后方，只是让侯华林带着一些武馆弟子去外面推板车过来，把那些打翻在地的黑狼商社打手都抬到了板车上。 随后在张鲁鸣这边说的差不多了，何氏武馆这里留下了十几人继续留在菜市场里看着场子，其他人就带着这些黑狼商社的打手，一起往那大发码头方向过去。 一时间，何氏武馆这边七、八十人押着四、五十的黑狼商社打手，再加上跟着来看热闹的百姓，又是聚起了几百人，一路闹腾着引入瞩目，犹如游街般渐渐涌到了大发码头这边…… 168、你们好自为之 大年初三，走亲忙！朋友们，新年好，天堂总算是赶回来上传了今天的章节！ ==========新年好=========== 大发码头这边黑狼商社的人，也早已收到了消息。 他们知道自己这边派去报复何氏武馆的人，在菜市场这边中了何氏武馆埋伏了，所有人都陷在了菜市场，所以留在码头这边的人，此时都有些惊慌失措。 黑狼商社的实力本来就不如何氏武馆，所以他们才会想着这样的报复方法，而不是直接打到何氏武馆去。 如今听说自己的人被何氏武馆埋伏了，说明何氏武馆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报复行动，那何氏武馆会如何反击，就不知道了。 一旦何氏武馆力反击，他们是根本无法抵挡的。 此时见到这么多人往大发码头这里过来，黑狼商社的人急忙关上了码头大门，随后架了梯子上墙头，看着外面的动静。 那黑狼商社的老大独眼狼，此时也是亲自在码头这边等着消息，之前他就和手下商议了，一旦事情不妙，所有人可以退到码头，实在不行就上船逃离何氏武馆的反杀。 现在这独眼狼趴在墙头上，看着外面的声势，一只独眼眨啊眨的，显然有些心慌意乱。 此时他已经派人去巡捕房报警了，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后手，不过像他这样混黑的老大居然找巡捕房的巡捕来保护自己，还真是有些可笑。 但这年月也就是这样，只要你有钱能买动巡捕，又或者你背后的关系让巡捕房忌惮，那确实可以把巡捕房的巡捕当做自己的马仔来指挥。 而动用巡捕房的巡捕来对付何氏武馆这样的白道势力，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只是独眼狼却担心巡捕房的巡捕能不能及时过来，要是巡捕来晚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在这独眼狼身边的就是嗅犬情报组的犬牙汕，此时他也是皱起了眉头，担心何氏武馆的人会顺势夺回大发码头，那可就会影响了他的任务计划了。 这让犬牙汕的神色复杂多变，这次黑狼商社的行动，他也是默许了的，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却又后悔了，这黑狼商社实在是有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幸好，何氏武馆并没有继续攻打码头的打算，那只会打草惊蛇。 所以张鲁鸣、侯华林带着何氏武馆的弟子们，将那些堆在板车上、捧着胳膊的黑狼商社打手运到了大发码头的门前，只是摆了一个示威的架势，带着人堵在了大发码头的门前马路上。 随后张鲁鸣走到了最前面，看了眼码头墙上的黑狼商社之人，大声叫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何氏武馆并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这个码头，现在被你们黑狼商社占了，我们武馆没有来动手，并不是我们武馆怕了你们，而是我们师父念及和码头东主陈老板的情谊，不想为了这区区码头的利益，就闹得陈老板的码头生意受损，所以我们武馆忍下了这口气，可是，这并不说明，黑狼商社就可以爬到我们武馆头上去！” “这次，是你们这些饿狼自己找打，也算是对你们的一次教训，如果你们下次再来，那我们就先扫了你们的赌场、烟馆、娼巷，再来扫了这个码头！到时候，可就不讲什么情面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抢这个码头的目的，你们就是想借助码头的便利，给你们烟馆暗暗偷运鸦片，哼，不过，那也是烟鬼们自己不要好，才会照顾你们的生意！” “所以，我在这里代表何氏武馆，奉劝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太过分，这些人，你们自己带回去，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下次，要是你们不服，那就直接来武馆，别再弄什么小动作，那只会让人不齿！” 张鲁鸣将早已商量好的说辞放了出来，其实也是为了故意迷惑犬牙汕这个倭人特工，这些话语显示何氏武馆其实并不知道倭人通过黑狼商社占取这个码头的真实目的，也表明了一下何氏武馆为什么不夺回码头的缘由。 这样日后码头这边出事了，倭人对何氏武馆的怀疑自然能少几分。 同时通过这样的放话，也可以给倭人压力，让他们出面阻止黑狼商社继续对何氏武馆弄出什么报复的诡计。 毕竟倭人不希望码头这边出什么状况，一旦何氏武馆狠下心的对码头动手，那就会影响了倭人的计划安排了，想来倭人是不愿意黑狼商社和何氏武馆的纠纷，涉及码头这边事情的。 张鲁鸣喊完了这些话语，便招呼一下侯华林，带着身后其他的武馆弟子往老街方向回去了。 今天办了这样的事情，何氏武馆的人回到武馆自然也要大办酒席庆贺一番，也算是让武馆弟子们难得聚一聚，交流一下感情了。 那些跟着来看热闹的老百姓，见何氏武馆并没有继续对黑狼商社做什么，没有更多热闹可看了，便也跟着一起散去了。 原本很多本地百姓自然也知道何氏武馆丢了码头的事情，很多人其实也感觉武馆这边太软弱了，是不是真的没了骨气，居然完没有对码头有什么动作，任由黑狼商社占了码头。 可现在听了张鲁鸣说的话语，这些老百姓倒也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毕竟今天何氏武馆显露了实力，那黑狼商社根本就不是对手。 所以老百姓们就知道，原来不是何氏武馆不敢报复，而是不想因为报复举动，影响了码头这边的生意啊。 这一下老百姓们便纷纷夸赞起了何氏武馆的仗义，虽然被人抢了码头，可明明有实力抢回来，却念及和码头老板的情谊，宁可丢了脸面，也没有胡乱动手，强忍了这口气，这是要多大的心气才行啊。 一时间，何氏武馆的名声在旧县城这边再次大大的涨了一回，原本没什么士气的武馆弟子，也仿佛恢复了几分精神。 暂且不说何氏武馆如何带人回去庆功聚餐什么的，只说码头这边黑狼商社的老大独眼狼和嗅犬情报组的倭人特工犬牙汕，看着何氏武馆的人离去，却也都是神色复杂的样子。 独眼狼心头是又惊又怕、又气又恼，看着码头大门外担心被老大事后算账、开始哀嚎装委屈的打手们，他有心发泄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次他组织了人手准备大张旗鼓的报复一次，却不想自己这五十多手下和棚户区纠集的那么多人，都被何氏武馆的人打了个埋伏，那他还能再有什么报复念头呢。 虽然他恼怒这些手下人没用，可这些被送回来的人都已经受伤了，难道他还能再把这些没用的家伙再打一遍麽。 最让他懊恼的是，他是真不敢再对何氏武馆有什么报复念头了，然而这次黑狼商社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那日后又怎么在商海滩混日子啊。 至于犬牙汕则是冷眼看着何氏武馆之人离去，也在心头思量着一些念头。 他考虑的自然就是如何控制住局面，能够维持住对码头的控制，可以说他的想法完是按照朱琦的设想在考虑了，所以他果然对身边的独眼狼教训了起来…… 169、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王老大，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有一点你必须记住，码头这边绝不容失，所以你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那最好就不要再去招惹何氏武馆，否则，哼，你很清楚是谁扶持你成了黑狼商社的社长，我们同样可以随便换别人代替你的位置！” 犬牙汕看了眼身边的独眼狼，看着他神色负责变化，便在口中冷冷的说着，他果然不希望黑狼商社再对何氏武馆做什么报复举动了。 “单先生放心，我知道，我知道的，这次是我栽了，这个面子，是我丢的，我认了！等日后帝国大军入驻了商海，自然可以叫这何氏武馆的人好看，现在，我会忍下这口气的！还请单先生放心，绝不会牵扯到码头这边的！” 这独眼狼本名叫做王四路，现在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犬牙汕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叫单老六，是倭人派到黑狼商社这边，专门负责管理码头事务的特殊管事，完不受他这个所谓社长的管理。 可他清楚这个犬牙汕在倭人这边的地位，绝对比他要高，对方可以直接和倭人联系，一旦他对自己有所不满，还真可能让他这个社长丢了现在的位置，甚至代替他成为黑狼商社的社长。 幸好这个犬牙汕似乎别有什么目的，故而只是借用黑狼商社的人手占了这大发码头，倒是没有涉及商社其他事务的想法。 在不久之前，这个犬牙汕还寻到了什么路线，可以弄到鸦片私运进商海，让黑狼商社有了一条鸦片货源线，平添了几分收益。 当然，这份收益大部分也没入黑狼商社的账户，所以之前独眼狼也就把这大发码头当作了一处飞地，没有真把码头当作是黑狼商社控制的地盘。 他就是派些人来帮忙看着码头，只把这边当作是别人假托黑狼商社名头，借用黑狼商社的人手看管着，可实际上还是别人的地盘。 不过，这独眼狼倒也知晓倭人对这个大发码头非常看重，作为倭人的狗腿子，这独眼狼之前也是完没有任何怨言，此时听了犬牙汕的话语，更是借机下台阶般咽下了眼前的这口怒气。 他也只能想着日后再对何氏武馆报复什么的了，他应该知晓倭人有入侵商海的打算，或许倭人以前对他有什么许诺了。 所以这独眼狼现在拿何氏武馆没办法，只能等以后倭人主子入驻了商海，有了倭人的军队支持，再去找何氏武馆报复，挽回今天丢的脸面了。 只是在犬牙汕面前独眼狼没什么胆气，可对黑狼商社其他人的时候，他自然也要表现一下，故而见何氏武馆的人走远了，他下了仓库围墙，顿时对着聚集在仓库这边的手下大发脾气，又骂又打的招呼人去外面把人弄进码头，然后再找人治伤什么的。 至于那犬牙汕也是看着何氏武馆之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转了几个念头，此后化妆了离开码头，去了杂货铺寻了农梅四郎暗暗商议了一番。 如此这一场闹剧，仿佛就这样过去了，商海滩的各方大佬又多了餐前饭后的谈资，可其实在商海滩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黑狼商社的人仿佛都失忆般忘了这一幕，依旧在城南过着寻常日子，只是以城南棚户区流民凶徒为根基的他们，在棚户区这边的声望丢了不少，却是有些难以在棚户区招揽新人了。 至于何氏武馆虽然经此一事，在老城区声望大增，可实际上却也没能增加多少生意，也就是捞了个名声罢了。 很快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神州南方几府之地，也是战争阴云密布。 金陵政府军和两广军队已然在江西、湖广两府之地形成对峙，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双方都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这期间张安瑜在商海滩算是摆明了两广势力的特使身份，几乎每天都在商海各国领事馆跑，只要西方列国有一个明确的态度，那么两广势力背后的兴国社，就能直接拉起北伐旗帜，对金陵政府发动战争了。 而金陵所谓的明国正统政府，也是派出了外交特使赶到了商海，同样开始联系各国领事，希望能在国际上得到支持，从而号召国对两广发动平叛之战。 这也是此时华夏人的无奈，哪怕是华夏人自己的内战，双方势力也需要得到西方列国的支持，才敢发动战争。 