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欢愉》 第1章 重逢1 阳光很好，温度很高。 今天是去学校报到的日子，项思霓收拾着最后一点行李，准备放进书包。 再找个小罐子装点绿茶就好了！项思霓想着……军训太热，她不想中暑，也不爱喝煮到变红的绿豆汤。 妈妈在客厅问到：“好了没？咱们还是早点去，等到大中午的时候就太热了。” “噢好了，走吧” 项思霓背好书包，手里提着一个包，走出卧室。 “妈要是给你买个行李箱就好了，你还能多装点东西……”项思霓的妈妈徐静看着女儿带的行李，有点愧疚地说道。 “没关系，拿太多了我也提不动”项思霓笑了笑，从容的说道：“还好在本市上大学，说不定每周还能回家呢！” 徐静从洗的有点泛白的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一小叠折在一起的百元人民币，缓慢地递给项思霓。 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随即展开微笑：“你爸给你的，算这周的生活费，你先拿着，不够了跟妈说”。 项思霓接过钱，摊开准备数一下 哦，300元。 只需要看一眼，不用数了。 “我爸呢？”项思霓把钱放进书包的夹层里，问道。 徐静一边接过项思霓手里的包，一边开门说道：“你爸应该在楼下，他总是不等人。” 从小就这样，已经习惯了。 项思霓和妈妈一前一后出门，下楼。仔细想想，还是把钱从书包夹层里拿出来，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对，随身放，今天肯定人多！”徐静看到女儿放钱的动作满意的说道。 项思霓笑笑，心里有点酸，不知道别人上大学第一天家里人会给多少钱……算了，去学校问问就知道了。 转念一想，还是别问了，问了同学，同学还要问自己，一股强烈的自卑感涌上心头…… 好不容易离开家，她不该想这些事的！ “就收拾这么点东西，怎么这么慢？”项思霓抬头看到爸爸在前面不耐烦地催促她，稍微加快了脚步。 “你刘叔说能送我们过去，赶紧！”项思霓顺着父亲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 上了车，项思霓礼貌的说：“叔叔好，谢谢叔叔送我去学校。” 刘军从驾驶位向后转身微笑：“你好啊，大学生！咱们去哪个学校？” 没等项思霓开口，坐在副驾驶的项华强已经抢先说道：“就是咱们市艺校，她以后出来当个老师，女娃娃嘛。” 车子缓缓启动，车窗降到一半，没有空调。项思霓看着窗外的树迅速向后移动，脸上的风都是温热的。 “快点到学校吧……”项思霓心里想着，耳边充斥着刘叔叔开玩笑上扬的语气和不断提高的嗓门，父亲在副驾驶哈哈大笑。 “谢谢叔叔，叔叔再见”项思霓一边从车里出来，一边道谢。丝毫没注意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追寻了过来。 “把你送进去，”徐静拍了拍女儿，温柔的说道：“正好陪你逛逛校园。” 项思霓回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一眼已经关闭的车门，眼里挤出一丝笑意回答道：“不用了，你快和爸爸回去吧，这点东西我自己就提走了。” 项思霓快步走进校园，然后转身向徐静挥了挥手。 看着徐叔叔的车慢慢消失在视野中，项思霓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呆在原地，没注意后面有辆不怀好意的车正向她加速驶来。 “慢点，别吓到我的小朋友。”车内后座的男人对司机说道…… 第2章 重逢2 “今天的温度也太高了！从下车走到这破公司，我后背都是汗。”刘斯大步向前替顾明赫推开公司大门，有点抱怨的说道。 顾明赫轻轻理了一下衬衣，迈着修长的双腿不紧不慢的走进这家小公司，抬头看了看前台，又环顾四周，说道：“下午有的是时间让你洗澡，先办事。” 刘斯听罢，马上正经起来：“好的，顾总” 前台坐在位子上悠闲地补着明明已经很浓的睫毛膏，似乎不做这种事也无事可做，消磨时间。 顾明赫蹙了下眉，随即又展开眉头，装作若无其事，刘斯抢先一步上前。 “你好！”刘斯故意提高音量笑道。 前台把睫毛膏刷头插进去，慢慢拧上，从位子上站起来，高跟鞋“咔嗒”很清脆的踩在瓷砖上，仰着头半眯着眼睛看向说话的人缓缓吐出几个字：“请问有预约吗？” 顾明赫冷着脸，显然是对这样的前台极不满意，想到整个公司都有可能是这样的做派，懒散、消极怠工…… 也好。 “我们来签收购合同，”刘斯微笑，“没见到你们洪助理，给带个路吧？” 前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见到刘斯有点好看的面容上露着微笑，看不出一丝责备，忙把笑脸凑上前去！ “呵呵对对，之前就听说要被收购，上面没通知我们是定在今天，抱歉啊，顾总，有失远迎！” “咳咳，我姓刘，是顾总的助理”刘斯神色淡然，脸上依旧微笑，小声解释道。 前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确定刘助理身后的男人是否听到，强装镇定介绍自己。 “我叫赵千千，请二位随我来大会议室。”说着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臂向前微微打开成半圆状，手掌伸直指明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还算识相。 大会议室门半开着，全透明的会议室里空无一人，椅子歪七扭八，桌上纸张三三两两的散着。 前台面露尴尬，双手不自然的拽了拽工装裙的下摆，偷偷瞄了一眼刘斯身后的顾总，看不出对方有什么表情。 “顾总稍等，我这就去叫我们洪助！” 前台一溜烟的跑了。 刘斯摆正一张椅子，面向顾明赫微微鞠躬。 “顾总坐” 顾明赫眸色变深，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不然以后怎么给自己挣钱？ 一会儿，高跟鞋小跑的声音传来，赵千千拿着两瓶从总裁办公室冰箱取出的玻璃瓶苏打水，出现在大会议室门口。 “抱歉，茶水间很久没人用了，张总专门嘱咐说，您屈尊喝这个吧……” 刘斯接过水，放在顾明赫面前，对着赵前台点点头。 “顾总后面行程安排很紧！”刘斯依旧微笑道。 …… 顾明赫走出公司，看着天上的太阳，强烈的日光使人无法睁眼，刘斯拿着文件夹从后面小跑追上来。 “流程都对，签字也快，赵总急着脱手烂摊子，明天过来交接工作吗？”刘斯喘着气问道。 “嗯。”顾明赫收回目光向车旁走去，“去市艺校。” “又去买绿豆糕？”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刘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顾明赫，依旧面无表情。 刘斯从市艺校的食堂提着绿豆糕走出来，见校园内有很多拉着行李箱的学生，才发现今天是学校报道的日子。 刘斯上车坐进驾驶位，正准备跟顾明赫说，目光随着顾明赫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女孩在和母亲说话，像是告别。 “开过去，撞她。”刘斯猛的转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瞳孔地震。 “慢点，别吓到我的小朋友。”顾明赫补充道。 第3章 抱歉，同学 刘斯急忙拉过安全带，握着方向盘问道：“撞残吗？这点距离，提速也来不及吧？” “撞残她，你下午和她一起办住院。” 顾明赫收回炙热的目光，随即盯着刘斯，狠狠地说道。 这是实话。 刘斯一脸黑线。 “轻轻蹭一下，反正让她注意到咱们就行了呗？” “嗯，但不是注意到你。”顾明赫漫不经心的偏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不错，还早。 “是是是……这不明摆着嘛，跟您一起出现的场合，哪会注意到我。”刘斯说着顺手关掉行车记录仪。突然想到上午那个前台称呼自己顾总，看来自己颜值在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心中窃喜，但转瞬即逝。 顾总听完这话不会也想起来吧！ 后悔死了，望了一眼后视镜，顾总似乎没往那想，刘斯的笑容浮现，正准备说话…… “要撞个姑娘，好笑？” “一会儿人走了，撞不上，把你撞进医院慢慢笑。” 刘斯听罢，擦了擦发际线刚刚冒出的冷汗，不知道今天顾总为什么要和一个看起来素未谋面的小姑娘过不去。 不过横竖是要有一个人被撞，我也不想的，在心里道了声歉，刘斯一脚油门，抱歉了小姑娘！ “妈呀！” 项思霓感觉有一股力量突然撞了过来，由于惯性，猝不及防的往前走了两步，才稳住身体。 惊慌之余，回过神来，好像是车，但是没听到鸣笛。 不确定，回头看了看，真是一辆车！ 向车内望去，这司机在干嘛？上下一通摆弄，这不会是想找借口吧！？ 低头看了一眼车标，四个圈，项思霓认识，稍微有点贵。 顾明赫伸手把放进口袋的手机重新拿了出来，紧紧握在手里，掌心微微出汗。 向前探着身子，往右侧偏，直到瞧见项思霓耳后的痣，伸手开车门说道：“演出戏。” 顾明赫下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关切的语气问道：“你没事吧？抱歉，同学，是我们全责。” 项思霓听着声音，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传来，脑海中马上就要浮现出与之相对应的容颜，但当抬起头的瞬间，脑海中的画面消失殆尽，看了看面前这位男士。 “你好高啊！” “什么？”顾明赫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全责什么意思？”项思霓看着顾明赫分外精致，但又稍显震惊的脸问道。 “就是，全部的责任都在我们这边。”刘斯下车为项思霓解释道。 “顾总，刹车出了点问题，行车记录仪也没拍到，可能是坏了。” 顾明赫勾了勾唇，很满意看向刘斯，正准备安慰安慰项思霓…… 只见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裤子，不可置信的说着：“奥迪也会突然失灵啊？” 顾明赫心里泛起笑意，果然没认错人。 “耽误你时间了，同学，现在不确定这辆车到底出现什么问题导致它无故撞向你，能不能请你帮我作证，你也听到我司机说的，行车记录仪也坏了。” 刘斯转过身去假装看车，心里嘀咕着，无故？明明是故意的，伸手拍了拍车前灯，唉，你真无辜。 第4章 可能没时间 刘斯马上转过身来，纳闷，刚才顾总对着这位同学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这还是惜字如金的顾总吗？ “我做什么证？”项思霓不解。 “你如实说就好，你被撞到，而我的司机……”顾明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刘斯，刘斯马上低头致歉。 “他无意撞你。” 这是实话。 “好吧，跟谁说？警察叔叔吗？”项思霓问道。 “我们相互留个联系方式，等你方便的时候，”顾明赫指了指校园里渐渐围观的同学。 “我看你们是开学，应该还有事情要忙。” 顾明赫把捏在手里半天的手机递过去，“输一下你的电话号码。” 项思霓拿着手机，指尖飞快按下一串数字，还给顾明赫。 顾明赫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忙按下拨号键，听到书包里的震动，放下心来。 “刘斯！” 听见顾明赫喊自己，刘斯心想完了，这眼力见儿还是得练啊！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名片夹，飞快拿出一张，双手递到这位茫然地盯着自己的同学手上。 “这是我们顾总的名片，我们不是恶意寻衅滋事的，还请同学不要误会。” 项思霓看了看名片，装进口袋里。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顾明赫故作关心姿态，问道。 “不用了，我没事，还要办入学可能没时间。”项思霓连忙摆手示意。 哦，原来今天是办入学手续。 “让司机代办吧，东西交给他，我看还是去一趟医院，如果有伤即时能验。”顾明赫看向刘斯，刘斯马上明白了，拿到资料肯定要先拍照给顾总。 项思霓不好意思得脸红起来，她真的没事，撞得不重，去了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来。 “不用了，我自己办就行，你们看起来也挺忙的，不是已经电话留了嘛。” 顾明赫心里不爽，她怎么这么谨慎？ 算了，能再次见到已是实属不易，慢慢来，吓到她反而得不偿失。 刘斯看到顾总微妙的表情变化，内心暗暗叫苦，收购几个公司也没今天站在这里这么累，这纯粹不是自己的业务范围啊！ “没事就好，我们先走，同学请你保持手机信号畅通哦！”顾明赫的神情作轻松状，刘斯看着顾总又变脸，一瞬间，有种老人家面对家里孩童那种和蔼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 刘斯听罢忙走到后座开车门，听到身后项思霓开口。 “小心点，你们先修车吧” 顾明赫一条腿都迈到车里了，又回过身来，温柔地看着项思霓说：“好，你快去办入学吧。” 项思霓拿着包的手紧了紧，退了两步，算是让出点路，她可不想再被撞一次。 奥迪驶出视线范围，项思霓在校园奔波起来…… 车内，顾明赫存好电话号码，打开绿色聊天软件，冒出红点消息，推荐一个通讯录好友。 点开，非好友只能看十张照片，一个个看过去……大部分是高考后的解脱，偶尔有自拍照。 退出来点开自己，把三天可见，设置成非好友可看十张照片。 她为什么还不加自己？ 第5章 三年前1 项思霓坐在新宿舍的床上，是个下铺，想换。 捶捶腿，回想刚才同学们都有家人帮忙，只有自己是孤身一人，一瞬间有点伤感……还好都办完了。 “刚才被车撞的女孩是不是你？” 项思霓抬头，看见有人从另一个下铺起身向自己走过来。项思霓侧身往左边移过去一点，让出位置给对方。 “我叫陈屿，你好你好～”陈屿很自然的坐在项思霓右边。 “你没受伤吧？我还是头一次见这种事故，我看那车开得不快，但直线向你驶去。” 项思霓望着陈屿的脸，下巴有点尖，应该是属于瓜子脸。 脸上没有强装笑意，很柔和的目光在自己腿上打量，没找到什么伤又重新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项思霓开口：“你真好看。” “啊？谢谢，哈哈哈，你到底受伤没，怎么答非所问啊？”陈屿说着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项思霓点肩膀。 “我没事，车主也说是车出了什么问题，后面会联系我，别担心啦。”看起来遇到一个和善的室友，项思霓很高兴。 “有点担心，感觉你傻傻的，哈哈哈哈哈，不是在骂你哦！”陈屿伸出的右手完全打开，放在项思霓腿上，很随和，又感觉有点亲切。 “嗯。” 项思霓笑着点头，她喜欢陈屿，同时也觉得她好厉害，只是在路边看一眼就能轻松记住他人的长相。 “去食堂吃晚饭吧？”陈屿邀请项思霓一起。 “我不饿，我想睡一会儿。” …… 又是梦，又是回到三年前的梦。 项思霓穿着校服走在高中校园，身后传来讨论自己的声音。 “就是她？我看那事就是真的……” 项思霓加快脚步，不想听到后面的话。走出校园也没有慢下来，她不是想回家，只是想快点离开是非之地。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上他。 感觉到身后有人追自己，项思霓不敢回头，要不要确认一下再跑？ 太冒险了，回头让那些人看到自己已经发现对方追过来的话，怕是真的躲不过了。 项思霓双手握紧书包背带，脚下的动作快了起来，眼睛飞快地寻找前方可以替换的路线。 之前那个人说往哪里走？怎么找不到标志性建筑了…… 跑了不到一分钟，大腿已经开始酸了，好像才跑了几百米，但是双腿已经不听使唤的放慢速度…… 千万别在这被抓住！ 千万别在这被抓住！！ 项思霓双手放开书包，不去理会书包的晃动，每跑一步都用同侧的手死死拉起大腿上的校裤。左腿迈步，左手使劲拉起左边裤子向上，右腿迈步，右手就使劲拉起右边裤子向上…… 别停下，一直跑，慢下来也不能停…… 脑门上渐渐出汗，项思霓越来越累，汗水逐渐顺着耳后流下，满头都是汗了…… 后背也开始出汗，打湿了校服上衣，贴在身上……好难受。 头顶的汗越来越多，从脑门缓缓滑过，钻进眉毛里，被眉毛挡去了一小部分，又继续向下朝着眼睛进发…… 项思霓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敢腾出手擦汗，眼睛里进点水又不会瞎！眯着眼继续跑就行了！ 前方的路越来越模糊，到底要要过马路？如果过马路的话，红绿灯在哪里？地下的斑马线又在哪里？ 项思霓突然不想跑了。 反正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 逃不掉的。 那个人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穿来…… “好，你快去办入学吧。” 项思霓顾不上想他说的话，任由泪水滑进眼睛里，她索性闭上眼，双手用力提着校裤使劲迈着步子，再跑两步吧，等下再停…… 猛的撞进那个人的怀里。 他终于来了…… 第6章 三年前2 今天是顾明赫跟父亲见面的日子，平时太忙，今天家宴应该能多说几句话。 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排练如果父亲关心自己应该怎样回应。 父亲很爱自己，就是太忙了。顾明赫不断安慰自己。 “明赫回来啦！” 吴妈坐在大门口，双手端着呈毛巾的盘子，见到顾明赫进来连忙起身，走上前去把盘子呈给他。 “你父亲太忙了，没赶上回程的飞机，他给你录了一段视频。”吴妈笑道。 “放吧。” 顾明赫拿起盘中的毛巾擦手，随意的抹了一把鬓角的汗，把毛巾重新丢回去。 视频开始播放“明赫，最近在公司实习怎么样？等你明年毕业，直接进管理层。我这边是太忙了，也不说都是为你，男人不能闲着。股票可以开始看看了，你得先试试，这个东西也看感觉，要真有感觉就去做，家里有钱让你试错。听说这次模拟下来很好，我看到你把风险调到了最大！不错，是我的儿子！” 吴妈拿起遥控器关掉投影，一楼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什么人，看来家宴取消了，只是没人通知自己。刹那间顾明赫觉得有些可笑，在自己家吃饭，还需要让人通知！ 吴妈见顾明赫朝着电梯走去，转身去了一楼厨房。 “少爷回房间了，晚餐可能在三楼布置” 听见吴妈这么说，刘妈点了点头，拿起厨房墙壁上的手持电话问道:“少爷，半小时后给您在三楼会客厅布菜可以吗？” 听筒里传来两个字 “可以。” 电梯停在三楼，顾明赫取下身上的包随意丢在地上，力度有点大，包包顺着洁净如镜面的瓷砖平移了一米多，没碰到任何东西，停下了。 顺着望过去，三楼会客厅换了个香薰机，若有似无的白色气体缓缓上升渐渐与空气融为一体。 四周无比安静。 应该是吴妈换的，她总是这么细心。顾明赫这么想着，径直走过书房、浴室、走进卫生间，看见马桶盖也换新了，电源已经插好，包装纸箱还没扔，伸手摸了摸马桶垫，温热的感觉传来，像是人的体温，心里很舒服。 转身出去，抬腿进入衣帽间，挑了一套看不出牌子的衣裤换上，换下的衣裤随意散在衣帽间的地毯上，走到最里面打开香水柜门，从柜子里拿出这几天见她常喷的香水，耳后喷了两下，下楼。 “叮-” 吴妈听见电梯声，往顾明赫的方向走去“上周的衣服洗净了，裤子还没熨好，晚饭后挂进衣帽间。”吴妈不理解顾明赫怎么搭配了这样一身，毫无贵气可言。 “卫生间没用的包装扔掉，会客厅布置两套餐具。” 他要去请他的客人。 绕过小花园，看了看地面停车场，只有一辆公司的车停着，父亲不喜欢把车停在地面，或许他回来了，只是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了…… 身后出急促的跑步声，顾明赫不再乱想，转身望去，是她来了。 还好，这次她记得来时的路了。 顾明赫也朝女孩奔去，两人撞了个满怀，笑道“别怕，别这么急。” 项思霓抬头，抬起手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汗，放松的笑了。 “你怎么都不会出汗？” “我为了见你专门换了一套衣服。”顾明赫道出实情，“去我家吃饭好吗？就咱俩。” 项思霓有点犹豫，她不想去男人的住处，也不想回家，可是跑了一路，肚子确实饿了。 项思霓手伸进校裤口袋里，把仅有的一张二十元捏在手心。 “我请你吃碗粉吧！” “好啊！”顾明赫爽快的答应了 “我们去市艺校买块绿豆糕好吗？我的钢琴老师说特别好吃！” “好啊！” 顾明赫看着女孩天真的笑脸，从她嘴里说出的任何词句，他都会同意。 第7章 赔偿 “嗡-” 手机在书包里震动，项思霓从梦中醒来，耳边仿佛还响着那句“好，你快去办入学吧。” 声音太像了，仿佛真的是那个三年前带自己脱离苦海的人回来了，校园霸凌……她再也不想回忆了。 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上一串陌生数字。 “喂？” “同学你好，我是顾明赫。想跟你说一下……”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瞬间，项思霓心跳得厉害，后面男人说的话项思霓一句都没听进去，这梦到底醒没醒，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是同一个人吗？ 看看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室友都没回来，辅导员说过今天不是必须住宿，或许她们回家了…… 坐在床上，左手抚摸着下午才铺好的床单，已经上大学了，项思霓安慰自己道。 都过去了。 “……不知道你的课程安排，明天你方便的时候给我致电好吗？我去接你” 项思霓听着对面已经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才缓过神来。 “好呢。” 电话挂断，顾明赫眉头紧锁，拿着手机看着结束的通话时长，心底不悦。 这通电话，她只说了三个字。 为什么还这么警惕？她这些年到底又遭遇了什么？那些人明明已经不会再找她麻烦了，明明自己都处理好了…… 顾明赫把手机扔在桌上，抬手伸出食指按着桌上电话的按键。 “刘斯。” 几秒钟后刘斯敲响办公室的门 “顾总……” “把奥迪的钥匙放下，去我家地下停车场，挑一辆你看的上的车。” 刘斯暗喜“顾总您的意思是，我以后不开公司的车，开您私人的车吗？” “你处理的事情繁杂，没车不方便。公司的车我用几天，我的车你就开几天。” 顾明赫把按在电话上的食指移到桌面，敲了两下，“钥匙放下，你去选车。” “得嘞！”刘斯迅速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双手呈上，殷勤道：“要不我先给您把油加满？” “再不走，我要后悔了。”顾明赫拿过钥匙起身，心里想着明天和小朋友的见面，勾了勾唇。 刘斯瞬间明白，快步上前为顾明赫开门，脸上堆着附和的笑：“我马上消失。” …… 项思霓听到肚子“咕……”，居然睡饿了，想着食堂可能也没有饭了，准备去学校超市买个饼干。 “哈哈哈……明天班会上见！”陈屿推开宿舍门进来，“你怎么没关门啊？” 项思霓才反应过来，刚才睡觉都没把门关紧，一阵后怕。 “我忘记了。” 陈屿把手上提着的绿豆糕放在桌上，“刚在食堂，听到学姐说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项思霓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谢谢你，刚才撞我的人给我打电话了。” 不知道跟谁说这件事，但感觉陈屿值得信任，她不能跟妈妈说，妈妈会担心。 陈屿也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确实不错啊！怎么说？对方要给你赔偿款吗？” 项思霓笑了笑，心里想，自己拿着电话却没完整地听到电话里的人说什么…… 会有赔偿吗？ 第8章 准备 顾明赫在衣帽间待了三个小时，地毯上都是试过之后随意扔下的衣服裤子，时间浪费的太多了。 拿起角落的手机拨通电话“刘斯，你来家里一趟！” 刘斯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睡眼惺忪问道：“顾总，哪个家？” “常住的家，你刚开出去一辆我的车，现在装什么？”顾明赫不耐烦道。 “我去你家选套衣服穿。” 刘斯有点懵，但不敢质疑。 早就该知道换车不是好事，这大半夜不让人睡觉，还要穿自己的衣服？顾总那一屋子衣服都没他看的顺眼的，自己这哪有啥好衣服啊？ 刘斯打开衣柜门扫了一眼，心里想着，万一真没顾总满意的……不会还得出去给他大肆采购吧？！ 都这个点儿了…… 刘斯抓起洗手池边的漱口水就往嘴里倒，认真而迅速的漱了两下吐掉，打开水龙头，没等水热已经洗好脸了。 冲下楼，开车，大半夜街上人不多，马路上也没什么车。等红灯的间隙刘斯心想，这车百公里加速度是几秒来着？ 绿灯亮，车已经冲出很远，“哎呦我！这推背感真不一样！”刘斯困意全无，只剩惊讶。正准备看看这车里有没有什么收音设备，他可不想被顾总听到，刚才的声音太大，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刘斯停下左顾右盼赶紧接听电话“喂顾总……” “顾总？你在听吗”刘斯看着通话正在进行，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传来…… “哎呦我！这车应该怎么连蓝牙啊？”刘斯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已经想象到顾总的表情和语气，“我五分钟后就到！” 顾明赫脸色阴了下来，看了眼时间。 行，再等你五分钟。 刘斯停好车，快步跑去按电梯，此时他只希望电梯快一点，再快一点，眼神往旁边看去，要不我走楼梯吧？ “叮-”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刘斯正巧对上顾明赫阴沉沉的目光。顾明赫抬腿往外走，“跟上。” “诶诶，好，顾总我刚没连上蓝牙，您说的啥我没听到，只顾着开车，手没来得及按屏幕上的免提……” 顾明赫回头直视刘斯，心里骂道“蠢东西”，随后薄唇微启：“选辆你开过的车行吗？” 刘斯笑笑，伸手挠了挠头“顾总，这些我都看过，都没开过。” “那走吧。”顾明赫没空教他，还有个把小时天就亮了，他还要等他小朋友的电话。这个谨慎的小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到这个电话…… “别开跑车了，”顾明赫看着那辆刚停好但没停正的跑车，“底盘这么低，你再给我刮着。” 顾明赫用手指了一辆，“开那个，女孩子都喜欢，你也方便些。” 刘斯想到明天顾总肯定是去市艺校，要说吸引女孩子，他自己干嘛不开？正犹豫要不要开口。 “说吧。”顾明赫看到了刘斯的欲言又止，“让你换车，你不高兴了？” “这上个月刚入手的今年新款，我什么时候买过便宜车？” “没有没有……”刘斯连忙接话。 “女孩子喜欢的外观，您自己开，明天去办事不是更方便吗？” 顾明赫听罢扶额，“我要办的事，和你平时办的事，不一样。” 他的小朋友和别人不一样。 第9章 依旧在准备 刘斯手握着方向盘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眼睛不住地往后座瞟，想了想还是打算先问清楚在说，如果顾总不同意的话，到时候洗车也没用了。 “咳咳……那个，能不能在这车上……” “不行。” 顾明赫知道他要说什么，没等他讲完就打断了刘斯，“别往车上带女人。” …… 刘斯家中。 “顾总我衣服就这么多，怕是没您满意的……” 刘斯看顾明赫眯盯着衣柜里的衣服，一言不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满意就直接拿走，不满意就出去买啊，现在什么意思？ “刘斯，你的钱都去哪了……” “你年薪十五薪，年终奖照发，年会上发的红包我单独给你的箱子里装六位数！” “不够你买一身像样的衣服？” 原来是就因为这个啊……刘斯长舒一口气，“我觉得挺好啊，主要是太贵的衣服舍不得买……我家钱有用。” “呵”顾明赫听到最后一句笑出声来，“都给姑娘用了吧…” 刘斯怏怏不乐，心想：还说我呢，明天怕是你也要去给姑娘花钱了，还是上赶着…… 顾明赫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怕是明天面对小朋友要没精神了……万一开车的时候困了，疲劳驾驶，再吓到我的小朋友，就更不好了…… “再不买两件看得过去的衣服，明年你就按时拿月薪得了，过年红包也免了。”顾明赫抬腿向门口走去，“回去吧，商场也没开门。” “好嘞好嘞，男人确实要舍得对自己投资，我刚也想了一下，不穿稍微体面点确实也丢您的人，我是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之前想着自己没法给您长脸，有点儿自暴自弃了……” 刘斯不想因为几件衣服就少拿三个月工资，也不想丢掉那十位数的过年红包，讨好的话简直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你身上这套还行。” 刘斯见顾明赫态度有转变，立刻抬起双手就开始解扣子。 “一般重要的事我都穿这套，上午签完合同我没来得及换，今天下班又去和那个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吃饭……” 顾明赫打断刘斯，“等一下，你不会是想现在脱下来给我吧？” “啊？”刘斯抬头对上顾明赫的眼神，顾明赫原本是不解，又带着些许嫌弃。 “你快穿好吧！”顾明赫加重语气说道。 刘斯把刚解开的扣子又一颗一颗扣好，快步跟着顾明赫出去。 “一会从地面走，不下地库。 “好的顾总。”刘斯答应道。 “不去6栋，去15a栋。” “15a在哪？”刘斯不记得顾明赫还有一栋别墅，不知道路怎么走。 “顺着右边的路往里开，在13栋和15栋之间。”顾明赫少有的耐心解释道。 “13和15之间？那不就是14吗？为什么是15a啊？”刘斯觉得很奇怪，疑惑地看向后座的顾明赫。 “如果是14栋谁会买呢？你当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顾明赫心里烦闷，感觉心里燥热的有团无名火…解开衬衣的扣子，补充道：“不吉利的房子怎么住人？” “哦哦是这样，是我目光短浅。”刘斯恍然大悟点点头，“怪不得我今儿去开车的时候，看到5栋的前面是5a栋，当时没太在意。” “快开吧，一会天都亮了。”顾明赫疲惫的向后靠，侧着脸看着马路上的灯一闪而过。 不知道小朋友睡的好不好…… 第10章 准备好了 想着吴妈还没醒，顾明赫没打电话，拿出手机发了一条语音“煲一壶凉茶送到15a栋一楼会客厅” 刘斯心想着，得，一会儿我也养养生，喝他两杯降降火。 “你多喝两杯。” 刘斯吓了一跳，顾总能听到我的心声？这不会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吧？他们这些有钱人可愿意搞点玄的…… 到了。 一楼没什么软装，家具好少，一排沙发上铺着防尘布，地下都是纸箱，看起来是还没打开过，刘斯看了看这些纸箱，正想开口问…… “打开。” 顾明赫指着一个纸箱，“看看里面的衣服尺码对不对。” 刘斯打开一个，隔着包装袋看标签，一件件查，“都对着呢。” “有没有满意的？” 刘斯一惊，随后又喜，伸出右手挠头道:“这些都太贵了吧，顾总，我哪里能……” “帮我挑挑吧，我没主意了……”顾明赫听出刘斯的意思，不想再浪费时间，语气放的很缓和，向他道出实情。 “啊对对，好嘞，哎呀这些都很好，您买的时候试了没？您就穿自己照镜子时候，觉得自己最帅的那套就行。” 刘斯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伸手准备开下一个箱子，“我都给您打开，您慢慢想，现在天还早，不行我都给您挂出来您重新再看。” “我没试过。”顾明赫缓缓说出四个字，“买衣服还要试？那得试到什么时候？” 刘斯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数了数，一楼大概有八九个箱子，如果里面都是衣服，确实试不过来。“那怎么买衣服？走过去只用眼睛看看，伸出手指点点说这件、这件……” “所以我让你买点衣服！”顾明赫不想再听他的胡思乱想，打断他，“如果明天有买衣服的行程，你也过来，让你小子放点血！” “咳咳，收到。”刘斯继续手上的动作，完蛋，这买衣服是绕不过去了，希望明天的姑奶奶别逛个没完，哎等下，给姑娘买衣服该不会是花我的钱吧！？ 顾明赫看着眼前的人，五官还行，凑在这一张脸上也不错，身材和自己又像，“你挑你自己喜欢的，试给我看。” “好嘞。” 刘斯根本挑不出来，随意拿了一套问道：“我去哪个房间换？” “原地换，这监控还没布线，没有别人你快点吧。”顾明赫不耐烦道。 说罢又把脸转到一侧，“我不看你。” 刘斯换着一套又一套，顾明赫没有一套满意，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等下重新买点衣服的时候，吴妈敲了敲门。 “明赫，凉茶好了，你有客人，我拿了两个杯子。” 刘斯慌忙系好裤子，吴妈走进来，端着凉茶放在茶几上，“这栋最近有计划住人吗？要不要重新装修？”吴妈鞠躬问道。 “收拾一下，住人。”顾明赫对吴妈笑了笑，吴妈微微含首退出去，“知道了。” 顾明赫喝了一杯凉茶，很苦，吴妈真舍得放料。又倒一杯给刘斯，刘斯双手接过致谢。 站着一饮而尽，脸上表情丰富。 顾明赫看着刘斯僵直的身体，猜测他或许是第一次喝凉茶。 突然感觉没那么燥了，眼前的刘斯也变得顺眼起来，朝阳缓缓升起，新的一天已经来了。 “就这套，”顾明赫放下杯子。 他准备好了。 第11章 我一会儿有空 项思霓关掉闹铃，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叠被子。 陈屿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道：“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项思霓看了看周围，确定陈屿是在和自己说话，“我打算去吃早饭，我化妆很慢，就想起早一会儿。” “我和你一起～”陈屿迅速爬起来，和项思霓一同去洗漱。 陈屿化妆很快，结束了就坐在床边玩手机，其他室友也陆续起床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项思霓打了底，画了眉毛，不知道该画什么样的妆，停了下来。想到今天还要和那个男人见面，又忐忑又期待。 陈屿开口“你也画好啦？走吧～” 项思霓看了看陈屿，总之自己也是不知道该画什么了，收好化妆包，“嗯，走吧。” “咱们去哪个食堂吃饭呀？”陈屿挽着项思霓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偏着头问道。 “都行，只要吃点早餐，我都可以。”项思霓回答道。 “你也太好养活了吧哈哈哈……”陈屿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项思霓看着陈屿的笑脸，感觉她真的好美。 刚步入大学校园，就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吗？项思霓很开心。 早上只是听个讲座，估计全是动员大会，陈屿问项思霓：“一会结束了你干嘛去？我们逛街吧，我刚好想买点彩妆类的东西。” 项思霓拿出手机给那个号码发去一条短信“我一会儿有空。” “不去啦，我一会还有事。” 陈屿看着项思霓“哦对，你昨天说过，我给忘了。”拉好手提包的拉链，“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你一个人怕不怕啊？” “没事的。”项思霓笑了笑，她还有事情想和那个男人确定一下。 “我陪你出校门，记一下车牌号～”陈屿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项思霓的脸，“好软哦哈哈哈”。 项思霓没有拒绝这样的好意，听着周围同学为结束而鼓掌，她想，她已经开始喜欢大学生活了。 两人在学校门口只等了一会，昨天那辆奥迪就开过来了，车里的男人降下副驾驶车窗，“同学你好，请上车吧，你朋友去哪里，我送她一起。” 项思霓听着熟悉的声音，还未动身，一旁的陈屿放下挽着的胳膊，弯腰对车里的男人说道：“不用啦，谢谢，我也在等人。”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项思霓摆摆手，“拜拜～” 看着汽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中，陈屿转身走进校园。她知道那个男人只是客气一下，不然怎么没让司机开车！ 但愿他是个好人。 车内 项思霓不知道要去哪里，昨天电话里的内容不是想不起来，是压根儿没听进去，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她选择沉默。 顾明赫看出女孩的疑惑，虽然不知道她在疑惑些什么，“咱们先吃饭吧，你想吃什么？”率先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还不太饿。”项思霓不知道和这样的人吃饭，应该选什么样的地方…… “那我开慢点，咱们在市区转转，你看看有想吃的东西，咱们就停车。”男人说着话减慢速度，朝项思霓微笑。 这个笑容很熟悉，项思霓看着男人的脸，到底是不是他？自己有点脸盲，要是认错了，对方该觉得自己是别有用心了！ 要不要问问呢？ 第12章 一起尝尝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项思霓有点拘谨，手机放在包里，也不好意思打开拿，包里有点乱。 顾明赫猜出她并不是在故作矜持，可能真的不知道吃什么好，或许是还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备，“前面那家看起来还可以，我没吃过，你呢？” “我也没有吃过”，项思霓如实答道。 “咱们一起尝尝吧？” “好呢。” 项思霓感受到男人的彬彬有礼，心里想着找个时机问问，可是怎么开口呢？总不能直接问他：你是不是以前那个大哥哥？有点轻浮吧…… “欢迎光临，二位有预定吗？先生贵姓？”一进门就见服务员迎过来说道。 “没有，”顾明赫对上服务员的目光，伸手轻松揽着项思霓的肩膀，见她没有闪躲，心里暗喜，“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们找个靠窗的位置最好”。 如果她不想跟自己说话，发呆的时候可以看看窗外，顾明赫这样想着。 “这边请”，服务员一边伸出手臂一边带路。 项思霓就这样被男人揽着肩膀并排走着，她感觉到男人手掌的温度，衣服肩膀的位置好像被汗打湿，对方难道也有点紧张？ 顾明赫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表情依旧淡定，但是手心开始出汗，这是他控制不了的，心中懊恼不已，该死！ 到了位子，顾明赫不舍的把手从女孩肩膀上拿下来，双手替她拉开椅子，在女孩坐下的同时又向前轻推，女孩坐的刚刚好。 项思霓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坐下后不用再调整坐姿，也不用整理裤子，就这么坐着，刚刚好，她感觉很舒服。 顾明赫拿过菜单点菜，这次他没有做谦让姿态。项思霓说没来过，他又怕她会由于不知道点什么而旁边站着服务员，面对这样无声的催促，会不自在。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项思霓喜欢吃辣，桌上也大多都是有辣椒的菜。顾明赫给她夹肉，也贴心得把肥肉去掉再夹到她碗里，他记得她不吃肥肉的。 顾明赫想起过去的每次见面，小朋友都和自己有说不完的话，仿佛这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愿意倾听似的，当然他肯定是愿意的。 可现在为什么不说话，或许她已经换了倾听的对象吧…… 项思霓觉得太安静了，有点尴尬，准备开口找个话题聊聊，可是跟眼前这位“顾总”能聊什么呢？ 顾明赫察觉到小朋友终于有想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大学生活怎么样？和你想象中一样吗？”率先开口道。 “挺好的，”项思霓随口回答，放下筷子看着顾明赫，“我感觉交到一位好朋友。” “哦？展开说说。”顾明赫见项思霓不吃了，也顺手放下筷子。 “也没相处太久，昨天才认识……”项思霓简短的答道。感觉对方很期待的样子，补充了一句“毕竟才开学一天”。 顾明赫笑笑，他似乎猜到小朋友没认出自己。 是啊，这样算起来，我们也才认识一天，难怪没有话讲。 第13章 真乖 项思霓不知道今天的行程是什么，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好好听电话，眼前的男人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昨天说的作证应该怎么做？ “我们一会去哪里？”一边问道，一边用手摸了摸肩膀的衣服，刚才被顾明赫掌心的汗微微打湿，现在已经干了。 顾明赫将这小小的动作尽收眼底，想到自己刚才由于激动而出的汗…… “我们去商场简单买身衣服好吗？昨天应该撞坏了你的裤子，希望你没有太生气。”顾明赫换了个借口道。 “啊？没有坏，不用、不用买了……”项思霓觉得男人有点过分客气了。 “刚好我也是要买的，拜托帮我挑挑可以吗？”顾明赫铁了心要赔她一身衣服，可又不敢太强硬。 “再吃点吧”，顾明赫不等她拒绝，拿起筷子给她夹菜。 “好吧”，项思霓拿起筷子道，夹起刚才顾明赫给她的菜放进嘴里，也算是回答他去买衣服的意愿，“那我们走吧。” “好，”顾明赫拿出车钥匙给她，“你去车上等我，我结账稍后就来”。顾明赫拿餐巾擦擦嘴角，起身向外。 项思霓拿着钥匙看了看，还好认识开锁的小图案，背起包走向门口。 车内。 项思霓又拿起钥匙，心里纳闷：为什么把钥匙给自己，他不怕自己把他的车开走吗？这个男人对自己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她坐在副驾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按键都不认识，挡位也和教练车不一样，唉，这车自己压根也开不走。 怪不得他放心自己，可能大学生在他眼里就是这样吧。 顾明赫远远看到他的小朋友坐进副驾，嘴角上扬…… “真乖！” 副驾的车门被拉开，项思霓吓了一跳，看到是顾明赫，放下心来。 “你来开吧，看看这车修好没？”顾明赫看到她看见自己的的表情，由惊转静，冲她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接着俯下身往里探，这个举动在项思霓意料之外。男人的脸仿佛要贴上自己的脸，对方的呼吸若有似无的环绕在自己鼻尖，她出了一层薄汗，心跳的厉害…… “咔……”原来是解开安全带。 “我不会开，才考完科目三。” “是这样啊，可不敢让你无证驾驶。”顾明赫退出上半身站在外面扶着车门说道，想再替她把安全带拉好，又怕自己刚才举止太油腻惹她厌烦，随即关上车门。 车门关上的瞬间，项思霓连忙拉过安全带扣好，心跳的速度还没放慢，咚咚咚咚…… “你想去哪个商场？”顾明赫目视前方，轻声问她。 “都可以”。 项思霓不常逛商场，一道不知道选项的题目，她又怎么能做出选择呢…… 听到又是没有做出选择的回答，顾明赫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小朋友跟自己多说点话，唉，慢慢来吧。 到了商场，顾明赫拿出手机给刘斯发了个位置，“过来买衣服。” 刘斯看着面前才吃了两口的员工餐，想着: 这一上午办事给我累够呛，我再吃五分钟，顺手回复两个字，收到。 顾明赫收起手机，抬手轻轻拍了拍项思霓的脑袋。 “你选选吧……” 第14章 牵起手腕 “我想向你表达我的歉意，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所以，你可不可以别拒绝。” 项思霓抬头看他，自己只是不好意思，并不是要刻意拒绝，或许在他看来，一会儿花点钱根本不值一提。 “好。” 顾明赫见小朋友终于松口，拉起她的手腕往前走。 项思霓刚刚平静下的心又狂跳起来，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往前，她慌张的抬起头，假装看着左右，心里却一直注意着自己被男人牵着的手腕，明明不敢随便心动，但又无法控制自己。 “人多，别走丢了。”顾明赫看到她脸上不自然的神情，没有松开手，也没有停下脚步。 “呼……”项思霓吐出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多想，心跳自然的放慢下来，她有点讨厌自己这样的自作多情，偷偷瞄了一眼顾明赫，人家怕只是拿自己当一名小朋友的看待。 真可爱，顾明赫正好看到她长舒一口气，相见恨晚。 两人走到前面一家排队的店，项思霓朝里面望去，像是奢侈品店。 “顾先生中午好！”里面走出一位气质面容都很好的大姐姐，迎他们进去，“今天看点什么？” “女装，让这个小朋友挑挑。”顾明赫把牵着手腕的手顺着抬起，继而牵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另一只手掌心。 销售马上明白过来，“您先选”，有眼色的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去忙。 “你喜欢什么样式，材质不用多虑，脏了你还给我就好。”顾明赫双手握着小朋友的手，低头看她，眼里都是笑意。 还好还好，这次没出汗。 “这些名牌衣服都只能穿一次吗？”项思霓想起看过的电视剧，不敢相信自己也要穿这样“一次性”的衣服…… “有些高定礼服是这样，有些日常衣服没那么娇气，不过，总归这些都是衣服而已，想穿几次，你自己决定。”顾明赫把她拉近自己身边，看着她的肩膀紧贴自己，之前被汗打湿的位置早已经干了，留下几丝褶皱，滚了滚喉结，他突然很想吻她。 开口却是：“我想你住校不方便洗衣服，才说让你把脏衣服给我。” 项思霓感受着他的体温，看向他上下活动的喉结，并没有把后面的话听进耳朵里，她只想吻上去。 顾明赫见她不动，也没说话，眼神只是看着自己，担心小朋友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转身抽出一只手随便指了一条裙子“这件怎么样？” “好，我去试试。”项思霓瞬间移回思绪，装作镇定的样子回答道。 刚才的销售心领神会，看着项思霓来的方向，顾明赫没有动作，忙去打开贵宾室的门，“这边请”，顾明赫朝她点点头，缓缓动身。 “不知道您要来，今天没有试衣服的模特……”销售见顾明赫走过来，露出专业的微笑想对顾明赫解释。 “你慢慢挑几套，等下再拿过来”。顾明赫说完准备开门，又怕小朋友多想，站在这先等一会儿吧。 项思霓飞快换着衣服，眼睛不住的打量四周，不敢碰什么东西，只在沙发上坐下，她想冷静冷静。 门被打开，项思霓看到顾明赫进来，正起身，看见他抬手示意她坐下“别急……” 门口，刘斯赶到，另一位销售迎上来“刘先生中午好！” “快把顾总的sales 叫过来给我选身衣服，我今天可不想大放血。” “好的刘先生。” 第15章 还是没逃过 “你喜欢什么花，玫瑰？”顾明赫走到项思霓身边坐下，她正想往旁边移过去一点，听到他问自己。 “啊，可以，我不挑。”项思霓没有动，转头看着顾明赫精致的脸，再次对着自己微笑，项思霓感到自己大脑快要运转不动了，四周无比安静，“好，那下次补给你。” 项思霓没懂什么意思，顾明赫左手揽过她的腰，右手轻轻抚上她的后颈，覆上她的唇…… 终于做了他三年前就想做的事。 项思霓大脑一片空白，太快了，这是干什么？她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水味…… 顾明赫沉醉在这片刻欢愉，脑海中突然有个声音“她不会还没成年吧？！” 这个吻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顾明赫松开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抬眼对上她震惊的睁大的眼睛，心里又填了许多愧疚，说出后半句，“是，真的太喜欢你了，小朋友……” “我……” “你不要说，你考虑几天行吗？”顾明赫生平第一次软着性子恳求道。“今天原本只是想补偿你的，刚才是我不好。” “我向你为刚才的不良举动道歉，你不原谅我也可以，但我必须告诉你我很抱歉……” 门外。 “顾先生和一位女贵宾在试衣服。”刘斯看到销售跟自己解释。 “我知道，但我得跟这儿候着。”刘斯满脸堆笑，“给我选衣服了吗？” “实习生马上拿过来了，我这儿都是里面那位的衣服” 刘斯点点头，“晚上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吧？你下班我来接你。” 销售依旧露出专业的笑，“里面那位看着还是学生的样子哦。” 刘斯抬起右手挥了挥，“顾总心里有数。”突然缓过神来，“她不会是未成年吧？！”担心顾总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扶着门把手，把门推开一条缝，目视前方不敢看里面，“顾总，衣服选好了。” “拿进来。” 推开门，刘斯看见顾明赫跪坐在地毯上，女孩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握拳搁在膝盖上，被顾总的双手包住。 “你试试吧，我出去。”顾明赫起身向外，刘斯继而又把门关上。 “你选衣服了吗？”顾明赫看着刘斯。“选好了，谢谢顾总？”刘斯试探道。 “不，是我替小朋友谢谢你。” 刘斯明白，这是逃不过去了，抬手掏钱包，对销售说：“结账。” “不急，还没看鞋子。”顾明赫故意说道，“一会儿再看看包……” 项思霓推门出来，“不要破费了，太多了。” “好，”顾明赫看出女孩的不自在，对刘斯说：“去结账吧”。 刘斯感叹着这同学真好，一点也不市侩，就是不知道顾总怎么认识的，根本没有交集啊？ “走吧，”顾明赫对项思霓说道，项思霓点点头往外走，顾明赫不敢碰到她，刻意的保持着距离，他还没有得到她的原谅…… “我只是不知道……”项思霓开口。 顾明赫一头雾水，“什么？” 第16章 我没有怪你 “我也说不清，但是我没有怪你。”项思霓低下头，声音变得也小下来。 顾明赫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你可以怪我的，本来就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经过你的同意再……” 项思霓回想起刚才，忙阻止道：“别，别说了好吗？” “好。”顾明赫看到她耳根变红，宠溺笑了。 “买支口红总可以吧？”顾明赫看到不远处的柜台，迈开步子向那边走去。 项思霓发现男人走的有些快，小跑两步跟在他身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的。那以后如果嘴上涂了口红，要不要擦掉再…… 项思霓低头走路，没发现顾明赫已经停下来，脑袋撞到他的背上，思绪瞬间回到现在。 “你喜欢哪种？”顾明赫没有在意她撞到自己，也不想说什么没关系之类的话来安慰，他希望她也不要在意诸如此类的小事。 顾明赫抬手看了看表，“给她选些适合的，不用试色，我们有点赶时间。”转过头对项思霓说：“马上送你回学校，下午是不是还有课？” 项思霓没有说话，其实没课。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先回去吧。 宿舍内。 陈屿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有两个室友在睡觉，项思霓坐在床边，打开礼袋发现最底下好像有东西……是一个鼓鼓的信封。 她不由的紧张起来，想叫陈屿一起来看，又觉得不妥。伸手在礼袋里捣鼓，虽不敢完全拿出来，但也看清了信封上用行楷着一行字“如果不舒服，请一定去医院看看”。信封没有封口，轻轻一拨，里面大概是一万元人民币。 项思霓脸又红起来，抬头慌乱的看看周围，应该没人发现自己的异样，陈屿也没往自己这边看。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心又跳起来。 这钱可以交明年的学费；如果存进蓝色支付软件，每天还可以有点利息；如果交给妈妈，可以还一点为了上大学借的债；现在这个手机掉电太快中午要重新再充一次，或许可以换一个新手机……项思霓想着。 收下这钱心里有负担，不要又有点舍不得。这是她第一次拿着这么多钱，真的可以自由支配吗？项思霓把信封拿出来放进书包，好想找人商量商量。 “陈屿，去不去练琴？”项思霓怕吵醒其他室友小声说道。 “大姐，你能不能别这么卷？”陈屿小声说道，“都还没分琴房，练个屁！” 项思霓起身坐到陈屿的床边，“那我陪你逛逛吧？下午好像也没啥事，就是晚上开班会而已。 “走”，陈屿起身去补口红。 看到陈屿拿出口红，项思霓想到自己那一大袋口红，心里又尴尬起来…… “你那一大袋香奈儿，有口红吗？我能不能涂你的？”陈屿停下手上的动作，笑嘻嘻地问。 “当然可以。”项思霓脱口而出，去拿袋子。 陈屿走过来坐下，“这么多？你要做代购啊？” 项思霓一惊，可以吗？总归自己也用不完，卖掉一些还真可以，或许有人想低价买呢？对自己来说，钱能多一点总是好事…… “你要吗？买一送一。”项思霓轻声说道。 “真的？那我挑了啊！”陈屿开心的打开袋子翻看色号，“这得有三十支吧？今天商场啥活动啊？” “不知道，不是我买的……”项思霓声音越来越小。 陈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好像猜到这口红的来由，“那，我还能从你这买吗？” “可以可以，我真用不了这么多。”项思霓认真点点头，“衣服你要不要？” 陈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没有说出口。 挑了四支口红出来，“绿色聊天软件给你转过去啊，衣服算了，你半价我也买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7章 秘密 “我拆了啊，你可不能后悔。”陈屿手上忙起来，“要不要帮你问问还有谁想买？你都要卖掉吗？” “算了吧，我还没想好”，项思霓回答道，“我可能也只卖这一次”。如果都半价卖掉，顾明赫的钱不就白花了吗……她突然有点心疼。 “哦哦，那就算了，我自己捡个便宜偷着乐得了。”陈屿又笑起来，“这位富婆，请问你想去哪里逛逛呀？” “我想先去存钱。”项思霓思考片刻答道。 银行。 项思霓看着存取款机屏幕上的数字，果真是一万块。 抽出卡放好，转身将信封扔进垃圾桶，“走吧，我好啦。”项思霓对陈屿喊道。 “你生活费真多，我准备跟家里抗议。”陈屿走过来挽上项思霓的胳膊道，“不过你看起来还真低调。” 项思霓想解释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她心里始终别扭着，缓缓吐出三个字，“还好吧”。 “我爸每个月给我4500，说是问过了，大家都这样。” 项思霓一惊，如果按照自己每周300块，一个月也才1200，陈屿生活费将近是自己的4倍……怪不得她一听口红买一送一，就买了四根，要是换做自己，即使是买一送一也不会买的！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如果昨天车撞的是陈屿，这一万块大概只够她花两个月……想到这里，项思霓决定留下这笔对自己来说全是巨款的钱。 “这不是一个月的，”项思霓想了想说道，“后面还不知道呢”。 这不算说谎吧，但说完又感觉哪里怪怪的。自卑心总是时不时冒出来，在上大学之前，原本她已经习惯这样，但今天开始感觉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每个人的家庭差距如此之大？高考前她就知道班里有好几对准情侣，听说高考之后就在一起，那些能谈恋爱的女孩子看起来都好自信，她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好想学学…… “你在想什么啊？”陈屿看着她的脸问道，“好严肃哦。” “啊，没有，没想啥…”项思霓拉回思绪。 “好吧，你有秘密，我不问了～”陈屿笑了笑，“没有秘密，我们就不是自己。” 项思霓听到最后一句，转头怔怔地看着陈屿，“你说什么？” “哈哈，我忘记在哪里看的了，没有秘密，我们就不是自己。”陈屿向她解释。 这话好熟悉，她以前也听过，那时候那个男人也在安慰自己的时候说过这句话。一瞬间又想起些过去的事，这句话估计是那本书里的吧？ “那你有没有秘密？”项思霓想知道，像陈屿这样温柔、开朗、家庭条件又好、长相出挑的女孩，会不会也有类似自己的烦恼。 “有啊，我男朋友比我大。”陈屿脱口而出，似乎不是秘密一样，“但是没有人知道。” 项思霓羡慕这样的坦诚，或许自己也应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陈屿，听到对方一个秘密，应该说出一个自己的的秘密作为交换。 她以前的友情都是这样换来的。 第18章 还能见面吗 开完班会的项思霓和陈屿往宿舍走着，刚才领到了图书馆借阅卡、琴房使用卡……项思霓一张张的看着，问陈屿：“晚上能练琴吗？我忘记辅导员说的啥了”。 陈屿伸手假装要打她，“我求你别这样行吗？你不会是专业第一进来的吧？” 项思霓连忙否认，在这件事上她不想模棱两可。 “那你怎么天天念叨练琴？” “我学的晚，专业不太好……”项思霓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我怕回头专业老师生气。” “那你不用怕了，”陈屿拍了拍项思霓的头，“没有一个专业老师是不凶的。” 考学之前给自己上课的大姐姐就说过，学校里的老师上课很凶，她还总推荐自己找学校的老师上课，怕自己水平不行，耽误了项思霓。可爸爸不同意，觉得那是浪费钱，如果水平不够，和谁上课都没有用，不行就是不行，是自己的问题，别找其他借口。 “还是练练吧，我好几天都没弹琴了。”项思霓又慌张起来，“过两天开学考试，我怕没有专业老师要我……” “好像是到十二点吧？要不你去问问，估计能开临时琴房。”陈屿看她不像是装的，“要不我陪你一起，我练练声？” “不用啦，我练一会就行，等下一起吃饭吗？”项思霓怕拒绝陈屿会不高兴，又发出邀请。 “行，我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帅哥～”陈屿小跑着离开自己的视线。 项思霓拿出手机看时间，想计划一下练多久，看到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还能见面吗？” 救命，心跳又要加速了，项思霓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喜欢自己，反而是自己一想起中午的事情就情不自已，先存上他的电话号码吧。 不想了，先去练琴。 项思霓只练了一个小时就决定不练了。琴房都没什么人，她跟很讨厌自己时不时涌上心头的自卑，大家都不担心的开学考试自己干嘛这么担心？同时也讨厌自己随波逐流，大家不练琴，自己就也不想练琴……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坚定一点啊？ 到底有什么事是自己能掌控的啊？ 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来自绿色聊天软件，“去不去吃饭啊大艺术家？我快饿死了！” 是陈屿，她发过去一条语音，“我已经出来啦，现在找你汇合。”发现通讯录推荐有一个新朋友，点开，是他。 要不要加他？项思霓犹豫，怕是人家很忙，也没时间和自己闲聊。就算有时间，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话题，不加吗？心里其实又很想加的，想看看他的朋友圈都会发些啥…… 发送好友申请，加不加的，随他吧。 “你说的汇合就是在琴房楼底下站着啊？”陈屿来了，“占了你口红的便宜，我请你吃饭哦！” 项思霓摸了摸口袋里妈妈给自己的300元钱，今天一天，自己好像都没花钱…… 手机跳消息了，项思霓第一反应就是：会是他吗？ 真的通过验证了！心里一阵欢喜，对方正在输入，他会说什么？项思霓暗暗期待着…… “麻烦加一下我的司机，小朋友。” 第19章 他好忙 顾明赫正在开会，放在面前的手机亮起来，看看前面投影上的报表，手下的人还在讲解，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新的好友申请。 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唇“小朋友……” 点开快速通过，发去一条消息。 回头看了看刘斯，正在做会议记录。 不错。 这些年刘斯确实可以，交给他的事情，偶有出错，但能解决。 最开始只是给自己开车，后来，他发现刘斯学历不高，可很愿意学。晚上让他来接自己，也是随叫随到，要办的很多事，也逐渐放手交给刘斯，司机和助理两份工资分开按时发…… 这个人，顾明赫很放心。 “你的手机给我用用，”顾明赫对刘斯说道。 刘斯一脸迷惑，但还是把手机面目识别后递过去，顾明赫接过来打开软件，发送了一条好友申请。 他要在小朋友还没来得及分组前，看看她的照片。 嗯，还不错，没有男人。 刘斯已经无心做记录了，顾明赫每一次指尖轻点向上滑过手机屏幕，他的慌张就多加一分…… 看到顾明赫薄唇居然勾起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不会在是看我的账单吧？！ 刘斯彻底停下打字的手，还记什么重点？现在他的手机才是重点！ 打开语音输入，晚上回去再慢慢整理吧…… 侧身想看看自己的手机，一片漆黑…… 巨大的懊悔从脑海里跳出来，我干嘛要贴防窥膜啊！？ 刘斯轻轻挪动椅子，想从后面看过去，顾明赫有所察觉，转头问他“慌什么，没看你隐私。” “是是……”想想又补充道，“我的一切都是顾总给的，我跟您没有隐私” 顾明赫习惯了这样的奉承，脸上没有表情，又继续看手机。 刘斯心里急的不行，又不敢明着表现出来…… 公司配电箱在哪，要不干脆去把电闸拉了得了！ “你抽空带她去买好点的防晒霜”，顾明赫把手机还给自己。 呼！还好不是看账单。 消息列表有个不认识的人问自己“你好，有事吗？”刘斯看向顾明赫，眼神仿佛在问，这谁啊？ “我家小朋友”。 不等他问自己，顾明赫开口道。 应该快军训了。 刘斯心领神会，得，这次又要放血了！ 自己拿过手机编辑消息，回复这位同学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回到家，刘斯忙着总结会议记录，想到明天一整天的行程安排，这些顾总都是知道的啊，怎么抽时间。 以后的工作量估计是越来越大，刘斯扶额，叹了口气，怕是以后晚上没法去蹦了，此刻的他已经开始怀念舞池了…… 顾明赫在家中书房电脑前忙碌着，耳边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男人不能闲”。 没有项思霓的这三年顾明赫成长很快，自己创办了公司，还收购了几家公司。能力和成就逐步扩增，手下的员工渐渐丰富起来，手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他已经不在乎父亲是否认可自己了。 如今，他只想牢牢抓住那个他想抓住的人。 第20章 我不需要 顾明赫照例去手下的几家分公司视察，刘斯跟着他，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抽时间带那位小姑奶奶买东西。 难怪顾总要自己去代劳，最近事好多。 对于才被收购的公司员工来说，上头的人换了，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趁乱多给自己捞点油水，反正后面步入正轨一切要重新安排。 对老公司的人来说，经验丰富的要分派去新公司管人、管事。小部分的人要涨薪离开，其他人看着眼红，这意味着人事的变动也让好多人蠢蠢欲动，其他公司想挖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打天下很难，但对顾明赫来说，这很快。 要如何守得住，却是件长久的事。 刘斯明白顾总分身乏术，想起自己三年前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家里也没有关系给他做什么好的安排。是顾总在校园门口发现了自己，给他钱去学车，又把自己带在身边一点点培养。 顾总的吩咐，一向是最重要的。那么顾总的人，应该也是最重要的。 中午了，刘斯和顾明赫在公司食堂吃饭。 周边投来异样的目光，顾明赫没有理会，“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偶尔来吃一次，任何岗位都要注意，每个职位都很重要。” “好的，顾总。” 刘斯的手机跳出一条消息，顾明赫抬眼，“你处理吧”，起身向外。 是项思霓消息，发来一长串文字，从头到尾都表达着自己的抗拒以及并不需要。类似买防晒霜这种小事不需要刘斯专程跑一趟，更何况自己开学前已经买好了。 得，这件事估计要办砸了。 刘斯快速吃完眼前的饭，连同顾明赫的餐盘一同拿走。他很欣赏这个女孩的懂事，索性自己还有的是要忙的事，既然防晒霜她都有了，那就以后再说吧。 只是顾总那边没法交代…… 这些年跟在顾总身边学了不少，有一句记的很清楚“男人不能闲着”。刘斯想了想，也忙了起来。 项思霓看着手机，对方正在输入，却没有消息发过来。又看了一遍自己发过去的文字，自认没有什么不妥。 那个男人不是要见面吗？为什么自己不来，却让司机联系自己……或许上次自己的反应太大，回想起那个简短的吻，脸不自觉的红了…… 好想问问陈屿，她跟自己说过有男朋友，或许有经验。 但这种事，怎么开口呢？ 项思霓还没有做好准备和陈屿说她的私事，仔细回想起来，只是上次见了一面，似乎也说不出什么。关键是和那个男人也没有确定关系，他又总叫自己小朋友，唉，终究是很难开口…… 项思霓往陈屿的方向看了看，默默按下想要询问的念头，打开手机看那个男人的朋友圈。 照片很少，分享的链接也都是她看不懂的内容，自己涉世未深，或许，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这样想着。 好想问问那个男人在干嘛，好想跟他说话…… 或许他很忙…… 项思霓发送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 一只黄色的小鸭子扭着屁股，手上拿着一面旗，上面写着【在干嘛？】 第21章 想你 项思霓去琴房练琴，练到结束也没收到顾明赫的回复。 回宿舍。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再发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有心事啊？”陈屿边打游戏问道。 “嗯……”项思霓含糊不清。 “等我打完这把，我开导开导你，”陈屿脸上浮出笑意，“你怎么整天心事重重的。” 是啊，自己天天都在瞎想。 或许正式开学忙起来就没时间想这些事了吧。 “说说吧，大艺术家，练琴三个小时回来愁眉苦脸是为什么啊？”陈屿坐到项思霓的床边。 “也没什么，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陈屿站起来双手握住项思霓肩膀，用力晃了晃，“你坠入爱河啦？！” 项思霓慌了神，连忙坐直身子，看了看其他室友，还好大家要么在打视频，要么带着耳机听歌，没人看自己。 “你别胡说！”项思霓压低了声音却没有掩饰住微微怒气。 “那是怎么啦？”陈屿也放轻语气。 “我也说不清，很奇怪……”项思霓终于有了情感宣泄的出口，又犹豫起来，陈屿会不会笑话自己？ “是不是没回你消息啊？”陈屿小声问道。 项思霓睁大眼睛，她知道他？ “谁啊？”项思霓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你喜欢的人咯”。 还好她不知道，放下心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 “你不确定就是已经喜欢了，如果不喜欢，你会很清楚的。” 是这样吗？ “我给你看张照片。”陈屿拿出手机。 照片上陈屿和一个年龄稍大的男人站在一起，男人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陈屿拿着手机对镜自拍，看起来是在酒店里。 “你们，已经？”项思霓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此刻，她想问，又怕措辞不当会惹陈屿厌烦，她明明好心为了开导自己的。 “没有，我成年了，但他说我还太小，或许等到跨年的时候吧，那时候我就19岁了。”陈屿看着照片，陷入甜蜜的回忆中。 “听说和爸爸不太亲密的女孩子，会爱上比自己大的男人。”陈屿按下锁屏，看着项思霓，“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 项思霓身体前倾，抬手放在陈屿拿着手机的手上面，心里想的却是，我如果能和你一样，那该有多好。 自己家庭条件比不上陈屿，生活费差距将近四倍，她还有一个很明确爱她的人，性格也那么好…… “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项思霓吐露心声道。 “别把我的秘密告诉其他人，好吗？”陈屿声线温柔至极。 “好！我本来也没什么朋友，你可以放心。”项思霓略微加重语气，仿佛发誓一般。 “我今晚和你挤一张床吧，如果他发消息过来，你不会回复，我帮你参谋。”陈屿看着项思霓做邀请语气。 项思霓摇摇头，“不用了，他不会发的。” 很晚了，陈屿回到自己床上，两个室友准备去洗漱了，“如果你睡不着，就给我发消息吧。不过，工作的男人有时候是真的很忙。” 项思霓打开威信，点开那个男人的头像，再看最后一次，没有回复就去睡觉。 对方正在输入…… 马上弹出一条消息。 “想你。” 第22章 别怕1 项思霓握着手机笑，没有出声。既满足又心虚，呼吸间隙稍快了点，陈屿察觉到了什么，发来一条消息。 “他找你啦？” “嗯！” “晾晾他，明早再回。” 项思霓虽不明所以，但觉得很有道理，那就不回了，睡觉。 梦里 无数的回忆席卷而来，回到高中校园的小路。 今天要快点回家，妈妈炖了肉。依旧能听到身后传来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声音，今天又换了什么花样，自己又在校园网上被说成什么？ 项思霓不敢仔细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现在只是精神受到些伤害，还好这具身体无恙。 快些逃离校园！ 只要出了校门，大家四处分散开，就听不到了…… 项思霓不断安慰自己。 身边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要不回去写日记里，总是憋在心里，上课也听不进老师的话，如果成绩一落千丈，妈妈又要陪着自己一起被爸爸骂…… 不，如果日记被看到的话…… 如果被人知道自己遭受的一切，那自己才真是生不如死…… 身边和自己穿同样校服的人少了，项思霓脚步随着紧张的心一起慢下来，不远处有个人和自己并排，似乎步伐同频。 怎么有个人始终和自己保持在同一直线啊？项思霓警惕性瞬间高涨！ 她停下，那个人也停下。 她走，那个人也走。 四处打量着逃跑路线，那个人向自己走过来，低声说道：“后面有人跟着你，你别回家，随意走，我看看怎么回事”。 项思霓不敢往后看，也不敢怀疑这个男人的话，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机械地向前。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为什么自己上学这么难…… 突然感觉肩膀一沉，原来是他将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这看似随意的动作，有种两人很熟的错觉。 或许是在帮自己？ 即使不是，能短暂拥有一个“熟悉的朋友”，也是好的。 “那两个人走了，”他放下手臂说道，“你可以回家了”。 跟着自己的居然有两个人，项思霓并没有因为人走了而松懈，“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她依旧害怕。 “啊，也行。”他很轻松的回答，“法治社会，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 “谢谢你”，项思霓转过头看到一张阳光帅气的脸，似乎比自己大一些，因为他没有穿任何学校的校服。 “客气。”那个人有些自豪的说道。 一路上，项思霓分享着自己最近看的书，对方也在合适的时候回应，项思霓感觉很放松，也很舒服。 “我不知道那两个人为什么跟着我……”书还没说完，项思霓突然想起刚才的事，心情又低落下去。 “不需要了解加害者的意图，也不要试图理解，真想害你，还要什么理由？” 项思霓第一次感受到安慰的力量，或许说，是这个男人的力量。 她很羡慕能说出这种话的他，这从未有过的见解，一针见血。 项思霓对上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 “别怕，明天我还送你回家。” 第23章 别怕2 实习的第一天结束，顾明赫心情很好，虽知道公司有人明白自己的身份而讨好自己，但他早就习惯这样了。 偶有变数的日常而已。 天色还早，正巧碰上一所高中放学，抬手看了看表，这个时间放学，应该是高一的学生。 通常大家放学都是三三两两，或打打闹闹，即使独行，也没有她这么慌张，那个身影异常显眼。 今天，就是老子做雷锋的日子！ 慢慢调整步伐，和那个女孩保持距离但并排行走。从来没见过这么惊慌的少女，好像身后有饿狼追赶，担心和害怕写满她整张脸，面无血色。 怎么停下了？又走了？ 哦，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 我得告诉她后面有人跟踪她，这刚才还看起来吓的脸都白，现在怎么放松警惕了。 还好她相信了，不相信也没事，如果那两个人过来，自己收拾的了。 只是怕动起手来，会吓到她。 她看起来很容易受到惊吓的样子。 把胳膊随意的搭在女孩肩膀上，阴着脸向后看去，一秒、两秒…… 终究是高中生，还是好吓唬。 呵呵，欺软怕硬，什么东西。 不忍心看她如此的表情，还是告诉她，跟踪的人走了。 女孩如释重负的样子真可爱。 她跟自己说了好多话，原来她看过一本自己正在看的书，真有趣。 她的见解也好有趣哦，哈哈，怎么这么可爱！这书原本不是这个意思吧，她说的，是作者听闻也要惊坐起的程度了。 我喜欢。 怎么不说了？ 又在害怕。 “别怕，明天我还送你回家。” 自己还没听够呢，怎能就此放过？有点阻碍，解决就是。 顾明赫回到家，叫来保镖“明天我送一个女孩回家，你们学校门口等着，把跟踪女孩的人跟紧了，给我打电话。” “少爷，你不出现吗？” “废话，我出现了，跟踪的人还敢跟踪吗？” “少爷，你不来，我们好像……认不出是哪个女孩……” 的确是个问题。 顾明天扶额，看来想一天解决是不可能了。 “明天先认人，来日方长。” “好的少爷！” 顾明赫拿出《百年孤独》继续读，自己才开始看的书，小朋友才上高中就看完了？谁家正值青春期的少女看《百年孤独》啊…… 与自己相比，或许她才是真的孤独。 不过，以后不会了。 “吴妈，煲壶凉茶上来。”顾明赫按着对讲按键说道。 “中午就煲好了，马上送过来。”顾明赫很满意吴妈的细心，家里换过很多阿姨，吴妈一直没有踩过自己的雷点。 明天要不要给小朋友带点什么，顾明赫在合上书页，还是学生的话，送只笔好了！ “吴妈，等下把我最贵的笔找出来。 “好的。” 又翻开刚才看的那一页，说不定明天小朋友会讲什么，往后继续看着。 吴妈送完凉茶，找出顾明赫要的笔放在他的手边，出门。 回到负一楼的保姆间，给老爷发去一条信息。 “少爷回家无事，现在依旧在看书。” 第24章 我也有点想你 室友们都起来，项思霓还没有睁眼。 “富婆，富婆你快醒醒，你不去吃早饭啦？”陈屿推搡着项思霓的肩膀，“真搞不懂你，有时候起那么早，今天又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项思霓睁开眼，“我做梦了。” “梦的太美了，舍不得醒啊？”陈屿打趣道，随后俯下身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打趣道：“那就是梦见他了呗……” 项思霓有些不好意思，推开她，刚想解释，可明明才醒过来，梦已经记不清了。 随她说吧。 “走去吃饭，要不等下军训我可站不住了。”陈屿见项思霓还在床上，伸手去拉她。 吃过饭，领过衣服，项思霓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和顾明赫说话，如果说昨晚睡得早，还可以理解，自己总不可能现在还没起吧，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准备打字。 看着屏幕上的“想你”项思霓不知道怎么回，要不要说自己才起床啊，有点假；说昨晚睡着了？也不太满意。 犹豫片刻，发过去两个字“早安”。 顾明赫正在开早会，这两天杂事逐渐解决，他很满意手下的人，手机跳了消息，他拿起就看。 是小朋友。 勾起薄唇笑出了声，正在发言的员工以为顾总的表情是在认可自己，随即慷慨激昂起来。 “昨晚睡得好吗？”顾明赫抬手打过一行字去。 终于回自己了，不能让她等。 项思霓看着对方秒回的这行字，想起模糊的梦，有点害羞。 “挺好的，你呢？ ” 没有你，当然很一般。转念间，顾明赫克制住自己的手，“我也很好。” 突然想起吩咐过刘斯的事，不知他办的怎样，“司机都给你买了什么，我给他报销。” 项思霓疑惑，不是说过了吗？司机没告诉他？ 打开和刘斯的对话框，截图给他，顺便说道：“谢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顾明赫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抬头找刘斯的身影，没找到，目光停在正在发言的员工身上。 刚刚还激动的员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低头又看了看资料，还是找不出错。其他员工也发现了气氛有点不对，大家面面相觑，安静无比…… “继续，讲。”顾明赫把手机扣在桌上道。 “对比上季度……”员工小心翼翼的继续，时刻关注着顾明赫的表情，其他员工目不斜视，没有一个人敢看向顾明赫的方向，都盯着前面讲话的人。 空调温度适宜，可讲话的人却越来越热，任由脸上的汗流到衬衣领子，也不敢擦。 “刘斯在哪？” 正在讲话的员工听到顾总打断自己，原因居然不是自己，悬起的心终于放下，赶紧接上顾总的问题：“刘助上午在分公司开会。” “你继续。”顾明赫不再看他，拿起手机打开和刘斯的对话框，什么都没和自己说。 既然这样，下午就是你的死期。 “小朋友，给到你手上的时候，你再谢也不迟。”顾明赫发过去，觉得有点强硬，不太妥当，又补了一句。 “昨天是真的在想你。” 项思霓看到这句话，想都没想回复道“我也有点想你”。 第25章 这样才乖 顾明赫看到小朋友秒回的这行字，很满意。 对，就应该这样。 “今天的晚餐，我们一起吃好吗？” “好，今天要军训了，或许一会儿回复不及时，我结束了给你打电话。”项思霓想着一会不能随时拿出手机，还是解释一下吧，或许对方也会和自己一样苦等呢？ 嗯，这样才乖，顾明赫发过去一个字“好”。 下午。 刘斯站在公司楼下，不敢上去。 中午有好几个员工跟自己说，顾总生了很大的气，似乎是因为自己。 其他事暂时不好说，自己以前也有出错，顾总只说解决好就是，在可控制的范围内，顾总允许自己试错。 要说是没有带那位小姑奶奶买防晒霜这事，他有点心虚，确实没办……但也不用这么生气吧？一件小事而已，而况人家姑娘自己买过了，有的用。 还是先上去再说，“真男人，就要接受风雨！”刘斯大喊着给自己打气，惹的路人纷纷侧目。 上楼 离顾明赫的办公室越来越近，刘斯的腿也越来越抖，这未知的恐惧啊，真是致命。 顾明赫办公室的门开着，刘斯轻轻敲了三下，“顾总” “进来，把门关上。”顾明赫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刘斯没有见过的遥控器。 几乎是刘斯关门的瞬间，顾明赫按下遥控器，刘斯身子一抖，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单面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顾明赫开口道。 刘斯小心翼翼朝外看去，依旧能看到外面办公的人。 接水的人从总裁办公室路过过，顺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坐在工位上，问旁边的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镜子啊？镜子屋？ “那是顾总的办公室！之前没发现还有这功能，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玻璃呢！” …… 办公室里顾明赫盯着刘斯，眸色深不见底。 刘斯有点慌，这高压的工作，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有任何不满，现在就去找财务清算，我再多发你一个月薪水，这个月你可以带薪找工作。” 哎呦我！这又是听到我的心声了吧！刘斯吓的瘫坐在沙发上…… “出去！”顾明赫见刘斯没有要坦白的意思，大声呵斥道。 刘斯从沙发上弹起来，站得笔直，“顾总，我没有去买防晒霜，那个姑娘说已经有了，而我……” “砰 ” 顾明赫拿起手边的瓷杯摔过去，大的瓷片在刘斯脚边散落，些许碎片飞溅，刘斯感觉有一片划过脸颊，似乎在流血，可他不敢擦。 “而你，一是没有去，”顾明赫打断他的解释，“二是没有说。” 果真是因为这件事……刘斯知道了顾总生气的原由，但不明白为何？ “三年前，我第一次在二中门口见到你，那天我本来是去赴约……”顾明赫缓缓开口，“这三年我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老天爷对我暗示，身边的人一换一……” 刘斯更加不解，顾总应该是在对自己说话，可自己除了第一句，后面越听越糊涂。特别是那句—— “身边的人？一换一”？ 谁换谁啊？ 第26章 蠢东西 零零散散的疑问不断冲击着刘斯的脑神经，自己究竟犯下什么滔天大祸…… 刘斯心虚，回忆这三年来顾总对自己确实大方，虽攒了些钱，但离买房还差一点。要真丢这份工作，那也太亏了！小时候一犯错，父亲就让自己跪下反省，金主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要不我跪下吧？ 准备屈膝。 “站好！”顾明赫看出他的动作意图，“我一向看不起苦肉计。” 啊，又被顾总发现了，刘斯心一横，直接跪在碎瓷片上…… “你这孩子！”顾不上生气，顾明赫按下桌上电话的对讲，“把杜医生叫来！” 顾明赫没有秘书，助理也是刘斯这个司机兼着，刚说的话，没有人回应…… “要不要招个秘书，顾总。”刘斯讨好。 “赶紧把你那笨身子挪开！看不见地上的东西吗？”顾明赫拿出手机拨号，“老杜你来一趟，碎瓷片扎进膝盖，有点严重。” “马上到。” 刘斯撑起身体，坐到后面的沙发上，看看自己的膝盖，血浸湿了大片，可又似乎没扎透。 我这裤子质量真好，谁说便宜没好货！刘斯笑起来。 “蠢东西还在笑！”顾明赫起身，向沙发边走去。 “疼不疼，嗯？” 伸手摸了摸刘斯的头发，头发上喷了东西，有点硬。 三年前的刘斯也是这样坐着，只不过是坐在路边的岩石上，那时的触感和现在不同…… “长大了，头发都不能揉了”，顾明赫收起手，和刘斯一起坐等老杜。 顾明赫少有的柔情让刘斯摸不着头脑，仿佛刚才暴怒的人不是他。 老杜冲向办公室，又绕开跑了一圈，顾明赫看着老杜着急的神情，脸上浮现笑意。 “哎你好，你们总裁办公室换楼层了吗？”老杜随机抓住一个人问道。 “就那个阿”，指了指‘镜子屋’。 老杜又背着他的箱子冲过去，“玩的真花！怪不得受伤呢！” 顾明赫没等老杜到门口就把门打开，老杜惊讶于顾明赫的忍耐力，这换做旁人膝盖被插进碎片…… 咦？这两个膝盖没事啊！ “快来看看刘斯，顺便给他做个脑神经检测。”顾明赫和老杜打趣，看到他来，顾明赫就放心了。 刘斯坐在沙发上一脸苦笑，“杜爷，您来啦？” “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玩闹归玩闹，也要有个度！”老杜压低声线对着刘斯蹲下来，“身体要是坏了，纵使有再多的道具，也没法用……” 刘斯不可置信的瞪眼，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顾明赫身边从没出现过女人，这三年出现个年纪小，容貌佳，身材好的小伙子，原来只是开车，后来又兼着助理，怕是开车开到床上去…… 外面的人早就这样揣测了，只是刘斯不知道。 “不然，以后怎么开车？”老杜劝道。 开车？ “老杜，让你的司机开我的车去市艺校接一下我的小朋友！ 老杜回味着“你的司机”、“我的车”、“我的小朋友”？ 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脑补了一场大戏。“像他这样的人，许你三年亦是很久了，新人换旧人是常事，你不必作践自己……” “赶紧！” 顾明赫不想听这些无稽之谈，打断老杜。 顾明赫看着对话页面没有新消息，自己发过去一条。 “我的车去接你，车牌号是……” 第27章 谣言不攻自破 老杜用剪子剪开刘斯的裤子检查膝盖，心想，真狠，也不说先把旧爱送走！一会前任和现任见面，又打起来怎么办？ 脑海中浮现画面：顾明赫冷酷无情的让刘斯滚，刘斯顺势跪在因顾明赫发怒而摔碎的杯子碎片上，无力地抬头，眼含泪水，双手死死拽着顾明赫的裤脚“求您，再疼疼我……” 唉，年轻人的爱情，总是痛苦的。 “老杜，你是准备换主了？” “啊？” “用一下你的司机！”顾明赫不明白老杜怎么了，手上动作也这么慢，“给刘斯好好看看，用最好的药。” 这怎么又心疼上了…… 老杜拿出手机，“阿杰，替咱们顾总跑一趟”。 我才不回去拿药，等下就有好戏看了！ 第一天的军训结束，陈屿从解散的人群中找到项思霓，“我男朋友来接我约会，你想吃什么？晚上我带回来给你。” 项思霓摇摇头，“我也要出去一下。” “他一会儿就到，我不换衣服了，你呢？” 项思霓拿出手机看到顾明赫发来的信息，“那我也不换了。” 陈屿挽着项思霓，快步向校门口走去，“其实他本人不太好看，上次的照片我是修过的……” “是他的车，我先走啦拜拜！” 项思霓看着陈屿松开自己的胳膊，加快步伐跑远，自己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车牌号。 再等等吧。 熟悉的那辆车停在自己面前，项思霓拉开车门，看到驾驶员是陌生人，又慌忙关上。 副驾车窗降下来，“您好，刘助理受伤，顾总让我来接您。” 项思霓绕到车前看了看车牌号，又看了眼车标，重新坐进副驾。 路上，阿杰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八卦准备问一下新兄弟，没想到是个小妹妹。 心想：做司机，嘴紧是首要任务。 别说话了，开车。 “老杜，你陪着刘斯，我下去接一下我的小朋友。” 顾明赫既担心她不敢坐陌生人的开的车，又担心阿杰把人接错。 楼下。 车刚停下，顾明赫弯腰向车内微笑，阿杰震惊，顾总在笑？ 看到小朋友从车里下来，顾明赫没有收起笑意，朝着阿杰点了点头。 阿杰受宠若惊，颔首低眉。 “先上去，刘斯那还要一会儿。”顾明赫扶着车门，另一只手轻轻牵起项思霓的手，拉到自己身旁。 阿杰又一次呆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总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还是对一个女学生？ 拿出手机想和杜爷汇报，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会上去杜爷就能看到了。 项思霓任由顾明赫牵着自己往他的公司里走着，这一次，换自己掌心出汗了……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项思霓脸和耳朵都烧起来…… “顾总晚上好！” “你也下班吧”，顾明赫向前台点头，身边经过几个下班的员工，顾明赫把项思霓拉进自己怀里。 这些莽夫！ 别撞到我的小朋友…… 办公室里，老杜看着顾明赫搂着一个女孩，手撕前任的大戏，怕是看不到了。替顾明赫远在h国的父亲长舒一口气，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谣言不攻自破。 第28章 明确表白 “顾总，刘助伤的不重，但您刚说用最好的药，我得拿一趟，还可以顺便把刘助送回去。”老杜不想继续留在这碍眼，觉得刘斯也有些多余。 “看来以后，得给我的司机再配一个司机了。” “不用不用，我休息几天就行！”刘斯听出顾明赫的意思，这不明摆着数落自己呢！ “去吧”，顾明赫抬手一挥。 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人，“你想吃什么？嗯？” “我也不知道”，项思霓嘴里嘀咕着“你说一起吃，我没多想就来了……” 办公室内温度适宜，项思霓泛红的脸却没有凉下来的意思。 顾明赫伸手，手背轻轻贴上项思霓的脸，“你好热啊，小朋友。” “带你去凉快一下。” 走出公司，阿杰把车又开了过来，“杜爷让我这两天跟您，刘助想再拍个x光看看。” 顾明赫满意老杜的情商，俯身为项思霓打开副驾后座的车门，关上后绕到驾驶后座，阿杰也下车，一手打开车门，一手挡这车沿以防碰到顾总的头。 还算懂事。 “去花场。” “好的顾总” 项思霓的手一直被顾明赫握着，车子很稳，也很安静。 项思霓意图抽回自己手，却被握得更紧。 似乎有点尴尬。 “别动了……”顾明赫另一只手也握上来，摊开她的小手搁在自己大腿上，研究她的掌纹， 没什么钱？ 顾明赫又攥起这只手，去他妈的天命，老子非给改了！ 顾明赫低头，一只手握着她的粉拳，一只手不断地抚摸她的手背……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倾尽我所有。 一只小手就这么被翻来覆去的摆弄，项思霓胳膊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到了，顾总。”阿杰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各有心事的两人都抬起头。 下了车，还算是凉爽的风抚过项思霓额前的碎发，顺带着自己潮湿的脖颈也被吹干。 细嗅，玫瑰的味道混在风里，眼前望去，净是玫瑰，再向远看，玫瑰园的尽头仿佛和天空连在一起。 “秋水共长天一色”，项思霓突然想起一句，嘴里念叨着“我没见过那种场景，只不过这不是秋水，也没有和天空一色，但是你看玫瑰园看起来和天空连在一起了，我的意思是……” 项思霓想给自己的话解释清楚，或许在别人来着自己说话总是没头脑的随性而起。 “我知道”，顾明赫重新牵起她的手，“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昨天才买下来的庄园。” 没见过，我就带你去见。 “这里所有的花都属于你，上次我说补给你，记得吗？” “那天听到员工在茶水间闲聊，一段关系，要从一束花和明确的表白开始。可一束花太少，配不上你，来之前我还在担心，怕你不满意……还好你喜欢这里，” “我很喜欢你，这是我的心意。我必须告诉你，或许你的心意不同，我可以等。” 顾明赫转过头看着项思霓，眼底净是温柔。 “所以，小朋友，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第29章 好! 车内，阿杰脖子都快扭断了，把头偏向另一边，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听着随机播放的歌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耳机可千万别没电，不该听的话可千万别进到耳朵里，一个字也不行！ 干脆这双眼睛也闭紧！ 车外，项思霓迟迟没有开口，并非是她不愿意，自己敏感又自卑，对方为什么喜欢自己呢？ 如果不答应呢？怕是会错过这样完美的男人，偷偷看了顾明赫一眼，鼻梁高挺、眉眼间尽显英气，连双眼皮的褶皱处也是完美的，每当他说话时喉结不经意的滚动，都让自己心动…… 顾明赫察觉到自己握的的手也紧紧握住了自己，心里有了底气。 “好”，项思霓下定决心般坚定。 从小到大，由于家境的原因，自己没什么能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也曾羡慕过别人很多年的闺蜜友谊，自己总是孤身一人。 这次好不容易有人坚定的选择自己，她想为自己做主一次！ 我终于也有男朋友啦！项思霓有点小激动，好想跟陈屿的分享自己此时的喜悦！ 顾明赫俯下身捧起项思霓的脸，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吻下，“谢谢你，给了我喜欢你的权利。” “这里的花不好拿，我吩咐底下的人包好了一束。” 顾明赫转身敲车门，没有反应。 “阿杰”，顾明赫拉开车门。 “顾总，我什么都没听见！”顾明赫看着阿杰惊慌的表情，“去里面拿花。” “好的好的”，阿杰即刻动身。 从没有人这样在乎自己，这种感觉，真好。 “饿坏了吧？等下我们就去吃饭。” 项思霓点点头。 “顾总……花！”阿杰跑过来气喘吁吁，手里捧着一束玫瑰。 外层是米色和白色的包装纸，里面的卡布奇诺玫瑰、奶油杯玫瑰、香槟玫瑰，簇拥着中间的红玫瑰，又配着点点满天星，几朵稚嫩的小雏菊…… “很配你，年轻活力！”顾明赫从阿杰手上接过来，“摆到宿舍也好，美观。” 项思霓瞅了瞅，嗯，白的红的黄的……挺好。拿回去给陈屿看看，嘻嘻！ “谢谢，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顾明赫心里一惊，之前没有男孩子追求过她，不会吧？我家小朋友五官分布均匀，虽然年纪小，但是不同于小家碧玉型，是标准的三庭五眼；眉毛有点淡，无所谓画画就行了，现在女孩子都是化妆的；鼻梁也高，鼻基底也饱满，现在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还要去要填鼻基底，我的小朋友就不用；嘴巴也性感，不像自己薄唇，她的嘴一看就很好亲…… “阿杰，她美不美？”顾明赫抬头盯着阿杰，目光如炬。 “不美，啊……啊不对美，我不敢有别的心思，顾总的人我是肯定不敢碰的！”阿杰见顾明赫突然来这么一句，吓的结巴起来。 “上车，去吃饭。” 坐在车里，项思霓抱着花，既怕抱的太紧弄皱了包装纸，又怕抱不紧路遇颠簸会掉。 “奥迪底盘重，很稳的。” 对方似乎看出了自己的担心，不过这两次坐车确实很稳。项思霓的小臂放松下来，原来，这个世界上也会有人猜自己的心思…… 第30章 他要忙几天 “你今天胃口很好”，顾明赫看着眼前大快朵颐的她，眼神充满了宠溺。 项思霓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失尴尬的笑笑…… “快吃，这样最好，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见她突然不动，顾明赫把自己盘里切好的牛排一块块放进她的盘子里。 “谢谢……哎呀，别都给我，你不吃了吗？”项思霓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看你吃这么香，我也不饿了。” 此时此刻坐在他们同桌的阿杰在心里念叨：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度日如年…… 我要是当年把这几个词用好了，说不定高考作文还能多两分。 “阿杰，你那份好吃吗？” 别啊大哥，我都没打扰你们小两口甜蜜蜜，不要打我盘里肉的主意啊！ “等下给刘斯点一份带回去，他晚上要加班的。” “哦哦，好的。”阿杰连忙应道，哈哈，多虑了！刘斯跟着顾总可真累，看来那钱可不是谁都能挣的了的，今天受伤了还得加班……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阿杰，等下先去刘斯家，带我宝宝认个门，然后你把她送回学校。”顾明赫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好的顾总！”阿杰也放下餐具，准备起身。 “这些日子我会比较忙，刘斯受伤了，他居家办公，线上开会，明天一天我都在刘斯家里，如果你想见面，随时过来。” “晚上到学校，阿杰会把车停在附近，明天你要去任何地方的话都可以用车，我知道你没驾照，你叫代驾就好。不要担心费用，我等下转给你。” “后天我要去邻市开会，那边市场也在扩展。车不要还给我，本来就是公司的车，你随便用，不要心疼，如果觉得不好，回头你再去我那里挑我私人的车。” “大概四天后，我就回来了，我对你有其他计划，如果我按时回来了再告诉你，好吗？” 项思霓看着顾明赫薄唇开合，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语，他好忙哦。 薄唇之下，下巴的弧度也是那么勾人心弦，还有那个性感的喉结……不能再看了，君子非礼勿视。 “好，我等你回来。”她也放下刀叉。 “走，去刘斯家。” 车内满是花香，阿杰有点头晕，打开了汽车的外循环。 好香呀，等下还能带回宿舍，宿舍明天也会香香的，嘿嘿！ 刘斯家楼下。 “快回学校吧，等下刘斯会把他家门牌号发你。”顾明赫拿着牛排的食盒，另一只手牵起项思霓的手轻吻下， “明天见，小朋友。” 看着顾明赫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阿杰拿出手机“刘斯，顾总来看你，已经上楼了啊。” 在家休息的刘斯躺在卧室的床上，身边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仿佛自己的腿再也走不了路了似的…… 本来以为今天自己能被安慰一下，这得哭到什么时候？ 手机跳了一条语音，听罢，我靠？这是玩的哪一出！ “宝贝儿你先回去，我老板过来看我，我们有些公事要谈。”刘斯关掉软件，从床上撑起身体。 电话铃响。 “喂顾总？” “你家门的密码是多少？” 第31章 来找我 身边的女人瞬间收起哭脸，“顾总？” 刘斯没空和她解释，“我的密码是……” 哎呀，这要是说了密码，她也听到了，以后说不定不请自来，会缠上自己；要不就等她走了明天把密码改了，那后面万一顾总再过来，自己改密码了，打不开门，又是事儿…… 要是不说，顾总的性子，不是会等人的…… “我朋友马上去开门！”飞速挂掉电话，刘斯推着坐在床上的女人，还不起来，屁股怎么这么沉？ “快去开门！” 顾明赫看着手机上通话结束，“好小子，敢挂我的电话！” 门从里面被打开，看到给自己开门的女人，顾明赫原本沉下的脸，又阴了几分。 “忙完了？” 顾明赫抬起修长的腿迈步进入房内，“刘斯的身体，还行吗？” “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来看看他而已。”女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千千？”顾明赫看着她有点眼熟，似乎想起来是哪里的前台？又记的不太真切。 赵千千听到顾总叫自己的小名，心中暗喜，仅凭一面之缘，就能让顾总记得自己，还叫出小名，多亏爸妈给了自己这张脸！ 要是跟了顾总，这以后得好处…… 还当什么前台！？ 想到这里，赵千千软着身子想往顾明赫身边靠去，“您提的什么？给我吧？” “最后的晚餐，献给刘斯。” 顾明赫略过赵千千，直接把食盒放在桌上。 “刘斯，你是让我过去请你？” 刘斯咬咬牙从卧室出来，这还想好好躺两天，这下好了，连休息都没了！ 出来，看到赵千千那张脸对着顾总谄媚的笑，刘斯突然后悔叫她过来了…… 这个见异思迁的坏女人！ 顾明赫在沙发坐下，身体向后随意的靠着，抬手解开两颗衬衣扣子，抬起左腿搭在右腿上，左脚的脚尖上下轻点，拿出一支烟，放在嘴边点燃，“嘶……” “你们，还要来一次？” “我俩就是正常聊聊天，同事之间的关心而已！”刘斯推了推赵千千的胳膊，“她刚才给您开门，原本也是要回家了的！” 赵千千见刘斯这么紧张，不由的嫌弃起来，等我以后跟了顾总，怕是你讨好还来不及！ “是呢，顾总，我是代表新公司的同事过来看看刘助，一听他受伤，大家都很担心，正好我在附近吃饭，结束就过来了。” 赵千千此刻也不想和刘斯有过多牵扯，要是让顾总误会自己可是得不偿失，还是划清界限的好！ “哦，那你路上小心。”顾明赫摆出一副送客的表情，不再看她。 赵千千听到“路上小心”四个字，心里乐开了花，这是碍于有外人在，不好意思送我，叮嘱我一个人要小心呗！ “谢谢顾总！”赵千千从外面把门关上，离开。 “刘斯，你是个有本事的。”顾明赫谐谑道，“这才两天？你也注意点身体。” “顾总我跟她真没关系，是她一直联系我！”刘斯一脸无奈。 “别有事就往女人身上推，你不告诉她地址，她会来吗？” “把你家地址门牌号发给我的小朋友，她明天可能回来找我。” “好的顾总”刘斯低头编辑消息，发送。 “顾总，您今天住我这吗？”刘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 顾明赫吐出一口烟，“你一会还有别人来上门服务？” 第32章 刘斯的猜想 听到这里刘斯是真的着急了，怎么顾总不信自己。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啊？ “顾总，我真的单身！ “没人管你，紧张什么？”顾明赫一脸玩笑意味地看着他。 “最近事多，公司没你不行。”灭了烟，顾明赫分开双腿摊向两边，严肃说道。 “我睡哪？” “您当然睡主卧，我去找套干净的家居服……”刘斯艰难的挪着双腿走进主卧。 打开衣柜翻找，顾明赫扛起刘斯，扔到床上，“你躺着，我来。” 刘斯第一次被男人扛起，双脚离地了？ 只是须臾之间，刘斯看着顾总翻自己衣柜的场景，突然明白了今天杜爷为什么要误会自己…… 这个男人，本身就容易让人误会。 哎呀！那今晚不会是想打我屁股的主意吧？刘斯撑着身体往后移动了两下。 刚才我说让顾总睡主卧，结果现在自己身处主卧…… 不能得罪顾总，怕是今晚要委屈你一下了——我的屁屁！没了顾总，自己啥都没了，我可不想饿死街头…… 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到了！ 唉，关键这事儿也太难受了…… 妈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唉，真是，当年我要高考多考两分该多好…… “电脑和吃的给你拿过来，我到点儿该睡觉了。”顾明赫找出一套衣服闻了闻，应该是满意的，走出去，提东西。 “……到点儿睡觉？？？”刘斯捏紧床单，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一顿吃食就把自己给卖了？ 顾明赫先是换好衣服，接着把东西放在主卧离刘斯不远的地方。 刘斯看见自己的衣服穿在顾总身上，又看了看电脑和食盒，顾总这是要给自己留出施展的空间？ “你有耳塞吗”顾明赫自顾自的在主卧翻找起来，“你别动了，也不方便。” 耳塞？ 这是干嘛的道具？？ 要塞我哪里？？？ 救了个大命，我为啥要说自己单身呢？这下真完了！ 顾明赫走过来坐在刘斯身边，左手掀开被子，刘斯立马闭上双眼，僵直身体…… 该来的，来了…… “老杜给你包的不错，”看过刘斯的膝盖，对上刘斯紧闭的双眼，顾明赫心中疑惑，“你这是干嘛？” 刘斯以为顾总不满意自己的状态，睁开眼睛，“我……我我不太……” “你忙吧，不要吵我就行，明早见。”顾明赫从床上起身，左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向外走去。 “不知道你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不是那个？不是就好！ 刘斯起来处理公司事宜，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自己早已经困意全无。 顾明赫躺在次卧的床上，刘斯住的地方不错，看来自己给他的待遇还行。 这房子下周回来给小朋友也买一套，她那么敏感，三年前来家里吃饭都不肯，怕是不会住自己家的…… 这三年，错以为她搬家了，顾明赫全国各地的找，渺无音讯。 就在这座城市里，原来还是在自己身边，只怪自己没有发现，让她多受了三年的苦…… 翻身，盖上被子，闻了闻，嗯可以，没有人的味道，这床应该没有女人睡过。 拿起手机发过去一条消息： “早点休息，小朋友。” 第33章 被偷听 “项小姐，我把车停在这，天黑了，我送您进校园。”阿杰熄火转过头跟项思霓说道。 “噢噢……谢谢。”本想拒绝，但是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还是让他送一下的好。 校园门口，阿杰与项思霓道别，鞠躬颔首。 不料正巧被人看到，项思霓没有察觉。 宿舍内。 项思霓把花束放在窗台上，听见上铺有人说话，“呦！你也有人送花？今天咱们宿舍里有两束花！” 项思霓抬头看着说话的室友，心里疑惑‘两束花’？ “是你的好姐妹呀！你俩不是天天在一起吗？她没告诉你啊？”靠窗上铺的室友说完准备躺下。 陈屿刚好洗漱完，见项思霓回来已经回来了，脸上溢出兴奋，一把扯过项思霓的胳膊，“富婆，快来看我的花！” “她算什么富婆，瞧她用的那些东西……” 一句小声嘟囔传进项思霓的耳朵里，她愣在原地。 从没说过自己自己是富婆，陈屿也是开玩笑的，是哪个室友说的，没有确定声音来源，项思霓想解释，却不知跟谁。 “你怎么啦，快来呀！”陈屿拉着项思霓来到桌边，“他送的，好看吧！” “人家也有，你没看到窗台啊？”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上铺室友把头探出来，朝着窗台努嘴。 “呀，富婆，你这束也好好看哦！”陈屿转身对项思霓笑，“今天买了新面膜，你快去洗漱，我们一起敷！” “好”。 这是项思霓今晚从进到宿舍，说的第一个字。 行尸走肉般的洗漱完，坐在陈屿床上，脑海里一直都是那句，“瞧她用的那些东西……” “这个晒后修复特别好，这周咱们天天敷都行，他给我买了一堆！”陈屿帮项思霓敷在脸上，小声问道：“花是他送的吗？” 项思霓点点头。 “你们？”陈屿欲言又止…… “在一起了”，项思霓有点不好意思。 在一起了？这话被项思霓的上铺听见，想起在校园门口看到项思霓捧着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看着就像个跟班儿，也不怎么样。 “太好啦！你开心吗？”陈屿一脸兴奋，“改天咱们四个一起吃饭吧，来一次四人约会！” 项思霓摇摇头，“他好像有点太忙了……” “都没有送我回来……” 上铺原本已经躺下的室友惊坐起，没送她？那他是谁啊？ “那你怎么回来的呀？”陈屿有点担心，“他又去忙了，让司机送我，车停在附近，说让我用。” 哦？还有司机？这是傍上大款了吧？ 陈屿抬头看着上铺的窗帘鼓起一个包，“要不你直接下来吧？”敲了敲上铺的床板。 “啊？” 上铺的室友一惊，被发现了？ “我就是要下来的，想问问项思霓……” 项思霓心慌起来，问自己什么？“瞧她用的那些东西”又在耳边回响，说话的似乎是一个人。 “那天看到她有好多口红，要是用不完，我可以帮忙。” “行啊，还有几个热门色号没拆封，原价出给你，380。”陈屿摸着自己脸上的面膜，站起来道。 项思霓也站起来，“送你一支吧……”有点讨好的意味在里面，她不想和人起冲突。 陈屿在心里把项思霓狠狠翻了两个白眼，这姑娘不光傻，还是个软蛋！ “你也听到啦，买一支送一支，怎么样？你要不要？” 第34章 打消气焰 “才开过动员大会，好像不让在宿舍里卖东西，我要是告到导员那里，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陈屿拿起照了照镜子里的面膜，放下，“去吧，咱们舍友之间，互相出些闲置，你以为导员会理你吗？” “该不会是你本来就想顺手牵羊吧？”陈屿故作惊讶状，“天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其他室友也停下手里的事，看过来，靠窗的室友率先探头出来解围，“口红你留着自己用吧，热门色号怪难买的？” “那好吧！”陈屿帮项思霓回了一句。 脑中想起那句：“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我一换一……”一对一，我非骂死你。 项思霓看了看床上的袋子，这些口红，还没向他说过谢谢，到底送了多少支？数数吧…… “你数什么啊？都是一个宿舍的，你还怕有人偷吗？” 项思霓的片段记忆瞬间清晰，当初那些霸凌自己的人，拿走自己的书，“你数什么啊？都是一个班的，你有的谁没有？” “我自己的东西数数怎么了？要不你来数？”项思霓音调拔高，恍惚间觉得，他送给自己的东西，本就应该看紧点的。 陈屿抬头，想说的话还没从嘴里说出来，听到项思霓这句反问，她决定不动了，眼底尽是满意。 见项思霓生气，那人的气焰瞬间灭了，才开学，还不了解她，算了算了。 项思霓第一次为自己反击，原来这么容易啊……三年前如果自己有这么勇敢的话，该多好。 “都睡吧，每天军训累的要死，要吵的人出去吵吧，其他人还要睡觉。”靠窗的上铺慢悠悠飘出这么一句话，翻声向内。 项思霓仔细数完口红，有26支，算上之前卖给陈屿的四个，应该一共有30支，睡觉！ 手机跳了一条消息“早点休息，小朋友。”正要回复，又跳出一条陈屿的消息。 “富婆刚才好帅！哈哈哈哈哈哈哈！” 项思霓点陈屿的回复道：我想和你一样！ 陈屿飞快的回复一条：你比我可美多了！富婆！晚安！ 还是这么爱开玩笑，项思霓感觉陈屿就像是大小姐，却没有什么架子…… “晚安，男朋友。”项思霓不再不好意思，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这种感觉，也很好。 大学果然让人成长。 翌日清晨。 项思霓和陈屿吃着早餐，陈屿想起来什么似的，左手抓住了项思霓右手的手腕，“你说你男朋友给你留了车？” 项思霓嘴里鼓鼓的，点点头。 “咱们看日出去吧，晚上不回了！”陈屿眼睛放光。 项思霓从来没去什么景点看过日出，关键是夜不归宿？她不敢。 “算了吧，我驾照没考完……” “我开，我爸暑假给我搞的快速通道。”陈屿打断她，“上次我男朋友带我去了个地方，看日出绝美！” 项思霓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她，但又真的不想去…… “算啦，我告诉你地方下次你和男朋友去。”陈屿低头，继续吃饭。 项思霓心中莫名有点歉意，“军训结束我说好去找他的，他还专门给我转了代驾的费用……”项思霓拿出手机点开，给陈屿。 向你转账1999 附言：代驾 “这么大方啊，真想见见真人！” 陈屿眨眨眼，“富婆，今晚我为您代驾吧？” 第35章 去司机家 “好，”项思霓不再拒绝陈屿，好朋友见男朋友，她心里也是期待的。 下午训练结束的早，这两天没洗澡，项思霓不想就这么去找顾明赫，他总是香香的。 “陈屿，咱俩洗个澡吧，时间还早。” “行，我也正觉得身上汗涔涔的难受。” 从澡堂出来，项思霓又犯难了，“你说我去找他，穿什么啊？” “富婆你买了那么多衣服，还愁啊？”陈屿无奈地看着她。 穿他买给自己的衣服，去见他吗？ “也是，哈哈哈哈！” 车内。 “这是不是撞你那辆车啊？”陈屿恍然大悟，“你俩的故事这是写小说呢？” 陈屿拉过安全带，“呦这安全带还自动收紧呢！” “这车多少钱？”项思霓问陈屿，她看起来很懂的样子。 “你问你男朋友咯，我记不住那么多型号。”陈屿转过头笑道，“我是新手，你可别怕啊！” 一路跟着导航走，偶尔变道不及时，但没什么关系，反正也不着急。 只是陈屿降下车窗骂人的时候，项思霓没跟她一起，导致项思霓也被凶了一通。 “富婆，以后我骂人的时候，你能不能站我这边啊？两个大老爷们对我一个，势单力薄！”陈屿愤愤道。 “好的好的，我骂人没经验……”项思霓像是一只惊慌的小猫咪，准备出手又在犹豫。 “下次有人欺负你，你叫上我，我给你好好上节课！”陈屿怒视前方，项思霓见她还在气头上，没有再说下去。 这样的性格，好羡慕。 到了目的地，“你男朋友家住这？”陈屿觉得这不像是有司机的人住的地方，虽然好，但没想象的那么好。 “不符合我的心理预期，我以为有司机的人都住别墅区。”陈屿说着看了项思霓一眼，“你会不会被骗啊？要说奥迪也不是什么豪车。” “我不懂，他司机住这里，他昨天住在司机家。”项思霓如实回答，陈屿说的似乎有道理，可她觉得他不会骗自己。 “啧啧，基情四射。”陈屿拿出车钥匙锁车，“上去吧。” 刘斯家门外，两个少女弓着腰，耳朵紧紧贴的门，努力地听着房间里的声音…… “你听到没？” “没有啊……” “我也没有…” 身后响起“嗒嗒……”的高跟鞋声，赵千千提着一些换药的东西来了。 “干什么呢！？小兔崽子！”这两个女孩穿的也像是牌子，怎么干偷鸡摸狗的事！ 陈屿和项思霓难得表情同步，一起白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监听’。 “信不信我报警啊？还不快滚！”赵千千怒气值正在飙升。 陈屿直起腰，被眼前的女人一顿喊，里面更是啥也听不到了，“这.是.你.家.吗？大姐！”陈屿一字一顿，提高音量问道。 项思霓单手叉腰，准备战斗，此时不吵，更待何时，她不想让陈屿再次孤军奋战，“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陈屿听到这句的瞬间，气消了大半，心中不合时宜的生出骄傲，小软蛋，这是为了我，硬气一回！ 门被瞬间打开，刘斯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项小姐？您来啦！” 项思霓收回瞪着赵千千的目光，瞥在刘斯的轮椅上，“这才一天，你怎么会？” 刘斯苦笑，“我总不能让顾总伺候我吧……” 第36章 是个有礼貌的 “您快进来吧，这位是？”刘斯笨拙地操作的轮椅，想让出门口的位置，很显然第一天用，还不顺手。 “这是我的好朋友，她开车我们一起过来。” “你好你好，送项小姐过来，麻烦你了”，刘斯准备送客。 陈屿抬腿跟着项思霓一同进到屋内，“她男朋友呢？” 得，又进来一个。 赵千千见两人进去，心中不悦，“刘斯，你看不到我啊？” “你怎么来了？”刘斯本想忽略她，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给你换药啊！”赵千千本来是用这个借口过来，看看顾明赫还在不在，顺便展示自己的体贴入微，听着刘斯这样的语气，心中厌烦又加了一分。 赵千千进到室内，眼睛四处捕捉顾明赫的身影，卧室门开着，应该不在里面；次卧的门昨天还是开的，现在关着，如果不是顾总，那就是刘斯找的女人。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没可能是女人。 赵千千踩着高跟鞋向次卧走去，三人抬眼看她，“顾总……” “外面等着！”顾明赫的的怒气从里面传来，赵千千吓了一跳，准备敲门的右手也停在半空中。 陈屿不想理她，问坐轮椅的人：“要不要换鞋啊？” 刘斯见项小姐的朋友也是个有礼貌的，“拖鞋在门外的鞋柜里，不换也行。” 陈屿退出到门外鞋柜，拿了两双看起来比较新的女士拖鞋，一双自己换上，一双递给项思霓。 怪不得顾总喜欢，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啊？推着轮椅朝着赵千千的方向， “赵千千，顾总在开视频会，要不你先回去，杜爷的人给我换过药了。” 昨天求我来的时候叫我宝贝儿，今天要赶我走就叫我赵千千，刘斯你可真行啊！ 赵千千脸上堆着怒气，真想立马离开这个破地方！但是，没看到顾总又舍不得抬腿，这要是走了，后面还找什么借口能再见呢？ “那你好好休养吧！”赵千千强忍怒意，用力维持自己的形象，“改天再来看你。” 刘斯看出她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道：“怪我没提前跟你说，今天害你白跑一趟。” 这是在说自己不请自来吧！赵千千明白的很，但还是跟着刘斯的字面意思说道：“刘助客气了！” 随着赵千千从外面把门关上，屋内也恢复安静。 “职场不好干呀！”陈屿率先开口，“跟宫斗似的。” 项思霓不敢接这句话，既担心刘斯不愉快，也怕说不好陈屿不开心。 “赚钱的事，当然难干。”项小姐的朋友毕竟还是学生，虽然心直口快，不理她不太好，刘斯只当没听到她后面的话。 项思霓走到次卧门口，抬起右手正准备敲门，想起刚才那个女人被训斥，右手换了方向直接握住门把手按下，门没锁，她径直走了进去。 “你这腿怎么回事？”陈屿下意识避开那个方向，随便找着借口跟刘斯聊天… 次卧内顾明赫靠在床边坐在地毯上，一只腿向外，一只腿随意向内摆出一个锐角，手上拿着手机正在打视频，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项思霓听不到任何声音。 顾明赫见门被打开正准备发火，看到项思霓的脸又瞬间温柔起来，抬手，掌心向下，动了动四根手指，嘴里轻声念： “过来” 第37章 坐过来点 项思霓走到地毯边脱掉拖鞋，准备和他并排坐下。 顾明赫伸出左手转身拍了拍自己右肩后面，示意她坐在床上，右手关掉摄像头、按下屏幕上的静音。 “你还在忙，要不我出去等你……”项思霓坐在床边，离他有点远。 “马上汇报完了，”顾明赫看她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似乎在害羞， “坐过来点，小朋友。” “我看你在视频……”项思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保持这点距离，顺嘴说了个借口。 “摄像头关了。”顾明赫笑道。 “哦哦……”项思霓往旁边移，左脚不小心碰到了顾明赫右边的大腿，她不由的慌起来，“不好意思……” 顾明赫并不看她，右手抓着她慌乱躲开的脚腕，稍稍用力，把她的脚按在自己大腿上。 “没事，踩着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别动，”顾明赫继续听着汇报，左手扶正手机，右手顺着项思霓的脚踝向上摸索，动作轻柔，大拇指缓缓来回轻蹭她小腿的肌肤…… “军训累了吧？” 项思霓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随着手指一点点划过，小腿被他蹭的好痒。 心里也好痒…… 男人变换着力度，轻轻揉捏，刚才的痒消失了，舒适感取而代之。 “唔……”项思霓不经意的发出声来，把自己吓了一跳，忙用双手捂住嘴，看了眼顾明赫，他好像没听见。 “舒服吗？”顾明赫视线不离屏幕，项思霓不知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在和手机说话， “我的手。” 项思霓点点头，想起他看不到，又补充道：“嗯……舒服的……” 他的手由后向前，摸到她的小腿胫骨，右手握拳，四指并拢，自上而下，一下下地刮着她左腿的小腿胫骨。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小腿而起，一直向上蔓延，项思霓的脸慢慢热了，空气不够了似的轻轻喘着，心跳不由地加快…… 她伸出左手，放在他的右肩，摸到结实得肌肉下包裹着直角肩、顺着向脖子的方向摸去，感受他的斜方肌、伸开左手，手指顺着脖颈，插入他后脑浓密的黑发…… 顾明赫听到耳机里的汇报结束，关掉会议一言不发。左手扣着手机放在地毯上，摘掉左边的耳机，右手没有停下，听她喘，隐忍内心冲动，享受着她手上的动作。 次卧的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顾明赫听到外面刘斯在和一个女性说话，“你有朋友来？” 项思霓瞬间拉回思绪，抽出左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手指尖沾染着男人头发上洗发水的香气，在鼻间环绕，项思霓仔细又用力的嗅着，“是，她送我过来。” 项思霓不明白自己刚在为什么会有那一连串的举动，刻意放大了音量，试图让自己显的正常些。 顾明赫看出她的变化，手上动作依旧，嘴上顺着她的意，说出正经的话， “哦，你不是一个人，我就放心了。” 第38章 他看起来不错 陈屿听见项思霓的声音，似乎提及自己。 想去看看，又觉得孤身进房间不太好，绕到刘斯身后…… 不是这姑娘要干什么啊？我可不想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 刘斯被推着往次卧的方向前进，“哎别别！” 话音未落，次卧的门已被撞开。 “我的膝盖！！！”刘斯大叫一声。 屋内，顾明赫的右手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看到门口的二人，左手也加入了进来。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陈屿看到项思霓没有被强迫，放下心来，“我没控制好力度！” 刘斯顾不上回答陈屿的道歉，盯着顾明赫被踩的大腿，这世上能有如此举动的人，估计只有项小姐了…… 顾总的双手……这是在按摩？ 看到刘斯盯着自己的脚，项思霓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抽回。 顾明赫察觉到她的动作，抬眼，对上刘斯的视线，明白了。把刚伸过来的左手从腿上移开，掌心向下，盖住项思霓的脚。 “哎呀我得去看看膝盖！”刘斯双手握住轮椅的扶手，陈屿心领神会，“对对，我给你重新包一下，真是对不起。” “我们出去吧，”顾明赫起身，项思霓也马上从床上起来，快速穿好拖鞋，帮顾明赫也摆好拖鞋，他走过来正好穿上。 “谢谢，小朋友……”顾明赫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她的好意，俯下身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但以后别这样，我帮你穿。” 项思霓听着男人在耳边低语，脸上根本降不下温度，她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夺门而出。 “富婆，我们吃什么啊？”陈屿窝在沙发里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项思霓跑过去捂住她的嘴，“别在这开玩笑了。” 来不及放低音量，被一起出来的顾明赫听到，是不是因为自己送的东西，让她被当成富婆？ 顾明赫喜悦之情跃然脸上，“那今天富婆请客叫个外卖吧，我以后就靠她养了！” “好呀好呀！”陈屿得意的看着项思霓，仿佛在说：人家根本没在意，你就别多想了！ 项思霓无奈的坐下，拿出手机看外卖，他给的钱，今天吃多少外卖都够了。靠着陈屿，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也跟她一起窝进沙发里。 顾明赫看着软绵绵的两人，我的小朋友，什么时候能这样靠着自己放松下来呢？ “你男朋友看起来不错……”陈屿小声说道。项思霓又起身想捂她的嘴，陈屿躲开，大声叫起来“我说你男朋友看着不错，你捂我嘴干嘛呀！” 顾明赫瞬间勾唇，这次连眼角也弯了，故意说道：“谢谢你的认可，同学。” 陈屿伸出手臂挥了挥，“您甭跟我客气！” 这顿晚餐吃的欢声笑语，大家胃口都很好，刘斯趁着氛围不错，“同学，你刚才说帮我再包一下膝盖……” “不好意思，我不看除了我男朋友以外其他男人的身体。”陈屿不想听他讲完。 看着刘斯被呛，顾明赫莫名想笑，转头看着小朋友，“你这同学觉悟太高了！” “您交点学费，我抽空教教她。”陈屿把手放在项思霓肩膀上。 “多少？” “啊？” “学费。” 第39章 我老吗? “您看着给，多给点儿，我多教点儿！”陈屿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有意思。 顾明赫拿出手机转账，刚放下，项思霓的手机跳了一条消息， 向你转账元，附言：学费 “你自己给老师交吧，学好了回头也教教我。”顾明赫拿她逗趣，“我可不敢加除了女朋友其他女人的微,信” 上次的一万还没用，这次又给两万，项思霓有点犹豫，自己还是学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要不要退回去。 “谢谢啊，”陈屿看项思霓表情不对，“我这学生有点内向！”笑着和顾明赫解释。 “麻烦老师了，你贵姓啊？”顾明赫想起还没问过她。 “我叫陈屿，以后你可以叫我陈老师！” 这句话逗的顾明赫笑起来，小朋友的闺蜜真有意思，平时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不错。 “陈老师，有任何教学上的教具需要采购吗？” “暂时没有，有的话我会让你知道的。”陈屿丝毫不惧顾明赫，直视他，笑道。 “今天你俩？”陈屿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我今晚的飞机……” “走吧我送你，”陈屿转头又看项思霓，“富婆你吃饱没？咱们送完他正好去回学校。” 项思霓没想到陈屿瞬间就做了安排，又看了看顾明赫，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今天陈屿看起来像个大人一样，而自己还是个小朋友…… 顾明赫猜不到陈屿这是要干什么…… “好啊陈老师，”顾明赫顺应道，“你吃饱了吗？小朋友” 又在问自己，项思霓立刻说话：“嗯嗯饱了的，走吧。” 顾明赫起身去次卧换衣服，出来。 “你的行李呢？”陈屿见顾明赫出来，两手空空。 刘斯推着轮椅去开门，对陈屿回头，“顾总有家在那里。” “不是家，只是个房子而已。” 顾明赫拉着项思霓往门口走，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自己只有一个家。 车内，顾明赫和项思霓都坐在后排。 “你俩真拿我当司机啦？” 项思霓觉得确实不好，换做自己也会觉得一个人在前面尴尬，是自己没有站在陈屿的立场…… 动身准备去拉车门，前排又传来陈屿的声音，“那就坐稳咯！” 她居然不在意？ 开到一个复杂的路口，陈屿降下车窗，“大哥，拜托让我过一下～谢谢谢谢～” “陈老师好车技……”顾明赫握着小朋友的手，不紧不慢地轻抚。 陈屿顺利通过，朝车外点头示意，“谢谢大哥！我开我爸爸的车，怕撞！” 对方把胳膊伸出来，摆了摆手。 驾驶座车窗重新升起，“刚有人挖苦我是吧？富婆你听到没！”陈屿装作生气的样子道。 “对不起啊，他不是……”项思霓想都没想，要替顾明赫道歉。 “你不是反击说这是你爸爸的车吗？我才24岁，有那么老？”顾明赫不想听项思霓道歉，打断了她。 “你年轻有为，不代表所有人都年轻有为，别露富好吧！”陈屿本来就没在意说自己车技的事。 但是年龄，怕是项思霓会多想！ “你觉得我老吗？”顾明赫放低声音，握着项思霓的手紧了紧，没有看她。 项思霓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觉得你挺帅的。” 第40章 路上 啧啧啧，真肉麻。 陈屿握紧方向盘，行吧，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的死活。 “哪个航站楼啊？”陈屿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两个人。 “国内出发，t3” 顾明赫察觉到陈屿的目光，“陈老师，看前面。” 小朋友还坐在车上，她开车怎么敢不看路的？ “没事，你这车牌号一般人不敢撞的，我是担心你误机！”陈屿毫不在意地笑起来， “放心吧，拿上驾照之后我开了好几天了。” 什！么？ “你可真有胆儿啊，”顾明赫向一侧微微转身，贴着项思霓的耳朵，把她的头发捋到另一边，捏她的耳垂、耳骨、耳廓…… “新手上路，我们可要小心……” 陈屿感觉后排窸窸窣窣，又听不清，“非礼无视啊，我可不会看的。” “看！随便看！”顾明赫坐直身体，无可奈何的笑了。 没想到这个同学这么伶俐。 “我看小朋友耳朵上缺东西，你们买一点，我报销。” 项思霓伸手摸索着自己的耳垂，自己有个金耳钉的，是妈妈买给自己的成人礼，当时花了好多钱，是自己不敢带，怕丢。 今天他给自己的钱，怕是能买好多金耳钉了，要不这周回去找出来戴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土啊…… “我去干什么啊，又没有人给我报销。”陈屿捏着嗓音故意道。 “怎么能不给陈老师报销呢？一起报！”顾明赫越来越喜欢这个闺蜜，刚上大一，有这样的社交能力，不容小觑。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带到公司里，这也是个能给自己挣钱的。 “得嘞，一会给您靠航站楼停哈，就不进停车场了，要不您从停车场走出去，浪费体力。” 即使出租车送人也是到航站楼，明明是装殷勤，听着也很舒服。 项思霓很羡慕，她也想这样对待所有人都游刃有余。 “要不要接机服务啊？老板？”陈屿顺口说道。 “不用了，不耽误陈老师买耳饰。”顾明赫不想猜她的意图。 “不错，算你小子懂事，”陈屿声音又突然变粗，“陈老师平时很忙的！” “没有变数的话，五天后我们就能见面了，忙四天，第五天回。”顾明赫正经起来，伸出胳膊，抽出紧握的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 “今天没有来得及，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抱抱你。” “嗯……”项思霓僵直身体，感受着他温热的手展在自己腰上，刻意放松下来。她不想给他一种自己如同惊弓之鸟的错觉，虽然，也不算是错觉…… “回去早点休息，天热多喝点水。” “嗯。” “别太累，今天摸到你小腿肌肉有点紧。” “嗯。” “别中暑，不舒服要请假。” “嗯。” “别忘了记得买耳饰。” “嗯。” “别忘了交学费。” “嗯。” “嗯？”项思霓一句一句都答应的很好，最后一句有点懵。 “陈老师嘛，”顾明赫单边挑眉，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项思霓有预感他又要开始不正经了，欲开口阻止。 “……回来我检查作业。” 第41章 跟要吃了你似的 “项思霓，”陈屿看着顾明赫进去，很严肃地叫她，“这男的有点危险，你没感觉到吧？” 没有，项思霓不光没有感觉到男人危险，连陈屿为何说出这样的话都没想到…… “我很厉害的，小时候我爸开超市，都先把我抱过去看看！”陈屿脸上的严肃渐渐消失，“不过也没事，他太爱你了！” “每次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了你似的。” “没有吧……”被这么一说，项思霓似乎应该有点恐惧，但心里半分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手机又跳了消息，向你转账元。 这次没有附言。 项思霓退出支.付.宝，打开微.信。 “你这是干嘛？” “给小朋友一点零花钱。”顾明赫几乎是消息弹出，同时发过来的消息， “不要跟朋友讲了，自己留着花。” “刚开学，要买的东西多。” “不够用跟我说，不必跟家里讲。” “想你。” 项思霓手机屏幕上的消息，一句一句的跳着，她只想回最后一句。 “我也会想你的” 回到学校，陈屿感到好累。 “富婆，我不行了，开车太久，我平时只是在路上兜兜风而已……” 项思霓放下手里的洗漱用品，打算去扶起陈屿，再一同洗漱。 “你有车啊？”其他室友围过来，连同陈屿上铺的室友也探出头，“什么车啊？” “富婆家里的车，暂时用一下还要还回去的，她家里不让她开。”陈屿担心有舍友出去乱说话，也怕有心之人做什么坏事。 特别是自己上铺那位，不是个省油的灯。 项思霓把陈屿扶起来，“一起洗漱吧” “你背我……”陈屿嘴上懒洋洋的，身体慢慢坐起来。 “……明天我可哪也不去了。” 直到晚上十一点，项思霓也没有收到顾明赫的消息，虽有失落，但不影响睡觉。 既然他也很忙…… 明天可以去练琴。 “哎呀，今天还没敷面膜，”陈屿瞬间从床上坐起来，“快起来富婆，别变黑了！” 给项思霓敷好，“明天去买耳饰吗？”陈屿给自己也敷上面膜。 “不了，我打算结束就去练琴。”项思霓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真太卷了，”陈屿在项思霓身旁坐下。 陈屿的手机响了，应该是男朋友发来的消息，回复的时候脸上专注又带着笑。 这样的恋爱才是对的吧？自己进度似乎有些太快了…… 第一次恋爱没什么经验，都是被对方牵着走，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自己也习惯顾明赫的安排。 “明天有约会吗？”见陈屿那么开心，项思霓有些好奇。 “看情况吧，如果我不太累的话。”陈屿嘴上逞强，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项思霓躺下，“那我睡了。” 陈屿没回头往自己床边走去，“好。”从枕头下拿出蓝牙耳机盒打开带上，“你说吧，我在听……” 这个人还没下飞机吗？不是说就在邻市吗？ 项思霓突然反应过来， 邻市还坐什么飞机啊？ 第42章 想我了?1 项思霓脑袋里带着疑问睡去，可梦里没有答案。 高中教学楼在眼前逐渐清晰；脚下的砖块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拼成校园里的小路；周身未着寸缕，心中没有羞耻只有无尽的恐惧；夏季校服衣裤从天而降，远处的三个人瞬移至眼前，她们手上拿着自己的书包将里面的东西接二连三抖落在地…… “听说你丢书？帮你找找” 始作俑者就在眼前说话，她却不敢开口反驳。 看着自己的东西尽数散在地上，书本、练习册、错题本、琴谱……包括那支藏在夹层里的笔——是他昨天送给自己的，还没舍得用过！此时也静静地躺在地上…… 别被她们发现了！ 项思霓本走过去想拿起笔，一个清脆的巴掌在自己脸上响起来。 家常便饭而已，不疼。 钱文静的手还在半空中没来得及收回，嘴上就已经开始不饶人了，“帮你找书，你什么表情？” “对不起……”项思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胳膊上逐渐浮现青紫，那支笔……先不拿了吧。 “你再好好看看，到底丢了什么！”钱文静拽着项思霓的马尾辫，用力拖到孙星晨的面前。 “没有没有，是我记错了。”项思霓蹲下来把书本一样一样的装回书包，“我不找了，谢谢你们！” 看到项思霓的反应，孙星晨拍着曲靖丽肩膀大笑道：“你不是在厕所找到一本书？给她看看是不是她的！” 一本满是脚印的书扔在自己身上，封皮破损，里面也惨不忍睹。项思霓拿起书，看到扉页写着自己的名字，又看看身边三人的鞋，就是她们踩的。 “谢谢你曲靖丽！我去告诉老师，我已经找到了。”项思霓把书包背好，想要离开。 曲靖丽拦住她，看了一眼孙星晨，嘴角上扬，“我找到的时候，就帮你说过了，现在放学了，老师刚走。” 还能找什么借口，项思霓不想被打……每天都不想！ 猛的挣脱开曲靖丽的手，项思霓朝校门口狂奔，先跑出校门再说！ “站住！”曲靖丽在身后大喊，三人见状也跑了起来。 快到大门口碰见两个班上的男同学，来不及打招呼了，反正平时也没有交集，钱文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帮我们抓住项思霓！” 两位男生看着眼前即将过去的人，伸手，被她躲过。心中燃起胜负欲，也朝项思霓追去！ 好热，好累！项思霓出了校门也不敢放慢速度。 那个人在学校门口？ 项思霓如同发现救命稻草一般向他奔去，冲进他的怀里。 感受到顾明赫一愣，但并未闪躲，项思霓紧紧抱住这跟救命稻草，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停下来，项思霓听到孙星晨的疑问：“怎么不追了？” 项思霓没有别的办法，开口道：“谢谢你来，求求你别动！” 男人伸出双臂，拍拍项思霓背着的书包，“想我了？” 项思霓身体逐渐软下来， “想想想，别动，求你了……” 第43章 想我了?2 顾明赫在自己浴室冲澡，结束后裹着浴巾护肤，按下墙上的按键，“吴妈，装瓶凉茶” “好的，现在送上来” 从衣帽间出来，两瓶凉茶已经摆在茶几上了。 顾明赫随手装进自己包里，向电梯走去。 一楼，吴妈端着瓷盘在门口候着，“刚开回来的车去加油了，开这辆吧。” “嗯……”顾明赫伸出修长的手指从盘中拿起车钥匙，装进休闲裤的口袋。 要开车过去的话，学校门口怕是不好停啊…… “一会我下车，你把车开远点停。”顾明赫重新拿出车钥匙扔给司机。 “好的，少爷。” 车在学校门口停稳，顾明赫下车，走到树荫下。 这不都过了放学时间，难道她走了？ 昨天接过笔的时候还说会等自己，怎么今天…… “帮我们抓住项思霓！”一声尖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由于距离的原因，声音有些小，但还是被顾明赫的耳朵精准捕捉到。 往校园内看去，熟悉的身影正在狂奔。 理了理衣服，等她。 她似乎想直接扑进自己怀里？才见面几回啊，就这么急！顾明赫绷住胸前的肌肉，收紧核心…… 来吧！ 女孩没有减速，直直撞进自己怀里，这力道并不小，顾明赫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跟被恶犬追了似的。 听着女孩跟自己道谢，又恳求自己别动，看来就是后面那几个人模狗样的学生在搞鬼没错了。 顾明赫伸出手臂抱她，眼睛怒视后面那几个人，拍着她的书包逗她：“想我了？” 怀里的人小声说想，依旧请求自己别动，吓的这么狠，身子都软了…… 迟早找人打狗。 “怕什么，我不是说了会来接你吗？” “对对对，谢谢你！”女孩终于松开自己，“我们走吧。” “欺负你的人都叫什么名字，”顾明赫陪她走着，装作不经意的问。 女孩报出三个女生的名字，没说那两个男生，“我看还有两个男同学啊？”顾明赫想知道真实的情况。 “他俩只是路过，听后面喊我，凑热闹吧……” 任何一点小小的恶意，都让身边的人颤抖不止，没有决定伸出援手，就已经算是站到对方阵营了。 “路过的那两个叫啥？”顾明赫不打算放过那两个助纣为虐的人。 女孩又报出两个名字，顾明赫牢记在心。 “她们都干了什么？” “她们觉得无聊了，就拿我取乐……”项思霓撩起身上的衣服，腹部、腰部……都是青紫。 “有一次打的太狠，我肚子疼的受不了，在医院住了五天……”项思霓平淡的说出这句话，顾明赫震惊不已。 “骨折？” “不是，医生说是黄体破裂。”顾明赫又一次震惊到…… 这五个人，等着。 一路上听着女孩说着自己在学校的课余遭遇，顾明赫头一次起了杀心。 送她回去的时候安慰她，自己每天都会来的，如果不来，我会告诉你。 “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吧？”顾明赫掏出手机准备解锁， “我没有手机……”女孩有些不好意思。 顾明赫心里一沉，从背包里拿出两瓶凉茶，递给她， “没事，那明天见咯。” 第44章 这次有人救我 项思霓和陈屿在食堂吃饭，“我又做了噩梦，”说着咬下一口饼子，对上陈屿准备发问的表情，“……但这次有人救我。” “小霓历险记第二集？开始！”陈屿开玩笑道。 “醒来就记不清细节了，”这是实话。 但还有些细节是忘不掉的，比如那受了欺负恐惧的感觉…… 不想和陈屿提起了，被欺负也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 那些让自己惶惶度日的陈年旧事，最好一辈子也不提了。 “要不你今天跟我约会去吧，别练琴了。”陈屿试探性地说道，她感觉项思霓总做噩梦，不应该一个人待着。 项思霓把最后一口饼子放进嘴里，摇摇头，含糊不清道：“不，要练的！” 傍晚，项思霓已经坐在琴房两个小时了，没吃饭，也没练出什么…… 两个小时，除了复习开学考试的曲子，新奏鸣曲两行还没合下来。 顾明赫…… 他到底在干嘛？ 干脆打电话问问好了！ 项思霓拨通电话，对方马上就接了，“小朋友，等下回给你。”挂断…… 通话时长两秒钟？ 练琴！ 今天非得把这琴的踏板踩断！ 手机背过去放在谱台上，不看了，也不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琴房的门被敲响，是琴房阿姨，“快回宿舍吧，明天再练，要关门了！” “好的好的！” 项思霓慌忙的收拾东西，太晚回宿舍走那一截路，虽然不太远吧，还是有点害怕。 拿起手机看时间，又练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还算高效，项思霓有点满意今天的成果。 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项思霓不敢点开，怕看到是他的电话，自己忍不住要回过去。手机快没电了，等下还要打手电筒仔细看路，没点光的话，更害怕了…… 刚走出楼门口，陈屿？ “天呐，你终于下来了！”陈屿抱怨道：“我回宿舍没看到你，又等不到你回来，就来接你了。” “谢谢你！”项思霓带着哭腔，好委屈，陈屿约会都回来了，自己想给他打个电话连话都没说就被挂断了！ “你没练？”陈屿听出她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问道。 “前两个小时几乎没练，我静不下心。” 陈屿恍然大悟，故意说道：“男人，只会影响你练琴的进度！” “然后我生气，练到刚才……” 陈屿马上话锋一转，“男人，间接提高你练琴的效率。” 项思霓被逗笑，“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别人还说什么？” “我开了 ‘别人‘ 男朋友的车去约会，结果路上行车记录仪居然跟我说话，这多吓人！” 项思霓愣住，行车记录仪怎么说话？ “他联系不到 ‘别人‘ ，很担心哦。” 听到这句话，项思霓怒意全无，转而内疚起来，除了妈妈之外，还有人关心自己。 拿出手机，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他打来的，连忙回拨过去…… 又是瞬间接通，“小朋友？” “对不起……” “你安全吗！”这呵斥声太大，陈屿也听到了。 “安全。”项思霓有点吓到，不敢多说话。 “跟那边市局说没事，不用找了。” 项思霓隐约听到这样一句，瞬间男人的声音又清晰起来，“陈屿和你在一起吗？” “嗯，我练琴出来，她在楼下等我”项思霓赶忙说出陈屿。 “很好，以后要接电话。” “嗯……” “快回去睡吧，小朋友。” “嗯……” 挂掉电话，陈屿凑过来， “富婆，今晚路上好多警车，都在找你哎！” 第45章 担心 看着项思霓不解的神情，陈屿继续跟她说道：“他好像是怕你被什么人报复……” 项思霓回想起刚才那句市局什么？应该是他把手机拿远了再说的，自己一个学生会被什么人报复呢？ “有个叫孙什么的来着？我这个记性！真服了！” 项思霓顿了顿，“孙星晨？”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你男朋友应该是报警了，跟警察提供了好几个名字，我就听清一个。” 往事疯狂的向她大脑入侵，可她却没做好接纳的准备…… 项思霓左侧太阳穴突然疼起来，“啊我的头……” 陈屿一把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 扶着项思霓的手继续走向宿舍楼，陈屿又说道：“换做别人，我肯定觉得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但是你男朋友不像！他跟认识你好久了似的……” 认识很久了吗？项思霓也觉得，但又觉得不可能。 “可能前世见过吧，哈哈哈！”项思霓说完自己也笑起来。 “哎，停止你的玩笑，富婆！我不光隐约听到一个名字，我还听到明天你就会有保镖了。” “什么？” “你快问问他吧，这让老师知道的话，也太夸张了！” 项思霓拿出手机，“我没电了。” “大姐，你不能买个充电宝吗！”陈屿一脸无奈，“用我的打吧，别明天一下楼，这站一排人向你鞠躬问安。”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她们已经走到宿舍楼下了。 项思霓握着手机，“我不记得号码……” “那你赶紧跑起来吧！”陈屿拿回手机，推了项思霓一把。 一溜烟跑回宿舍，项思霓赶紧趴在自己床铺上充电开机、拨通电话：“喂喂？” “小朋友，有事？”顾明赫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已经睡着又被吵醒。 项思霓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陈屿告诉我了你要安排保镖过来！ 这不就把陈屿卖了吗？ 支支吾吾半天，“想你。” 陈屿坐在自己的床上翻白眼…… “嗯，还有呢？”顾明赫没有清嗓，慵懒的声线听的项思霓有些脸红…… “没了” “呵呵呵，真乖阿……”项思霓 顾明赫坐起，还想说点什么，电话却被挂断。 这个小朋友真是的…… 顾明赫笑着回过去，关机？ “陈屿，我的数据线可能坏了！”项思霓走到陈屿床边，看着陈屿又翻了一个白眼，拿出充电宝，“你先凑合用这个吧，可能充不满，估计没剩多少了。” 项思霓接过来道谢，抽出充电宝的线赶紧插上手机。 还是别打电话了，项思霓拿出手机发微信，“刚才手机没电了，后面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有回复，或许他在生自己的气。 “富婆你能不能换个手机？” “再说吧。” 项思霓不想管手机的事，她在想要不要再打过去，他似乎已经睡了？ 回忆起刚才那声“嗯，还有呢？” 身上一阵酥麻 …… 睡了睡了，不能瞎想了！ 算了算这才过去一天，这些天都见不到他， 难熬。 “保镖的事！！！”陈屿发过来消息。 哦对还有保镖！差点忘了。 项思霓翻身向外，对上陈屿的视线，“他没回我！” 陈屿今天的白眼已经翻累了，拿出手机打字， “那就晚安咯，大小姐！” 第46章 他也有秘密? 这一夜项思霓忧心忡忡，早上没等闹铃响就起来去洗漱了。 陈屿起床看见项思霓眼下的乌青，“妈呀！富婆你昨晚没睡啊！挑灯夜战呢？” “你快点啊，我可愁死了。”项思霓有气无力，靠在一旁上铺的台阶上。 “就因为他没回你？”陈屿挤好牙膏把电动牙刷放进嘴里。 项思霓压低声音，却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慌张，“不是啊，是你给我说的那个事！” “等下楼看看不就知道了，昨晚上没见你着急”，陈屿满嘴牙膏沫，不紧不慢。 “你就快点儿吧，我们下去看看。” “行吧”。 楼下，清冷的风吹着校园路上为数不多的落叶，太阳高高的挂着，热度还没传过来。陈屿搓着双臂，“怎么没人啊？” 项思霓看了看三三两两去吃饭的同学，“还好没问他！” “没问？” “那他怎么没回你消息？” “你到底发的啥？” 此刻陈屿一脑瓜子问号，不等项思霓回答，哎，用脚丫子猜也猜到两人肯定是在打情骂俏！ “你不会听错了吧？”项思霓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没有怀疑过陈屿，但眼前…… “听错不可能，顶多是没听全！”陈屿抬脚往外走着，项思霓跑过来挽她胳膊，“冷了吧？我给你暖暖……” “你还有没有听到其他的啥呀？”这几天和陈屿熟悉起来，行为习惯也有点像她了。 “一会去车里再听听咯！”陈屿一脸坏笑。 “你停哪了？” “旁边家属院。” 车内，项思霓含着吸管喝豆浆，陈屿双手并用捣鼓着行车记录仪，“这个怎么看历史记录啊？” 项思霓咬着吸管，停止吮吸，“我不懂。” “喝你的吧！”陈屿停下手上的动作，打开淘宝图片搜索，“网上有没有，问客服要个电子说明书！” “哇，你太聪明了！”项思霓拿掉豆浆想要拥抱陈屿， “别别，一会儿时间不够了。” “噢！”项思霓收回张开的手臂。 陈屿在淘宝还没有找到同款，行车记录仪又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去哪？” 项思霓吓了一跳，居然真说话了，这是啥功能？ “你女朋友来听听昨晚你跟我说了啥，她不放心你！” 陈屿顺口成章，“我可没有对你动什么心思啊，就和她一起来咯！” 顾明赫嗤笑一声，二人听的很清楚，“等我回去吧，小朋友，我们用电脑看。” “好呢。” 项思霓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杯子空了的声音也被顾明赫听到，“再去吃点东西，早上光喝这个怎么行？” “好吧……”项思霓拉开车门腿迈出去，门关上，没听到车内的对话。 “陈老师？”顾明赫懒散的发出疑问，后半句你怎么不走，没有说出来。 陈屿心里是懂的。 “走啦，你也是有秘密的，拜拜。”拉开车门出去，锁车。 项思霓把手上的豆浆递给陈屿，“你快喝点，我再买点啥吃的。” 陈屿看着项思霓的眼睛，伸手接过，欲言又止。 算了。 少知道点东西吧，尤其在对方没准备好让你知道的情况下。 第47章 他想知道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项思霓拿出来准备接听， “拜托你换个铃声吧，万一你没听到，又要错过几个电话！”陈屿也打开豆浆喝了一口。 “那个键摔坏了，调不回静音了。”项思霓毫不掩饰的说出实情，面对陈屿，她越来越坦荡。 “喂？我们打算去吃了”，项思霓把手机放在耳边说道。 一听就知道是顾明赫，陈屿步子加紧往前去，给她们留点空间。 “哦好的，拜拜。”项思霓挂断电话。 陈屿回头，“干什么？” “他让我在门口等一下，有东西给我。”项思霓对着陈屿招手。 校门口，一个戴帽子的男子提着一个袋子走过来，“项小姐，你的东西。” 男子递过东西后转身，项思霓看到他耳朵上戴着一个奇怪的蓝牙耳机。 “东西送到，招手。”男子按着耳机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项小姐，我们负责您的安全！”男子抬手指了几个方向，项思霓隐约看到几个人真的在招手。 “手机里存好了顾总电话，我的电话也在。您以后叫我小许就行。” 男子微微鞠躬致意，“我们在校园附近，不会打扰您的日常生活，您要见任何人，只要不受威胁，我们不会告诉顾总，您还是有隐私的。” 项思霓打开袋子拿出新手机，看了看，“谢谢他。” “我们受雇于顾总，也直接受命于您，往后要我们做什么，还请您不用客气。”小许话里的意思很好，可态度依旧严肃。 “好，拜拜。”项思霓抬手挥了挥，目送这个小许过了马路。 “还真的有，陈屿你没听错。” “我就说吧……”陈屿看着项思霓从口袋拿出旧手机，直接扔进垃圾桶。 “你不取卡？” “他肯定办了，”项思霓把手机递到陈屿面前，冲她微笑，“再输一次你的电话咯” 陈屿把豆浆挂在手腕，输下一串数字拨通，果然自己的手机响起来！ 拿出来一看：项思霓。 这个瞬间，陈屿第一次觉得，项思霓也不是个简单的。 “咱俩躲起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动作。”陈屿跟着项思霓猫进校园内。 不一会儿，有个耳朵上也带东西的男子从垃圾桶捡走了项思霓的旧手机。 “你不怕他知道你手机里的东西啊？”陈屿看项思霓被拿走手机还一脸镇定。 “我爸本来答应我，考上大学给我换一个手机，可他总骗我。” 陈屿没想到自己能问出这样一句。 “他想知道什么？” “我都让他知道。” 见项思霓自问自答，陈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话了，只是腾出一只手，挽着她的胳膊。两人又买了些吃的东西，才往操场走去。 顾明赫接起小许的电话：“直接扔了？” 眉头紧锁，“别看，等我回去。” 挂掉电话，顾明赫给项思霓发去消息，“小许怕你有照片没导出来，帮你把旧手机留下了” “他不会看” 项思霓刚登了微信，就收到两条消息。 “没事，以前的都不要了。” 第48章 回家 这几天军训结束项思霓都按时去练琴，偶尔收到几张顾明赫的照片，也无非是他吃饭了，睡觉了这样无关痛痒的事情。 项思霓在琴房自拍，发到朋友圈里，陈屿秒赞，评论道：果然进琴房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哈哈！ 项思霓回复哈哈哈，把手机背过去继续练琴。 透过琴房的窗户向外看，夕阳从眼前的建筑物后渐渐落下，想起和他一起在那个玫瑰庄园看到的日落，云泥之别…… 前几日和顾明赫的相处，像是一场梦，现在，是时候该醒过来了。 好些日子没和妈妈说话，明天上午军训就结束了，她想回家一趟。 不能再乱想了，练琴。妈妈借了那么多钱，不能让妈妈失望。 电话铃响，项思霓拿起来看，是顾明赫。 在自己准备冷静下来的时刻，打过来的电话，项思霓犹豫要不要接。 “喂？” “在干嘛呢？小朋友。”顾明赫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练琴。” “哦，那是我打扰了，你先练？”顾明赫试探道。 “好。”项思霓挂掉电话，真的开始练起来，今天给自己布置的任务还没完成，练完早点回去睡觉。 微信跳出消息，“是不是不开心？” 项思霓不想回复，继续把手机背过去。怪不得高中老师说不要早恋，会影响成绩。之前还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的确分心。 回到宿舍，项思霓给手机充电，明天中午结束就回家，“明天中午我回家吃饭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陈屿从自己的床上露出半个脑袋，“不啦，你自己回吧！” 原本也不是真心想叫陈屿，开口前还在担心她同意，这下正好。 次日中午，坐在公交车上，项思霓用手机查着在哪里换乘，顾明赫的电话打过来。 “还在学校？” 装什么，不是在校门口安排了人吗？ 项思霓握着他买的手机，“没有，我在回家的路上。” 话音刚落，正好响起公交车报站的声音，顾明赫听到了。 “怎么没用车？” 项思霓想起上次在车里的对话，“我怕不好和妈妈解释。” “注意安全，小朋友。” “会的。”项思霓不想多说，挂断电话。 等下就要见到妈妈了。 “你借了十几万？就为了上个破学校！”项思霓手里拿着钥匙准备开家里的门，听到父亲在里面发火，开门，进去。 “我回来啦！” 徐静看到女儿回来，眼里满是惊喜，“吃饭了没？” 项思霓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话。 项华强从沙发上起来，走向门口穿鞋，走出门外。 项思霓回到妈妈身边坐下，“妈妈，你问谁借的钱？” “你小姨借了五万，你舅舅借了十二万。”徐静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妈妈慢慢还，你不用多想了，好好上学就行。” “好，我从来都不担心的！”项思霓朝妈妈微笑，靠进妈妈怀里。 “妈给你做饭，不管你爸了。” “好，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第49章 给小姨还钱 项思霓用调羹吃了一口粥，“妈妈，钱怎么还？” “先还你小姨的，”徐静把自己的碗放在面前，“她自己存的，都借给妈了，没让你小姨夫知道。” 五万块……自己刚好有五万块。 之前妈妈给自己300，加上陈屿买口红760，点外卖那次确实花了些钱，还好没花支付宝里的钱。 拿出手机给小姨发微信“小姨你在家吗？我军训结束回家啦！” “这手机哪来的？” 徐静看到女儿用自己从没见过的手机打字。 “宿舍里两个室友吵起来，摔坏了我的手机，担心我告他们，俩人合伙给我买了一个新的。”项思霓放下手机，用早就想好的理由搪塞妈妈。 “和大家好好相处，这个也太贵了！你没人家说不用买这么好的吗？” “人家买好才给我的，我不收，她们怕我往上告。” 徐静低头吃粥，“你的手机早就该换了，充满电半天就没，之前你爸……” 项思霓见妈妈又要提不守信用的爸爸，连忙打断， “算了！没事了！” 突然的分贝提高让徐静一惊，女儿怎么了？ “我回来装点衣服就走，之前都穿的军训服……”项思霓语气温和平静，好像刚才的声音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 “我去装衣服。” 项思霓打开衣柜门，看着自己寥寥无几几件短袖。 之前顾明赫带自己买衣服的场景浮现在脑海，奢华高挑的贵宾室，柔软到能把自己陷进去的沙发，或许沙发不足以让自己沦陷，而是那个吻…… 项思霓尽数装进书包里，这才是自己的生活。 小姨发来消息，“来小姨这，小姨给你装点新鲜的黄瓜！” “妈我走了，小姨说给我装点黄瓜。”项思霓关上衣柜门冲妈妈喊道。 小姨家。 “今天休息啦？”小姨拉着项思霓坐下，明明比妈妈年纪小，笑起来却很慈祥，一年没见，小姨的皱纹…… “妈妈让我来还钱，谢谢小姨，没有你，我上不了这学。”项思霓拿出手机，“我用支付宝转可以吗？我没有手机银行，微信也不敢绑卡。” 小姨的笑脸僵住，“你妈妈哪里来的钱？不要出去借高利贷！” “不会的啦，小姨！妈妈怕你多想，这才让我来的。” “走去摘点黄瓜。” 小姨带自己走到别人家的地里，刚才还说在打临时工，累是累一点，但是体力活的钱多一些，或许小姨借给妈妈的钱，就是这样一个个摘来的…… “有没有人吃黄瓜呀？”项思霓来到地里，拿出手机拍照发到宿舍群里。 陈屿第一个回复“富婆我吃，你在院子里多摘几个。” “果然是富婆呀，家里还有院子！” “我也吃！” “+1” …… 项思霓没有解释，低头摘黄瓜，“等下你姨夫的面包车回来，把你送到学校”，身后传来小姨的声音。 想到学校门口的‘小许’，还是别了，项思霓拒绝了姨妈的好意。 今天应该是顾明赫回来的日子了，或许前面打电话就是说这个吧。 自己一下子花光了他给的所有钱，或许应该热情点…… 第50章 怎么不见我? 两只手提着八斤黄瓜，书包里又背了衣服，项思霓难得的打了车。 刺眼的阳光照在出租车的后座，绿油油的黄瓜反射出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要不要带给他尝尝看？ 蛮新鲜的。 “你要不要吃有机黄瓜？”项思霓发出消息，不等他回复，锁屏。 自己从昨天开始莫名其妙的闹脾气，不要说他会烦，自己也不能理解为何。 “好，你在哪，我去接你。” 自卑又从项思霓内心深处蔓延开来，想到自己的家庭，看着这么多黄瓜，怎么见他？ “等下去找你好吗？”，这样回去宿舍里可以再换身衣服。 “好” 项思霓在学校门口下车，费力的把黄瓜从拖出来，似乎看到他的车停在马路对面，自己现在的样子好狼狈……不敢认，慌张进去。 手机来了消息，项思霓不敢看，低头往宿舍走，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谁会喜欢像自己这么敏感的女朋友呢？ 回到宿舍，项思霓把黄瓜放在地上，自己靠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看消息。 “怎么不见我？” 换了套他买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回，“想穿你买的衣服见你”，半天才想出一个借口。 顾明赫很吃这一套，虽然看出她方才的慌张，不想拆穿。 “等你” “黄瓜都在这里啦，累死我了，我出去一下哦你们随便拿！”跟室友道别关上门，项思霓准备出校门。 “你在哪？” “马路对面，就停了一辆车。” 项思霓钻进车后排，还没坐正，感觉到身旁的人向自己贴近，温热的鼻息喷在头顶，下意识缩起脖子，看到男人冷白纤长的手指向自己靠近…… 男人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随即星星点点的吻落在额头、眼角，项思霓闭上双眼，浓密卷翘的睫毛没有规律的颤起来…… “别紧张，”男人轻抚过她鬓角的碎发，慢慢绕到她的耳后，吻她的耳垂 “项思霓，想我了吗？” 嗓子发干，想发出嗯，声带却没有震动，只是发出一道气声。顾明赫默认这是对自己疑问的肯定，扶着她的下巴，看她紧闭的双唇，眸色暗了下来，将自己的唇盖了上去…… 怀里的人渐渐绵软下来，顾明赫环着她腰的胳膊又紧了紧。 男人手掌展开，项思霓原本以为会是带的寒意的手指，此时却透过薄衫传来稍烫的温度；指尖轻挑，一根根手指从腰间顺延而上，手掌也缓慢地跟着；感受到怀里的人收紧腹部，似乎还没准备好，指尖调转方向，轻抚她的背…… “好想你” 顾明赫本是和她的唇纠缠在一起，可她没有完全接纳自己，在她呼吸的间隙，压低嗓音说出这一句。 “唔……”她想回答，又不知说什么才合时宜，他的舌尖还在自己齿下，只能模糊的发出一声。 见她回应自己，顾明赫一改之前温柔攻势，舌尖肆意横行，随着他的变化，项思霓呼吸频率也跟着快了起来。 车里空调25度，可项思霓感到周身都是焰火…… 第51章 钱不够花? 项思霓的手机跳了一条消息。 车内欲色弥漫的氛围突然被这短暂的声响打断。 项思霓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一只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机，被他察觉自己已经分心，片刻间松开。 “你爸爸没把这周生活给你？等下妈妈转给你。” 顾明赫看到这样的文字，眉头一皱，没被她察觉到又展开， “钱不够花？” 项思霓抬头看他，眼睛里情欲的迷茫在瞬间消散，透着羞涩的闪躲。 “没有，是我出门太急了。”项思霓重新低下头给妈妈回复道：“好呢。” 刚刚吻过的耳垂透着浓浓的粉色，没有带饰品，顾明赫看了看另一只正常颜色的耳垂，干净大方，空空如也。 “怎么没戴？” “什么？”项思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走之前说让自己买耳饰，是自己没去。钱也没有了，刚还给小姨。该怎么说，道出实情对方会把钱要回去吗？ 一连串的担心让项思霓没法开口。 “耳环。”顾明赫以为她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耐心提醒。 “还没买，这些天我一直在练琴。”想不出借口，项思霓选择性的说出一点实情。 “我的小朋友怎么这么乖……” 顾明赫伸出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这熟悉的温度刚才还在自己腰间，现在出现在自己脸上，项思霓抖了一下，耳朵烧起来，没有闪躲。 这一小串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莫名有种满足感，见她还是这么害羞，昨天的冷淡，似乎说得过去了。 “我们去挑挑，坐到副驾来。”顾明赫拉开车门坐到前排，项思霓连忙跟上他的动作。 “不用了，”项思霓想拒绝，声音却小下来，“我也不会挑。” “就去随便看看，我也想看看袖扣。”顾明赫拉过安全带，看了看项思霓，想起第一次为她解开安全带时她惊慌的神情，不由地笑起来。 “好吧，那先看看你的”，项思霓一脸轻松。 男人勾了勾唇，她真好骗。 “袖扣长什么样子？”项思霓目视前方，眼睛里透露出清澈。 “一个小玩意儿，不起眼。”顾明赫听到她单纯的问题，不忍仔细形容，顺嘴说道。 “哦，怪不得没见过。”她语气轻松，一开一合的双唇动作迅速，嘴角还带着自己刚才用力过后的泛红。 她似乎没那么羞涩了，望向自己的眼神也带着暖意。 走进商场，顾明赫拉着她走进一家轻奢店，风格明显，里面大多是少女中意的款式。 “这里不太贵，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项思霓走近看，标价都在千元以上，这样的价格，怎么不算贵呢？ 导购热情的走过来，“想要什么款式的，帮您拿出来试戴。” “帮我女朋友挑挑，作为考上大学的礼物。” 顾明赫轻揽着项思霓的肩膀，导购看出二人的年龄差距，由于职业素养，脸上职业的微笑丝毫不改。 “有个当季新款，很适合你女朋友。” 导购转身向后，稍后拿出一对耳钉，放在展示架上，从柜台底拿出台式镜子放在一旁，对准项思霓。 “您试试。” 项思霓在导购的帮助下戴好，对着镜子看，主石很大一颗，旁边不知是什么金属简单的线条勾勒，像一只正在飞翔的小燕子。 顾明赫看着镜子里的她，导购说的没错，很适合。 “开票。” 第52章 送你的小房子 项思霓瞪圆了双眼转过身看他，这就买好了？有点快吧！ 顾明赫拉过身旁的凳子，按着她的肩膀坐下。 “再试” 导购掩饰内心喜悦，脸上的职业微笑依旧，“好的先生。” 