当然，这是在明面上的局势，朱琦可以通过报纸等等渠道知晓双方势力的口伐笔争，也能看到很多所谓军事分析家在报纸上的评论，从而知晓江西、湖广这边明面上的军事对峙状况。 然而朱琦更关心的还是商海这边锦衣卫和张安瑜所属兴国社，是不是已经在暗中纠缠博弈，最重要的是锦衣卫的人有没有联系法租界的三位商海大佬，从而让那黄金宝、张晓林、杜庆祖收敛了帮张安瑜的动作。 也只有如此，朱琦才能带着何氏武馆的人在火中取粟，可这方面的消息，朱琦就没办法轻易知晓了。 虽然朱琦在这些时日也会暗中跟踪一下张安瑜，可朱琦不知道锦衣卫是不是在暗中对张安瑜有动手的行动。 毕竟特工出手往往是在寻常人不能察觉间，再加上租界这边锦衣卫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免得在这样的局势下弄出国际影响，只能用暗杀之类的手段，所以锦衣卫或许已经出手了，然而这些手段都被张安瑜暗中化解了，那自然就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朱琦也不可能知晓一切，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至于那三个倭人特工，朱琦确定在虹口巡捕房小泉八郎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了，只是小泉八郎似乎也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所以他应该没有暴露和杂货铺这边农梅四郎的关系。 或许他应该用别的方式给农梅四郎传递了消息，要不然以他们这样的情报组约定，肯定会每几天互相通消息见面的。 现在小泉八郎忽然停止和农梅四郎会面，农梅四郎或许会主动去探查小泉八郎的情况，至少他会有些异常反应的。 然而朱琦并没有在杂货铺这边发现农梅四郎有什么特别动作，不过朱琦也没有在杂货铺这边发现锦衣卫的人，锦衣卫或许还没发现农梅四郎这边的倭人暗点…… 170、军火来了 朱琦现在能确定倭人应该知道有人盯上了他们，只是他们能否确定是锦衣卫盯上他们，那就不知道了。 而现在杂货铺这边只有农梅四郎一个人，他自然也不可能再和人说话间，暴露出一些信息了，朱琦即便是在晚上又去过杂货铺的屋顶探查情况，也没能偷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另外通过何氏武馆张鲁鸣、侯华林探查的消息，张晓林手下玄一社的人虽然也在码头有些小动作，可也没有太大的举动。 张晓林应该也在等倭人运送军火的消息，可不知道怎么的，朱琦还是感觉张晓林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似乎并不是很积极，不像那天朱琦在大世界偷听时，那么对军火的贪婪急切，仿佛有一种应付了事的意思。 如果这方世界的一些历史人物可以对应朱琦原本所在世界的历史人物，朱琦心头隐隐有个念头，也许这个张晓林和倭人暗中是有联系的，那么现在这个张晓林的态度就有些让人玩味了。 如果张晓林暗中已经把消息透露给了倭人，那倭人又会如何呢？ 朱琦心中对这种状况又是不知道怎么预判了，幸好在这一天，朱琦忽然从张鲁鸣这边听到消息，码头上有工人发现了疑似军火的货物。 倭人似乎已经把军火运到了大发码头。 这个消息让朱琦感觉颇为意外，本来朱琦心中已经感觉有些不安了，以为倭人可能不会将军火按照计划运送进商海了，可现在倭人似乎还是按照计划执行着。 只是金陵政府和两广势力之间的战争还没正式开打，倭人却提早将军火运送了过来，显然事情有了朱琦不知道的变化。 或许是倭人等不及了，或者是倭人发现嗅犬情报组有暴露危险，又或者已经知晓明国这边知道了倭人的阴谋消息，才会在这个时间将军火运到商海，再送到倭人开拓团这边。 这样确实也有出其不意的意思。 如果不是朱琦这边通过何氏武馆的关系，让码头工人暗中盯着，只怕倭人还真能瞒天过海的将军火偷偷运到虹口区的倭人开拓团手中。 特别是那张晓林和倭人有什么暗中牵扯的话，原本张安瑜希望借助张晓林之手来揭破倭人阴谋的方案，等于是让贼去捉贼了，最后反而会让倭人白白笑话。 好吧，朱琦最终也没想太多，他能得到信息的渠道太少了，反正就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状况，促使了倭人这么做，现在朱琦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弄军火，其他没必要去想了。 而这些日子，朱琦除了在蓝房子孤儿院给大龄女孤儿们培训护士知识，原本也是多在维尔蒙路这边筹备自己诊所开张的事情了。 他的诊所装修改造差不多完工了，只需最后采买一些家具之类，就能正式开业了。 故而收到了张鲁鸣这边叫人传来的消息，朱琦立马回到了何氏武馆这边，继而请何老头又召集了何劲东、张鲁鸣、侯华林三人商议起了事情。 如此等何老头、何劲东、张鲁鸣、侯华林四人在房中坐定了，朱琦也没客气的率先开口了，“四师兄，你这个消息确实了麽？码头上真有兄弟发现军火运进了码头？” “琦哥儿，现在虽然不能十分确实，可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之前我专门派同乡进码头盯着码头上的货运状况，就在今天清晨时分，来了一艘北面来的货船，然后搬运下来了一船卷成筒的棉布，可这船棉布明显是有问题的，搬运的兄弟确定，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卷卷的棉布，可棉布里面藏了很多大小的木箱子，重量也比正常棉布要重很多！这里面藏的东西，也不是鸦片，还能闻到一股机油味，所以，很可能就是倭人的军火。” 张鲁鸣在朱琦、何劲东的督促下，之前倒也算是用心盯着码头上的状况，凭借他原本在码头的关系，他有好几十个同乡依旧在码头上做搬运工，这样他们就成了最好的眼线。 张鲁鸣虽然没有明说让他们在码头这边做什么，可也假借监视黑狼商社在码头这边干坏事的名义，让这些同乡多多关注码头里运送的货物，之前就是这些搬运工发现黑狼商社通过码头偷偷走私鸦片。 而这次的这批假装成棉布的货物，黑狼商社之人也玩的有些故弄玄虚，可惜这瞒不过负责搬运的工人。 在那表面看起来卷成一大包的棉布里面夹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子，有很多木箱子是长条形的，重量明显比正常棉布要重很多，自然能让搬运工人产生怀疑了。 虽然在码头上潜伏的犬牙汕，也是增加了搬运这批棉布的工钱，可这更说明这批所谓棉布货物的不寻常。 当然，也没有搬运的工人敢偷偷察看棉布里面藏的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什么货物掉地上，摔坏了里面的木箱子掉出什么枪械之类的状况，不过搬运的工人还是闻到棉布里冒出的一些机油味。 反正张鲁鸣的同乡下工之后，第一时间就来通知了张鲁鸣，觉得黑狼商社的人肯定又在暗中搞什么坏事情。 现在张鲁鸣将这些同乡察觉的状况讲说了一下，让房间里的何老头、何劲东、侯华林三人都觉得没错了，一定就是倭人的军火运到码头了。 朱琦闻言也是点了点头，然后按照张鲁鸣讲说的状况，这次运来的这批所谓棉布货物，还被存放在了码头那处核心小仓库里面，基本上把那个小仓库给堆满了。 这就又说明了这批货物的不寻常，如果真的只是棉布，那随便找个其他的大仓库都可以存放，完没必要放到这处主要存放贵重货物的小仓库。 也就之前黑狼商社通过码头偷运的鸦片，才有这种待遇，这也是让这次的搬运工人产生怀疑的一个方面了。 “四师兄，按照你的了解，如果堆满了那个小仓库，那至少能有多少箱子的货物呢？” 朱琦之前也只是远远看过一次那个小仓库，并没有真正进入仓库看过，现在也没办法分析这么一个小仓库，如果真有军火运进去存放，究竟能够存放多少数量。 朱琦需要根据军火的数量来考虑怎么布局，最好还是让人以为军火直接毁在码头了，那么事后也就不会有人追查军火的去向了…… 171、那就如此，如此 “我同乡说，搬运进去了不下五百多包棉布，那至少就是五百多箱的军火了，他们也给我比划了这些棉布包的大小，里面箱子大多是……，嗯，大概就是这么宽，这么长的样子，也有一些的小箱子的，大概这么宽、高的样子！” 张鲁鸣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用手比划了一下，看起来棉布里藏的很多箱子果然像是存放长枪的规格，按照朱琦的推测，一个长箱子里至少能放四、五支枪，那这次倭人运来的长枪应该有两、三千杆了。 当然，倭人的军火也不可能是长枪，所以还有其他一些小型的木箱子，应该是装着配套子弹以及其他如短枪、手雷之类军火的。 这样何氏武馆果然没必要把军火都搬走，以何氏武馆的底子拿走几十、近百杆枪，也足够日后应对变故了，毕竟何氏武馆这边没有自己的子弹补充，枪拿走再多，没有子弹也就是烧火棍。 而拿这点数量的枪械，剩下的枪械随着仓库一起烧毁了，也未必能有人查出缺少的数量。 “最好，还是能进去看看，不过，算了，也要赶时间了，若是等到我们一切都弄明白了，只怕更多人会知道这个消息了！另外倭人也不会让军火长时间放在码头这边的，他们肯定会尽快把军火运到虹口区的倭人那边。何伯，我想了想，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安排吧！我们如此，如此，如此！” 朱琦原本也想更加确保一下，最好能直接进那仓库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枪械，然而眼下的局势却由不得朱琦多加详细探查。 一方面是那处小仓库位于大发码头的核心，那个潜伏在码头的倭人特工犬牙汕直接就住在码头的小仓库管理房，想要进入这个小仓库探查里面的货物，实在有些太困难了。 另一方面就是倭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军火运走，一旦军火离开了码头，那何氏武馆再想半路劫取，就更困难了，也容易暴露了何氏武馆。 所以朱琦想了想还是不管这么多了，反正就当倭人运来的真是军火了，事不宜迟，只能尽快下手。 这样朱琦便说出了何氏武馆去码头劫取军火的具体安排，事实上如何到码头这边劫取军火，朱琦之前已经想了几个方案，也和何老头、何劲东两人都商议过。 现在朱琦也就是将具体执行的方案，再次确定一下罢了，另外为了减少何氏武馆被怀疑的可能性，朱琦也准备找一个借口，可以更好的掩饰何氏武馆，让人不会在事发之后怀疑到何氏武馆这边。 “好，这样的安排好啊，哈哈，到时候就算是闹出事情了，别人也以为我们在忙别的事情！” 何老头听了朱琦的安排，也是放心的笑了起来，点头看着朱琦颇有些安慰，朱琦这次的安排基本上和之前商议过的方案没啥变化，可在具体执行上却添了一个掩饰的盖子，让何氏武馆可以更显得置身事外。 虽然朱琦这次选择的方案似乎还是之前商议时候最毒辣的方案，但何老头也是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了，也曾上过战场杀过人，而这次对付的又是黑狼商社那些恶徒，他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忍心了。 毕竟按照朱琦这个方案，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所以他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不过何老头随后又看向了张鲁鸣、侯华林两人，开口嘱咐着，“小四、小六，这次的事情，阿虎的腿伤还没完恢复，就没办法参加了，所以按照琦哥儿的安排，我和阿虎会给你们做掩护了，让人以为我们武馆在忙别的事情，那么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们两个了，你们一定要听琦哥儿的安排，不能有任何差错。