小跑远去，又跑回来，这次拿了三对，依次摆在项思霓面前的黑色金丝绒托盘上。 “女士您看看这三对，”导购拿起其中一对，“这是我们当季的海报款，我个人最喜欢！” 导购帮她一对对的试，项思霓一下下的偷瞄顾明赫，想观察他的态度，这些自己从没见过，无从挑选。 “开票。” 导购拿起自己推荐的海报款，“是这个吗？” “都要。” “好的先生！” 导购转过身去写着，脸上的笑意渐浓，快下班了，还能有笔提成。 “饿了吧？我们一会儿去吃饭。” “你的还没买！” 见顾明赫已经抬腿向外，项思霓忽地拉他的手，被他反手一下握在掌心。 “这里没有我能用的”，顾明赫满意她刚才的举动，眼里都是柔情。 两人在商场里走着，顾明赫一手牵着项思霓，一手提着礼袋，“你想吃什么？便宜的，贵的，都可以。” “我不想你不自在。” 项思霓目光骤缩，为自己昨天的冷淡内疚不已。 “吃你想吃的吧，我都没吃过，可以尝尝。” 顾明赫难得听到一次她这样的坦诚，将握着她的手一并抬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那个吧，看起来不错，我也没吃过。” “要不要试试我们的情侣套餐，拍照打卡发微博可以参与打折活动哦！” 听到情侣套餐，顾明赫准备同意，顿了顿问道“你会发吗？” 看到项思霓迷茫的眼神，补充道“你愿意发微博吗？” “可以啊，怎么发？” “等下您拍一下菜品，夸一下味道，带上我们店名就可以，新店开业，多谢多谢！” “好”。 这一餐吃得很愉快，项思霓没有负担，顾明赫也没有顾虑。 特别是结账时看到她微博的文字，“和他吃的情侣套餐好好吃！” 虽然没有二人肢体入镜，他内心也是欣喜的，起码间接承认了自己有男朋友。 “谢谢我的小朋友替我省钱！”顾明赫在电梯拉着她的手，“等下送你一个小房子。” “叮——”地下车库。 项思霓以为是在车里放了一个玩具，开心地跟在他后面。 等下就有惊喜啦！ “是不是积木啊？”项思霓随口猜着。 “即使是这样便宜的东西，也能讨得你的欢心吗？” “能啊，怎么不能？” 顾明赫见她脸上难掩喜悦之情，“好，下次补给你。” “那这次呢？”项思霓忽然失落，眼神闪躲。 “去看看。” 顾明赫开着车，路上她出奇的安静，低头抠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车吧。” 好像是刘斯家的小区，项思霓不敢确定，自己是有点路盲…… “刘斯在15楼，上次来过，你记得吗？”顾明赫抬头指了指上面，项思霓也随他一起抬头。 原来还真是，项思霓点点头，“嗯，记得。” 一路跟在顾明赫身后，进单元门，上电梯，到了18楼，顾明赫用指纹打开1801的防盗门。 “送你的小房子。” 第53章 室内 身后的顶光很亮，屋内漆黑一片，借助身后的光可以看到门口有大约一平米低凹，项思霓低头，抬脚迈了一小步。 “玄关，是不是？” 顾明赫跟进来，不等他回答，项思霓自问自答， “家里没有，我在书上看到过。” 身后光亮的区域呈扇形逐渐缩小，门被他关上。 心脏只是被肋骨暂时圈在身体里，此时它跳动的声音占据了自己所有听觉。 又听见顾明赫黑皮鞋鞋跟碰到一起的声响，他似乎是在脱鞋，玄关刚才摆没摆拖鞋，他怎么不开灯？ 把鞋子留在玄关，顾明赫穿着袜子踩在木地板上，右手摸到西装外套扣子，轻松解开。 笔直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走了两步，后面的人没有跟上自己。寂静幽黑的晚上，若是地板上掉根针都听的见，这么黑，她怕不怕？ 后退一步，转身面对她，抬起右手牵她的左手，手腕上蓝宝石的手表不知是借到哪里的光源，此刻只有它闪着微弱的光。 项思霓左手被牵起，轻轻随着他的步子往前摸索，伸手不见五指的周围，似乎有一颗会呼吸的星星在自己左前方指引。 没来得及脱掉鞋子，木地板上明明是两人走路，却只有项思霓一人的脚步声，细碎、谨慎，在这安静的黑夜里逐渐放的更轻。 顾明赫走到沙发边坐下，放松身体向后靠，抬头看她，确认她真的没有看见自己，原本已经泄掉的力量又被他找回，身体前倾。 项思霓的手突然被松开，听到男人坐在沙发向后靠的声音，虽直面自己，可找不到人在哪。 两只手被抓住，项思霓没来得及反应，又被一股力量拽得向前跌去， “啊！” 惊呼一声，房间开始回荡着自己的回音，男人稳稳的接住她，项思霓双腿分开跨坐在男人身上。 顾明赫松开她的手，双手去抱她的腰，右手向上抚她的背，左手展开五指将她环得更紧。 上身慢慢挨过来，微微偏头调整角度，用自己精致清晰的下颌线蹭她右侧的锁骨，刻意放慢的呼吸，每一下都对准她的颈窝喷出…… 项思霓只感觉身上好痒，从他两只手抚过的位置，好像要痒进身体里面，这个坐姿使她不舒服，不敢用力，悬空的双脚也没处使劲儿。 感受到男人的脸颊刮着自己的锁骨，还有点防备，当滚烫的鼻意不断冲着自己的肌肤，颈窝那一个点，好像要被烫出一个洞似的……她彻底软下来。 背后的温热骤地消散，一丝凉意进到身体里，解了一半的痒。 那温度继而出现在自己的双臀，项思霓感觉到他修长的五指每个关节都在均匀发力，缓慢而坚定迫使自己在他的大腿上滑动。 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她的柔软隔着少许几层布料，准确对上他那被团在一起的坚硬…… 这一下，也让两人上身紧紧贴住。 顾明赫双手如完成任务般从她臀上移走，顺着大腿停在膝窝，一个巧劲儿，她的双腿就贴着他的双腿两侧。 上身向前，仿佛二人贴的还不够紧密。 两个胳膊伸直，摸索到脚踝，为她脱下鞋子，左边这只，和右边这只。 鞋子下落，清脆的声音向四周躲了起来，直到没有丝毫声响，他低沉隐忍的嗓音响起， “亲亲我，小朋友……” 第54章 该回去了 项思霓虽已经绵软，为保证身体平衡，两只手还撑住男人的双肩，残存的一丝理智被刚才几个字彻底击垮。 稍稍躬背，想遵从男人的指示，轻微的夜盲让她不知道男人的唇在哪，低下头鼻尖轻轻撞在一起，瞬间分开，这下应该能找准了。 双手从肩膀上拿开，柔软的指尖逐渐增加落在自己面中，她找到了自己的唇。 顾明赫双手摊在沙发上，感受着女孩笨拙又热烈的技法，这一刻，是只属于他的温热湿润。 双手重新回到她身上，这次却是将她和自己分开。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带身份证了吗？” “啊？没带……”项思霓还没从刚才的氛围中抽离自己， “报一下你的身份证号！” 不明所以的报出自己的身份证号，思绪回到当前，头脑也渐渐冷静。 她想从男人身上下来。 “已经18岁了呀，小朋友，” 之前自己就说过已经在考驾照了，可能他不在意这样的细节吧…… “过两天去办过户，带上身份证。”顾明赫把她从自己腿上抱下来，“我来开灯。” 不知他从哪找出一个遥控器，打开了客厅的吊灯。 项思霓这才看到房间全貌，空间很大，屋内挑高也很高。是有些家具，装饰算不上豪华…… “买来自带的装修，你不喜欢，我们再换”，顾明赫此时正襟危坐，仿佛换了一个人。 “我也没有什么喜欢的装修，小房子在哪？” “你就身处小房子内部啊”，顾明赫笑起来，彬彬有礼，“刚不是说了过户给你吗？” 买耳钉她是觉得贵。 突然面对这间屋子，她没有概念，这得多少钱？ “是不是太小了？”顾明赫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有些不安。 “这才真的是太贵重了！”项思霓认真说道，眼神却无法从房间内部转移到他脸上。 妈妈因为自己换了一个手机就说贵重，可眼前这间房子…… 她是喜欢的，顾明赫看着她的眼神落在房间内的处处，唯独没有看自己。 她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先住着，有个地方，你平时可以带朋友来玩。” “刘斯跟你一个单元，有事找他也方便，安全我不担心。” “实在不喜欢，你卖了也行！” 项思霓听到那句卖掉也行，转过头看他。 卖掉应该足够还舅舅的钱了吧？ 顾明赫见她态度缓和，起身拉她，“走，看看你的小房子。” 布局和刘斯家不太一样，他口中的小房子，比自己家大太多了！ 自己原本住的才是小房子吧，连个钢琴都没地方放。 爸爸总是骄傲的不行，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可是本事在哪？或许在他看来拳脚落在自己和妈妈身上，就是本事！ “这间主卧的窗帘是不是颜色太深了，不要自己换，要跟我说。” 妈妈每天用力地拖地，可家里的瓷砖地也没有脚下的木地板光亮，看到男人和自己一样只是穿着袜子走在地上……爸爸进家门总是不换鞋，还抱怨妈妈没有打扫卫生！ “开荒保洁来打扫过了，很干净。” 顾明赫以为她在意地面的清洁程度。 “不是，我想我该回去了。” 第55章 给你按按 “是我冒犯到你了？” 见她脸色阴的慎人，顾明赫耐着性子询问，青春期闹点脾气很正常，他愿意哄，只是担心无从下手。 “没有没有！” 他花了这么多钱，却还要忍受自己的冷脸。 项思霓主动转身抱住他，闻着他身上似曾相识的香水味，闭上眼睛，两人站着相拥，这个瞬间，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一点。 身上开始出汗，没有风吹进来，可她有点冷，左侧太阳穴又疼起来。 那句“我不能要”被咽下，埋在他胸口说出另一句话， “我的头好疼……” “我给你按按。” 他的手很有力，四指扣在脑后，大拇指在太阳穴轻揉。 “头上有几个穴位，”顾明赫说着拉她坐在床边，“坐稳。” 项思霓的目光正正对上男人的皮带，向下又会看到他的凸起，非礼勿视，她闭上眼睛。 “晚上回宿舍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不着急回的话我多给你按按。” 今天可以不回，但是跟妈妈说了要回宿舍，陈屿也以为自己今天会回去…… “谢谢”。项思霓还没有下定决心，只是感觉他按的很舒服，先向他道谢吧…… 模棱两可的两个字，在他听来就是肯定的回答。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她的明确，她的直接。 “出汗了，等下别洗头，吹干再走。” 项思霓拉长脖颈，抬头看他，纤长的睫毛抖动，眨眨眼。刚不是让自己留下，怎么现在改口又说走？ 顾明赫顺势捧过她的脑袋，让她的下巴抵上自己的腹肌，摘下绑住她头发的橡皮圈丢在床上，手指穿过她潮湿的发根。 手指换了发力点，她吃痛皱眉， “嘶……” “忍着点，这里不太通，所以你痛。”顾明赫没有减轻自己手上的力度，嘴上安慰道。 “谢谢……” 又是这两个字，项思霓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要是回宿舍，还来不来得及…… “还要按多久啊？”项思霓不太自在的扭了扭屁股。 “按够半个小时，我等富婆一会儿付款给我”，顾明赫看着她的小动作，开玩笑逗她。 遭了，没钱给他。 项思霓摆正自己的脑袋，把眼睛瞪的圆圆的，“要不我用别的方式给你支付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吧？ “怎么支付啊？”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怕是自己想的太过分，算是明知故问了。 “随便！” 他眼角藏笑，行。 “你给我按按，等下我也给你按按咯” …… “哎呀，我大腿好酸！” 顾明赫此刻确定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或者说男女想法不同。 再或许，是她真的太小了！ “半个小时什么时候到啊？”按的位置又换了，这会儿她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肚皮，闷闷的声音显得格外俏皮。 “我马上就要憋死了！” 这句说完，项思霓有点后悔，对方为自己卖力了这么久，不能太不知好歹。 嗅着他的衣服，香水味已经很淡了，他的味道充斥的自己的鼻腔，挺好闻的。 项思霓没有挪开自己的脸，反而贪婪的嗅着，有点上瘾。 “哥哥，你好香哦……” 第56章 也给你按按 这话落在别人耳朵里，肯定得浮想联翩，但他有了前车之鉴。 “为了见你我专门洗了澡。” “哦，那我可没洗。” 项思霓声音闷闷的，自顾自地嘟囔起来。 “你不用洗，等下也别洗，明天再说。” 顾明赫刚才按了几个穴位，项思霓又出了点汗，这时候不能洗澡，也不能受风。 “我没打算洗，我都有点困了。” 困了？ 顾明赫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小朋友，这可不能让别的男人听到。 “既然你困了，等下你就睡这，衣柜里有一套家居服，我洗过的。” 项思霓偏着头，呼吸声大了起来，“你刚不是让我回学校吗？” 什么时候？ 顾明赫拍拍她的脑袋，“都可以，随你，你要回，我送你？” 怎么变成自己要回了！这是什么文字游戏？ “我没想好，你今晚住哪？” 面对她的直球出击，他喜欢。 “我当然想陪你一起的。”顾明赫没有完全掩饰内心的想法，说出一半来。 “那我们一人一间屋子吗？” 面对项思霓接二连三的问题，让顾明赫清楚的感觉到，她果然还是小朋友，今天在客厅，是自己过分心急了…… 可自己也才24岁，能忍得了什么啊？ 明明看到她的瞬间只想疯狂占夺，但游离的一丝理智又拉自己回到现实。 “你来分配，我听你的。” 半推半就，她应该能听懂吧？ “我不，分配不好你怪我怎么办？” 得，她没听懂…… 顾明赫心急无奈，“我不会怪你。” “我不信。” 好可爱，顾明赫察觉到她没有那么谨慎了，似乎她原本就应该活泼开朗的，只怪三年前那群人…… “主人不给分配，那我只能走了。” 话音未落，项思霓挣脱开他的手，“你去哪里啊？” “我没想好”，顾明赫学着她的语气。 “别走，我们一起睡吧！” 太过直白的表达，反而让人没法遐想…… “睡吧，你换衣服。” 哦，半小时这么快就到啦？ 顾明赫出去把门关上，刚才揉了半小时的脑袋，心里燥的厉害，抬手松了松领带解开一颗扣子，进到卫生间里，打开冷水随意地洗手。 项思霓换好衣服出来，正对上顾明赫卫生间里出来， “我换好衣服了，用一下洗手间。” “我还没上”，顾明赫又转身进去关上卫生间的门。 没上，那他刚才在干嘛？ 项思霓站在门口等，过了良久，有种还在住校的错觉。 “你去吧，”顾明赫出来没有看她，径直走向次卧。 “哦。” 夜里，项思霓躺在陌生的床上有点害怕，那个窗帘确实太暗了…… 她拿出手机发微信给顾明赫：窗帘真的好暗哦！ “是的”，他秒回。 “你困啦？” “是的”，又是秒回。 “可我不想睡，有点害怕。” 对方没有回复。 不会真的睡着了吧？这速度也真绝了！项思霓想起宿舍里陈屿也是能秒睡，真是羡慕死了…… 起身开门，没有开灯，靠着记忆摸索着向次卧走去，倒要看看他睡没睡着。 听到次卧的门有声响，顾明赫睁开眼睛，随手打开床头灯。 “睡不着？” “嗯……” “来这睡。” 项思霓没有犹豫爬到床上，顾明赫往里给她让出些位置，刚才他躺过的地方热热的。 倒是顾明赫挪到清凉的地方，多了分清醒。 散着头发的脑袋，带着她的身子一起朝他怀里拱着，“哥哥，你真好闻！” 原本不想动什么心思，可这夜深人静，她叫自己哥哥…… “你要干嘛？”顾明赫嗓音略哑。 “我给你按按腿，”项思霓瞬间坐起来，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也一起掀起来一些，朝被子里看去，“你的衣服看起来好舒服啊！” 她伸手去摸顾明赫的家居服，“这是什么颜色？” 按腿、衣服、颜色…… 她就是来折磨自己的吧？ “松烟蓝，”顾明赫双手解着扣子，躺着盯她，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你干什么？” “不用脱给我，你穿吧！” 这句自问自答，让顾明赫那句‘你说我干嘛’被堵在喉间…… 摸了摸袖子，项思霓继续掀开被子，她的手指节泛着粉红色，指尖也是，放在他的腿上，衬得更白，赏心悦目。 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从右腿换到左腿，又换到右腿…… “早知道是这样的水平，就不让你这么支付了。” 顾明赫闭眼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只是薄唇上下开合。 手上动作停下，刚才只顾着自己开心，没有在意他的心情。 是不是太放肆了？项思霓有点不知所措。 “那我应该怎么做？”她小声试探道。 顾明赫没有动，这下连话也没有说，让她有点怀疑自己刚才那瞬间是幻听。 一双手轻轻的，又放在他的身上…… “拿开！” 项思霓吓的收回双手，在胸前握住，不是幻听，不是幻听！ “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顾明赫坐直身体，“你想对我做任何事都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别道歉，等下可能是我要向你道歉……” 第57章 试探 翻身抓住她两个手腕，将她扣在自己身下。此时她的眼神不复方才的清澈，似懂非懂，有些闪躲…… 顾明赫低头，贴着她的耳朵呼吸，含住耳垂，耳钉和牙齿碰在一起叮当作响，舌尖也配合得不错……片刻，耳钉被他吐出， “怕不怕？” 项思霓不知道要不要说话…… “回那边去睡吧”，顾明赫放开她，恢复之前的姿势躺好。 听着男人呼吸渐渐均匀， “不怕” 她自顾自的说出两个字，音量小的可怜，回答着他刚才的问题，“我只是不知道”。 顾明赫侧身把她拉进自己怀里，鼻尖抵住她脑后的黑发， “我怕，快睡吧”，他故意给她一个台阶下。 怀里的人背对着自己发问：“你也是第一次啊？” 顾明赫藏起眼里快要溢出的笑意，“嗯……” “我不信！”项思霓飞快转过身面对他，双手握在胸前，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他，像是一个祈愿的少女。 “你要不睡，我们就试试。” “哦那下次吧……”她瞬间怂了起来，缩着脖子往他身上靠，两只手展开，不知道放哪里，干脆贴上他的胸膛。 “你真的好好闻，也不是香水的味儿，就是你的味儿，你闻到没？”项思霓双手仿佛给自己鼻子开道一般，拨开一条缝，贴着他的衣服猛吸。 “不睡是吧？” “睡了睡了，哎呀调整一下姿势嘛，我马上都睡着了，刚才就是感叹一下，你别在意。”听项思霓碎碎念了一串，顾明赫不想跟她拉扯，自己忍的实在难受。 见他没有回应自己，项思霓胆子又大起来。 摊在他胸口的两只手，颤颤巍巍解开一颗扣子，拉着衣襟向两边，露出一块皮肤。 鼻尖凑上去，没有衣服的阻挡，更好闻了，偷偷亲一下的话，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他刚才也说过，想对他做任何事都行…… 抬头，鼻尖轻滑，双唇直接印上。 “继续”，头顶上方传来他的声音，“我看你真是不想睡了！” “真的睡了！”项思霓舌头一滚，说着敷衍的话，嘴唇却飞速亲了两下。 “别折磨我了，小朋友。”顾明赫腾出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腰上，手不敢碰到她的肌肤。 “还是说，你真的愿意……” 项思霓见他似乎是要来真的了，急忙打断他， “我愿意，但还是下次吧！我是没准备好，但是我不怕！” “现在睡觉，晚安！” “我不捣乱了！” …… 短暂的沉默，顾明赫耳边环绕着她一连串的话语，极力克制自己。 “好”，把她重新拉回自己怀里，“睡吧，小朋友。” 项思霓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却是睡的出奇的好！ 入睡也快，第二天起来脑袋也很清醒。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室内，旁边的男人还在沉睡。 她起来先去洗漱，才发现卫生间里的情侣牙刷，昨天晚上没有用错吧？ 洗漱完，光着脚在客厅里转，或许冰箱里有吃的，打开，只有牛奶。 打开喝完一瓶，垃圾桶里还没有套垃圾袋，随手放在餐桌上。 顾明赫怎么还不起？她感觉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事。 蹑手蹑脚地爬回床上，幻想了一下以后结婚的样子，是不是就想像现在这样？ 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抬手想摸他的胡茬，被他察觉，缩回躺好紧闭双眼。 顾明赫几乎一夜没睡，几次想起来冲澡，又怕吵醒怀里的人，胳膊麻了也纹丝不动，直到她自己翻身…… 看到天亮，顾明赫起来走向卫生间洗漱，拿牙刷的瞬间感觉她的牙刷是湿的……自己结束后路过客厅，好像看到餐桌上放着牛奶瓶。 过去打开冰箱给自己也开了一瓶，确定刚才身边的人是在装睡。 仰脖喝尽，昨晚一夜燥的紧，也渴的厉害…… 顾明赫悠闲地走进次卧，看着项思霓抿着嘴巴，睫毛地震，突然很想逗逗她。 “不起来吃饭？等着吃我？” 第58章 你俩真快 被他发现，项思霓整个人缩起来，这话有点歧义，但是就这么起来也太没面子了…… “呦，真的等我呢！”顾明赫向她逼近，坐在床边的地毯，伸出一只手探向被子里，抓住她的脚。 好冰。 项思霓想抽出，被他抓的更紧。 “真不起？”另一只手也伸进被子。 “起了起了！”项思霓双手抓自己的脚踝，试图夺回自己的脚，被他握着，挺不好意思的…… “去换衣服吧，等下送你回学校。” 车内，俩人都穿着昨天的衣服，项思霓无所谓，顾明赫有些不太自在。 “回头往你这放点衣服，可以吗？” 项思霓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唇上，那些胡茬，是一夜之间钻出来的吗？ 听到他突然开口，连忙应道， “可以啊！本来就是你的地方。” “过两天就是你的了，等下我把门密码发到你的手机上，想改随时可以改。”顾明赫右手从方向盘上拿下，去牵她放在大腿上的左手，没有刻意，却碰到她的腿…… 项思霓脑袋转正，目视前方心里默念：想点别的……想点别的…… “刘斯怎么样了？”突然想起好久没见到男朋友的司机，她有点好奇。 “挺好的，你可以和朋友一起去找他，他有点喜欢你朋友。”顾明赫单手握方向盘，看了看后视镜，缓缓道。 “可是陈屿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个人对她很好，她们感情也很好的！”项思霓听到那句‘喜欢你朋友‘有点急。 顾明赫看着她急的纤长睫毛抖动几下，唇红齿白说了这么长一句话，而后担心不已又轻轻咬着下唇，不忍再逗她。 “那让刘斯独自流泪去吧。” “好！” 真是小朋友，这个字跟的干脆啊…… 回到宿舍，项思霓趴在床上充电，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开机，微信如流水一般跳着，都来自陈屿。 天呐，今天是开学专业考试？ 项思霓一条条的翻着，看着时间、教室、记在脑子里，手机只充了一分钟又要拔下来。 一路狂奔，上楼，教室门口等了很多人， “陈屿！”项思霓终于在人群中看到她，着急的喊她。 “你终于来了，救命！你怎么穿这个啊？” 陈屿拉着她就往女卫生间走，“你穿我的，我考完了。学号是按姓氏顺序排的，你还有时间。” 项思霓在隔间着急的换衣服，“我没带充电器，刚回宿舍才看到你的消息，还好你给我发了，没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大姐你快点吧，把你衣服给我！” 项思霓把自己的衣服顺着隔间递过去，“那我先去了。” “快去！你真急死我！” 点到自己了，项思霓进去机械地自我介绍，鞠躬，心里一直默念，一会千万别过脑子！ 千万别过脑子！！ 千万别过脑子！！！ 几乎是全凭肌肉记忆演奏结束，她不太清楚到底怎么样，那些不知道为何而触键地触键，是否对老师胃口…… “怎么样？”项思霓一出教室就对上陈屿急切的目光，“你今天是不是没时间练？” “还行吧，曲子弹了几个月了，应该没错。” “那就行，我刚唱的时候也没破音，哈哈，知足了。”陈屿拍拍她的肩膀道：“回去吧？咱俩把衣服换了。” 回到宿舍，项思霓先把手机插上，没等手机开机，陈屿已经把衣服脱下来还给她了。 “啊，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项思霓连忙转过身去，眼睛继续盯着屏幕。 “这有什么的？你不脱？”陈屿把衣服放在她床上，回到自己那边找衣服。 “我拉上帘子就换”，手上忙碌起来，帘子瞬间被拉上。 “你和男朋友出去住也这样吗？” “他昨天，关门让我换衣服……” 帘子瞬间又被拉开，陈屿只穿着内衣内裤，箭步窜到她面前，眼睛瞪的像铜铃， “你俩也太快了吧！” “啊！”项思霓脱下陈屿的礼服，也是只着片缕，双手捂着胸前，“我还没穿衣服……” 抬头看陈屿，她和自己一样。 “咱俩现在谁也别说谁了，坦诚相见，以后就是自己人。”陈屿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肩膀，一脸坏笑。 “怎么样？昨天做了什么能跟我分享的事吗？” “没有，我还没准备好……” “害！” 陈屿甩着头发走开，拿起刚才找出来的衣服，开始慢慢穿上，“白激动了。” 项思霓打开书包，看到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短袖。洗的泛白，虽然干净，但她不想再穿了。 找出一套和他一起买的新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手机这时刚好开机，她解开面部识别，顾明赫支付宝又转了元，附言：干洗衣服。 他送的这些衣服都要干洗吗？项思霓有些不舍，也太奢侈了…… 要是把钱存起来，或许后面能够还舅舅的钱了！ 室友们陆续回来，也在换衣服。项思霓拉上自己的床帘，此刻这个不到一平米的小区域，充满了她的纠结。 项思霓的上铺探出半个脑袋，将床帘掀开一条缝，“你是不是没进班级群啊？” “啊是的，要不你拉一下我，我加你。”项思霓把床帘彻底拉开，看到靠窗的上铺就在不远处站着换衣服，没有丝毫拘谨，看了自己一眼，继续穿衣。 刚进群，看到大家都在发收到，找到群公告，原来是晚上开班会，出成绩分专业老师。 “收到。” 项思霓站起来，一手搭在上铺的床单，“谢谢你啊，我叫项思霓，你叫什么？” “我叫姚颜清，哈哈，我爸姓姚，我妈姓颜，你瞅他俩给我起的这名儿……” “还怪好听的！”项思霓冲她乐，“我很喜欢你的名字。” 陈屿也凑过来，“我叫陈屿，你名字真挺好听的，颜清！” “谢谢陈屿！” “对了，你的口红还买一送一吗？今天去商场看了有点舍不得买，上大学了，我也想用点牌子的……” 项思霓笑起来，“可以啊，你下来选选吧！” 姚颜清听闻马上下床，学着之前陈屿的语气，“谢谢富婆啦！” 第59章 谁拍的照片 “别别，陈屿都是开玩笑的，我家条件特别一般”，项思霓不太习惯别人这么叫，开口解释道。 “那你家的院子……”姚颜清见她神情严肃，不像是装出来的，欲言又止。 “是我小姨带我去摘的，黄瓜正好长成了，看我住校，想让我吃点新鲜的。”项思霓说着，伸手把装着口红的礼袋打开，“你选选吧。” “不是，你代购啊？”姚颜清看到二十多支口红惊呼。 “不是，你侦探啊？”陈屿不满意姚颜清的态度。 “不是，你俩说相声啊？” 项思霓笑起来，拉过陈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床上，她知道陈屿在替自己说话，可姚颜清似乎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让两人为小事吵架。 “能不能买二送二？行吗？”姚颜清为刚才的鲁莽而抱歉，声音小了下来，“不好意思啊，上一次见这么多口红还是在美妆博主那里……” “富婆你以后可别谦虚了，”姚颜清见陈屿给自己让出位置，坐下来仔细挑。 三人没注意，身后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觉得不行，又调着焦距分别拍下三人的脸部细节，躲进陈屿上铺的帘子里…… 这一动作正巧落在靠窗上铺的人眼里，没有做声，转身向内。 姚颜清拿着四只口红，嘴角扬着就没有放下来的意思，“这个月可得计划一下了，一天就出去760哈哈哈” 项思霓收到转账，“你自己用就行，别跟其他人说，我不是为了做生意，这些都是原价买来的，我还有点舍不得。” “咱俩悄悄占点便宜得了，哈哈”，陈屿说着撞了撞姚颜清的肩膀。 “ok”，姚颜清比出一个手势。 下午。 “等下一起去开班会？”陈屿顺势做出邀请。 “好啊”，姚颜清一口答应，“现在就走吧，我刚好再去超市买点吃的。” 靠窗的上铺此时也从床上下来，先她们一步出门，没有说话，三人也没有在意。 宿舍楼下，三人成行，项思霓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有人拍你们选口红的照片。” “谁啊？”项思霓一头雾水。 “我只想提醒你，但不是多事的人。” 看着对方寥寥几句就匆匆离去的身影，项思霓有些担心。 拍照？ 是为了告老师？ 自己上的不是大学吗？ 等班会结束，回来就把口红收起来，不能放回家，妈妈肯定也会问，看来只能放那里了…… “班会结束我想回家一趟，把口红放回去。” “怕什么？谁会告状啊？真无聊！”陈屿嘴上安慰她，心里其实也在担心，到底拍的什么照片？ 人坐在教室里，却心不在焉，项思霓听到自己分好了专业老师，记下老师的琴房，明天去看看自己的专业课时间怎么排。 “项思霓同学，你留下给老师帮点忙。” 听着辅导员留自己，不会是照片的事吧…… 陈屿转头看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项思霓起身，“不知道。” 同学们陆续离开，辅导员走过来开口，“你来办公室。” 项思霓站在办公室内，扣着手指，辅导员问她：“家里是做生意的？” “不是，”项思霓回答道。 “那怎么刚开学就在宿舍里卖东西？”辅导员把手机摊在办公桌上，上面是三人的照片。 “没有，我口红多，她选一选。”项思霓心虚，音量也逐渐放小。 “家里人知道你卖口红吗？” 听到家里人三个字，瞬间慌起来，“不知道。” 握在手机的手机铃声响起，辅导员抬手一指，“你先接。” 是顾明赫。 “小朋友……” “喂，我在老师办公室。”项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先说出自己的处境 “吃饭了吗？” “没吃，老师在问事情”，项思霓眼神瞄着辅导员的方向。 “什么事？”顾明赫关心道。 “就，口红的事，等下给你回电话。”项思霓挂断电话。 顾明赫在学校门口下车，准备进校园，看到陈屿从校门出来，走上前去。 “哎呀，这么巧，我正打算去你车里用行车记录仪跟你说呢”，陈屿率先开口。 “怎么了？” 陈屿跟顾明赫说了自己已知的来龙去脉，想想又补充道：“学校有规定不能卖东西！” 是自己给的钱不够用吗？ 为什么卖掉自己送的东西？ “我知道了，你们辅导员办公室在哪？” 陈屿拦住他，“你有学生证吗？” 顾明赫仰头，夕阳落在他精致的侧脸，看着自己小朋友的闺蜜，勾了勾唇：“我的车能进。” “呵呵，可厉害死你了！”陈屿跟着他走到车边，怪不得项思霓被他搞的五迷三道的，刚才那一下，确实很帅。 找到办公室，顾明赫抬起指节分明的手，半握拳，对着半掩着的门扣了两下，推开。 “您好，老师。” 项思霓随着熟悉的声音转身，看见他进门。 “有什么事吗？”辅导员问道。 “办事路过，来看看林主任，他办公室门锁着。” 顾明赫抬腿走到办公室里的单人沙发坐下，胳膊随意搭在扶手上，撑开两只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扶着下颌线，偏头看她。“我们小朋友在这里做什么？” “啊，我……老师问点事情……”项思霓眼神闪躲，怕他知道口红被自己卖掉。 “林主任下班了，需要帮你打个电话吗？”辅导员看不惯顾明赫的姿态。 “他等下就过来，在这稍等一会儿，老师不介意吧？”顾明赫说着又翘起二郎腿，显然没有把辅导员刚才的逐客令放在眼里。 “这里在处理学生纠纷，请你……” “有人欺负你？”顾明赫放下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装作关心姿态。 “项思霓同学在宿舍内私自销售美妆用品，个别学生迫于她们团体压力，不敢明说，有照片在这！” 项思霓此时只感觉羞愧难当！ 他知道了！会怎么想自己啊…… 顾明赫起身去看办公桌上的手机，俯拍的角度，照片上有小朋友，陈屿，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 顾明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项思霓看着他眸色暗不见底，瞬间凉意四起…… “谁拍的照片？” 第60章 新规定 “为了保护学生，我不能告诉你。” 辅导员不管他脸色如何变化，“请不在这里摆架子，你是项思霓什么人？” “嗯？”顾明赫慵懒地抬起眼皮，眼神不屑，“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 辅导员气的拍桌，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学生，“项思霓回去写一千五百字的检讨，以后不准再有类似行为。” “剩余口红拿过来上交，没收！你先回去收拾，我叫保安来处理一下这个奇怪的人！” 辅导员收回桌上的手机，准备放进自己口袋。 “别急，给你们林主任打电话，催他快点。”顾明赫伸手拉住项思霓的胳膊，阻止她准备开门的意愿。 自己买的东西，辅导员说没收就没收？小朋友也不争两句，当真不把自己送的东西放在眼里吗？ “你没跟老师说东西多少钱吗？” 顾明赫揽过她的胳膊，“30支口红，每支380，这一万多的东西，你们说没收就没收？” 辅导员看着两人靠的越来越近，“你们什么关系？” “张老师，你没下班啊！”林主任推开办公室门大步走进来，看到顾明赫脸上推起官方的笑，伸出双手向前准备和他握手：“顾总啊，今天不忙？” 顾明赫侧身移动，把小朋友换到自己左手边牵着，右手礼貌性的握了下。 “见过吧？咱们学校每年璀璨青年艺术家奖学金一直都是顾总资助的。”林主任向辅导员介绍道。 “刚还觉得眼熟，这下想起来了！”辅导员见林主任突然这么客气，换了一副表情，起身准备握手。 “把拍照片的人叫过来。”顾明赫把项思霓按在刚才自己坐过的沙发上， “你们学生未经当事人允许，在宿舍这样私密性很强的环境中，拍摄他人，怎么处理？” 林主任看向辅导员，“什么照片？”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顾明赫盛气凌人，“我家小朋友穿着吊带，被拍下来，还要写检讨，学校这是什么规定！” “这是有误会吧？”林主任见顾明赫突然变脸，眼角眉梢都充斥着怒意，连忙打着圆场道：“什么照片啊？张老师？” “项思霓同学在宿舍卖东西的证据，有同学拍下来了，并不是什么私密照片。”辅导员道出实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照片给林主任看。 “哎呦喂，张老师，这你赶紧删掉，多看一眼都是我的罪过！怎么能在女生宿舍拍这样的照片，天气热穿的凉快，顾总有这样的顾虑是对的！”林主任只看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但不能惹顾明赫，此事可大可小。 “同学卖的什么呀？”林主任俯下身用十分亲切的语气询问道。 项思霓坐在沙发上扣手，“她俩说喜欢，我就让她们挑了。买一送一，我其实……” “我们其实还亏了呢，都是原价买的，没找她算账就不错了！”顾明赫冷笑一声，替项思霓说出后面的话。 “你是个好孩子，善良又大方，想在宿舍里和朋友们处好关系是不是？”林主任见她委屈的快哭出来，担心顾明赫不悦，连忙安慰她。 “拍照片的人寻衅滋事、恶意揣测诽谤他人、在宿舍内拍摄同学穿着清凉的照片，虽无意传播，但也有损当事人形象，此事影响恶劣！” 林主任走到办公桌前敲了两下，说出今天的结论，删掉辅导员手机里的照片交给顾明赫，“您家小朋友的照片都删掉了。” “还有其他女孩子被拍，人家家里人要是也找过来，你们男老师的手机里，存着女同学，在宿舍围坐床前的照片……”顾明赫脸色好看了许多，对林主任的处理还算满意。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张老师虽然年轻，但有分寸，这方面您可以随时监督！”林主任回应的滴水不漏。 “监督不敢，若是因为这件事，以后我家小朋友被穿小鞋……” “不存在的，张老师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林主任连忙接话，又看了一眼辅导员，“对吧张老师？” “对……” 顾明赫拉起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人，“那检讨？” “当然是寻衅滋事的同学来写，张老师会监督的。”林主任见二人有要离开的意思，快步走向前去开门，“今天耽误您的时间了，顾总，非常抱歉！” “无妨，她没有受欺负就行。”顾明赫向林主任抬手示意，“我们先走，不打扰了。” “我送送您……”林主任跟着出来走了几步。 “回去吧，林主任，别见外了！”顾明赫拉着她走下楼梯。 林主任转身回到办公室，把门锁上，站在窗台边看着女孩被男人拉着走到车边，坐进汽车副驾驶座，“这个女同学叫什么？” “项思霓”，辅导员回答道。 “我记住了，你也小心点。”林主任坐在刚才项思霓坐着的沙发上，抬头看着张老师。 张老师不解，“这个学生怎么……他俩什么关系？” 林主任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男女关系，向来只有一种。” “出了这个门，把嘴闭紧，你不想活别拖累我。刚进家门，你嫂子做的饭还没吃到嘴里，你以后少给系里找事！”林主任起身又看向窗外，确定汽车消失在自己视野中，转身离开。 辅导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也准备下班，林主任又推门进来。 “叫那个拍照同学马上写检讨，再拟一条新规定，不许在宿舍内未经允许拍摄他人，这事你办一下，下周一新规定就要让学生们知晓。” “十一国庆放假前，每年系里都举办小型音乐会，你想办法让项思霓同学参加，随便找理由给她弄个奖状，这件事情不要声张，你自己办妥。” 林主任丢下两句话又匆匆离开，留辅导员一个人思绪凌乱，为什么林主任这么忌惮这个顾总？ 楼下，项思霓被他拉着走出教学楼，心虚不敢抬头，没想好怎么解释，也怕他生自己的气…… “上车。” “哦。” 项思霓钻进副驾驶，准备迎接暴风雨…… 第61章 受委屈要告诉我 顾明赫拉好安全带，看向旁边，她没有要动的意思。 解开自己的，准备倾身过去帮她拉安全带，项思霓马上反应过来，自己乖乖扣好。 “饿不饿？” “还好。” “吃什么？” “都行……” 项思霓声音逐渐放轻，头也越来越低，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他心疼不已。 “抬头！”顾明赫有意吓她，她果真立刻扬起下巴。 “刚才若不是我恰巧打了电话过去，你会打给我吗？” “可能不会吧”，项思霓若有所思的说道，“老师说我什么，我听就好了。” “把你的手机给我。” 听不出顾明赫的语气，项思霓连忙掏出来递给他。 “解锁啊宝宝！”顾明赫被她气笑，“这我怎么用？” “哦哦！”项思霓拿过来面目识别后递过去。 “设置一个快捷方式，敲两下手机背面，电话就拨给我了。”顾明赫说着，手指飞速在屏幕上点着。敲了两下手机壳，递回给项思霓。 他的手机响起来。 “哇，好厉害！”项思霓没想到还这样的操作，偷偷瞄了一眼顾明赫，有点讨好的意味在里面。 “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和我说？”顾明赫单手撑在方向盘上，扬起下巴偏头看她。 脖颈被拉长，露出赏心悦目的线条，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明明是责备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尽是怜爱…… “不委屈，事是我自己做的，一点也不后悔。”项思霓抬着头，眼神坚定。 “我只是怕你生气，你送我的口红被我半价卖给同学……”这句话没说完，一改之前的坚定，低下了头。 顾明赫周身不动，只是勾了勾唇…… 他的小朋友，有意思。 “被人拍了照片也不生气？” “啊？”听到这句疑问，项思霓转头盯着他，“也没拍到啥吧？” 顾明赫伸手理她耳边的发，轻声说道：“都露肩膀了，我还没看过呢……” 项思霓见他没有生气，扯开自己的衣领，受衣服材质的影响没有露到肩膀，只是一截光滑白皙的肌肤，以及一根粉色细肩带…… “给你看！” 顾明赫方才理过碎发的手，马上如印章般盖下。 “哎！”他语气制止，薄唇却向上勾起，无可奈何的笑出了声，“你搞什么啊？” 项思霓把自己的手敷在他的手背，“嘿嘿，你不生我的气呀？” 前挡风玻璃被敲，两人一起回头，是陈屿。 拉开后座的车门，陈屿自顾自的上车，“你俩不走啊？”关上车门。 “看这个情况，是没什么事咯？没有处分？” “借了陈老师的光，没有处分。”顾明赫收回盖着肩膀的手，“一起吃饭吧！” “行，我本来也是这个意思。”陈屿自在地向后靠，“开车吧顾总！” 准备出教学楼的辅导员，看到陈屿上了那辆项思霓刚才进副驾的车，心里猜测，这是养了两个？ “到底是哪个贱人拍的照片啊！”陈屿倾着上身，靠向项思霓说话。 “导员儿没说，我也不知道。” “看那个角度是上铺拍的，应该是小朋友斜对面。”顾明赫回想着，说出点有用的信息。 “你对面的旁边的上铺？那不就是我上铺吗？”陈屿恍然大悟，“早该猜到是她，刚我回宿舍她还假惺惺的问我，‘项思霓怎么啦？‘真恶心！” 项思霓转过头看陈屿，“她为什么告我？” “哼！贱人犯贱还需要理由吗？” 项思霓一段回忆又涌上心头，“不需要了解加害者的意图，也不要试图理解，真想害你，还要什么理由？” 一段曾以为会永远记住的话，此刻被自己想起，项思霓重复了一遍，激动地猛向后转，被安全带拉住。 “陈屿，这话是你说的吗？在三年前！” “什么啊！我那时候都不认识你，应该是……” 正在开车的顾明赫眸色深了深，薄唇刚要开启又作罢，咬紧牙关听由车上的两人脑洞大开，她还是没有认出自己！ 车上铃声响起，二人马上收声。 显示屏上的“刘斯来电”格外显眼。 项思霓很怕是刘斯要说出关于陈屿的话，毕竟上午听他说刘斯很喜欢自己的朋友…… “讲！” 顾明赫脸冷的可怕，声音也带着凉意，项思霓不由的疑惑，他是突然生气的？ “顾总，事没办好，人跑了……” “车上有人。”不等刘斯讲完，顾明赫淡淡道。 “项小姐！晚上好，打扰了。” 电话挂断。 后座的陈屿大脑飞速运转，“富婆咱俩在前面那个路口下车吧，那里有个小吃我想带你尝尝，改天再叫你男朋友一起好吗？” “啊，好！”项思霓一口答应。 车子停稳，二人下车，顾明赫把电话打回去。 “他都没跟我道别。”项思霓有点不开心道。 “他烦着呢”，陈屿拍了拍项思霓的肩膀。 “刚才刘斯电话里说……” “不是，”陈屿摇头，“从你背出一段话问我是不是我讲的之后，他脸色就不太好。” “这样啊……”项思霓回想刚才，确实后面他没再讲话了。 “要么，他对你占有欲太强，听你背了一段不知道谁说的话，他在吃醋。” “要么，这话是他说的，而你不记得，他很生气。” 项思霓听着她的分析，很有道理。 “还好咱俩下车了，他接完电话的眼神，已经要刀人了！”陈屿拉过项思霓的胳膊往前走，“不过前面可没有小吃街啊，我刚胡说的。” “没事，我也听出来是你在找借口了。咱俩随便吃点回学校吧，要不一会太晚了……”项思霓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物，一个都不认识。 “我也正有此意！还好我跟你出来了，” “是啊！要是我一个人……”项思霓有点后怕。 “咱俩打车先回吧？我感觉这有点偏啊！”陈屿拿出手机叫车，“我叫个专车，安全点！” “行！咱俩一会在学校超市随便买点吃的得了！” 项思霓一边说着一边抱住陈屿，“哎我好内疚啊，从班会结束就一直等我，结果现在还没让你吃上晚饭！” “你可得了吧，我不在乎这些。”陈屿看了看手机，专车正在向她们的位置驶来。 第62章 自己扛下所有 坐在回学校的车里，陈屿低头打字，指甲在屏幕上响个不停。 声乐生就是好啊，可以做美甲！项思霓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光秃秃，的确是个小朋友。 “这都什么事儿啊！”陈屿突然冒出一句。 坐车出来，又坐车回去，确实有点尴尬。 “我也没想到今天会这样，无语死了……”项思霓说着内疚的话，掏出手机准备分散一下注意力。 “不是，是咱们宿舍群！我上铺在骂你！”陈屿手上不停，嘴里跟项思霓解释道。 “我看看！”之前习惯了进群就设置消息免打扰，此刻项思霓想知道那人为什么骂自己。 打开群聊，满屏幕尽是陈屿的输出…… 手指滑动，看到这个叫施兰兰的人。 白色对话框里密密麻麻黑色字体大多都是“勾引”、“颠倒黑白”、“无耻”…… 眼前的手机渐渐模糊，浮现出三年前看到的校园网帖子……一篇篇都在侮辱自己！ 项思霓的呼吸不再受自己支配，呼出的气远远少余吸进肺里的空气，失去意识倒在陈屿身上…… “你这是怎么啦！”陈屿看着项思霓倒下的瞬间惊讶不已，随即又慌起来，“师傅送我们去医院！” “她怎么了？有什么病史吗？去哪个医院？”一连抛出三个问题，专车司机看了看后视镜。 “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陈屿着急地去拿项思霓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施兰兰的对话框，“她不能看见别人骂她？” 司机又朝后面看了一眼，“你俩都是学生，赶紧联系她家长！我给你送就近的医院，你去挂急诊，如果不行医院会安排转院！” 陈屿退出页面，通讯录里没几个人，想到项思霓才换的手机，应该还没来得及存父母的电话，要是她醒过来，应该可以背下来吧！ 关键她现在没醒啊！ 陈屿把手机丢在后座，手机弹起又落下。 显示拨出“对我很好的哥哥”。 顾明赫正和刘斯通电话，看到小朋友的电话进来，按下保持键，先听她的。 “小朋友，怎么了？” …… 陈屿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赶紧拿起来接，听到是顾明赫的声音，“她晕倒了！我们正在去医院！”陈屿吓坏了，几乎是吼着…… “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陈屿听着顾明赫冰冷的嗓音，把手机递给司机，“我正往就近的医院开，位置在……” “好！” 陈屿隔空听到顾明赫低沉的声音，接过手机放在座位上，如果再打过来，自己一定要马上接起。 拿起自己的手机打辅导员的电话，“老师，项思霓晕倒了，我们在专车上，司机带我们去医院，今天晚上或许不能回宿舍了……” “哪个医院，发给我位置。我现在过去。”辅导员挂断电话，陈屿不解，老师怎么这么着急。 她不明白，大学生在学校，老师最担心的不是成绩，而是安全问题…… 顾明赫开的很快，几乎是和她们同时到医院门口。 停好车，看见陈屿在一辆打开后座车门的车边招手，冲过去抱起项思霓就往急诊跑。 原本弱不禁风的小朋友，此刻变得沉甸甸。 顾明赫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肾上腺素极速飙升。他不觉得累，只是小朋友因为失去意识而瘫软，他心急如焚。 泪腺也开始参与工作，分泌出液体，应该是眼眶里的位置不够，挤出去几颗…… “怎么晕倒的？”急诊的医生问道。 “她晕倒前看了看聊天记录，有人在群里骂她……骂了很多！然后……我和那个人对骂，被她看见了，她晕倒了。” 陈屿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回答着医生的问题。 顾明赫瞬间明白怎么回事，抢着跟医生说话…… “她三年前经历过校园暴力，后面的记忆有些片段性的丢失，今天可能是再次受到刺激！” 陈屿呆呆地听着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说出三年前的事情，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等下富婆醒来我一定要告诉她！ 项思霓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左手手背打着吊针。 陈屿看着顾明赫紧握吊针的管子，应该是怕液体太凉，想给她暖暖…… “我去买点吃的吧，她还没吃饭呢！”陈屿找着借口，想让他俩独处一会儿，不料自己的肚子叫了起来…… “她什么也吃不了，你去吃饭吧，辛苦你了。” 顾明赫没有抬头看自己，只是盯着项思霓打针的手，黑色瞳孔周围的白色遍布红血丝…… “那我走了，你的电话我记一下，我怕你们换地方我找不到。”陈屿想起专车司机的话，担心真的会转院。 顾明赫没有抬眼，只是报出一串数字，陈屿默默拿出手机记好，退出去关上病房的门。 快出医院的门，碰见在急诊寻找的辅导员，陈屿连忙上前，“张老师，项思霓在……” 听陈屿说完病房怎么走，拿出手机，“联系家长了吗？”辅导员准备看时间。 陈屿误以为辅导员要给项思霓父母打电话，想到病房里还有那个男人…… “她家长已经到了！”陈屿说完转身就走，“我准备去买点吃的。” 哦？家长来了，那得好好说说孩子的情感问题，跟着一个老总算什么事？ 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狭小的玻璃往里看去，顾明赫双手握着吊针软管，整张脸都写满了对爱人的疼惜…… 家长？呵呵，怕是她家长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吧！ 推门进去，站在顾明赫身旁，“怎么回事？我的学生此刻躺在这里，我真的很难受。” “谢谢，请回吧，小朋友不能受刺激。”顾明赫依旧没有抬眼，“已经下班了，还让老师费心，我很抱歉。” 听到这人突然这么客气，张老师伸手拍了拍顾明赫的肩膀，“应该的，有事请随时和学校联系。” 听到张老师在外面关上门的声音，顾明赫转头，透过玻璃看了看外面的走廊。 转而蹙眉，眸色深不见底，是自己的客气，让那些人忘了自己的身份。 还敢用脏手拍哪里？ 第63章 真的好累 病房的窗户开着，清风徐来，顾明赫摸了摸项思霓的脑袋，还好她没有出汗。 这三年，她是不是昏过去很多次，自己一无所知…… 一边的耳朵带着耳钉，另一边耳垂空荡荡的，应该还在床上…… 想到早晨的互动，她的调皮，顾明赫眉间舒展。往事暗沉不可追，从今往后，不会再让她独自承受任何不安。 顾明赫伸手探进被子，去暖她的脚。早晨她还不好意思的闪躲，此时她的脚被自己握着，没有丝毫挣扎。 在床尾坐下来，两只手在被子里握着她的两只脚，或许，给她暖的热些，再热些，她就醒过来了…… 外面的刘斯问了护士台的护士找过来，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犹豫要不要敲门。 陈屿提着袋子走过来，看到病房外刘斯的眼里也露出担心，明白了，项思霓还没有醒过来…… 刘斯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陈屿，不敢进去打扰顾总，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我们坐那边吧，里面没位置。”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陈屿走到椅子边坐下，拿出一个三明治。 “好，谢谢！还没来得及吃饭”，刘斯接过三明治道谢，撕开包装三两口吃完。 “喝水”，陈屿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本想拧开，手滑没成功，随即递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拧就好。”刘斯接过水，心里感叹，如果要是自己女朋友就好了！ 陈屿电话响，起身走了两步接起，“我朋友还没醒……她男朋友也在……还在实习期你快忙吧……我跟老师请过假了……没有其他男人！”看了一眼刘斯又走远了些。 实习期？如果正常大学毕业的话，那就是比自己还大，刘斯听着零零散散的句子，心里想，在年龄上自己还是有点优势的！ 看着陈屿挂掉电话又走回自己身边坐下，刚还说没有其他男人，嘿嘿，现在还不是坐在其他男人身边嘛？ “我先送你回学校吧？”刘斯开口道。 “请过假了，你们去忙吧，晚上我陪陪她。”陈屿没有看刘斯，淡淡道。 “顾总不会去忙了。”刘斯喝了一口水拧好瓶盖，“他今晚只会忙项小姐。” 陈屿看着他嘴角流出一滴，喝这么急干嘛？又没人和他抢。 侧颜没有顾明赫那么精致，但线条很好，喉结清晰，胡子也刮的干净，比自己男朋友帅很多…… “你还怪好看的嘞！”陈屿突然冲着刘斯微笑，没有其他表情，只是夸赞。 “谢谢，你人还怪好的嘞！”刘斯听到她这句话，一时间有点得意。 “我们要不要进去？”陈屿又看了看病房的门。 刘斯起身向前去敲门，“顾总……” “出去。” “好” 刘斯重新回到座位上，“咱还是跟这儿坐着吧，里面确实没位置了。” 陈屿看着他受挫的表情，“噗……”笑出声来。 “打把游戏？”陈屿提出邀请。 “行，你玩的谁？”刘斯掏出手机，见两人在玩同一款手游，加了好友。 “哇你这皮肤可以啊！典藏的？” “嗯，送你一个，等下。” 陈屿转头瞪园了眼，睫毛抖动两下，“大哥，这一千多哎！” “好看就行，游戏体验也好。”刘斯勾起唇角，余光瞥见她直视自己，虚荣心被满足。 “顾总给你开多少钱啊？”陈屿凑近他问道，刘斯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躲开了些，向后靠在椅背上。 “够用吧。”刻意地保持距离，她有男朋友了，刘斯在心里提醒自己。 一把游戏结束，“你怎么退了，再来啊！”刘斯看了看陈屿，“你没电啦？” “你还愿意跟我玩啊？你打的太好了……” “这有什么的，赶紧！”刘斯催促道。 陈屿点开微信，“你扫我，加个微信，我练两天跟你说，到时候好好打！” 顾明赫推门出来，正碰上刘斯扫二维码，“叮” 这小子，怎么哄着小姑娘加微信的？ “陈屿，她醒了，在找你。” “哦哦！”陈屿放起手机推门进去，“富婆你没事吧！” 项思霓一脸懵，“我没事啊，估计又突然睡着了，以前我在家里看电脑也会这样。” 顾明赫放松下来，右手一颗颗的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项思霓看着他的手顺着胸膛向下，想起昨晚落在他胸口的吻，耳根不由自主的烧起来…… “你们也觉得好奇怪吧？其实我平时入睡挺困难的。” 顾明赫的手顿了顿，看着她面若桃花，昨晚入睡确实困难。 刘斯有眼力地准备开门，“我去叫医生！” “不用，”顾明赫抬腿迈步，“我去，你们陪她聊聊天就行了。” 看着报告单上的诊断，“呼吸性碱中毒” 冷白的手指瞬间收紧，逐渐涨红。 “最好观察两天，办住院吧！” 顾明赫对上医生的视线，“不用，她以为自己睡着了，不能吓她。” 医生看了看男人刻不容缓地说出冰冷的话，担心医闹，“那你们家属带回去好好休息吧。” 病房外，顾明赫给老杜打了个电话。 “好的顾总，我明早过去诊脉。” 推开门，“走吧，没什么事，大家为了你都没吃饭，富婆请客吧？”顾明赫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温柔得像是邻家大哥哥。 “我还要回宿舍的！”项思霓撑着自己从床上下来，两只脚的脚尖寻找自己的鞋子。 顾明赫蹲下来抓住她的脚腕，耐心地替她穿好。 西裤包裹着他的臀部，肌肉饱满圆润…… “老师来过了，已经请假了。”顾明赫站起来扶她，“走吧。” 刘斯已经打开病房的门，陈屿跟在两人的后面，小声跟刘斯说：“等下我坐你的车吧？” “好。”刘斯一口答应，内心暗喜。 陈屿跟着刘斯一前一后超过他俩，先去停车场。 项思霓走的很慢，左手主动挽着顾明赫的胳膊，“我真的好累哦！” 顾明赫按耐住想搂住她的心，任由她挽着自己，步伐放慢。 不着急，以后都慢慢走。 第64章 男朋友不信 坐在车里，顾明赫问小朋友：“陈屿的电话是多少？” 项思霓拿出手机，报了一串数字。 顾明赫存好，发去一条短信，“她以为自己只是睡着了，所以什么都别告诉她。” 紧接着删掉这条短信，若无其事的打过去，“跟上我的车。” “好嘞，”陈屿活泼的嗓音响起，“刘斯，跟上顾总的车！” 刘斯纳闷，“顾总为什么给你打？” “他发短信叫我什么都不要和项思霓说。”陈屿坐在副驾不停的看车内，“你这车比你老板的好太多了吧！” 刘斯启动车子，“这才是顾总的车，顾总最近都是开公司的车。” “啊？” “可能是觉得开奥迪比较平易近人吧。”刘斯耸肩道。 他俩什么情况？ 车子启动，顾明赫漫不经心的单手开车，“你朋友不是有男朋友吗？” 项思霓手指飞快点着屏幕，“嗯。” 见她没时间和自己说话，顾明赫不再开口。 “我正在问她呢，是怎么回事。”项思霓担心他又突然生气，连忙解释。 “哦，她俩吵架了，男朋友以为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项思霓摊开手机，“等下在哪吃饭，陈屿想让我和她一起打个视频。” 觉得说的不够，项思霓又偏头冲着他，“这么晚了去哪吃饭？” “到了就知道了。” 哼，卖什么关子啊！ “这有吃饭的地方吗？”项思霓看了看周围，不像是在市中心的样子，只有马路两边的路灯亮着，没见到商铺的灯牌。 顾明赫见她谨慎的表情，“怕我把你卖了？” “卖我可以，但是不能卖陈屿！” 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看来是不怕。 车子停在一幢建筑物前，并没有饭店的影子。 “下车，看看能卖什么价。”顾明赫解开安全带跟她开玩笑。 项思霓歪着脑袋朝窗外看去，陌生的楼，黑乎乎的四周，对不了解的环境内心涌起莫名恐惧。 顾明赫拉开车门，俯下身替她解开安全带，副驾的人张开两只胳膊抱他，小声在他耳边嘟囔， “我不乖吗？” 她的发丝在自己脸颊起舞，后背是清凉的风，胸腔内却升起一团火。 “乖宝，跟哥哥去吃饭……” 陈屿已经走过来，在一旁咂舌，“啧啧啧，我真应该回宿舍睡觉。” 顾明赫领着身后的人进了一家私房菜，装修很低调，但桌子都是实木的，老板走出来跟他握手，“顾总，今天的鱼真可以，我下午才钓上来。” “行，四个人，你看着准备。”顾明赫心情不错，握着的手也有力。 “好，我去后厨吩咐一下，还是喝老白茶？”老板带路走到靠后的桌子，旁边就是茶台。 “可以，杯子都在吧？”顾明赫替小朋友拉开椅子，伺候她坐好。 老板转身去茶台后面的展示柜取出一个盒子，“替您收着呢！”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紫砂壶、四个形状不一的主人杯，依次摆开。 “万俟的茶很好，尝尝”，顾明赫跟身边的人说着。 ？ 这是什么名？陈屿偷偷跟项思霓发微信 “好像是复姓吧？没听过。”项思霓快速的打字，顾明赫没看清她发的什么，问到：“不想在这吃？” “不是”，项思霓关上锁屏。 陈屿举起手机拍项思霓，“我让她换过来坐，拍个照片，她不愿意。” 是吗？小朋友今天真乖。 菜品一道道上来，顾明赫不停给他的小朋友夹菜，自己吃的很少。 陈屿时不时拿起手机回消息，吃的也很少，桌上只有刘斯一个人大快朵颐，太晚了，他饿坏了。 “要不给你扫个充电宝吧？”刘斯看着陈屿一直在打字，夹起一块鱼放进嘴里，说道。 “你吃鱼少说话吧！”陈屿有点不开心，刘斯见状也安静了，低头吃饭。 “万俟这没有，他不差那两个子儿。”顾明赫不忍心，给刘斯一个台阶。 陈屿看着对面的体贴入微，自己却不断的和男朋友解释，无心吃饭，干脆放下筷子。 不能和项思霓讲，也就没办法让她帮自己说明情况；男朋友不相信有人突然晕倒，晚上又和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在医院的几个小时，真的这么让人怀疑吗？ 最关键的是，他不信一个小姑娘和一个总裁是正当的恋爱关系。刚上大学的女朋友和这样的人走太近，难免也会变的物质。 “要是不相信的话，就让男朋友过来吧。”桌上又换了两盘菜品，顾明赫仿佛才开胃，“一起吃点，或者等下一起喝茶。” 项思霓一听等吃完饭的不回家还要继续喝茶？ “太晚了吧……唔”，刚说了几个字就被顾明赫夹起一块什么放进嘴里。看了看陈屿，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多嘴。 “我给他发过位置的，说我在吃饭，只是他不信。”陈屿有些无奈，又重新拿起筷子。 “这里确实没什么人知道，我也是谈生意才来这，私密性好。”顾明赫少有的耐心道。 “对，我都没来过。”刘斯马上接住顾总的话。 陈屿不想再提男朋友的事，“富婆咱们今晚住哪？现在这点儿我回家还得跟我妈再解释一遍！” “你们当然是住……”刘斯开口又觉得失言，想往回找补，“……我不知道的地儿。” “不知道你说什么啊！”陈屿翻了个白眼。 “想住哪都行。”顾明赫斜靠在椅子上，朝项思霓那边歪着，稍稍侧身问她“你呢？想住哪？” 项思霓拿过自己的包翻着什么，有点泄气放在腿上，“我什么都没带……” “跟我回家吧？”项思霓第一次听他说出这句话，眼睛飞快的往陈屿那里瞄了一下。 顾明赫看着她的小动作，坐正身体，“那带你的朋友去你的小房子，可以吗？” “可以啊！”项思霓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太对，反问道：“可以吗？” “你的地方当然是你说了算了！”顾明赫起身招呼老板，“万俟！我女朋友付钱。” 老板从帘子后走出来，“茶都泡好了，怎么要走？” “我的小朋友要睡觉了，没办法。”顾明赫笑着交谈。 “这么多年，身边终于有人陪你了，这次算我的！”万俟走到项思霓身边仔细看了看她，“以后常来啊”。 第65章 那就让他过来 “我送她俩，你回。” 顾明赫没有跟老板客气，对着刘斯说道。 项思霓拉着他的手，“真的不付钱吗？” “走吧，每年在他这花不少钱呢。”顾明赫抬腿向外走，门两侧的壮汉向他鞠躬，双手递上两个纸袋，“顾总慢走。” 身后响起老板的声音，“中午烤的糕点”。 车内，陈屿摸着车门，想起刘斯说的顾总认为开奥迪平易近人，忍住了想告诉项思霓的冲动。 一直到车子启动，陈屿都没发现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从刘斯为自己打开这座大楼的门，到后来跟刘斯告别坐上顾明赫的车，男朋友已经来了，只是没找到饭店的入口，也没有问陈屿。 “你怎么跟着刘斯开呢？”陈屿坐在后座，发现前面的车牌号眼熟，十分不解。 “一会说不定还跟他一起坐电梯呢！”顾明赫脸上没什么表情，陈屿也没猜到这话什么意思。 暗中观察的人看到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心中怀疑，开车跟上。 过了几个路口，顾明赫放慢速度，故意错过一个绿灯，让刘斯先走。 “有人跟我。”顾明赫看了一眼后视镜，“一会我让刘斯掉头，你们坐他的车。” 拨通“m”的电话，“查一下这个车牌，……” 听着顾明赫报出车牌，陈屿一愣，“这是我男朋友的车。” 电话里的人听到陈屿的声音，问：“顾总，还查吗？” “辛苦，睡吧。”顾明赫挂掉电话，朝后座看了一眼，“等下绿灯亮，我在路边停。” 驶过红绿灯，顾明赫开到能停车的路边，给后面的车也留了停车的位置。 陈屿拿出手机，以为男朋友会给自己发微信问自己在哪里，却是出奇的安静。 想起之前有几次类似的情况，先是一直问自己在哪，后来又不了了之…… 陈屿瞬间感觉背后一层冷汗，轻声说：“他可能不是第一次跟踪我了！” 项思霓从副驾驶转身过来，“不会吧！你怎么知道？” 顾明赫抬手捂住项思霓的嘴，假装擦了擦，故意说：“怎么吃到脸上了？” 而后迅速放下手，“你想怎么做？” 紧紧握着手机的陈屿，低头盯着屏幕，“我没想好……” 顾明赫一脚油门，“帮你一回。” 想到今晚或许能看到些场面，打通刘斯的电话，脸上谐谑的笑着：“尊敬的刘助，今晚来咱们自己的小酒店睡觉吧。” “啊？好的顾总！”刘斯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照做。 黑色的车停在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门童开启车门，鞠躬，“晚上好，顾总！” 钥匙交给门口的人，顾明赫有意在门口顿了顿，余光瞥到那辆跟踪自己的车开过来，将左右两只胳膊搭在两个女孩的肩上，故意俯身贴近陈屿说话， “等下他要是乱来，直接给他摁到门口的喷泉里！” 从后方的视角看，亲密无比…… 项思霓被逗的合不拢嘴，露出贝齿，但不敢出声，她怕陈屿不高兴…… 走到酒店前台，里面两位工作人员站起来鞠躬，“晚上好，顾总。” “顶楼套房，最近有人住吗？” “没有，但有按时打扫，您请。” 顾明赫走的近了些，“我们一上去，就会有人过来问，你可以明说，不用保密。” “好的，顾总！” 搂着两人准备向电梯的方向走，回头道：“刘斯来了让他直接找我。” 来到顶楼，电梯门打开，项思霓拉着陈屿往外走，“房间在哪？” 顾明赫在后面放慢脚步，“这一层都是。” “哇！” 项思霓向后看了看自己的男人，这就是刚才跟刘斯在电话里说的小酒店？这人是不是对小有什么误解？ “你们看看，住哪间。” 顾明赫只身走进套房里的会议室，打开里面的电脑看了看什么，随即关掉。 出来，刘斯已经到了，手里拿着两套睡袍，没等顾明赫问，先开口道：“我怕项小姐和陈小姐穿不惯酒店的衣服。” “陈小姐或许真的穿不惯，体贴啊小子。”顾明赫有意要开他玩笑，眼神里都是玩味。 刘斯另一只手挠了挠头，“那项小姐呢？” “不一定”，顾明赫伸手，“项小姐的给我吧，你去问问陈小姐住哪间。” 刘斯跟顾明赫穿过很长的走廊，一直没看到二人的身影，“她俩人呢？”刘斯也是第一次来顶楼，不确定有多少个房间。 “去楼下泳池看看吧。” 下楼一看，果然，二人坐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 “我回去睡了。”顾明赫转身上楼，手里还拿着那件睡袍。 项思霓听见声音回头，追上他小声道：“她男朋友让她下楼。” 顾明赫的目光在她担惊受怕的脸上停留，“想我怎么样？” 项思霓偷偷往后看了一眼，弱弱的说：“要不我陪她去吧？” 嘴角迅速向两边咧开，“去呗，人家亲热，你打灯！” 项思霓抬手去捂他的嘴，顾明赫站直的腰弯下来，主动把脸凑上，在她手心落下一个吻。 根本都来不及脸红，她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 “不是啊！陈屿在哭啊！” 什么？！ 刘斯一个箭步冲上前，看着眼前的人眼圈湿润泛红，心里七上八下的，“陈小姐谁欺负你啊？尽管和我说不要客气啊！咱们都是打过一把游戏的老搭档了啊！” “啊个屁！”陈屿说着赌气的话，站起来准备走，“我下去见他就是了。” 刘斯脚下慌乱，连忙跟上，“见他？他要见面啊？那就让他上来啊！” “你能别啊了吗？”陈屿站住，定定地看着刘斯，第一次感觉这个人还挺正义的。 “没事的，他敢动手，下一秒就被摁在喷泉里。”顾明赫拍拍刘斯，“让她去吧，我们如果在场，人家也说不开。” 刘斯跟在陈屿身后，碍于身高的差距，他一直弓着腰前行，“陈小姐，你住哪间，我给你找了件干净衣服，消毒过的你放心！” …… “晚上我睡你隔壁，有什么事你给我发微信！” “谢谢你。”陈屿终于回答他，伸手接过睡袍，放在其中一间客房里。 第66章 来真的了(4改) 项思霓怀里抱着衣服，稍大的那间肯定是顾明赫睡咯，刘斯要在陈屿旁边那间……继续走着，被会议室隔断，要再往里去的话，离他们也太远了！ 不然，干脆直接说跟睡他一间！ 唉，那自己也太主动了吧…… 装个样子问问他好了，陈屿进去大房间，没看到人影。转了一圈，发现里面居然还套着一个小点的卧室，摆着一张单人床。 顾明赫走进来，身上穿着浴袍，一手擦着头发。 “你找什么？吹风机我帮你拿过来了。” 她回头，看到男人喉结上下滚动，随意地说着话，敞开的胸口还有没擦干的水滴，“放外边了，洗完我给你吹头发。” 项思霓走进浴室，空气干干的，他刚才在哪里洗的澡？ 飞快地关门，咦这门怎么锁？琢磨了半天，放弃！ 既然他都去别处洗澡了，应该不会进来的，也不知道陈屿在楼下怎么样了…… 水温很好，项思霓一边洗着，一边猜测这洗发水沐浴露能不能带走，嘿嘿，欧舒丹确实挺好用的。 穿着浴袍出来，顾明赫坐在沙发上。双腿分的很开，灯光被调成暖色，她不敢仔细看他浴袍下的双腿，深处暗影…… “给你吹头发”，顾明赫起身过来，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你昨天头疼，今天又在车上睡着，以后头发都要吹干才能睡觉。” 项思霓有些不好意思，“没事的，我自己可以……”说着起身，没站稳的身体向后靠去又马上回正，转而向前扶着梳妆台。这个角度，正巧能看到自己胸前的弧度，由于重力的原因又大了一圈…… 顾明赫胸前的浴袍被她这么一蹭，又敞开些，露出大片，肌肉线条在暖光下显的尤为明显。 “别动了，吹好就放你去睡觉。” “哦。” 项思霓不敢看镜中的彼此，这屋里光不对，勾的人心直跳。 耳边的吹风机声持续不断，项思霓僵直坐着，实在难受。 “我去看看陈屿回来没！”找到一个借口，迅速起身，看到顾明赫的胸口，伸手给他拉紧了些。 “刚好你把吹风机拿过去。” “那边没有？” 顾明赫眼里宠溺，薄唇勾起完美的弧度，“你找个借口，万一她不想说今晚的经过呢？” “也对，那我马上回来！” 看着她走出去关上了门，顾明赫重新把门打开。穿着白色浴袍的她散着头发，随着步伐，头发在她两侧轻轻荡着， “等你。” 项思霓听见他轻声说了两个字，转身朝他摆手。 回身进屋，目光停留在床中间，半眯着眼，黑眸目不转睛，摸着床上的衣服，她怎么没穿这件？ 想到两人的恋爱关系，其实也没有很久。刚刚听到自己等待，也没有明确回答。 或许她不回来了，睡袍被丢在沙发上，顾明赫抬手，门被重重地关好， 睡觉。 许久，项思霓回来，蹑手蹑脚打开门轻轻关好。脱掉拖鞋，在地毯上走到沙发边，捡起那件睡袍，借着屋内的暖光解开身上的裕袍，准备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掉，这件有点水气，睡觉不舒服…… 他没有醒？正好，那得动作快点！ 顾明赫感觉有人掀开被子，迷迷糊糊又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项思霓整个人朝他那边爬过去， “你睡着啦？”头发散下来，少许发丝滑过，停在他的脸上不动。 “躺下。”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看来他刚才真的睡着了。 “陈屿还没回来，我等了她一会，又去刘斯那，刘斯说她会回来的，他找人盯着呢……”项思霓嘴上说着，身体不断往被子里钻。 穿着浴袍还敢去见刘斯，嗯？换衣服了？ “冷不冷？” 顾明赫拉开浴袍，将人裹到自己怀里，空调这么足，她的脚好冰。 怀里的人欲拒还迎，折腾两下就没了动静，温温呼吸喷在男人胸口，鼻尖轻蹭，看来她不想睡。 从被子里把人提溜到枕头上，她呼吸已经乱了章法，柔软嫩红的双唇微张，鼻腔呼出的气太多，忙不过来，张开嘴让嗓子帮忙分担一些…… 男人俯身下来，手肘撑在两侧，他的双唇参与进她呼吸的动作，抢夺着鼻周的空气，她的喘声渐渐浓郁。 “怕不怕？” 项思霓不知他怎么忙里偷闲问出的这句话，自己想回答，可在能说话的口腔内，这一点点肌肉仿佛不够用了…… 男人双手整理她的黑发，放了一点冷空气进来了， “可以吗？” 她睁开被欲色布满的双眼，迷离的小眼神直直对上男人的目光，或许此刻，无需回答了。 …… 早已经过了理智的边缘，简直疯狂。 右手攀到他脑后，深入他的发中，将他的唇拉回到自己唇上。 带着隐忍，她锁骨下的两汪湖泊似乎被狂风袭过。继而又随着狂风，变换着方位，荡漾许久… 停下来的顾明赫吻她的眼角，然后起身去清洁自己的身体，项思霓只觉得身体好累，随着理智一点点回来，羞耻心骤然攀升。 “我抱你去，”顾明赫换了件新浴袍，以为她力气，准备帮帮她。 走到床边掀开她的被子，瞧见脸上残存着红晕，神情恍惚。 顾明赫瞬间后悔，担心是自己太过心急，躬着腰连忙道歉。 低声道：“是我不好。”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项思霓抬手捂他的眼。 起的太快，双腿突然要发力，有些绵软。 跌跌撞撞跑进浴室，抬手也有些费力。 从浴室出来，发现顾明赫依旧闭着眼睛。 或许他在照顾自己的情绪，不让他看，他竟一直闭着眼？ 一只手不慌不忙的挠了挠他修长的脖子，指节分明的手指，实在过分性感。 定睛一看，他指尖轻挠的地方，是自己刚才太过兴奋留下的痕迹。 “对不起啊，”项思霓穿起睡袍，系好，“你的脖子……” 听到穿衣的声响，应该是穿好了，顾明赫睁开眼睛看她，认真的说着， “别道歉，小朋友，我喜欢的。” 第67章 还得吃中药 飞身扑进他坐着的怀里，男人扶着她的腰拉她在自己腿上坐稳。 “真的吗？我不信！”项思霓装作要再印一个，埋进他的颈窝。 顾明赫没有避开，她感觉碰到了什么…… 怀里的人瞬间撑着自己的胸膛，远离自己，“你还来啊？” “这是我想问你的话”，顾明赫刻意探的更深…… 项思霓脚尖踩在地毯，不由自主抖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将她的双腿环在自己的腰间，“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 筋疲力尽的项思霓倒在床上，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用力掀开被子，贪婪的享受着空调的凉意……突然，哎楼下还有人呢！ “我得去看看陈屿！” 顾明赫单手搂过身边的人，在她耳边低喃：“发微信问就行了，万一她睡了呢？”见她执意要坐起，另一只手也搂了过来，“所有人都困了，只有你不困。” “好吧。”怀里的人力气不够，只能妥协…… 好在陈屿回复的很快，“明天跟你说，快睡吧！” 顾明赫抢过她的手机，随意丢在沙发上， “小朋友，睡觉！” 翌日清晨，会议室旁的餐厅里摆满了中式和法式的早餐，受过训练的团队动作很轻，在各自房间的四人都没醒。 项思霓的手机在沙发上响起，顾明赫睁开眼，走过去，陌生号码？ 替她接通。 “项同学吗？我是林主任啊，在学生系统里找到你的电话，听说你住院啦？” 顾明赫带着慵懒的嗓音响起：“是，转院了，她还没醒，我在照顾她。” “哦是顾总在，我替我们学生谢谢你，还有一位陈同学……” “也在，你放心，两天就回去。”压低声线，朝身后看了一眼，她没醒。 “自然是放心的！这些年受顾总奖学金照顾的同学家里，都是心存感恩，无一例外！”两个同学都在他那里，林主任说不担心是假，故意讲起从前，试图点点顾明赫。 这话顾明赫自然是听的懂，担心？可以理解，可对方试图在道德上把自己说的高尚。 这样的刻意评价，轮不到你来讲。 是怕自己做什么是才对吧！ 心中不悦，顾明赫转动着脖子，搂着人睡了一夜，僵硬的颈椎咔咔作响…… 决定也给他点暗示，聪明的人向来懂得聪明的人在说什么。 “给聪慧又优秀的人一些奖励，是集团向来的作风，有的人……” “什么奖励？”项思霓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的软包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别起来，头还疼吗？再睡会儿吧。”顾明赫嗓音突然温柔，没有拿来电话有意让电话那边的人听着…… “哎呦，赶紧卧床休息，今天是我冒昧了！”听到那边的懂事，顾明赫挂掉电话。 走到床边坐下，项思霓才看到刚刚顾明赫拿着的是自己的手机。 “老师问你的情况，奖励是说奖学金的事。”听见顾明赫开口就解释清楚两件事，项思霓又窝进被子里，重新闭上眼睛。 没管床上的人，替她把手机充上电，自己转身去洗漱。 洗后出来，拿起房间里的水，拧开喝了大半。这一夜，虽不似之前那么燥，但也很渴，应该是运动太久，出汗太多的原因…… 听见喝水的声音，项思霓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他，“我也想喝……” 水瓶递过去，俯身下来替她穿拖鞋，抬眼询问：“不睡了，那吃饭吧？” 洗漱好，跟在顾明赫身后朝餐厅走，路过陈屿的房间，不叫她了，或许她昨晚太累了…… 推开门，项思霓看到两米长的餐桌上几乎没有重样的食物，尤为震惊。 “谢谢老板啊！” 顾明赫惊讶地回头，一夜之间，小朋友的变化也太多了吧？ 拉过一个椅子坐下，挑了些爱吃的摆在面前的位置，拿起一个奶黄包作势要喂到顾明赫嘴里，“啊——” 顾明赫没有拒绝，张开嘴咬下，有意咬到她的手指，她难得的没有躲开。 “等下我也要咬你！”项思霓看着他吃了一口，慢慢咀嚼，收回手，把剩下的包子放在自己嘴里，“只给你吃一口。” 清晨两人的进食分外愉快，中途顾明赫接了一个电话，听他的意思，有个医生要过来？ “何！德！何！能！啊！” 刘斯推开门的瞬间就开始惊呼！ “一大早的，过年提前了是吧？” 顾明赫懒得看他，“赶紧拉椅子坐下，找点东西堵住你的嘴。” “谢谢项小姐”，刘斯隔了一个椅子坐下，“我这是沾您的光了！” 项思霓本来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杯子，问刘斯： “陈屿昨晚怎么样？” 陈屿也推开门进来，刘斯识相的安静了。 “好饿啊，你们都吃完啦？” 顾明赫起身拉项思霓，“走吧，去换衣服。” “我没衣服！”有话想问陈屿，她步子迈的不情不愿。 “洗好了，也烘干了，已经送过来了！”顾明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朝门口推去。 回去一看，衣服还真的在衣柜里挂着，“什么时候洗的？” 顾明赫拿起自己的衣服，解开浴袍，“以后衣服不用自己洗还不好吗？”，看着项思霓没有要换的意思，“要我帮你？” “不用啦老板！”项思霓也大胆起来，既然他不怕，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的！ 会客厅里坐着的老杜，抬手又看了看表。 “吃过了吗？老杜！”顾明赫搂着人进门，看到老杜因为等待而不悦的表情。 “没呢，饿着肚子干活，是打工人的宿命！” “旁边有好多好吃的！”项思霓想起刚才自己吃的一大桌子美食，抢先跟这位已经见过一面的医生说话。 “先诊脉，请坐吧项小姐。”老杜已经摆好东西，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为什么？”回头看着顾明赫，眼里都是疑惑。 顾明赫把人拉进怀里，低头跟她耐心解释：“给你抓点药调理一下，总头疼不是个事儿。” “好吧，太苦了我可不吃奥！”项思霓坐在医生对面，嘴上犟，胳膊却乖乖伸到医生面前，把手腕轻轻放在脉枕上。 “不会有凉茶苦的。” 项思霓记忆似乎又要刷新了…… 很苦的凉茶，是自己以前喝过的那瓶吗？ 第68章 岂能容前男友放肆 医生把脉的三根手指不时换着位置，左右超不过一厘米。 这换的还有啥必要吗？ 力度稍重，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脉搏跳动，哎？等下不会出现三个指甲印吧？ “换只手。” 老老实实把这只手换下，递上另外一只手，怎么不说啥话？ 搞的这么神秘！ 偷偷看了顾明赫一眼，他倒是气定神闲。 眼神回到医生的脸上，他怎么还皱眉啊？！ “要不你直说了吧，我是不是时日不多了？” 屋内回荡着项思霓的声音，医生还是不为所动。 《花季少女在考上大学后猝死》 只是两秒钟，她都已经想好头条标题了。 妈妈借舅舅的钱还没还呢！ 这要是死了，钱都白借了，妈妈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转身向着顾明赫投去求助的意味，“哥哥，他怎么……” 男人走到她身边，伸手按住项思霓的脑袋，“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你按时吃药就行！” 顾明赫上扬的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老杜惯会玩故弄玄虚这一套，还好他的小朋友天真…… 项思霓只觉得浑身酸痛，眼神向下看着自己的手腕，没注意老杜给了顾明赫一个眼神。 “你先出去，我跟医生聊聊。” 脖子上的脑袋好沉，摇摇欲坠，走到餐厅推开门。 看到陈屿还在吃早餐，要不，还是等她吃完再告诉她关于自己身体不行的噩耗吧…… 刘斯注意到来者，表情不对，原因不详，该不会是因为顾总刚才又折腾了一次？ 时间也太快了吧！ 项思霓费力的拉出陈屿身边的椅子，果然，时日不多的人，力气也不多了…… 委屈涌上心头，眼圈泛红，极力克制住泪水，刚要开口，声音也变得嘶哑。 “我……可能……快不行了……”断断续续，哽咽着说完一句。 刘斯脑袋炸开，自己猜对了？ 哎呦我！顾总也太猛了！ 陈屿嘴里的肠粉还没咽下，身体跟着脖子转动的幅度一起回身，看着她虚弱地说出自己摸不着头脑的话，含糊不清道：“你要死啦？” 话音刚落，陈屿被她抱住，哭出声来，“我现在，已经，一点力气都没了！” 嗯？ 那？ 这不是还紧紧抱着自己吗？ 刚才项思霓抬着手臂倾身过来，恍惚看到她衣领下的红痕，不好意思当着刘斯的面直接问她，但也明白了几分。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陈屿安慰道。 医生眉头紧锁，闭口不谈，还让自己出去！这明显就是不敢明说自己的病情，听说癌症都是不疼的，怪不得自己以前没有意识到！ “当然严重了！你不知道……” 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陈屿笃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听说第一次都很痛苦…… 唉，我当然不知道了！ 自己才撕下渣男的丑恶嘴脸，上哪知道去？ “那个什么，我还是先去上班了，陈小姐，如果他还来纠缠你，你给我打电话啊！”怕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刘斯准备开溜。 “我对不起我妈妈！” 又来一句？ 走了走了！ 开门正好遇上顾明赫和老杜进来，“杜爷，您怎么来啦？” “你的膝盖？”老杜看刘斯似乎已经大好，想确定一下。 “您的药，内服加外用，当然药到病除了！”刘斯想起还没给杜爷付钱，有意拍着马屁。 “那就好，项小姐，你的情况也无需担心。”老杜看到刚才还叫自己来吃早饭的开朗女孩，此时哭成个泪人，动了恻隐之心。 项小姐怎么了？刘斯不懂，不是因为顾总而流泪吗？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别骗我了！” 两人进来关上门的瞬间，项思霓嚎啕大哭。 顾明赫有意瞒她，又不忍她伤心，“按时吃药，三个月就好了，我不会让你离开……”笑意蔓延，故意压着嗓音，“这个美丽的世界的！” 这都哪跟哪儿啊？ 刘斯此时不太想离开餐厅，有什么是我这个万能的刘助不能听的？ “陈屿，昨天你没受伤吧？”顾明赫看着小朋友赖在闺蜜身上，不太美观。 还没问陈屿的事，项思霓坐直身体，胡乱擦了下脸上。 “对对，怎么样了啊？” 陈屿嘴里还有食物，准备嚼着咽下，刘斯抢先开口。 “岂能容前男友放肆？他刚伸手想对陈小姐拉拉扯扯，我就让人摁到喷泉里了！” 还真摁？项思霓没有说话，盯着陈屿，不想错过她的表情变化。 “还没分手呢，他说要还我钱。” 陈屿平静的说出这句，刘斯又跳起来，“什么啊？他还敢欠钱不还啊？” “从高三下学期开始，我每个月都给他转钱，他说在实习期，房租有点困难……” 陈屿脸上写满了难为情，这上赶着谈恋爱的女孩，怕是不太多…… “我以为我是该省的省，该花的花，没想到是都给男朋友花了……” 项思霓想起之前陈屿夸赞男朋友的话，似乎不太像是一个人做的事，小声问：“那他会还吗？” “我质问他是不是跟踪我很多次，看到他恼羞成怒的表情我就懂了，说什么舍不得碰我，他只是病态的控制欲而已。” “那他会还钱吗？”没有提钱的意思，担心陈屿不清醒，项思霓拉了拉她的衣角。 这一声询问被顾明赫听到耳朵里，呵呵，真是个小财迷。 “必须还！帮他付房租，出去约会都是我掏钱，我爸有时候都怀疑我在外面赌呢！”陈屿抬手拍着桌子，一根筷子被震的从碗上掉落。 这一清脆的响声，伴着陈屿眼眶里的泪滚下。 “老娘的初恋，这份情，真是喂了狗！” 刘斯想伸手替她拭去泪水，又没有名分，只能作罢，安慰道：“跟踪你的变态可不能爱，往小了说是不相信你，往大了说……” 抬手两根手指贴着自己的嘴，好像多言了！ 余光悄悄移到顾总那里，好像没有看自己吧？ 顾总不是也在项小姐学校门口安排了些…… 保镖！对那都是些安保人员，保护项小姐的！ 顾总跟外面那些狗男人可不一样！ 第69章 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抬手动作幅度太大，顾明赫很清楚他为什么突然收声。 好小子，吃的太饱，在这含沙射影我？ “刘斯说的对，喜欢跟踪你的人可不能爱！” 听着顾总特意强调了刚才的话，得！他听出来了，回头看了看老杜，老杜自然不知为何。 算了，刘斯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陈屿听出这话的其他意思，有些明白了，心中存疑，他俩难道一丘之貉？ “对呀对呀，哥哥他说的对。”项思霓点着头附和，全然没有刚才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大姐，你不会是睡晕了吧？这话是你哥哥说的吗？还有这话就是点他呢你听不出来吗？ 陈屿只恨自己此刻不会腹语！ 罢了，还好不会，腹语旁边的人都能听到…… “老板的早餐，比我们年夜饭还丰盛。”气氛微妙，老杜自顾自地坐下，准备填饱肚子。 公司的事情很多，顾明赫自己的事情也很多，特别是昨晚人跑了，还没有处理完…… “辛苦老杜，多吃。”顾明赫打开门，“刘斯，走了。” 项思霓以为他又莫名生气，自己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吧？ 小心翼翼上前，“那我们呢？” “请了两天假，你俩啥时候回学校都行，回头把药给你送学校。”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留下几句，刘斯跟着顾明赫离开。 陈屿不想留在这，起身准备去昨天的房间里拿包，“我去拿个东西。” “我陪你吧！” 留下老杜一个人吃早餐，嗯……能不能打包？ 项思霓也回去拿包，没什么东西，背在身上，看了看昨晚穿过的睡袍，不拿了吧。 “咱俩回去上课吧？”陈屿收拾好东西出来两人正好对上。 “我不去，都请假了，我要放松一天。”陈屿往电梯的方向走着，“想不想坐过山车？” “啊？”项思霓从来没去过游乐场，听说过山车很吓人，“我不敢。” “陪陪我吧……”电梯门关上，不知道陈屿在想什么，项思霓挽她的胳膊，笑着回应道：“好！” 走出酒店的大门，门口的人递过来车钥匙，“顾总吩咐了，让您用车。” 项思霓没反应过来，两人就这样看着车钥匙躺在那人的手上。 门口的人会错了意，“马上给您开过来，稍等。” 陈屿终于露出一点微笑，“又是给大小姐开车的一天咯！” 游乐场人不多，不怎么需要排队，项思霓每个都没有玩过，不知道先坐哪个。 “先坐三遍过山车！”陈屿拉着项思霓的胳膊步子快了起来。几乎是被拖鞋前行，昨夜的疲惫让她迈不开腿。 “你别垂头丧气的行吗？爱上渣男的人又不是你！” “不是，我是因为……”项思霓想解释，但情况不太对，咬咬牙，“走走走！” “这就对了！” 一圈过山车下来，项思霓只感觉才吃过的饭就要吐出来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坐第二次。 陈屿抓着她的手腕晃她的胳膊，“别啊，大小姐，这才刚开始哎！” “放过我吧，我在下面坐着等你，还有其他项目没玩呢！” 见她真的犯恶心，陈屿不再执意要她陪自己。 风吹过来，有些凉意，解了一半的恶心。项思霓在公园的长椅坐着，腿上放着陈屿的包和自己的书包。 早上听到她说感情喂了狗，那个瞬间真的很心疼陈屿。 明明有着很好的家境，父亲给的生活费也多，假期为了她能尽快开车上路，专门还弄了快速通道。如果不是陈屿告诉自己，她还不知道驾照能这样操作。 这样的父亲应该是爱女儿的吧，可她为什么说和爸爸不亲近？ 如果这还不算，她不知道自己和父亲平时的相处算什么。细想想，也没什么相处…… 不挨打就是好事，妈妈总这么说，自己也习以为常。 先前有一次爸爸喝醉酒回家，因为妈妈没有及时递上拖鞋，就大打出手。第二天自己早上看见妈妈嘴角的青紫，才知道昨晚没有听错。 那么疼，妈妈却担心吵醒女儿，一声都没有喊…… 项思霓想起那个在刘斯家的下午，最后帮他穿好拖鞋，他也是满意的，只是说以后别这样。 昨天在医院，他替自己穿好廉价的运动鞋，没有丝毫的嫌弃和犹豫，那动作适合男人来做吗？ 今天早上也是，回想起他温柔的手，不由地摸了摸脚踝，骨头这么明显，也不知道硌到他没有。 刚认识陈屿的时候只有不停的羡慕，现在对比了顾明赫，看到她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而不停坐过山车，实实在在心疼起这个被跟踪监视的好朋友…… 等一下，顾明赫不是也在学校门口安排了人吗？ 拿出手机，要不要打个电话试探一下，或许自己多想了，之前那阵子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安全才派来的保镖。 可自己能有什么安全问题？ 打！ 电话拨通却没有被对方接起，项思霓有些丧气，进展太快，或许就没有珍惜。上午离开的时候好像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样子，要走了，也没有牵起自己的手…… 还有学校门口的那些人，到底算不算是…… “大小姐，你想啥呢？”陈屿气冲冲的走过来，“喊了你半天，也不过来。” 项思霓这才抬头，发觉脖子有点酸，是自己想事情太久，太投入了…… “跳楼机你能玩吧？”陈屿在她身边坐下来，“你这是怎么了？” “你说顾明赫算不算也是在监视我？” 陈屿这才长舒一口气，“你终于反应过来啦！” “那我现在跟他分手！”想起昨夜种种，刚才电话没有又接通，项思霓眼圈泛红，心里着实委屈。 陈屿连忙按下她准备拿手机的手！ “哎！这是干嘛，你问问不就行了吗？昨天我没想好，不也是他开车到酒店，我男朋友绷不住了才把事情都说开的吗？” 电话突然响起来，是他打来的，陈屿用肩膀轻撞她的肩膀，“打来了，你问吧！” “喂？” “小朋友，校门口的保镖撤走了。” 第70章 实现小时候的梦想 这么快，怎么，他听到自己的心声了？ “……之前我太心急，考虑不周到，站在你的立场看，像是被监视。” 听到顾明赫说监视，项思霓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陈屿。 “怎么啦？”陈屿做着口型没有出声。 “他说，学校门口的人已经撤了，怕我觉得他监视我。” 陈屿翻了个白眼，皱眉摇头摆手，原本只想做口型，但是又被气的带出点声音来：“我真无语了大小姐你别这么快说出来！” 顾明赫在电话那边听到，“你们玩的好吗？”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游乐园。” 他不知道。 只是想着都请假了两人不会再回学校了。 “好好玩吧，小朋友。” 陈屿拿起自己的包向旁边走了两步，见她挂断电话，“要不是现在是和平年代，我一定认为你是特务！” 项思霓哭笑不得，确实不能怪她，是自己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快走，我们去跳楼机看看要不要排队！” 陈屿没有甩开她挽过来的手，“那你陪我玩两遍！”看到项思霓不难受了，人家男朋友把人也撤了，这下该没有理由不放开玩了吧？！ “哦哦！”项思霓胡乱答应着，没什么借口，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跳楼机上升的时间有几分钟，陈屿坐着兴奋不已，项思霓却备受煎熬。这不会坏了吧？如果在半空中坏了，人怎么办？ 旁边的游客都很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似乎大家都是一个人来的，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想要下去，又不可能，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同意陈屿玩两次的要求，一遍都受不了，而况等下还要再来…… 升的越来越高，似乎是心理作用，吹到脸上的风也变得更凉。 妈妈说过一次，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来玩一次，她说过她早就不想活了，只是为了自己多留在这世间几年。 机器开始说话，倒计时三秒钟！ “三……” 并没有二，也没有一。 机器开始骤降，项思霓只觉得被无尽的力量绑着下坠，速度很快，让她无法睁眼。闭眼前，周围的景色都是条状的马赛克…… 没了？ 什么感觉都没有，项思霓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手，看了看，是陈屿。 “你没事吧？是不是没那么可怕？”陈屿一身轻松，脸上的表情又很认真。 “我没事，一点也不可怕！”项思霓坚定了要带妈妈尝试一次的决心。 “啊？”陈屿发出疑问。 “真的，等下还可以来一次！” 见她面色依旧红润，可神情不复刚才的紧张，陈屿明白她这是第一次玩。 之前的害怕，都是因为未知，被她自己吓的。 等待工作人员过来解开安全装置，陈屿又拉她的手，“等下我们再玩一次，就去玩你想玩的！” “好！”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两人没有规划好路线，走的路大半都在重复。 中午两人饿了，在游乐园中心的快餐厅吃汉堡套餐，陈屿不断吐槽这汉堡的肉饼炸的太差了，面饼也太干了！ 项思霓没太吃过，只觉得好新鲜，小时候奢望的事情，今天一下次做了两件。还是跟自己新交的好朋友，过去一直没什么朋友，今天真的很幸福，人生值得。 吃干净套餐里所有的食物，又喝干净可乐，项思霓只觉得好撑！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屿玩手机的手有些停顿，是三年前的校园暴力？她不是受刺激都晕倒了，这要是自己说出来…… 陈屿跟游戏里的人说，“抱歉啊！我得下了！”她要做好准备扶项思霓，上次恰好晕倒到自己身上，这次她可是在自己对面。 “别别别！”项思霓有些羞耻，没想到陈屿严肃起来是这样的。又不是说什么机密，陈屿太看重自己了…… “没事你说，我已经下了。”陈屿把手机放在包里拉好拉链，双手在桌子下面等待，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项思霓低下头，刚明明鼓起勇气的，到真要张嘴的时候又觉得嘴皮子重。 “其实我家庭条件不太好……”深吸一口气说完这句藏在心里最自卑的话。头都轻松了，转转脖子，自卑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 不怕陈屿会嘲笑自己，她应该是那个值得自己说出秘密的人。 “哦，”陈屿的表情僵在脸上，都做好抱你去医院的准备了，结果你在这闹呢？ 项思霓有点尴尬，看着陈屿的脸，她到底懂不懂自己什么意思啊？在有钱人看来，没钱不算是事儿吗！ 回应太平淡，想补充两句。陈屿想起顾明赫的短信以及跟医生说的话，片段性的记忆丢失，她应该是把自己被人欺负的事情忘了。太过痛苦，所以选择从脑子里删除…… “没事啊，我家也一般，爸爸妈妈开超市的。”陈屿打算安慰项思霓，早就看出来她家可能条件不好，当初进学校的穿着，很干净，可也很旧。 这样的安慰实在无法安慰到项思霓，可她没打算被安慰，只想拿出压在自己心里的石头。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超市，能有吃不完的零食。” 项思霓靠在后面，看到陈屿坦诚的表情，自己也跟她坦白童年的幼稚想法。 “你想怎么吃？”陈屿把手从桌下拿出来，握拳左手叠着右手，垫在下巴问项思霓。 “大吃特吃啊！装满两个最大的袋子，拿回家慢慢吃！”项思霓说着笑起来，她没有看错，眼前的人真的不会嘲笑自己！ 疯玩的时间过的很快，下午快闭园了，两人还没尽兴。 “时间要是能暂停就好了！”项思霓拖着疲惫的双腿往大门口走，陈屿也累了，跟在她后面。 这一天的开心，让两人距离又近了些。陈屿决定不再想男人的事，项思霓也坚定了好好生活的心。 路上，项思霓不想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 陈屿把车开到自己家的超市门口， “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请你实现小时候的梦想！” 第71章 现在可以任性一点了 “啊？！”项思霓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外面，真的有个超市。 情绪来的很凶，眼眶用力承受着不断涌出的泪水，“你……” 陈屿吓了一跳，“大小姐！你不是要哭吧！” 担心自己真的哭出来，项思霓左手解开安全带右手开车门，一气呵成站到外面。掀起自己的衣角悄悄擦干眼泪，仔细看了看，这不是个连锁超市吗？ 陈屿果然还是太谦虚了，都加盟这样的超市，还说自己家境一般。 陈屿紧接着出来，锁车。拉着项思霓往里走，“快点，一会收银员就下班了！” 两人推着两个购物车，在超市里横冲直撞。跑过粮油区不看，走过零食区随意地抬手把包装袋丢进购物车，“饮料你喝不喝？” “拿！” 陈屿铁了心要让项思霓快乐。反正没有她昨天自己也没法住那么贵的酒店，还吃了好吃的私房菜，虽然没喝上老白茶，听顾明赫说老板的茶不错，他都说不错，那应该是真不错！ 项思霓推着的车满了，陈屿把自己这辆空的换到她手上，“继续！” 项思霓有些飘飘然，把刚才走过的地方又扫荡了一遍。 “滴、滴、滴……”浓密的睫毛下一双黑瞳直勾勾地看着数字一点点变大，她的心也一点点虚了…… 刚才拿的时候只顾着开心没在意，两车东西全部结算的话得多少钱？这么多零食得吃到什么时候？ “是不是太破费了？”拿的太多，项思霓有些后悔刚才的放肆。 “没事，钱还是花到自己家里！”陈屿拿出手机扫码，拿着袋子把零食一个个装进去。 “你自己家的店还要付钱啊？”项思霓不太理解有钱人的行为，这又是何必呢？ “要不然账对不上，很麻烦的。”陈屿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问我爸要钱可以，但账对不上就是在给他嫌麻烦！他会生气。” 原来如此。 东西塞进后备箱，陈屿问项思霓：“放哪里呢？你回家吗？” 中午的确跟陈屿坦白自己家境不好，可还没有准备让她真的见到自己六十平米的小家。妈妈也不会同意自己收下一后备箱的零食，对于她来说，太多了，也太贵了。 “你记得刘斯家的路吗？” 陈屿有些惊讶，之前顾明赫说的有可能在电梯碰到，“什么意思啊？你俩……” “我跟刘斯可没有任何……不良关系！”项思霓担心陈屿多想，自己刚才那句话确实引人误会。 “一言难尽，是一个单元，但不在同一楼层。”说出后半句，项思霓又看了一眼陈屿，确定她没有误会自己是随便的女人。 “哦哦，昨天第一次和他打游戏，刘斯直接送我一个一千多的皮肤，我以为他给你买了个房子呢！” 听到陈屿说买房子，项思霓刚喝到嘴里的一大口饮料都喷了出来，慌张拧好盖子。在书包里翻着找纸巾，陈屿打开副驾前的储物盒，里面果然有。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看刘斯还挺大方的，乱猜的。”陈屿从她手里抢过纸巾，擦着前挡风玻璃。 “别别，都是我吐出来的，好脏啊！”项思霓惊讶于陈屿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 小时候自己坐长途车，早上滴水未进，就是怕晕车。可不小心还是吐了，妈妈给自己收拾，爸爸的鞋子被沾到，嫌弃了一路。 “这有什么，纸巾擦，我手碰不到的。”陈屿擦完，把潮湿褶皱的纸巾团还给项思霓，“下车丢到垃圾桶就好啦！” 被这充满善意的细节打动，项思霓坦然道：“我好爱你啊！” “别爱我，没结果！”陈屿转头哈哈大笑，不知道项思霓想什么呢，只是帮她擦了擦，她也太容易感动了。 这可不行，回头别被男人骗了！ 昨天她和顾明赫的进展很快，有点替她担心，女孩子不能保护自己的话，受伤的又不会是别人…… “你和你男朋友昨晚还好吗？他鲁莽吗？” 项思霓刚准备喝这口饮料，又放下来，这要是进了嘴里，又得喷！ “他，”不知如何开口，但也实在想告诉她自己并不后悔，“他……挺温柔的。” “疼吗？” 那些片段一幕幕浮现，“刚开始疼，后来久了就……还好吧。” 陈屿启动车子，“那就行，我回头有不懂的问你哦！” 终于把饮料喝到了，项思霓不想说话，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懂，都是被顾明赫引导而已…… 门口，项思霓拿出手机翻看记录，她不记得密码是什么，陈屿把东西放在脚边，没有催她。 项思霓的手有些抖，输入密码，门锁“滴”，响了。 “开门呀。”陈屿小声提醒她，见她没反应，伸手帮她握着门把手，向下压，打开了门。 没看见拖鞋，两人光着脚在客厅走，陈屿摸索着打开灯，“你家的装修也太现代了，刚装的吧？” “不是，刚买的。”项思霓回答道，准备跟陈屿说出实情，装富婆真的很累。 陈屿回头看了她一眼，察觉到项思霓的欲言又止，不确定她接下来说的话是不是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 “现在你可以任性一点了，你真的有个好男朋友。” 她知道了？项思霓想问她，可突如其来的自尊心作祟，使她张不开嘴。 电话响起，她接起来，是顾明赫。 “好想见你，小朋友。” 项思霓示意陈屿坐在沙发，“我和陈屿在一起呢。” “乖宝，还在酒店吗？” 听出顾明赫在开车，担心他往酒店的方向开，“没有……” “在小房子？” 项思霓扭捏起来，心里复杂，他说过自己可以带朋友来，但是今天没有事先跟他说，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可是不说，他一会来了也能看到…… “嗯……”项思霓声音放小，人也缩了起来。 陈屿见状，起身，假意参观着屋内，准备离开她的视线，向次卧走去。 中午还在游乐场玩，怎么现在不开心？ 顾明赫猜不透她的心。 “小朋友，不想见我吗？” 第72章 自尊心作祟 “不是不是！”项思霓声音大了些，惹的陈屿回头看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去了，你们玩。”顾明赫挂掉电话，累了一天，饭都没吃，不想吃闭门羹。 早上他因为要去忙没跟自己道别，自己不满意。但又没告诉他，他不知情。中午他也通了电话，自己并没有生气。 他现在忙完了说想见面，自己却是这个态度，觉得自己有点过分，项思霓把电话回过去。 “哥哥，我去找你好吗？” 车内，顾明赫因为她刚才的支支吾吾，火气未消。这声哥哥，叫的他更燥，刚刚那团火在胸腔四处乱撞…… “大晚上的，别瞎叫……”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解开一个扣子松了松领带，“你们玩吧。” 电话又被挂断。 项思霓向陈屿求助，“男朋友生气怎么哄啊？” “不知道，我只谈过一次，他从来不生气。”陈屿进到主卧，打开衣柜想选件睡衣，“他不爱我，根本就不会因为我做了什么而生气，好像只在乎钱……” 陈屿有些低落，初恋难忘，即使自己知道真相…… 项思霓感到没那么紧迫了，他就算生气，总是爱的吧…… “你衣服这么多？”陈屿在主卧欣喜若狂，“回头我能穿你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项思霓走进主卧，往衣柜里看去。 挂衣区连衣裙满满当当的，叠衣区也都是叠好的短袖睡衣家居服…… 只是过了一天，衣柜被他填满。 “这不是我买的，”嘴上不小心说出心声，明明上午要走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忙，“他什么时候买的？” 陈屿拿出一套家居服准备换上，走到床边自顾自的脱衣服，“他可真好，有没有像他这样的给我也介绍一个！” 刘斯挺喜欢你的…… 项思霓不敢说。 一柜子的衣服让项思霓愧疚感更甚，刚才应该热情点，长这么大没见过对自己如此慷慨的男人，该抓牢一点的。 “咱们一起睡吧？”项思霓也换了一套舒服点的穿上，陈屿有意去侧卧睡，她叫住了陈屿。 “你害怕自己睡觉啊？也行，怪不得昨天……”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其实不是怕。”拉上夏凉被盖好，项思霓给陈屿留出位置，“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了……” 陈屿睡的很快，项思霓躺在床上烙煎饼似的，无比精神。 能确定的是，他一定是不高兴了，后天才回学校的话，明天还能玩一天。要不要去找他，可是他白天总是很忙，到底在忙什么呢？自己帮不上忙没关系，但如果变成累赘就不好了。 “明天陪你工作好吗？” 项思霓思来想去还是发过去一条微信，准备锁屏，马上睡觉，不抱期待。 收到一条新消息。 “自己来” 顾明赫很快的回了三个字，然后发来一个地址。 “好呢，哥哥”项思霓也秒回，既然决定要哄人，嘴巴甜一点总没错。 …… 翌日上午，项思霓和陈屿睡了个懒觉，起来准备吃点东西，发现冰箱里有两个熟悉的纸袋。 “吃这个吧，喝点牛奶。” 项思霓拿出来放在餐桌，陈屿坐下来，也认出眼前的东西，“这不是那个复姓老板店的糕点吗？” “嗯，快吃”，项思霓没有胃口，只是喝了点牛奶，“我等下要去哄男朋友了！” 陈屿拿起一个精致的小兔子放进嘴里，“好，等下送你过去哦！我今天自己玩。” “谢谢你啊陈屿！” 陈屿又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是我谢谢你，我打算今天把这车开走呢！” 喝光牛奶，吃了一块点心，项思霓打开衣柜穿了一套看起来稍微成熟点的衣服，跟着陈屿下楼。 “就是这个地址咯。”项思霓把位置发到陈屿的手机，拉好安全带。 “大小姐坐好，马上出发！” 到了公司楼下，项思霓感觉有点眼熟，上次来过。 “晚上我给你发微信好吗？”项思霓准备下车，转头跟陈屿商量。 陈屿摆摆手，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不用，我晚上回宿舍了，你明早直接来上课就行。” “好吧，拜拜。” 轻轻把车门关上，陈屿重新从里面打开，“你没吃饭呀，力气这么小？晕车啦？”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你走吧陈屿。” 项思霓仅仅是站在这楼下就感觉有种压迫感…… 莫名其妙的心虚，上次去的几楼也忘记了，要问他，他不会更生气吧？ 陈屿把车驶离她的视线，该进去了，本来早上就起的晚。 “你好，”项思霓走到前台怯生生的问道：“顾总的办公室在几楼啊？” 前台很客气的问她“您有预约吗？” 还要预约吗？ 项思霓手上动作有些局促，“没有……我不知道要预约。” “顾总今天行程很满，或许没时间见您，如果您不忙的话在沙发稍作休息可以吗？”前台依旧露着职业的微笑。 项思霓走到沙发边坐下，自己已经晚了，现在又上不去，硬着头皮给顾明赫打电话。 “喂？”项思霓准备听听语气，判断一下他此时的心情再说话。 “小朋友，不来了？” “我没有预约……”项思霓没听出他是否不悦，道出实情。 “刘斯！” 只听见顾明赫在电话里喊了两个字，电话被挂断。 不一会儿，前台接起电话，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匆匆跑过来。 “项小姐，我带您上去，刚才不知道是您” 项思霓起身跟上了前台的步伐。 叩门，“顾总，人到了。”前台把人领到，颔首出去。 “嗯，”顾明赫放下手中的笔，右手轻抬，示意项思霓，“过来。” 打开抽屉拿出来那个遥控器，按下。 项思霓看了看周围，以为是在开灯，但是似乎没有，室内光线依旧。 顾明赫左手推办公桌前沿，椅子往后滑，身前的空间变大。 项思霓磨磨蹭蹭走过来，看看外面办公的人，没人往这边看。 顾明赫双腿向两侧舒展了些，遥控器咣当一声丢在桌上，右手轻拍大腿。 “坐下。” 第73章 哄他? “外面有人……” 项思霓小声嘟囔，耳朵烧起来，蔓延的到脸上。空有一颗想要讨好的心，面子上实在抹不开。 顾明赫不说话，抿起薄唇，眼神眯盯着她，她有点慌。 反正没人认识自己，坐下就坐下！ 顾明赫此刻享受着她的羞涩，没打算告诉她单面镜的事。 “怎么这么晚？”单手抚上她的细腰，身体依旧在椅背靠着，看她浑身不自在，眼里都是玩味。 “睡懒觉了……”项思霓脸烫的发晕，声音也轻飘飘。 搂着她的侧腰往自己身上用力，项思霓在她腿上坐着滑动少许，贴上他腰腹。 另一只手在她上衣下摆随意摩挲，换衣服了？看来是看到衣柜里的情况了。 “没有我，睡得这么好？” 项思霓不想回答他带有挑逗意味的话，低下头，双手夺回他手中的衣摆。 “坐沙发吧，我手里还有活儿。” 等下再逗她，顾明赫把怀里的人拉起来。 他就是在生气！项思霓被他拉起来，又重新坐下，身子稍微前倾，两只胳膊拘谨地搭上他的肩， “哥哥，你生气啦？” 想看看她后面还有什么动作，顾明赫顺着她的意思，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点头， “嗯。” 看了看外面，项思霓准备跨坐在他腿上，但是另外一条腿有点远。 “外面？能不能……” 顾明赫双腿并拢，将人拽过来，她像一张没有褶皱的白纸，根本等不到她的动作。他双手按着她的腰左右扭，算是稍稍解郁了。 “看不到的，”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拉长脖领仰头看她，喉结滚动，“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听到外面的看不到，她悬着的心放下，身上也松了。 “……嗯，你生气了……我想哄你的。”支支吾吾说出后半句。 “开始吧。” 顾明赫右手拿下她搭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不疾不徐地顺着小臂来回。 “什么？”项思霓没听清，问道。 “不是说哄我么？”顾明赫右手依旧，低沉的嗓音参杂着不耐烦。 “我是想哄的，可是……我不会。”项思霓感觉到腰间一紧！睫毛抖动，正巧对上他炙热的目光。 不忍欺负她，顾明赫揉着她的脑袋，“这里面都在想什么呢？”顺手拉下她的发圈，“今天真好看，衣服也好看。” “谢谢你的衣服！”项思霓见他态度有缓和，顺从的冲着顾明赫笑。 顾明赫脚下踩着地板身体向前，项思霓的后腰忽的抵在桌子上，双腿突然腾空，肩膀跟着晃了一下。 不太确定他接下来的动作，也不敢问。 拿起桌上的文件合起来，“拿出去给刘斯，让他找法律顾问重新核对。” “呼……吓死我了。” 项思霓艰难的从一侧下来，单脚落地，没站稳，又跌坐在男人怀里。 “干嘛，想在这？”谐谑的笑又浮显在男人脸上，见她不稳，左手帮忙。 “不是不是！我马上出去！”项思霓双手按着身后的桌子解力，躲开他的左手，一溜烟的跑出去。 “送完就回来，小朋友。” 男人沉闷的声音自项思霓关门的瞬间响起，她听到了，可是看到外面的人，不敢吭气。 回头看了看他的办公室，却只在镜中看到自己散落的黑发以及通红的面色。 他没骗自己，确实看不到。 转了一圈，没找到刘斯，感受到四周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反正也看到自己了，干脆问问人。 “刘斯在哪？” 被问到的人先是一愣，怎么有人直呼刘助的名字？看着年龄不大，不确定她的身份。 从顾总镜子屋出来的人应该不好惹，便起身准备带她过去，开口道：“这边走。” 把文件交给刘斯，想了想刚才顾明赫交代自己的话，“哥哥他让你，核对……找法律顾问……” 刘斯满脸堆笑，“你来啦，项小姐。”双手接过文件，“我知道了，辛苦您跑一趟，顾总还有什么吩咐？” “他吩咐我送完就回去。” “哈哈哈，那可别耽搁了，顾总心情不好。”刘斯站起来送她，“走吧项小姐，我顺路也要去找法律顾问。” “为什么心情不好啊？工作不顺？”听到刘斯的话，项思霓想再确定一下他的不开心是否与自己有关。 “顾总又不是我，怎么会为工作烦心呢？” 对啊，那就肯定是因为自己，都怪自己太矫情了。 看到项思霓垂头丧气，刘斯想安慰她，“不过顾总看到你肯定乐的合不拢腿，啊……不不，嘴！” 才没有呢，他烦心应该就是我惹的！项思霓心里郁闷着，脸上冲刘斯苦笑。 叩门，“顾总，人给你领回来了。”刘斯帮项思霓把门关好。 “渴吗？” 顾明赫没有看她，盯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没事，”项思霓坐在沙发等他，“你先忙吧。” 男人哼笑一声，“怪我没理你？” 项思霓甩掉鞋子半躺在沙发，脚丫翘在扶手上，一副摆烂的样子。“是我昨天惹了你，不敢怪你。” 顾明赫按下桌上的对讲按键，“叫保洁进来。” 门被叩响推开，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顾总。” “沙发边的那双鞋拿出去扔掉。”顾明赫头也不抬，冷冷地说出一句。 “好的。” 项思霓吓了一跳，端正身子坐好。明明自己没哄好他，刚才怎么脑子一抽筋还敢再惹他？！ 办公室里静的可怕，项思霓不敢拿手机出来打发时间，只觉得度日如年…… 双脚只穿了袜子就那么踩在地上，久了，感觉有点凉。 “把脚收回去。”顾明赫抬眼看她，可怜的模样，好像刚才作威作福的不是她了。 “哦，”项思霓抬腿抱着膝盖脚踩在沙发上，这下不冷了。 感觉顾明赫似乎忙完了，他关掉电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你真不渴？” 这应该是个台阶，项思霓颠着脚尖小跑到他身边，两只手撑在桌子上，睁大眼睛看他，“哥哥，你杯子里泡的什么呀？我也想尝尝！” 顾明赫把杯子重新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 “项思霓，你哄人技术真烂……” 项思霓端起杯子准备送往唇边的手又放下。 “那……怎么办，我也问过陈屿了，她说她只有一次恋爱，男朋友从不生气没哄过……” 这多余的解释，看顾明赫脸色阴沉的厉害，最后一句没说完就收声了。 “行，你可以继续说。” 第74章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 “不了不了”，项思霓眼神向周围瞟，把水杯重新递到嘴边，“我渴了，喝点水。” “没水，”顾明赫靠着椅背，单手撑着脸看她，“我喝完了。” “哎呀，那正好，我出去接水！”出去为他倒水总算是哄他的行为了吧？ “回来！” 没叫住她，门被关上，顾明赫起身往外走。 鞋子都没穿，瞎跑什么！再说自己这也有地方接水，她没看到吗？ 走到茶水间，搂过捧着水杯的人。 项思霓吓了一跳，原本踮起脚尖就累，这下两只脚都踩在顾明赫的鞋子上。重心不稳，只能向他靠去。 原本打算进来泡咖啡的员工，看到有人对顾总投怀送抱，没被拒？ 走了走了，这不是我月薪4500能看的东西…… “疼不疼啊？”项思霓看到有人来了有些脸红。 “什么？”顾明赫不知道她所指为何。 “我踩着你啊！重不重？” 顾明赫靠在一边，把水杯从她手里夺过来，单手喂她喝，“不重，也没有被你踩疼。” 不习惯被人喂，杯子是对准了嘴边，可是一边喝，水也一边顺着嘴角流下，领口湿了大半。 “别喂我了，本来没穿鞋出来，大家已经在看我了……”项思霓低头摸了摸胸前，这下衣服也湿了！ “叫你回来，你不听呢？非要光脚跑。”顾明赫把杯子放在咖啡机旁，“今天不是乖宝。” “没光脚，我穿了袜子的！” 项思霓一路小跑回去，他伸手，没抓住。 今天的小朋友跟个小泥鳅似的，顾明赫重新拿起自己的杯子。无奈之下，却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跟在她后面回办公室。 这一层的人有心侧目，但无一人敢动，手里忙着自己的事，心里跟明镜似的。 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项思霓拉开老板椅，“快坐吧，哥哥。” 顾明赫走过去坐下，等待着下一步。 项思霓主动侧身坐在他腿上，看到桌上那个遥控器，“这个到底是干什么的？” 顾明赫有意拿回来，她举手向上，左手换右手的瞬间按了下去。 办公室瞬间恢复透明，顾明赫放下手，左手搭在办公桌，右手环她的腰。 “这下，外面能看到了。” “啊？”项思霓抬头向外望去，果然有人往这边看，“我不知道是这样……” 不敢朝外面再看了，脑袋抵着他的颈窝，整个人蜷着往他怀里钻，“按哪个键啊？” “这个……”右手继续将人搂紧，偏头，左手从桌上拿到胸前帮她。 从远看，像是在她胸前研究什么。 没过多久，又恢复成镜子屋。原来，顾总喜欢清纯的。 两人午饭是在叫到办公室里吃，一直到傍晚，也没有变回玻璃。 项思霓一直在沙发上看顾明赫拿给她的书，阿加莎的小说，是她喜欢的。 男人忙着自己的事，偶有几个人来敲门，顾明赫说了进来之后，后面的事她有意不听。 反正听了也听不懂。 只是她不知道，平时顾明赫的办公室，大家叩门两下就推开了，忙起来有时候也不关的。 变成单面镜，又关上门，只是想让她待的自在些。 到了大家陆续下班的时候，项思霓显然已经过分自在了。 虽说是看书，但是总想离他近一点。 反躺在沙发上，头向下垂，可以倒着看到他忙碌的样子。 又盘腿坐到地下，背后抵着沙发，还是不够近。 一点点挪腾到顾明赫的办公桌，把桌上的东西分批依次挪到窗台，干脆趴在顾明赫面前。 头发披在肩头，两只脚抬起来前后晃，又交叉在一起停下。白袜子因为在地上走路，脚底脏兮兮的。 顾明赫看着心烦，起身脱掉她的袜子扔掉，又重新坐下忙碌。 两人都不说话，也没有肢体接触，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度过。 他感觉这样很舒服。 仅仅是跟她在一个空间里，各忙各的，顾明赫心里很踏实。 夕阳已经快要下班了，橙色的光透过洁净的窗户照进办公室，也照在项思霓的侧脸。 他喜欢她阅读时的样子，很平静，又那么专注。 即使自己在忙，办公室有人进进出出，她依旧在阅读，好像周围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这样静静陪着他。 陪着他，他就足够了。 她是他的。 拿过项思霓的右手放在自己手心，她没抬头，左手展开压着书页，还在阅读，只是任由他那样握着。 “你怎么不挣扎？”顾明赫问她，“一只手看书，翻页费劲儿吗？” 项思霓从趴在这张桌上就没开口说过话，垂眸，摇摇头。 见她那么投入，顾明赫选择闭上自己的嘴巴。 公司没什么人加班，外面的工位几乎空了，顾明赫让刘斯先回，不用替自己开车了。 刚才是她陪自己，现在换自己陪她了。 房间有点暗，顾明赫拿出顶灯的遥控器开灯。 光源突然出现在自己头顶，项思霓抬头看了看，又看向窗外，“好晚了吧？” “看到哪了，你觉得谁是凶手？”顾明赫想跟她讨论书里的情节。 “明天看完再告诉你！” “哥哥，你的名字怎么写？”不想抽出手，项思霓把书扣在桌上，伸出左小臂折起角度，侧枕。 顾明赫把她的手换到左手，弹开她的手掌，右手指尖轻轻在她掌心写字。 明赫。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项思霓笑的很甜，“真好！” “哥哥，我给你做饭吃好吗？” 外面的人都走了，项思霓也饿了。 “好。” 起身松开她的手，“扔掉你的鞋子，没经过你同意，你生气吗？” “我没关系的，哥哥。” 项思霓翻身，坐在桌上，腿垂在桌边，“我不会哄人，你教教我好吗？我不想你不开心……” 她还在纠结这件事，这一个下午都很安静，他以为她只是沉浸在小说的情节里。 “别这样，乖宝，你很好，我会内疚的。” 顾明赫走到柜子旁，打开下面的柜门拿出一个鞋盒子， “穿袜子，穿鞋，我们走。” 第75章 过户 “我没有生气，你不必小心翼翼。” 顾明赫没有让她从桌子上下来，自己蹲下来替她穿好新的袜子，新的鞋子。 “你可以任性一点的。”穿好鞋，抬头看她。 可别了，自己一任性，痛失一双鞋。 一会给他做一锅闷饭好了，今天没有哄成功，但似乎此刻不太需要。 “去哪做？”顾明赫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做什么！”项思霓以为是羞羞的事，虽然公司没人，但还是不习惯在这样开阔的环境听见他这样随意。 “饭。” 瞬间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荤，项思霓腾一下窜到顾明赫面前，“对对，我也说的饭，我们去小房子做吧！” “嗯，你想晚上再做别的也可以……”看她面红耳赤，已经知道她前面在想什么了。 “我可没想！”还在嘴硬。 …… 冰箱里食材不多，项思霓平时也是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和米饭一起闷在电饭煲里。 锅底是一点玉米油和芝麻油的混合，两人份的大米，随意的一点蔬菜，腊肠，最上面放点盐，耗油调味。 项思霓让顾明赫在书房等，说是一会儿就好。 “小朋友，你这不是糊弄我呢？” 顾明赫看着桌上电饭煲内胆里的饭，又看了看摆在面前的碗，她已经给自己盛好了。 项思霓给自己盛饭的手僵住，“什么？” 顾明赫已经开始吃了，“没事。” 他低头笑了笑，没在意到她停顿。 对啊，他平时怎么会吃这样的饭呢？ 项思霓拿起筷子机械地往嘴里送，食之无味。 “你怎么了？”察觉到她表情不对，顾明赫有点慌，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 “我没有糊弄你。”项思霓脸色涨红，极力忍着泪水。 不想吃就不吃咯，又没有人强迫他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尊贵的大少爷不能吃这样随意的饭是吧？ 项思霓不会做什么菜，妈妈也没教过她。或许妈妈也不会，都是看当天哪样菜便宜，就买那个。 自己在家给妈妈做饭都是这样，妈妈也说自己很棒，有菜有肉有饭。 明明给他做了只给妈妈做过的食物，用心做饭，却被他质疑自己在糊弄…… 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今天有些动摇。 或许这锅饭，实在不能入他的眼。 “那就行，快吃吧。”顾明赫已经看到她即将崩溃的眼眶。 其实是准备道歉，偏偏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走进书房去接。 见人走了，项思霓更加确定了他不想吃的想法，委屈无限放大，在胸腔积满了，又转化为怒意。 抬手拿起他刚吃过的碗就想丢进垃圾桶，看见里面还有吃剩一半的饭，舍不得。 倒回电饭煲里，重重地把碗放进水池，本想扔掉碗，她也舍不得。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自己更没心再吃了。把自己碗里的饭也倒回电饭煲，又把内胆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里。 看着水池里的案板、碗筷……忙活那么久，就吃了两分钟！ 她火气更甚。 顾明赫接完电话刚出来看见她在厨房摔摔打打的干活，“发什么脾气啊？” 不问还好，这一问，好像自己无理取闹一样！ 项思霓用力甩着手中的碗，快速洗干净自己的手，“我回宿舍了。” 顾明赫伸手抱她，被她用力推开，“你放开，我说我要回宿舍了。” “对不起，小朋友，对不起……” “你放手，”项思霓抬手抹干净自己的泪，语气淡淡，“我真的回宿舍了。” 她真的生气了。 顾明赫没见过她这样，三年前也没有。 “我都吃完好吗？”她很坚持，顾明赫没有再用力，放开手，小心翼翼地问她。 “是我不好，吃了你辛苦做的饭还乱讲话。” “你没有糊弄我，我刚随口一说，本想开玩笑的。” “我去洗碗，你坐着休息一下好吗？” …… 项思霓听着他说了很多话，在沙发边坐下来，没那么生气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要不就，留下来好了。 顾明赫在厨房叮叮当当，他不是说洗碗吗？ 两只手都是洗洁精，走出来滴滴答答了一路，冲着项思霓笑，“小朋友，我不会洗碗，教教我吧？” “真的假的……”项思霓看着他滑稽的样子，走进厨房，“你真是豪门子弟，被伺候惯了！” 拉着他的手在水龙头冲干净，扯过来在自己衣服上抹了两下，“我来洗。” 顾明赫的手已经蹭到了她的衣服，岂有拿下来的道理？ 顺势环着她的腰，站到她身后，低头，下巴轻蹭她头顶的发，“是是是，那今天我好好伺候你……” 项思霓假意挣脱他，胳膊肘向后顶了一下，“没见过这样站着伺候的！” 他的头更低，呼吸烫她的颈窝，“怎么伺候都行……” 热意从脖子攀上她的耳朵，痒的她直往后蹭，“我可没有原谅你。” “我知道，我也没有原谅我自己……” 动作却继续着。 项思霓回头眼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我没看出来。” “什么时候才能洗好啊，宝宝……” 瞪他一眼，“你能别催了吗？” 身后的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手上动作更放肆了些…… “你再这样我回宿舍了。” 项思霓根本没法洗碗，本来刚才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又被他逮住欺负。 说什么道歉，自己被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倒像是自己在对他“道谢”。 “那我去吃饭了。” 顾明赫真的重新坐在餐桌边，“饭呢？” “在冰箱里。” 洗好碗出来看到他怡然自得的吃饭，没有什么嫌弃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 自己也没吃饱，看他吃更饿了…… 哎呀，这锅饭里还有自己的吃过的剩饭呢！ 项思霓慌不跌过来，“你先别吃，我的剩饭也倒进来了！” “那有什么？”顾明赫满不在乎，“你的口水我都……” “行行行，你别说了，快吃吧哥哥。” 天黑了，她不想听这种敏感的话，自从跟他亲密过后，真是一点小事都能让自己浮想翩翩。 “我都吃光，明天你带身份证出来，去办过户好吗？” 第76章 可能因为我爱你 “这太多了，我不生气，你别吃了。” “那你吃，别浪费了你的心血。”顾明赫把电饭锅推到她面前，讨好似的看她。 “吃太多，你晚上睡不好。”项思霓拿过一个勺子，小口吃起来。 本来就被他吃了很多，眼看快见底了，“你不也吃了我吃过的……”顾明赫擦好了嘴，靠在椅子看她秀气的举止，突然想逗逗她。 没想到她这次倒是自然，眼皮轻抬，看他一眼。 “嗯，”项思霓咽下嘴里的菜饭，拿起水杯喝水，“可能因为我爱你吧。” 她说什么？ 顾明赫眼里透着光，黑眸微震，想开口确认她是认真的吗，却怕她多想。 前面问她是不是糊弄自己，她都那么生气，这要是怀疑她的表白，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项思霓被盯的心里发毛，他不会不相信自己吧？ 不对不对，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啊！ 果然人不能太放松，说话都不经过大脑思考了。 下次身体放松，大脑可不能再松了。 应该男人先说爱才对吧？自己这才几天，就让对方以为自己坠入爱河…… 项思霓握着水杯的手逐渐收紧，指节处泛白，顾明赫刚刚还惊喜的眼神转眼间就变味了。 不是吧，这要是生气，也没有碗可以洗了…… “谢谢你的爱，我继续努力。”顾明赫怕她会害羞，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先安抚住她，这样告白的话，千万不能随意，得搞个场景给她。 倒不是怕她生气。 自己比她大这么多，她有些敏感，作为男人付出点，应该的。 “不，不客气。” 爱意是这样的回应吗？怎么和电影里不一样…… 不敢有其他动作，晚上顾明赫先去洗澡，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往次卧走，关上了门。 你行。 项思霓赌气也去洗澡，吹干头发进主卧。 不是说伺候人吗？哼，男人！ 手机在床头充电，顾明赫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发过来，项思霓开始后悔跟他的表白…… 说的太早了。 也或许，他还没到爱自己的程度吧。 主卧的床垫显然比次卧更舒服，乳胶枕也让她不自觉的放松，迷迷糊糊睡着，手机还在和顾明赫发微信的页面亮着，打了一个字：你 顾明赫看到对方正在输入，可迟迟等不到她的文字，翻身摸到枕边那个被自己咬下的耳钉。 主卧的门被打开，项思霓呼吸均匀，睡颜无比乖巧可爱，顾明赫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一边空着的耳垂。 这两天只带着一个耳钉，她的朋友有没有问她？ 如果问了，她会害羞吗？ 她会怎么回答？ 项思霓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你怎么来了？” 顾明赫摊开手掌给她看，“我给你还耳钉。” 睡眼惺忪，又带着些迷离，顾明赫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帮她带好耳钉，“我抱着你可以吗？” 这时候在客气什么？忘了在厨房的动作了？ 项思霓不动，只是转了转脖子，“抱着，你能睡着吗？” “试试。” 黑影压下来，项思霓瞬间清醒了几分，“我明早还要上课呢！” “好，不动。”顾明赫很正经的躺着，关上床头灯，抬手盖她的眼，“睡吧……” 就着床边跟她依偎了片刻，项思霓逃离似的，脑袋一个劲儿往旁边的枕头钻，小声低喃：“你太热了。” 不确定是不是梦话，随即呼吸均匀，顾明赫翻身平躺，自言自语道：“跟你一起，实在很难冷静……” 次日，顾明赫很早起来，开走了车。 桌上摆好了早餐，写了便签：吃完不用收拾。 玄关出也贴着一张便签：楼下有司机送你上学。 给项思霓叫来另一辆车，司机又换了人。 路上项思霓一言不发，司机也很沉默，应该是嘱咐过目的地，直接开到学校门口。 进到班里，看到陈屿换了书包，两人坐在一起，“昨天我帮你领书啦，这节课的书我也装了，爱我吧？” 听到她开玩笑的话，项思霓又想起昨天自己对着顾明赫突如其来的表白，接过书，情绪低落。 “你怎么啦？吵架啦？” 项思霓看了看时间，还差两分钟上课，跟陈屿说了昨晚的来龙去脉，头低的更低了…… “哎呀，怎么能先表白呢？傻富婆！”陈屿有些气她的直率，“不过说了就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项思霓打开书，“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陈屿拉好书包的拉链，“我没笔，借你一支。” 项思霓递给她一支自动铅笔，“你说他会不会嫌弃我？” 毕竟他没有说过爱自己的话，昨天洗碗的时候还和她耳鬓厮磨，在自己无意识表白了之后又变了个人似的。 看着陈屿不解的眼神，她咬咬牙说了厨房的细节，以及再寻常不过的一夜。 “我不知道，我没有你们那么亲密，这是我的知识盲区了……”陈屿老老实实说着，看项思霓脸上依旧愁眉不展，又想安慰她。 “谈恋爱就是这样咯，开心的时候是加倍的开心，难过的时候又是加倍的难过。” 项思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行吧，听课了。” 下课，项思霓想发微信给他，想了想又不知道说什么，作罢。 等下要上专业课了，还是应该先找找老师的琴房。 专业老师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项思霓进去，很有礼貌的问好。老师问了些基本情况，听到她说学的晚，家里也没有琴，有些惊讶。 “学的晚没事，从明天起，不用再跟任何人说你学的晚。” “已经考进大学，从前大赛得奖辉煌也好，默默无闻也罢，我只看以后。” “家里没琴，就在学校琴房多练，以后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家里没琴而找借口不练作业，既然住在学校，就弹学校的琴，要怎么抢琴房是你自己的事。” …… 老师说了很多，项思霓用心的记着，感觉到是碰到一个好老师，她很感激。 这两天没练琴，她内疚感爆棚。 “好的老师，我会努力的！” 第77章 拿户口本 这节专业课结束的很慢，老师把自己的学生都拉到一个群里，里面还有师哥师姐。 “不妨和你讲实话，我来咱们市艺校没几年，曾经也在国际大赛得过奖，不过那都是从前了。” “以后我的重心全在你们身上，你们出了成绩，才算我的成绩。” “我没结婚，没孩子，有的是时间，但不希望被你们浪费。” …… 项思霓只觉得压力如山倒，下了专业课就去练琴！ “大小姐，你不吃饭啊？”陈屿在电话里抱怨。 “不吃了，你去吃别等我！” “下午没课啊，是学姐学长们排练，你下午能练琴的。”陈屿不理解这个人要么不来学校，要么疯狂练琴。 “我下午有事，要出去的。” 陈屿明白了，又是谈恋爱！ 电话挂断，项思霓又打过去，“陈屿，有房子就能落户吗？” “啊？应该行吧，咱们这又不是京城。” 项思霓呼了一口气，“好的，谢谢啦拜拜！” 又挂了，真不知道项思霓要搞什么。 今天练琴效率还行，项思霓翻到下一页，给顾明赫发微信。 “哥哥，我的身份证好像落在家里了，等下我回去拿。” 觉得不够，又添了一句。 “不用送我，我打车之后直接去找你。” 他昨晚没说爱自己，让她有点患得患失。 琴要练，这是她最重要的事。 房子也要，这是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中午两个小时练的她心急，识谱很快。 跑出校门打车，坐在出租车里，才发觉到自己慌的出汗了。 也或许是饿的，等下回家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 “妈妈，我回家找……”打开家门，发现妈妈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流泪，项思霓声音小下来，走过去。 “没事。” 项思霓见妈妈抬起头，眼眶淤青。 “昨天夜里，起夜没开灯，绊倒了。” 这分明就是爸爸打的！ “妈妈，你小心点呀，什么东西绊你？扔掉它！” 强忍着没有戳穿妈妈的谎言，不理解妈妈为什么还要替爸爸隐瞒。 “不扔了，这么多年，还有用的。” 听到这话项思霓就来气。 “扔了，我重新给你买一个！妈妈，我努力，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妈妈脸上表情逐渐缓和，“我女儿最棒了！刚才说找什么东西？” 差点气到忘了正事。 “户口本，同学们都说可以把户口迁到学校，我也不懂具体有什么好处，好多同学都在办了。” 项思霓说出早就编好的理由，希望妈妈不会在意。 “妈给你拿。” 还好还好，对妈妈不常说谎，有惊无险。 项思霓走到冰箱，想找点剩饭吃，打开，却发现东西少的可怜，更别提剩饭了。 家里平时又几乎是不买零食的，一瞬间，项思霓感觉头重脚轻。 拿上户口本装进包里，又找出身份证放进手机壳里，匆匆和妈妈告别。 坐在出租车里和顾明赫打电话，“哥哥，我好难受……” “在哪，我去接你。”顾明赫有点急，怕她又要晕倒，但是应该不会有人刺激她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已经坐上车，等下就到你发我的位置了，我可能是饿的……” “就是突然好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知道马上就要见到你了，可还是想打给你……” 顾明赫拿着手机听她自顾自的情感表达，脚下不停，找到便利店买了一份金枪鱼饭。 “小朋友，你下车的瞬间就能看到我。”顾明赫现在路边，眼睛看着来往的车辆，“乖宝，别急。” 车还没停稳，项思霓已经看到熟悉的人，他走过来拉开车门，扶着她下来。 付了车费，拉她去停车场，“去车上吃饭。” 男人的力度不容置疑，一点点强行的意味，她喜欢。 “嗯。” 大概一百米的路而已，项思霓的每一步，都感觉踩在云朵上，“菩萨在天上的感觉是这样吗？” 顾明赫松开牵着她的手，单手扶她的肩膀，让她靠在的自己怀里。 怎么回事？饿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坐在车里的项思霓捧着饭盒吃饭，空调温度故意没调没那么低，怕她激着；顾明赫又担心她出汗，在一边拿着手里的文件替她扇风。 “小朋友，为什么不吃饭呢？” 项思霓想都没想，“我在练琴。” “下午不知道会办多久，怕晚上没琴房了，所以放弃了吃饭时间。” “好学生，下次吃点东西再练行吗？”顾明赫眼里都是疼爱，依旧扇着风，态度很谦和。 “行。” 吃完，项思霓看到后座有一个大包，顾明赫下车的时候也提好了，一起进去大厅。 “这里有十万块钱，过户可能有点手续费，交完剩下的，你存进自己卡里。” 她以为剩不了多少，没有在意。 办事情没有那么快，等着号的项思霓两条腿都搭在顾明赫的右腿上，“哥哥你时间来的及吗？” “先把你这里办好。”顾明赫闭着眼睛靠在椅背。 见他闭目养神，身体放松，项思霓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开口问：“哥哥，办好了之后我能把户口落在这吗？” “可以。” 他没睁眼，项思霓就不打算多嘴了，趁着他迷迷糊糊的状态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足矣。 顾明赫内心盘算着，在这套房子落户，意味着她自己就是户主了。 行，以后领结婚证，那可太方便了！ 由着她吧。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状态不好，那就干脆再装的像一点。 薄唇微启，刻意压低嗓音，“小朋友，能不能再说一次你爱我……” 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钻进她的耳膜不断向里……抬眼看着他略带倦意的神情，没见过他这样，项思霓看的有些痴了…… 大厅回荡着叫号的机械声，项思霓看了看手里的号，犹豫片刻，俯身在他耳边，羞涩又紧张。 “哥哥，我爱你。” 顾明赫强忍内心欢呼，又为昨天没有问她而窃喜。 她真的爱自己！ 转念一想，她都爱我了，我只送一套房子怎么够呢？ 要再找什么借口，又送她些什么才好？ 第78章 施兰兰人呢? 还没缓过神，手机收到陈屿的微信。 “你的药送过来了！” 配着一张照片，项思霓放大看，是一包包的颗粒剂，需要用水冲。 “好的，谢谢啦！”也不知道这药苦不苦，项思霓向好朋友道谢，自己不在学校，陈屿帮了好多忙哦…… 项思霓把腿放回地上坐好，身子倾过去，双手在顾明赫右大腿上捏。 肌肉不错，被自己压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麻了没。 “到我们了没？”顾明赫眯盯着给自己按摩的人，嗓音真的如同睡了觉一般。 “快了，”项思霓手上也用力起来，“你昨晚干嘛了？这么困！” 昨晚？她还好意思提昨晚。 “依稀记得某人曾说过自己很难入睡，对比昨夜，阁下几乎是秒睡。” 项思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正奇怪呢，那床垫太舒服了，嘿嘿” 两只手捏了会，指头有点酸，项思霓握起拳头，改替他捶腿，“那你不睡觉在干嘛？” 顾明赫坐直身子，大手把她的两个拳头攥在手里，“我当然是想做点……”想逗逗她，又看周围环境不合适，担心她受到异样的眼光，话锋一转。 “……想做的事。” “那你做呀，做了快睡呀！”项思霓没听懂这句，挣脱出两只手，重新替他捶腿。 昨天是她自己说第二天一大早要上课，放她睡觉还有错？ 没见过怜香惜玉事后还要被埋怨的。 “走，到号了。” 项思霓跟在他后面，走过去，只有一把椅子，顾明赫站在椅子后面，示意她坐下。 过程不算快，途中工作人员问了一句，“二位有血缘关系吗？” 项思霓一愣，“没有。” “好的。” 回头看了看顾明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道：“办不成了吗？” 顾明赫在她抬起的额头轻吻，耐心道：“可以。” “请把其余没给我的材料一起给我。”工作人员对着项思霓微笑，顾明赫从后面递过去，包括两人的户口本。 “还要户口本呀？”项思霓又仰着头向后看去，“还好我带了。” “也不一定，不过你年纪小，都带着也好。”顾明赫理了理她的发，“你想的很周到。” 项思霓心虚低下头，看来他今天靠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真睡着了。 “谢谢你……” 项思霓自己也分不清这句话是在谢他夸自己周到，还是在谢他给自己的住宅。 新的房产证需要等几个工作日再来拿，顾明赫让她不用担心，拿到后就给她放进主卧的床头柜里。 他走了，应该又去忙了。既然办的这么快，正好，再去练练琴好了！ 掂了掂包，怎么还这么重。打开一看，这些钱没动啊！ “哥哥，这些钱没有用到，你拿走。”项思霓给顾明赫打去电话，拿着这么多钱有点害怕，还是转身进到身后的大楼里。 政府的地方，最安全！ “你带银行卡了吗？” 项思霓想了想，“带了，但我不要。” 已经要了一套房，还要拿他的钱？ 那和贪得无厌有何区别！ 顾明赫把车开回来接她，“你先存你卡了，过些日子我问你要。” 项思霓把包扔进车里，“不，你自己存。”准备关上车门。 “我没带卡，小朋友，帮帮忙吧！”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自己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坐上副驾驶拉安全带，声音跟蚊子似的，“你不用这样的……” 顾明赫只当没有听见。 “陈屿男朋友还钱了吗？”顾明赫找到一个话题。 “哎呀，我忘记问她了！”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呢？赶紧存好钱然后回学校问问她！ 冲回宿舍打开门，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正巧要出门，项思霓后退两步，看了看，就是自己的宿舍没错。 “哈喽哈喽，我刚转过来，是陈屿的上铺。” “你好你好”，项思霓一头雾水，陈屿上铺长这样吗？自己怎么没见过。 “我叫蒋凝，怎么称呼你呀？” 项思霓不由自主伸出自己右手跟她握着，“我叫项思霓。” “陈屿，我去图书馆咯！” “好！”陈屿窝在自己的下铺打游戏，随口答应着。 项思霓边走边问，“陈屿，你上铺换人啦？” “嗯。” 手上忙着打游戏，项思霓在她床边坐下，听到她游戏里的队友跟她说话。 这不是刘斯的声音吗？ 她俩真够快的。有点犹豫要不要问她钱的事情…… “大小姐，你有话能不能直说啊，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啊？” 哎呦，语气也像刘斯。 “男朋友给你还钱了吗？”项思霓还是想确定一下，索性问了出来。 “刘斯，项思霓问那个渣男还钱了没？” 项思霓连忙摆手，“我走了”手撑着床往后挪。 “我办事你放心，你能不能专心点？” 项思霓此刻只觉得自己多余，真应该直接去练琴。 重新背好书包，“我去练琴咯！” “好！”陈屿眼皮都没抬一下，答应着。 “项小姐要走啦？别告诉顾总啊，我忙完了才打一把游戏的。” 刘斯的声音又从陈屿的手机里传来，项思霓实在想问问她俩怎么回事。 “好！” 头也不回地答应了一句，还是等陈屿一个人的时候再问吧。 练完琴，项思霓买了饭回宿舍，也带上了陈屿那份，推开门，她怎么还在打游戏！ “陈屿，你累不累？”饭放在桌子上，项思霓有点佩服她。 “刘斯打的太好了，我自己练练。”听到塑料袋和打包盒的声音，陈屿坐起来，“哇，现在瞬间饿了！” 和陈屿坐在一起吃饭，项思霓总感觉什么事情没想起来，陈屿上铺以前是谁？ “你上铺什么时候换人啦？” 陈屿嘴里都是米粒，“不知道，跟你出去一夜，第二天晚上回来就换成蒋凝了。” 蒋凝，好像也是钢琴专业的吧？分专业老师那天听说她分很高的。 那陈屿以前的上铺是谁啊？ “哦对了，你的药给你放床尾了，说是一天喝三次，早中晚。” 顺着陈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包药。 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那施兰兰去哪了？” 第79章 十一音乐会 “管她呢！”陈屿还想说着什么，看项思霓手机来消息了。 专业老师给项思霓发了一条微信，来我琴房。 “不是才上完课吗？这是干嘛呀！”项思霓面前的盖饭还没吃完，忍不住抱怨。 “早上才布置的曲子，我中午饭都没吃就去练，下午回来又练了现在是要怎样啊！” 项思霓手上麻利的收拾，陈屿看着她不明所以。 准备给老师回复，又收到一条：明天中午给你说点事情。 哦，不是讲新课。对不起老师，是我刚才声音太大了…… 坐下来把刚盖好的打包盒盖子重新打开，坐在陈屿旁边继续吃。 “你干嘛？”这一套动作无缝衔接，陈屿忍不住问她。 “我专业老师让我去琴房，我收拾完了才看到是明天，哈哈哈” “你专业老师是谁啊？”陈屿问道。 “蒋轻舟。” “不认识。” 次日中午，陈屿拉着项思霓飞快的吃了午饭，听顾明赫说他的小朋友不吃饭会说胡话，陈屿笑的直不起腰。 蒋凝约了陈屿去图书馆，在食堂门口与陈屿分开，刚好项思霓要找专业老师。 老师琴房的门锁着，或许去吃饭了。昨天也没问老师几点过来合适，现在发微信显的太不懂事了。 反正也没事，等等吧。 靠着墙发给顾明赫，“等老师布置作业，有点无聊，想你。” 顾明赫打电话过来，“现在这么乖，想打电话还先发个信息？” “不是啊，我……”项思霓贴在墙上扭着身体，突然看到老师过来了，吓的赶紧挂断电话。 离开墙面立正站好，双手握着手机。 顾明赫又打过来，项思霓不打算接，没注意手机屏幕那面好刚好能被老师看到。 “接你男朋友的电话吧，等下再进来。”蒋轻舟打开琴房的门进去，又从里面关上。 看到屏幕上几个字，对我很好的哥哥。 迟早改了。 “喂哥哥，老师来了，我不说啦！”项思霓接通电话飞快说完又挂断，通话时长三秒。 把对我很好的哥哥改成哥哥，装好手机，轻轻敲门。 “系里十一假期之前有个……” 蒋轻舟正说着，项思霓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哥哥而已被蒋轻舟看在眼里。 “接吧。” 项思霓接通电话放在耳边，琴房一丝声音都没有。 “小朋友，我看你一点也没有想人的意思，是来气人的。”这句话怕是老师也听到了，蒋轻舟看了一眼项思霓。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我真有事，你别打了。”她眼神闪躲，左手捂着手机，一个劲儿看着地板。 “叫声好听的。”听出她的语气，顾明赫偏要逗她。 “快点挂吧，哥哥！”后面这声哥哥叫的声音有点大，倒像是故意说给老师听的。 “不算。”显然此刻玩心更甚，顾明赫不打算放过她。 “拜拜！”项思霓快速挂电话，又马上打开微信发去一行字，“别生气，回头任你处置。” 蒋轻舟看出这个电话不是家人打的，“谈恋爱没什么，只是一定要保护自己。” “啊？”害！还是被老师知道了！ “十一假期前，系里会有个小型音乐会，一般都是大二大三的去，不过这次我打算让你也去试试。” 项思霓听完心里激动不已，“真的吗？”想了想自己的水平，又沮丧起来，“我行吗？” “你只管练，多登台对你也有好处。” 既然老师相信自己，她努努力，登台演出妈妈也会开心的。 “我妈妈能来看吗？”项思霓有些期待老师的回答。 这本是张辅导员让自己通知项思霓的，看到她的反应，蒋轻舟有点明白了。 这样孝顺的女孩，难怪辅导员重视。很好，这样的女孩，很好管的。 “可以。” 项思霓喜出望外，“谢谢老师，那我去练琴了！” “在这练吧，我出去两个小时，回来刚好看看。”蒋轻舟拿了包起身开门，转过头跟项思霓说：“我在琴房里放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在钢琴前坐下的项思霓听到老师这句话，站起来跟老师道别，“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重新坐下的项思霓，看到老师琴上的护手霜，好奇的打开闻了闻，挺好闻的，没敢用，又合上。 顾明赫发来一条语音，“周五晚上见，你别食言。” 见就见。 那……这几天就泡琴房了！ 蒋轻舟回来看到人果然还在练琴，确实听话。 “从头来，我给你听听。” 翻到曲子的第一页开始弹，有些紧张，刚才没错的音也碰错几个，项思霓想停下来从头开始。 “继续。” 一直弹到自己刚才练的那段，“老师我就练到这。” “不错，今天刚练？” 项思霓低头有点不好意思，看来确实需要努力，老师以为自己才开始…… “昨天开始练的。” 刚下课的当天就练琴？蒋轻舟见过太多上课前一天才练琴的学生。一对比，这孩子不错。 “可以，下周上课我再看，你回吧。”蒋轻舟把包放下，琴房门被叩响。 有同学来上课了。 想起来下午还有课，项思霓抓起书包就往外跑。 陈屿替自己答到，项思霓偷偷溜进去坐在陈屿旁边，“你不会是练到现在吧？” 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书，小声跟陈屿解释：“老师让我参加十一前的音乐会。” “厉害呀！大小姐，”陈屿用肩膀撞她，“我提前跟你打好招呼，你可要帮我弹伴奏啊！” 冲陈屿眨眨眼，“我尽量啊，别拖你后腿。” 周五来的很快，陈屿准备回家。 项思霓也收拾着东西，和陈屿一起走出宿舍。“最近蒋凝总跟我套近乎，不知道为什么。” 项思霓并步上前，“她干什么啦？” “也没干啥，可能我多想了。” 陈屿开车送项思霓到公司楼下，两人都下车了。 “你去找刘斯吗？”项思霓想起他俩的游戏时光。 “什么啊！我把车留这，上次我爸发现我开这车，有点生气。” “哦，那我上去了……”跟陈屿告别。 走进去一楼看见前台，被认出来。 “顾总不在，项小姐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前台没有出来带她上去的意思。 “我上去看看。” 项思霓自顾自的走着，没有人拦她。 “咦？真不在？” 第80章 找你了，你在吗? 按着记忆去找刘斯的办公室，刘斯也不在。 “顾明赫和刘斯都去哪了？”项思霓看到一个还在加班的员工，走过去问她。 “我不清楚。”对着电脑打字的人抬头看了项思霓一眼，小娃娃，也敢直呼他俩的大名。 “哦，谢谢，我自己问吧。”掏出手机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项思霓看了看周围，好多人都下班了，工位空着，可是自己坐别人的工位也不太好。 那，只能坐顾明赫办公室里了。 再次进来，已经没什么拘谨。项思霓脱了鞋子躺在沙发上，看到顾明赫办公桌上的东西依旧还摆在窗台上。 上次自己的任性历历在目，重新坐好穿起鞋子，给刘斯打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项思霓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在公司，又像是在忙……能忙什么呢？让两个人都失联。 肚子咕咕地叫了，该是吃晚饭的时候，要不直接回家算了。 项思霓抬腿往外走，再给他打一个，不接就真的回家。 距离上一个电话没有间隔多久，依然是无人接听。项思霓在路边打车，跟妈妈通电话：“妈妈，刚才接到通知说这周能提前回家，我现在回家哦” 徐静在电话听到女儿回来的消息，有些开心，“好，妈现在给你做饭。” 到了晚上九点，项思霓把锅碗都洗好了，还是没接到顾明赫的电话。 连个微信也不发？往前翻着聊天记录，看到对方之前就是说的周五见。项思霓心里郁闷，到底是什么意思！ 早早洗漱好，躺在床上。家里的电视年代久远，项思霓不想看，跟陈屿发微信聊天。 “思霓，你这衣服和鞋子，哪来的？”妈妈突然走进自己的小房间，项思霓没想好说辞，先从床上起来坐直了身子。 “我和同学换着穿的。” 但愿妈妈会相信……低头一瞬，陈屿的消息回过来了，徐静又看了看女儿的手机。“哪个同学？是给你买手机的同学吗？” 房子、衣服、鞋子、手机、耳钉……确实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对啊，是的。”慌忙应着，项思霓心想，这也不算骗妈妈吧？想到那个人，又想到他今天突然失联，她脸上的表情冷下来。 “咱们家没什么钱给你买好衣服，别跟那两个同学换了，不知道她们嫌弃不嫌弃，人家会穿你的吗？”徐静坐在床边，狭小的卧室里显得空间更小了。 是啊，他好像从来没说过爱自己这样的话。 “我知道了，妈妈。”项思霓重新躺下来，拉着毛巾被盖在自己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忘记自己家庭的真实情况…… 此时此刻，她开始逐渐清醒。说不定自己这样的人，在顾明赫看来，只是一个玩物罢了。 “明天回，还是后天回？” 徐静看自己女儿似乎心情不好，很后悔刚才说的话。没有给她一个富裕的家庭，本就不是她的错。上大学了想穿的好看点，还只能穿同学的衣服…… “不知道，可能后天吧，得看群里通知。” 徐静手放在女儿腿边，轻轻碰了碰，“明天给你买件好点的衣服。” 项思霓这才反应过来妈妈的内疚，妈妈哪有钱，再说顾明赫给自己买了那么多衣服…… “不用了，我有衣服。” 这是实话，可徐静不明白另外一层意思。 陈屿的微信消息是抱怨找不到人跟自己打游戏，项思霓明白，她这是找不到刘斯了。 到底去哪了！ 顾明赫的电话突然打过来，看了看身边的妈妈，挂掉。紧接着又打过来，徐静看到女儿的动作，“怎么不接？” “喂？我已经到家了。” 徐静转身出去，关上门，给女儿一点私人空间。 “知道了，现在去接你。”顾明赫呼吸粗重，“刘斯，去……” 项思霓惊讶与顾明赫能随口完整的说对自己家的地址，应该没有告诉过他吧？ 小朋友不说话，他以为地址不对，“是我记错了？三年没去过了……” 三年没去过？ 项思霓瞬感寒意，后背发凉。不敢告诉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们很快，五分钟后下楼”，等不到小朋友的回应，顾明赫又说了一句，“等下把车停巷子口。” 最后那句话应该是跟刘斯说的，项思霓来不及细想原由，只怕不知道怎么跟妈妈说自己现在要出门。 不出门也不行，他刚才语气不同寻常，万一直接找上门怎么办，他知道自己家在在哪，肯定也知道门牌号！ 要不就装病，说不舒服不出门……那他肯定要带自己去医院的！ “徐姐，帮我缝个边，我家缝纫机不知道被谁动了……” 邻居阿姨来找妈妈，项思霓收拾好书包，耳朵贴在卧室门屏息以待。 徐静前脚刚走，项思霓后脚就下楼，往巷子口跑去。千万不敢让他走过来，万一被妈妈发现怎么办。 站在巷子口，顾明赫还没到，项思霓拿出手机思考着怎么跟妈妈说…… 远处有辆车过来，感受到强烈的灯光，项思霓不好耽误时间，一会上车就不方便发微信了，今天的顾明赫让她感到害怕。 “妈妈，我没什么要拿的东西，回宿舍了，把衣服和同学换回来，同学明天要回家，不想穿我的衣服。” 手机调成静音，再一抬头，车已经停在自己面前。 “项小姐，请上车。” 这车还是第一次见，位置更宽松，项思霓坐到后排，旁边的人似乎是觉得书包碍事，拿起来丢到前排副驾驶。 顾明赫刚才丢书包的手没有停下的意思，精准地扣住她的后颈往自己唇边送。强势又霸道的吻住项思霓没反应过来而微张的双唇…… “怎么不找我？”顾明赫咬住她用力，有些惩罚意味。 前后排的中间缓缓升起挡板，项思霓没见过。他今天的动作不复之前的温柔，刚刚通电话的语气也不对…… 项思霓声音颤抖，想多说点，但嗓子不允许，“找你了，你在吗？” 顾明赫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惊慌的眼睛，在通红的眼眶里颤栗。 “你在怕我？” 第81章 一点点点点怕 项思霓既不敢骗他，也不敢说怕。口腔内还残存着他唇齿间的酒气，被拉开后的清醒让她几乎没有安全感。 眼下没有别的选择，也来不及想太多，双手往顾明赫的胳膊上攀，“哥哥，我……” 胸腔刚刚熄灭的火，被这声“哥哥”重新点燃，抬手拨开她的小手，拉着人往自己腿上坐。 项思霓跨着，膝盖抵在后排的靠背，谨慎的躬着腰，“不……舒服，太低了……” 不等她说清楚，顾明赫又抬手扶着后颈往下拉，和她的唇瓣撞在一起，项思霓有些吃痛，“嘶……” 血腥味在舌尖晕开，有些肿。 “你多高？”顾明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抢夺着她鼻尖周围早就带着欲望的空气，“委屈你了。” 顾明赫手上动作粗鲁又急迫，她有意闪躲却实在无处可逃。项思霓原本在内心感叹的后排大空间，不料到这该需要用的时候，又觉得小。 他的吻自上而下，寸寸不落。项思霓懂事地往一边偏着些脑袋，给他行个方便，但经过左边的那处屹立，她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下。 “别急，等下换边。”顾明赫嘴里含着，口齿不清的说着。 一阵酥麻，又配着这低沉含糊的嗓音自胸腔向上传送，如听仙乐耳暂明。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刘斯不敢多嘴，在市区无意识的绕着之前没去过的大街小巷。 要是陈屿这时候在就好了，刘斯心想。今天没和她打游戏，不知道她会和谁玩。 哎？之前顾总不是说不能在车上做吗？怎么他自己可以？！ 双标！ 算了，人家自己的车，后座椅上蹭点自己女人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隔板终于降下，刘斯目不斜视，此刻不是往后视镜看的时候。 “回家。” 顾明赫没有穿好衣服，扣子全部散开，两条腿向外。身边的人不时理着领口，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怎么扽也扽不平。 “反正等下也是要脱的。”单手握住她摆弄衣服的手，示意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声说道。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声音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小，而是贯穿整辆车。 前排手握方向盘的刘斯，眼神很久没有这么直过了。 不说不看不听。 不能说！不能看！千万不能听！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稳，刘斯依旧没有说话。走下车为顾明赫开车门，项思霓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很多很豪华的车，太黑了看不清有多少。很大很凉的地下室，每走一步都有回声…… “下车” 顾明赫把人拉出来，刘斯绕到副驾驶，打开，取出项思霓的书包。 他的西装和衬衣都穿着，头发也没有乱丝毫。背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前面却是褶皱潮湿。 项思霓被他强制的力量带着，踉跄走进电梯，停在三楼。电梯门打开，每走一步，室内都有灯亮起。 原来这就是他的家。 好巧，自己家也是三楼，耶！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家在哪的？妈妈有没有给自己回信息？ 从包里拿出手机，妈妈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到学校说一声。 赶紧给妈妈回复：到了，刚才手机没电，才充好。 看着顾明赫走进一间屋子，而后又响起水声，突然感觉自己身上黏腻，也想洗澡。 趁这时候给陈屿打电话说，速战速决。 “喂？”项思霓声音放小，虽知道他在洗澡，但还是担心被听到。 “他居然知道我家在哪里，还说什么三年没来过，有点记不清，我的天呐好可怕！” 眼睛紧紧盯着浴室的门，耳朵又在听陈屿的回话，“我早就说啦他好像认识你很久了，你是贵人多忘事。” 怎么在她嘴里说出来就风淡云轻的？“拜托啊，我很害怕哎！” 陈屿嗤笑的声音从手机传过来，“你不怕的！晚安，你俩赶紧忙吧。” 嗯？ 好像是这样没错。大概从第二次回到他的怀里，就把害怕给忘了。 项思霓怕踩脏了他家，脱掉鞋子走向浴室，想等他出来自己也洗个澡。 还没走到，正好迎上顾明赫打开门出来，身上雾气弥漫，水滴了一路。 他毫不遮掩，昂首阔步。拉着项思霓原路返回，“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送上门来了？” 撞上他的闷热，又被他三下五除二的剥干净。热水不仅从头顶淋下，也从腰腹横着喷出，顾明赫换了位置，她又惊讶的发现，斜上方也有个奇怪的花洒。 “哥哥……” “嘘，等会再叫。”顾明赫自己动作很快，帮她的动作却不快…… 被他弄的项思霓脸上红晕更浓。虽然有过肌肤之实，但在这明晃晃的灯光下，项思霓实在不好意思。 “别在这行吗？”一双沁着泪的眼望着顾明赫，水声停止。他拿了件浴袍将他的客人裹起来，抬腿往外走。 “你还没穿，会着凉的！”项思霓话语里带着些担心的意思。 横抱着把人摔在床上，看她因为自己的力道在床垫上微微起伏，“不冷，我热。” “还……还？” 项思霓嘴被堵住，后面没说出的话都被他尽数吞下…… 项思霓的理智离家出走前，恍惚记得的唯一一句话是：“这浴袍湿气重，我帮你脱掉。” 这次时间比在车里久，结束后项思霓头发都快干了。 精疲力尽躺着，顾明赫拿起用过的东西打结丢进垃圾桶，拿出湿纸巾，俯身替她擦去她身下的水。 床上的擦不掉，又怕她凉，他从浴室拿了新的浴巾铺着。 “你今天为什么喝酒呀？”项思霓打探着他的口风，想知道他这几天是不是过得不如意。 顾明赫清洁完毕，回来搂着吻她的额头，“你今天为什么怕我？” “本来怕的，又不怕了。”项思霓躺着往他怀里蹭，总不能告诉你我觉得你在监视我吧？ 再次把人从怀里拉出来，“不要顾虑，直说，为什么怕我！” 见他脸上恢复严肃神色，项思霓努力的在心里组织语言。 “你说知道我家的地址，让我有一点点点点怕”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一点点点点……” 第82章 以后要说实话 顾明赫想了想，应该是在车上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还不确定她能不能接受，按住了想告诉她的心。 “那为什么又不怕了呢？”脸色缓和不少，语气也温柔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她发红的唇角，方才太用力，有些心疼了。 项思霓拿着他的手指往上，让他的掌心贴到自己的脸，“不知道，好像被你抱着就不怕了。” 大脑的记忆没了，可她的身体记得自己的怀抱。 “以后什么事都要告诉我，说实话，好吗？”脸上严肃依旧，语气却已经软下来，顾明赫掌心贴着她的脸庞，软软的，有点干。 “给你买了护肤品，去擦一点。” 项思霓未着片缕，“现在吗？”下床在卧室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在哪啊？” 顾明赫起来，拉着出去，她走到衣帽间。指了指门口角落，“梳妆台还没到，今天先凑合一下。” 别的不太认识，她只用了爽肤水和乳液，转手把爽肤水递过去，“你用吗？” “我的在浴室，我得用抗老的。”宠溺的用手背摸了摸她脸，这套感觉不错。 “用着怎么样？买了两套，你带回宿舍用。” “挺好用的，但我宿舍……”项思霓站起来，她脸上的表情顾明赫很熟悉，不等她拒绝，顾明赫又开口道：“带回去，以后用我买的。” 从里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家居服，“你上次说我穿着好看，给你买了两套。先换上，这一套明天带回宿舍穿。” 把衣服放到她手上，顾明赫自己当着她的面找出内裤穿好，从衣柜里拿出松烟蓝的家居服麻利地换好。 放内裤的抽屉没关，顾明赫从里面一小格拿出一条女士内裤，“穿上，我洗过了。” “啊，好……谢谢哥哥”，他亲自洗的？项思霓有点害羞，低头看了看自己，迅速穿好，又把家居服也套好。 等到顾明赫从浴室护肤出来后，项思霓已经睡着了。挨着她躺下，却不小心把人弄醒了，“哥哥，你好香啊……” 单手搂她，没有要欺负她的意思，“哪有你香啊？” 项思霓推开他，“我真睡了，我好累！”翻身背对他。 “我知道，你睡吧。” …… 次日，项思霓被客厅布菜的声音吵醒，看看身边的人，还在睡着。小心地戳戳他，“要不要和你家人打个招呼啊？” 没有睁开眼，只是把人搂的更紧，“关着门你也能听到？” 项思霓挣扎着，“快起来吧，是不是你妈妈在！救命我可真没脸见人了！” “她是家里的管事阿姨，你不饿的话，再睡会儿。” 刚才心情太慌，项思霓已经没有睡意。听他这么一说，意味着双臂箍着自己的人没有起来的意思。那自己，干脆再睡会儿…… 这一睡就睡到中午，她没觉得自己这么累过，“不能这么睡觉了，我总做梦！” 出去洗漱准备吃饭，正碰上吴妈在收拾桌子。项思霓定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放着吧，现在吃。”顾明赫也从浴室出来了。跟吴妈说着，手搭在项思霓腰间，“吴妈，这是项小姐。” “中午好，项小姐！”吴妈从容不迫，又把餐盘重新摆好，向她鞠躬。 “你好，吴妈。”项思霓见她鞠躬，自己也弯下腰来回礼。吴妈看出她的窘迫，没有再做其他回应，向后退出去。 东西好吃，项思霓胃口也很好，“这都是吴妈做的吗？也太厉害了吧！” “厨师做的。”顾明赫看她吃的开心，自己也高兴，拿起筷子给她碗里不停的添。 