这次的事情最后一定会闹得很大，所以，小四，人手和别的准备，都是你在安排，你可千万记得事先、事后不能漏了消息！” “放心师父，琦哥儿也说了，其实这次行动不需要太多人，所以只用之前选出的那些师弟参加就可以，而船只什么的，我一定会先安排好，就是，就是……” 张鲁鸣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不敢应付了事，一些准备安排他自然能用心做好，只是刚刚听了朱琦的话语，他对于朱琦讲说的方案，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这张鲁鸣听着朱琦这次的安排，绝对是要不少人的性命，同时这个手段似乎也有些不够光明磊落，他有些迟疑这样做的好坏，他不知道何老头会不会赞成这个方案。 “好了，就按琦哥儿的安排做，老四，对方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太软了！这个手段，我和师父之前就听琦哥儿说过，确实是最好的手段，就是要用琦哥儿的这种手段，才不会让人怀疑是我们动的手，要是我们直接打杀过去，那既会闹出大动静，也有可能出纰漏！总之，对付这些恶人，自然可以不择手段，只要我们心里有数就好！” 何劲东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那种什么白道只能正大光明做事的说辞，也只有小说中才有的事情了，在现实中无论是什么人，真要是想做成什么事情，自然是不择手段的。 当然，相对于白道中人而言，手段还是有点底限。 就像是官场中的好官想要保住官位，想要解决掉贪官、奸官，那就必须必比他们更奸猾，否则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呢。 哪怕像何老头这样的武行前辈高人，也不在意对敌之时用什么手段，当年在关外对抗倭人犬足军的时候，反抗军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毕竟在军事武器上反抗军是没办法和倭人正规军对抗的，那就只能用民间的土办法来对抗了，所以何老头也不是什么古板的老顽固。 至于何劲东也不是什么白莲花般人物，他既然成了武馆的继承人，为了武馆日后的发展，虽然不至于去贩鸦片、开赌场的拓展黑道生意，可同样也会在底限之上玩些手段的，从而在白道上帮武馆拓展业务。 更何况之前他都被倭人打了黑枪了，倭人可以玩阴的，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呢。 故而之前朱琦在和他们商议如何去大发码头劫取军火的方案时，也是说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可何老头、何劲东都没怎么反对。 只是这些方案之前张鲁鸣、侯华林还不怎么知道罢了，这才让张鲁鸣听了会有些迟疑。 像张鲁鸣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有时候做事确实会瞻前顾后些，其实他刚刚迟疑，主要是担心何老头会不会不高兴用这样的手段。 现在听了何劲东的话语，他知道自己想多了，于是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172、诊所开业 时间很快到了1928年的5月下半旬，这日朱琦在维尔蒙路的诊所终于要正式挂牌开张了。 诊所的改装其实在三、四天前就完工了，剩下的就是各种家具、用具的采买和卫生的打扫了，然后在昨天一切都基本上搞定了。 蓝房子孤儿院的两个姑娘鲁妮子和芳芳，在昨天也已经搬到了诊所二楼住，打扫卫生什么的主要也就是她们在作。 只是今天朱琦才算是准备正式开张，故而一大早这诊所大门便被一层红布给遮裹了起来，同时在诊所门前也是渐渐摆满了各种送来的贺喜花篮子。 当然，为了避免有人闹事，一早也有何氏武馆的弟子到这边看护住了场子。 这样的场面，让周围不少外国人看的也是议论纷纷，在这条街上住的、开店的很多外国人也知道这处房产已经被一个法国归来的明人买下，准备用来开诊所。 这些外国人也是有着各种不同的态度，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接受了下来，毕竟医生到了哪里都是受欢迎的，谁没有一个生病的时候呢。 再说朱琦又是从法国归来的明人，开的也是西式诊所，而不是明人的医馆，故而周围的外国人也就有种放任的态度了。 可今天朱琦诊所这边的动静还是搅乱了几分维尔蒙路的平静，让周围的外国人感觉到了几分不舒服，感觉像是被明人入侵了他们私人领地，有些降低了维尔蒙路的水准。 不少外国人对朱琦这边诊所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显然有些抱怨的意思了，甚至有人建议去找巡捕过来，赶走那些何氏武馆的弟子。 幸好朱琦心细，从朱琦的诊所这边也是去了一些蓝房子孤儿院邀请来帮忙的姑娘们，在何氏武馆弟子的保护陪伴下，到了周边房屋、店面表示了打扰了歉意，同时也送上了一个红包什么的，才算是让这些外国人又少了几分不爽之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看在朱琦送去红包的份上，这些洋鬼子算是又忍了下来。 时间就这样慢慢到了上午十点钟，随着侯华林在诊所顶楼向外一声招呼，在诊所外的何氏武馆弟子便放起了各种鞭炮。 “嘭……啪啪啪……”、“噼啪噼啪……” 一时间鞭炮声震耳欲聋，火药的烟味几乎弥漫了周围一片大街，而朱琦也在何老头、兰姨的陪同下打开了诊所的大门，一手拉下了遮掩着诊所门匾的红布。 随着红布落下，写着“朱氏外科门诊”六字的牌匾便显露了出来，朱琦的诊所终于算是正式开张了。 “恭喜、恭喜！”、“日后可要好好做事！” “小子自当注意！多谢、多谢！” 其实朱琦这诊所开业也没弄出什么太大的场面，这样也就是弄个流程而已，同时朱琦在商海这边的人头不熟，所以直接在朱琦诊所这边贺喜的客人并不是很多，除了叫来帮忙的侯华林、何氏武馆弟子、蓝房子孤儿院的一些大龄姑娘外，主要就是何老头、兰姨，以及之前帮着朱琦寻房子的陈永波，还有那心中有着特殊想法的张雪薇四人了。 故而随着朱琦拉下遮匾红布，何老头、兰姨便以长辈身份嘱咐了朱琦几句，而陈永波、张雪薇以及侯华林等其他武馆弟子、孤儿院的姑娘，便是纷纷贺喜了几句。 而随着朱琦还礼回应之后，开门仪式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便是请客人喝茶、吃酒、坐席了。 不过朱琦开的是诊所，自然也不好在开门之后，请人进诊所去吃茶、坐席，所以朱琦和何老头、兰姨等人便一起去往了老城区的何氏武馆。 这次朱琦的诊所开业，倒是借着何氏武馆的场地办了一个大席宴，所以贺喜朱琦诊所开张的客人，都会被请去何氏武馆吃席。 朱琦现在和何氏武馆的关系明显是分不清了，故而这样的安排，也算是表明了朱琦和何氏武馆的亲密关系。 为了给朱琦的诊所开拓业务，何老头也帮着请了不少武行的头面人物来给朱琦的诊所捧场，毕竟武行中人难免会有什么伤病之类的，也算是朱琦这个诊所的潜在客户。 只是很多武行之人对朱琦还是很陌生的，他们虽然给何老头脸面，在上午派人送来了贺喜花篮什么的，可他们本人却没到诊所这边来参加开匾仪式，基本就直接去了何氏武馆那边的席面。 这也算是一种趋利避害的心态了，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没事去医院吧。 故而朱琦诊所这边也就是何老头、兰姨、陈永波、张雪薇四人参加了开匾仪式，其他侯华林等武馆弟子和蓝房子孤儿院的姑娘们，也就是帮忙凑个人气了。 现在既然已经完成了仪式，朱琦自然就要赶去何氏武馆那边了，那边倒是还有很多送来了贺喜花篮子的客人，等着朱琦去招待呢。 最终朱琦留了鲁妮子、芳芳在诊所看家，等处理了街面上的后续卫生处理事宜后，再跟着一些武馆弟子去何氏武馆那边吃席，他自己则和何老头、兰姨他们叫了车子，先行去往了老城区的何氏武馆。 而等朱琦等人到了何氏武馆这边的时候，这里果然已经来了不少人。 今天在何氏武馆前院的演武场上，朱琦摆了至少三、四十多席，然后在前厅之内则摆了三个主席，都是招待客人的。 此时这些桌席上基本也坐满大半了，当然在演武场上坐的基本都是武行那些头面人物带来的徒弟们坐着，而在前厅三个主席上坐着的则是武行那些头面人物，基本上也是什么武馆的馆主，什么武行的前辈之类。 之前，何劲东拄着拐，就在这大厅主席处替朱琦招待着这些武行中的头面人物。 当然他也算是朱琦的一个活广告门面了，他大腿中枪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商海滩，如今他居然可以在这边招待客人了，也说明朱琦的医术高明，把他的腿伤治的差不多了。 另外张鲁鸣也跟着何劲东帮忙一起招呼着，不过他主要是在招呼演武场上的人，不能和何劲东那样直接和武行中的头面人物同席。 至于管家婆何青身为女子，如今却也只能负责厨房、茶水之类的事情，连招待客人的资格也没有，这一切也都算是规矩了。 当朱琦和何老头、陈永波、兰姨、张雪薇回到武馆之后，兰姨、张雪薇、陈永波自然就去了主厅偏房的一处桌席坐下了。 何老头则领着朱琦，开始给朱琦介绍起了坐在主席这边的前辈叔伯们，同时像是介绍子侄后辈般的让朱琦一一给人见礼…… 173、按计划开始了 在何老头的一一介绍下，朱琦也没摆出什么傲然姿态，顺从的对桌席上这些武行头面人物，见一个行一礼，然后口中称呼什么前辈，什么叔伯之类的。 当然，何老头也是顺便在这些武行头面人物面前，替朱琦鼓吹了几句，说朱琦也是练了内家拳的半个武行中人，又有一手高超的外科医术，虽然看着年轻，却是有真本事的年轻俊才，算是为朱琦吹嘘扬名了。 在这前厅主桌席上的人物，大多也是四、五十岁、六、七十岁的武行头面人，自然也不会因为朱琦的年轻，就摆出什么看不上，什么不信任的态度，至少在表面上都是笑意融融的顺着何老头话语夸奖朱琦几句，说什么朱琦年轻有为之类，又许诺日后门下弟子要是有什么意外，自然会寻朱琦治伤什么的。 一时间，大家在脸面上可算是都很过的去，也可说是宾主皆欢了。 其中在前厅右厢房里摆的桌席上，朱琦倒是第一次见到了何老头的三徒弟，也就是在旧县城所辖监狱里担任狱警小队长职位的瞿国伟，算是吃着铁饭碗的人物。 这瞿国伟年约四十，在何老头这边学了一套形意螳螂拳，也是有着暗劲底子的实力，算是正式出师了的弟子。 今天他来这边一是为朱琦贺喜，另一方面也是难得来见见师父，顺便问一下武馆最近的状况，他借助狱警小队长的身份，在商海滩的三教九流里也算是有些特殊关系，可就是这个工作时间有些不自由，不像陈永波般可以随意自由出入巡捕房，他想出监狱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所以他虽然听说了一些武馆最近发生的事情，但不知道武馆究竟是什么状况，今天也是关心一下师父这边的状况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今天何氏武馆却要做一件大事情了。 当然，何老头不准备把今天武馆要做的事情告诉这个三徒弟，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实连那在小东门巡捕房的五徒弟陈永波，也不知道武馆这边今天要做什么事情。 只是陈永波之前知道一些内情，等今天的事情爆出来之后，他在日后估计也能琢磨出几分意思。 这倒不是何老头不信自己这两个徒弟，只是这两个徒弟事先只要不知道情况，日后自然也能有托辞，不至于武馆真发生了什么变故被牵连。 好吧，这些有的没的不多说，只说朱琦在何氏武馆这边摆下了宴席，在表面上看起来何氏武馆部精力都放在了这个事情之上。 来吃席的人，除了那些武行头面人物带来的徒弟外，朱琦也请了蓝房子孤儿院的孤儿们，以及何氏武馆周边的街坊邻居，反正朱琦不差钱，只把场面弄得很是热闹。 这喜宴包括了中午、晚上两顿，当然一些武行头面人物主要是吃了中午的一顿，晚上吃席的就是何氏武馆弟子、蓝房子孤儿院的孤儿以及周围街坊邻居了。 可这也似乎表明今天何氏武馆这边的人都在武馆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时间离开去做什么。 在酒席间，朱琦故意带着侯华林一桌桌的敬酒，最后像是喝的酣醉了，被人扶着去了武馆后院休息，而张鲁鸣、侯华林同样也是借着酒醉的借口，先后脚的悄悄离开了席宴。 