吃着吃着，想起老师的话，“我得回学校练琴呢！”项思霓不想在十一音乐会出丑，跟他在一起固然快乐，可他顾明赫不是自己生活的所有。 “买架琴，你就在这练。”顾明赫吃着，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会让他们把会客厅收拾收拾，你想在几楼弹？” “没想好？那就放三楼了。” “吃完我们去琴行转转，再买两双鞋。” 他原本话就这么多吗？项思霓喜欢听他的声音，就这么看着他说话，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好看，可她自己没发现。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听到给她买东西就笑的这么开心！顾明赫也冲她乐，“吃饱了？走。” 顾明赫开车带着她转了三家琴行，她都觉得贵，说没有自己喜欢的。顾明赫以为是太便宜了，不入她的眼。 给他们系主任打电话，问了问什么牌子好。从其他城市调货来不及了，顾明赫买了全是最贵的琴。 “我给你随便买一架琴，先去买鞋子好了。”顾明赫在车上跟项思霓解释改变路线的原因。 那就随便买一架吧，她不想有太大的心里负担。 项思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鞋子不是已经买过了吗？” “你这么急着练琴，肯定有一天要登台的，买几双高跟鞋着备着。”专心开心的顾明赫没有看她。 “我老师让我参加系里十一假期的小型音乐会，我没经验，才急着练的。” 顾明赫笑出声来，“那可太巧了么！” “你会来看吗？” “你想不想我去？”顾明赫用问题回答问题。 项思霓认真想了想，抬头看他，“我想你是因为自己想来看我，而来听音乐会，不是因为我想你来，才来。” “我希望你是想跟我分享你生活的全部所以邀请我，而不是随口一说，问我要不要来！” 棋逢对手，见招拆招。 两人都笑起来。 项思霓开口道：“我没想那么多，也不是随口一问。”觉得不够，又补充道：“我期待你能坐在观众席，又担心自己技艺不精让你失望。” “我想看见你在舞台闪闪发光的样子，也很幸运能见证你的成长。” 到商场了，周末很人多，顾明赫在地下停车场一层又一层的顺着指示牌往下一层开。 停好车，项思霓拿出手机拍照。“咱们在哪一层？” “b3” 顾明赫牵起她的手，“小朋友，等下就靠你帮忙找车了。” 第83章 为什么喜欢我 “我不认路，拍好停车位，可以帮你问路！”项思霓握着他的手蹦蹦跳跳。 “你驾照什么时候学完，公司的人说你把车还回去了？” 项思霓停下脚步，想到陈屿的爸爸给她弄了快速通道，“可能是冬天，寒假的时候吧。” “我又不会开，要车也没用。” 顾明赫看着她情绪不稳定，刚才还开开心心，现在又蔫了。“你先学着，考下来送你一辆。过户太麻烦，咱们买新的！” 项思霓没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顾明赫又问：“你喜欢什么牌子，bba?” “我不知道bba……”项思霓有些自卑。 “就是奔驰宝马奥迪，好像大部分人都喜欢。”担心她过分在意自己对车的无知，顾明赫耐心的解释，语气很温和，显然她已经有些不悦。 “你给我这么多，我拿怎么还？”项思霓终于大声了些，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顾明赫明白了她情绪低落的原因，“别担心，我不需要你还。” “我不是担心啊，我是心里有负担！” “我们根本就不匹配，顾明赫，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经验，更不了解男人是怎么想！” “我妈妈一直问我的手机衣服鞋子是哪里来的，我总不能一直骗她。” 项思霓自顾自的说着，虽然都是心里话，但是刚才那句说完，她有些后悔。似乎有些歧义，不知道顾明赫会怎么想。 顾明赫松开她的手，停下来走到她前面双手按住她的双肩，俯身道：“你愿意跟妈妈提我，我配合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配合你。” “你很好，值得任何人喜欢，也配的上你所喜欢的所有人。等你再大些，会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 “不论什么事，做你想做的就好了。” 说完，顾明赫松开双手把人揽进怀里。揉着她的脑袋安慰她，“河里的玉没被发现的时候，它也以为自己只是块普通石头。” “谢谢你。” 怀里的人似乎带着哭腔，“谢谢你愿意肯定我。” “说些事实而已。” 她敏感，都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他想给她所有她需要的东西。 逛了好几家店，都没有顾明赫满意的高跟鞋。小朋友进的店都太便宜了，她可能想给自己省钱，可他不需要。 “换个商场，我们去ysl看。” 项思霓不想逛了，看到咖啡店想进去坐着休息，拉着顾明赫往那个方向走，“随便买一双就行了，反正礼服盖着，又看不到鞋子！” 对，还要看礼服。 “那正好去ysl一起把礼服都买了！”顾明赫拉着她要去乘坐电梯下车库。 眼看着都要进咖啡店了，又渐渐远离。不是说男人都不愿意逛街的吗？电视剧里到底有没有真实情况啊！ 这次顾明赫没有让她带路，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他不愿意。 项思霓感到车里的气氛不对，“刘斯呢？怎么不给你开车。” “他得给我挣钱，给我开车不重要。再说，我也想和你独处。”顾明赫语气平和，难掩内心急迫，车速很快。 “怕吗？” 项思霓不知道他说的哪方面，“怕什么？” “开的快，你怕不怕？” 摇了摇头，“你要不说，我都没发现你开的这么快！” 装腔作势道：“哎呀，现在有点怕了！” 听出她在假装，顾明赫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没有说话。 顾明赫看上的鞋子，鞋跟很高，项思霓有些站不稳。 被她光脚穿高跟鞋的小腿惊艳到，对着sales说：“包起来！” 项思霓抓着他，“不行，太高了！我走不稳。” 顾明赫贴着她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在卧室穿，就穿给我看，不让你下地走路……” 见他大白天的不正经，项思霓推开他，“还是要买双能走路的吧？” “再看看不就得了，多买几双你换着穿。”顾明赫放开她，在沙发坐下来，抬眼看着店里其他款式。 “有没有舒服点的，五厘米左右的，我得穿着好几个小时。”项思霓问刚才替自己试鞋子的人。 “要不您定制吧？” 这下点醒了顾明赫，拉着人就要去结账。 “不买了吗？”项思霓一头雾水，稍微想想，似乎定制更贵吧，他舍不得…… “给你定制一双，不在这家店，我有合作很久的人，刚才她提醒了我。” 坐在车里，顾明赫打电话给匠人说着定鞋子的事，“大概多少天到音乐会？” 项思霓见他问自己，想了想，“二十多天吧……” “有点赶，先去看看有没有成品。” …… 不用这么麻烦吧，换了第二个商场还是没买到自己音乐会要穿的鞋。有这个功夫自己都能练好久琴了…… 刚到地方，项思霓试了第一双，就觉得可以，走了两步，很舒服。 “就这个吧！” 要第一次过来，早都买好了！ 带着眼镜的老板起身去里屋，拿出一个套着防尘袋的礼服。 “配这条礼服裙，当晚最美的人非你莫属！” 顾明赫伸手到衣服口袋拿卡，“好，都搬到车上，刷卡。” 学徒忙接过老板手里的礼服，又脱下项思霓脚上的鞋，包好捧着出去。 “量一下，再做两双，年会之前，来得及吧？”顾明赫走到款台，问老板。 “来的及，回头送您府上！” 那就行，这次音乐会小朋友这么重视，年底的年会也要叫她来展示展示。 不确定她愿意与否，也不想给她压力，等这次音乐会结束再问吧。 “回家，看看你的新钢琴。” 项思霓跟着他后面出去，终于能练琴了…… “还没量呢！” 老板在后面叫住二人，学徒把项思霓带进里屋测量数据，又给双脚做了石膏模型。 两只脚泡在一坨黏糊的浆糊里面，不敢动。“一会儿就好，稍等片刻就能拿出来了！”学徒看她紧张，开口安慰她。 “这么麻烦呀？” 学徒蹲在旁边用手戳了戳，感觉差不多了，“私人订制就麻烦这一次，后续有您的模型就快多了！” “定制一双多少钱？” 看着小姑娘眼神清澈，学徒似乎有意让她安心， “老板说了算，我不清楚的。” 第84章 他五音不全 顾明赫不让她回学校，到了家里，三楼果然摆了一架三角钢琴。 搬琴的师傅们擦了擦脑门的汗，“老板，600。” 顾明赫拿出手机给师傅转账。项思霓有点吃惊，“这琴才600？” 师傅看着钱转过来对项思霓说：“搬运费600，这琴一百五十万。” 项思霓瞪大双眼，这钱能买一套房了吧？ 顾明赫转头问她：“这琴够练吗？能入你的眼吗？” 太够了，之前想买个两万的二手琴爸爸都嫌贵……他对自己真的好大方！ 搬琴的师傅们准备走了，“送两次调律，半年后您和我们老板联系就行。” “为什么要调，这是今年的新琴吗？”顾明赫转过来问项思霓，“你懂不懂？” 师傅手上收拾着地上的纸板垃圾，“钢琴没有那么大的需求量，不是今年的，但是新琴。琴都要保养的，弹琴的人知道。” 项思霓点点头，她也是才知道。之前都是在老师家里练琴，很不方便……有次听老师说确实每年要调两次。 “您又买的是最贵的，这多少年才能卖出去一架……”师傅们朝电梯走去，“我们先走了，有问题您随时联系。” “练吧。” 顾明赫指了指钢琴，自己去衣帽间换衣服。听着她努力练习的琴声，他很满意。 回到沙发边坐下，“有没有完整的曲子，弹给我听听。” “弹我艺考的曲子行吗？我可以背，练了好几个月。”项思霓以为他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水平，小心翼翼的试探。 “请。” 连贯而美妙的琴声响起，项思霓难得的没有紧张。反正他也听不懂，刚才还问为什么要调琴呢！ 这首曲子弹了几分钟，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她回头看顾明赫。本想问问他怎么样，却发现身后站了一排的人。 吓的她连忙站起来。 “别怕……” 顾明赫话音未落，大家就争先恐后的鼓掌，吴妈率先开口：“项小姐，太棒了！” “我们都是在顾总家里做事的人，刚才听到你优美的琴声，放下手里的活，想过来一探究竟。”吴妈指了指身旁的人，“现在就下去了，请您继续吧。” 顾明赫朝他们挥了挥手，靠在沙发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来一首。” 他五官生的精致，随意的神态也帅的勾人。 “你真好看！”项思霓发自内心毫不吝啬的夸他，“没有大曲子了，弹流行曲行吗？” 不知道他满意不满意，也不给个评价，哼！ 顾明赫看着她夸自己时的爱慕之情都要溢出来了，“可以，开始吧。” “听什么歌你点吧！” “这么厉害？”顾明赫起身走过来，抬起右手，手背抚她的脸。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项思霓不知道是什么，抬头一直看着他，“哥哥，我听不出来，这是啥？” 刚才还自以为是的顾明赫看着她疑惑，“听不出来吗？这么明显！” “要不你还是直接说名字吧，不要考我了。”项思霓双手放在琴键上准备开始。 “不知道名字，几年前听的了…” 项思霓即兴弹，顾明赫在一边摸她的发，“乖宝真厉害，我五音不全，都能听出来是什么……” 不等他继续夸，项思霓已经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根本没听出来。“不是，我即兴发挥的，没名字。” 顾明赫又惊又喜，“那更厉害了！练吧，不打扰你。” 下到二楼书房里忙自己的事，然后给老杜打电话：“再送点中药过来。” 晚饭时间提前了，吴妈在三楼布菜，项思霓有点不自在。 “打扰到你啦？我马上下去。”吴妈欠身，向她致歉。 顾明赫回到三楼，“辛苦，再摆一套餐具。” “是你妈妈要过来吗？”项思霓问道。 吴妈的表情有些惊恐，她还不知道夫人的事？不好多问，速速退下了。 “是老杜来给你送药。”顾明赫笑了笑，“练的怎么样？” “有点渴了……” 他走到餐桌边给她倒水，“那休息会儿吧。” 正吃着，老杜从电梯出来，“今天什么菜系？” 顾明赫放下筷子去迎他，“川菜，我小朋友爱吃。” 客厅多了那么大个东西，老杜想不注意到都难。 刚坐下来，“顾总，您准备开始陶冶情操了？” “嗯，”朝着项思霓的方向仰了仰下巴，“这不把演奏家都请来了。” 老杜把药放在桌子上，拿起筷子，“项小姐最近出汗的情况少些了吗？” 被他这么一问，项思霓想了想，确实没那么多了，看着老杜的眼睛点了点头。 “这才几天，你别捧他” 见顾明赫质疑，老杜正欲开口，项思霓抢先道：“是真的呀！昨天两次那么累，我都没怎么太出汗！” 不会是把人弄到地下室健身房狂练了吧？ 那些器械自己可是见识过，顾明赫从小身体瘦弱，让他爸爸逼着健身。 后来渐渐大了，顾明赫把健身当做一种习惯，可以说如今这幅身材，有他爸爸一半的功劳。 这姑娘的确是身体弱，缺乏锻炼，但是吃着药呢，可要注意！ 老杜心里想着，正犹豫怎么开口劝顾明赫，却听到他说， “躺着也累？”顾明赫笑笑，想着还有其他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杜看着项思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明白了。这个顾明赫要么一直不恋爱，一恋爱找个小姑娘不说，这么快就发生关系，昨天还一夜两次…… 禽兽。 要不是他给钱太多，非得告诉他爸爸不可。 “老杜有功了，”顾明赫给他夹菜，“刘斯的膝盖真没事？” 还是没忘掉“老情人”吧？！ 风言风语传的久了，一时间难以忘却。 前两年顾明赫刚把刘斯带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打趣刘斯“你现在放屁都是什么声儿啊？和从前有变化吗？” 那时候的刘斯不懂，还伸出胳膊给他，“杜爷要不您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脸色哪里不好啊？” 现在想想，还好那时候刘斯没听懂。 顾明赫看老杜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想事情， “刘斯到底怎么样？” 第85章 解决吴妈 “他没什么事，也没有后遗症，”老杜知道顾明赫不喜欢自己这样，但是实在忍不住脑补，“……过两个月他就可以开始锻炼了。” “管他练不练。”顾明赫脸上重新浮现笑意。 嘁！不是你把人练的楼梯都不能下的时候了？ 老杜第一次见刘斯，是在顾明赫家里的地下健身房。 不知道练了多久，也不确定练了什么动作。 只记得刘斯双腿颤抖，努力带动身子，抬腿向自己走来。双手握住自己的手，连声音都有气无力：“杜爷，您晚上好！” “回头练练我们艺术家就行了！”顾明赫的声音把老杜的思绪拉回到现在。 随您的便，左右是你自己的人，心不心疼你自己知道。 老杜继续埋头吃饭，嘱咐了项思霓每天按时吃药，不多久就回去了。 家里的阿姨们来收拾桌子，项思霓识趣的起身，坐到琴凳上。 客厅的水晶灯很亮，光从她的头顶倾下，在她没有染过的发上印着一个光圈。 这种吃过饭，家里还有人陪伴的情景让顾明赫感到温暖无比。 自幼时开始，已经忘记渴望了多久。此时此刻，竟由于她的出现，童年梦想被轻易的实现。 父亲总忙，偶尔回来又很严格。很少感受过什么是爱，顾明赫很庆幸自己依旧保持着爱人的能力。 而这能力，也是三年前她给自己的。 一个男人，出于对女人的保护，后继转为欣赏。她甚至看完了自己才开始看的书，是有多少独处时间才让她如此阅读？渐渐好奇。 她就是顾明赫敞开心扉最合适的人选。 可她却总怀疑自己的独特。 “哥哥，我吵不吵？” 项思霓见顾明赫一动不动，表情似乎在沉思。 “如果吵到你，我可以随时停。” 顾明赫转身下楼，“不吵，你练，我还有事要做。” 一楼大厅，吴妈对着顾明赫鞠躬。 “吴妈，父亲已经知道了吧？”他很清楚吴妈的情报，不会有一天的延误。 吴妈的身子没有直起来，“你终于有了女朋友，老爷高兴还来不及。” “这么多年你很辛苦，明天可以回老家养老了。”顾明赫见吴妈没有认错的意思，故意点她。 吴妈听罢慌忙跪下，这些年顾明赫换了很多人，从来没有说过让自己走。 “明赫，是老爷把我招进来的，我有苦衷……” 顾明赫打断她，“昨天见到你儿子，他也是跪着，说什么当牛做马，只求我帮他还清他的赌债。” 为了让儿子出人头地，她在顾家所有的薪水都不敢花，全攒着给儿子出国用。去年他和国外的纨绔子弟交往，名义上是扩展社交圈子，实则就是赌！ 吴妈不敢跟老爷提起，这不光彩的事最好无人知晓。前几天收到一段儿子被绑的视频，威胁再不还钱就砍两根手指…… “不信？我打个电话。” 顾明赫打视频电话给小许：“今天人跑了吗？” “没有，他这腿也跑不了！”小许切换了镜头。 顾明赫拿给吴妈看，“多年不见，跟儿子打个招呼吧，吴妈。” “儿子！”吴妈跪着手脚并用爬到顾明赫脚边，“……你没事吧！” “挺安全的，这腿是之前逃跑的时候掉井盖里了。害！早知道这些保镖是顾总的人，我就不跑了。” 视频里的人清瘦了许多，腿上和脖子上都打了石膏。 “妈，那些人再没来找过我，顾总的人很厉害，你放心吧。” 吴妈抬头看了看顾明赫的表情，这一刻，她不有点不认识这个自己照顾了十多年的孩子。 “欠条写了吗？”顾明赫刻意不看吴妈的目光。 “写了，手印也按了。”小许拿过手机跟顾明赫汇报。 “钱，明天就到位，你身体养好了来公司就职还钱，这几个月先从你妈妈工资里扣。” 顾明赫心平气和的说着，视频里的人连连道谢。 “现在就收拾东西走吧，家里现在有女主人了，少你一个人也没关系。” 顾明赫准备起身，完全不复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样。 “少爷！”吴妈不敢再叫他明赫，“让我留下来替我儿子还债吧，两百多万，他一个人可怎么还啊！” “我帮你问问，父亲那边要不要人。” 吴妈跪着追他的脚步，手不敢碰他的裤腿，“少爷，我不会外语。伺候您惯了，我以后不会多嘴了！” “那怎么行，你是我父亲招进来的，得听他的。” 吴妈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用力在地上磕头，“少爷！我以后只听您一个人的！” “太为难你了，我不忍心啊，吴妈。”顾明赫听到磕头的声响，终于停下来，回头。 没有一丝暖意的脸上，装作关心姿态。 吴妈忙不迭地跪着上前，“我儿子的命都是你花钱从国外捞回来的，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 “那我父亲那边？” 吴妈见他态度稍有缓和，双手在胸前合十，“求您了少爷，老爷那边我再也不会多嘴了！” 这一番响动肯定被其他佣人听到，厨房里有响动，应该是偷听的厨师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没办法，硬着头皮出来，“少爷晚上好！” 顾明赫见有人出来，双手扶吴妈，要拉她起来。 转头对着厨师说：“你看吴妈，听到要涨四分之一的工资，激动成这样了，跟个孩子似的，差点失了分寸。” 厨师明白他话里有话，“我们，日后会格外注意分寸的，谨言慎行！” “回去休息吧，”顾明赫勾唇，冷峻的脸上虽带着笑，可看不出丝毫温情。 抬腿朝电梯走，声音都带着寒意，“扶着点吴妈，她激动的腿都软了。” 晚上，保姆间里，吴妈膝盖疼的睡不着，年龄大了，跪着前行那么一段路，实在疼的厉害。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膝盖，照顾了十几年的孩子，如今变得喜怒不形于色，这让她感到害怕。 厨师过来看她，想劝她以后做好分内之事，别跟老爷通气。 吴妈不等她说完，“我当然知道，从我跪下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门被叩响，厨师一惊，不敢出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吴妈，没睡吧？” 顾明赫的冷冰冰的嗓音，透过门板传进屋内。 在凌晨的夜，索命似的…… 第86章 他的疑心 厨师看了看吴妈，吴妈手上比划着，示意厨师别出声，起身去开门。 “没睡，少爷有什么吩咐？”门开了条缝，顾明赫猜测里面有人。 “项小姐听闻你受伤，心痛不已。”右手伸出指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夹着薄薄一盒膏药。 听着吴妈客气的道谢，没有开门的意思，顾明赫认定里面一定有人。 “给你涨工资是项小姐的意思，刚刚下楼之前，已经替你转达谢意了。”顾明赫后退了两步，“我从小被你照顾，现在你这么谨慎，会让我以为你有事瞒我。” 厨师在屋里不敢动一丝一毫，鼻间呼吸快了起来，张开嘴分担了些，依旧不敢出声。 “父亲回来了吗？” 顾明赫后退直至靠着墙，拿出一支烟，漫不经心摸索着打火机，点燃。 吴妈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把药放进房间里，突然反应过来。 他不会是怀疑房里的人是他父亲吧？ “我再给你两秒钟时间。” 重重吸入肺中，顾明赫吐出一口淡烟。没有风，香烟燃烧的细烟，在他刚才夹着膏药的指节缠绕。 屋内的厨师走出来。 “晚上好少爷……” 自身影一出现，他抬腿就走，没想到身后传来的竟是厨师的声音。 还好，不是父亲。 “正好，你替吴妈贴上。” 楼上，项思霓因为身旁的人离开而睁眼，她是困，但还没睡着。 听着男人走出房间，又听到电梯的声音，她闭上眼，没有动。 几分钟后男人回来，没有刻意放轻动作，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身上多了烟草味，“小朋友，你在想什么？” 语气不对，和喝酒的那天晚上又不一样。他知道自己没睡，项思霓又一次睁开双眼，“在等你回来……” 顾明赫嗤笑一声，说道：“这么乖啊？” 项思霓转过来，目光对着他的双眼。没看出他深眸里蕴含何意，只想让他开心一点。 “对啊，哥哥，我就是这么乖。” 故意讲这么肉麻的话，让项思霓隐约有些害羞。说出口的话，怎么跟心里讲的不太一样呢？ 不管什么方式，她总能让他放心。 顾明赫鼻尖蹭着她的发丝，“别背叛我。” 项思霓没懂他到底再说什么。缩着脖子，两只小手从身下折腾出来，要解他胸前的扣子。 “干什么？”男人克制的嗓音从她头顶贯穿。 扣子已经解开，项思霓蹭到他胸口贪婪地嗅着，“烟味盖住了你的香味儿，我找找。” 她怎么会背叛自己呢？顾明赫为自己刚才的话在心底耻笑不已。 右手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按在胸前。 “唔……”怀里的人似乎不能呼吸了，左右摇晃脑袋。 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求放过，稍等了片刻，她似乎没这个意思。 顾明赫松开她，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面上通红，鼻尖更甚。 “怎么不让我轻点？” 项思霓不舍似的，又钻进他怀里，“你会轻的，我等等就是了……” 此话一出，顾明赫的内疚感在一瞬间爆开。她不光不会背叛自己，连对自己的信任都这么深。 …… 这一次，顾明赫的确很轻。 事后，顾明赫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出来的时候，项思霓很乖巧的搂住他的脖子。 “哥哥，我来你开心吗？” 顾明赫把人放在床上，看出她今晚一直都在讨好自己。 从小习惯了大家对自己的阿谀奉承，没有把这种表情放在心上。如今看到她的脸上也出现讨好的表情…… 身边就没有一个不会讨好的人吗？ “不用讨好我！”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又臭着脸，项思霓自顾自的穿衣服。如果说昨天还有一丝羞涩，今天已经是半分也没有了。 “不用就算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项思霓拉着被子盖好，又说了句：“空调有点冷，调低点行吗？” “你睡不睡？能不能把你床头那边的灯关了！” 顾明赫看着身边的人变脸跟翻书似的，把她压在身下，“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项思霓顺势攀着他的脖领，“从你家阿姨们的态度就看出来，你习惯被讨好了。” “恰逢我今天心情好，也愿意讨好你，你干嘛不要？” “要不……”项思霓双腿抬起，“我给你量量腰围……” “不是你昨天求饶的时候了？”顾明赫被他逗笑，心中的不悦烟消云散。 “如果你因为我不开心，你可以告诉我的，能改的我会改，改不了你忍忍。” “好！”顾明赫换了姿势关灯躺下，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 “别拍了，我不习惯，从小我就是一个人躺着睡的，没有人哄过我。” 心疼她的懂事与孤独，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看了那么多书的原因吧。三年太久了，怎么才让我重新遇到她？ 看着怀里的人渐渐熟睡，也不知道第一天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她是怎样的辗转反侧…… 她从来没说过自己哪里困难，是不是在她眼里，钱多钱少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同学告她的状，她不打算跟自己说；老师要没收她的东西，她不曾反抗；就连最开始设计开车撞她，她也没有计较……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毫无锋芒吗？ 如果不是，那就是她收起了所有爪牙。 就算如此，她还一心想着讨好自己让自己开心。 再没有比她更爱自己的人了。 顾明赫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撑开她的一只眼，“说说你有多爱我？” “你好帅，我好爱……”项思霓只感觉刚睡着又被弄醒，眼睛根本就没看清面前的人，只是听着熟悉的男低音明白就是顾明赫。 “真的吗？”顾明赫忍不住问她，虽然觉得此刻她睡意朦胧，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话。 “你真的太帅了……”嘟囔一句，顶不住的困意使她不想说话，重新钻进他怀里。鼻尖轻蹭，恰巧蹭开那个被自己解开的扣子。 不由自主的啄了两口，呼吸渐渐均匀…… 困成这样，也不忘夸赞自己！ 这样，应该就是爱到骨子里了吧？ 第87章 音乐会 九月底的风依旧很热，由于天天喝药，项思霓的汗少多了。 过两天就是音乐会了，老师让她去一趟琴房嘱咐些事情。 “准备礼服和鞋子了吗？”蒋轻舟擦着护手霜抬头问她。 “准备好了！”项思霓点点头，“谱子也背好了。” “家里几个人来看？我给你拿票。” “我妈妈来，”项思霓犹豫了一下，“还有我的……” 蒋轻舟一看她的脸，少女恋爱这表情再熟悉不过，“男朋友是吗？那就是两张。” 项思霓不知道，这个消息会被蒋老师告诉辅导员，然后又传到林主任耳朵里。 “还有两天时间，全部节目单重新做，把项思霓的曲子放到最后一首，压轴。” 林主任下达了新的指示，大家只能照办。 工作量说大，也不算大，还好不用重新设计。 只是目前所有的节目单都浪费了。 “这节目单别让任何学生看到说闲话，还好这次没交给学生去做。以后任何有项思霓的活动，都先来问问我再做决定。” 这新来的蒋老师，倒是个有能耐的。项思霓分到她手上，算是分对了。年轻人对待年轻人，总是有方法的。 下班时间，林主任拨通了蒋轻舟的电话。 “蒋老师，这次十一的音乐会，你出了个大一的学生，她怎么样？” 蒋轻舟没听出他的试探，“孩子很努力，二十天完成的新曲子，还可以。” 林主任故意道：“如果真的不错，系里会给她颁个奖，多培养优秀的学生，过些年对你评职称也有好处。” 蒋轻舟对他客气道谢。 “这个孩子我会持续关注，有任何进步你直接跟我汇报。” 应该不是看起来是个乖孩子的原因，项思霓究竟有什么特殊？ “好的，林主任。” …… 音乐会如期而至，陈屿在门口一手拿着票，一手拿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的人。 富婆怎么不给我张近期的照片，一会认错人了可怎么办？ 哦？林主任也来了。 “主任好！” 林主任看她眼生，那么多学生，想记住都难。 随口一问，“怎么不进去？” 陈屿脱口而出：“我等项思霓的妈妈，给她门票。” 心中一愣，林主任脸上波澜不惊。 “是等今晚演出同学的家长？你的朋友都演出了，你也要努力呀！” “嘿嘿，好的主任！”陈屿笑的很甜，这真是个关心学生的好老师。 看着林主任慈爱的笑容，总感觉还有些别的东西，陈屿看不到。 “你就是陈屿吧？”徐静小跑着过来，“思霓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陈屿把一张票递过去，目送徐静，“阿姨好，快进去吧，我还要给其他人送票。” 还有谁？ “你今天任务重啊，同学让你送几张？”林主任没看陈屿，装作不经意开着玩笑。 “还有顾……”陈屿意识到失言，“项思霓的哥哥也来，我再等等。” 顾？又和项思霓有关，那就是顾总了。 “爸爸不来，哥哥来？真是好哥哥。”林主任已经知道了自己要知道的东西，也认下了项思霓的妈妈。 无需再套话了，林主任向楼梯走去。 走到楼梯的尽头，隐约听到陈屿的声音“你终于来了！都快开始了大哥！” 如果张辅导员是个聪明的，就不会把两人安排到相邻的座位。 可要是顾总没坐第一排…… 想到这，林主任在门口停下脚步，从口袋摸出第一排的票，还是等等吧。 顾明赫跟陈屿一起上楼梯，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陈屿，你先去，我等个人。” “行吧，那你快点！” 顾明赫放慢脚步，目送陈屿的背影消失，“林主任，又见面了。” “哎呀顾总，小音乐会也能让您大驾光临，是我们的荣幸！”林主任从拿出那张第一排的票递过去，“今儿出门的时候就有预感，给您提前准备的票。” 顾明赫接过来一看，第一排。 “有劳您惦记了。”顾明赫接过来，没有客气，和林主任一同下到第一排坐好。 陈屿坐在座位上，看着顾明赫和林主任走到第一排，各位系领导依次站起来和他握手。 “陈屿，那个人是你们学校领导吗？”徐静小声问着身旁的人。 “我也不知道。”陈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看来，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 不过也好，如果坐在自己旁边，又挨着项思霓的妈妈……陈屿不敢再想。 还好他去第一排，装作不认识好了。 这场音乐会的学长学姐都很厉害，陈屿看了看徐静，她似乎听不懂。 “思霓什么时候出来啊？” 陈屿把节目单递过去，“阿姨，思霓在最后，压轴曲目。” 徐静脸上震惊，“她能压轴？” 陈屿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前几天项思霓还说自己在中间，就是帮学姐过渡一下。 “只有她一个大一的学生，其余都是学长学姐！”陈屿冲徐静眨眨眼，“她已经很棒啦！” 徐静眼里仿佛有泪水涌出。这些年借的钱，在今天终于得到了结果。 拿出手机，准备给女儿录像。 “阿姨，音乐厅一般不让录像。”话音刚落，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激光点。 向后看去，最高的角落有两个拿着激光笔的人，监督着观赏的人。 第一排的顾明赫也拿出手机准备，他要把小朋友第一次的演出记录下来。 林主任见状给控制台发微信，“我身边的人要录像，让那两个别管！” “收到，主任” 终于等到小朋友上台了，前面的那些少年看似厉害，可没有一个能记住的。 聚光灯打到项思霓身上，好热。她看不清台下，只觉得观众席好黑…… 也好，看不清就不紧张了。 一曲结束，项思霓站起来谢幕。抬头的瞬间，音乐厅灯光亮起。 顾明赫关掉手机，放进西装外套的内袋，起身为他的小朋友鼓掌。 “bravo!” 林主任见状也起身鼓掌，音乐厅各处三三两两的掌声响起，继而整个音乐厅的人都不明所以的鼓起掌来。 主持人在台上说着结束语，林主任准备上台，主持人看懂他的意思。 “有请音乐系林主任讲话！” 第88章 真的有奖 林主任拿出手机给后台的礼仪发消息“一会我上台，把奖状准备好。” 从容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自建校以来，音乐系每年举办四次音乐会，意在培养优秀学生的临场发挥能力，也为大家提供很多社会实践活动……” 林主任在台上说着长串的话，余光看到礼仪已经准备好了。 “……多年来，我校各系，每年都有不少学生，荣获青年艺术家奖学金。” “今晚，有幸邀请到这位慈善家莅临现场！” “请大家掌声有请，本省着名企业家顾明赫先生，为此次音乐会唯一一名大一新生颁发奖状，以资鼓励！” 顾明赫起身，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眼神尽是满意。 右手熟练地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不疾不徐地走上台，为项思霓颁奖。 接过林主任手里的话筒：“河里的玉，在没被人发现的时候，它也觉得自己是块普通的石头。” “老师的职责，指在善于发现，耐心打磨。而学生的职责，是不宜妄自菲薄，持续的努力！” 项思霓听着他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随口说出，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让自己想一天，都想不出来的话…… 等等，好像前一句有点耳熟？ 低头看了看奖状，还真写了自己的名字！ 这也太快了吧！谁给评的分呢？ 看着顾明赫走到自己身边，让她感到放松，可在台上，她又多了几分拘谨。 “别怕，只是拿奖状照个相而已。” 项思霓看着身边的人，薄唇微启，似乎又没怎么发声，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看了看前方，果然有摄像，目光往后，她看到观众席的妈妈。 “挺直腰，别驼背！”徐静着急的在观众席讲话，不敢大声，她刚好听见。 顾明赫说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应该是她的妈妈。如果自己的妈妈能坐在下面，应该也会是这样心疼关切的语气吧！ “你有准备和妈妈提我吗？”闪光灯亮，项思霓听到他问自己，露出微笑，她不会那样不动嘴皮子说话…… “嗯。” 顾明赫笑意不减分毫，“那就好……” 不是！他什么意思？ 不会今天就要和妈妈讲话吧？！ 结束后，项思霓飞奔着想下台给妈妈看看自己得的奖状。忘了礼服很长，不小心踩到往前跌去。 顾明赫双手抓她的肩膀，扶住了她。 立刻松开，“同学，小心点！” 徐静和陈屿走向台边，刚好看到这一幕。 “谢谢你啊！慈善家！”徐静伸手扶女儿，不忘跟这个刚才为女儿颁奖的人道谢。 “你有个优秀的女儿！”顾明赫脸上都是客气的笑。 陈屿在一旁，看着顾明赫意味深长地笑。 看了一眼项思霓，“走路提着点礼服。” 顾明赫跟徐静点头，先行离开。 对对，别踩坏了他买的裙子！项思霓狼狈的用一只手提着礼服一角，抬头，发现他已经走了。 “妈妈，你怎么回家？” 徐静一只手搀扶女儿，一只手接过她的奖状，“快回宿舍休息吧，妈妈回家把奖状贴墙上！” 陈屿还在身边，项思霓怕妈妈尴尬，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和陈屿一起回宿舍。 校门口，顾明赫的车停在马路边。 “顾总，我们等谁？”刘斯不解，项小姐既然没有一起出来，应该是住在学校吧？ “等下不要多话。” 看到徐静独自走出校门，“人来了。” 车子缓缓移动，降下车窗，“优秀学生的家长？太晚了，送您回去！” 顾明赫坐在驾驶座后面，车门打开，徐静认出是刚才的男人。 正欲拒绝，顾明赫看出她的意思，“正好和您说说孩子的事。” 听到是孩子的事，徐静果断坐进后排，关上车门，“真是麻烦您了！” “您住哪？” 徐静说出自家地址，刘斯感觉这个地方有些熟悉。 顾明赫双手的手指在大腿上交叉，大拇指轻叠在一起。 “孩子叫什么名字？” “项思霓，今年刚进校。”徐静谨慎地介绍自己的女儿，没注意司机刘斯脸上惊讶的表情。 顾总这就见丈母娘了？ “她很不错，毕业了家里什么打算？” 徐静食指摸着女儿的奖状，“哪有什么打算，我们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庭……” “我每年都在关注优秀的学生，不会让他们毕了业就失业的。在校四年，也足够你女儿成长了。” 徐静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女儿毕业就有工作的话……心中涌起感激。 “孩子在学校谈恋爱了吗？” 徐静急忙否认，“这她不敢，我女儿很乖，她不会早恋影响学业的！” 顾明赫眉头紧锁，双手松开，“都上大学了，不算早恋。” 徐静见他脸上不悦，“家里也不管她这方面，不过思霓分得清主次的！” 是吗，她分得清吗？ 在她项思霓眼里，什么是主？ 车内安静了许久，徐静有点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女儿。 可她还那么小，又是万千大学生中最普通的一员…… 徐静为女儿刚进校就能得到慈善家的赏识而激动，可当初考学的时候，老师不是说女儿的水平很难考上吗？ “孩子爸爸对孩子有什么计划吗？” 徐静见慈善家终于开口，“他才不管孩子，更别说什么计划了……” 这是实话。 徐静没有诋毁自己老公，如果眼前的人能让女儿毕业有个好的出路，那可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前面路口进不去，您给我放巷子口就行。” 刘斯把车停稳，上次来接项小姐这里，也是夜晚。 这次是送顾总丈母娘，不敢怠慢。刘斯飞快下车，绕到后排替徐静打开车门。 没有经历过，徐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刘斯欠身，“请。” 恍然大悟，“哦哦，谢谢你小伙子！” 徐静下车的时候，顾明赫用手机拍了她回家的背影。 果然，发给项思霓不久，顾明赫就接到了电话。 “喂哥哥？”项思霓想问问他和妈妈都说了什么，又怕他多疑。 知道她打电话的意图，可还是忍不住逗她， “想我了？” 第89章 睁着眼晕? 陈屿屏息凝神，耳朵贴着项思霓手机背面。 刚才项思霓把顾明赫发的照片给她看时，她也吓了一跳，“快给他打电话问问！” 她不说话，顾明赫故意叫她，“小朋友？” 项思霓不知道说什么，陈屿急的用胳膊肘撞她的背。 “想……” 听见男人在电话里哼笑一声，问道：“想我哪？” 陈屿听到这句身子往后靠，拉远和项思霓的距离，做了个口型“油腻男！” “你能不能正经点……”项思霓脸上带着难堪，他今天应该是疯了。 陈屿又把耳朵凑过来，结果听到顾明赫说“有多紧？” 这次换做整个人都逃离，五官扭在一起，“救命！我的妈呀！” “哥哥，你能不能别……” 顾明赫打断她，“陈屿还在听吗？” 他怎么知道？ “没有了，”项思霓心虚不敢往陈屿那边看，“我其实，也没什么事。” “那先挂了，小朋友。”顾明赫挂断电话，刘斯问道：“现在去接项小姐吗？” “回家。” “好的，顾总。” 项思霓不太喜欢这种轻易被看穿的感觉，没有隐私感…… 妈妈发来一张照片，自己的奖状被贴在家里的客厅。到家真快，虽然已经知道是谁送的，只是不知道妈妈回家的过程如何。 他最好没有乱讲话。 给顾明赫发微信，“要不我去找你吧？” 却收到他的四个字——“你快睡吧” 行。 不是你顾明赫求着见面的时候了？ 明天就是周五了，有本事明天也别找我！ 项思霓和陈屿洗漱完一起护肤，陈屿夸她新买的水乳好用。 “他买的。” “怎么不叫哥哥了？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刚才那两句太油腻。” “送你了，陈屿。” 项思霓把水乳拿到陈屿床边，给顾明赫拍照。 “大小姐，你们吵架别带上我啊……”陈屿双手摊开上举， “你怎么跟投降似的？”项思霓被她逗笑，心里依旧气愤。 发过去，听到有人小声念叨说“什么大小姐，只不过用了一套贵点水乳而已……” 项思霓呆在原地，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她算什么富婆，瞧她用的那些东西。” 这么熟悉，是谁说的？ 施兰兰！ 对，而且她曾在宿舍群里辱骂自己，那些字眼重新回到脑袋里。 她有点站不住了…… 摇摇晃晃，手机响铃，没抓住掉在地上。 陈屿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吵架了也晕！？ 张开双臂起身冲过去，想抱她，力量实在不够，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其他室友也发现不对，蒋凝从上铺下来，抢先给辅导员打电话：“老师，项思霓在宿舍晕倒了！” “叫宿管阿姨送她下楼，有车接她。” 已经有一次经验了，辅导员没有慌张，给林主任发了条信息。 林主任马上打顾明赫的电话，对方通话中，请等待。 “喂顾总啊，项同学晕倒了，您看我送哪家医院？” 顾明赫脸色瞬变，“知道了，她明天请假，您睡吧。” “刘斯，去市艺校女生宿舍楼。” …… 蒋凝把手机放回自己的上铺，“陈屿，项思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低血糖？我有巧克力！” “行，你给她试试。” 陈屿明知道没用，但不想跟蒋凝说。 最好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晕，其实自己也有点怀疑，毕竟刚才没人刺激项思霓。 剥开巧克力塞进项思霓嘴里，发现她没有闭眼，而且瞳孔的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这幅模样让蒋凝害怕，犹豫着把手收了回来。 “不，不……” 项思霓把巧克力吐出来，努力说话，可没人听得懂。 “噗噗？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喘不上气了吧？”蒋凝吓的站起来，脚上不停后退，“刚才老师说叫宿管阿姨把她送到楼下，有车会过来接她的！” “可是宿管在一楼……”旁边的舍友念叨着。 “我去！”蒋凝没有犹豫，夺门而出。 出了宿舍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三个宿管阿姨已经上来了。 “阿姨，我们宿舍有人晕倒了！” 冲在最前面的阿姨问道：“什么病？你们辅导员刚打过电话过来！” 蒋凝转身给她们带路，“不知道，我们也吓坏了！” 三人手忙脚乱的把项思霓抱起来，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忙下楼，她还穿着礼服，脚上没有鞋子。 陈屿拿起鞋子追上，跟在后面下楼。 项思霓的脸没有血色，眼睛还睁着，只是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脸颊两侧少许的肉随着下楼的频率颠簸，为了音乐会而盘起的头发也散开了。 “施，施……” “shh.好的好的，我们不说话，你想说什么？”陈屿在后面，以为听懂了项思霓的意思。 顾明赫的车停在宿舍楼门口，刘斯下来准备给顾明赫开门，抬头看到人已经被几个阿姨送出来了。 “不用！”顾明赫也打开车门准备下来，刘斯已经先一步去接项思霓，把人横抱在怀里。 顾明赫重新坐回去关好车门，打开副驾后座的车门将刘斯怀里的人接过来。 陈屿跟在后面跑过来，“鞋子！她没穿鞋子！” 刘斯打开副驾，“陈小姐，那你也上车吧？” 陈屿摸了摸裤子口袋，还好手机带着，坐进副驾。 “你说，我在听。”顾明赫看着怀里的人嘴唇一张一合，把耳朵贴在她嘴边。 刘斯拨通老杜的电话，“杜爷，项小姐又晕倒了！” 这个老杜，不是说吃了药一切都会好转吗？自己这么多年的信任，要在一个姑娘身上被验证出不中用吗？ “十五分钟，带着你的针来！”顾明赫在后排对电话里的人说着。 “顾总，我十分钟就到。” 吴妈今天新换了床单，正准备回房休息，看到大门口乌泱泱进来一堆人。 这是怎么了！慌忙跑过去，又怕挡着路，侧身站在一边。 刘斯脚下不停，小声对吴妈说：“煮点茶来，今晚怕是没得睡了。” 别墅的保镖进来，刘斯把钥匙扔给他，“去停车！” 第90章 抱的胳膊酸 “咱们就在这等吧。” 见顾明赫抱着项思霓进电梯了，刘斯碰了一下陈屿的胳膊。 环顾四周，一楼的会客厅很大。陈屿走到沙发边坐下将项思霓的鞋子放在自己脚边。之前在宿舍没注意看，这高跟鞋好精致！ 寂静的夜，有一丝声响都格外明显。 听到门外有车急刹，刘斯看了看电梯显示在三楼。先起身走过去按电梯，又去大门迎接医生。 “杜爷，您晚上好，顾总在三楼。”刘斯朝他看了看，居然没有背药箱？ 陈屿认出这是在酒店吃早餐的医生，想提供点有效信息，忙起身喊道：“医生，我朋友晕倒不是因为低血糖！” 老杜匆匆一瞥，点点头上楼。 “人多口杂，惹顾总心烦，我在楼下等信儿……”把老杜送进电梯，刘斯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抬手致意。 这小子有心上人了。 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想上去看看，富婆她眼睛一直睁着，有话要跟我说” 可这是在顾明赫的家，看见刘斯都没上去，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抬着一双圆眼注视刘斯，“行吗？” “啊！要不……你上吧，我还是在楼下等。”想起上次在医院的情景，要是上去当着陈屿的面被顾总训斥，那多跌份！ 杜爷连药箱子都没带，怕是一会顾总盛怒之下，必有人遭殃。 别连累到我，还是在楼下等着好了…… 吴妈端着茶，身后跟了两人一起等电梯。 陈屿见状，这不是个上楼的好机会吗？“给我吧！” 见她打算往电梯跑，刘斯一把抓住，冲吴妈摆摆手，低声道：“坐着吧，显着你了？” “等下吴妈下来，问问人醒没醒不就知道了。”握着陈屿的手渐渐松开，感觉她似乎有些拘谨。 陈屿不敢看刚才被握住的手，明明没发生什么却又心慌，这感觉很奇怪……这只手迟迟不肯放下，被他握过得地方，没有擦到裤子上，而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 细微的动作被刘斯看在眼里，嘿嘿嘿，她害羞了？ “你男朋友给你还钱了，公司法务处理的很好，有四万多，你给我一个卡号吧。” 陈屿打开手机，从手机银行里找卡号，心烦意乱，“不着急，要不明天再说吧。” 微信收到消息，是刘斯的转账，附言：渣男的还款。 “我怕明天忘了！”刘斯冲她笑笑，这笑容对着镜子练了很多遍了，网上说这属于阳光开朗大男孩。 陈屿点收款，回头的目光遇上他在身边龇牙咧嘴，“大哥，你还是以前那样笑好看！” 妈的，网上都是骗人的！ 项思霓给自己发微信，“我没事了。” 陈屿丝毫没有犹豫，拉起刘斯就往电梯走。 刘斯心里暗喜，嘿嘿，她又碰我了！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项思霓，还是在这别墅没有安全感，她的手一直没松开。 “富婆，你怎么样……” “陈屿，我们宿舍之前有个叫施兰兰的人在群里骂我，你还帮我来着，你记得吗？”项思霓从床上下来，光脚走到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陈屿不敢细想她的问题，顾明赫嘱咐过不能说。 “不知道，别管这个，给我看看你的手机行吗？” 陈屿这才松开刘斯的胳膊，把手机解锁递给她，“你要看什么？” “找找群聊消息，我的没了。”项思霓接过手机翻找，瞟了刘斯一眼，“别碰我朋友。” 拜托，是你朋友碰我哎！刘斯苦不堪言，不小心对上了顾明赫不明意味的挑眉。 “怎么你也没有了？”项思霓把手机还给她，转头对顾明赫说：“哥哥，我今天真的想起一段过往，我不是做梦。” 顾明赫收起对刘斯的表情，冲她点头。 既然都想起来了，现在又站在自己面前平安无事，陈屿安慰她：“对啊，是有这回事，后来她走了，宿舍长重新建的群。” “那以前的群呢？” “都解散了，肯定删了啊，你是不是针灸针傻了？” 结束的老杜收好针放进贴身口袋准备下楼，听到这话又折回来，“哎！诽谤我是吧？” 刘斯满脸堆笑道歉，顺手拿起一杯吴妈刚送上来的茶递过去，把老杜送下楼，“您老辛苦，喝点茶顺顺气……” 顾明赫给刘斯发微信，“晚上你带她回去？” 在电梯里的刘斯拿出手机看到消息，马上回复顾总，“不敢。” 送完老杜的刘斯上来跟顾明赫道别。 “别走了，你和陈屿住这吧，家里有的是客房……”顾明赫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他。 “住二楼，我的小朋友晚上动静太大，影响你们休息。” 陈屿此时只恨自己长了两个耳朵，跟着刘斯走进电梯，“富婆，你的鞋子在一楼。” 顾明赫换好衣服，躺进被子里。不确定她什么心情，有意活跃气氛，“小朋友，到哥哥怀里来。” “别，你不想理我，我去找陈屿睡！” 哦，她生气了。 “等下再去行吗？我抱你太久，胳膊好疼……”顾明赫翻身背对她，等来的却是项思霓对着自己拳打脚踢。 先是一惊，随即放松下来。不能绷紧肌肉，不然小朋友打的手疼…… 他怎么没反应？项思霓顿时心慌，手脚并用爬上前去，在他耳边问，“哥哥，你不会死了吧……” “还没，但也快了……”顾明赫闭上眼，“你为什么生气？” 项思霓支支吾吾：“你送了我妈妈不跟我说，我又不好意问你。后来我要找你，你也不见……” 原来她是恼羞成怒。 “对不起，是我不好，能不能帮我端杯茶？” 项思霓递过茶水，脸上颜色缓和许多。他知道她把话都说出来，就没那么气了。“要不，你惩罚我吧？” 联想到刚才他给陈屿说自己动静太大，哼！说什么惩罚，我看你是尽想美事儿呢！ “不必，我刚出过气了，你睡吧！” 不能让她带着气愤入睡，顾明赫把茶杯放在床头，“小朋友，你就没有想起来别的事吗？” 他还知道什么事？ 那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项思霓转身笑的谄媚， “哥哥，胳膊酸了是吗？” 第91章 连句谢都没有 “你变脸真快！”顾明赫感叹道，“祖宗，别搞我了……” 项思霓坐在床边，双手真的给他按摩，“从来都是你搞我，我什么时候搞过你？” 她确实是恢复好了，老杜的针很厉害，自己不该怀疑他的医术。她也感觉自己有什么事想不起来，以为自己知道，才开始这讨好的动作吧？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项思霓搂过他的胳膊，把自己的身体贴过去，顾明赫外侧的胳膊感受到她没穿内衣的柔软。 年纪这么小，这么会。 “要按就好好按，擦什么边？” 项思霓抓过顾明赫身边的枕头，摔到他领口微开的锁骨上，“不说算了！” 他给的无限包容，让她肆无忌惮。 一把抓住她摔打枕头的手，“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没和你妈妈说什么不该说的，你别担心。” “没让你来，是我明天一早有个重要的事。” 项思霓态度缓和下来，自己方才，确实有些小孩子脾气了…… 挨着他在床边躺下来，“我太任性了是不是？” 顾明赫把怀里的人往里搂，“没事，十八岁的都这样。” 拿过床头的手机，摆弄了一阵，“你身份证后四位是什么？” 报给他，项思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买个机票，明天跟我一起走。” 她想跟着自己，就让她跟着。 “来得及吗？” 项思霓眼睛往他屏幕上瞅，顾明赫摊开给她看，“加钱就行。” 哦，行吧，你财大气粗。 有些紧张，自己明天就要坐飞机了，还是第一次…… “你拿了奖，连句谢谢都没有……” 准备埋到他怀里的项思霓探出头来，“应该谢谢老师吧？” “人情世故，这是老师专门给你弄的奖，没想想为什么？”顾明赫揉了揉她的发，“你真单纯。” “谢谢你奥！”项思霓重新往里钻，“我确实单纯。” 这是谢自己夸她单纯？ 翌日清晨。 项思霓坐在飞机上，想跟妈妈分享自己第一次坐飞机的喜悦。 算了吧，还是跟陈屿说一下好了。 顾明赫坐在他旁边把手放在她腿上，项思霓很乖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向上的手心里。 “小朋友，等下别乱跑。” “嗯。” 下了飞机，项思霓才明白他刚才说的别乱跑是什么意思。 有不少接机的人，都往顾明赫身边凑，昨天也没有问清楚他到底要办什么事…… 坐进接机的车里，听见顾明赫问自己，“你去酒店等我好吗？” 项思霓转过头，“不好，你早说是这样，我就不来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酒店，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结束，她不想去酒店傻傻地等。 “好好，一起去吧。”顾明赫看着身边的人如同惊弓之鸟，忙安慰她。 顾明赫拿出手机，给她看今日行程，项思霓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怎么这么多？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一会有拍照，你要不要化妆？”顾明赫指了指第一个待办，听说女孩子都在意自己上镜的状态，好心提醒她。 “不用，反正我又不是主角。” 她倒是个特别的…… 顾明赫参加了新公司的剪彩，确实一排人要合影，项思霓识趣的在台下等。 拍照结束，顾明赫冲台下伸手，右手手心向下，“过来。” 这话自然是对着项思霓说，往前走，却被一个职业装的女人挡住，她以为在叫自己。 抬手准备握上男人的手，被他躲开，换了只手重新等项思霓过来。 是有些尴尬，不过顾明赫不打算理会她，更没有解释。 “小朋友，一会儿要开个会。” “哦，那我不进去，在外面等就行了。” 刚才挡路的女人走过来，看着顾明赫进会议室，“你和顾总是什么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项思霓心里想着，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在外面等总好过去酒店等吧，起码能知道他的进程。 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哥哥，我好饿。” 没有期待他的回复，项思霓准备找个电影看。 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坐在离会议室不远的项思霓，又有人问她找谁。项思霓没有抬头，只是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会议室，继续看着自己的电影。 进度条过了大半，项思霓感觉脖子有点酸。抬头看了看会议室，门依旧紧闭着，真后悔没去酒店等，现在要是能躺会儿就好了！ 继续看了几分钟，心思全然不在电影情节上，门突然打开，走出来几个不认识的人。 以为会议还没结束，又低下头。一只手出现在手机前，熟悉又低沉的嗓音自上而下传来，“走，去吃饭。” “哦。” 项思霓收起手机，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一前一后跟着他走，突然瞥见他喉结上有个牙印……那只没被牵的手准备直接覆上，“你这怎么？” 顾明赫抬手拦住那伸向自己的指尖，“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忘倒是没忘。 昨天顾明赫说要睡觉了，她故意骑着他咬，本意是开玩笑，没想到他不躲，反而伸着脖子迎上…… 没开灯，也就没仔细看。 “我没想到会有印子！天呐，那今天多影响你的形象啊！” 听着她逐渐提升的音量，果然还是小朋友，心里藏不住事儿。 “嗯，你再大点声。” …… 走出公司的大门，天已经黑了。仔细想想，上午坐了几小时的飞机，到了剪彩，又开会……怪不得自己这么饿。 “我们吃什么呀？”项思霓贴着他，小声问道。 “看这儿的人安排什么，晚上有应酬。” 应酬都应该穿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我衣服合适吗？” “无所谓，只是和我一起吃个饭。”顾明赫让她放宽心，“如果没有你想吃的，你再点。” 刚才那辆接他们的车又把他们送到酒店门口，“顾总，v888厅。” 司机打开车门为他挡着门框，顾明赫解开西装的扣子，没必要再穿着了。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挂在臂弯，下车也依旧牵着项思霓的手。 晚上最好没有什么“特殊节目”。 第92章 干嘛坐我哥哥的腿 妆容精致的礼仪小姐在门口等候许久，高开叉的旗袍包裹着她不错的身材，“顾总，这边请。”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偌大的包厢设置了两道门，看着挺豪华，项思霓不明白这样设计的意义在哪。 第一道门关上的瞬间，耳朵瞬间清净下来，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走进第二道门，才看见里面坐着几位大腹便便的叔叔。 原来这样的设计，私密、隔音。 “顾总，不知道你已有佳人在侧，冒昧为你请了倒酒的人，还请见谅啊！” 项思霓看着一个假惺惺的油腻男搂着一名妙龄女子。墙上的推拉门被打开，又走出几个美女，算了算，应该每人身后都有一个。 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项思霓有些不知所措，安静地在顾明赫左边坐下。 顾明赫把西装外套搭在右边的椅背，“太破费，不用搞这些。” 话音刚落，一位美女走到右边的椅子，摸了摸顾明赫的外套，准备坐下，“顾总？晚上好……” “起来！” 一声呵斥惊的她瞬间弹起，会错了意，往顾明赫腿上坐。 坐到右边的椅子已经让项思霓心中不悦，她没看见哥哥都把衣服搭上了吗？居然现在又要投怀送抱…… 顾明赫坐着的身子没动，脚下踩实了地板，向后发力，凳子随着他的动作往后移。右手只伸出一根手指，精准点在欲坐在自己腿上女人的肩，向前推。 “你干嘛坐我哥哥的腿？” 项思霓见顾明赫拒绝，胆子也大了起来，反正这些人也一个也不认识！ 顾明赫舌尖在右腮顶了顶，眼皮轻放，眯着眼朝今晚的东道主望去，强忍内心雀跃，不错，她领地意识还挺强…… “王总，咱们才接触，你不了解情有可原，我不需要这样的招待。” “我们也有地方招待您的妹妹……” 暗示听不懂？ 顾明赫拉过项思霓，她抬手勾了勾发，白皙的脸上没有表情。刚赶走了一个人，以为他想让自己坐腿上。 “不需要……”腿上忽然坐了个人，让顾明赫语句顿了顿，看着她仿佛因为吃醋而摆脸，开口道：“……她已经有招待了。” 这些女人做的事情上不了台面，但是工资高，都撤下去，王总的钱就都打水漂了。 “让姑娘们忙点别的，”顾明赫放出一个台阶，“吃吧，我的小朋友都饿了。” 在他腿上不敢使劲，项思霓重新回到椅子上坐着。 “没听你父亲说起过你还有个如此亲密的妹妹！” 项思霓脸上烧起来，总觉得这话不对劲，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顾明赫轻抬右手，拿起面前的筷子，左手取下筷套。 “原来你不是听不懂话，而是故意的。”右胳膊向后拉，肱二头肌充血，用上背部的力量，把手中的筷子直线甩出。 一只顺着王总的耳朵插在后面的墙上，另一只插在身子摇晃的姑娘发簪旁边。 瞬间的力太大，姑娘抬手摸了摸脑袋，取下发簪旁边的筷子，转头过去看，同墙上的一样。 “啊——” 尖叫声在包厢里络绎不绝，外面却听不见分毫。 “哥哥，你也太帅了吧！”项思霓看到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激动得血脉喷张。 王总眼角抽搐，方才的距离实在太近，若是刚才跟着那姑娘动起来，怕是墙上的筷子得多只自己的耳朵了！ 尖叫声渐渐平息，干这行的姑娘们也是见过些世面。圆桌前坐着的几位老总心有余悸，没有准备开口的意思。 “看来这屋里没人会好好说话。” 顾明赫重新拿过一双筷子，桌前的几人如惊弓之鸟般向后躲。对上彼此的目光，又觉失态，竟然让个年轻人吓的四处逃散。 夹起一块鱼放进项思霓的盘子里，“你不是爱吃中华鲟吗？” 看着她乖乖吃掉，故意说着：“咱们王总请吃饭，只知道点贵的人，不知道点贵的菜。” “叫服务员进来，重新点！” “浪费可耻，可以凑合吃。”顾明赫抬手继续夹着圆桌上自动的转盘转过来其他菜。 王总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敢再问，也不敢再提他的父亲。 冲着领头的姑娘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顾总，无意冒犯你，给你赔个不是。” 项思霓的餐盘里堆起小山，顾明赫又拿起碗替她盛汤，“王总道歉，小朋友，你接受吗？” 项思霓嘴里都是食物，不方便说话。抬头看他，知道他有画外音，但不确定怎么回应。 “居然暗指我们乱、伦……”顾明赫把汤放在她面前，“或者，他四十多的年纪却没听过女人叫他哥哥。” 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真让我心疼！” 给项思霓夹够了，他开始自己吃起来，忙着一天，最饿的就是他了。 王总脸上的颜色不好看，刚才刻意让顾明赫难堪的话，没过多久就回到了自己身上。 看看他身边的女人，怎么看都是个学生。成不成年还两说，未经粉饰的模样，确实漂亮。 难怪他看不上风月场上的女人。 包养学生不是更恶心，还好意思在这呼来喝去？ “小妹妹，叔叔给你道歉，刚才是我有眼无珠！”一只手端起酒杯，眼睛盯着项思霓。 “唔……”项思霓嘴里没吃完，拿起茶杯顺了顺，“不好意思，男朋友管我比较严，不让我喝酒。” 放下茶杯重新看了看对面的人，敬酒不是都两只手吗，他干嘛举一只…… 看不起谁呢！死胖子？ 顾明赫觉得项思霓这话听着耳熟，想是那天在刘斯家陈屿拒绝时说过的话。 有意思，陈老师确实是教了点东西。 顺着项思霓的话继续，“我的规矩多，王总，不介意吧？” “咳咳，看出来了。” 这顿饭吃的实在辛苦，桌上的几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面对桌上的饭菜无心下咽。 早就听说顾明赫年轻有为，不想是个这样的硬茬。 “顾总，欢迎你来我们a市。” 王总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起身，双手敬酒，他本无意招惹顾明赫。 第93章 渴望 对方姿态放的低，顾明赫没有拒绝，单手拿起酒杯上举，“我在a市的产业，不比t市少。” 刚才还想用东道主的姿态迎接顾明赫，此刻有点尴尬，“您怎么不移居呢？这里离京城又近，您办事方便。” 碰了碰他的酒杯，顾明赫轻抿一口，“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安不了家。” 听着顾明赫讲话依旧带着不悦，其余几位也坐不住，纷纷端起酒杯走过来，低着身子赔礼道歉。 早就听说他黑白通吃，调用警车也是常事。 这个王总玩夜场玩的脑子都不转了！好好的招待，惹他干什么？！ 项思霓看着几人谦卑的身影，话里话外都极力撇清和王总的关系，男人要挣点钱，好像也挺难的。 他顾明赫为了成功，从前也是这样低三下四求人的吗？ 要应付几人虚情假意的道歉，他自然得心应手。转眼看见自己身边的人眼里都是心疼，一时间没明白是何原由，拒绝了要安排的二场。 二场招待要是再来开头这么一出，小朋友还不得气死。 晚上的风稍有凉意，站在酒店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项思霓看着顾明赫身子一歪，似乎要倒。 “哥哥，你喝了多少啊？” “这是催情的酒……” 项思霓一只手捂住嘴，眼里都是惊恐，难以想象如果刚才自己也喝了那杯王总敬的酒…… 声音带着颤抖，“那咱们不能坐他们安排的车。” 扶稳顾明赫往马路边走，路边有等待的出租车，看到有客人，立刻开了过来。 坐进出租车里，顾明赫呼吸急促，对司机报出一个酒店的名字，靠在项思霓肩上。 出租车师傅一脚油门，“您说的地儿，比这儿还贵！” 项思霓降下车窗，想让风吹的他舒服些。陌生的城市也没多可怕，自己本就不太认路，总归都是些不认识的，又有什么区别的…… 窗外的夜色迅速向后闪过，华灯初上，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摸了摸顾明赫的额头，不烫。可怎么他脸这么红？这红似乎是从下往上，顺着他的脖子看去，里面也是红色…… “我忍着呢，你别摸我。”项思霓只听到他淡淡的语气，偏着头，看不到他的眼睛。 好吧。 …… 酒店房间的门刚关上，顾明赫眼神瞬间变得犀利……项思霓没功夫看他的表情，双手抬起就要给他解扣子！见他自己的手也在衬衣上，又转而向下，琢磨他的皮带。 带着笑意喷出的鼻息更重，“动作这么利索，你很急啊……” 项思霓没听出他在笑，以为他药效发作更难受了，“等下我帮你洗澡，要不要买点药？还是我们直接……” 松开皮带看见他内裤包裹下的山丘，抬头正对上他勾起的唇角，“这药真猛！” “酒里加的只是助兴的东西罢了，他们都喝了，要不你以为那些女的今晚只是夹菜吗？” 项思霓站起来，“你下次说明白好吗？在出租车上简直吓死人了！” 没吃药，还怪大的。 既然没下药，他就没有危险，也不必往医院跑了，项思霓放下心来。 窗帘没拉，顾明赫关掉房内的灯，听见她细碎的脚步靠近自己，“别关，我看不见了！” 外面灯火通明，似乎和她身处两个世界，斑驳的光影落在房间地毯。被项思霓踩上，伸直双臂摸索着向前，“你说话啊？” “不关灯，我怕有人会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我什么样？” 顾明赫扣着她脑袋吻下，熟悉的霸道感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上一次他喝了酒，也是这样的用力…… 项思霓闭上眼睛听他浓重的呼吸，滚烫又带着酒气的鼻息，掺进她周围的空气，逐渐占领全部。 他总能在合适的时候控制好力度，想起上一次的害怕，此刻荡然无存。 “进浴室。” 项思霓被他横抱着走，刚才还无力的靠在自己的肩，这会儿倒是臂力惊人了！ 抬手热水，浴室在顷刻间充满了雾气。 男人指尖的力度不小，但也在极力的控制。热水从头顶淋下，将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轻声道：“只要你叫停，我随时停。” 在淋浴间的好处就是，身上不管再如何用力，也体会不到出汗黏腻的感觉。 到了忘情之处，玻璃门上出现了她五指分开的掌印。 …… “小朋友，你爱不爱我？” “爱。” “有多爱？” 项思霓仔细替他掖好被角，不想回答，“你还难受吗？” “我不需要你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而和我做！”顾明赫有些生气，他的脸不红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我不是因为喝酒才碰你，我很清醒，我渴望你！” 走出卧室，到隔壁房间内的简易吧台喝水。 固然生气，回来还不忘给她带一瓶。 项思霓抱着腿坐在床上，双水乖乖接过他拧开的水，喝了两口，“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我真的爱你。” 顾明赫不悦的黑瞳深不见底，听到她那句话又有缓和之意。 从未如此在乎过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与感受，让他慌了阵脚。 他抓过她的手，盖好矿泉水的盖子，“放床边吧，半夜如果渴了随时能喝。” 纵使生气，只要看着她那双无辜的眼睛，怒气片刻就消。 “你误会了我，要给我道歉哦！”项思霓抬起原本低垂的眼眸，在只有床头灯的黄晕下，有种别样的美。 “对不起，小朋友”，俯身轻轻吻她，只要她愿意开口哄自己就行。 “我误会了你什么？”顾明赫这句话，声线温柔的快要掐出水来。 项思霓让出位置，示意他上来躺。关掉他那边的床头灯，房间瞬间暗了一半。唯一的光源从她这一侧倾下，项思霓似乎在犹豫什么，顿了顿，关掉。 把他的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摆好，自己枕上他的臂弯。一直手缓缓攀上他的肩，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鼻息毫无章法地冲他的耳廓。 “我不是同情你被下药，我也渴望你……” 第94章 刘斯来了 男人胸口起伏，上半身抖动着，她过了好久才明白身边的人是笑起来。 “你能出点声儿吗？这么笑有点吓人了嗷！”项思霓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黑夜将两人笼罩在一起，但又不那么公平。她有轻微的夜盲症，看不清顾明赫在哪，只能知道个大概方位。 和他在一起自然是不怕的，可是看不清东西容易让她心急。 察觉到顾明赫起身，应该是在他那边的床头摸索着什么。按下开关，落地窗的窗帘被拉上，仅有的一点光源也被他挡在窗外了。 “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本来还能大概看个影儿，现在一片漆黑，啥都看不见了。”项思霓躺平，眼睛睁大盯着天花板的方向。 “那就公平了，现在我也看不到了。”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看不到。又拿远了些，还是看不到。 “原来伸手不见五指是这种感觉。” “你有没有听说过被剥夺感官的实验？”说完话的项思霓自己也感到一丝凉意，收回手，问道。 见顾明赫没说话，只能听到起身的动作，她又补充道：“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房子里，真的好恐怖。” 窗帘缓缓拉开，室内重新获得少许光源。原来他去按开关了！ “对不起，小朋友，我不知道你会害怕。” 刚躺下，项思霓搂过他的胳膊，“和你在一起，也没那么怕。” 并不违心的话，她说的很顺口。 项思霓跟着他坐飞机去新的城市，两人什么行李都没有，应该要有点担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一点也不怕。 不知道睡到几点，项思霓感觉喉咙着火似的。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窗外天空微微亮起，她一夜无梦。 看着床头，拧开矿泉水喝。是他昨晚生气的时候放在这的，想到这，项思霓觉得他时时刻刻都那么体贴。 清凉的水顺着食道向下，解了大半的燥热，也消去一些困意。既然醒了，干脆再上个卫生间好了。 回来发现顾明赫睁着眼看自己，项思霓以为自己动静太大吵醒了他。 “快睡吧，我有点渴了而已。” 说完这话自己也觉得可笑，躺下，侧身往他身边靠，“然后我喝了水，又去洗手间……” “嗯。” 看到顾明赫重新入睡，她也闭上眼睛，既然到周六了，那再睡会儿吧。 早餐要摆进房间里，早上有人敲门。顾明赫说了两句，放人进来，项思霓也醒了。 昨晚闹的不狠，只是他喉结又多了个牙印。 旧的未消，新的又出，错落有致。 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项思霓已经坐在餐桌旁吃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喉结上粉红牙印，“昨天还怕影响我的形象，怎么？你怕它消，又补一个？” “你不是眼神好吗？怎么才发现！” 还怪到我头上了？ “小坏蛋，我今天还要去公司的。”顾明赫也加入她一起吃早餐，见她疑惑的靠自己，“不然我起这么早干什么？” “我不跟你去了，今天我在酒店等你，等你等的也太久了” “不行，今天必须跟着。” 顾明赫的语气不容置疑，项思霓只能起身换衣服。 “黄世仁再世！”心里愤愤不平，嘴上只敢小声嘟囔。 “你说谁呢！”顾明赫听到她骂自己，走过来作势要压她…… “我！我说我自己！连续咬你两天，是对你身体上的剥削和压榨！” 项思霓本想轻巧躲开，没想到他有意捉住自己不放。心里虚的不行，就在嘴上哄他。 “剥？我喜欢这个动词……” “走吧走吧！一会你来不及了，老总还迟到多不好看！”搂着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落下几个吻，双手忙从他脖子上拿下来，推他。 …… 从电梯出来，恍惚看见大厅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项思霓撒开顾明赫的手，一路小跑过去，确认是不是他。 “顾总，项小姐，早上好！”刘斯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开车。” “大周末的，他居然不陪着陈屿？”项思霓的右手重新回到顾明赫的掌心。 “昨天没让他来，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还得陪你朋友多久啊？” 刚才还敢松手跑过去找刘斯？拽着她往门口走，抬腿迈的步子大了些。 “刘斯来了真好，嘿嘿！” 真好？还敢嘿嘿？ “他来，你这么高兴！”车子停在二人面前，刘斯下来为他开车门。 “当然啦！他来多做点事儿，你不就轻松了吗？” 刘斯开车门的动作不变，脸上却一脸黑线。老话说的没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项小姐18岁就已经这样了，要是几年之后做了总裁夫人的话，那他俩……妥妥的黄世仁夫妇再现江湖！ “昨天开会你怎么没来啊？” 项小姐这就开始准备压榨了？ “昨天那边公司有事必须他去解决。” 他顾明赫轻描淡写一句话，拿我忙碌一整天后坐凌晨的飞机结果落地只在机场胶囊里睡了三个小时又在酒店等他全程喝了一杯咖啡的命，不当命吗？ “哦，我以为他陪陈屿呢！”项思霓说完，放心的歪在顾明赫怀里。 事业上让人心力交瘁，爱情里也只是孤身流泪！老天爷啊，你要不要抽空也看看我？ “嘘，刘斯心里想事儿呢。”顾明赫揽过她，没有放轻语调，故意让刘斯听见。 干着这份挣命的工作，享受不到爱情的甜蜜，看着身后的两人你侬我侬，还要忍受话里有话的嘲讽。 还有王法吗？ “顾总，我……” “下午你回家睡觉，上午重要的事都弄完了就行。” 行，算你是个好老板。 项思霓听着他俩的对话，问出了心中一直有的疑问，“为什么周六还有人上班呢？” “大小周，这周休一天，下周休两天。不过你要是进国企就没这事儿了……” 刘斯的解释很对，可看了看顾明赫的脸色，说到最后一句有点后悔。 “对，我这么多私人企业，委屈了你。” 第95章 周六还上班? 哈哈，再世黄世仁这是良心发现了。 自己昨天累的跟狗一样，今天还不是来给你开车了吗？ “顾总，你知道的，为你工作，我梦寐以求！” 这话一说，还不得把他感动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向趋之若鹜。” 太虚伪了，项思霓不想听二人的交谈，转头看着窗外。昨天也是从这条路经过的吧，白天没有了炫彩的霓虹灯，又是另一番景象。 项思霓从小没有旅行过，出去玩也只是只是去过乡下，任何带有现代化设计的东西都让她目不转睛。 顾明赫和刘斯轻松的对话，不经意的钻进她耳朵里。孩童时期期待长大，现在依旧如此。 工作环境要是都这么轻松，挣多挣少，也无所谓了。 “刘斯工资多少啊？” 刘斯心里一沉，完了。 “怎么关心这个？”顾明赫抬手把她的发拢到耳后，看到她还戴着自己送的耳钉，薄唇再次勾起耐看的弧度。 “感觉他的工作很轻松，有点好奇。” 刘斯瞪大了眼睛，要不是眼眶箍着，眼球都要掉出来了。 什！么！话？ “他很累的。” “昨天白天，应该是把你的好朋友送去学校，之后一直忙到晚上。一夜没睡，天没亮就去机场了。到了这顶多睡两三个小时，为了不疲劳驾驶喝了不少咖啡。” 原来顾总都知道。 值得了！ 顾明赫的眼睛轻眯，替刘斯说出他昨日行程，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 “刘斯，要不你别干了吧？这哪是人干的活啊！”项思霓有点同情他的遭遇，原来工作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还是当学生好，想请假就请假，男朋友带着自己到处转。 “说话，我的小朋友问你呢！” 活菩萨见多了，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先说我的活轻松，又说我的活不是人干的，不是人干的我都干了，那我是啥？看出来了，她项小姐就是来折磨我的，这一次次的考验…… 会不会是顾总授意的，她只是配合一下，才考验我呢？ “我这么笨，顾总不嫌弃我，把我带在身边，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刘斯自以为说出了满分的回答。 “你不会是被pua了吧？” 项思霓觉得他精神状态有些不对，真的是处于关心问道。 “大姐，你就别搞我了行吗？” 刘斯哭丧着脸，这钱挣的也太他妈难了！ 横竖都是他俩的意思，话都让他们说完了…… “顾总，我真没二心啊！” “我知道，没怀疑过，好好开你的车吧。” 顾明赫抬手，摸了摸项思霓的侧脸，嗓音低沉，语气没有丝毫怪罪，“瞅你把他吓的……” 切，刘斯胆子也太小了。 “送您到新公司，然后把项小姐送您家里吗？” “不用，她想跟着。” …… 会议室门口，顾明赫一直牵着项思霓的手，“在外面多无聊，想不想进来听听？” “好。” 项思霓跟着他走进会议室，长条形的桌子，顾明赫没有照往常那样坐在短的那面。挨着长的那面随意找了椅子坐下，拍了拍旁边，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你打字快吗？” “还行。” 顾明赫指了指刘斯，“你坐她旁边，讲完你的部分，让她来做会议记录。” “好的顾总。”刘斯在她身边坐下来。 项思霓坐在刘斯和顾明赫的中间，新鲜感爆棚。 会议有条不紊的进行，项思霓手上忙起来。 不知道什么是重点，只能尽量都记下来；听不懂那些专业名词，按着输入法的记忆打出的词语，似乎又有点别扭；转头看了看顾明赫，他脸上倒是轻松！ 把电脑推到刘斯面前，自己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准备看昨天没看完的电影。 才过了十分钟，刘斯看着屏幕上已经有大篇幅的文字。 最后一行写着：还是你来吧，我听不懂，太累了。 想起自己第一次做会议记录也是这样，回去又整理到半夜，第二天给顾总汇报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顿讽刺…… 总裁的女人就是好，可以随时撂挑子。 刘斯拿过电脑，没有清空上面的段落，只是另起一行，接着打字。 “不想在公司待就滚，别在这摆出一副欠了你八百万的样子。” 项思霓听到有人说话，没听清是不是顾明赫的声音，关掉电影，摘下耳机。 是谁？好凶啊！ 对比之下，自己好随意啊…… 端正坐好，双手叠着放在桌上，眼睛认认真真看着此刻正在讲话的人。 他手上不知道拿的什么笔，指着墙上投影的报表，居然会出现一个绿色的小点点！ 正巧碰上他讲话结束，“……各位觉得如何？” “挺好的。”项思霓眼神清澈，看着他收起那支笔，点了点头。 “做好你的记录……”顾明赫说着转头看她，才发现电脑不知什么时候到刘斯手上了。 这坐姿，跟小学生在班里听课似的，她倒是乖巧。 “顾总？”站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不来台，请示顾明赫。 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摆了摆手，收起东西的人顿时送了一口气。 刘斯停下打字的手，小声提醒项思霓：“项小姐，您别捣乱。” 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话的项思霓吐了吐舌头。 顾明赫也听到了刘斯的声音，他不喜欢有人命令自己的小朋友。 即使是跟了自己三年的刘斯也不行！ 碍于人多，想给他的刘助理一个面子，没有开口阻止。 解开高定西装外套的扣子，抬手，意搂在她肩上。 又怕她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尊重她，稍稍向后，整个手臂搭在她的椅背。食指和中指轻轻抚过她的肩，给她一个柔情似水的眼神。 仿佛在说：别在意刘斯的话…… 项思霓没懂，刘斯明白了。 自己制止项小姐，项小姐果真安静下来。顾总不满项小姐坐在会议室里不舒服，这是在安慰她…… 不制止的话，若是项小姐再说出什么话来，大家只会觉得她年纪小没经验而轻视她！ 老天爷，这世上有没有轻松点的工作！ 第96章 什么鬼情敌 指尖随意的点着，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点节奏也没有！ 项思霓抬手覆上，眼睛回望他，想让他停下，不料他已经转过头去，继续听会议内容了。 这么胆大，项小姐，真有你的！ 刘斯深吸一口气，看到不远处有个充满恨意的目光直接对着项思霓射过来…… 要不，你俩的手暂时分开会儿行吗？ “我喜欢陪你开会……”项思霓倾身过去，在他耳边低喃。 “嗯。” “你工作的时候好帅……” “嗯。” 顾明赫收回搭在她椅背的胳膊，顺势放在她腿上捏了一下。低头发现了男人的动作，她把手从桌子上拿下来，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 亲密的动作，看的艾琳几乎发疯。 “无关人员请离开，今天的会议包含商业机密！” 刘斯看着艾琳涨红的脖子，脸上依旧妆容精致！ 呦，她这什么粉底液，遮瑕这么好？ 顾明赫明白她的意思，爱而不得是会让人嫉妒的…… 从桌下反握项思霓的手，拿到桌面上。用胳膊肘撑着，轻吻她的手背。 “不碍事，她是我的秘书。” 艾琳左手扶着桌子，稳了稳急促的呼吸，“顾总您这是，办公室恋情？” “纠正你一下，是先恋爱，她还没同意当我的秘书呢！”顾明赫望向项思霓，眼底尽是藏不住的爱意。 六年来，艾琳从没见过顾明赫的眼睛会流露出如此的深情…… 她努力考上顾明赫轻松就能上的大学，学了跟他相同的专业，靠自己一步步的打拼，坐到今天这个副总裁的位置。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以为他是知道的。 “啊？那我现在同意了。”项思霓看到艾琳脸上五味杂陈，心里猜到了几分。 女人的第六感，在这方面，向来很准。 顾明赫依旧看着项思霓，连余光也不曾分给艾琳半分。 “行，回去周一就给你办入职。” 秘书？他顾明赫什么时候需要过秘书！ 自己的容貌、家室，哪一点比不过这个小丫头？从前受他奚落，如今在公司还要看他们在眼前恩爱？ “继续吧。”艾琳连同身子一起转过前去，对着正在汇报的人仰了仰下巴。 她的下颌线，也是分外好看。 后面的话项思霓一句也没听进去，什么商业机密，有她的哥哥重要吗？ 这女的不会是他前女友吧！ 不敢再随便说话，借口出去上卫生间，拿出手机准备和刘斯发微信。 到刘斯的部分了，他把自己的电脑投屏，正准备讲，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她不会是我哥哥的前女友吧！】 刘斯慌的准备退出网页微信，又收到一条。 【怪好看的！】 【他俩为啥分手？】 …… 这项小姐，打字怎么这么快！ 刘斯来不及的回复她，退出网页微信就对上艾琳充满怒意的目光。 刘斯的备注：项小姐 行。她记住这个小丫头了。 没等到回复，项思霓回到会议室坐好，看到刘斯正讲着，偷偷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应该还没看到消息…… 会议结束，顾明赫没有要走的意思。 刘斯在身边收拾东西，艾琳盛气凌人地走过来，其他人很自觉，陆续离开。 “顾明赫，你是在气我，还是气你父亲？” 艾琳从小就喜欢顾明赫。她想起六年前，跟着父亲去送顾明赫的父亲出国，前一晚顾叔叔开玩笑说，“琳琳，以后做我儿媳妇好吗？” “这些年，有传闻说你喜欢男人，我都没在意……现在来我的公司，带着个小丫头到处招摇，是在打我的脸吗！” 顾明赫起身扣好西装扣子，项思霓看出来，他要走。 刚起来的瞬间就被他搂住，男人的薄唇微启，冷冷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进艾琳的心脏。 “再纠正你一下，现在是我的公司，还留你做副总，已经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她人是我的，公司也是我的，你不想看，随时可以走。” 项思霓只听见那句过去的情分，抬头看着艾琳，眼里都是挑衅。 还真是前任？这个前任也太美了…… 刘斯上前打哈哈，打开会议室的门，想把她拉出去，“艾总，有个事儿想跟您请教。” 艾琳看出他的意思，抢过门把手，推他出去，“去外面请教！” 门被重重的关上。 刘斯怏怏的离开，行，不怪我哦，我已经尽力了！ 艾琳态度软下来，向顾明赫靠近，“如果你愿意，我也随时都能是你的，这个公司，不过是我送你的礼物……” 项思霓已经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这已经不是正常社交距离了吧！ 用肩膀抵住顾明赫的胸膛，向后退。心中郁闷，这个顾明赫怎么不知道躲躲啊！ 顾明赫感受到小朋友的吃醋，正在享受其中，脸上多了几分玩味。 “琳琳，你多送几个，我再考虑考虑。” 项思霓抬手就照他胸口给了一拳，还叫琳琳？什么意思啊！送个公司就动摇了是吧？ 都送公司了，确实大手笔，这一点自己比不上的…… “哎呦，我忘了，多送几个女朋友也不让考虑，家教太严了！” 顾明赫只想逗逗项思霓，没想她真的生气，这一拳力度不小。 不知道等下该怎么哄人呢…… “你可真无耻啊你！”见他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艾琳脸上挂不住，夺门而出。 顾明赫重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不是想问吗？问吧。” “你怎么不去追她？”项思霓以为他让自己问这个。 “刘斯不是没回答你吗？” “……” 看到她脸上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顾明赫嗤笑一声，“全会议室的人都看到了，包括艾琳！” “问吧，问什么我都说实话。” 被看穿心思的项思霓耳尖泛红，“你觉得……她漂亮吗？” 顾明赫没想到她要问这个。 既然说了要说实话，那就如实向告。 “漂亮啊，谁都会觉得她漂亮。” 项思霓见他不假思索，认真的回答自己…… “谁都会觉得她漂亮，包括你在内，是吧！” 第97章 请你们再续前缘 项思霓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那就请你们再续前缘。” 拉开门，抬腿就要往外走，被他一把拦住。 “小朋友……” 项思霓甩开他的胳膊，言语之间都是抑制不住的气愤，“对，我是小朋友，你去找大姐姐吧！” “我只喜欢你，小朋友。” 顾明赫抢先一步，关上会议室的门，不让她离开这间屋子。 “你总不能因为自己有盛世美颜，就不让别人漂亮吧？” 这话倒是有点……合项思霓的胃口。 “再说了……”顾明赫走过去系好她的鞋带， “别人漂亮归漂亮，关我什么事？” 项思霓站好低头，看到他手上的动作，心软下来。伸出手，摸着顾明赫的头发。 他感受到她的动作，一抬头，项思霓正好看到他喉结上的粉色印迹，不由地嘴里低喃，“哥哥……” 顾明赫听惯她这声儿，不过这种语气一般都是在晚上。 “你再叫两声，我该控制不住了。”顾明赫抬手捉住她摸自己头发的手，直起身子，“走吧。” 车内，刘斯有意提醒顾总，想让他看看他的喉结，时不时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你就别摸了，再摸也摸不出花来。” 顾明赫抬手抚着自己的喉结，“她厉害吧？” “咳咳咳……”刘斯被自己的口水呛的一时间说不出话，一个劲儿的点头。 “那就别磨叽，赶紧开车吧！” “别，”项思霓听由他取笑自己，此时突然有个想法钻出来。 “琳琳还没上车呢！” 刘斯转过来看着顾明赫，“艾总也来？” “开车！” 顾明赫嘴上催促着，心里感叹，女人吃起醋来，可真是不分年龄段！ “吃什么？” 项思霓若有所思，“刘斯你导航一下！” 刘斯以为她在这座城市有喜欢的馆子，右手忙在屏幕上操作，“您说，项小姐。” “这座城市有没有……琳琳面馆。” 这地址要是真搜出来，今晚我也不用回t市了，直接亡命a市！ 右手回到方向盘上，从后视镜里看顾明赫的表情。 哈哈，他顾明赫也有今天！ …… 副总裁办公室内。 “顾叔叔，明赫哥哥谈恋爱了，您知道吗……” 艾琳打了一个远洋电话，没想到那边态度居然不冷不热。 太多年没有联系了，她热情的语气没有换来相应的温暖。 挂掉电话，把助理叫进来，“放下你手里的工作，查一下t市，有个姓项的姑娘。” “好的，艾总。” 不到一个小时，助理拿进来一个文件夹，“艾总，全t市姓项的姑娘都在这了，姓名、年龄、住址以及照片。” “做得好，下去吧。” 艾琳一页一页的翻着，直到看见项思霓的照片。 十八岁？ 真有他的，这也下得去手！ 拿出手机拨着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看着屏幕上顾明赫三个字，心还是颤了颤。 三年没联系了，他看到自己的电话，还会接吗？ 顾明赫看到手机上一串陌生的数字，“哪位？” 艾琳的几乎是呐喊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哪位？你居然问我是哪位？” 顾明赫听到刺耳的声音，皱起眉头，拿着手机离远了些。 “你的琳琳吧？” 项思霓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顾明赫索性开了免提。 青春期的朋友而已，原本不想理会这个艾琳。既然小朋友一提再提，索性贯彻到底，顾明赫压着内心的火， “哦，是我的琳琳啊，才刚分开一会，有什么事吗？” 原本她要拿项思霓的年纪住址挑衅他，告诉他这三年自己的成就，以及遍布许多城市的人脉关系网。 她要警告他别小瞧自己，也别随便践踏自己的爱！ 顾明赫一句‘我的琳琳’，打乱了她所有思路。 “明赫哥哥，这三年，你想我吗？” 不等顾明赫说话，项思霓抢过手机挂断。 “明～赫～哥～哥！”她尖着嗓音，矫揉造作道。 “这三年你在干嘛？” “你敢说你在想这个艾琳？” “你不会真的想了她整整三年吧？” 项思霓把手机摔到顾明赫身上，手机弹了一下，掉落在他的脚边。 “你说话呀！回答我呀！” “捡起来。”顾明赫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道。 项思霓先是一愣，她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手机，捡起来。” 又来一句？ 默默捡起手机，放在他腿边，刻意的没有碰他。 艾琳对他来说，果然分量很重…… “那我算什么……” 算起来，她和顾明赫左右也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抵的过他们多年的感情呢？ 艾琳问他三年来有没有想过她，他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项思霓转过头去，眼泪噗簇簇的往下掉。 顾明赫听到她抽泣的声音，明明是她惹自己，还把手机摔在他身上出气，怎么她先哭起来了？ “小朋友，哭什么？” 抬手，瞬间抹掉脸颊上的泪，“我要跟你分手。” “别分手，”顾明赫把手机递过去，凑着笑脸，“手机给你，你再摔我两下出出气！” 项思霓不接他的话，也没碰他的手机，“停车。” 刘斯不敢停车，看出项思霓脾气非同寻常，是个不好惹的。 寻常姑娘生气，都是发发脾气，哭一哭，闹一闹。 她可倒好，先说分手，然后要下车？ 别一会闹着要跳车了，左手默默从方向盘上移开，按下车门上的安全锁。 见车子没有减速的意思，项思霓右手往车门上摸。 顾明赫急忙抓过她的手，嘴上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别做傻事，车都没停，门打开的瞬间你就下去了！” 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攥的更紧。 “你刚冲着我吼了那么多句，我心里也委屈着呢！” 项思霓这才转过来看他，眼眶依旧红着，“你委屈什么？！” 刘斯此刻因为提前按了安全锁而洋洋得意，见顾明赫没有把项思霓哄好，开口道：“顾总，哪有你这样哄人的？” 顾明赫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正被他点上， “刘斯，你真是嫌命长了！” 第98章 刘叔叔要回来了 刘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人不能太骄傲，容易得意忘形…… “是我多嘴！” 没功夫搭理他，顾明赫使劲回忆刚才到底是哪句话惹的小朋友这么生气。 “是叫她我的琳琳？” “还是我让你捡手机？” 项思霓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也好，他是在乎自己的。 “这两句简直不分上下！” “对不起，对不起……”终于明白她生气的点，顾明赫心里的石头落地。 “刚才太生气了，态度不好。” 哼，你还知道态度不好啊！ 项思霓余气未消，“那你又为什么生气！” “你非说我想她，我压根没有！”顾明赫道出实情，向后靠去，手掌抚过额前的发。 “你的意思，是我也有错咯？” “噗嗤……”刘斯在前排笑出声，身后两道如刀的目光射过来，他连忙摆正表情，双手握紧方向盘。 “有错，”顾明赫不想对她说假话，可感受到她瞪向刘斯的眼睛转而瞪着自己，心有不甘，带着她齿痕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 “错都在我。” 经过两次的口误，刘斯不敢再多嘴。想问问去哪吃饭，也怕再触霉头…… 眼睛往后视镜瞟，发现顾明赫一直在盯自己。 “就不能开个有挡板的车？什么话都听？” 苦不堪言，刘斯结结巴巴的说：“这是艾……艾总，艾总公司……啊不是，您公司的……车！” “你的琳琳，没给你配个好点的车呀？” 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项思霓拿他打趣，手机铃声响起，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别出声，哥哥。” “哎呀，”见她谨慎，顾明赫松了松领带，“这会儿就想出点动静怎么办呢？” “拜托你了，刚才我太任性了！”项思霓听着他洋洋洒洒的嗓音，想接又不敢接。 “我错了好吗？”项思霓搂住他的胳膊，见他不动，又晃了晃。 “哥哥……” “哥哥？” “哥哥！！” 顾明赫终于松口，“你接吧，我不说话。” “喂妈妈……” 项思霓跟妈妈通电话跟小猫似的乖巧，顾明赫看着她的表情，跟刚才发脾气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都是自己惯的，受着吧。 项思霓挂掉电话，“我妈妈想让我回家，说明天刘叔叔要过来，他儿子回来了，想见见我。” 顾明赫察觉到一丝古怪，什么刘叔叔，儿子回来了为什么要见她？ “你这个刘叔叔的儿子，多大？” “比我大九个月。” 三年前和自己相处的时光她忘的一干二净，现在记别人儿子的生日记的这么清楚！ 迟早得被她项思霓气死。 “你记性可真好啊……”声音不大，顾明赫咬着后槽牙，怒道。 “别回了！”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你妈妈再打电话过来，我帮你接。” 手上力道不减分毫，压着眼皮，眯着盯她，眼神也冷的慎人。“刘斯，周天正赶上十一假期吧？我这记忆力不太好了。” 这话似乎有些内涵，她听出来了。 不敢挣脱他的手，也不敢回避他的眼神。 “好像是……” 刘斯注意到后面两人的气氛，脑子里疯狂想着对策，“……顾总，前面有家新开的烤鸭店，请您过去尝尝吧？” “当然要给你赏脸了。” 松开她的下巴，大拇指留下个清晰红印。项思霓不自觉的摸了摸，心有余悸…… 坐在烤鸭店里看着旁边的师傅一片一片切下带皮的鸭肉，项思霓心里急了。家是肯定要回的，要不妈妈该担心了，哪有放了假还一直呆在学校的人呢？ “哥哥，等下我帮你卷吧？” 她两颗黑眸滴溜溜的转，顾明赫看出有些讨好的意味。抬手把服务生刚倒好的茶水推到她手边， “喝了。” 项思霓想接，可对方的手只是推过来茶杯而已。 “正好有点渴～”两只手去端茶杯，又被烫到。 “好烫呀，跟我对你的心似的，滚烫！” 师傅依次把片好的鸭子摆在桌子上，有小小一碟切的方方的鸭皮，烤的酥脆。 果不其然，项思霓看了一眼，下一秒顾明赫夹起一块，沾了白糖，就放进她的盘里。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伺候她吃好的。 “哥哥，我不吃皮。”项思霓拿起筷子又夹回去。 “烤的皮也不吃？” 真难伺候。 顾明赫看着刀刀带皮的烤鸭，夹起来给她把皮去掉，沾了点酱，挑了两个配菜，卷好一个，递给她。 “真好吃，比我小时候过年吃到的还要好吃！” 听到这里，不仅是顾明赫，连刘斯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心酸。 如今的年代还有人过这样的日子吗？ 刘斯看着顾明赫手上卷的鸭子依旧是去了皮的，开口问道：“项小姐，你还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再点一点儿” 要不要趁机说想吃妈妈做的饭从而回家？ 看了看顾明赫卷好了一个又一个的烤鸭卷都摆在自己盘里，话到嘴边又咽下。 “刚不是点了好多菜吗？我都挺喜欢的！” 她还真好养活…… 从来没听项小姐说过自己的家里，连上次送她妈妈回去也没听到啥。 没听过她父亲是做什么的，这老爷们儿也太不负责了！为什么不努力挣钱好好养活家里人？ “项小姐我问个事儿您别介意啊，要是不想回答您就当我放了个屁！” 顾明赫从桌子下踹了刘斯一脚，“正吃饭呢！” 这一脚挺重，刘斯脸上吃痛的表情持续了很久，“对不起……” “您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从小到大，同学们之前问了很多次这种问题。听到过很多版本，大家都很坦然地说出自己爸爸的职责。 有的自豪，有的一脸轻松，唯有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很小的时候爸爸确实拿钱回家，那时候和妈妈感情不错，也不打人。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命运之神不想再眷顾这个平凡的三口之家。 “别以为我生意失败了就养不活你！”这句话几乎成了爸爸的口头禅。 从那以后，酗酒、打人、摔东西，都是家常便饭…… 第99章 让我见见吧? 细数这些年的往事，项思霓脸上不再有童年时期提起爸爸的那种自卑。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一个男人都不怕人看不起，我还怕吗？ 想到这里，项思霓吃完这口烤鸭卷，莞尔一笑。 拿起刚才顾明赫推到她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茶，已经不烫了。 “我爸爸没有工作。” “哎呀对不起，果真冒犯您了……” 终于说出口了，也没那么难嘛！ “这有什么？他都不觉得难堪，我有什么关系？” 像是蓄水很久的水库抵不过今年炎热终于打开了闸口，项思霓开了头，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些年我没花过他一分钱，连学钢琴的学费都是妈妈借的。” “妈妈每周用爸爸的名义给我转点生活费，其实我都知道。” “为什么要替这种男人维持表面的假象？” …… 刘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这题明显超纲了喂！ “项小姐，要不我帮你报警吧？” 明明小朋友正是吐露心声的时候这个刘斯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预感到自己可能又要被踹了，桌下的双脚提前躲开，不料踹到另一条腿上。 还是没躲过去，这下两个小腿都负伤了。 “嘶——”刘斯脸上再次浮现吃痛的表情。 “嘶？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顾明赫不想她继续回忆些让她不悦的往事，顺口安慰她，“一家人在一起，总是好的。” “一家人在一起，总有两个人被打，这也好吗？” 刘斯躬着背，两只手在桌下不停的上下，揉搓两个火辣辣的小腿筋骨。五官因疼痛继续扭曲着，嘴上不甘心：“我就说得报警吧！” “之前的伤有拍照吗？你还是不了解顾总！这种事儿想判多久判多久，按最高量刑走……” 顾明赫只是吃菜，眼皮轻抬给了刘斯一个眼神。这眼神太过熟悉，刘斯看懂了，顾总是想说：显着你了？ 项思霓转头看顾明赫，她对眼前的男人一无所知，“真的吗？” “嗯。” 顾明赫收回眼神，抬手夹菜放进嘴里咀嚼。他的语气似乎只是在讨论天气般随意。 “只要你说话，我给你办。” 项思霓从没想过报警，她只希望妈妈离婚，彻底摆脱爸爸的魔爪。 只要能离开就行了。那个家要不是妈妈还在，她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待。 “太帅了，项小姐，有时候我都想嫁给他！” “你嫁什么，你嫁给他我还……别人还怎么嫁？” 项思霓被刘斯逗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她想嫁给自己吗？刚才的对话，顾明赫只在乎这一件事。 “你俩在飞机上慢慢聊……” 顾明赫放下手机，“吃完去机场。” 放她回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刘叔叔的儿子能掀起多大的水花来。 “我也走？”刘斯放下筷子，眼里都是惊喜，“这直接放假了？” “嗯，头等舱。”顾明赫擦擦嘴，放下纸巾看着项思霓，“回去乖一点，好吗？” “刘叔叔的儿子，也让我见？”项思霓没想到这么容易，都还没开始哄他，他什么时候开始不生气的…… “随便见，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就行。”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嘴唇贴在他脸上亲，抑制不住的兴奋，“哥哥真大度！” “走吧，趁我还没后悔。” 项思霓埋进他的颈窝，“我不，再跟你待一会儿，你要是后悔，我就不去了！” 右手抚上她的背轻轻拍着，“这么乖？” “嗯……” 刘斯有眼色的想离开，这不是他能看的场面。 “我先去开车了！” “车我开，你们直接走。”顾明赫左手敲了敲桌面，刘斯秒懂，把钥匙放下。 转头在她耳边轻轻地咬，“穿我买的衣服去见，听见了吗？” “嗯……” 徐静没想到女儿半夜回来，“这么晚多不安全，明天白天再回来也行啊！” 项思霓笑了笑，在门口换拖鞋，“室友们都走了，我有点害怕，还是回来吧。” …… 下了飞机就跟着刘斯一起回他的小区，到自己的房子找出一身稍微休闲点的衣服换上，脚上的新运动鞋很舒服，刚好。 对着镜子给顾明赫拍照，得到他满意的回复，又赶紧给刘斯打电话拜托他送自己回家。 这一折腾，确实是有点晚了。 “回来的正好，明天就去你刘叔家，赶上过节去的话还得提东西。” 爸爸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看了一眼项思霓，丝毫没在意这么晚了她是怎么一个人回的家。 徐静见女儿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拉着她往卧室走，“快睡吧，明天起来画个妆再走。” 怎么还要化妆？搞的有点隆重…… 躺在床上的项思霓眼皮渐重，小时候还一起玩，刘叔的儿子是叫刘英俊没错吧…… …… 早上公交车上人很多，项华强挤到项思霓身边，“到了刘叔家嘴甜一点！”上下打量着项思霓，“这身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挺好，刘英俊应该喜欢。” 爸爸到底要干嘛？ 一家三口两手空空，到了刘叔家门口，项思霓都不好意思敲门。 项华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抬手扣门，“老刘！” 门内有响动，隐约听见刘叔的声音，“儿子，去给你媳妇开门！”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刘英俊站在门内痞痞地笑，“请进……” 项思霓看看妈妈，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徐静眼神闪躲，从后背推她，“换鞋吧，女儿。” 刘阿姨端着几个茶杯从厨房出来，“思霓，好久没见，你还认识你英俊哥哥吗？” 刘英俊有意拉她，项思霓不动声色的躲开，乖巧的坐在沙发上，“认识。” “她当然认识，那时候有人欺负她，都是英俊帮她！”项华强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随意，靠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有些记忆片段涌进她的脑海，回忆起无数个拥抱，那些有所依靠的安全感…… 有人欺负自己……英俊帮自己……是高一的时候吗？ 面前的茶杯开始旋转，她抬起头，天花板上的灯怎么也在转？ 四肢无力倒在沙发上，眼睛睁的很大…… 当年救自己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是刘英俊吗？ 第100章 我对你只有感激 徐静看着女儿瞪着眼睛倒下，慌忙去扶。 “这孩子是不是没吃早饭？怕是低血糖了！” “英俊去拿块糖来。”刘阿姨催促着自己的儿子，该表现的时候无动于衷，她有些着急。 一颗糖装在口袋里，刘英俊将人横抱起来，“得平躺，我把她放卧室里。” 徐静瞥了一眼项华强，女儿晕倒了他的脸上却一丝担心也没有！就连被成年男子抱起意图进卧室，他也并不介意。 最起码的避嫌他项华强都懒的做。就这么着急要和老刘做亲家吗！？ 项思霓身子瘫软，意识很清醒。这次晕倒不同于上次，脑袋里的回忆片段穿插着拼接起来…… 被重重放在床上，身下的棉花褥子不厚，床板有点硬。 “真沉呐！”刘英俊的胳膊从她身下抽出，剥开水果糖放进她的嘴里。右手舍不得离开，蹭她的嘴角，顺势向下抚过她白皙嫩滑的脖子、锁骨…… “早饭都没吃就过来了，是着急来见我吗？” 项思霓目光直直盯着天花板，高一时期无数被霸凌的场面如同走马观花般出现在眼前。 耳边响起刘英俊的声音，却无法和那个拥自己入怀的男人的脸重合。 到底是不是他？ 徐静走进来看到刘英俊的手不安分，心中气愤，却敢怒不敢言。是自己老公刻意的无视给了刘英俊无声的同意。 “谢谢你，英俊！”眼看手要钻进衣领，徐静靠在门框发出点声响，大声道谢。 “阿姨坐客厅跟我项叔看电视吧，我陪着思霓妹妹，低血糖我在工地见多了，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刘英俊没有觉得难堪，反正这迟早是自己媳妇，摸摸怕什么。徐静在这反而太碍事了。 关上卧室的门，门外的徐静鼻子撞的通红。顾不上这钻心的疼，转身看项华强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茶，眼泪掉下来。 “弟妹，小伙子没轻没重，碰到你了？”老刘走过来拉她往客厅走，“跟你家老公商量好了，不要陪嫁，我们出十万彩礼，先办个仪式，等她年龄到了再扯证。” 徐静推脱着，语气里都是低三下四的卑微，“不行，我们思霓还在上学呢！” …… 门外的喧嚣惊疑透过门板穿进卧室，刘英俊的手往她衣服里探，左手刚拉开衣领，看见几处红印。 “啪！” 右手用力扇了项思霓一个耳光，糖块碰到牙齿。口腔内顿时血腥蔓延，顺着她微启的唇角流出了带着水果味的血。 “你让男人睡过！？” 项思霓回过神，记忆中的恐惧被此刻男人的巴掌占领。 左耳嗡嗡做响，昨天顾明赫咬着耳朵的话在脑海里响起，“别做出格的事……” 相比三年前，她更怕此刻被这个童年的伙伴侵犯。 疼痛感让她逐渐冷静，四肢开始回血。 糖块被舌头从从左边换到右边，她动动嘴唇，“读高一被人欺负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吗？” 刘英俊见她能说话了，又甩了一个耳光，“不然呢？你到底爬了哪个野男人的床？！” 挣扎着从床上做起，两个耳光让她头晕目眩。双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谢谢你，英俊哥哥。” 刘英俊满意她此刻的顺从，既然她做过……结不结婚还两说，先尝点甜头。 重新把她推到在床上，双手急迫地覆在她身上。 “妈妈！妈妈！”项思霓抵抗不了他的力量，眼里都是绝望，扯着嗓子拼命地喊！ 徐静听到女儿不正常的呐喊，冲过来用力的拍门，“英俊，你妹妹醒了？先让她出来吃点东西好吗！” 项思霓头发凌乱，上衣都是褶皱。 徐静看着打开门的女儿，不敢看她的眼睛，泪水决堤般从眼眶涌出。 “思霓，你……”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看着女儿僵硬地走到茶几边拿好手机。 她要离开这间压抑的屋子。 刘英俊从卧室里懒散地走出来，靠在门框上，眼神里都是轻挑。抬起一只摸过项思霓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挺香！ “装什么？都已经让男人碰过了。” 徐静冲过去双手扯他的衣领，“你胡说，思霓从来没交过男朋友！” 耸了耸肩，放下手的瞬间鼻子哼哧一声。这种事，她当然不会让你这个当妈的知道…… 没必要在这继续听他羞辱自己，“我先回家了。” 项思霓抬腿就往门口走，看到顾明赫给自己买的鞋，她那一半没有被删巴掌的脸也开始红起来。 刘英俊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做过。那又如何，她心甘情愿。 “过来！今天就该改口了！”沙发上的人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指了指桌子上钱。 “十万，国庆节你们办仪式，今晚就搬过来住，那个家，以后没有你的地方了。” “还回家？这就是你的家。” 项思霓穿鞋子的动作停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静松开刘英俊的衣领，转而冲过去抓项华强。脚下太急，没留神右脚踢上茶几腿，整个人带着向前冲的力度跌在茶几上又滚落在地。 桌上的茶杯茶壶尽数落在瓷砖地上，滚烫的开水浇在她身上冒着几缕白烟。项华强没有扶起她的意思，甚至不屑于吐出一句关心的话语，重重踹了她一脚。 “丢人显眼！” “思霓刚考上大学，怎么能不领结婚证就跟人同居呢？”徐静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灼烧感，艰难地爬到项华强脚边，苦苦哀求，“再过几年好吗？” 项华强抬手就是两个耳光，“当着我朋友的面你怎么说话的？” 项思霓现在门口脸上阴沉的吓人。 就如同妈妈无法从刘英俊的手里解救自己一样，她也无法仅凭自己的力量帮妈妈解脱。 “刘英俊，那时候你救我，我对你只有感激，可我不会嫁给你。” “刘叔叔，十岁那年你给我一千块压岁钱，我也很感激你，虽然后来都被我爸拿走了……那是我很多年以来见过最多的钱。” “爸爸，我……” “哈哈哈哈，”老刘的笑声打断了项思霓准备一吐为快的意愿。 “你爸年年问我借钱，那次正赶上过年了，我就说是给你的压岁钱。” …… 好，很好！ 第101章 她人在哪? 原来这么多年以为刘叔叔是个好心人，都是错觉。 明面上是和蔼可亲，实际却是再寻常不过的玩笑。 “钱我不要，我也不嫁人。” 刘英俊抓着她往沙发上坐，“你逗呢？彩礼是给你爸的。你，是你爸给我的。” 听罢，项思霓对他的最后一丝感激在此刻烟消云散。或许自己本来就是个白眼狼，救了自己是不假，难道就要用一辈子来偿还吗？ “两个孩子结婚，我这还有五万，重新装修一下，怎么样华强？” “不用了，有地方给她住就不错了，费这个事儿！” 项华强把十万块装进运动包里，又在徐静身上补了一脚，“贱货，毛手毛脚的，差点把钱打湿了！” 起身拽着徐静的头发，“还不起来？回家我再收拾你！” 项思霓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哭，不想就这么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妈妈就这么被爸爸一路拖到门口的地垫上，心疼的不行……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手指在手机背面轻敲了两下，扣在腿边，心里祈祷着，这个电话一定要拨出去…… 项华强脚上换着鞋，扭脸对刘英俊喊：“英俊，以后项思霓就是你的媳妇了，该管教就管教，女人不打是不会听话的。” 老刘媳妇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盘水果，笑盈盈道：“瞧你说的，我看思霓乖的很呢！” “等等再走，”老刘从他们老两口的卧室走出来，双手拿了五万块钱，“不装修的话，这五万填到彩礼里头。” 项华强松开徐静的头发，两个手打开运动包，脸上喜笑颜开，“哎呀老刘，你太客气了！刘哥，我给你写张字条，这事板上钉钉了！” “去，给你爸爸拿纸笔。”刘英俊拉着项思霓的胳膊走进卧室，简易书架上有个初中的练习本。 他高中都没考上，现在居然要娶个大学生做老婆了！ 想想就兴奋。 项思霓弯腰去拿，不想他的两只手环到自己胸前。 吓的瘫坐在地，抱紧两只胳膊不住的发抖，这次被，碰到了…… 顾明赫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别做什么出格的事”。 爸爸妈妈一走，她即将如履薄冰。 电话到底拨出去没有… 不知道究竟来了几辆警车，窗外的鸣笛声大的惊人。要不要抱住这根救命稻草，把头探出去求救的话，警察应该会看到自己吧！ 连滚带爬的往窗户跟前跑，被刘英俊拽回来，“你还爱看个热闹？” 眼看着通过窗户求是救行不通了，“我去给爸爸送纸笔！” “呵，这会儿又着急要做我的人了？” 项华强在本子上洋洋洒洒写着，“我可真写十五万彩礼了啊，刘哥，以后丫头就是你家的人了！” 他一手背包，一手把挣扎着要带项思霓一起走的徐静推出门外。 写完字的本子被留在鞋柜上，项思霓被留在刘家。 没有抓住跑出去的机会，门被爸爸关上了，她被刘英俊拽着往卧室走，“今儿起的早吧？我陪你补个觉！” 最后一个能帮自己的人也走了，项思霓冲着刘阿姨喊：“阿姨我不困，我帮你干活！” 老刘媳妇从厨房探出头来，“什么？” “没事儿妈，你伺候我爸吧。” 刘英俊手上连推带搡将人带进卧室，“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干活。”粗野地褪去衣裤，刘英俊周身只剩了一条内裤。 扑通一声跪下，“英俊哥哥，求求你别，我害怕！” 没有理会项思霓的哀求，满口黄牙脸上笑的十分恶心，“等会，你就会求我别停！” 屋外的门被重重叩响，是他们又回来了吗？ 刘英俊无心理会其他人，冲门外喊着：“爸开门，我这正忙着呢！” 一队警察冲进来，“有人举报你们拐卖妇女，跟我们走一趟。” 鞋柜上的纸笔没被收好，就那么摊开着，似乎就是在等警察来了。 “这证据我们也带走。” 老刘一脸不可思议，项华强前脚刚走，警察后脚就到？ “他妈的项华强，敢阴我！” 老刘媳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哭哭啼啼道：“这都是误会啊，我们没有犯法！我们也不敢犯法啊！” “有什么话去警局说吧！”法不容情，夫妇二人被铁面无私的拷住。 客厅充满正义的声音一字不落的穿进卧室，眼看着刘英俊爬进床底想躲起来。 此时不喊，更待何时？“警察叔叔，卧室还有人呢！” “嘭——”几乎是警察落腿的瞬间，卧室的门应声倒地。 赤条条的刘英俊被强制暴力地拖出来，皮肉接触瓷砖地发出刺耳的声音让项思霓兴奋。 解气，但远远不够。 “队长，受害人在里面！” “你们弄错了，她是我十五万换来的媳妇！” 这句话是落在项思霓心里的强行针…… 有了这，还怕不够判吗？ 一行人被带到警局分开审讯，项思霓双臂环绕着膝盖蜷缩在凳子上，衣衫不整的样子有些狼狈。 上衣被禽兽不如的人扯烂，警察好心的给她单独一间，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警察什么时候来问自己？ “您就是小朋友吧！”门被打开的瞬间，有个穿制服的人侧身，“回去吧。” “不审问我吗？” 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看她眼里真的有疑惑，来来往往的同事在走廊，他没敢大声宣扬。 “您别开玩笑了，我们哪敢啊！” “是不是认错了人？” “您男朋友都跟我们说了。” 项思霓急与否定和那个禽兽的关系，“刘英俊不是我男朋友，我是被迫的！” “我没说是那个犯罪嫌疑人。” 项思霓不敢再多话，跟在他后面出去。直到被送上车，才发现驾驶座上的人是刘斯。 “我的手机……” “别着急项小姐，等一会就送出来了，跟您一样，得走个程序。” “拜托您了，我想给他打个电话，行吗？” 听惯了项思霓直呼自己大名，刘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怕是她今天在那里受了不少委屈吧…… 手上在前排屏幕上点着，“别别，项小姐您别跟我客气。” 很快，顾明赫带着怒意的声音响彻全车， “她人在哪？” 第102章 恨! 听到他低沉的嗓音，项思霓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卸下防备，双手捂在脸上，放声痛哭。 “接到项小姐了……”刘斯的话被哭声盖过，他也有点心疼，翻出纸巾递到后座。 “……送她回家。” 接过纸巾擦拭泪水，项思霓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天的经历让她无所适从，抬手两指轻抚那一半红肿的脸。 “顾明赫，我已经没有家了……” 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哥哥，鞭长莫及使他无比焦虑，声音不复寻常平稳，极力地克制。 “……” “乖，我给你一个家，好吗？” 副驾的车窗被敲了敲，刚才送自己出来的人把手机也送出来了。 项思霓连声道谢，那人却摆摆手，看到车内屏幕上正在显示的通话时长，“他找你费了不少力气，我们只是及时出动。” 动用了那么多关系，没人敢截顾明赫的功。 晚风顺着前车窗降下而进入车内，很舒服，也很安宁。 反正刘斯开车也是要回家的，正好和项思霓一起乘电梯。 “去你那坐坐，或者你来我这里坐坐，行吗？”项思霓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淡淡道。 “哦哦，好，我送您到门口。” 项思霓输入密码打开门，看到刘斯正小步往电梯挪动。 “别走！”语气因为着急而强硬，觉得不妥，又补充道“……行吗？” 项思霓脱了鞋子走进玄关，没有关门。 双手合十在面前作揖，抬头对着门口的各个角落，嘴里念叨着：“顾总啊，项小姐让我进的啊，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啊……” “你跟谁说话呢？”项思霓开了灯走出来，递给他一双拖鞋。 刘斯双手接过拖鞋，脚下的动作利索，“不知道监控在哪，跟您进屋，我得跟顾总打个招呼。” “什么时候安监控了？” “这我上哪知道啊？不过顾总的地方，应该都有。” 从没听说过监控的事，如此说来，那上次自己带陈屿过来，也被他知道了？ 难不成自己一直活在他的监视之下。 卧室里，不会也有吧？ 项思霓坐在沙发上，“他说这房子是我的。” 抬手在嘴上拍了下，“我这张嘴，您别介意，这儿肯定是您的，顾总房子多住不过来，安监控是防小偷的！” 接着走到冰箱边，“喝您一瓶饮料啊！” “随便喝，陈屿买的，我去洗澡换身衣服。” 手里这瓶陈屿买的？ 刘斯两眼放光，“对了，这也快到饭点儿，您叫陈小姐来陪您，怎么样？” “算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今天的事，不光彩……” 拿着换洗衣服从卧室出来，看见刘斯站着喝可乐，担心他要离开。 “刘斯你别走行吗？我洗澡很快的，不会让你久等的。” 从小到大由于家庭情况的原因，项思霓一个人独处惯了，不太会和别人相处。可今天发生的事对她冲击不小，上午不得已被刘英俊箍着的那一刻，她以为这辈子都要困在那了…… “不会走的，您慢慢洗，我给您站岗！” 刘斯打开电视，准备找个轻松些的喜剧电影。电视声有意调很大，让她在浴室也能听得见。 花洒的开关调到最上方，热水顷刻间从头顶淋下，密集的细柱顺着她的黑发打湿头皮，这是唯一没有被那个禽兽碰到的地方…… 沐浴露挤在浴花上，一遍又一遍，项思霓仔仔细细用力地洗着，寸寸不落。 听到外面电视的声音，听不清台词，似乎是搞笑电影。不甘的情绪夹杂着多年的委屈，她从没抱怨过家庭，现在居然被家庭抛弃。 放任眼泪夺眶而出与自上而下的热水混在一起，恨意在此刻达到巅峰…… 刘英俊自然是要恨的，他对待自己如同散步时折下树枝般随意。卑微的恳求在他面前一文不值，要是警察再晚来几分钟，果真被他玩弄了，自己只怕是要发疯。 可他不是罪魁祸首，项华强才是。 女人在项华强眼里只是低贱的下人，不干活就要被打，不听话也要被打。不光是学钢琴，任何给女儿花钱的举动在他看来都是赔钱。为了十万块钱，居然就把自己给卖了…… 一心想逃离的人，在自己没准备好的情况下优先抛弃了自己。 倒也是好事。 这不是自己的错！ 项思霓关掉花洒，身上冒着热气。 通红的眼圈内，眼白布满红血丝，黑眸坚定不移。 项华强也得进监狱！ 看着镜子里被搓红的皮肤，扯过浴巾擦水。从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也要换一换了。 走出浴室闻到一阵饭香，光着脚走到客厅，看见刘斯坐在茶几下的地毯上被靠沙发，对着电视自顾自的吃着。 “你在吃什么？” 刘斯这才回过头，“刚点了几家外卖，这个鳗鱼饭送的太快了，吃点吧！” “您怎么光着脚啊，刚洗完澡，当心摔着！”放下手里的饭，也顾不上穿拖鞋，连滚带爬的去鞋柜找出一双拖鞋紧接着又帮项思霓穿好。 这是第二个照顾自己穿拖鞋的男人，她已经不拘谨了，刘斯替她穿好又绕过茶几继续吃饭。 “好不好吃？” 项思霓走到茶几边，拖鞋穿了不到十秒又脱掉，也靠着沙发拆开一份鳗鱼饭。 “还行，新店开业，离的很近，回头您想快速吃到饭可以点他家的。” 别人轻易就能给自己做的事，她父亲从没做过。别说穿拖鞋了，他在家里要完成的任何一件小事都需要让妈妈去做。 门铃响起，刘斯一骨碌爬起来冲到门口，“我猜这次是奶茶！”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放在电视柜下充电。这一瞬间，觉得刘斯如果真的喜欢陈屿，或许她能帮帮忙。 刘斯接过外卖员手里的披萨，“哦对了，快去吹头发！” 顾总专门叮嘱的，这事儿可太重要了…… “要是您头疼再晕倒，等顾总回来我非得掉层皮！” “没事，我早上晕过了……” 手里的披萨差点掉地上，完了完了，职业生涯要遭遇暴风雪了！ “什么？” 第103章 给她翻一倍 “刘斯，我觉得你人挺好的。” 把披萨丢在餐桌上，刘斯只穿着袜子在屋内惊慌失措，“吹风机在哪屋？” “您可千万别吓我，快吃饭，吹头发这事儿交给我了！” 刘斯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纹丝不动的项思霓身上，“不会吧？您不会现在要倒吧！” 被这么一问，脑袋还真有点沉。毕竟，从早到晚只吃了一颗糖而已。 担心又着急，刘斯朝着门口走去，“要不我回家给您拿吹风机好了！” “别别，”项思霓不想一个人待着，“我去拿，在次卧里。” “您还是别动了！”刘斯调转方向进了次卧拿出吹风机插好，“劳驾您坐过来吧？” 项思霓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眼眶有点湿，原来还会有人在意自己洗过澡的头发有没有被吹干…… “我自己来就行，除了顾明赫没人给我吹过头发。” 吹风机轻轻递到她手上，连语气都透着谨慎，“您千万别勉强，要是累了跟我说啊，我继续吹就是了。” 项思霓被他这句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的话逗笑了，眼睛弯成月牙，“连头发都吹不了，我难道是纸做的不成？” “刘斯，你为什么帮我穿鞋，订这么多外卖，又要替我吹头发？很少有人愿意对我这么好。” 刘斯一愣，这有啥可问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您快吹吧！我真急死了！” 为了想得到的答案，她手上动作很快。 “说吧……” 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刘斯抓耳挠腮，“这些事儿太小了，没想到您这么在意，我……我说不出啥来。” 项思霓拔下吹风机放在一边，走到茶几旁吃饭。微博上说要找一个原本就很好的人，而不是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要是他对陈屿是真心的，就好了。 “对对，快吃饭，晚上好好睡一觉。”刘斯跟着她的脚步也坐在地毯上，拿起没吃完的饭继续吃起来。 察觉到她不敢一个人待着，刘斯不打算回家，决定在沙发上凑合一夜。电影放完了，项思霓也没有笑一次，她状态实在是不好。 半夜，卧室里传来的尖叫声吵醒了在沙发上熟睡的刘斯。 一骨碌爬起来，不敢开门，两只手不停的拍门，“项小姐做噩梦了吧？没事儿我在呢，您不是一个人！” 里面没声音了，刘斯焦急地原地跺脚，“您要不要出来喝点水？牛奶也行，我给您热一杯！” “没事了，你睡吧……”项思霓有气无力的说着，坐直了身体看看时间，半夜三点半。 抱着被子闻了闻，上没有顾明赫的味道，也对，他不过是只在这睡了一个晚上而已，更何况又过去这么久了…… 找出他穿过的衣服蒙在脸上，丝丝缕缕熟悉的气味钻进鼻腔，终于有些安心了…… 抱着他的衣服睡去，门外有刘斯在，还好，梦里的都是假的。 一连三天，项思霓夜夜噩梦。刘斯次次都在门口安慰她，一次比一次快，也一次比一次害怕。 项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卧室里，项思霓如前几日一样瞬间清醒。 走出卧室，看见刘斯又摆好了早餐奶，“多谢你了，这几天，我折腾了你好几回。” 刘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比跟着顾明赫工作可轻松太多了。 “您先吃，吃完去公司办个入职手续。” 这几日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让项思霓吃任何东西都味如嚼蜡。 “好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回家洗个澡？”刘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试探。 “对不起哦，我陪你一起去洗行吗？我不想一个人……” 这几天没洗澡，刘斯自己已经能闻到自己脑袋上的臭味儿，还好离项小姐不近，没有熏到她。 换了身出门的衣服，瞥了一眼那天那套破损褶皱的衣服，“帮我扔了行吗？我不想再碰它。” 刘斯飞快的吃完最后一口，“我来扔，别脏了您的手。” 在刘斯家等他洗澡的间隙，项思霓给陈屿发着微信。 项思霓：“这几天感觉刘斯人挺好的，正直善良……” 陈屿：“好个屁，找他打游戏，他三番两次的推脱！” 项思霓：“他应该有事在忙吧。” 陈屿：“忙的跟总统似的？” 想到是自己耽误了刘斯的所有时间，连洗澡的时间都不曾给他，项思霓有些愧疚。要是顾明赫回来了就好了，她就不会缠着刘斯陪自己了…… 看着刘斯收拾好从屋子里走出来，连胡子也刮好了。看起来干干净净，头发也向后梳过去，跟那天来警局门口接自己的时候一样。 这几天，自己真是把他折腾惨了。 …… 公司内。 “请填一下表。”人事把纸质版的表格递出来，项思霓看着上面的个人信息以及相关工作经验，转头看了看刘斯。 “难得呀！顾总终于舍得招秘书了，刘斯你知道吗？我每年的新年愿望，生日愿望，以及我家猫的生日愿望，都被我许成‘取消调休’了” 刘斯只当跟她不熟，说吧，再说几句你工作都没了，也不用调休了！ “您填姓名和身份证号就行了。” 项思霓拿起笔写着，没看见人事冲着刘斯瞪圆了眼。刘斯眨眨眼回应她，做了个“你别管”的表情。 表格递回去，人事看到她只有十八岁，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号，“要不还是给顾总打个电话吧？” “喂顾总，您的秘书……啊？好的……对对……那再替财务问您一句，刚进公司工资是按4000走？” 顾明赫没有因为人事多嘴而生气，相反他满意自己的人做事仔细，“给她翻一倍。” 电话被挂断，人事震惊的抬起头。刚才是不是有点多嘴了，上班时间不能抱怨这一条规定原来是为了保护自己…… “项小姐，我刚才不是在抱怨公司调休，能在公司做事我非常满意而且我个人也非常喜欢这份工作！” 项思霓从她脸上看到了自己过去低三下四的影子，女人不应该活的如履薄冰。 “姐姐，我不会告诉他的。” 第104章 你怎么才回来 人事经理的脸上挤出一个掺着担忧的职业微笑，“我就知道你不仅人漂亮心也是善良的！” 刘斯扭脸看着门外，啧啧，这马屁拍的，跟我有一拼。 “姐姐，秘书都需要做什么？我还是学生，不太清楚。” “秘书嘛，当然要……”不对，顾总亲自招进来的不可能是个简单之人，“……问问顾总吧！” 是啊，应该问他本人的。 可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见她神情低落，刘斯心里猜到了几分，忙转移话题，“项小姐，去看看你的工位吧。” 没什么特殊的材质，她的桌上也有台式电话。抬头正对着顾明赫办公室的大门，刘斯走进去，按了台式电话上的通话键。 “项小姐，您不用接起就能听到顾总跟您说话。” 刘斯的声音从面前的电话传来，原来是干这个的，她还以为台式电话早就被时代淘汰了。 走出来双手撑在她工位的挡板上，“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工作了。” “项小姐您以后不上学啦？我真想不通，您上什么班啊？” 那天看着艾琳的表情，想都没想，也没问顾明赫原因，似乎答应的有点着急了…… “反正顾总还没回来，要不今天出去放松放松吧？你也看到了，咱们公司节假日比较少。” 刘斯说完才意识到不对，项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在等，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用了，回家吧。” “你跟陈屿打游戏吧，她一直在等你。” “不用太在意我，只要你跟我同在屋檐下，你做什么都行。” 刘斯跟在项思霓身后，这几天的假期，简单，又被人需要。 ……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吃过晚饭的项思霓窝在书房的懒人沙发里看书。 他不是一向能妥善处理所有事务吗？连厨房的调味料都能让人买全。可这一墙的书，没有一本是拆封的。 他没办法面面俱到，总有他想不到的地方。 或许拆封书对他来说只是小事。 自己是不是，也不算什么大事。 手里这本《百年孤独》，18岁再读起来已经和15岁时感受不同了。 书中那个摸着冰块久久舍不得撒手的人，似乎就是自己。 书房隔音不错，项思霓迷迷糊糊的睡着，又半梦半醒的翻书，门被打开。 “刘斯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男人走进书房，脚下的每一步都带着对兴奋冲动的克制。打开顶灯，项思霓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到。恍惚间看着这个身高远超过刘斯的黑影，跪坐在她的面前，抬手将自己的双脚放在他的双腿。 胳膊上的衬衣被随意向上挽起，小臂上清晰的血管攀附在强有力的肌肉之上。握着她的脚踝，手背青筋暴起，单手握紧的瞬间，一根血管肉眼可见的动了一下。 日思夜想的声音带着男人温热的鼻息一同出现在项思霓面前…… “怎么又不穿鞋？” 听到他的声音，泪腺先声带一步提前工作，眼眶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放任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般颗颗掉落。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泪人，顾明赫的心急迫又尖锐地痛着，欲将她揽如怀中，却被她条件反射般的推开。 顾明赫拉开胸口的衬衣闻了闻，没什么味儿，或许是自己闻不到？“那我先去洗个澡……” 项思霓连忙否认，声音还带着哭腔，“不是你！” 这一声呜咽没有阻止他去洗澡的脚步，见他这么心急，项思霓的心揪在一起。抬眼看见走廊都是他随意丢下的衣服，人已经进浴室了。 套好浴袍的顾明赫从浴室出来，腰间的带子还没系紧，两手随意的打结。看见门口蹲着的她手里抱着自己的衣服，整个头都埋进去哼哼唧唧。 俯下身来捧她的脸，乌黑的发在她脸上杂乱无章。他抬手轻轻整理，手掌还带着潮气，几根被泪打湿的发丝粘在她的唇边，不敢用力，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替她顺到耳后。 项思霓受不了他温柔的动作，内心愧疚感更甚，开口向他解释自己没有嫌弃他脏。 “你很干净，是我……” 对上她欣喜却又不得不闪躲的眼神，顾明赫知道她意在何指。右手轻轻覆在她唇上示意她不用继续往下说了，项思霓话没说完，双唇没来得及闭上。 两根手指顺势被她唇齿包裹。 她愣了一下，他也是。 食指和中指依次轻点她的舌尖，一丝涎水顺着食指侧面流下，看的他入迷。 担心她身体没有做好准备，想拿出来，又不见她放自己的手指离开。齿间力度渐渐加大，清晰的痛感让顾明赫刚燃起来的欲火被理智浇醒。 “要不要？”顾明赫带着一丝不甘，耐心试探，既不想她害怕，又不想独自忍受。 好几天没见她，实在想的厉害。 项思霓无助的摇摇头，她没做好心理准备。那个白天的经历让她害怕，面对顾明赫又有些许内疚。 明明不是她的错，可她觉得对不起他…… “抱抱我吧，小朋友。” 顾明赫退而求其次，毕竟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或许她在意的是这件事。 他的浴袍都是潮气，换做平常，项思霓定会让他换掉。 可是今天不敢，要是再拒绝一次，怕是他会生气。 “你怎么才回来？” 顾明赫搂紧怀里的人，“我去给你挣钱……” “我不要钱了，刘斯是很好……我只想你陪我。” “那叫刘斯挣钱，养我们两个好了。” …… 回到自己家的刘斯刚洗完澡，打了一个喷嚏。 …… 回到床上的项思霓戳了戳他的胸肌，“算了，那样对刘斯不公平。” 把她安顿在被子里，起身出去关掉全屋的灯，重新回来抱紧她。 “还怕不怕？” 窗帘是拉上的，项思霓想起那晚伸手不见五指的对话，在他怀里不停的拱，“你在，我就不怕了。” 在黑夜中的她没有方向感，顾明赫察觉到她往下缩，不知道她哪里碰到了系在腰间的带子，没人看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想给我咬开？” 第105章 她主动 听明白他的意思，耳朵烧起来，反正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项思霓干脆趴在他的腹肌上不动了。 “干嘛取笑我……” 双手往下，准备把人捞起来，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耳朵。 “干嘛这么烫？” 这句话一出，项思霓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她也渴望与他的亲近，只是碍于心里那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被……” “你……嫌不嫌……” 未说完的话被他的薄唇堵在唇齿间，项思霓呼吸乱了两拍。 顾明赫强势的入侵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项思霓一动不动任由他的霸道在黑夜里肆意掠夺。 看来，她还在意那天的事，不愿强迫她，他渐渐停下来，温柔道： “都是那个人的错……” “让我抱抱你，什么都别担心，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想怎么办他，我都依你。” 项思霓没太懂他的意思，“办什么？”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碰你，当然要办他！”把她放在枕头上躺好，担心她因为看不见害怕，侧身去开床头灯。 “你想聊聊，还是想睡？” 既然他说不是自己的错，项思霓又有满腔的疑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顾明赫面对她侧躺，掌心贴在她的脸颊。 “接到电话，察觉到不对，先出动一队人马，警局查信号源定位后直接过去。那栋楼好几家姓刘的，查人口信息稍微耽误了一会，对不起。” 项思霓伸出手轻抚他手背上的血管，“整件事最不需要道歉的人，居然在跟我说对不起。” “我已经尽我所能，用最快的速度回来见你。我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出面，你会怪我吗？” 她手指顺着他的手背往上，摸到他结实的小臂，“不会。” 顾明赫闭上眼睛，想等等看她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如果她想，他马上配合。 “能不能让我爸爸也受点惩罚？之前你说过，只要我说话，你给我办……是真的吗？” 顾明赫眼皮轻抬，看到她目光如炬，“真的，”身子凑过去，抵上她的额头，“……怎么惩罚？你说。” “让他也接受法律的制裁，行吗？” 顾明赫嗤笑一声，“当然可以，”拿开她的手，起身去摸手机，“我出去打个电话，等我回来。” 太好了，要是这样的话，妈妈就解脱了。 心里的负担少了许多，她找出那套他之前穿过的衣服，抱在怀里闻了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自己没能力，没关系，她可以借力打力。 顾明赫回来的很快，放好手机在床头充电。项思霓一个翻身坐起来，把怀里的衣服递给他，“换上吧，这上面还有你的味道。” 一只手解开带子，项思霓低下头有意不去看他，等他都穿好重新回到床上，主动钻进他怀里。 “谢谢你……” “我不想听这句。” 上衣的扣子随便扣了两颗，大片的肌肤暴露在一侧床头黄盈盈的灯光下。项思霓鼻尖轻蹭他胸前的肌肉，转而向下，贝齿含住扣子做响。 “那帮你咬开？” 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做，还是感谢自己打电话帮她平事，顾明赫有点犹豫。 “不要感谢我。” 一颗扣子被解开，扣眼四周被她的涎水打湿不少，重新落在他的腹肌上，丝丝热气转为凉意。 “哥哥，我很想你……” 听到她带着欲色的唇吐出他想听到的话，一个胳膊伸出去关灯，回来叩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够着她的腰将她拉回自己面前，第一次喊她的大名，“项思霓，我真想死你了……” 这次炙热的吻换来她积极的回应，彼此最发达的肌肉在来回拉扯。她急，双手在他衣服上摸索，可毫无经验只是在浪费时间。 他愿意等，这漫漫长夜，总要有点事情来做。她既然想主动，就让她主动…… 她青涩害羞，但也足够他心旷神怡。 或许她本就有野性的一面，待到时机成熟，她会让自己看到。 她累，他也累，把用过的东西扔进垃圾桶，清洁完自己，又去清洁她的。 睡前他将她环在怀里，在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中隐约听见：“哥哥，我好爱你……” 低头，一个吻轻轻落在她额头，“我也是。” 从没听过他说爱，这三个字，勉强也能将就了。 不知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安心，还是和他共同运动的疲惫，总之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一连几天的早起，似乎生物钟被调好，项思霓哼着即兴的旋律在厨房煮粥。 吃了刘斯那么多天的外卖，虽有感激，但还是想吃点自己做的食物。 “心情这么好？” 顾明赫从后面环她的腰，上一次在水池边洗碗的情景历历在目，手不自觉的往她睡衣里摩挲。 “哥哥，我在刘英俊家又晕倒了，这次想起点高中时期的事情。” 项思霓不想瞒他，既然决定付出真心就要坦诚相待。 “为什么又晕？”顾明赫身体一震，伸手关掉灶炉的火，拉着她转过一百八十度面向自己。 “我想起高一遭遇的校园霸凌，他说是他救了我。” 这个姓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胆敢乱讲话。 既然不会说话，那舌头也不必要了。 “他扇了我两个耳光，接着又对我上下其手，我……” 项思霓见他面露凶光，眼神不复刚才的柔情似水。眼皮压着，眯起眼睛，黑瞳里渗出无尽的寒意。这样的表情她前所未见，一时慌了神，不敢再说下去。 是自己太放松了，只是与他相处了一夜，太得意忘形了吗？ “今天如果不断他姓刘的手、脚，都算是我的人失职。” 转身回到卧室取手机，打开衣柜快速换了套干净衣服，拨通电话，“刘斯！下来开车！” 挂断，立马拨通下一个电话，“1801今天来个打扫阿姨，全屋清洁，衣物清洗熨烫。” 又挂断，人已经走到玄关处换鞋，手指飞速在屏幕上划，继而选中，拨出，“要你们店里最贵的立式钢琴，地址在……” 他走了，没来得及看自己一眼…… 第106章 威胁到你了? 项思霓看着灶边的粥黯然伤神，他做事也太雷厉风行了…… 卧室传来一阵手机铃声，以为是顾明赫打来的，急忙跑过去。 是陈屿。 项思霓：“喂？” 陈屿气不打一处来：“刘斯这个死狗，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打游戏，结果游戏打到一半又没影了！” 项思霓明白原因：“要不你来找我玩吧？” 陈屿很干脆：“行，反正也睡不着了，给我点杯生酪拿铁，我一会儿到！” 项思霓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没喝过，这几个字怎么写啊？” 陈屿无奈：“……我点，你把地址发来等着收就行。” 编辑好地址发过去，抬眼看了看时间，太早了。肚子很应景的咕噜咕噜起来，项思霓准备喝点粥。 等陈屿过来还要一阵子，项思霓想给顾明赫打个电话，方才他急匆匆的走，她心里空落落的…… 电话通了，“哥哥，我今天……” “小朋友，一会钢琴送到你家，你可以练琴了。如果你不想练，出去玩也可以，来公司也可以，我处理一下这个姓刘的。” 听到他愤怒急迫的语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还要继续忙，不如趁热打铁。 “还有我爸爸的事！” “知道！”他没有犹豫地挂断电话。 强烈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将她包裹。 他走了，电话也挂了，她又是一个人了。 打开电视放出点声音，可没什么想看的节目。随意点开一个综艺，再等等吧，等下就不是一个人了。 …… 陈屿在门外敲门，“您好，外卖。” 听出是陈屿的声音，项思霓喜出望外，嘴角不住的上扬，顾不上穿鞋，跑去给陈屿开门。 陈屿在门口换鞋，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蒋凝一直约我出去，吓人！” 项思霓接过来，插进吸管小口尝了尝，还挺好喝的，把另一杯也插好吸管放在茶几上，“约你出去玩，你怎么还憋得慌？” 陈屿拿起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就等在我家楼下，我不敢出去！早上还好刘斯打电话来，我要是再睡个懒觉，又被她堵家里了……” 项思霓回忆起那次在宿舍晕倒，蒋凝立刻从上铺下来，还帮忙下楼去找宿管阿姨，没来得及跟她说声谢谢…… “怎么会这样啊？”一股凉意顺着脊梁自下而上，“要不你报警吧？” “我说你别太夸张了，她只是想约我去看展、看电影、看日落……”陈屿边说着边咬吸管，“……你说她约我干这些事，别扭不？” 是自己想太多了，这几天自己精神状态实在可笑，明明已经把人抓起来了，偏偏还跟惊弓之鸟似的…… 想起昨天刘斯说看电影放松一下，项思霓开口道：“还好吧，昨天我也想看电影来着……” “不是啊，”陈屿放下咖啡，认真看着项思霓，“她那语气，跟想泡我似的！” 一口咖啡喷出，呛的项思霓咳嗽不止，陈屿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盒抽了几张给她，“你慢点喝！” “你魅力也太大了……” 陈屿又抽出几张擦了擦沙发，“跟你说实话了，你还取笑我？” “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项思霓心里着急，如果她和蒋凝成一对儿了，那刘斯怎么办？ 正想着，陈屿手机弹出视频通话。 是蒋凝。 “干嘛！？”陈屿举着手机，窝在沙发里，对着手机里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你唱什么作品，我帮你弹伴奏吧？正好我今天练琴！”蒋凝声线温柔至极，语气稀松平常。 项思霓没听出有什么异样，凑过去打招呼。“hello蒋凝，过节还练琴，你好刻苦呀！” 陈屿见项思霓想跟蒋凝说话，干脆把屏幕转过去，不想看见蒋凝的脸。 蒋凝面色一震，随即调整表情，“是啊，你呢，你今天打算干嘛？” 想着今天钢琴就送过来了，其实还没做什么打算，但既然陈屿不想见蒋凝…… “我也打算练琴，之前说好要帮陈屿弹伴奏的，这不我们今天就见面了。”项思霓看着蒋凝的表情有些僵硬，就这么帮陈屿摆脱了她，她有些失落。 蒋凝看自己的眼神果然和看着陈屿的眼神不太一样。 “那不打扰啦，你们忙吧！拜拜！” 项思霓把手机还给陈屿，“还真是有点喜欢你似的，可是，喜欢女孩儿的不都是短头发吗？” 陈屿目光落在电视里的综艺，“你没听过长发t啊？” 哦，原来如此。 打扫的阿姨来了，项思霓很客气的把人请进来，看着阿姨手脚麻利的干活，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阿姨，请你过来打扫一次多少钱啊？” 干活的时候不敢闲聊，怕被扣钱，“公司会抽一些，我按月拿钱，你支付的时候可以看到价格。” 这样的话，妈妈也可以找工作了！ 阿姨看起来和妈妈年纪差不多大，这几年被爸爸欺负的，没有出去赚钱的自由，不过妈妈干起家务也是一把好手。 要是爸爸进监狱，妈妈也能自力更生了。 “陈屿，我去给我妈妈打个电话～”项思霓站起来往书房走。 关上门，拨号。 “妈妈？” 妈妈接起电话速度很快，她的声音却很小，“思霓，你还好吗？听说你刘叔叔一家被抓起来了……” “我很好。” 手机里传来警察破门的声音，爸爸嘴里骂骂咧咧，没听清警察说的什么，电话那边的周围安静下来，“思霓，你爸爸刚才被带走了，我先不说了。” 电话挂断，项思霓心情莫名的好。 本想告诉妈妈可以出去工作了，居然机缘巧合的碰上爸爸被警察带走。 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掌掴的脸颊，已经消肿了。刚才陈屿进门也没看出来痕迹，按了按，也已经不疼了。 很好，事情发展走向越来越好。 项思霓走出书房回到沙发上，听见洗衣机运转的声音，脸上浮现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手机跳出一条消息，是妈妈发来的。 “你爸爸，他威胁到你了？” 第107章 她和她能有什么爱情故事 没想好怎么和妈妈说，项思霓没有点开，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和陈屿一起看综艺。 “项思霓，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的。” 陈屿盯着电视，嘴唇开合，话音刚落，神情依旧自然。项思霓有点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送钢琴的几位师傅来了，在楼底下打电话确定家里有没有人。项思霓打开门等待，仔细想了想，钢琴还是放客厅好了。 “美女，500。” “哦哦好的。”项思霓去茶几上拿手机付搬运费，又看到妈妈的信息。 “付过去了，辛苦了师傅。”关好门，项思霓低头给妈妈回信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项思霓：“为什么这么说？” 徐静：“是你报的警吗？” 项思霓：“不是。” 这不算对妈妈说谎，可也没告诉她自己知道的事实。 徐静：“没有爸爸了，你以后怎么办？” 这个家都是因为他才备受苦楚，项思霓不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明明没有了他，自己以后才能好过。 项思霓：“没有他，你就解脱了。” 低头发着消息，没注意表情管理。这一幕落在陈屿眼里，只觉得项思霓此刻如冰山般寒冷。 “你还好吧？”陈屿调小电视的音量，关心道。 “一点小事，没关系的。”项思霓抬头一瞬笑意重回脸上，这惊人的速度让陈屿看的呆了。 手机铃声让陈屿回了神，刘斯这时候打电话来干嘛？ “干什么？你忙你的去吧！”陈屿接起电话，指责的语气里又带着娇嗔。 不用多想，肯定是刘斯。 既然刘斯有空，要不问问顾明赫忙不忙？ “你家哥哥忙起来了，刘斯才有空跟我打游戏，真无语！” 是吗？ 项思霓举到耳边的手机又放下，应该还没拨出去吧，慌忙挂断。 打开微信发文字：“你忙吧，我就是有点想你没别的事。” “好。” 几乎是收到顾明赫消息的瞬间，蒋凝发来一条语音。 “练琴不太顺利，你帮我听听行吗？刚好想见见陈屿，总感觉她对我有误会。你们吃什么呀，正好我带过去！” 陈屿对这种“刚好”、“正好”、的字眼有点敏感，淡淡道：“她就是找借口过来呢。” 打开手游，“算了，你想让她来，就让她来吧，看她这个劲儿，是躲不过去了。” 游戏声响起，陈屿又补了一句，“有你在还好点儿，单独见，我真有点不敢。” 项思霓把自己的地址发给蒋凝，又给刘斯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陈屿这里。 如果这两个人都喜欢陈屿，那今天，可太精彩了。 蒋凝来的很快，大大小小的外卖盒提了不少，唯独没有带琴谱。 果然只是找借口，陈屿真的好聪明。 开门将蒋凝请进来，随意客套了两句，冲着陈屿投去一个羡慕的眼神，仿佛在说“真有你的！” 陈屿手上不停，依旧和刘斯打游戏，连眼皮也懒得抬起看蒋凝一眼。 作为主人，不理她不太好。 项思霓拉着蒋凝的胳膊坐在餐桌旁，望向陈屿，确定陈屿真的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没有恶意啊，只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陈屿？” 陈屿被惊的瞪着眼睛，正准备跟刘斯说话，手上按着没松，这句话正好被他听见。 蒋凝先是一愣，没想到项思霓开门见山。 随即坦然道：“是啊，挺喜欢的。” 瞧，误会这不是解开了吗？项思霓满意自己的做法，还好把她叫来了。 “你不喜欢陈屿吗？天天跟她在一起。”蒋凝转头对着项思霓笑，看不出是讽刺还是单纯的疑问。 项思霓被问住了，“啊我？喜欢吧……” “陈屿挺好的，同学们都喜欢她，”蒋凝耸了耸肩，“不过我的喜欢和你们都不一样，我想做她的女朋友。” 这么勇？ 牛逼。 项思霓竖起大拇指，自己又多了一个羡慕的人。“你可真勇，我以后私底下叫你蒋勇行吗？” “这也太难听了，跟男人的名字似的。” “男人有什么不好，陈屿喜欢男人。” 蒋凝听罢，一把握住项思霓的手，眼神下定决心般坚定，“从今天起，我就是蒋勇了。” …… 陈屿在沙发上翻白眼，你们要不要看看客厅还坐着个人啊！ 蒋凝起身走到钢琴前，左手拿过右手手腕的黑皮筋，将散在肩上的发随意扎起。 纤长冷白的手随着脚步的移动，缓缓划过琴盖，“新琴啊……” 调整好琴凳的距离，“能弹吗？” 项思霓点点头。 得到了许可，蒋凝坐下来。挺直腰背，抬手将琴盖打开，纤长的手指节分明，关节处处都带着一丝血色的粉。 她弹的投入，触键很棒，情感处理也到位，只是项思霓没听出来是什么曲目。 非常熟悉，但总感觉缺点什么…… “你弹的什么？” “我亲爱的……” 听到蒋勇的回答，项思霓愈发觉得她是真的勇，这肯定是为陈屿弹的咯！ “……声乐伴奏，”蒋凝补充道，“开学考试那天，陈屿唱的。” 呦～呦～呦……项思霓在心里阴阳怪气。 陈屿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听到蒋凝的琴声，她觉得这个程度给自己弹伴奏，自己简直是高攀了。 蒋凝的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挑，一双杏眼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光。薄唇紧闭的时候下颌线无比清晰，对自己说话的时候唇边的酒窝时隐时现。修长的脖领线条流畅，要是学声乐的话，嗯……是个女中音的好料子。 这么好的女孩子干嘛喜欢自己呢？陈屿百思不得其解。 天天打游戏游手好闲，蒋凝是怎么看上自己的？ 她们的圈子不是人人都有雷达吗？能看出来谁是，谁不是，那她没看出自己不是同吗？ 哦，难道，自己是，而不自知！？ 陈屿晃晃脑袋，手机里出来刘斯的声音，“陈小姐，你倒是动啊！你网卡啦？” “哦哦，不好意思。” 陈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心里忍不住的纳闷，她和她能有什么爱情故事？ 第108章 你的戒指好看 蒋凝的钢琴弹的确实不错，基本功很扎实，手指跑动也不错。项思霓忍不住跟她请教，她倒也不藏着掖着。 “你这么厉害的人，都考不进京城的学校吗？” “没去考，家里人让我在本市上学，好盯着我别谈恋爱。” 不怀疑蒋凝的水平，如果是没考上，项思霓也不会为她惋惜，可是没去考，这两所大学的差距巨大。看看蒋凝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微微失神。 难道不会觉得屈才了吗？ 陈屿的游戏一直打到中午十二点，断断续续的琴声跟陈屿说的话一同传进手机。 刘斯不经意的问道：“项小姐一直在弹啊？” “不是她。” 还有第三个人在项小姐家吗？不会是男人吧！ “那是谁啊！” 听到刘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项思霓有意开玩笑喊道：“你的情敌。” 话音刚落，陈屿眼睁睁看着刘斯退了游戏，“哎！” 手机扔到沙发上，转头对着项思霓，“你干嘛逗他？我马上又要连胜了，这下断了！” 项思霓耸耸肩，“这多好，你也做个选择。” “选个屁！我哪个都不选！” 气冲冲走进卫生间，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 蒋凝背对着陈屿，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从钢琴边起身的意思。 既然她刚才说都不选，那就是不喜欢那男的。 不错，那自己还有机会。 蒋凝双手盖上琴盖，抬头仰起下巴，冲项思霓狡黠一笑，压着眉眼，“帮我追她，条件你开。” 她跟自己一样不过也是个学生，能满足自己什么条件？ 有顾明赫一个人已经足够。 再说，她不会因为点小恩小惠就置陈屿不顾。 要是她以为自己能被收买，那可真是看错人了。 打开蒋凝带来的外卖，准备吃饭，“我帮不到你，陈屿和谁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 蒋凝走过来拆其他的外卖纸袋，“我小姑挺喜欢你的。” “你小姑是谁啊？”突然说这么一句，搞得人摸不着头脑。 “蒋轻舟。” 项思霓刚塞进嘴里的蟹黄包来不及咀嚼，咬下一口存在腮边。 既然这样的话，蒋凝倒还真的能帮上自己。 期末专业考试打打高分啦，推荐优秀学生代表啦，就是再不济少布置点作业也成啊！ 有这层关系，她看蒋凝更顺眼了，贝齿慢慢咀嚼着包子，别说，她买的还挺好吃。 “你看人真准，我确实助人为乐。” 咽下这口包子项思霓冲她直乐。 对不起啦刘斯，你自己慢慢努力吧，我得给蒋凝提提速！ …… 顾氏集团总裁办内，刘斯等着来汇报的人心急如焚，要不我先找顾总请个假吧？ 情敌弹得一手好琴，要是长相也出众的话，自己是彻底没戏了。 哪个小姑娘看帅哥弹键盘乐器不迷糊啊，我都迷糊！ “顾总，那个，我中午回家一趟，家里有点事……” “两个小时。” “得嘞！” 刘斯争分夺秒的往外跑，这个情敌最好别走！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来跟自己争陈屿…… 车停在楼下，急刹的声音刺耳又尖锐。客厅的窗户开着，项思霓凑过去往下看。 嗯，刘斯来了。 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十五分钟。 真够快的。 明知会有敲门声响起。项思霓提前走到门跟前去准备。 蒋凝坐在餐桌边探头，心有疑惑，却不问。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项思霓一秒开门，“你来啦？” “中午好项小姐！那个……陈小姐呢？” 刘斯脑袋先身子一步进门，眼睛忙着往里瞧，没看到陈屿，却看到一个美女。 “她是谁啊？” “你情敌咯！” 项思霓关上门退到后面，躲到一个能看到餐厅位置的角落。陈屿从卫生间出来，也猫在她身后，“你躲这干嘛呢？” 有种偷看机密文件被发现的感觉，项思霓回过身捂住陈屿的嘴，“嘘！看好戏。” 刘斯走到蒋凝身边，弯着腰俯身看她，“你是女孩儿吧？” “你神经病啊？” 蒋凝看着他也在餐桌边坐下来，“刚是你在弹琴吗？”刘斯试探地问道。 “是啊。” 没道理。 项小姐没道理骗自己。 自己陪伴她这么多天，这点感情还没有吗？！ 看到蒋凝眼里写满了不屑，刘斯不甘心又问一句。 “你喜欢陈屿啊？女孩儿喜欢女孩儿？” “哪条法律写了女孩儿不能喜欢女孩儿？看你这样，你也争不过我。” 项思霓转过头跟陈屿小声说道：“蒋勇真的很勇啊！你心动吗？” 肩膀挨了陈屿一锤，项思霓识相的闭嘴。 中午实在闷热，连从客厅窗户吹进来的风都黏腻腻的。同性的爱只是听说而已，没想到今日有幸一见。 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女孩，坦荡、果敢。 关键还生的漂亮！ 没做好准备跟女孩子抢女孩子，刘斯有些不知所措。 瞥见她小指的反光，“你的戒指好看。” 蒋凝抬手轻抚，“尾戒，等我追到陈屿，想带她一起去沙漠看看，到时候不带了，埋进沙子里。” 刘斯背上开始冒汗，陪着项小姐的这些日子，都开空调，为什么今天不开。 眼前的女孩认真而浪漫，万一真的抢不过，怎么办。 “中午吃了吗？要不要来点？” 蒋凝没有客气，刘斯也没有。 看着两人在餐桌上共同进食，项思霓感觉腿都蹲麻了。 怎么还不开始大战？ 室内气温越来越高，项思霓也有点受不了，“陈屿你去开一下空调行吗？我在这继续观察！” 陈屿在她身后盘坐，“太尴尬了吧！我才不过去！我可是当事人哎！” 项思霓见状也干脆盘坐在地上，“我问你，她说去沙漠的时候你动心吗？还有，如果你俩真去了，能带上我吗？” “我如果真要约会的话，为什么带你啊？” “两个女孩子出门多不安全啊，我这是为你考虑！” “那多一个你就安全了吗？只不过是从两个变成三个女孩。”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餐桌吃饭的二人。 蒋凝得意的挑了挑眉，看了刘斯一看。 第109章 等不到了 听着陈屿没有否认沙漠之行的意思，又看到蒋凝的挑衅，刘斯有些郁闷。 食不下咽，嘴里的饭也不香了，这空调怎么还不开？ 热的人烦躁。 遇上个真心喜欢的女孩，看样子这个女孩子又被其他女孩子真心喜欢着。 这要是退缩了，还是男人吗？ 胜负欲在刘斯心中冉冉升起，看来得发动点猛烈的攻势。 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打开购物软件，要表白，也得有个仪式。 陈屿手上空空的，买个戒指好了。 顾总只给了自己两个小时，可两个小时又能干嘛呢？总不能一直陪她打游戏，眼下的情形，她应该也不想玩儿了吧…… 项思霓不再说话，陈屿也安静下来。屋子里只有客厅的风在微微作响，确实有些热，项思霓起身去开空调，关上窗户。 “今天不忙啊？”项思霓一路走到刘斯身边，看到他手机的页面，心里激动。 陈屿就要收到礼物啦！ “忙，事情多，顾总行程也满。”刘斯没有抬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并没有看到心仪的款式。 “他什么时候能打电话给我？”项思霓坐在刘斯身边，淡淡道。 “你想打随时能打，谁敢说顾总的不是。”刘斯依旧看着手机，道出实情。 “我知道他会接，就是怕打扰到他。” …… 蒋凝不想继续听二人的谈话，起身向陈屿走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温柔地看着陈屿的眼睛，“项思霓还没练好你的伴奏，让我给你弹，不是正好吗？” 陈屿拂开蒋凝的手，眼神没有躲避，迎着她炙热的目光，“别，你太优秀了，我可高攀不起。我跟富婆破铜烂铁，这搭配正好！” 项思霓听到这句“破铜烂铁”，转过头看她俩。 怎么还刮着我了！ 我也是你们y中的一环吗？ 屋内渐渐凉快起来，刘斯的心却燥热不减。 没看到满意的戒指，或许可以回去问问顾总，他这方面有经验！ 陈屿的意思应该很明确了，还沙漠呢，和蒋凝搭档都不愿意！ 刘斯抬手看看表，和项思霓告别。走到玄关处对着陈屿说：“陈小姐，我对你是认真的。你考不考虑，我不能左右你的思想，但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心意了。” “哦哦，多谢多谢。”陈屿随口答应着。 摆脱渣男没到一个月，身边来了两个认真的人，老天爷这安排也太妙了。 看着刘斯从外面把门关上，蒋凝继续说道：“他忙，我不忙，你想做任何事我都可以陪你。” 陈屿走到餐桌边找东西吃，“我现在没有心思谈恋爱，”嘴里因食物的缘故含糊不清，“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去忙了。” 虽说陈屿不是房主，但下了逐客令蒋凝还是听的懂的。 既然她不想见自己了，那就离开。 今天已经很有收获了，见到了陈屿的另一个追求者，不虚此行。 一下子走了两个人，项思霓心态瞬间扭转，不想让陈屿再离开，她还无法接受这种孤独的失落感。 “我不走，你别苦个脸！”看到她的表情变化，陈屿拿起最后一个蟹黄包放进嘴里，“哎，这个还挺好吃的。” 两三口吃完手里的包子，陈屿看着项思霓微怔的面孔，“我早就说了，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 有人轻易看透自己，项思霓既兴奋又害怕。 …… 回到公司的刘斯直奔顾明赫的办公室，没人。问了其他员工，得知顾总在员工食堂吃饭，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顾总，您能帮我选个戒指吗？” 顾明赫吃干净餐盘里的食物，抬眼看他，“求婚？” 刘斯坐在顾明赫对面，“不是不是，我想表白，今儿遇上情敌了，有点招架不住。” 顾明赫拿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嘴，看到刘斯慌张，眼尾的弧度若隐若现，“有多帅？瞧把你紧张的。” 两只手撑着桌子，向顾明赫倾身，“是个女的，特别漂亮！” 顾明赫向后靠去，胳膊随意的搭在旁边的椅背，“哦，那你等不到了，女孩子爱起来，可疯狂了。” 刘斯闭上眼睛扭动身体，脖子也跟着转，“所以我着急啊！” “带我小朋友去商场转转，她喜欢什么你买什么，多买一个给陈屿，不就得了。” 顾明赫起身离开，刘斯拿起空餐盘跟上，替他放到收纳处，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的步伐。 顾总说的没错，项小姐和陈屿年纪相仿，又玩的好，她们的眼光应该也是相似的。 “我之前谈过两段校园恋情，但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儿了，年纪小不懂事，懵懵懂懂的。”刘斯小跑到顾明赫身边，不敢并排走，稍稍跟着。 “做完你的事，下午可以早走。” “得嘞。” 刘斯脚步轻快，神采奕奕，看出顾总有意帮自己一把，进一步试探道：“能开您私人的车吗？” 薄唇微启，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顾明赫瞥他一眼，“随你。” “得嘞！” 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上，刘斯不敢怠慢。一想到情敌在餐桌边对着自己挑眉，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晚上有京城来的几位老总，刘斯安排了些司机，交代好最后的事宜，跑到顾明赫的办公室门口。“顾总，那我先？” 顾明赫依旧忙碌，无心看他，抬手把钥匙扔过去。 “还不消失，等我后悔呢？” “走了走了，”刘斯后退两步，眼睛盯着空中的抛物线，双手稳稳接住车钥匙，“多谢顾总，还是您疼我！” “滚。” “得嘞！” 坐在车里先连蓝牙，刘斯不想再经历上次的尴尬。 给项思霓致电，“喂项小姐，顾总吩咐我给您买东西，您看我去接您？还是您指定个商场我们三人碰面？” 项思霓接着电话眼睛往陈屿的方向看，三人碰面？这是找借口给陈屿买东西吧！ “来接吧，我俩化个妆。” “要出去啊？”陈屿手上翻包，“我没带化妆品！” “没事！”项思霓进卧室换衣服。 那去柜台画好了，正好宰他一顿。 第110章 您父亲到了 打扫的阿姨很早就离开了，项思霓回忆了一下，工作时长大概是两个小时。 电视下摆着一张名片，项思霓拿起来看了看，本想直接拍照给妈妈发过去，想了想，放进口袋。 如果真要拍照的话，这屋里的陈设，还是不要入镜了。 刘斯来的很快，三人一起走进电梯。项思霓注视着他的宽厚的肩膀，想起他陪伴自己的那几个夜晚，有些愧疚。 或许他只是听命做事，顾明赫叫他来，他不敢不来，但他确实给予了自己心灵上的慰藉。 要不就算了。 心瞬间软了，花顾明赫的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花刘斯的钱干嘛？ 小区绿化不错，项思霓从口袋拿出名片摆在草地上，给妈妈拍去一张照片。 “富婆你干嘛啊？”陈屿不解。 项思霓走了几步，把名片丢进垃圾桶，“扔之前留个照片，万一以后还用呢？” ？ 留在家里不就好了。 还专门拿出来扔？ 察觉到项思霓在找借口，陈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她是有秘密的。 刘斯已经先一步上车，陈屿望向他，咦？换车了？ 项思霓扔掉名片走回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陈屿往里引，自己坐到后排。 “哇，刘斯你什么时候买车啦？这车门上是什么？电视？”陈屿坐进车里，四面环视，看见后排的车门上有个小屏幕。 见项思霓坐稳，转过身系安全带，冲着刘斯发问，“你发财啦？这车得两百多万吧？” 本来想装一下，没想到她这么懂。刘斯点点头，不忍骗她，“嗯，是两百多万。顾总的车，今天公司几辆车都要去机场接人。” 项思霓斜靠着看窗外。 接人，那他又要应酬了…… 到了商场，刘斯进的每家专柜项思霓都说不喜欢，不明为何，一时有点着急。 想起顾明赫给自己买的钻石耳钉，按着记忆中的路线，项思霓拉着陈屿走过去。 抬手指了指海报，转头问陈屿，“那个怎么样？” 陈屿逛累了，抬头，眼前一亮。 项思霓心知肚明，她也是喜欢的。 连忙冲刘斯眨眼，收到信号，刘斯抬脚进去。 “这个好看，我也有一对，咱俩可以带姐妹款。” “哦对，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这海报做的也太好了！” 两人跟着进去，导购已经拿出一对，给刘斯介绍着。 “你试试！”刘斯把陈屿拉到椅子边，自己拿着票据出去。 导购热情地帮陈屿试戴，“这个多少钱？” “这款一万八千……” 没等导购说完，陈屿的眼神从镜中的自己转移到导购脸上，“一万多？我不要。” 抬手准备摘下，导购轻轻阻止，“您男朋友已经去付款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谢谢。” 付完款的刘斯回来，正巧听到这一句，心里有些失落，脸上毫不在意，开口道：“陈小姐，您戴着真好看！” 项思霓见他回来，拉着陈屿往外走，“真的好看，回去我也找出来咱俩戴一样的。别摘了，今天让刘斯放点儿血！” 刘斯拿着礼袋跟在俩人后面，心中感叹，项小姐最后一句的语气，跟顾总越来越像了。 手机铃声响起，刘斯接起，“怎么了小许？” 项思霓回头看他，小许，不是那个保镖吗？难道是顾明赫出了什么事？！ “顾槿权？……我不认识啊……顾总的父亲？……我没见过啊……与谁同行？……我不清楚啊！” 挂掉电话，刘斯把手里的礼袋交到陈屿手上，“陈小姐，我可能又得走了，几个去机场接人的乱做一团，有可能是顾总的父亲来了，我必须过去一趟。” 又打出一个电话，“把今晚接机的名单发我，顾总出发了吗？” 突然抬头，想起公司的车都开出去接人，顾总的车也被自己开走，他怎么出发？ “该死，我太疏忽了！” 项思霓伸手拦住刘斯，“疏忽什么？到底怎么了？” “顾总没车开！” “他不能打车去吗？” 刘斯转过来无奈道：“让顾总打车去接自己父亲吗？那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放松的情绪消失，原本已经忘了家庭的事。 听到他的父亲，又不免紧张起来。 他怎么不告诉自己？ 是不想让自己见吗…… 项思霓望着刘斯离开的背影伤神，陈屿看在眼里，挽她的胳膊，“都来商场了，你不是想看电影吗？上楼吧！” …… 几乎是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刘斯拨出顾明赫的电话，“顾总，我现在接您去机场接您的父亲！” 听着刘斯急迫的声线，顾明赫懒洋洋问道：“给小朋友买了什么？” 发动车子，紧握方向盘，“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没有发现今天来的这些人中有您的父亲！” 顾明赫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问你买了什么！” 熟悉的压迫感袭来，刘斯有些不自在。难道他不在乎自己父亲的到来，只在乎项小姐逛街的成果吗？ “没……没买，她帮陈小姐选了个和自己一样的耳钉。” 片刻的沉默之后，顾明赫低沉的语气里蕴藏着凶狠的力道，“……你真是长本事了。” 办公室内，刘斯低着头不敢看顾明赫的眼睛。 这到底为什么生气？这不是伴君如伴虎吗？ 军训防晒霜事件突然在脑海中重现。 刘斯目光如炬，盯着自己的皮鞋。 或许，顾总想给项小姐买的东西，不管她需不需要，必须买到。 员工们大部分都下班了，几个加班的的人也让顾明赫赶回家了。 公司安静无比，他的办公室也是。 刘斯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频率越来越快。 自己陪了项小姐这么多天，应该早就看出她在顾总心中的分量。 顾总吩咐去给她买个东西，被自己又一次办砸了。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 抬头看着顾明赫在电脑前忙碌，“顾总，以后项小姐买任何东西，我都抢着付款。” 顾明赫鼠标轻点，像是关掉什么页面，脸上神情略有缓和，“她总是不要，你怎么办？” “那是她的事，我只需要做好我要做的事。” 第111章 家宴而已 “长进了，”顾明赫起身，神情不复刚才的严肃，抬手扣着高定西服的扣子， “走吧。” 刘斯跟在后面长舒一口气，摸准老板的脾气是助理一生的必修课。 坐在车里，顾明赫给项思霓打电话，被她直接挂断。 正准备问，收到她的微信，点开一看，原来是在电影院。 收好手机，对着驾驶座缓缓开口，“万俟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刘斯转过身来点点头，“记得，现在过去吗？” “嗯，等下把我小朋友也接来。”顾明赫靠在后面闭目养神。 没人知道他心跳的有多快，几年没见，父亲为什么突然回国？ 上飞机前才告诉自己，这明显是不让自己有太多准备。 他何时回国，是否在京城多待了几天才转机回t市，这一次父亲都带了谁…… 顾明赫都一无所知。 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到地方了。 两位保镖为他开门，“顾总晚上好，这边请。” 呵呵，父亲已经到了。 打开包厢的门，正对上顾怀槿给父亲倒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优雅。 见到顾明赫，脸上洋溢着清纯的微笑，“三哥，您晚上好！” 身后的门被带上，顾明赫做出个客气的职业微笑，“怀怀，多年不见，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顾怀槿放下手中的紫砂壶，没有给顾明赫让座的意思，自己坐在顾槿权身旁。 她的笑容让人挑不出瑕疵，“三哥你好帅，我好羡慕三嫂！她出去给你买凉茶了，真好啊，一直有人记得你的喜好！” 听罢，顾明赫蹙眉。 明白了，父亲回国的飞机降在京城，艾琳在a市离的近。 或许她们见面好几天了。 顾槿权向顾明赫招手，顾明赫走过去，坐到父亲另一边。 “父亲，您突然回国，是有什么事吗？” 顾槿权端起茶杯喝茶，“你事业蒸蒸日上，我早该回来给你庆祝。” 这几年顾明赫成长迅速，收购的公司越来越多，原本的一家小公司能变成如今的顾氏集团，都是他一手成就的。 父亲远在国外，对于他的作为早有耳闻。不少达官显贵意图联姻，这次回来，怕是因为婚事。 门外传来艾琳的笑声，有人在逗她，还有谁来？ 一只修长的手替艾琳打开门，艾琳的身体进门，脸上藏不住的笑因为看到顾明赫而更加灿烂。 “明赫哥哥，你的琳琳给你送凉茶来啦！”迅速在顾明赫身边坐下，冲着顾槿权颔首低眉，显的无比乖巧。 “三哥，您晚上好！”顾君屹松开门把手微微欠身，让出点位置。 他身后的顾煦然也探头进来，“是三哥吗？您晚上好……” 顾明赫没有伸手去接艾琳的凉茶，也没有回应她。 对着两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招手，“一路奔波，都累坏了吧，快坐。” 随着顾明赫再平淡不过的语气，顾怀槿重新站起来，冲着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开心道：“人到齐了，快入座，咱们吃饭。” 三人回来前，顾怀槿那句“三嫂”叫的实在太顺了。 此时此刻，这件屋子里除了自己，怕是所有人都默认了艾琳和自己的关系。 顾明赫右手把玩着茶杯，手腕轻晃，故意拖延了两秒，将杯里的茶水朝身边的艾琳洒去。 喜怒不形于色，眼底却透着无边寒，薄唇微启，“艾琳，你见过我女朋友吧？” “哎呀！” 刚才那两秒给了艾琳足够的时间让她站起身来。 对着裙摆抚了两下，娇嗔道：“我的裙子！” 顾明赫放下茶杯，指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怀怀，再给哥哥倒一杯。” 顾怀槿起身走过来，端着紫砂壶，嘴角上扬得弧度明显，可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见，“三哥，这杯给您倒上，可别再洒了。” 无需理会一个小丫头的皮笑肉不笑，她就算是父亲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又如何？攀炎附势，终究难成气候。 包括这个两个几乎和自己同岁的弟弟，他一样没有放在眼里。 在母亲怀孕的时候，不难想象父亲都做了什么…… 真相，实在令人作呕。 这场接风宴，说的好听是家宴，说不好听就是鸿门宴。 可笑的是，自己只有坐在桌前才能知道来赴宴的都有谁。 盯着茶水渐渐增多的茶杯，顾明赫抬起胳膊搭在旁边的椅背，“往那边坐，我这有人了。” …… 刘斯开着车等在商场门口，项小姐的电影难道要看两个小时？ 刘斯：“项小姐，要不您先出来吧，我看今天顾总这饭局挺重要的。” 看电影的项思霓手机震动，打开回复：“重要吗？他没给我说！” 刘斯：“真的！顾总没说主要是太忙了！” 项思霓：“不去。” 刘斯在车里无助地苦笑，想着得赶紧通知顾总，不敢打电话，默默地给顾明赫发微信。 “项小姐还在看电影，可能是刚开始吧，她说不来了。” 消息弹出，提示音在安静的包厢里环绕，顾明赫漫不经心的样子让顾槿权心中不悦。 小朋友不来？ 也好。 家宴而已，况且这桌上的人，压根没什么值得见的。 “吃吧。” 顾明赫锁屏的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进父亲的盘子里。 长辈没发话，没动筷子，不能开席。 既然已经动了筷子，那么第一筷子要给长辈，他是懂礼的。 可这一举动落在顾槿权眼里，依然是不满意。 这个儿子，急与取而代之，亦或是对自己不屑？ 艾琳怏怏不乐地坐到顾煦然旁边，主位那边的气场太强，还是最小的儿子最好说话。 “你身边的人，不等了吗？”顾槿权只是看着盘里的鱼肉，手上纹丝不动。 眼神并没有看向顾明赫，可谁都知道，他是在和顾明赫说话。 顾明赫自顾自的吃着，听到父亲的问话，抬眼扫视一圈。 果然，父亲不动，没人敢动。 “我都是被您临时通知的，我女朋友不知道晚上有安排，她今天有约了。” 随着餐桌自动而缓慢的旋转，那鱼再次转到自己面前，顾明赫夹起一块，继续放进父亲的盘子里。 父子二人，目光如炬，交锋。 第112章 弟弟投诚 “这些年不见，你母亲如何？” 顾槿权一向会拿捏人性的软肋，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再了解不过了。 看见顾明赫面容在刹那间僵硬，睫毛随着眼皮的抽躇轻轻抖动。 纵使你顾明赫黑白通吃又如何，上市集团总裁又怎样，不是一样在我顾槿权面前哑口无言吗？ 顾明赫黑眸染上无尽的寒意，心中呐喊即将脱离胸腔：你这张嘴，也配提及母亲！指节握着的筷子渐渐收紧，仅仅持续了两秒钟，他又强迫自己放松。 激将法很奏效，可顾明赫深知不能怒。 怒了，就败了。 随着眼皮跳动的最后一下，顾明赫拿起手旁的茶杯送到唇边。 “万俟的茶不错，改天带母亲来尝尝，各位如果有兴致，可以作陪。” 原本想看热闹的几人脸色骤变。 他母亲不是已经…… 余光瞥见父亲已有不悦之情，顾怀槿抢先一步举起面前的白酒杯，起身道：“祝贺二妈身体康健如初，我和两位弟弟敬三哥一杯，还请三哥过些日子带着我们一同赴宴。” 顾怀槿冲着门口的二人，眼神凛冽，不容置疑。 顾君屹和顾煦然一前一后的站起来，脸上虽有不情愿的影子，可四姐毕竟是父亲最爱的女人的孩子，又不敢拂她的面子。 举起白酒杯，顾君屹不愿顺着顾怀槿的意思，旁敲侧击道：“三哥，我和煦然一直记挂着二妈。若能见面当然是好，不见我们，也是情理之中。” 顾煦然双手举杯，眼前的局势让他想躲又躲不掉。主动走过去，放低身子碰顾明赫的酒杯，声音绵软，“三哥，到了t市，我和五哥听你安排。” 靠在椅背与三人依次碰杯，顾明赫左手解开西装的扣子，心想：这就来投诚了？ 顾怀槿眼皮用力，眯瞪二人。 一个是墙头草，一个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 天早已经黑了，刘斯坐在车里伤神。 顾总既然没回自己的消息，那就是还在等项小姐。 所以项小姐的电影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项思霓手里捏着的手机震了一下，估计又是刘斯的消息，不看了。 第二下。 第三下。 没完了是吧？项思霓打开想调成消息免打扰，才看见原来是妈妈发来的。 「图片消息。」 「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一早就过去。」 「以后妈妈会养你的。」 点开键盘飞速敲过去一行字：「没事妈妈，我有钱。」 徐静只当是女儿长大了怕自己担心，对自己的宽慰，没有多想。 电影散场，刘斯等在楼下，陈屿眼睛尖，一下就发现了。 拉着项思霓有些惊讶道：“哎，他还等你呢，要不你过去吧？” 过去？嗯……也不是不行。 项思霓走过去伸手打开副驾的车门先让陈屿上车，“对不起啊刘斯，我想回去换身衣服再走行吗？不行的话你就送陈屿回，我自己回去换。” 突然打开的的车门让刘斯一怔。 听罢，这是什么话？ “项小姐快上来吧，今晚不送你，明早我失业！” 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等到了。 刘斯立刻开车，没一会儿，到小区里了。 陈屿在衣柜里替项思霓选衣服搭配，“反正你也去晚了，时间上不用担心了。” 拿出两套在她身上比划，“你想怎么登场啊？今天人家给自己爸爸接风洗尘。” 项思霓看着满衣柜的衣服，心里愧疚。 他为自己填满衣柜的时候，想过有一天自己连他爸爸回国都不积极见吗？ “我就想做自己，没想登场。” 陈屿找出一套牛仔裤和白t裇，“这套是为了凑数放进来的吧？你穿这个，正青春。” 刘斯盯着这一套菲拉格慕当季新品。 凑数？ 陈小姐到底是眼高于顶，还是压根不认识？ 刘斯识相的走出门去等项思霓换衣服，给顾明赫发微信，「项小姐收拾一下就过去了，我在等。」 这次收到的回复很快，只有一个字。 「嗯。」 放好手机，提前走到玄关处换鞋，一会先送项小姐，再送陈小姐。 或许陈小姐不想回家，还可以带她吃个晚饭，嘿嘿！ “走吧！” 项思霓换好衣服没有犹豫的出来，没拿包，手机就在手里捏着。 什么都不拿，这屋子里的东西，没有一件是自己买的。 车子似乎在往城市边缘开，停在一幢似曾相识的建筑物前。 下车看见一排的奥迪，项思霓转身问刘斯，“这都是你们公司的车？” 刘斯对着项思霓点点头，站着不动。 接二连三的驾驶员，从奥迪的驾驶位下来，右手统一动作扶着车门，向刘斯鞠躬。 “刘助，晚上好！” 刘斯摆摆手，他们今天的声音格外的大。 平日里没见兄弟们如此客气，这是看见有姑娘了刻意给自己面子吧？ 陈屿靠在车门上，这一幕尽收眼底。 瞧他那样，哈哈，还装起来了？ 项思霓没在意这些，径直往门里走，本来就来晚了，再不去，怕是哥哥要生气了！ 门口的保镖没有认出自己，项思霓小声问他。 刚听见个顾字，保镖就抬手引路，“项小姐，晚上好！您这边请。” “多谢多谢！” 项思霓现在门口抬手轻叩三下，正犹豫着要怎么喊人，一个陌生俊秀的男子打开了包厢门。 对视三秒，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项思霓转身，心中嘀咕，难道那保镖领错了路？ “没错。” 熟悉的嗓音从包厢穿出，只是听不出他什么情绪。 顾煦然将门彻底打开，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盯着项思霓，她脸上的温度急剧攀升。 不能给他丢面子，也不敢太露怯。 稍稍后退一步，继而抬腿大步迈进，对着顾煦然微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确定怎么称呼，只是淡淡道：“多谢。” 看着顾煦然坐在门口的位置，旁边的人有点像艾琳。 不确定，自己有点脸盲，仔细看了看，真是艾琳！？ 顾明赫被她仔细端详艾琳的表情逗笑，温声道： “过来。” 第113章 恭喜弟妹 他的身边确实空着一个座位，莫不是一直都在等自己，这些人怕是对自己有偏见吧？ 项思霓不敢耽搁片刻，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慌张，稳了稳神，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哥哥，我……” “电影好看吗？” “嗯……” 顾明赫嗓音本就低沉，此刻又用尽了耐心，随意的一句疑问钻进项思霓的耳朵，在耳道里萦绕许久。 “父亲，我等的人来了。” 顾明赫眼睛依旧看着自己的小朋友，眼中的爱意不断溢出，看的艾琳妒火中烧。 顾槿权重重放下筷子，一旁的顾怀槿立刻明白。 尊者有先知权，三哥这是怎么介绍呢？ 就算是先叫人，也应该说：xxx，这是我父亲。紧接着这个女人就该立刻跟父亲问好！他这开口第一句父亲，是等着父亲和他女人问好吗？！ 难道三哥没有应酬过…… 不可能。 他一身高定西装雍容华贵，手腕上的表也价值连城。回国前特意查过，经常上报纸的人，会不懂规矩吗？ 顾怀槿也跟着父亲放下筷子，“三哥，您身边的人我们都不认识，父亲得知你有佳人相伴，欣慰不已。” 项思霓从小没有被父母带出去应酬过，不懂这话的隐喻。可听到父亲两个字，她明白，要叫人。 “叔叔好，我叫项思霓。” 顾槿权不怒自威，目不斜视，坐着未动。 顾怀槿起身，绕到包厢里自带的操作台，给项思霓倒了一杯白水。 “妹妹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在上学吗？”倒满白开水的玻璃杯放在项思霓面前，顾怀槿微笑道。 酒满敬人，茶满欺人。 故意换成白水，若是怪罪下来，也好有话开脱。 项思霓当然不懂这些，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又引导自己说话，又为自己倒水，是个好相处的。 “姐姐我也想喝点茶，行吗？” 上次就听顾明赫说这家店老板的茶好喝，大家面前都有茶杯，就自己面前没有。 还是不要搞特殊了，大家都能在晚上喝茶，自己也行！ 顾怀槿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压着眉眼，咬紧牙关，收回那只刚刚放下水杯的手。“我再给妹妹倒一杯就是了，天气热，这杯你也留着喝。” “谢谢啦！”项思霓眉开眼笑，看样子没人因为自己迟到许久而生气，转头对着顾明赫眨眨眼，“姐姐人真好呀！” 看到她轻松化解尴尬，摆明了顾怀槿不是她的对手。顾明赫眼角笑意更浓，搂过她放松的身子，“什么姐姐，你是她嫂子！” “啊……不好意思啊，姐姐妹！” 顾煦然低头捂嘴，姐姐妹？这是什么称呼？ 亏她想的出来，叫的出口！ 很少有人能降的住四姐，这一下子有了两个人。 捂嘴的手放下去掏裤子的口袋，悄悄拿出手机跟顾君屹发微信，“哥，咱们别回京城了，就跟着三哥吧。” 手机朝上放在桌上，这一声震动格外明显。顾君屹不满意弟弟的小动作，抬手滑掉。 顾煦然从小寄人篱下，早已习惯了查颜悦色，他明白哥哥的意思，收起手机放好。 这位嫂嫂，是个厉害的。 看似穿着随意，可谁看不出这是当季的菲拉格慕呢？脸上虽未经粉饰，但偏偏印证了她是美貌天成，无需多余的修饰…… 正想着，身后的门又被叩响。 “打扰啦！见您又有客人来，老板添了两道热菜和一碟点心。” 服务生撤下几个盘子，将三个盘子摆好，退出门去。 顾明赫抬手为自己的小朋友夹起一块点心，“尝尝蟹粉酥，自从某个电视剧火了，这家的蟹粉酥也变的可遇不可求了。” 原本已经要散的饭局，此刻似乎正重新开始。 与此同时，徐静在家里也是不停的忙碌。 晚上只是打了电话询问，没想到现在打扫阿姨这么抢手！ 听说有钱人家都很在意保姆的影响。自己的头发太长了，乱糟糟的…… 不能出去理发，身上分文没有。项华强为了阻止她去找女儿，不光把她关在家里，还夺走了她的钱包。 在家里翻箱倒柜，没找到钱包，倒是找到几年前给女儿剪头发的剪刀和梳子。 坐在镜子前将发尾修剪一下，快速的冲个澡，找出一身洗的泛白的干净衣服。 明天就去应聘！ 没有男人，日子也总得过下去。 不仅要给哥哥和妹妹还钱，今后还要给女儿赞嫁妆。 客厅里挂着女儿唯一的一张奖状，她想起女儿在台上的发光时刻，心里有些安慰。 等等。 女儿那天身上穿的礼服是哪来的？脚上的高跟鞋又是谁买的？ 走进女儿的房间，打开衣柜，夏季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可自己见女儿的时候，她穿的都不是自己曾经买的那些超市打折款式…… 每周三百不足以让她买衣服，可今天女儿说自己有钱，她的钱从何而来？ 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按道理说，刘英俊一家也被警察带走，那女儿这几天都住在哪里？ 包括这张名片，若是女儿一直在学校宿舍里住着，她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上门打扫的人？ 后知后觉的她拿起手机给女儿打电话，这些都要问个清楚。 连续打了两个电话，女儿都没有接，徐静给女儿发消息。 「思霓，这些日子你都住在哪里？名片是谁给你的？你穿的那些衣服，都是问朋友借的吗？」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项思霓手机震动不停，现在又收到妈妈的信息，不回复怕是会没完没了。 「我住朋友家，衣服是朋友的，名片也是她家里来打扫的阿姨留下的。」 但愿妈妈会相信自己的谎言。 顾明赫看到她手机上的文字，拿起纸巾轻擦嘴角，“太晚了，我要送她回家了。” 顾槿权不悦的心情此刻终于爆发，“正事没谈，怎么要走？” 艾琳久坐不动的身子终于活泛起来，家里人一直也在催的婚事，顾叔叔终于要开口了！ “顾叔叔，我家里同意我和顾家的婚事！” 顾明赫面不改色，“那就提前恭喜你了，弟妹。” 第114章 哥哥去给你挣钱 晚上的家宴不欢而散，顾明赫不想给任何人面子。 刻意地说出恭喜的话，还不等其他人反应，他已经揽过项思霓的肩膀将人带起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同父亲打招呼道别。 “你们怎么不开心啊？是不是我来太晚了？对不起……”项思霓在他怀里箍着，步子倒腾不开，又得跟上他的长腿，迈着小碎步勉强得不行…… “你不来，我都不会怪你，又怎会因为你晚了点而生气呢？” 他语气很平静，可语速却很快。 听不出他的喜怒，只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 顾明赫没有减速的意思，门口的彪形大汉看出二人的急迫，提前替他们开门，“顾总慢走，您的伴手礼。” 顾明赫接过来，将礼袋放到项思霓手里，径直出门。 晚风轻轻抚过她额前的发，没有吹散，而是吹进顾明赫怀里。 终于到室外了，她感觉他的步子渐渐慢下来，自己走路也自如了许多。 “干嘛这么急？” “不想你留在那里看我父亲的脸色。”顾明赫看了看门口停着的一排车，奥迪确实太普通了，难怪父亲轻视自己。 也好，算是敲个警钟，今晚的情况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坐哪辆？” 这话刚问出口顾明赫也觉的可笑，坐哪辆，不都一样吗？ 自嘲一声，进了第一辆车的后排。 “去刘斯家。”顾明赫对着驾驶位上项思霓不认识的男人说话。 “好的顾总。” 车里很安静，项思霓也是。 为什么说不想自己看他父亲的脸色？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父亲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正欲开口，望了望陌生的驾驶员，只能作罢。 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衣服，或许是穿着太过随意，才惹人厌烦吧…… 想起方才席中的艾琳穿的跟要去开演唱会似的，有些懊恼。 到了刘斯家楼下，顾明赫对着驾驶员嘱咐：“去送我父亲，看看他们住哪，行程也汇报给我。” 进了电梯，只见他按了自己家的楼层，“不是去刘斯家吗？” 顾明赫转过头来，语速不似在饭店里那样快，缓缓开口：“不必要的时候，不想告诉别人你住在哪里，要保护你的隐私。” “你爸还不是想查就查了……”艾琳都能，他父亲难道不能？ “那是后话了，起码眼前开车的人不能。” “叮——”电梯门开，顾明赫抬腿向外，见她不动，又牵起项思霓的手往外走。“想什么呢？不回家？” 项思霓顿了一秒，慌忙跟上，“你爸爸不喜欢我……” 顾明赫乐了，魂不守舍的样子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他爱喜欢不喜欢，很重要吗？” 话说的轻巧，不重要的话，还至于一回国就去接，今天还见什么面？ “滴——”入户门的电子锁被打开，看了看顾明赫伸出的食指，想起来她还没研究明白怎么录指纹。 “我的指纹还没录！”项思霓走过去伸出自己的右手，“我一直都是输密码的……” 灵秀的手被他放在掌心，声控灯在身后，男人一米九三的身高透下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其中。 食指被他挑出来捏着，在锁上的小方块格子里不停的按下，拿起。 “滴——”时间还不到两分钟。 “好了。”顾明赫低沉一声。 这次的门锁是被自己的指纹打开，项思霓先他一步进去。自己也能打开指纹锁了，她心情大好。 顾明赫不疾不徐地跟在她后面，进屋关门，走向浴室的方向。 “你不回家？” “家里都是不想见的人，回去干嘛？” 顾明赫没有回头，片刻后水声响起。 他应该没喝酒吧？前两次喝了酒，都来势汹汹…… 项思霓坐在沙发上不住地想着，浴室门被打开，男人不着片履带着一层雾气走出来。 “我等下再洗……”项思霓被男人不由分说地横抱起来，还没等她说完衣服便件件掉落。 带着酒气的吻随着浴室的门关上的瞬间落下来，他怎么会没喝酒呢？只是自己没看到而已…… 又是霸道的入侵，浴室里带有水蒸气的混响不绝于耳…… “你声音真好听。”结束后的顾明赫关掉床头的灯，温热的鼻息喷在项思霓的颈窝。 听见他有意提起刚才的荒唐事，项思霓有些羞涩，抬手准备推开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 “别动，睡觉，好吗？”磁性的嗓音震动着她光滑的肌肤。 项思霓抬起的手本想摸自己那片被他气息烫红的皮肤，却见缝插针地抚在他的脑后的发上。 都被占领了，哪里还有空地。 闭上眼，行，你说动就动，你说不动就不动。 项思霓又是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项思霓依旧醒的很早。 “这么早起，要上班啊？” 顾明赫对镜穿衣，戏谑的眼神从镜子里反射出来，烧的项思霓耳尖泛红。 现在他身后看他抬手扣袖扣的动作，双手忍不住的想要帮忙，“你为什么让我入职？我什么都不会……” 顾明赫摊开双臂，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你对万元以上的钱没什么概念，按月给你打钱，你慢慢就有计划了，这是其一。” 扣好一只袖子，又伸出另一只给她，“当做你的生活费也好，不用再向家里要钱，这是其二。” 两个袖扣都扣好，顾明赫把人环进怀了，低头吻她的发，“存着也好，花了也好，如果想买大件的东西，你再问我要。” 项思霓鼻尖贴着他的衬衣，毫不客气地闻着来自他身上未加香水的气息。 “房子你有了，琴也有，等你驾照考下来，车子也任选，你好好上学，我好好挣钱，好吗？” 昨夜晚宴的不愉快在此刻烟消云散，对于他父亲不喜欢自己这种纠结也被她抛之脑后，人生苦短，何必为难自己。 有爱人，被爱人爱，已经足够。 “嗯……” 懵懵的声音自他胸膛外发出，传到四指，他的心都化了。 “乖宝，那你放开哥哥，哥哥去给你挣钱。” 第115章 多谢三哥给机会 依依不舍地从他怀里出来，顾明赫重新打开衣柜的门，看了看里面的衣服，“昨天那套你穿着很好看，是喜欢菲拉格慕吗？” 项思霓抬起头，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反话，“啊？陈屿帮我挑的，我不懂。” 顾明赫拿起一套递给她，“陈老师果然有眼光。” “这套也是菲拉格慕。” 项思霓接过来迅速换好，跟着他出门的脚步，“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吧？总不能什么都不干白拿钱！” “谁说你什么都没干？晚上不是干的很好……”顾明赫转过看她，俯身在她耳边补充道：“声音也好……” 项思霓低头看到衣领内隐约的指痕，绯色上脸，小声嘀咕里带着抱怨，“你说什么啊……” 俩人推推搡搡的出门，电梯在15层开门，项思霓惊的在他身边回神，站好。 “顾总？项小姐？早上好！”看到两人大清早在电梯里‘互动’刘斯有些犹豫要不要进电梯。 “嗯，进来！” 刘斯赶忙上前按下关门键，面对着电梯门不敢乱看。 本助理一天的工作，从当个睁眼瞎开始！ 顾明赫抬手理了理高定西装，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慢慢变小，享受着身边的人的局促不安。 放下手牵她，被她躲开。 项思霓看着身前的人极力回避，脸都快贴到电梯门上了，开口解释：“刘斯，我俩什么都没干，就是在打闹而已！” “啊？咳咳咳……哦哦……” 刘斯慌不择言，平时没发现，这电梯怎么这么慢！ 走出单元门，顾明赫看见奥迪就烦。 坐进车里，脸阴的吓人。 “刘斯！” “哎！” “最近没有要收购的公司了，等资金回笼，把集团那批奥迪换掉。”顾明赫盯着门上的屏幕，狠狠道。 刘斯默默点头，“好的顾总！” 这是昨晚不和谐了吧？ 被项小姐拒绝了吧？ 吃瘪了吧？ …… 顾君屹和顾煦然坐在一楼等了很久，昨晚的不欢而散让顾煦然内心惶恐。 他就是奔着投奔三哥来的，就算五哥不愿意，他也不回京城看人脸色。 三人的身影出现，顾煦然连忙起身上前，“三哥，您早上好！” 顾君屹也站起来，微微欠身鞠躬，不卑不亢地叫了声：“三哥，您早上好。” “有事？” 顾明赫眼神轻蔑，眯盯面前走来的二人。 “嗯！”顾煦然点头，“父亲没来，只有我们俩！” 他俩还穿着昨晚见面的衣服，发型虽有打理但还是显出丝丝慌乱，应该是出门太早的缘故。 “昨晚在哪睡的？”顾明赫脚步没停，往电梯走。 两个小顾连忙跟上，“酒店，父亲让我们回家，但您不在，我们不敢住。” 不错，没有说谎。 电梯口已经有员工在等，看到顾明赫来，又退到一旁的电梯。 五人一起，陆续进去。 “边吃边说吧，员工餐厅在几楼来着？”项思霓随口问刘斯。 顾明赫站着嘴角勾笑，小朋友饿了？ 行，那就边吃边说。 刘斯忙回答：“六楼。” 顾君屹伸手按亮数字“6”。 刘斯惊讶，这不会是来抢我活的吧！ 菜品很多，都是自助的模式。 项思霓拿了炸酱面，选了几块炸鱼，鸡米花，又在餐盘里放了点蔬菜沙拉。 放到桌上，才发张顾明赫面前空空如也，自己既然是秘书，那就伺候他这一回。 推到他面前，又去拿了一份一样回来的坐好。 “三哥，我跟着您，以后给您开车吧？”顾煦然坐在六人桌的最边上，探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试探。 刘斯转过头去看他，豪门少爷当司机，这是什么操作？ 哎！ 这就是来抢我活的！职场挖墙脚啊这是！ 立刻转回去看顾明赫的表情，怎么不拒绝，他不会要同意吧？？ 顾明赫慢条斯理的挑出炸鱼块里的鱼刺，一根一根在面前的纸巾的摆好，鱼块被放进嘴里。 嗯，味道还行，很少一大早就吃炸物，但是她拿的，还算可以。 项思霓没察觉他是故意想晾着两个弟弟，不想气氛变凉，转头微笑，“已经有司机啦，坐你旁边这个就是。” 见这个职位不行，顾煦然马上接话，“三嫂，您看我干点什么合适？” 顾煦然一句“三嫂”，属实叫到顾明赫心里去了，对着对面的人，眼皮轻抬，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哎？别别……”项思霓哪里经得起这句嫂子，慌忙低下头吃面，怎么还问起自己来了？早知道不说话了…… “你嫂子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我同意！”项思霓嘴里的面还没吃完，听见顾明赫这么讲，放下筷子抓他的手，“我没不让他们上班！” 抬头正对上顾明赫带着玩味的笑，才明白他有意逗自己。 收回覆在他手上的自己的手，快速吃完餐盘里的食物，丢下一句“我去办公室等你”，起身便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明赫恢复严肃的神情，“君屹，你和煦然是一母所生？” “回三哥，不是。煦然没见过自己母亲，一直和我们生活。” “继续。” “我们年纪相仿，这些年一直没得到父亲的照顾，在京城也没混出个名堂来。这次正好父亲回国，我们请求跟上一同前来，就是来投奔您的。” 顾明赫依旧挑着鱼刺，指间的动作不疾不徐，“怎么不投奔父亲，我这的小庙，难衬大佛。” 顾煦然拿起餐盘起身，坐在顾明赫对面，顺从地替他挑出盘中的鱼刺，“四姐压着我们，难有出头之日。” 鱼块重新放进顾明赫的餐盘里，他拿着筷子拨拉，迟迟不夹。“不想看那女人的脸色，想看我的？” 顾君屹伸手递上纸巾，“跟着您，能做事。跟着她们，只能受气！” 顾明赫抬眼，黑瞳深不见底，右手夹起鱼块放进嘴里咀嚼，左手接过纸巾轻擦嘴角。 “跟着我，为我挣钱，拿点工资而已，你俩当真心甘情愿？” 兄弟二人看出顾明赫已经同意，连忙起身鞠躬，“多谢三哥给我们兄弟二人一次为您做事的机会！” 擦过嘴的纸巾准备放下，顾煦然开心地双手接住。 顾明赫冲他点了点头。 这就高兴了？ 未免太早了些。 第116章 顺利入职 刘斯识相的撤下餐盘离开。 顾总的家事不敢掺和，只要工作没被翘就行。 跟了顾总三年，他的脾气不是常人能摸透的。刘斯心里知道，喜怒无常只是表面现象，顾明赫表现出来的情绪，都是想让外人看出的情绪，他内心如何，无人知晓。 对待项小姐是个特例，不苟言笑的人时常看着她勾唇，谁都能看出来这其中的意味。 嗯？等一下。 项小姐已经去工位了吗？ 出了电梯的刘斯急迫地寻找项思霓的身影，大刀阔斧地走着，身边陆续有人向他欠身鞠躬，他点头示意。 项思霓低头在手机上查菲拉格慕，才知道原来是个牌子。 嗯，这个皮带好好看，点进去仔细看着细节，头顶上方有个身影，抬头，正对上刘斯的目光。 “怎么是你啊，吓我一跳。” “您继续，我去做事……”刘斯微微欠身离开，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哼，为什么他有办公室而自己只有个小小工位，不公平！ 想做点什么都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顾总！” “顾总。” “顾总……” 身后传来公司员工们的声音，项思霓起身回头。 “想什么呢？”顾明赫朝自己走过来，眉眼带笑，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身后跟着两个身形匀称五官精致的弟弟，细微地惊讶声自这一层的各处响起，到底是什么基因啊，这么优异！ 项思霓看着三人西装革履，发型统一的向后梳，这一层里层出不穷的低声惊呼在她耳朵里左右进出。 “进来。” “哦哦……”项思霓从工位里出来跟上他们三人的步伐。 “你们可以组个193男团！”项思霓最后一个进门，关上门冲着他喊，“外面的人都在看你们！” 顾明赫坐在老板椅上，肌肉绷的难受，抬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见她眼里冒星星，可爱的不行，解开扣子的手顺势向她招了招，“过来！” 项思霓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坐在他腿上，“好帅呀！”身子挨着他的胸膛，两只脚不安分地前后晃动。 顾明赫左手揽着她，右手指着桌前站着的两人，“这是君屹，这是煦然。” 介绍完毕，右手按在她大腿上，项思霓识趣的停下腿上的晃动。 见她乖，顾明赫脸上又浮起笑意，“你俩多大了？” 顾君屹开口回答：“我23，煦然22。” 一年一个，父亲好体力。 “顾怀槿多大？” “比您小几个月……”依然是顾君屹开口答道。不明白三哥为什么问起年龄，顾煦然站在一旁有些拘谨。 不确定这些话自己能不能听，项思霓低头摆弄他按在自己腿上的手。 他父亲还真，挺猛的…… “去楼下找人事部经理，看看有什么职位，没有的话去分公司。” 顾明赫反手将她两只手握住，左手掐着她的腰。项思霓被他左手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扭过脸看他，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小朋友纯情的样子他怎么看都看不够，低沉的嗓音贴着她的手臂传到脖颈，“他三嫂，带他们去一趟吧？” “那你快松开呀？”项思霓耳尖泛红，语气里都是娇嗔。 “你自己过来的，不搂紧点，不是辜负了你？” 左手环的更紧，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她手腕摩挲，显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项思霓挣扎着从他怀里艰难的起身。 真是的，这人的脑子里怎么时时刻刻都在搞黄色！ 双脚落地的瞬间，项思霓对着兄弟二人招手，“快走快走，你们三哥还有事要忙！” 目光射在项思霓身上就没移开过，顾明赫的嘴角都笑累了，只觉得小朋友惊慌失措，分外可爱。 …… 徐静按着手机上的定位找到了那家房屋打扫公司，接受了一上午的培训就顺利入职。 她手上动作麻利，再加上临时工阿姨难找，当天就分配了任务。 总管给顾明赫打电话询问是否需要打扫，这几天应该都会住一起，还有昨晚的衣服要洗，顾明赫没有犹豫的同意了。 下午，项思霓在自己工位上无聊的头上都要长草了。 环顾四周，似乎只有自己是闲人一个，担心被人发现自己无所事事，悄悄弓着腰站起，双手扶着工位的挡板，两个眼睛盯着顾明赫办公室的方向。 嗯……干脆去打扰打扰他好了。 脚下偷偷摸摸地移动，悄无声息地进去，谨慎小心地把门关好。 一回头，正对上顾明赫的充满玩味的眼神，“怎么跟个小猫似的？” “我太无聊了！大家都有事做，只有我没有！”见自己被他发现，项思霓没有扭捏，脚上轻快的跑过去，双手撑着桌子，“让我也为你做点事吧！” 顾明赫压着眼皮，“好。” …… 文件如山倒，项思霓在工位忙的抬不起头来，只是整理的工作就累的要死！ 真是钱难挣，＊难吃！ 到了下班时间，顾明赫走出办公室，胳膊搭在她的工位，“我的两个弟弟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跑业务去了。”项思霓头也不抬回答着他。 见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顾明赫刻意压低音量说道：“那我先下班了，你继续忙吧，我的好秘书。” 什么？自己的事还没做完！ 怎么他先走了？ 走就走，谁怕谁啊！ …… 顾明赫前脚指纹解锁，徐静后脚就到了。 “先生您好，为您打扫。” “嗯。” 顾明赫换了拖鞋，侧身让人进来。 走到沙发上摊坐，一天的疲惫使他眼皮发沉，竟迷迷糊糊的睡去…… “先生，衣服洗好烘干了，西装也为您熨烫好了，卫生打扫的您还满意吗？”徐静不想第一次的工作出现任何问题，尽管不敢叫醒沙发上熟睡的人，但还是硬着头皮讲话。 顾明赫眼睛依旧闭着，略带沙哑的嗓音证实他真的在熟睡。 眼下被人打扰，他不耐烦的动了动脖子，“你们公司培训的时候，没说不要打扰房内业主休息吗？” 徐静连忙道歉，手上不停的收拾东西，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给差评！ 第117章 项母偶遇 “对……对不起，我第一次上班，求您不要告诉我们总管……我马上离开，不打扰您！” 手上动作加快，想起两块抹布似乎放在厨房没有拿，转身进去。 “滴——”房门打开，项思霓看见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顾明赫，气不打一处来。 我在公司为你做牛做马，你在这睡大觉呢？ 冲过去一跳，跨坐在他身上。 她刻意的力度又加上重力的作用，让顾明赫瞬间清醒。 本就不悦的情绪正欲发作，睁开眼，看见是她，锐利的眼神又变的柔和下来。 “想我了？” 项思霓没想到自己的动静这么大，他怒视自己的眼神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有点心虚。 是不是太用力了…… 被自己放肆的举动吓到，听见他语气平平，想来应该是没有生气。 身子放软，双臂环着他的脖颈，闻了闻他耳后残留的香水味。 徐静从厨房里出来，余光瞥见沙发上多了个人，不敢再看第二眼，忙去玄关换鞋。 目不斜视，可她总觉得眼前这双刚被换下来的鞋子有点眼熟…… 项思霓闻了右边，不过瘾，又换到另一边，细嗅不止。 顾明赫知道她没看到家里有阿姨，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臀，“骚什么？还有人呢！” 这句话听的徐静面红耳赤，原来现在年轻人玩的这么花……无心窥探别人的亲密，她鞋带都没系好就慌忙开门出去。 听到关门声，项思霓回头，门口已经没人了。 “谁啊？” “打扫阿姨。” “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 项思霓赌气的在他颈边咬下，“嘶……”听见顾明赫吃痛的声音，满意的从他怀里下来。 脚尖刚要触到柔软的地毯，就被他强有力的双臂捞回去，瞬间的力道很大，她重心不稳，慌乱中抓住他衬衣下青筋暴起的小臂。 “咬了人，就想走？”顾明赫没有抽出她因坐不稳而攀上的手，“这不是抓的挺紧的？” 一整天都被他有意无意的捉弄，项思霓无心再陪他玩，双手推开他重新站起来，脑袋里迅速地计划着逃跑路线，从没说过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别这样，老公……” 顾明赫一愣，四肢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一处，她刚叫的什么？ 自己这一顿，竟让项思霓轻巧脱身，起身去捉她，“再叫一声。” “啊，我饿了，你饿不饿？”项思霓回过神来，为刚才的口误而掩饰，连滚带爬到了门口，踢开了刚才没摆好的鞋子。 顾明赫迈着长腿三两步就到她面前，下一秒她的双腿腾空。 “啊——” 顾明赫轻松地将她如抱孩童般直立抱起，慌乱之下，项思霓双腿缠上他的腰。这一动，让顾明赫大脑兴奋，顺势踢开鞋子上前两步，将她的背抵在入户门上。 “再叫一声老公！” “嗯？” “不叫！” 顾明赫腾出一只手去挠她的痒，欢快的笑声穿过门板。 徐静系好鞋带站起身，想起来了，那双鞋，女儿穿过！ 面前的门又发出撞击声，女儿在里面的笑声不断。 不可能，女儿一定是被强迫的！ 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听见警察说立刻赶到，脑海中响起那天刘英俊不怀好意的话，“她都让男人睡过了……” 还有什么比女儿的清白更重要？！ 焦急地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抬手拍门！ 项思霓扭着身子痒的不行，听见有人敲门，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按下门把手。 怒不可遏拉开门，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映入徐静眼帘…… 顾明赫看着面前怒视自己的女人，有些眼熟。 徐静血压升高，大喊一声：“下来！” “妈妈？” 项思霓拍打着顾明赫的肩膀，挣扎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轻轻将她放在地上站好，下一秒左脸就迎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顾明赫松开紧咬的牙关，舌尖顶了顶。 没见过妈妈如此生气，项思霓双手捂嘴，心疼地看了顾明赫一眼，嘴里轻声唤道：“妈妈……” 徐静抬起胳膊对准项思霓，准备重复刚才的动作，顾明赫眼疾手快，抢先拦下。 “打了我，就别打小朋友了。” 徐静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他手腕的力道不容挣脱，眼神也坚定如铁。 徐静放下手，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身子一软，摊坐在地上。 她对这个男人束手无措，只能等待警察的到来。 顾明赫蹲下来，双手握着徐静的肩膀准备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对着项思霓说：“关门”。 徐静精神有些奔溃，在空中挥着胳膊，阻止他碰自己的身体，冲女儿喊：“别关！”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顾明赫也坐在徐静身边，看了看项思霓，“听你妈妈的。” 刚转过头，又看到徐静眼里流出泪水，开口道：“不解气，项太太可以再打我两下。” “你这个畜生！”徐静嘴上骂着，连续的巴掌劈头盖脸的落在顾明赫脸上，顷刻间他的面部红肿起来，“思霓才十八岁，你怎么下的去手的！” 屋内气氛骤降，恐慌袭来，几年前被打的回忆涌入项思霓的脑海，周身僵硬，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发现不对劲，顾明赫顾不上挨丈母娘的打，朝她的方向扑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没有人刺激她，难道看着自己挨打这也算是刺激吗？ 张开修长的五指，顺着她的耳后伸进她的发，摸了摸她的发根，嗯，没出汗。 抽出手，又摸了摸她额前的发际线，也没有出汗。 那应该没有大碍…… “你放开她！” 徐静扇巴掌的手转而握紧，拳头在他身上一下一下的挥动。 发泄似的，力量愈甚。 顾明赫没有躲，只是安静的受着，怀里的人似乎有话想说，他低下头将耳朵贴上去。 是在担心自己挨打，还是在替妈妈向自己道歉？项思霓嘴唇开合不止，声带却没有震动，送出口的只有气声。 急迫又短促。 徐静手上持续发力，顾明赫不管她在背后如何尖叫呐喊辱骂自己，几个轻轻的吻落在项思霓的眉心、眼角，嘴里不停地安慰她， “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第118章 谁报的警? “叮……” 电梯门开，两位警察走出来，见有一户门开着，又传出哭喊声。 走上前去，只见一个挨打的男人抱着一个晕倒的女人，眼前这一幕，戏剧性十足。 定睛一看，这挨打的男人不正是…… 门口有人出现，又盯着自己，顾明赫抬头，侧着眼，猩红的唇瓣开合，“有事？” “谁报的警？”一个年轻的警察开口问道。 旁边年长的警察正欲开口，听见徐静连忙说道：“我报的警！警官，这个男人欺辱我的女儿！” 怀里的人轻微动了动，比上次恢复的时间快了很多。看她有话想说，顾明赫又一次将耳朵贴近她的唇边。 “跟我们走一趟……” 年轻的警察话没讲完，被一旁年长的打断，“顾先生，我看这里应该是有误会。”瞪了徒弟一眼，继续说道，“现在应该拨打120，而不是110。” 年轻的警察很有眼力，看出男人应该不一般，顺着师傅的话讲：“报假警，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脸上涕泗横流的女人应该是顾先生女朋友的母亲，没错。 可她为什么报警？顾先生又为什么一言不发？ 朝着师傅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这女人带走吗？” 白了徒弟一眼，年长的警察后退两步，拉着徒弟的胳膊，“不掺和您的家事，先走了。” 徐静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拽着二人的衣服不停地挽留。 二人等电梯，听着女人的哭诉实在不耐烦，年长的警察开口，“这位太太，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知道他是谁吗？说句不好听的，有多少女人想爬他的床，还爬不上去！” 徐静一怔，什么叫做想爬还爬不上去？ 方才殴打顾明赫的手好像习惯了似的，面对警察的无动于衷，她又挥动拳头…… “他魅力大，是不假，可这不代表他可以对我女儿为所欲为！” “什么？”年长的警官为她的理论感到诧异，好像还挺对的，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顾明赫对你女儿为所欲为？ 他对你女儿还不够好吗？ “他用了多少关系才把你女儿从刘氏父子家里救出来，你女儿一个电话，全市一半的警力都在找他们小区，连特警都出动了！” 制止住她的殴打行为，补充道：“包括你，要不是他，你和你老公都是人贩子，你！起码也是拐卖妇女的从犯！你真是脑子进水了，不谢他，还报警抓他？” 年轻的警察在一旁听到事情来龙去脉，又从师傅脸上的表情看出他觉得这个女人不知好歹，拿出手铐。 边拷边说，“妨碍公务、袭警、扰乱社会治安动手打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 电梯门关上，项思霓听不清他们后面的话了，眼睛一直看着顾明赫，她想确定是不是真的。 自己只求他带走爸爸，从没跟他说过妈妈的事…… 顾明赫关上门，将她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一旁的地毯，指节分明的手指轻按她头上的几个穴位。 之前老杜施针，他看到了，一直记在心里。 项思霓手指动了动，心里着急想说话，又担心被带走的妈妈。 “哥哥……” 顾明赫俯耳过去，“我在，你说。” 本意想问妈妈会被怎么样，可看到他红肿的脸又泛起心酸……如果不是自己，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被妈妈那样平凡的人掌嘴？ “……疼不疼？” 今天好快，这就缓过来了？ 顾明赫眼里的担心烟消云散，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一侧，有意夸张道：“疼，你给我揉揉。” “好，”项思霓触着他红肿的脸，冰凉的指尖慢慢有了正常温度，“我揉，你别生气，好吗？” “怕我疼，还是怕你妈妈在里面受苦？” 顾明赫隐藏喜怒，让人听不出情绪。 项思霓手掌不敢发力，本来就轻飘飘的指尖在他脸上摩挲，“真的好肿，你打我吧，哥哥……” 没有提起妈妈，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若是此刻提起，反而会引的他心中不悦。 “那我使点劲儿，你忍着点儿？”顾明赫抬起手臂，开口试探她。 项思霓翻身爬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把屁股撅的高高的，“来吧！” 不轻不重的巴掌落下，项思霓不觉得痛，睁开眼睛看他，“使劲儿啊！” “劲儿留着，晚上再使……”走到玄幻处换鞋，顾明赫冲她招手，“走，先去把你母亲接出来。” …… “我会怎么样啊？”徐静问着面前做记录的警察。 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做响，对方头也不抬，语气平平，“拘留七天。” 立刻被带走，和几个女人一起关着，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 徐静来不及后悔自己做的傻事，只是开始害怕。这里都是犯过罪的人，自己从来没有如此零距离的接触过，眼神闪躲着，不敢有交集…… “哎，你长眼睛了吗？” 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不对，是对方故意撞上来的。 身边马上出现一个帮手，抬手推她，“哑巴啊？不会道歉？” 徐静不敢抬头，嘴里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 铁栏杆的门一锁，只是把几人关在一起，关不住声音。 没有太过激的行为，警察也没有在意，毕竟这样的吵架，稀松平常。 惊恐之余，后悔涌上。 警局门口，顾明赫只身一人下车，没有多说，只是让她安心等着就好。 拨通一个电话，进去，里面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站在不远处看着栅栏内几个女人的争吵，都是掼犯，她们手里有些不干净的动作，徐静慌不择路的躲着…… 嗯。 该给她点教训。 时候差不多了，要是真受伤，小朋友还不得哭死…… “把她带出来……”顾明赫指着徐静说道，“……我有事问她。” 一串钥匙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解救了徐静的困境。 顾明赫看着双眼通红的徐静，一股无名的火冒起来，又压下去。 “走吧，你女儿还在等你。” 第119章 应该知足! 徐静跟着顾明赫，寸步不离。 听着他上下打点关系，不敢出声，生怕再回去那个狭窄恐怖的拘留室。 走出警局的门，她才开始大口呼吸，试图缓解精神上的恐惧。 顾明赫进到驾驶位，拉过安全带，发现徐静并没有上车。 项思霓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看出妈妈眼里的窘迫，又担心顾明赫马上就没有耐心了，语气软的不行，“妈妈，快上车吧。” 车子一路开回刚才徐静打扫干净的房子，三人安静非常。 徐静几次欲开口道歉，看到前排的二人，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项思霓不停偷瞄顾明赫的表情，想摸摸他青筋暴起的小臂，也想跟他撒娇，碍于妈妈在后面，她又不敢。 “去哪吃？”顾明赫的眼神，意味不明。 项思霓想抓住这个机会表现表现，毕竟妈妈打了他，他还是把妈妈带回来了，“哥哥，我给你做吧？” 转头看她一眼，想起上次的闷饭，“你金贵，还是别使唤你了。” 拨通刘斯的电话，“刘斯，叫个厨子来，六菜一汤，带上食材。你上楼给厨子开门，到门口我给你发即时密码，我们一会到。” …… “嘀——” 随着开门声，刘斯从餐桌旁起身向客厅走去，“项小姐，您可回来了，我都饿坏了！” 见项小姐后面还跟着一个穿保洁制服的女人，有些诧异。 项思霓冲着他直摆手，这一动作瞒不过顾明赫的眼睛，刘斯立刻察觉出气氛不对，话锋一转，“……正好出去吃口饭……” 顾明赫不想听他说太多，抬手扶额，“消失。” “好嘞！”刘斯拿起玄关的鞋子，连忙出去，关好了门才敢慢慢穿上。 心中存疑，怪了，那中年女人是谁？ 室内。 顾明赫走到餐厅，看了看桌上，已经摆了三道菜。坐下来看着厨房的方向，应该很快，厨子也该走了。 项思霓安顿妈妈在沙发上坐好，示意她别说话。自己绕到卧室拿出他昨天喝水的杯子，倒了水，放在他面前，“你累一天了，喝点水吧，哥哥……” 发出一声嗤笑，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坐下，别伺候我。” “哦……”嘟着嘴坐下，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乖的让人心疼。 说起来，原本也不是她的错，可她为了妈妈极尽讨好。 顾明赫一言不发，厨师感觉到背后的目光，一阵凉意顺延而上，加快手上的动作，也想赶紧离开。 …… 晚餐吃的安静而迅速。 三人都有心事，都没有摊在桌面上说。 餐后，项思霓又抢着洗碗，担心自己不抢，妈妈就要去洗了。 妈妈应该跟哥哥好好说说，别再有误会了…… 徐静准备开口，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 不喜欢被动，顾明赫先发制人。 “刘英俊，强迫你女儿，你知道吗？” “……知道” “我没有强迫你女儿，你知道吗？” “……知道了。” 一连两个“知道”，顾明赫怒道：“那你不报警抓他，反而报警抓我？” 徐静束手无措，慌了神：“你……你是好人……” 顾明赫怒不可遏地用力拍着桌子，手上青筋暴起，“我是好人？好人就该坐牢？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项思霓听见响声，连忙从厨房出来，见他怒气未消，想去抓他的手又不敢，“扑通”一下跪在顾明赫脚边。 眼圈泛红，“哥哥你别生气，我妈妈一时糊涂，她不会再这样了……” “站起来，”顾明赫收手，胳膊依旧撑着桌子，看她极力憋着泪水，眼底的寒意散了几分，语气平静如水，“跟你妈妈回去吧。” “别赶我走……”项思霓跪着前行，下巴抵在他的膝盖，眼泪掉下来浸湿他的西裤…… 分外可怜。 “都是我的错！”徐静站起来去扶女儿，然而女儿却没有起来的意思，怎么也拉不动。“思霓，再怎么样，你也不该被包养，传出去，你以后怎么嫁人？” 顾明赫闻言，怒气更甚。 “我们是再正常不过的恋爱关系，就因为我有点钱，被你说成包养？她若是跟个穷小子在一起，日后结婚生子，每天为了车贷房贷奶粉钱发愁，你就开心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徐静无所适从。 她没想那么长远。 拉不起女儿，又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如何才能消气，跟着女儿一起跪下，“我只是，怕她受委屈……” “被你们以十五万的价格卖掉不算受委屈，跟了我，我买下这套两百多万的房子送给她，算受委屈？” 顾明赫实在不能理解这个中年女人的脑回路，即便是无知，也无知地令人愤怒。 无地自容，项思霓整张脸都埋进他腿上，无法控制泪腺分泌泪水，也无法控制顾明赫发怒…… “站起来，别在这搞苦肉计。”顾明赫向后靠去，公司的事从没让他这么累过，此刻他脸上不仅疲惫，也掺杂着无奈。 “是我们思霓高攀了您，应该知足！”徐静自知理亏，女儿的生活条件变好，是她无论再做多少家政也做不到的。 纠结着，说出最后一点担心，“她还小，能不能……别让她怀孕……” 项思霓身子明显顿了下，抬起头，正对上顾明赫嘴角上扬。 原来是这样，这才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大的爱。 怒气减了大半，语气也柔和下来，“你打扫的时候，应该看到卧室床头、浴室里、都有避孕套的盒子……” 什么话？ 什么话这是！ 项思霓倾身向前，准备捂他的嘴，听见母亲在身后卑微道：“……看到了。” 大型社死现场！ “项太太，你无须多虑，今天是我的情绪不好，让你受惊了。” 顾明赫刹那间温文尔雅的态度让母女二人惊讶不已。 这就是成功男人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吗？ 屋内瞬间拨云见日。 项思霓挣扎着起来，也扶起跪着的母亲，跪了一小会儿而已，她只觉得膝盖好酸。 “现在送您回去，项思霓跟了我，今后在社会上，不会受委屈。” 第120章 酒醒只在花前坐 看着二人渐渐离开的身影，项思霓不敢多动，身子还在门框里面，偏着头露出脑袋小声问道：“那我呢？” 回头，正对上她小猫似的动作，脸上的表情肆意。 “不是求我别赶你走的时候了？” 眨眨眼，扎起头发的脑袋一瞬间消失在门后。 徐静本就不爱说话，长期畸形的婚姻生活让她习惯了低眉顺眼，跟在这个女儿的男朋友后面，一言不发。 说多错多，不如闭嘴。 看女儿的样子，他们相处的时候，应该也是开心的吧…… 坐在车里，男人冷俊的侧颜不带一丝情绪，徐静又开始为女儿担忧。 这样的人，他高兴了，女儿才有可能高兴。 难不成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脸色中吗？ 自己小二十年都在看丈夫的脸色，如今，风水轮流转，竟转到女儿身上。 “慈善家，我女儿这些天，过的开心吗？” 以为她是没话找话，顾明赫想了想，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显。 “祖宗似的，就差把她供起来了。” 余光瞄了一眼后视镜，没看出她有什么其他意思，补充道：“跟我在一块的时候都挺开心的，外头如果有人让她不开心了，她会来找我的。” 女儿能让他开心，他开心了女儿才能开心，算是个良性循环，勉强可以接受。 车子停在巷子口，徐静想起点什么。 “上次顾先生送我回来的时候，思霓跟您？” 顾明赫从驾驶位下来为她开车门，这样的动作，他几乎没做过。 “嗯，在一起了。” 徐静加快脚上下车的动作，“她的奖状……” 顾明赫点点头，直面她隐晦的疑问，“嗯，是学校看我的面子。” “……思霓知道吗？” 车门被他关上，“她不知道，她只觉得是自己努力。” 点了点头，徐静向他告别，头也不回的往家走去。 女儿的情况，已经比自己好太多了。 饮食起居被照顾，稀松平常。 情绪也被照顾到了，这很难得。 学校、警局，都有他的人脉在。徐静不懂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做到这一步。 这也侧面印证了他24岁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 …… “嘀——” 入户门打开，项思霓换好睡衣站在一旁。歪着脖子，散在肩上的头发由于重力的作用直直垂向地面。 “你回来啦？我已经洗好澡啦！” “既然洗好了，不去床上躺着，站这儿做什么？”顾明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朝浴室走去。 啊？ 那……也行。 项思霓转身往主卧走，打开空调盖好被子，整个肩膀都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妈妈的事，一直没找到机会说清楚。 等下是事前聊…… 还是事后聊？ 想着想着，眼皮子发重，呼吸声渐渐均匀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项思霓被渴醒，四周一片黑暗。 稍微动了动，只能挪动分毫。 她被紧紧箍在男人怀里。 温热的鼻息有节奏的喷在她的后颈。 好热，怪不得渴呢！ 解不开男人的双臂，挣扎着向下钻，试图从床尾下去。刚退到一半，男人伸直了因刚才抱她蜷缩的双腿。 低沉的嗓音略带熟睡的沙哑，“不睡觉，在这给我表演什么节目？” 一把掀开被子，看见项思霓头顶被静电带着炸起的发丝，慢慢落在脸上…… 意乱情迷。 “我渴了。”无意吵醒他，项思霓脸颊烧起来，有些愧疚。 坐起来，抬手理她的发，摸到她带着温度的脸，笑道：“我腿上有水？” “哎呀！”反正他也醒了，项思霓干脆从床边下来，“我真的要去喝水的！” 打开床头灯，顾明赫拿起自己的杯子递过去，“逗一逗你就发脾气，真是个祖宗。” 接过杯子大口喝水，空调吹的人有点干，放下他的杯子，又去梳妆台上找乳液擦眼尾和脸颊。 “抹这么香做什么？” “我脸干！” 顾明赫起身过去，屋内只一侧的床头灯亮着，鹅黄的暖风拉长身影，巨大的黑影笼罩着她，青筋蜿蜒的双臂环上她的腰，“我看看还有哪儿干……”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嗯？” 项思霓的脑袋被他的大掌上下左右摸索个遍，不明白他要干嘛，喉咙发出一声疑问后，抬头看他。 “没出汗，乖乖回去睡觉。” 将人轻巧的抱起，放在床上。 灯被他关上，项思霓躺在他身边等待，怎么还不开始？ 干嘛，没动静？ 等我动呢这是？ 项思霓拱着脑袋钻到他怀里，“你来不来……” “来什么？”双臂紧了紧怀里的人，又纹丝不动了。 这下心里有些急了，妈妈的事还没说！ 他真睡得着？ “你不是说，晚上使劲儿……” 下颌线抵在她脑袋上，“这不是使劲抱着呢？” “不是这个……” “这么想要？” 一个翻身将她拢在身下，项思霓乖巧地闭上眼。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头，“快睡吧，你今天受苦了。” 替她掖好被子，又抬手抚过她面上凌乱的发丝，“任何时候，你都不用讨好我。” 听着他呼吸声逐渐均匀，项思霓睁开双眼，困意全无。 不讨好，该怎么跟他开口说妈妈的事…… 假期即将结束，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今天是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他就心甘情愿这么抱着睡了？ 他是在心疼自己。 还是因为妈妈的事心存芥蒂，不想再碰自己……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次日清晨，她久违的睡了个懒觉，抬手一摸，身边的床空空如也。 他走了，什么都没跟自己说。 翻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看见他两小时前发来的文字。 「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好好上学。」 意思是不去公司了？ 哪家的秘书只干一天的活！ 起来随便吃了些零食，坐在钢琴前练琴，脑子里顾明赫都是昨晚的表情。 踩踏板的时候膝盖有些疼，低头一看，有些青紫。 约上陈屿提前回宿舍收拾东西，一见面，陈屿打趣道：“你这……也太猛了吧！” 苦笑一声，心里想：要真猛了，就好了…… 第121章 酒醉还来花下眠 “压根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是跪出来的……” 陈屿伸出食指贴近她的唇边，“打住，别跟我讲细节！” 也好，原本也没法道出实情，太丢人了…… 两人挽着臂弯一同上楼，快到宿舍的楼层了，碰上准备下楼去干洗店的蒋凝。 一个目光炙热。 一个神情淡淡。 项思霓率先开口，“嘿嘿，你也来这么早啊，干嘛去呀？” 右手抬了抬纸袋，蒋凝停下脚步，“刚给陈屿换了床单被罩，现在拿去干洗。” 陈屿上前抢过纸袋，一看，还真是自己的床单，“你干嘛乱动我的东西？经过我允许了吗！” “没乱，东西都在原位。放假这些天，肯定落了不少灰，万一滋生螨虫，对你皮肤不好。”蒋凝一个侧身下楼，躲开了陈屿准备拿回纸袋的手。 “呦～呦～呦！”项思霓夹起嗓音，阴阳怪气，“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 不想听她的夹子音，陈屿步伐加重，快步上楼。 项思霓追上她，重新挽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多体贴呀！” 陈屿抽出胳膊，瞪她一眼，“这体贴给你要不要啊？” 项思霓死皮赖脸，抬手继续挽她，“我有顾明赫一个人的体贴已经够了，倒是你，究竟心动不心动？” “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烦她，就是稍微有点奇怪。没和女生谈过恋爱，之前一直以为我只喜欢比我大的男生……” 陈屿站在宿舍门前，迟迟不开门，嘴里念叨着。 项思霓跟在她后面，也不催她，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有心宽慰她，开口道“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呗，心动都是一瞬间的事。” “没带钥匙啊？”姚颜清一上楼就看到她俩站在门口，“宿舍没人吗？” 侧身让她开门，陈屿冲她笑笑，“你也回来这么早啊……” 宿舍的确没人，三人进去，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 …… 顾氏集团楼下。 刘斯坐在公司的车里不敢上去。 中午在员工餐厅吃饭的时候，顾煦然有意无意的叫自己哥哥，惊的他头皮发麻。 什么情况？ 顾总有意安排了人试探自己？ 可是，自己有啥可试探的，做的事都是顾总吩咐的，偶尔办点棘手的事情也都解决了呀！ 正想着，车门被拉开。 该死，怎么忘锁了…… “哥哥，我去跑业务，不太熟悉地方，你方便带我一段吗？” 顾煦然虽然嘴上客气，身体倒是很快坐进副驾驶，拉好安全带，默默地等着刘斯的回答。 “……啊，顾公子，您说地方吧！”刘斯手上点着车上的屏幕。 车子发动，刘斯心里嘀咕，这些姓顾的怎么都跟能听到人心事儿似的。 自己也是点儿背！ 想什么，来什么…… 把人送到了地方，顾煦然俊秀的脸上洋溢着阳光的微笑。 夕阳顺着前挡风玻璃照进前排，吹着车内凉爽的空调，可心里暖洋洋的。他没想到刘斯轻而易举的就送自己过来，眼睛先是看了看车内的香薰，转而又心满意足地看着刘斯，“哥哥，您能再等我一会儿吗？” 不敢对视，刘斯低着头替他解开安全带，连声答道：“能……能，您去，我等您！” “嘭。” 车门关上，刘斯莫名的心跳加速。 顾煦然生的好看，丹凤眼下长而稀疏的睫毛忽闪忽闪，高而挺的鼻梁跟顾明赫很像，眉间少了些英气，倒是有些，阴柔之美…… 这样的人一口一个哥哥的叫，谁能受的了？ 寻常弟弟们称呼自己，都没有像顾煦然那样，吓的自己心跳加速…… 顾煦然出来的很快，刘斯盯着那张漫画人物似的脸，长得好看就能跑业务这么顺利？低头一看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 “哥哥，我们回去吧？” “您……您这么快？”刘斯激动的有些结巴。 “外貌优势而已，正好碰上个吃这一套的女人，稍微顺利了些。” 刘斯微怔，还有这一说？ 见他没有开车的意思，顾煦然继续说道，“长的好看的人，都知道自己哪里好看，扬长避短，借助优势办事，事半功倍。” “那我……”刘斯欲言又止，想问问自己算不算好看，作罢。 有没有优势，这几年办事的效率还用明说吗？ 就算比不上他们顾家的基因，稍微有点端正，总还是存在的吧…… “哥哥在我眼里，都是优势！”顾煦然咧着嘴冲他直乐。 刘斯连忙启程，救命，这人怎么又开始了！ 一连几天顾煦然都缠着刘斯。 哥哥长，哥哥短，一会儿让他送自己，一会让他等自己。 就是不提顾明赫。 到底是不是顾总授意的？ 周五了，刘斯照常去办公室汇报总结，刚说完，看见顾煦然在门口。 愉快的周末即将开始，怎么又碰到这个瘟神！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顾总。”准备开溜，抬腿就走。 “站住，听听煦然的总结，你看看有没有必要留他继续在公司。”顾明赫放下手中的笔，招手，示意弟弟进来。 顾煦然站在刘斯旁边，比他高过半个头，刘斯只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向他袭来，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愈演愈烈…… “哥哥，你脸怎么这么红？”顾煦然讲完，没听见刘斯说话，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也不烫啊！ 被他触到的瞬间，刘斯惊地跳开，“啊，我有点不舒服……” 两人的反应太明显了，顾明赫向后靠去，准备继续看好戏。 “还叫什么哥哥？煦然，你比刘斯大一岁呢！”殷红的薄唇开合，眼睛直盯着刘斯发红的脸，走到柜子边，拿出藏在里面的一瓶年份长远的酒。 “刘斯，你这周太累了，喝点药酒补补，老杜配的，很！厉！害！” 顾煦然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谢谢三哥，药酒给我吧，我送刘斯回去。” 顾明赫瞳孔地震，随即看向一边。 刘斯已经被拿下了？ 刘斯脑子里乱作一团，连带着呼吸也乱了，冲着顾煦然微微欠身， “原来，您才是哥……” 顾煦然褐色的瞳仁收缩。 喝了酒，等晚上认真起来，是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的…… 第122章 原来是蓄谋已久 鬼使神差的跟着顾煦然走了两步，刘斯这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慌什么啊！ 转过身，折了两步，看到顾明赫身子慵懒，面上却是神情复杂，顾总到底什么意思？ 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先拒绝再说！ “顾总，这酒我就不喝了，既然您弟弟拿着，给您弟弟好了！给了我，我也品不出味儿来，白白糟践东西！” 琢磨对策似的，顾明赫低头，伸手敲了两下桌子。 想来，刘斯紧张的模样实在好笑，似懂非懂的，他居然能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概拒绝。 思索了几秒，开口道：“刘斯，去拿两个酒杯，有日子没跟你一同畅饮了，你怕有毒，那咱哥俩一起喝点儿。” “顾总我没那个意思！”刘斯慌的急忙为自己澄清，“我是山猪吃不了细糠，真尝不出好赖！” 顾明赫表现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别磨叽了，山猪，今天就让你好好品品细糠！” 骑虎难下，刘斯无论再后悔那句说错的话也没用了，灰溜溜的往总裁办的内室走，反正里面很大，应该有酒杯的。 事情发展走向有些不可控，关键是没整明白那个顾煦然到底怎么回事，刘斯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该不会是贪图我的身子吧？ “煦然，去拿温酒器来。” 隐约听见顾明赫跟弟弟说的话，这大热的天，怎么还要温酒…… 温酒斩华雄。 这两个豪门少爷该不会有点特殊癖好？ 出来，看见顾明赫已经清空了桌面，刘斯把酒杯摆在办公桌上，小心翼翼得看了他一眼。 刻意不去看他，顾明赫对着顾煦然说道：“倒酒。” 温酒器温酒还需要些时间，顾明赫又拿出手机给项思霓发信息，头也不抬的吩咐顾煦然，“去把你三嫂接过来。” 顾煦然识趣地点头离开。 办公桌边没有多余的椅子，刘斯也识趣的出去搬了一把进来，放在顾明赫的正对面，自己坐下来，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看见顾总亲自为自己倒酒，刘斯起身双手接过。 药酒的热度透过酒杯传达指尖，刘斯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今晚势必非同寻常，可是，又不明白顾总具体什么意思。 一杯酒下肚，顾明赫又倒了一杯。 药酒劲儿不小，不知道里面泡的什么药材，刘斯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 再加上温酒器一温，效果直接翻倍。 嗓子眼里冒火似的，刘斯勉强嘶哑地开口：“顾总，就这么干喝吗？我那有花生米，拿过来吃点行不？” 仿佛没听到这句话，又好像是有意忽略。 顾明赫端起第二杯酒，直对刘斯的双眼，见他不动，另一只手也伸出端上，一副要敬他酒的样子。 “刘斯，帮我这一次，我不会亏待你。” 慌忙起身弓腰，两只手握酒杯，放的比顾明赫更低，“顾总您说哪里的话，我是您的人，有什么吩咐，您说便是。” 顾明赫也起身，一只手扶他的小臂往上举，一只手端着杯子，杯沿碰他的杯身。 “叮——” 一个清脆的声音发出，刘斯不敢相信顾总真的在敬酒！ 还是给自己？ “无论今晚发生什么，我都感谢你。明早起来，若是你还愿意跟我，我会补偿你……” 抓着他小臂的手渐渐发力，“兄弟，你不用喝了，这杯我先干为敬！” 三年来，刘斯哪里从顾明赫的嘴里听见过兄弟二字！ 被抓的小臂使不上力，另一只手端起酒杯靠近嘴边，皱着眉头一饮而尽，“顾总，我为您肝脑涂地！” …… 项思霓下课脚下匆忙，一周没见，不知道他心情如何，是否还在为妈妈的事而生气…… 出了校门就看见顾煦然站在车边，身高不错，形体也好，样貌又是一等一的俊…… 不少女孩子刻意经过他的身边，频频回头。 不敢耽搁，项思霓一路小跑过去，顾煦然看见她来，微微欠身示意，拉开后座的车门。 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索性直接开口询问，“今天，你三哥心情好吗？” “没人敢琢磨三哥的心思。” 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打消了项思霓继续交谈的欲望。 顾煦然开车很快，不断穿梭，毫不避让，几个即将红灯的路口，他也是脚上继续给油，加速通过。 想起他那天说要给顾明赫开车，还好顾明赫没同意。 这也太不安全了。 项思霓下意识地抓住身边能抓的东西，“你开车真快……” “我有点急，让您受惊了，三嫂。” 态度缓和，可速度不减，瞄了一眼后视镜，“因为是三哥的吩咐，不敢有怠慢。” 到底有什么事儿，这么急？ 脑子里不断地脑补，他生气了？自己这几天确实没太跟他说过话，课业多，练琴任务也多，连微信也只是早安晚安的问好。 没人敢琢磨他的心思？ 自己却是想琢磨，琢磨不透…… …… 进了公司，俩人直奔电梯。电梯到达相应楼层，又直奔顾明赫的办公室。 轻咳两声，撒娇的嗓子都准备好了，一进门，满屋子的酒气熏的项思霓抬手在口鼻前挥动。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借酒消愁？ 又喝酒，那自己今晚……完了。 “送刘斯！”顾明赫看见门口的二人，摇晃着起身，语气了带着三分醉意。 项思霓连忙跑过去扶他，又看了看刘斯，大概已经是醉了。 顾煦然装的一本正经，“好的，三哥。” 半抱半扶的带着刘斯往门口走，顾明赫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只帮你这一次，可要留好影像资料。” 顾煦然一愣，生怕刘斯听出这其中意味，只是点点头，出门。 ……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不知道身处哪里的卧室，粗野的喘息声愈演愈烈，顾煦然拿过床头的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将自己和自己身后的男人一同放进相框，录了一个三十秒的视频。 夜，越来越深。 刘斯渐渐从身体的愉悦中清醒过来，背对着顾煦然，他越来越后悔。 “从你跟着三哥第一次去京城剪彩，我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听罢，刘斯擦去眼角的泪，原来是蓄谋已久…… 第123章 人与人云泥之别 “原本以为你是哥哥，却不想你是弟弟……弟弟好啊！弟弟，你身体真好。” 顾煦然侧身，温柔地替刘斯盖好被子，“你不用怕，事前我替你戴上了保护措施！况且，我也没病。” 往他身边靠了靠，鼻尖轻蹭他背上一层薄汗。 这汗，都是为自己出力的才出的…… “我真没病，很干净的，后面也是提前清理过的！” “……” “我也没有很多前任，你知道我家庭的原因，感情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记者知道的比我自己还快！” “……” “我也想和你谈甜甜的恋爱，可你已经有意中人了，再那么等下去，恐怕你今天压着的人就不是我了！” 听到这句话，刘斯翻身过去看他，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怒气十足，“你明知道，还这样？” “终于理我了？其实你不讨厌我的……”顾煦然拿手机，先给顾明赫发过去，随后点开播放，“听听，你喘的，比我还凶呢……” 全身因喝了药酒而通红的皮肤，刚刚散去。脸上又因怒气而涨红，“你变态啊！删了！” “三哥要的，不信你看。” 手机摆到自己面前，备注的名字和头像再熟悉不过。 想起顾总给自己敬酒，又称兄道弟，还说帮他一次…… 对上了，这下全都对上了！ 视频刚发出去，顾明赫语音就发过来，“煦然，我只帮你这一次。” 嗯？这什么意思，到底谁帮谁？ “顾总为什么要留我的视频……是用这个，强迫我永远追随他吗？”刘斯闭上眼，双手握拳，使劲儿捶着自己的脑袋，他想不通自己这个无名小卒为什么会经历这些…… “你这样的人对他来说，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何必大费周折？所以并不是留你的，是留我的。”顾煦然坐起身来，用湿巾清洁自己。 “我父亲大部分产业都在国外，国内几个公司不久之后就会换人。如今他年纪渐渐大了，三哥也渐渐羽翼丰满，将来这个短视频一但爆出去，我就再无可能当个体面的继承人了……” 几张湿巾丢进垃圾桶，重新躺回被窝，淡淡道：“四姐没有什么商业手段，只会讨父亲开心，她的胜算不大。现在少了我，三哥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剩五哥了。” 刘斯瞪着眼睛，“不是，这位少爷，只此一次，让你与继承人失之交臂，值得吗？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轻笑一声，顾煦然准备靠着他的肩，被他下意识躲开，那声轻笑，又转为苦笑。 “首先，三哥不一定信我，这次的事一出，他对我的疑心不说完全消失，起码能少一半。” “其次，我确实喜欢你很久了。人生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值得的事，我只想尽兴活一回。” “从来不想抢着做什么继承人，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刘斯从床上起来，努力让自己重回清醒，信息量太大，他需要缓缓。 往远处挪了挪，坐在一边，“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行吗？” “你问。” “这事儿……顾总和你……什么时候商量的？” “渴了吧？喝了酒总是会渴的……”顾煦然拧开一瓶水递过去，“……根本不用商量，三哥懂我看向你时的眼神，我也能及时明白他的意思。” 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大半，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手伸向水龙头的瞬间，刘斯突然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云泥之别。 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的顾明赫，对于任何事情都有敏锐的观察力。 他生来，就应该是王者。 热水淋下，浇着刘斯杂乱的思绪，顾煦然的话一句一句在耳边回响。 原来豪门争斗，总有人是牺牲品。 …… 小房子里。 项思霓被抱着进浴室洗澡，今天他时间格外的长，她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水流的冲击力不小，项思霓腿软，站不住脚，只能全程都挂在他身上…… “哥哥，你会生我妈妈的气吗？” “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 那就好。 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她好像找回点力气，没有躲开他帮自己的手，反而伸手去帮他。 浴室里瞬间欢声笑语，绮丽又显…… 半夜，项思霓半梦半醒，发现他那边的床头灯还亮着，“哥哥，怎么不睡？” “原本可以用正常手段解决的事情，不过要多费些时日和股份。而我却选择，牺牲刘斯……” 转身钻进他的怀里，“你不开心……跟我说说好吗？” 顾明赫贴着她的额头，道出来龙去脉，怕她听不懂，又说了事情发展的细节，以及日后的影响。 “你也太坏了吧……”项思霓挣扎出他的怀抱，“我要是刘斯，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你还不赶紧给他打电话，说你很后悔，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顾明赫双手撑起身体，靠在床头，“这就是关键的地方了，我居然一点也不后悔。今晚就是成本最低，效率最快的方法。” “你以为商业战争向来都是干净利落的吗？其实尽是肮脏，和卑鄙！” 脸上一怔，项思霓有些后怕。 跟了他三年的心腹，说牺牲就牺牲？ 蛇蝎心肠，真应该用来形容男人！ “你会不会牺牲我？” “你有什么可牺牲的？国内现在接受不了男男，只是舆论的压力会让我父亲放弃而已。” 项思霓不理解，起身喝水，“舆论压力能有多大？亲儿子都能放弃？” “股价会下跌，董事会的老人也不会同意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做事。”顾明赫喝的酒不比刘斯少，此时也觉得渴，“给我倒杯水，谢谢小朋友了。” 切，干了什么好事吗？ 还好意思让人伺候。 倒水回来，项思霓将杯子递到他的唇边，“好好补偿刘斯行吗？他好可怜……” 咕嘟咕嘟的水声过后。 “你都发话了，我肯定不会亏待他。” 翌日。 顾煦然坐在车里问刘斯：“弟弟，你想去哪？” 驾驶座的门忽然被拉开，身形修长的男人抬手扶着车门， “煦然，下来，今天我伺候我兄弟一回。” 第124章 v我20w看看实力 顾煦然转过头看他，心有不甘。 又回过去看刘斯，刘斯立刻转头看向窗外。 无语。 这两个姓顾的，老子一个都不想理！ “煦然？” 顾明赫低沉的嗓音又响起，毋庸置疑的语气里夹杂着催促。 “三哥，我给你和弟弟开车行吗？”卑微地低着头，轻声问道。 本想趁热打铁，吃饭也好也好，逛街也罢。 今天应该和刘斯四处转转，毕竟昨天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下车。”顾明赫侧身，大手一挥，做了个手势继续催他。 “好的三哥。” 一溜烟下来，看出三哥有意让自己回避，不敢听他们的对话，躲远了些。 车内。 顾明赫关上车门，手依旧停留在门上。 头一回，感觉到跟刘斯在一起有些不自在。 “兄弟……” 顾明赫抬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开车的意思。从没有过的经历，让他有些开不了口，但是，又实在担心他的身体。 “……屁股疼吗？咱们去买点儿药？” 刘斯的脖子都快扭断了，也没回过头看一眼，这也是他第一次对顾明赫愤愤不平。 “不用，视频不是都发给你了吗？我是上面那个！” 明明想耍个帅，结果语气里，莫名其妙带着赌气的意味…… 顾明赫：“哦，没看，不了解，只是留着有用。” 刘斯哼笑一声，撇嘴：“……” 顾明赫：“那你……爽不爽？” 刘斯翻了个白眼：“……” 顾明赫：“给我个机会，补偿你。” 车子启动，刘斯依旧不说话，一直开到熟悉的地方，眼看着要进小区，开过了。 顾明赫看到刘斯欲言又止，“只是去售楼部，你放心我又不会卖了你！” 小声吐槽，“昨天已经卖过了……” 车子在停车场停好，“刘斯，你下车去问……”顾明赫突然反应过来，改口道，“我去问问，你坐会儿。” 看着他下车了，刘斯窃喜的心有点受宠若惊。 你！也！有！今天！ 不一会儿，顾明赫折回来，拉开车门问道：“你带身份证了吗？没带我等你，回去拿。” “干嘛？” “刚问了，你住的那套没房东” “……” “给你把住的房子买下来。” 尽管生气，尽管无语，老子工作就是为了买房买车。 这小区一套房子多少钱？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反正上百万的钱要随便拿出来，不知道得工作到什么时候……趁着有人愧疚心大发，这时候再给脸色，就是傻子！ “带了带了，顾总，您看您还是客气，”刘斯开车门的动作利落，脸上的不甘无影无踪，“为您做事，再累也干！” 锁了车，顾明赫薄唇勾出个完美弧度，单边挑眉，“别这么生分了，兄弟，叫三哥。” “哎哎，三哥！” 手续办的不慢，可顾明赫觉得还不够快。 再不快点，这小子全程合不拢的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之前说把公司的车处理了，你要是不嫌弃，先处理一辆给你。” 送房送车？ 自己真是一举两得！ “谢谢三哥！五十多万的车！我还嫌弃什么！” 刘斯签字的手都要飞起来了，合同怎么这么厚，要签的字怎么这么多？ “买一套房，签这么多？” “是呀先生，条款很多，要保护您的合法权益，等下您签完，每个名字上还要按您食指的手印。”售楼小姐脸上笑的灿烂，今天的单，走的太顺利！ 低头继续签，很难想象顾总那么多套房子……算了，不想了，人家兴许都习惯了。 …… 项思霓不在，蒋凝赖着陈屿。 “你这耳钉真好看！”伸手想摸，被陈屿躲开。 “一万八的东西能不好看吗？”想起那天付款的情景，心中懊恼，“这么贵，也不知道怎么还给他……” 听这语气，蒋凝心中猜到几分，一万八，应该是自己那个男性情敌的手笔。 “最近不是流行那个，v我20w看看实力吗？你给他发一个，看他是不是真心的。” 陈屿只当是在听笑话，突然发这么一句，谁不觉得自己有病啊！ 见她不为所动，蒋凝又开口道：“已经工作的男人，要拿点钱出来追女孩子，你得试试他，看他是不是真舍得为你花钱。有的男人给女人花钱，看似大方，其实花的都是钢镚钱。” 闻言，陈屿有点动摇。 试试就试试，要是真转了，刚好以此让蒋凝退缩。 反正自己对她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拿出手机编辑好文字，伸到蒋凝面前，点了发送。 …… 刘斯坐在车里，心情大好，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手机屏幕，刷短视频。 他也看到了最近热榜，v我20w看看实力。 声音带着背景音乐传到正在开车的顾明赫耳朵里。 突然，收到陈屿的消息，点进去一看，正是刚才短视频里的文字。 蹙眉，退出短视频。 声音戛然而止，顾明赫余光看到他面部表情变化，“怎么了？” “陈屿……问我借钱？” “你还追她吗？想借就借呗。”顾明赫随意的开口，依旧目视前方。 “她要二十万……” “遇上难事了吧？”单手开车，一手拿出手机给刘斯转账，“钱过去了，你收下，给不给她随便你。” 刚才瞄了一眼，那套房子二百六十多万，还得了一辆五十多万的车，眼下又有二十万的转账。 金额是逐渐变小，可砸到刘斯头上，让他晕头转向。 昨夜顾煦然光滑细腻的皮肤触感让刘斯流连忘返，他要是个女孩，该有多好…… 陈屿的信息发的太迟了，要是早一天，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给她。 可今天，偏偏是现在。 她要是知道了自己和一个男孩子发生了关系，还会和自己在一起吗？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此刻简直难上加难。 房子、车子、钱，都收了。 还追她吗？ 追不追的到，尚未可知，关键是现在自己，应该配不上她了…… 给陈屿转二十万过去。 闭上眼睛，向后靠，刘斯内心无比煎熬。 自己是个又现实，又贪婪的男人，能为她解决困境就好，没脸和她在一起的！ 第125章 你就说你开不开心吧! “不是，他还真给啊！” 闻言，蒋凝也惊的瞪大了双眼。 心跳加快，不敢点收款，陈屿指尖轻点，仔细数了数2后面的0，果真是二十万。 真有男人愿意为自己花这么多钱？ 而且还不是老爸？ 这下终于能堵住蒋凝的嘴了！ 陈屿：「多谢刘哥的投喂！忙不忙，来把游戏？」 刘斯：「不谢，很忙，你先应急吧。」 陈屿：「没有急事，都是蒋凝出的馊点子，非要我问你要钱！」 看到蒋凝二字，刘斯又一次皱眉，心中疑惑，她俩已经在一起了？ 上次在商场，着急接顾总赴宴，匆忙的表白，或许不够明确…… 自己没上过大学，陈屿正值大好年华，怎么配得上她…… 她那个漂亮的女同学，弹的一手好琴，跟她年纪相仿，又是真心待她…… 更何况昨夜…… 想到这里，顾煦然冷白光滑的背部又在眼前闪现，晃了晃脑袋，发出一行字，关掉手机。 「收下吧，陈小姐，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 正高兴着，看到刘斯发来的消息，脸上一怔。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拜金市侩的女孩儿吧？！ 把钱退回去，关掉手机，心里没来由的烦…… …… 手机又跳消息，刘斯猜到是谁发来的，却不想看。你来我往的文字消息，在他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顾明赫依旧在开车，这大周末的，难道不用陪项小姐？ 车子停稳，刘斯侧身看了看，是个商圈，顾总要干嘛？ “一起吃brunch，我的小朋友醒了，找不到人她又该作了。” “好嘞。” 进了餐厅，浓郁的香气席卷而来，刘斯的肚子咕噜一声，他早上也没吃饭呢！ 等一下，项小姐对面怎么坐了个人？ “我一下楼，就看到他，非要送我过来……”项思霓小心翼翼的解释着，眼神不住地往刘斯那里瞄。 自己平时只是看看网络小说，看见真实事件发生在身边，还有点不习惯…… 一下子，三人都看着刘斯！ 一个好奇。 一个恳请。 一个眼神里充满玩味地看他的脸色。 “那，一起吃吧？”总不能坐在项小姐旁边，刘斯挨着顾煦然坐下。 抬手招呼服务员的瞬间，发现顾煦然小指连着手腕，一片青紫，在他冷白的手上格外明显。 伸出手，心中竟没有一丝抵抗的感觉，直接触摸他的伤痕。 食指和中指轻轻摩挲，“怎么回事儿？”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询问语气，落在对方眼里，都是爱意。 顾煦然抬眼对上项思霓吃瓜的眼神，貌似她还挺好奇的？ 连忙移开，转头看着刘斯，又低下头，绯色上脸，“昨晚……你撞的……” “啊？” 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心里都是愧疚，刘斯索性两只手都伸出来，拿起他冷白的手，上下左右检查了个遍，“真对不起啊，六哥！”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项思霓铆足了劲要探脖子，想看看那三只手到底怎么回事。 被顾明赫大手挡住，扭过脸来，脸上笑的意味不明，压着眼皮，“以后还怪我用力吗？都告诉你了，我再怎么样还是收着力的……” 脸上烧起来，大白天的，他在说什么啊！ 项思霓瞬间反应过来。 刘斯也是…… “换个桌子坐，我慢慢给你解释。”顾明赫起身，左手揽她的肩。 “不用！” 坐着的三人几乎异口同声，抬头看着他。 “真有意思……”嘴里念叨一句，重新坐下来，看着对面的二人，揽她肩的手没有放下，顺势把玩她的黑发。 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刘斯站起来，“六哥，我去给你买盒云南白药喷雾！” “哦。”嘴唇圈成一个圈，发出一轻微的一声，字音都消失了，嘴上动作还保持着，从正常社交距离看，像极了噘嘴撒娇。 顾明赫松开把玩她头发的手，放在桌面摊开，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真这么喜欢，受伤了都不怪他？” 顾煦煦望着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久久开口：“昨晚的事都怪我，再说……他又不是故意的” “六哥，”项思霓按照刘斯称呼他的方式叫他，“别说那么多了，你就说你开不开心吧！” 这话要是从三哥嘴里说出来，他会觉得正常。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老话说的真对。 顾煦然抬头，无可奈何的笑着，现在没什么可装的了，发视频过去的时候，她应该和三哥在一起的，还好只有两人的上半身…… 想起昨夜雨疏风骤，二人大汗淋漓，顾煦然夹紧双臂，双手握拳在脸颊前不住地摇晃，“开心死～了！”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过后，项思霓突然想起点什么，“但他喜欢我朋友，你知道吗？” 顾煦然悠然自得，“知道，那又如何，看咱们姐妹谁先得到他的心！” 谁跟你是姐妹…… 再说，陈屿那边，也有个姐妹儿追她呢！ “啊？我祝你成功吧！点菜……” …… 刘斯回来，坐在座位上替顾煦然上药。 刚才付款的时候，看见陈屿把钱退了回来，这二十万又回到自己口袋。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顾煦然。 豪门少爷，的确值钱。 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受六哥摆布…… 虽然拿了房子车子，可那是事后补偿，又不是自己要求的！ 对上面前大片呢青紫，眼眶一热，泪水滴在顾煦然的手背。冷白的手背连跟汗毛也没有，盛不住泪水，悄然滑过…… “我不疼了，你别哭了！”顾煦然抽出手，抬起去抚刘斯的眼角。 嗯？ 这眼泪不是为这个事儿流的吧？ 刘斯自己也郁闷起来，怎么回事，平时没这么容易落泪啊！不会真是因为这小子吧…… “别！”感受到对面两道目光直射过来，刘斯抬手挡开，自己擦拭干净泪水，“吃饭吧，六哥。” 项思霓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放下刀叉，假意看着咖啡杯，余光使劲儿瞄对面，端着布列夫拿铁小口慢饮。 今儿顾明赫给自己点的咖啡，真是格外香甜呀…… 第126章 四人约会 “不是说饿了，现在又不吃？” “吃着呢，吃着呢……”项思霓嘴上敷衍，随手切着盘子里单面煎的鸡蛋，放进嘴里。 “这溏心蛋真好吃，一点也不腥！” ？ 顾明赫低头勾笑，行，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眼神宠溺地看着她吃东西，他的小朋友，简直太可爱了。 “六哥，今天你俩打算干嘛？” 顾煦然抬头，茫然地看着项思霓，“我？没计划，打算听弟弟的……” 刘斯也抬头，怎么什么都能划拉到我？！ “我没事儿！我听顾总……啊……三哥的安排！” “啧啧……”项思霓咽下口中的食物。 一夜之间，连称呼都变了，还改口叫三哥……这俩肯定已经在一起了！ “上次我看的科幻电影特别好看，今天如果没下映的话，打算二刷，咱们四个一起吧？” 话音刚落，刘斯和顾煦然齐刷刷的望着顾明赫，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指节分明的手切着盘中的食物，低头，垂眸，一言不发。 “你俩不用看他，我现在买票，吃完就走！” 项思霓手指在屏幕上点着，餐桌上安静非常，耳边只有餐厅的钢琴曲徐徐传来。 后知后觉的放慢动作，坐在椅子上转身，“哥哥，行吗？” 顾明赫抬手搭在她的椅背，胳膊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衬衣里若隐若现，稍稍用力，“把你盘里的食物吃干净再走。” 对上他的眸，项思霓点点头，乖巧的用餐。 心里忍不住嘀咕，大庭广众之下，耍什么帅…… 快速吃饭，不小心噎到，又拿起咖啡顺了顺。 两腮鼓鼓，跟个小仓鼠似的看人，“不吃了行吗？” 回眸，盯她，“不看了行吗？” “…… 马上吃完了！” 楼下。 “让煦然送你去，我和刘斯有话要说。” “你不来了吗？” 顾明赫俯身下来，打消疑虑似的冲她笑笑，“我们跟你后面。” 哦。 那还行。 车内。 顾明赫依旧坐进驾驶位，一副要当司机就当到底的样子。 “兄弟，”顾明赫握着方向盘，看着前车渐渐远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昨晚的事只此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也不用怕小朋友不高兴了我会生气；你现在不想去了，还来得及。” 想起刚才，顾煦然听见要买票时，强忍激动的样子……不忍拂他的兴。 刘斯挠了挠头，“就是看个电影而已，我不勉强。” 顾明赫的手渐渐放松，神态随意而平和，“更不用觉得拿了车子和房子而内疚，我知道你有气，现在就我们俩了，你可以发出来。” 若是一大早还没有车没有房没有转账，听到这话，自己肯定会不客气。但是现在，拿人的手短，自己还真做不到抛开那些身外之物，专注生气。 过了好一阵，车内响铃环绕，顾明赫接通，“小朋友？” 项思霓焦急的声音出现，“为什么看不到你俩呀？” “想买包烟，好几个店都没有，不抽了，现在过去。” 挂断，看向刘斯，又得到他准确的答复，车子终于开走了。 临时买电影票，项思霓没有买到四个连座，而是前后两排各两个连座。 坐在后面，手很自然地放在中间的扶手，开心地跟顾明赫说：“哥哥，我没骗你，这个是真的好看！” 灯光暗下来，大手瞬间附上，顾明赫眼底藏不住的柔情。 发展太快，是时候慢下来，好好约会。 电影放到一半，顾煦然侧身过去，问刘斯为什么来的这么慢，买烟？呵呵，他不相信。 刘斯复述了车内的对话，顾煦然嘴角一抹察觉不出笑意滋生。 心想，也就骗骗你这个毛头小子，一顿早午餐，早就看出你心软，三哥故意表现出为你着想的假象！ 也好，自己不用再试探了。 刻意打了几个哈欠，脖子上的脑袋左右摇晃，没有靠到身边人，而是有意向另一边倒去。 “哎？” 另一边的陌生人看到有人倒过来，发出一声惊呼。 刘斯见状，以为他真的睡着了，对着那边小声致歉，忙伸手揽顾煦然的脖子，把人捞到自己怀里。 许是昨夜没睡好，一直担心自己会生气吧……刘斯眼睛看着怀里呼吸均匀的人，心里有些难受。 仔细想来，自己也没吃什么亏，怀里这位少爷，也太小心翼翼了…… 他之前的恋情里，受了不少委屈吧。 项思霓观影的热情，被面前二人亲密的动作打断，眼里不停地冒粉红泡泡。 这一幕，也太好磕了！ 转过头，向着顾明赫倾身过去，正欲开口，被他蜻蜓点水般的吻堵在唇间。 他温热的食指抵上她半开的唇。 这是让自己别说话，她瞬间懂了。 坐直身子，继续看向大荧幕，右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唇，他若有似无的咖啡香气在鼻尖渐渐散开，这个吻，也太短了…… 左耳一热，低沉的嗓音带着咖啡香气钻进耳廓，“晚上再好好亲你……” 环顾四周，有些害羞的推开他，虽依旧目不斜视，可脑子里，都是他薄唇开合的模样。 电影属实精彩，猜测剧情走向的声音虽不大，但也此起彼伏。几个搞笑的部分，也引的满座的电影院哄堂大笑。 “哥哥，你能接受剧透吗？我实在忍不住了，后面还有……”两人中间的扶手被她向后收起，项思霓整个人兴奋地向顾明赫怀里拱着。 将她揽进怀里，大手宠溺的揉她的脑袋。 和小朋友看电影，为的就是看电影的过程，看什么电影有什么所谓？ 只要她开心就行，剧透与否，又有什么所谓？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过了大半，刘斯怀里的人终于动了动。 顾煦然有意仰头看他，先是研究了一下刘斯的表情。看出他没有嫌弃的意思，嘴唇顺势滑过他的下颌角，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慌忙坐好，“对不起，我太困了，昨晚没敢睡实！” 看他慌张道歉的样子，刘坐实了心中猜想，泛起一丝心疼。 “没事六哥，我不会再怪你了。” 第127章 野心初显 进度已经是超乎想象的快，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来日方长，想到这里，顾煦然十分刻意的坐的远了些。 细微的动作被刘斯察觉到，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忍不住心疼起来，嘴里念叨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用躲，你没错。” …… 电影散场，顾煦然心情大好，提出想买奶茶，项思霓开心的要跟他一起。 “你俩好甜哦！” 两人站在柜台边点单，顾煦然问什么她都说好，可以可以，都行。 手机响起久违的短信音，项思霓解锁。 「三嫂，我是君屹，存下我的号码，删掉短信，在您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又猜不出所以然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顾煦然，直接把屏幕怼他脸上，问道：“这是你五哥吗？他要干嘛？” 顾煦然心里一怔，脸上不敢表现出丝毫诧异，是五哥的号码没错！ 他要开始有动作了，可他计划是什么，这次联系三嫂也没有同自己商量…… 拉着项思霓到旁边小吧台坐下，走了几步，心中已经想好说辞，“嗯，是五哥，估计我昨晚没回去，他有点担心。” 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项思霓没有选择相信他的话。 若是担心，大可以直接打电话问，何必把信息发到自己这里？ 顺着顾煦然的话往下，讲出模棱两可的意思，“你真应该告诉他，你和你三哥在一起，让他别担心。” 顾煦然抬眼，在她脸上看到了与顾明赫不悦时相似的表情。 她不信，他看出来了。 总不能说五哥有所企图，脑子里飞速的思考，语气放的很轻，试图剥夺她的同情，“或许他想，私下讨好你，毕竟我们和三哥，不是一个妈生的……” 半真半假的话，项思霓没有往心里去，打个电话就知道的事情，她也不想再问。 反正问，也问不出什么。 就这么安静的坐了几分钟，直到喊了自己的号码，两人起身去拿奶茶。 项思霓跟在顾煦然的后面，不明白顾明赫这两个弟弟意图何在。 要是此刻打电话过去，似乎还有时间，等回去见到顾明赫，就不方便说话了…… 想到这里，迅速打过去，“喂？” 顾君屹声音压的很低，“三嫂，我去过监狱了，刘英俊一直说救过你，我不信，我想，三哥也不会信……” 刘英俊救过自己？项思霓回想着那天清晨煮粥，自己打算全盘托出，应该给顾明赫提起过。 抬眼看了看周围，顾煦然有意不看自己，脚步放的很慢，似乎在等自己讲完这通来自不明的电话。 开口道：“所以呢？我应该跟顾明赫说过了，他并不在意。” 听筒里传来不屑的声音，“三嫂，你当真讲过吗？你确定三哥知道了你恩将仇报，还会爱你如初吗？你再仔细想想，我三哥，他说过他爱你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项思霓不由得细想，那天他出门很急，或许他没听到…… 又或许自己没说？ 恩将仇报。 项思霓突然明白自己之前恐慌之余的纠结是因为什么！ 况且，顾明赫真的没有说过爱这个字。 好不容易拥有了所爱之人，生活条件也慢慢好起来，她不敢冒险。 语气没有刚才那般坦荡，“你想我怎么样？直说吧……” “下次你去公司上班的时候，下楼找我一趟，我慢慢告诉你。” 电话挂断，追上顾煦然的脚步，故作大方，当着他的面删掉短信，存下号码，备注字母【j】，重新退出来，删掉通话记录。 顾煦然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恍惚间，觉得这个女孩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天真无邪。 嗯，她不会告诉三哥。 那么五哥到底说了什么，让她瞬间倒戈？ 四人会面，项思霓笑着去挽顾明赫的胳膊，没有发现，顾明赫已经察觉出她笑的勉强。 “走，给你买点秋装。” 一行四人下到商场一楼，进了一家奢侈品店，导购看到是顾明赫来，转身向里招呼他的sales。 “顾先生，下午好！秋装上了不少新款，今天店内有试衣模特。”导购脸上尽是专业的微笑，抬手请他们进到贵宾室内。 坐在沙发上，顾明赫抬手环她的肩，“看看，挑几件。” 刘斯和顾煦然坐在一旁，看着眼前来回走动的模特，这才明白过来，顾总之前所说的“买衣服还要试？”是什么意思。 有钱，真好。 顾明赫时不时的点头，右手食指随意的指着，他觉得小朋友能穿的，一律都要。 “再看看男装。” “好的顾总。” 小朋友的衣服买好了，也该看看三个弟弟的衣服。 特别是刘斯，既然要补偿，就要砸的他说不出什么话来。 “叫君屹过来，一起挑挑，入秋了，买些衣服。” 话是对着顾煦然说的，余光往小朋友的方向去，果然察觉到她有点不自然。 她还和君屹有来往？ 自从这两个弟弟来t市，事情发展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顾明赫对着项思霓温柔开口，“你记得吧？” “什么？”对上他的目光，项思霓一阵心虚，她记得他曾说过，不要背叛他！ 看到她脸上肌肉极其不自然，又努力协调着，意图堆笑。顾明赫已经确认，她和君屹一定有事。 方才看电影的时候还没有奇怪的表情，那就只能是在买奶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不确定具体时间，也能猜出个大概，只不过，还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事。 “君屹，你还记得吧？我另一个弟弟，他一会儿来……”顾明赫依旧温柔地看她。 像是草原上的猎豹，紧盯自己的猎物，明明能毫不费力的撕碎它，偏偏放任它在自己的领地肆意逃窜，能活多久，全凭自己心情如何。 而那只敏捷的羚羊，仗着四肢健全有力，自以为能逃过一劫。其实难与天敌抗衡，大自然的法则，本就是弱肉强食。 她以为她是他的金丝雀。 其实不然。 她是他的盘中餐…… 第128章 听话听音 顾君屹来的很快，他不敢让三哥以为自己故意摆架子，进门的时候还在喘着粗气。 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顾明赫确实满意他这副低姿态的样子。 抬手一指，“坐，你也挑挑。” 顾君屹顺从地坐在顾煦然旁边，眼睛望项思霓的方向刮了一下。 这一细微的动作，除了刘斯，三人都看到了。 顾煦然心说，你要不要再明显一点？！ “五哥，我昨晚没回酒店住，是和三哥三嫂在一起，你不用担心。”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人接他的话，大家都在心里疯狂敲字。 刘斯内心：睡过就放过？真有你的…… 项思霓内心：我看你怎么编，反正我不信。 顾君屹内心：你快别说了，三哥要怀疑了！ 顾明赫眯起眼睛，察觉出端倪。 这么说，小朋友和君屹的来往，煦然也有参与。 真是有意思。 “还在酒店住，钱够不够？”顾明赫看了一眼顾君屹，假意关心道。 从小到大，他太了解这种话里有话的情况，顾君屹想了想，若是此时也假意客套，就真不了了之了…… 不如直接说，反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不太够，我和煦然还在想办法。”顾君屹低垂着眸子，先开口哭诉，试探一下，要是拒绝，还有回旋的余地。 见不得别人跟他玩心眼，也不想听别人的话外音，顾明赫顺着往下问，“都想了什么办法？我帮你看看可不可行。” 此话一出，顾君屹明白他在打太极，明明三哥不帮忙，却装作要帮忙的态度。 或许三哥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不敢再试探，心一横，直接说道：“……没想到，想看看三哥的意思，怎么分配我俩。” 若是一开始这么说，来请求自己，顾明赫或许会心软。 但此刻一来一回，明显顾君屹不是他的对手，败下阵来认输才服软，顾明赫不为所动。 “一家人，说什么分配不分配的话，太外道了！”想结束话题，看了看身边的小朋友，她应该接不住这话，转身冲着刘斯，“刘斯，你说是不是？” 身子一直，连忙回头。 顾总没叫兄弟而是叫自己的大名，肯定有事，这要是接不住，自己三年的助理兼司机就白干了！ 明白话题该断在自己这里，脸上堆笑，“哎……哎，一直听说兄友弟恭，今儿终于见着了！” “瞧我兄弟客气的，连三哥都不叫了！”顾明赫满意刘斯的临场反应，抬手一挥，“都包起来，送到府上。” 五个人，三辆车，一起出现在别墅的地库。 父亲能带一个顾怀槿回家。 顾明赫能带四个。 电梯里，项思霓求助地看向刘斯，眼里都是疑问，咱俩过来是干嘛的？ 刘斯撇撇嘴，意思很明显，他也不知道。 五人从二楼出现，顾明赫抬手一指，“住二楼，刘斯，给他们带路。” 走出去三个人，电梯门重新关上，顾明赫和项思霓上到三楼出去。 走了一圈，看到这一层的陈设没有改变，顾明赫心里不悦，这么多日子不见，父亲没带人来三楼看过？ 看来，今晚不好借题发挥了…… “弹一曲我听听，好久没听你弹琴了，小朋友，最近长进了吗？……” 靠坐在沙发上，脱下高定西服，随意的搭在沙发边，顾明赫抬手指了指会客厅正中间的三角钢琴。 也不让人休息休息，项思霓走过去坐在琴凳上，慢悠悠的打开琴盖，双手拂过琴键，“想听什么，你随便说。” 顾明赫闭上眼睛，薄唇轻启，“你优雅的像一只猫，动作轻逸的围绕，爱的甜味蔓延发酵，暧昧来的刚刚好。” 项思霓楞在原地，这是表白？还是什么？ “怎么不弹，没听过这首歌？也是，你年龄太小了……” 顾明赫走到留声机旁，找出一张黑胶唱片。 从没听过的旋律余音绕梁，听的项思霓有些痴了。 顾明赫走到她身边，左手放在她的肩上，“再贵的音响，出来的都是数字信号。而留声机，它出来的是模拟信号，这二者不同。你学音乐，应该了解了解。” 项思霓抬头看他，“什么是模拟信号？哎？你不是说自己五音不全？” “不能唱，还不能欣赏吗？”顾明赫把她拉起来，将琴凳向后移了些，自己坐好，又搂她坐在自己腿上。 “教教我，小朋友，应该怎么弹琴？” 项思霓拿起他指节分明的手，放在琴键上撑开，“你的手好大，能弹十一度。” “什么意思？”顾明赫勾唇，向她请教。 “do.re.mi.fa.sol.si是七个音，si后面又继续是这七个音的延续排列。从一个do到下一个do是八度，你应该听过高八度，低八度这样的说法。” 顾明赫点点头，缓慢开口，“嗯，继续。” 项思霓举起自己的手，“我的手撑开，大拇指和小指只能覆盖这么多，从这一组的do弹到下一组的do，一个八度的距离，你看你的手，大拇指弹这一组的do，小拇指能弹到下一组的fa.” 顾明赫看着她低头认真摆弄自己的手，笑出声来，“算厉害吗？” “算，也不算。”项思霓表情认真。 “你的手大，国外作曲家的曲子对你没什么限制，只要你愿意花时间练，就能弹。不过我看你，也没时间。” 项思霓从他身上起来，绕到他身后，继续说道，“先坐好，初学者，坐姿很重要。” “叮——” 电梯声响，两人一起回头，顾怀槿从电梯里走出，“三哥好雅兴，放着音乐，还要和伴侣在钢琴边再搞点音乐出来？” 心中不悦，顾明赫眉头紧蹙，“有事？” “父亲让我叫您下去用晚餐。”顾怀瑾看出他脸色不好，重新退回电梯里。 顾明赫起身，抬手合上琴盖，“这个顾怀槿胆敢屡次犯上。” “啊？没有吧？”项思霓被他瞬间起来的动作带着往后退了两步。 顾明赫大手抚上她的后脑，“小朋友，听话要听音，这个音，是话外音。” 第129章 这一家子都阴阳怪气 “她讽刺我们在做晚上你才和我做的事，还假意说什么雅？” 顾明赫脸上难掩愤怒，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次次开口都直戳人肺管。 仗着有父亲撑腰，她就想当家。 只可惜，光会耍嘴皮子算不了什么，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项思霓后知后觉，想到之前买衣服时，他们兄弟间的对话，应该也是虚情假意的…… 豪门不易，或许生活在寻常人家，也是一种幸运。 “哥哥，那我们还吃饭吗？” “吃！”顾明赫拉着她往卧室走。 “哎？走反了！” 项思霓被他力道带着，积极推脱，脱口而出，“不是说晚上才做吗？” 轻易地将她横抱起来，任由她双腿在空中乱蹬，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玩味，“做什么？嗯？” 被轻轻放在床上，项思霓一整个大无语，立刻站好，正欲开口，发现他笑的不怀好意，似乎在笑自己。 抬手地动作不疾不徐，一颗颗扣子缓缓解开，看见小朋友身子站的笔直，严肃的跟军训似的，缓缓开口。 “只是换身衣服再下楼，不需要太快下去，让他们等着。” …… 一楼餐厅里，顾怀槿依旧时刻为父亲斟茶，顾煦然和顾君屹坐在一旁看她演戏。 三哥没到，不敢动筷。 “叮——”电梯门开。 身着家居服的二人刚一出现，顾怀槿放下茶壶道：“三哥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些，看来平时太频繁！” 重新冲着项思霓笑道：“三嫂，你也要别太过索取了，三哥的身体为重！” 顾权槿品着茶，假意数落道：“怀槿，你小姑娘家，以后说话要委婉点，你这样讲，让那丫头情何以堪。” 项思霓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父女俩一唱一和的，话里话外都是侮辱自己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反驳，又羞愧又着急！ 真想扇她一巴掌！！！ 有意停下脚步，可顾明赫偏偏拽着她往前，回头看他一眼，却看不懂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排她在顾煦然身边坐好，抬眼，顾煦然马上拿起茶壶为项思霓斟茶，“三嫂，您喝茶……” “烫不烫，让你四妹试试温度！”顾明赫拿起刚倒好的茶，抬手泼到顾怀槿脸上。 “嘴巴不干净！” 顾明赫坐在项思霓身边，看着顾怀槿领口被茶水打湿，眼神轻浮，有意让她难堪，“身上也不干净了。” 这带有指向意味的话听的所有人一愣。 顾槿权重重放下筷子拍桌，怒斥顾明赫道：“你干什么！对你妹妹这么无礼！” “本不想无礼的，我怕扇她一巴掌，怀怀会受不住。”顾明赫对上父亲怒发冲冠的模样，丝毫不惧，缓缓开口。 顾怀槿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敢怒不敢言。 自己有错在先，没想到没有使项思霓难堪，自己却是这幅狼狈模样。 打狗还要看主人，以后三哥在的时候，是不能轻举妄动了。 极力按耐着情绪坐下，顾怀槿拿起餐巾擦拭脸上滴滴答答的茶水，又顺势将餐巾窝进领口，眼睛看着顾明赫，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挺直了腰背，心里愤愤不平，三哥你能使唤弟弟，我也能。 随即开口道：“三嫂，茶不烫了，六弟，你再倒一杯。” 若是从前，顾煦然肯定会马上听话照做。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往三哥的方向看了看，顾明赫和顾怀槿依旧对视，难分上下。 桌上迟迟没有动作，顾怀槿脸上有些挂不住，没有台阶下，她自己造个台阶，也要下！ “三哥！”顾怀槿端起自己的杯子，“向您道歉，今天是我不懂事，冒犯了。” 坐着不动，顾明赫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就这么盯着顾怀槿，不说喝，也不说不喝。 这种有人敬酒顾总不想喝的情况刘斯见的太多了。 哈哈，眼下这场景，属于是专业对口了！ 起身，拿起自己的杯子，双手去碰顾怀槿的杯身，“顾总空腹的时候喝不了酒，我敬您一杯，还请您屈尊，同我共饮。” 闻言，顾怀槿压制不住地气愤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你算什么东西，没资格敬我！” 又是酒场上熟悉的话，刘斯不慌不忙，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依旧微笑。 开口道：“我的确没资格，不过是今天恰好有点运气，借了顾总的光，才能敬您一杯。” 转头看他一眼，三哥身边还有这等伶牙俐齿的人，还是男人？ 有台阶不下，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怕就没了。 脸上表情马上缓和，主动举杯碰他，“像你这样好运气的人不多，是单身，还是正热恋呢？” 两人同时坐下，刘斯想赶紧结束话题，顺嘴敷衍顾怀槿，“我不是单身，昨晚还跟他在一起呢。” 项思霓抿嘴，喘气声稍稍大了些，又吃甜瓜了，难掩内心激动。 朝顾煦然看去，你行！ 自己的表情管理这方便还需要慢慢加强一下。 不是，顾煦然这么能忍，他特种兵啊！ 晚餐吃的心惊肉跳，看出她不敢夹菜，顾明赫就将她盘里碗里堆的跟小山似的。 “都别走了，晚上就住这，刘斯跟我这么多年，也跟弟弟似的，你们都住二楼，房间任选。” 顾明赫吃饱喝足，向后靠着，没有询问父亲的意思就擅自做主。 这个家，这些年，他做主惯了。 夜里，项思霓在顾明赫的书房看书，发现他桌前的笔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顾明赫洗好澡，走进书房，身上带着蔚蓝沐浴露的香气。 走向书柜，挑了一本书，回来坐在项思霓腿边的地毯上，把她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放在自己腿上。 “你的脚，没以前那么凉了，看来老杜的药很管用。” 项思霓也不扭捏，脚尖轻轻向上探，被他猛的握住脚腕。 顾明赫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低头盯着白皙的脚，“有没有什么想说，但还没说的话？嗯？” 项思霓收回脚，摇了摇头。 “自己看吧。”顾明赫一手松开脚腕，一手合书，下一秒就将书丢在地上走出门去。 不久，项思霓的手机跳出一条信息。 来自【j】 内容：「等三哥睡着之后，方便下二楼吗？」 第130章 拉她下水 项思霓无心看书，握着手机心跳加速，敢叫自己从顾明赫眼皮子底下溜去二楼？ 他是疯了吗！ 删掉短信，心跳不由的加快。 方才顾明赫进来又走，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不管那么多了，去卧室看看再说。 “哥哥，你穿松烟蓝真好看。” 项思霓手脚并用爬到床上，语调轻柔，探他的口风。 放下手机，锁屏，顾明赫右手两指抵在颊边，眼神在她脸上左右扫视，“我的小朋友，你有秘密了。” “是呀是呀！”项思霓往他怀里钻，忍不住嗅他带有蔚蓝香气的体味，“我有许多小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抬手拍了下她向后撅起的屁股，“小龙人吗，大晚上唱什么歌？” “嘿嘿！”项思霓身子晃了两下，“有秘密不是很正常吗？你没有秘密吗？” “在这儿等我呢？嗯？”顾明赫翻身抱起她，“我的秘密，和你的秘密，能一样吗？” “一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眨眨眼，迎着他的目光反问道。 在顾明赫身边待的久了，她的胆识也渐渐大了。 左手掐着她的腰，右手抬起理她耳边的黑发，殷红的薄唇开合，“小猫咪调皮点没事，但得记着谁是主人，别故意咬人。” 将她的发尽数拢在手里，猛的一拉，项思霓抬起下巴向后仰去，喉咙一送，发出一声“呃……” 掐在腰间的手瞬间松开，大拇指在她下唇摩挲，随即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张牙关，低头，将自己的唇覆上，蛮不讲理地吻她。 “唔，唔……” 既然这张嘴说不出什么实话，那也不必说了。 风雨欲来，项思霓却享受非常。 理智被一点点抽离，飘逸的黑发在床单上散乱，仰起下巴毫无章法地向后，又被男人拽回来。 恍惚间，光滑明亮天花板仿佛有面镜子，映出所有翻滚缠绵的幻像。 他不再多说一句，她亦是如此。 …… 房间内欲色的空气渐渐淡了，顾明赫将被子都裹在她身上，吻她颈后微微湿润的发，“你做什么错事我都会原谅你，只一件，别背叛我。” “嗯。”闷闷的带着事后娇媚的嗓音从她喉间发出，夜深了，听的格外清楚。 “睡吧，小朋友。” …… 硬生生等到半夜，项思霓手机又跳消息，屏幕亮起，在漆黑的夜里，如同火苗般灼她的心。 小心翼翼起身，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果然，是一条来自【j】的短信。 这人真是的疯子，不光疯，还想拉自己一起疯！ 这个时候发来短信，他就不怕吗？ 万一自己睡着了，短信被顾明赫看到…… 谁都别活了。 最可怕的是，万一这一家子人都有点不正常…… 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拿着拖鞋，脚步放到最轻，咔哒一声，打开卧室的门。 明明不大的声音，吓的项思霓呼吸都停了，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不敢多想，也不敢继续站着，耳边都是加速的心跳声，踮着脚跑出去。 瞄了一眼电梯，迅速放弃，还是走楼梯吧，保守点。 下到二楼，才敢点开信息查看，只有简单两个字。 「不来？」 一颗心依旧狂跳不止，怎么这人也带点儿霸道的意思。 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穿着一条清凉的睡裙，或许没换衣服就下来适合错误的决定…… 二楼也是漆黑一片，莫名的压力顺着脊梁而上，她回消息的胳膊上一层鸡皮疙瘩，指尖颤抖着打字。 「你在哪间？」 抬眼往去，此刻的走廊，在夜里显的无比狭长闭塞。 咔哒一声。 不远处有间门被打开，稍后又亮起淡淡的光，顾君屹倚靠在门框上。 看了看身后的漆黑，没人跟来，项思霓朝那一抹亮走过去。 “真是要疯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后退的门内，顾君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绳编的手链，系口处的地方断了，已经带不成了。 是那天去刘英俊家带的手链！ 项思霓抬手想夺，他轻巧一闪，放她进自己的卧室，门被另一只手轻轻关上。 “三嫂，半夜来找我，怎么连衣服都不换？” 只给她看了一眼手链，顾君屹重新装进裤子口袋，嗓音低沉，似乎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盯着她的睡裙，脸上露出玩味的笑。 被他的目光吓到，项思霓后退两步。 自己的心跳声、杂乱无章的轻微喘息，混着他漫不经心的语调，脸上渐渐热了。 恼羞成怒，项思霓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双臂环在胸前。 男人走过来，俯身向下，她立刻如惊弓之鸟般向后躲避。 拿过她手上的拖鞋，顾君屹单膝跪下，抬起她的脚腕，隔着一层薄布料放在自己的大腿。 “三嫂，你的脚好凉啊……” 向后缩，又被他抓紧，见项思霓脸上烧的不行。 他双眼皮褶皱更深，眼尾已经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手上动作放轻，缓缓替她穿好两只脚的拖鞋。 “三嫂，以后见我，不用这么急……” 项思霓闭上眼，稳了稳自己的呼吸，猛的睁眼，抬手甩到他脸上。 “啪”清脆的声音过后，顾君屹脸上立刻泛红。 脸上没有错愕，看不出他什么意思，项思霓有些害怕。 不知所措，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顾君屹舌尖顶腮，嘴角勾起，转着脖子，把另一半冷白的脸转给她，伸手去抓项思霓的手腕，“三嫂，这边再来一下……” “白天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变态！” 项思霓起身往门口跑，顾君屹淡淡开口到：“跟我结盟，我只当今晚没见过你。” 回头，看见他脸上平静如水，“你到底什么事？不说我走了！” 顾君屹走到床边，靠在床头的软包，似笑非笑，“无事，就是拉你下水。” “三嫂，你真不该来！” “你太小了，玩不过我们兄弟的……” “你半夜来找我，被三哥知道，他心里不会多想吗？” 项思霓只觉得五雷轰顶，不谙世事的猫咪，被人在笼中随意捉弄。 顾君屹起身走过去，“帮我在公司做点事，我不会为难你……” 替她开门，“周一见。” 第131章 与他结盟 握着手机的手不住的颤抖，关节处泛白，项思霓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想过会被威胁，明明也做好了拒绝的打算。 顾明赫那句“只一件，别背叛我”又在脑海中回荡。 不帮他做事，他会直接告诉顾明赫自己在半夜穿着睡裙孤身一人来找他。 帮他做事，更是直接的背叛。 她骑虎难下。 “沙发是我有意摆在这里的，这个角度……”顾君屹抬手一指，项思霓看到不远的茶台上有个相机。 “正好拍下我们的动作，你放心，我提前设置了连拍，一定会好好筛选出嫂嫂最上镜的照片。” “我周一满课！”项思霓另一只手攥着睡裙，将无处发泄的力量，都聚集在了这一处。 眼眶充血，没有湿润的迹象，但也足以让顾君屹看的血脉偾张。 顾君屹的双唇不似顾明赫那般殷红，只是淡淡的血色，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紧咬的下唇，吐出冰冷的话语。 “重要吗？” “三嫂，回去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听出他话里有话，但项思霓已经来不及细想，脚下慌忙逃窜。 纤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顾君屹抬手，摸了摸被她掌掴的脸。 勾唇，他眼底都是暧昧。 怪不得三哥喜欢，这样的可人儿，谁不想占有呢…… 项思霓回到三楼，不敢回卧室，先走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无尽的悔意涌上心头。 不该去，真的不该去。 不去，就不会受他摆布。 可是不去，他又会用刘英俊救自己的事威胁自己。 前后的路都被堵死，看似有选择，其实，不过是在原地踱步罢了。 行尸走肉般走进卧室，顾明赫打开床头灯，“回来了？” “啊……”项思霓对上他的目光，低下头，不敢再看，“我去上洗手间了……” 上洗手间？顾明赫看见她手里的手机，意味不明的笑了。 拿起床头的杯子递过去，“喝水，嘴都咬裂了。” 项思霓不敢碰他的手指，谨慎接过杯子，小心喝水。 该不会，被他看出来了？ “裙子皱了，换下来。”顾明赫起身，重新拿了一条睡裙递给她。 项思霓这才发现刚才攥的地方有团褶皱。 收回她喝了一口水的杯子，顾明赫又接过她的手机放在她的床头柜充电，“下次去洗手间，不用拿手机了。” ！！！ 咬出血的下唇，褶皱的睡裙，半夜离开还拿走了手机…… 落在任何人眼里，都难免遐想。 “哥哥，我……” “喝好了？睡吧。” 顾明赫中断话题，躺下背对她，关掉了床头灯。 重回黑暗，刚才二楼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换掉睡裙，摸索着上床躺下。 不敢抱他，项思霓也不敢睡着。 听不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心急如焚。 他为什么不问自己？ 为什么不听自己讲完…… 翌日。 吃过早饭，顾明赫打了个电话。 “兄弟，下楼，送项小姐回学校。” 项思霓一惊，怎么没叫自己小朋友！ 看来昨晚的事，让他耿耿于怀。 “哥哥，我……” 顾明赫摆摆手，留她一人在餐桌边，抬腿上楼。 …… 周一，项思霓跟辅导员请假，理由是身体不适。 张老师想起她背后有人，不敢不准假，只是马上给林主任汇报。 林主任假意关心的电话立刻拨到顾明赫的手机上。 有意思。 模棱两可的回应了，挂断电话，顾明赫有意不去公司。 等到项思霓第一时间冲进他的办公室，没人？ 问了问同一层的员工，得知他还没来。 也好，可以趁这个空当，先找一趟顾君屹！ “要我做什么？” 顾君屹眼尾带笑，“三嫂，是来跟我结盟吗？” “是！你快说！” 慢条斯理的拿出文件夹，低声道：“既然你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办公室，翻他的东西，应该也可以吧？” “你想干嘛？” 顾明赫翻开空空如也的文件夹，“看到机密文件，给我复印一份。”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不是真心投诚！ 项思霓夺过文件夹，转身离开，背后响起他低沉的嗓音，“照片洗好了，三嫂有空，可以来找我拿。” 真卑鄙！ 带着悔意和不甘上楼，顾明赫还是没来。 反正文件不印也得印，不如快刀斩乱麻，早早解脱！ 坐到老板椅上，快速的翻着桌面上的纸张，都是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坏了，她还没问，到底什么属于机密文件？ 转念一想，不知道更好！ 拿了两份有关地产的标书，夹进文件夹里，连忙出去复印。 心里急，脚下也急，复印机旁已经有人在用，看见她来，又停下来，先让她复印。 项思霓来不及多想为什么，也来不及向那人的谦让道谢。 印好，先下楼甩到顾君屹桌上。 只做这一次！ 项思霓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心。 但愿这个东西是顾君屹想要的，他拿到了，不会再威胁自己。 又有些怕，万一确实是他想要的，自己就真的成了背叛顾明赫的人。 内心五味杂陈。 自己不是该卷进这场争斗的人，可偏偏入了他的局…… 不敢做过多的停留，也无意理会他看向自己犀利的眼神。 文件夹里藏着原件，马不停蹄地上楼，原位放好。 匆匆做完这一切，项思霓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后背的衣服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靠在老板椅上，闭上眼，顾明赫那句“别背叛我”，让她如坐针毡。 正如顾君屹所说，自己果真，是个恩将仇报的人…… “顾总！” “顾总。” …… 听到门外员工向顾明赫打招呼的声音，项思霓睁开眼睛。 他来了。 修长的腿迈着稳健的步伐，刹那间出现总裁办的门口。 项思霓慌忙起身，不知所措，双手不知道该摆哪儿，下意识地拽了拽衣角。 从椅子边挪腾着，想向他走过去，见他的表情冷若冰霜，又有些犹豫。 与他对视，气氛安静的可怕。 脸上的神情极其不自然，率先开口道：“哥哥，你来了……” 低头，文件虽已经放回原位，可桌上那个文件夹…… 极其显眼！ 顾明赫靠在门边，目光扫视一圈，眯着眼，盯桌面上那个不属于他的文件夹。 “忙完了？” 第132章 又添情敌 做贼心虚，项思霓欲开口说话，张开嘴才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音节。 声带，仿佛在这一刻报废了。 “煦然。”顾明赫偏着头，朝身后招了招手。 顾煦然手上提着保温袋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办公桌上，朝项思霓微微欠身鞠躬，“三嫂，您早上好！” 说不出话来，项思霓站在桌边，向他点了点头。 察觉到气氛微妙，顾煦然回她一个微笑，退身出去。 “这么早来，没吃饭吧？” 顾明赫走到沙发边坐下，两条长腿在西裤的包裹下随意张开，胳膊搭在扶手上，两指轻撑一侧脸颊。 “打开，吃。” 顺从地打开桌上的保温袋，项思霓拿出带着热气的餐盒，里面还有一瓶神色的液体，很冰，她也一起拿出来放在桌上。 “去接一杯热水，”顾明赫指了指不远处的内室，是上次刘斯拿酒杯的方向，“你在喝中药，不能喝我的凉茶。” 接好热水回来，项思霓不敢抬眼看他小口吃饭。 顾明赫走进去，对着柜子上一排的茶叶盒，选了最外面这盒earl grey，出来丢进她的热水，“喝点红茶，暖暖。” 低沉的嗓音带着温柔刮她的耳膜，愧疚感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门外有人敲门，“顾总，到开会的时间了，艾总已经抵达大会议室了。” 顾明赫摆摆手，那人识相的退出去离开。 “今天是周一，你本该在教室里上课。” 他边走边说，声音离她越来越远，项思霓眼眶一热，泪水滴在餐盒里。 听不出他的语气，分明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可他为什么不问自己…… 食不下咽，项思霓随便对付几口，收掉餐盒，不敢在他办公室留下什么饭菜味道，打开窗户通风。 神情麻木的离开，电梯口等待的人多，她选择了从楼梯间离开。 “三嫂。”顾君屹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楼梯间，仿佛刻意等她一般，“艾琳来了，你确定要走？” 无心思考其他，愧疚感依旧席卷全身，项思霓有气无力。 “……他让我回去上课。” 嗤笑一声，“呦，晚上没看出来，原来三嫂这么乖啊……” “东西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停下脚步看他，泪水在眼眶打转。 “当然是想替三嫂守住这份爱情，别让它被他人的耳边风吹散！” 下楼的动作加快，不想再看他一眼。 再与他纠缠，只怕这份爱会消失更快。 “送你去学校，有行车记录仪，我不会乱讲话。” 坐在车里，二人一言不发。 随着车子驶出，有人记下车牌号，远远地跟着。 到了校门口，项思霓下车进去，那人让司机开走，也跟着项思霓进了校园。 …… “项思霓？等你可真不容易。” 一天的课业结束，项思霓刚走出教学楼，就遇上一个容貌姣好，穿着时尚的女人。 松开挽着陈屿胳膊的手，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女人看了看陈屿，项思霓马上开口，装作若无其事的语气，“陈屿，你先回去吧，我晚上还要出去……” “车上说吧。”女人指了指校门外，项思霓跟上她的步子。 “你们大学课可真多，等你一天了。中午看了大一的课表，我有点好奇，你怎么这么忙，还能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 关上车门的瞬间，女人眼里带笑，问项思霓。 什么两个男人，她要么是认错人，要么是有误会，既然她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么，就只能是后者。 “我只有一个男朋友，你怕是误会了。” 女人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项思霓看着照片上自己踩着顾君屹下跪的腿…… 女人继续开口，“可是，顾君屹看你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清白。” 一个没解决，又来一个！ “你想我怎样，直说吧。”项思霓不想辩解，任何文字解释在此刻都显的苍白无力。 面前这个女人，一定不会信。 “今天没有恶意，只想和你认识一下，我叫艾清。” 一愣，头脑里转出个猜想，她是艾琳的姐姐？ “送你去明赫的公司吧？我也要去，正好同行。” 路上，项思霓不再开口，艾清拿着手机不断敲字，似乎有忙不完的事。 进了电梯，她终于将手机放进包里，“我们姐妹喜欢的两个男人，都被你迷的不行，真让人嫉妒啊～” “叮——” 电梯门开，艾清去了顾君屹所在的楼层。 员工进进出出，项思霓始终在电梯里。 照片是不是顾君屹故意给她的，他不仅想威胁自己，还有其他意图？ 这个女人比艾琳更难对付，她情绪控制的太好，好得让人害怕…… 只想谈个恋爱，怎么牵扯出这么多事…… 人这一生，要么不得好死，要么不得好活。 不知这样上上下下了多少次，电梯门再次打开，顾明赫把她从电梯里拽了出来。 “来了不找我，想找谁？” “对不起……” “人多，进去说。” 项思霓跟着男人的长腿，两只脚倒腾着追去。 关上门，顾明赫拿出遥控器对着玻璃按下，扔在沙发上，“为什么事道歉？” 从昨晚到今天，似乎没有一件事能让她张的开嘴，无助的站着，眼泪又有些想涌出眼眶的冲动。 见不得她哭，顾明赫坐在沙发上靠着，冲她招手，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将近二十个小时紧绷的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无比渴望他的怀抱，冲过去钻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小猫咪做了多少事，怎么哭成这样？” 她抽泣的声音大过说话的嗓音，支支吾吾地让人听不清。 抬起胳膊，大手顺她的背，又耐心地拍了拍，温柔地安抚，让她更加愧疚。 “……别不要我……” 可算听到一句完整的话，顾明赫脸色一沉。 看来，她错的严重。 没等到他的回应，项思霓莫名心慌，抬头用手抹了两把眼泪，怕他听不清楚，有意深呼吸了两次，双手攀上他的胸肌，重新开口。 “哥哥，别不要我。” 第133章 不用来了 “那你呢？” 顾明赫看着她通红的眼睛问她，“你会不要我吗？” 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会，我爱你！” 抬手掐住她的后颈，抑制住她的动作，“你的爱，掺了太多谎言，我怎么信？” “真的，我真爱你……” 顾明赫打断她，“你只是暂时需要我，还说什么爱？怕是，你自己也不懂。” 这话什么意思？项思霓身子后倾，惊恐的看他。 “接下来的几周，我会很忙，你现在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脑子里疯狂组织语言，但没有一件说得出口。 “刚才，是有个叫艾清的人送我过来的。” 顾明赫轻轻笑了一声，“那回去吧，最近不用再过来了。” 准备起身，将她慢慢放在地上站好。 什么意思，是要分手吗…… 浑浑噩噩地走出去，项思霓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楼下，刘斯等在车边，“项小姐，顾总吩咐，先带您吃个饭，再送您回学校。” 亏他还知道自己没有吃饭！ 怎么能就这样把自己赶出来…… 声音带着哭腔，不愿上车，“不用麻烦了……” “走吧，您不去，我没法儿交差呀！” 算了，自己已经是罪人，别再连累刘斯。 项思霓上车，突然感觉刚才桌上那瓶深色液体，瓶子有些眼熟。 …… 晚上，项思霓在自己的床铺默默流泪，她没想到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或许真的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不怪他不愿原谅自己。 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陈屿走到她床边，轻轻拍着被子里的人，“你怎么啦？” 由于有个能哭诉的人，项思霓探出头，难过的心情在此刻爆发，“我犯了很严重的错，他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想多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此刻陈屿也只能安慰她，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 看她这样，又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我都不会原谅自己，更何况他呢……” “今天那女的是谁啊？”陈屿插开话题，小情侣之间闹别扭的细节，她可不想听。 抽泣不止，还是努力说出完整的话，“……我情敌的姐姐” 得了，那就是有人挖墙脚呗。 “没事的，你俩不会分手的，相信我！现在出去个冷水脸，回来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陈屿把她从被子拖出来，催她穿好拖鞋，拉着她去洗脸。 …… 这周的专业课上，项思霓久违的被骂。 “你要不要听听你弹的什么东西！奏鸣曲弹的跟催眠曲似的，指法也乱编！” 项思霓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听着。 “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别扭，最不科学的指法，就是你自己编的指法！为什么不按谱上的弹，你是没练，还是故意创作？！” 蒋轻舟拿起谱台上的书，打开窗户扔出去。 “滚出去，捡回来，练好再回课！” 灰头土脸的走出老师的琴房，项思霓下楼捡书。 骂骂自己也好，本就是做错了，挨骂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他为什么不能骂骂自己。 偏偏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连一丝责怪也没有。 秋天的风吹的她脸疼，抬手摸了摸脸颊，泪已经干了。 自从顾明赫不再联系他，所有跟他相关的人似乎都人间蒸发。 分手或许也是好事。 不用在那个漩涡里苦苦挣扎。 只是这个代价，似乎太沉重了些。 捡起地上的书，看到林主任往这边走过来。 “项同学，身体好些了吗？怎么哭啦？” 慈爱的声音响起，林主任在表面功夫上一向游刃有余。 又有人关心自己，项思霓险些绷不住，“谢谢老师，我挺好的，以后不会请假了。” 林主任察觉到有什么事，“刚上完课？是不是被批评啦？” “没有，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如果要和男朋友出去，请假也没事，不会扣你平时成绩的。” 项思霓一怔，“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主任心中已有答案，笑笑离开。 花无百日红，可总有红的花重新冒出来。 一茬接着一茬，能选择的，太多了。 被玩腻的女人，他见的也太多了。 区区一个学生，能有什么留住男人的手段？ 新鲜感一过，谁还认识她！ …… 一连几天，项思霓状态都不好，胃口极差，不光脸色苍白，嘴唇也惨淡的吓人。 除了学习，她似乎也无事可做。 又到周五，宿舍的同学陆续离开，蒋凝和陈屿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总呆在一起，却又好像没有在一起。 渐渐空了的宿舍，让她感到孤独。 不敢回家，怕妈妈问她。 但是不回家又能去哪呢？ 那个小房子，是他买的，今后怕是也没脸再去了。 朋友少的可怜，男朋友也没了。 要不，去隔壁宿舍看看有没有人，聊聊天也好。 一个人，最容易多想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身体是睡了，可大脑皮层还依旧活跃。 很久没做过噩梦，今天，遇上了。 …… 艳阳高照，松垮的马尾贴在脑后，几缕半长不短的发丝粘在汗涔涔的脸上。 面前霸凌自己的三个同学在疯狂大笑，她们的身影越来越高，越来越长，跟疯狂生长的树似的。 渐渐遮起阳光，项思霓蜷缩着，抱着膝盖被囚在阴影之中。 胳膊上都是青紫斑痕，久的未愈，新的又起。 “今后可没人救你了！” “救你的人可受不了背叛！” “你还能往哪跑呢？” “这三年，你就老老实实陪我们玩玩吧！” 三人尖锐的嗓音自头顶落下，如刀剑般刺在她身上。 挣扎着，想起身跑开，但四肢无力，。 脑子里的意识也变成了逃跑无用，校门外无人等待自己，更不会救自己。 不反抗，就意味着接受。 继而拳脚相加，踢在脑袋上的瞬间，项思霓只觉得天旋地转，耳鸣不止。 什么都听不到了。 也好，她们三人的声音，也一样听不到了…… “咚咚咚……” 短暂的噩梦被敲门声解救，项思霓睁开双眼，头痛欲裂。 梦里的细节没有慢慢消失，她努力回想着那三个人的名字，起身开门。 “项思霓，楼下是不是有人找你啊？” 第134章 知道错了 安静的宿舍里，刺耳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项思霓慌忙接听，屏幕上写着，刘斯。 “喂？” 日思夜想的低沉嗓音从听筒里传出，自她的右耳，直击心脏。 “接这么快？等着呢？” “……” “下楼。” “……” “等你五分钟。” 没回过神来，项思霓呆呆的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长，十秒…… 是他的声音没错，可这个号码…… 该不会，是自己听错了。 门口的同学耸耸肩，跟她道别离开。 关好宿舍门，只拿着手机就匆匆下楼，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 楼下，果然有辆车停在女生宿舍门口。 刘斯走到后座，替她打开车门，顾明赫坐在里面招手，“上来。” “你不是不让我找你么……”项思霓坐进后座，刻意离他远一点。 “关门。” “哦……” 关上车门的瞬间，顾明赫倾身把她揽进自己怀里，男人的气息瞬间侵占她周围的空气。 “坐这么远，躲我？” 脸不敢贴他，项思霓脖子一直僵着。 他来了，那自己要不要坦白？ 坦白了，他会不会又让自己走？ 思索再三，又说出刚才那句，“你让我别找你……” 一手环她的腰，一手抚上她的后颈，与她贴的更紧，“知道，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由他搂着，项思霓依旧僵着，小声嘟囔，“那天从你公司出来，你不是要分手吗……” “什么时候说的？” 顾明赫赫松开她，伸手握住刘斯的右肩，“兄弟？” 刘斯一怔，怎么又划拉到我了！ “天地良心！我啥也没说啊！三哥你可以看行车记录仪啊！就算进饭店吃饭我也没说，我怎么敢说这种倒反天罡的话啊！” 回头望去，抱在一起的俩人已经分开了。 要是有误会也别是因为自己吧！ 这要是把罪名安在自己头上，那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项小姐，您说句话啊！” 刘斯焦急的语气里带着请求。 “他没说。”项思霓看了看顾明赫，缓缓开口道。 “没人说，那就别瞎猜。” “我不是瞎猜，那天你的态度很明显。”车子开的平稳，她的语气也逐渐平稳。 顾明赫眼中流露出几分事不关己的笑，“怪我？” 项思霓低下头，回想那些自己被迫做的尴尬事。 当时的情景，的确不怪他。 心又虚了，“怪我。” 车往别墅区开。 路上，项思霓看到刘斯脸上紧张的神情，心里不停猜测，今晚不会要惩罚自己吧…… 这一周来，他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车子没有停在地下车库，跟着他从地面进门，吴妈在门口端着毛巾，朝他们鞠躬，“您回来了！” “嗯。”顾明赫拿起毛巾擦手，丢回盘里。 没有向里继续走，拉着项思霓从左侧进到很深的地方。 还有一个电梯。 “走，见个熟人。” 灯光有些暗，暖色的壁灯让她寒意四起，伸手拉他的衣角，跟上他阔气的步子。 电梯显示负一，项思霓捏着他衣角的手没有松开，心里疑惑，负一不是停车场吗？ 电梯门打开，眼前各种健身器材，环顾四周，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走过宽阔的区域，里面还有门。 进到内室，暖色的灯光更暗。 顾君屹穿着西装站在里面，似乎是临时被带过来的，衣服都没来的急换。 膝盖处有些灰尘，也好像是褶皱。 顾明赫关上身后的门，发现她轻轻捏着自己的衣角，回身将她的手握进自己手里。 看了一眼弟弟，“起来了？” 刹那间重新跪好，西裤撑的很平，他大腿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长腿朝两边分开，双手背后，白衬衣绷在胸前，膝盖窝处有肆意的褶皱。 顾君屹低头，姿态放的极低。 “照片，我看看。” 项思霓攥紧被握着的手，那晚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不敢再继续看顾君屹，脚步放的很轻，这件屋子太过安静，她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乖乖地跟着顾明赫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 “没有备份，都删干净了。” “我可没说是电子版。” 顾君屹抬起头，轻扬下巴，喉结上下滚了滚，“都在那了。” 茶几上摆有一摞，项思霓慌忙起身，一只手被他攥着，没拿到，又向后跌进沙发里。 “知道错了吗？” 带着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的她立刻吐口。 短短几个字，就让她将那晚全班盘托出。 双腿并拢，另一只手乖乖搁在膝盖上，一个劲儿地点头，“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找他，我们什么都没做，那晚什么都没发生，我发誓！” “你的事，等上去再说。” 原来不是在问自己，项思霓稳了稳呼吸，极力保持安静。 “三哥，我不该威胁嫂嫂，让她替我做事。” 项思霓绝望的闭上眼，怎么，今天连那件事也要说吗？ “这是其一。” 顾明赫臂膀发力，拉她坐在腿上，另一个只手掐她的腰，强迫她与对视，殷红的双唇开合，“还有什么错？” 他周身散发出忍不住的燥，她想平息，又似乎无从下手，“我不知道……” “他实在不该碰你。” 项思霓脑子里仿佛五雷轰顶般炸开，他果然很在意那晚！ 此刻该道歉还是求饶，亦或许，应该领罚…… 暖色的暗光让她可以管理自己的表情，低眉顺从，“是，我不该让他碰我。” “呵……”顾明赫眼底带着玩味的笑，“男女力量差距悬殊，男人的力道，你能阻止的了吗？” “我……不该下楼。” “对。” 听到了想听的话，他双手都掐在她的腰间，向身前一拉，二人紧紧贴在一起。 项思霓身后有人，就这样跨坐着，有些难为情的别过脑袋。 “只是坐着，你都不敢当着我弟弟的面？” 转过头，对上他恼怒的目光，“不是！不是！” 抬起双臂攀他藏在白衬衣的胸肌，稍稍停留，又向后环他的脖子。 双唇慢慢凑到他耳边，准备埋进他的颈窝，一想，他不会满意的！ 下了决定般，双唇和牙关一同开启。 刹那间，湿润他的耳垂…… 第135章 覆水可收 喉结上下滚动着，身体瞬间起反应。 克制着，纹丝不动，宣誓主权般，接受她的温热。 眼睛依旧盯着顾君屹的脸，带有玩味地观赏他的表情。 右手从她的腰间移开，抬手重重拍打她的臀。 “啪！” 怀里的人身子一抖，停下唇间的动作，稍稍顿了两秒，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让自己停下，温柔地调转方向，换到他另一侧的耳垂。 “你嫂子……实在温柔，想试试吗？” 他的声带在自己颈间震动，说出的话让她颤抖不止…… 他不会，想把自己送给他弟弟吧…… 顾君屹脸上不敢有表情变化，眼神里的渴求难以掩盖，缓缓开口，“不敢。” “没问你敢不敢，我是问你……” 刻意放慢语气，一字一顿。 “想、不、想？” 项思霓彻底停下动作，趴着不动，再这么下去，无异于玩火自焚。 耳边清淡的水声停止，顾明赫把她抱到沙发上坐好，大拇指在她潮湿红润的唇上摩挲。 “你呢，想不想？” 下巴被他捏住，项思霓摇头的动作微乎其微。 动弹不得，又怕他起疑心，都进到这间从未踏足过屋子了，再多点误会，怕是自己真要疯了！ “不想……” “我不想……” “我真不想！” 一连说了三次，应该相信自己了吧！ “慌什么，他还没回应呢。” 又是一惊！ 顾君屹怎么不说话？ 这个疯子，要是真不想活，别拉上自己！ 隐忍的情绪一点点显露出来，眼眶因充血而变的通红，红血丝慢慢向瞳仁蔓延，低沉的嗓音透着嘶哑。 “三哥，我不骗你，我想！” 顾明赫仿佛意料之内般的平静。 听到他说实话，反而不气不恼，甚至抬手，将她的黑发取了一撮散在指尖。 两指慢慢绕着，薄唇轻勾，一个邪恶的笑浮在面上。 “这下……可怎么办呢？嗯？” 体内的血液，似乎在顾君屹说完那句“我想”之后，停止循环了。 项思霓扭了扭身子，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她紧张，小腿以下没有知觉，脚也麻了…… 嘴唇干燥的不行，带着颤抖开口。 “他想，是他的事！” “你们慢慢办！” “让我先走，行吗？” 顾明赫放开她的头发，向下，握住她的手腕。 “你往哪走？我不在，会迷路。” 意思再明显不过，听话要听音，是他告诉自己的。 但又听不出他的语气，项思霓饱受折磨…… 鸡皮疙瘩自她白皙的皮肤上一颗一颗凸起，唯独他温热的手掌下那一小块，还是光滑的。 没有摸她，只是食指和中指并拢，指背轻刮她的大臂，动作缓慢，一路向下。 “这么怕啊……” “是怕我？还是怕他？” 被他的动作惊到，身子抖了一下，明明温度适宜，她却像是打了个寒颤…… “怕你……不要我。” 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似的，顾明赫胳膊一撑，将她揽在怀里。 挨着他温热的身体，鸡皮疙瘩渐渐褪去。 项思霓软在他的臂弯，羞耻心早就抛到脑后，也不在乎有没有其他人的目光，这难得的暖意，她一丝也不想放过。 “看看那些照片，你喜欢哪张。” 极其不愿意地起身去拿，将那一摞归置好，方方正正的塞进他手里，“我不会喜欢的。” “嗯？也好，那我挑挑。” 修长的手指在此时发挥出优势，手中的照片如同扑克牌般，顾明赫一张一张地看。 “呦，他还让你踩他？”顾明赫地眼神停留在那张单膝下跪的照片上。 方才轻松的语气已经寻不见。 项思霓坐在他身边想向他挪去，又不敢…… “上三楼等我。” 低沉的嗓音压制着怒气下达命令。 “好！” 一个字脱口而出，项思霓脚底抹油地跑了。 推门出去，顾不上看周围的器械，慌张寻着电梯。 坏了，还真走不出去。 “项小姐，这边。” 刘斯现在不远处看着原地绕圈圈的项思霓，挥手示意。 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拿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棍子。 快走近他，又退了两步。 “项小姐别怕，这不是对付您的。” “三哥吩咐了，您出来，送您出去。” 项思霓放下心来，脚步轻快了些，“那要不是我呢？” “五哥出来，腿打断。” 一阵后怕。 还好，自己表现不错…… 上到三楼，项思霓打开会客厅的灯，明亮的光倾泻，三角钢琴在中间折射出优雅的氛围。 与负一楼的光线天壤之别。 注意到一旁的留声机，走到钢琴边坐下。 哥哥喜欢的曲子，还记忆犹新。 抬手摸了几个键，找了找和声走向，流畅的旋律在她指尖流出…… 一曲结束，项思霓感觉身后有人。 转头，发现顾明赫靠在门边，双臂随意的环在胸前，绕有意味的看着她。 “bravo！” 看她结束，顾明赫给她鼓掌，“小朋友，怎么这么厉害？” 有些羞，也有些怯。 还没从刚才负一层的情景中完全出来，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回学校专门练的？” “没有……”项思霓不敢再有任何欺瞒，“刚才看到留声机……才想起来的。” “艺术家的记忆，这么棒？” 顾明赫走到她身边，两人侧着重叠在一起，一手轻轻抚她的下巴，项思霓乖巧的将脑袋搁在他的掌心。 顾明赫满意她顺从的动作，力度减轻不少，薄唇轻启，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可有些事，你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什么事？” 刻意回避她的问题，“饿不饿，叫厨师做些吃的。” “太晚了，不吃了，别麻烦了……” “那就洗漱，上床。” 指向明显，她心有余悸，不敢拒绝。 顾明赫转身下楼，项思霓冲进浴室，动作飞快。 换好睡裙，想躺下，又担心太过明显，只是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 等了许久，她困意袭来，晃了晃脑袋， “喝热牛奶。” 睁眼，他换好衣服站在她面前，蔚蓝气息又钻出他的领口。 “你也累了，睡吧” 还没认真解释，抬起头望他，项思霓打算坦白。 “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怪你。” “都是君屹的错。” 第136章 你可真能忍啊 明亮的卧室内，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她，温柔的语气使她害怕。 刚才在负一楼那个带有s属性的男人仿佛不是他…… 项思霓向后缩进沙发里，双臂抱着膝盖，抬头，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切换的游刃有余，他是怎么做到的…… “喝了。” “好……” 将热牛奶一饮而尽，项思霓放下杯子，重新蜷缩起来。 他就这么原谅了自己…… 真的吗？ “去刷牙。” “好……” 飞速的去，飞速的回。 项思霓站在卧室门口看他的脸色。 “上床。” “好……” 关掉所有的灯，黑暗中，项思霓摸索着上床，因她有些夜盲，使得动作缓慢。 等她钻进被子里，已经能感受到男人温热…… “睡吧。” “好……” 今天的结果实在意想不到，好在，这一周来的沮丧后悔终于能告一段落了。 对话内容少的可怜，项思霓闭上眼睛，疲惫感再一次袭来，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醒来，没有做梦，倒是清醒不少。 房内依旧漆黑一片。 不远处的小茶几上多了个电子表，在夜里正对着床，数字闪着微弱的光…… 凌晨两点半。 项思霓反应了几秒，才想起她不是在宿舍，而是住在顾明赫这里。 两人好不容易再次睡在一起，他怎么不碰自己…… 稍稍动身想换个姿势，才发现男人已经把她挤到床边，盖在身上的被子上重的不行…… 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臂隔着被子箍着她，二人体型差异巨大。他鼻尖的气息绵长而均匀，仿佛抱着的不是女朋友，而是一个人形抱枕。 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未果。 又挣扎着翻身，耳边的呼吸声加快，男人也醒了。 顾明赫松开怀里的人，起身去拿床头的水杯，“渴了？” 被他一问，还真有点儿。 接过杯子喝水，递回去，男人将剩下的水尽数饮下，咕咚咕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项思霓满脑子里都是他喉结上下滚动的画面…… 杯子搁在床头柜上，顾明赫眼看她没有重新躺下的意思，从床边起身，绕到她的一侧。 “想上卫生间？” “……” “我陪你去。” 项思霓起来跟着他，没什么液体，也硬是挤出来些。 冲水出来，顾明赫等在门口替她关灯。 “聊聊吧，我看你不想睡了。” 出去，走到会客厅，开了灯，坐在沙发上，深情地看着她，等她回应。 “没有……” 水晶灯太刺眼，项思霓下意识的向一侧低头。 