故而最后代表朱琦招待客人的再次变成了何老头和何劲东，不过有他们两人在，还是足以让客人们得到照顾了，所以何氏武馆这边酒席一直喝到了晚上九、十点钟，一直闹腾到了大发码头这边出事。 大概是在晚上八、九点钟，大发码头方向忽然爆响起了一阵阵的轰鸣之声，随后便是冲天的火光烧起。 在旧县城这边很多人都知道是码头这边出了什么事情，消息也很快就传遍了旧县城这边，自然有人跑到了何氏武馆这边传消息。 毕竟大发码头之前是何氏武馆看护的，如今大发码头这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有人想知道何氏武馆是什么态度。 不过在何氏武馆这边的宴席还有不少武馆弟子在桌席上吃喝着，显然像是然不知道的样子。 等那坐在前厅抽烟的何老头，听说了大发码头这边发生的事情之后，却仿佛事不关己的说了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就是那占了码头的黑狼商社恶报到了，有什么稀罕的，也不关武馆的事情。 当然，因为何氏武馆今天一直在摆大宴，大发码头这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没人怀疑是何氏武馆做的。 可以说朱琦的方案执行非常顺利。 那么我们再回过头去看看大发码头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其实也就是在一个小时之前，随着朱琦、张鲁鸣、侯华林先后的以酒醉借口离席，针对大发码头这边的计划就正式展开了。 第一个离席的人，就是张鲁鸣了，他带着早就打了招呼的十一个武馆弟子，悄悄混在下午吃席散去的人群中离开了武馆。 然后张鲁鸣用借船送人名头，从早就打过招呼的熟人那边弄到了一艘黄水江上的中型渔船，摇着桨便在晚上七点左右到了大发码头的港桥附近等信号。 而朱琦、侯华林两人在七点左右，也是借着酒醉遁，换衣服伪装之后，副武装的往大发码头这边过去了。 两人还是从侯华林之前弄出的后门那边进了大发码头，借助完已经黑暗的天色，根本没人知道他们两人进入了码头。 而今晚大发码头这边也没什么货运业务，码头大门早已关闭，码头里的搬运工人也都离去，码头里面只剩下了黑狼商社看守的打手值夜着。 或许是因为码头这边藏了军火的缘故，如今在码头这边值夜看守的黑狼商社打手倒也有三十多人，原本安排了两批进行前后夜的轮班。 当然，朱琦、侯华林进入码头的时候才七点多钟，这些黑狼商社的打手们倒也还都聚在小仓库这边喝酒、赌钱呢。 黑狼商社的打手原本都是混混出身，哪里有什么规矩管束，即便在码头这边有倭人特工犬牙汕坐镇看护的，可他也不可能让一些混混打手完规规矩矩的…… 174、毫无察觉的码头 犬牙汕自然不会想到今晚有人会来码头做什么，也是放任码头这边的黑狼商社打手们胡闹着，反正只要晚上有人值夜就行。 让这些打手们喝酒、赌钱，倒也能让他们保持精神，要不然他们说不定就找什么避风地方偷懒睡觉了。 对于犬牙汕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东西都在小仓库里，那么把人手都集中在这里，自然不用担心有人能偷偷溜进小仓库去。 更何况有他亲自看护着，以他的本事，倒也有几分自恃的意思。 于是在小仓库这边倒也是闹腾的很是喧闹，而朱琦、侯华林借着夜色也悄悄靠近了大发码头的核心小仓库区域。 今天两人穿着的衣衫都偏于暗色，类似于黑狼商社打手穿的黑色劲装，故而沿着仓库阴影走，倒也不容易被发现了踪迹。 随着他们进入码头，便都在脸上戴了一个木质面罩，看上去就像是两个木讷的妖邪，只是在面罩口鼻间特别添加了浸湿了药水的垫布，让他们的呼吸时候不会吸入其他东西，也让他们的呼吸显得无声无息了几分。 在两人背上都背着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一些瓶子和特别制作好的布绒球，这就是准备用来对付码头上黑狼商社打手的。 按照朱琦的计划，这次只有朱琦、侯华林两人进码头解决黑狼商社的打手以及那个倭人犬牙汕，而张鲁鸣带的人只负责接应和搬运军火。 这次码头的行动就讲究一个简洁、快速，不想在行动中闹出什么大动静。 只有用最小的动静搞定了码头上的事情，才能让张鲁鸣带着军火先安然离开，朱琦可以在码头这边再慢条斯理的进行下一步伪装。 所以朱琦定下的方案就是用毒，这也是朱琦现在最容易准备的手段了。 当然，这是之前几次摸查了码头这边黑狼商社打手值夜状况而定下的方案，朱琦在事先和侯华林特别做了码头这边的地形图，进行了模拟的潜入策划。 借助侯华林对于码头的熟悉，虽然朱琦没有真正进入码头探路过，可现在两人还是顺利靠近到了小仓库的一侧。 前面可以听到三十多个黑狼商社打手喝酒、赌博的叫嚷声，他们完没有任何警觉，朱琦也放出了精神意念扫了一下小仓库里休息室的情况，发现那犬牙汕也独自在房中吃吃喝喝着，倒也是颇为自得的样子。 他所在休息室就在小仓库的库房门户旁边，任何人想要进入小仓库是不可能避开他的眼睛，同时他所在休息室的窗户也正对着大门外，他现在就坐在窗边，可以看到外面那些黑狼商社打手的状况。 事实上在外面闹腾的黑狼商社打手也是他的预警灯，一旦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便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然后他或是可以躲在小仓库里偷袭来袭者，或是可以主动出击的解决掉来袭者。 他在表面上的身份是码头上的管事账房，算是一个文弱之人的形象，若不是朱琦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其他闯入码头的人也未必会重视他，那他就能扮猪吃老虎的绝地翻盘了。 这个犬牙汕自然也是练过军队搏击术的，以他的身手对付几个男人也不是问题，但更重要的是他在房里藏了一把手枪和几个手雷，所以一般人闯入码头，他一个人就能搞定很多人。 可惜这犬牙汕却绝不会想到，朱琦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此时也是放出精神意念第一时间探查了他的状况。 “猴子，你等下按计划点燃了这些毒烟球，丢到仓库里那个小休息室，那个倭人就在休息室的窗边，小心别给他发现了！我来对付外面这些打手！我先动手，然后你再动手，不过，你要小心里面那个倭人，他手里有枪，警觉性也很高！你不用管他如何，到时候直接用暗器！” 朱琦低声对侯华林吩咐着，侯华林虽然不像张鲁鸣般专门练过飞刀术，可他那铁爪手套背上的三根铁刃其实是可以取下来，可以当作六把刺刃抛射出去。 所以侯华林也是会飞刀的，只是没有张鲁鸣的手法精妙罢了。 “知道了，琦哥儿，也就是个倭人罢了，我不会给他机会用枪的！” 侯华林听朱琦说那倭人手里有枪，倒也是皱了下眉头，可很快又搔了一下耳朵，摇头晃脑的答应着。 “好，你先去！” 朱琦在这个时候自然也不怀疑侯华林的实力，以侯华林的本事，应该没问题，而现在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虽然是准备用毒，可要用最小动静弄掉小仓库门口这边的三十多个黑狼商社打手，也不是轻松的事情。 所以朱琦拍了拍侯华林的肩头，让他先去往休息室那边过去，随时准备动手，自己则又将目光看向了小仓库的大门这边。 三十多个黑狼商社的打手基本上都聚在小仓库的大门外，如今已经是五月下旬的天气了，气温不是很冷，可这些打手还是在这边用铁皮桶烧起了一个篝火。 在篝火上还架了半扇猪烤着，猪肉在下面柴火的烧烤下，油脂不时往下面的篝火里滴滴答答，带起一阵阵“滋滋”的声响。 这些打手倒也蛮会享受的，专门让人在这边看着烤猪肉，不时切下一些已经烤熟的猪肉送过去，然后他们在那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然后便是摇着筛盅、赌着大小。 显然在这边的黑狼商社打手分成了两拨，分别有一个小头目带队，所以分别也有两个小弟被安排在这里看着烤猪肉，其他人则分别围在两张四方桌旁，呼喊喝喝的闹腾。 两拨人基本上也是各自聚拢在一张桌子处，自己人和自己人喝酒、吃肉、玩闹着，和另一拨人还是带着几分隔阂的。 当然，此时天色完暗了，仅仅靠那铁皮桶烧起的篝火自然不能照出太多亮光，反而让光影一晃一闪的。 不过这些打手们摆桌的地方，也是小仓库的门口这边，而小仓库门上亮着一盏电灯，照亮了门前几十平的区域，倒也足以让这些打手可以看清骰盅里的骰子数额了。 朱琦在一旁看了会，心头便有了想法，伸手先取下了自己脸上的木面罩，继而将背着的包裹拎到手中，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瓶子，藏在了左手掌心。 随后朱琦便大大方方的往那边烧着篝火的铁皮桶方向走了过去…… 175、毒液、毒烟 大年初十情人节，呃，大家出去约会了麽？没约会的，回来看书吧！ ========新年好========= 在小仓库大门前的三十多个黑狼商社打手们，完没注意到朱琦的出现。 或许有人看到了朱琦的身影，却以为朱琦是他们中的一个同伴刚刚去撒尿离开了一下，现在又走回来了，故而也没人管朱琦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同伴。 而朱琦今天穿着和黑狼商社打手类似的黑色劲装，便是有着假扮黑狼商社之人的心思，故而现在他这样大大方方的举动，还真不怕被对方一眼看破了身份。 等朱琦到了那边烤着半扇猪的铁皮桶篝火边，这边被安排着烤肉、切肉、送肉的两个小弟，也没注意朱琦是从哪里过来的，更没怀疑朱琦是谁。 他们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时从烤猪上切下一些肉片，往自己口中塞着，心思几乎都在这烤猪上，毕竟平时他们也未必能吃到肉。 所以现在被安排着烤肉，虽然不能参与到那边的赌博，可也算是在这边享受着烤肉的滋味了。 “妈的，肉都被你们吃了，喂，有熟了的没，那边叫我来拿肉了！你们两个混蛋，叫你们烤肉，不是叫你们这么偷吃肉！妈的，你们想死啊！” 朱琦上来就不管不顾的骂着，随后像是上去察看烤肉状况般，直接向那半扇烤猪近前贴去看了几眼，左手掌心藏的瓶子，也是随着手势的挥动，往猪肉上撒去了不少看似透明的液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已经烤熟了，再烤就要焦了！来，切下来，剁碎了，给那边送过去！哎呦，你会不会切啊！把刀给我，切都不会切，走开，走开！” 朱琦故意指点了几处液体撒过的地方，让这边两个打手切肉下来，然后又一步转到了一个打手身边，从他手里抢过了割肉刀，就在半扇猪的大腿精肉处割下了几大块烤肉，放到了一旁的盘子里，顺势又挥刀切成了一块块。 在这个过程中，朱琦左手藏着的瓶子，又顺势倒了些透明液体在烤肉上，这一下盘子里的烤肉绝对是都沾染了。 随后在这个被夺了割肉刀的打手还没什么反应前，朱琦又把盘子塞到了他的手里，不由分说的推着他把烤肉往那边的一处人群送过去。 被安排来烤肉的打手，原本就属于没什么能力，被排挤的边缘小弟，自然是被欺负惯了的。 此刻听着朱琦这种态度的叱骂，在篝火的闪烁间，他们也看不清朱琦的面容，只是看着朱琦穿着和他们差不多的衣服，自然对朱琦没有什么怀疑。 被朱琦推动的打手，下意识就带着一盘子烤肉往一处桌子方向送了过去，而另一个打手也急忙按照朱琦指点的位置，切下了几块烤猪肉，也是放到了盘子里切了切。 “你还不快走，难道也要等人催啊！” 朱琦看了眼另一个切肉的打手，故意也把他打发了，对方同样没什么怀疑，端着他切好的烤肉，就往另一桌方向过去了。 朱琦见他们都把肉送过去了，便在嘴角微微一笑。 当然，这样也未必能确保那边所有的打手都会吃下被下药的烤猪肉，可吃下几个，也就能少几个人了。 朱琦在这边快速又将木面罩给自己戴上了，蹲下身子从一旁临时丢下的包裹中拿出了几个用铁丝串好的烟绒球，随后用铁皮桶里的篝火烧着了这些烟绒球，把它们藏在身后便往那边聚拢着两桌打手的方向过去。 那边的打手们依旧没有任何怀疑，或者说完没人注意到篝火这边发生了什么，见到那两个送肉过去的打手带着烤肉过来，不少人直接伸手往盘子里捏起烤肉往嘴里送去，都没等着烤肉放到桌上。 