见状，顾明赫立刻从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关掉，“过来，小朋友。” “说说你都在怕什么？” 挪腾着步子过去，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脚，不敢坐下。 “坐。” 理了理睡裙，有些拘谨的坐在他腿边，不知如何开口。 “坐这儿来。”顾明赫拍了拍自己的腿，慵懒的张开双臂，带着磁性的嗓音略有霸道意味。 又喂自己喝水，又陪自己上厕所，负一楼的恐慌似乎都是多余的，他明明就是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管不了那么许多，项思霓起身跳进他的怀里，双臂环他的脖领，没有一丝羞涩，笨拙的将自己的双唇覆上他的。 心跳极速而大声，她的主动得到热情得回馈，喘息声渐渐浓郁，甘之如饴，又让她如毒药般上瘾。 一切都水到渠成，衣服随意的散落在地毯上，两具隐忍的躯体在彼此的爱抚中释放。 “哥哥，要我……” 顾明赫得到许可般抱起怀里的人，在黑暗中碰撞。 走到钢琴边，这下，终于有个支撑物了。 背部一凉，项思霓不由自主的颤栗，双腿环紧他的腰腹。 “小朋友，别怕，等下就热起来了……” 他炙热的吻密集的落下，温热的唇，暖着她的肌肤，一手扶她的后腰，力量自他的掌心向下，让她贴紧他的…… “什么时候才肯说实话？嗯？” 身子微微腾起，她的背和琴之前多了一直温热的大手，“还凉吗？” “既然让我要你，你又在躲什么呢？” “况且，这又没人……” 项思霓倾身，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室内，为琴边二人的昳丽添了份扑朔迷离的色…… 三角钢琴一侧的温度渐渐与体温一致，几百斤的琴竟然随着二人起伏，细微的晃动，夜越来越深，肆意的声音起起落落，止了又复。 “累哭了？” 冷白的月光洒进室内越来越多，拉长二人的身影。 时间好长，她有些站不住脚，腿软的挂在他身上一同进浴室清洁。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让她疲惫不已，闭上眼睛，仍由他吹干自己潮湿的发。 脸上的泪，也一同干了。 “小朋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呼呼的声音，随着他薄唇轻启停下，顾明赫抱着她走进卧室，轻轻放在床边，双手暖她的脚。 “我已经说了不怪你，那些都是君屹的错，我也没有分手的意思，对你还似从前一样！” “可是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项思霓死死的攥着床单，几乎是怒吼般说出所有困扰自己许久的话。 “你为什么不让我找你？你明明已经生气了，为什么不骂我？现在突然又转变很快，你让我怎么适应？我不是你，我做不到像你那样控制情绪！” 顾明赫单膝跪在床边，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 这熟悉的一幕让项思霓有些害怕，内疚感作祟，刚才的话似乎太过分了…… “听小朋友的语气，怎么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 双手在她脚踝摩挲，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你来找我，那些蝼蚁就会威胁你。可你偏偏不告诉我，自己忍着。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呢？你能做的所有事，不过都是我暂时的放任不管而已。” “那晚，你刚下床我就醒了；复印文件那天，你前脚出校门，后脚我就接到电话知晓了；艾清给你看的照片，是我给她的。” “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小朋友，你可真能忍啊……” 第137章 顾君屹人呢? “所以，你在有意折磨我？” 项思霓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刚刚同自己温存过的男人。 他只是想看看？ 自己就担惊受怕，愧疚不止了一周的时间。 再加上失恋的痛苦，真该让他看看自己这周都是怎么度过的。 他的温柔，都是假象？ “你来了，我还怎么处理事情？威胁你的人只会一次又一次，你当真觉得顾君屹会被那两份标书喂饱吗？他的胃口，可大的很。” 虽然知道他会发现，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标书的事，项思霓还是有些心虚。 “别再愧疚了，没有我不能处理的事，只是这次，你要避嫌。” 她的脚渐渐暖热，顾明赫与她对视，看出她的小脑袋瓜似乎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又耐心给她解释。 “我总不能连你一同处理了吧？” “你以为我们分手，想利用你的人也会这么以为。既然你对我已经无用，接二连三的威胁就会不复存在，你内心的煎熬就止于此，不会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他是在保护自己？ 确实，自己若是受制于人，做的更多，心里负担也会越多。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以为你不要我了……”抬起踩在他腿上的脚，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 安抚她似的，询问她的意见，“明天，跟我一起去看望我母亲好吗？” 重新拉下她的脚踝，“这双腿，你可以随意踩，不要怕。不仅是现在，任何事都不要怕，我说过，你做任何错事我都会原谅你……” “只一件，别背叛你。”项思霓仰着下巴打断他。 “嗯。” 听到她牢记自己的话，顾明赫饶有兴趣的点点头，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今天吓到你了，不是我的本意，可那也是真实的我，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和你在一起，我会藏起那一面。” 大手抚过脚背，指节分明的手指转到脚心，按摩般，耐心地捏着。 “你想让我如何待你，我就如何待你。物质上的任何东西，你都不会缺，感情上亦是如此。日子还长，你会了解我的。” 项思霓静静地听着，低磁的嗓音带着无尽的温柔安抚她那颗容易敏感的心。 空调的风吹过来，激的她眸子发酸，从脚掌自下而上的暖意，渐渐传遍全身，眼眶一热，又流出泪来。 “别在别人面前哭，你的脆弱，只给我一个人看就足够了。我会等你慢慢成长起来，与我并肩同行。” 顾明赫走出卧室，洗了手重新回来抱她，“小朋友，你可以随意放肆，撒野，做任何想做的事，欺负你的人，也不必心软，一切有我，为你兜底。” 她像是他捧在掌心上的宝。 而她颤颤巍巍，时刻担心自己会坠落破碎。 他今晚的意思明显就是让她吃颗定心丸，无需再有多余的猜想与担心。 …… 次日清晨。 门外布置早餐的声音扰了项思霓的美梦。 “不睡了？” 她一动，顾明赫也醒了，“下次让他们动作轻着点儿，把瓷盘都换了，好吗？” “不用不用……”项思霓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痒的他笑。 不忍心她早起，顾明赫嘱咐她再赖一会儿床，自己开门出去。 关门的瞬间，项思霓闭上眼抱着胸前的被子闻他身上残留的气息，听见门外的训斥。 “蟹黄云吞面，撤下去！把厨子叫上来！” 项思霓有些好奇，听他训人，倒是一点不怕。 走出去站在个不起眼的角落，厨师没到一分钟就出现在三楼。 “我的女人在喝中药，你不知道？这么寒的东西，再出现一次，后果你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季节正是蟹子肥的时候，往年惯例，都是按时令采买，况且您又爱吃！今天是我大意……”鞠躬道歉，看到角落里的项思霓，立刻走上前来。 “项小姐您息怒，我真不知道您不能吃！这种低级错误我以后不会再犯！” 手足无措，项思霓拽了拽睡裙，“其实我挺爱吃蟹黄的，小时候没机会吃，十八岁那天，妈妈买了两只，才发现好吃……” 此话一出，顾明赫瞬间心软，“下去吧……” 三楼一下子只剩他们二人，顾明赫走过去抱她，“以后你随便吃，老杜说，药就快停了，你不会再晕倒了……” “那今天？” 顾明赫打断她，“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反正还有其他好吃的…… 楼下，顾煦然站在车边候着。 “三哥，您早上好！” 顾明赫揽着人走过去，不耐烦道，“看不见还有一个人？” “三嫂……您早上好！”微微欠身，脸上没有任何不悦，补充道。 项思霓脸上挂不住，上次一起看电影时轻松的氛围还在脑海里重演，与眼下的等级分明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容得他人轻松几分。 “他也去吗？那顾君屹人呢？” 顾明赫在后座握她的手，“君屹腿断了，开不了车了。” 被攥着的手有些谨慎地反握他的手指，小心的试探，“你不是说不怪我吗……” “是啊。” 顾明赫面上风轻云淡，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可我没说不怪他。” “让你踩了哪条腿，就得断哪条腿。” 顾煦然开车的手无比的稳，充耳不闻似的目视前方。 这家子的人，没一个善茬。 “煦然，这么做行吗？” 顾明赫话里有话，有意问他。 “三哥做的事，自有三哥的道理。本轮不到我来评判，但三哥既然问了，我也得说实话，五哥敢打三嫂的主意，确该受罚。” 回答的滴水不漏，听项思霓有些呆了。 顾煦然从小在顾君屹家长大，竟能说出这些话！ 车子开到一家疗养院，里面的环境异常的好。 绿植种的十分考究，打理的也很好，他们来的早，还能看到修剪树枝的园丁。 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院子里推着轮椅上的人左右来回，明明鸟语花香，却又有种不敢喘气的压力。 “煦然，你想看看我母亲吗？” “下车，我们一起进去。” 第138章 多个儿子可以吗 顾煦然转头向后，“三哥，我可以去，也可以不去，今天就是来给您当司机的。” “下车。” “好嘞。” 三人走到一处石桌坐下，顾明赫打了一通电话，周围陆续经过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态度友好地跟他打招呼。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个优雅的女人在白大褂的搀扶下缓缓靠近。 脚下不急不徐，面上尽显柔和。 在石凳上坐下，眼神随着脖子转动而扫视面前三人。 “跪下。” 顾明赫很自然的跪下。 项思霓眼神向顾煦然看去，只见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上顾明赫的动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行，现在就剩自己了。 项思霓也跪下来，眼睛看着那个优雅的女人，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起来吧。” 顾明赫率先起身，接着扶起项思霓，放她在石凳上继续坐好。 气氛莫名的压抑，顾明赫仿佛习惯了一般，眼底的柔情藏不住。 “母亲，这是我爱人。” 向前倾身，语气放轻，带着笑意介绍道。 顾母指了指一旁，“这是谁？” “他没有妈妈，是跟我一起来看望您的。”顾明赫刻意没有说出同父异母的话，这种关系，似乎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顾煦然起身鞠躬，“您好！” 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柔软舒适的衣服下是她孱弱的身板。 抬手，袖口露出的手腕连接小臂有种不带血色的白，手背上蜿蜒的青色血管上带着几个明显的针眼，轻轻挥着，示意他可以坐下。 “母亲，我很想你……” 一阵秋风吹过，顾明赫起身从医生手中拿过羊毛披肩，盖在母亲肩上。 熟练的摘下披肩上的珍珠胸针，拢了拢披肩，仔细地替她扣好。 “儿子，你父亲死了吗……” 手顺势放在母亲肩头，轻声回答，“再等等，快了，就快了。” 项思霓低着头，长而密的睫毛不停颤抖，瞳孔地震。 这是自己能听的话吗？ 他跟父亲的关系，也不好吗？ 抬手盖住儿子的手，停在肩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瞥了瞥嘴角，“不必安慰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不在乎再多些时日。” 顾明赫俯身，披肩上的手掌稍稍加了些力度，看着顾煦然的方向。 “母亲，多个儿子，好不好？” 顾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都会什么？” 对视的眼神不变，压着眼皮，眯盯顾煦然。 顾煦然从容不迫的起身，脸上露出讨好的笑，露出八颗牙齿，“妈，我可以讨您欢心！” “足够了吧？”顾明赫眼皮轻抬，恢复了之前的神情。 “够了。” 护士端着几杯水过来，放在石桌上，回避的退下。 顾煦然下一秒就端起一杯白水，重新跪下来，“妈，给您敬茶！愿您福寿安康，人寿千岁，德泽万代！” 顾母抬手，身子未动，顾煦然跪着前行，直至她的脚边，双手重新上举。 右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递回去，“磕头。” 顾煦然将杯子放回石桌，重重磕了三个头，“妈愿意认我，我感恩戴德！” 项思霓此时只想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记下顾煦然所有的话。 他得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才能有如此的表现。 明明都卑微到尘土里了，却又好似占了便宜般卖乖。 这些词儿，是自己想一天都想不出来的。 顾明赫重新坐下来，看了看来时的路。 “我先回去，妈，改天再来看您！”识相地起身，向顾母鞠躬。 眼神落到项思霓身上，她还傻傻的冲顾明赫笑着，只听身后的顾煦然继续开口。 “这些树不错，我跟嫂子四处转转。” “哦哦，好的……”项思霓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哥哥，那我也走了！” 冲着顾母摆摆手，“阿姨拜拜，您真有气质！” 二人渐渐离去，顾母眼神猛的厉了，“这是你哪个弟弟？” “六弟，五弟的腿让我打断了，过不来。” “原因呢？”顾母重新端起水杯喝水，姿态跟刚才全然不同。 “那条腿本就该断。” 轻笑一声，“这便是最好的原因了。” …… 项思霓跟着顾煦然在偌大地院子里转着，建筑物很多，风格各有不同。 不像是同一批建的，有些好奇，项思霓问道：“这些楼，为啥感觉都长的不一样啊！” “您还是问三哥吧。” 看出他不想聊天，项思霓只能安静下来，拿起手机拍照，将路过的楼一一拍下。 回去问问。 园子里绿化面积很大，每幢楼下都有大片的植物，树下开花，花下长草，植物附近又有曲折的小路，石桌石凳。 项思霓走的有些累了，不明白为啥要跟着他屁股后面转，“咱们能不走了吗？你不累吗？” “三哥让我们走，我不敢停。” “那你走吧，我可要停了。”项思霓说着就准备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三哥的意思是，让您盯着我。” 瞪圆了眼，回忆着刚才的对话，有说过吗？ 顾煦然笑了笑，跟她解释道：“要不怎么会让您也离开呢？” 监工不好当，项思霓椅子还没捂热，就又站起来，一脸的不情愿继续走路。 “慢点，再快，我真不走了！” “好嘞好嘞……” 日头做来越大，项思霓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拿出手机一看，才一个小时？ 不对，都走了一个小时了！ 这么久！ “他们究竟在聊什么呢？” “我可不敢猜！” 百无聊赖，身心俱疲。 项思霓快步走到一处长椅边坐下，“我不走了，你也坐下，他要生气，我来哄他！” “那行。” 顾煦然也累了，刻意保持着距离坐下，有微微的风吹过，身上的汗意被秋天的凉爽渐渐带走。 二人向后靠坐，抬头正对着一栋楼的窗户，每层每个都有安全护栏。 说的好听是疗养院，实则是精神病院吧…… 项思霓在心里猜着，没跟顾煦然讨论。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今天显然是刻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 顾君屹的事，他肯定也吓到了吧…… 手机跳消息，屏幕瞬间亮起。 「他妈妈，也在这里面。」 第139章 你女人看起来不错 项思霓看完迅速退出，没有防窥屏，怕被顾煦然看到。 他说的他，是不是身边的他？ 真是的，话不说全，老让人猜！ 一会儿，电话打过来了，“喂？” “小朋友，从侧门进来，找3号电梯，上7楼。” 项思霓转头看了看顾煦然，“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 “我可以看到你们。” 项思霓仰头向上，“你在哪？” “自己上来。”电话挂断。 顾煦然依旧靠坐着，语调平平，“三哥找你吧？我不会走的，他能看到我。” “哦。” 起身走进面前这栋楼，医院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自她的鼻子钻进脑袋。 瞬感凉意，项思霓不由地抖了一下。 问了问三号电梯怎么走，那人很客气的领她进电梯，刷卡，上到七楼。 电梯门开，他等在门口，牵过她的手，慢慢走着，“我母亲要休息了，她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走廊回荡着二人的脚步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房间。 “太太，今天感觉还可以吗？” “可以。” …… 顾明赫拦了她一下，在门口静静地等着医生的问话，没有出现在母亲的视线中。 医生离开，二人进去。 “儿子，要结婚？” “以后要结的，目前她还小。” 顾母抬手，示意项思霓过去，摸了摸项思霓的手。 “这双手，是怎么一次弹出迷迭香的？” “……” “儿子，你的女人看起来不错。” “……” “衣柜里有个蓝盒子，tiffany地戒指，送给你女人。” “……” “二十多年前的款式，希望你喜欢。” 项思霓不知道怎么接话，可听到那句送给自己，来不及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从衣柜里拿出蓝盒子，顾明赫笑着看她，“我先替你保管，万一过两年，你不想嫁给我呢？” 又是未经思考的脱口而出，“我没有！” 看到他脸上笑意更甚，项思霓脸上烧起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顾母拉着她另一只手，“孩子，我儿子平日嚣张跋扈惯了，你多担待……” “没有没有，阿姨，都是他在照顾我。我做错事，他也会原谅我！我很多不懂的地方，都是他在教我……”项思霓摇摇头，急着解释。 “照顾你，是他该做的……包容你，也是他该做的！教你，更是他该做的。” 一怔，怎么什么都是他该做的？ “那我该做什么？” “孩子，你做你自己就好，剩下的交给男人去做。” 点点头，项思霓身子瞬间放松下来，嘴角终于勾起些不明显的弧度。 顾母松开她的手，准备躺下，项思霓很自然的托着她的背，轻轻扶着她向后。 苍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睛看着顾明赫，“她很好哄，你要多哄哄。” “知道了，我们回去了。” 似乎光是与他们交谈，就已经是强度很大的运动了，顾母有气无力道：“去吧……” 走出去，顾明赫没有按照来的路线回去，牵着她的手转到一个角落，低声问她，“想不想看看煦然的母亲？” “她也在这层？” “不在，你要是好奇，我带你去。” 项思霓不确定这是不是对自己的试探，一直观察他的表情。 二人安静对视许久 项思霓摇摇头，“算了吧，去看他妈妈做什么呢？他跟我又没关系！” 揽着她朝另一个电梯走去，满意的笑了，“瞧把你吓的。” 楼下。 顾煦然看见二人出来，起身跟上。 “三哥，今天我有妈妈了，多谢您！” “我的亲弟弟，不要这么客气。” ？？？ 项思霓回头看他，这样的话，顾煦然到底怎么顺理成章说出口的？而顾明赫回应的话好像也是言不由衷？ …… 顾明赫心里知道，六弟根本就是逢场作戏。 今天无疑也是试探，看他愿不愿意跪。果然他不仅愿意跪，甚至在听到母亲让他的磕头的之前，敬茶改口！ 努力卑微讨好，无所不用其极…… 顾明赫没有被这样的动作感动，确定了一件事，顾煦然的底线，远不在此。 今天刻意的试探，是刻意让顾煦然觉得的自己已经完全放心他了，甚至妈妈都已经接纳。 …… 顾煦然心里明镜一样，三哥是故意为之，就是在看自己的态度。 他为自己今天的表现感到满意，虽然三哥肯定不会信自己。 但他依然表现出假意相信，三哥通过今天的拜访以后，已经完全相信自己。 兄弟二人各怀鬼胎。 却双双表现出兄友弟恭，情比金坚。 …… 项思霓一上午走的累，看他俩演，心也累！ 说起来，多看看，自己正好多学学。 不用交学费，其实也挺划算。 “你妈妈真的喜欢我吗？”项思霓去挽他的胳膊，被他直接揽进怀里。 “当然，今晚我就会听我母亲的话。” “什么话？” 顾明赫语调戏谑，“今晚，好好……哄你！” 项思霓哑口无言，脸上挂不住。 虽然听过很多次这样不正经的话，但现在还在园子中，他母亲就在不远处的楼里！ 看出来了，哼！他是有点欺负自己的恶趣味在身上的！ 绕了很久，走出园子，坐在车里，项思霓锤了锤自己的双腿。 不等她问，顾明赫脱掉她的鞋子，将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腿上，为她解释。 “园子里面不能进车，是我自己定的规定。为了母亲和其他顾客的安全。” “我以为里面的都是病人……”项思霓小声嘟囔，眼睛一直看着他为自己按摩的手。 一双大手时重时轻，变换力度和位置，“是病人啊，但是病人的家属交钱进来，也算是顾客。” 原来如此。 车往市中心开。 “不回家吗？” 顾明赫看着窗外快速后移的建筑物，“去给你买点儿鞋。” 心里一暖，原来自己从宿舍楼里匆匆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没穿鞋…… 嘴上很犟，“我觉得我那双拖鞋挺好的～” “再买点儿，家里那几双，不够你换的。” 第140章 这个惊喜，我喜欢 买了几双麦昆，项思霓算了算，她每月的“工资”连第二双都买不起…… 说什么自己对钱没有概念，该不会就是抠门吧…… “琢磨什么呢？” 顾明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试鞋的时候一个样，现在出来了又是一个样。 “琢磨你发的工资太少，还不够买两双鞋的。” 项思霓装作轻松的语调，盯他的表情，要是他不高兴，马上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迎着她直视自己的目光，顾明赫没有跟她计较，反而喜欢她这样。 三人走出店门口停下，顾煦然不敢催，项思霓也不敢再多话，身边来来回回的人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他们。 并没有等到她的继续放肆，顾明赫顺着她的话茬开口，“小财迷，想要多少？” “够了够了，哥哥，我哪有那么贪心” 挽着他的胳膊想离开，提着这么多纸袋站在店门口，跟要退货似的也太尴尬了…… 可他跟座山似的，项思霓走了两步发现他纹丝不动，被自己的力量反弹回来，她又重新歪进他怀里。 顾明赫压着眼皮，双眸幽沉地向下，目不转睛地盯她，殷红的薄唇开合…… “我只问一次，要多少？” 眨眨眼睛想了想，要是顾煦然，他会怎么说呢？ 朝后面看了看，“哥哥给多少，我就要多少。” 嘴角勾了勾，笑容逐渐消失，终于舍得抬脚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那就别跟这儿贫了。” 呼—— 有惊无险。 …… 顾明赫在车子后座靠着，闭目养神，窗外车水马龙，落叶随着秋风萧瑟争先恐后地落下。 项思霓转过头望向车内，看了看他的脸色，天气，是真的凉了。 “去几个分公司转转。” 低磁的嗓音突然自身旁响起，“哥哥，你要忙啦？” 眼睛依旧闭着，神态自若，“有些人太闲了，得给她找点事情做，要不，她嫌钱少。” 呵呵呵呵…… 干笑两声，项思霓继续看窗外，他惯会取笑自己。 哼！ …… 根本没有自己能干的活，项思霓躲进一间小会议室 拼了三张凳子，躺着刷了会儿短视频。 上午在疗养院走了一个小时，又来公司陪他转，疲惫感在放松的时候突如其来，竟然迷迷糊糊睡着…… “……这药到底行不行？”一个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钻进项思霓的耳朵。 “就算是头牛，也能撂倒！更何况……”男人抚摸布料的响动，让项思霓彻底清醒。 他们要干嘛？ “……你这身材，哪个男人能抵抗的了呢？他顾明赫再正经，说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 小会议室的百叶窗被合上，气氛有些不对，拉链声，裙子落地声，混着女人的娇喘声，一起混在密闭的空间内。 听的她面红耳赤…… 不敢看手机，连呼吸都放的很轻，约摸着过了十来分钟，桌边的二人停止了动作。 “你真猛，我都受不了了……” 二人衣冠不整，女人娇滴滴的不知道恭维何人，男人扶着桌子掺她下来，拍了拍她的臀，“你是我送给他的礼物，晚上表现好点！” 靠在男人身上撒娇，“你要是真一举拿下总经理的职位，可别忘了你送出去的礼物～” 听见二人推搡着出门，项思霓来不及坐直身子，连忙拿出手机通风报信。 「哥哥，有人要给你下药！」 「你在哪？」 准备起身，收到他秒回的消息，不想他担心自己，又急着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刚打了两个字，小会议室的门又被打开，脚步声多而繁杂，一行人陆续进来。 “顾总，这次广告部正好做出了新方案，开个会……” 是刚才那个十分钟男的声音！ 顾明赫打断他，“等等，猫丢了，打个电话找找。” “您先……” 猫丢了？ 怕不是在说自己呢！ 项思霓握着手机慌忙调成静音。 电话下一秒就通了。 挂掉电话给他发信息， 「我就在这会议室里呢！」 顾明赫眸子一亮，脸上笑的明显，收起手机，“开始吧。” 几人陆续进来准备拉椅子坐，项思霓不敢出声，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往桌子里钻。 还好桌子上盖了层布…… 跪着在里面爬，膝盖疼，手掌也疼！关键桌子下黑乎乎的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顾明赫随意的翘腿，可算是放了些光进去。 认出他的腿，项思霓朝着那唯一的光爬过去，缩在桌底，一只手轻轻戳他那只踩在地面左脚的脚踝。 有意思。 顾明赫知道是她，放下二郎腿，桌布瞬间垂下，桌底又是一片黑暗。 能听见所有人讲话的声音，自己却不敢发出响动。 想拿出手机打发时间，又怕手机的光会透过桌布被人发现。 时间好慢，真煎熬…… 顾明赫两只脚动了动，项思霓借着这两秒的光，看到他脚踝叠在一起。 破罐破摔的躺下，一手撩闲的抓他的皮鞋。 还是无聊，另一只手也参与进来，明明是在暗中摸索，无意间解开了他的鞋带…… 感觉到脚上一松，顾明赫笑出声来，靠坐的身子前倾，抬手，两根修长的手指轻撑着脑袋。 正在发言的人以为自己的创意有什么不妥之处，顿时停下，“顾总，是哪里不行吗？” 项思霓吓的也收回了手。 “特别行，可以继续。” 一语双关。 项思霓知道是在说自己，胆子大起来，顺着他的脚背往上，轻轻揉他的脚踝。 发言的人继续说着她听不明白的话，项思霓手上继续做着她玩火不自知的消遣。 仔细摸索着，项思霓玩心更浓，甚至揪下两根腿毛。 “嘶……” “顾总，新方案就是这样了，会议可以结束吗？” 那个十分钟男，以为顾明赫嫌弃广告部这么简单的方案还要花费他这么多的时间，小心试探着。 “可以，出去，把门关上。” “好的，您休息！” 一行人快速收拾着桌面，陆续离开。 关门的瞬间，项思霓自他双腿中间探出头来， “真走啦？” 忍不住揉她脑袋，散做一团的发此刻更加凌乱。 “这个惊喜，我喜欢。” 第141章 你当谁是好欺负的呢? “喜欢吧！我跟你说，我今天发现的这个秘密，太厉害了！” 手脚并用撑着他的膝盖往外爬。 “跟你说话的那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这里讨论要给你下药拿下你！说完还在这和那个女的发生了关系！嗯……他才用了十分钟就结束了！嗯……他说那个女的是送你的礼物，他会凭借这个坐上总经理的位置！” 小朋友兴奋起来，居然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将她的双臂摆上自己的肩，顾明赫扶着她的腰在自己腿上坐好。 “那他，不行呀……” 搂着他的脖子，“当然不行，我也不信他送个女人就能当总经理，哪有那样的好事！” 按住她扭动的腰身，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我是说，他才十分钟，那方面不行。” “听了活春宫，你没点反应？” “太有了……”项思霓从他身上下来，拍了拍裤子，“我第一反应就是要马上告诉你，别让他们搞你！” 几次暗示她都不接话，顾明赫也不想在不干净的地方做。 “跟煦然回去等我，晚上有应酬。” 项思霓收回开门的手，“你不会是想……” “看看是什么礼物，等我回去告诉你。”顾明赫覆上她的手开门，一同走了出去。 阴着一张小脸，在他后面远远的跟着，他什么礼物没见过？怎么一听是女人，就上赶着去！ 怕不是他也想换换口味？ 死男人！ 不要脸！ 要是碰了别人，就再别碰自己了！ …… 晚饭后，吴妈端着中药上三楼，放在茶几上就下去了。 项思霓听到会客厅有瓷杯碰撞玻璃的声音，穿上拖鞋开门出去。 只有孤零零的一杯药…… 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在家里独守空房，看了看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谁还不敢玩了？ 但是她没人…… 给陈屿发消息，问问。 「富婆，今晚你就等着开眼吧！」 一个定位带着一句话瞬间出现在微信界面，项思霓翻身起来，找出一条紧身裙，化妆弄头发，又等到晚上十点，顾明赫还是没有回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啊！ 你自己没要！ 怪不得我！ 进电梯了还有些紧张，万一看到佣人，怎么解释呢？ “叮——” 电梯门开，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在瓷砖地上回响不绝，佣人们向她鞠躬，吴妈问道：“项小姐，您用车吗？” “不用！”刻意掩饰着心虚，嗓门都大了几分。 陆续退下，项思霓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挺容易的嘛！ 嘿嘿！！！ 叫了个专车，项思霓直奔夜店。 陈屿已经已经从七点等到了十点多，早就喝多了，刚出来透透气，二人正巧碰上。 “走，今天专门给你叫来两个帅的，一解你失恋的苦！” 遭了，自己和好的消息忘告诉她了！ 搀扶着摇摇晃晃的陈屿走进去，在她耳边说，“我们好啦！没分手！” 音乐声太大，陈屿只听见后两个字，拿起胳膊挥了挥，“分手没事，我给你找！” 救命！ 这耳朵…… 二人进去，卡座上真有两个男的。 大学生的样貌，感觉是跟顾明赫明显不一样的帅。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更青春些…… 几人玩骰子，项思霓明显没有玩过，不清楚游戏规则。 没一会儿，几杯加了冰块的洋酒下肚，她感觉身上热了。 肢体动作放的开了些，有个男生刻意坐的离她很近，借着跟她解释游戏规则，嘴唇贴她的耳垂…… 碍于是陈屿的朋友，她向一旁移开了些，一轮过后，男生借机倒酒，又蹭着她的大腿坐在她身边。 “你没完了吗？” 大声喊着，推了他一把，男生喝多了坐不稳，脑袋不小心的磕了一下。 恼羞成怒，抓起方口酒杯向她砸去。没有砸中，可混着冰块的酒，随着杯子破碎，溅到了她的腿上…… 湿漉漉的腿瞬起凉意，稍微清醒了些，项思霓不甘示弱，你当谁是好欺负的呢？ 在桌面扫视一圈，拿起冰桶，里面的冰块，连同冰块融化的水，往他头上浇去。 “都是出来玩的，你装你妈呢！”男生身上的衣服湿透，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几笔线条，冰块落在裤子上被他快速的抖下。 站起来，一手抓住项思霓的头发就往茶几上撞。 陈屿本来还在看若隐若现的肌肉，这下也扑过来解围。 “快松手！叶哥……就是开个玩笑，你干嘛这么凶！” 也是个家里不差钱的公子哥，手上动作不停，“把她伤成什么样老子都能赔的起！” 陈屿两只手慌忙捂过去，护住了她的头，夹在桌子和她脑袋中间，陈屿的手一下就麻了…… 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动作，男生的微怔，项思霓在他愣住的两秒中挣脱开。 拿过腕上的皮筋扎起头发，重新拿起冰桶朝他脑袋挥去。 “别打了……别打了！”陈屿酒醒了大半， 她还惹不起这位公子哥。 项思霓已经砸了一下，觉得不够解气，又来了一下……陈屿见自己嘴上控制不住她，动身上前，想从后面抱她离开现场。 “松开我！”在她怀里挣扎，头皮还疼的厉害，“头发都给我拽掉了，我非锤死他！” “怎么喝了酒都这么凶啊……”胳膊上的力气箍不住她。男生又从卡座里起来，晃着，打算还手打她。 …… 顾明赫从酒店出来，刘斯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从驾驶位出来准备替他开门。 “不用，上车，走！” 等不及他开门，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去babyface。” 嗓音带着怒意，刘斯看见顾明赫眼中涌着嗜血般的寒意，不敢多说话，油门踩到底，轰的一声…… 一双大手上在屏幕上发位置。 不到十分钟，十几辆保镖的车从全城的各个主干道朝着项思霓所在的夜店进发。 顾明赫抬腿下车的瞬间，后面黑压压一群宽肩窄腰的保镖跟在后面。 babyface的老板今晚算是把项思霓牢牢记住了…… 所有销售经理都在跟自己的客人道歉，送充值。 无疑是血亏的一天！ 只因顾明赫进到夜店，说了两个字。 “清场。” 第142章 仙女的声儿 项思霓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看着人流渐渐散去，舞池空空，回过神来，为刚才的冲动后悔。 男生嘴上骂骂咧咧，虽然已经注意到音乐声停了，没有理会，一手捂着脑袋疼一手挥动拳头朝项思霓砸去…… “叶哥，别冲动，我朋友不是故意的！”陈屿见状慌忙松开项思霓又去拦他的手。 今晚拦了这个又得拦那个，喝了酒的身子实在吃不消，没控制好力度，二人齐刷刷的歪进卡座里。 “别在这跟老子投怀送抱！”男人被压在底下，费劲地把陈屿推开…… 顾明赫在暗处观察着他的小朋友，身后的两个保镖准备上前。 “去把那男的带走，好好照顾一下。” 手里还握着冰桶，看见走向自己的两个保镖，身后似乎还有一个人。 借着酒劲儿胆子也大了起来，走了两步拉开陈屿，朝着男生已经出血的脑袋继续打。 如果说刚才还有点后悔，担心无法收场，那么此刻，已经是半分收敛也没有了。 什么规则，什么人情世故，更别说讲什么王法…… 他仅仅是站在那看她， 她就有无限的底气。 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头部接二连三的击打，男生尽管周身瘫软，被保镖拖走时还在骂骂咧咧说她是贱人。 自视线中消失，顾明赫抬手招了招，“过来。” 她没有犹豫地向着她的底气走去，冰桶被他夺走，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这么大劲儿，都砸出血了。” 似乎，自己确实有些用力了…… 下一秒，都带着微醺的二人气息肆意搅在一起，男人单手掐着她的脖子亲吻。 冗长地呼吸声交错，洋酒和白酒的余味缠在一起，又相互交融。 她大胆的手顺着他腹肌向下…… “你们慢慢享受，不用管我的死活！” 路过缠绵的二人，陈屿淡淡甩出一句，扶着墙面往外走。 门外的情况惊的她倒吸一口凉气，黑压压一群人，面上表情可憎。 心里一惊，这些不会都是……叶公子的人吧！ “上车。” 顾明赫揽着怀里的人发出命令般的语气。 跟谁说话呢？ 陈屿一个回头，没站稳…… 两指抵她的背，暂时算扶了扶陈屿，音量大了些，“刘斯！” “来了来了！”靠在车门边立刻冲过来。 “交给你了。” “坐一辆车，别让她跟那男的串供。” 车队往城市边缘开。 打头的车内，四人一路上安静非常。 “这是去哪儿？”被车里的空调一吹，项思霓晕乎乎的开口。 “山庄……” “去收拾你。”顾明赫打断刘斯，看了看身边紧紧贴着自己的小女人。 她的手依旧不安分，燥的人心里的火压不住地往外冒。 …… 车终于停了，看样子是到山庄了。 若是白天，还能看到宜人的景色，此刻一圈高墙围起，夜色下透出些慎人的凉意。 “带她俩挑个卧室休息。” 下车后顾明赫丢下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句子，抬腿离开。 两个女孩挽着手臂，“他去哪？” “应该是去暗室。” 陈屿撇了撇嘴，玩的真花。 看热闹的心，在瞧见叶可的瞬间转安而危，冲上前拉住刘斯的手腕，“他要带叶可进暗室？暗室到底是干嘛的！” “让人说实话的地方，”刘斯不动声色的躲她，“陈小姐，还是担心担心您自己吧！” 心里一沉，完了，项思霓确是自己带出来的，和叶可喝酒也是自己安排的。 回想刚才偌大的夜店居然在分分钟内被清场，紧张的神经让她身子也僵了几分。 项思霓晃了晃她的胳膊，“没事的，哥哥不会怪你的。” 得了吧！ 她的保证跟把散沙似的，风一吹就散了，陈屿琢磨着对策，唉，要是不喝酒就好了，这会儿脑子跟助眠了一样，压根转不动！ 领着陈屿上三楼的6号客房休息，转身欲走。 “能陪陪我吗？” 刘斯客套的欠身，“太晚了，怕陈小姐不方便，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有事我随时出现。” 委婉的拒绝，让人心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为什么这么客气…… 项思霓躺在四楼的大圆床上翻来覆去，眼皮很重，保持清醒的最后一根神经也断电了…… 良久。 顾明赫带着浴后潮气推门进来，看到床上四仰八叉的小女人，带着笑意关上了所有的灯。 耐心且轻缓地替她更衣，每剥一件，落下几个吻…… 感觉到他的气息，唇瓣费力的摩擦着他的唇，半梦半醒间用力的发音，“我……还没……洗漱。” “没事，我洗了就行……”后面的话被吞在唇齿间。 担心自己嘴里的酒味儿影响氛围，“要不我先用个漱口水？” “不必，待好了。”将挪腾到床边的腿抓回来，欺身上去压着，“躲什么，刚在夜店，不是很直接吗？” 小手伸进他半干的发，叩着他的后脑缠吻，“好，不躲，你也别躲！” 被子被晚风吹的很凉，二人滚过地每一寸都能借些凉意消汗。 窗帘微微浮动送来阵阵助力，项思霓趴在男人胸肌上起伏。 …… 准备起身洗澡，才发现窗帘动的不太对劲，“你没关窗户啊？！” 抱起她往浴室走，脸上笑的恶劣，“让他们听听仙女的声儿，有多动听……” 什么话！！ 楼下还住着同学！ “你疯了吧！”项思霓用力捶他，“让陈屿听到我还怎么做人！” “刘斯给她关窗户了，他俩这会儿谈心呢……” 翻了个白眼，“不可能，刘斯刚还避嫌来着！” 放她进浴缸里，打开热水，“煦然嘱咐他，今晚务必去消除误会。” 水漫过一半，丢了颗精油泡澡球进去，顾明赫走到旁边的淋浴区冲澡，“休息会儿，等下抱你出来。” 关窗户了？这边差不多…… 眼睛盯他的涂抹沐浴露的动作，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问那个叶可的事…… 结束后用着浴巾擦水，丝毫不惧她的目光，缓缓走到浴缸边，压着眼皮，垂眸， “别在看我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其他男人。” 第143章 随你任意招摇 “所以你的意思是，原本想捅我，后来喝了药酒，捅男人了？！” “你这话说的！”刘斯被噎住般挠了挠头，“能不能文明点儿！” 起身往洗手间走，“我洗脸冷静一下。” “我这有卸妆油洗面奶和护肤品……”刘斯起身去拿纸袋，一抬头对上陈屿不可思议的目光。 “你……还带这些？” 递给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六哥准备的，他说你肯定需要。” “……你俩真……牛逼！” 洗好脸出来，坐在床边护肤，嘲讽似的开口，“他没让你带洗护套装啊？” “带了，洗发水沐浴露护发素还有泡澡球呢！带了两套，还有一套在三哥屋里。” 无语凝噎，右手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两下。 “六哥一向体贴，也确实心细，我在门口等你们时候他就送过来了……” “打住！”陈屿张开五指伸到他面前，“别在这秀恩爱了，回头你那能转变人兴趣的酒给我搞点，我跟蒋凝喝喝看，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 刘斯语重心长，“不是酒的事！我六哥真的很好！毫不夸张的说……人见人爱！” 陈屿眼珠一转，一个白眼。 又开始夸了…… “大哥，我求你走行吗？”抬手翻了翻纸袋拿出泡澡球，“准备洗洗睡了！” “好好好！”起身离开，推开门又探着身子进来，“明天他来了，我给你引见一下！” “不见！”陈屿走过去试图关门，“不是人见人爱吗？万一我也爱上他了可不行！” “嘭——” 关门声响，可算走了！ 大晚上被迫吃一嘴狗粮。 什么事儿这都！ …… 楼上。 项思霓被抱出浴室，耳边掀起的热度让她紧张。 残存着一点酒气喷她的右耳，“睡，还是问？” 睡衣套在身上，“我想问，但是我没别的意思哈！人是陈屿的朋友，我怕她难做！” “柜子里有外套，穿上，去看看。” 这要是假装客气，就看不着了！ 下到三楼，顿了两秒，脸上讨好似的看他，“要不把陈屿也叫上？” “下楼。” “好的好的！” 楼下人流涌动，为首的人见顾明赫下来，立刻上前。 “顾总，叶老爷子来了。” “呵，才来，人在哪？” “车刚停院儿里，这会应该……” 晚风顺着打开的大门挟着叶老的气质吹进来，项思霓不由的裹了裹外套，缩着脖子，眼睛向门口的老人望去。 “明赫，叶可给你添麻烦了，老身带回去好好训斥！” 不怒自威，叶老爷子苍老的嗓音压着威严，拐杖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爷子，这么多年没见，身体越来越硬朗了！” 顾明赫站在大厅弧形的楼梯上，搂着冷的发抖的小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叶老爷子，客套的话被他说的尽是不屑的意味。 又杵了下拐杖，压着怒意，“是死是活，也该让见见。” “见！”搂着纤细的腰身下楼，“我们也正好去见，老爷子，这边儿！” 走到会客厅里坐下，抬手一指，保镖立刻把人带了出来。 叶可摊坐在轮椅上，轮椅停下的瞬间，睡着了般向前栽…… “把咱们叶少爷扶好了，之前不认识，叶老爷子来了还不认识吗？” 保镖将轮椅上的人身子正了正，固定好，退出去关门。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手下的人都没认出来，这小子对我的小朋友动手动脚，这会儿是不是累的睡着了。” 叶老爷子抬眼看了看项思霓，一张清纯的小脸，实在不像是招蜂引蝶的人。 红颜祸水，也与她无关…… “顾太太，我孙子顽劣不堪，多有冒犯，我带回去定会好生管教！” 一向尊老爱幼，项思霓站起来鞠躬，“老爷爷，我其实……” “坐下。” “好的。”坐着低头，项思霓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既然是这么乖的女人…… 可见，不是她有意刁难自己的孙子。 不知道叶可究竟受了多少罪，叶老爷子苍劲有力的手握着拐杖不住地颤抖，声音里的心疼藏不住地往外流…… “明赫……我在人间，就这一个孙子了！” 装作叹息一声，顾明赫拉过项思霓的手把玩她的手指，“前两年的变故，实在惋惜，我也去了葬礼，记忆犹新！” “躲什么？”捏着她回缩的手腕猛的一拉，“往后随你任意招摇，今天的事，只是碟前菜罢了！” 虽然脸冲着项思霓，但这话无疑也是说给老爷子听的。 “小可，怕是不对顾太太的胃口，以后他自会躲远些，免得……” “带回去吧。”顾明赫不想跟他废话，问也问了，打也打了，身边的女人谨小慎微的样子让他难以自持。 一会儿还有事做。 起身，瞥了一眼轮椅上的人，哼笑一声，“要不是您老的面子，就凭他敢动手动脚，此刻已经断手断脚了……” “咳咳咳……”叶老爷子拿出手帕捂嘴，“多谢你，手下留情，还愿意看我们两家从前的情分！” 什么情分？有没有女人？项思霓只想问出这句，急忙拽着他回去。 对了，他的礼物！ 也没来得及问！ “这么急啊，小朋友……” 项思霓将他扑倒，两只小手先他一步抓住他两个手腕向上举。 顾明赫享受她此刻的主动，不紧不慢的开合薄唇，语调发沉，“继续。” “你收那个十分钟男的礼物了吗？” “去拿我的领带，把我的手捆上。” 项思霓松开手，身体向后挺着，只是胯坐的姿势不变，“这是什么回答？我问你礼物的事！” “我做你的礼物，怎么样？” “……” “今晚想玩点花样？” “……” “换你主动也可以，我奉陪到底。” 眼看着他越说越偏，就是不说实话，气鼓鼓的下床，往浴室走。 关上门待了几分钟，耳朵贴在门上，监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嗯，走了几步，怎么没动静了？ 不来哄自己！ 项思霓气的呼吸愈发地重…… “哎？” 身子顺着向外打开的门跌进他的怀里。 凌晨两点，滚烫的喘息洒她的侧颈。 “小朋友，我没碰过别的女人……” 第144章 反了又如何 “别……我好累，而且才洗完澡没多久……”不想再累的出汗，项思霓敷衍着他的热情，“睡吧，我不问了，好不好？” 抱起她，摔到床上，唇齿间研磨她的左耳，“要不要绑我的手？” “改日吧，改日一定让你满意……”手撑起身子向后退，抓过被子裹在身上。 逗猫似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不是让我满意，是让你满意……嗯？” 偏过头，闭上眼睛，嘴里低喃，“我真的好累，顾明赫，你做个人吧……” 替她掖好被子。 “小朋友，记住，你不是弱势，你只是在允许别人强势。” 入梦前听到他最后一句，来不及细想，沉沉地睡去。 …… “六哥，这边儿！” “传给我，六哥……” 刘斯和陈屿玩飞盘的声音吵醒顾明赫怀了熟睡的小女人。 “让他们闭嘴行吗……”翻了个身，脑袋埋进男人怀里，几根黑发绕他的鼻梁，痒的他睡意渐消。 “自己去说。”按住她不安分的小脑袋，低磁的嗓音带着几分倦怠的哑。 “六哥，你别放水啊！” 窗外的声音不绝于耳，项思霓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窗边。 “喂！” 披头散发的模样，自四楼的窗户探出身子，三人停下动作抬头。 “嫂子，我们马上滚！”顾煦然摆了摆手，鞠躬致歉。 这还差不多！ 身影迅速在窗边消失。 没穿鞋的脚，这会儿才意识到有点儿凉，踮着脚尖快速跑回温暖的怀抱，脚丫子在他腿上来回蹭。 “这么凉……”青筋暴起的手臂将怀里的人紧了紧。 乖巧缩成一团，“还不是你不关窗户！” “嗯……我的错，再睡会儿。” 两人折腾到中午才慢腾腾穿衣下楼。 …… “嫂子，您的药……”顾煦然将瓷杯放在桌上，边上还有一碟蝴蝶酥，“先吃点东西吧！” 拿起一个放进嘴里，“你们起的好早啊……” 顾煦然垂着头，避免和她对视，双手贴着裤缝，姿态放的极低。 “扰您清梦，实在抱歉……” “别别别，不用这样……”项思霓顿了顿，咽下这口点心，“咱们之间，没必要！” “先垫垫，得把药喝了，”顾明赫说着转头看向顾煦然，“你带过来的？” 点点头，低眉顺眼的很让人放心。 摸出根烟点上，顾明赫的手伸向刘顾煦然，“车钥匙。” “三个人玩飞盘太少了，加她一个。” 夹烟的手在她腰间轻轻一点。怕被烫到，她惊的一抖！ 视线理所当然的落在她的腰上，着迷般的挪不开眼，脸上都是谐谑的笑，“怕什么？” 刻意没跟项思霓明说，昨晚叶可的事，还需要他再去处理一下…… 他一走，气氛明显活跃起来，游戏中也没有人拘谨，四个人在庄园玩的不亦乐乎。 一身黏腻，陈屿和项思霓冲凉之后才回学校。 …… 躺在宿舍的床上，陈屿走过来，“富婆，一整天了，我联系不上叶可，怎么办？他会不会找我麻烦？” 放下手机抬头看她，“额，他可能在医院吧……” 想起那晚冰桶上的血，陈屿单手比了个大拇指，“你真猛！” “不是我，是……” 话没说完，没关严的宿舍门猛的被推开，施兰兰冲进来，一手拽着项思霓的头发要把她揪起来。 “臭婊子，什么分手了，你靠山倒了吧！咱俩之间的事，可得好好算算！” 说话间，一个巴掌落在项思霓脸上，陈屿挡住她继续打人的手，“你疯了？赶紧松开富婆！” 三人扭成一团，谁也不肯放手，宿舍里其他人看不下去，费力地将三人分开。 “你在群里骂我，我还没还嘴，你找我算什么账！” “贱人！被你挤兑，害我写检讨，在新宿舍也受排挤，这都是你的错！” 怒火攻心，挣脱开同学，抬脚就向着项思霓的肚子踹去。 拉着项思霓的室友被项思霓带着一起倒下，宿舍内空间本就狭小，二人双双磕了脑袋。 “富婆！”陈屿吓的惊呼一声。 下一秒，就在项思霓脸上看到砸叶可才出现的表情。 眼底透着嗜血的寒光，忍着痛，项思霓撑起身子，余光瞥见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抓过来，双手朝她脑袋拍去…… “我的电脑！” 姚颜清大喊一声，慌忙去拦，被她的胳膊肘推开。 肾上腺素飙升，项思霓一下下的砸着，直到宿管阿姨进门。 在宿舍打架，重伤室友，施兰兰被抬到医务室前，抓起即将散架的电脑狠狠朝着她项思霓的脑袋砸去。 …… 次日，大家都没法上课，围观打架的和打架的人一起出现在办公室内。 张老师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关顾明赫，不敢擅作主张，让几人在办公室内反省，出去给林主任致电。 话里话外都透着二人分开的意思，张老师脸上多了几分底气。 既然如此，也不必在忍这个小姑娘了。 “项思霓寻衅滋事，出手打人，罚打扫琴房女厕一个月。记大过，入档案，写检讨一千五百字，明天叫你家长过来一起念！” “所有人，回去上课。” 项思霓瞪大了眼睛，“她先动手，只罚我一个人？” 张老师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你哪句话听不懂？” 明显的不公平，办公室里的同学谁都没走，项思霓捏紧拳头，生平第一次顶撞老师，“罚我可以，不罚她，我不认！” 比昨晚打人时还要激动，项思霓手腕上的手表显示心率已经到了147…… “滚回去上课！” “凭什么？”抬手略过办公桌，将上面的笔筒纸张文件尽数拂到了地上。 “啪——” 张老师一个巴掌落在项思霓脸上，“我说，滚回去上课！” 大家愣在原地。 项思霓抬手摸了摸自己瞬间肿起的脸，转身，眼神四处地找，抓起角落里的灭火器，冲过去朝张老师的脑袋挥了一下。 被他躲开，抬手又给了项思霓一巴掌，“你要造反？”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低磁的声音压着怒意， “反了，又如何？” 第145章 利用人性的弱点 趁张老师愣住，项思霓挥动灭火器，实打实地给了他一下。 …… 明明林主任已经说过他们没关系了，怎么顾总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的疑惑或者脑子里的轰鸣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回去上课！” 几人陆续离开，震惊之余，纷纷佩服项思霓的勇气…… “让你们校领导来处理下。” 说罢，顾明赫坐在办公室里唯一的单人沙发上，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慵懒的样子透着几分痞。 “宝贝儿，受了多大的委屈，心跳那么快？” 项思霓转过头看他，正欲开口，顾明赫发现她一侧脸有清晰的指印。 眼神瞬间凌厉，压着眼皮，黑眸深不见底…… 拨了通电话，校长先林主任一步抵达辅导员办公室。 “顾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有失远迎啊！”钱校长一进门就弯着腰，伸出双手恭敬地准备握手。 摸出根烟点上，夹在指尖，抬手一指“你们学校的老师，一直都打学生吗？” “我带走他俩，处理一下……伤口。” 校长抬眼望去，一个老师一个学生，周身完好无损，哪里有什么伤口…… “当然可以，随您带走，张老师从今天开始就可以休假！” 办公室进来几个保镖，架着张老师往外走。 “去上课吧，没你的事了。” “哦……” 项思霓垂着头出门，没意思，还以为有他在自己就能大杀四方呢！ 结果还是不能耽误上课。 无语！ …… 蒙着头，被带进暗室，皮质的锁链绑住张老师的四肢，困在椅子上。 “我有正式编制，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学校不会不管的！”张老师正气凛然，这么多年，没听说过扇个巴掌就能怎么样的。 “她一侧耳朵听不见了，这是医院的诊断报告。” 几张纸飘在他面前，他不可思议的盯着顾明赫，“这不可能，你捏造的！” “嗯。”立刻点头，顾明赫反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端起方口酒杯的，打开一瓶张老师不认识的洋酒，“有编制又怎么样，学校说放弃就可以放弃你。辛辛苦苦里面才考的编，家里人为你摆宴庆祝，普普通通的家庭，没有背景能考上，实在是光宗耀祖。” 棕色的液体缓缓流动，单一麦芽的香气四溢，“可是没了你，这个位置空出来，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多少个家庭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铁饭碗，你一走，立刻就能招来其他人。” “学校会为了你，放弃各个学院的奖学金赞助吗？有个把学生打残的老师，学校还会保你吗？社会舆论一起，被开除后，你这辈子还有机会进任何事业单位吗？” 张老师脸上诧异，他以为自己会受到殴打，也做好了从这里出去就立刻报警的准备。 男人的分析颠覆他的三观，击打着他内心最薄弱的点。 没错，工作，不能丢！ “对不起，顾总，我不能没有工作，我以后不会打学生了！” 顾明赫冷笑一声，操纵人心已经成功，下一步，要看他崩溃求饶。 “只是担心工作？呵呵，这里没有监控，来的路上也绕了很久就是为了让车子消失，今天你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把你切碎了喂狗，或者直接火化，骨灰一扬，世间再没有你这个人。” “当然你的家里人可以报警，过个一年半载，只会收到报失踪的回答，你在哪，只有我知道。” 顾明赫越说越兴奋，笑意更甚，原本精致的五官似乎变得狰狞起来，吓的张老师脸色苍白。 “求您了，我有错，不！我有罪，可我罪不至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眼泪不停地流，鼻涕也是……霎时间，那个在学校无限风光的大学老师，此刻如同犯了毒瘾找不到药般在椅子上疯狂挣扎痛哭。 见顾明赫不为所动，张老师几乎崩溃，大喊道。 “我没得罪过您！” 喝了半杯酒，嘴角流出一滴，大拇指轻轻擦过，放在唇上吮吸，“蚂蚁也没得罪过我，还不是一样踩死了不少。” 椅子抖动的声响随着男人呆滞的眼神停了下来。 他，是在说自己就是个蚂蚁吗？ 眼里涌出绝望，闭眼仰头，没想到这个房间，就是自己在人间见过的最后的场面。 顾明赫起身将黑布重新蒙上他的头，不屑一顾的嗓音居高临下。 “踩死你，可能会吓的我的小朋友。” 张老师被带出去，坐在车里一左一右的保镖依旧架着他，顾明赫的声音又响起，如讨命般剜他的心。 “你可以选择好好上班，我可以选择让你即刻投胎。” …… 被送回学校，张老师第一反应就是去直接报警。 听他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警察反问他，“除了被威胁，有其他直接伤害吗？” 一怔。 确实没有…… “这个顾明赫势力很大，你们查，查一查肯定有其他命案！”张老师仅存的希望都在于此，不愿就这么回去。 听到那个名字，摇摇头，手上开始收拾记录的文件，“有情况我们随时会出警的，请您回去吧！” 看着张老师离开的背影，几个同事不约而同的对视。 他惹错人了。 …… 晚上，项思霓被接到山庄。 “吓唬一下就完了？！” 顾明赫带她去看暗室，“不是吓唬，是用他最坚信的东西击碎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打开门的瞬间，满屋的刑具映入眼帘，项思霓后退两步，偏着头不愿再看第二眼。 “我只是稍稍利用了人性的弱点。” 继续后退，“你说啥就是啥，我们走吧，这儿也太吓人了！” 顾明赫将她扛起来直接走进去，抬手拍了拍她扑腾的腿。 重重地扔进沙发里，“直面恐惧，才能消除恐惧。” 房间里点了檀香，项思霓闻着，感觉与这氛围格格不入。 衬衣的扣子一颗颗解开，眼神中带着欲色，肌肉在昏暗的灯光下尤为明显。 俯身向下，“今晚，你是想绑我，还是被我绑？” 第146章 前女友好看还是我好看 “不用了吧……” 她怯起来，细声细语的，倒是有几分温柔如水的感觉。 项思霓缩起来，垂下脑袋不敢看他。 双手去捧她的头，一双大手，手指又长，无意间碰到一处鼓起的包…… “嘶……” “怎么回事？”顾明赫手扶在她膝盖上蹲下，“这是老师打的？” “不是，”一手指着门，一手的食指挠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背，轻缓又急促，“上楼说，行吗？” 指甲平滑，猫挠似的，说罢，顾明赫一口气将她抱上四楼。 听他喘着粗气，也能感受到他肱二头肌已经有些颤抖，但还是被轻轻放在床上。 “我很重吗？” “不重，四楼也不算高，是我该好好练练了。”调整了几次，呼吸渐渐平稳。 “谁打的？” 抬手开灯，房间的光温暖明亮，项思霓笑着去钻他的怀，贴着他胸肌上的薄汗，“今天老师办公室里，那个头上包扎的同学打的。” 顾明赫闭眼回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这么算起来了，那同学伤的比她重多了，这次互殴，小朋友也不算亏…… 搂着怀里的人，胳膊紧了紧，“好好睡一觉吧，今天不动你了。” …… 果真说到做到，她一夜无梦。 “起床。” “……” “小朋友，回学校上课。” “……” 一个绵长的吻带着薄荷牙膏味将她唤醒。 帮她一起穿好衣服，抱下楼，坐进车里，醒的不够彻底，项思霓又倒进他怀里补觉。 刘斯开车很稳，朝阳慢慢从地平线升起，柔和的光线无差别的洒向人间各处，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 “起来了，小猫咪，去食堂吃饭。” 这就到学校了？ 项思霓睁开眼坐直身子向外看，果然是食堂的楼。 “早就想问你，你的车为什么能开进来？” 顾明赫下车替她开车门，“车牌号都录进系统，保安也认识我。” 三人一起走进食堂一楼，“对了，绿豆糕特别好吃，你先找桌子坐，我去给你买来尝尝！” 刘斯先她一步走向窗口，“我去就行，您坐吧！” 顾明赫搂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坐下来缓缓开口，“三年前就尝过了，确实可以。” “谁给你买的呀？男的女的？” 见她偏着脑袋眨眨眼，好奇的表情带着审问的姿态，她还是没想起来…… 故意逗她，也想说点当年的情景刺激她回忆起来，慵懒地向后靠去，眼睛盯着她面部的表情变化。 “女的，还挺漂亮的，每次一见面就跑过来抱我，相当热情。” 前！女！友！ 眸子抖了抖，不能被他看出自己吃醋，项思霓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多大呀？” 顾明赫右手放在桌上，食指轻点，像是真的在思考，“她当时，比你现在小三岁。” 禽！兽！不！如！ 刚在一起还问自己成年了没，怎么三年前下手的时候不问人家？ “你俩还有联系吗？” 顾明赫被她彻底逗笑，“有！她笑起来很甜，前不久还说爱我。” 项思霓翻了个白眼，侧身向后看，这个刘斯买个饭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为什么自己没有前男友，真想说两句扳回一城！ 太过分了，他说前女友的时候也太开心了吧，这笑容也太明显了吧！ 刘斯双手满满，回到桌边坐下，东西还没摆好，就听见项思霓问他。 “顾明赫前女友漂亮吗？” 刘斯一脸懵逼，回头看了看顾明赫又看向对面的项思霓。 什么前女友？难道顾总之前有个绯闻女友？ 艾琳？ 她不是也认识吗？ 这三年身边只有自己，要说绯闻男友，自己倒是能解释清楚…… 余光感受到顾总正紧紧盯着自己，嘴皮子开了又合，口才一向还算不错，此刻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项思霓眼里就是确有其事，但他不敢明说。 “比我漂亮吗？” 又来一句，刘斯脸上抽搐着挤出个难堪的微笑，“这个……我也……” 对话没有明确的否认，就是承认。 这是她跟了顾明赫之后，学到的第一个知识点。 项思霓垂着头，筷子扒拉着饭菜，夹起一个菜花放进嘴里，“吃饭吧。” 可怜兮兮强忍情绪的样子实在心疼，顾明赫替她吹了吹热豆浆，推倒她面前， “小朋友，你最漂亮。” “谢谢，知道了，你比我大，有些前任也很正常。” 伸手去抚她还未完全消肿的脸，“这么大度啊？” 推开他的手，倒也不是生气，说完那句话有点后悔，自己根本就不大度！心里明明别扭极了…… “这周住校，我不出去了，你专心忙吧。” 来吃饭的学生越来越多，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一群学生中分外显眼。 两个男人吸引了不少目光，顺带着也落在项思霓身上。 不想再被人当动物园的猴一样参观，“吃完快走吧，我要上课了！” 起身准备离开，顾明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细心的替她擦嘴，“亲亲我再走。” 对上他认真的眼神，看出他没有开玩笑。自己刚说了这一周都住校，难不成他要一个goodbye kiss？ 人很多放不开，他又目光如距，思索再三，在他掌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慌的逃了，出了食堂，清冷的新鲜空气重新灌进肺里，放松下来摸了摸，坏了，手机没带！ 转身回去，看见几个大点的学姐围着顾明赫！ 不悦的表情极其明显，走过去伸手，“我的手机。” 顾明赫看出她的不开心，不敢再与她逗趣，想快点给她，转头看刘斯，“她的手机在哪？” “顾总，我？不知道啊……” 身边几个学姐听着他们的对话，看了刘斯又看顾明赫，最终和他们一起，看着项思霓。 “什么意思？我没睡醒就被你带出来，我肯定没装啊！” 项思霓顾不得学姐们吃瓜的眼神，努力跟顾明赫说着，试图让他好好回忆起自己手机的位置。 看她着急地慌不择言，顾明赫有意慢慢回道， “哦……那就是在床上。” 第147章 怎么总被打头 听到几个学姐倒吸一口凉气，项思霓反应过来点什么，伸手俯身，去捂他带着坏笑的双唇。 “你说什么啊！” 顾明赫学着她的语气，“我说实话啊！” 另一只手也捂向他的嘴，“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做！” 侧头，眼睛依旧盯着她开始泛红的脸，一只大手握住她两只小手拿下来。 “我们？什么没做过？” 低磁嗓音说的无比清晰。 听到这句，几个学姐彼此对视，窃窃私语，识相的离开。 项思霓无心追上去解释，着急上课，也着急拿到手机，“哥哥，你叫人送过来行吗？” “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叫我顾明赫吗？怎么现在又叫我哥哥？” 明摆着，这是存心让她干着急。 “晚上自己来拿。”顾明赫转头拍了拍刘斯的肩膀，“走了，回集团上班。” 在原地气的跺脚，臭男人！自己不久前才说过这周都不见他了，现在又要食言…… 想了想，气急败坏地追上去，语气都是讨好，“哥哥，你就给我送过来吧，拜托你了，好不好嘛……” 转过身看见她紧锁的眉头，绯色上脸还未完全消散，欺负人的恶趣味又涌出来，“嗯？给你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呀！” “做过，做过！我跟你什么都做过了！”急迫的声音大了些，惹的校园里其他擦肩而过的人纷纷侧目。 无语！ 今早的社死一波接着一波，脸上烫的不行，可又不敢忤逆他，抬手去挽他的胳膊，身上那处柔软也顺势一并贴上去…… 没有接纳她亲密的动作，顾明赫目视前方，刻意不看她，低沉的说了句，“注意点影响。” 他现在要注意影响了！ 刚才在食堂人群最密集的时候…… “哼！你还避嫌？” 又气又恼，干脆甩开他胳膊，越过他，气冲冲地往前快步走着。 刚走出几步，就被顾明赫拉住后颈，下一秒又一撞进他怀里，一只大手从后颈顺延而下，揽她的腰。 “你不想避，我们就不避。” “哎呀！” 万一撞见熟人，或者其他老师，那就太尴尬了！项思霓一溜烟的跑开，身后响起他的声音， “晚上，下课给你送来。” …… 没来得及去宿舍拿书，又迟到了，项思霓灰溜溜的坐在后面，时间凑巧，正好点名答到。 陈屿低头给她发微信。 「坐前面来，我帮你带书了！」 手机屏幕在山庄的四楼亮起，无疑是收不到任何回复的…… 「还是联系不到叶可，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家真的很有势力的样子！」 …… 连发两条都没有回应，陈屿向后看了看她，居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认真听课！？ 行。 她可真是越来越淡定了…… 一下课，陈屿脚下生风，拨开面前成群结队的人就往项思霓的方向冲。 “小屿！”蒋凝在后面喊她，“别这么着急，慢点！” 被她一喊，陈屿分心，膝盖撞到桌腿，心里着急问叶可的事情，弯着腰随便揉了两下，一把抓住项思霓。 “你见到叶可了没？他怎么样？你干嘛不回我微信啊？” 心里实在无辜，项思霓无奈地笑笑，“那晚见了一次，他昏迷不醒。手机没带，在山庄……” 没带手机啊……那不回消息情有可原，等等！ “叶可昏迷了？”陈屿拉着她的手不由地加大力度，“富婆你千万得劝你男人放过他！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嘶……” 蒋凝走过来，伸手抓陈屿的手，“先放开，你弄疼她了。” 后知后觉的松开，果然在项思霓胳膊上看到红痕…… “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你给他打个电话行吗？用我的手机打！” “我不会背他的电话……”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低下头，不敢看陈屿的表情。 “我存了，你快打！” 接过陈屿的手机，正好跳出条快递信息，鬼使神差的点进短信里，向下滑着，想退出去，没想到居然有意外发现…… 顾明赫三个字在一堆106开头的信息里格外显眼，点进去看， 「她以为自己只是睡着了，所以什么都别告诉她。」 看了看时间，上个月。 陈屿和顾明赫之间，到底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自己？ 怕被发现，赶紧退出去打电话，听着铃声，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问陈屿。 “他不接，可能在忙吧。”手机递回去，碍于蒋凝也在，没有开口询问。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项思霓站在校门口等自己的手机。 沿街的路灯接二连三的亮起来，投下一个个巨大暖黄的圆圈。借助着周围的光，项思霓可以看的更远，手机什么时候才能来，真是急死个人。 白天就应该自己去拿，还费这些事干嘛！ 正想着，那就对面的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有些眼生。但想到顾明赫车那么多，这么晚了，要不是他找自己，谁还会停在这呢？ 没有犹豫的跑过去。 今晚的风格外大，吹起地面的沙石，项思霓几次睁不开眼，老天爷似乎有意阻止她上前。 没注意看车牌，车上也没人下来替自己开门，项思霓有些不祥的预感，后退了一步，揉着自己的眼…… 后排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被风吹过来的气息有些陌生，似乎不是顾明赫的香水味。黑影拢着她低头揉眼的身子，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照着她脑袋来了一下。 瞬间耳鸣，项思霓实在是想不通，这几天，怎么总是头部遭受击打…… 又一击，项思霓应声倒下，身后的男人将她塞进车里，取下她的手表随意一扔。 驾驶位的男人问道，“怎么还打两次，你变弱了。” 后排的人回答道，“我是怕把她打坏了，回头吃不了兜着走！” “赶紧看看还有没有能被定位的东西，别咱俩还没开到地方，就被顾家的人给按下了。” 有点犹豫，“要不你来，顾明赫的女人，我可不敢摸……” “你他妈真是个废物！”驾驶位的男人准备开车门，下车去后座。 只是一瞬间，手上动作停了，破罐破摔地挠头。 “他妈的，老子也不敢！” 第148章 吓坏了吧?小猫咪 “那还不赶紧开车！一会人再醒了，老子还得给一下！”后排的男人扶了扶项思霓，催促道。 汽车的轰鸣声划破长空，立刻消失在街头巷尾。 刘斯把车停在宿舍楼下，却迟迟不见项思霓的身影…… 该不会还在生气呢？ 拨通陈屿的电话。 “什么？富婆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了，你没看到她？” 狂风席卷而来，校园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刘斯握着挂断电话的手机，只觉得事情不妙。 刚才从校门开进来，并未看到项小姐…… 要是真如陈屿所说，已经等了很久，那她人呢？ 刘斯无比后悔，自责的不行。 早知道这样，那晚饭不吃也罢！ 立刻给顾明赫打电话，告知他，但愿不要出什么危险才好。 “手表定位就在校门口，哦？在马路对面。” “好的三哥！” 立刻将车子开出去，却依旧没见到人！ 小石子被风轻易地卷起，纷纷落下，又朝着车叮叮当当，催命似的，不断敲着刘斯的心脏…… 路边的落叶纷纷扰扰，旋涡似的吹起又落下，有个东西埋在底下，走过去剥开落叶一看，是项思霓戴的手表！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风很大，可刘斯感觉不到丝毫寒冷，紧张的心脏狂跳，为全身输送的血液此刻仿佛直冲大脑。 握着手机险些抓不住，指尖抖动不停，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点中屏幕上【顾总】两个字…… “三哥，项小姐可能被人带走了……她的手表在跟垃圾混在一起……” 沉默两秒，愤怒的低音从听筒传出，直击刘斯的耳膜。 “待着别动，我让市局调全市的监控，都出去给我找！”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这是酬劳，拿了快滚！”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拿出一个装满钱的信封甩进驾驶座。 驾驶座的人收起信封，“小姐，这钱可不够我俩给你卖命，你绑的可是顾家的人！” 尝试抱起昏迷的项思霓，无奈实在没力气，“把人带进去，居然这么死沉！” “加钱。” 女人生气道：“敢跟我讨价还价，有朝一日等我嫁进顾家非扒了你俩的皮！” “那我们哥俩临死前再求饶也不迟，今儿先加钱！” 汽车后座的门关了又合，“嘭……” “嘭……” 项思霓在争吵和大力关门声音醒来，一阵刺痛，捂着头不停呻吟。 后排的男人吓的不行，自己的脸万一被看到，那不是送死吗？？ 打开车门一脚把她踹下去，关上的瞬间，锁上车门，“快开车！钱不要了！她醒了！” 项思霓摔倒的瞬间也压着那个女人一同倒下，车子离开的轰鸣声渐行渐远，刺痛又起，项思霓没有撑着身子站起来而是马上捂着脑袋。 “死丫头，装什么？” 女人推开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又自言自语道：“今儿风可真大，不会下雨吧……” 跌倒在路边，路灯有些过于昏暗，石子落叶成群结队地打在项思霓身上，她摇晃着起身，才发现除了脚下这条路，两旁都是树。 “我这是到哪了？” 女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木屋，“乖乖进去，别让我动手。” 项思霓伸手抓她的胳膊，“扶一下，我好晕。” 女人猛的皱眉，这丫头，她还怪放松的！ “下次找我，直接来就行，不用打我了。”项思霓淡淡开口，走进去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只是右手不停地揉着脑袋。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这样！”女人不理解此时的情况，明明自己该威胁她的，怎么和想象中差距如此之大…… “你是他前女友。”项思霓抬头看她，五官精致，妆容精致，除了被自己压倒在地，穿着也应该是精致的。 早上才讨论过前女友的事，老天爷惯会开玩笑，居然当晚就见面了…… 看她语调轻缓，神情冷静，女人脸上一愣，难道顾君屹把什么事儿都告诉她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我怀孕了，没有一百万我不会走的。你要是能帮我要到两百万，我可以分你五十万。” “啊？” 项思霓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自己和顾明赫次次都有安全措施，他这个女人没有吗？ “你现在正是新鲜劲儿没过的时候，你开口，他会听的。”女人从头到脚打量着项思霓，眯起了眼，顾君屹可真舍得给她花钱！ “……” “你有两个选择，帮我，我分给你五十万人民币。不帮我，明年今日，我烧给你五十万冥币。”说罢，女人从包里拿出个镶了宝石的匕首，轻轻晃了晃。 刀刃反射了月光，闪着凛冽。 项思霓看着面前女人，心里不由的心疼，怀着孕，还要冒着风险做绑架的事！ 想起每月八千工资，无语……顾明赫就这么抠门吗？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五一的时候，上个月分手，你不用怀疑，孩子绝对是他的！” 什么！ 此话一出，项思霓脑子都要炸了，自己居然是个小三！ 回想起陈屿手机里的短信，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居然帮着自己的男朋友保守秘密？！ “我帮你！” …… 坐在驾驶位的刘斯满头大汗，把油门都要踩断了，心里不停的祈祷着，可千万要在顾明赫到达之前赶到郊区！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叶可？ 不可能，他被灌了药，又被打成那样，短短几天内不可能恢复的。再说，有他爷爷在，他应该也知道了不能再招惹顾明赫的女人。 张老师？ 不可能，他没见过黑道的手段，几句话就吓的屁滚尿流……况且，他也没有途径能找到敢绑架项思霓的人！ 项小姐还得罪过谁啊…… 正想着，看见眼前的道路上有几道轮胎的黑印。 不是急刹，就是…… 不远处有个小木屋，应该就是这没错了！ 急刹，开门，下车。 抬腿就往前跑，还好先顾明赫一步，自己没有酿成大错！ 推开门，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打开手机的灯照了一圈，才发现项思霓在角落里蹲着，手上不停的安抚着一只猫。 “小猫咪，吓坏了吧？” 第149章 是谁西装捆绑跪 “项小姐！”刘斯立刻冲过去，“您没事儿吧？” 摸猫的手不停，抬头看他，“他前女友走了。” 瞪着眼，呆在原地，顾总还真有前女友？ 这一诧异的表情被项思霓看的清楚，她只觉得是因为自己说中了，刘斯才有这种反应。 来不及细问，先给顾明赫打电话报个平安…… “带到山庄来。” …… 路上，项思霓一言不发，想到那个女人怀孕，又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当了个小三，她恼的胸闷气短。 到底该怎么盘问才好，那女人说的对，现在应该是新鲜劲儿正浓的时候。 算起来，他们的恋情一共也就五个月左右，帮了她，后面如果顾明赫的新鲜劲过了，自己怎么办？ 不帮她，若是她执意生下这个孩子，要是以此威胁要跟他结婚，自己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想就头疼，项思霓揉了揉脑袋，往后倚靠着，这些天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 为什么自己上个大学会这么累！ 车子停在山庄的院子里，顾煦然走过来，打开车门，“弟弟……” 刘斯没有一秒的犹豫，下车将高出自己许多的人抱在怀里，顾煦然很配合的低下脑袋，蹭他的颈窝。 见到这一幕，心里不禁感叹，“顾家唯一一个专情的男人，还是个弯的……” 项思霓自己开门下去，身旁立刻有两个壮汉替她指路，“顾总吩咐，请您上四楼等。” 那他一定是在暗室！ 进了大门，项思霓转身就往暗室的方向走，心中存了个疑影儿，非得问清楚不可。 “还是回四楼等吧！”两个壮汉拦住她的去路，布满疤痕的手先她一步按住门把手，“您别为难我们。” 莫名生出点底气，趁自己在他跟前还有点分量，这时候不撒野，等到五个月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俩最好赶紧起开！” 蜿蜒的血管从小臂顺到疤痕之下，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我们听话做事，”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壮汉直视项思霓的目光，一字一顿道：“不敢造次。” 强硬点，肯定是打不过的，项思霓抬起右手，作势上前，“你这只手，要是被我摸过，会怎么样……” 闻言，壮汉将手猛的收回，她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 拉开重重的实木门，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跪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晃，低垂着头，双手被捆绑住背在身后……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项思霓手上的力瞬间泄了，门又自动关上。 这不是自己能看的场面，项思霓朝着楼梯走去，有点后悔没听壮汉的话，这时候还盘问什么……还是乖乖上四楼吧！ 放松地摆出一个大字躺在床上，门被敲响，“项小姐，我是老杜。” 医生？ 太好了，自己这几天都快被打成猪头了！ 立刻起身迎他进来，老杜有意将门开着不关，不为别的。 只为避嫌…… 从箱子里拿出个好大的器材，“先用这个看看，不行的话还是得去我的医院给你做核磁共振。” 看了看她疑惑的眼神，“这只是个简易版。” 检查过后，老杜拿出纸笔写着什么，又拍照，在微信里发送，“照这个方子重新煎药，还是做成颗粒剂，明早送过来。” 放下手机，摸了摸项思霓的脑袋，“嗯，跟我预想的差不多，再喝一个月吧，你这次又添新伤，得养养了。” 多喝一个月的中药，真是噩梦！ “她是不是没关门啊？”刘斯的声音越来越近。 “闭上你的嘴。”顾煦然鲜有的训他。 出现在门口，刘斯松开牵着顾煦然的手，微微欠身。 “杜爷，您晚上好！” 老杜看见二人手上的动作，起身收拾东西，“这是你女朋友？” 刘斯神情自若，“这是我的女王。” 项思霓在老杜身后探出头看他，比了个大拇指，嘴上做口型，“牛逼”！ 脸上像对待爱犬般宠溺的笑笑，顾煦然将手上提的袋子轻轻举了举，“还没吃饭吧？” “女王的晚餐我可不敢享用，你们慢慢吃！”老杜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正对上顾明赫上楼，“给我消个毒。” 得，又来活儿了…… 顾明赫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右拳肿胀，鲜血淋漓。 不忍直视，项思霓偏过头去，人这么多，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起身进浴室洗澡。 “三哥，您的伤……” “出去，把门带上。” 刘斯关心话还没讲完，就被顾明赫打断，二人识相的离开，将老杜送至院子门口。 等到项思霓出来，顾明赫已经换好衣服躺下了。 手机摆在床头充电，项思霓走过去面部识别解锁，一条一条的看着消息…… “听他们说，你见到我前女友了？” 自己还没组织好语言问，他倒是上赶着往枪口上撞！ “有意思，我都不知道我还有前女友。” 想起今晚的遭遇，气不打一处来。项思霓丢下手机，踢他的腿，“别装了，人家都怀孕了！” “呵呵……”顾明赫坐起来，眼底都是无奈，那只带着伤的手摸她的脑袋，“你的头还好吗？” 项思霓躲开他的手，有些膈应他的抚摸，他跟那女的肯定做过了，不想挨着他，往窗边的椅子边走去。 “人家要两百万，你赶紧给吧，要不孩子生下来，以后也要分你的遗产。” 低头看了看自己因挥拳太重而肿胀的手背，“我们还没怎么样，这就开始盼着我死了？” 视线重新移回到她身上，“那女的叫什么？” “我不知道……” “打个电话，我看看是谁。” 项思霓摸了摸干燥的唇，“我当时没有手机，怎么存人家电话？” 好气又好笑，顾明赫从床边起身走向她，“那我怎么联系？怎么给钱？” “你的前女友！你不知道怎么联系？”项思霓胸口堵着块石头般，连同脖子一起红着脸怒道。 窗帘抖动着送进晚风，似乎要吹散室内焦灼的气氛。 男人的腰腹逼近项思霓的脸，低沉的嗓音压着不悦的情绪……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 第150章 她看清形势 他不断逼近，项思霓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沐浴露混着男性荷尔蒙顺着鼻子往里钻…… 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向后躲，可身旁窗户缝送进来的风，裹着他浴后的味道将她包围个遍…… “你先离远点儿，我们好好聊聊！”刚才因怒气而涨红的脸，此刻被欲望熏的更加浓郁。 顾明赫上前两步，包扎过得手叩着她的后脑，猛的一按，浴袍有些松散的意思，“真是我的种吗？你看仔细了？” 太近了。 简直无语…… 现在倒是看的很仔细！ 不想理会他的一语双关，项思霓正襟危坐，极力克制，“我又没有透视眼，怎么能看出是不是你的孩子！” 抓住她前半句话不放，“不用透视，解开就看清楚了。” 松开手，等待她的动作，只是两秒之间，呼吸都重了些。 看到浴袍下瞬间鼓起，项思霓抬眼看他，“要么你介绍清楚，要么别再碰我。” “你让我解释什么？我压根就没有什么前任，身边这些人你都可以问，有谁见过吗？” 俯身向下，顾明赫滚烫的鼻息吹起几根她的黑发。 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肌肉亦是如此。项思霓抬手搂过他的后颈，将他拉进自己，闭上眼，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抢夺着他一呼一吸之前的空气。 大脑的理智最终没有战胜身体的诚实，像是告白，又像是自言自语的欺骗自己，“我多爱你啊，都出这种事儿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你……” 后面的话说不出口，舌尖描绘他的唇形，不顾一切重重地吻他。 他对自己实在很好，或许不该揪着前女友不放……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映出二人重叠的身影。 她抬手摸他的眉眼。 他俊朗的面容释放隐忍，眉目传情达意…… 是他让胆小的自己渐渐发现自己想要独占的野心，也是他将脆弱的自己筑成结实的堡垒。 这片刻的欢愉，若能永存，该有多好。 快感褪去，理智带着疲倦空虚，伺机而入，项思霓趴在他的胸口。 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第三者而羞耻，也因他不告诉自己而愤怒。 “我看到上个月，你给陈屿发的短信，什么我以为自己睡着了，别告诉我实情……” 话音未落，突然有些后悔，她还没做好他坦白一切的准备。 相同的，也没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翻身向上，红肿的双唇在他耳边厮磨，唇间的动作带着身体一起，卑微讨好，几乎是在渴求的问， “算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还像以前一样，好好待我，行吗？” “我不追究了，这事儿我也不会再提了，别不要我！” “如果你不想戴，以后就不戴了，你要是想要孩子，我给你生，好不好？嗯？好不好……” 小声抽泣着说出一连串的话，顾明赫抬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小朋友，别哭，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这温柔的安慰惹的她哭声更大，已经表达了爱意却没得到相同的回应。 爱这个字，他从未说过。 “你爱我吗？哥哥，说你爱我好吗？”蹭着他清晰的下颌骨，将眼泪尽数抹上。 “小朋友……” “别！”项思霓双手撑着抬头，一双眼哭的通红，双臂环上，抱着他，重新低头钻他的怀，感受着他温热结实的身躯。 “别说了，哥哥，我爱你！我爱你就够了，我会满足的……” 顾明赫低头吻她眼角的泪，“今晚你碰见的到底是谁啊？让我有幸听到这么多发自肺腑的话……” 任由他亲吻，项思霓闭上眼睛，身心俱疲，“睡觉吧，哥哥，你抱着我睡觉吧……” 像哄孩子似的哄她睡觉，直到她呼吸渐渐均匀。 回味了她表白的话，笑意自黑暗中悄然爬上他的脸，但这份爱太过小心翼翼。 她不应该爱的如履薄冰。 还是得解除误会才行，他的女人，怎么能终日看人脸色，惴惴不安的度日。 即使看脸色的人是自己，他也无法接受。 爱是自由，不是捆绑。 准备起身安排人继续去找，什么郊区是监控盲区，他偏要可视！ 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女人的脸！ 带到小朋友面前，亲口解除误会！ 刚抽出一只胳膊，项思霓就醒了，“你去哪？” 随口找了个借口敷衍她，“刚才的运动出了汗，怕熏到你，我去冲凉。” “别去，”项思霓靠近他拱了拱，“你很香……” 抽出的胳膊重新环上，紧了紧，低头吻她头顶的黑发，“好，我不走，你睡吧。” 项思霓闭上眼，本不想成为他的金丝雀，却不想，自己竟是惊弓之鸟…… 许久，感觉到他手机屏幕亮起，指尖轻触屏幕像是在打字。 是，在和那女人联系吗…… 那他发出的文字是在关怀她怀孕的身体，还是在指责她不该找自己？ 他有秘密就有秘密吧…… 别离开自己就好。 自己只是寻常人家，能在他身边已经实属不易。 还是别闹了，也别作了，应该装聋作哑乖巧点，别让他太早腻了才好。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出现，她还不知道，自己之前以为得到了他所有的偏爱，是多么可笑。 竟然还敢有恃无恐…… 他是以为自己睡着了才编辑文字的吧，也好，他还能愿意骗骗自己，真好。 一晚上担惊受怕，睡的不实，手表上监测显示只有浅度睡觉。 什么时候给自己带上的？ 是在和那个女人联系之后吗？ 不重要了。 他还愿意分出些关心，给到自己，该知足的。 门被敲响，顾煦然的声音传进室内，“三哥，嫂子的药送过来了。杜爷嘱咐一定要按时喝，一日三次。” 项思霓在他怀里动了动，“你胳膊麻吗？我去开门。” “回来，躺下。” 顾明赫走到沙发边拿起浴袍三两下套好，走到门边开门拿药。 项思霓这才发现自己未着片缕。 夜幕降临之后，人总容易想，昨夜担惊受怕到连睡衣都来不及穿好，就一味的示弱讨好。 “喝药，别回味了，小朋友……” 第151章 你没有嘴吗 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缩成一团，“我的……衣服，能帮我拿一下吗？” 一整晚皮肉贴着皮肉出汗黏腻，她现在居然害羞起来了…… 眉眼弯弯温柔似水，垂着脑袋羞涩极了，顾明赫强忍内心想要欺身过去的欲望，将衣服递了过去。 “喝药吧，一会带你见个人。” “我还得去上课……” “见了再去。” 接过药喝掉，不敢忤逆，只能听他的话，见就见吧，别是昨天的女人就行。 仅仅是下到二楼，就看到一楼大厅坐着个女人…… 怕什么偏来什么！ 他就不怕尴尬吗？ 没吃早饭又喝了药，紧张的神经瞬间绷不住，脚下踩空，脚踝崴了。 “嘶……” 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 顾明赫索性将她横抱起来，走下去，放在她与昨天见过面的女人正对面的沙发上。 女人有些错愕，这个丫头是换男人了，还是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 “是她吗？”顾明赫侧头，问项思霓。 有些脸盲，只是见过一次的人，她根本就记不住！ “嗯……好像……” 模棱两可，支支吾吾，这副样子落在女人眼里，以为她是刻意回避。 顾明赫坐在地毯上，拿起她那只脚踩在自己腿上，熟练地按摩她的脚踝。 女人妒火中烧，脑海中浮现那张她踩着顾君屹的照片，怎么这个男人也让她踩！ “听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怎么怀的？做梦？”顾明赫见二人没有对话的意思，开口问道。 眼神注视着她的脚，没有盯那个女人，希望她能说出点让他满意的话。 既然项思霓答应过会帮忙要钱，不确定这个问话的男人和顾君屹关系好不好，不能就这么说出实情，女人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 “认错人了，昨晚是我太唐突了，不好意思。” 项思霓看着她的表情变化，这话一出，很显然，她就是那个与自己在木屋里交谈的人！ 可是，这个女人犹豫什么呢？ 她怕自己不帮她要钱？ 亦或是，留住三人最后的颜面，不要撕破脸？ “既然不是，那就让她走吧……”项思霓有气无力道。 趁着现在还没有那么尴尬，还是赶紧结束这场闹剧为好。 “走？”顾明赫继续按摩她的脚踝，抬头眯着眼看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你怀孕几个月了？抽管血，做个亲子鉴定没问题吧？” 亲子鉴定？ 不能做，做了不就露馅了吗！ 两个壮汉走上前来，架着她往外，女人惊恐的喊道：“是我弄错了！不用做了！让我走行吗？” 站在角落的顾煦然拿出手机录着，快速发给顾君屹。 “五哥，如果这是你的女人，还是尽早解除误会的好。三嫂从昨晚开始情绪低落，表情一直不对，若他们二人感情破裂，都是因你而起……” 手指尖字打的飞快，顾明赫瞥他一眼，顾煦然立刻将文字发出去，站好鞠躬。 “三哥，这好像是五哥的女人。” 电话铃响，顾君屹果然打电话过来了，顾煦然顺从地交出手机，递给顾明赫。 接通，开了公放，“早啊，君屹” “三哥，任你处置。” 听到这话的女人扯着嗓子大喊，“顾君屹，我跟着你从京城到t市，你不能这么对我！” 项思霓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向顾明赫，微张着嘴，倒吸一口凉气。 “你自己过来处理。” “好的三哥，马上到。” 手机还给顾煦然，赞许地点点头，“你小子机灵，怎么看出来的？” 顾煦然脸上不卑不亢的笑着，“我不喜欢女人，三哥也不是劈腿的那种人，刘斯没这种疯狂的前女友，能扯上关系的，只能是五哥了。” “跟刘斯一起去集团吧，之前被君屹拖累，停了你所有的事。现在，重新开始忙起来吧。” “好嘞，”顾煦然微微欠身，“我自证清白，是真心投诚的。” 顾明赫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你尽早开始做事，我兄弟也能放心了，这些日子他黑眼圈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你掏空了。” 顾煦然笑笑，转身离开，心里暗喜。 三哥能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讲点荤段子，恰好证明他心情不错，起码这次五哥的事没有牵连自己。恢复职位，更是意外之喜！ …… 一楼大厅安静的可怕，过了许久。 “小姑娘，你给我求求情行吗？” 女人被按到沙发上动弹不得，看出项思霓可能是个突破口，只能向她低头。 顾明赫正想替她拒绝，就听见她说，“大姐，我都不认识你，你找人把我打晕带走，害的我老公到处找我，担心的要死！现在不是你拿刀威胁我的时候了？我昨天做了一夜的噩梦你知道吗？” 项思霓走到她身边，“我真傻，也没问问你叫什么，更没留你的电话，只听见你说怀孕了就心疼你……” “三嫂别心疼，”顾君屹坐在轮椅上被推进门，“她不可能怀孕的。” “怎么不可能！”女人在沙发里挣扎，“最后两次我们没戴！” 顾君屹摊手，“戴不戴，都是幌子，我结扎了，结婚以后想要孩子的话，才会去医院接上。” 还有这种操作？项思霓眼神朝着顾明赫求证。 “确实能接，你想我也结扎吗？” “别了吧……感觉好疼……” 薄唇勾了勾，看向顾君屹，“你三嫂昨天被打成轻微脑震荡，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揽着一旁的人去餐厅，“晕不晕，要不今天请假吧……” 项思霓撇撇嘴，跟着他的步子……这男人可真会装模作样！ 喝了口现磨的咖啡，“哥哥，有点酸！” “嗯，浅烘的，能保留更多风味，尝到果香了吗？” 项思霓摇摇头，说起咖啡就滔滔不绝，昨天晚上看自己哭的跟泪人似的，怎么那么安静！ 难不成有意要看自己的笑话？ 有些生气道：“昨天你怎么不解释啊？你没长嘴吗？” 看到她终于发脾气，放下心来。 “昨天啊……”顾明赫脸上都是戏谑的笑， “忙着感动，忙着享受热情……” 第152章 务必昂首阔步 大厅内，被按在沙发上的女人动弹不得。 刚从绝望中得到一丝希望，在看到顾君屹冷漠的眼神，又重新坠入地狱。 这一段从来没有被承认的关系，连地下恋情都算不上。 顾君屹让两个壮汉站在门口等，但凡要是她跑一步，重新按住。 “孙星琦，我真没想到，你会蠢到来找死。” 看了看低头装乖的女人，“你妹妹跟你，一样蠢！” 闻言，沙发里的女人立刻警惕地站起来，收起眼中渴求的目光，全然换了一副面孔。 “你说什么？” “你以为你这么轻易地接近我，我会不查你吗？”顾君屹从轮椅上站起来，跟着他的两个人立刻上前，递上拐杖。 接过拐杖，尝试着走了两步，“都敢打思霓，都是找死。” “你不是叫他三哥吗？三哥的女人，你也敢动啊～” 孙星琦一只手搭往他的肩膀搭去，美甲上的钻折射着水晶吊灯投下的冷冽的光，见他不躲，另一只手也顺便趋炎附势。 “是啊，她踩了哪条腿，我就断了哪条腿。”将重心转移到那条好腿，眼睛瞥了下她放在自己肩上那无比娇嫩的双手。 “那么，你得怎么办呢……全身都敲断吗……” “……” 稳了稳呼吸，孙星琦收紧拳头，故作镇定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嫁给你，屹哥，我以后都听你的。” “不需要，你也做不了什么。” 做个床伴就行了，想听他的话做事，她还不够资格。 “跪这儿吧，看在往日你的表现，我不动你。” 孙星琦看出顾君屹心软了，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软下来，拿捏他的性子，“我这个月没来月经，给你做手术的医生，靠谱吗……” 结扎？ 呵呵…… 骗鬼呢！ 她才不信。 “真行啊，说都听我的？听到其他男人床上去了！” 抬手，一个巴掌将她扇倒在沙发里，“绑起来！医生来之前她哪都不能去。” 孙星琦呆愣愣的，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没怀孕的事不能被发现。 什么亲子鉴定、抽血化验，连尿检也不能做的！ …… 五一那阵儿，她买通了很多人才有机会进到顾君屹晚上娱乐的场子。 那晚她在舞池扭动的腰肢，绵软之中带着韧劲儿，有意无意地朝他身边跳，特意调制的香氛带着能吸引他的荷尔蒙…… 特制的味道从耳后、锁骨、手腕、肘窝……若隐若现，源源不断地散发，将他的四周环绕。 光子脱毛、全身去角质，那晚的她从头到脚，都做足了讨好他的准备。 但凡能进场的女人，好看点儿的都被她找人支走了。 她出手大方，落在当晚极度上头的顾君屹眼里，以为是门当户对的可结婚人选。 他大脑神经被她周身散发的味道俘虏，明知不是香水，只以为是灵魂碰撞迸发出的产物。 他主动出击。 她欲迎还拒。 一切都顺理成章，她如愿以偿的与他度过激情的一夜。 她为了这次，花光了所有积蓄。 精心准备的计划算到了一切，没算到他居然不顾自己的请求坚持要戴！ 连他被戴过的东西也是先盛水，看看有没有漏，然后再顺着马桶下水道被冲走。 唯一的失策，竟是最关键的最后一步。 如果不怀孕，怎么嫁入豪门…… 没有办法，她只能再去找那个给自己配置香氛的人那里，落入资本的陷阱。毒品似的，香氛一次比一次贵，一次比一次少…… 只能从其他途径借款，毋庸置疑的，雪球越滚越大。顾君屹发现她总找借口躲避，又用其他理由出现，终于怀疑她，或许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这一百多天，你没问我要过一分钱，我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我现在只问你一次，需要多少钱？” 孙星琦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只看到顾君屹神情严肃，还以为是另一种考验。 谎言说的多了，孙星琦脸不红心不跳，“我不要钱，我只要你。” 如果不是已经查到了她所有底细，又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顾君屹一定会感动和她保持关系。 可惜不是。 也没如果。 “滚吧，带着你让我上头又上瘾的脏玩意儿，孙星琦，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顾君屹决绝的离开，坐进车里，不理会她几近疯狂地捶打，嘱咐司机开车。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离身后的女人越来越远，顾君屹脑子里装不下其他事情，都是这一百多天的回忆。 或许等味道没了，就不会再想了。 或许她真的开口要钱，他也真的一分不少的给。 就算是他最后一次的心软。 就算是她终于诚实一次的奖励。 可惜，都没有。 …… 孙星琦后悔没有要钱，又没有正经来钱的路子，欠的款利滚利……她显然还不起。 没有钱，也就断了买信息的来源。 她四处打听、乔装打扮、偷偷跟踪，这才跟着他一路从京城来到t市。 一连好几天没有什么进展，孙星琦一筹莫展，找不到突破口让她差点放弃。 或许是时候回去找个工作，努力上班，认真还钱。 欠钱不还四处躲藏的生活她过够了。 或许是时候及时止损，一切都还来得及。 偏偏在第二天准备离开的时候，碰上从公司被赶出来的项思霓，又正巧遇上顾君屹送她。 小心翼翼的跟踪着，还发现有另一个女人也在跟踪项思霓。 那女人手里拿着照片比对，孙星琦一眼就看到顾君屹被踩的一脸满足。 妒火中烧，恶从胆边生。 这女人都敢跟踪，为什么自己不能？ 她只敢把人送到公司？ 呵呵。 弱！爆！了！ 孙星琦借了最后一次钱，准备放手一搏。 成了，就还钱。 只需要一天时间而已。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思维瞬间扭转，一百万的高利贷，不吃不喝得还多少年？ 再说，唯唯诺诺的活着太卑微，求那些要账的人不如一次性彻底摆脱。 所有事都是因顾君屹而起，也该由他结束。 以后的日子，自己务必得是走的昂首阔步！ 第153章 看错人了 “搞点东西给她吃。” 顾君屹一句话将孙星琦拉回现实。 心里的石头落地，那个处处表现绝情的男人，似乎带着柔情，正一步步回到她身边。 “谢谢。”不敢多说一句话，孙星琦坐着一动不动。 从被她安排好的相遇，到她蠢笨不堪居然找上三哥的女人，让自己迫不得已的过来给三哥道歉。 一百多天以来，顾君屹第一次听到她发自肺腑的实话。 居然还只是句道谢的话…… “等医生过来，抽血也好，羊水穿刺也好，给我找出来那个野男人是谁！” 顾君屹低沉的声音带着冷漠，扰乱她那颗刚刚才被高高举起的心脏。 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可他愿意听吗？ 孙星琦回想着自己的话，只是说自己没有来月经，又没有把话说死。 得赶紧想辙。 用什么话才能解释自己没怀孕呢？ 顾君屹太可怕了，看这架势，他应该是真的去结扎了，这个看不透的男人，对他自己也太狠点儿吧…… 但是，既然结扎了，为什么每次结束还要灌水，看看套漏没漏呢！ 这两件事，一定有什么…… 思绪被餐厅里出来的二人打断。 “你俩怎么还在这啊！”项思霓从餐厅出来，就看见那女人还窝在沙发里。 靠进顾明赫的怀里，“不是说没怀孕吗？怎么你弟弟下不去手啊……”说着，朝着顾君屹的方向刻意看过去。 那晚被他威胁……现在终于落到自己手上了！这个机会要是抓不住，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听懂了她的话，明白她这是想仗着自己的势，当着顾君屹的面紧了紧搂她的胳膊。 低笑一声，“那今天，别去学校了。” “好！”项思霓没有犹豫的应下。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 早饭过后，阳光彻底洒进室内。 一层金色的光拢着项思霓白色睡裙外的白纱睡袍，脑后那最外一圈蓬松柔软的黑发，在金色的阳光下被染成金色。 像个心慈手软的菩萨。 “不管怎么着，也得先把她敲晕吧？” 这句话，无疑将她拉下神坛，项思霓走到一边，寻找趁手的东西。 无私的阳光照不全一楼的大厅，总有角落，也总有阴影。 项思霓在某根柱子背后找到一根材质不明，上粗下细的棒子。 她靠在柱子边，阳光正照着柱子的另一面。 这一画面，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站在暗影里微笑， “这根行吗？看着怪不错的。” 挥了挥手里的棒子，洁白的牙齿与身上白色的睡袍呼应，在她狡黠地的微笑下，闪着寒光…… 顾明赫抬腿往楼梯走，“随便你，怎么玩儿都行！” 还有事要做。 正好，看看自己不在，小朋友是能更放得开，还是瞬间胆小。 “打哪，她能一下就晕，少受点罪。” 项思霓依旧靠着柱子，收起笑容，只是眼神移过去问顾君屹，也算是试探他的态度。 顾君屹拄着拐，不紧不慢走到她面前。 抬手触她的侧颈，摸到一个穴位，轻按，眼里带笑，嗓音低沉又媚惑。 “打这儿……” “好。” 项思霓抬手照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棒子，装作听不懂话的样子问他，“这儿是吧！” 楼上的顾明赫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笑出声来，安心地关上电脑，走出监控室。 被打的顾君屹吃痛，心里却涌上一股变态的快感。 女人的力道终究比不过男人。 她打的，比三哥轻多了。 “是啊，嫂嫂打的好！”抬起另一只胳膊，示意她，“这边儿再来一下……” “你是……真变态呀！！” 项思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远离他，抬腿就往孙星琦的方向走。 “给你个道歉的机会。” 站在她面前，右手拿着棒子在左手的掌心一下一下敲着。 “咚……” “咚……” 孙星琦往后躲，棒子在掌心发出并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响起，缓慢而精准地击中她狂跳的心脏。 这女人连顾君屹都敢打。 顾君屹还上赶着要再挨一下！ 果然应了那句话：我的主人原来也是别人的狗…… 孙星琦清了清嗓，“那个什么，妹妹，都是误会，我对不起你！我以后……” 眼看着项思霓将棒子高高举起，她吓的立刻收声，闭上眼睛缩成一团，死死地抵着沙发靠背。 一系列巨大的玻璃碎裂声让她重新睁开双眼，眼前的茶几已经碎的不成样子。 项思霓双手还握在棒子底部，搭在茶几碎片之上，并没有直起弯下的腰，只是抬眼看她。 白色的眼球包裹黑色瞳仁，散出几缕红血丝，像是刻意又偏偏顽皮，“哎呀，打偏了。” 棒子一头粘上了细小的玻璃碎片，项思霓重新举起来，在阳光下折射七彩的光。 “真好看，跟你一样好看，你瞧……” 说着，将棒子瞬间挥到孙星琦眼前。 孙星琦向后不停地躲，没有退路，左右继续躲着，生怕碎片不小心进眼，这眼珠子就保不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妹妹，我不该雇人绑你！痛快给我来一下砸晕我算了！别吓我了行吗？” 跪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眼睛眯成一条缝，时刻观察着眼前的棒子有没有拿开…… “都是我太贪心了，我不要钱了，放我走吧，好不好？” 棒子又举起来，刻意下落的慢了些，让孙星琦往旁边躲。 “嘭……” 棒子打在沙发上，紧接着又发出气声，孙星琦吓得呼吸都乱了，不停抽泣，没有挨到一下，但是心里的恐惧震慑力太大！ “哎呀，又打偏啦！” “你到底怀没怀我哥哥的孩子？我不信你认错人，你真的只是顾君屹前女友这么简单吗？” 把她逼进沙发角，第三次举起手中的棒子，“这次，我应该不会打偏了！” “等一下！” 孙星琦双手举过头顶，“我跟踪一个跟踪你的女人去了你的学校，她手里有张你俩的照片，我以为顾君屹有了新欢，才找上你的！” 见项思霓的棒子停在空中，继续说道，“我不是认错了你，我是看错了他！” 第154章 你太娇嫩 举着怪累的，项思霓缓缓放下手里的棒子。 这应该是实话，那个跟踪自己又有照片的女人是艾清没错了。 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得往顾君屹头上算。 咣当一声，丢下棒子。 项思霓抬手系了系身上已经有些松散的睡袍的带子。 “我问完了，你继续吧。” 朝着顾君屹摆摆手，管他俩是不是前任的关系，和顾明赫没有那层前任的关系就行。 对待不重要得人，自己手上不能，也没必要沾血。 上楼，一层一层的找顾明赫的身影，一间一间敲门。 奇了怪了， 他人蒸发了？ 去四楼换好衣服，拿着手机，这些天的经历真绝了，就是个手机，也没个包！ 又换好鞋子，悄无声息地潜在二楼扶手最后的阴影角落，手机调成静音，正好偷听他们在一楼的谈话。 被按住抽了血，孙星琦面如死灰，没有再看顾君屹一眼，只是呆呆的盯着胳膊上的针孔。 “血也抽完了，我能走了吗？” 顾君屹为她的天真感到可笑，嗤笑一声，“走？你能完好无损的离开吗？” 站的有些久了，他回到轮椅上坐下，“思霓是个小姑娘，还不懂睚眦必报。你当这外面百十号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转了个方向，对着门，抬手轻轻一指，“不管是你跑、是走，不出五米，你就倒了。” 孙星琦向后一摊，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真不该招惹豪门。 本以为孤注一掷，项思霓会是让她绝处逢生的甘霖。 却不想她是拍死自己的最后一板砖！ 顾君屹和顾明赫一样，喜欢听毫无希望的人说实话。 都说血浓于水，虽然只有一半的血缘，也有相似之处。 “说点我想听的，我还有可能帮帮你。” 顾君屹抬手撑着轮椅的扶手，一指抵着太阳穴。太阳缓和变换着角度，这次将金光洒满他的全身。 “你刚还被小姑娘打呢！” 这是实话。 孙星琦观察他的脸色，没有一丝的难堪，像是听到这话还在无穷回味…… 受不了他那副曾经在自己身上沉迷过的表情。 “之前说爱你是假的，可后来我是真心想嫁给你的。” “继续。”顾君屹似乎是满意她这会儿的坦白，声音难得的透着温柔。 金光拢他，孙星琦的希望也从项思霓身上转移到他那里。 菩萨，快点救救我吧！ “香氛是特制的，只为吸引你。” “嗯。” “光是为了出现在你面前，我就已经竭尽所能。第一晚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那香氛贵的吓人！” “嗯。” “可你执意要戴，我没办法。一次又一次的借款，我怕极了，我怕你不要我……” 项思霓偷偷打开语音备忘录，这信息量太大，她有点消化不了。 晚上放给顾明赫听听！ 嘻嘻。 正想着，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头顶。 被吓一跳，一声惊呼马上脱口而出，残存着一丝理智，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立刻收起手机，准备关上，又想了想，怕什么，除了顾明赫谁敢摸自己的头？ 带着这种想法，抬头一看，果然是他。 翻了个白眼给他，嘴上做着口型，“干嘛吓我！” 挪开那只手指了指身后，抬腿就走，示意她跟上。 极其不愿意，还是起身走了。 正听的起劲，中途被他打断。 讨厌！后面的事儿还不知道呢！ 跟着他拐了个弯，越走越暗，是自己刚才不敢进的走廊深处。 项思霓脚下的步子幅度变小，右手摸索着右侧的墙面，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看不清路。 “去哪呀……” 她小声问道，继而左手向前探，试图抓住顾明赫的衣角。 停下来让她抓，顾明赫嘴角勾笑，“去继续你的间谍行为。” 脸上一红，还好四周很黑，他看不到。 指纹打开一扇门，项思霓跟着他走进去，几十个屏幕映入眼帘，自己躲在二楼角落的画面被放大调至正中间。 “你想听他俩的对话，在这也能，何必躲在那呢？” 走了两步，本来还在感叹，听他这样说，红意未消的脸又添了几分颜色。 “太隐蔽了吧……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摄像头啊……” 想到点什么，猛的转身，顾明赫以为她要出去，后退一步关上门。 没他的指纹，这间屋子是出不去的。 不过项思霓也没想出去，她挪腾着步子，贴着他问，“四楼也有吗？哥哥……” “想看吗？昨晚，真算得上是我的私藏。” 呆住，愣在他面前。 “看吗？” “不，不看了……”项思霓转身抱他，“你也别看，删了好吗！” “看看。” 顾明赫抬手握她的肩，手指有力地抚摸她白纱下的肌肤，将她转过去。 长而密的睫毛紧紧贴在一起，不停的颤抖。顾明赫居高临下，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又拿起她的手握住鼠标，拖动，点了几下。 播放了？ 怎么没声音？ 他喜欢看静音的？ 项思霓睁开眼睛，眼前的主屏幕上一片黑，“这啥啊？” “屋里的摄像头就没开。” 顾明赫俯下身来，下巴搁在她右肩，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小幅度地摩挲。 低声在她耳边研磨，“瞧把你吓的……” 那就行……算他做了回人！ 热气在她耳边蔓延，在暖黄的光下，吹的她平添几分欲色。 呼吸有些慌乱，顾明赫将她坐着的椅子拉开，蹲下来，低头，埋在腿间…… “别！哥哥，我好像肿了。” 闻言，顾明赫停下动作抬头，“不会吧……我看看。” 项思霓伸手去挡，终究敌不过他的力气。 暴露在空气中，她害羞的仰起下巴，有意不去看他灼热的目光。 看什么啊！还不是被他撞的！ 这会儿装不知情呢？ 仅仅被他注视着，就烧的面红耳赤…… “哥哥，你还是别看了，我要不要擦点药啊？” 顾明赫替她穿好，站起身轻吻她泛红的眼角，“别乱擦药，会破坏菌群的平衡，确实有点肿，休息两天就好了。” 给她放出一楼大厅的监控画面，低头见她看的津津有味，忍不住想逗逗她，“没病就不要乱用药，也别多想……” “……你主要是，太娇嫩了！” 第155章 他的目标是她 之前上楼换衣服耽误了点时间，项思霓拖动进度条仔细看着，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顾不上回应他恶趣味的玩笑，轻轻推开他的脑袋。 “不就是女的给男的真情告白，有什么可看的？” what？ 亏自己还想着偷偷用手机录下来给他分享呢！ “有什么可看的？”项思霓偏着头，嗔怒着，瞪他，“你再说一遍！” 顾明赫也偏着头，轻点了下，没有选择再招惹她，试图平息她的怒火。 “抱歉，项总，您继续！” 切，在这装模作样的，放什么屁呢！ 项思霓没有理会他，继续八卦，中间那段自己在二楼偷听到了，拖动进度条往后继续。 “这女的爱的好卑微哦！” 鼠标移到暂停上，轻点了下。 没有等到顾明赫任何的回应，项思霓转身向后寻找他的身影，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盯着平板。 “你在看什么？” 伸着小脑袋，整张脸怼到屏幕上，将顾明赫挡的死死的。 怕碰到她的头，向后靠去，给她让位置“你这样倒着看，能看出什么来？” 顾明赫伸出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平板放在她怀里，“看吧。” 无意窥探商业机密，见他这么大方的给自己看，她反倒多了几分拘谨。 “我也看不太懂，还是还给你吧……”说着，项思霓将手里的平板递出去。 没有接的动作，只是抬眼看她，“想懂吗？可以教你。” “算了吧……”摇了摇头，分寸感还是有的。 被她谨慎的模样逗笑，抓过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左右手来回把玩，语气放缓，“为什么算了，不是嫌钱少吗？” “关于你工作上的事，我还是少知道点吧……”低着头说出实情，她确实不想牵扯其中。 那段被恐吓威胁的短暂时光，想想就觉得够了！ “怕什么？小朋友，只要你做任何决定都不要瞒我！欲出事事，事事可平。” “你肯定会做错，我给你兜底！不错怎么对？不做怎么会？” 抓住她另一只手，并在一起，紧紧握住，“没有逼你的意思，你想做，就做。或许现在没有找到人生的志向，那也没事。日子还长，慢慢来，我陪你一起。” 项思霓被他说的有些动容，尽管他从没提过爱这个字，但此刻还是被感动到。 两分钟前还在为监控里的女人感到惋惜。 在爱情里，对女性来说，似乎从来就没有公平二字。 马上就要带入自己了，他这番话，又让她多了十足的安全感。 张开双手，反握他的。 说到底，自己好与不好，还不都是他愿意给的么…… “我好像真的没什么梦想……” “长这么大唯一日思夜想的事，就是让妈妈离开爸爸！” “这件事已经被你解决了。” 他想让自己参与他公司的事，细想想，自己是应该听话照做的。 要做事，势必要先学，到底难不难，要花费多少时间，一切都是未知数。 项思霓靠在他身上，空虚感慢慢袭来。 他每天都有事可做，自己不去学校似乎就无所事事。 从小到大，妈妈一直强调，学生的本职工作就是学习。 该回去了吧…… “会有的。” “什么？”项思霓想的出神，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会有目标的。”顾明赫指了指监控屏幕。 “这个女人的目标就很明确。” 稍稍顿了顿又说，“她一心就想嫁给他，这是她的目标。所以你别觉得她爱得卑微，一个人为了目标做出十分，一百分的努力，应该钦佩，不该同情。” 项思霓点点头，若有所思。 原来面对女人的付出，除了同情，还有另一种对待方式。 “你有目标吗？” “有，这不是在我怀里？” 项思霓猜到他会这么说，但听到他真说出口，还是有些害羞。 低头一看，平板还在腿上，他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平板放在沙发上，“现在呢？” “就是你。你不用质疑，也不要猜忌。说什么承诺都太远了，只要跟着我一天，你就能踏实一天。” 听过类似的话，她开始逐渐习惯了。 “我是爱多想，谢谢你愿意不厌其烦的照顾我的情绪。” 一只大手抚摸她的脸，“因为是你，所以我做什么都愿意。” …… 刘斯的办公室门口。 顾煦然斜靠着，头抵在门框上。 “弟弟……” 刘斯猛的抬头，正对上他一双含情的杏眼。 “六哥！” 放下手里的活，慌忙起身去关门，“你怎么来啦？” 没有移开，而是稍稍前倾。 任由刘斯在自己身后进行关门的动作，顺势揽住他，一手环他，一手拿起他的手环上自己的腰，把头搁在他的头顶。 “当然是三哥让我来的咯，我表现好，他对我放心啦！” “太好了！”刘斯另一只手也环上他的腰间，两人紧紧相拥，走到单人沙发边。 “放开吧，外面有人看呢！”顾煦然指了指玻璃门，外面一走一过的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看去呗！”刘斯在沙发坐下，拉着顾煦然的胳膊往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我不怕看……” “我要去做事的！只是过来看看，让你放心，等中午再来找你。” 顾煦然抬手摸他的发梢，坐在他腿上比他高出许多，看着刘斯开心的表情，心里很欣慰。 “你真喜欢我吗？你不是喜欢漂亮女孩儿吗？”胳膊搭在刘斯肩上，手上依旧摸着。 “喜欢啊，你比女孩儿还漂亮！”刘斯笑语。 “那要是陈屿现在过来，要和你在一起，你怎么办啊？”顾煦然装作不经意的语调，开口道。 看出他是认真的，装的实在不好，刘斯也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不管是男是女，我现在只喜欢你。” 顾煦然另一只手也从身侧抬起，双手抚上他的侧颈，眼神自上而下，停在他的薄唇之上，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低头…… 刘斯一手环他的腰，一手自胸前向内，抚他的肋骨， “六哥，亲亲我……” 第156章 what would you do for love 从来没在办公室这样动情，刘斯只觉得今早的顾煦然格外动人。 仰着下巴，露出清晰的线条，向后靠去，吞咽口水，等他的动作。 顾煦然薄唇微启，俯身叼他的唇瓣。 他抬手，叩住顾煦然的后脑，拉得更近，不断回应着，二人加重的呼吸搅在一起。 情欲的声音自他的耳朵钻出，继而又钻进他的…… “走了，中午见。”顾煦然从他身上起来，“我得去看看之前谈的业务被谁翘走了，还要抢回来呢！” 刘斯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这人怎么进入状态很快，离开更快！ 三哥同意他继续做事就好，又能天天见面了！ 嘴角扬着，伸出右手，大拇指擦了擦残存的属于彼此的湿润。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手机跳了一条消息，来自陈屿。 「大哥，上次你说的酒，能不能给我搞一点？」 没理会，继续做事。 中午和六哥吃点什么好呢？ 期待地搓搓手！ …… 陈屿没有等到回复，很识趣的没有再发。 如果按照刘斯之前告诉自己的情况，那他现在正在热恋中。 和之前追求过的人刻意保持点距离，再正常不过了。 刘斯他俩的感情真这么好？ 想到这里，陈屿心里对那药酒的渴望更大了，一条路走不通，可以换一条。 不确定项思霓此刻在干嘛，发个微信问问先。 陈屿：「富婆，你方便吗？有个事想拜托你……」 项思霓：「我正在他的注视之下，给你回消息。」 陈屿：「问问你哥哥，给刘斯喝的药酒能不能给我搞两杯？」 项思霓：「……你认真的吗？」 陈屿：「快点问，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反正他都看到了，项思霓坐在他腿上，偏头看他。 顾明赫嗤笑一声，“给她搞，就在办公室里，你去拿吧。” 自己去？ 上次进他办公室里翻东西，后果很严重，这次他还好让自己去找？ “我不知道在哪……”言外之意，你和我一起去吧。 知道她的意思，顾明赫有意让她不要再纠结过去的事。 她做任何事他都能原谅她。 “翻翻就找到了，那瓶子你不是见过吗？剩了半瓶，很显眼。” “我还是和你一起……” “不用……”长指一下一下梳她的发，无尽的温情，“你去吧，我等你。” 将她放在地上站好，“下楼吧，小朋友，山庄的人你都能用，能开车的多的是。” 好吧。 再扭捏的话就太矫情了。 边下楼边给陈屿打电话，被她立刻挂断，微信随后发过来， 陈屿：「富婆，我在上课啊！你以为都是你，那么潇洒！」 项思霓：「哈哈我忘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去他办公室给你找！」 陈屿：「love u！」 站在园子里选车，都差不多……转身看了看，那么多人，凶神恶煞的，怎么开口呢…… 她这一犹豫，正好被那个手上有疤的壮汉看在眼里。 那天阻拦项思霓进暗室，是否是个错误，今天一探便知。 “项小姐，用车吗？我送您！”走到离项思霓最近的车边，打开后座的车门。 “好。” 项思霓没有认出来是谁，这下自己有司机了，可以快去快回。 “去公司。” “哪个公司？” 哦对。他有很多公司。 给刘斯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项思霓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 “喂？你跟司机说一下你在哪个公司，我要去他办公室！” “好的，项小姐。” 手机开了免提放在驾驶位男人的耳边，刘斯的声音带着些压迫，“谁在开车？” “刘哥，我是六子。” “六子，顾总平时在哪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 电话挂断，项思霓拿回手机，没见过刘斯这一面，有些不知所措。 车子平稳的开着。 有点尴尬…… 终于开到市区了，等红灯的功夫，驾驶座的男人开口道：“项小姐，那天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顾总吩咐不让人进，我才拦您的！” “你在说什么啊？”项思霓的目光从窗外的街道移回，瞥到他开车的手，这下想起来了。 “哎呀，那天我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我是在狗仗人势好了。” 项思霓继续看着窗外，自己每天的心情都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 那天是患得患失中故作姿态。 今天已经是想极力表现听话。 六子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跟那天强势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是不是在这给自己挖坑呢？ “我才是狗仗人势，那天竟然敢出手阻拦……” 项思霓转过头看他，自己也不吓人啊，怎么他这么害怕！ “真别说了，没事儿，我又没生气，你也别生我的气就行。” 后方的车按喇叭催促，六子一抬头，差点错过绿灯。 “我不敢生您的气，您说笑了……” 项思霓拍拍驾驶位，“快开吧，我着急。” “好嘞！” …… 办公室内。 项思霓忙的满头大汗，自言自语道，“这酒到底在哪呢？” 坐在老板椅上转圈圈，看着头顶的灯转了又转，对了！ 去里屋看看！ 上次顾明赫从里面拿出茶叶，应该也是有酒的。 一排茶叶罐后面有个眼熟的杯子，他上次装凉茶的，还不让自己喝…… 伸手去拿，轻易地拧开盖子，闻了闻，没味儿…… 可这杯子真的好眼熟啊！ 拿着杯子出去，使劲回忆，到底在哪见过呢？ 坐在老板椅上，准备告诉陈屿自己没找到酒，字都打好了，又删掉。 让自己随便翻，还找不到…… 这也太蠢了！ 把手机咣当一声丢在桌面，放好杯子准备新一轮的翻找。 这次非得把找过的，没找过的再翻一遍…… 哎？ 那不就在那柜子上吗！ 自己刚才瞎了？ 拿过那瓶酒倒了一半在杯子里，拧好盖子。 给陈屿发微信， 项思霓：「酒找到啦，给你送过去？」 陈屿：「不用，你发地址，我叫闪送。」 把酒放回去，拿着杯子出去。 刘斯和顾煦然在电梯让等，手机里的视频像是采访，项思霓走过去正好听见一句， “what would you do for love?” 第157章 sex on the plane 项思霓走过去，笑着跟他俩打招呼。 “你们在看什么呀？” 顾煦然见她过来，关掉视频，手机放进包里，朝着项思霓点头，欠身。 “几年前的dior宣传片，一直挺喜欢的，今天找出来跟刘斯看看。” 都听到了，不让听后续，真没劲。 项思霓冲着顾煦然乐，“你呢，你会为爱做什么呀？” “三嫂您听到了啊！”顾煦然将手机重新拿出来，“我觉得德普的回答特好，听完他的，我也这么想。” 视频继续播放，德普对着镜头说，“……do anything，everything……” 黑白的色调，严肃的神情，他俩看这个肯定要有下文的！ 说不定是相互许诺，再不济也是互诉衷肠…… “停停停！”项思霓连忙打断，“你俩看吧～我有点多余了哈！” “发给您，晚上和三哥看！”顾煦然退出播放，分享给项思霓。 “行～” 电梯下行，项思霓心情很好，今天一切都是这么顺利。 “你俩干嘛去？” “跑业务……” “要开始忙起来了呀！”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三人一直走到公司门外，项思霓一眼就看见等在车边的人向自己走来。 他朝着自己身后的刘斯打招呼问好，“刘哥。” “六子，你以后机灵点……”刘斯话没说完，项思霓转身过去，这话没什么毛病，可就是听着有点奇怪。 完了。 刘斯心里一沉，旁边还站着六哥呢！ 也不知道他对这个数字六敏感不敏感…… “六……”后面那个字堵在喉咙间发不出声，刘斯余光疯狂观察顾煦然的表情，六哥别以为我是故意在这耀武扬威呢吧！ 抬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臂膀，“要不……你换个名字！” 六子脚下缓慢移动，跟着他们三人的步伐，“为啥啊刘哥！我这名字跟您犯冲？” “冲着你嫂子了！” 刘斯冲着六子使眼色，搭在他肩上快走两步，压低声音，快速给他解释，“我叫你嫂子六哥，叫你六子。这你俩在一块，我刚说个六，你俩同时看我，多别扭！” 六子点点头，“噢噢……” “不用改了。” 顾煦然轻快的声音自他俩身后响起，二人回头，只见顾煦然耸了耸肩，脸上毫不在乎的样子。 转脸看着项思霓，“这有什么的？弟弟也太敏感了……” 又对刘斯招招手，“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杏眼弯弯，奖励般的看刘斯，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身边所有的角落，不肯让自己受到一点委屈，只是个称呼而已，没想到他这么在乎。 顾煦然从小到大都在看别人的脸色，体察别人的心情，今天终于有人在乎自己的情绪了。 看着刘斯走到驾驶位，抬腿迈步，与他一同上车离开。 项思霓喜欢看他俩在一起的样子，甜的不行，眼里不自觉的冒粉红泡泡…… “项小姐，我们走吗？” 六子强壮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 该说不说，这人有时候真的很碍事！ “等个人，我把这杯子送走。” 低头看了看，要不就问问陈屿见过没，她不是和顾明赫有秘密吗？ 得找个机会，一起问问。 闪送来了，项思霓好奇，顺嘴问了一句送到哪里。 得到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 机场？ 陈屿不是在上课吗？ 不回山庄了，给顾明赫发微信…… 项思霓：「哥哥，我看看陈屿干嘛去，这酒居然要送到机场？」 顾明赫：「去吧，小间谍。」 笑着收起手机，压着声音对六子说，“走，我们跟着闪送，看看这杯子是给谁的。” “好的，项小姐！” 车子不紧不慢的开着，六子不习惯慢吞吞的跟在别人后边，屁股坐不住。 “要不咱们让他上车，替他送过去得了！” 项思霓对着驾驶靠背捣了一拳，“你可真聪明哦！生怕他不知道是吧？老实开车跟着得啦！” 一路远远的跟到航站楼，看了看标志，国内出发t3。 这到底是干嘛去呢？ 闪送那人等了一会，蒋凝从门口出来。怕撞到人，走到一边，接过杯子晃了晃，还检查一下漏不漏…… 真有她的！ 项思霓打算下车去问问，这到底什么情况！ 手都放在车门上了，居然还有意外发现！ 刘斯和顾煦然说说笑笑，彼此搂着走进去，显然没看到门口不远处蒋凝的身影。 这个车门还是不开了…… “项小姐，您不下车，我停到停车场吧，这不能停太久。” “不用了，直接回去吧。” 陈屿没有跟自己说要做什么，问也白问。 朋友之间保留点分寸感也好，或许过两天她就愿意和自己分享今天的经历了。 项思霓熟悉的四个人，坐了同一架飞机，只是他们彼此不知道罢了…… 男男坐在头等舱，顾煦然有点小钱，想给刘斯最舒适的感觉。 女女坐在经济舱，蒋凝逃课买机票的操作，让陈屿着实感动了一回。 陈屿昏昏欲睡，蒋凝稳了稳她靠在自己肩膀的脑袋，闻着她鼻息里淡淡的酒气。 “那酒啥味儿？喝了多少？” 陈屿眼皮子累的抬不动，嘟嘟囔囔的开口，“一口，太难喝了……” 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她继续睡。 飞机飞了半个小时，蒋凝有点麻，动了动，陈屿睁开眼睛。 “我睡了很久？” “不久，”蒋凝打开空姐发的水递过去，“渴不渴？” “怎么是喝过的？” 没有再细想，陈屿接过，喝了两三口，见蒋凝拿回去也喝了一口，“哎，我喝过的！” 拧好盖子，蒋凝低眉含笑，“我也喝过的……” 不等她的反应，解开安全带，“我去洗手间。” 过了好几分钟，都不见蒋凝回来，拿出手机想问问。 屏幕上弹出隔空投送，来自蒋凝：「给我送个棉条。」 无语，她这来的也太巧了。 咚咚咚，“蒋凝？” 门瞬间打开，将她拉进去，瞬间又合上。 狭小的空间瞬间升温，“给，给你卫生棉条……唔……唔” 她的话被她的唇堵住。 …… 头等舱的顾煦然拉着刘斯的手，“你知道那个宣传片，刘嘉玲是怎么回答的吗？” “不知道……” “sex on the ne.” 第158章 飞机颠簸 瞳孔放大又缩小，刘斯倾身凑过去，“这几个词儿分开都认识，在一块儿……六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顾煦然握住他的，“装什么，sex你不懂？” “懂……” “ne 你不懂？” “懂！” 两句话问的刘斯周身燥热，一手抓住顾煦然握着自己的手，“走……” “走哪去！”顾煦然按住刘斯。 “……on the ne啊！”刘斯环顾四周，“再怎么也得去卫生间…总不能在这吧？” “我刚看过了，一直有人。” 真的吗？！ 刘斯解开安全带，走了几步，拉开帘子看了看，最后面卫生间小人标识果然亮着红灯。 行吧！ 等等吧。 …… “嘶！……好凉！”陈屿推搡着，蒋凝冰凉带着潮湿的手，让她刚刚悸动的心稍微慢下来。 手上捏着卫生棉条，看了看洗手池，光滑的内壁里颗颗滑落的水珠…… “我刚洗了手……”松开她的唇瓣，依依不舍，顺着她的目光看洗手池，“你不也看到了？” 蒋凝听说过那神奇的药酒，都是陈屿念叨的，她想试试，到底有多厉害。 这都是为了自己。 哪有那么厉害的酒，或许只是她想找个借口。 过去没试过，现在试试，得有个台阶。 想到这里，蒋凝又去覆她的唇，手上稍微缓了缓，也没那么凉了…… 卫生间里的镜子不大。 时间久了，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倒映着两个人模糊不清的身影。 飞机遇上轻微的颠簸，正好让蒋凝酸了的手，稍事休息…… “你别动！”陈屿靠在洗手池边向后仰，彻底放松的神经带着身体也一并瘫软，嗅着自己大口呼出的酒气，虽然有点理智，但不多…… 蒋凝的手没有理会她这句话，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耳鬓厮磨，“宝宝说什么别动……都快到了……” 陈屿大口喘着气，手上一直紧紧握着的棉条也被她松手，掉落在地上。轻微的响动，蝴蝶效应般引起颤栗。 “之前说喜欢男人，是因为你没试过女人。”蒋凝扶着她腰的手用力抱她下来，打开水龙头洗手。 双手带着水，将头发向后捋，英气的面庞完全显露，“谢谢。” 陈屿忙着清理，爽的是自己，她在这谢什么呢？ “你都为我喝酒了，我可不得谢谢你嘛！” 原来说的是这事儿，陈屿撇撇嘴。 大可不必。 酒是自己要喝的，不用她感谢，也不用她感动。 自己本就在动摇，她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拙劣的借口，三番五次假意的推脱，蒋凝没烦自己，也是够可以了。 口干舌燥。 陈屿抬手去开门，怕碰到人，低着头出去。 垂眸，看到两双皮鞋，有些想躲的意思，左手伸到后面去捞蒋凝的胳膊。 “急什么？门口有人啊？”蒋凝把手递过去让她牵，出来一看，“哎？情敌？” 四人十六目相对。 刘斯坦坦荡荡，“你俩……结束了哈！” 陈屿故作正经，“你俩……开始吧！” 拉着蒋凝快速逃离现场，虽说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但还是心虚的不行。 坐在座位上心脏狂跳个不停，“逃课出去看演唱会已经够疯狂了，刚才那事儿更疯狂！” 蒋凝要找护手霜，包里因为装了不少小样，在她手上沥沥作响。 陈屿说完用胳膊肘捣她，“哎！” 拿出护手霜擦手，“行，疯狂疯狂，我以为你后悔了呢……” “不是啊！”陈屿伸手过去，蹭了点她的护手霜，“他俩回座位啦！这也太快了吧……” “啊？”蒋凝顺着陈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头等舱帘子被拉上，“别瞎操心，你到了就行，管他到没到呢？” 受不了她现在还在说那事儿，“手不累吗？擦你的护手霜吧！” …… 刘斯扣好自己安全带又去扣顾煦然的，“六哥，你生气了？” 用力打了下刘斯的手，自己扣好，理了理，语气很轻，“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后面没准备。” “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的……” “咱们之前有几次，不也是一时兴起，来不及准备吗？” 顾煦然放下遮光板，拿起眼罩戴上，“行了，别说了，我没兴致，行了吧……” 不敢戳穿他的装睡，刘斯坐立难安，这可咋整？ 买点东西哄？ 离地面这么远也买不到！ 抓耳挠腮地想要求助，抬眼一看，周围也没认识的人啊！ 后面几排倒是有认识的人。 但是陈屿问自己要酒，被自己直接忽视了，这会儿过去，也不合适吧…… 手指戳了戳顾煦然西装下的胳膊，“六哥？” “别碰我。” “好嘞……” 果然碰一鼻子灰。 刘斯打算到后面问问陈屿怎么办，她们也是同性的爱，应该有经验吧！ 小心翼翼解开安全带，努力不发出声音，猫着腰往后走。 陈屿到底坐哪儿啊？ 找着了！ 走过去满脸堆笑，“不好意思啊，……那个……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知道我不该来，” 陈屿打断他，“嗯，不该来，赶紧回！” “不是不是，”刘斯语气里讨好的意味明显，“我有事儿求你俩！” “我俩？” 点点头，顿了顿，刘斯组织了下语言，重新开口道，“他生气了，我还怎么哄啊？你们俩的经验给我传授点儿，行吗？” 陈屿翻了个白眼，“没经验！” 蒋凝翻包，拿出朵用餐巾纸叠的玫瑰花，外面有个亚克力的透明罩子。 “谢谢，谢谢……”刘斯没想到蒋凝这么大方，尽力的奉承，“你叠的？你手真巧啊！又能弹琴，还能做这些！” 陈屿心里笑着，那可不，她手确实巧…… 蒋凝露出标准的微笑，“别谢！我只是给你看看，你可以给他叠一个，这花我留着晚上表白用呢！” 双手停在空中，刘斯的笑也卡在脸上。 还不如不来！ 转身，准备回去，陈屿对着他的背影打趣，“你太快了，搁谁，谁都得生气。” 话音未落，刘斯又气冲冲的转头，本来白跑一趟就生气！ 怕引来其他人的目光，刘斯低声怒道， “我俩啥都没做呢！” 第159章 四人又碰面 陈屿故意呛他，“不用跟我们解释。” 刘斯满腔的怒意压不住，声音也渐渐大了些，“没解释，我这是阐述事实！” “赶紧回去吧！你男朋友一会儿发现你来找我，该更生气了！” “没看我正走着呢！拜拜！” 刘斯又气又恼，自己真是脑子抽了，才会过去找她！ 等一下，既然，玫瑰花是晚上表白用的，那刚刚…… 陈屿真厉害呀！ 还没确定关系，先发生关系了？ 哦，自己好像也是这样！ 得，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谁也别说谁了。 刘斯左手扶着座椅靠背，傻傻的站着。不敢坐下，坐下就忍不住想挨着顾煦然，但他又在生气，方才也说了别碰他。 还没想好怎么哄人。 原本在思考怎么讨他欢心的大脑，此刻被冲动去找陈屿的悔意完全占据，半天也没个对策。 “还不坐下？” 顾煦然淡淡道，“等下空姐看到，也要催你坐好的。” 看来他真的没睡着。 “坐坐坐……我怕我忍不住，会碰到你。”刘斯坐直身子，手上扣安全带，小声在他耳边解释。 “呵，怕？”顾煦然终于挤出点笑，“你碰的还少了？” “不是那个碰，是刚刚你生气的时候，说让我别碰你。”刘斯怕他误解自己的意思，薄唇贴他的耳朵，有意说的完整。 抬手打他的脑门，“我再说一遍我没生气！别碰我！” “好嘞。” 刘斯怏怏地摸了摸额头，这不会要一直延续到演唱会现场吧！ 难过…… 那还怎么嗨啊？ “去找她了，是吧。” 完了完了，刚才的还没哄好，又添新罪！ “不是……”刘斯想解释。 却被打断，“没去找她？” “找了找了，我真是有病呢！以为找她能借鉴点哄媳妇儿的经验，结果人家也没经验！拿出朵餐巾纸叠的花让我给你也叠一个……” 哄媳妇儿啊…… 顾煦然缓缓摘下眼罩，看着刘斯开合的薄唇，嘴角在不经意间勾起，眼神也柔和许多。 吟吟一笑，甚是温柔。 “怎么不叠？” 刘斯停下来看他，“叠什么？花？我不会啊！我打算下了飞机搜一搜教程……” “行！” 顾煦然重新拉上眼罩，刘斯这一点很好。 他原本就话多，又愿意解释，两个人在一起最怕的就是一言不发，憋出误会。 牵起顾煦然的手放在下巴上，蹭着自己新长出来的胡茬，“你手好滑哦……” 顾煦然作势要收回手，刘斯连忙两个手都握住，“别拿走！” 抚平，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真的又香又滑！” 窗外，圆润硕大的云在眼前翻滚，海比天空还蓝，往顾煦然身边凑去，闻到他身上的海洋男士香水味…… 美人，美景。 刘斯拿出手机拍顾煦然的睡颜，云很美，他亦是。 装睡很累，但一放松，时间久了，真能睡着。 阳光灿烂，洒在顾煦然的眼罩和鼻尖，刘斯好奇地观察，怎么还能透光啊？ 六哥这鼻子莫不是假的吧？想伸出手摸摸，又担心会扰醒他。 听着他孱弱而均匀的呼吸声，抬手探了探空调，有点凉。 六哥的毯子呢？刘斯心里嘀咕着眼睛到处找，寻视了一圈才发现他将毯子折了几道，垫到腰上，正靠着呢！ 也好，这样看着舒服，刘斯拿起自己位置上的毯子，打开盖在他身上。 顾煦然只是浅眠，依旧能感觉到周围的动静。 “六哥……醒醒……” “你最好有事！” 听出他已经不悦，刘斯还是抬手，拉开他的眼罩，“我没跟三哥说我们走了，回头他怪罪下来怎么办？” “之前谈好的合作都被人顶了，剩下一个最大的在京城，下了飞机就去，成了再去看演唱会。” 顾煦然等他一眼，说完也不想睡了，“水。” 递过去，刘斯笑的跟个大狗狗似的，“我没睡，就是等着伺候你呢！” …… 距离演唱会三个小时陈屿和蒋凝就排队检票了，一脸兴奋。 “太早了吧，我们能在酒店继续躺会儿的……” “又没什么事儿！躺着干嘛！”陈屿反驳她，跟着队伍慢慢挪着往前。 “今晚所有歌我都会唱……” 蒋凝瞪圆了眼睛，看来今晚可不好熬啊！ “但是我要录像，我打算闭嘴默默地录。” 蒋凝恢复常态，长舒一口气。 “晚上回酒店放视频，重新给你唱一遍哦！” 什么话！ 蒋凝强行睁开已经闭上的双眼，无奈道：“好的，宝宝。” 一直都期待着能和陈屿独自相处。 自从如愿以偿的换了宿舍，虽说每天都能见到，但宿舍里人多，陈屿脸皮又薄，她很难能听到陈屿跟自己一个人说说话，谈谈心。 一直期盼的事情，今天终于要发生了……但是有点儿过了吧，听完演唱会回去再听陈屿唱一遍？ 世事无常。 要么求之不得，要么水满则溢…… “你不想听就算了嗷！我唱民美的，给你唱流行还不是手拿把掐吗！你这什么表情！” “听听听，我求之不得！不光听，熟练了之后回头还要给你弹钢伴呢！” “哼……” 一场演唱会结束，蒋凝只觉得腿都要断了，但是看着陈屿激动的样子，再累也值得了。 心满意足地拉着陈屿往外走，人群如水般涌动，手上不由自主的加重力度，生怕被人挤散。 “那不是刘斯吗！” “哪儿啊……”蒋凝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头，有点诧异为什么陈屿能一眼就认出来。 不会是认错了吧？她心里一直想着刘斯呢？ 要是真的认对了，那她也太…… “快走他俩肯定有车，咱们蹭一下。” 陈屿拽着蒋凝在人群里穿梭，眼看就要碰上了。 “人家情侣两个凭什么让咱们蹭啊！你以为他还追你呢？” 说的也是。 脑子认可蒋凝的话，可那只手已经抓到刘斯胳膊上了。 刘斯毫无防备的回头，“咦？你俩也这么浪漫？” “额，是啊，哈哈！那个什么，蒋凝……蒋凝说那个花还是给你，你的事比较重要！”陈屿转而看向顾煦然，上次还一起玩飞盘呢，总不至于装不认识吧！ 但凡他俩有一个人客气一下，自己都会厚着脸皮答应。 果不其然…… “陈屿，你俩坐我们的车回吧？” “行！谢谢六哥！” 第160章 阴郁又潮湿的夜晚 顾煦然松开刘斯的手，把陈屿和蒋凝拉到身前，两手分别搭在她俩的肩上，推着慢慢走，“人多，别跟我俩走散了。” “六哥，你不怕我走散了吗？” “你搂紧点儿不就得了！” 啊？ 也行。 四人面上一团和气，其实只是尴尬的不明显罢了。 顾煦然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副大哥哥保护妹妹的样子，刘斯虽搂着他，可猜不透他为啥要主动提出捎她俩一段。 中午在飞机上不是还生气呢？ 不想见陈屿，还要送陈屿？ 外面路上水泄不通，陈屿有点犯难，这条路肯定堵车，他们车停哪了，一时半会能开的走吗？ “我开车，刘斯，你正好和朋友们聊聊天。”顾煦然走到驾驶位拉开车门，看样子不是故意客气，刘斯没来得及坐进驾驶位。 平时都是自己开车，今天怎么六哥要开？ 蒋凝看出来气氛有些不妙，脚上不情不愿的走，又拉了拉陈屿，“要不咱俩叫车吧！” “现在叫车？那你等着排到后半夜吧！”拉开后排的车门，把蒋凝推进去，“赶紧进，别让六哥等啦！” “哎呦……” “你俩住哪里？” 蒋凝报出酒店的名字，顾煦然在屏幕上输入，看看哪条路能稍微快点。 “好堵，要不住我那吧？两个女孩住酒店也不安全，你俩都才十几岁的样子。”顾煦然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身询问她俩的意见。 “太麻烦啦六哥！”陈屿笑着拒绝道，“我晚上还唱歌呢，声太大，实在扰民。” “那好吧。”顾煦然转过去开车，很明显就是客气一下，试探一下陈屿是不是那种没有分寸感的人。 很好，她不是。 那刘斯找她，肯定也没出格的事。 更何况飞机上那事一出，她和她看起来已经是一对儿了。 “六哥，今天麻烦您啦，”陈屿用胳膊肘推推蒋凝，“把你要给六哥的花拿出来呀！” 蒋凝双唇小心翼翼的无声开合，“这是我要给你表白的花！” 见她不动，看懂她做的口型，陈屿脸上笑的慎人，“就在你包里呀，宝宝！” “哦哦！”蒋凝故作正经，手上翻包。 嘿嘿，她叫我宝宝耶！ 找出东西递出去，想了想，不能直接递到前排，这是陈屿说的，人家要不要还不一定呢，更何况自己又不认识开车的人！ “给，宝宝。”放到陈屿手上，回应她刚才那句宝宝，眼里的笑溢满后排。 “你俩差不多得了。”刘斯冲着后视镜无奈道。 顾煦然露出标准的笑，“不要管刘斯，你俩继续，我就爱看甜甜的恋爱日常。” 这会气氛不错，陈屿见顾煦然笑了，把花递过去，“六哥可别嫌弃我们手工制作小花花呀！” 刘斯目视前方，心里感叹，陈屿可真会说话，此话一出，六哥再看不上这小玩意儿，也不好拒绝。 “买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你自己千万保存好，送你们过去给点儿车费就行了，快把花收起来。” 陈屿会心一笑，行，他不吃这一套！ “嘿嘿，给六哥我心还滴血呢，多谢六哥这番话，心瞬间止血！” 没有再劝他拿上，而是放进蒋凝包里，甩给她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人家不会要的你慌个什么劲儿啊！” 光是要开出这条路，就久的不行，陈屿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又看着窗外，“宝宝，咱俩要不是碰上六哥，就跟那些走路的人一样了……” 一向巧舌如簧的刘斯此刻也佩服陈屿，这马屁拍的，太自然了！ 陈屿这话直接道出了感谢之意，还不提感谢二字。 可得保持联系，回头弄到顾总公司上班…… 肯定嗷嗷挣钱！ “饿不饿？找地方吃点东西？”快到目的地了，顾煦然客气道。 “六哥饿吗？我俩可以作陪！” 陈屿说话真是滴水不漏，顾煦然笑笑，“快到了，你们先上去收拾东西，饿了就下楼，让刘斯来接你。” “行！再次感谢二位大哥！” 她是不会让刘斯来接的，能到酒店就够了。 车停稳，陈屿弯腰挥手告别。 看着两个小女生进去的背影，顾煦然心里都是感叹。 有的人在十八岁就能遇到爱情，自己的十八岁都在寄人篱下看脸色。 “要不要去看看我的陋室。” 刘斯没听懂他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我跟你去。” 老城区的一个老小区，平方数小的可怜，顾煦然没地方停车，随便停在路边。 “六哥，会违章的！” “嗯，我会处理的。” 现在楼下，抬头看了看，夜有些深了，整栋楼住户满满，星星点点的白炽灯亮着，往日的回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只是现在有人陪自己面对了。 牵着刘斯的手，上到五楼，“一下爬到顶楼，累不累。” 刘斯看着门内，楼道昏暗的光将二人的背影投进去，一个高，一个更高…… “六哥，我俩好般配哦！” 门被关上。 二人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将呼吸缠绵在一起。 看得出是很久没住人了，窗帘拉的很严，客厅里的家具也都铺着白色的防尘布。 门被关上，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刘斯找不准位置，急的出汗，抬手将散在额前的发向后捋，光滑平整的额头露出来。 顾煦然喜欢看他这个动作，丝毫不怪他怎么这么久还不进来。 “开点儿灯，行吗？嗯？” “很久没交过电费了……” 刘斯周身就剩一双黑袜，安置好顾煦然，走到窗边去拉遮光性极好的窗帘。 哗啦一声，外面万家灯火，呼应着刘斯的笑脸，一同映入顾煦然的眼睑。 曾经盼望着有一盏灯能为自己而亮，后来才发现自己这样的人很难有个完整的家庭。 起码法律不会承认…… 虽不至于万念俱灰，只是不抱希望了。 刘斯在身边的每一秒，都在安抚自己敏感的情绪。 不要灯了又如何。 在这阴郁又潮湿的夜晚，在这间狭小局促的老房子，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大汗淋漓的疯狂过后，顾煦然随着他的胸口呼吸起伏。 汗水汇合在一起，一同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滴下。 “弟弟，你袜子脏了，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第161章 别躲我了，三嫂 “不用。” 刘斯五指将他额前汗涔涔的发向后理了理，又抬手擦他鬓角的汗，亲吻他被自己擦过汗的皮肤。 “我自己洗就行。” “我想洗。”顾煦然眼神固执，语气却似乎在撒娇。 这有啥可争的呢，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刘斯抚摸他的下颌，准备翻身下地，“我洗，你的也我洗。” “我从小住在五哥家里，他的内裤袜子一直都是我洗的。” 闻言，刘斯安静耐心地躺好不动，准备接受顾煦然对着自己逐渐敞开的心扉。 这很难得，也很寻常…… “我几乎没有见过妈妈的脸，五哥的妈妈，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我很怕她。” “五哥和我差不多同岁，小时候我俩一直被人叫私生子，京城贵圈就这么大，没人愿意和我俩玩。” “我一直以五哥的小跟班自居，后来才发现，五哥把我当成和他并肩作战的朋友。” “他让我别再做小女人才做的事，从高中之后，我再没帮他洗过任何。” “他得到过爱，所以野心太大，现在他一心想搞钱。” “我今天才感受到被爱，只想要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在激情之后，显得弥足珍贵。 刘斯能感觉到顾煦然没有说完他想说的话。 匆匆开始又结束，不是在总结，而是克制倾诉欲望。 六哥太谨慎了。 谨慎到明明面对爱的人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倒出来，却挑挑拣拣，拿出个别，装作云淡风轻地摆在明面上。 他在试探。 他知道。 他也感觉到了他知道自己在试探他。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说爱你怕你不信，六哥，自从拥有了你，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我是没和男人在一起过，是你带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这个世界以后要是没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我不是被迫的，也不是因为酒，如果仅仅是那一夜，我大可以不要工作换个城市生活。” “那晚没能喜欢你，是我反应太慢了……” “六哥，我从不患得患失，你也别。” 听他说完，顾煦然脑袋在他胸肌上蹭了蹭，“还是想给你洗袜子。” “好。”刘斯一手环他，“那我洗你的。” 像是相互坦诉般，内涵隐约。 「我想爱你」 「我也想」 …… 项思霓坐在窗边，不远处的街道两边路灯陆续亮起，延伸着，一直到远处更繁忙的街道。 好想吃点儿爆辣的烤翅，再来两串苕皮和鱿鱼…… 听着身后时不时传来键盘声，两只脚丫百无聊赖的晃动。 哥哥说是等一会，自己已经等了半天了…… 从窗台上爬下来，项思霓穿好拖鞋，双手背在身后，故作玄虚，“我要走了。” “嗯，”顾明赫头也不抬，“穿件外套。” 走到门口探头，“会有人跟着我吗？” 顾明赫还是不看她，“如果你需要的话……” 行，臭男人，真有你的。 他不来就算了。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问他要人似的。 院子里没有人敢拦她，也没有人跟她。项思霓就这么按照刚才在楼上看到的路线走，明明看着不远，怎么走起来这么久啊！ 闻到阵阵烧烤味，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应该不远了。 直到把烤苕皮放进嘴里，项思霓才回头看了看，已经没有山庄的影子了。 走错路了？这不是在楼上看到的那个摊位…… 晚上吃过饭了，只是有点馋这个味道，点了一堆吃不完的东西，项思霓跟摊位老板说要打包。 一摸口袋，又没拿手机…… 真服了，明天就去买个包！ “不好意思啊，我没拿手机，能不能用你手机打个电话叫人来送钱？” 背不下顾明赫的电话号码，可以打自己的电话，哥哥一样能接到！ 吃完烤苕皮拿起鱿鱼，项思霓咂吧着，好像味道不太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她就倒在路边了。 不远处的树林里窜出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手脚麻利的把项思霓套进麻袋里，绑好。 如果她关注本市新闻，就会知道近日有不少女大学生失踪疑似被团伙拐卖。 可她没有。 顾君屹的车开过，项思霓被套进麻袋里时他看的很真切，给他开车司机也看到了，但没有多话。 “调个头跟上，他们肯定有车。” “好的，您真是好人！”司机这才敢说话，以为顾君屹会装作看不见，刚才那一幕真是吓死个人！ “不让你跟，回去你也是要告诉三哥的，别跟这说虚的了。”顾君屹掏出手机报警，说了方位，时间…… 谈话间，果然人贩子团伙有车，他又顺便报了那辆车的车牌。 一个穿着拖鞋睡衣的少女在顾明赫的山庄附近被迷晕塞进麻袋装车带走。 看似没有明说什么。 就差报项思霓的身份证号了！ “加油，撞那辆车，把他逼停。”顾君屹吩咐司机。 “啊？” “聋了吗？我让你踩油门！” 司机猛踩油门，看了看顾君屹的腿，“五哥，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他们好几个呢！” “废物，打不过，还不会挨打吗？这他妈多好的机会，你不想在三哥面前多露露脸吗？非让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行车记录仪赶紧扔出去！” “哦好！” 撞了人贩子的车，果然停了。 顾君屹等待前车下来人的间隙，嘱咐司机，“我们只需要拖延时间，剩下的交给警察去做，他们比我们更想露脸！不光是在三哥面前，更是在大众面前。” 前车驾驶位下来的人一手拿着棒球棍骂骂咧咧，“你他妈就穿的跟个人似的，怎么开的车啊傻逼！” 顾君屹降下车窗，“赔你点儿钱不就行了么，你个杂碎骂人还挺难听的。” “下车！” 司机打开车门下去，碰见前车有人探头出来，“别惹事儿，走吧！” 顾君屹坐在后排勾起嘴角，忍着痛下车走过去，掏出爆破锤砸烂后座的车窗。 玻璃碎片落在麻袋上，经过刚才猛烈的撞击，项思霓动了动。 “三嫂，别再躲我了……” 第162章 她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副驾驶位的人拿着棒球棍下来，随着这句话的结束，棒球棍也随之落在顾君屹身上。 巧妙地闪避，棒球棍擦着西服发出摩擦的声音，“冷静点儿，你还不知道你招惹的是谁。” “等你躺在太平间，附个身份证明，就知道了！”换了个方向继续挥动棒球棍。 哼！狂妄自大的人见多了，想要英雄救美最后把自己也折进去的人也见多了！ 顾君屹只是躲着，手上没个趁手的东西，也打不到人，没法还手。 几个回合下来，一下都没打到顾君屹身上，拿着棒球棍的人有点急了……刚才放的狠话啪啪打脸，膀子都酸了，还是加快速度继续挥动，这他妈是泥鳅附身了吗？ 顾君屹倒是不累，心里盘算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警车再不来，怕是真得受点伤才说的过去。 给警方增加点可信度。 给人贩子多加一条罪状。 在顾明赫面前卖卖苦肉计，就算他不领情也能抵消点自己可疑程度。 是为了项思霓受伤的，就算她再不待见自己，总能记个人情吧？ 一箭四雕，何乐而不为？ 今晚送了一趟孙星琦，回来就能碰上这么巧的美事，看来以后不能跟她断了联系。 故意露出点破绽，把断的那条腿送出去。 这腿本就受伤，来不及躲，总说得过去吧？ 棒球棍落下的瞬间又移开腿，妈的，还没长好，这再断一次，又添新伤，以后落下后遗症怎么办……实在不划算。 同一侧的胳膊让他打打算了，正递出去，又在被棒球棍击下的瞬间收回。不行，这也太假了，而且这么一点轻伤，难得人心…… 还得是牺牲这条伤腿！ 既然要做苦肉计，就得像样。 “你他妈玩儿呢？” 气急败坏，本来打不到心里就烦。看着顾君屹三番两次的挑衅自己，怒火攻心，这次非得打中！ 本就是一条废腿，还打不中吗！ 风险投资，风险越大，回报越大。顾君屹看着恼羞成怒的人，没有选择躲开。 本就因为项思霓而受伤的腿，又一次因为她而伤的更重！ 剧痛袭来，顾君屹痛的眼皮都在颤抖！今晚风险的确大，希望这次能有点回报吧。 …… 等到项思霓彻底醒过来，已经是身处警局了。 躺在椅子上，头枕在顾君屹那条好腿，睁开眼就是他那张妖魅的脸。 好真实的梦哦。 不对，自己怎么会梦到他呢？还枕在他腿上？等下醒来一定要和哥哥坦白…… “不躲了？” “三嫂，你睡的可真够久的。” “怎么看入迷了？我好看，还是三哥好看？” 项思霓听着他略哑的声线，他应该也很久没说话了，难不成自己在梦里也睡了很久吗？ 眨眨眼，顶上刺眼的白灯让她头晕目眩，这梦做的奇怪，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 怎么还不醒？ “呕……呕！” 顾君屹将她的头偏到外侧，晚饭混着路边摊的烧烤，一股一股顺着顾君屹的裤子流下。 吐到没东西吐了，干呕几下，项思霓扯着他干净的裤子擦擦嘴，坐起来捂着太阳穴。 回到现实的感觉让她害怕，这不是梦！ 为什么吐？ 又为何独自与顾君屹独处一室？ 还有，这是哪里？ 诸多疑问，挟着恐惧，排山倒海而来，充斥她脆弱的内心……给顾明赫打个电话吧！ 哦，没带手机，慢慢想起来点什么，上一段记忆是自己出来吃宵夜。 “不好意思啊，吐你一腿……” “桌上有水，三嫂你可以漱口。”顾君屹有意忽略她那句道歉的话。 要做愧疚感，这才是第一步而已。 项思霓满口含水，不知道吐哪里，拿着矿泉水瓶开门出去，终于知道这里是警察局。 她鼓着腮帮子又拿着水，任谁看都是在找洗手间，被指了指正确的方向，项思霓跑过去吐掉。 随意拉了一个身边穿制服的人，“能不能给顾君屹找条裤子？他现在穿的这条被我弄脏了，实在没法穿！” “这……”年轻的警官看了看她的睡裙，“我还在实习呢，实在不敢管你家的事！” what？ “不是你想的那样！”项思霓冲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喊道。 “那是怎样？” 熟悉的低磁嗓音自她身后响起，明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项思霓还是心虚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香水味混着他的味道，优先环绕项思霓的四周，随后，右肩被他的大手握住向后转，“你现在厉害了，不看我？” 明明清醒点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他，但现在似乎不合时宜，顾君屹的裤子还没解决，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躺在他弟弟腿上…… 不能再犹豫了，身体先脑子一步，钻进他的怀里，“哥哥，我忘带手机……” “看出来了，你忘东西有瘾。” 顾明赫宠溺地拍她的后背，感受着她一双小手熟练地环绕在自己的腰间，五指顺着她的后颈往发根探，“我的小朋友怎么又晕了……嗯？出汗了没？” “好像没有……”项思霓用力嗅着他胸口衬衣间散发的热气，“但我吐了。” “乖，做个笔录，我们回家。” 顾明赫揽着她的肩走着，两个值班的警察相互递着眼神，待二人进到室内，才小声说道：“这姑娘又出事，今天居然能碰上逃窜作案的人贩子团伙，咱们局一直抓不到，人家吃了烧烤就碰上了，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 “你没听过福兮祸所依。普通人一辈子都平平淡淡，她碰到顾明赫这种人，注定就得大风大浪。” “那刚才她睡在顾明赫弟弟的腿上，这会又靠在顾明赫怀里，贵圈真乱！” “谁说不是呢！她已经被卷进来了，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局长走进门敲了敲桌子。 “谈论不该谈论的人，是倒霉的开始。” 立刻收声，起立敬礼。 还好这些话没被别人听到，要是被人添油加醋的传到顾明赫耳朵里，只怕会真如局长所说，是倒霉的开始！ 还是谨言慎行吧…… 第163章 跟了我，你后悔吗? “顾总，让您女朋友受惊了！不过项小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局长一进审讯室的门就递上双手，“全省都在通缉的团伙，今天万幸，在项小姐的帮助下，被我们总局的同志抓获。” 瞥了记录员一眼，“笔录做完了吧？先出去。” 项思霓忍住了想解释的心，笔录都还没开始呢！ 门被出去的人关好，局长走过去锁上。 “是这样，总局决定给项思霓同学授予见义勇为公民称号，在她的学校举办表彰大会，以及为期三天的全市通报……” “可以，”顾明赫坐着向后靠，大拇指转着无名指的戒指，“可以上镜，但不要安排采访，放照片、上电视，都可以。” “好好好，锦旗、横幅、绶带，都在准备了。项思霓所在的社区街道也会收到相关通知，在她的家门口也会有见义勇为之家的标识，她母亲在工作单位也会收到表彰。” “可以。”顾明赫点头。 “总局会安排一系列的现金奖励，以及实物奖励，送到项思霓家里。这次顺利抓获，我们总局能在全省扬眉吐气，我个人也有想感谢的意思，稍后送您和项思霓，正好我给您送到府上。” “也别太客气了。” 局长看到顾明赫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地了。 还好项思霓没有出事，要不自己这个位置不光保不住，怕是这条命也得赔上…… 顾明赫拿出车钥匙给她，“去车上等。” “哦……好。” 项思霓边走边想，笔录没做完，应该只是走个形式，上次也是这样，怎么写，他们说了算。 可是，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表扬自己，眼一睁，已经在顾君屹腿上了，自己啥都没有做，怎么见义勇为？ 抓的是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对，顾君屹！他肯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救命啊，他的裤子还没换呢！ 还有件事也不太对，但项思霓想不起来了…… 刚才吐的太猛，苦苦的胆汁都出来了，项思霓此刻感觉嘴里甜甜的，想喝点水。 在车里一通翻找，倒是发现一个空的红盒子，和那天顾明赫妈妈给的一样，是什么牌子来着？ 不重要，项思霓打开看，原本应该摆戒指的地方空了，这下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他无名指怎么戴了个戒指啊！ 那后座还有没有东西了？ 刚爬到后面去，正巧驾驶位的门被打开，顾明赫看到她撅着屁股的模样就想笑，白色的睡裙睡袍将将盖住臀线…… “躲什么？坐到前面来。” 项思霓无语死了，心想着，我躲个屁啊！你最好赶紧自觉地坦白戒指怎么回事！ 可是，又不清楚今晚怎么回事，张开嘴，话就变成了，“我找瓶水喝。” “给你拿，你先坐前面来。” 驾驶位的门没关，项思霓不想爬过去，实在是不雅观，万一走光了被人看到呢？ 后排的门被拉开，“下来喝水。” 行，喝完可以从外面绕过去。 “这怎么是拧开过的？”项思霓打开放到嘴边问道。 双臂环抱胸前，顾明赫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眼神逐渐厉起来，在她穿着睡裙睡袍的身上，上下打量…… “吃路边陌生人的东西被迷晕，你不谨慎。我给你的水里兑了点儿葡萄糖，你不敢喝？” “哎呀我就问问，”项思霓连喝好几口，“这不是喝了嘛！哥哥你别生气……”瓶口推到顾明赫嘴边，讨好的笑着，“真甜呀，你喝了没……” 一动不动的，顾明赫眼神停在她裙下的腿上，皱了皱眉。 “我也甜甜的，你尝尝……” 项思霓抬手绕他的后颈，踮着脚又噘着嘴，他实在太高怎么也够不到，见他有意偏着脑袋，仰起下巴，又气又恼，“你下来点儿！” 他不俯身，她连他那无比清晰又近在眼前下颌线都贴不到。 搂着他的脖子蹦了几下，还是没碰到，项思霓放弃了，松手，靠在车门上，“行，你够硬！” “嗯，你最清楚了。” 眼看着他上前了一步，项思霓感觉到头顶被男人的呼吸喷的热了，提前闭眼准备迎接他…… “嘶……”小腿被他抬起，踩着什么，伤口传来一阵被盐水煞过般的痛，温热柔软的舌尖舔舐皮肉，项思霓被痛的睁眼，“你干嘛？” 眼前空空如也，下意识低头去看，正对上男人起身的动作。 脚下踩空，双手猛的扶着身后的车门，顾明赫大手掐住她的腰，不等她站稳就入侵她的双唇。 “哥……”项思霓刚吐出个音节，就被肆意蔓延的铁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推了推稳如泰山的男人，努力侧身想呼吸点新鲜空气。 “刚不是叫我尝尝，还让我下来点儿？” 顾明赫一手按着她的后颈，大拇指在她的侧颈摩挲，指尖若有似无触到她的耳垂下缘，“你也尝尝，你的血甜不甜……” 真丝的睡裙薄如蝉翼，轻易的将顾明赫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呼吸渐渐乱了阵脚…… “很难想象你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顾明赫把她拉开，“坐前面来。” “好的好的！” 坐进去关上车门的瞬间，项思霓就张开双臂扑上去，两根手指抵她的额头，“别急，回去再说。” 什么？ 搞什么突然暂停…… 这都能忍，他戒过毒啊！？ 顾明赫脱下西装外套盖到她身上，正想说不用，自己不冷，就瞧见顾君屹坐着轮椅被人推出来了。 还好换了条裤子。 “腿都受伤了，拖鞋还穿在脚上，真够可以的……他怎么还敢给你穿鞋？” 眼神看向项思霓，两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头偏向自己，二人毫不避讳的对视。 “跟了我，你后悔吗？” “不后悔啊，你刚怎么忍住不亲我的？” 也对，她一向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顾明赫眼里的寒意瞬间散去，倾身过去，同时捏着她下巴的手将她的脑袋送近自己唇边。 大力研磨撕咬，本就带着铁腥味的吻刹那间又添了新鲜血液。 项思霓先是一愣怔，随后也奋起反扑，尝到嗜血的快意让她也欲罢不能。 “咬我。” 第164章 别瞎感动 像是猎豹追赶到羚羊之后，反而将节奏放慢下来，慢条斯理，细细研磨。 “疼不疼？”顾明赫问道。 “疼，但快乐。”项思霓与他分开，或许方才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那句‘咬我’。 “小朋友……”顾明赫本就殷红的双唇被染的更红，抬手，大拇指擦拭干净她唇边嘴角的血迹。 “在听君屹说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版本。” “我什么版本？”项思霓拉过他的手，将他带着彼此血液的大拇指放在唇上轻吻，转而又去擦他唇上的血。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顾君屹此时应该已经上了他车，眼看着局长也往顾明赫的车边走着，唯一一件可能会让他生气的事，还是趁早说了为妙。 “嗯……我应该是在他腿上睡着了吧。” “呵，好样的……”顾明赫抽出被她攥在手里吻的手，降下车窗和局长交谈。 隐约听到什么城市规划，项思霓有点惶恐，打开车门准备下去，顺便嘱咐一下顾君屹让他不要乱说话。 明明眼神看着局长，顾明赫右手还是精准地抓住她的侧颈，按着力道，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送。 左耳被按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听着自他身体传导的闷闷的声音，右耳清晰的听见他果断又不失分寸的接受局长的好意。 原来局长要送的不是个物件儿…… 是自己太天真了。 局长离开，项思霓扭动着身子，这个姿势实在不舒服。 腰上一直绷着劲儿呢，再保持一会，腹外斜肌都练出来了！ “回了，老杜还等着呢。” 放她回去坐好，顾明赫开动车子。 “哥哥我好饿啊！” “回去吃干净的。” 听着他一语双关，项思霓拉过安全带。外面的灯光暗了，什么都看不清，转头看向他，不自觉伸手摸他的冷峻的侧脸。 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折射出寒冷的光，极力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真想问问。 又怕自己没那个资格。 顾明赫抬起带着戒指的手，抓住她的手拿下来，“戒指好看吗？” “取下来我带带行吗？”项思霓小心的试探，要是能摘下来，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你带不上。” 行。 项思霓撅着嘴，看在他刚把自己从警局带出来的份上，晚上回去再睡！服！他！ …… 顾明赫和顾君屹的车一前一后的停在院子里，顾明赫下车，没等她，径直走到顾君屹的车边，“行车记录仪呢？” “扔了，三哥，我怕录到打斗场面，对警察不好解释。”顾君屹在人的搀扶下坐上轮椅，那条伤腿每碰一下都龇牙咧嘴。 “这腿又伤了？”问话的同时，项思霓也从车上下来，正巧听到这一句。 “警察没到的时候，伤到了，还好三嫂没事。”顾君屹在轮椅上坐好，摆摆手让身边的人退下。 “你受伤，我一样是心疼的。”顾明赫皮笑肉不笑，推着轮椅往前，项思霓快走两步跟在他身侧。 “老杜，先给我弟弟看看，他这腿，又添新伤。” “哎呦哎呦……”老杜放下二郎腿慌忙起身，“那别进门了，直接往我的医院送吧，拍个片子看看骨头，要是严重了直接安排手术。” 顾明赫仔细看着顾君屹的表情，“你得去，亡命之徒手上没个轻重，都是下死手，去老杜的医院好好看看。” “谢谢三哥，我去。”正中下怀，顾君屹对着顾明赫的目光，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项思霓跟着一起走，“我也去吧？” “你上楼！”顾明赫递给她一个眼神，往楼上看去。 “哦……好吧。” 挑挑拣拣吃了些东西，看见床上摆着手机，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扑到床上玩手机。 刷刷朋友圈，看到陈屿发的与蒋凝看演唱会的合照。 两人头抵着头，笑的无比开心，就是点赞不多，估计是分组的缘故。 既然自己看到了就肯定要点赞评论咯！ 「好幸福！好激动！好羡慕！」 在床上翻滚了一圈，被敲门声吓的从床上弹起来坐好，“谁！” 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响起，“您好，顾先生让我给您送些食物。” 下意识的看着桌上自己没吃完的残羹剩饭，怕是这人不对吧…… 食指敲了两下手机背面，放在床上，走过去轻轻转动门把手下反锁的旋钮。“你放在门口吧，我等下拿。” “开门吧，我们聊一聊。”门外的声音似乎做好了摊牌的准备，没有继续装下去的意思。 “不聊，哥哥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 “呵……”女人发出气声，被项思霓听的真切，“顾君屹在哪？” 嗯？ 难道是艾清？ 她安安静静的能上来，不受底下人的阻拦，这样一来也能解释的通了。 “在老杜的医院。”项思霓想赶紧打发她走，迅速告诉她。 “地址是？”一阵翻包的声音，应该是拿出手机准备导航。 “我也不知道，没去过……” “我发给你。”似乎是顾明赫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她的耳朵。 门外安静了半分钟。 咚咚咚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顾明赫语调轻松，项思霓已经能猜到他脸上浮起笑意。 开开门抱住他，“我乖吧？你不在我都不开门！” “嗯，乖。”顾明赫抱起她往里走，抬脚一踢，关上身后的门，“怎么吃这么少？” 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葡萄糖软饮，拧开递给她，“再喝点，排排药。”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将今晚的情况大致告诉了她。 “天呐，那我该怎么感谢顾君屹呢？” 顾明赫按着她的腰，“别瞎感动，他就等着你有这种想法呢。” 喝了几口，项思霓差点喷他一脸，“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会有这种想法吧！” “他可以报警之后联系我，但他选择自己一人英雄救美。顾君屹身手好的很，我父亲很看中格斗方面的教育，他的孩子没有不能打的。今晚顾君屹就是故意在放水博同情。” “顺便博你的欢心。” 第165章 演讲前的嘱咐 “哎！”项思霓张开双手做制止状，“我的心可没欢嗷！” 这个帽子可不能扣到自己头上。 早就看出来顾明赫占有欲太强，莫须有的事情他总多想。 “这样啊……那他可要难过了，白白救你一次。” 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衣的扣子，有意观察了她的表情，见她的眼神跟着右手的无名指自上而下。 “要问就问，一个人琢磨什么呢？” 也好，反正他也看出来了，明着说了也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项思霓一只手叉着腰，站起来与他直视，刻意加重着语气，“你为什么无名指上戴着个戒指啊！” “为了告诉别人我不是单身。” 怒气正升到一半，被顾明赫突如其来的坦白截断了。 “那那……”项思霓一时语塞。 那还真不好发火了。 “那什么？那就好好待在我身别瞎想！” 顾明赫步子朝着浴室迈。 “进来洗澡，我看看消肿没。” 刚才刷朋友圈的时候，项思霓已经看到时候不早了，要真让他“看看” ，怕是又得折腾到后半夜！ “不用麻烦，哥哥，你都累一天了，冲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早点休息才好……” 顾明赫一手搭在浴室的门把手上，稍稍侧身，由于身高的原因，头不可避免的顶在上方的门框，浴霸的光从他身后倾下，暖黄色的光衬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了…… 轻压着眼皮，不想听她假惺惺，打断她。 “进来！” 果然是逃不过的，何必要尝试挣扎这一下呢…… 项思霓甩着两只手，脸上一副赴死的表情。 “来了……” 腿上也有蹭伤，顾明赫很轻柔的替她洗了个素的不能再素的澡。 “就这？你早说啊，这澡我自己也能洗。”项思霓裹着他宽大的浴袍被他赶出浴室，“切，什么人啊，还不让看了？” 呼吸间没了闷热的潮气，项思霓眼皮发沉，一头栽进柔软舒适的床垫，只是稍稍换了个姿势就进入梦乡。 等到顾明赫腰间裹着浴巾出来，发现小朋友已经睡熟，看着她毫无防备的舒展姿势，心情十分愉悦。 轻手轻脚的关好灯，连上床的动作都放的很轻，床垫不可控的上下起伏，项思霓随着波浪漂浮进顾明赫的怀里。 “睡吧睡吧，明天去买个彩票，你这运气，也太厉害了……” 一手轻轻环在她的腰上，鼻子埋进她后脑顺滑的黑发，上瘾似的嗅个不停，“小朋友，你好香啊……” 怀里的人动了动又停下，呓语道：“嗯，哪有你香啊。” “爱不爱顾明赫？” “……爱。” 半梦半醒间，人是来不及思考说谎的。 听到想要的答案，他也心满意足的睡去。 …… 一阵闹铃声吵的项思霓睁开惺忪的睡眼，胳膊往旁边探去，想摇醒顾明赫让他关了那该死的噪音。 床单冰凉，空空如也。 他人呢？ 项思霓瞬间清醒，困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起身，穿上拖鞋就跑，松散的浴袍彻底散开，十分戏剧性的将她绊倒。 双手伏地，双膝跪地。 顾明赫打开浴室门，脸上敷着面膜走出来扶她，“还没过年就磕头，想要多少压岁钱？” 不想理会他打趣自己，项思霓眼里含着泪，故作坚强地撇嘴。 “回学校，今天要上电视了。” 哦对，昨晚确实听说了。 被他扶到沙发边坐下，揉了揉充血肿胀的膝盖，“我上电视，你敷什么面膜？” 顾明赫噗嗤一声，笑的面膜都翘起来。 帮她挑好衣服，继续催促她，“赶紧，你不想被记者拍到刚上大一就不回宿舍的照片吧？” 什么？ 这可不行！ 五分钟后，项思霓已经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哥哥！哥哥！你能不能快点！” 等了两秒，没有回应，转身寻找熟悉的身影。 有了，六子！ 冲六子招手，“你先送我去学校好吗？你们顾总也不一定和我一路……” 六子吓的直摆手，腿上不敢再拒绝，慢腾腾的向她走去，“您又为难我……今儿，我实在没有给顾总开车的安排……” “我不信，你给他打电话问问。” “我打？您一个人催就够了，我哪敢催顾总……哎？顾总早上好！” 项思霓回过头去，他可算是出来了！ “哥哥你终于……” “上车。” “哦……” 明明是自己等他，他怎么还拽上了？ 顾明赫开车飞快，这个点连早高峰都没到，他急什么呢？ “今天车不能停宿舍楼下，但你得回宿舍换个普通点的衣服，没有就问室友借。” “跟室友一起去食堂吃饭，看到有人拍你不要躲，照片回头会挑的。” 项思霓打断他，“陈屿和蒋凝都不在，我和谁吃饭？” “那你自己吃，等下记得背个书包下来，有没有洗的泛白的衣服找一件穿上，什么首饰都别戴，头发用个黑橡皮筋扎个马尾就行了！朴素点儿，一定要朴素点儿！” “这到底干嘛呀？”项思霓越听越迷糊，“我记不住，你慢点儿说，我记到备忘录里面。” “一会儿手机也得给我，这手机不符合你的人设。不用担心，一切流程都是安排好的，吃完饭我在你们老师办公室等你。” 被他说的有些紧张，项思霓扭脸看向窗外。朝阳正一点点从地平线升起，这座城市又一次充满生机，无数的可能性随之而来。 不劳而获的感觉有点奇妙。 小时候最讨厌的两件事：对手是关系户、自己不是关系户。 然而现在…… 起来想去，只说了句，“谢谢。” 顾明赫开车的样子过分认真，“不错，这个态度诚恳，演讲结束后的致谢，就用这个语气。” 慌乱在车上寻找纸笔，“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还要演讲啊！” “重要吗？” “不重要吗！”项思霓脱口而出，她有点不能理解有钱人的脑回路，“我总得写点儿吧！难不成即兴发挥吗？” “你写什么？” “演讲稿啊！”音量越提越高，身子也侧过来对着顾明赫，连苹果肌都激动的泛红。 “写好的，你照着读就行。” 哦？ 那没事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声音太大了。” 第166章 要上电视了 手机交到顾明赫手上，看了看马路对面的学校大门，一会儿就要分别了…… “下车。” 项思霓右手抓着车门，迟迟不开，垂着眼眉，“我是不是要装作不认识你？” “无所谓，上次你也看到了好多女孩子都想认识我，所以我们见面你有任何表情都是正常的，我装作不认识你就行了。” 他这是要划清界限吗？ 刚才的激动、期待，瞬间落空。 项思霓点点头，陌生的恐惧自脚底向上蔓延，激的她小腿汗毛都立起来了。 顾明赫俯身向下，摸了摸她的小腿胫骨，“冷了？回去换条裤子穿，不过也得贯彻朴素的风格。” 掌心的温热消退她的多疑。 转头冲他笑笑，“嗯！” 心情太容易起伏了，这样不好。 回到宿舍的项思霓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以前的衣服。 应该没有全扔吧…… 找到一件，手上动作加快，站在床边换着，正碰上姚颜清从上铺下来准备洗漱。 “富婆，你昨晚回来住了？” 哎呀，怎么把她给忘了！ 项思霓换好衣服冲她直乐，“一会儿跟你一起吃早饭行吗？” “行啊……”姚颜清揉着眼睛，“陈屿已经走了吗？” “啊……是。” 模棱两可的回答，看起来昨天陈屿的分组没有她，也是，或许大家还不能接受。 找出来自己开学时背的书包，装好了今天上课的书和谱夹。 这身穿过无数次的衣服裤子，挟着高中时期的回忆，狂风般席卷而来，毫不留情的占领她的大脑。 背着这个书包实在难受，或许不是书包的原因。 旧东西带来的穷酸的记忆过于难受，也过于深刻。 深刻到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经不想离开顾明赫了，深刻到她坚定了不愿再过以前那样日子的心。 “走啦，你照镜子也太久了吧……”姚颜清走过来挽她的胳膊。 原本以为是两个人的早餐此刻多了一人，“他是你男朋友吗？”怕被听见，项思霓小声问道。 “也不算吧，但我俩又暧昧不清的……” 男生回来，项思霓快快吃着，临走前拍拍姚颜清，“回头帮你分析奥！我先不打扰你俩了。” 该去办公室见他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顾明赫坐在沙发上看她，“来喝豆浆。” 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他不是一直喝手冲咖啡的吗？ 顾明赫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玻利维亚的豆子，来自罗德里格斯家族庄园。” 项思霓停下脚步，不用怀疑了，这肯定是咖啡了。 “我刚喝过豆浆了，你自己喝吧。” “尝尝，这款风味特征是红酒、热带水果……”另一只手招了招，铁了心要喂到她嘴里。 心里无助呐喊，自己除了苦和酸啥都尝不出来，这次周围这么多人，怕是还得赞许着说好喝！ 乖巧的喝了两口，拍马屁的话准备说着嘴角往外…… “看看稿子……”顾明赫拿了个文件夹给她，“顺一遍，别让人看出来了。” 喝了就行了，顾明赫没打算听她吹彩虹屁。 日子还长，慢慢会尝出味儿的。 一行人一起往音乐厅走，林主任和两个不认识校领导走在最前面，本来项思霓跟在最后面还挺自然，后来发现有人拍照，不由的有些拘谨。 校长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学校出了你这样优秀果敢坚强有韧劲儿的学生，真是令人骄傲啊！” 咔嚓咔嚓。 这一幕被拍到。 项思霓阿巴阿巴，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校长又拍拍她，敷衍的回应她，“好，真是谦虚的好孩子。” 行。 场面话是吧！ 自己说什么无所谓，唉……还好照片是无声的。 偌大的音乐厅坐满了各系的学生、老师、领导，其余没来的学生都坐在班里看转播。 舞台前六架摄影机全开着，其中有四台，弯弯曲曲的黑线一直连到二楼的总控室，两个摄像拿着相机来回走动拍照。 项思霓被这个阵仗吓到，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提前彩排一下的吗？ “人口拐卖的可怕，在于永不可逆！女性一旦被卖到深山，基本是没有逃出的可能。时代虽在飞速发展，但这一丑陋的恶心的事件没有被新时代解决！近期，轰动全省的少女失踪案与昨日在我市被破，犯罪团伙……” 主持在上面讲话，精致的五官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眼睛一直盯着项思霓。 好美哦……可是她在说啥？ 顾明赫转身看她，脸上笑的生疏又客气，薄唇开合的范围微乎其微，“上去念你的稿子，小朋友” 主持人的话一句也听不清去，他提醒自己的话倒是听的很清楚。 走上台，项思霓唯一能听见的声音，来自于胸腔内积极又疯狂的心跳。 念稿时，眼皮和双腿都在抖，一时间不知道该控制哪里，索性都没控制。 还是管理一下面部表情比较重要。 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下台的，坐回第一排的时候也是懵的，左手下意识往顾明赫的腿上放，直到他清晰的说着：“拿开。” 瞬间抽回手，转头看他，结果他依旧正襟危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稳如老狗。 领导一个接一个的讲话，项思霓听着官方客套的话昏昏欲睡…… 嗯？怎么顾明赫也上去讲话了？ 怪不得他早上要敷面膜，太心机了！ 他没拿稿子，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项思霓只听见“……颁发奖学金……每年每学期……购房现金支持……提供实习岗位……优先转正提薪……” 越听越兴奋，眼睛里透着光，直勾勾盯着顾明赫，仿佛自己眼里的光都是从他身上反射出来的。 …… 与此同时，徐静也在家里接受着电视台的采访。 曲折狭长的巷子被堵的水泄不通，看热闹的邻居脸上堆笑，嘴上无一不说着奉承赞美的话，企图让摄影机多拍自己一秒。 “思霓这孩子从小就是非分明，她做出这样的事儿我们大伙一点儿都不吃惊！” “好人好事？做的多了！项思霓这孩子真正是应了那句话，有些人天生就是菩萨心肠！” “骄傲！怎么不骄傲！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为民除害！这解救多少女同胞呢！” 徐静听着邻居们对着镜头说些真真假假的话，一言不发。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女儿要上电视了。” 第167章 感谢慈善家 经验丰富的记者看出徐静不善言辞，更没有出风头的意思，给摄影师递了个眼神。 话筒对着自己，记者说着与项思霓毫不相干，“今天天气真好，阳光也不错，您说呢？” 徐静看着话筒下一秒就对准了自己，采访不是这样的吧？ 来不及诧异，笑着应道，“是啊，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您满意这座城市的规划吗？” 话筒拿走又递回去。 “嗯，满意的。” 记者点点头，“有什么想对政府表达的吗？” 徐静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的人，“感谢……我真是说不完的感谢。” 收起话筒，“谢谢你的配合，阿姨，我们回去了，今天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自己什么都还没说，怎么就结束了？徐静跟着她一同起身，“不打扰，姑娘，你们中午留在家里吃饭吧？” 这不是客套。 常年累月的操劳加上生活的压力，徐静脸上笑着，眼角旁边已经算不上是皱纹……那些深深的褶子里透出善良的淳朴。 “不麻烦了，我们回台里还要剪素材。”记者饶有耐心地看着徐静。 这样熟悉的笑容，是千千万万中老年女性的缩影…… 女儿做了光宗耀祖的事，她忍不住要用自己仅有的能力来向帮助自己宣传的工作人员道谢，哪怕只是让对方简单的吃一顿自己亲手做的饭菜。 退了两步回来，“等下还有一波人来，有个企业家可能想资助您的孩子。” 这本不是该告诉徐静的话，可她还是压低声音告诉了徐静。 不后悔。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贫苦的人很难受到来自他人善意地提醒。 提前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是自己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徐静已经猜到是谁，但还是不由的一愣，这是要公开关系吗！？ “谢谢啊，姑娘！” 记者摇摇头笑着，这阿姨太淳朴了，谢自己有什么用呢，明明该谢的人还没到…… …… 表彰大会快结束了，顾明赫走上台，将绶带戴在项思霓身上，身侧的校领导和他们一起合影。 闪光灯此起彼伏，顾明赫赫习惯了似的眼都不眨一下。 “再拍一张，不要闪光灯了，同学不要闭眼哦！” 项思霓有些不好意思，该不会是自己一个耽误大家时间了！ 尽力保持着眼皮的张开，“咵！”最后一张照片拍完，还是用了闪光灯。 都是骗子！ 电视台的人车还要收拾东西，顾明赫边下台边跟项思霓说：“同学，一会儿你和校长坐我的车吧？” 还不知道是要去家里，她看着顾明赫点点头。 他装的太像了。 走到车边，顾明赫看了看等在门口的林主任，“林主任，也请您屈尊一并同行吧？” 林主任当然不愿意放弃这个上镜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顾明赫的手，往项思霓的方向看去，“一起去你家坐坐可以吗？” 这才明白目的地在哪里，项思霓忘了回答林主任，率先看着顾明赫，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眼里的疑问带着恐惧。 “你们系学生太乖了，事事都问，要得到许可才能回答你的！”一瞬间的尴尬被校长化解，“我来开车，顾总坐后面？” 一般来说有司机的领导都坐后排，校长这是明显把自己姿态放的很低。 “不用，两位领导坐后面。”顾明赫绕到驾驶位开车门，看着项思霓不解的脸，“坐前面来。” 这话让她想起昨天在车内的激吻，不自觉摸了摸嘴巴，三人都已经上车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在车门边回味发呆。 他怎么又突然不陌生了，听那说话的语气，项思霓小腹和眼眶一起发热，真希望能离他近一点…… 副驾的车窗降下，顾明赫侧身抬眼看她，“想坐电视台的车？那我先走了。” “不是！”坐电视台的车，万一问起自己，自己可没的编！还是跟着他有安全感些…… 拉着车门，纹丝不动，他居然锁门？ 俯身，两只手抓着车门未降完全的车窗，皱着眉瞪他，“你干嘛？” “哦，误会了，我以为你想上那边帅哥的车呢！” “这不就是帅哥哥的车，你让我去哪？”项思霓没意识到他在逗自己， 听到车门解锁就开门上车。 车子迟迟不动，她扭脸看着窗外，电视台的都陆续都出发了，不知道顾明赫在等什么，“不走吗？” “你气没消，我不敢开。”顾明赫有意借题发挥，让后面的两个人看看自己有多惯她。 项思霓耳朵红的透光，他这是搞什么？别搞我啊！ 眼神心虚的往后瞄着，“消了消了，快走吧。” 顾明赫拿出她的手机给她，“跟你妈妈说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你怎么早不跟我说！” “昨儿你洗完就睡了，我哪来得及说呢？” 项思霓脸上也红透了，看出来他就是故意的，电视台的人走了，后面的二人也知道自己和顾明赫的关系…… “你能不能放尊重点！”又气又恼，给妈妈发完信息就环抱着双臂不理他。 顾明赫解开安全带，俯身过去握她的手往唇边放，蜻蜓点水般的边吻边道歉，“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嗯？” 后排的两人充耳不闻，这是顾明赫有意给他俩敲的警钟，看来之前张老师的事，没那么容易翻篇。 已经过了早高峰，到项思霓家里很快，依旧是拍照，引导着的采访，徐静刚刚已经有一次经验，神情自然了很多。 只不过这次说了奖学金的金额，一年五万，四年二十万，打到徐静的卡上。 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被不同机位尽数拍下，校长和林主任笑的如三月春风般抚慰人心，徐静站起来握住顾明赫的手不住的感谢……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慈善家呀，资助我校很多学生，已经很多年了！”校长握住徐静的手与她交谈。 林主任也开口道，“孩子做了好事，得了奖励，就该让大家宣扬，社会上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做好事！不能让好人心寒呐！” 这最后一组镜头也拍完了，校长和林主任和摄制组一起离开。 徐静关好门，“那个……要不要吃点水果？” 第168章 酒敬三杯 那个？ 什么叫那个！ 顾明赫压着眼皮抑制怒气，就算不跟别人一起称呼自己顾总，叫个小顾他都能接受。 上赶着来送钱，就换来一句‘那个’？ 见他脸阴下来，徐静再没有眼色也能看出来是因为自己称呼不当，他才会不悦。 “该怎么称呼您才合适呢？慈善家？” 听出徐静的小心试探，明白她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面色稍有缓和，“您随意吧……” “不是二十万，是八十万。”顾明赫坐着接过徐静递给他的橘子。 “二十万公账打，你需要去开发票，上税，明天来集团会有人带你去，税钱也不用你掏，保证八十万一分不少到你账户。剩下六十万我私人账户打，不用上税。” 手上慢条斯理的扒皮，剥开一瓣放进项思霓嘴里。 “这些钱，你去任意银行买个风险级别为r2的理财，既能存住不花，也旱涝保收。” “我知道你有顾虑，万一有一天我们分开了，她以后要嫁人，你老公不在，你也能拿出点女儿的结婚钱。” 看了看徐静，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继续说道。 “她婚前有一套自己名下的房子，回头再买个车，想上班就去上班，不想上班拿剩下的钱做点小买卖。这两年她的生活费你不用给了，每月的工资你自己攒着就行。” 凭空多了二十万，现在又翻了四倍，徐静看着女儿，“你干了天大的好事？” 项思霓摇摇头，正欲开口，顾明赫又塞进一瓣橘子，“什么都没干，她只是有天大的好运。” 项思霓知道他在说自己遇上犯罪团伙又及时被救的事，没有反驳。 徐静以为他的意思是女儿能遇上他，就是天大的好运，想想也是，一般人还真没这样的运气。 乖乖吃着橘子……只是这一瓣有个籽，她准备吐出来拿纸巾接，顾明赫抬手，掌根抵在她唇下，正好空手接上。 “思霓！你这是干啥！”徐静没见过男人这样伺候女人，连电视上都很少见，慌忙起身拿纸。 走过去拿着顾明赫的手不停的擦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教育好孩子，你别怪她……” “没事儿，这有什么，她的口水又不脏……”后面的话被他咽下。 只是用手接，又没有用嘴接。 徐静起身，扔掉纸团，往门口走，“别走了，中午留这吃饭吧！我去买点菜……” “好。”顾明赫彬彬有礼笑道。 项思霓搂搂他的胳膊，“万一你觉得不好吃怎么办？” “你觉得好吃就行。” 妈妈走了，项思霓听着下楼的脚步声，一个劲儿的往顾明赫身上挤，“哥哥呀，现在不用装不认识啦！” 鼻子凑过去闻他，“你没喷香水啊？” “嗯，场地不适合。”扶着她的腰帮她坐稳，“你今天开心吗？” 不想回答，项思霓笑盈盈的低头去啄他还没有闭上的下唇，喉咙间含糊不清的发出一声，“嗯……” “小朋友，这是在你家哎。” 行，他大概是戒过什么的。 自己又不是要干嘛，只是想亲亲他而已……从他腿上下来，走到厨房熟练的打开电饭煲，先把米饭焖好。 徐静回来后和女儿一起在厨房忙碌，顾明赫在手机上处理消息，又看了看股票，应该是感觉不错，走向厨房。 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大概只有2.5平米，摆满了各种做饭所需要的物品，有的已经瓶瓶罐罐已经见底，大约是不舍的扔，参差不齐的立着。 “我帮你。” 项思霓回头看见顾明赫双手插兜，他碗都不会洗，别帮倒忙了！ “是不是沙发不舒服，要不你躺会儿吧！”徐静胳膊肘推了推女儿，“去你床上躺会儿，妈刚换的床单。” “哦，”双手在腰间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吧。” 他倒是也不客气，跟着她后面走着，进到虽小但干净的卧室。 躺下来，顾明赫第一次感觉脚在床外面。 “我就感觉你的床大，原来不是错觉啊！”项思霓坐在床边，担心他的裤子会有褶皱，替他理了理裤脚。 摸了摸他的跟腱，脸上笑的跟没见过的似的，“好长啊！” 顾明赫闭上眼睛侧躺，“你去吧，我睡一会儿。” 听着她脚步轻快的离开，睁开眼睛看了看这老房子，怎么没被规划拆迁呢？ 这一片住户实在是多，光是拆迁款就是比不小的数字……过两天跟规划局的局长吃饭得聊聊这事儿，要是交给自己的地产去做，一箭双雕！ 要是一时半会儿拿不下这么庞大的工程，也得给她妈妈换个房子，这地方怎么住人？ 每次转身，都能碰到点东西。 细想想也没给项思霓花过什么大钱，也就是她不嫌弃，换个女人可能早都不愿意了。 闻了闻枕巾，有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儿，这味道太久没闻过了，明明不刺激，却引得他眼眶发热。 这家里过得也太苦了。 名下这些公司加起来，明里暗里养了八百多个员工，还差丈母娘一个吗？ 还能找点什么借口送钱呢？ “哥哥，吃饭啦！” 项思霓小跑过来叫他，“你没睡着啊？” “嗯，”顾明赫坐起来，一边思考刚才的问题一边脱口而出，“没你，睡不着。” 徐静本来跟在女儿后面，想客套闲聊两句，听到他这句话，又转身出去走到桌边坐好。 学着老公之前的样子，三个白酒杯里都倒满了酒。 “顾先生，我是不太会说话，但是对您的感谢还是要说的，平时不太喝酒，家里也没什么好酒，这杯敬您，思霓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一饮而尽，辛辣刺激着她的五官，喉咙鼻腔都在喷火似的，拿起旁边的水杯大口喝着。 “是我该谢您，生了这样好的女儿，我才有幸能遇到。”顾明赫也一饮而尽，但只是微微皱眉。 这酒实在廉价，一股工业味儿，怪不得徐静难受成那样。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该敬您，您喝水吧。” 饮尽，拿过项思霓的杯子喝第三杯酒，“下午有课，我替她喝。” 第169章 人才多的是 看着他三杯酒下肚，项思霓有点儿担心，端着水杯，“哥哥你喝点水吧……” 接过来，没有喝，另一只手在手机上点着， 电话铃声响，他接起来说道：“刚那个地址送两箱给领导的酒，拿几张超市卡，你问问第一次见丈母娘都买什么，一并买上。” 徐静和项思霓脸上微怔，齐齐地看着他，他刚才说什么？认真的吗？ “不吃？”顾明赫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拿起筷子，看着两人静止的动作问道。 徐静给他夹菜，“吃吃……你吃。” 自己都没什么好客气的，不知道她们在拘谨什么。 吃着桌上的食物，确实没有家里厨子做的美味，但小朋友吃的很开心，他也尝出点温馨的味道。 汤里的莲子圆滚滚的，有一颗跑出来，顺着本就不平的桌面一路前行，带着弹跳落在顾明赫衬衣的胸口上，碰出点湿漉漉的油渍。 盯着那一小团的湿漉，笑意在顾明赫眼中荡开，项思霓不知道他笑什么，连忙放下汤勺和碗。 “对不起啊哥哥，快来厨房我给你洗洗！” “没事儿。” 脸上依旧笑着，被项思霓拽着起身也不拒绝，往巴掌大的厨房走，心情莫名其妙的好。 看着小朋友挤了兑水的洗洁精，手指尽力的拢着还是有些许液体滴滴答答。 右手食指小心翼翼沾了沾，一下一下点在胸口的那处污渍，顾明赫忍不住抬手摸着她的脑袋。 “没事儿。” 揪起衬衣小范围的揉搓，项思霓打开水龙头先洗干净自己手上洗洁精，正准备去洗他的衬衣，只见顾明赫伸手把水龙头直接拿下来了。 他看着没了水龙头的水管依旧吐水，自己手上的金属疙瘩冷冰冰的仿佛在嘲笑着。 “我劲儿这么大？” “不是不是！哥哥，这个不是能伸缩的，你给我吧，我安上就行了。” 项思霓脸上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又转瞬即逝。开始隐隐担忧，家里也太破了，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没安上水龙头，自尊心不合时宜的冒出来，“要不你出去等吧。” 顾明赫看出她表情不对，也不想她再白费功夫，“没事儿，小朋友别安了，哥哥弄坏的，赔你一个好吗？” 他赔。 他赔个屁。 因为维护自己可笑的自尊心他变着花样送钱来，年久失修的家里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可他还是装作看不懂的样子。 搪瓷盘底都是岁月的痕迹他看不到吗？不是洗不干净而是洗干净了也有的旧旧的黄色。 他不是爱干净的不行吗？ 他不是要求高的不行吗？ 咖啡都品的出来，自己家里的酒他喝不出来吗？ “顾明赫你走吧。” 顾明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看她，小朋友这就生气了？要不要赔她个房子？ “不赔水龙头了，赔你一个……” 话没说完就被项思霓打断，她朝着他走过去，双手都是水也顾不上擦，推着他的腰腹，洇湿大片的衬衣。 “你赔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家的酒好喝吗？你不是爱评价口味吗怎么不评了？弄脏你衣服你笑什么啊？什么没事儿，是不用我洗，你高贵的衣服只配干洗是吗？你……你干什么？” 顾明赫听她发脾气，抬手一颗一颗的解开扣子。 戴着戒指使他的手看起来更加诱人，指尖灵巧快速的动作看的她差点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全解开，又去解袖扣，淡蓝色主石仅仅是在室内的普通光线都能闪着耀眼的光。 跟他本人一样，不可忽视。 “不高贵，不要了，别生气好吗？” 衬衣被脱下来丢在地上，上半身裸露，他的心坦坦荡荡，表情也如出一辙。 徐静听到二人的声音实在坐不住了，走过来看到衣服滑到自己脚边，捡起来拍了拍灰尘，潮湿的地方脏了拍不净，要给他干洗的，徐静心里想着。 放好衣服，指责女儿不懂事。 无缘无故的发什么脾气，都是被那个男人惯坏了。无法无天，对着对她最好的人放肆什么，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服气，女儿一点都不珍惜！ 徐静见女儿不回应自己，一手拉过她往外走，“思霓你发什么疯？” 百口莫辩。 项思霓发火的原因说不出口，自己都觉得可笑，又是因为自尊心。 这个从来都没得到过的东西，因为他的出现才渐渐地在心里生根发芽。 物质优越的生活，平底起高楼似的让她忘了原本真实的家庭情况曾让她有多抬不起头。 “顾明赫你走吧。” 又是这一句，顾明赫不由的蹙眉，空腹三杯白酒让他不想再做表情管理。 脚下没有犹豫，边走去桌边拿手机打电话，“喂，代驾吗……” 拿过西装外套就走，项思霓有些内疚，心情稍微冷静了些，“哥哥你的衬衣。” 没有回头的应她：“不要了。” 换掉拖鞋开门，瞥都没瞥她一眼，侧脸也能看出来冷的吓人，“别叫哥哥，我受不起。” “嘭——” 关门声让她再也绷不住，眼泪前赴后继的涌出眼眶，转身扑进妈妈的怀里。 跟有钱人打交道是很累的，徐静拍着女儿的后背，心里这样想着。 有人敲门，徐静过去，看着几人手上不停的往室内搬东西，反应过来了。 应该是刚才饭桌上顾明赫打的那通电话。 “这是十张8000元的超市购物卡，您拿好。顾总的代驾还没来，我得去给他开车，就不做过多的停留了。” 闻言，项思霓准备和他一起下去，顺便道歉。 这满屋子德东西让她愧疚，自己确实不应该发脾气的。 下楼见他，骂骂自己就清醒了。 “他没走啊？那我……” “别！”准备离开的人伸手挡她，“顾总吩咐，如果您现在下楼找他，我明天就得滚蛋。” 张着嘴倒吸一口凉气。 他应该很生气。 顾明赫坐在车里，给人事打电话，“刘斯回来了吗？” 抬手揉着眉心，是自己平日里太过纵容了。 “给他办离职！”不想听电话那边的辩解，打断说道， “人才多的是。” 第170章 揣测他的心 “顾总，”送东西的人下来拉开车门，“项小姐想下来，按照您的吩咐拦住了。” 顾明赫挂掉电话看他，“六子都拦不住的人，你一句话就拦住了？” what？ 这是什么考验？ “项小姐仁慈，眼睛都哭红了，一心想下来，但听说如果她下来我就得滚蛋，不情愿的留在家里了。” 说完就观察顾明赫的表情，拧开一瓶葡萄糖溶液递到后座，“您喝水？” 接过来喝着，“她怎么就没你这么会说话呢？” “顾总，您谬赞了！项小姐如此聪慧，肯定一学就会。” 拧好盖子向后靠去，“开车。” “好嘞！” 教她好累，可自己从没介意过。 今天属实生气。 上次她回家一趟，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气。 到底因为什么？ 不想了。 自己在这猜半天，也不见得有人愿意猜自己的心思。 …… 刘斯刚登机，坐下来准备看看公司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事项，人事发来的消息让他震惊。 “六哥，我被离职了！” 顾煦然看看他，虽然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为什么？” “肯定是我擅离岗位！我既是司机又是助理，拿着两份工资却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坏了，都怪自己。 顾煦然眼眶忍不住的泛酸，心里内疚的不行。才和他互相倾诉完爱意，虽委婉但满足。 刘斯这么多年都没有被离职，偏偏跟自己一起出来一天，就接到人事的通知。 不是因为自己是因为什么！ “弟弟，”顾煦然将他揽过来，“会不会是三哥只让我俩其中一个人在公司做事？” 顾煦然也是1米93，靠着他的肩怪舒服的，刘斯不由地想着，和男人谈恋爱真好，心里难受还能靠在他肩膀上。 低头，亲了亲他的碎发，“没事弟弟，我去说我不干了，你回去吧。” “六哥你别说笑了，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呢？再说，你也不干，三哥更高兴，这下省了三分工资，简直是双喜临门……嗨！我觉得肯定有事儿，咱们回去就知道了。” 也对。 顾煦然仔细想了想，自己怕不是因为爱而昏了头了。 对，三哥一向冷静，权衡利弊，谁说只有自己能被爱冲昏头脑的？ 他俩肯定也有事儿！ “问问项思霓吧。” “啊？我刚调成飞行模式！” 顾煦然看看身旁的人，“这个时候你倒乖的不行了？现在又没飞，你赶紧问！” 言之有理。 刘斯明确的询问，立刻收到项思霓哭哭啼啼的语音。 “对……对不起啊，都是……我……我连累你了……” 和顾煦然对视一眼，按着发语音，“我和六哥下了飞机就去找你好吗？或者你来找我们也行，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肯定给你想出办法来！” “好，我……我去找你们！” 刘斯安慰她，“别哭啦项小姐，落地了联系你！” 放好手机，找出顾煦然的眼罩，“六哥你睡会吧。” “行。” 短短的几个小时，因为有爱人的陪伴而安心。 工作会有的，爱情就不一定了…… 等行李的时候又碰上陈屿和蒋凝，顾煦然隐约觉得应该跟她们关系走近些， “叫车了吗？排队人多的话就取消，坐我们的车走。” 陈屿笑的真诚，“不能再麻烦你啦，六哥，你们这么忙……” “走吧！”顾煦然接过蒋凝手上的行李，“这有什么的，快快回学校还不好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屿拉着蒋凝，跟在两个男人后面，先上车也行，自己和他俩的圈子又没有什么交集，等回了学校问问富婆就知道了。 依旧是顾煦然开车，陈屿刚打开微信，消息就跟海浪似的一波波来…… 老师发现了她俩逃课以及夜不归宿。 上午的表彰大会二人无辜缺席。 观看后要写的心得体会也没交。 怎么富婆也发来这么多语音，她也要催自己吗？ 不可能，陈屿切换到听筒播放，音量调小。 才明白她为什么哭。 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坐上这辆车。 这两个男人就是等情报呢呗！ “怎么又要分手？你这次又是多想了吧？跟上次情况一样吧？” 既然他俩想知道，陈屿故意发语音，目的已经知道，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项思霓已经冷静下来，收到陈屿的语音已经不像几个小时前那样激动。 “今天顾明赫确实很生气，我做的也确实不对，看情况吧，不行我就回宿舍了。可以和你还有蒋凝一起吃饭吗？不知道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还想庆祝一下呢！” 陈屿把这条语音调成了外放，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平静。 回复道：“okk，富婆你有事随时召唤我，我俩也想叫你吃饭的。先处理你的事，有误会一定要解开，别跟没长嘴似的，急死个人。” “有你真好。” “别在这客气，我早就说了我俩是一样的人。”陈屿这句话放的很轻，似乎不想让别人听见似的。 如果真的分手，她不想让项思霓觉得孤身一人。 感情的打击很大，她经历过，不愿让项思霓也太痛苦。 “陈屿，方便加你的微信吗？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俩也常闹别扭。”顾煦然看着后视镜里的女孩，笑着问道。 “可以，六哥，我这付费咨询一次100，给你俩免费。”陈屿戳了戳刘斯，“把六哥微信推过来吧，你家人见人爱的六哥，我果然很爱。” 听着陈屿用自己说过的话打趣自己，刘斯转过去瞪她，余光观察顾煦然的表情，“别瞎说！” 做了个手势，手动闭嘴。 把陈屿和蒋凝送到学校，顾煦然和刘斯继续开车去和项思霓汇合。 “到底怎么啦？” 项思霓脸上没有表情，“是我太矫情了，也不应该麻烦你们过来。只是我太内疚，因为我而连累了你，要向你道歉的，对不起啊，刘斯。” “别别别……”刘斯感觉事情太大了，项小姐太客气了，“我也有错的，我没请假消失了30个小时。” 哦？ 真牛逼。 第171章 盒子里的东西 项思霓怕顾明赫不接自己的电话，借了刘斯的手机打过去。 电话接通，项思霓如鲠在喉，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哪儿去了？”顾明赫低沉的嗓音果然怒气未消。 没有等到回复，他的怒意更甚，“不说就滚。” 电话挂断，项思霓抬手胡乱抹了两把眼泪，继续打过去。 这次双方沉默的时间比上次久了些，顾明赫语气稍有缓和。 “用自己的手机打，借别人的干什么？” “嗯……”项思霓喉咙间含糊的震动。 他猜到了，她也知道他猜到了。 项思霓眼泪又滚下来几颗，自己根本就逃不过他的掌心。 只要他想拿捏自己，随时都行。这么聪慧敏锐的他，为什么没猜出来自己因为自尊心受挫而气急败坏呢！ 因为他从来就不会经历这些。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随时捕猎的猎豹，怎么会体察蝼蚁这样的生物有什么情感呢？ 能注意到有蝼蚁的存在就不错了。 手机还给刘斯，“谢谢，我自己去找他，一定解释清楚，看能不能让他消气，尽量不牵连你。” 刘斯感叹于项思霓的理智，脸上泪痕未消，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接过手机说道：“要不你也用纸巾叠朵玫瑰花吧，哪对儿情侣不吵架呢，我俩前面也因为我嘴贱而闹出点不愉快。” 项思霓不敢说不行，可顾明赫那么讲究，即使收到了纸花也会觉得不吉利吧…… 顾煦然不愿听刘斯说是他的原因，连忙解释，“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心里别扭，多想了，跟自己置气呢！” 他俩还怪甜蜜的。 与他俩告别，项思霓心里更加坚定要好好说话。 上次从家里回学校，顾明赫那句‘怎么不见我？’在耳边不断地反复播放，要不把家里的原因彻底放下，以后都会重演今天的故事。 发微信过去。 项思霓：「能见你吗？我有话跟你说。」 顾明赫：「不听阴阳怪气的话。」 项思霓：「不会了不会了！我会好好说话的！」 电话立刻响了，她也立刻接通。 只是声带震动不好，她被眼泪激的说不出话。 “……” “不是要好好说话吗？这怎么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 “来山庄。” 走了几步正巧看见刘斯给顾煦然擦皮鞋上的泥点，顾煦然提出要送她，她没有拒绝，能快点过去，当然是最好的。 坐进后排，顾煦然坐在她旁边，“嫂子，你觉得买点儿什么东西哄他合适？一会儿你给我发微信，我给你送上去。” 摊开二维码放在项思霓面前。 这个借口找的太顺口了，刘斯开着车忍不住笑起来，“对，不用客气，我俩你都能随便用！” “叮——” 项思霓手上扫着，嘴上拒绝着。 心里明白这两个男人能这样都是因为顾明赫。 以为到了就能看到他，暗暗组织语言，生怕再惹到他。 嗯？ 没人？ 给顾明赫发了一条微信问他在哪，过了好久才收到两个字。 「等着。」 离晚饭时间还有一阵儿，这会又无事可做。 上网搜搜如何哄男朋友。 什么情趣内衣？ 大篇幅让人血脉喷张的精修图片充斥着她的眼球，简直不忍直视。 这儿又有摄像头，该不会被拍到吧！ 快速滑动试图看看其他答案，不料却是五花八门的款式，种类越来越多。 锁屏。 不看了。 容易激动。 顾煦然走进来，拿了些小吃轻食，还有一副扑克牌。 “奶茶一会儿到，咱们仨斗地主吧？” 自顾自的坐下来拆封，“我问了个女性朋友怎么哄男人，她说包在她身上。等下给你送过来，别担心啦，今天肯定让你俩和好如初。” 项思霓可算是笑了下。 太好了，自己搜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一点都不正经…… 玩了好几把，项思霓一直都在赢，每一次都是地主让她有些飘飘然了。 没怎么玩过，难道自己这么有天赋…… “妈呀！”刘斯一把扔掉手中的牌，“项小姐你这运气也太好了！” 喝了几口奶茶，项思霓不免有些得意，“嘿嘿……” 肚子圆滚滚，心情也很好，要不是瞄到沙发边那个黑色精致的礼盒，她差点忘了自己还要哄人呢！ 好大的盒子，应该很贵吧，顾煦然的朋友真下本儿啊…… “这里面是啥啊？”项思霓边理牌边问。 难道她没看出来吗？ 亦或是故意装不知道？ 反正不管是哪一个原因，这实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顾煦然看了刘斯一眼，“不知道，女人哄男人的东西，我俩都不熟……” “也是。”项思霓头也不抬，拿出一摞牌，“飞机。” “过过过……项小姐您这手气！我们这真没法玩了……”刘斯正一如既往地拍着马屁，本来也就是想让她高兴的。 感觉身后有个影子拢下，缓慢地闭上嘴，僵硬的直起身子回头，该不会是…… “三哥……” “大忙人，”顾明天拍拍他的肩膀，“兴致这么好。” 一时语塞，舌头打架，望着他没有停留的背影，含糊其辞。 项思霓赶紧跟上去，扔下牌还不忘抱着那个礼物盒子。 哇，好轻哦！ 这里头不会是空的吧…… “说吧。”顾明赫一进房间就关门，压着眼皮盯她。 “我错了。” “哪里错？” “我脾气太大了……”项思霓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盯着盒子，要不要现在打开呢？ “哥哥，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生气的事先放一放，你就看在这个……” 右手打开盒子的瞬间立刻合上，绯色上脸，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这个？什么东西？” 项思霓慌忙往身后藏，“我觉得我还是道歉比较有诚意，对不起啊，我自己心里别扭，却对着你发脾气，这太不应该了！” 顾明赫已经猜到盒子里是什么，逼近她。 “行，接受你的道歉。” 这么容易啊，那还有一个人的事儿一并说了吧。 项思霓继续后退，“刘斯也要来道歉的，要不给他叫上来吧？” 顾明赫把她逼在墙角，眼睛越过她瘦瘦的身子看她身后的盒子， “叫上来？你还怎么穿那盒子里的东西？” 第172章 哄你的男朋友 什么话这是！ 他看到了吗？不可能吧……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外院子里的灯，这对于夜盲的人来说实在不够友好。 顺着光望出去，倒是可以看清，远处的马路也一览无余。 面对眼前高大伟岸的男人，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隐约看到床就在不远处，那床头灯也不远咯！ 贴着墙壁小步挪腾，身后的纸盒摩擦墙壁发出的声音让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龇牙咧嘴的皱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明显的运动轨迹被顾明赫看在眼里，薄唇轻勾，低磁的嗓音压着内心的喜，“这么急？” 项思霓抬头看他，却看不清他此刻的痞笑。 “我当然急啊……”，你不懂，又不是你看不清！ 顾明伸出手臂准备环住她，她却惊的一抖，盒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纸盒的盖子震的平移，掀开一角。 很轻易的就能看出里面的学生套装，学生扮演学生？ 有意思。 怀里的人低着头，隔着衬衣也能感受到她火烧般的脸。 不像是害羞，倒像是吃惊后的难堪。 这么烫…… 那衣服是哪来的呢？ 抬脚一踢，把那个盖子随意的盖好。 床头灯很合适宜的被她摸到打开，心虚地看了那个盒子一眼，呼…… 还好没有打开，刚才是他不小心踢到的吧…… “哥哥你原谅我了吗？” 就着能看清屋内的暖光，顺从地贴着他衬衣下结实的肌肉。扬起下巴看他，大而圆的眼睛眨巴眨巴，浓而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受不了她这个表情。 顾明赫大手按住她的脑袋往后，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 抬腿大步出去，再多耽搁一秒都会被她发现自己已经被唤醒的兄弟。 先洗澡。 是他脑子里此刻存在的唯一的理智。 “嘭——” 关门声急迫又响亮。 明白了…… 他没有原谅。 要不把那衣服穿上算了。 打开盒子，一个小卡片上秀气的字体十分显眼。 「已清洗消毒，请放心使用！」 拿起来闻了闻，真有洗衣液和衣物消毒剂的味儿！ 那干脆洗个澡得了，走进浴室开热水，手上搓着浴花心里琢磨，这是什么朋友，还洗？这么快能干？该不会是穿过的吧…… 反正也是裙子，下边应该是通的吧…… 那没事了。 也没个香水能喷喷……那就洗两遍吧，香点儿！ 恍惚间听到门响了，项思霓快速冲干净泡沫关水，站着仔细听了一会，没音儿？ 自己太心虚了，估计是错觉。 正给腿上擦着身体乳，突然觉得自己动作应该快点，套上那套衣服还得裹上浴袍。 要不，太羞耻了…… 打开门，闭着眼感受着干燥凉爽的风。 嗯？怎么这么黑！ 解开浴袍散散潮气，重新拿出身体乳涂着胳膊、脖子、胸口…… 丝毫没注意到沙发上的男人正盯着她悠闲涂抹的双手。 准备去开灯，听到有人渐渐浓重的呼吸 “谁啊！” 窗帘还没拉，刚刚借助过的光源此刻依旧在辅助她前行，摸索着要去开灯。 自己穿成这样，要让第三个人看到，还活不活了！ 她紧张的样子实在可爱，与身上那套布料清凉的‘学生套装’极其不搭。 发梢还不停滴着水，打湿胸前薄如蝉翼的纱。 一缕缕湿漉漉的黑发，晃来晃去的又落在她走动的大腿上，嫌它们碍事，又向后甩过去。 吧嗒吧嗒……落在光滑的背上，毫无规律的向四周溅出几点细微的水渍。 她不知道这些性感而不自知的动作有多撩人。 “别开灯了，小朋友。” 熟悉的声音让她既安心又羞涩……早知道不脱浴袍了！ 这点儿光线顶多就难为自己，根本难为不了他！ “啊！你先别看啊！”项思霓往被子里钻，能藏一点儿是一点儿！ 顾明赫脚下不疾不徐，往床边走，“不急，你慢慢准备。” 听到插销的声音，才知道为什么灯关了。 “呼呼……”的声音和热风一起出现在她的头顶，她乖乖撑着身子坐起来配合他吹干自己的湿发。 应该是原谅自己了，要不怎么会给自己吹头发呢？ 还不是关心自己嘛…… 想到这里，她脸上浮出笑意，身上也被暖风吹的放松下来，闭上眼睛软软的靠着。 夜晚将人的思绪放宽，感官放大。 她喜欢这样被照顾的感觉，愈发后悔白天的所作所为。 热风吹过她的面颊，脖领，一路向下，吹着刚才被打湿的领口。 或许那低的不能再低的弧线，也算不上是领口…… 又暖又舒服，项思霓又从被子里探出来些，“哥哥你不生气啦？” “生气，但不影响我伺候你。” 身子又僵着些，低头看了看被风吹过的胸口，还是继续躲被子里得了！ 怪不得鸵鸟遇见危险要把头埋在沙子里呢。 遇到问题是真的很想逃避啊！ 吹风机被他拔掉，项思霓以为他要欺身上来，被子捂到眼前，人往底下缩…… 嗯……热死了！ 他怎么躺着没动静呢？ 拿开被子露出眼睛和鼻子透气，没闻到他的气味有些着急，拱着朝他那边靠…… 手脚在被子里捂的热乎乎的，小心翼翼地往他身上攀。 他怎么这么烫哦！ “哥哥你不是发烧了吧？！”项思霓惊坐起，跪爬着向前摸他的额头。 转身下床给顾煦然发消息，“哥哥好像发烧了，有药吗？” 反正他说了随便用，要是送药上来正好还能给刘斯求求情…… “你干嘛呢？”顾明赫看着她打字，又退出，一把揽过她，另一只手准备拿她的手机。 项思霓慌不择路的往上滑，刚退出微信，下一个就是浏览器的页面，顾明赫手指正好点上，哄男友的页面没关…… 看了看页面又看看她，项思霓脸又红起来了。 “不是不是！这个不是我买的啊，是碰巧了……” 关掉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一手扔掉她那边被湿发浸染的枕头。 “什么时候开始？” “啊？”项思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扶着她的腰背拉近，在她的耳边轻笑，“哄你的男朋友……” 第173章 真的发烧 被他吹的耳朵也烧起来了，小腹仿佛也收到感应了，没有扭捏只是贴着他的脸。 “我不会……” “那我睡了，你出去学学？” 生怕他又推开自己，项思霓主动搂他的脖子，“我出去找谁学啊？” “给谁发消息求助就跟谁学呗！”抬手，准备拿开她紧紧搂着的手。 察觉到他的动作，项思霓干脆在他后颈十指交叉，“你有没有良心啊，我是怕你发烧了问他拿药呢！” 慢慢适应了室内模糊又朦胧的光，项思霓能看到他勾着嘴角笑，洁白整齐的牙齿上下开启。 “好想咬你哦……” 项思霓凑到他锁骨上，双唇来回摩挲着，感受着他骨骼之上那层薄薄的带着浴后香气的皮肤，轻启牙关等待着他的允许。 “没哄我，先咬我？”顾明赫大手叩着她的后脑按下。 他无声的许可给自己换来一阵电流般酥酥麻麻的快意。 “嗯……” 听到他的闷哼，项思霓感到回应般的主动，松开锁骨去进攻侧颈。 听着他渐重的呼吸，努力撑着自己往上挪，唇齿间力度很轻，找到他的耳垂。 她微弱的气息吹他的耳边，“别生气了好吗？哥哥……” 欺身压下。 “嗯，总不能辜负了费尽心思找这一套衣服的你……” 眼神一寸寸的往下，看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腰腹，又回到她的眉间，腾出一只手描摹她的眉毛。 “好细。” 不知道在说自己的腰还是眉毛，项思霓伸手够被子，毫无疑问的徒劳无功。 捞了一把空气，她害羞地拉了拉领口“别看了！” 从眉毛上拿下来的手，换了根手指，在她双唇轻抚。 “不看也没用，你从浴室出来解开浴袍的样子，都刻我心里了……” 捂着胸口的双手彻底松开，伸懒腰般舒展着身体，一手贴上他的侧脸，“都这会儿了，还只是说说而已吗……” 身体的反应大过头脑的理智，他只觉得当下有种压都压不住的兴奋！ 经过了两天无果的渴求，此刻已经无需再忍耐了。 他愿意被她这般哄着。 在彼此都能接受的范围内…… 变换着花样的迎合。 一直到顾煦然拿着头孢上四楼，抬手敲门那一瞬间，鬼使神差的顿了顿，转用一只耳贴着门。 “以后还闹不闹……还闹不闹……” “不……不闹了……” omg！ 这不是我能听的话！ 顾煦然庆幸自己没有敲门，蹑手蹑脚的跑开，头孢放进口袋里。 这头孢要是送进去了，自己的头可能会被打的包成粽子…… 发什么烧？ 我看三哥发的是＊ 一口气跑到刘斯所在的卧室，关上顶灯换衣服，“我觉得你的工作稳了。” 刘斯担心他在黑暗中碰撞到家具，打开床头灯，“为啥？三哥高烧不退，脑子迷糊？” 继续关灯堵他的嘴，“弟弟，让我也迷糊迷糊……” 原来是这个迷糊！ 有没有工作尚未可知，与他一晌贪欢倒是手到擒来。 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呼喊有些缥缈。 “窗外是不是有声音啊？” 哪来的声音？ 刘斯除了顾煦然的声音其他任何都听不到。 …… 翌日清晨。 刘斯早早起来等在四楼的楼梯口。 本来想等在他们卧室门口的，昨夜听了六哥的经历，不敢凑得太近。 万一早起做晨练怎么办！ 脸冲着脚下的楼梯，耳朵仔细听着有没有开门的动静。 只听见门被打开又关上，刘斯看了一眼，幻听？ “刘斯在门口呢！我没法下楼……”项思霓关好门冲着躺着的顾明赫撒娇，“洗过的衣服能不能送上来？” “嗯……” 窗帘被打开，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纱帘，光影浮动，微风阵阵。 昨晚该不会又没关窗户…… “哥哥，昨晚……”项思霓跳上床掀开被子，一股干燥的热浪扑面而来。 “你这……就是发烧了对吧！” “嗯……” 翻身，手脚并用爬着，过去准备拿他放置在床头的手机。 “只是发烧而已，你要憋死我？” “对不起了嗷……”项思霓退了退，手机怼在他脸跟前，“解锁，快点睁开眼睛！” 顾明赫睁开眼睛问道：“叫老杜？” “对啊！”项思霓拿过手机翻电话，拨通，免提，放在枕头上。 “医生啊！哥哥他发烧了！” “什么原因？”电话那头老杜不紧不慢的问着。 “来搭个脉不就知道了。”顾明赫声音都是飘的，“我觉得这次是病毒性……” 项思霓寸步不离，乖乖陪着他，“哥哥你晕不晕啊……” “下楼吃饭去，别跟这儿哭丧着脸。” 没有可换的衣服，项思霓裹着浴袍钻进被窝，“我不去，我给你降降温。” 昨晚那套学生装已经撕破了，项思霓解开浴袍贴他。 稍微一动就能挨着她带有身体乳香味的肌肤。 真空。 “你这是降火？还是拱火？” 躺在一旁自认为乖巧懂事的项思霓理直气壮。 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朋友啊，这人有点不知好歹了吧！ 满脸都是正气，“你要不听点心经，静心。” “你离我远点儿……”顾明赫找了个借口，“……别传染你。” 此言一出，项思霓贴的更近。 “要传染的话，昨天那么多回，早传染了。” 这次他发烧实在巧合，既碰上二人吵架，恰好她哄过他就病了。 干脆给老师请个假，说了要照顾顾明赫，果然老师发过来两个字。 「准假」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昨晚折腾的太久，项思霓此时贴着热乎乎的躯体，睡的香甜。 早起回笼觉。 简直应该纳入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老杜来的很快，敲门的时候项思霓压根听不见。 顾明赫无奈起身，说什么陪着自己，想照顾自己…… 既然都亲自开门了，和自己一个人待着有什么区别？ 晕乎乎的穿拖鞋，还得俯身给她盖好被子。 光溜溜的总不能被人看到吧！ “老杜，咱们去隔壁。” 老杜顺着门缝不小心瞄到床上只露出个脑袋的人。 “顾总，你不是被掏空了吧？” 第174章 知错不改是吧? 顾明赫上前两步，低头看他，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什么？” 明明声音不大，老杜却受到几分压迫感…… “我乱说话，该打。”立刻抬手拍自己的嘴，然后扶着他往隔壁走，“晕吗？慢点……” 拂去他的手，顾明赫阴着脸，语气不善，“撒手。” “好嘞好嘞。”老杜怏怏地笑笑， 跟在他后面心里直嘀咕。 这人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虽然说平日里就知道他的性格，但他这次生病简直更凶了！还敢跟老子发脾气，等着吃苦药吧你！ “三哥，您早上好！” 刘斯轻快的声音自身后追来，打断老杜的内心独白，怔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三哥，都怪我没伺候好，以后我一定寸步不离！” 老杜眼睛瞪的一大一小，偏着脑袋看刘斯，这小伙子又重操旧业了？ 刚那屋子里不是躺着项小姐吗？ 刘斯不是有个男朋友吗？ 心里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看好戏般的琢磨二人的对话。 “闭嘴吧你。”顾明赫不想听他贫嘴，头昏脑涨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病了，怪蹊跷的。 冲过来替他开门，弓着腰双手扶他，“好我闭嘴，贴身伺候。” 顾明赫抬手准备扇他，刘斯立刻把脸怼上，“三哥你打，我不躲，只是别打疼你的手！要是一下不解气，我自己再打几下！” 被刘斯扶着，顾明赫在床上躺下，“某人这么能讲，请假的话不会讲？” “对不起三哥，我知道错了，虽然离职了，但我哪也不去，还是为你做事，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刘斯替他盖好被子，发现顾明赫要说话，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边，“三哥你先休息，等你好了再骂我，我都受着。” 从被子里拿出一只手，做好让老杜把脉的准备。 这屋里光线不好，窗帘拉的不够严实，阳光随着一道缝照进屋子里，由于丁达尔效应，光也有了形状。 或许是日子久了没住人的缘故，空气里也有些浑浊的味道。 刘斯起身走过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放些新鲜空气进来，三哥你透透风，等下要是凉了我再关上。” 老杜眯着眼睛看刘斯鞍前马后的献殷勤，撑着沙发扶手起身，故意打趣道，“刘大夫，你忙，我撤了。” “我走我走，杜爷，您把脉吧，我一会儿把饭端上来。” 一阵儿风似的走了，嘭一声关上门。 老杜这次脉把的很久，顾明赫不禁睁眼问他，“怎么？我命不久矣？” “没有没有，顾总，你不介意的话，我把两个徒弟叫来给你看看行吗？这次情况比较难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负责……” “行了，”顾明赫太清楚他会一直絮絮叨叨，马上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来可以，别打扰我休息就行。” 见他疲惫的闭眼，老杜识相的退出去。 …… 阳光越晒越热，项思霓脸上火烧火燎，艰难睁开双眼，又翻身背对太阳。 哎？ 顾明赫呢？ 发烧滚到床底下去了吗？ 一骨碌下床，“哥哥你没事吧……人呢？” 洗好的衣服倒是送来了，他带病工作去了吗？ 拔下充电的手机，走到浴室洗漱，这人也太敬业了。 能挣多少钱啊，这么玩命？ 慢条斯理的穿衣服，余光瞥到他床头柜上有个黑影。 他走了不带手机？ 偷偷看一下应该没事吧…… 输入自己的生日？不对。 他的生日？不知道。 恋爱纪念日？不对。 打住，这样是不对的！ 项思霓握着两部手机出去，“你在这干嘛！” 一出去就碰上刘斯跟门神似的背着双手站在门口。 刘斯朝着隔壁的房门努了努嘴，故作玄虚道，“又来了两个大夫给顾总把脉。” what？ 自己睡了多久？ 他的病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项思霓开门就往里冲，“到底什么病啊？” 床边以老杜为首，依次坐着三个人，将顾明赫挡的严严实实，项思霓只能看到老杜单手撑头的侧脸。 老杜看了项思霓一眼，现在可不能说答案！ 继续盯着眼前的徒弟，“能不能把出来，不能就换他。” 绝症啊？ 英年早逝啊？ 自己要守寡了啊？ 项思霓有点站不住，软着身子往下倒…… “哎哎！”老杜眼疾手快，三两步上前扶她，“怎么你也……” 得。 这下可有的忙了。 …… 头重脚轻，项思霓只觉得眼前的人都在旋转跳跃，不停歇的运动。一丝力气也没有，几乎是被老杜拖到床上。 并排，躺在顾明赫身边，艰难的开口询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我先看看你。”老杜拿出她的胳膊，三指覆上。 只消片刻，就得出了结论，“你没事，他也没事。” 这姑娘胆子太小了，居然能吓成这样。 “我不信。” 项思霓说完就闭眼，没给老杜解释的机会。 等她再次睁眼，其实是被饿醒的。 佛跳墙香的诱人，那味道跟长腿了似的，直往项思霓周围跑。 水米未进，我得吃点。 一个翻身起来，差点儿摔着。 “别起太猛，你这会血糖很低。”老杜的声音从角落里幽幽的传出。 行吧。 你说啥就是啥。 项思霓扶着家具，慢慢挪腾。 今儿这饭我必须得吃嘴里！ 吃着吃着，眼泪珠子就往碗里掉，本来没人察觉，可后来鼻子也开始一抽一抽的。 吓的老杜起身。 谁家医生还得干看护的活儿啊？ 走过去想安慰她，又怕吵着顾明赫，“干嘛？你可别搞我！哭什么呢这是？” 委屈悲伤的情绪，总是在被人关心的时候无限放大。 “哥哥太可怜了吧！年纪轻轻就要噶了！” 见她放声痛哭，老杜真想死死捂住她的嘴。 这学音乐的姑娘嗓门就是大啊…… “你先别哭这么大声儿，成吗？” “我！就！哭！”项思霓干脆放下筷子仰起头，尽情愿宣泄的自己的情绪。 “噶了，是什么意思？” “啊啊！……”无意解释，哭的更凶。 顾明赫终于被哭声吵醒，无奈的语气里夹杂着疲惫不堪， “闹什么，知错不改是吧？” 第175章 俩人都要休息 “哥哥！” 项思霓扑过去埋进他的胸膛，有些油花的嘴在他家居服上印出个有趣的唇形。 呜咽声很闷，但也足够这二人听清楚了，“要不你换个医生吧！他是不是不行啊！” “诽谤我啊！有人诽谤我啊！”老杜双手背后往门口走，懒的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回了。” 还没下到一楼，实在是不放心，给顾明赫发了一条语音。 先前被他凶的不敢哭闹，项思霓原本难过的情绪里又多了些委屈，极力克制着抽泣。 一声震动，给了她莫名的勇气。 这个时候让他解锁总没问题了吧？ “哥哥，你有微信来了。” “嗯，不用理。”顾明赫重新闭上眼睛。 项思霓拿着手机凑到他耳朵旁边，轻声说道：“没事你躺着，我帮你看！” “不老实啊你……”他嘴唇勾起个弧度，头却往她那边偏去。 立刻躲开些，做贼心虚道：“我哪有不老实！都这个点了，我看你微信好多条消息，万一是公司有急事呢？” “这你不用操心，集团下面有人能处理。你还不承认自己不老实，想看手机就直说。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阿巴阿巴。 他说的对。 “我不看也行，有点好奇你的密码。”被揭穿了，居然也不恼，项思霓坦言。 听他报了六个看似没什么关系的数字，解开手机。 “老杜的消息要不要听？”没等他回复，手指已经点上那条55秒的语音。 “小姑娘，你俩都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他天天工作完了就健身，皮质醇高的跟什么似的。你脑袋的伤也需要静养，分开十天半个月应该不难吧？养好身体再折腾呗……” 后面的话听不下去了，没有移开的手指赶忙又点了一下。 空笑两声，“他怎么知道我要听啊？” “很难猜吗？”顾明赫抬手掀开被子。 项思霓见状立刻去给他盖上，“你盖着吧！” 隐约闻到点中药味，却又不见屋子里有，“哥哥，你喝药了没？” “在这儿呢……”顾明赫继续掀开被子，随意的露出腹肌。 “哎哎！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事儿吗？”项思霓忙给他盖，才发现肚脐上贴着一个白色方块。 丁桂儿脐贴？ 这不是小娃娃贴的东西吗？ 怕苦不敢喝药？ 正准备对他进行一番嘲笑，就看见顾明赫脸上浮出意味深长的笑。 “你该不会以为这是儿童贴的吧？” “不是吗？”项思霓语气里带着不为人察觉的自得，仿佛看透一切似的。 “不分年龄段的。” 苍白的解释有点多余，项思霓拍拍他的被子，“你休息吧，我回学校了，还是要听医生的话的。” “嘭。” 门被关上。 真无情哦。 顾明赫嗤笑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楼下。 “项小姐去哪里？我送你。”刘斯自一楼的沙发上起身，跟在她后面出去。 “给顾总买东西吗？顾总有副卡在车里的，你不用花自己的钱。” “昨晚上啥礼物啊？你俩一下就和好了？玫瑰花送了吗？” 听到这里项思霓才停下脚步回头，想起昨晚的事耳尖不由的泛红，“这个礼物的事……以后别提了。” 哦？ 刘斯心里明白了几分。 “好的，上车吧。” 回到学校，项思霓难得的上了一次晚自习。 结束后立刻冲进琴房练琴，这些天都在玩乐享受，突然进入到学校学习有点心虚的压迫感。 她从没想过谈了恋爱之后就放弃学习，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时间有限，精力亦是如此。 奖学金与自己的能力并不匹配，这突如其来的奖励让她倍感压力。 最终的目标提前得到了，心里有种不劳而获的别扭。 必须得加倍努力，配的上这份奖励！ “同学，赶紧回，要锁门了！” 琴房阿姨敲门催促，项思霓这才回过神来收起琴谱，准备看看时间，还好。 可以去商店买点吃的东西。 校园路上的椅子上有三三两两的校友，谈笑风生。 路灯下并排行走的情侣，轻声细语，项思霓突然有些羡慕。 自己可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也不是非要和男朋友在校园里散步，可是这一幕幕的情节，一对对年纪相仿的俊男美女。 让人眼红。 问了问刘斯，顾明赫情况如何，得知他已经起床开始吃饭，稍微放下心来，可又因为他没有联系自己而不舒服。 他原本就不粘人吧…… 手机密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和年上男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吧…… 项思霓胡乱的想着，不小心碰到个很高的人。 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熟悉的声音自她头顶发出，“走路要看路啊，小朋友。” 哎？ 项思霓惊喜的抬头，“你没事儿啦？” “都贴上儿童贴了，当然没事了。”顾明赫笑着摸摸她的头顶。 路灯黄色的光从他身后倾下，他一身休闲的装扮与校园并不冲突，低头冲她宠溺的笑，恍惚间有点同龄人的感觉。 看着他不穿西装的样子，又有些熟悉。 “你这样挺好看的。”项思霓抬手，把他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拉下来，轻轻的牵着。 并排走着，顾明赫放慢步子，“嗯，以前就听说了。” 什么啊…… 非要在适合谈情说爱时候提前女友来破坏氛围是吧！ 不想计较，岔开话题。 明知故问道，“你过来干嘛呀？” “怕你看别的情侣难过，来陪陪你，送你回宿舍。” 嘿嘿！ 波澜的情绪轻易的就被他抚平。 项思霓冲他直乐，“那就谢谢你咯～” 不远处的宿舍门口有情侣在路灯下拥吻，倒也不是故意要看，实在是近在眼前，避开不看反而显得特别刻意了。 走到宿舍楼下，牵起她的手轻轻吻着，“回去洗洗手，别把感冒传染你。” 项思霓有些脸红。 明明已经做过更加亲密无间的事，可现在这样与身边情侣不同的动作。 更加让她心跳加速。 “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抽出手上楼，一步三回头的看他…… 第176章 给谁的东西 顾明赫脸上只是笑，笔直的腰背，光是站在那儿，就让她有冲过去抱他的冲动。 项思霓抬起胳膊乖巧的摆摆手，站在光影下的他从容不迫，挂着儒雅的笑意点点头。 后退一步，冲她扬眉，示意她快点上去。 站在几节楼梯上，清凉的晚风顺着敞开的大门吹进来抚她耳边的发丝，项思霓有些动摇。 见她一动不动，顾明赫抬起双臂，殷红的薄唇之下，线条明显。 从琴房出来就已经有点晚了，又去超市买了东西，这会儿快到宿舍的门禁时间，宿舍大门只有进的人没有出的。 项思霓拨开稀疏的人群，逆行般地跑出去，裙摆摇曳，冲向顾明赫。 跳起来抱他，顾明赫双手张开虎口，俯身向下抱她的肋骨向上举。 双腿顺势环在他腰间，用力紧紧的抱着他，“哥哥！” 一手托着她，一手抚平她身后的裙子，掌心按着，压住。 “那跟哥哥回家？” “嗯……”项思霓埋进他的颈窝，羞的不敢看周围的人。 就这么走了几步，似乎实在是有伤风化，又想起来他还在病着，“要不我下来吧……” “待好了，”顾明赫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车就在前面。” “哦……” 声音小的可怜，心里想着何必呢，还要过来接一趟，既累着哥哥又麻烦刘斯。 被放进后排，项思霓不好意思抬头。 才说完礼物的话题，这又以这种有点难堪的姿势见面，耳尖不由烧起来。 “顾总，去山庄吗？” 陌生的声音从前排传出，项思霓猛的抬头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 “嗯。”顾明赫随意回应着，看了看身边的人，“没叫刘斯，他离职了。” 救命啊这个男人怎么还在生气啊！ 那自己…… 哦，无碍了。 刘斯跟自己能比吗！ “要不你别生气了，刘斯今天不是一直在照顾你吗？”既然刘斯一个人搞不定顾明赫，项思霓有点想替刘斯说话。 “那又怎样？” “啊……也不是啦，”贴着他的胳膊蹭了蹭，“我就是看他认错态度好像挺认真的。” 顾明赫嗤笑一声，刘斯这小子是会做人的，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怎么小朋友还替他求情呢？ “管好你自己。” what？ 什么态度！ “我回了，”项思霓拍着驾驶座，“停车！” 司机一边缓缓减速，一边通过后视镜看顾明赫的脸色。 “减什么速，你没谈过恋爱吗？听不出这是……” 顾明赫突然收声，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话多起来的？按照以前的脾气，不懂事儿的人早就让他滚蛋了…… 怎么还会在这浪费口舌，更不会有教他，或者跟他解释的意愿。 许是小朋友的缘故吧。 项思霓的到来让他无意之间柔和了很多。 突然想起刘斯的好了。 他也是自己一点点带出来的，眼色情商为人处世…… 刘斯的一切都得益于自己。 伸手揽她，亲了亲她头顶的黑发，“别回，我原谅刘斯了。” 震惊之余回头看他，自己的话这么有用？ 早知道那天晚上一起求情了…… 靠在他的怀，那晚的衣服浮现在眼前，“好……” “你想什么？”顾明赫看她脸上的表情，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眼里都是玩味。 回头对上他的眼神，那感觉太过熟悉，“你别乱想啊！” 开车的人不熟，项思霓不想在司机面前和他讨论些不素的东西。 “要不要办走读啊，以后不住校了？”项思霓有些认真的问他，白白交那些住宿费干什么呢？ 虽然对他来说钱也不多吧…… “又没多少钱，不办了，宿舍你想回就回。” 怕她多想，又补充道：“办了，你只能和我住一起了，多委屈你啊……” 得了吧！ 项思霓撇撇嘴，这口是心非的男人！ “明早刘斯送你来上课，我有事不能送你。” “没事啊！”手指暗戳戳的捣他的腿，“本来送我就很麻烦的，你又那么忙……” …… 次日。 晚上刚下了课，刘斯的微信就发到项思霓的手机上。 「项小姐，我在门口。」 上了车，刘斯又率先开口，“今天顾总的饭局有点儿特殊，你看想吃什么，然后送你去顾总今晚住的酒店。” 启动车子出发，项思霓看着副驾驶一大半的东西，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啊？” 刘斯眼神往旁边瞟了一眼，“这个啊？顾总的毛巾啊生活用品之类的，酒店的顾总不一定满意。” 没等到项思霓的回应，刘斯以为她不高兴，“哦哦！当然还有你的，后备箱里还有换洗的衣服。” “我没这个意思，”项思霓笑笑，“你太细心了，有点吃惊而已……那我们在酒店附近吃，你放东西，替换收拾也要时间，我不想太麻烦你。” 车往酒店开。 “项小姐，你都给我把工作弄回来了，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 也是。 项思霓心安理得的坐的直了些。 吃过饭，项思霓回到车边，刘斯还没回来，她坐进后座独自等着。 有个穿职业装的女性一直往往这边看，似乎是要过来又不确定的样子。 刘斯拉开车门，项思霓坐在后面问他，“那女的你认识吗？一直往这边看。” 刘斯没看到项思霓，吓了一跳。 立刻回过神来，“今晚饭局上的吧，不知道是谁的助理。”回到驾驶位坐好，拉过安全带随时准备开车。 那个女性走过来敲车门，“刘助，我是王总的秘书，这是我们公司的宣传册，给顾总和您都准备了！” 刘斯看了一眼从车窗递进来的两个鼓鼓的文件夹。 什么宣传册…… 人民币吧！ “后面坐着的是顾总的女朋友。” 秘书很有颜色的走到后面，刘斯降下后座的车窗，方便她们沟通。 “刚刚就觉得您看起来气质非凡，那就麻烦您转交一下可以吗？” 东西递进来，项思霓双手接上，“哦，好，不麻烦的。” 总共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女性离去又回来。 敲了敲后排的车窗，递进来一个很大的牛皮纸盒，“公司新出的杂志，麻烦您回头给提提意见。” 第177章 只有你信这是杂志 夜很凉，女人离开的瞬间，车窗缓缓升起，阻断了这股吹的她有些颤栗的风。 “你冷啊？先上去吧，我等顾总就好了。”刘斯转过头来，看了看那个所谓的杂志盒子。 见项思霓不动，似乎是在犹豫，刘斯又笑道：“东西你放这儿就行，你要用的话，我随时给你拿上去。” 杂志有什么可用的？ “不用了，房卡给我吧。” “我送你上去吧，房卡一会我要就给顾总，他不知道我接你过来。” 也行。 原本顾明赫今晚的行程不打算告诉项思霓，如果能敲定了她家那片拆迁的事宜，政策落地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刘斯很清楚顾明赫心里的想法，但是今晚他一定会喝酒，若是不见项思霓，他又肯定会思念…… 提前把项思霓接过来，是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刚刚恢复工作，得有点眼色。 项思霓进到房间里，发现不光有睡衣，还有睡裙和睡袍供自己选择。 洗漱用品全部被换掉，都是顾明赫平时用的惯的东西。 毛巾浴巾拖鞋也换掉了，无意间竟然还看到两瓶香水！ 真有他的。 怪不得他能拿两份工资呢…… 洗了个澡换了睡裙，打开一本小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 然而安逸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想起来今天没练琴，莫名有点焦虑！ 要不背背西方音乐史吧…… 期末考试闭卷太难了！ 不能躺着看资料，容易睡着，项思霓走到阳台上背。 还好平时在手机上总结了些，学两个月，就背两个月的吧。 「小朋友，你在干嘛？」 顾明赫的微信跳出来，她飞快的敷衍几个字，继续背。 等他回来就没有时间背了！ 还得跟他忙到半夜…… 正想着，微信又跳消息。 「想我了吗？」 救命，他今天吃错药了吧，怎么这么粘人！ 正准备回复了继续背，恍惚间听到门响了。惊讶于他回来的太快，又担心是其他人进来自己会有危险，躲在角落，仔细听着。 似乎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走了几步房内恢复安静，他似乎把什么东西放在茶几上，物体很重，声音很大。 只是片刻，又收到消息了：「小朋友，我有些想你。」 肯定是他没错了！ 项思霓拉开推拉门走出去，清凉的晚风争先恐后的往房内涌着，吹动她的睡裙和睡袍，起舞弄清影。 “有多想我啊？”婀娜多姿的边走边问，直到看见顾明赫放下手中的手机有些吃惊的看她。 “都来不及坐下，站着打字？” 项思霓把手机放在手边的水吧台上，“看来是很想咯……” 正准备坐在高脚凳上，顾明赫走过来不顾一切的吻她，跟她不断拉扯着，难舍难分还是抽出0.5秒的时间跟她说道： “很想。” 这点时间正好躲开，项思霓双手推他的胸肌，结实有力的肌肉在她指尖跳动了一下，她慌张偏头躲他霸道的吻。 “你忘了医生的话啊！” 带着酱香型白酒的气息不断地烫她的颈窝，男人不可置疑的力道箍得她周身燥热非常。 “你冷静点儿，你病到底好了没？” 气氛骤降，男人后退两步，压着眼皮看她，黑眸里的寒意一点一点吞噬着刚才充满情绪的眼。 换了拖鞋，脱掉高定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眼神不再往她那边看去，视若无睹的与她擦肩而过。 项思霓心里一沉，纠结着要不要等下哄哄他。 水声响起，等下再想，赶紧背书…… “进来。” “不进！”项思霓头也不回的往卧室里走，“我洗过了。” 接下来就是争分夺秒的背读，以前没谈恋爱不觉得学习很难，现如今只觉得时间不够用。 今早看见校园里好几处都拉着横幅，那不属于自己的见义勇为被表彰的神乎其神。 走在路上也不免能收获许多新奇的目光，或许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吧…… 食堂里也在滚动播放着电视台的采访，这次的表彰给学校也带来了荣誉，连同校长也是十分慈爱的给她打电话嘘寒问暖。 “想什么呢？” 顾明赫轻描淡写的疑问打断了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害，还是没背多少…… “好学生，今天没住校，过来学习有气氛？” 顾明赫走过来看到她手机上的笔记，捏了捏她的脸问道。 “我以为你叫我过来的……”项思霓关掉手机放在床边，一手拿过他擦头发的毛巾，“转过去，我帮你擦干净后背上的水，还没好彻底吧？别受凉。” 笑着转身，“刘斯今天感谢你了吗？” 他怎么知道？ 项思霓放好毛巾，拉开被子，示意他赶紧休息，可眼里藏不住疑问。 明明不是因为她的求情而原谅刘斯，可顾明赫还是有意为之。 以后刘斯会对项思霓心存感激而对她的事情更加上心，以后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先忙工作再考虑项思霓的情况。 项思霓也不会再觉得事事都在麻烦刘斯而不好意思。 刘斯和项思霓的关系会更微妙的多加一层。 “等下去试试包，看看喜不喜欢。” 买包了？ 自己一直想买包的！ 刚才那个进门放东西的声音是包吗？ 跑出去转了一圈，沙发上只有两个厚厚的文件袋，以及那个大大的牛皮纸盒子。 “没有啊！”项思霓又走进卧室，“在哪里呢？” “盒子里。” “盒子里不是杂志吗？” 顾明赫惬意的换着睡衣，边系扣子边走过去揽她，掌心的温度传到她那里，她只觉得好烫。 “只有你觉得是杂志。” 打开盒子，项思霓果然看到圣罗兰的英文字母在黑色的盒子上闪闪发光。 “人家总不能抱着个黑盒子出来吧？你一看就会拒绝！” 这是实话。 慢慢打开盒子，项思霓激动的手有点抖，还没背过这么贵的包呢，问道：“那我收了包，会让你难做吗？” “没几个钱，难做什么？” 切。 那你也没给我买过。 拿出来背着试了试，眼睛瞥到沙发上的文件袋，那里面应该也有什么咯？ 第178章 我不要寻常的恋爱 换做是刘斯一个人，他一定会收下“宣传册”。 这种事情刘斯见得多了，也拿的多了。他知道顾明赫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几万块钱而已，两个文件袋一薄一厚，他会识相拿走那个薄的。 可今天有项思霓在，他要刻意营造顾明赫的形象，也知道事后顾明赫会给自己的，只是不能自作主张的收下。 原本就不是他凭一己之力能拿到的东西，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得经过同意才能收。 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没有收到任何指令，刘斯明白自己可以下班了。 “六哥，你在哪？我去接你。”发了一条语音过去，过了很久才收到顾煦然文字消息。 「我在陪客户吃饭，你回家吧，明天再见。」 紧张忙碌的一天结束，能够休息的时候没有恋人陪在身边…… 空虚的无力感钝钝地朝他袭来。 有种明明有家却不想回的感觉，他只是想和顾煦然待在一起。 可是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不回家休息又能去哪里…… 想想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也是默默回家了嘛，总不能被爱情滋润过就不能一个人待着了吧…… 点了外卖就往家开，已经过了晚高峰的时间，他肆意横行。 早回早休息吧。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刘斯从睡梦中惊醒…… 躺在床上回神，确定又响起的敲门声是真实存在的，这才缓缓从床上起来。 “六哥？你怎么不输密码？”打开门的瞬间发现是自己梦中的人，惊喜之余有点疑惑。 顾煦然脸上不悦，推搡着他进门，发脾气似的甩掉鞋子，“你换密码了吗？” 直视着怒气冲冲的脸，抱出一串数字，顾煦然脸上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记错了……不好意思！” 喝酒真是误事啊！刘斯心里想着。 混合了好几种酒的酒气直喷刘斯的额头，顾煦然一步步贴近他，抬手，食指和中指平缓的指甲在他耳边轻轻刮着。 “我洗个澡，你别睡着。” “好！”刘斯嘴上应着，看着眼前醉醺醺的人，他没有打算发生些什么。 喝了酒就好好休息呗，搞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突然想起来自己送项思霓去顾明赫的酒店…… 又从床上坐起来，其实等六哥一会也行。 担心顾煦然脑袋晕晕乎乎体验不好，刘斯有意的温柔了些…… “你外面有人啦还是肾虚了？怎么没劲儿啊？” 此话一出，刘斯已经是半分温柔也不想给了。 心里不断默念着：撞死你！ 结束后刘斯抱着顾煦然，嘴唇在他颈后蹭着开合，“这个密码不好记，换一个吧，你说换什么？” “换成三哥的生日吧……”顾煦然顿了顿，怕他多想为刘斯解释道：“我知道他知道你的密码，改了总得告诉他，与其让他多疑，不如一步到位。” 也行。 …… 酒店房间内。 项思霓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煎鱼似的翻来覆去。 无语死了。 让他别动自己就真的不动啊…… 他是怎么睡得着的！？ 小心翼翼的翻身，一手在他的喉结上轻点。 左左右右，圈圈点点。 见他没有反应，另一只手在他胸前绕着，动作轻缓的挨过去，脸贴着他的臂膀。 “睡不睡？” 顾明赫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懒的睁开，只是吐出三个字。 换做以前，她肯定老老实实躺好不动，但是此刻确实想与他玩闹…… 反正他醒了，项思霓双手不安分的在他喉结摸来摸去，“哥哥……” 顾明赫睁开眼睛右手一把抓过她两只手，既然她主动，那自己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欺身压着。 “要不，唔，算了吧……”项思霓又想起来医生让休息的话，双唇费力地离开他的，偏着头大口呼吸着，极力忍耐。 可他已经发现了湖泊。 “这么快？”顾明赫惊喜的抬头，观察她的表情。 项思霓稳了稳，知道他在说什么又不想让他继续，“你说什么啊……” “水宝……” 顷刻间绯色上脸，项思霓恍惚间看着他下去拿了什么又回来。 冰凉丝滑的触感，原本应该带在他脖子上的领带此刻束在她的手腕。 一只，还有一只。 他的耳尖也泛着暧昧的红，“水宝，叫出来。” 地动山摇，项思霓只觉得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一下飞上云端，一下又冲向谷底…… 汗水打湿衣衫，可他却像欣赏艺术品般不让她褪去。 又或许，战利品更贴切些…… 翌日。 顾明赫揽着她，吻她额头，几根碎发抚去，起身去洗漱。 送她去上课的路上，跟她说了这次老城区的规划。 “我家也会拆吗？那会有很多钱吗？” 看她眼里发光似的，不忍心告诉她现在的国情已经不可能出现拆二代了。 “可能有吧，不过大概率是以现在的平方数抵新房的平方数，剩下的补差价。” 项思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次换个大一点房子好吗？”顾明赫握住她的手笑，哄她。 当然是好的！ 再次点点头，靠在他的臂膀。 朝窗外望去，等红灯的间隙看到三三两两穿校服的学生牵着手一起上学。 以前很羡慕那样的校园恋情，现在庆幸自己没有。 “下车走走？”顾明赫见她望着出神，以为她羡慕那样的情侣，询问她的意思。 “和我在一起你后悔吗？跟我注定是不会有那样寻常的恋情的，不过……” “我不要！” 项思霓转过头打断他。 “我不要寻常的恋情，我只要你。”斩钉截铁的告白，连眼神也充满了希望。 顾明赫握着她的手不觉的紧了紧，拿起来放在自己唇边摩挲，“好。” 他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知道他在她心里是最好的选择。 能够让她在自己的帮扶之下一步一步崛起，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 眼看她起高楼，这不够。 那高楼得是他给她的势力建起来的，才行。 他一只手拂了拂领口，顺势向下摸着昨晚缚她双手的领带， “晚上接你？” 第179章 别拿自己换钱 蒋轻舟提前到琴房，等着项思霓来上课，专门把她的课调到第一节，是林主任的意思。 如果有事儿，上午上完专业课之后任何课都能请假，不耽误她和顾明赫的事情。即使短期内没有，以后万一有事也很方便。 项思霓如果专业课请假，蒋轻舟就能多睡会儿再来上班。 一举两得，只是调个时间的事儿罢了。 “有时间谈恋爱却没时间练琴是吗！”蒋轻舟坐在钢琴旁，合上眼前的谱子。 气氛压抑，项思霓像是被乌云压着抬不起头来…… 老师教训的没错，她也无力反驳，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多，要花在这里，就没法花在那里。 跟蒋轻舟保证这周一定会练，恳请老师再给她一次机会，期中考试一定不会出问题。 学校所有的课都是期末考一次，只有专业课是要多加一次期中考试，为的就是督促学生的专业提升。 “找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是很厉害，可你自己也要有本事。” 蒋轻舟重新打开书，给项思霓布置作业，又一次讲了触键技法，看着项思霓羞愧难当的表情，心里一阵心疼…… “花男人的钱，就他妈的得看男人的脸色，你都没察觉到吗？” 第一次听蒋老师骂娘，项思霓吃惊的不敢看她，要不要装作没听到老师爆粗口？要不要做什么反应？ 偷偷瞄了一眼，没下文了，才反应过来那句看男人脸色的话。 是啊。 确实要看顾明赫的脸色。 可是他给的钱实在太多了，总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吧…… 想说些反驳的话，又没有组织好语言。 眨眨眼睛坐在琴凳上不停地拽裙角，蒋轻舟站起身走向她，“你逆来顺受，正是男人所喜欢的样子。” 拿起项思霓的琴谱，装进她的包里，“这包现在几万？” “啊？我不知道……” 蒋轻舟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千万别用自己换钱。” 项思霓明白了，装书下课，这是让自己回去的意思，起身鞠躬，“蒋老师，我知道了。” 关上门，项思霓昂着头，反而坦荡起来。 之前一直担心怕被人发现自己找了比自己大的男朋友，怕别人说自己拜金。 真被人说，倒觉得没什么了。 别拿自己换钱？ 项思霓都不敢想自己能换这么多钱！ 大清早练琴的人不多，不用排队就开了间琴房，坐着想自己从他那里到底拿过多少钱。 给小姨还的五万，将近三百万的房子，过户那天十几万的现金存在自己卡里，妈妈那里八十万的转账，两架钢琴，还有表白那天的玫瑰庄园…… 对！ 还有个庄园呢！ 给顾明赫打个电话问问地方在哪里！ 看着他微信发过来的定位，正准备说谢谢，顾明赫发来一行字。 「不急，晚上接你过去。」 心里一阵失落，想起刚才蒋轻舟说的话，删掉那句谢谢哥哥。 哎呀……转念一想，这算什么看脸色，心甘情愿的事情做的多了，这有什么呢？ 「谢谢哥哥。」 「乖。」 没有老师说的那句看男人脸色，项思霓看到这个乖也不会多想什么。 而此刻，摊开琴谱看着密密麻麻的音符越来越难受。 这个乖，好像是他对自己的评价般让她别扭。 闷闷不乐的练琴，不想男人的时候果然效率很快，陈屿发微信过来问她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她立刻回了「好呢」。 “你怎么吃着饭哭丧着脸啊？没练琴被蒋老师骂了？”陈屿关心的询问道。 上午项思霓只有一节专业课，肯定是这个原因！ “是啊……”项思霓吃掉嘴里的食物，“她还叫我不要拿自己换钱。” 蒋凝坐在陈屿旁边放下筷子，“我小姑前几年谈了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你别在意，她可能是想到自己那几年的经历了。” 嘴上虽然在安慰项思霓，可蒋凝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 小姑是经历过的，男人都一样，万一项思霓重蹈小姑的覆辙可怎么办…… 看着项思霓恍然大悟的表情，蒋凝又开口道，“虽然话可能不好听，你最好别让他给你买东西，让他给你钱。” 给项思霓的茶杯里续了些茶，继续说道：“我小姑那时候只有信用卡的副卡，买东西是很方便，可是不能买不动产，跟了那个男人几年，也没有存下什么积蓄。家里人都说她是用身体换了一堆包而已……” 这句话让项思霓彻底紧张起来，现在能自由支配的现金确实是十几万而已！ “谢谢你，蒋勇！你能这么直白的跟我说这么多，真的很勇耶！”项思霓给蒋凝的碗里夹菜，“我今天晚上出去一下！” “哈哈哈……你哪天晚上不出去？”陈屿笑着结束了话题。 …… 最后一节课结束，项思霓走出教学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加快脚步走去。 后面有人拉她的包带，回头一看，蒋老师。 “你别忘了我说的话，你还年轻，我是为你好。”蒋轻舟认真的直视项思霓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声音没有减弱的意思，项思霓只怕被车里的顾明赫听到。 车窗降下来，“蒋老师，好久不见。” 顾明赫笑着讲话，脸上确是冷的吓人。 “回家吗？让我再送您一次，您没搬家吧？”顾明赫毫不避讳的说出两人早就认识。 项思霓有点不悦，他送过她好几次？ 拉开前排，顾明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坐后面来。” “我给老师开门。”项思霓几乎脱口而出，没想到自己找借口能这么快，咧着嘴角笑起来。 这一幕落在蒋轻舟的眼里，以为自己的学生对这个男人尽力讨好。 本想拒绝，又毫不犹豫的上车。 刘斯看了看身旁的人，眼熟但不敢确定，开口问道，“老师，您去哪里？” “你老板不是知道吗？” 蒋轻舟语气不善，听的刘斯一头雾水。 这不会是顾总的前女友吧…… “蒋老师的意思不着急回家，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刘斯你直接开到小朋友的庄园就行了。” 第180章 抢学生的男人 蒋轻舟无意关心去哪里，低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字。 「你知道我想爱你，所以是我主动。」这句发给顾明赫。 「他轻易就能看透你被成熟衣服包裹住的幼稚。」这句发给了项思霓。 她不在乎后面的二人会不会互相给对方看，换言说，她是故意的。 爱不丢人。 坦然亦是。 不敢忽视专业老师，项思霓看完消息的瞬间忙回复：「好的」。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他也凑巧看完消息向上滑动回到主页面。 和蒋轻舟同坐一辆车有些拘谨，项思霓没注意到顾明赫脸上那转瞬即逝的微妙的表情。 “小朋友，你饿不饿？” 顾明赫拉着刻意与自己保持了些距离的项思霓的手，放在他的掌心把玩。 只见她忽的抬头往老师的方向看去，急着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另一只手阻挡，这下她的手被两只大手缚住，动弹不得了。 “松手，我的专业老师在呀！”项思霓急得不行，又羞又臊，低声说着。 瞥了眼蒋轻舟的方向，有些故意做给她看的意思，他偏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项思霓。 “什么话不能讲？非要悄悄的说？” 项思霓闭着眼睛，深深出了一口气，下决心般，睁开眼后拍他的手。 “松开！” 顾明赫眼看着她干着急，手上力度不减分毫，刘斯很有眼色的提醒道：“有挡板……” “不用！”五指张开制止，这才发现刘斯可能看不到，转而又拍了下顾明赫的手，“你赶紧松开！” 项思霓又羞又恼，被他攥着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挣扎，微微仰起下巴怒瞪他，却被他勾起的薄唇压的没了脾气。 “等下去签转让合同，你的手太僵了，我给你缓缓。” 闻言，项思霓的手上停了挣扎，“什么？” “玫瑰庄园说是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妈妈一会儿也过来，日后就在庄园上班，也能轻松点。” 有些吃惊，项思霓那只手彻底不动了，身子甚至往他身边挪了挪。 这手他想握就让他握着吧，不行两只手都给他握的了！ 金主爸爸有没有别的要求，自己也别太蹬鼻子上脸了！ 顾明赫抬手抚她的脸，灿烂的笑容苹果肌顶的高高的，看着她满脸的胶原蛋白，年轻真好…… “怎么？高兴傻了，连谢谢哥哥都没有了？” “不说谢，你就不给我了？”项思霓开心的不行，顺口反问。 “给。” 顾明赫腾出一只手，去揽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要什么都给你。” 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蒋轻舟坐的屁股都麻了。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顾明赫，与两年前截然不同！ 那时候她与规划局局长的情人关系即将解除，作为女伴的身份最后一次出席私人宴会，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被抛弃。 发生关系后破天荒的被赶出酒店，正碰上顾明赫等电梯下楼。 预感到以后可能再也无法与局长继续，看着眼前年轻帅气的顾总，借着酒劲胆子也大了起来，有意攀附。 成年人之间的拉扯，有来有回，就是没有结果。 拜托他送自己回家，他也绅士的答应了，结果却是司机开车，她放不开手脚继续勾引。 饭桌上就已经知道她的名字，顾明赫不确定她为何要回家，还没有形成今天的势力，面对规划局局长的女人，绅士的礼让。 “我走不稳，顾总，送我到家门口可以吗？” “当然。” 顾明赫自认为没什么可吃亏的，要是女人对自己有什么动作，恰好可以判定她日后对自己没什么帮助。 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而已，能帮到自己什么呢…… 果不其然。 正如猜想。 被拒绝的蒋轻舟对他另眼相看，在风气不正生意场上竟然有这样的正人君子…… “我钢琴弹的很好，顾总有兴趣指点一二吗？” 这句话一出，顾明赫无疑是有点心动的，那个一年没见面的小朋友也说过她曾弹过钢琴…… “也好。” 一曲接着一曲，蒋轻舟迟迟等不到他从沙发上起来轻薄自己，更加断定了这个男人是不错的！ 顾明赫听着听着，眼睛渐渐闭上，没有困意，脑海里都是项思霓穿校服的青涩模样。 小朋友应该还弹不了这么好吧？ 如果老天有眼，应该会再见的吧？ 可如果见不到，有个替代品暂解孤闷也是可以的吧？ 酒意袭来。 琴声骤停，顾明赫睁开双眼，脑海中小朋友的影子与面前的女人逐步重合，幽暗的黑眸多了几分欲望。 “顾总……”蒋轻舟发现他眼神中有些和自己相关的希冀，试探道，“坐近些听，你也可以上手……” 欲色瞬间淡去，瞳仁里尽是蒋轻舟轻浮的谄媚。 小朋友不会这样。 “打扰了，告辞了。”顾明赫抬腿就走，半分犹豫也没有。 …… 蒋轻舟回忆着两年前的往事，心里又起波澜。 难道要和自己的学生抢男人吗？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男人，专心搞事业了，为什么顾明赫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他只出现在电视上不行吗？ 为什么出现在校园里又叫自己上车？ 还说什么送自己回家…… 说什么应该没有搬家吧…… 难道只去过家里一次他就记了两年吗？ “顾总……” 蒋轻舟坐在副驾开口，却被男人打断。 “蒋老师，我女朋友能得到你的教导，真是再放心不过了。”顾明赫有意提醒她不要乱说话，也同时告诉她自己已经名花有主，对她没有兴趣。 蒋轻舟再明白不过，可还是故意说道，“咱们老相识了，你这就客气了。” 怕小朋友多想，顾明赫转头微笑，“等下你妈妈也在，你希望妈妈和老师见面聊天吗？” 所有学生都怕老师见家长，只要小朋友说不希望，立刻可以借坡下驴，让蒋轻舟离开。 这样既赶走她，小朋友也不会因为那句老相识而多想。 “啊？”项思霓原本诧异老师的话，被妈妈即将出现的情况而扰乱。 蒋轻舟不想就这么放过这次见面的机会，当时顾明赫只是客气，她也理应婉拒。 要不是项思霓拉开车门，自己可能就上不了车了…… “正好，跟你妈妈说说期末音乐会的事。” 第181章 主动的人多了去了 她这是硬要留下来呗？ 彻底明白蒋轻舟的意思，顾明赫暗自想着，以后不能再对这个女人客气了。 保持距离。 是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的本分。 “好的好的……” 听着小朋友乖巧的回答着蒋轻舟的话，心里只感觉到被揪着……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场面。 他的女人不应该对别人有这种态度！ 可这种局面竟然是自己制造的，顾明赫愧疚的不行，若是小朋友后面问起来与蒋轻舟有没有故事，他将不会有任何隐瞒。 最起码的知情权，他要给她。 车子停在停车场，周围一圈都是雕刻精美的路灯，明亮，又优雅。 是项思霓第一次来时不一样的观看体验，不远处的饭店也是窗明几净。 “走错了？还是……”项思霓在顾明赫的帮扶下缓缓下车，讲出心中的困惑。 “翻新了，建筑是本来就有，改建成饭店。还多了民宿，庄园里也有多处打卡地点，玫瑰园也设了游客通道，明年再建个美术馆对外公开售票……” “这样就挣钱了对吧？”项思霓带着已知的答案问道，目光随着身子的转动在周围转了一圈，打断顾明赫的介绍。 顾明赫不置可否。 一行人往饭店走。 徐静站在门口，看样子是等了很久。 见到女儿脸上抑制不住的笑着，问了问后面是谁，得知是女儿的专业老师又忙不迭的打招呼。 “蒋老师，我们不太懂人情世故，考学之前没有去拜访您……”徐静谦卑向蒋轻舟的伸出手，同时又暗自感叹顾明赫的能力之大，轻易就能约到女儿的老师陪他们吃饭。 一路上的不悦在此刻终于扳回一成，蒋轻舟伸出手握住面前善良朴实的学生家长，露出职业微笑。 不能说项思霓不好，没练琴的事也不能指明，顾明赫轻易就能给她换个老师…… 被换掉还怎么见他！ 落座席中，蒋轻舟笑容可掬，“孩子很好，也愿意努力，期末音乐会准备让她继续登台。” 徐静开心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致谢，主动提出要去住处拜访，蒋轻舟按捺着喜悦同意了。 “妈妈，难道我也要去嘛？” “别不懂事！你刚没听老师说这四年都跟着蒋老师吗！”徐静不满女儿的态度，愤愤道。 换倒是能换，只是基本没人换老师。 不会有人和专业老师过不去，即使换到新老师那里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什么样的人才会被之前的老师气到要换，该多不懂事！ “思霓，我很看中你，等下来我家，有东西要送你。”蒋轻舟温柔地夹菜给项思霓。 这下，总不好拒绝了。 桌上只剩顾明赫没有表态，蒋轻舟一点也不急，他一定会来。 他不会允许蒋轻舟在没有自己的场合对着项思霓乱讲话。 “合同签了再去，我送你们。” 此话一出，正中下怀，蒋轻舟客气道，“麻烦你了，谢谢。” 并拢双腿，脚尖在桌下不停的颤抖，激动的紧张情绪根本无法克制，朝思暮想的男人又一次准备走进自己家里…… 项思霓率先发现自己的老师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该不会是喜欢顾明赫吧？ “哥哥，你不是忙吗？让刘斯送我们就好啦！” 看着她调皮的眨眼，支开自己的意图非常明显，顾明赫只能说好。 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她冲自己眨眼哎！ 掌心在她头上按了按，“乖点，给老师买点东西，别空手去。” 顾明赫收起签好的合同，提前离席。 小朋友肯定有话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说。 他给她空间。 约摸着过了十分钟，刘斯想着再有话也应该讲完，敲门询问是否出发。 “不麻烦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给思霓的东西我明天带去学校就行了。” 蒋轻舟起身向徐静鞠躬，“思霓妈妈，有任何关于孩子的情况要了解，可以随时找我。现在学校查的严，抓受贿，咱们暂时还是不要提什么拜访的事。” 刻意搬出校方的条例，应该说得过去。 冲娘俩个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徐静独自一头雾水。 “你们老师刚才还说可以去的，怎么又不行了？” 项思霓擦擦嘴角，“老师突然想起来了呗，妈你快回吧。” 徐静笑道，“妈住这，以后在这上班，家里要拆啦，没来得及告诉你。” 是他的手笔。 项思霓不动声色的离开。 “他去送我老师了吗？”走到拐角突然回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刘斯问道。 “……啊？”刘斯一头雾水，眼神里的迷茫不像是装出来的。 “给他打电话问问他人在哪里？”项思霓语速很快，透着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刘斯从不敢问顾明赫的去向，这个电话一通，无疑变相地告诉他是被项思霓逼着打的。 慢吞吞的拿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说…… “快点！” 行！ 听到催促，刘斯立刻拨号，这可是你让我打的！ “额……三哥挂了……” “再打。” 又拨通，还是挂断。 “要不您打试试呢？”刘斯放好手机，“三哥挂我的电话简直是家常便饭。” 只打一通，不接就回宿舍。 久久没有接听，项思霓越等越气，正准备挂断，却听见铃声由远到近。 “我安排下面的人做点事，你这个催阿……”顾明赫迈着长腿走向她，腰部发力，伟岸的身形气势十足。 还好…… 他没送她。 项思霓看着男人忍不住的扬起下巴微笑，迎着他来的方向走了两步，抵在他胸前的衬衣。 “我以为你走了。” 薄唇勾起，揉她脑后的发，“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我以为你……” 将她拉出自己的怀里，认真的盯她的眼睛，打断道，“以为我送你老师回家？我一走你老师就走了是吗？” “……” 项思霓哑口无言，直觉断定他和老师肯定有事。 刘斯有眼色的离开，项思霓摸了摸顾明赫的胳膊，有些难以启齿。 “我老师，是不是有点主动……” “是啊，主动的人多了去了！” 第182章 无需正面交锋 不想听他挤牙膏似的自己问一句他说一句，项思霓准备直接问个明白。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准的。 就算不准，问了也能显示自己是在吃醋，而吃醋又是太过喜欢他才会有的表现。 怎么都不亏。 只是现在人多口杂，又加上妈妈随时会出来，主动牵起他手，“哥哥我们回家吧？” 家？ 顾明赫听到这个字，满意中又带着疑惑。 他是想和她有个家的。 “不想回山庄住了？环境不好？还是厨子不行？” 项思霓拽着他往外，没使多大劲儿，反而是他在迁就着她的撒娇顺势走着。 “太远了！每次都要很早起来，你没听过早起傻一天吗？” 听着头顶的方向传来淡淡的笑，担心回到别墅区，项思霓索性撒娇到底，“哥哥，你家我也不太想去……” “人太多了不自在是吧？” “嗯……” 顾明赫拉开车门，“去你那儿。” 坐在副驾两只脚的脚尖不停地碰撞在一起，项思霓高兴的不行，明天不用起那么早啦！ 吃饱喝足，妈妈不用再做清洁的工作，老师说期末可以登台，男朋友也没有对漂亮女老师感兴趣…… 顾明赫余光看着身边的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么开心？” “是呀！” 项思霓满心雀跃，“蒋老师漂亮嘛？” “还可以。” 顾明赫说完腾出手拨通刘斯的电话，“想问什么就问，不用拐弯抹角的……” “喂三哥？”刘斯的声音打断了他。 “把准备的衣服拿到你家楼上，今晚不住山庄了。” 电话挂了又看向项思霓，手从屏幕上收回放在领口松了松，神情放松缱绻。 “问吧，我都告诉你。” 正欲开口，微信跳了来自蒋老师的消息，项思霓没有点开。 不想回老师，也不想问，他坦荡的态度让她改了主意。 偏着头看顾明赫，他确实长得好，可老师应该不会因为这个而喜欢他。 或者是看重他的身份。 也可能想抱住这棵摇钱树。 不管是什么，项思霓都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她不知道该怎么在亲耳听到老师与他的故事之后还做到一无所知的去上钢琴课。 毕竟要面对蒋轻舟四年之久…… 就算他们是前任的关系又怎样呢？ 听他承认了也改变不了过去。 这事不问也罢…… 项思霓眼神重新落在他身上转了圈，这分明的五官，清晰的的下颌线…… “你是混血吗？” “你只是想问这个？”顾明赫有些诧异，右手去抓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是，我家几个兄弟也都是，我父亲找的这几个女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身高。” 无意窥探他家的隐私，项思霓有些后悔了。 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上次在疗养院与他母亲见面的场景。 从轮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好像确实挺高的…… 项思霓颔首低眉，低声致歉。 “这没什么，”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宽慰她似的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煦然他们一直叫我三哥，我大哥二哥的事也是非同寻常，回头你有兴趣慢慢讲给你听。” 项思霓慌忙回绝，虽然自己平时就是爱听八卦，但是涉及到他的家事…… 担心他会有不开心的回忆。 “刘斯送什么衣服过来呀？”马上就回小房子休息啦，项思霓心情又好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换话题。 “晚会的衣服，忙了一天出了些汗，我这身衣服也换。” 开心骤降。 看来是休息不了了。 …… 宴会厅门口，项思霓挽着顾明赫的手臂，挺直腰背，生怕给他丢人。 里面似乎早就开始的样子，“我们来晚啦？” “嗯，”顾明赫抬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轻拍两下，“没事，也不是为了晚饭而来，只是社交罢了。” 侍应生端着酒盘在场内悄无声息的移动，见二人两手空空，停在二人面前端着装了香槟的高脚杯递过去。 项思霓接过来闻了闻，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喝不了的话等下抿一口就得了，还有其他软饮。” 切。 自己都没喝过，他怎么知道喝不了？ “哎？那是蒋老师吗？” “哪里？”顾明赫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看到蒋轻舟，“你心里尽装着蒋老师了吧？看谁都像！” “哼！” 没走几步，就有个中年男人向顾明赫所在的方向过来。 他拿出戒指戴好，举杯，同来者微笑示意。 “顾总年轻有为，几天不见，戒指都带上了……哎呀，您身边这位今晚真是光彩照人！” 这样的场合带个女伴再正常不过，可以不问她的身份，也是给双方留一个面子。 男人们心照不宣。 带个漂亮精致的女人只是提提面子。 不必认真。 项思霓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松开顾明赫的手臂，准备离开去找蒋轻舟，她坚信自己一定没看错！ 可这一举动被他察觉，担心她因为自己没有介绍她而生气…… “这是我未来的妻子，她还小，我陪她长大。” 二人酒杯相碰，顾明赫扭脸冲着她宠溺的笑，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扶着，“小朋友去玩儿吧，那边有室内乐演出。” “哥哥拜拜！”项思霓说罢，朝着那个中年男人笑笑，转身离开。 不知道怎么称呼的时候还是闭嘴为妙，看起来他对顾明赫很尊重的样子，自己总不能喊叔叔吧…… 四处转着，都没有蒋轻舟的影子，项思霓随手把酒杯放在一旁，走进洗手间。 一路上都匆匆忙忙，得方便一下。 出来洗手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恍惚。 今晚的妆化的很美，她很满意。 可今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又很迷茫。 水龙头哗哗的流着，身旁洗手的人一个换一个的离开。 “在找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项思霓转过头去看，“蒋老师……”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在卫生间里！ 项思霓一时语塞。 自己确实没打算与她正面交锋，可万一她有这种想法怎么办…… 蒋轻舟随意的洗手，指尖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思霓，我们不用装不认识，也不用太亲密。” 第183章 他不接电话 项思霓看着镜子中几乎完美的蒋轻舟，她的举手投足间，一举一动都尽显优雅。 这还只是对镜整理仪容而已。 无疑对蒋老师是有崇拜心理的，获得过国际大赛的一等奖却甘心回到t市…… 难道正如蒋凝所说，是因为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该不会真是顾明赫吧？ 看着镜中的人替自己关掉水流如柱的水龙头，拿过纸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上的水。 岁月似乎在她身上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项思霓根本猜不出她多大，察觉到蒋轻舟的目光从镜中移出，转了圈落在洗手台边盯着自己的手。 可能在等待自己的回应…… “知道了，蒋老师。” 蒋轻舟似乎不在意学生会回答什么，换言说，是不在乎她有没有回应。 盯着项思霓的双手，直到她会错意，抽了纸巾擦去从十指间颗颗落下的水珠。 “你没带戒指。” 丢下一句带有肯定意味的话转身离去，背对着项思霓，红唇勾起一抹掺杂着得意的笑。 擦手的动作顿了顿，项思霓看着蒋轻舟在镜中离去，窒息感瞬间袭来…… 她为什么笑？ 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戒指？ 大口呼吸，可四周弥漫着蒋轻舟残存的香水味，受不了自己在原地不动的呆滞，项思霓夺门而出…… 找他。 可在宴会厅转了很久都没有他的影子！ 项思霓心里冒出个不太合时宜的念头…… 他和她在某个房间里？ 如果真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要找到他几乎是天方夜谭。 走到室内乐演出的场地，坐着听了一会儿，装作不舒服的样子，起身随手抓住一个人询问，有没有可以供宾客休息的房间。 得到了委婉的否定回答，项思霓更加坐不住了！ 没有就是有，只是她现在还到不了能有一间“谈事”房间的层次罢了。 自己只是无名小卒…… 两手空空，捶了捶双腿，开始抱怨刘斯只知道准备衣服鞋子，连个手拿包都不给自己准备！ 又是手机被顾明赫拿着而自己找不到人的情况。 压抑的情绪被愤怒一扫而光。 他到底在哪儿呢？ 起身继续寻找，裙摆太长，拖在地面只能缓慢行走，项思霓抬脚，右脚的高跟鞋勾起裙摆，右手顺势握住一角。 提着裙摆大步流星的走。 看见一扇门，敲门推开，没有他。 “抱歉，找错人了！” 致歉关门，继续找门。 就这样毫不顾忌的开了几扇，终于有侍者注意到她，前来友善的制止这一冒犯宾客的行为。 “女士，您要找的人，或许在躲您，再这样下去打扰贵宾，我们只能请您出去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她身边，微笑着低声说道。 被嫌弃的女伴见的多了，这位经理拽着她往外走。 “我男朋友不可能躲我！” 不行……这话刚到嘴边又被她咽下。 不仅是因为此话一出就会带着被抛弃而不自知的愚蠢。 况且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躲”的人。 “抱歉，我手机找不到了，能用你手机打个电话吗？” “可以。” 经理停下拖拽她的动作，拿出手机递给她。 项思霓接过手机，发誓要在今晚之前背会顾明赫的电话号码…… 只是现在，她只能拨自己的号码。 被挂断的电话，她一遍又一遍的拨着…… “女士，看来您的手机，今晚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一语双关。 或许她的男人落入她的手里…… 经理夺过自己的手机，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大步走着，项思霓被拖拽的有些踉跄。 “放开……放开我！” 怒不可遏的喊着，可经理的力度不减分毫，她的脚下无法减速。 几乎是被丢出大门，项思霓几乎摔倒。 “项小姐……” 正在门口抽烟的刘斯来不及扔掉手中仅仅燃了三分之一的烟，双手伸出跑过去扶她。 项思霓这要是在自己面前摔倒了，后果…… “刘先生？” 没理会经理打招呼，刘斯一脸正经的问项思霓，“顾总没和您一起？” 得知她的手机被顾总拿着，而项思霓找不到人又被当做恶意找事儿的赶了出来，刘斯一阵后怕。 完了。 自己今晚又完了！ 瞥了经理一眼，“项小姐，我带您去找。” “不找了，我回了。” 项思霓理了理裙摆，头也不回的往停车场走。 刘斯往她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笑出声来，“马经理，今晚我要是丢工作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死到临头了还在这站着看呢？ 真不知道他经理怎么当上的！ “女士！女士请留步！” 项思霓充耳不闻，对这位经理的气远远不及对顾明赫的气。 要不是顾明赫不接电话，自己怎么会被误会成被抛弃而不自知的女人呢？ 迁怒旁人没有丝毫用处。 “顾先生和一位女士共处一室，我分不清楚状况才会对您无礼！他们锁了门，我这有万能钥匙……” 闻言，项思霓终于停下来回头看他。 这经理疯了吗？ 为了让自己消气，他难道不知道这种举动会让顾明赫生气吗？ “你真的是经理吗？你这种做法不会让你职业生涯结束吗？” 经理一怔，这不是个好糊弄的女人。 “帮您抓第三者，失去工作也无所谓。” “那是我老师。” 经理彻底凌乱了，所以眼前的女士生气纯纯就是因为自己！ 男朋友和老师见面，她想前往相会，被自己无故阻拦？ 不对。 她明明可以直说。 这样为顾明赫找借口，一是为了男人深情专一的形象，二是为了给她自己留点最后的颜面。 不管真相是怎样的。 经理都佩服这个小姑娘。 “给哥哥打电话，问问他和老师聊完了没，免提，我也听听。” 马上就要揭开真相，经理吃瓜的欲望突如其来，要不要对这个趾高气昂的小姑娘继续尊敬，就靠这通电话了。 “顾总？您忙完了吗？” 刘斯刻意不叫三哥，希望他能听出不同。 项思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希望他们再续前缘，擦出爱的花火。 已经转变的愤怒又成了沮丧，她没做好听到蒋轻舟和他暧昧的消息。 “把小朋友带进来，和她老师聊聊天。” 第184章 他的坦言 刘斯颤颤巍巍观察项思霓的表情，去还是不去了，她怎么不给句准话…… 一阵沉默，手机里又传来顾明赫低磁的嗓音。 “进来，小朋友。” “不进！刚找你半天，现在不想找你了……”项思霓对着刘斯递过来的手机嗔怒道。 他知道刘斯开了免提，也知道自己在刘斯身边，听着他温柔地叫自己小朋友，自己的情绪被他轻易的左右。 立场不坚定，有些动摇了…… “呵呵……”几声云淡风轻的低笑传出。 “……我的错，你不进来，怎么听我道歉，嗯？” “……” 项思霓想不出拒绝的话，干脆拒绝与他对话。 “刘斯，一分钟内她不进来，明天你去保安室报到。” “你干嘛呀！”项思霓正准备对着手机输出，却看到通话结束的时长。 经理在一旁殷勤的抬起手臂指路，“这边这边……” 项思霓提起裙摆，气鼓鼓的跟上，没看到身后的刘斯一脸的姨母笑。 善良的项小姐是不会让自己去当保安的！ 顾明赫惯会体察她的心思。 发脾气的时候，她只是需要个台阶罢了。 经理把人带到，抬手敲门的动作停在半空中，顿了顿又去摸出钥匙，迟迟不敢开门。 项思霓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逗的想笑，“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做什么！” 说完又觉得心里直泛虚。 自己只是相信他。 不太相信她…… 隐约听到蒋轻舟正在讲话，“名声不重要吗？我以后还要结婚嫁人的……总不能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 项思霓周身的血往脑子里涌，胳膊肘使劲儿，推开了身旁准备开门的马经理。 怪不得他不给自己戒指！ 只是自己带又怎样，告诉别人不是单身，又没有说女朋友的身份。 按下扶手，推门直入。 蒋轻舟正剥了一颗葡萄朝他的嘴边递去，然而他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偏头躲避着送到嘴边的葡萄，正碰上项思霓进门杀气腾腾的目光。 “怎么，有人惹你？” 顾明赫从舒适的真皮沙发上起身走向她，“把门关上。” “好的顾总。”身后的马经理来不及继续吃瓜也懂了此时此刻三人微妙的关系，将门关上离开。 以为是让自己关门，项思霓冲他险些发火，听到身后的关门声，脸上的表情又有些责备他没把话说清楚的别扭。 “不是道歉吗？你……” 带着葡萄味的吻堵在唇齿间，甜丝丝的余味中又带着些香槟的酒气。 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接吻，虽然此时这个空间内只有蒋轻舟一个人。 看不到老师，耳边仅听到顾明赫逐渐浓重陶醉的喘息声。 怒气值下降，虽没有和他一起沉浸，项思霓穿着高跟鞋的腿脚感觉有些软了…… “松开……我！”双手推他，他却跟座山似的纹丝不动。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开心了……”顾明赫说完继续着他想继续的动作，倾身向前，将她抵在门上。 门板被撞出细微的响声。 “疼吗？”顾明赫右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别躲了。” 抽出右手横在自己和他的唇间，语气被他吻的柔了几分，撒娇般的开口道，“你松开我。” “你吃的葡萄怪好吃的！”项思霓本意是想提醒他，刚才自己已经看到老师喂他吃葡萄了。 话音刚落，又觉得这话有些歧义。 自己尝了才知道好吃，有些在第三者面前炫耀的意味。 “来吃，思霓，我正巧剥好了一个。” 蒋轻舟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抬手举着一颗葡萄向她示意。 项思霓侧身，从顾明赫的宽厚身边看去。 换做自己遇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尴尬的找借口离开了，而现在蒋老师居然给自己剥葡萄？ 要么就是她表情管理做的好。 要么……她故意的要让自己看见给顾明赫剥葡萄。 先让自己生气，又给自己剥，表示出她与他没有什么，葡萄给谁都能剥？ 猜不透蒋老师的心思，项思霓有些不悦。 段位果真不同！ “挺甜的，和寻常水果店不太一样。”蒋轻舟放进自己嘴里，慢慢咀嚼，眼睛直视项思霓，上下打量，“你也该尝尝不同的品类。” what? 这话肯定有不同的意思，项思霓来不及想，她显然接不住这样的明枪暗箭。 “我回去练琴了，老师……” 转身开门出去，眼眶气的发热。 为什么没话呛她！ 为什么自己一点经验都没有！ 顾明赫跟在她身后，替她提着裙摆，安静的陪她走着。 周边不停投来目光，顾明赫一一示意，仿佛在说着自己与她的关系。 宠与被宠的关系。 刘斯点燃的烟没抽烟，看着两人这么快就出来，灭了烟去开门。 …… 小房子内。 项思霓踢掉高跟鞋往沙发上走，一路上都一言不发，此刻随着身后的关门声正欲爆发。 “你到底……” “我看不上蒋轻舟，前两年就认识，半夜送她回家，虽进了门，但没有肢体接触。” 顾明赫换鞋子，走到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下，拿起她的一只脚，动作轻缓的揉着。 “半夜？送她？没接触？”不可思议的问着，项思霓想收回自己的脚。 被他握的很紧，项思霓发不出的怒气更甚。 索性将力道送出，方向没控制好，居然踩在他的锁骨……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身子稍稍向后仰了下…… 眉眼间充斥着动情的舒展，黑眸被冉冉升起的欲色填满，薄唇轻勾，喉咙间发出一声呻吟般的长叹…… “呵……小朋友……” 一听这声就不对，项思霓慌乱的伸手拽着脚踝，试图让自己的四肢脱离他的管辖范围。 眼看着他带着似曾相识的眼神看自己，又抬手解开领带…… 连忙收回自己的双手抱在胸前，看了看解脱束缚的双脚，一并收回，转而坐着向后躲避又抱着膝盖。 只能说这次猜对了一半，顾明赫没有绑她的双手。 而是束在脚腕…… “哥哥，别别别……” “试试，我轻一点。” 第185章 你也可以打我 项思霓向后躲着，紧紧地靠着身后的沙发。 无路可退。 房间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她双手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看着他上下翻滚的喉结，低头又看了看他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在自己脚腕上打结…… 项思霓脑海中冒出个画面：蒋老师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小腿无比配合的舒展开来、面部神情恍惚又自得、她嘴上催促着「用力……」 “你这样……绑过蒋老师吗？” “绑她干什么？”顾明赫结束了指尖的动作，抬眼，狭长的黑眸尽是玩味，“你想什么呢？” “还没开始，就想着多人游戏？” “你说什么啊！”项思霓挣扎着试图起身，被他霸道地拦下，横抱起来，走进次卧。 “在次卧玩儿，回主卧睡觉。”强健有力的腿迈着步子，大步走过浴室，直进次卧。 “哥哥，我们就不能休息一天吗？” 双腿在空中晃动着挣扎，可却于事无补，这点动作在顾明赫眼里只是助兴的前戏罢了。 “哥哥，先洗澡吧！” “你是想被解开吧？” 顾明赫将人稳稳放在床垫，单手环到她身后去找礼服的拉链，“完了一起洗……” 平常的怜香惜玉，已经让项思霓疲惫不堪。 今晚他用了些不同的花样，一次次心满意足。 很少能与他同步冲上云霄，最后一次的结束，她也颤抖片刻。 “你和蒋老师……” “你确定要在现在讨论她吗？”顾明赫扯过毛巾裹住她，欢愉过后，担心她出汗了会受凉。 “从察觉到你们可能有点过去，我时时刻刻都想问个清楚。” 项思霓从他身边起身，解开左脚没有彻底散开的领带。 平常都会缩在他怀里温存片刻，可此时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精致又擅长身材管理的老师…… 她会立刻清洁自己吗？ 脚下一软，顾明赫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弹起，一把捞住即将坐在地上的她。 “乖乖待着别动，我抱你去。” 连之后的洗澡也是挂在他身上，明明想有点脾气的质问，又因为受制于他而张不开嘴。 从浴室拿出身体乳，耐心的服侍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这个香型你喜欢吗？要不要换一款？” 项思霓疲惫的有些放空，“要是你闻的腻了，想换就换吧。” 力度突然加重，项思霓腿上瞬起红印一片，“只是担心你不喜欢，你酸个什么劲儿？” “……” 无言以对。 项思霓抬腿看了看刚才疼痛感传来的地方，只要一天没问出蒋轻舟的事，自己终究没法释怀。 若是个不认识的人也就算了…… 偏偏是自己崇拜的老师。 自己都喜欢，更何况他。 “给我涂涂，让我也沾沾你的味儿。”顾明赫将身体乳放到她的手上，阔手阔脚的躺下。 闭上眼睛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放松又舒展，“你问吧。” 项思霓看着他精致的脸，清冷又矜贵。 食指轻轻描摹他的眉毛，粗硬的毛发质感让她提醒自己，尽管他对自己很好，可还是不好招惹的…… “你从来没说过，你爱我吗？” “你就问这个？”顾明赫抬起眼皮，单手撑到脑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充满期待的女孩。 “不是！我想问我老师和你有什么故事！”问出口的话又有些后悔，项思霓改口道。 原来自己最在意的问题是他爱不爱自己…… “我对她没有兴趣。” “……也没有发生过关系，心里只有你一个。” “能开始涂身体乳了吗？” 项思霓挤出两泵，双手均匀抹开，在他的肌肤上来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蒋老师说什么要结婚嫁人是什么意思呢？ “你不满意？” 顾明赫伸出胳膊去抓她满是身体乳的小手，“我跟她认识的早了，但不了解，真的是几面之缘而已。再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当时已经有个当官的男人，听说后来分开了。” 这话和蒋凝说的大概一致。 项思霓终于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 涂抹的动作随着心情一起轻快了许多，“哥哥呀，你好滑呀！” 顾明赫宠溺的笑笑，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幽暗的光下尤为显眼。 翻身配合着她的动作，关上床头灯。 …… 次日中午，项思霓一下课就和陈屿告别，冲进琴房刻苦的练琴。 中午休息时间，练琴的人少。 不想再听蒋轻舟的批评，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除了年轻漂亮一无是处。 指间不停，也不看手机，一直到快上课的时间，琴房门被敲响。 门上的小窗很干净，蒋轻舟妆容精致的脸出现在门外，项思霓一点也不吃惊。 早就做好和她对质的准备，反正她和顾明赫也没有关系。 “给，吃完再去上下午的课。” 开门的瞬间，项思霓手里被塞了两个三明治，看着蒋轻舟若无其事的动作，透出些关心的语气…… 仿佛昨天的事压根就没发生过一样。 都来不及张嘴说话，就看着蒋轻舟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 像是专程给自己送午饭似的。 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昨天，也没发生过什么…… 都是自己的猜测。 他们没有过去，他也不喜欢她。 等等！ 那她为什么剥葡萄给他呢？ 慢条斯理地拆开三明治的包装盒，味同嚼蜡的吃下两个三明治。 自己的心情全被男人的事情左右，实在不舒服。 或许蒋老师说的对，找个厉害的男人……自己也要厉害才行！ 下午都是公共的大课，项思霓也听的无比认真。 陈屿和蒋凝趴在桌上睡觉，中途醒来发现这人居然在做笔记？ “富婆你疯啦？开卷考试的东西，你做什么笔记啊？” 项思霓捣她一下，“睡你的觉吧！” 之前动不动就不上课，今天非得给老师留下个好印象！ 顾明赫发来消息，告诉她车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但不用着急，随时下楼都可以。 项思霓：「我不去！我就住宿舍！」 顾明赫：「昨天疼了？其实你也可以打我的……」 第186章 很久没做梦了 关掉页面的手机放进包里。 把包带背在肩上才想起这包还是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送给自己的…… 为什么事事都与他有关！ 真烦。 要是蒋老师都能做到无事发生，自己也能！ 走在校园路上，身边尽是下课离开的校友，项思霓刻意无视身后缓慢跟着自己的车子，追赶有意躲避自己的陈屿和蒋凝。 “富婆你快上车吧，大家都在看我们……” 陈屿停下来回头，冲她低声喊着，眼神不停地瞄四周诧异的目光。 项思霓想挽她的胳膊，“不上，我现在就要做独立女性！” 推推搡搡间，身边不明状况的人慢悠悠飘出一句…… “既然错过，就别回头了！” 项思霓愣住，错过？ 有病吧？ 谁错过了啊！ 左右转身找着，不是……刚才到底谁在讲话啊！ 车窗降下来，顾明赫冲着陈屿露出标准的微笑，“陈老师，一起吃饭吧？方便叫上你朋友同行吗？” “我俩有约会，就不用打扰你和富婆了！”陈屿拖着蒋凝往校门外走。 “帮帮忙吧陈老师。”顾明赫脸上依旧笑着，对着陈屿往项思霓的方向挑眉。 “你俩这个月的约会经费上不封顶，我报销。” 车子停稳，陈屿架起项思霓的胳膊就往后排走，“富婆，今夜就是我卖友求荣的时候了……走你！” 两人双双倒在后排，项思霓被陈屿压的有些痛，推着陈屿的肩膀向车里挪着。 嘴上对着陈屿抱怨个不停，与她分开后，忙去拉动自己那一侧的车门。 毫无疑问，被锁着的。 “上车吧？”顾明赫坐在驾驶位，冲着蒋凝绅士的询问道，“委屈你坐一下前排。” 项思霓本就不愿意上车，动静很大，蒋凝刚坐进前排就直往后看。 猜测她肯定和这位正在开车的男朋友闹别扭了，犹豫着是该劝项思，还是该劝陈屿下车…… 车子开出校门就停了，顾明赫麻利的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项思霓这一侧的车门，“往里，”说完继续俯身，精致的面孔对着陈屿，“你去开车，去哪都行，不用给我省钱。” 偏又遇上蒋轻舟。 蒋凝隔着无比干净的前挡风玻璃与自己的小姑对视，居然坐在副驾驶内遇上她，万一被误会成是自己的男朋友怎么办！ “富婆富婆！我小姑在看我哎……我下车解释一下！” “不用……”顾明赫双臂环着怀里不断挣扎的人，“你小姑……知道……我们的关系。” 一手抓住项思霓的两只手，一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双腿，“晚上让你打回来还不行吗？你要是想在上面也行！” 陈屿刚坐进驾驶位就听见这让人面红耳赤的虎狼之词，拍了拍蒋凝的手，“甭理后面的人！” “不是这个事儿！”项思霓脸上本来就因为挣扎而泛红，被他一说，这下连同耳朵和脖子也烧起来了…… “晚上说……晚上说好吗！”顾明赫力度愈发大了，项思霓有些吃痛。 车子驶离，四人安静。 …… 陈屿将车子往市中心开，反正不用给他省钱，干脆去吃空中花园餐厅。 “顾先生，没看到您的定位消息，是我们工作人员失误了，再帮您查一下！” “没定位，临时决定过来的，”顾明赫带着戒指的手揽着项思霓的肩膀，“女朋友突然想吃。” 女经理将四人带到视野不错的位置，递上菜单，挥手屏退前来的侍应生，亲自服务。 陈屿吃的开心又悠然自得，大有一种不管其他三人死活的意思。 “顾先生打算给我们多少恋爱经费？” 切着盘里的惠灵顿，叉子叉起肉块举在空中，迟迟不放进嘴里，等待顾明赫的答复。 “你开价吧，以后再有今天的事你帮着劝劝就行了。” “我怎么好随便开口，你给多少，我就办多少事儿。” 陈屿将叉子上的肉块放进嘴里，刚才不吃，是为了回应顾明赫的回应。 嘴里有东西，开价不太礼貌。 “陈屿你是站哪边儿的！”项思霓担心顾明赫给的数字不是陈屿想要的，端起薄荷水喝了一口。 “别管，我大富大贵的生活就要来了，必须得接住。”陈屿切下一块牛肉放进项思霓盘子里，“多谢你咯！” 顾明赫自西装口袋里拿出卡包，指节分明的手上下滑动，挑了张最上面的递给项思霓。 “给你，陈老师的消费这个月由你买单。” “密码呢？”项思霓突然想起他手机密码是自己不知道含义的六位数，这张卡的密码该不会也是…… “没密码。” 项思霓准备将卡收好，陈屿按着她的手示意她别动。 “没密码的卡我不刷，回头你跟银行说被盗刷了怎么办？我还得还钱？” “你碰上的都是什么人？”顾明赫笑着，重新拿出卡包，目光上下转了一圈，“我这都是没密码的。” “不信我，就算了。” “信！怎么不信！富婆赶紧装上，明天带我走向人生巅峰！” 顾明赫又笑了笑，无疑是喜欢和她聊天的，小朋友和这样的朋友在一起，再合适不过了。 身子靠在后面的椅背，随意的将胳膊搭在项思霓身后，修长的手指勾起几丝她的黑发，绕在指尖把玩，“嗯，你随便买。” …… 送了蒋凝和陈屿回到学校，项思霓也一并下车。 “你到底在气什么？我惹你了吗？” “没有……” “那你闹什么？” “……” 项思霓窘迫的抓着衣角，低下头垂着眼眸，自己要独立而已，怎么让他误会了呢？ “上车。” “哦……” 路灯映着一对对回宿舍的少男少女，毫无差别的洒下均匀的光。 顾明赫没有开车的意思，单手搁在方向盘上，“谁惹你了，你说出来。” “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对我有意见？” “没有……” “你别告诉我，是你梦里，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项思霓噗嗤一声笑出来，算了算喝中药的日子，应该快结束了。 “我好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第187章 是我没做到让你完全信任 顾明赫开着车子在市内一圈一圈的转着，看似漫无目的，又好像在找着什么一般。 项思霓不知道他最终要去哪里，也看不懂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们去哪？” “你想去哪，我就停哪。” 明白他可能因为自己奇怪的情绪而不开心，项思霓左手去攀他握着方向盘的右手。 “哥哥，我们回家吧……” “我没有给你卡让你肆意消费，而是给你卡让你带朋友消费，这让你感到生气是吗？” 顾明赫没有躲开她的手，淡淡的问道。 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会使小朋友不高兴。 原本带着讨好意味的手上动作明显停了下来，项思霓收回左手。 “或许吧……我没考虑这些……” 顾明赫轻轻嗯了一声，双唇抿在一起，他很想知道小朋友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生气。 并没有等到项思霓的继续，仿佛刚刚打开的闸口由于开错了阀门，又被关上…… “哥哥，要不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顾明赫转过头看她，抿起的嘴唇微微上翘，眼里尽是柔情。 没理由说不好，也不忍心拒绝。 她明显还带着防备，又似乎极力按耐着不让顾明赫发现。 自己怎么可能不发现呢…… “好。” 很想抬手安抚她的情绪，又不确定她此刻是否需要自己的身体接触。 只能作罢。 “时间不算太晚，或许你想练练琴。” “好……” 项思霓斜靠在副驾驶里，脑袋对着窗外，不敢再看顾明赫的表情，怕自己会哭出来。 他已经很温柔了。 只是自己爱多想。 突然想做什么独立女性，简直痴人说梦…… “要不要陪你上去？” 车子已经停在楼下，顾明赫没有动身，只是淡淡的问道。 他不确定小朋友今天是不是想保持距离。 或许昨天的巴掌有点重了。 让她不开心。 “你要走了吗？” 项思霓拉着他的手，用问题回答他的问题。 她不想他走。 “不走，只是觉得你可能并不想有身体接触。” 顾明赫轻而易举地拿回刚刚还握在她手里的手，解开安全带，等待她的动作。 上楼，或者离开，他甚至可以随时再将自己的安全带扣好。 一切都看她要如何。 “上楼听听我练琴吧？”项思霓想了很久才想出这句看起来转换了话题又不生硬的话。 这话好像蒋轻舟也讲过。 顾明赫开车门的手稳了稳，还是走下去绕了一圈替她开门，这就是小朋友不开心的原因吗？ 蒋轻舟和她添油加醋的说什么了吗？ 原本不会在这种独处的时候想起无关紧要的人，可他不知道小朋友为什么闹别扭，居然在晚上想起蒋轻舟说话时的样子。 这个女人最好别乱讲。 项思霓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点变大，耳畔响起他低磁的嗓音。 “今天练什么？”他问道。 “都练练吧，作业还挺多的，蒋老师不是说了期末要登台吗……” 说起蒋老师心里就别扭，项思停下来不再继续说了。 突然的安静，让她感觉刚才似乎语气也不对，对着顾明赫说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那天吃饭他也听到蒋轻舟的了吧，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责怪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说作业多，作业多了些的原因是因为要登台！” “没关系，你今天心情不好，真的没关系的……”顾明赫安慰完她又冲她笑笑。 既然她有意解释自己的情绪，他心里的疑虑也被打消。 蒋轻舟没跟她说过什么。 项思霓背对着顾明赫练琴，练了两行又想为刚才的事道歉。 “你坐近些……” “我先去洗澡了。” 原本还在沙发上坐的好好的，突然间是怎么了呢？ 想了想之前的对话，他不会以为自己不愿意和他有肢体接触而生气了吧…… 浴室里的男人打开花洒，不可置信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刚才那话蒋轻舟说过吗？ 如果小朋友问起来，自己诚实地告诉他记不清当晚的细节了，她会相信自己吗？ 客厅的琴声似乎停了，顾明赫双手撑在洗手台的台面，仔细确认着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浴室的门被她打开，“哥哥，我没有不让你碰我的意思……” 项思霓看着哗哗的流水，又看看眼前衣冠不整的男人，他没洗澡为什么打开水？ 莫不是真的在生气…… “你先。”顾明赫直起身子向外。 “不用……” “那出去等吧。”顾明赫把门关上，依旧没有换衣服的意思。 他想不通为什么！ 转身靠在台面，眼神经过门，看到门外的人没走，这下该动手解开扣子，真的准备洗澡了。 热水淋在身上，他放慢速度仔细洗着，多用些时间吧，他尽力回忆着两年前的事。 收效甚微。 客厅断断续续的琴声响起，他听的出她此刻亦是心乱如麻。 包裹着浴袍拿起手机，想问问陈屿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点儿，陈屿正在玩手机，所以很快回复着…… 「500。」 「向陈屿转账500元」顾明赫没有犹豫。 「她说要当独立女性！」 这个消息买的太值了，顾明赫甚至笑出声来，应该早点问问的，光凭男人自己猜能猜出什么？！ “你洗澡结束，不出来，在浴室对着手机笑什么？” 浴室并未消散的雾气被打开门瞬间往里灌的冷风悄无声息地打散。 一如他内心被迷雾笼罩的谜团被逐渐揭晓。 “庆幸我女朋友是独立女性。”顾明赫伸出手臂，张开，“抱抱我，嗯？” 项思霓明明有些被朋友拆穿的不悦，看到顾明赫并没有生自己的气，而是挖空心思找办法了解原因。 脸上也浮起一抹笑意。 走进依旧闷热的浴室，将顾明赫坐着的身子轻轻抱着，男人带潮气体温让她愈发想要贴的更紧。 “好爱你哦……” 顾明赫没有说话而是回应着蹭了蹭她的颈窝，“对不起，是我没做到让你完全信任。” 第188章 任你支配 年龄上差距的六岁似乎是很难跨越的鸿沟，这不仅仅是个数字，是两千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她无法想象的社会经历。 阶层跨越如此之大，他的阅历在她面前早就没有神秘感了。 但…… 这是她第一次想知道他的过去。 那些自己以为永远不会在意的过去…… 项思霓贴着他微微敞开睡袍，任由自己的领口也被沾湿。 “今晚去你家好吗？” “好……”顾明赫不想违背她的任何意愿，几乎是脱口而出，“只是有点累了，我现在叫代驾。” “不用了。” 项思霓松开他，想了想又重新抱紧他的脑袋，坐在他的腿上。“你累了，我们不换地方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体察自己的情绪、意愿，今天或许可以换换角度的。 一只小手不疾不徐地在他后脑的黑发里穿梭。 像是迷路的小鹿在下过雨的丛林里独自觅食，既期盼着美味，又警惕四周的野兽…… 她被他抱起走了几步。 安静的房间内，轻音乐头顶的方向缓缓倾泻下来。 他是什么时候装的系统？ 她一无所知。 “这是上次你演出的曲子。”顾明赫抱着她的手渐渐放松，项思霓穿着袜子踩在木地板上，明显的有些暖意。 他还装了暖气。 回想起上次那两个多出来的摄影机，该不会是刻成光盘永久收藏了吧…… 想到这里，她又一次笑起来，“这个听起来不像是我弹的。” “嗯，这个听起来稍微好听点儿……” 项思霓抬手给了他一拳，心情随着他的这个玩笑更加放松。 “这周六陪我一起去看看我母亲好吗？” 那个疗养院的幢幢大楼浮现在眼前，与顾煦然的谈话细节也逐字逐句的回忆起来。 那天从病房里的柜子拿出来的戒指跃然出现的脑海…… 她又开始纠结蒋轻舟的话：「你没带戒指。」 摇摇头，想把这些事都甩出脑袋，气氛已经融洽起来，她不想搞砸。 “不愿意？” “没有没有！” 顾明赫双手握在她的双肩，俯身向下，目光在她踩在木地板上蜷缩的脚趾上转了一圈，重新回到她脸上。 右手抚摸她的下颌，动作轻柔而缓慢。 没有急于问出为什么，反而观察似的等待她的坦诚。 她会说的。 他这样想着。 “我联想到其他事，想把那些事晃出我的脑袋，我不想再想了……不是不想去，我愿意陪你的……” 刚刚放松的的身体在随着自己解释的瞬间紧绷，项思霓没有直视他，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刻意让它们一一舒展开来。 正如自己的心情。 她不想紧张。 可似乎她无法控制自己，她不是自己身体的主人…… 房间内的音乐随机变换，但风格统一鲜明。 “我去次卧处理事情，你练琴吧，睡觉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顾明赫走进次卧，门虚掩着，一丝光挟着更多的黑暗从门缝中悄然而至。 摊开琴谱练琴，项思霓感到无比安心。 他在用这种保持距离的陪伴让她安心。 她很喜欢。 项思霓一直弹到十一点，担心扰民，不敢再练了…… 看了看暗影流出的门缝。 他的灯依旧开着，应该还在忙吧…… 快速洗漱换睡裙，有点冷，又加了件睡袍。 走到次卧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项思霓替他关上门，继续往主卧走。 无意窥探他工作的事。 应该……是与工作有关的电话吧？ 不想做过多猜测，项思霓整个人躺展在宽大的床上。 床是定制的尺寸，为了适配他的身高。 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这个男人处处都为他自己配了适合他的东西。 她是不是适合呢？ …… 次卧里的顾明赫看了看被她关上的门。 如果她想与自己保持距离。 他可以等。 等到她所有的举动都出自她的意愿为止。 无关于尊重，却来自尊重。 又忙了许久，顾明赫走去主卧，轻轻按下门把手，借着客厅的光看见项思霓熟睡的脸。 身后金色的光拢着，她柔软的双唇也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让他有种想亲吻的欲望。 俯身向下，蜻蜓点水般的啄着，感受到她唇瓣梅子味的唇膏，动作戛然而止。 这一层油润的保护膜隔开二人，他从未尝过这样的味道。 或许自己平时真的太霸道了些。 总想占有…… 总想要她的全部…… 就这么站在床边看她的睡颜，抬起手臂，右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刚刚吻过还带有她气息的薄唇。 保持些距离吧！ 舌尖缓缓滑过唇瓣，品尝着带有梅子香气却无半点甜味的唇膏，一下又一下，贪婪地舔尽所有的油润感。 回到次卧躺下，睡意全无。 这个周末，或许不该再让她陪自己了…… 她想有自己的生活。 一种并不包含自己的生活。 闭上眼睛，思绪万千…… 半夜，顾明赫感觉身旁有一股阻碍的力量使自己并不能顺畅的翻身。 正准备抬起手臂摸着寻找，耳边轻缓而均匀的呼吸声丝丝缕缕环绕他耳后的黑发。 她来了。 在他熟睡不自知的时候。 “小朋友……” 顾明赫彻底转过来面对她，将她环入自己的怀里。 温热的鼻息带着她的味道冲在他胸前的肌肉上，透过皮肤，直达肌底…… 项思霓蹭了两下又喃喃自语道：“嗯……哥哥……” 被抱着的舒适让她虽被惊醒又马上衔接睡眠。 安心的一夜无梦。 他亦是如此。 …… 周五晚上下课，项思霓并没有在教学楼门口看到车子，给顾明赫打了电话过去，没人接。 「这个周末没有事情了，今后也没有，以后你自己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安排。」 看着屏幕上他发过来的这两行字，项思霓有些诧异。 给自己自由？ 这是干什么…… 「那我要是想找你呢？」项思霓飞快发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对方正在输入…… 「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项思霓装起手机，想回家找妈妈，又想起来妈妈此刻住在玫瑰庄园。 手机在包里震动，与包里的唇膏气垫碰撞，十分明显。 顾明赫有一条消息发过来，看的她嘴角勾笑。 「在你自由的时间里，我也任你支配。」 第189章 晚来天欲雪 一连好些天没出去约会，陈屿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上次五百块的情报引发了什么情感问题…… “富婆！” 项思霓偏头往陈屿的方向看去，手机上还连着充电线，有些别扭的转身。 陈屿双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眼神随着蒋凝下来的身影转了圈，又回到项思霓的方向，装作无事发生语气轻飘飘的问道。 “你怎么不和男朋友出去玩啊？” “我现在是自由的独立女性。” “你别吓我！”陈屿下意识伸出一只手臂扶着从上铺下来的蒋凝，见她站稳，又腾出些身边的位置给她坐。 “该不会是我收下500块，间接断送了你们的爱情吧？”心虚的看了蒋凝一眼，这事儿她还没跟蒋凝说过。 “不会啊，再说你又怎么可能被这一点钱收买呢？” 项思霓轻描淡写一句话，让陈屿已经揪起来的心，踏实了不少。 “这周六一起玩儿吧？晚上去蒋凝家住，行吗？”明明是在问项思霓，眼神却往蒋凝脸上瞄。 没经过同意就擅自邀请朋友去她家，总要看看蒋凝是否同意。 “好呀，我带点啥呢？” 项思霓说完话，放下手机的瞬间，蒋凝也看着陈屿点点头。 这下她们两个人都同意了。 “啥都不用带，我有衣服在那边，而且蒋凝的衣服你也可以穿！”陈屿开心的手舞足蹈，心虚的看看其他室友…… 应该没人要睡觉吧？ 一只手扶着蒋凝的腿，俯身向下，下巴对着项思霓的方向，声音放的低了些。 “如果你是要见家长买东西的话，那就更不用了，因为你压根见不到！” 蒋凝接着她的话继续说着，“对，你刚好来看看，认个地方，下个月她生日……” “我十二月的生日！”陈屿直起腰来，眼睛瞪着身边的人。 “对啊，今天已经十一月一号啦……”蒋凝微微颔首，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都是宠溺的笑，“过糊涂了吧你！” 项思霓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嘴角向上勾出一抹姨母笑，打开购物软件。 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下个月能不能用他的卡去商场买？ 先问问…… 「哥哥，下个月我能去商场买东西吗？买稍微贵点的那种……」 两个大拇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敲着，陈屿瞄一眼就知道她在和男朋友发消息。 还好还好…… 感情真的没出问题就好！ 「可以，额度不够再给你提。」 这句话发出，顾明赫嘴上已经浮出一抹压都压不住的笑。 顾煦然率先察觉到，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刘斯，两人相视一笑。 “三哥，十月的收益趋势，让您这么满意吗？”刘斯脸上也赔了一个微笑。 “过来。”顾明赫将手机摊在桌上，二人围过去，正看到他与项思霓的对话。 “三哥，您今年的生日怎么过呢？” 刘斯看了文字立刻拉着顾煦然回身站好，再慢几秒，万一看到项思霓的回复，那不一定是自己能看的内容…… 「下个月的某一天不住宿舍可以吗？」 项思霓这句话几乎是秒回，三人都看在眼里。 「当然可以。」顾明赫也飞快的回复她，脸上笑意更甚，嘴上淡淡的说道。 “最近的社交好像不太频繁……” 刘斯立刻接话，“当天在咱们自己的酒店办个晚宴行吗？宾客名单明天拟了送到您的手上。” “嗯。” 看出此时应该是没心情讨论公司的事了，顾煦然后退一步，“三哥，我们先出去了。” “早点休息。”顾明赫难得的多说一句话，而不是简单的嗯一下。 关上门，刘斯给项思霓发去消息。 「项小姐，下个月您打算买什么生日礼物？我也要买，要不咱们五号之前一起去吧？」 项思霓一愣，突然之间他这是干嘛？ “陈屿，你生日几号？” “十二月五号。” 难道她也请了刘斯？ 好奇怪…… 没有多问，但还是打算旁敲侧击一下，“刘斯说五号之前想和我一起去买生日礼物……” 蒋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上去了。” “不是！他买啥啊？” 陈屿吓的也跟着蒋凝起身，“我去你上铺躺会儿……” 高低床有些细微的晃动，二人挤在床上低声说话。 能听到，但听不清…… 她俩没有向室友公开，项思霓是知道的。 翻身继续聊天，今天的顾明赫似乎时间格外的多，回复很快，有些句子也很长…… 在学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但回想起来又觉得弹指一瞬…… 转眼间，又过去了十来天，快下雪了。 “陈屿，我想买双雪地靴，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她肯定同意，但你也得带上我。”蒋凝笑嘻嘻的凑过来，胳膊随意的搭在陈屿肩上，对着项思霓回应道。 正好买陈屿的生日礼物。 项思霓点点头，跟刘斯发消息，「我不和你一起买生日礼物了，蒋凝陪我去！」 刘斯大中午的刚在员工食堂打好饭，立刻回复道， 「不带我同行？那你怎么知道顾总喜欢啥？」 项思霓盯着眼前的屏幕不停地拍陈屿的肩膀，“陈屿陈屿！” “你要捶死我吗？”陈屿吃痛的躲开。 项思霓忙不迭地追上前去，“你快问问刘斯，这话什么意思？” 手机递了出去。 蒋凝也凑过来看着屏幕，大概明白了缘由，“原来刘斯要送礼物的人不是你啊……” 陈屿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准备最后再确认一下。 初雪还没下，她已经冷的第二次起鸡皮疙瘩了…… 「刘斯，你们顾总的生日不会是十二月五号吧？」 消息发出，三人屏息凝视。 对方正在输入…… 「是啊，有晚宴，这次请了两个我不太熟的明星，到时候一起来玩！」 what？ 项思霓脑子都要炸了…… 那天，聊那么久原来是有原因的！ 他在为自己重视他的生日而开心…… 后知后觉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 “顾总，下雪了。” 顾明赫站在别墅三楼，看着窗外一层薄薄的白色，温度不够低，雪积不住，到夜晚才存了这几毫米的厚度。 “项小姐来了。” 第190章 能饮一杯无 “来家里？” “是的，此刻已经进电梯了……” 顾明赫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薄唇之下青色的胡茬微微抖动几下。 无声的笑意充满整间书房。 窗外的雪似乎并不能使即将见面的二人感到一丝寒意。 走到桌边，按下通话键，吩咐一楼再取一个酒杯上来。 关掉面前的电脑，心中有个疑惑：怎么，今天不是周五，小朋友也会过来？ 疑影转瞬即逝。 突如其来的惊喜可以覆盖一切。 迟迟不见她推门进来，顾明赫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等下得剃了，以免扎到她娇嫩的腿。 “杯子呢？” 顾明赫按下通话键，小朋友不进来，下人也不进来了？ 吴妈语调冷静而温和，“项小姐说给她就好，我们也不便打扰，大家都下来了。” “嗯，休息吧。” 靠在椅子里转了大半圈，伸腿勾了勾桌旁的废纸篓。 她到底在做什么，来自己家里了还有什么可忙的？ 心烦意乱，推门出去。 “哥哥，你忙完啦？” 项思霓抬头望他，一双湿润黑眸在黑夜里折射出莹润的光。 她身后尽是黑暗，只有身前的男人与门框的缝隙中，阅读灯从书房的桌前尽力发亮，丝丝缕缕洒在她身上。 “怎么不进来？” 顾明赫低下头才发现有个人站在门口，黑发与她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此刻她的五官显的无比清晰。 似乎等了很久，她连头发都尽数捋过耳后，顾明赫抬起手的动作顿了顿，搁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 “我不着急，等你忙完……”项思霓双手向上，举起手中的杯子，“……现在喝吗？” 自己分明已经独饮过了。 顾明赫将书房的门开的更大些，侧过身子，眸子定在她脑袋上，做出随时目送她进门的准备，手臂环了半圈，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邀请手势。 “喝。” …… 她实在不胜酒力。 脚上的拖鞋也早就甩到一边。 初雪的浪漫、忽略他生日的内疚、过来刻意是要讨好的心…… 完全的，全部的，抛之脑后。 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攀到他的椅背，两分钟前还在有意保持着距离，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神情恍惚。 本该在椅背老实待着的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抚上他的喉结…… 一下轻……一下重。 指尖点着，她喃喃自语，“今天喝的什么呀？” “干邑。” 项思霓不可自控的笑出来，“真难喝，又难听……又难喝……” 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起身，用力撑着自己，想坐在桌子上，与他平视。 可她明显忽略了腿上没劲儿，胳膊上肯定也没劲儿的道理，几次三番的尝试失败…… “你就…不能…帮我一下？” 顾明赫两只手扶着她的腰，轻而易举的将人搁置在桌子上，“还有什么吩咐？” “帮我脱一下袜子……”双手向后撑着，力量有些不稳，继续向后，缓缓用胳膊肘接替手腕的工作。 “好热……”项思霓扬起下巴，加重着呼吸。 披在身后的黑发，尽数散开在桌面，无序的缠绕在一起。 密不透风的屋内，被地暖烤的温度越来越高。 顾明赫抬手伸向她高高翘起的右脚，脱下一只袜子，又去寻另一只脚。 她的左脚有意做着调皮的游戏，东躲西藏的不让他抓住…… 一下被逮到，袜子从脚上剥开的瞬间，项思霓终于感到一丝清爽。 并拢双脚，在他西裤上摩挲，光滑细腻的布料带着少许凉感，“你这条裤子好舒服哦！” “放点风进来……唔……” 顾明赫一手抓住她的两只脚踝，猛的一拉，倾身向前探着，将她没讲完的话尽数吞下…… 感受着她对自己的回应，又听见她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 “我没……这个……意思。” 没心情体会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不管她是不是有意摆出的造型，反正他现在有了那个意思。 右手抱着她往后，左手清空桌面的东西。 书本纸笔接二连三的落下，有清脆的响声，也有闷闷的响声。 正如接下来的场面。 她响亮。 他闷哼。 这次不用在乎窗户有没有关，也无心去管楼下的人能不能听到。 这是，在他这里。 能听到的人，会自行躲远些的。 “你父亲回去了吗？” 