而朱琦快步到了他们的上风处，随手将藏在背后那些冒着淡黄色烟气的毒烟球，丢到了一张桌子边围着的打手脚边。 烟绒球上快速冒起的淡黄色浓郁烟气，随着码头岸边大风的吹动，很快就弥漫在了这些打手所在区域。 “烟，哪来的烟啊！”、“什么味道，怎么有些刺眼啊！” 聚拢在两张桌子边的黑狼商社打手，很快也有人察觉了异常，特别是直接被朱琦丢了毒烟球在脚边的打手，那种感觉更是明显，淡黄色烟气已经笼罩他们的桌子。 “呃，头晕！难受！”、“哎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在大风的吹动下，毒烟快速蔓延到了另一桌，让不少打手下意识的吸进了很多烟气，就感觉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而之前吃了送来加料烤肉的打手，也有几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便有些双脚酥软的倒翻在地，不免让周围相近的打手很是意外。 可这些打手还是没意识到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在口中叫嚷着，可朱琦却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脚步一晃一迈间，已经冲到了这些打手近前。 随后朱琦双掌或切或斩，蕴含着真气劲力便对着打手们的咽喉而去，几乎每一下都能让一个打手窒息的只能抱着脖子大喘气。 事实上在毒烟笼罩下的打手们，早就少了几分正常人的反应力，面对冲杀过来的朱琦，也是没什么反抗的心思。 而朱琦专门针对的就是那些明显保持了几分理智的打手，还没被加料烤猪肉和毒烟影响的打手，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了。 如此随着朱琦的身影犹如蝴蝶般在这些打手身边闪过，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这边三十多个打手便都已经倒翻在了上。 一个人弄翻三十多个壮汉，似乎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其实朱琦配置的毒液和毒烟并没有快速致命的功效，更多还是属于迷幻药的类型，所以这些打手在一开始其实都是被迷晕的。 可朱琦却不想横生波折，这边三十多个打手都倒翻在地后，朱琦不管他们是昏迷了还是被自己打窒息了，快速又在他们身边走过，一脚脚精准的在他们的太阳穴上踢一下，这样就彻底将他们都踢去了阎罗殿了。 这时朱琦才算是放心了，又关注起了那边侯华林对犬牙汕的状况。 这个小仓库被分成了两个区块，内部是用砖石独立封闭的存储仓库，而大门这边则搭出了上下两层的房间，分别是办公区和休息室。 这些房间自然都有窗户可以通风透气，所以那犬牙汕现在所在一楼休息室也有一个镶嵌了玻璃窗户，面向小仓库正门方向。 侯华林凭借对这小仓库的熟悉，之前就到了那犬牙汕所在的小休息室的窗户边。 也就在朱琦对外面那些黑狼商社打手下手的时候，他直接一拳打碎了窗户的玻璃，然后将点燃的几个毒烟球丢了进去…… 176、猴子小心，他还没死 藏身在休息室里面的倭人犬牙汕，透过窗户正好看到了小仓库大门前那些黑狼商社打手遭遇的突发状况。 他正有些惊讶意外，可还没等他多想什么，就见到身前的窗户破碎，有东西被丢进来，他知道情况不妙，这是被人偷袭了呀。 像犬牙汕这样的倭人特工都是接受过倭人忍者培训课程的，虽然不像从小培养的职业忍者，可也懂得很多忍者常用的手段，这样方便他们执行暗杀、偷窃等等任务，像这样丢毒烟、丢暗器的手法，他也非常熟悉。 所以他的反应算是极快了，第一时间看清丢进来的是冒着烟气的东西，马上封闭了自己的呼吸，用左手胳膊衣服遮挡住了自己的口鼻。 继而他蹲下了身子，就躲藏在了窗边的书桌下，这样窗外之人也不能在第一时间攻击到他。 而他的右手拉动书桌抽屉，准备拿出内中藏着的手枪，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向了窗户处，想看清窗外袭击者状况。 在窗外的侯华林，之前担心被房间里的犬牙汕发现自己，故而潜行到窗外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察看房间里的状况。 侯华林相信朱琦之前说的话语，朱琦说倭人藏在这个休息室里，那里面就一定有人，所以他也是在打碎玻璃丢进毒烟球后，才用目光对房间里扫看了一下。 他第一时间也发现了在窗边书桌处蹲下的犬牙汕，可他确实没角度可以在窗外抛甩利刃直接攻击到犬牙汕。 想到朱琦告诫的话语，侯华林不敢让里面的犬牙汕有缓冲的反应时间，索性身子一个跳跃翻滚，肩膀放出劲力撞碎了窗户，直接翻滚着闯进入了房间里。 也就在侯华林的身子进房间之后，他在半空中就看准目标，双脚一蹬对着犬牙汕的脑袋踢了过去。 “什么人？” 犬牙汕没想到侯华林的反应这样及时，动作如此迅捷，心头也是暗暗吃惊，侯华林的动作让他从抽屉里拿出枪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他只能身子一缩，直接躲到了书桌下面。 随后在他的右手拉动下，贴窗的书桌便往侯华林双脚所踢来的方向倾倒了下去，算是替他挡住了侯华林双腿的蹬踢。 同时他也将那藏着枪的书桌抽屉给拉了出来，一把倭式南部手枪随着抽屉的拉动抛飞在了空中。 犬牙汕伸手就抓向了手枪，作为一个特工，他对手枪可算是非常熟悉了，故而右手在半空中稳稳的握住了枪柄，随后握枪一缩，用掩着口鼻的左手拉开保险上弹，让手枪进入了随时可以射击状态。 犬牙汕所在的这个小房间休息室也是亮着电灯的，故而房间里的状况一目了然。 犬牙汕能看到带着面具的侯华林，和那些冒着淡黄色烟雾的毒烟球，他虽然看不起侯华林的面容，但从侯华林的动作，还是猜测侯华林可能是一个实力很强的武师。 他明白这不是他能对抗的高手，他只有用枪才能确保安。 所以他根本不敢扑上去和侯华林展开近身肉搏，只是贴着墙面往后移动，想拉开距离开枪射击。 而侯华林的脚直接蹬在了倒翻的书桌上，随着脚上暗劲的迸发，那书桌受力处顿时四分五裂开来，可侯华林确实也被阻拦了连续的攻击动作。 侯华林只能让自己身子顺势摔落在地上，不过侯华林在第一时间看到了犬牙汕手中拿着的手枪，在心头惊颤之下，身子又是一个翻滚，往犬牙汕所在方向追了过去，他想贴靠到犬牙汕的近前，只有如此才能确保他对犬牙汕的威胁。 在侯华林的翻滚间，双手骤然对着犬牙汕甩射去了两支利刃，一支对着犬牙汕手中的手枪，一支直接对着犬牙汕的胸窝。 “叮……” 因为双方的距离太近，这两支利刃在犬牙汕开枪前便击中了目标，一支射在了犬牙汕右手的手枪上，响起了一声金属交击的脆响，将让犬牙汕握着的手枪荡开了方向，不能对向侯华林射击。 而另一支利刃则精准射入了犬牙汕的心窝，似乎直接扎入了犬牙汕的心脏，犬牙汕的身子一硬，便贴靠在了墙面上软软滑向地面，身躯似乎失去了生机。 侯华林的身子微微一缓，藏在面具后的目光盯着犬牙汕看了一阵，见这个倭人右手握着手枪，软哒哒的掉在地上，身子也在软软从墙面往下滑落，脑袋伏在右臂胳膊上，像是已经死了，才轻虚了一口气。 这次可是侯华林第一次杀人，虽然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杀的又是一个倭人，动手的时候无不忍之心，可此刻看着死去的犬牙汕，侯华林的内心还是波动。 “哼，倭寇，好好的自家不待，到我们华夏来找死，死了也是活该！” 随后侯华林便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想去外面支援朱琦，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朱琦也已经解决了外面的三十多个黑狼商社打手。 “猴子小心，他还没死！” 可就在这个时候，朱琦在外面大喊着向侯华林示警，朱琦用精神意念一直关注着这边状况，自然可以清晰感知到两人的生命磁场波动。 虽然那犬牙汕现在看似软倒在了地上，朱琦却依旧能感知到他生命磁场波动的状况，这一看就是装死啊。 所以朱琦一边在口中急急示警，一边也是快速往窗户那边冲了过去，随即一个跃身往房间里跳了进去，可朱琦还是提醒的晚了一些。 这个犬牙汕非常狡猾，他刚刚感觉自己不是侯华林的对手，又被侯华林甩过来的利刃刺中了心脏，便也就顺势装死了。 其实在他心窝处的贴身口袋里藏了一块护心铁片，正好挡住了射向心脏的利刃。 如今他的左臂往下微微夹住了利刃，让利刃看似插在他的胸口上，也让侯华林看不起他胸口的状况，只以为他已经被射杀。 其实犬牙汕就等着侯华林放松警惕呢。 结果侯华林缺乏经验果然被骗，也就在朱琦开口示警，侯华林心神一乱的时候，犬牙汕右手骤然抬枪对向了侯华林。 方才侯华林用利刃击飞了犬牙汕右手握枪，可并没能对这柄手枪造成什么太大的破坏，只是在枪膛上划过了一道痕迹罢了。 “嘭……” 犬牙汕借机开枪，子弹带着赤红色光泽便飞速往侯华林的眉心射去，那边侯华林只是下意识的抬手，想用自己的铁手套抵挡，可又怎么赶得上子弹速度呢…… 177、赤琉璃再次变化 在电光火石间，眼看着侯华林便要被一枪爆头。 朱琦的身子已经跳入了房中，却正好落在了侯华林身前，继而那粒射向侯华林眉心的子弹，便射入了朱琦左肩肉厚之处，直接射出了一个血洞枪眼，让朱琦的眉头微微一皱。 “猴子，弄死他！” 忍着肩头剧痛，朱琦在第一时间的右手一甩，便对着那犬牙汕丢去了一粒钢珠，这是朱琦专门准备的暗器，果然将犬牙汕手中的手枪又给弹开了方向，阻止犬牙汕再次开枪。 继而朱琦便在口中大呼侯华林出手，此时也只能让侯华林上去解决掉犬牙汕了。 当然，朱琦这一次替侯华林挡枪也是有把握的，作为一个华夏特工，他知道怎么挡子弹才能用最小的伤势来化解危机。 这一点在朱琦接受特工训练的时候，便有过教导。 这也是华夏特工在执行保护任务时候，必须要掌控的技巧，一旦被保护目标无法躲避子弹射击时候，那特工就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子弹。 可这也不是让特工大无畏的自我牺牲，关键还是特工有着职业素养。 特工身上穿有防弹装备，所以在必要时候可以用装备来挡子弹，又或者让子弹射入自己身躯不重要部位，那就算是中弹也不会致命，却能在关键时候保护目标的生命安。 方才朱琦在外面感知到倭人装死的时候，就知道侯华林可能要被骗了，所以在他开口示警的同时，已经往这休息室的窗口冲过来。 可那犬牙汕还是在侯华林失神间开枪了，而且直接对着侯华林的脑门过去，朱琦要是不以身挡弹，侯华林必死无疑。 所以这在关键时候，已经跳入休息室内的朱琦只能用自己的左臂去抵挡子弹了。 当然子弹并没有击中朱琦的骨头，在朱琦事先有准备之下，子弹虽然射入了左臂厚实肌肉中，可能随着动力作用造成肌肉撕裂的破坏，可被朱琦催动真气的化解下，子弹的冲击破坏力被减弱到了最小。 在极短时间内救了侯华林的朱琦，此时用右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肩几处穴位，减缓着伤口的出血，让枪伤创口再次缓解了几分伤势。 “啊，琦哥儿！” 侯华林却不知道朱琦这是很有把握的主动挡子弹，还以为朱琦为了救自己而挡弹，完不知道朱琦的生死安，心头不免是惊怒交加。 原本被子弹射来吓的大脑空白状况，在听了朱琦的话语后，身子一个激灵，凭空弹跳起来，便往那边犬牙汕扑了过去。 而犬牙汕开枪之后，以为侯华林必死，却没想到窗外扑进来了一个朱琦，虽然他第一反应还想开枪，可右手握着的手枪，却被朱琦抛来的钢珠击中。 这一下钢珠直接击中了他手枪扳机处，钢珠蕴含的力量让他勾着扳机的食指犹如粉碎，一时间完不受他身躯控制了，同时那手枪扳机也仿佛歪了一点，就算是想勾也有些勾不动了。 结果犬牙汕才尝试着勾了两下扳机，那边侯华林已经含愤扑来。 侯华林直接用黑虎掏心的招式，一拳砸中了犬牙汕的心窝，这一刻侯华林仿佛冥冥中突破了什么，一拳打的无声无息，却蕴含了森森暗劲，拳力击中之后，内中蕴含的劲力喷涌着透进犬牙汕的心窝，直接在内中爆发劲力，把犬牙汕心脏炸的粉碎。 犬牙汕感觉心口一阵剧痛之后，口中不由自主的涌出了一股鲜红血水。 