项思霓吊挂着，摇摇欲坠，问出这个一开始就该想到，到又实在没有思考到的问题。 以为自己的两只手完全可以负荷自己的重量，其实不过都是被他托着罢了。 “听不到的……你放心。” ……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雪花清晰地打在书房的玻璃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项思霓抬头，正巧看见一片雪花在眼前展开，又渐渐消融…… “这片雪好好看哦！” “嗯，你穿上点儿，别冻着了。” 顾明赫走过来将一件轻轻的毛茸茸的长外套披在她身上。 一手抚着三层加厚的玻璃，指尖轻轻点着那片雪花消融后的水痕，“是挺好看的。” “什么啊！你压根就没看到！”项思霓气鼓鼓的回头看他。 “我看到你看到它时的样子，你很好看。” “真不该跟你回书房，洗完澡就该直接去睡觉的……” 顾明赫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在书房睡的。” “啊？”项思霓虽然听的真切，却不敢相信，这是何必呢？ 有这么大的房子，睡哪间卧室都能有床，非窝在书房？ 他神经病啊！ “没什么……回房睡觉吧。” 熟悉的床，此刻有些陌生的感觉。 床单枕头只残存了些洗剂的味道，顾明赫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 “你真在书房睡了这么多天啊？”项思霓动动身子，想让自己在他怀里的空间大一些。 “你觉不觉得白居易还挺浪漫的。” “啊？” 项思霓能明白他不回答这个问题是出于男人的面子。 但是突然说起白居易是要干嘛？ 顾明赫深深嗅着她的颈后，“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被他鼻尖弄的很痒，项思霓轻轻笑着，原来他下雪天是想喝酒啊…… “这不是他给朋友写的吗？” 顾明赫继续嗅着来自她身上的温暖， “可我，只能想到你，我的小朋友。” 第191章 只住一天 他的卧室里关着灯，窗帘也严严实实的拉着，身后漆黑一片。 外面的路灯被大面积的雪映的异常明亮。 “我来的时候外面很亮，你想不想看？” “前两个小时刚开始积雪的时候就看到了。” 顾明赫紧紧抱着她，丝毫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察觉到小朋友问自己是否想看，应该是她想看雪，又不愿意明说。 环在腰间左手的力度松了些，“下床，我们一起看。” 如同挣脱锁链的小鸟，略微振翅又落在地面。 虚弱、轻飘飘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有没有这么累？路都走不了了？”顾明赫跟在她的后面，颔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项思霓向下，两只小臂叠在窗台，光滑的肌肤直接接触台面，凉意传到她身上，顷刻间就被暖热。 “哥哥，一直到去年为止，我都很怕下雪。” 顾明赫的下巴瞬间空了，低头，看了看趴在窗台的她，没有问原因，而是静静地听她后面的话。 “太冷了，我一直没有一件羽绒服，其实合不合身都无所谓，主要是我一件都没有。” 顾明赫的脸上明显吃惊了起来，听着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只有一件棉服，从冬天开始穿，冬天结束才能洗。后来班主任给我买了一件冬季校服，我才算终于有了一件能换洗的厚衣服。” 回头看了一眼顾明赫，发现他虽没说话，可在认真聆听。 “我爸爸觉得学生穿校服就可以，根本不用买很多衣服。他过去总拿这个说事，可我渐渐长大，发现他不过是不想给我花钱，他仅有的那点钱，都要花在自己身上。” 项思霓伸出右手，整个手掌贴在面前的玻璃。 这窗户一点凉气都没有，窗框也没有放一丝寒风进来。 密封做的真好。 一种和自己过去的家，完全不同的好。 “夏天是热，不过我可以忍。可冬天太冷了……我常常冻的膝盖疼，胳膊肘也疼……每天早上去上学，我最渴望的事就是快点坐上公交。我不怕挤，拥挤总能让我感到温暖。” 顾明赫将自己的右手覆上项思霓的右手。 他的大手完全的盖住她整只手，她手背的温度直传他的掌心。 他的指尖与掌根贴着清凉的玻璃，手的中心是她的手。 “晚上回家也很匆忙，我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不必等人，当然也没有任何人会等我。不用上晚自习，其实不是因为我要回家练琴，是因为我爸爸不愿意交额外的费用……今天终于买了一双ugg，原来里面真的是羊毛呀！和那种69包邮的一点也不一样……” 顾明赫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停滞不前，循环不畅。 左手握的很紧，他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过去，他知道会有人穿不起一千多的鞋子。 六十九包邮的雪地靴？ 他想象不到！ “那今天……买羽绒服了吗？” 顾明赫强忍着发热的眼眶不让泪水流出来，泪水要是滴在她头顶上，也太丢人了…… 过去资助过很多学生，可他不知道被资助的人会有这样的境遇。 “没有，我今天不觉得身上冷。” 项思霓转过身主动抱住他，仰起头，残存的酒气喷在他胸口睡衣。 “原来，不冷的时候看雪，雪才好看。” …… 雪下一整晚，无休无止。 顾明赫看着身边的熟睡的人，平静而放松的睡颜，被没有拉窗帘的窗户照亮。 如她所说，窗外真的很亮。 院里的灯很亮，大面积的雪地像反光板一般，也很亮。 拿起手机跟吴妈留言：「明早不要清理院内积雪，等项小姐的吩咐」 她既想看，就让她多看看吧。 他闭上双眼，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 窗外没有扫雪声，加上夜晚饮酒，又与她劳累…… 顾明赫清晨醒来，抬手，身边已经空了。 连同外套、手机、拖鞋……一并消失。 饮酒后的口干舌燥，突然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她人呢？ 等个电梯的功夫，正碰上吴妈端着水上来。 通常都是吴妈先开口问候，这次他等不了吴妈那句多余的问候。 “她人呢？” “项小姐？她回学校了……吩咐我多端杯柠檬水上来……您的水被她喝光了，想着您也会渴，所以……” 顾明赫打断她，“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一个小时前吧……”吴妈端着托盘的的手下意识的用力，被他惊的后退一步。 不明白顾明赫为什么大早上火气这么大…… 难道就因为项小姐喝了他的水？他确实一向不能接受此类情况。 “谁送的，叫人把她再送回来！” 顾明赫拿过杯子大口喝水，一杯水瞬间见底。几滴柠檬水没挤进他的口腔，顺着嘴角下巴滴滴掉落。 睡完就走？ 当自己是什么！ “她……她……” “她怎么？不愿意回来？”顾明赫将杯子重重放在托盘。 “她没让人送，说要自己走走。”担心顾明赫发火，吴妈补充道：“大家都很惶恐，可她执意如此。” 右手扯了扯领口，心里的火刚被柠檬水浇息，又烧起来。 昨夜与她聊了那么许多，自己就换来一杯柠檬水？ 很好。 实在是好的很。 电话打过去她很快接起。 “在哪？” “喂哥哥呀？我在坐公交车。” 顾明赫闭眼深吸一口气，她放着家里的这么多车和司机不用，挤什么公交！？ “回来。” “啊……我都坐一半了，不对都快到了！” 顾明赫气的挂掉电话。 阴着脸下楼吃饭。 给林主任致电，要了一张她本学期的课表。 专业课是和老师单独排的时间，林主任也手写标注了一同发过来。 这一天又是满课…… 满肚子的无名火无处发泄。 “三哥昨天很是卖力呀！”顾怀槿眼睛不怀好意的往他的锁骨瞄，几个深粉色、暗红色的齿痕错落有致。 很显然不是一次而为。 顾明赫压着眼皮往说话的方向看去，顾怀槿穿着自己的钱买来舒适的睡衣，享用着自己雇的人做的早餐。 她从没有经历过小朋友昨晚说的事。 换言说，她从没冷过。 “这身衣服别穿了。” 第192章 我男朋友在等我 顾怀槿显然不明白其中缘由。 自作聪明地自说自话。 “金丝雀在不经你同意的情况下擅自飞走，看到和她同款的睡衣让你坐立难安？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同意父亲为你安排的婚事呢？听话的女人不是更合你意吗？显然，哈哈，也不会让你如此卖力……” 顾怀槿眼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表情从方才的不悦转为不屑。 意识到自己猜错了，霎时间有些难为情。 本想让他难堪，却不想难堪的是自己。 “这衣服不是给你买的，每个季度送来的衣服都不是你的，想穿什么自己去买。” 顾明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表情管理的瞬间，若无其事的开口：“外面雪还没扫，脱下这身衣服，出去走一圈，楼上你所占有的所有衣服就不用还了，都送你。” 羞的面红耳赤，顾怀槿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是妈妈捧在手心的宝，是爸爸最爱的女人的孩子，起名怀槿，也是告诉所有人，只有她的名字里带有爸爸顾槿权的槿字！ 也只有她的妈妈会思念顾槿权。 “吴妈！”顾怀槿大声喊着。 “楼上我所有的衣服都拿下来干洗。既然是三哥的衣服，我还给他，有几套我从京城带过来的，不用挑出来了，送三哥了。” 顾怀槿一分钟也不想多待，拿出手机叫车。 何必留在这里受辱。 穿他几件衣服而已，大清早发的什么风？ 吴妈以为自己听错了，快步走过来准备再次确认一下。 “吴妈，麻烦了，再借你一套衣服。” 起身就走，顾怀槿不想再跟他装出一副好兄妹的样子。 一颗一颗解开扣子，步子紧密又迅速，跟在吴妈后面往下人房走。 “吴妈的衣服也都是我买的。”顾明赫放下杯子，淡淡道。 既然他有意要羞辱自己。 行。 睡衣睡裤甩在地上，顾怀槿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一楼的下人瞬间如同清场般撤离，随着大门的打开，寒风挟着雪花直往里灌。 顾怀槿不由的被风吹着后退两步。 实在太冷。 可她能忍。 转过头看了顾明赫一眼，正对上他出乎意料的直视。她以为的三哥一向不近女色，此刻居然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体。 “三哥，我身材好吗？” 顾明赫脸上笑着，可笑里带着慎人的语调，“太瘦了。” 顾怀槿明白了，三哥已经不想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自己有任何优待了。 或许早就想撕破脸，只是在等自己一个挑衅。 没想到一句“卖力”，就点燃他的斗志，是她小看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了。 “有什么话带给父亲吗？” “七妹名字起的不错。”顾明赫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顾怀槿，有意刺激她。 “什么？” 嗤笑几声，顾明赫为自己的情报感到傲慢无比，她果然还不知道。 “顾思权。父亲回京不是为了给七妹办周岁宴吗？” 此话一出，如同当头一棒敲在顾怀槿的头上。 今天就该回京！ 不，当初就该和父亲一同回京！！ 三哥没有必要骗自己。 自己在他这住了这么久，如果说当初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装样子，那么如今他已经是懒得装了。 自己算什么？ 他或许也不想在父亲面前装父慈子孝。 怎么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个妹妹！ 还起个什么破名字……！ 脑子里一团乱麻，顾怀槿只觉得此刻如临大敌…… 手机提示顾怀槿方才叫的专车已经到达，愤怒之余，她没有忘记自己方才所受的羞辱。 脱下拖鞋，光脚在门口踩着最后几步地板，径直走出去。 顾明赫在后面为她拍手叫好。 真有血性。 …… 坐进车里，顾怀槿立刻给妈妈致电，询问她是否知道父亲又有女儿的事，得到的回答与她预想的一样。 “什么？这个年纪还有女儿？他怕不是对所有孩子都失望了！” “有可能，”顾怀槿牙齿止不住的打颤，“最关键是他控制不了三哥了……” “你怎么了？这么冷？” 顾怀槿咬牙切齿，右手紧握手机，左手用力握拳，美甲逐渐嵌进掌心，却感不到痛。“昨晚刚下过雪，现在我只穿着内衣内裤。” “被他赶出来了？” “他只是羞辱我，好让我自行离开他的地盘。” “回来，怀怀，我们从长计议。” …… 市艺校。 居然在周五的晚上，难得开了一次班会。 “不会要通知什么可怕的事情吧！”陈屿挽着蒋凝的手，回过头对着跟在身后的项思霓讲话。 “能有多可怕？顶多就是加课加晚自习……”项思霓低头给顾明赫发消息，告诉他自己班会结束去找他。早上走的匆忙，希望他没有生气。 “停！这还不可怕吗！！”陈屿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哎……那车是等你的吧？” 项思霓走上前去，发现车内空空，一个人也没有。 心里诧异的同时又生出几分不安。 他来了，可他在哪？ “那今晚要拜拜咯！”陈屿笑嘻嘻打趣，身后陆续经过的同学也听到这句话，纷纷侧目。 难道他在教室里…… 项思霓硬着头皮上楼，心里明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还是涨红了脸。 任凭陈屿怎么问她也说不出缘由。 脸就是容易红，能怎么办嘛…… 还好教室里没有他，项思霓惴惴不安的听完老师说的内容，班会结束。 “张老师，结束了吧？” 顾明赫扣门三下，侧身进来，对着辅导员露出个标准的微笑。 “顾先生？哦……您是有什么事要宣布？” “没事，我找个人，不打扰吧？” 辅导员没想到他会当众如此，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学生名声不好对自己终究也是不方便的。 当即宣布散会。 学生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项思霓有意磨磨蹭蹭。 差距太大，很难跟所有人解释自己没有被包养而是正常恋爱。 有两个不怎么熟悉的男同学破天荒的等她一起，问道：“项思霓，干嘛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很显然顾明赫也能听到这句话。 “回去就通过，我男朋友在等我。” 第193章 循此苦旅 顾明赫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笔直的身体由于轻微洁癖的关系并没有靠在门框。 脸上的肌肉放松下来，笑意也完全消失。 看见项思霓因为自己表情的变化而僵硬的脸，顾明赫又笑起来。 对着她轻轻招了招手，“宝宝，快过来。” “……” “宝宝，我先走了嗷！”陈屿学着他的语气。 本想一直坐在项思霓身边，看有没有四人约会的意思，可是蒋凝始终不愿坐着，直挺挺站在一旁间接性的给了她无声的压迫。 走了走了，估计今天是薅不到羊毛了。 …… 项思霓感觉顾明赫今天有点不太对，反正陈屿也一直在等自己，何不顺水推舟？ “哎你刚说问我要什么东西？”抓起包，慌忙跟上陈屿。 “她没问你要东西，她只说要走了。” 刚才说话要加微信的男同学大步流星走在项思霓后面，明知道她在找理由追上陈屿，还是开口解释道，想让她停下好好看看自己。 “你看看我行吗？” 闻言，项思霓停下脚步，第一反应不是回头，而是下意识的看向顾明赫的方向观察他的表情。 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自己和身后的人明明没有什么来往，却担心哥哥会误会。 上午让自己回去，自己没随他的意。 他竟然等了整整一天才来捉自己回去，项思霓知道他本来就压着火呢！ 但是如果不理身后的人，会让人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只是说几句话，身上又不会掉块肉，还得看男朋友的脸色…… 主要是也不想让顾明赫蒙上个小肚鸡肠的形象。 霎时间进退两难，项思霓无比纠结，期盼着陈屿能回头转身，帮自己解围。 “你忙，我下楼等你。”顾明赫冲着项思霓略微颔首，没有犹豫的转身离开。 陈屿看着前面的人离开的背影，回头冲着项思霓单边挑眉，腿脚麻利的也跟上走了。 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共处一室，三人都站着不动。 项思霓呼吸有些不畅，高中时期的回忆似乎要侵占她脑海中所有的画面。 “你没事儿吧？我哥们儿只是喜欢你，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 “谢谢……谢谢，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项思霓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地解释道。 拉开些距离让她紧绷的神经略微松了些。 扶着桌角，身体依旧警惕，没有坐下。 “那男的是不是对你有什么精神控制啊？比如药物控制之类的……” 习惯性的害怕让项思霓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高中了。 很显然，当下是跟高中教室完全不同的氛围。 身体瞬间卸下防备。 项思霓笑了一声，不是刻意假笑，是真的觉得逗，“你俩有事儿没事儿，我还有事儿呢！” “不是！大姐！你刚还跟林黛玉葬花似的，这会儿怎么变身充满战斗力的黑寡妇了！我哥们儿都说了喜欢你……” “让你哥们儿自己说行吗？”项思霓抬手打断正在讲话的男同学。 眼神在刚才突然告白的男同学身上转了圈，又回到他身边的人身上，指了指自己的包，“这样的包你哥们儿一年能给我买几个？” “你真物质。” “谢谢夸奖。”项思霓背好包包，“还有事吗？” “通过一下微信，行吗？”表白男和朋友截然不同的态度让项思霓不由地皱眉。 难道他不觉得自己物质？他也是个富二代？ “先回去吧，男朋友还在等你。” 表白男温文尔雅的态度让她有些吃惊，但还是将臭脸贯彻到底，“失陪了。” 楼下。 项思霓刚坐进副驾驶，身后就传来陈屿和蒋凝的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刚才被表白了吗？” 项思霓转过身去点点头。 看着二人从期待的表情转为失落，眼神朝着顾明赫看去，“我可没答应啊！” 得知刚才三人打赌，她俩失落是因为赌输了，本想每人敲他两千，结果现在每人要给他两千…… “我就说赌注太大了嘛……” “可是赌注小了他也不跟我们玩儿啊……” 顾明赫发动车子准备离开，“抓紧转过来哦，我今晚还等着这赌注吃饭呢。” “富婆！” “我请我请……”项思霓又一次转身向后，笑的无比诚恳。 “替付，付十倍哦。”顾明赫转头，勾了勾嘴角。 “还有王法吗？”抬手准备推搡他，反应过来他在开车，又收回左手捶在自己腿上。 项思霓心里琢磨着：他没必要这样，不是他的风格。他怎么会和她们打赌呢？更不要说什么赌钱，他压根看不上！那他看上的是什么…… 他要的是蒋凝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项思霓拿出手机通过了一条好友申请。 “我转，顾先生怎么收款方便？”蒋凝耸耸肩，拿出手机解锁。 “微信方便。” 项思霓立刻回头看他，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顾明赫笑意更浓，刻意加重语气，“你吃醋啊？” “对啊。”项思霓顺着他的话茬，他不诚实，自己也不诚实。 “那得赶紧加好友，你一般不吃醋的。” 这一轮彻底败下阵来，项思霓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之前在教室里说的‘回去通过’让他吃醋了。 他是不是有意气自己呢？ 奇奇怪怪的。 突然进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项思霓的猜想，回神一看，「父亲」 接通，顾槿权不怒自威的嗓音贯彻全车。 “你让你妹妹脱下所有衣服出门，是吗？” “这是诽谤，我有监控，脱衣服是怀怀自发性的举动……” 顾明赫说着，发现对方已经挂断，顺着右边看过去，只见项思霓瞪大眼睛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什么自发性举动……还有监控？ “乖，吃完饭，回去给你看。” “我们能不能看？你要是犯法我们直接报警！”陈屿装作很正经的样子其实也是透着心虚。 这个电话虽短，但莫名有点担心项思霓的安危。 万一…… 她不会也被拍了吧？ 顾明赫通过后视镜向后望去， “你看，难道就不犯法了吗？” 第194章 以觅星辰 “我是站在女性的角度！该不会是你心虚吧？”陈屿反驳道。 “你很善良。” 顾明赫看了眼后视镜，神情和语气都严肃起来。 “你抓住了一个男人可能犯罪的把柄，但不确定，试图亲眼看看，来判断事实真伪，这很正义。” 察觉到陈屿的表情似乎在掩饰内心的得意，顾明赫又补充道…… “去了这个男人的家里，要是他真的犯罪了，会把真相拿给你看吗？就算给你看了，万一你发现确有犯罪事实，他会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吗？” 车内静的吓人，项思霓听完这番话也开始思考，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男女力量差异悬殊，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轻易窥探男性的犯罪证据…… 哎？ 这是上课呢这是？ “你跟着男人进入他家里，走过一条昏暗狭长的走廊，你或许会问这个走廊通向何处，得到的答案会是监控室。你的第六感会告诉你这肯定有问题，你或许会后悔，回头想跑，可只能看到他几个保镖站在明处，堵住你唯一的退路……” “大哥别说了嗷，天黑了怪吓人的，我相信你和你说的这种男人不是一类人……反正你是好人！” 陈屿装作害怕的样子，她反应过来确实不该直接问顾明赫，如果真能看到他做了什么反而等于是被他抓住把柄。 为了保命，不光得装作没看见，还得求他放了自己…… “我不是什么好人，刚说的就是我们一会儿要去的那个家。” “哎！”项思霓及时拍了他的手臂，示意他别再说。 未及时收回的手，被他反握在手心，“好好，不乱讲了，影响大家的心情。” 项思霓提出想吃火锅，报了大概方位之后，四人来到一家看起来开了很多年的火锅店。 虽装修陈旧，但味道很好。 老板自己炒牛油的火锅底料很香，但不沾衣服，配好的油碟干碟都只收三元一位，茶叶可以自配且免费。 “思梨，蓝朋友哈？”老板娘对着项思霓笑着，眼神往顾明赫的方向看去。 “嗯。”项思霓笑着点点头，眼神里有种确定又害羞的闪躲。 刚刚搅拌了油碟的筷子头还挂着几滴香油，锅渐渐滚了。 老板娘眼尾的皱纹细细延伸，端着一盘耗儿鱼走过来，放在顾明赫面前，又冲项思霓玩笑道：“也太高了嘛！” “你看那个腿呦……”老板娘忙着去其他桌，边走边感叹着。 项思霓开心的煮着耙鸡爪、卤肥肠、贡菜干…… “这家老板娘是我妈妈以前的同事，后来她俩都没工作了，很少联系，也就是每年过来吃一次火锅叙叙旧。” 顾明赫有点犹豫要不要吃，上次在她家喝了酒当晚就发烧的事，看着眼前翻滚的红汤，又回忆起来。 “你怎么不吃啊？不会很辣的，在你的油碟沾一下，香油会带走一部分的红油……” “我知道，”顾明赫又看看面前的油碟，“我不是怕辣。” 那就是怕不干净咯！ 项思霓没有在意，也没有揭穿他的意思。 “那你陪我吃就这么想吃的东西，等下吃完，我陪你吃你想吃的。” 陈屿和蒋凝对视一眼，双双认可她的举动。 店里人越来越多，每桌都热气腾腾，靠窗的位置很快出现很多水珠。 顾明赫起身，也拉出项思霓。 看着她嘴角的红油，没忍住用右手大拇指轻轻擦去，放进自己嘴里。 她没说错，这家火锅味道真的不错。 “干嘛！你俩站起来就是恶心我俩呢是吧！”陈屿靠了靠蒋凝的肩膀又坐直身子。 “嗯。”顾明赫左手拉开项思霓的瞬间，坐进靠窗的位置。 偏着头看她，“玻璃上都是水汽，你坐外面。” 项思霓受不了二人无语的目光，脸上有些热。 坐在靠外的位置，低声说道，“哥哥，没细菌的，都煮这么久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吃吃吃，现在就吃。”顾明赫立刻拿过自己刚才没动过得碗筷。 …… 别墅门外。 陈屿按住蒋凝准备开车门的手，“所以现在要看犯罪证据了是吧？要不我俩直接给这个车开走吧？” 蒋凝看看车外等待的二人，又回过头看她，“得了吧，你开走，没人抓你吗？” 陈屿松开她。 也是。 磨磨蹭蹭的下车，早知道还说什么来看的话，直接回蒋凝那里不是更好吗？ 估计自己这会都窝进沙发里吃着蒋凝切的水果看综艺了！ 果然。 走过狭长昏暗的走廊……回头有保镖…… 陈屿咬咬牙继续迈着不情不愿的步子，突然间，又觉得不可能。 他要是真有事儿，不会让自己来看的。 他只是逗这三个女孩玩儿，罢了。 活动了下筋骨，松松僵硬的肩膀，“我俩来这儿的意义到底是啥呢？” 她不相信顾明赫让她们过来就是看看监控这么简单。 当自己说要看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拒绝，也完全可以告诉她们监控的内容，何必走这一趟！ 自己对顾明赫应该没有什么价值，难不成是蒋凝！ “i want you inside me……”蒋凝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你在搞什么颜色！”陈屿低声问道，也就是灯光不亮，看不清她已经涨红的脸。 蒋凝关上手机，“不是啊，我刚想刷刷短视频，一打开就是这个！” “你不能静音看吗！” “宝宝！我又不是在上课！我干嘛静音啊！”蒋凝被她这么一说有些无奈，有气无力的笑着。 顾明赫已经走到监控室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要不你俩先进，我俩等会儿，没事儿。” “没必要！”陈屿极力按捺自己的脸色，可红意更甚。 蒋凝装好手机，“不是……你真害羞啊……” “害羞个屁！” …… 看完监控，三人都觉得顾明赫有点过分。 “她说你卖力什么意思？”项思霓好奇的问道。 顾明赫注视着她的眼睛解开衣服。 陈屿在一旁单手捂住眼睛，还不忘去捂蒋凝的。 顾明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痕迹， “因为这些。” 第195章 你跟谁聊天呢? 透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缝，陈屿隐约看到他锁骨上几个深浅不一的牙印。 手动合上指缝，感受到蒋凝正在扒拉自己的另一只手。 陈屿被她的两只手抓着向下拿，力量敌不过她，干脆从眼上拿下这只手去帮忙。 “你别看！” “你都看了我为啥不能看！” 蒋凝回过头与她对视，看见她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变的红了起来。 “我只看了一眼就没看了好吧！”陈屿又去捂蒋凝的眼睛，捂不住干脆直接站起来挡住，“我再说一遍你别看！” “为什么？”蒋凝也站起来，瞬间又被陈屿按住双肩，坐回了椅子上。 陈屿抱着蒋凝的脑袋，贴在自己柔软又温暖的小肚子上，感受到对方试图从她怀中挣脱，不由的加重了力度。 “有啥不能看的？顶多有点肌肉嘛……”蒋凝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头上的黑发被衣物上摩擦出的静电而引的炸毛。 “不是他身上都是富婆的痕迹，你看了，富婆得多尴尬啊！” “我现在就挺尴尬了，”项思霓一脸黑线。 “你还是让她看吧，本来没几个印儿，回头她再一脑补，以为我弄成什么样了呢！” 蒋凝抬手捂眼，“不看不看！” “我们走了，没犯罪，不报警。”走到门前开门出去。 见陈屿没有跟上自己，走廊里回荡着她的回声，“这怎么出去啊？” “我有事儿和富婆说呢！你等一下！”陈屿对着门喊道。 顾明赫换下西装外套，衬衣扣子松开几颗，边扣边往外走，“你们聊，我送她。” 顾明赫故意加快脚步，有种追蒋凝的意思。 扣子又没扣全，蒋凝右手挡着右脸，披头散发的被后边的人追着出了门。 院子里，顾明赫终于把扣子全都扣好，跟她一同坐进车里，立刻开了暖风。 “冷吧？让陈屿把你的外套带出来。” “嗯，你就穿个西装不冷吗？”蒋凝低头打字，问出一句。 “还行吧，我也没什么一直在室外的机会，出门就是车。” “真装逼呀……”蒋凝小声嘟囔了一句，车内密闭空间就这么大，又加上他独栋的院子里没人说话。 顾明赫听的很清楚。 “我回屋继续装了。”说完抬手开门下车。 丢下蒋凝孤零零一个人，她有些怕。 暖风还没彻底将车内的气温烘热，不禁有些发抖。 降下车窗，冷风立刻吹到脸上，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哎，我没那个意思……” 顾明赫没有停，只是继续走着，没什么可生气的，只是也没理由留在车里了。 眼神刻意回避监控的摄像头，黑瞳闪过一丝即将达成目标的满足。 “别别……” 蒋凝哆嗦着下车，隔着卫衣搓了搓胳膊。 脚下快步追上顾明赫，右手去拉他的胳膊，“哥，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你！” 天寒地冻，顾明赫站在门口，暂时没有开门的意思，回头看她， “没事。” 蒋凝没有预料到他会停在自己面前，想停下却是为时已晚。 “哎哎哎哎……”直挺挺撞进他怀里，被冷风扬起的发丝抚上他的脸。 顾明赫下意识偏着头，抬手打开门，转身，将她一同带进屋内。 重心发生变化，偏移了些。 “我没有投怀送抱的意思嗷！” 上半身抵在他胸口，蒋凝一秒就收回自己的双腿走进室内。 一只大手抓住她卫衣后领，向后拽着，蒋凝刚站稳的身体又摇摆着朝后倾。 “你俩干嘛呢？”陈屿走出来就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想去捂项思霓的眼睛，又觉得不对。 要真捂上了，那不是欲盖弥彰吗！ “咳咳！咳……他锁我喉。” “她没站稳。”顾明赫略过陈屿质问的眼神，看向项思霓，淡淡解释道。 “不用，不用……”项思霓半天也没说出来不用如何，她不知道怎么总结形容这个自己亲眼看到的场面。 “你俩，我都再信任不过了，嘿嘿！” 顾明赫理了理衣服，“把车开走吧，太晚了。” “不用，我叫车了。”陈屿穿好自己的外套，把蒋凝的也递过去，“车还有五十米就到了。” 大门又一次关上。 “早上为什么不让司机送？” 压迫感自项思霓的头顶慢慢袭来，挡住她面前的本就不亮的灯光。 项思霓摸着他衬衣上的扣子，食指轻轻抠着。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不冷啊，就想试试不冷的冬天，挤公交什么感觉。” 压迫感越逼越近…… 项思霓忍不住后退，可退的步数还抵不过他两步，又追上来。 掐着她的肋骨上方将她抱起。 项思霓感觉腋下一阵痒，双腿瞬间腾空，环住他的腰。 “先洗澡。” 顾明赫大手托住她的臀往电梯走，一楼会客厅的地板上回荡着他一人的脚步声。 清晰的、急促的。 …… 项思霓光滑的背部贴着同样光滑的真丝床单，刚刚抬起的右腿被他一手握住，顺势环在他的腰上。 “哥哥，好久没给你量腰围了……” “嗯，”顾明赫低头精准地叼住她的唇瓣，“那你今天好好量一下。” 项思霓热情地回应，左手环在他的后颈，大拇指沿着发梢在他的脖颈指尖摩挲。 左腿也跟上右腿的动作。 “唔……”顾明赫闷哼一声，“……好好量，别放下。” “哥哥，你关门了没？” “别瞎操心了，认真点儿成吗？” …… 睡前，顾明赫才看到手机上蒋凝发来催促他收款的文字。 「哥，你把钱收了吧，今晚的事儿不好意思啊！」 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顾明赫看了看收到信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回复她：「没事，你还是学生，钱不收了。」 立刻又收到一条，「哥，你身上肌肉太棒了，陈屿看了也在夸你。」 「你不是不看吗？」 「我不是倒你怀里了吗？」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项思霓睁开眼睛，发现他面无表情地打字，脸上被手机的光照脸照亮。 翻身，一只手覆上他的， “你跟谁聊天呢？” 第196章 轻易看穿她的试探 “跟蒋凝。” 顾明赫拿掉一个靠着的枕头，躺下来，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她夸你，你开心吗？” “有点，得到les的认可，相当于得到同性哥们的认可。” 项思霓看完寥寥几句，把他的手机递回去，“回复吧？” “你俩聊吧，我不知道怎么回。” 顾明赫下床，拿着床头水被喝干的杯子，无比坦荡的迈着步子，走出门去。 他觉得他的小朋友要搞点事…… 门被关上，项思霓立刻来的了精神。 之前陈屿跟自己分析，顾明赫根本没必要带她俩来看监控视频，蒋凝没察觉，可是陈屿觉得没那么简单。 要说顾明赫喜欢蒋凝，似乎说不通，但要是不喜欢，为什么有这样的举动呢？ 而且他摆明了就是想加蒋凝的微信。 关于打赌，转账，不让项思霓代付，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顺水推舟。 就差明说：蒋凝，加我。 陈屿让项思霓多多留意，顾明赫大她许多，城府也深的多。 项思霓嘴上说着不可能，相信顾明赫的为人，心里却不自觉的担心。 她担心他腻烦。 要换口味。 立刻发了一条语音过去，“蒋勇，拜托你表白他，帮我测试一下他，等下我会删掉这条语音，手机也会还给他！” 蒋凝的语音很快回复，“好，那开始了。” 迅速删掉这两条语音。 项思霓打字，装作回复上一条文字，「喜欢胸肌吗？」 「喜欢！」 「动画表情」 「好想摸……」 项思霓内心感叹着蒋凝的配合，手上颤抖着打出字，「随时来，随便摸。」 心跳扑通扑通的声音似乎要穿透自己的耳膜。 她紧张。 为了不知道的答案而紧张。 如果是顾明赫本人看到这几个字，会这样回复吗？ “你们聊啥呢，怎么这个表情？” 顾明赫刚推门进来，就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女人脸上无比认真…… 认真的有点过分。 “她……她喜欢你。”项思霓支支吾吾，甚至不好意思将蒋凝的名字直接说出口。 “喝多了吧你？”顾明赫笑着坐在床边，把杯子递过去。 可这次，她没有接。 奇怪的表情，摸不着头脑的话，不接自己的水杯…… 现在可以确定小朋友肯定在搞事情了。 她肯定联合朋友在测试自己。 顾明赫有点犹豫要不要将计就计，毕竟小朋友肯定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场戏看起来尽量逼真。 虽然自己一眼看穿。 要不要装一下？ 手机屏幕摊在自己面前，低头就能看到一共没聊几句，小朋友希望自己怎么做？ 她一定希望自己坚定不移的喜欢她，那怎么对待她的朋友呢？ 删了？这一系列的戏都白做了，加上蒋凝微信的最终目的还没达成，这几句聊天记录倒是会在日后帮到自己。 婉拒？拖沓确实不是自己的风格…… 心里没想好对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下滑动，为了拖延时间，嘴上随意说出句话，“我看看有多喜欢。” 项思霓脸色更加难看，鼻间出气的声音加重了些。 「我好喜欢你！」 五个字将对话又拉回最底下，顾明赫顺着她的意思回复，「哪种喜欢？」 不管她回任何，顾明赫都准备直接打电话过去，结束这场测试。 明天还有事，不能无休止的陪她们玩。 他没想到手机那边的蒋凝迟迟不打字的原因是她也受不了了。 甩开手机，“无语，没给男人说过这种话，我不回了！” “别呀！”陈屿跑了两步，捡起手机打字，「想给你生孩子的那种喜欢。」 蒋凝看着她飞快发出这句话，眼睛瞪的跟快要掉出来似的，“你可真够恶心的了……” 电话打过来，蒋凝一个劲儿的往后躲，“我不接！” 陈屿一脸坦然的接听语音通话，措辞在一瞬间想好，就说是玩游戏输了。 反正不能供出项思霓。 “蒋凝，我不喜欢你，你别闹，等下要给你们富婆跪下了。” 陈屿刚想开口解释，挂了？ 打回去，对方已拒绝。 再打，对方已拒绝。 不甘心打了第三次，“别挂！我们玩游戏输了，蒋凝也没喜欢你的意思，就今天误会啦！” 陈屿一股脑的说出借口，听见项思霓在那边笑出声儿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聊了几句，气氛不像最初那么僵，顾明赫干脆把手机给她聊，自己走到窗边的沙发上拿起书看。 他喜欢小朋友的吃醋。 换言之，他爱的要死。 她们此刻聊的多，很好，这个语音通话的时长越久越好。 以后会用到的。 …… 周末的晚上有慈善活动，顾明赫询问项思霓要不要一同前往。 她去，他很乐意看大家奉承他的女朋友。 她不去，他也尊重她的意见。 “哥哥，我不知道我不去你会不会生气，可我去了真的会很无聊。” 顾明赫俯下身，冲着项思霓担心的脸露出一个宠溺的笑，“没事儿，那就不去。” 她不想去，有的人肯定想去。 “顾总，”吴妈走过来，保持着距离询问道，“先前一楼的衣服已经全都干洗过了，三楼您的衣帽间怕是放不下……” “放去15a栋，卫生也打扫一遍。” 吴妈应声退下。 “去看看，想送什么人都行，想自己穿也行，刚你听到了，都是干净的。” 项思霓听话听音，明白了这应该是监控里他妹妹穿过几套。 跟着吴妈出去，一起到了15a栋，半监工似的看着衣服挂满了一个衣帽间。 太多了，肯定有他妹妹没穿过的。 送人？也行。 “吴妈，装衣服的袋子还留着吗？”项思霓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 “项小姐，没有，都是装箱子里拿过来的，给您拿几个行李箱过来方便吗？” “可以。”项思霓微微一笑，开始一件件取下衣服裙子上的衣架。 吴妈离开项思霓的视线，吩咐手下的人拿几个行李箱过来。 坐在车子里离开的顾明赫看着家里的佣人推着行李箱出去，薄唇勾出个好看的笑。 “她要送给家里人。” 第197章 她却不知他为何 满屋子的衣服都按照颜色季节分好了。 吴妈根本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整理好了，难道她猜出顾明赫的心思了？ 伺候他多年，倒也应该。 一个行李箱很快被装满，项思霓拉上拉链拍了拍，“嘿嘿，这箱可以给妈妈！” 再给小姨装一箱！ 两箱都装好了，好像也没有人什么可以给了…… 没什么朋友，陈屿和蒋凝也不需要吧…… 说不定人家看不上穿过的衣服呢…… 电话响了，项思霓四处翻找，最后在一个柜子的挂衣区底下寻到。 “富婆，我找你玩去吧？你老师带蒋凝逛街去了……” 项思霓握着手机大吃一惊，该不会为晚上的晚宴购置吧…… 打断她的话问道：“她俩买啥去？” “好像是期末考试穿的礼服吧，她小姑刚好也要买，就带她一起呢！有这么年轻的小姑真的好幸福啊……” 项思霓打开后置摄像头，“你要不要来挑挑衣服穿？反正我也穿不过来……” “马上到！”陈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现在去刷牙了！” …… “送去几个箱子？” “顾总，拿过去五个。”吴妈平静的回答着顾明赫的问题。 “把她三楼那些也拿过去，我的你也选选吧，上个季度，或者有不穿的都拿过去。” 他要看看小朋友还有没有男性亲戚要送。 她父亲肯定不用穿。 其他长辈有关系亲密的吗？ …… 项思霓没来得及说完下句，陈屿就挂断了电话，担心陈屿定位还是昨天的那栋，急忙发了新的位置，接着又发文字过去。 「你拿个袋子或者箱子来吧，多的话直接拖行李箱回去也行。」 陈屿收到新位置立刻回复：「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吧？他都让他妹光着出去哎！」 「不会，他说了我送人或者自己穿都行，再说谁光着我也不会让你光的，你就放心吧！」 项思霓巴不得陈屿赶紧来，想听听蒋凝被她小姑带去哪里买礼服。 大学老师工资那么高吗？ 不是才进校没几年吗？不应该吧…… 自己专业老师是自己的情敌，也是没谁了！ 陈屿到的很快，手上还提了些吃的喝的，步入一楼就惊呼，“你男朋友可以嗷！这也是他家啊？” 项思霓点点头，挽上她的胳膊带她往里走，“你随便挑啊……” “我不会客气的，你不用送我生日礼物了！”陈屿直接了断。 “我的天！”项思霓的手被她抚开，“这么多间屋子都是用来放衣服的啊！” 陈屿拉过一个行李箱打开，“今天我把它塞满行吗？” “当然行！” 行李箱装了大半，蒋凝发来一张图片，项思霓跟在旁边看。 “大学老师工资这么高啊？都买圣罗兰啊！” 陈屿手上打字回复蒋凝真好看，头也不抬的跟项思霓说道：“不是啊，她家也挺有钱的，住城北的别墅区。” 看来这晚宴要是自己不去，蒋轻舟肯定会跟顾明赫卿卿我我，她家里又那么有钱！ “晚上有晚宴你想不想去玩啊？”一边询问陈屿，项思霓也拿出手机跟顾明赫说自己改变主意了，想去晚宴看看。 消息发出的瞬间，抬眼看了看四周。 真是的！ 吴妈把礼服都挂哪了啊？ “去！我也看看有钱人都怎么玩儿！”陈屿合上手机，从地毯上起身。 脚下在衣柜前踱步，食指轻轻抚过一排排的衣服裙子，“咱俩穿啥去啊？” “穿白的，显贵，行吗富婆？” 陈屿转过头看见坐在地毯上的人双手环在胸前，又腾出一只手不停地摸着下巴。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行咱俩买两件呢？”项思霓自下而上直视她，淡淡道。 …… 坐在酒店的会议室内，顾明赫看到手机上跳出一条来自小朋友的消息。 她又要来了？ 找出监控软件看了看15a栋的门口，上午除了自己家的佣人们，只有陈屿进去了。 眉宇间多了几分燥，他只是想看看她有哪些亲人会拿衣服，以此看看要不要走动。 怎么这个闺蜜又来了？ 哦。 或许，晚上是她俩人一起参加晚宴。 右手指节分明的手指打出几个字发送，「晚上见，刘斯会去接你。」 手机倒扣在桌面，眼神回到正在汇报工作的人脸上。 很好奇。 蒋轻舟见到两个学生以后，会是什么脸色。 中午吃饭的时候，手机跳出短信，顾明赫点开一看，嘴唇不自觉的上扬，估计是小朋友去买衣服了。 她可算愿意花点儿自己的钱了，真不容易。 强忍着想问问什么衣服的冲动，顾明赫放下手机。 晚上就能看到了，肯定是为了晚宴。 她不可能因为没有衣服而不来，难道是因为陈屿？ 那倒要感谢她了…… 晚上，刘斯将车停在酒店门口，绕过来替她们打开车门，“项小姐，到了。” 项思霓收了收裙摆下车，不忘向里探着身子去扶陈屿，脸上有些讨好意味的笑。 一闪而过，正好被陈屿看了个全貌。 “干嘛？你不会没跟你男朋友说我也要来吧？” “我没说……” “那你还叫我来？富婆，你坑死我算了！” 刘斯毫无意外的听这两句话，原本打算离开又站稳了脚跟。 转身将车钥匙递给泊车的人，对着项思霓说：“我带你们进去。” 两人跟在刘斯的后面走，刘斯刻意做出带领的姿态，尽量避免周围的人误会自己。 主要是有些怕好事儿的人添油加醋传到顾明赫耳朵里…… 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顾明赫，俩人坐在随处可见的真皮沙发上吃红丝绒蛋糕，声音放低，对着一个谄媚姿态的女人指指点点。 “你快把手指头收回来一会儿人家该发现了！” “她敢巴结，还怕人说啊？”项思霓耸耸肩，将最后一口蛋糕放进嘴里，“哎？那边是不是蒋老师！” 说着项思霓指的方向看过去，陈屿瞪圆了眼睛，“她为什么看你男朋友的手机，脸色还这么差！” 顾明赫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伸出一只手递上自己的手机，蒋轻舟一手捂在胸口，俯下身，迁就他坐着的高度。 既不敢坐在他身边。 也不敢说穿着高跟鞋弯腰很累。 第198章 不及你矜贵 长及地面的黑色缎面的修身礼服很衬的蒋轻舟的身材。 后面大面积的露背设计、特意扑的身体闪粉，让她在巨大的水晶灯下如同钻石般熠熠生辉。 她光是站在那里就感觉香香的，项思霓忍不住多看了几秒。 不知道她和顾明赫发生了怎样的不愉快，蒋轻舟把手机重重摔在他身上，转身迈步，两只手并没有提起裙摆而是前后摆动。 气场全开。 黑色的高跟鞋在裙底冒出头，尽管生气可丝毫不失优雅。 贵气十足地走了两步，项思霓看到她一小片白皙的脚背在黑色高跟鞋的包裹下似乎也在闪光。 心里忍不住嘀咕：她身体管理做的好好哦…… 蒋凝见她表情似乎不太对，小心翼翼地问道：“过去吗？” “再看看。”项思霓放下小巧精致的银质蛋糕叉，金属碰撞的声音，细微，而不可忽视。 正如眼前的画面，虽毫无越界，却无法置之不理。 看着蒋轻舟离开几步又折返，脸上的表情从愤怒瞬间转笑。 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一双杏眼饱含温情。 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的端着酒杯坐在顾明赫旁边。 他身旁的女伴很自然地走向蒋轻舟，始终挂着一张笑脸，伸手挽她。 “那女的不会以为蒋老师是你男朋友的女伴吧？” “再看看。”项思霓依旧不动，总觉得时候未到。 男人同顾明赫低声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拉着女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定是求合作不成。 有女人在场，强装镇定罢了。 “你不去我去了嗷！我没你这么沉的住气！”陈屿起身拍了拍礼服裙，稍作整理。 项思霓立刻跟上。 过去也好，坐在这啥都听不到，惹出误会反而会让自己难过。 “今天真漂亮，小朋友。” 顾明赫的眼神自她走过来的时候就盯着不动，由衷的夸奖毫无违和感。 目光往旁边礼貌性的停留两秒，“陈屿也漂亮。” 陈屿双手拉开裙摆，一只脚向后轻点，略微弯腰，“谢谢你的裙子！” 一旁的蒋轻舟吃惊的看向陈屿，刚刚才看过顾明赫与蒋凝的聊天记录，蒋凝大胆直接的表白，事后又语音通话了那么久，已经让她震惊不已。 怎么陈屿也…… 蒋轻舟没有问，静静地观察三人间的对话。 “我买的？眼光真好！”顾明赫顺着她的话，故意讲出模棱两可的话让蒋轻舟听。 “是你的卡啦～我俩的自拍刚发给蒋凝，她也说好看。” “下次带蒋凝一起逛，你们三人组，少一个人怎么行？”顾明赫庆幸陈屿的神助攻，都没提蒋凝，她倒爽快。 陈屿有意往蒋轻舟的方向看，刻意提起她的侄女，想间接提醒她不要对顾明赫起什么其他的心思。 自认为话外音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可认识你侄女哦，你别抢你学生的男朋友！ 三位女性都站在自己面前，顾明赫没有再端架子，站起身来。 陈屿很自觉的与项思霓分开。 顾明赫顺势站在两人中间，左手环在项思霓的肩膀，既有宣示主权的意味，又不似搂腰那般轻浮。 给足了尊重。 意味深长的看着蒋轻舟，“合作吗？蒋老师？” “什么？”陈屿没听清，往他身边凑了凑。 光天化日之下，什么做吗？ 顾明赫感受他右侧被人贴着，右手自她身后轻轻扶着她的背。 大有左拥右抱的错觉。 蒋轻舟脸上已经能看的出是在积极控制抽搐的肌肉。 心跳的飞快，这个男人和三个女大学生是开放性关系？！ 自己这份爱，当真是错付了！ “你考虑，我们先过去了。”顾明赫带着两人一起离开。 阔手阔脚。 刻意让蒋轻舟浮想联翩。 古典乐的旋律一段段钻进她的右耳，没有片刻的停留，又从左耳出逃。 原本再熟悉不过的音乐此刻却听的她内心焦躁不安。 蒋轻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长得好看就可以对这些学生为所欲为吗？ 包括他说的那个恶心的合作…… …… 顾明赫将两人带到桌前坐下，就独自离去，陈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侧着身子，准备跟项思霓说说刚才的事。 “蒋老师看你男朋友的眼神不太对，但她后来生气的原因我们无从知晓，而且他们说的做吗？到底是啥意思，你回去都得搞清楚……” 见她眼睛一直盯着舞台的方向，陈屿抬手拍在项思霓脑袋上，“哎！我跟你说话呢！” “蒋老师弹的真可以，她还会爵士呢，回头得跟她学学swing节奏。” “慢慢学吧，好好学！等你哥哥变成前夫哥你就知道着急了。” 陈屿拿起玉米汁大口喝起来，看着舞台上的蒋轻舟有些气不过，放下杯子四处走走转转。 富婆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对手都强劲有力的攻上门了，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在考虑跟对手学琴的事儿？ 算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蒋轻舟的演出还在继续着，项思霓就看见陈屿又急冲冲的往自己这边走。 “救命！我居然看到我爸了” 项思霓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不正常么，你家不也挺有钱的嘛！” “不是，没到这种程度，我先走了嗷！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朋友谈了厉害的男朋友，他会催我，也会对我有所期待，跟蒋凝的事儿虽然不知道能有多长久，但我还是……” 陈屿又一次拍了拍项思霓，“富婆我说话的时候你能看着我吗！” 视线从舞台拉回，项思霓继续拍陈屿的背。 “别拍我了，你看吧？”指了指舞台上闪闪发光的蒋轻舟，“回头她做大，你做小，我提前恭喜你们其乐融融！” …… 晚宴的时间过了大半，来参加的宾客也走了大半。 舞台上的灯光依旧亮着，只是没了聚光灯那一簇最耀眼的光。 “想什么呢？” 项思霓后知后觉的转身。 发现身后的人正大步走过来，带着一束光看着自己。 “今天这一切看起来都好贵哦……” 大手抚过她耳后的黑发，说出的话让她整晚都悬着的心瞬间放下。 “不及你矜贵。” 第199章 要信我 倒不是说有多害怕，也不是担心他被勾走，可遇上强大的对手总是要格外谨慎些的。 晚餐的时候喝了不少酒，陈屿走的又早，没人管着，项思霓一杯接着一杯独饮。 眼下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可能，可他身后实打实有金光拢着。 不，准确的说他是带着光一起走向自己的。 “你在发光啊……”项思霓抬手一指，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占据了她视野的全部。 顾明赫捏着伸向自己的，她那只白皙的手腕，原本宠溺的眼神里多了些不悦，“你喝多了，谁灌你？” 没有人灌她。 没人敢。 从她坐到这张桌上的那一刻起，周围的人就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她不同寻常的身份。 或许是看到舞台上聚光灯下的蒋轻舟精湛的琴技。 或许是坐在沙发上的顾明赫递上手机主动让蒋轻舟翻看。 或许是自己无法得知的他们秘密的合作。 她不知道又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你怎么……才来，找我？” 项思霓摇晃着，借着让她上头的酒劲，上半身倾斜着，朝他的怀里靠去。 他的身体很热。 项思霓靠的不稳，下一秒就被他的单臂环紧，“跟谁喝的？” “跟，你啊……” 他薄唇轻勾，怕不是她心里想着他，自己把自己灌醉的吧？ “回去再说。” 车里的刘斯早就等候多时了，今天这两位祖宗都穿的少，提前出来等着，免的车里凉。 “我的屁股好热哦！” 项思霓说着就准备从后排起来，两只胳膊撑着瘦弱的身子，眼睛一个劲的瞄男人的大腿，“我要坐这儿！” “刘斯看着呢。”顾明赫嘴上说着，可身体没有一点拒绝的意思。 “他不敢看！” 区区四个四个字，让刘斯脚下的油门都要踩断了。 不知道老板发的什么疯，大晚上不回家非要带着喝醉了酒的女朋友去什么玫瑰庄园。 这要是醉酒吹风，头得多疼啊！ 到地方了，刘斯习惯性的戴好耳机，眼睛看向他应该看向的地方。 顾明赫拍了拍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女人，“下车看雪。” “外面冷，我不想看。”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声哄着，“看一眼，我们就回去了。” 项思霓面带微笑，拖着软绵绵的身子下车，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响声。 他提前让人清扫的地面，她的脚下除了冷空气，冰雪全无。 冷风吹的她有些清醒，仔细看了看面前一望无际的雪。 周围星星点点的园灯将无穷无尽的雪照的闪出银白色的光。 “万径人踪灭……”项思霓站直身体，白色的礼服裙下单薄的身子冷的微微发抖，眼眶却被面前那干净纯洁的大片冷白，激的流下热泪。 左手主动去牵男人的指节分明的大手，“哥哥，我的玫瑰……都死了吗？” “这儿的气候本就不太适合玫瑰生存，”顾明赫拿出驼毛的大衣披在她肩上，“每年都在尽力调整，到你手上，它们活的时间只会比往年更久……” 远处的摄影师冻的鼻尖通红，眼睛死盯着镜头里的二人，手上不停地抓拍。 没有过多的停留，项思霓重新坐回车里，这次她没有嫌后面烫，反而庆幸这车连后排都有座椅加热。 她明白为什么要来看雪了。 是与市区完全不同的美感…… “太美了。” “嗯。”项思霓头一歪，瘫在男人怀里，刚才那一幕浮现在眼前，没有注意到男人是盯着手机屏幕发出的这一声赞叹。 一颗摇摆不定的心在当下定了。 蒋轻舟的事不问也罢。 他是爱自己的，项思霓暗自得意，又像是宽慰自己。 回别墅区的路上，三人都无比沉默，各有心事般的看着窗外，没有一个人想要打破这该死的寂静。 洗漱好过后，项思霓很自然的回到她那下的床边躺下，脸朝着枕头的方向侧了侧，闻到自己呼吸间残存的酒气。 以往无助的时候都会想家，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想回到顾明赫的怀里。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离不开他了。 没有离开的底气，也没有分开的勇气，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愈发浓烈，可探寻真相的胆子越来越小。 “问吧。”男人回到床边，摩擦着双手上多余的护肤品慢慢吸收。 瞧见项思霓蜷起身体，双手握着被角将脸埋进去，一言不发。 “昨天是你让蒋凝来试探我，看我喜不喜欢她。” 动作僵着，项思霓睁开眼睛，蒋凝不会告密，这是他猜的！ “我给蒋轻舟看了昨晚的聊天记录，顺水推舟，她以为自己会和侄女成为情敌，日后也许会有所收敛。” 顾明赫躺下来，神情放松，闭上双眼。 “合作是让她去勾引一个老头，留下证据曝光，做的好的话将来会考虑娶她，她生气是因为我说无法保证一定娶她……” 项思霓终于忍不住坐起来，转身看着他闭目养神，“什么？” 现在两人还是情侣关系，他居然这么肆无忌惮？ 当自己是空气吗？ 还是以为自己不会生气！ “她生气，就不会去做，只会恨我，之后就不会再喜欢我。她不生气，做了，对我有好处，我也不会娶她。怎样我都不亏，她也知道我怎样都不会亏，对待我这样的禽兽，不值得再爱了。” 项思霓握起拳头的手瞬间泄了力，没想到世间竟然真的都一举三得的办法。 只要这个男人不要脸就行。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顾明赫闭眼关灯，拽着她躺下，带着微微的潮气埋进她的胸口，“嗯，不要脸，我只要你。” 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自己都已经为了让女人变心而主动破坏形象了，小朋友为什么还是不领情…… 冬天快到了，夜晚变得愈发长。 项思霓的手在他脑后的黑发里摸索，“哥哥，你别做坏人。” “她愿意喜欢，就喜欢呗，你别变坏。” 怀里的人发出清晰的喘气声，是他在笑。 仰起头，直视她，“没变，我本来就这样。” “我只有你，你要信我。” 第200章 找个好人 从小就被教育要找个好人家，找个好人家…… 这话听起来，他明显不怎么样。 “既然你不是好人，那我可不能和你在一起咯。” 下巴抵在他头顶上，项思霓双臂依旧抱着他迈在自己胸口的脑袋。 她早就觉得顾明赫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也不是没动过想问他的念头，可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事实。 男人头顶有股自己熟悉的椰子味，或许他用了他买给自己的氨基椰香洗发水。 项思霓凑近又闻了闻，原来从别人头上闻起来是这个味道。 也还不错。 “刚才去你浴室洗了澡，我才知道原来女孩子用洗发水的速度这么快。” 这是实话，也是废话。 那么长的头发，肯定用起来比男人快啊！ 项思霓正准备嘲笑他，突然反应过来点什么……他这应该是第一次观察女孩子的洗漱用品！ 他和前女友没住在一起吗？ 按照自己的恋情来看，刚在一起的时候进度飞快，所以不太可能…… 换言之，那他到底有没有前女友？ 如果没有的话，之前在食堂说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呢…… 她的食指绕起一小撮黑发，轻轻打圈，很明显的有心事。 顾明赫显然已经猜到，倒也不急，慢慢等她做足了心理建设。 终于组织好语言，缓缓道出：“哥哥，我睡不着，给我讲讲个故事好吗？” 这句话与他心里预期不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想听什么故事？” “讲讲你前女友吧？” 果然，刚才那句只是铺垫，这才是她的目的！ “我没有前女友。” “不说算了！” 项思霓用力拽着刚才把玩在指尖的那撮头发，有几根被拽下来，才后知后觉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她忙收回双手，捧他的脑袋往外拉，几根刚刚从他头顶被拽掉的发丝停在她的指尖。 扫过他的肌肤，他有些痒。 “有点儿，你再拔几根，弥补那天晚上打的你……” 目光回到她脸上，看着单纯可爱的她，有些犹豫自己接下来的词汇她会不会让感到屈辱。 “……是不是打狠了，所以你不愿意再和我住在一起？” 他的眼神无比诚恳。 将近两个月，她没提过，他也没问过那晚自己的力度究竟如何。 “我都说了是我想自由，总不能天天下课就来找你吧？” 顾明赫抬眸，寒意渐渐攀上他的眉眼。 只一瞬间，又尽数散去。 从她怀里起来，移到自己的位置躺好，“好，现在真的知道了。” 宽厚的肩膀挡住大半的光，项思霓往那边凑着，侧躺在男人的影子里，伸出胳膊搭在他的肩，见他不为所动，抬腿搭在他的腰上。 “我也想经常和你在一起的，真的！” 顾明赫将她的腿从自己身上移开，又拿掉她的纤细的胳膊，“嗯，但不是天天，我说了，我知道了！” “……你那时候还说要退掉宿舍，让我给你找人办走读，骗子！” 原本是怕他生气，现在听见他真的生气反而觉得好笑。 项思霓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跑到他这一侧，两只手叠在一起放在下巴，“你不是说不用，而且我想回学校就可以回学校吗？” “学校你是想回就回，”顾明赫喉结上下滚动，眯着眼睛盯着面前准备随时讨好自己的小女人，“可你有想回到我身边吗？” “早就知道答案的事，今天你喝多了才敢问你。”顾明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明天就送你回学校。” 这话什么意思？ 项思霓很明显的一怔，“我不走，哥哥，你别生气……” 她方才刻意憋笑的情绪荡然无存。 项思霓一直哄他到后半夜…… 床头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二人的睡眠始终没有开始。 原因是顾明赫一而再再而三地申述自己并没有生气，她一次又一次贴上去吻他不说实话倔强的薄唇。 “好累啊，明天还要上课，要不我们睡……”项思霓眼皮子打架，喝了酒本来就想睡，要不是他生气吓的她困意消了大半，此刻早就进入梦乡了！ 顾明赫看出她困，故意打断道：“嗯，明天就送你回学校……” 刚刚关掉的床头灯又一次被项思霓打开。 心里嘀咕着：怎么又是这句话，他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再生气啊！ 一夜无眠。 天还没亮就到了原本该起床的时间，闹铃不合时宜的响起，项思霓绕到自己那边的位置拿起充满电的手机，关掉。 正准备放下，又逢陈屿打来视频。 “富婆，能不能帮我请假……哎！你怎么啦？” 看了看屏幕里的自己黑圆圈重的吓人，项思霓有气无力，“我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个通宵……” “哦……你继续！打扰了！” 虽然眼下的状况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但疲惫已让她无心解释。 眼看顾明赫已经开始穿衣，项思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开始穿衣。 他没消气，自己今天这个学，肯定是不能去上了…… 要不去他公司睡觉算了！ “上课？” “不……我想陪你去公司……”项思霓两只手环在他脖子上，人形挂件般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刘斯识趣的开车门，看着这两位祖宗的暗沉的脸色以及乌的发青的黑眼圈…… 昨晚没少折腾吧！ 车往公司开。 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项思霓睡的很熟。 顾明赫将她横抱起，一路走进办公室，稳稳地放在真皮沙发上又拿过一条毯子给她盖好，神情疲惫地去开例会。 刘斯很有眼色的递上咖啡，被他拒绝，“不喝了，我等下也睡了。” 不怀好意的笑着翻开电脑，刘斯将咖啡摆在自己面前，催促着汇报的员工快点开始。 睡吧睡吧，肯定是累坏了吧…… 开会的人陆续进来，顾煦然最后进来将门带好，一身修身笔挺的西装下，是他神采奕奕的精致的脸。 准备好即将汇报的东西，眼神对上顾明的目光，不卑不亢。 能爬到这个位置，纯粹是他自己的努力！ 第201章 想起来一点点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顾煦然刚准备开门就听见屋内传出这一句句，低头看了看总裁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关上了自己面前的这一条缝。 大步离开“镜子屋” 。 既然要调成外面看不到的模式，门为什么不关严？ 顾煦然走了几步停下，忽的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往回走。 三哥是故意的。 他希望被人打扰，又不想被他女朋友看出来，留个缝等人进来。 要是一般员工看见，肯定默默关好门出去，一边离开一边对自己有眼色的行为沾沾自喜。 可他顾煦然不是。 究竟是不是想让人进去，试试就知道了。 没有叫三哥，而是换了个客气的称呼。 “顾总……” “进！” 顾煦然内心暗喜，又让自己猜对了三哥的心思。 这声“进”简直是迫不及待，就差把‘感谢你的到来助我脱离苦海‘这句话直接说出来了。 进门之后的每一句话都在展现自己的专业，顾煦然明明已经看到项思霓两只胳膊撑在办公桌上对着顾明赫怒目而视。 他选择忽视。 三哥想被打断，他就如三哥的意。 嫂子的面子虽然是要给，但也是要分时候的。 汇报着晨会已经汇报过的内容，半读半背，内容熟练。 果不其然是要离开的意思，顾明赫借口说要去看看分公司，一前一后，与顾煦然一同走出办公室。 可算是来了解救自己的人，顾明赫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身后跟着的弟弟最近给集团挣了不少钱，留门也只有他敢进来。 有能力有情商，的确可用。 “三嫂她……” “我不想被哄好，也不想被继续哄，她显然不达目的不罢休，唉……” 顾煦然笑笑，“三哥也太凡尔赛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看着逐渐下降的楼层，顾明赫计划着路线。 从一楼的大门出去，走楼后的消防通道回到顾煦然办公室坐在的楼层， 睡一个小时然后回去。 余光一瞥。 顾煦然听完这个「计划」一言不发，脸上依旧笑着。 “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我只知道三哥的脾气。” 顾煦然很想说点别的话来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喜欢听三哥这样聊家长里短般的恋情矛盾。 鸡毛蒜皮的小事从三哥嘴里说出来，有种真的拿自己当自己人的亲切的感觉。 人会和陌生人分享生活琐事吗？ 不会！ 透明的玻璃展露出办公室里简易的全貌，顾明赫将弟弟的办公椅向后放，半躺着。 分分钟入睡。 外面来来回回走动的人能看到他在睡觉，但又不敢细看。 顾煦然原本还有业务要出去洽谈，刚刚达到要分办公室的程度，他还想往上爬。 听着顾明赫久违的轻微的鼾声，脚下的动作顿了顿，看来三哥昨晚确实累…… 楼上。 总裁办公室里项思霓躺的四仰八叉，既然他忙，不如抓紧时间睡觉！ 一夜没合眼的二人在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同时入睡。 毫无压力，如释重负。 一旦眼睛闭起来进入睡眠状态，时间就过的飞快…… 项思霓口干舌燥的被干醒，室内温度很高，她走到窗边开窗通风，想放点冷空气进来。 凛冽的冬风在窗户开启的一瞬间争先恐后的往室内钻。 一阵呼啸过后，一沓文件被打着转吹起，飘远了些，又洋洋洒洒的向着地面降落。 项思霓慌忙关上窗户去捡起被自己无意间弄乱的纸张。 还好页数多，有页码。 “放那吧，我来。”顾明赫从内室走出来，手里拿着吴妈的凉茶，小饮一口。 再熟悉不过的带盖杯子，项思霓在他的家，他的办公室看过很多遍。 但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是在哪里看的呢？ 这种塑料保鲜容器，pp5材质且可随身携带，稍微好点的品牌都会有。 但自己家里为什么回有一个呢？ 妈妈显然不会买超过一百块的杯子…… 每次想到过去的是脑袋都会疼，今天破天荒的没反应。 难道是自己的大脑神经忘记了要传输疼痛这件事吗？ “你这杯子我家里也有一个。” 顾明赫以为她在说自己家，“嗯，当时可能买十几个吧，带着方便。” 松开盖子指了指，“这是顾字，篆书，当时那一批买的都激光刻字了。” ！ 项思霓迫不及待想回家看看那个杯子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那杯子有没有这个刻字！ 如果有…… “哥哥，我出去一下行吗？” …… 一路上都在催促网约车司机快点，司机无奈的表示法律有规定，平台也有规定，不能违规也不能违法。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等红灯这件事怎么快！？ 在家里一通翻找，终于在小小的厨房储物架下面找到了刻意装在塑料袋里的杯子。 “哪个同学送你的凉茶，这杯子洗干净再还回去。” …… “今天杯子的主人也没来？没事，你就放书包里，总能再碰到的。” …… “杯子人家不要了，说以后给你用？” …… “这杯子看起来贵，别再用了，妈洗干净给你放好，等你上大学带去用！” 杯子握在手中，妈妈过去说过的有关杯子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在项思霓耳边萦绕。 那个曾经看不懂的标志原来不是品牌logo而是他的姓氏。 他给自己的东西做标记而已…… 这么简单，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 如果以前见过，为什么他认不出自己呢？ 拿出手机拍照发送，顾明赫回复的简单明了。 「嗯，我的。」 怕他不懂自己的意思，项思霓解释说这杯子在家里已经好几年了！ 他的回复依旧简短，「没错，三年前给你的。」 看着眼前这几个字，眼眶止不住的发抖，又想起开学没多久，陈屿就说他认识自己很久了…… 陈屿原来不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有点厉害，有点神！ 激动的心忍不住要告诉陈屿，顺手将这张相片发给陈屿。 「我们三年前就见过面了！只是我不记得！」 坐着等陈屿的回复，百无聊赖的刷了刷朋友圈，原来陈屿病了…… 「正常，富婆的记忆不用太好。」 第202章 等于没想 项思霓的视频通话打过去，看见陈屿脸色苍白，唇色也白的吓人。 “怎么回事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画面中陈屿有气无力，双唇费力的开合，“昨天走的太匆忙，没穿外套，后来想起来外套在刘斯车上……” 看着她，实在心疼的不行，项思霓当即提出要去她家看她。 陈屿犹豫了下还是拒绝，她担心自己发烧会传染。 “咕咕……” 项思霓挂断电话，听见肚子叫了起来，摸摸小肚子，只感觉好饿…… 此时此刻，真的好想有个饭搭子啊！ 拿好杯子在家转了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拆，本应该拿点东西，但是又似乎没什么可拿的。 所有东西他都给自己换了一遍。 连家都是…… 项思霓取下客厅墙上那张奖状，连同杯子一起带走了。 呼啸的冷风让她无比清楚自己的处境，裹紧衣服往巷子口走，身后的老房子每回来一次就难受一次。 看似回不去的曾经，其实轻易就能回。 离开他，第二天可能就会变成过去的样子了…… 顾明赫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握着手机等网约车。 只是站了两分钟，指尖就感觉冻的冰凉。 向右滑动一次不成，又滑了第二次，“哥哥，在等车了。” 听出她很冷，应该是在室外等车，想起她家那里不好进车，她一定是走到巷子口等的。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叫司机送？” “你不是还在生气嘛……” 话没说完，身子打了个冷颤。明明还没哄好他，还是别说这种容易火上浇油的话了吧。 “先回来。”顾明赫丢下三个字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明显从这三个字中听出了心软的意味，项思霓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快成功了。 哄人也太累了点吧…… 办公室里按照项思霓的口味布置了可口的饭菜。 她刚推门进去就闻到诱人的香气。 “饿了吧？快吃。” 项思霓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整张办公桌上被他收拾的没有一点办公用品，“你也没吃吗？怎么这么多？” “嗯，等你一起。” 心里感觉有被宠到，这个人怎么生气了还能顾及这些细节…… 问了问她有没有冻到，得到她否定的回答，顾明赫才算放下心来。 “生气归生气，你该用车的时候还是要用啊，为什么不用？” 项思霓有口难辩，每次吵架都担心会分手，可又像是自己多虑了。 他难道没有动过分手的念头吗？ 那为什么吵架呢…… 杯子和奖状随着外套一起放在沙发上，吃过的饭菜碗碟被收拾干净，他和她一起坐在沙发边谈心。 顾明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稀松平常，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气的意思。 “什么时候回家收拾东西，今天回去一趟怎么没多拿一些？” “没多少东西，已经拿好了。”项思霓一边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奖状上瞄，在杯子上停留了一会儿。 到底是个什么契机，才让杯子到自己手上的呢？ 目光转了一圈，最终停在顾明赫身上。 不能问他，他显然就是个小心眼…… 要是问他为什么给自己杯子，好容易快哄好的人又要瞬间生气了。 “哥哥，你生气的时候有想过分手吗？” 顾明赫没想到她下一句居然是这样的。 原本听她说已经拿完了，心中暗喜。 看来自己在她心中分量很足，只是拿了自己的杯子，和那张因为自己的关系才得来的奖状。 “没有，出现问题就解决问题，总不能解决你吧？”收拾办公室的人离开，四周又恢复成外面看不到的样子。 “怎么解决问题？” 从小到大，似乎没有人和自己并肩一起解决过任何问题。 项思霓遇到不开心就想逃避，这也是她以为一吵架就会分手的原因。 原来问题可以被妥善解决。 原来自己也可以与人并肩同行。 “没想好，也可能接下来一周都保持生气状态。”顾明赫语气轻轻，说笑般，眼睛眯起来，黑瞳深不见底，“你想怎么解决呢？” 项思霓听出来了，他想让自己哄他一周呗！ 做梦去吧，她才不哄！ “从家里拿到这个杯子之后，我想起来点以前的事，等你不生气的时候和你分享。” 沙发上其余的东西被他清空，朝着她的位置坐的更近了些，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冲动。 顾明赫薄唇勾起，上半身前倾，语气里尽是压都压不住的喜悦，“哎，说来也奇怪，这突然不那么气了。” “晚上告诉你……”她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故作神秘地离开。 好不容易问到了陈屿家的地址，她马不停蹄的买了药和水果过去看她。 依旧没让公司的司机送，也没用公司的车。 还好顾明赫已经消气，她没哄几句就搪塞过去。 陈屿家很大，项思霓走着走着就迷了方向。 “我求你别给我洗水果了，等下找不到我还得下床接你。” “要不我去你卧室的那个卫生间洗吧？” “情商这么高，你不要命啦？”陈屿好不容易再次躺下，连忙制止。 刚开学那阵就觉得陈屿家有钱，果不其然。 谁家住将近三百平的房子还说自己没钱啊！ 没考虑那么多，项思霓关心了几句，两人又闲聊起来。 陈屿问了问她到底回忆起了那些关于顾明赫的往事。 得到的答案尽是些无用信息。 “怎么都是你妈妈的对话啊？我问的是你们见面的情况！” 陈屿说着，有些激动，身子坐起来捶床垫，屁股坐在床垫上一晃一晃的。 项思霓见状连忙扶她躺下，“你别急啊，我也急呢！我这不是只想起来一点点吗！” “哼……等于没想！” 陈屿转过头去不看她。 心里莫名紧张起来，晚上可怎么应对啊…… 他要是知道自己压根没想起他来…… 又得恢复生气状态，没准更甚。 这不是等于自己骗他呢？ “对了，你不是说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吗？你怎么知道的？” 陈屿烧的晕晕乎乎，忘记以前他嘱咐过不能说，脱口而出。 “你不是经历了校园暴力么……” 第203章 我记得的，我没忘 闻言，项思霓瞳孔地震。 回忆汹涌而来，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三个女孩子的姓名、样貌，一一记起。 自己身上这些陈年旧疤也有了清晰的图案。 曾经来历不明的痕迹此刻变的再明白不过了。 以及，欺负过自己的人，一学期都没上完就匆匆转学…… 吸入的空气远远比不上呼出的气体，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 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的干干净净。 上半身一软，朝右侧歪斜，臀腿更是使不上力，无法支撑起整个身子，瘫倒在地。 脑袋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哎！别别！富婆富婆……”陈屿强打起精神，拨通顾明赫的电话，告知他…… 他的女朋友又晕倒了！ 项思霓明显感觉这次的晕倒已经好很多了，要不是发不出声音，她真想告诉陈屿让她别打那通电话。 晕倒之前听到的那句话也不能告诉他。 “富婆呀我对不起你，都怪我嘴上没按锁，你男朋友嘱咐我不能告诉你的，你不能受刺激……” 坐在地上抱起项思霓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 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限度了…… 陈屿的手摸着项思霓额前的发，将它们捋到后面。 “那天他专门发短信告诉我了，我还怕忘，一直没删，就是想时刻提醒自己的，今天真是烧晕了，对不起啊！” 发烧的温度使得手上也热，陈屿指尖的温度传递到项思霓的脸上，热热的，干干的…… “没事。”项思霓喉咙发干，这两个字说的有些沙哑。 陈屿抚摸的右手顿了顿，随即又抖起来。 天快黑了吗？ 富婆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 如果要逃离这间屋子的话，自己这病恹恹的身子能跑的过她吗？ 接踵而来的三个问题让陈屿头痛欲裂。 本就因为发烧而不怎么转动的大脑，强制开机后又卡住了。 “别告诉他那件他不让你告诉我的事，你已经告诉我了。” 陈屿头脑风暴开启，这句话有点绕，再加上项思霓刚晕，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大概明白了，就是别让顾明赫知道自己今天多嘴了呗。 害！ 这样说来富婆没被附身，她还是她本人！ “行行行，你放心，我不说，我本来也没脸说……” 项思霓缓了缓，渐渐转动着纤细的脖子。 “我晕了多久……” “大概几分钟吧！”陈屿擦了擦额前的薄汗，感觉身上都轻松了些，“你可吓死我了，急的我一身汗！” 扶起项思霓重新在椅子上坐好，陈屿也不敢问她为什么这次几分钟就恢复正常，生怕她再一次晕倒。 出去倒杯热水。 净水器45度的温水随着机器的声音缓缓流进白瓷杯，陈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谁照顾谁呀……” “当然是我照顾你。” 手一抖，些许温水洒在周围，“吓我一跳！富婆你穿双拖鞋再走路行吗！” “嘿嘿，不穿，你家挺暖和的……” 门铃响起，陈屿将杯子递到她手上，虚弱地走过去开门，“你倒下的太快，我差点把密码都告诉他，好让他直接冲进来带你去医院！” “没事儿了，我喝中药调理过了，以后不会晕了。” 说着，项思霓退了两步等待陈屿开门。 顾明赫高大的身影随着他粗野的呼吸，一同往门里闯。 见她没事，完好无损。 重重呼出一口气，抬起一只手招了招，“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他认为陈屿不敢拿这种身体健康的事开玩笑。 电话里焦急的语气也不像是装出来刻意试探自己的。 小朋友晕倒一定是想起以前的事。 若是因为自己…… 他宁愿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 不要再回忆痛苦…… 陈屿以担心传染为由打发两人赶紧离开。 实则是不想看见他俩在自己家里还腻歪的不行。 项思霓看着驾驶位上开车的顾明赫，没有了急躁，尽显从容。 “干嘛不让我坐前面？” “后面宽敞，累了你可以躺会儿。” 车子稳稳当当一路开回别墅区。 不确定他晚上会不会问起从前的事，项思霓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时间线。 简短的两分钟过后就放弃了，那三个女的跟他有啥关系呢？ 他肯定想听杯子的事吧…… 看着松软的大床，直挺挺向下，整张脸都埋进被窝里。 嗅了嗅，他的味道，太明显了…… 今天的事对她打击不小，项思霓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失忆。 这也太戏剧性了。 拿出手机偷偷问刘斯要了老杜的电话。 刘斯回复的很快也很直接，「你怎么不直接问顾总要？我可不敢给！」 「我都不吃药了，我就问问失忆是怎么回事。」 看着手机上这一串数字，回了句谢谢就准备拨号。 「你等两分钟再打，杜爷不接陌生号码，我跟他先说一声。」 项思霓满意的笑了，刘斯还怪贴心的嘞！ 电话拨通，听着项思霓大致情况，老杜问道：“你记起了哪些遗忘的事？” “就是有人欺负我啊……然后……”项思霓回忆着过去，这是第一次不是在梦境中，她有些呼吸不畅。 “好了，不用说出来了，先深呼吸，吸气，呼气……” “没事儿，”项思霓打断老杜的呼吸指导，“我现在不怕了。” 她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如此安心的来源，但是，的确已经可以接受回忆的攻击， “你的大脑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选择性的遗忘掉让你痛苦不堪的记忆，这很常见。” “……” “如果你已经做好准备，或者真的走出阴影，还会想起的更多。” “……” 项思霓一边听着电话里的病情分析，一边竖起左耳听门外的动静。 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道谢准备挂断。 “客气，有情况再联系。” 金属材质的门把手向下，门缓缓推开。 项思霓早已把手机放在床边。 眼神里的慌乱一时间受不住，项思霓强颜欢笑。 “我记得的，我没忘！” 顾明赫发梢滴水，手里拿着毛巾漫不经心的擦拭， “我找吹风机。” 第204章 只看以后 “在浴室，我帮你拿。” 项思霓轻巧地起身，床垫稍稍弹动。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手机。 要是这个时候拿走，也太明显了些，更何况也没啥见不得人的东西。 顶多就是和老杜的通话记录…… 原本没什么的这么一躲倒像是干了什么似的。 咬了咬牙走出去，他应该不会看吧…… 快去快回！ 项思霓一路小跑，有意不关上卧室的门。 却没有听到顾明赫在后面轻笑。 “这什么啊！”项思霓双手捂在嘴上惊呼。 吹风机明显就摆在台面，旁边有个精致的礼袋。 “试试。” 一回头，正看到他出现在门口。 发梢已经不再滴水，额前的黑发挡不住他眯起的狭长的眼眸。 项思霓移开礼袋，拿起吹风机在镜子旁的插孔将吹风机插好，“等下再试，我给你吹头发。” 殷红的薄唇微微勾出个迷人的弧度，“好。” 顾明赫主动弯下腰，伸着脖子去迎接呼呼的风。 担心她不顺手，上半身折的很低，“要不我跪下吧？” “别！”项思霓左手胡乱拨动他的发，右手拿着吹风机大面积的来回吹，“马上吹好了，不会让你弯腰很久的。” 这人怎么回事？ 昨天哄半天不见好，今天只是吹个头发而已他要跪下？ “今天吓坏了吧？过去的事忘了就忘了，别强迫自己回忆了。” 停下手里的吹风机，项思霓拔下插头放在一边，“你在内疚吗？” “嗯。”顾明赫直起腰来，右手轻轻抚她的侧脸。 闻言，她愣在原地。 这下怎么办…… 他明显是误会了，以为自己也想起他了吧…… 要是说自己只想起被欺压的片段，他会不会以自作多情为由，恼羞成怒…… “过去的不要再想了，小朋友，我们只看以后就好了。” 顾明赫伸手指了指，示意她打开礼盒。 一块满钻的手表。 在浴室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好闪呀！” 顾明赫听她可爱的嗓音发出开心的语调，双手替她在手腕戴好这块表。 幽深的眸子对上她惊喜的神情，“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希望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开心的。” 这句话无疑说进了她的心里。 项思霓跳起扑向他，双臂自他的肩向后延伸，环住他的颈。 向下落的时候被他一双大手稳稳的托住。 “好爱你哦！” 顾明赫低头去追她开合的唇瓣，咬着低喃：“嗯……” 须臾间，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顾明赫想起什么似的，头向后躲着，看着她已经迷离的眼神，询问她的意见，“可以吗？” 她脑袋歪在他的一侧肩膀，贴着他的耳边发出带有气声的同意，“嗯……” 浴室里还带着他刚刚沐浴过的潮气。 镜子前的雾气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清晰了不少。 台面上铺着浴巾，以至于不那么冰凉。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 兴致勃勃，身心愉悦。 她带着仅存的羞涩和理智，配合着他的喜好。 “躲什么，抬头，看镜子。” 一晌贪欢。 …… 又一次清洁过后，两人回到卧室温存。 “这表很贵吧？” “嗯，和你的小房子差不多价钱。” “什么？”项思霓大惊失色，翻身下床，摘下手表准备找个地方妥善保管。 在屋子里转了圈，没有让她满意的地方，按下门把手准备向外走。 顾明赫跟在她身后，一并出去。 牵起她的手，领着她走进自己的衣帽间，站在一个尽是玻璃门的展示柜前。 拉开一个最大的抽屉，里面黑色丝绒布上小隔间里琳琅满目的全是手表。 “戴着吧，不用怕丢。” 顾明赫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黑发缠绕在他指节分明的大手。 “你有很多，是你的事，我就想把这个放好，不要碰坏了！” 她取下表，放进抽屉里，已经摆满的抽屉没有多余的位置。 与他的手表叠放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细微的响声。 犹豫了片刻，又重新拿起。 他眼底透出满意，“对，戴着吧。” “我又没过生日，你送我这么贵的东西干嘛？”项思霓将手表握在掌心，转身回到卧室。 钻石和冰凉的金属触感一同传递着信息，他确实很在乎她。 他依旧跟在她后面，不紧不慢地迈步。 “你也送我个贵点儿的礼物，不就行了。” 项思霓抿了抿双唇。 用他的钱给他买贵价的东西讨他的欢心。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吧？” “十二月五号。”项思霓脱口而出，还好之前让陈屿问过刘斯。 自己这个恋爱让自己谈的。 没有朋友都谈不下去。 简直了！ 他低头嗅着她的发，“那天有晚宴，一起来玩吧？” 项思霓没有说自己早已得知他的计划，顺从的应了声。 “嗯。” 拖着身后紧紧环着自己的人，项思霓费力的一步一步挪腾。 心事重重，带着他一起往床上倒。 睡前，她装作不经意的问他，“哥哥，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呀？” “你。” 项思霓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鼻间出的气略重了些。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故意赌气道：“那我不买了！” “好啊！”他嗤笑一声，温热的气流喷在她颈侧，“那晚上，你只带一个眼罩，等我就行了……” “……” “眼罩买零压感黑色真丝的……” “不买，不戴，别说了。”项思霓转过身去堵住他即将说出的话。 既然他说不出自己想听的，还不如别讲了。 顾明赫伸出一指，竖在两人中间，点了点她的鼻子。 “两次就得了，回头你又肿了，还得再休息。” 她惊讶于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这还是他吗？ “小朋友，人要节制，才能长久。” 她拿下他贴在唇上的手指，反握住。 眉目含情，手上力度加大，将他的手拉近了些。 下唇轻轻蹭着他的指尖，贝齿开启，蜻蜓点水般的咬了一口。 “刚谁说要买眼罩，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 第205章 谁能穿得上他的衣服? 他的手又探了一寸。 “用力。” 想起那晚他打自己屁股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迅速向下抓他的手腕向后扯。 本想逗逗他，没料到正中他的下怀。 “就这么点胆子，还敢主动招惹？”顾明赫欺身向下，将她压住。 “以后得老实点儿，小朋友……” “好好好！”项思霓扭动着身体，躲避着他的挠痒，“睡了睡了！” 腰上实在痒的厉害。 她脚下一蹬，猛的一躲，上半身朝着床下落。 顾明赫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可还是撞到了脑袋。 “咚——” 沉闷的撞击声自下而上传来。 她生气了。 “煦然，你在几楼？下来一趟，开车带你嫂子去医院。” 他发了条语音就起来找衣服往她身上套。 “别动我！” “对不起对不起……”顾明赫手上急慌慌的，嘴里一个劲的道歉。 “别动我！” 他果真不再动了。 卧室里安安静静，项思霓只能听见自己揉脑袋时手指摩擦头发的窸窣。 顾煦然下来的很快，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啥都没听到…… 抬手扣门，“三哥……” 门瞬间打开，顾明赫阴着脸，放他进门，自己走了出去。 “我不去！”项思霓坐在床边，双臂在胸前交叉，脸别过去不看顾明赫离开的方向。 顾煦然站在门口，这三个字一出，眼下的情况就很清楚了。 瞄了一眼身后，三哥既然已经坐在沙发上，那就是把事情交到自己手上了。 床边散落的衣服、床头灯关着、吸顶灯在天花板明晃晃的亮着。 三哥刚才出去的时候只穿了睡袍，胸口有明显的草莓印。 所以是事后吵架的。 迈了一步，关上房门。 “咱俩走吧，在这看他也是生气。”顾煦然压低了声音，探着脑袋小声说道。 要不是转头看见他认真又猥琐的姿态，项思霓差点以为听错了。 “去哪？” “你说了算，哪儿都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卧室门就被打开，项思霓裹着外套往外走，顾煦然冲着顾明赫眨眨眼。 他明白了。 事儿妥了。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她磕到头了，也不让我摸摸肿了没。」 顾煦然开车前看到这条微信，心里只犹豫了一秒，就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她肯定会问，也或许会看到，现在就两个人在一起，顾煦然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站在三哥那一边。 虽然这是事实。 “我没事，你别理他。” 项思霓又揉了揉脑袋，刚才磕到的位置似乎没有肿。 嘴角微微上扬，看到他关心的文字，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我先往医院开，你要是不想进，咱俩再换地方。” 项思霓只是张开嘴，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忽的想起，他现在，应该是很难做。 他应该也会怕顾明赫责怪吧。 外面灯红酒绿，一对搂搂抱抱的情侣在路灯下接吻。 温情的画面一闪而过，项思霓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红灯。 也没有人哄自己，他让他弟弟送自己上医院，算什么事儿啊！ 顾煦然看了看副驾驶上的人，忧心忡忡，不知道在想啥，不想有什么误会，率先说了句。 “哎呀，我也怕你真的受伤了。” “没有，就是有点生气，本来跟他闹着玩的，突然我就摔下床了。” “什么！这也太过分了！”突然提高的音量，略带尖声，顾煦然夸张的反应吓了她一跳。 “倒也不是……” “这你不得捶他一顿吗！”顾煦然此刻正气凛然，正准备继续尖声说话，车子的主屏幕显示有电话进来。 一串数字，显然是没存过的号码，这个时间打来，应该是三哥授意的吧…… 顾煦然按下方向盘上的接听，“您好？” “我是老杜，项小姐的脑袋有肿起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偏头看了项思霓一眼，示意她自己回答，视线回到马路上，顾煦然顺从的不再说话。 “医生你好，我没事，这么晚真是打扰你了……”项思霓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安全带拉着，她几乎贴到主屏幕前。 寒暄了几句，老杜字里行间都是关心，并没有觉得被麻烦。 项思霓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 挂断电话，项思霓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显然没有主意，更没有大晚上出去过。 垂下头，不敢看顾煦然的眼睛，这么晚还在麻烦他，似乎也不是很合适，“要不咱们回去吧？” “也行，”顾煦然听出她情绪已经有转变，也没有继续替她打抱不平的意思了，“我之前去了一家小酒馆，里面可以撸猫，你想不想看看？” 她听见有小猫可以撸，将挂着微笑的脸冲着顾煦然，“可以吗？” “当然。”顾煦然回她一个微笑，调转了方向。 在路口掉头的时候，看见三哥的车一直跟在自己后面，有意放慢了速度。 到了店里，项思霓只顾着和猫咪玩耍，说不喝酒，只是要了一杯软饮。 顾煦然开车也不喝酒，本想替三哥点一杯，想起他应该也没有司机，他自己开车的话也不能喝。 酒馆不大，时间太晚了，舞台上灯光暗下来，驻唱的歌手早已经回去了。 零零散散的客人在散台坐了几桌，也有要离开的意思。 桌灯正好能照亮桌子上为数不多的杯子，顾明赫来了。 “三哥！”顾煦然起身。 顾明赫摆摆手，“坐，她怎么样？” “心情好多了，”顾煦然随和的笑着，“三哥交给我的事，我肯定完成。” “不错，一会问问她为什么不把我的衣服也装起来送人。” 顾煦然听的一头雾水，拿起面前的薄荷水喝了一口，听着三哥大致讲了原因，又忍不住问道，“您的衣服？谁能穿上？” 这不假，他的身高确实不多见。 顾煦然能明白三哥为什么同意三嫂将穿过的衣服送人。 三嫂不好意思花他的钱买同样数量的新衣服送亲戚。 虽说是穿过的，也都是没怎么穿过而且都是大牌…… 只有说不要了，她才好意思拿走。 三哥惯会体察项思霓的心思…… 第206章 哄她 “衣服大了，是可以改的，可是她现在还不敢做我的主，我的东西，她不敢送人。” 说罢，顾明赫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你困不困？” 听了他的解释，顾煦然这才明白过来衣服的事。 原本不困，被他一说，有点想走。 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助攻该挑好时间自行离开的。 但若是此刻走了，以后项思霓再同他吵架，他就没办法再来劝和。 项思霓不会信任这样的人。 顾煦然很清楚。 “早都困了，要不是三嫂让我等她一下，我真该有眼色点，早些回去。” 听出弟弟的意思，确实不该这么快就把他打发走，万一以后小朋友再生气，还用的上他。 他心细，说不好听点儿事是心思缜密。 用在哄人这方面，倒是好事。 “辛苦你了，煦然……”顾明赫冲他笑笑，“是我心急了。” 不远处的投影放映着老电影，没有声音，字幕倒是很清楚。 耳边只有音响传出的音乐声，是最近的热歌榜，顾明赫不常玩社交软件，也不太了解。 直到项思霓抱着一只小猫出来，才看到二人面对面坐在桌旁，却都侧身看着投影。 没有交谈。 她走过去，挡在顾煦然面前，语气里还带着些埋怨，“你怎么叫他过来啊？” 怀里的小猫挣扎了两下，跳下地跑远了，项思霓也不追，顺势赌气坐在顾煦然身边。 明明眼里的怒气值不高，却还是直勾勾瞪着对面的人。 “对不起，是我不好，还烦请大小姐……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好不好？” “……” “刚问过煦然了，连他都不肯原谅我，看来我今天真是罪大恶极。” “……” “煦然，今天都想打我一顿吧？而且，这么晚了也没让你回去休息……” 项思霓以为二人在车内的对话被顾明赫知道了，心里感叹着顾煦然的坦诚与正义，不忍心拖他下水，慌忙摆手。 “没有没有！” 她看了眼身边的人，丝毫没意识到这个举动才是坐实了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顾煦然笑了笑，对眼下的情况毫不在意。 既要哄人，就得拿出点态度，站好立场，三哥会理解的。 顾明赫已经看懂顾煦然为了哄人能怎么说话了，这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煦然，打两下，出出气。” “别别别！”项思霓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想起刚才顾明赫说的这么晚也没让人休息，“快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没人知道顾煦然走的时候有多开心。 车开的飞快，心跳的也飞快。 以至于刘斯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还有意克制了几分。 “六哥，心率这么快，你手冲呢？还是撞车了？” 一个极爽，一个极痛，亏他想的出来。 “撞大运了。” 顾煦然大致说了今天的情况，他发现项思霓逐渐信任自己，三哥也更认可自己。 反观项思霓那边。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少，仅剩一桌玩游戏的，声音越来越大。 顾明赫扫了桌子上的码，起身，终于找到借口坐到项思霓身边。 “要不要吃点烧烤？吃完的签子还可以鞭策我。” 听罢，项思霓抿着嘴笑，酒吧的音乐声掩盖了她细微的笑声。 手指在他的屏幕滑动，刚选了几个，就见他将手机往自己的方向移。 “嗨，我大冒险输了，可以跟你喝杯酒吗？” 醉醺醺的声音响起，项思霓回头，一个看起来年纪相仿的男孩儿端着酒杯站在她身边，腰下腰同她讲话。 她往顾明赫的臂弯里靠了靠，一口回绝，“不可以。” “干嘛这么玩不开啊？你朋友太抠了，这么久了，连杯酒都不点。” 男孩目光在桌面扫视了圈，自来熟的坐在项思霓的对面。 稀松平常的，和她说话。 “这不是我朋友，是我男朋友。” 顾明赫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他要看看这两个差不多大的能聊出些什么来。 “可是他看起来比你大很多耶！” “嗯，我图他的钱。” 兴致大涨，顾明赫抬起胳膊，撑在桌子上，两指抵着下颌线。 也不反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哈哈哈，”男孩大笑，杯里酒一口饮尽，“这话你就当他面说啊？” “他喜欢我坦诚。”项思霓转头看他，顾明赫很配合的点点头。 “钱都花哪儿了？该不会……”男孩儿手点了点桌面的水杯，“就在这几杯水里吧？” “嗯，喝一口给一万。” 说罢，项思霓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杯里软饮，又一次看向顾明赫。 顾明赫指节分明的手从脸侧拿下，当真转了一万块钱过去。 收了钱，项思霓索性将手机大大方方的摊在桌面。 嘴里那口饮料重新吐回杯里。 男孩眼里充满了诧异，稍后又带着些许恶心。 “这样两万。” 这次没有与身边的人对视，她的手机依旧又到账两万。 项思霓将杯子推到男孩面前，“现在喝，三万。” 男孩嫌弃的向后靠去，椅子随着他的力度向后移了两寸，“变态吧你俩！” 愤愤离去，皱着眉头向后看了一眼，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突然冒出的路人甲让她兴致全无，项思霓也起身，一手拉起身边的他，“回去吧。” 顾明赫随着她的步子，慢慢走着，另一只手在手机上又转了三万块钱给她。 她低头走着，拿起一看，回头正好看到刚才那一桌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有话过来说！” 刚才来搭讪的男孩儿双手摊开举起，低头致歉，向她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谁会想招惹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变态呢？ 顾明赫夺过她的手机迅速点了收款，继而还给她。 步子加快，两步就走到她前面，带着她离开。 “这三万干嘛？” “哄你，拿出点诚意。” 她甩着他的胳膊慢腾腾的晃动，“那……你打算哄多久？” “没期限，一直哄下去。” 第207章 太a了 她倒是不介意被哄的久些。 谁会嫌哄的时间久呢？ 只是眼下项思霓没有生气的感觉了。 特别是当她看着手机上的收款记录，一加二加三……这次生气一共六万块钱，她觉得差不多得了。 态度又好，零花钱给的又快。 只是自己躲痒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他没及时拉住自己而已。 还生什么气呢？ “不上车想什么呢？” 项思霓看着刚坐进驾驶位又出来的他，“我想开。” 顾明赫重新坐进驾驶位，缓缓道：“那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先上来。” 坐在副驾驶，她想起第一次和他吃饭的场景。 他将车钥匙递给自己时随意的神情，听到自己没考完驾照时平和的语气…… 他似乎一直没有变过。 她想怎么都行。 怎样都有对策，怎样都能继续。 “刚才太a了！” “啊？”项思霓的不懂他突然之间是在说什么。 “刚才的你的举动适合这样形容吗？以你们十八岁的话来说……” 想起刚才酒桌上的对话，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哦哦，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项思霓听的出他是在夸她。 莫名想解释，“我以前……” “挺好的，”顾明赫转过来对她温柔地笑。 “别管以前了，以后做自己吧，想怎样就怎样。”他用她刚才说自己的话，说回给她。 她不需要畏首畏尾。 任何人都不需要。 …… 项思霓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这么空旷的场地。 要说看起来是能直接使用的地方呢，又没有人看管。 要说是荒废的地界呢，看起来也还算干净。 “这是哪里啊？” 靠着车门太冷，项思霓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裹紧了大衣。 顾明赫有意要吓吓这位眼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女人。 “这儿啊，专门处理法律不方便处理的人……” “那就是违反道德的呗？”项思霓没听出他话里有话，更谈不上被他吓到。 冷风在空旷的地方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她唇齿间抖动的厉害，往驾驶位走，没注意看他无奈的表情，继续说道，“抓小三的啊？” 顾明白彻底被她逗笑，绕到副驾驶开车门，按耐住想要继续吓她的心，顿了两秒，思考着怎么回答她可爱的问题…… “哥哥！赶紧上车关门！冷死了！” “好。” 看出她根本不在意，那正好，他也不用再说什么。 给她介绍了档位上的字母都是什么意思，准备前进，他拉过她的手。 掌心对掌心。 缓缓发力，“慢慢踩，像这样。” 项思霓收回自己的手，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比驾照教练说的慢慢、一点点踩油门，直观太多了。 要是所有教练都这样教，还会有人学不会吗！ 项思霓心里暗暗感叹，突然又感觉哪里不对…… 那估计每个教练都得被告吧！ “开吧。” “我有点怕，副驾驶底下没有备用刹车，万一我撞了怎么办……”她双手握住方向盘，说出心里的担心。 “没事，你既然怕，就不会撞的。万一撞了也有安全气囊……” “不是！”项思霓转过头打断他，“我是怕撞坏你的车！” 他的手再一次握上她的，只是这一次没有拿下来。 大手轻而易举就包住她因紧张而指关节泛白的小手。 “小没良心的，我都不怕被你撞死，你就担心车啊？” “哎呀不是……” “坏了就修嘛，”顾明赫又一次打断她，“不要为了还没有经历的事情做过多的担心，都是可以被解决的。” 右手渐渐被他暖热，项思霓慢腾腾的开了一段。 停下来，他按下一个按键上有大写“a”的按键。 “停车了按一下这个，对车比较好。” “不按呢？”她想知道对车有什么不好。 “不按，你松开刹车，车就走了，万一没反应过来，会撞到前车。” …… 项思霓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躺在床上翻身，回想着昨天开车的经历，细节在脑海里重演。 要注意看的东西也太多了，还是坐车比较好。 身边空空如也，他应该去公司了吧？ 敲门声响起，“三嫂，三哥嘱咐我先送您去驾校再去上班。” “啊？”项思霓翻回身去拿手机，一看时间，“这么早？” 飞快地洗漱穿衣下楼。 坐进车里，眼皮子开始打架，强忍着困意给顾明赫打电话。 她要问问他一大早抽的什么风！ “办了快速通道，你快快学完就能开车了。” “我要上课呀！” “请假了，不会很久的，” “老师问起来怎么办？明明可以寒假去学的……” “都打点好了，老师不会问你的。” 项思霓扶额苦笑，她后悔昨晚说想开车的事。 学出来以后就得自己开车了，可她现在看见红灯就想闯！ “你不是厉害吗？不能直接搞个驾照，不考不行吗？” 她突然想到，如果每天都要这么早起来还不如去学校上课呢！ “不行，我昨天教了你才发现，你还是需要好好学学，生命安全不开玩笑。” 这就是说她不行呗？ 呵呵，行！ 挂掉电话，你等着瞧吧！ 手机重重摔进包里，怒视前方。 她生气的情绪显然已经波及到顾煦然，可他暂时还没把握让她消气，所以一言不发。 …… 一上午的突击练车让本就没睡够的项思霓头昏脑涨。 打开手机，怎么一条消息也没有…… 陈屿居然也不理自己？ 打视频过去，对方拒绝你的邀请。 看到手机上昨天的对话她才想起来，陈屿这会应该还在发烧，难受着呢…… 好朋友病了，比自己病了还难受！ 顾明赫不知道从哪个见钱眼开的人那里搞来一间休息室，还把闲杂人等都请出去了。 饭菜在桌上摆着，项思霓随便吃了几口，只想睡觉。 按照刚才教练的意思午休有两个小时，她要抓紧一切时间补回来自己的睡眠。 下午要集中精力，一定要注意看见黄灯闪烁就提前踩刹车。 不能总想加速通过！ 唉，一定是平日里看他开车，习惯了…… 第208章 教练吃饭 每天两点一线的的生活，慢的要死。 早上从别墅出发，去了驾校晚上再回到别墅。 当真无聊。 大约过了十来天，她终于能考试了。 突击练习不说学的有多好吧，她确实是非常认真了。 带她的教练也是压力山大，只是第一天没有接送，往后的每一天都是早起接来，下午结束又把她送回去。 从来没有这么敬业过。 教一车人，不如教她一个人累。 教练也想赶紧结束，拿着三倍工资，确实比平时多了些，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这钱有点……烫手。 “小项啊，明天就要考试了，别紧张，我都打好招呼了。” 教练开车送她回别墅，希望明天她一把过，过了，这就是最后一次送她回去。 其实他压根儿就没有打什么招呼，这话只是怕项思霓紧张，耽误他后面的活儿。 他只是个教练，能说得上什么话。 能递上话，人家也未必听。 他又舍不得送礼。 他是觉得顾明赫肯定能打上招呼。 一个非常舍得给她花钱的人，什么样的招呼打不上。 “谢谢教练。” 项思霓随口应着，她没怀疑教练说的是否属实，这早起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她高兴还来不及。 紧张个屁。 考不过就不开！ 这十来天也没练出非凡的技术，教练车和顾明赫的车一点也不一样。 那晚顾明赫的指导，可以说基本没什么用处。 纯属浪费睡眠时间。 “教练，一起吃个饭吧？” 项思霓转过头，看着即将把车开进别墅区的教练，挤出一个灿烂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感觉顾明赫经常请人吃饭，或者被人请吃饭。 酒桌文化，还是饭桌文化，她感觉今天可以搞一搞。 先拿这个教练，练练手。 不会说场面话有什么关系，再不济就是单纯吃个饭咯！ 教练也没什么损失。 “我？今天晚上？哎呦，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哪还敢吃你的饭啊……” 听着教练模棱两可的拒绝，项思霓感觉车子前进的速度明显减缓。 吃就是吃，不吃就不吃，“哪敢吃”？ 意思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手机振动，项思霓拿起一看，「小朋友，晚饭不用等我，睡觉等我。」 随手回他一个动画表情，她不打算对这种“黄色信息”有过多的回应。 “车停哪？”教练问道。 “哦停你好找的地方就行，都可以的教练。” 教练眯起眼睛，觉得前半句话有些刺耳。 这小姑娘简直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年纪轻轻就被包养，有什么可神气的！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金屋藏娇而已，用身体换来的东西能长久吗…… “教练，你怎么不进来？” “咳咳……”男人脑海里的瞎想被打断，“……来了！” 吴妈显然还不知道顾明赫不回家吃饭的消息，看见她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人，询问着项思霓的意见，“您和您的客人先吃些点心？” “哥哥说不回来吃饭了……” 吴妈擅长的就是体察人情，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接话。 “马上给您和您的客人在一楼布菜，请稍坐片刻。” 二人走进餐厅，在圆桌旁坐下，等待着一道道菜摆上餐桌上的旋转餐盘。 教练找着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心中疑惑。 这姑娘也没什么话，更没什么事，为什么叫吃饭呢？ 难道要试探自己？ “教练，尝尝这个丸子，”项思霓指着转盘缓缓转来的一煲汤，“从新疆运过来的牛肉，今天刚到，就做成丸子了。” “好啊！”教练伸长胳膊去盛汤，“那我得尝尝。” 教练吃了两个丸子，玩笑道：“小项，你这个生活也太好了。” “嗯，多亏我找了个好男人。” 男人拿着调羹准备往嘴里送的手停在空中。 他可不是这个意思。 这姑娘别是误会了吧…… 教练放下调羹，“不……” “不是……”项思霓抬起头看教练，一脸认真地说道：“是他找上我的。” 教练笑着上扬的面部肌肉瞬间掉下来，心也跟着沉了。 这姑娘肯定是误会了！ 自己啥也没说呢！ 嘴皮子相互碰撞着，担心再被她打断，一秒钟就说出六个字，“我没这个意思！” 项思霓微微一笑，继续吃饭。 有这个意思也没事，现在的她，根本就不会在意。 教练胆战心惊的吃完一顿饭，临走前也没看到顾明赫。 他不明白吃这顿饭的意义在哪。 难道真是试探一下自己对小姑娘有没有意思？ 开车离开的时候一直感觉莫名其妙的。 思来想去，还是给顾明赫打电话说了一声，对方只是客气两句问他有没有吃饱，就以很忙为由匆匆挂断了。 搞的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专门买了一个小挂件，说的严谨点，是专门让手下的人去买的。 刘斯帮他挑的。 卧室里的灯调到最暗，项思霓专门只开了他那一侧的床头灯。 穿着睡衣乖乖躺在一侧等他，身下的被子也没盖，依旧在床上平整的铺着。 门把手按下的瞬间，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抬起脖颈，一手撑着脑袋看他。 “你终于……” “给你带了东西。”顾明赫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挂件，套在食指轻轻晃了晃。 “泡泡玛特？买这个干嘛？几个家里都是指纹锁……” 顾明赫俯下身来，拿起她丢在地下的裤子，放进口袋。 有些失落，“带着吧，挂车钥匙。” “别放，我看看嘿嘿！”她翻身下来，没注意他的表情，从他手上拿过小挂件。 “好可爱呀！”她调亮灯光，举起来仔细看了看，“我明天要是考不过科目三，你不会收回去吧？” 笑容重新爬上他的棱角分明的脸庞，“不会，但是车就只能明年再买了……” “那无所谓！” 项思霓把挂件收好，催促他快去洗漱睡觉。 趁着这个空档，又下楼去厨房拿了杯热牛奶上来，等在浴室门口。 “哥哥，喝吧？喝完睡觉，等你等的我简直困死了。” 第209章 他过生日给你买车? 顾明赫一手拿毛巾擦着头发，低头看着她手里的牛奶。 “进来帮我吹吹头发。” “行。” 牛奶搁在台面上，项思霓手上动作利索，踮着脚尖，左右走着，去吹他的头发。 他双手撑着身子，眼睛盯着镜子里忙碌的她，围绕着自己举起双手吹头发。 可爱极了。 “你是不是忙到现在都没吃饭？快喝牛奶！”放下吹风机，她重新拿起杯子递过去。 一饮而尽。 顾明赫嘱咐她回卧室，自己重新拿起牙刷开始刷牙。 “睡吧，”三分钟后回来，摸了摸她的头发，伸出手臂环紧她，“明早我送你去。” 她转过去，抽出一只手轻点他的鼻尖。 “你别对我有期待哦，我本来一点也不紧张的。” “考试的日子，就是想陪着你，今天把明天的事都安排好了，该处理的也处理好了。” 十几天，早上都没送过她去练车。 晚上回来也是问她累不累，中午吃了什么，对练车情况一概不提。 她还以为，他不在乎。 项思霓嘴角上扬，埋进他张开衣领的胸口，蹭了蹭，“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问我练的怎么样？” 那晚他教她开车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她确实没啥天赋。 但对开车来说，天赋有就有，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有熟练度就行。 开开就好了。 “不想让你从我这里感受到压力，你不是也说了，别让我对你有太大的期待。” 项思霓听着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双唇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胸肌上印章。 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别撩了，快睡吧。” “……嗯。” 又啄了两下，当真停下来了。 闭上眼睛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 …… 次日下午。 项思霓坐在教室里，手里把玩着那个小挂件，回想着中午吃饭的情景。 他应该是从自己开心的表情就看出来考过了，所以才没问的吧？ 怎么在他看来，过程不重要，结果也不重要？ 有点奇怪。 「你猜我考过没。」 信息发出，立刻收到回复。 「意料之中的事，不用猜。」 项思霓嗤笑一声，把手机扣在桌面，不打算回复，偏偏这时候又振动一次。 「刷题，过几天就能考完了。」 这人真是不让人歇歇！ 科目三考完当天就开始看科目四啊！ 她还要不要练琴，要不要上学啊！ 愤愤发出几个字，「好的，黄世仁。」 …… 十二月刚到，项思霓数着日子不停的买东西。 他的生日也如期而至。 这几日忙的厉害，他主动提出让她回宿舍住。 项思霓自回学校的第一天起就疯狂练琴，日日都是琴房最后一个离开的学生。 晚上还没进宿舍，就听见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从门缝里传出来。 “周五你真的请我们大家吃饭呀？其实周末也可以的，就五号当天吃呗！我们还能送你生日礼物呢……” 项思霓没听完就推门进去，想看看说这话的人是谁。 提前过生日就不能送礼物了？ 明显是抠门不想送！ “哎？项思霓回来啦？陈屿生日邀请大家吃饭……” 项思霓这才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已经从宿舍搬出去的施兰兰。 “你准备送什么生日礼物啊？” “送你离开我们寝室。” 施兰兰一脸尴尬，气愤地走出去，重重甩上门。 寝室一阵安静。 陈屿惊讶于项思霓突然间的直白。 项思霓惊讶于陈屿的默不作声。 明显的两人心里都在多想，蒋凝和其他舍友也看在眼里，想出言劝和。 又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头。 蒋凝很清楚陈屿今天为什么安静的反常。 因为她父亲并没有很在意她即将到来的生日，这个十九岁的生日和十八岁有太多不同。 落差巨大。 不说话只是心情不好。 并不是代表和施兰兰关系好。 「她和家里人闹别扭，心情不好，不想理施兰兰才没跟她说话的。」 蒋凝将这条消息发到项思霓手机上，怕被发现又偷偷删掉，继续躺在陈屿身边。 项思霓洗漱回来，看到这条消息，心里感到十分愧疚。 她不该怀疑自己为数不多的友情。 也不该看不出朋友不开心的表情。 擦了水乳就跑去示好。 双手扒在上铺的栏杆，“施兰兰太烦了，嘿嘿，看看我呀！” …… 周五的饭没有吃成，陈屿失落只是减缓了些，并没有消失。 而且她也不想叫施兰兰。 提前不成，可以推后过。 到了五号，三人打算先去顾明赫安排的晚宴玩。 “没人说穿过的裙子不能穿第二次吧？”陈屿穿着礼服开车，看都不看后排的项思霓。 副驾驶的蒋凝接她的话，“没有没有！” 一路开到酒店门口，这次没有让刘斯出来迎接。 想来，今天人一定很多…… 酒店的地面停车场早就停满了，要停地下停车场，陈屿不相信顾明赫会不给他女朋友留位置，拨通了刘斯的电话。 电话交给门口的人，果然能停地面。 “人真多啊，都没人帮我们停车了……” 陈屿一边倒车入库一边说着，这是事实，也算不上抱怨。 进了宴会厅，礼仪将三人领到靠前的桌子，一桌没坐满，有几个人见小姑娘和自己坐一桌，假意咳嗽离开。 实则是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有没有错。 小姑娘们是不是坐错了…… 片刻之后回来，原来没错。 那三个女孩都是什么身份呢？ 能和总裁一桌…… 又是顾氏的私生子？ 不可能，顾明赫一向不待见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 这三个，难道都是情人？ 几个男人在桌旁坐着，用手机给彼此发消息，不停猜测。 应该如何称呼，要不要拉拢…… “小朋友，今天真好看。” 顾明赫出现，摸了摸项思霓精致的卷发，应该是做了定型，头发有些硬。 “你俩也太美了，三人坐一起，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 夸了夸她的朋友，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项思霓，“给你，礼物。” 劳斯莱斯车钥匙。 几个男人看出来，这个应该是最受宠的…… “他过生日，给你买车？” 第210章 以后别来往 灯光瞬间暗下来，追光在场内转着，最终停在她身上。 大庭广众下的注视，让她有些腼腆。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又担心会露怯，不敢左右张望。 项思霓从座位上起身，手里的车钥匙递回到他的手上，“你先拿着吧……” 他倒也不推脱，接过车钥匙，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轻轻吻了下她的手背。 在不知事情真相的人来看，大有接受礼物的意思。 主持人模棱两可的顺着这一举动，熟练的说着开场语。 顾明赫带着她并排坐下，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 他一手牵起她的手握紧，另一只手也抬起，在她的手背轻点。 明明是做出个鼓掌的样子，偏偏要昭告天下般的带她一起。 这种程度的公开，是只有二人世界时的告白，无法比拟的。 我爱你三个字，远没有这种力度。 项思霓回头看他，男人手上不容分说的力度，让她涌上心头的羞涩渐渐褪去。 注视着男人坦荡的神情，她脸上不自觉的笑起来。 闪光灯带着“咔嚓”声引起她的注意…… 不敢转过头去看，目光随着他一同直视前方的舞台。 这种日子，请摄影或者摄像，也很正常。 每次到这种不自在的场合，项思霓就听不进话。 主持人在台上谈笑风生，而她满脑子都是保持最佳仪态。 千万不要被拍到丑照。 两位主持人不知说了句什么，向舞台一侧退了几步。 项思霓以为是节目要开始了，挺直的腰背在这一刻稍有放松。 头也垂下来，眼睛看了看他前不久给自己买的表，另一只手揉了揉同样因为挺直而略有疲惫的后颈。 “哎，啥时候拍的，怪好看的耶！” 陈屿凑到她耳边的低声说话，她这才猛的抬头，“什么？” 大屏幕上放着二人那天在玫瑰庄园看雪的照片。 漫天的白雪在快门按下的一瞬间定格，若是在4k镜头下，甚至能看清雪花有几瓣。 同样一起定格的还有她看向远方诗意的神情，与身边人为她披大衣时充满爱意的凝视。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项思霓心中冒出来这八个字，想告诉身边人，又觉得不够贴切。 碍于这是在在公共场合，若是与他耳边说悄悄话，似乎会影响他的形象。 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偏着头回答陈屿：“就是你提前走那天，第二天发烧那次，你记得吗？” 说提前走，或许记不得，但要说第二天就发烧，陈屿记忆犹新。 毕竟来探望自己的人还在自己家里晕倒了。 这谁能忘？ 陈屿点点头。 看着大屏幕切换着二人的照片，不得不说摄影师拍的真的不错。 有几张还入选了摄影展，主持人介绍了在哪里举办，同时摄影师也走上台与大家分享自己曾经的获奖经历。 “怪厉害的！” 陈屿跟项思霓小声说道，正巧拿话筒的人说话换气，台上这一秒的安静，让顾明赫清晰的听到了这四个字。 他压着正欲上扬的嘴角，一手理了理自己本就很平整的西装。 他找的人，当然厉害了。 而且这份厉害，还是自己赋予的。 这个开场，无疑让所有人都记住了摄影师的名字。 在大家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可以说是强行让大家刻在了脑子里。 安排好的。 今天到场的还有两个明星，摄影师不会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在开场，会带来多少隐藏客户。 所有受邀参加的宾客都会知道这是他刻意要推荐的人。 或是有合作，或是有赞助。 总之是他认可的。 屏幕上的摄影作品不断切换，已经出现了其他主题。 项思霓愉悦的心情几乎到达顶点。 原来自己是所有系列的开端。 如果只有自己的照片，她会羞愧不已，这样的操作，正巧是她可以接受的。 摄影师会因为显示了所有满意作品而心存感激。 顾明赫也会因为得到赞助而省不少钱。 又是在自己的酒店，无需场地费。 他自己的生日，何必要花太多钱。 又不是小朋友生日。 没必要。 收到的所有礼物，以后都要回礼，当然能省则省。 礼物的事刘斯会安排购买，他不用操心，只需要付款。 有明星的晚宴大家兴致都很高，听演唱会般，热情的掌声一波接着一波。 三个小姑娘玩的很开心，几次从座位上起来欢呼，还试图拉着顾明赫一起。 后续的魔术表演就很一般了，似乎只是为了撑个时长，大家已经开始吃吃喝喝。 等到节目结束，场内响起轻缓的音乐，敬酒环节如约而至。 两位女歌星与她们坐在一桌，没什么架子，主动询问项思霓要不要合影。 “如果不打扰的话……”项思霓喜出望外，整理了裙子拿出手机准备自拍。 “你不是有摄影师吗？”女歌星手指了指，起身站好，一个很标准的合影站姿。 来不及犹豫，项思霓站在她身边，学着女歌星的样子露出大方自信的微笑。 “谢谢啊！我两个朋友能跟您合影吗？” “当然可以。” 得到许可，项思霓冲陈屿和蒋凝招手。 一直在往她们那边看，这一招手二人马上起身。 与这一位合影结束，又和另一位女歌星合影。 三个女孩都开心的不行。 近距离的接触，项思霓甚至在有香氛的场地内，依旧闻到明星身上的香水味。 更香，似乎也更贵。 …… 一晚上都没看到刘斯，项思霓有些诧异。 难道他在这么忙的环境下，偷偷休息了？ 如果不是，那他肯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是什么呢？ 项思霓想起，今天哪里不对劲，一个警方的人也没看到，一个政府官员也没看到…… 这些或许只是些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 想问问顾明赫，他人也不见了。 大家都在随意、随处地自由走动，有人为了社交，也有人为了巴结。 她想离开，想看看顾明赫去哪里了。 回到位置上准备叫上她俩一起。 如果她俩还想玩，就当是和她俩打个招呼，先行离开。 可是位置上没人，项思霓猜测她俩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往那边走着，听到个熟悉的女性嗓音， “以后别和项思霓来往了。” 第211章 还有另一场? 不用去看也知道这是蒋轻舟在说话。 自己老师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刚才没看到她。 她也受邀参加他的生日吗？ 刘斯怎么回事！？ 是访客名单里有她，刘斯故意为之？还是名单里没有，她擅自前往？ 项思霓靠着墙面，侧耳，仔细听着接下来的对话。 “交不交男朋友你们要管，交什么样的朋友你们也要管？”蒋凝不愿意的语气很明显，声音也大了几分。 蒋凝不愿意，蒋轻舟比她更不愿意。 “她那个男朋友就不是什么善茬，你跟着一起算什么？” 蒋凝没想到小姑会这样想自己，“你的意思我是拿着号码牌等待爱情的傻子吗？还是我时刻等待着成为男人的新欢？” “你小声点！” “怕什么？我从来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此话一出，蒋凝觉得有些后悔。 她看蒋轻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小姑对“见不得人”这几个字比较敏感。 几年前，对于小姑的感情，家里长辈的评价就是“见不得人”…… “不是说你……”蒋凝低下头，语气里带着愧疚，“我是说我自己。” 蒋轻舟没有在意她的口无遮拦，“离那男的远点，项思霓要是不分手，你离项思霓也远点！” 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毫无悬念的在门口遇上“听墙角”的小女人。 四目相对，项思霓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蒋轻舟不确定她听了多少，也不知道她听了多久，站定两秒，一言不发。 项思霓脸上浮现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蒋老师，我会练琴的。” 蒋轻舟不想猜测她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有意装的，维持二人仅存的脸面。 “那就好。”面无表情地丢下三个字转身离开。 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渐远，项思霓的微笑依然挂在脸上，纹丝不动。 没人能替她做决定。 专业老师未免管的也太宽了点。 就这两个朋友，少一个，就少了一半…… 分手？ 更是不可能的事！ 刚得了一辆劳斯莱斯，开都没开，她要是强迫蒋凝来劝自己分手…… 不管，那也是行不通的。 自己的第一段恋情，可以说情比金坚！ 更何况还有他时不时的现金加持…… 很难被外力所干扰。 除非自己这个当事人主动从他身边离开。 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站在洗手间门口，蒋凝迟迟没有出现，项思霓不打算再等了，发了条消息就匆匆离开。 车钥匙不还给他就好了，自己还能开开新车！ 大晚上的，交警应该不管吧？ 抱着侥幸心理给顾明赫发微信，问他在哪里，片刻之后有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出现在她身边。 “项小姐，您是想直接回家，还是想去顾总那里？” 项思霓看着眼前陌生的人，没有选择为他停留脚步。 那人继续说着，“原本今晚为您安排的司机是六子，他这会儿送其他人，还没回来。刘助嘱咐了，如果您急，我们随您调配。” “哦？那走吧，去找他。” “好的项小姐。” …… 万俟的地方项思霓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在生日这天也会过来。 明明酒店的布置已经极尽奢华，请了明星助阵也是有够排场了。 他来这干嘛？ 司机下车为她打开车门，识相的站在一旁没有跟上的举动。 她明白，或许楼上不是司机能看到的场面。 也或许有些神秘人物。 项思霓孤身一人上楼，万俟手下的壮汉将她领到最大的包厢。 敲了敲门，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按下。 没有听到熟悉的嗓音说请进，她也没有开门。 只是静静的等着。 门从里面打开，她谨慎的收回手，抬头望着前来开门的人。 年纪很大，她很陌生。 “快进来，我去接一下我的女儿。” 点了点头，项思霓走进包厢，偌大的圆桌边坐满了她不认识的人。 墙壁做了吸音处理，脚下铺了厚厚的地毯做吸音，天花板参差不齐的木条也是为了吸音。 用做照明的灯在天花板上四处分布，她看了看墙壁上的开关，应该是能统一关掉所有灯，也能打开些其他的…… 顾明赫坐在主位向她招手，“小朋友，过来。” 顺着声音看去，他的身边似乎留了两个凳子，可位置不大，若是真坐在他身边，又坐不下。 顾明赫左侧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开口道：“他一向不喜欢跟人挨着坐，每次都刻意留出些位置，今天正好你来，叫他给你让让！” 说完又向旁边挪了挪椅子。 项思霓从大家身后的空隙一路绕过去，准备拉开椅子，顾明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拽。 “就坐这儿，不用移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的左手环住她的肩膀，不顾她的挣扎硬往自己怀里揽。 项思霓羞的脸红，两只手递在他胸前推搡，“多挤呀……” 于事无补，他力度不减分毫。 “哎呀……你放……” 话没说完，他突然松开她，向自己的椅背靠去，压着眼皮盯她。 有些粗重呼吸带着酒气钻进她的鼻子。 突如其来的转变，她明白他有点不高兴。 过生日，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有些亲昵的举动，项思霓有点后悔拒绝了他的肢体动作。 “我是怕你热～”她贴进他的怀里，顺手拿起面前的水杯递过去。 顾明赫双臂舒展开，没有接的意思，抬手摸出支烟放在唇间咬住。 “我给你点呀～” 这么多人在场，她想要给他些面子的。 “怎么敢麻烦你？”说是这么说，可他嘴角已经是压都压不住的上扬。 放下被子，拿起打火机点燃，烟丝燃烧的声音听的真切，她偏着头，躲那缕烟。 刚才那位开门的男人带着女儿进来，，项思霓可算抓住机会坐直身子，做好打招呼的准备。 “小女听说今天是顾总的生日，说什么也要前来祝贺，备了份薄礼，还望不要嫌弃啊！” 身后进门的女人手上拿着厚厚的文件袋，脸上洋溢着所有男人都不会拒绝的微笑。 “顾总，您晚上好！” 第212章 礼物 面前的女人语调柔和，笑容温情脉脉，看见顾明赫身边已有女伴，脸色微微转变，笑容带着些客气。 “是我唐突了，一心要来祝贺，忘了考虑今天是否方便……” 听着这些茶言茶语，项思霓也笑起来，重新靠回顾明赫怀里，抬眼看了看身边人。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意思吧？ 可这一屋子的人如果不是合作伙伴，或许是政府的官。 官员的女儿…… 项思霓突然警惕起来，身子不自觉的僵硬了几分。 顾明赫右手一挥，“这边还空着张椅子，原来是在等你，拿走，去你父亲旁边坐吧。” 项思霓长舒一口气，不是坐他身边就行。 桌上的食物垃圾被接下来进包厢的服务生清理干净，桌面也重新擦了。 官员的女儿将文件夹放在自动转盘，转到他面前时，项思霓替他拿过来，双手递上。 所有人都将她这一举动看在眼里。 顾明赫满意的笑着，接过来翻看。 她偏着身子去拿面前的水杯喝水，刻意回避不看里面的内容。 此时不是她看的时候，如果有必要，时候他会让她知道的。 只是此时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她明白自己要懂点事。 “来，给你介绍一下。”看过文件里的内容，顾明赫似乎心情大好，合上文件夹放她手里，示意她拿好。 “这位是市长……”顾明赫从左至右，一一向她介绍了桌前的每一位。 她没有猜错，果然都是政府官员。 项思霓一一问候了，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借他的身份而摆架子。 这顿饭来万俟这里吃，是为了私密性。 这么多人在一起，也表明了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大家都备了厚礼前来，唯独我的小朋友，两手空空，还迟到。” 顾明赫突然说了这样一句，大家面面相觑，脸上都是克制的微笑。 项思霓有些看不懂他的举动，但还是照实说了，“我准备的礼物，在家里……” 身后环着她的胳膊紧了紧，意味深长的，“哦……” 大家识相的向后移，椅子拖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走啦走啦，不好再继续的啦……” “时间太快了，这一看已经这么晚啦……” “司机在楼下等的都要睡着了，要去找点事给他做……” 转眼间，桌前的人纷纷离席。 最后一个进来的官员女儿似乎有话要说，也被她的父亲带着一起离开。 偌大的包厢瞬间只剩他们二人。 项思霓转头看他，“要回吗？” “回，刚才问你那句，就是要散场的意思，大家都听懂了。” 她这才明白他不是有意让她难堪。 他肯定知道了自己肯定把礼物放在家里，引的自己说出那句回答。 项思霓后知后觉，他真的太了解自己了。 “那个女的好像有话要说……” 顾明赫起身，带着她也站起来，“她要留联系方式，这个场合，你在，她父亲不会让她留的。” “啊？我不会在意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事……” “没关系。”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他父亲马上就会把联系方式给到她手上，今天能入席，她父亲就知道了我以后会接他女儿的电话。接了她的礼物，就会在其他方面给她帮助。” 项思霓顺从的跟着他走出去，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 虽没有人明说，可所有人都懂。 大家都因为顾明赫的关系给足了她面子，虽然她不会在意，可还是顾及她的感受。 那个女儿也没有越界的举动…… “想什么呢？” 刘斯开车的手稳稳当当，他知道三哥不是在问自己。 项思霓摇摇头，眼神看向窗外，“没什么，有点困了。” “我的礼物还没拿到，你就先困了？”他玩笑着，大手在她耳下的侧颈摩挲。 顺势往下，“冷不冷？” “……” “回家就热了。” 虽有过太多次亲密行为，但她还是被这句话撩拨的面红耳赤。 “已经热了啊……” 项思霓抬起胳膊用胳膊肘怼他，脸上红意更甚，“你说什么啊！” …… 三楼卧室布置的很好，屋子里鲜花很多，百合的香味盖过了若有似无的香薰。 灯光也做了调整，还增加了不少氛围灯。 目光所及之处都有大大小小的礼盒。 枕头上、床头柜、门边、去往浴室的路上…… “小朋友，买这么多呢？” 项思霓跳起来去吻他上扬的嘴角，“浴室里还有！” “有没有我最想要的？” “哪个是你不想要的？” 她明知故问，赌他不会说有什么是不喜欢的…… “呦，长进了……”他将她横抱起来往浴室走，“现在没有，等下看看。” 一阵玩玩闹闹的洗浴，她迟迟不配合他进入正题。 镜子上雾气弥漫，十分浓郁。 纷腾而上的水蒸气在浴霸的照耀下显出不断变化的形状。 以为她玩心太大，他隐忍着陪她继续。 “出去吧？我想躺着。” 他笑着将两件睡袍取下，“晚宴玩累了？” 她按捺着心中的话，假意顺从道，“嗯，有点。” 她指了指浴室里的礼盒，顾明赫抬手打开。 一款香氛蜡烛。 “听说泡澡的时候用，可有感觉啦！” “来，我们泡泡试试……” 项思霓推他出去，“哎呀，这个不重要！” “我看挺重要的……” 刚刚路过的礼盒，他继续打开，一款新的身体乳。 “换了品牌和味道，你给我涂涂看，是你喜欢的吗。” 这怕不是给她自己买的……他笑出声来，弯腰拿起，“好。” 床头柜上的盒子打开，一套手链，项链。 项思霓扬起脖子，双手举着，“给我带带，你瞅瞅好不好看？” 宠溺的眼神浓郁，低声回应道，“好……” 大手在她刚刚涂过身体乳的身上戴着装饰，慢条斯理。 什么都好，只要她开心就好。 项思霓钻进被子里，指了指他枕头上的礼盒，“开这个！” 他回身看了看房间其他四散的礼盒，项思霓催促道：“先开这个！” “好。” 他漫不经心的一指挑开。 黑色真丝眼罩。 她闭上眼睛摆好姿势。 “来吧……” 第213章 有人找你 他一指缓缓勾起盒子里的眼罩，看了看她颈上、手腕上配套的金属链…… 方才没来的及看的款式，现在才仔细端详。 原来是这样特殊的设计…… 她不是为了给自己买东西，是装扮自己送给他的…… “别这样，小朋友，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动作，项思霓睁开眼睛。 右手带着叮铃的响声，轻抚他的喉结，指尖顺着重力的作用，有气无力的向下滑动。 “……我喜欢的。” 身体的反应很大，他立刻退出卧室。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 明明是他喜欢的，怎么走了…… 片刻之后，他重返卧室，只是身上多了件黑衬衣。 两手自下而上的扣着扣子，领口半敞开来，单膝跪在床垫，俯身向下。 “看一眼。” 他拿起枕边的眼罩，“带上。” 肌肉线条在衬衣的掩盖下，向下压着。 她闭眼感受到颈侧，低磁的嗓音顺着肌肤传递到锁骨。 “小朋友，打屁股疼了，要告诉我。” 他细细落下的吻使她全身酥麻。 眼罩的遮光效果极佳，她只听到巴掌落下，皮肉的脆响。 今夜尽是她从前没有接触过的花样。 细微疼痛，带着愉悦。 …… 事后的拥抱，项链与他的衬衣摩擦，他温柔的取下带有她温度的金属链条。 “疼吗？”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 “有点儿……” 大手在略微红肿的皮肤轻抚。 “给你揉揉。” 项思霓转身钻进他的怀里低喃，“好……” 她有些怀念在浴室的场景，起码事后不用再走过去清洁。 不过被抱过去，也还不错。 一切都结束后她隔着被子揉了揉自己。 “屁股还疼吗？” “有点儿……” 项思霓仰起头，食指在他的下颌线描摹，“你开心吗？” 他上扬的薄唇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又问出他此刻最关心话。 “刚才的过程，你舒服吗？” 她笑着点头，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很快入睡了。 听着她均匀缓慢的呼吸，顾明赫低头吻着她的额头。 他很满意与她有了这一次不同的体验。 右手的掌心有些麻酥酥的感觉，他抽出左手，摸了摸刚才落掌的地方。 意味深长的再次勾起薄唇，环着她，与她共赴梦乡。 半夜。 顾明赫被幅度不大的抚摸扰醒。 下意识去看枕边，没有她的影子。 “小朋友？”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嗯……” “不睡觉？”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渐渐大了起来。 “嗯……” 顾明赫伸手去捉她躲在被子里探索的小手，“还来？” 她的动作更甚，“我刚做了个梦……” 不知道她梦的是不是能说的内容，但凭着她此刻的动作，他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一回合显然她想占据主导地位。 他也耐心，顺了她的意。 如果说第一次的结束让他怀疑小朋友是刻意迎合自己，这一次他已经半分疑虑都没有了。 若她不喜欢，怎会有第二次呢？ 第二次事后她显然累的不想动了，被抱进浴室，又抱出来。 等到她心满意足，迷迷糊糊的睡着，他才又一次合上了眼。 …… “……三哥，有个女人找你，说你们昨晚已经谈好了。” “嗯，让她等着。” 项思霓被简短的通话内容吵醒。 睁眼，看见他正在不远处喝咖啡，手机是开了免提放在桌上。 顾煦然的声音戛然而止，应该是他挂断了电话。 她在被子里伸懒腰，一只脚伸出床边，带着略哑的嗓音，懒洋洋地问道：“你不再睡会儿？” 他显然就是要让她听见这段对话，打开窗户，冷空气挟着少许雪花冲进温暖的屋内。 “不睡了，你再睡会儿。” 项思霓感受到凉意，瞬间收回脚，连带着四肢一同蜷缩在被窝里。 “你关窗户呀！” “放点新鲜空气进来，走前再关。” 顾明赫放下咖啡，走到床边半跪着，拨开被子，吻她的额头。 “睡吧，我现在走。” 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回身去关窗户，窗帘也一并拉上，走出卧室关门。 项思霓裹着被子，被窝里温暖的柔软使她眼皮发沉。 闭上眼没多久，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顾煦然在电话里说有个女人找他？！ 扑腾着下床，套好衣服飞快的洗漱下楼。 电梯显示停在一楼，她脱掉拖鞋，蹑手蹑脚从楼梯间下去。 准备偷听！ “……你嫂子昨晚太累，这会儿还在睡。” 没听到前一句，倒是顾明赫的这句解释让她不好意思再露头。 反正也是打算偷听，躲着正好能听见对话。 也可以了。 顾煦然识相的退了两步，准备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项思霓踮起脚尖踱步…… 不会是要从楼梯间走吧？ 顾煦然拉开门，直视她的目光，抬手食指放在唇边，又指了指她身后的楼梯。 项思霓秒懂，立刻跟上。 到了二楼，他才转身过头来，压低声音，“刚才我都看到你的头发了！” 项思霓一阵后怕，做贼心虚，“我……我也没干嘛呀？啥都没听到呢！” “你要听就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躲在那里干嘛？万一被发现，当着外人的面，三哥的脸往哪放？” 她瞪圆了眼，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被发现了人家只会觉得顾明赫的女人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项思霓带着羞愧，犟着说道：“可我又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是不是我能听的！” 顾煦然表情认真，真拿她当自己人一般教道：“你出现了，自然说的话都是你能听的。你躲着，万一真听到了你不该听的话，那后果……” 不忍着吓到她，顾煦然话锋一转，“对你，三哥也没什么秘密，你又不是商业间谍，怕什么？” 低头看着她光着脚，顾煦然皱着眉头，“要么上去穿鞋，要么直接下去坐他旁边，别着凉了三嫂！” 项思霓看了看一楼的方向，冲他笑了笑就立刻抬腿下楼。 他说的对。 就应该大大方方的，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214章 诚意 光着脚跑步，咚咚声更大。 项思霓还没有跑到楼梯间的门口，就听见原本也不清晰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推门出去，顾明赫正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缓缓关门的动作。 “怎么不穿鞋？快过来。” “急着找你～”项思霓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与方才的跑步声差距巨大。 他右臂向前伸直，做出个要揽她入怀的动作。 “昨天见过，还记得吧？” 阔手阔脚的靠着沙发，双腿随意地向两边分开。 “嗯……”项思霓毫不扭捏，走过去，坐在他的右腿上。 没什么好避嫌的。 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来干嘛的，对自己有没有威胁，她还一无所知。 女人客气的叫了声“嫂子”，眼看顾明赫没有让怀里的人离开的意思，继续着之前中断的话题。 听着无聊，项思霓倾身拿着茶几上摆放的水果、点心。 一个一个的往嘴里放，一次又一次的撅起屁股伸手去拿。 顾明赫耳朵听着女人滔滔不绝的语句，眼睛却在身前随着项思霓动作，前后移动。 他看出这才是没有野心的，最纯真的样子。 她着急忙慌下楼，睡衣的扣子都没扣全，最上面一颗散开下，露出昨晚他忘情时的痕迹。 之前天天都要回宿舍的小朋友，经历了昨晚两次超乎寻常的尝试，今天变得这么粘人。 都让她多睡会儿了，还是着急要贴着自己。 也太乖了…… 来访的女人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只是坚定的猜着：如果他不满意自己的到访，或是对自己的言语有什么不满，他早就让自己离开了！ “做不做？” 项思霓看向身后的男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女人停下来不再说话，顾明赫也等待着她的回答。 双目幽深。 项思霓咽下嘴里的提子，本想随便说个“做”，或者“不做”。 只一秒的时间，想想还是算了。 如实说道：“什么东西呀？我没听……” 他大笑几声，任谁都看的出，他是真的愉悦。 右手依旧环在项思霓腰间，左手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指关节摩挲。 脸上表情云淡风轻，“我们小朋友已经很委婉的说了，不做。” 女人一脸的不可思议，明明爸爸昨天已经说了，他只要愿意收下东西，就八九不离十了，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他怀里的女人不同意，他就不会同意？ 看来自己真是唐突了，今天上门居然没给他的女人拿点“东西”。 何况他已经听了那么久…… 一定是的，这事儿还有缓和的余地。 短短几秒，女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我可没……”项思霓急于澄清，他怎么又来这套！ 那熟悉的被人误会的的感觉，突如其来。 昨晚在包厢里要离开的时候也经历了…… 哦！ 他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她语气放缓，“……我可没这么说啊～” 女人笑笑，彻底坐实了心中猜想，眼睛不受控的往昨天那个文件夹上瞄。 他明白女人心中所想，抬手一指，“哦，这个可以拿走，我这多的是。” “哥，别说笑了，这是您的东西，我怎么敢动？”女人客气的告别，离开。 顾明赫侧着头，笑着看向项思霓，指尖的动作依旧，“叫厨子做点饭？” “饱了，你为什么不自己拒绝，非要借我的口？”她没有抽出手，任由他暧昧的动作继续。 “真的长进了。” 顾明赫吻了她的手背，将她抱起来在沙发上坐好，吩咐下人重新拿了双拖鞋过来，耐心替她穿好。 “小朋友，你匆忙下来查岗，就是不放心她，我也是。” “她到底送了什么？” 顾明赫摊开文件夹，“上头下达的红头文件。” 项思霓不知道这算什么礼物，没有继续问，而是等他的解释。 “她要从里面捞钱，可诚意不够。”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浮想联翩。 项思霓被司机送去上课，心里想的都是他和女人最后说的那句，“我这多的是。” 这话很熟悉，语气也很熟悉。 她暗自发誓，要想起到底在什么时候听过！ 他的消息发过来，「晚上，下课来看她的诚意。」 项思霓一抹没人察觉的笑容逐渐消失，关上手机，没有回复。 快到期末，课业渐渐紧张，不少同学在互相借课堂笔记，准备归总学期重点。 一天的课结束，项思霓想都不用想，天天睡觉的陈屿肯定是没有记笔记的习惯的。 在她的认知里，家境好点的人，是不用努力学习的。 蒋凝很大方的拿出一个笔记本，“给，中国音乐史的笔记，你拿去抄，别给其他人嗷！” “我又没什么朋友，给谁啊哈哈哈！”项思霓装进她唯一一个大牌的包包里，脸上的笑发自内心。 看来蒋凝没打算听蒋轻舟的话。 真好。 校门口的车子如约而至，项思霓跟她俩告别熟练的走出去上车。 刘斯故作神秘的转过头跟后排的她说道：“项小姐，等下你不要太惊讶哦！” “好呢。” 她没有在意刘斯的表情，心想，顾明赫收到任何东西都不过分。 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 别墅内。 一楼的会客厅摆满了圣罗兰的礼盒。 项思霓一怔，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她有些后悔，原本很满意自己买的礼物，可眼下这一对比，似乎太少了些…… “嫂子，见面礼拿的太晚了，还请你别嫌弃。” 早上才见面的女人，此刻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是给自己的？ 项思霓回身，稳了稳心智，“这些东西，顾明赫知道吗？” “嫂子，你先看看能不能入你的眼，等哥回来，就知道了。” 说着，女人打开一个最近的礼盒，拿开里面布袋，一个崭新的包包映入眼帘。 “嫂子，我看您背这个牌子包包，就多买了些，我……” “等一下，”项思霓打断她，“我不能左右顾明赫的想法，这得提前告知你。” “好呢，我明白，”女人说着打开第二个礼盒，依旧是包，“想和您交好而已，这只是我的诚意罢了。” 第215章 第一次做主 闻言，项思霓后退一步，离女人远了些。 如果这是顾明赫有意安排的呢？ 他早上说的，晚上看诚意，果然刚到别墅就看到了。 究竟是自己来早了，还是按照他的时间来说，自己来的太巧了？ 早上他只跟自己说对方诚意不够，可眼下的局面，自己也无法判断是否够了。 标准线在哪，她一无所知。 干脆装傻收下全部？ 屋内的所有他也完全能给自己买的起，要是真的照单全收，只怕他会因为自己的先斩后奏而生气。 若是坏了他的事…… 思及此，她突然笑出声来，自己能坏他什么事？ 几声笑原本没什么特殊含义，落在女人眼里，倒是充满了疑惑。 “嫂子不喜欢？还是不够？” “不不，”项思霓摆摆手，“我只是没什么眼光。” 她转身出去往餐厅走，十几米的路程，因为后面跟着个人，走的快了许多。 任何人都别想把问题抛给自己，是谁的，谁决定去吧！ 晚饭还没好，项思霓坐在餐桌边，俯下身，下巴搁在叠放的双手之上。 “吴妈～晚上吃啥？” “涮羊肉，厨房这会儿呀，正片肉呢！” 吴妈端着餐盘，将配菜一道道摆放整齐，语气亲切，笑容可掬。 见她没有提身后的女人，吴妈有眼色的继续忙碌，没有多嘴询问。 项思霓本还在犹豫怎么跟吴妈解释，这下正好。 感觉能从吴妈身上学到很多。 换言之，她能从任何人身上学到她所需要的东西。 “先吃饭吧。”项思霓跟身后的女人客气道，“哥哥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叫林静。”女人拉过项思霓身旁的椅子，自在的坐好。 “我二叔是你们系的老师，或许你认识林主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父亲是政府官员，二叔也是官，实属正常。 桌上的盘子渐渐满了，铜锅在中间冒着热气，吴妈打开天花板的排风，防止二氧化碳在屋内弥漫而导致中毒。 顾煦然也回来了，与项思霓说笑，顺便等着三哥回来共进晚餐。 “这么久了，怎么一直都没见你……” 项思霓把那句“五哥”咽了回去，有外人在，她突然觉得是不是不能聊太多他的家事。 顾煦然知道她的意思，顺着她最后那个字说道：“这不就见到我啦？” “见你也不容易！”顾明赫走过来，一手放在顾煦然肩膀，“今天多吃点，内蒙的羊，中午刚到的。” 明明他两人都在总公司，晚上也住在一栋里，项思霓一听就觉得假，但还是点头笑了笑。 他刚来，就能猜到三人的对话内容顺利接上顾煦然的话。 吴妈端着调好的麻酱摆在几人面前，项思霓用筷子沾了一点尝尝味道，里头应该是香油耗油之类的都放过了。 味道刚刚好。 羊肉片的很薄，熟起来也很快。 一点膻味都没有，肉质也是鲜嫩可口到不行，再配上着按比例精心调配的蘸料，在寒冷的冬天再合适不过了。 项思霓自顾自的吃着，桌上转圈的配菜一口没动。 她无心听他们的场面话。 她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顿饭吃的一点情报都没有，顾煦然明显是知道这个女人有事。 但他不问。 林静也不说。 顾明赫也是一副安心吃涮羊肉的姿态。 “我吃好啦，拜拜。” 项思霓擦了擦嘴角，冲顾明赫道别，起身走到他身边，俯下去吻了吻他的侧脸。 “去练琴吗？”顾明赫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筷子稳稳的在筷架上半躺着，他两根手指轻轻在桌面敲了两下。 “我也想听，行吗？”顾煦然也放下筷子，冲着项思霓笑问。 “当然行，走～” 二人边走边说笑，彼此都知道顾明赫有话不想当着他俩的面说。 她还不想听呢！ 还好没收下堆成山一样的包包…… 楼下。 顾明赫坐在椅子向后靠去，换下西装搭在一旁，问道，“羊肉怎么样？” “哥，那事您不松口，再好的羊肉，我也吃不出味儿来……”林静站起来为他倒茶，腰弯的很低。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在她谄媚的脸上端详，玩笑道：“我不是当家的，松不松口，又有什么所谓？” …… 项思霓练着期末要登台的作业，顾煦然窝在沙发里，手机放的远远的。 本想跟刘斯聊聊天，可又怕自己拿起手机捣鼓会让项思霓有所误会。 既然说是来听，就好好听听吧。 吴妈上来送餐后水果，鞠躬说道请项小姐到一楼会客厅议事。 顾煦然起身，“你忙，我上楼咯！” 猜到肯定和那女人有关，项思霓合上琴盖。 慢吞吞的叉起水果往嘴里送，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实在不想参和他工作上的事。 可吴妈显然没有独自离开的意思，项思霓明白，这是等自己呢。 吴妈定是授了他的意，要带自己一起下去。 再次出现在一楼会客厅，灯光已经调亮了不少，东西还似刚才看过那般。 摆放整齐。 没人动过？他呢没看？ 项思霓心里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走到他身旁，“干嘛？” 他揽着她的肩膀坐在沙发上，眼睛在周围的礼盒扫了圈，“你给拿个主意。” “什么事？我怎么能随便出主意？” 坐在沙发上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林静看的很清楚。 没有明确的接受，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这就是送的程度不够。 拿出手机计算了下，如果再多送，又担心回头拿到手的钱，抵不上送礼的钱…… 纠结不止，抬头一看，顾明赫已经把文件放在项思霓手里。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看的，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能不能看懂。 林静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 “做不做？”顾明赫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项思霓合上文件，毫不避讳的直视他的目光。 见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心想：这是你让我做决定的哦，回头可不能怪我。 “做。” 听到这个字，林静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眼睛放松的闭了两秒。 缓缓睁开，林静表情终于恢复正常，“哥，我不叫您三哥，是因为，在我心里，您才是老大。” 第216章 五哥什么事儿 “啪”的一声，文件被扔在茶几上，带着不小的力度滑远了些。 项思霓双手环抱在胸前，坐在男人身边，赌气似的不再说话。 撅起的嘴慢慢放平，既然他没有让自己离开的话…… 就意味着林静接下来的话是自己也能听的？ 什么大哥不大哥，她还真有点好奇了。 只是眼下氛围有些诡异。 顾明赫听了女人的近乎讨好的话之后，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甚至拆开眼前一个看似随意抓取的礼盒，左右摆弄，又在项思霓身上比了比，“这个还行。” 放下，继续拆另一个。 “这个也可以。” 拆到第三个，林静识趣的离开会客厅。 一言不发，面对着二人退出去，双手关上房门。 项思霓以为他真的在做什么搭配，拿起一个包提着，起身站好，“真的可以？” “你说呢？你都是我家管事儿的了。” 听的出他在玩笑，她重新坐下来，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他，“真让我管？” 语气没什么，可表情动作伪装的实在不成熟。 顾明赫抬手顺了顺她的发，继而停在她的脑后，“之前不理解那些游戏打的好的人，他们的成就感是从何而来，现在懂了。” 脑袋略微用力，靠在他的掌心。 搞了半天，他拿自己当号练呢！ 项思霓无疑是快乐的，听懂他不明显的夸奖让她更加快乐。 “那我现在，升到多少级了？” “级数还不高，可能耐见长。” 他忍不住打量着面前的小女人，目光逐渐赤裸。 项思霓移开靠在他大手里的脑袋，“你想干嘛？” “哦……还没想呢。” 一语双关，她马上就听出那种意思。 这种时候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直接堵住他接下来的话，不让他发挥。 拿起他刚才说可以的包，转移话题道：“我明天背这个。” …… 半夜，项思霓没征兆的睁开双眼，而躺在身边的人，从呼吸声可以判断出，他还在熟睡。 也没做梦，怎么就醒了呢？ 困意全无，鬼使神差地往窗边走，竟看到顾君屹匆忙地往别墅大门的方向走。 他这是要来找谁？ 顾煦然知道这事儿吗？ 他俩自幼一起长大，更亲近点也实属正常。 项思霓为自己敏感的神经感到骄傲，正想下去看看，又觉得应该做个计划。 要是被抓住了，可怎么办…… 依旧是踮着脚，悄咪咪的，顺带连呼吸都屏住了，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从外面关上卧室门的瞬间，“咔哒”一声，顾明赫也睁眼了。 见她的拖鞋还在床边，露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笑容，翻身继续睡了。 项思霓走到电梯边等着，想看看顾君屹去几楼。 可是数字3迟迟没有变化，不上也不下，这意味着她和顾明赫是今晚最后一个使用电梯的人。 走到楼梯间，耳朵贴在门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 依旧悄无声息，没有走动的声音。 按理说，在安静的时候，楼梯间的回声应该不小，什么都没听见，就只有一种可能。 没人走楼梯。 那顾君屹人呢？ 进了大门，人就消失了？ 她心中涌出个大胆的猜测，或许顾君屹要见的人，已经在一楼等他了！ 不早说走楼梯肯定会被听到，就是开门进去，回声也会被寂静的夜无限放大。 在安静的时候，一点动静都会格外明显。 项思霓光着脚，在三楼转了转，倒了杯水喝，眼睛时不时看电梯的方向。 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寻找着卧室同方向的窗户。 楼下院子清扫的干干净净，留不下一丝脚印。 电梯和楼梯都安安静静。 项思霓开始有点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 突然，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她吓得向下躲，只露出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 那人肢体语言表达出不满，回头看着大门的方向，又愤愤指了几下，转身离去。 没错！ 项思霓已经确定就是顾君屹，想举起手机拍照，才反应过来手机放在床头充电。 看着手腕上的满钻的手表，她突然开始怀念最开始顾明赫为了检测她心跳给她戴的智能手环…… 对呀！ 把手环找出来！ 项思霓走进一间屋子，满屋子的新东西还带着标签，她找出放苹果产品的柜子，拆开一个新的手表带上，关门离开。 顾君屹肯定已经走了，那有什么关系，他骂骂咧咧离开时，看向的人肯定是顾煦然！ 她只需要告诉顾煦然自己拍了照。 站在楼梯间门口静静的等着，不一会儿果真有脚步声。 对方显然也是尽力放轻脚步，要不是她仔细听，还听不到呢！ 来者越来越近，项思霓拉开门，还没看清脸，就闻到顾煦然身上的香味了。 只一秒的时间，她猜到对方是因为吃了涮羊肉，然后洗澡、擦身体乳…… 顾煦然也相当讲究，他的身体乳，不是大众随意就能买到的。 但也不是多贵，只是不常见罢了。 顾煦然刻意压低声音，语调轻松，俯下身小声问道：“你干嘛去？” 项思霓前进两步关上楼梯间的门，“我也想问你，你干嘛去了？” 质问的语气再明显不过了，顾煦然明白她已经看到了。 只是不确定她看到多少。 “你不是都看到啦？”说着模棱两可的话，顾煦然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嗯，还拍了。” 项思霓晃了晃手腕，“不过，我不相信你会和他搞什么阴谋，或许你愿意为了我的这份信任，跟我道明真相。” “上楼说。” “就在这说。”她不敢上去，之前半夜找顾君屹的事让她心里始终别扭着。 虽然她知道顾煦然对自己没什么想法。 但还是想避嫌…… “在这？一会儿三哥出来找你怎么办？” 也对…… 若是顾明赫出来找她，听见楼梯间有动静，肯定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过来，先听听看是怎么回事儿。 八卦这件事，是刻在人的基因里的。 项思霓又朝着他走近一步，俩人几乎挨在一起，“长话短说，你五哥找你什么事儿？” 第217章 她的汇报 楼梯间上下空旷的环境让项思霓察觉到一丝凉意。 下意识环着双臂，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是穿着睡裙，半夜出来，找他的弟弟…… 真该死！ 她短暂地闭上眼睛，在心里叹气。 “手上的表换啦？” 顾煦然岔开话题，故作轻松的问道。 惊讶于他的观察力，转而又庆幸自己还好换了，本来也是做样子给他看的。 他细致入微的观察，正巧碰上她的有备而来。 若是在平常，项思霓肯定会回答说为了检测睡眠。 但此刻她不能被他的问题带着走，时间紧迫，她还要抓紧机会回去。 今晚要是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她就更不能和顾煦然在半密闭的空间里久留。 “不说算了，我把照片给顾明赫看看，回头他亲自问你。”项思霓装作要回去的样子，右手放在门把手上。 金属的材质在半夜更凉了，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要是顾煦然还是不说呢？ “不对，按照哥哥的脾气，他问怎么还会有耐心来问你呢？他会给你解释的机会吗……” 此话一出，戳中顾煦然的内心深处。 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么一点点三哥的信任。 要是被什么都没发生的今晚给搅和了，也未免太亏了些…… “什么都没发生你让我说什么啊？”顾煦然有些急了。 脑海里挑挑拣拣，说出的这句也不算是假话。 确实没发生什么。 “我问你，顾君屹找你做什么，没问你发生了什么！” 项思霓见他松口，知道自己刚才已经突破他内心防线。 趁热打铁。 “避重就轻，你是故意想让我误会你咯？” 顾煦然眼眶察觉不到抖了抖，她短短几个月，进步也太大了…… 若是五哥当初的威胁放到今天，对她来说，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五哥不相信我会站在三哥这边，他希望我大方向跟着三哥，细节决定方便通通与他商量。” “哦……” “我又不傻，没了三哥这棵大树，我又得回到从前那种一无所有的状态。” “……” “我一直在试图说服五哥，我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着三哥，我俩都应该忠心！” 