随着他双眼溜圆瞪向带着面罩的侯华林，这次是真的渐渐失去了生机，眼神不多时涣散了，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可这次侯华林却不敢大意，双手握着他的脑袋便又是一扭，随着犬牙汕的脖颈骨发出了“咯哒哒”声响，他的脑袋直接被扭到了背后。 “琦哥儿，琦哥儿，你没事吧，唉，都怪我，都怪我！” 侯华林这个时候才转头又看向了朱琦，在口中很是自责的喊着，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朱琦了。 可他一转头，却看到朱琦似乎也有些愣神的看向左臂这边，然后侯华林就见朱琦左臂这边似乎亮起了淡淡的赤红色光芒，朱琦左臂那处枪伤似乎在快速的愈合着。 “滴答，哒啦啦！” 那射入朱琦左臂的子弹居然被无形的力量从伤口中推了出来，掉落在了地上，变形的弹头在地上翻滚着，看似没有沾惹一滴朱琦的血水。 也就是短短时间，朱琦的左臂居然完好如初，仿佛完没有受伤过。 “琦哥儿，你这……” 侯华林看的都呆住了，他看着朱琦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般，朱琦的身躯居然可以自愈，这朱琦究竟是什么人啊！ 哦，不对，这真是人吗？ 不过这时候别说是侯华林了，就算是朱琦自己也迷糊着呢。 就在刚才他用手按住伤口准备止血的时候，他心脏中的赤琉璃也在第一时间快速蔓延出了无数细微的赤色触丝，便布满了左臂伤口处。 接着在朱琦的感觉中，自己左臂就像是被重新编织，不，确切的说像是三d打印般开始修复起了伤势。 之前也说过，朱琦在使用精神意念内视的时候，感觉自身仿佛是无数磁场能量线构成了人体形状的基线，然后就是在这个框架基础上凝聚生物细胞构成了骨骼、血肉、内脏、体液，最终实质化了一具身体。 如今朱琦的左臂中枪之后，便仿佛有外力破坏了左臂这边的完美结构，从而形成了破口，造成了皮肤、脂肪、肌肉这些生物细胞的破损，搅乱了原本正常的磁场能量线。 或者就是构成人体的磁场能量线在这边出现混乱，然而刚才赤琉璃释放出来的赤色触丝快速修复了这边磁场能量线，然后这些磁场能量线贯通着原本的生物细胞，让受损的生物细胞快速恢复活力，或者直接凝聚出了新的生物细胞，如此就让左臂这边的创伤快速消失了。 这就是在外人眼中，朱琦左臂闪烁了几块赤色光泽，一切就都恢复了原本如初的状况。 随着左臂的修复，就仿佛朱琦的左臂从未被子弹射中过，只有那被子弹破坏的衣服和之前流出的血液，显示这边确实发生过什么。 等一切恢复了正常，赤琉璃释放出来的赤色触丝能量线便又收了回去，又安安稳稳的窝在朱琦的心脏中没反应了…… 178、成了变种人? “这身躯……，赤琉璃，你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呢！” 朱琦的心头暗暗嘀咕，当然现在这个结果朱琦倒也是非常满意的，这说明他不用担心自己受伤了呀，从方才这样的状况看起来，自己身上的任何伤势都能通过赤琉璃快速修复。 可朱琦心头还是有些怪异，他也感觉自己这具身躯不正常了，他仿佛像是金刚狼般拥有了自愈的能力，可这样的他还是正常人吗？难道他也成了变种人？ 同时那死去的犬牙汕身上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往朱琦的身躯内渗透过来，很快化为一股幽寒能量在朱琦体内流动，最终被吸收入了赤琉璃之内。 虽然这犬牙汕并不是朱琦亲手杀死，可赤琉璃似乎也不在乎对方是怎么死的，只是在他死后，便吸收了对方身上的什么东西。 其实之前朱琦在小仓库外面杀死那些黑狼商社打手的时候，也是有这种能量从他们身上吸收过来，只是刚刚朱琦在急切间并没有在意，可现在一切安了，朱琦才想到自己忘记在掌心凝聚赤琉璃，结果让这种能量又渗透到了身躯，让他有种寒气袭体的怪异感。 这一切的一切，让朱琦感觉自己似乎真不像是正常人了。 “琦哥儿，琦哥儿，你没事吧！你这……” 侯华林见朱琦似乎也有些愣神，便又对朱琦问着，不过侯华林心中似乎已经释然了，刚刚朱琦救了他的命，那无论朱琦是什么人，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没事了，你去码头那边发消息，让四师兄带人过来！我先去看看仓库里的状况！” 朱琦很快恢复了神智，无论这赤琉璃还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反正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所以他准备先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步。 “哎，好嘞，放心吧！琦哥儿，这个……，唉，琦哥儿放心，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就说琦哥儿你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哎呀！” 侯华林见朱琦似乎恢复的了过来，急忙在口中答应着，然后看着朱琦神色带着几分怪异的说着，伸手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 显然之前侯华林就觉得朱琦有着不同于年龄的成熟，如今他感觉朱琦可能真不是表面看的这么年轻了，也许朱琦就是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老妖怪，难怪朱琦当初是赤身裸体出现在黄水江。 但他绝对会给朱琦保密的，所以他看着朱琦的眼神又变得坚毅起来。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算了，你别管了，快去放信号吧！” 朱琦可以感觉侯华林似乎有些在乱想了，可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具身躯是什么状况，所以他也懒得和侯华林多作解释。 “好，我马上去！” 侯华林在口中答应了一声，随后身子一个跳跃，又从那破碎的窗户里蹿了出去，快速往码头栈桥方向跑去，此时张鲁鸣带人驾船应该在黄水江上等着了。 等侯华林离去之后，朱琦先到了犬牙汕这边察看了一下他的尸身，从他右手这边拿过了手枪，先是下了弹匣看了看，然后又拉动了一下保险，最后扣了扣扳机。 这扳机有些扣不动，朱琦知道是刚刚自己抛甩钢珠造成的，不过这个问题不大，只要自己拆开去重新处理一下扳机，自然可以让这支手枪恢复正常。 不过这把手枪应该属于倭国专门配备给军队的南部式自动手枪，显然和朱琦所在世界的一款倭人手枪性能差不多，虽然在短距离内射击精准有保证，子弹威力也堪比达姆弹，子弹伤害力较大，可一旦超过五十米的距离，子弹就没什么威胁力了。 而且这种手枪要是不经常保养的话，很可能会出现第二发子弹上膛卡壳、射击停顿的问题，从而让自动手枪变成需要手动上膛的手动手枪。 所以这把手枪只能算是鸡肋性型号，没有武器的时候可以用用，但用起来绝对让人不放心。 朱琦现在也就是临时先收起来吧，至少这把枪在这个倭人特工手中保养的还算是不错，也算是经过了磨合期的熟枪，不是还没开枪过的生枪。 很快朱琦又从死去的犬牙汕伸手摸出了小仓库的库房钥匙，朱琦相信这是他肯定会随身藏着的。 拿到钥匙后，朱琦便几步走出了休息室，到了一旁的小仓库内门前，这边有两扇移动铁门保护着内中存储的货物。 铁门上用厚实的铁将军锁挂住了门扣环，不过现在朱琦手里有钥匙，自然就轻松打开了铁锁。 “哗啦啦……” 朱琦直接拉开了移动铁门，就可以看到内中堆放整齐的货物了，表面上看起来果然都是一卷卷的棉布，堆放在仓库木板地上。 朱琦走了进去四下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在精神意念的探查下，很快就确定这些棉布内所藏木箱子里存放的果然都是军火。 朱琦几步走到了一堆棉布前，伸手撕开了其中一卷掩饰用的棉布，露出了内中的绿色木箱子，这是一个看起来四四方方，大概也就是半米长、宽，一个手臂高度的木箱子，这种大小的木箱子自然不是存放长枪的。 不过，朱琦之前用精神意念已经探查过了，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 所以朱琦直接把这个木箱子拿出来打开了封盖，里面的稻草填缝间，便是一个个犹如拳头般大小的倭瓜手雷。 在木箱子的一侧边缘，朱琦还发现了一个拆开的铁管般东西，这居然是一个掷弹筒的筒管，旁边就是其他的掷弹筒配件，以及一些可以加装到手雷上的尾翼。 这绝对是倭人军队的标配武器，看来这些军火是直接从倭人军队弹药库里配送出来的。 “这东西不错，等下肯定要拿走，有这个东西，就不担心怎么炸这个仓库了！” 朱琦信手组装着掷弹筒，又拿了几个手雷安装上了尾翼，如此就变成了掷弹筒专用的抛射弹了，这足以让手雷飞出近两百多步的距离。 朱琦准备用这个掷弹筒抛射手雷来最终引爆这处小仓库，这样就能掩盖何氏武馆窃取军火的痕迹了。 看到这个小仓库里的状况，朱琦就知道和自己之前的预测差不多，这里的军火足以武装七、八百的倭人，形成一支武装暴动队伍。 可何氏武馆却不可能组织起几百人的枪队，所以何氏武馆没必要把所有的军火都搬走，那么拿走一些适用的枪械和子弹、手雷，其他的都在这边毁掉，就足以完美掩盖何氏武馆在当中的得利了。 随后朱琦又在小仓库里寻了一些箱子察看，那些长箱子里果然放了倭式三八步枪，不过其他的小箱子里存放的大多是子弹和手雷，朱琦找了半天才又发现了一箱子手枪，里面大概放了十支南部式手枪，和朱琦从那犬牙汕处拿到的一样。 对于朱琦而言，自然还是喜欢这种便于隐藏携带的手枪了，虽然这种南部式手枪的性能有问题，可总比没有好吧。 只可惜这种手枪专门配置的子弹也不是很多，似乎就是放置手枪的木匣子旁边放了专用的八毫米子弹，最多也就只有一千多发…… 179、来，大家准备搬! 看着木箱子里的十支南部式手枪，朱琦感觉有些太少了。 这种手枪相对于三八式长枪更方便于随身携带，日后侯华林他们只怕也会看上这些短枪的便利，所以才十支南部式手枪，实在不够分的。 特别是这种南部式手枪的性能一般，激发子弹的撞针也容易损坏，像朱琦这样熟悉枪械的用起来，可能还知道怎么保养，可侯华林他们这些生手，就未必知道怎么保养手枪了。 朱琦还真担心侯华林他们玩几下就把这种手枪玩坏了，那可没地方去换、没地方去修，另外为这些手枪配置的子弹也太少了，一千多发子弹随便给侯华林他们练练枪估计就没了吧。 “唉，算了，也就是临时凑手玩玩吧！” 朱琦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信手便拿起了两支新枪把玩了一下，试了试瞄准，又拉动了几下保险，最终给弹匣里装上了子弹，便把两把枪都藏到了身上，然后又捞了近百发子弹单独包了起来。 之前犬牙汕那把手枪暂时不能用，可接下来朱琦还有事情要去做，所以这两把手枪倒是正好可以拿来用用。 反正剩下还有八支手枪，侯华林他们要是喜欢，自己抢着分去把，当然，朱琦还是给自己先留下了一些子弹，免得让侯华林他们全都给浪费了。 不过现在这些南部式手枪，对朱琦而言也就是一个过渡，朱琦相信日后随着枪械的宽松泛滥，自然可以弄到更好的手枪，到时候子弹应该也容易弄到的。 也就在朱琦给自己准备武器、子弹的时候，侯华林带着张鲁鸣他们也过来了。 “琦哥儿，琦哥儿！”、“这么多箱子啊！里面都是什么啊！” 在侯华林的带领下，张鲁鸣带着七、八个武馆弟子直接到了小仓库这边，看到朱琦已经弄出来的大大小小木箱子，都不免好奇打量着。 “四师兄，这边的长枪有不少，我们不用全部拿走，依我看，我们拿走七、八十条枪就足够了，主要是子弹，这里几个箱子里装的都是子弹，还有这些箱子里是手雷，这些都拿走，这样，你们按照我的指点搬，搬完之后，把外面那些狼崽子的尸体弄过来，剩下的我来收尾，猴子，等下你跟着四师兄一起过江去，安顿好后，直接回武馆吧，现在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去做！” 朱琦指点着仓库里存放的武器，对张鲁鸣、侯华林吩咐着，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等下朱琦还要去做两件事情，自然不想在码头这边耽搁太久。 今天朱琦可是准备把嗅犬情报组的三个倭人特工都一锅端了，彻底解决了他那些钱的隐患。 “好，听你的！来，大家准备搬！” 张鲁鸣没有意见，其实方才他跟着侯华林过来，在小仓库外面看到那三十多个黑狼商社打手的尸体，心头对朱琦就有些畏惧了。 张鲁鸣也是没杀过人的，早先听朱琦安排的计划时候，心中就有几分反对，他是不怎么想弄出人命的，然而何老头和何劲东都同意了朱琦的计划，他也只能配合了。 幸好，按照朱琦的计划也不需要张鲁鸣参与动手杀人，他只需要带人接应配合，那他才又安稳了几分。 方才他带人驾船到了码头这边的黄水江上，看到了侯华林的信号就在码头栈桥上靠岸了，随后他带人和侯华林一起往小仓库这边过来，一路上也听了侯华林对方才行动的讲述。 张鲁鸣听说朱琦一个人顺利按计划解决了三十多个黑狼商社的打手，还救了差点被装死倭人暗算的侯华林，对朱琦的本事倒是真心的佩服。 毕竟之前朱琦说计划的时候，还只是嘴上说说的，现在可是真的实现了计划。 可随着张鲁鸣带人真正到了小仓库这边，看到外面地上躺着的三十具尸体，他却又惊惧起来，这可是三十多条人命啊，真真切切的人命，张鲁鸣自然不会当作没看到。 这样他内心对朱琦就有了几分惧怕了，而现在随着张鲁鸣带人进入小仓库，看到朱琦似乎毫不在意杀过人的样子，只是简简单单的安排着事情。 张鲁鸣就知道朱琦手中应该是早有人命的，否则又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毫无杀人的感觉。 那朱琦究竟是什么来历，张鲁鸣心头又有些嘀咕了。 在这样的心理下，张鲁鸣对于朱琦的吩咐自然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他对朱琦已经有了种敬而远之的心思，反正日后尽量还是离朱琦远些，他知道自己和朱琦绝对是两路人。 “知道了，琦哥儿！” 侯华林此时也没多想，他比张鲁鸣显然要胆大很多，也不怕杀人弄出人命什么的，他现在只是看着朱琦打开那些箱子里的手枪、手雷、子弹，已经有些心痒痒了。 至于其他跟着来的八、九个武馆弟子，之前已经听张鲁鸣说了情况，或许他们心中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可他们此时也都是有些忐忑和激动的，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了。 不过，他们更多是和侯华林一样，被仓库里这些军火吸引了心思，他们只知道日后他们将成为武馆的特殊队伍，将会被大师兄另外重用，成为武馆的真正心腹成员，他们倒也有些欣喜的。 如此在朱琦的指点下张鲁鸣、侯华林带人快速弄了十几箱子的长枪和其他不少装了子弹、手雷的箱子，以及那装着南部式手枪的小箱子，搬运到了他们划来的小船上。 继而在他们离去前，也将那些黑狼商社打手的尸体搬到了小仓库里，帮着朱琦稍微布置了一下现场。 随后他们就先行离去了，而朱琦则开始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朱琦不想在第一时间就暴露有外人袭击码头的迹象。 虽然想完全掩盖痕迹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事后如锦衣卫这样的特殊部门要是加以调查的话，肯定能发现很多线索，但朱琦还是希望越迟暴露真相越好。 反正按照朱琦的痕迹安排，仿佛就是黑狼商社的打手们在小仓库里面喝酒吃肉，意外引发火灾，火焰导致小仓库里的军火爆炸，这样就能像是意外的火灾暴露了小仓库里存放了军火的真相。 这样日后调查起来，外人的注意力就会放在了军火来历和军火用途上，却不会有人太关注军火是不是少了，又或者是什么人故意暴露了军火的存在…… 180、轻松的灭口(1) 朱琦只希望自己这样的故弄玄虚伪装，至少在表面上可以给码头事件有一个可以对外宣告的借口。 这样可以省去巡捕房很多麻烦，也就少了几分追查的力度，而何氏武馆就有更多机会置身事外，他之前准备了那么多的事情，就是希望事后有人调查的时候，会感觉这不像是一个武馆能做的事情，更像是什么特殊部门的手段。 这样倭人会怀疑大明锦衣卫和其他特殊部门，而锦衣卫会怀疑是张安瑜所属兴国社的动作，至于张安瑜则也会怀疑是锦衣卫的动作。 反正朱琦也算是尽力了，所以在布置好了这么一个伪装现场后，朱琦就拿了准备好的掷弹筒和几个装了尾翼的手雷，跑到了小仓库之外两百来步距离。 随后朱琦将掷弹筒调整了一下方位，就往那小仓库里面抛射进去了五个手雷。 “轰隆…轰隆隆……” 伴随着手雷的爆炸，很快引发了朱琦留在小仓库里残余手雷、子弹的殉爆，一时间小仓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天花板都被爆炸波冲开了，小仓库的砖墙也倒塌了不少。 而爆炸引发的火焰也是点燃了小仓库里那些用来掩藏军火的棉布，如今火焰彻底吞噬了小仓库的仓储区和前面的办公区，整个小仓库都陷入了火海中。 这个动静可算是极大了，在晚上八、九点的码头，自然引发了很多人的关注。 很快就有周围码头的看守人报警了，只是事情发生在大发码头内部，大发码头的大门锁着，一开始也没人敢进入大发码头，很多人也就是在大发码头外面观望里面的情况，避免火焰蔓延开来。 所以在这期间，有人去了旧县城老街的何氏武馆报讯，这是这个消息并没有让何氏武馆的何老头、何劲东有什么反应，他们只是冷淡的表示码头已经被黑狼商社接收了，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和何氏武馆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什么的云云。 等码头这边所属巡捕房的巡捕带人赶到大发码头，又砸开门进去之后，火势早已没办法控制了。 也亏得起火的小仓库和大发码头内的其他六个大仓库之间并不相连，码头这边的仓库也有预防火势蔓延的设计，所以这场大火也就是烧毁了小仓库，却并没有蔓延到大发码头的其他大仓库这边。 可随着巡捕房的巡捕调查，很快这烧成废墟的小仓库内有类似枪械军火痕迹的事情就被发现了。 这样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大发码头的仓库里居然藏有军火，而且从初步调查的起火原因来看，就是因为看守码头的黑狼商社之人在小仓库里面喝酒烤肉，引发了小仓库内存放军火爆炸，从而造成了小仓库的军火爆燃。 反正和朱琦所预料的状况差不多，这码头上藏有军火的事情成为了调查的重心。 此后随着大发码头火灾中发现有军火痕迹的爆料，在商海各家报纸上报道出来后，很快又有人向各家报社送去了新的爆料信息。 一份大和帝国参谋本部的绝密文件，成了揭破大发码头火灾事件背后真正隐秘的证据。 这份绝密文件说明码头这边的军火其实是倭人偷偷运送到商海的，倭人意图将军火秘密送入公共租界，倭人在商海的开拓团侨民试图使用这批军火进行军事暴动，以配合倭人对商海的军事入侵。 这件事情通过商海各家报纸的报道，形成了舆论大风波，不由得让倭人大为恼火，倭人最终还是官方出面否认了一切，倭人全然否认了这个所谓的侵华计划，声明一切都是对大和帝国污蔑、抹黑什么的。 当然，无论倭人如何对这件事情表态，反正倭人的这次侵华军事计划是被暂时遏制了。 然而在商海的全部新闻都报道倭人侵华阴谋大事件的时候，另外有两个小案子似乎就被人完全忽视了，也就在大发码头仓库起火的那一天，法租界有一家杂货铺的老板连同两个伙计被发现死在杂货铺里，很可能是有恶匪入室持枪抢劫杀人. 在当天晚上，另外还有一位公共租界虹口巡捕房的巡长被人当街枪杀，疑似黑道报复的案件。 原本这两个案子也能引发舆论关注，只是在倭人大阴谋的事件掩盖下，这两个案子却几乎是没人关注了。 而这两个案子自然也都是朱琦在那天晚上做的了，他彻底灭口了嗅犬情报组的另外两个倭人特工，让他偷取嗅犬情报组活动经费的事情，再也不会被人追查到了。 说起来这两次灭口行动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朱琦在大发码头这边用掷弹筒引发了小仓库的火灾后，就从码头的隐秘后门离开，第一时间往嗅犬情报组特工之一农梅四郎所在法租界杂货铺而去。 虽然在大发码头这边出现了爆炸和火灾，可远在法租界这边的农梅四郎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朱琦来的农梅四郎藏身杂货铺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晚上九点半的样子，而农梅四郎正和平日一样在二楼的书房里记账盘货，至于他杂货铺新收的两个伙计，已经在一楼的后院临时房舍里睡觉了。 而朱琦再次和之前几次般，通过这边邻接房屋的屋顶，从其他院舍的屋顶爬到了农梅四郎所在杂货铺的屋顶，然后直接到了农梅四郎所在书房的屋顶。 随后朱琦直接掀开了屋顶的天窗，对着里面的农梅四郎就开了一枪。 哪怕这个农梅四郎也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可面对朱琦的有准备暗杀，他没能有丝毫反应，试想你好好在家里记着账、写着东西，完全没有任何预警之下，又怎么可能想到有人会来刺杀自己呢。 更何况是朱琦这样的高手，他在屋顶上的移动没有任何声响，事先也用精神意念探查了内中农梅四郎的反应，自然可以轻松确定农梅四郎的状况。 如此一枪之后，什么都解决了。 虽然在朱琦掀开天窗玻璃的时候，农梅四郎也听到了动静，抬头望屋顶看了过来，可他没有任何防备，这样仰头观望，正好被朱琦一枪直接击中眉心爆头了。 结果农梅四郎直接就扑倒在了书桌上，血水浸透了他放在书桌上的账本…… 181、轻松的灭口(2) 朱琦一枪杀死了农梅四郎，可这枪声也惊醒了在杂货铺一楼后院休息的两个伙计。 只是这两个伙计并不是什么特工出身，不过是农梅四郎从虹口区倭人开拓团找来的两个十几、二十岁的倭人青年，帮着他在这边掩护潜伏的。 这两个倭人青年主要是能讲明语，可以假扮成明人来掩饰身份，其他就没什么特别的训练了，这样的他们在突变反应上自然也少了几分警惕。 他们在第一时间急忙跑上楼来查看情况，结果被刚刚从天窗跳入二楼书房的朱琦，再次一枪一个的爆了头。 这两个伙计一个倒翻在了二楼的楼梯口，一个中枪后直接顺着楼梯又摔到了一楼，尸体“噗通噗通”的滑下去，倒也弄出了一些声响。 在这样的夜晚，杂货铺里的枪声和尸体摔掉声响，弄出的动静不小，自然让旁边的邻居也听到了。 可惜这年月没多少人愿意管闲事，所以这杂货铺旁边的邻居根本没人来关注旁边杂货铺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们似乎听到了鞭炮声（枪声），也听到了有东西摔倒的动静（死去伙计从二楼摔到一楼），可之后就没有什么声响了。 这样他们就没有继续关注旁边邻居家的事情，反正又不管他们的事情。 这个农梅四郎在这边以杂货铺老板的身份隐匿，本来就不怎么和周边邻居走动，一方面是不想给人留下太深印象，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走动太多，会因为什么意外暴露了身份。 特别是他手下两个伙计，虽然能说明语，可毕竟缺少经验，所以他严格约束着伙计出门，这样农梅四郎在旁边邻居眼中就是那种性格相对孤僻，不怎么擅长交流沟通的邻居类型。 而这杂货铺里虽然有了短暂的意外动静，可很快就没有了更多的声响，自然也就没人多做关注了，这些邻居本来也是大多在床上睡了，自然不会下床来敲门询问了。 于是朱琦有充足的时间在杂货铺里布局，伪装出一个入室抢劫杀人的现场。 当然，这倒也不完全算是伪装，朱琦确实也在杂货铺里收刮了一些钱财，弄出了外人入室翻找钱财的痕迹。 凭借他的精神意念探查，他还真在农梅四郎的房间中找到了一个暗箱，里面存放了三根大黄鱼和两千多法郎，应该是农梅四郎藏在杂货铺里的活动经费，又算是让朱琦小发了一笔。 另外朱琦也找出了第一次来探查这处杂货铺时候，看见过的农梅四郎那本硬皮笔记本。 结果发现里面记录的都是农梅四郎带着嗅犬情报组进入商海后的各项支出，以及他们收买、联络之明人的信息，另外还有农梅四郎的一些工作记录。 朱琦大致翻了翻，还真看到了农梅四郎所记录在惠丰银行存放活动经费的信息，于是朱琦第一时间就撕下了这页记录信息，直接点火给烧了。 没有了这个记录，就更加没人知道嗅犬情报组经费的事情了。 而在后面的记录信息中，朱琦也没看到有农梅四郎发现经费在惠丰银行丢失的信息，看来倭人果然还不知道惠丰银行这边发生的事情，应该也没有将这个事情透露上报的可能性。 朱琦心头便彻底安心了，不过最后朱琦将这本笔记本也随手拿走了，在日后说不定也有什么作用，里面记录的那些和嗅犬情报组有联系之人，都是可能潜在的汉奸。 最终朱琦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杂货铺，去往了公共租界的虹口区这边。 朱琦在虹口区巡捕房附近寻了一处公共电话铺，给在巡捕房值班的小泉八郎打了一个电话，这个小泉八郎之前发现自己可能暴露身份后，基本上就以巡捕房为家了，反正天天住在巡捕房的休息室。 这样就算是他的身份有所暴露，监视他的人也不能拿他如何，毕竟他表面上的身份是巡捕房的巡长。 而朱琦给巡捕房打电话，自然有隶属小泉八郎手下的巡捕去找他，朱琦在小泉八郎接电话后，便以虹口区倭人开拓团领事辅官的身份，用倭语通知小泉八郎，说是大发码头这边出事了，让小泉八郎马上到虹口区倭人领事馆见倭人领事，有事情要吩咐他什么的。 这小泉八郎也知道码头这边是什么状况，这段时间其实他也在准备着运送军火的事情，此时骤然听说了这个消息，还真没对朱琦的身份产生什么怀疑。 结果小泉八郎在第一时间就急匆匆离开了虹口区巡捕房，按照朱琦的要求去往虹口区倭人领事馆。 可这也只是朱琦为了骗他出来的借口而已，小泉八郎为了掩饰身份自然不可能带着他手下的巡捕同行，只能孤身一人去倭人领事馆。 结果朱琦在半路上等小泉八郎出现后，就假装路人般和小泉八郎错身而过，在小泉八郎全无防备下，一枪爆了他的脑袋。 如此朱琦把嗅犬情报组的最后一个特工灭口了，才转身回往了何氏武馆，在表面上他这个时候还醉着休息在武馆客房里呢。 回去的路上非常顺利，朱琦从武馆后门回到武馆的时候，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踪迹。 而在武馆后院之内，何青一直在帮朱琦、侯华林他们掩饰，以免让人发现朱琦、侯华林他们其实没在武馆后宅，此时见朱琦回来了，她第一时间就帮着朱琦藏回了客房里。 之后才询问了朱琦这边的情况，听说事情一切顺利，她也是安心了不少。 当然，这个时候原本在武馆这边的客人也基本都回去了，兰姨、张雪薇和其他的蓝房子孤儿院孩童在一些何氏武馆弟子的保护下，也都已经回去了。 何青现在主要是防止朱琦、侯华林他们回来的时候，不被武馆中其他弟子、学徒发现了而已。 所以之前她都是守在后宅这边，打发着其他武馆弟子和三个学徒到前院帮忙，免得让人发现后宅这边其实朱琦、侯华林他们都没在。 如今朱琦顺利归来，就不需要何青再帮着掩饰了。 虽然侯华林跟着张鲁鸣去了黄水江东岸的洋泾佃乡下，可侯华林的问题不重要，主要还是朱琦这个宴席的主人，还是需要在关键时候露面一下。 故而此时朱琦假意是酒醒了过来，在何青帮助下用水洗漱了一番之后，才又往前院过去露了下面。 而前院这里还继续装模作样的何老头、何劲东见到朱琦回来了，也是在心头松了口气，急忙上来询问情况，朱琦没有说后面他去灭口另外两个倭人的事情，只是把大发码头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告诉他们一切顺利。 如此何氏武馆这边的伪装大戏终于可以落幕了，所有人也可以安心的睡觉去了…… 182、幸福的烦恼 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了，商海滩因为大发码头这边火灾暴露倭人侵华阴谋，从而闹腾了许久的日子，终于又恢复了几分平静。 此前向报社爆料的自然也是朱琦了，这也是为了调动舆论方向而已。 最终随着倭人发布官方声明，倭人的侵华计划在国际压力下，终究是偃旗息鼓了下来。 然而这外在的压力失去之后，华夏的内战很快爆发，两广那边很快打出了北伐的口号，金陵这边也打出了平叛的名头，双方在江西、浙北之地展开了激烈的战事，不时也有消息通过报纸传达华夏各处，也算是引发了国内外的关注吧。 只是这场战事，相对于商海还是较远的，所以商海市民百姓依旧过着寻常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几分战争的影响。 而对于朱琦来说，他心中的烦恼已去，也开始安安分分的守着他的诊所过起了普通日子。 这样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朱琦根本没再去管代表着两广兴国社的张安瑜，如何在商海这边长袖善舞的拜访各国领事，也没管锦衣卫在暗中和张安瑜的争斗，这一切和朱琦都没关系了。 朱琦只是偶尔去黄水江东岸的洋泾佃乡下，教侯华林、张鲁鸣、何劲东以及一些武馆弟子如何开枪，熟悉使用手雷以及掷弹筒之类的军火，让他们不至于拿着弄来的军火，却只能当作烧火棍使用。 而何氏武馆这边随着何劲东腿伤的恢复，也是重新接管了何氏武馆的事务。 另外正如朱琦之前预料的那样，随着大发码头这边事情的揭露，黑狼商社成了人人喊打的汉奸走狗，在各方舆论压力下很快被官方镇压取缔，倭人自然也不会管这条没用的落水狗。 结果黑狼商社老大独眼狼和几个核心份子不是被枪毙，就是被抓入了监狱，如此黑狼商社没了核心人物的管控，其他人自然就如鸟兽散了，黑狼商社彻底土崩瓦解，成了商海滩无数消失势力中不起眼的一朵浪花。 随着黑狼商社的覆灭，大发码头的老板陈力钦主动到了何氏武馆，面见何老头，邀请何氏武馆重新回归大发码头，管理码头这边的日常看护、搬运生意。 如此何氏武馆也就顺理拿回了码头的管控权，仿佛又回到了旧日的风光。 只是何劲东不愿安于现状了，他很快将码头这边的事务交给了张鲁鸣来管理，自己则按照朱琦的提议，带着一部分武馆弟子去杭城开一个镖局，做起了南北水路航道的护卫运送生意。 正好两广和金陵两方势力的战事，也让地方局势更为混乱，很多商人老板有了保镖、护卫的需求，而何劲东手中有那批军火，也算是练出了一支枪队，自然有底气接下这种生意了。 何劲东的镖局护卫队手里有枪，哪怕是遇到一些兵匪、乱军也能抗衡一二，自然也算是有着不错实力了。 当然，镖局的生意在一开始也借助了几分大发码头老板陈力钦的推荐，要不然以何氏武馆初入杭城的薄弱根基，也是没办法被杭城这边老板们信任的。 不过，随着几次护卫运送生意合作之后，何氏武馆在杭城的镖局渐渐也有了名声，生意也就走上了轨道。 这镖局的收益，可要比大发码头这边的管理收益要多很多，所以何氏武馆因此也算是开辟了一条新的财路，让何氏武馆的发展之路更为宽敞了。 好吧，这一切和朱琦还是没什么太大关系，他只是在何劲东开办的镖局中掺了一股，同时也担任了医疗顾问的名头，算是每年能拿一些分红吧。 朱琦自己主要还是在商海自己诊所里呆着，却是没有跟着何劲东去杭城闯荡的意思，最多就是偶尔帮忙出个主意罢了。 要说这一个月里还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朱琦给何青进行了瘸脚的矫正手术。 这个手术一切也很顺利，在朱琦事先准备之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当然，这也和何青自身特殊的血脉体质有关，可以说在身体的恢复能力上，何青比何劲东的身躯自愈性更强几分，哪怕朱琦的瘸腿矫正手术截取了何青错位生长的部分骨头，可在朱琦帮何青将错位骨头重新接合之后，这断骨愈合的非常完美。 如此何青原本因为断骨而引发的瘸脚便彻底矫正了，随着何青骨头的愈合，她的左脚完全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同时朱琦给何青动手术留下的创口，也随着何青体内特殊血脉的作用，在脚上没留下任何的疤痕，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手术般。 这让朱琦不得不佩服何青体内的木妖精灵血脉，还真是不同寻常。 当然，何青体内特殊血脉虽然厉害，但还是不能和朱琦自己的身体状况相比较，在这些时日里朱琦自然也研究了一下自己身体的自愈性，结果朱琦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如同那漫威金刚狼般，拥有了强大的自愈能力，任何伤势都能被心脏中的赤琉璃轻松修复。 所以有着朱琦自身状况对比，何青体内特殊血脉带来的自愈力，似乎也不怎么起眼了。 可不管怎么说，朱琦感觉这方世界确实和自己所在的世界有着很多不同之处，这方世界有着何青、何劲东这样体内蕴含特殊血脉的异人，也有着娄阿鼠那样的妖怪，朱琦觉得自己凭借赤琉璃带来的自愈能力，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太过于特殊的能力，最多就是能让他有更多自保能力罢了。 而随着朱琦给何青做完了瘸腿矫正手术，朱琦倒也成功劝说何青在诊所担任了内科坐堂医生的职务。 主要是何青做完了瘸腿矫正手术，在休养期间自然需要留在朱琦诊所，结果在这期间她算是帮朱琦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原本朱琦开办这个诊所主要是针对外科伤患的，可外科伤患毕竟不是天天有的，那诊所既然开着门，自然也有些头痛脑热的普通病人上门求诊。 朱琦虽然也能处理这种普通病症，可他不熟悉中药方子，这年月又不怎么流行西药，朱琦就有些抓瞎了。 朱琦知道病人是什么病症，但他能想到的治疗方式都是需要使用西药的，然而西药在这年月几乎没有，朱琦只能想办法用中药来替代，可让他写中药方子让病人去抓药、煎药，就真的感觉头疼了。 也是亏得何青在诊所里养伤，她原本就有不错的中医知识，自然知道如何配药方什么的，于是在朱琦的求助下，她便帮着朱琦开出了一些针对病症的中药方子，总算是化解了朱琦这家诊所能看病、却不会开药的窘境。 这样几次之后，朱琦也就不客气的把这些来诊所的普通病人都交给了何青来看治，心里也是动起了留何青在诊所坐诊的心思。 正好何氏武馆这边，何劲东带了不少武馆弟子去杭城开办镖局，而剩下的武馆弟子基本也都忙着码头和其他地方的看护。 这样每天在武馆这边其实也没多少后勤事务需要何青忙碌了，可以说何青这个管家婆身上的担子被拿下了很多。 如此朱琦寻何老头说了自己诊所遇到的麻烦，说起了让何青在诊所坐诊的事情，何老头觉得这对何青而言也是不错的出路，主要是他心头也有几分撮合朱琦、何青的心思，于是他就拍板答应了朱琦的请求。 何青原本就对医术颇有兴趣，在朱琦诊所坐诊了一些时日也是有些心热了起来，在何老头的应允下没了迟疑，这事情就定了下来。 如此在朱琦的诊所里，所有的内科普通病症基本都交给了何青来处理，朱琦主要负责各种外科病症，也就不用费心去研究中药方子了。 当然，这个状况只有张雪薇有些不高兴，她感觉何青到了诊所之后，似乎又对朱琦有了别的心思，这可就威胁了她和朱琦的关系。 而何青自从瘸腿矫正之后，也确实少了几分自卑，再加上这些时日在诊所和朱琦的共同看诊的生活，心中还真对朱琦又起了几分心意。 女人在感情上，自然是不会轻易相让的，结果何青确实也有了和张雪薇相争的意思。 于是朱琦的诊所渐渐步入了正途，生活似乎也进入了寻常，可就是日常多了些何青、张雪薇的暗斗风波，让朱琦有些幸福的烦恼。 不过，这一切朱琦倒也有些乐享的意思，直到这一日，朱琦的诊所来了个身穿着倭式和服的客人，朱琦的麻烦似乎又找上门了…… （第一卷完） ps:本书一直没能签约，天堂也觉得现在写的东西和原本想写的东西有些不同，定位有些模糊了，难怪不能签约，天堂也感觉到了一些问题。 所以这第一卷写完之后，天堂准备再次重启一下世界，反正大致的人设基本上差不多，可能会重新定位一下小说的剧情重心。 重启后的世界将是一个全新的故事，和现在写的剧情不会有任何牵扯了。 不过现在剧情中的人物可能会重新以新的身份出现，毕竟有些人物也是原本大纲构思中的重要人物，只是现在写着、写着天堂感觉自己有些写偏了。 这已经不是天堂原本想写的故事了，也可能是一直没能签约，天堂的情绪不高，写着、写着就偏离了原本的构思了吧。 嗯，反正本书看的朋友也不多，重启之后也不算是太监，只是为了写出天堂心中想写的故事，而不是现在这样走偏了的故事。 那么新年再见！ 写于2019年2月20日下午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