听罢，项思霓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这么爷们。 她让他放心，以后要是顾明赫怀疑起来，她会替他说话的。 她也保证，她的话一定管用。 蹑手蹑脚回房睡下，自以为没被他发现。 实则不然。 不管是她离开，还是回来，他都一清二楚。 甚至没有看时间，就估算了一下她大约去做什么。 项思霓调了个个儿，转而对着他的脸，手指在他脸上轻抚。 继而五指没入他的茂盛的黑发，干净清爽的触感，很舒服。 她没忍住凑近闻了闻，又退回来躺好，自言自语道，“你六弟对你太好啦，你可不要辜负他呀……” “有多好？” 没想到他在听，项思霓被这句话吓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 顾明赫睁开眼睛，“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对不起对不起……”一点道歉，她伸出双手在他脸上胡乱的点按，他眨着眼向后躲。 “我没事儿，快松手吧，黑灯瞎火的，你别给我眼睛戳瞎了。” 一把拉下她在慌乱中的两只手，另一手顺着枕下摸索，让她让躺在自己的臂弯。 抬手将人整个的搂进怀里。 “老实睡吧。” 项思霓不动了，心里纳闷。 他是迷迷糊糊的醒了，还是知道自己出去过了？ 老实睡吧…… 暗指刚才自己出去是不老实？ 她闭上眼，提醒自己不要多想，赶紧睡觉。 大脑偏偏跟她作对似的，永动机般一刻也不停的转。 思来想去，项思霓拽着他的衣领，“我觉得谈恋爱，双方一定要坦诚，你觉得呢？” “你这是坦诚的态度吗？这是兴师问罪吧？” 他显然也没睡着，睁开眼睛，盯着怀里的人。 “我跟你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嗷！” 项思霓大概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等了多久、偷偷在三楼走、看不清忍着坚决不开灯要不外面会看到、刻意去找手表换…… “007，明天再复述这精彩的过程吧……” 项思霓两只撑开他的眼皮，凑近他面前，“睁眼！马上讲到重点了，我这给谁探真相呢？” 人在很困又不能睡的时候，时间总是无比漫长…… “宝贝儿，明天看看监控不就知道了么……”顾明赫实在困得不行，不以为然地说道。 “啪啪啪”项思霓抬手鼓掌。 “你可真聪明啊，就你知道有监控，别人不知道呗？” “看了也没用，我一进去楼梯间就观察过了，里头的摄像头都不亮红点儿了！肯定是被关啦！” 顾明赫这才警惕起来，瞬间睁开眼睛，目光如炬。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她继续讲着顾煦然告诉她的每一句话，尽量复述原句，不做更改。 他耳朵一边听着，心里却想着其他人。 顾煦然关了监控，或是损坏了，没人去维修吗？ 难道说买通了吴妈…… 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 这谈的多大的事！ 顾君屹给不了他什么物质钱财，难道真是他俩情同手足…… 不可能。 这个世界不存在寄人篱下还能平起平坐的事情。 项思霓打开自己一侧的床头灯，张开手指在他眼前挥动。 “你听入迷啦？我都说完了你怎么没动静了……” “他没说具体的事？只是在表忠心？” 项思霓顿时哑口无言。 刚才昂扬的斗志瞬间如同泄了气的气球。 摇摇头，低头玩了两根手指。 他翻身过去将她那一侧灯关掉，搂着她向下，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 今天才感觉她长进了不少，现在又觉得她依旧是单纯的小可爱。 怎么轻易就被三言两语就哄的回自己身边汇报战况了呢…… “好厉害哦宝宝，以后我就靠你了。” 没有迎来她预想的嘲笑，项思霓默默躺着。 “谢谢，你今天说的事，真的很重要。” 第218章 台阶 项思霓听出他是在安慰自己，回想着之前的对话，有些后悔就这么放过了顾煦然。 居然还跟他保证会替他在顾明赫面前美言几句？ 大晚上不睡觉，真是冲昏了头！ 顾煦然说话时那张诚恳的脸仿佛就摆在眼前，她横竖睡不着。 本打算趁他睡着再去找一次顾煦然，问问清楚才算完。 然而迟迟等不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竟把自己给等睡了。 早上，要不是被蒋凝的电话吵醒，她还继续在梦里，和顾煦然争执不休。 “富婆，陈屿生日，你下午到底来不来吃饭？昨晚为什么不在群里回话？” 项思霓这才反应过来她昨天刚进群就习惯性的开了消息免打扰，然后又把这事儿忘了…… “来！” 起身下床，好言好语地劝了几句，总算安抚好她的情绪。 看的出蒋凝是真的很在乎陈屿了…… 她也要去找她在乎的人了。 三楼没人，一楼餐厅也没人。 项思霓拿起手机打电话，想想就好笑，在家里，居然还有找不到需要打电话的时候…… 得知他在监控室，项思霓回忆着上次和陈屿蒋凝一起走过的路线。 找到了他。 明明都告诉他的，摄像头是坏的，这人能看到啥啊？ 正准备开口，顾明赫抢先一步，“我去看过了，摄像头又恢复正常了，有可能被关掉，有可能被断电，有可能用黑布遮挡。” 什么？ 项思霓闭眼试图回忆起些细节。 “别想了，你有轻微的夜盲，不开灯没摔着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顾明赫转身冲她招手，“老杜厉害吧？说是整体调理，连带眼睛都调的好多了，和我第一次的时候你还什么都看不到……” “闭嘴！”她坐进男人怀里捂住他的唇。 片刻，从她的指缝中流出一个字，“嗯。” 监控里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又开了倍速，都是些日常琐事，好像复制粘贴的一样。 项思霓有点无聊。 “这就厉害了。” 她疑惑的回头看他，不明所以。 “上课去吧，小朋友。” 他带着她一同起身，又揽着她往外走。 不明白他为什么故弄玄虚，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你给我说说呀！” …… 她临走也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狗男人不说算了！ …… 晚上，陈屿的生日聚餐上，大家都开心的举杯畅饮。 项思霓以为能见到几个陈屿高中的同学或者发小，结果一个也没看到。 难不成她以前也没朋友？ 这么开朗的人会没朋友！？ “快来打招呼！”陈屿举着手机，站在凳子上，多人的屏幕上，大家都在祝贺她生日快乐。 原来她的其他朋友都没在本市啊…… 听电话里的意思，大家高考都考出去了，唯独陈屿高考失利。 别人高考失利上的大学，是自己唯一拼尽全力的选择。 她知道这世界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过。 为了上这个艺校，每天去老师家里练琴的日子历历在目。 家里没有这个经济能力负担她的钢琴，她妈妈求了老师很久，才同意周一到周五去老师家里练两个小时。 当时她的老师还是市艺校没毕业的学生，学费价格不高，可尽管这样妈妈还是不断向亲戚借钱。 徐静听不懂什么曲式，只觉得女儿能学，愿意学，还能用这个考大学，她就愿意支持。 高三艺考前，大家都在找学校里的老师上课，项思霓当时的老师也明确说过，这是个惯例。 可家里实在负担不起那些老师的价格，只能看她自己的临场发挥。 以及考官当天的心情…… 蒋凝的水平也很好，不知道她为什么跟自己在一个学校…… 过生日开心的氛围，大家难免多喝几杯，项思霓晕晕乎乎，搂着陈屿不撒手。 蒋凝看在眼里，又气又觉得好笑。 被搂的人早就喝多了，整场只有蒋凝还算是清醒。 打视频给顾明赫，镜头翻转过去，让他赶紧过来接人。 他孤身前往，连个司机也没叫，蒋凝见状，跟着他一起出去，帮着开车门。 “大老板，别这么省，司机也不用啊？” 刘斯每天的工作量不小，其实才下班不久。顾明赫体谅他，说是可以自己开车，就让他回去约会了。 “当然要省了，不然怎么装逼呢。” 那晚在车里的对话让她后悔自己口无遮拦，总是想说啥说啥。 “哎！大哥，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老提以前的事儿啊……” “怎么你俩以前也有事？”项思霓摇晃着，准备从他怀里挣脱。 蒋凝随意解释两句，就关上车门离开了。 里头还有一个喝醉的人需要她照顾呢！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项思霓睡了又醒，睁眼看到并没有往别墅的方向去。 口渴的厉害，抓起手边的葡萄糖溶液喝了小半瓶…… 再次醒来，已经坐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陌生的沙发上了。 顾君屹和顾煦然都站在面前，她身子动了动，抬手一摸，身边是顾明赫。 水里不可能放迷药，只可能是自己不胜酒力，又睡着了吧…… 目光扫视了一圈，三人的表情实在是难以琢磨，“你们的误会解开了吗？” “你睡着了还听的呢？” “没有啊，我啥都没听到！”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顾明赫两指抵在脑侧，“你都保证他没有其他心思了，我也就不追究了。” 明明是在跟她说话，眼神却看向面前的两位弟弟。 “君屹什么意思？” 顾君屹站的笔直，丝毫看不出双腿断过，“我也没什么其他的心思。” “恢复的很快，老杜真是厉害。”顾明赫摆手，示意二人坐下。 顾煦然立刻接话，“是啊，真厉害，可见三哥不养闲人。” 项思霓感叹他的脑子转的真快，自己也想说话，可原本就转的不快的脑子今天又被酒精麻痹。 看着陆续坐下的二人，突然感觉自己能说什么了。 “住到家里来吧，在这算怎么回事儿，这沙发也太硬了。” 顾明赫低头浅笑，她倒是会给台阶…… 第219章 相互试探 仔细看了看顾君屹的腿，当真一点也不像断过的样子。 项思霓很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不光骨头长好了，肌肉协调也不错。 让他回顾明赫家里睡觉也是这个意思，每天都在眼皮子底下，还怕有什么事能瞒过摄像头吗？ “君屹这里有几间卧室？不行今晚住这里算了。” 顾明赫说着，眼神往顾君屹的方向看，想看看他什么表情，顺带观察一下他的肢体动作。 “我这地方小，家具也不好，怕三哥住不习惯……” “呦，赶我们走呢？” 顾煦然看向顾君屹，有些警惕，这句话意味明显。 如果顾君屹姿态不放低，只怕刚才的那句“没什么其他心思”就作废了。 顾煦然一边担心五哥这次不是真心投诚，被眼下的形势所迫假意低三下四？ 一边又担心他连装都不愿意装，直接回怼三哥。 “三嫂，您挑挑住哪间。” 顾君屹此话一出，顾煦然悄无声息的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 看来面子工程五哥还是愿意做的。 项思霓酒意未消，身上没劲儿懒得动，偏着头对着顾明赫笑了笑，“嘿嘿。” 颇有一番傻傻的感觉。 还以为她是在看自己的脸色，顾明赫满意她在弟弟面前的举动。 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黑着灯但没关门的房间，“去挑挑。” “好～” 她双手撑着膝盖起身，没站稳又往前迈了一步，顿了顿，朝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 显然是顾君屹平时睡觉的卧室。 进去转了一圈，项思霓靠在门框上，“你睡哪，我就睡哪。” “回家，”顾明赫对着她温柔地说道，又冲着两个弟弟招手，示意他俩一起走。 “明天叫手下的人来给君屹收拾东西。” 楼下。 顾明赫显然想看看五弟的腿是不是真的恢复如初。 “君屹开车吧，看看还认不认得回家的路。” 无法拒绝的理由。 就算没有任何理由，他的话也不可回绝…… 顾煦然快走两步拉开后排的车门，又伸出一只手挡在上方的门框，“家的方向，五哥要是忘了，那还能行吗……” “走吧。” 尊者坐后排，顾煦然再清楚不过了。 伺候后面的二位坐好，才绕到副驾驶乖乖拉好安全带。 …… 夜渐渐深了，顾煦然的房间里灯开启没多久又关着。 细微的开门动作带起的风，本不易察觉，却扬起几根猫毛而明显起来。 知道来人是谁，顾煦然没有回头。 继续全神贯注的将怀里的小猫抱着，主食猫条挤在左手虎口的位置，右手拿着指甲剪刀剪指甲。 他要将小猫剪指甲这项彻底脱敏，再把小猫送给项思霓。 他循序渐进了几周，先开始，是抱着小猫摸手，喂猫条，今天终于能剪指甲了。 略微有些成就感。 听到脚步声一轻一重，他才回过头。 “五哥你的腿……” 顾君屹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如释重负般，放松下来，一只手轻轻捏按小腿。 “没好全，还疼着呢。上次绑架的事情没让项思霓念我的好，过些日子找个机会，再告诉三哥我是装的康复，提起受伤的细节，让她愧疚。” 猫条吃完，小猫看了看顾君屹就害怕似的逃走，顾煦然起身用滚轮粘毛。 他看着顾君屹嗤笑一声，“呵呵，不太容易吧？” “当然不容易！”手上揉捏的动作随着音量的提高而加重，“所以，才让你帮忙。” 顾煦然当然知道这忙不能随便帮，只是多年的情分让他无法开口拒绝五哥看似简单的要求。 看着小猫钻进猫窝探出脑袋，他知道时机未到。 “等等吧，肯定会有机会的。” 打发走顾君屹，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 刘斯跟自己提起过，项思霓那次在木屋被解救的时候怀中抱着一只流浪猫。 之前去有猫咪的酒吧项思霓也和猫咪玩的很开心。 但愿她是真的喜欢小猫。 但愿自己这次是真的能投其所好。 …… 楼下。 项思霓睡的四仰八叉，顾明赫打开手机上的监控软件。 切换到家里，清晰地看见顾君屹上楼进了顾煦然的房间，没过多久走出来，脚上的步子明显有些吃力。 他猜到五弟是装的已经康复。 只是没想到能装的那么好。 小朋友让他回家住是对的，有助于让他打消疑虑。 让五弟误以为自己对他已经放松警惕。 五弟半夜来找六弟的原因尚未可知，顾明赫可以等。 真有事儿的话，总会冒头的。 在眼皮子底下，反而好些。 就是要做出信任的假象来试探。 这招屡试不爽。 …… 一连几天，顾君屹都没什么动静，在公司做事也是安安分分。 晨会上的汇报，大家都显的格外紧张。 这个月即将过完，年关将至，各个部门都更看重数据。 时间有些久，顾明赫提出休息十分钟，自己走出会议室，去茶水间看看公司给员工们的茶叶怎么样。 茶水间的门半掩着，他正准备打开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在打电话。 “没成功啊……我俩都在互相试探，而且他也知道我们在互相试探……烦死了……” 没兴趣听别人的感情故事，他故意弄出点响声，推门进去。 员工连忙挂断电话，脸上有些难堪，感情上属于私事，被人听到，还是被老板听到，终归有些别扭。 问了声好就匆匆出去。 查看了茶水间的东西，给自己冲了杯大红袍，脑子里响刚才员工那句相互试探。 得到双向奔赴的感情，本来就不容易。 薄唇勾出个弧度，还好自己和小朋友如胶似漆。 端着红茶出去，回到会议室里，大家识相的继续着刚才的内容。 突然想起什么，他笑容僵在脸上。 自己和顾君屹，不也是在互相试探吗？ 五弟的智商确实高，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意图。 滚烫的茶水被放在桌前，眼神示意停下来的人继续讲话。 有意思。 与高手博弈，才有感觉。 “等下结束，叫顾君屹来见我。” 第220章 打消疑虑 “顾总，这不是他做的数据，也不是他谈的业务。” 担心被抢功，汇报的人停下来，看着顾明赫解释道。 “别的事儿，你继续。” 顾煦然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他不知道五哥做了什么被三哥发现，或许，是不是五哥又做了什么？ 来不及做过多的猜测，这个人说完就轮到自己上去了…… 等到顾煦然汇报的时候，顾明赫面前的红茶已经到了适口的温度。 小口饮着，面对六弟的侃侃而谈，心情复杂。 是自己给了他在集团迅速成长的机会，他也着实抓住了这个机会。 回想起他俩进公司前夕，信誓旦旦的表达着“跟着您能做事！” 也只有顾煦然一人在做事。 顾君屹不给他找事都不错了！ 就是这样的人，重新回到家里住了些日子，居然老老实实的…… 早该想到五弟也在试探自己的，最近事多太忙，竟没往顾君屹身上想。 …… 顾君屹收到顾煦然的信息，就已经在顾明赫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双腿疼痛，不能长时间站立，可还是定定地站着。 眼看着顾明赫朝办公室走，看样子是会议结束了，他脸上堆笑，“三哥……” “进来。” 顾明赫示意他把门关上，脸上流露出关心的神情。 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甚至还关心了他母亲。 时机差不多了他切入正题，“君屹，咱俩要斗，不一定谁输谁赢。” “三哥，我没这个意思。” “不，你或许是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还没开始实施而已。” 顾君屹没有料想到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装，还是直接摊牌。 “没有意义的，父亲又有孩子了，你知道吧……” 顾君屹点点头。 “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说是抱团取暖，咱们强强联合，还怕一个襁褓里的小婴儿吗？” “三哥怎么会把一个小不点儿放在眼里。” 顾明赫笑笑，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他对所有孩子失望，才会有再生孩子的意愿，这是他传递出来的意思。很明显怀槿不知道这个孩子，那就是刻意隐瞒她。没有隐瞒我们，却隐瞒目前来说最喜欢的女儿，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孩子的出生，会动摇怀槿的地位，所以才会瞒着怀槿。” “不仅如此，怀槿孤立无援，又没有实权，等这个孩子一旦长大，咱们的两个妹妹会紧紧抱团取暖。” 顾君屹再次点点头，“是我太傻了，应该抱紧三哥的大腿，煦然劝过我，是我冥顽不灵。” …… 二人并排从办公室出来，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 顾煦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不管三哥和五哥怎么说，现在肯定是和平的。 “三哥，一起吃饭吧？” 一行四人进到电梯，没到午休的时间，不过这四人时间倒都很自由。 电梯里还算宽敞，金属门反射出的不再是往日的各怀鬼胎，而是一片祥和。 进到员工餐厅，刘斯率先问道：“三哥，还给您随机挑几样？” “嗯，但今天可以和前几日重复。” 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看着顾君屹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前几天有您爱吃的菜……” 顾明赫摆摆手，“爱不爱吃，又有什么所谓，一顿饭罢了，补充能量而已。来员工餐厅吃就是为了看每天的饭菜到底行不行。如果每天都拿不一样的，后厨也会用排除法，这道菜老板吃过，明天不会再吃，就有糊弄的可能。” 既然要把这两个弟弟都拉拢过来，顾明赫没有保留的意思，教育面前的二人，任何时候都要注意细节。 不仅要猜测他人，也要将他人猜测自己的情况一并处理。 顾君屹点点头，立刻就明白了三哥的意思。 二人相互试探了几天，或许三哥早就知晓，只是按兵不动，等个合适的时机说出来罢了。 今天的会议结束，或许要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先摆平自己，再磨炼自己。 不得不说，三哥之所以能有这样大的成就，不是没有道理。 也只有他敢公开抵抗父亲，只有他有这个底气。 他所有的成就，都没有借助父亲的手。 也许在一开始，困难重重的时候借了些父亲的名号，但如今，已经是独当一面了。 六弟无疑是个聪明的，早早就投到三哥门下，现在赚的也是不少。 能进上层会议，可见六弟这几个月有多拼命。 刘斯一趟趟的将四个餐盘摆放在桌上，四人随意拿过，不按喜好吃饭，顾君屹是第一次。 “三哥天天都来食堂吃？” “不是，来的时间不固定，也无规律可寻。” 这一句话让顾君屹肃然起敬，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如果说之前的长篇大论都让他深深感到自己和三哥之间的差距巨大，现在才真的明白差距在哪里。 不仅是三哥决定的坦然相告，那种明知道可能会输，可没必要输的大气。 也有让人根本无法琢磨的心思。 不管哪一个，他都比不上三哥。 顾君屹看着三哥不紧不慢地吃干净盘里的食物，自己也将不爱吃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 这次午餐让他学到一点，那就是不让人轻易看透自己的喜好，是为了不让人投其所好。 送礼送不到点上，自然就不用办很多不愿意办的事儿。 “三哥，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要一起吃饭了。” 顾明赫拿起纸巾擦着嘴角，“你是聪明的，我知道你会懂，包括人的喜好……” 顾君屹伸手去接他擦过的纸，“我也懂了。” 见他这般放低姿态，顾明赫将纸巾放在他手里。 “这顿饭早就该吃，只是我担心你一直计较着伤你腿的事。” “三哥说笑了，我装着完全康复的样子，也是怕三哥看着我瘸腿心疼，内疚不已。” 顾明赫知道，此刻提出腿没好，肯定就是等着自己问，从而引出后面的话。 或许顾君屹有要求，要提出来。 “咱们不打太极了，你直说，要什么？” 第221章 解释 盼呀盼呀，项思霓站在别墅门口望眼欲穿。 下午收到顾明赫的微信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几个字跃然眼前。 「晚上在家门口等我。」 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 “吴妈，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项小姐，您还是披着点儿吧……” 吴妈拿着一件驼毛的披肩，披在她的肩上，又绕到她面前，双手拢了拢，“您怎么在这等呀？” 看样子没跟吴妈说过。 也是，这种小事也没必要。 她随口说道，“有点想他。” “哎呦呦，感情真好……我多嘴了。” 换了旁人听到这话，或许会感叹两句，可吴妈已经明显听出她不想多说的意思。 走进餐厅，嘱咐布菜的佣人等下不要在一楼走动，又进了厨房叮嘱厨子动作快点，不要碍事。 刚才那句话没说满，如果自己猜错了，顾总怪罪下来，就当是给她们留出二人空间，以此为借口。 不过，这么多年在顾家服侍的经验，应该是不会猜错的。 让手下的人提前休息，还能被她们念几句好。 听懂话外音的人，能一箭双雕。 项思霓等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吴妈端了杯奶茶过来，“项小姐，怕您渴，边喝边等吧。” 如果真是怕她口渴，端杯水，或者一杯茶都行。 这个举动是明显知道项思霓会饿，又怕拿吃的东西来，项思霓会拒绝。 肯定是说好了等男人吃饭的，先吃了，等下无疑就没什么胃口了。 方式或许重要。 被服侍的人要感到舒适，才最重要。 “叮——” 电梯声从身后传来，项思霓这才后知后觉，难道他们从地库上来？ 早知道在沙发上坐等了！ 这半天，搞什么啊？ 一手端着茶杯，放在杯碟上，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四人齐刷刷的出现在她面前，正准备说出埋怨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君屹，你嫂子专程等你，平时你不在，我们谁也没这个待遇。” 话音刚落，项思霓明白他为什么让自己等了。 今天，他俩一定是在某些方面达成一致了。 诧异的眼神一闪而过，瞬间绽放出个笑脸，靠向顾明赫，一起往餐厅走。 动作太过于自然，她没忍住，仰起脖子，侧身看向身边的男人。 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让自己等在门口，又从电梯上来了。 也是为了自然，都在一楼，走几步就到了。 要真是刻意等了，顾君屹一进门就看到，难免多想。 这样看似巧合的碰面，加上他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只要能让顾君屹感觉顾明赫真的拿他当自己人就行了。 连过去的事也顺带一笔勾销。 “三哥，过去是我太不懂事儿了，您和三嫂感情好，我真心祝福。” “过去什么事儿，三哥记性不好，都忘了……” 项思霓听着顾君屹和顾明赫在饭桌前打太极，自己端着茶水顺了顺口中的食物。 总觉得假惺惺，差点噎到。 但她似乎又正在渐渐习惯，也能明白点其中缘由。 他们一定是要共同做点什么。 或者联手？ 不，以顾君屹的情况，联手还不太可能。 应该是被收至麾下。 他俩一定是有个节点，可是，是什么呢？ 边吃边琢磨，项思霓胃口极佳。 “你看你回来了，你嫂子胃口都好了！” 顾明赫又提起她，这下想回避也不成了。 放下筷子笑笑，项思霓现在确定顾明赫就是试探他弟弟呢！ “菜不错，今天胃口也确实好。” 她没说自己早就等饿了，没有谄媚的意思，只是觉得当下不适合说实话。 况且自己这句也算不上是假话。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项思霓渐渐有些无聊。 谈话的重心从欢迎间接性转到公司的事情。 她也听不明白。 提前离席，留下四个男人在那周旋。 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变化，项思霓心想，要么有事即将发生，他要提前做准备。 因为这情形不像是已经发生了什么在做补救。 要么就是他要让这几个人共同做点什么，特别是拉上顾君屹一起。 真累啊…… 项思霓走出电梯，进到衣帽间。 踢开拖鞋，光脚踩在地毯上，感叹着顾明赫衣服之多。 这一套套衣服，就像他一幅幅不同面孔。 究竟哪套衣服才配的上他最真实的一面…… 让人琢磨不透。 “一个人躲在这干什么？” 顾明赫突然的出现让她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答他，又听见他给出了一个台阶。 “想穿什么尽管拿出来穿咯！” “噗……”项思霓果然笑出声来，“别乱讲，我才不穿……” 顾明赫在她身边坐下，语气陈恳“对不起哦，让你在门口等是因为……” “怕太明显了，我走到电梯口，正好。” 他脸上明显一怔，但随即又被喜悦占领，搂过她的肩膀轻吻，“嗯。” “顾君屹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但我不想浪费时间了，他得抓紧给我挣钱。” 项思霓的头斜靠在他身上，一言不发地等他继续跟自己解释。 她知道他不爱多说，要是人人都让他这样细致的教，哪里还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做老师去算了。 但他不说，自己又不能懂的完全，总觉得自己在浪费他的时间，项思霓心里别扭的不行。 “没必要互相试探了，直接挑明，直接任命，他能干好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前提是，我得拿到好处。” 项思霓点点头，以为通话就此结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要是故意使坏呢？” 大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没人跟钱过不去，除非他是傻子。” 看出她想离开衣帽间，他也一同起身，“又或者，他的钱多到，已经不在需要更多的钱了。” 这是不太可能，没人会嫌钱多，但项思霓又不敢确定，抬眼望去，眼睛都是疑惑。 难道他就不担心吗？ “让他做事前，得打消他的一切顾虑，特别是对你旧情。” 她抬手给他一记重捶。 “没顾虑，若是再不做事，就没必要留他了。” 第222章 他的生活好累 原来今天的一切，看似和睦相处，实则还是试探…… 就算豪门兄弟间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关系。 他居然说没必要留？ “顾君屹可是你弟弟耶……” “嗯，那又怎样呢？弟弟不是我选的，仅仅是有点血缘关系，能这么对他已经够不错的了。” 听到他这么说，项思霓感到哑口无言。 甚至对于刚才的话也开始后悔起来。 仔细想想，真是有点道德绑架。 “嗯嗯，我也觉得，你对他真是没的说……” 顾明赫双手稳稳放在她的胳肢窝，轻而易举地举起她。 “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墙头草啊？” 双脚离地倒没什么，项思霓只觉得胳肢窝好痒。 只能一动不动，尽量软着身子，不碰到他手上的发力点。 “对啊……”她的语气带着些顺从的意味，“就是墙头草，风吹哪边，我就倒哪边。” 他的胳膊往下一寸，她双手攀上，顺势挂在他身上。 双唇贴在他耳边开合，“累不累……睡觉吧？” 她并不困，这句话问的也没有歧义。 只是觉得他天天这样明争暗斗的，肯定很累。 他一声不响，抱着她走向浴室的方向。 “哥哥，我没那个意思！” “现在有了。” 晚餐吃的晚，等他那么久，同样也就饿的有些久。 也不怪他在餐桌上说自己今天胃口好，她确实吃的不少。 坐在大理石的台面上，项思霓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感觉有点撑。 “我不太想欸……” “那就不来了。” 重新把人抱下来，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晚饭过后，调好适当的灯光，点起心仪的香薰蜡烛，和喜欢的人共处一室。 是她喜欢的模式。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算不上消磨时间，聊天内容也不是非说不可。 她觉得两个人待在一起，舒服最重要。 “哥哥，你后悔过这样的生活吗？” 顾明赫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向后靠。 抬手两指轻轻按揉内眼角旁边的穴位。 反问道：“哪种生活？” 被他一问，项思霓倒不好直说了，支支吾吾的，“就……” 他也不催，饶有兴致地等着她的下文。 没想好怎么形容，她也怕说不好他会生气，“没什么，你继续忙吧……” “好。” 他知道她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 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没有追问她，是不想给她压力。 时间渐渐从她翻书的指尖流走，项思霓一抬头，觉得有些口渴。 默不作声地起身，出去端了两杯水进来。 “怪不得吴妈喜欢你，你瞅瞅，你给她省了多少事儿。” 精致的瓷杯放在桌上，“什么？” “叫下面的人送上来就好了。” 项思霓点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道可以这样，只是没有完全习惯罢了。 她觉得住这几层的屋子不太方便，随便做点什么事都要上上下下。 也没有习惯吩咐别人，总想自己做。 之前没说出口，是觉得事情太小，不足挂齿。 如今他提起来，正巧之前她要问的话也没说完…… “哥哥，你喜欢过这样的生活吗？” “嗯？” “我是说，不太寻常的生活，看起来会被羡慕但其实本人特别累的生活。” 听到她终于说出心里话，顾明赫冲她招招手，揽着人坐在自己腿上。 “不喜欢，就不过了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容易的，只是大家的难处不太一样罢了。” 他不指望她能理解他的生活，也不期待她做出什么回应。 只是抬手一下下顺着她的黑发，慢慢梳理。 日子还长，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我觉得你每天都活的好累，八面玲珑的……” 项思霓搂着他的胳膊，停止他手上的动作。 他也不再动，只是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 刚问出口就后知后觉，他似乎想起来她以前说过，没有什么梦想…… “之前因为没有梦想而难过，现在不难过了，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里，好好跟你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以后做什么不知道，但是不做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 她不想和他一样，每天都面对着不同的人说着违心的话…… “我能确定的是，我不想做……” 眼睛睁的大了些，项思霓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说违心的话，这好像也不难吧？ 比起妈妈之前求之不得的保洁工作；比起被爸爸“卖”给别人做每天都被关起来的“老婆”；比起学校里看似权利很大但实则也不能怎么样的老师们…… 能成为他这样的人，简直不要太爽好吗？！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抗拒啊…… 头吃肿了吧！ …… 翌日清晨。 她一翻身已经感受到身边的冰凉。 他走了，她也不想睡了。 项思霓不仅早起，现在已经到了不用定闹钟的程度。 有钱人都起那么早，她也不想再多睡这十几分钟了。 从前若是在闹铃响之前睁眼，哪怕只有两分钟，她也要再次闭眼，睡够这两分钟。 如今居然觉得多睡十几分钟没有意义。 都是被他影响的。 楼下。 项思霓吃着早餐寻找吴妈的身影，她想问问杯子的事。 照顾顾明赫那么久，她应该见过，不应该是所有东西都经她的手。 一直没看见吴妈在哪，项思霓走到厨房，随即抓了一个忙碌的帮佣，“吴妈在哪？我找她有事。” 昨天之前，她都会觉得觉得麻烦人不太好。 自从昨晚觉得自己不想成为顾明赫那样的人是自己脑子有问题，此刻她已经放开了。 那人拿起对讲传达了她的意思，吴妈分分钟就赶到了餐厅。 “吴妈，哥哥之前外带凉茶的杯子，有多少个？” 吴妈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 看着项思霓认真的表情，想起昨晚看的电视剧里正房捉奸的样子。 难道有小三了？ 那自己可不能多嘴。 但是又不能不回她的话…… “项小姐，杯子太多了，不知道您说的……” 项思霓直接打断她，“就是盖子有刻字的那个！确实，杯子多的是，你好好想想。” 第223章 内心挣扎 看得出吴妈此刻犹豫不决。 只是不明白为何。 项思霓无意继续进食，但还是装作无关紧要的样子询问。 “是杯子不好找？还是你不想找？” 她的话刺耳，脸上表情也严肃起来，吴妈猜测自己预感正确。 垂着头小声回道，“项小姐，您和顾总的事，何必为难我们当下人的……” “找个杯子而已，我不知道有多为难你。” 吴妈的表情明摆着就是把“打死我也不说”刻在脸上了。 问她问不出啥来。 项思霓给顾明赫打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桌上，“哥哥，我让吴妈找你刻字的杯子，方便吗？” “这事儿还需要打电话？你直接找吴妈，她会拿给你。” 他略带诧异的语气从桌面上的手机传出，项思霓的眼神在吴妈脸上滞留。 挂掉了电话，她仰起头，示意吴妈去找。 一大早神经兮兮的。 也不知道这吴妈怎么回事，摆什么谱呢…… 杯子找的很快，项思霓接过来不是第一时间查看，而是问道。 “吴妈，心情不好？” “没有没有……”吴妈本就猜错，现在被她一问更是受宠若惊，“是我误会了。” 项思霓很想问问她误会了什么，转念一想，吴妈没有直说因为什么而误会。 那就是不想说。 问，也就没必要了。 “去忙吧。” 待吴妈走后，她拿起杯子仔细端详，眼前的杯子，分明就是那个自己家里的杯子。 一模一样。 她为自己想不起往事而自责。 决定带着杯子去学校上课，以后就用这个杯子接热水喝。 尽快想起来才好。 …… 下午还有课，项思霓定了闹钟打算在宿舍睡一会儿。 她早起，还是不行…… “开始养生啊？为了不喝饮料？” “嗯……”随意回应着陈屿的问题，她刚有点睡意，不想多说话。 陈屿直接在她床边坐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继续，“大白天回来就睡觉，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什么？”项思霓一个猛子坐起来，突然感觉身体愈发沉重。 脑袋也沉的快要顶不住了。 或许是起的太快，眼前一片黑，又向后倒去，“不会吧……” 睁着眼，可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眼前这片漆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散。 两个眼球，除了被吹的有点发干，剩下什么也感觉不到…… 项思霓用力眨眨眼睛，“陈屿，我好像瞎了。” “别放屁！胡说八道……”陈屿张开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哦！能看到了，刚可能起猛了……” 陈屿松开另一只紧握的手，离开床边，甩着胳膊愤愤道：“我真服了！” 项思霓立刻拨通顾明赫的电话，“喂，你昨天带没带套？” “昨天没有来……” 对对，项思霓感受到周围的目光，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那前天呢？之前呢？” 顾明赫听出她有些着急，“每次都戴，怎么了？” “那就行，没事儿了！”项思霓挂断电话，重新躺下来准备睡觉。 但愿他说的是真话。 自己的午觉差点被自己的猜想给搅合了。 宿舍里的人都听到她打电话过去问的问题，也在心里猜测她怎么了？ 没有这个电话还好。 大家只以为她是犯困。 这个电话一打，她质问的语气一出，难免多想。 她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一道目光顺着拨开的床帘，朝着陈屿的方向射去。 陈屿压着嗓子，准备小声说话，想想不对。 万一人听不清，又要误会。 拿出手机和那人打字，「什么都没有，别乱猜啊。」 下午公共课上，项思霓被老师点名，去拿上次因为缺课没领的表格。 起身走了两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摇摇晃晃。 好在陈屿眼疾手快，及时抓住她的胳膊，捞着她好让她保持站立。 “你没事儿吧？又起猛了？” 被扶到座位边坐下，蒋凝帮她拿了表格回来，“填吧，中途休息我帮你再交到讲台。” 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项思霓有点害怕，该不会真的像陈屿所说，自己是怀孕了吧？ 这才刚上大学，万一让妈妈知道了不就死定了吗…… 妈妈现在被顾明赫安排了工作，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房子都要换新了，或许妈妈不会太生气。 那也不行啊，自己大好年华，怎么能被孩子拖累呢…… 转念一想，哥哥家里有钱，以后不需要自己看孩子，反正佣人那么多，再多请一个育儿嫂又如何。 也不行啊，生孩子多疼啊…… 现在听说可以打无痛。 对，拿出手机搜搜，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新闻里报道有些血腥，大部分都是不是顺利生产，尽是些危险画面。 项思霓有些害怕，退出来打开短视频刷了刷。 原本是为了放松心情的。 不知道大数据怎么分析的，没刷几个就跳出来孕期出轨。 怀孕的女人在视频里哭诉，月份大了，也不能去打胎…… 项思霓的心揪起来。 脑海中跳出几个大字。 反正我坚决不能怀孕！ 下决心般捶了桌子一下，陈屿第一时间发现她不对劲。 顺势用胳膊肘轻轻捣她一下，“你疯了……在最不容易挂科的课上，这是搞什么啊？” 不好意思跟陈屿说那么多，身子缩小，脑袋也往下。 心里装着事儿，无心听课，她等着等着，好不容易。 公共课终于结束了。 项思霓拉着陈屿，贴着她的耳边，“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啊，我是怕怀孕了……” 陈屿眼睛瞪的像铜铃，震惊不已，但还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这么多人，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蒋凝从后面追出来，气喘吁吁，“干嘛……不等我？” 不敢多说，陈屿用眼神试探项思霓的意思，等到项思霓微微颔首，她才拉过蒋凝低声解释，“我陪她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不用。”蒋凝使劲倒腾着呼吸 陈屿挽着她的胳膊让她跟上自己，“什么不用，这么大的事还是看一下……” “不是！”蒋凝打断道，“买个试纸就能测了。” 第224章 我惹到你了? “这种话，下次早点说嗷！” 陈屿气她磨磨唧唧，没有第一句说出重要信息。 甩开她的胳膊，拉着项思霓走远了几步，“我俩帮你去买，你等着就行。” 学校门口的药店不好意思进，陈屿的话正好解了她的忧虑。 看着二人远去，没进药店又折回来，她心中疑惑。 “怎么啦？” “不行，富婆，咱们开车去选点儿的药店买。” 也是，只有她等在门口，再明显不过了，那不就是帮她买的吗？ 项思霓看了看时间，来接自己的司机快到了。 思考着对策，正打算和陈屿商量一下，熟悉的车辆停在她面前。 “项小姐……” “你下车，下班吧，车留下我们开。” 陈屿俯下身子对驾驶员说道。 司机不确定行不行，偏着头，看向项思霓。 “辛苦啦，你回去吧，我们自己转转再回家，不会耽误很久的。” 项思霓笑着说完，看着司机从驾驶位走出来，有些后悔。 不该说最后一句话的。 她没必要和司机解释啊…… 莫名其妙的，有点别扭。 本来觉得陈屿态度强硬，现在又觉得陈屿说的刚刚好。 有边界感。 司机也不会觉得她好说话，工作上就不会因此懈怠。 没必要和所有人都搞好关系。 项思霓突然觉得要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 同样的，她也发现自己越来越敏感。 从前她接触不到这样的事。 现如今，不仅接触了，居然能总结经验，为以后做准备。 项思霓提出她来开车，反正驾照已经拿到了。 加上她认为就算碰了撞了，顾明赫也不会在意车的。 “富婆，现在是高峰期，我开去药店，你找个地方测了，你再开回去呗……” 陈屿的话很有道理，可项思霓还是很想开。 碍于陈屿的面子，也怕自己坚持说要开，会让陈屿感觉不开心。 对方一直在为自己着想，自己也应该懂点事。 三人在车里坐着，担心会被记录，没有用车里的导航。 蒋凝拿出手机地图导航去了一个算是有点远的药店，二人去买了几个不同品牌的试纸。 “这么多？” “你就拿着吧，保质期可长了，随时感觉不对的话，随时测。” 原本难以启齿的话从陈屿嘴里说出来，显得很正常。 没有取笑、挖苦。 只有出于对好朋友的关心，和考虑。 不敢告诉妈妈的事，只敢和陈屿倾诉。 自己唯一的，超级好的朋友…… 项思霓心里发涩，眼眶一热，“陈屿，我……” “别！”陈屿看到眼前的人即将流出眼泪，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她要说啥。 “别说爱我嗷！蒋凝还在这呢！” 眼神向着蒋凝的方向看去，发现她并没有在意。 拿出纸巾递给项思霓，“陈屿就这样，她也很爱你的，不表达，同时也怕你表达。” 项思霓点点头，与二人告别，准备自己开车，回别墅。 陈屿面露难色。 实在担心第一次开车的人会出什么危险，“要不还是我送你吧？” 拒绝了陈屿的好意，与二人告别。 坐在驾驶位想了想陈屿的嘱咐，在车内环视一圈。 当真要自己开车了，还是有点紧张。 默念着着一定要看人、看路、看红绿灯…… 更不要说还得时不时看一眼导航。 项思霓感觉要看的东西实在太多，速度放的很慢。 又在高峰期，她回去的时间似乎变的无限长…… 顾明赫电话打过来，来不及连蓝牙，手忙脚乱的接听又免提。 他不紧不慢的声音从手机传出，“和朋友在外面吃？” “不是啊，我在开车。” 听着他平平的语调，她倒有点着急了。 半天都没开回去，还错过两个路口，没有左转！ “这样啊，那等等你，回来吃烤鸭。” 项思霓挂掉电话，专心致志开车。 不信开回去有这么难！？ …… 二十分钟后，项思霓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烤鸭。 “车停的顺手吗？”顾明赫帮她把去掉皮鸭肉放在她的碟子里。 毫不客气的蘸酱，卷在薄饼里，“代驾停的，我开不回来，越来越远了……” 继续照顾她吃晚餐，在她的杯子里添上红茶。 听接她的司机说，是她让司机走的，顾明赫试探道，“司机走的太早，明天扣工资。” “别啊，”她嘴里都是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以为我能开回来的，想试试。” 这下确定了，就是她本人的吩咐。 本想安慰说第一次开车，没有碰到、刮到，已经很不错了。 又怕她多想，会误以为自己是在故意损她…… 只得装做不在意的样子，与她平静地吃完了晚餐。 项思霓吃的很快，没一会儿就说饱了，找借口先上楼去。 其实吃的也不太多，可她没什么胃口，心里有个事儿一直催着她…… 楼上卫生间。 看着手里的验孕棒，又反复看了看包装上的说明。 一条杠，没怀孕。 项思霓长舒一口气。 冲水，洗手，再次看了看包装盒…… 什么？ 晨尿更准！？ 她的心再次揪起来，这个世界果然只有女人受苦受累。 男人什么时候会因为怀孕的事情而担惊受怕？ 从来不会！ 东西通通丢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看见三楼会客厅的钢琴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有段时间没认真练琴了。 在他这里住了好些日子。 快期末考试了，不练琴怎么行？ 本来只有一个烦恼，瞬间多增加了一个。 心烦意乱地走到琴边，拉出琴凳坐下来开始练琴。 情绪不佳，手上控制也不好，没练多久就烦躁起来。 重重砸了两下琴键。 “祖宗，轻点儿。” 一回头，顾明赫正靠在墙边，双臂在胸前交叉。 项思霓看见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他，自己才这么烦，还好意思说让自己轻点儿！ 要是自己一个人，会担心什么怀孕不怀孕的事情吗？ 压根不会！ 顾明赫见她没给自己好脸色，没有上前，而是走到沙发边，阔手阔脚的坐下。 压着眼皮，眯盯她， “怎么了？我惹到你了？” 第225章 经过我同意吗? “那倒也没有……” 她停下来，小声说着，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 一下又一下，似乎怎么理也理不顺。 和她的心情一样，乱的像一团麻…… 好像不该怪他，但事情又是因他而起。 “我要是……” 不行，这话不能问，搞得好像不愿意给他生孩子似的。 虽然这也是实情。 但是，话又说回来，才这么年轻，谁想生孩子啊？ 项思霓说一半就回身坐正，不再讲了。 “你有任何事都可以说出来，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甚至不合适的时候。只要你想说，我都会听。” 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说的这番话，项思霓根本没时间感动。 “可得了吧……” “什么？” 顾明赫抬手解开领带，布料细微的摩擦声在他耳边，抵挡了些许她的低喃。 他只听到她说了什么，但不知道她具体说的是什么。 “今天点不了曲子，我弹什么你就听什么好了！” 她语气很冲，顾明赫知道她心情不好，脸上苦笑着，“我点过吗？” 糟糕。 好像是没有…… 项思霓的火没处发，又压不下去，刚才砸了两下琴还被他制止了…… 满腔的怒火越积越多，被顾明赫温柔的对待让她无所发泄。 “真烦呐！” 她抱怨了一句，依旧没有回头。 脚步声明显大了些，跟刚才他来时刻意放轻的步伐不太一样，这次她听的很清楚。 他不会不高兴了吧？ 这步子不仅声音大了，速度也快了，刚才他来的时候为什么没听见。 肯定是因为自己在弹琴的缘故…… 自己的事儿还没弄清楚，这又把男朋友搞生气了。 项思霓对自己很无语。 关键琴也没练完呢！ 甩甩脑袋，抓紧时间弹吧，回头再哄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无力感逐渐席卷而来。 她深知这样不对，有事儿就该说，不关他的事儿就不该闹。 之前有几次矛盾也是因为自己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想到这里，她停下来，收掉所有东西，朝着书房走去。 调暗了走廊的灯光，抬手轻轻叩门。 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忙着呐？” “不敢，”顾明赫推开面前的键盘，朝后靠去，椅子向后滑了两寸，“哪有你忙啊？” 听他挖苦自己，项思霓也不敢反驳。 反正他说自己只要有事儿，什么时候都能说，不管是不是合适…… “我前面是因为……以为自己怀孕了。” “……” 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顾明赫很少有无语的瞬间。 这次算一次。 眉头紧锁，心里琢磨着她这话是到底什么意思。 她因为怀孕了，所以很不开心？给自己生宝宝就这么烦躁？ 现在心情又好了是怎么回事，是已经确定了没怀孕？ 不想有误会，瞎猜也不是个事儿。 他直接问，“现在确定没怀孕，所以就开心了？” “没呢……”项思霓顺着自己打开的门缝挤进来，瘫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坐下，“明天早上再测一次，好像晨尿比较准……” “姨妈不是一直都正常来的，你在担心什么呢？” “我在网上查了，任何避孕方式都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 顾明赫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型遮挡了她前方大部分的光。 “所以呢？” “我只是有一点点害怕，一点点而已啦～” 他的手臂向前伸着，在她耳边停留片刻，转而按动门把手，走了出去。 她今天喜怒无常的，顾明赫忍住了想摸她的头发的冲动。 虽是可爱的人，发起脾气来还是有点可怕的。 他的回避，让她觉得对方是真的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而生气。 心里后悔的不行。 明明上次已经暗自发誓不再闹脾气，今天怎么就是控制不住呢？ 他有钱有颜，器大活好体力佳，关键是情绪还稳定！ 这样的人要是被自己作跑了，只怕是后半生都要在后悔里勉强度日了。 想到这里，她几乎跳起来，出去追他的身影。 “哥哥啊……”没看到人影，“哥哥？” 他人呢？ 项思霓连忙去找手机给他打电话，再次感叹着房子太大，简直不方便了！ 住他买的小房子也好啊，转两个房间就找到人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半天寻不见个人影。 他的电话铃声隐隐约约从书房传出，她才意识到整栋房子隔音做的很好。 不是，他怎么不拿手机啊…… 干脆就在书房等等好了。 半天也不见人来，项思霓出去洗漱、换好了衣服，回到书房一看，两个手机依旧摆在桌上。 和自己离开的时候的角度一样。 从书架上找出上次没看完的书，窝在角落的懒人沙发继续看了起来。 等人，可真漫长。 …… “天呐！” 项思霓睁眼惊呼，身边一片漆黑，双手扑腾着，才发现自己身处舒适的大床。 仔细回忆着这一次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 压根想不起来。 顾明赫也不在身边，她又一次感觉到很强的失落感。 开了灯，发现手机摆在床头，她立刻打电话给他。 要问问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消失好几个小时！ “不睡觉干嘛呢？” 推门声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她举着手机回头，电话铃声继而也在房间内环绕。 看样子他像是去洗手间了…… 项思霓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抱他，深呼吸几次，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才渐渐安心下来。 “你干嘛去了……” “前面抽了点儿你的血，送检去了。” 项思霓从他怀里离开，惊恐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这么吓人的事儿在他嘴里说出来，这么轻松吗？ “你干嘛抽我的血！” 顾明赫抱起她稳稳放在床边，又将她的脚一只一只的塞回被子里。 “你不是担心怀孕吗？抽血比较准。” 重新回到温暖的床上，项思霓下意识抱着被子，脑袋抵在双膝。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祖宗，就一点血，不碍事的。” 她身体呈现反抗姿态，“我问你，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第226章 化验 “你同意了啊，这不是刚抽完送出去吗？” 项思霓不可思议的瞪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话没有半分信任。 “同不同意我自己不知道？我刚醒！” 顾明赫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怀孕了…… 睡的也太死了。 而且迷迷糊糊之间醒了之后，居然完全记不得！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他可以理解，彻底醒了就不认账了？ 实在说不过去，他给老杜打电话。 电话拨通，顾明赫先发制人问道，“老杜，刚抽血的时候小朋友说什么来着？” “我工作到凌晨，有没有人可怜一下我啊！跟着你之后，护士干的活我也得干！” 老杜显然是心里不平衡，发着牢骚，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我问你，她说了什么！” “说想在一小时内拿到结果，你们两口子是真不拿我当人了，我开车回去不要时间啊？” 顾明赫双唇勾着笑，了了几句，敷衍着挂断了电话。 得意的眼神看向项思霓，这下她总没的说了吧？ 都有对话了，起码能证明她抽血的时候大脑是有思考的。 “你这什么眼神，我问你我同意了吗？这通电话只能说明我和他有交谈。” 顾明赫哑口无言。 那到底要怎样才能证明她同意了？ “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你继续睡吧。” 给她盖好被子，又安抚了她好一阵，他才渐渐合眼。 …… 周末的早上，顾明赫有意等她一起起床。 她刚翻身准备起床，就被他按住。 手机递到她面前，“没怀孕，放心吧。最近是不是觉不够睡？再躺一会吧……” 看着屏幕上的化验单，项思霓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在卫生间昨天测的结果。 刚好提醒她了。 昨天确实也是想今天早上起来再测一次的。 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了，那也没必要去了。 被他一说，好像确实觉不够睡似的。 她裹了裹被子，又睡过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再次睁眼感觉到神清气爽，只是稍微有些口渴。 身旁的人靠坐在床头，手机上不知在看什么，她挪腾着身子，挨着他的腿。 “醒了？想吃点什么？” 项思霓什么都没说，只是撒娇似的往他怀里钻。 “不饿？那先喝点汤吧，厨房煲了四个小时，刚端上来。” 她调转方向，脑袋躺在他腿上，抬手揉了揉眼睛，眉目含情地看着他。 自下而上的目光很容易勾起他的兴致。 “祖宗，别搞我了，你到底想怎样？” 昨晚练琴她发脾气，后来情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书房睡的昏天黑地，半夜又记不得自己说过的话…… 顾明赫被她搞的身心疲惫。 此时她应该是睡饱了，但又开始不说话了。 项思霓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起床洗漱喝汤。 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听见顾明赫迅速接听了一通电话，转眼间，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人。 喝光了一盅汤，居然感觉到还有开胃的功效。 慵懒地下楼，悠闲的不能再悠闲了。 如果不是他通电话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这会只怕已经在一楼躺着吃东西了。 “能确定是没有血缘关系吗……那项华强手上有领养手续吗？” 原本不该被她听到的话语此刻钻进她的耳朵。 “查清楚，我看他们俩……也不太像。” 项思霓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声响动。 憋的不行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是可以呼吸的。 她四下看了看，躲避离开，大口喘气…… 这得问问妈妈，如果是真的，她心里就不用再有半分温情可言了。 自从爸爸进了监狱，她时不时会后悔。 可又不敢跟顾明赫说，毕竟当初是她提出让爸爸接受法律的制裁。 唯一知情的人不能倾诉，她没理由跟其他人说。 本来也没什么朋友…… 如果告诉陈屿，又担心她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 餐厅陆续布置着午餐，项思霓坐在桌边发呆，有意无意的用筷子夹几个放进嘴里。 味同嚼蜡。 食之无味…… “饿了啊这是？也不等我了？也好，你多吃点儿！” 随口答应了两声，顾明赫只当她还是在闹情绪，没有多想。 用餐过后，他借口说公司有事要出门一趟。 项思霓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借口说想妈妈了，要他送自己去玫瑰庄园找妈妈。 她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妈妈肯定是最清楚的当事人！ 心里装着事儿，她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坐着，心里不断预想着与妈妈聊天的方案。 要是直接问，妈妈一定不会告诉她实情。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妈妈可能会有所隐瞒。 这么多年都没告诉她，眼下也不一定会坦言相告。 得找个借口，找个理由…… 到底要怎么开口呢？ “到了，我还有事儿要忙，不送你进去了，晚上来接你。” 顾明赫替她解开安全带，温声细语道。 她点点头，做出个乖巧的样子，快速下车，又冲着离去的车子挥了挥手。 快步走进去，问了个人，没多久找到了妈妈。 “今天怎么过来啦？快期末了，有没有好好复习啊？” 徐静温柔的语气让项思霓感到久违的温馨。 很难想象自己多年依靠的妈妈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项思霓眼眶一酸，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这是怎么了？姓顾的欺负你了？” 徐静脸上平静消失，转而紧张起来。 “不是他……学校……” 面对妈妈的询问，项思霓哽咽起来，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周末偶尔有些从南方来游玩的旅客看雪，徐静将她领到人少的地方，准备听女儿到底怎么了。 原本要说学校的功课没什么难的，重点都画好了，只需要背。 项思霓突然觉得自己有借口问了。 擦干眼泪，项思霓稳了稳呼吸，编出一个借口。 “学校说下学期可以推荐入党，可是，所有同学里，只有我的爸爸在监狱，估计是不行了……” 徐静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欲言又止。 第227章 小姨也知道 从未见过妈妈有过这样在短时间内变化丰富的表情，项思霓知道，中午在电话里听说的事…… 十有八九是真的！ 眼见妈妈已经有所动摇，她绞尽脑汁，尽力组织语言。 “虽然顾明赫说过以后不用担心工作的事，但如果我们分手了，也不得不为前途考虑……” 徐静下定决心般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回学校去，那个人以后跟你没有关系，也不用再叫他爸爸！” 项思霓明白第一步已经走完了，妈妈这么快就能撇清关系…… 应该也是早就受够了！ 不管妈妈是要起诉离婚，还是做其他举动，项思霓都会支持妈妈。 只是有一点，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虽然很庆幸自己先顾明赫一步知道真相。 自己与那个禽兽父亲没有血缘关系。 可她不敢深究。 没有做好母亲也不是亲生母亲的准备。 从听电话的那一刻起，满脑子都是彻底离开父亲，找母亲证实。 她不想去怀疑自己和母亲的血缘关系。 也没有动过寻找亲生母亲的念头。 她可以接受没有爸爸。 可如果连妈妈也没有了，她不敢想象…… 她只有一个男朋友，一个闺蜜，算上闺蜜的女朋友，也是勉强只有两个闺蜜而已…… 不能没有妈妈，她突然感觉自己今天过来是个错误。 为了个真相而已，牵一发而动全身！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项思霓找补着，想把刚才的话题圆回来。 “没什么，妈想起来点过去的事儿，有些太激动了，跟你没关系，你千万别多想！” 徐静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项思霓这才注意到妈妈也哭了。 刚才只顾着在心里琢磨，居然没第一时间看到妈妈在短时间内情绪猛烈的转变。 妈妈为什么这么激动？ 自己的身世怕是没那么简单…… “妈妈，你为什么哭……”项思霓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徐静。 她的身高比徐静高些，徐静也更瘦些。 二人抱在一起，她甚至有些充当妈妈的靠山的感觉。 她明明是想保护妈妈的。 从她懂事之后，从她想逃离父亲开始，她就想保护妈妈。 可是她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自己都太弱小，怎么去保护弱小…… 现在情况终于不一样了。 形势终于朝着有利于她们娘俩的方向发展了。 项思霓不敢再多说话，只是安抚着徐静的情绪。 自己几句话就让妈妈泪如雨下，实在是不应该！ …… 冬季的天，总是黑的很早。 项思霓陪着妈妈，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 没有再说让妈妈落泪的话，她尽力回避着父亲的事。 可徐静有意无意的让女儿回去，让项思霓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世。 父亲已经很显然了。 母亲肯定是想让自己离开，做些措施的。 很想知道妈妈要做什么。 最亲近的两个人知道自己身世却都想瞒着自己。 心里实在不好受。 “天黑路滑，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徐静发出一条消息，将手机叩在桌面。 脸上焦急的表情，显的皱纹更加明显。 “这就回去啦！” 项思霓磨磨蹭蹭，看见角落里的行李箱，应该是还没打开过，“上次叫人拿来的衣服，妈你怎么不穿。” “妈上班，天天都是工作服，质量挺好的，也穿不坏，一共三套还能替换……” 徐静发现女儿有些不悦，停下来，“妈回头休息外穿，都是好衣服，别穿坏了。” 都是些穿过的衣服，项思霓跟徐静再次强调，不用担心质量问题。 可徐静是节俭惯了的人，一下子改不过来。 手机收到微信，顾明赫已经在门口等了，她告别妈妈走出去，恍惚间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衣服也有些眼熟。 那人走在暗处，路灯没将身形照全，项思霓只看到个大概。 坐在车里，顾明赫摸了摸她的侧脸，想看看她冷不冷。 随意一句，“你妈妈和姐妹，长的真像……” “我出去一下！”项思霓立刻下车。 想起来了，小姨！ 妈妈一定是和小姨发消息了，过来商量事情，所以才催自己回去。 还好自己出来的快，没有撞上。 现在回去，说不定能听到些自己想知道的事！ 悄无声息的偷偷跑着，眼看要进去，妈妈和小姨居然走了出来。 两人手上推托着，一个被报纸包着的东西最终被塞进小姨手里。 小姨左右看了看，匆匆离开。 项思霓不敢再动，只能默默目送小姨离开。 什么都没听到，看到这一幕，也猜不出什么东西。 更不知道小姨去哪…… 对了，可以让顾明赫跟上呀！ 项思霓在后面跟着，小心翼翼的回到车上。 正准备和他说，跟上小姨。 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事儿能跟他说吗？ 再说让男朋友跟踪自己的亲戚…… 也有点太滑稽了吧。 “007这是打算去哪？” 不问还好，这一问，表明了他看见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了。 项思霓索性偏着脑袋直视他，“跟上。” 车子轰鸣…… 她气的直拍大腿，“这不就被发现了吗？” “小朋友，都是自己家人，不用偷偷摸摸的吧？” “你知道什么呀！”项思霓赌气环着双臂。 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妈妈和他都瞒着自己。 现在看来，小姨也是知道的。 现在跟上去，肯定被发现了！ 无奈的闭上眼睛向后靠着，准备破罐破摔。 看来今天，注定是不能再有什么进展了…… 都怪这个臭男人！ “小姨，上车吧！送您过去。” 项思霓猛的睁开眼睛，这男人疯了吧？ 被发现就够尴尬了，现在说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开口的一句小姨还这么顺口？ 项思霓来不及再继续多想了，因为她看见小姨明显后退一步。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防御姿态了…… 顾明赫语气依旧很温柔，试图打消对方的所有顾虑。 解开安去带下车，主动开了车门，微微俯身， “今天路上滑，您一个人走，思霓妈妈也不放心。” 第228章 回去给你查 项思霓很佩服他，总是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小姨越是怀疑项思霓妈妈是否知道此事，听到这句话反而越坚信已经知道了。 人们的猜测，总是带有指向性的。 更何况项思霓就坐在副驾驶，只是送一趟自己，又方便，又快速，又能立刻暖和起来。 “谢谢啊，小顾……不是！顾总。” 顾明赫抬手挡在门框顶上，“小姨客气了。” 显然面前的中年妇女没有经历过男人这样的举动。 在发现对方似乎是担心自己撞到头后，有些尴尬的笑笑，坐进车里。 顾明赫关好车门，回想起第一次送项思霓母亲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局促。 “项思霓给指指路，小姨家总不会忘吧？” 顾明赫看出她不是要回家的样子。 有意不问小姨准备去哪，让小姨觉得他是默认她要回家的。 如果不回，说出第二个地点，也顺理成章一些。 “哎……” 果不其然，顾明赫猜对了。 明明听见后排的人欲言又止，他偏偏当做没有听到。 这一问，又刻意了，或许对方会说，没事，然后直接回家。 车子稳稳的前行，项思霓回头准备问小姨去哪里。 脖子扭到一半，才发现顾明赫脸上的神情太过镇定。 一副明知不问的样子。 她也按耐着性子，担心说错话，一言不发，继续目视前方。 沉住气，这也是跟着他耳濡目染学来的。 过了两分钟，顾明赫见身边的人没有聊天的意思，笃定她心里有事儿。 这事儿肯定和后面的人要去的目的地有关系。 但是三人一言不发，小姨也没有要换目的地的意思。 显然是心有戒备。 怕不是要先回家，再自己单独过去…… 这不就白送一趟了吗？ 他随意地找了个话题开头，幽默风趣聊了聊，车内气氛渐渐欢快起来。 路途不近，他开车也故意没有很快。 时间略微有些久，小姨心情得到放松，一看时间才觉得可能有些来不及。 脸上表情一变，顾明赫就知道她着急了。 时机来了，只是不能直接问是不是换目的地了。 “小姨等会儿在哪下车？” 项思霓脸上按耐不住，笑的苹果肌饱满异常。 他太会说了，也太会问了。 果然小姨说了个离家大约三公里的地方。 “找个朋友聊聊天，大周末也不想回家。” 项思霓握着包包的带子，心跳如雷。 这肯定是妈妈嘱咐小姨要去找的人。 也是知情的人！ 意外的收获让她明白了顾明赫为什么不怕被小姨发现而是刻意踩油门。 车子发出声响，先让小姨发现他们，小姨上车的几率就大些。 悄无声息开过去，难免会多几分警惕。 若是她不肯上车，肯定也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 “小姨，慢点儿。”车子在说好的地方停下，小区门口没有保安，看起来是老小区。 “哎呦谢谢！顾总……” “又客气了，小姨，公司的车小姨可以随时用。” 顾明赫客套的话简直张口就来，哄的小姨笑的的合不拢嘴。 客套了几句，小姨带着笑下车，走了两步，身后的车子就消失在黑夜中。 “干嘛！都没看清楚到底在哪里！”项思霓已经默认他实在帮自己了，一手抓住他开车的胳膊， 右手拿下来，反握她的手，左手稳住方向盘，“留在那干什么？回去我给你查。” 偏着头，宠溺一笑，“下次轻点儿，咱俩的命都在你刚才打我的那一巴掌里。” 突然的抓一下是有点不太安全。 方向盘那么灵活，确实危险。 “嗯嗯，”项思霓应和他，“你刚说的怎么查呀？” …… 晚饭吃的心不在焉，她一心想着他在车上说过查查的事。 到底什么时候查呀…… 想问又不敢问，埋头吃饭，眼睛时不时往他的手机上瞄。 他到底有没有吩咐手下的人去查啊…… “专心吃饭，有结果会告诉你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成吗？” “嘿嘿，那行！”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随着一声简短的提示音，亮了起来。 “是不是！是不是！” 顾明赫眼神滑过手机，落在她面前的碗碟。 抬眼看她，挑眉……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吃呢。” 项思霓不甘心的吃着，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这男人总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慢点，别噎着。” 听到这句，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合着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眼看着他率先拿出手机查看消息，似乎是个长文件页面。 他一下一下，缓慢滑动，仔细阅读。 眉头时不时皱在一起，又舒展开， 项思霓受不了他这样故意气人的样子，推开面前的碗碟，“饱了。” “嗯，我给少奶奶擦擦嘴。” 顾明赫锁屏，将手机放下，拿起他面前的餐巾在她嘴边细细擦拭。 她双手推开他的，“哎呀不要这个！” 明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可他还要逗自己。 项思霓气的有些脸红，椅子后撤，站起身来。 “我不看了……”说着就往外走。 “那你慢点儿，我出去一下。” 闻言，项思霓停下脚步回头，见他脸上多了几分兴味。 心里明白他在逗自己，又无计可施。 犹豫了两秒。 无计可施，那就不施！ “我也去！你去哪我去哪，反正今晚你别想独处了！” 说完，手脚张开，勉强在门框上显出一个“x”。 顾明赫看着她可爱的举动，满眼都是疼爱，走过去将人揽入怀中。 “走吧。” 周末的街道热闹非凡，项思霓跟着他进到一间私人影院。 说起在闹市区，但有感觉离热闹的地方隔了两条街。 不明白来这里干什么，但还是跟着进去。 里面的装修还算是有些情调，顾明赫走到前台，不知说了两句什么，前台立刻走出一名工作人员。 二人跟着工作人员在迷宫似的私人影院七拐八怀，终于进到一间包间。 灯光很暗，指了指桌上的几个遥控器，那人很有眼色的退出去关门。 项思霓走进去转了转。 房间内套娃似的，居然还有淋浴房，以及不大不小的卧室。 第229章 区别人渣 项思霓双手背在身后，抬起头，仰视站在面前的男人。 眼里充满了明知故问，“这不是单纯看电影的地方吧？” “嗯。”顾明赫看了一圈屋内的陈设，找出一个椅子，喷了酒精之后才坐下。 “正经人谁来这看电影，当然有其他企图。” 项思霓看着他的举动感到疑惑。 嫌脏，干嘛还要来呢？ 顾明赫看了看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文字让他有些不悦。 语气也认真了起来。 “你去出转转，等会给你打电话你再进来。” “好吧～” 她走出去，看了看门口的号码，怕忘，又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存好照片，她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感觉有点不对。 她得看看是谁会在自己出去之后进去。 停留的时间久了些，里面有一个男人出来，语气不善。 “你有事儿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走！” 项思霓双腿慌不迭的迈着步子，心里拱出一股无名火。 这显然是被嫌弃碍事了，这周围的房间估计都是为了那事儿来的男男女女…… 他居然让自己转转。 自己能去哪啊？ 可笑死了！ 推开顾明赫所在的房间门，“哥哥，我根本……” 没地方去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 “去前台玩会儿，十分钟。” 男人神情愈发严肃，项思霓被怔住，又退出来。 心里憋着郁闷往前台走。 等下要是告诉自己，没有查出来小姨去了谁家…… 她是不会放过这个男人的！ …… 屋内。 一个穿着严实的人进门，没有拿下帽子口罩，从怀里套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顾明赫。 翻看着文件袋里的纸张，顾明赫随口说着，“屋里没人，墨镜可以摘。” 那人不为所动。 甚至不敢抬头环顾四周的角落有没有摄像头。 顾明赫拿出手机拍照，只留下一张小姨晚上独自前往的地址信息，其余全都交还给神秘人。 那人查的东西多，而他想给项思霓看的内容，只有这一张。 “顾总，您不满意？” “做得很好，”顾明赫拿出准备好的信封递过去，“任何时候，都别问原因。” 接过鼓鼓的信封点了点头，神秘人没有查看，直接装好，道谢离开。 项思霓坐在前台不远处的小茶几前吃着薄荷糖。 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她心里有些急。 查的人怎么还不来呀！ 不会是查不到吧？ 回想着那老小区，似乎有几栋楼连楼栋号的牌子都脱落了。 估计住户也是换了一拨又一拨。 保不齐还有人为了便宜合租…… 这样一来人数更多了！ 确实不好查吧…… 薄荷糖在嘴里咬的嘎嘣响，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让她喜出望外。 终于有消息啦！ “喂？” “回来吧。” “我马上到！” 项思霓飞快的按照脑海中的记忆走回房间。 推开门，顾明赫已经找出个电影，悠闲地看了起来。 茶几上明显多了一张纸。 极力克制着呼吸，兴奋的几乎可以听到心跳声。 拿在手里仔细看上面的文字信息。 “哎呀，其实让我等多久都可以的啦！” 她笑了笑，说出赞叹的话，冲过去抱他。 手中的纸攥得紧紧的，“我们走吧？去找这个人！” “嗯，去吧，去打草惊蛇。” 项思霓撇撇嘴，不去就不去嘛…… 损她干什么！ 她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地址姓名年龄，十分详细。 心中不禁疑惑，“你怎么确定就是这个人呢？万一那个人给你弄错了呢？” 看着顾明赫脸上浮出一抹轻蔑的笑，她把最后那句“万一人家就是想骗你的钱呢？”咽了回去。 又见他右手一伸，“拿来。” “哎，这电影讲的什么啊？”项思霓岔开话题。 一张纸被她三两下叠好，收在口袋里面。 没有再同她争论，拍了拍自己的腿，“水形物语。” 她明白他的意思，就一把椅子，酒精消过毒，其他沙发都还没喷酒精。 侧身坐在他腿上，“网上不是说不好看吗？” “未删减版。” “哇！那好好看看吧！” …… 电影结束，项思霓还沉浸在结尾无法自拔。 “祖宗，我腿有点儿麻。” 顾明赫一句话让她瞬间出戏，立刻从他腿上下来站好。 脸上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我很重啊？” 他摇头，不是她重，是两个小时，时间太久…… “有沙发有床，咱俩非得都坐椅子上……”项思霓忍不住吐槽。 “进这里边了，这上面哪有单纯坐着的人呢？你以后谈恋爱可不能跟男朋友来这儿看电影！” 她憋着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没反应过来，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不是什么正经约会的地方，不用看身份证，比酒店成本低，里头还自带淋浴间……什么样的男人会带女朋友来这？！” 顿了顿，对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一定得区别人渣。” 项思霓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强忍心中的无语。 拧开一瓶矿泉水，小心翼翼递到嘴边。 战术性喝水，一边偷瞄他的表情。 “好好好，我下辈子再学吧，这辈子不是已经有你了。” 薄唇勾起满意的笑，“走吧，我们回家。” 坐在副驾驶，口袋里叠成块的纸突出一个小包。 项思霓低头看了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大费周章取一张纸。 来私人影院又是为什么？ 他和手下的人习惯性来这里？ 可他明显很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回想起隔壁房间怒气冲冲的男子…… 难道是因为和前女友来过？ 她每次琢磨脸上都藏不住事儿，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今天这个人查的快，不是公司的人，他不方便露面。之前我们选在商场里面，可以用人流量挡一下。可是今天带着你，想着我们长时间没约会了，刚好可以看个电影。” 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一个人默默瞎琢磨。 避免误会，顾明赫率先开口跟她解释。 “哎呀没事，你不用解释啦！” 顾明赫继续开车，一点没有后悔刚才所做的解释。 她这么说，明摆着是解释了之后，她很满意。 第230章 亲生母亲? 其实项思霓也没想好怎么去找小姨的“朋友”。 突然到访，谁都会觉得奇怪。 她只是觉得有他在身边，做什么都有安全感。 他在周围，她就有底气。 真相似乎猜的八九不离十，最后剩下的那一点，究竟要不要弄清楚？ “你家有什么秘密，能告诉我吗？” 顾明赫不知道她已经听到了电话，帮忙打探她小姨的路线也只是顺水推舟。 原本以为只是平平无奇侦探游戏，却不想居然有意外收获。 她小姨要去的地方、查到的人，是个和项思霓身世相关的人。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小朋友通过什么渠道已经得知了自己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 “秘密，那就当然……不能告诉你咯！” 她不知道他已经对自己产生怀疑。 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至于小姨的事…… 谁家没有点儿家长里短呢？ 她不准备跟他解释太多。 她知道顾明赫太聪明了，只需要说一点，就懂很多。 “好，等回头我有秘密，也不告诉你了。” 一语双关。 他猜到她不会说，这句话就是为以后做铺垫的。 他还没彻底查清楚怎么回事，也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告诉她真相。 毕竟有些真相，比较残酷。 …… 项思霓原本的打算是周天回学校练琴、和陈屿蒋凝一起去图书馆复习。 可昨天的经历让她改了主意。 项思霓拿着昨天的纸，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 抬手晃了晃，“哥哥，这个人的照片能多找几张吗？” “找不了，那人不能连着两天以权谋私。” 项思霓怏怏不乐地离开，没看到转身时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其实不是不能查。 是他不想让她孤身一人前往未知的领域。 “哥哥，昨天又不是为了看电影，拿了东西就可以走，干嘛浪费时间？” 顾明赫看着又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人，瞄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才过去十分钟，无聊了就出去玩儿好吗？” “找的都是些什么借口，还问问题……” 回正脖子，她已经窜到桌前。 梗着脖子，下巴的角度刚好对着顾明赫，“你再说一遍？” 他这才明白她第二次过来的意图，就是来找事儿的。 “直说，别兜圈子了。” 见他这么直接，项思霓索性直说：“我要去找这个人问问。” “一个人去？不行。”顾明赫的眉头微微蹙在一起。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可这件事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已经有所察觉。 转念一想，他肯定知道了。 他原本就在查，自己才能听到那通电话。 小姨找的人，说不定呢也是他要找的人。 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要去求证的…… “不放心？那你派个人跟我一起去，反正我要去一探究竟的。” 顾明赫放下手中的东西，思索了几秒。 既然她决心要去找人，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为什么这么快？ 昨天吃着饭就要去找妈妈，妈妈就告诉了她不是亲生？ 不可能。 没有一个女人会平白无故地做这种事。 没有任何前兆，就告诉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 顾明赫突然觉得项思霓或许是徐静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 这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你去看看，谁闲着，带一两个跟你同行。” 本想叫刘斯过来，可他担心项思霓会不自在。 毕竟也是熟人，面对这种复杂的家庭关系，还是陌生点的人更方便些。 起码她不会有太多顾虑，也不会拘谨。 项思霓转了转，大家都忙碌着，各司其职。 她回身看了看，顾明赫没有跟出来。 别墅这么大，又没人管她，她偷偷溜出去也没人知道。 回去特意穿了厚裤子和羽绒服，准备一个人悄悄离开。 “项小姐，我俩送您。” 身后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她猛的回头，发现两个人跟在她身后。 还是躲不过。 …… 坐在后排拿出昨天的纸仔细看了看，年纪和妈妈相仿。 难道这个人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项思霓有些犹豫了。 没做好接受事实真相的准备，真不应该闹着要去询问真相。 车子停在昨天小姨下车的地方，她仔细看了看地址，让司机开到四号楼底下。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正确居民楼。 两个男人跟在她身后上楼，三人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在老旧的楼道里回荡。 她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 “当当当……” 敲门声让她更加紧张，过了许久，门才开出一条缝。 “你们找谁？” “阿姨，您好，我叫项思霓，或许您认识我妈妈……” 项思霓颤抖着说出在心里排练过无数遍的句子。 门开大，她才发现屋内开门的女人坐着轮椅。 如果说打印在纸上的照片不是那么清楚的话。 此刻这张摆在她面前的长相和她明显有着很大的差距。 她有些不确定。 坐轮椅的话……怎么把自己生出来呢？ “进来吧……” 女人看了看项思霓身后的人，明白就算拒绝，他们也能轻而易举的闯进自己的家。 项思霓看了看屋内的陈设，虽然达不到富贵的标准，可比自己过去的家好太多了。 她不明白，如果真的要把孩子送人，为什么不送到比自己家更好的人家里去。 难道不是应该觉得养不起孩子才把孩子送走吗？ 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觉得面前的女人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反而是自己冒然前往，给了这个女人无形的压力。 愧疚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她起身，看着屋里的家具，高处落灰，显然是女人擦不到的地方。 找到厨房洗了抹布，在家里打扫起来。 轮椅上的女人不知道项思霓为什么过来。 更不知道这一言不发就开始干活是什么操作。 看着门口两个高大的男人，更是不敢直接开口。 由着她把家里打扫了一遍，项思霓客气的告别。 “阿姨，我下次再来拜访您，这次太匆忙，没有买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三人陆续下楼，项思霓坐回车里，内心懊恼不已。 第231章 排除可能 “项小姐，回去吗？” “麻烦了，送我回学校吧。” 什么都没问出来，在人家家里擦了半小时的灰尘。 项思霓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做好了问出那句，您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却看着轮椅上肌肉萎缩的双腿张不开嘴。 没法问，真是没法问…… 或许小姨受妈妈的委托，做了别的事呢？ 转念一想，也不可能。 要求一位残疾人的帮助，不是在故意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要不还是直接问顾明赫算了。 靠自己好像真的不太行。 “项小姐，顾总吩咐我们，带您去找他。” 思绪被这句话打断，她有气无力斜靠着，“行吧。” 反正回去也是独自沮丧，倒不如有人陪着好。 眼睛看向车窗外面，旧小区在冬日的白天里显得格外冷清。 脑子里的逻辑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 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车内的暖风烘的她眼干，缓过神来才发觉眨眼有些阻力。 泪腺分泌出过多润滑的液体，她眼皮开合几次，两滴泪水缓缓流下。 安静非常的车内，两个男人显然看到了她的“哭泣”。 彼此对视一眼，驾驶位上的男人带着请求的语气开口询问她的意见…… “项小姐，要不，咱们再进去一次？” 还以为她是不满意刚才的所作所为，试图提再去一次进行弥补。 可她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用啊，怎么还不走？” 项思霓抬手两指抹掉多余的泪水。 跟没事儿人似的，看向前排小心翼翼的男人。 “哦哦，好的。” 根本来不及感叹她的表情转变之快，男人急忙回正身子开车。 心里忍不住嘀咕，反正，能跟着顾总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简单之辈呢？ …… “回来了？情况如何？” 电话里他询问的语气不像是装的，项思霓眼神往前面的二人身上转了圈。 不错。 这两个人居然没有向他实时汇报？ 看来以后可用。 “嗯，回了，去找你。” 车子开了很久，显然不是回去的路。 项思霓突然觉得不对劲。 不汇报，已经不太像他手下的人做事风格。 车子比来时开的久不说，周围的景色显然不是自己所熟识的。 压根没有熟悉的街道。 项思霓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点了免提。 递向前排的方向，又刻意回收了些。 如果前排的人要抢手机，还需要转身才行，而有这个动作的话她瞬间就能收回手机。 “司机，你跟顾总说一下到哪了，还有多久。” 司机和顾明赫的交谈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可她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许是有过一次被绑的经历，让她杯弓蛇影了…… “哥哥，你到底在哪？” “工地。” 项思霓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 “合着你是给人送温暖去了？” 顾明赫听她说完今天上午的行程，笑着打趣。 本来就没对她抱有多大的希望。 也没指望她能从人家嘴里问出什么有效信息。 但是过去给人擦灰？ 估计也只有她能做的出来了。 项思霓猜到他肯定会取笑自己，突然到别人家打扫卫生这件事本来就很无厘头。 这事儿绝对能排到过这么大干过的最蠢的事儿top3。 不过也还好，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你别笑了，我对自己也很无语。” 这片工地很空旷，没看到什么工人，应该是冬天停工了。 车外的冷风从四面八方横扫过来。 呼啸的声音不绝于耳。 “没关系，下次去了别擦就行了。”顾明赫哄着她，又想让她打消自己查找真相的念头。 她一想到自己去人家厨房一次次的换洗抹布就觉得无比尴尬。 轮椅上的人不阻止自己，是碍于门口有两个彪形大汉不敢开口，这她能理解。 跟着自己的两个男人为什么也不阻止自己？ 或许他俩也很纳闷吧，又碍于顾明赫吩咐了要听她的指示不敢随意指手画脚。 这么一看，似乎也能理解了。 项思霓越想越烦，还去什么去！ 语气里都是不悦，“得了吧，没下次了。” 顾明赫目的达成，见她似乎真的不愿再提起此事，准备趁热打铁。 要是能让她不再琢磨这件就更好了。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好，明天我再去帮你问问，回头告诉你。” “不行，你也别去，以后别再提这事儿了成吗？” 任由她在座位上挣扎扭转，这句话正中下怀。 他不露声色地扬起嘴角，“成。” 项思霓跟着他下车转了一圈，没有多少建筑物的遮挡，寒冷的冬风直往她脸上吹。 不知道来这的目的是什么，要说是这片儿都送给她？ 也没下文啊！ 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知道这要盖什么吗？” “没兴趣知道。” 项思霓蹭了蹭他的手臂，躲在他后面挡风，反正又不是给她的，问这话干什么。 “好好好……” 把人送回学校，顾明赫甚至没时间和她吃个午饭。 这会儿她倒也不在意了，反正到了熟悉的校园，有朋友可以叫出来陪自己一起。 陈屿和蒋凝听着她对于自己身世的猜测，彼此看了一眼。 蒋凝一副信我准没错的样子，“我觉得不可能，首先排除你有两个妈妈的可能！” “废话！”陈屿翻了个白眼。 “我俩帮你问去吧？” 项思霓拒绝了陈屿的好意。 她没有告诉两个好朋友，自己去别人家里干卫生的事儿。 难以启齿，每回想一次，心里就后悔尴尬一次。 “我得自己查，就是想问问你俩家里那么有钱，有没有接触过私人侦探。” 陈屿第一个摇头，“我老爸这两年的生意才算起来了，之前我每周五回家的晚饭都是馍馍和热水……” “拒绝就拒绝，没这么惨吧……太夸张了吧你！”蒋凝不可置信的看她一眼。 “不是啊，我没说完呢，是我不会做饭！” “那跟生意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项思霓明白陈屿的意思了，只能把希望都放在蒋凝身上。 家里都住别墅肯定不一般，再说她都透露出指责陈屿的意思了…… 打断二人的争执，“蒋凝，你呢？” 第232章 自己问 “富婆，别说家境的事儿，咱们同样都是学生，哪有接触那些人的机会呢？” 蒋凝面露难色，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收拾着桌上的餐盘，眼神时不时瞄着项思霓的表情。 果不其然。 她很失望。 本就不是易事，她也能理解了…… 谁家没事干总找私人侦探呢？ 正常人家里也没有需要判案的事儿。 现在看来靠朋友的人脉肯定关系是不行了…… 项思霓一筹莫展。 “你要跟踪谁啊？人家坐轮椅也出不去门啊！” “用你说啊？富婆肯定不是为了跟踪好吧！” 陈屿说着往项思霓的方向看去，不太确定似的，又加了句，“……对吧？” “当然不是！” 项思霓一口否定，心里痛骂自己太蠢。 这一点她还真没想到。 光想着快点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忘记人家腿脚不便，不常出门的事儿了。 “我是想私人侦探是不是能用点儿咱们平时用不了的网络，查点儿咱们老百姓查不到的东西。” 她努力给自己找补，眼看着对面的蒋凝一个劲的摇头。 “那不可能，你说的那都是“公家”的东西吧？私人侦探哪能涉猎？” 这条路也堵死了，她心有不甘。 难道只有求助顾明赫了吗？ 难道就非得向他坦白自己偷偷听到了他讲电话还当做无事发生吗？ 太烦了…… 没有他的时候，自己感觉自己很渺小。 什么事都做不了。 现在有他，最想做的事还得需要他的帮助。 怎样都绕不过他。 这事儿不得不告一段落，项思霓老老实实去琴房练琴。 妈妈电话打过来催促她一定要好好上课，别逃课。 她心里装着事儿，嘴上敷衍着，脑子里琢磨怎么才能问问妈妈自己出身的事儿。 徐静直接告诉女儿，回头跟老师说她与项华强没有任何关系。 同时不要跟同学提起被警方逮捕的事。 过去的事没得选，以后的项华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必要的话，徐静会带项思霓去改姓。 徐静向女儿保证，前途不会被影响。 “知道了，妈妈。” 挂断电话，她又仔细看了看妈妈的照片。 双眼皮简直是一模一样，褶皱的宽度都那么相似。 只不过妈妈的双眼皮因为岁月的关系有些耷拉。 面部轮廓和整体感觉也有点相似。 难道爸爸不是生父，妈妈是生母？ 项思霓被自己的这一猜测吓了一跳。 现在唯一能证实自己猜测的事情，就是找出妈妈的结婚日期。 问妈妈显然是不可能的。 妈妈已经有所警觉，更何况妈妈此时不愿意再提起项华强的事。 还能问谁呢…… 项思霓看了看面前的琴谱，叹了口气。 先练琴吧，晚上再跟他撒娇商量一下。 没注意时间过去了多久，琴房阿姨又来敲门。 她开门向阿姨致歉，阿姨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你这孩子呀，要么不来，要么一直练，待到最晚。” “快期末了，我想抓紧时间在学校多练练，我家里……” 她本想顺口说自己家家里条件不好，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 “家里对你期望高，知道，校园里看到你的照片和事迹了，之前见义勇为的孩子嘛！” 阿姨一边帮她撑着门，一边同她和颜悦色的交谈。 没有最开始的催促意思。 但也没有让她继续练，只是态度发生了些许变化。 一直把她送下楼，阿姨也顺便锁门。 项思霓这才看到蒋凝和陈屿在楼下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 她喜出望外。 简单地询问她俩前来的原因，得知二人已经想出了办法。 可以套出那个阿姨的话。 三个小脑袋聚在一起，小声谋划着在她们当时看来，经历过的最大的事。 “大概就是这样，富婆，你看怎么优化一下！”陈屿从包里掏出一个防狼电棒，塞进项思霓包里。 “如果还不放心，你的手机和我们随时保持通话。” 犹豫再三，项思霓还是拒绝了好朋友的这个提议。 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在婚内与他人出轨，就算是真的…… 可这事关妈妈的名声。 她不能冒险。 “不行，”蒋凝急得站起来，“你一个人去有危险，现在很晚了，她家有没有男性？有电棒也不安全！” 陈屿也站起来，“一直保持通话也不行，人家看你从始至终不看手机，也会觉得莫名其妙吧？稍微多想一下就是做贼心虚！” 一直争执不下，最后三人决定一同前往。 项思霓独自上门，二人留在楼下，观察窗户的变化。 三人定好了如果有危险就闪两下灯，如果半小时没下来，就通电话。 若是项思霓不接，马上报警！ 有朋友撑腰的感觉很好。 不管她俩能力厉不厉害，可就凭大晚上不放心自己，一同前往，还愿意在楼下等自己。 又是在寒冷的冬夜里。 更何况，不是在楼道里等，而是在能看见屋里灯光的外头等。 项思霓勇气十足地上楼敲门。 没时间让她害怕。 多怕一分钟，朋友就在外头多受冻一分钟。 “阿姨，这么晚打扰了，实在是白天不方便说话。您也看到了，有两个彪形大汉守着，不光我不方便问，您肯定也不方便说。” 项思霓一进屋就开门见山的直说。 轮椅上的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进屋，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了。 “不知道您看了我的新闻没有？大概两三个月前……” 先问一句试探一下，如果是亲生母亲，肯定在意自己的事迹。 更何况上本地新闻这样光荣的事。 “诶？没有，不好意思啊……” 项思霓立刻笃定这个女人跟她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笑了笑，一只手放在女人的膝盖上。 隔着厚厚的棉裤，她感受到女人几乎没什么肌肉的腿。 当真是坐了很多年轮椅。 “也不重要，只是现在学校有情况要核实，关于我的父母，个人信息之类的。” 女人脸上有些不自然，牵强地陪着她笑，“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 “可是，您知情啊，周一会有学校的人来跟您核实，我今晚只是来简单写个框架。” 第233章 自己搞定 这话说完，项思霓心里虚的不行。 陈屿跟她说以这个为借口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太妥当。 这招虽险，胜算还是很大的。 如果人家信了，直接达到目的。 不信，就需要项思霓再慢慢磨了…… 那天晚上小姨来的时候，就跟她提起过项华强进监狱的事儿。 听说是因为项思霓找了一个很有本事的男朋友给办的。 难不成是他卖女儿上电视了？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看来不能随意打算这个小姑娘了。 “我能问问，上新闻是什么事儿吗？” 听着女人打探消息般的询问，项思霓知道这是她第二次的机会。 “那阵儿挺轰动的，我和妈妈都接受了采访。” 项思霓没想好，到底怎么形容才能让那件事和项华强扯上关系。 套话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呀…… 轮椅上的女人没有继续问的意思，像是在等待她往下讲。 项思霓起身，走到客厅边的窗户。 往外仔细瞧了瞧，可外面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见陈屿她们在哪。 本来也不是靠别人能做的事。 想要的东西，终究还是要自己去拿。 “什么采访？” 听着身后轮椅的声音与疑问一并朝她靠近，项思霓知道女人沉不住气了。 “没什么，送一个犯罪的男人进监狱，本来也不值得大肆宣扬。” 不用想，她知道身后的人肯定大吃一惊。 自己没有否认，这番话一出，简直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模棱两可的话最能激发人内心无限的想象。 可女人为什么不说话呢？ 自己要怎么才能逼她一把，说出自己想要的真相呢？ 脑海中灵光一现。 “刘英俊你认识吗？” 她转过身，认真看着女人的脸。 从她故作镇定的神情中看到一丝慌乱，项思霓知道，今天稳了。 “他和刘叔叔进监狱的时间，比项华强还早几天。” 听罢，女人双手握住轮子，向后退着，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但又不敢不信。 从头到脚的打量面前的小姑娘，衣着配饰，果然不像是工薪家庭的打扮。 “犯罪的人，是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可如果身边的人没犯罪，只是知情，却因此受牵连，也太委屈了。” “……” “刘叔叔的爱人，你应该也很久没见到了吧，被男人连累，当真是不值得。” 轮椅上的女人双唇抖了抖，只觉得口干舌燥。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项思霓见状，直接抛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运气好，找了个厉害的男人。这两年可以说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女人握着轮椅扶手的指节泛白，明白眼前的姑娘是有备而来。 不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上半身的力量泄掉，向一侧摊着。 “你问吧，阿姨早就知道，这事儿，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 这十分钟无疑是项思霓长这么大以来，最震惊十分钟。 准备告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瞬间回头看女人，女人的老公不是死了吗？ 难道她在说谎？ 这整个故事都是编造的？ 为了快点打发自己走？ 可下一秒，项思霓在女人脸上也看到了明显的疑惑。 似乎真的不知道来者何人。 时间不早了，门口的人只是敲门，不做任何自我介绍。 一点也不像邻居的所作所为。 项思霓太了解邻里之间串门的说辞了。 通常都是，“xx，开门，我是＊＊” 伸手制止准备开门的女人，项思霓知道还有人在调查这个女人。 从包里摸出防狼电棒，准备给陈屿拨号。 只是犹豫了一秒，电话就拨给了顾明赫。 打给陈屿，她也得听了之后再报警，太慢了。 自从那次在刘英俊家被解救，她就知道这世上最有可能第一时间来救自己也有能力救自己的人，就是顾明赫。 听着电话里已经拨通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门外居然立刻响起了熟悉的铃声。 原来门口敲门的人正是顾明赫。 他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探项思霓的私事，他决定亲自来问。 门打开的瞬间，二人四目相对。 项思霓显然不想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是装作不知道也不可能了，已经在别人面前扮猪吃老虎的弄清楚事件全貌。 主动伸手挽他，“走吧，问完了。” 这五个字，顾明赫知道自己来迟了。 今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当着项思霓的面问出什么了。 拉开包包的拉链，侧身进门关好。 拿出一沓沓钱，整整齐齐的在桌上放好。 “这些年，保守秘密，您辛苦了。” 女人坐在轮椅上摆手，让他把钱都收回去，自己已经受了政府很大帮助，什么都不缺。 “这是我们的感谢，今晚这个故事的版本，我们就买断了！” 他眼神犀利的在女人脸上上下打量，“日后不能再出现在任何地方，如果出现了，也麻烦您出面解释清楚。不为别的，如果外面有相同版本……” 顾明赫顿了顿，他还不习惯在项思霓面前威胁人，换了个说辞，继续道：“……我们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跟您叙旧。” 女人没有被威胁吓到，“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这么多年一直烂在肚子里，当事人都死了，我也……” 看着女人准备再说出点什么有效信息，顾明赫突然起身告别。 因为她从项思霓脸上看到一丝惶恐。 那种担心被他知道真相的惶恐。 揽着她往门外走，用行动打断了女人的坦白。 女人识相的闭嘴不谈，故事不能出现在任何场合，原来是这个意思…… 二人刚走到门口准备下楼，项思霓的手机震动。 是陈屿发来的消息，「你男朋友上去了。」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男人的嗤笑。 这什么破地儿…… 信号也太差了点儿吧！ 二人安静的下楼，走到单元门口，他才问了第一句。 “你还带了两个保镖来？” 项思霓无奈地看了他一下。 反正什么也躲不过他的眼。 第234章 难以接受 打开单元门就看见陈屿和蒋凝站在门口，见门开了，正准备往里走。 头顶的声控灯亮起，四人两两对视。 “哎呦，这么……”蒋凝的巧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身边的陈屿打断。 “这么一看我俩真是多余了，不过就看在大晚上舍命陪君子的份儿上，老板怎么也得给点福利吧？” 讲话时一脸的理所应当，其实心里虚得不行…… 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小区里几乎没人行走。 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当真是没法第一时间逃离的。 就算是后续能被解救。 也已经实打实受到了伤害。 陈屿在心里祈祷顾明赫不要说什么埋怨她俩的话。 毕竟她和蒋凝都有他的联系方式。 就算项思霓想秘密行事。 看着项思霓上楼的瞬间，就有时间，可以马上通知他的。 “嗯，感谢你俩及时通知我。” 顾明赫丢下一句有名无实的话，揽着项思霓就往外走。 项思霓还在为没有告诉他就偷偷来的事儿而心虚。 好朋友告诉男朋友，倒也能理解，毕竟担心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她被男人霸道的力量带着往外走，也不敢回头看一眼在寒风中等自己的好朋友。 留下什么都没干的儿人在风中凌乱。 这是唱的哪一出？ 陈屿看向身边的人，“你跟他说的？” 此话一出，很明显的就不是陈屿跟他有联系。 “没有啊！”蒋凝也急着拿出手机给她看，“我什么时候想过要靠男人解决问题？” 来不及跟蒋凝解释，陈屿拉着她就往前追去。 蒋凝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跟着她的步伐，连忙说道“他诈我们呢！得和富婆说清楚。” 还好那两人没走太远。 “等等！我俩啥都没说！” 项思霓听见了，从男人的臂弯里回头。 “嗯，是提前为下次的通知而感谢。” 下一秒又将脖子扭过去看着男人。 “真有你的。”项思霓愤愤道，“差点被你骗了。” …… 项思霓躺在主卧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背着他偷偷去了他不让自己独自前往的地方。 怎么一句责备也没有？ 甚至照顾自己朋友的情绪，担心她俩去别墅不自在，还开车带她们来项思霓的小房子。 或许她俩在次卧已经睡着了。 可项思霓异常清醒。 原本打算把那位阿姨的话整理出来，她谁都没说，偷偷用了录音笔。 然而现在是没有机会拿出来了。 “睡不着，有心事啊……” 低磁的声音，她耳边淡淡道：“别想了，我又不问你。” 项思霓偏头看过去，不会吧……他以为她是为了隐瞒真相，在编故事呢？ 翻身而上，胳膊肘撑在他枕边，“我没编故事，我在想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好奇……” 话没说完，他的大手叩着她的后颈向下。 下巴仰起，双唇顺势接住她的唇瓣。 项思霓下意识控制着力度，这才没有磕到…… 他耐心的等待她放松下来，大手顺势抚上她的耳畔。 腰间的睡衣也在他指尖没入的时候轻易缴械。 “这屋里……还有别人呢！” 她费力地挣脱开他的唇齿，又被拉回去纠缠不清。 只有手上的动作在无声的告诉她，只要她小声点儿，外面就听不到。 “我出去喝口水！” 顾明赫放开怀里的人，眼看着她一蹦三跳的光脚跑出去，余光瞥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水杯。 她只想找借口出去看看次卧的人睡没睡。 他知道。 “feel your breath，on my neck……” 项思霓折回来，就听见主卧响起的音乐声。 凑近一看，“你干嘛刷我的短视频？” “不看，还不知道你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颜色呢！” 他丢下她的手机，抬手将人拽进怀里，“feel my breath ，on your neck……” “你别乱改词儿啊！”项思霓左右躲着。 感受到他滚烫的鼻息喷在侧颈，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句歌词。 心跳随着呼吸，渐渐快了…… 她的声带隐忍着，不敢发力。 将力度转移到齿间，在克制不住的时候，咬向他的锁骨。 …… 次日清晨。 项思霓出来洗漱才发现她俩早早就走了。 桌上甚至还给多热了两杯牛奶。 项思霓发过去微信询问，立刻得到陈屿的回复。 「富婆，你随时可以不上课，我俩可不行。」 她无奈回复道，「我今天也上！」 陈屿催促她快点，刚叫的车在楼下，还没开远。 她放下牛奶杯，立刻回去穿衣服。 要不是两分钟后的门被她甩的很响，顾明赫还不知道她居然已经走了。 看着桌上没喝完的牛奶，他心里不断演练着昨晚的场景。 或许她没听到什么大事儿，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都不耽误上课，心情显然很不错。 昨晚……也很和谐。 应该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他本以为她会收到严重的心理打击，还刻意不带人，准备自己询问真相。 分析她没什么，顾明赫端起另外一杯牛奶喝。 屋里安静的只剩下他的吞咽声。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 一切都太正常了。 小朋友什么都没跟自己说。 如果真的没什么可保密的，她大可以告诉自己。 这么着急去上课的话…… 她是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要跟朋友商量。 顾明赫将自己这杯牛奶一饮而尽，转而又端起刚刚项思霓喝剩下的那杯。 给陈屿发去一条信息。 「女孩子晚上办事还是不安全，以后跟我说一声，我让人远远的等着，可以吗？」 信息发出，喝光牛奶，打了通很久没通过的电话。 事实证明项华强真是不配为人父。 甚至不配为人。 难怪当初项思霓斩钉截铁地希望他能接受法律的审判。 人的德行如何，早就在平日里的大事小情中显现出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说了。 这通电话的内容，属实不是一个女儿能接受的。 看了看徐静最近的工作情况，他已经开始为自己的丈母娘感到心疼了。 第235章 昨天的事她就忘了? 陈屿消息回复的很快，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不是她不想告诉他。 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保证下次不再冲动冒险了。 不做类似这样不安全的事，虽然自己没进去，可项思霓的命也是命。 「好，谢谢。」 顾明赫简单的结束了聊天，准备去忙之前，叫了打扫屋子的保洁。 一上午都心神不宁，刘斯看在眼里，又不敢问。 只能事事多加留意，格外小心。 生怕有什么纰漏是顾明赫没发现的，又被自己错过了。 中午。 二人在食堂餐厅吃饭，两个弟弟也走过来坐在一桌。 他没有谈笑风生的意思，三个人都看在眼里。 一顿饭吃的压抑，顾君屹也没有再出头的意思，似乎渐渐习惯了。 同三哥作对没什么好处。 顺着他，有劲儿跟他往一处使，大家都挣钱。 何乐而不为。 顾煦然有意无意的同刘斯闲聊。 想从谈话中的细节里找到三哥心情不好的原因。 可刘斯本人也不知道，就算有意透露，也没法说明。 顾煦然见聊天收效甚微，索性开口询问。 “三哥，临近年底，集团事多，让您烦心的事怕也不少。” “嗯，忙去吧。” 面对六弟的试探，顾明赫没有多说的意思，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率先离开。 他的去看看小朋友的状况如何。 自己都心神不宁，难道她知道真相会坦然自若？ 他都心疼不已，她会无动于衷吗？ 怎么表现的跟没事人似的。 不知不觉下楼走到车边，刘斯跟在他身后。 “回去做事。” 刘斯点点头，微微欠身后离开。 结合之前顾明赫心情不对，现在又不让自己开车，应该是和项思霓有关。 公司的事从未让他有如此烦心的时候。 肯定是爱情没跑了！ 想着这会正是午饭时间，给项思霓打个电话直说，“项……” 电话接通就传来陈屿的声音，“你这电话真及时，她晕倒了，你赶紧来吧！” “今儿顾总没让我给他开车。” “那挂了……”陈屿焦急的不行，“我还得给他重新打！” 刘斯望着远处出神，原来顾总不知道项思霓晕倒了…… 他是有心理感应，觉得出事儿了？ 还是他本就因为她的事不悦，眼下她又出了新的状况？ 项思霓频频晕倒，这不是个事儿吧…… “喂杜爷？”刘斯又给老杜拨了过去，“你那药怎么治的？项思霓怎么又晕？” …… 等到顾明赫赶到学校，项思霓已经在椅子上坐正等她了。 陈屿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她真晕了，跟上次在我家那回差不多，没多久又醒了。” 不远处的蒋凝一个劲儿的点头，“真的，我可以作证。” 图书馆一楼门口的人都在往他们的方向看。 确实有点儿扰民，他揽着她的肩膀，让她把力量都放在自己身上。 语气放的很柔，“包在哪？我去拿。” 陈屿从自己身后拿出项思霓的包递过去，“这儿呢。” “又麻烦你了，陈屿。” 面对他一本正经的说出客气的话，陈屿一时有点不太适应。 习惯他开玩笑的语气…… 看来今天他真得很担心了。 四人刚走到门口，还没上车，就看见一辆车校园里横冲直撞。 后面的保安用对讲机说着什么，其他地方又陆续赶来几个保安。 “老杜吃错药了。” 听罢，三人疑惑的看向顾明赫。 项思霓更是不解，杜医生过来干嘛？ 汽车骤然停下的轮胎摩擦声有些尖锐，几人下意识的皱眉。 “什么活都不好干，医生更是惨！” 老杜边下车边指着项思霓，“你赶紧上车，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项思霓靠在男人怀里的身子又贴紧了些，“谁让你来的？” “咱们市新出的活菩萨，担心你的安危，也担心我在顾明赫手下做事的前途，不忍心我一世英名就毁在医术不精的借口下……” 项思霓立刻把手腕露出，伸直递过去，“得了，别说了，把脉吧！” 没有脉枕，胳膊悬空着，陈屿见状，立刻上前。 双手捧着她的手腕，好让她能放松些。 “上车上车！”老杜催促着。 “在这做什么秀，惹人侧目！” 陈屿放下双手，拉着蒋凝离开，“富婆咱们微信联系吧！” 这个医生太搞笑了吧！ 现在担心惹人侧目了？ 不是他刚才在校园里开卡丁车的时候了？ 几乎把所有两班倒的保安都招来了！ …… 卧室里点燃了安神的香，丝丝缕缕的青烟在温暖的屋子里缓缓上升，消散。 遮光窗帘已经被拉上，房间内的光被调成暖色。 顾明赫确定床上的人已经熟睡，关门出去。 “到底什么病？” 老杜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这就是关键的地方了，她没病啊……” 顾明赫刚准备坐在老杜身边，听他这样一说，又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 起身欲走。 老杜见状连忙补充道，“她又是想起点儿什么事，但不是过去的事儿。” “你怎么确定不是过去的事儿？”顾明赫重新坐下来，一手扶在真皮沙发上。 “校园霸凌的事和人，她都记起来了，上次在她朋友家，就是因为这个。” 顾明赫仔细思索着。 如此说来，只能是昨天她妈妈的事儿了。 冲击太大，所以大脑又在刻意回避。 封锁这段短暂的记忆…… 所以昨晚二人的欢愉，不是她不在乎事情真相。 也不是她假意配合。 她就是忘了昨天的事！ 男人烦躁地扯着领口，担心了一上午。 竟是徒劳。 “我从没怀疑过你的医术。” “果真吗？” “辛苦了，回去吧。” 老杜撑着沙发站起，他才不相信顾明赫说的从未怀疑。 以前从没怀疑过，他信。 以前顾明赫也从没说过这种话。 可如今，说了，反而觉得不可信。 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似的。 背着双手往外走，飘飘然留下一句，“她接受不了刺激的事儿，是心病。” 顾明赫点点头，起身送他。 “嗯，心里不强大，很多事儿都能刺激到她。” 第236章 不能摊牌 主卧的香很早就燃尽了。 安神的香气吸附在室内所有的布艺家具上。 包括项思霓伸出胳膊，露在外面的睡衣袖子。 这香闻着实在舒服，以至于陈屿第一遍电话打过来，她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顾明赫打开门走进来，动作没有刚才出去那般轻缓。 也没有吵醒她。 眼看着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因无人接听而停止响动。 又看了看床上的人，怎么睡的这样沉…… 老杜的香，果真厉害。 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准备等电话再打过来一次，他就替她接起来说明情况。 她在睡觉，不方便接。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今天的事发突然，若真这样说了…… 有种软禁她不让她与外界联系的嫌疑。 顾明赫没闻过这香，只觉得余味经久不散，床上的人又睡的太沉…… 原本打算去公司的，也临时改为线上会议了。 靠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一只耳朵戴着耳机听屏幕里的人汇报。 靠近她的那只耳朵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 时间一分一秒在室内无声的流逝，偶尔间杂着几声他的“嗯”。 期间多次起身查看她的睡颜。 该不会是鬼压床了吧？ 怎么连翻身都没有？ 她无法自己睁开双眼？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起身，径直走到床边。 垂手，抚上她的面颊。 “起来吧，别睡了……” 话音刚落，她双眼骤的睁开，“我醒不来，你终于来摸我了……” 继续俯身，两指轻轻递在她唇边，示意她先安静。 一手在屏幕上点了静音。 他说什么被人听到，没关系。 她不应该被人听到。 特别是在这种她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继续温柔的唤她，“没事儿了，想起，那就起来吧。” …… “富婆，你前面怎么不接电话呀？我以为被发现了！” 陈屿担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我睡着了……什么被发现了？” “你的录音笔，我给你放化妆包里了！” 项思霓突然想起来自己晕倒的时候…… 坐轮椅的阿姨说出一句句让人难以接受的实情后，她又一次陷入恐怖的想象之中。 妈妈的经历太过难受…… 失去意识之前，她的录音笔还没来得及关掉！ “他看到了吗？” 项思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心里已经开始构思等下怎么和他讨论这件事情…… “我就是怕他看到嘛，才打电话告诉你放哪了，本来想发微信的，又怕他先你一步会看到……” 顾明赫早已经出门，挂断电话，项思霓环顾四周。 自己的包在沙发上躺着，打开后发现录音笔连着有线耳机在化妆包里躺着。 没被人看到就行。 再跟陈屿确认一下，「录音笔你听了吗？」 「谁知道你那内容违不违法，我才不听！」 看着陈屿发来的文字，项思霓打开录音笔又接着听。 就是自己之前听的进度，差不多。 事关妈妈，她不得不谨慎。 不能冒险。 从包里找出准备记录内容的笔记本，翻了两页。 上面虽然仅是只字片语。 但都对妈妈不利的往事。 撕下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觉得不安心，怕被人找出来看。 又从几个房间里翻出打火机，将纸张付之一炬。 冲进下水道。 楼下。 吴妈思考再三，还是给顾明赫打去电话。 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一手还捂在嘴边，眼神不停地往楼上瞄，“喂……项小姐在屋里烧东西呢……不知道烧的什么……” “无妨，”顾明赫毫不在意的语气中透着不屑。 “那房子点了都没事儿，你们把人看好了，别出意外就行。” “诶诶，好……” 顾明赫电话刚挂，铃声又一次响起。 “怎么了，小朋友，想我了？” “嗯……” 电话那头的小女人欲言又止，“我想……见见我爸爸，你能安排探视吗？” 他骤的抬眼，面前的几个经理也安静下来。 她突然要见项华强，这就证明是已经想起来了。 急于去当面求证。 “可以，下周，好吗？” “好呢，谢谢哥哥你忙吧！” 项思霓语气中带着欢快，自以为没有被他看出什么破绽。 没有叫人跟着，她自己开车，开心地去公司等他。 天越来越冷了，项思霓停好好车，也舍不得下去吹冷空气。 总觉得身上哪里有股子香气。 闻了闻衣袖，又闻了闻领口，都没有。 有人敲驾驶位的车窗，她猛的转头。 几缕头发从她面中抚过，她这才确认了香味的来源。 拿过来凑在鼻子闻了闻，竟是在自己头上。 车窗又被敲响，她不耐烦的降下，“有事儿吗？” “您好，后面三百米有公共停车场，您不是公司的员工，不能停在这儿，” 项思霓好不容易把车停的正正的，不想再开出去。 看了看眼前的人，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员工啊！ “我是顾明赫的秘书。” “您的车牌没录，再说您车这么好，不像是秘书开的车……” 一般的秘书当然开不了。 这可是顾明赫过生日，送给她的礼物。 每每想到这里她都觉得搞笑，第一次见寿星过生日给别人送礼物的…… “那麻烦你录一下车牌吧，不信的话你问问刘助，他知道。” 不能再跟他继续纠缠了，车窗酷酷往里灌冷风。 还不如下车呢！ 项思霓不顾保安的阻拦，边往公司大门走边给刘斯打电话。 “是是……顾总的秘书……你录进系统吧。” 保安一脸不可思议，将手机还给她，“这么有钱，你当什么秘书啊？” 笑死。 他以为这车怎么来的呢？ 懒得做过多的解释，她此刻只想快点进面前的建筑。 冲保安笑着，“还是得有个工作。” 既然顾明赫说下周能见，那这周得把他维好。 说是恭维，也不太贴切。 总之是得主动点。 既然要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更何况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调查些什么事。 正好可以借此确定一下，他究竟知道多少。 走进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红茶准备暖暖身子。 一个陌生的女音响起，“你就是秘书？” 第237章 挑衅 虽然才跟保安说过自己是秘书，但身后的女人明显不是善茬。 项思霓实在不想理。 “刚从总裁办秘书工位出来的人不就是你吗？” 女人音调明显高了，似乎不得到回应不肯罢休。 估计是躲不过去了，项思霓这才侧身，斜了她一眼。 “有事儿吗？” “你给我看看，今天几点能见到顾总。” 听着女人不善的语气，项思霓不紧不慢地端起红茶靠近唇边，轻轻吹了口气。 “你有预约吗？” 眼见项思霓走出茶水间，女人三两步追上。 “没有……不过你们刘助说如果有行程提前忙完，就有空见我了！” “你多大？” “22，跟这个有关系吗？” 项思霓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不知道从哪来的蠢女人，连客气的话外音都听不懂。 “这话明显就是见不到了，你们老板派你过来的时候没教过你吗？” 女人在她面前定定的站着。 眼神从刚才的疑问变成不屑。 “你们刘助没直接回绝我，明显就是不敢得罪我，你老板没教过你吗？” 听罢。 项思霓燃起一丝斗志。 刘斯不敢得罪的人？ 真有意思。 “不好意思，我老板又不是搞培训的，他不教人。” “呵呵，我不是在教你吗……” “我不学。”项思霓直接打断她后面的话，茶杯重重搁在面前。 清脆的响声带着几滴茶水飞溅在桌面。 摆明了要吵架一般，双臂在胸前交叉靠在椅背。 女人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 “你不想干了是吧？什么态度啊？” “很耐心的劝你走，就这样咯！” 项思霓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脸色又缓和下来。 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见状，女人哼笑一声，回到刚才坐着的休息区。 小姑娘年纪小，估计是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了吧…… 无意与她做过多的纠缠。 只会引人看笑话而已。 自己专程从京城过来可不是为了跟一个小秘书吵架的。 等下让顾明赫开除她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又侧身朝着项思霓的方向探去。 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她一个人在悠闲地打开电脑看电影。 语气不善，应该是底气十足的缘故。 还好没跟她吵起来。 看来这个公司已经有了关系户，自己进来工作，也没什么难的。 家人还说顾明赫不会看在两家人过去的交情安排自己。 也不一定那的嘛！ …… 刘斯不知道拿着什么文件，急慌慌地往总裁办跑。 经过秘书的工位一看，怎么里面有人？ 仔细看看，“项小姐？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项思霓摘下耳机暂停电影，“后面那个女的谁啊？为什么找哥哥？” “没见过，但提了杨总大名，咱们又不敢得罪……”弯下腰和项思霓解释，一看后面，“哎她怎么还没走啊？” “她能走吗？”项思霓随着刘斯弯下的腰看了看他手里的文件。 “她眼睛都快把他办公室的门板看穿了！” 刘斯直起腰来，默不作声得把文件往胸前靠了靠，“我这就进去给您通报一下哈！” 其实项思霓也没想看。 只是下意识的眼睛往文件上瞧。 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举动，她反而有些好奇了。 谁知道刘斯说的通报是要讲谁来了。 她索性跟在他后面进办公室。 “东西放这儿，人坐后边儿。” 刘斯本没打算多做停留，转身才发现她跟在自己的后面。 试探了一下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他先项思霓一步坐在了后面的沙发上。 “回去。” “好的。” 果然不是在说自己，刘斯马不停蹄的离开。 从外面关门的时候，办公室瞬间变成了“镜子屋”。 杨莹莹从远处看到办公室的这一变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了。 跟他的女人产生了不愉快的对话，今天就算能等到他又怎样呢？ 工作肯定是安排不了了。 不过等了大半天，等到个有效信息。 回去告诉父亲，也算是有突破口了。 …… 总裁办的沙发还算柔软，支撑感也不错。 项思霓向后靠去，眼睛直勾勾的朝着顾明赫的方向看。 他明显感受到她炽热的目光，却没有下文。 不确定她是不是只想待着而已，手里握着的遥控器又迟迟没有按下。 总裁办里，刘斯开始进出频繁。 手机的文件也换的频繁。 看得出项思霓已经有些无聊，但还是乖巧的等在一旁。 这次的文件交给刘斯，顾明赫没有松手，直视他，问道，“刚外面怎么了？” 刘斯脸上一愣，“没事儿啊……” 他的力度不减，刘斯低下头，没能拿回刚刚被签署的文件。 脖子重新抬起，迎着顾明赫的目光，“哦！有位女士等您，这会儿走了。” “你不认识？” “不认识，她提到了杨总，但没预约，杨总也没跟咱们这边打招呼，难道是杨总的女儿……” 听到刘斯说女儿，项思霓这才坐直了身子，担心自己刚才态度不好给他闯祸。 这瞬间的反应被顾明赫看在眼里，抬手一挥打断了刘斯。 “行了，你出去忙吧。” 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项思霓肩膀也抖了一下。 随即，脸上又露出几分谄媚的笑。 “哥哥呀，你认识刚才刘斯说的那位女士吗？” 顾明赫抬眼看她，那做贼心虚的表情太可爱，顺着她的话故意回道。 “被你赶走的那个？嗯，认识好多年了。” 坏了！ 项思霓的笑僵在脸上，身子也更直了。 自己本是来好好表现的，乖乖等他忙完，不催促，不闹事。 这下不会是闯祸了吧？ 难不成那人是他多年老友的女儿？ 不可能，顶多是合作伙伴。 是合作伙伴也够呛了，被自己一得罪，他不会有什么损失吧…… 项思霓越想越后怕，起身拍了拍衣角，准备离开这间让她压力十足的办公室。 他按动遥控器的轻微声响，落入她耳朵里，实在指向性明显。 既然误会自己要去哄哄他。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不起嘛……” 第238章 探监父亲 目前的情况就是外面已经看不到办公室内的情况。 她就算什么都不做，外人也不会觉得她什么都没做。 顾明赫摆明了是在等她过去。 骑虎难下。 谁让她只图一时痛快，就得罪不认识的人呢？ 还以为是无名小卒，结果…… “我是闯祸了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错，她试探着往他腿上坐。 一手关掉面前的电脑，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不在意自己没吃饭，直到感受着腿上的人轻飘飘的，才意识到是时候该去吃饭了。 一手抚上她的腰，忍不住的想欺负她，故意掐住。 “这样看来，也不算。” 被他指尖扫的很痒，又被逐渐加大的力度捏的很痛。 她在他怀里不老实的扭着。 既然要道歉，那就贯彻到底咯。 “她要是生气怎么办呀？你会因为她生气而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赶她？” 其实他心里大概有个答案，只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答案显而易见，可项思霓犹豫着该不该直说。 横在腰间的手臂又多了一条。 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我吃醋嘛……” 无声的抖动自他胸前开始蔓延，周身都散发出他很满意这个答案的信息。 笑意停止，他不忍心她空着肚子陪着自己，“饿了吧？你得按时吃饭。” …… 一连几天项思霓都表现的极为乖巧。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到他身边，甚至没有回别墅等他，而是去公司，等他一同回家。 他很清楚她把人赶走一直有愧疚，同时也是为了去探监的事做铺垫。 他也毫不在意。 她愿意为他花点儿心思，他已经很高兴了。 那天的雪下的很大，路上的车发生碰撞的很多。 顾明赫看了看时间，她已经比前几日晚了半个小时。 发的消息也没有回。 会议还没结束，他看向刘斯的瞬间，刘斯立刻心领神会，默不作声地退出会议室去。 两分钟过去了，刘斯没进来。 五分钟。 十分钟后。 刘斯终于进来了。 看了一眼台前正在讲话的人，快走两步俯身在他耳边。 “雪天路滑，撞车了，项思霓不会报案，刚才是跟保险公司报案呢……” 顾明赫脸上浮出担心的神色，转头过去，眼神犀利。 刘斯立刻明白顾总的意思，连忙解释，“人没事，是别人追尾，撞项小姐……” “去帮帮她。” “好的顾总。” ……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手下做事的人想回家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 高峰期无疑是延长的了不少，事情处理的不快，顾明赫那边结束的也不快。 “做干净点！” 是项思霓拜托刘斯开车将自己带到公司等他。 可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见里面的怒音。 她后退几步，决定坐在休息区。 她知道他肯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业”。 不得不干，以便顺利维持他见的了光的产业。 任何赚钱的项目都是与时间赛跑。 即使拿到关系，也不能拖。 这一层的灯关了不少，项思霓拿出耳机戴好。 不该听的话，她一句也不想听。 员工们大多下班了，监控也都关了，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肯定是什么事没办好。 等下要好好抱抱他…… 项思霓听着歌，正想着，突然感觉肩膀一沉。 “现在走，人给你带出来，是个没监控的屋子，你随便问。” 她抬头取下耳机的瞬间，就被他毫不客气的拉起来。 撞进他怀里，倒吸一口凉气的吃痛。 “嘶……” 抱着怀里的人调了个个，一手给她揉了揉臂膀。 明明是取笑，语气又带着宠溺，“可真娇气。” …… 夜越来越黑，窗外的路灯似乎比平时更黄了些。 项思霓坐在车里，眼巴巴的望着外面，刚才也没有问清楚…… 到底是不是来探监啊？ 大门开了，顾明赫回到车里，又往里开了一段。 “等下有人带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不用管时间，多久都行。” “没人监听，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你们聊的什么。” “安全你可以放心，他的手铐绑在面前的桌子上。” 顾明赫往后看了一眼，最后这句话让他莫名其妙的心虚。 毕竟是说她父亲…… “你不用难为情，他可能不是我爸，出来我都告诉你。” 车门被她重重关上。 门外，大片的雪花在黄色的路灯下落在她的黑发。 她迈着稳健的步子在已经清扫过但依旧落有积雪的地面走着。 马上就要见到那位被自己亲手送进监狱的非亲生父亲。 她紧张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里的一切都与她的想象不同。 特别是当她看到项华强的第一眼，所有已经组织好的语言瞬间消失。 明明是看了十几年的面孔，此时竟有几分陌生。 “你他妈的小婊子敢弄你爹？” 项华强双手握拳，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急不可耐的捶打面前的桌子。 要不是有锁链绑着，他几乎冲过来了。 “咱俩不是亲生，我全部都知道了。” “……”项华强愣住，“攀上高枝了？没用，你亲爹死了！” 男人的怒吼在房间环绕，项思霓后背贴在墙上，眼睛下意识的闭在一起。 母亲被打的画面，十几年如一日的长袖高领衣服出现在眼前。 项思霓睁开眼睛盯着头顶明晃晃的灯泡。 压制着已经开始工作的泪腺，“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抬手抹掉滑落了一半的泪珠。 她现在不怕他了，被绑住，外头还有人把守。 面前的男人早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从他入狱的第一天起。 “我只恨没上了你这个杂种……” 闻言，项思霓笑出声来。 他真是让事情好办了许多。 原本还留有几分情面。 起码他这么多年，没有做什么侵犯自己的事。 酗酒打人辱骂…… 但也还算是养着自己。 这一句话让项思霓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两清。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去的。 明明进来的时候拐了好几个弯，还走了好久。 眼下大脑只是放空了一会，人已经坐在顾明赫的车里了。 第239章 她不是变乖，是变强了 应该彻底轻松下来才对。 可怎么感觉已经没有解脱…… 不知道顾明赫为什么给她留车门，或许他也有要见的人。 不锁车，是因为他知道他会比自己晚？ 他究竟要做什么事，能确保比自己慢。 车内的座椅加热没有关，他显然是担心自己等他会冷。 究竟要等他多久…… 项思霓斜靠在副驾驶座里，耳畔回响着刚刚在屋内最后的对话。 “父亲”始终没有道歉。 项华强本就没有道歉的意思。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或许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一句道歉。 无所谓了。 若是他真的道歉，不也是于事无补了吗…… 疲惫感卷着饥饿感一同造访。 她闭着眼睛坐等，一动不动，试图少消耗一些体力。 梦。 又是噩梦。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压抑无力的噩梦了。 在自己小小的卧室里，耳边充斥着妈妈惨痛的求饶声。 时大时小，断断续续。 唯一不变的是她内心的担心和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似乎打累了，也打倦了。 叫骂声越来越远。 随着一声门响，彻底阻绝。 她很想出去抱抱妈妈，可身上像被胶水粘住一般动弹不得。 就连眨眼也很费力。 父亲的声音又出现在窗边，楼下有人在与他交谈。 “我对她够意思了，一个屁大点的丫头，一人一间卧室，有吃有喝的养着，还让她上学！” “彩礼的事儿回头再说，她是个雏儿，价不能低！” “十几年了，老子从没亏待过她，就让她给我挣这一回钱，还怎么着啊？” “不同意？绑也绑过去！” 弯刀般的句子，一字一字钻进她的耳朵。 都是些选择性遗忘的片段，她早该抛之脑后的。 昏暗的卧室渐渐有了光亮。 冷风随着光亮吹进屋子。 “起来吧……” 耳边响起明显不属于父亲的声音。 那三年前夜夜都来梦中解救自己的声音。 是那个在放学后帮助自己脱离苦海的人。 他来了吧…… 项思霓睁开眼睛，意识还没彻底从梦中脱离。 “大哥哥……你来了。” “嗯，嗯？” 看她的模样应该是睡着了，做没做梦不太清楚…… 可那句大哥哥…… 实在是久违的称呼。 她一定是又梦见过去的事儿了。 还好，这次自己在她梦里！ 想到这里，顾明赫嘴角向上勾起，“走吧，吃饭去，这都九点了……” 男人温柔的嗓音让她感到熟悉又舒适。 项思霓流出热泪，惊的他立刻俯下身来替她拭去。 “小朋友，怎么了？” 来不及向他解释自己已经想起他了。 此刻她只想再次冲进他的怀里。 分明就是那个救过自己的人，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曾经天天都护送自己回家的人，自己居然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家…… 那杯苦的自己曾经以为永远都忘不掉的凉茶，为什么在看见杯子了还想不起来…… 他被自己忘了。 被自己自身的保护机制忘了。 为了忘掉自己过去受到的伤害，连同解救自己的人一同忘记。 从头至尾。 无一例外。 项思霓用力嗅着来自他身上的混着香水味的他的味道。 过去总是冲过去抱他，抱的习惯了，怎么连下意识的感觉都忘了…… “跟大哥哥去吃饭吧。” 离开了温暖的座椅，她的后背渐渐被寒意侵占。 后面的寒冷与前面温暖的怀抱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回家好吗？” “想给你介绍个人……好，回家。” “谁啊？”项思霓扬起下巴看他，神情有些动摇。 “以后还有机会，先回家。”顾明赫将怀里的人塞回副驾驶里，自己绕过去开车。 别墅里。 吴妈接到要做饭的电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每天都会和助理刘斯确定行程的，怎么今天有误？ 不是说晚餐不回来吃了吗！ …… 路面清扫的扫雪车发出不可忽视的声音。 大多数人已经回家不愿在外面多待。 马路上的车终于少了些。 二人开车回家的速度也快了些。 项思霓饿的有些头晕，刚感觉不适，就有一瓶葡萄糖水被放在腿上。 低头一看，他的手已经收回去了。 “你怎么总有……” “你酒量又不行，还爱晕，不备着点能行吗？” 顾明赫猜到她要说什么，抢先一步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啊，他总能想的周到…… 她喝了几口，血糖似乎正在极速回升。 头晕脑胀的感觉渐渐消散地无影无踪。 “我好爱你啊……” 她张口便说，没有一丝扭捏。 “嗯，真好。” 他微微勾唇，习惯了似的，没有丝毫惊讶。 项思霓没打算听他说爱这个字。 自顾自的表达了自己想表达的情绪。 足矣。 她不想问他爱不爱自己。 她不疑惑。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踏实，她很清楚。 …… “厨子临时有事，下大雪今天回家了，没回来。” 吴妈双手在围裙上擦着，跑出来迎接。 “主食蟹黄云吞面……太寒了……给项小姐烤了两块羊排！” 项思霓没有在意吴妈的搭配，不忍心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开口宽慰道。 “难为你了，吴妈，这是中西合璧了。” 坐在餐桌前先是夸赞了一番，然后才去洗手。 她离开的时候没注意到，吴妈看了顾明赫一眼。 眼神里没有感谢之意，倒是多了几分离疑惑。 他摆摆手，示意吴妈回厨房继续。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顾明赫愈发好奇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及她们“父女”二人到底说了什么。 “三哥，您回来了，三嫂的快递在门口呢。” 顾煦然走过来，看了看餐桌上刚刚摆上的食物。 “三嫂看起来懂事了好多呀。” 这话不假。 但顾明赫心里清楚，她不是懂事，是变强了。 心里终于强大起来。 怕是日后不会再晕了。 老杜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医术是不是会毁于一旦了。 今晚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一直在看她进步，眼下终于等到她质的飞跃。 心中欢喜，面对六弟也更加亲切了些。 “嗯，听说你养猫了？” 第240章 转变非常 被问的人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时间愣在原地。 只知道讨项思霓的欢心。 忘记问顾明赫是否厌恶带毛的小动物了…… 猫咪还没送，疫苗都快打全了，这是…… 不对。 就算他本人不喜欢，听到她喜欢，也不会做什么的。 “嘘……”顾煦然两步上前，放低音量。 “那是我准备送三嫂的生日礼物。” 项思霓三月才过生日，现在就开始准备，未免太早了些。 若是不知道她的生日，想随时预备着，那也太有心机了。 顾明赫打趣道，“元旦送吧。” 眼下不知道三哥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自己送的礼物太便宜了？ 还是在责怪自己元旦没准备礼物。 日子确实近了。 公司年会也在准备中…… “好呢，都听三哥的。” 顾煦然打算以退为进，看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桌上没热水，他走进厨房去拿，却只看见吴妈一个人在忙碌。 他接了开水泡茶，顺嘴一问，“都回啦？就您一人啊？” “这不是快元旦了，大家陆续提前倒班休息，元旦当天肯定能忙。” 顾煦然笑着出去。 这是他没想到的。 过去住在顾君屹家里，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五哥家里只有一个保姆。 也不存在过节时候提前休息，以保证过节当天人手充足。 吴妈肯定知道了自己过去没什么人伺候。 正巧又遇上自己为哥哥嫂子泡茶。 显然伺候人惯了。 端着茶出去，项思霓已经回来坐在桌边。 他自以为已经掩饰的很好，却还是被她看出端倪。 “怪不得哥哥不让我去给他泡茶，原来这活被你抢去啦！” 项思霓很自然地起身，接过他手中的端着的木质方盘。 “快给我吧，你坐。” 明明方才二人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但她还是张口就来。 想着让顾煦然别那么不自在，没在意一旁还有人…… 正在饶有兴致地看自己。 她的确长进不少。 有目共睹。 “三嫂今天心情这么好啊……” “嗯，”她表情和善地答应着，“特别好！” 彻底摆脱了不是亲生父亲，心里仅存的一点压力也消失殆尽。 以后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其实早就可以。 只是她心里一直有事儿压着。 释放不开罢了…… 吴妈的手艺不说有多好，只是比不上厨师。 项思霓难得在餐桌上畅聊，甚至有了些女主人的风范。 “今天又是哪的羊肉，这么嫩……” 味道不膻，又配上了与黑胡椒不同的红胡椒。 不知道是吴妈特意为之，还是拿错了调味料瓶。 这顿迟来的晚餐，又夸了吴妈能干，也夸了顾煦然的细心。 过去从没有听过的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大家都有些诧异。 转变之大，让人一时间无法适应。 两个男人在餐桌上说着年会的事，她也听的津津有味。 若是换做之前，她肯定一走了之。 这方面也有转变，太好了。 顾明赫嘴角又一次上扬，“煦然，年会的当天请个人来弹钢琴，有空你对接一下。” “谁啊？”项思霓庆幸自己没走。 她心里冒出的第一个人缘就是蒋轻舟。 之前已经有过一次，难道这次又是…… 看来以后不能在他谈论工作时轻易离开了。 他都没让自己避嫌，自己走个什么劲儿啊！ 真是太亏了！ “你。”顾明赫转头过来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她的心里瞬间满足。 虽然技艺不如自己的老师，但能被邀请，当然再好不过了。 “我去练琴啦！” 项思霓丢下擦嘴的纸巾就往外跑，按了电梯气喘吁吁。 太好了。 还好不是蒋轻舟！ 琴声在安静的夜晚自三楼开始，无差别的传向各个房间。 一楼显然已经听不到，他站在三楼会客厅的门口，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 生理的冲动。 强烈的，躁动的心迸发出几乎沸腾的血液。 顾明赫慢慢走过去，大手轻轻抚在她的肩颈。 温润如玉的肌肤传来稍带凉意的触感。 “冷吗？哥哥给你暖暖。” 一曲尚未结束，她选择让自己指尖的音乐戛然而止。 合上琴盖，与他配合亲密。 “哥哥，你好热。” 耳鬓厮磨，喘息渐重。 她的腿抵在冰凉的钢琴边，身后是他的似火的热情。 大手抚过每一寸凉意。 毫无差别的寸寸暖热…… 她绯色上脸，两片红晕在面中逐渐浮现。 睁开眼后的迷茫让他无比燥欲。 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哥哥，把灯关上好吗？” “好……” 为数不多的着力点，随着他阔手阔脚的步伐一下下加重。 随着室内瞬间黑暗，她几乎释放天性。 …… 温暖干燥的被单让她感到舒适。 事后清洁的清爽，无疑是催眠的良药。 项思霓在他怀里渐渐入睡，沉稳均匀的呼吸将他也带入梦乡。 元旦将至，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一切老旧的东西都可以随她的意思换新。 特别是她心头的刺——项华强。 拔掉了，慢慢愈合，就好了。 她比平时更加努力练琴，除了上课就是琴房。 期末将至，琴房也愈发紧张起来。 她只能牺牲午饭和午休的时间。 一连几天都是吃的三明治喝牛奶。 陈屿也频频出入琴房楼，要背作品，还好合钢琴伴奏。 之前答应陈屿要给她伴奏，也只能因为年会的关系暂停。 还好蒋凝水平很高，再加上二人没有公之于众的情侣关系。 为陈屿伴奏是蒋凝早就决定好的事。 “咱们仨太久没有一起玩了，期末考试简直要把人逼疯了！” 陈屿在琴房楼道里重重敲着项思霓琴房的门。 “我还要去他集团年会登台表演呢，元旦之后一起约，行吗？” 陈屿显然不接受她的提议。 “年会？我也要去，再带上蒋凝，结束咱们一起跨年！” “好，那我先继续练琴了嗷！” 项思霓一口答应陈屿的建议，心里还是犹豫了几分。 毕竟没有询问顾明赫的意见…… 转念一想。 那么大的公司，年会多两个人而已！ 不就是多两把椅子的事儿嘛…… 第241章 女朋友来接 这边刚送走陈屿，项思霓的手机就响起一声清脆的消息音。 原本还在想怎么和他说年会带两个朋友一起的事…… 正好他先发来了说想她的句子。 「开车了吗？好想你……」 「练琴呢，勿扰！」 简单的五个字刚发出去就后悔了。 这样的语气怎么提朋友去年会玩儿的事儿呢？ 撤回，重新编辑。 「哥哥，好想你哦！还没开车，在练琴呢，晚上晚一点儿再见好吗？刚好高峰期结束，我开车也能快一点～」 项思霓自以为这样的语气已经完美的无懈可击。 不仅温柔，又回答了他的话，还显的有思考。 然而对方发来的三个字却让她得意的心情骤然下降。 「小骗子」 得。 他看到了。 看来还是撤回的太晚了…… 「回家吃饭。」 项思霓不情不愿地合上琴谱收拾东西。 打算先上了车再跟他汇报自己的行程。 又一条信息发过来，「年会没事儿，随便弹弹就行了。」 刚刚按下一键启动，项思霓本就不悦的情绪更甚。 什么？ 什么话这是？ 自己想做的事儿在他眼里就不是个事儿呗？ “臭男人！没跟我商量就让我公开表演，现在我想多练练又催我回家！车子被撞了也不出面，让助理来帮我解决！车没修好也不派个司机来接，随便给我辆车，大冬天我还得自己开车过去！躲过高峰期也不同意，非得现在就走……” 项思霓坐在车里一顿吐槽。 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吓了一跳！ “喂哥哥！我这刚准备开车啦，等下见呀！” “你对我，很有意见。” 项思霓环顾四周，眼下只有只有一个可能，车子启动了，行车记录仪开始工作了。 哪家总裁闲着没事儿天天联网听行车记录仪的内容啊！ 简直太搞笑了吧！ 已经被他听到，再做任何解释也是无用。 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嗯，有意见……” 项思霓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 “咳咳，你日理万机，我只是稍微吐槽一下！现在嘛……只有对你的思念与爱。” 男人低沉的笑了几声，没有一句明确的表达。 车子缓缓开动，方向盘在她手中打圈，“你还有事儿吗？要不我回去再说吧？路滑，不好转弯……” “开到行政楼这边来，接一下我。” 项思霓明显有些吃惊。 原来他催自己回去，是要接上他一起。 这才几个小时没见，他也太粘人了吧…… 车子停在行政楼门口不远处，项思霓拿出笔记本准备看看期末考试范围。 顺便背背重点。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顾明赫的人影…… 这大冷的天，他该不会是让自己在车边等着给他开门吧？ 项思霓想起刚才在车里的出言不逊。 重重叹了一口气。 “嘭——”的一声关上车门。 他最好快点滚出来！ 冬日的冷风一个劲儿往她脖子里灌，被吹的有些生气，她又气鼓鼓的返回。 坐回车里，打开空调搓了搓手，眼睛盯着建筑物门口的灯。 对他的怒气都集中在一个点，望眼欲穿。 里面似乎有人要出来。 那突兀的身高一看就是他。 身边有两个人大概不到一米八，可能是老师…… 正在放慢脚步与他握手道别。 看到这里，项思霓收回准备开车门的手。 直接将车开过去停在门口。 顾明赫果然在身边的人推开门之后，缓步走下台阶。 “您司机来了，慢走。” “我女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项思霓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正好听到两句男人们的对话。 准备探着身子从窗口问好，思索了两秒，又觉得不够妥当。 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 “小姑娘看着一表人才，是咱们学校哪个系？” 项思霓脚下稳稳的迈步，走过去，没有一丝闪躲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让自己来接，就是亮个相呗。 虽然暂时还不明白他具体是什么意思。 但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音乐系，老师们好。” 一手伸向顾明赫的瞬间，他也正好与二人脱离，向她走来。 “二位别送了，大冷天的，快进去吧？” 顾明赫朝身后的客气道，随即揽着她往车里走。 出乎意料地将她送到驾驶位，不等她疑问，又自己走到副驾驶，朝门口的二人挥手告别。 这个操作属实让她没有想到。 平时都是他开车的，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让自己开？ 她懒得猜，反正也猜不到，不如直接开口问，“这是干嘛？” “让他们觉得，你是我们家管事儿的。” 他拉过安全带就闭眼向后看着，扬起下巴，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对着她。 车子还没开走，送他出来的人也还没走。 这个时候耍什么帅？ 无语。 项思霓在心里骂着，身体却不敢怠慢的开车。 不然一会他又要阴阳怪气了…… “下次你要骂，就直接骂。” 项思霓眼睛看着路耳朵还要听他没有铺垫莫名其妙的话。 有点想装作听不见的意思。 “憋在心里，都是乳腺增生。” 得。 这下她不想装听不见了。 直接回怼，愤愤道，“有时候真想捶你两拳！” “捶，你又不是没捶过。” 项思霓忍不住回头，盯他，他到底说没说话？！ 闭眼休息的样子，跟睡着了似的。 路上的车不少，行进的速度也不快。 项思霓的眼神又回到屏幕上，认真看着导航的路线。 “我说的是正儿八经的捶，不是打情骂俏的捶。” “嗯，都可以，随便你捶。” 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更欠打了。 随着前车一起停下，项思霓右手抬起，重重地给了他一下。 他终于睁开眼，先是看了看她导航远的路线。 把那句「你平时就从这条最慢的路走啊？」咽了回去。 她或许不知道这是最慢的路线。 只是感觉这是最短的路线罢了……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显然只打一下不能让她消气。 暂时没弄清楚自己哪里招惹到她。 不过她生气，肯定有她的道理。 “再来一下。” 第242章 你不来，那我晕了嗷 她轻声细语地笑道：“神经病啊……” 显然心情好多了。 开着车，又不熟练，碍于安全问题也没有再次对他动手。 他的态度这么好。 倒也没那么心烦了…… “顾煦然找你对接了吗？年会上第几个出场？” “当天的礼服看了几个品牌？有没有喜欢的？” “趁现在环保没有变成人人都要做的事，多买些皮草，反正现在已经被做出来了，你不买也会被别人买走。” “人造毛不行，别听那些导购说什么环保皮草！穿着肯定冷。” “你里面穿的礼服，外面得有厚点儿的。回头我们放烟花，去室外看，看得清楚，只是别把你冻感冒了。” 项思霓听着身边的人絮絮叨叨，一点也不像刘斯说的那样惜字如金。 字字都与她相关。 字字都是他的爱。 路上车多，她好不容易变道停在路边。 毫无预兆的下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开始敲副驾驶的门了。 “你来开，我坐着。” 这话让他诧异不已。 打开车门与她对望，“我不说了，你开吧。” 这是他第一次用近乎卑微的语气对她说话。 明明是关心她的话，如今她也不爱听了吗？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罕见的有些委屈。 项思霓伸手去拉他，“不是啊哥哥，你开车，就能继续说。要不我怕分心，不能跟你好好聊天。” 发现他在误解，她立刻解释。 这是个好习惯。 路灯将她的身影投在他身上，背着光，又迎着风雪。 她脖颈的线条被勾勒的不再柔和。 项思霓感觉到很冷。 可目光却同语气一般，极尽温柔。 不忍她继续受冻，他立刻下车同她换了位置。 既然换位是为了听自己说话。 一路畅聊。 快到家的时候，项思霓提出年会想邀请两个朋友。 以为她是害怕，有关系好的朋友在场能消退一些紧张。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 “跟刘斯打电话，说一声，他和顾煦然负责年会。” 看了看屏幕，项思霓没有拨号。 她在犹豫是用自己的手机打，还是他想让自己用他的手机打？ 话没说清。 她也没想明白。 然而就是这几秒的犹豫让他误会。 顾明赫还以为她由于不是自己亲自吩咐手下的人而不悦。 他立刻拨通电话，与刘斯明说，名单加两个人。 “你不高兴可以明说。” “没有，我在想你是让我用我的手机打，还是用你的手机打。” 二人一人一句，显然彼此都是为了对方而多想了。 她终于能体会到来自他的善意，并不是不把自己的事当事儿。 而是他已经尽他所能，在替她想。 气氛更加轻松，方向盘在他手中显然比她更加游刃有余。 一直到年会当天，项思霓日日苦练，连上专业课的时候都被其他同学打趣。 “练这么好？！你是第一个上课的，等你下课走了，我们还有活路吗？” 项思霓一脸轻松，“哈哈哈谁让你不练！” “要不你换老师吧？我看主任不是总夸你吗？” “不换，我不走，我就跟蒋老师学。” 同学们哪里知道她和蒋老师之间微妙的情敌关系。 彼此没有明说，又实打实心照不宣。 “……” 项思霓突然变了脸色，在门口站直，“蒋老师早。” 蒋轻舟一手开门，一手将包放在桌前，眼神里尽是不屑，“谁要走，赶紧打报告上交，别在这碍别人的事儿！” 学生们大气不敢出，纷纷看向刚才那位口无遮拦的人。 明明快到上课时间了还乱讲话。 害的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项思霓包都没开，只身一人坐在钢琴前，背谱，一曲弹完。 行云流水，情感丰富。 虽说处理的不如蒋轻舟那样细致，但在学生中已经是不错的了。 “没什么问题，你回，复习其他科去吧。” 项思霓道谢离开。 自己日日狂练就是为了她的一句没什么问题。 她都认可。 晚上年会的表演就没问题了。 有时候她也在想，或许没有顾明赫这个人，自己能和蒋轻舟处成很好的师生关系。 蒋轻舟年轻负责没有代沟又想好好带学生出点儿成绩。 项思霓自己没有门路没有后台只能自己努力。 做不了拿奖学金的第一名。 没有钱读研究生。 毕业了做个普通机构里的钢琴老师也能养活自己。 过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一生。 不行。 没有他，自己都被卖给别人并且在当天就软禁了！ 还当什么机构里的老师？ 哪能赚钱养活自己？ 项思霓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雪地靴。 嗯…… 没他也只能穿69包邮，哪还有真皮毛一体的鞋被自己穿上。 “富婆！” 陈屿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回过头，只见一人朝自己狂奔。 是啊，没有他，自己哪里能手做“富婆”。 “我的伴奏你练过吗？蒋凝的手被开水烫了！” 原来陈屿的专业课也被调在今天，专业老师说看看学生们期末准备情况，模拟考试做百分之三十的平时成绩。 “练过，但有点儿忘了。” 项思霓看了看表，拉着她重新往琴房冲。 “陈屿，咱俩多合几遍，我不用背，太难的地方我偷偷去掉几个音，反正突出你就行了！” 蒋轻舟只听了一遍就让自己走，还以为今天能多睡会。 没想到撞枪口了，正好能上帮陈屿的忙。 过了几遍，都感觉配合不好。 “陈屿你怎么啦？” 不问还算罢了，这一问，把陈屿的眼泪也问出来了。 原来蒋凝的手不是自己不小心烫的，而是被其他人泼的。 没看到第一现场，一直到现在蒋凝也没打电话过来说没事。 陈屿心里担心，要是情况严重的话，以后会弹不了琴…… “不会的，我找个医生过来。” 项思霓拨通了老杜的电话，不出所料的遭到了婉拒。 没办法。 人家又不是项思霓的私人医生。 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忙。 眼看着陈屿原本充满期待的神情，随着自己通电话的语句转为失落。 项思霓也开始担心蒋凝的手，万一真的很严重…… 对着电话讲出最后一句。 “你不来，那我晕了嗷！” 第243章 年会惊喜 “现在出门了。” 老杜无奈的声音，有些低沉。 项思霓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早这样多好，非得让自己无理取闹一下才愿意出发。 简直了。 掐着时间点，陈屿总算搞定了这次的模拟考试。 心情实在不佳，看着蒋凝包扎好的左手，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没事儿的，医生一会就来了，这个医生可厉害了，你相信我……” 项思霓实在不会安慰人，说出的话也是徒劳。 三人愁云惨淡地坐在一楼大厅，正巧遇上蒋轻舟下课。 大门开启，冷风刚吹进来，与屋内的暖风周旋，蒋轻舟的香水味直往三人鼻子里钻。 三人同时往楼梯看去，果真是她。 老杜与蒋轻舟对视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忙着找项思霓在哪，没注意蒋轻舟的眼神里逐渐充满敌意。 三两步走到蒋凝跟前，朝着项思霓点头致意，“咱们大小姐这又是怎么受的伤？” 闻言，蒋轻舟这才看到蒋凝手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 大小姐？ 又受伤？ 顾明赫的私人医生为什么对自己的侄女如此客气？ 无数个问号在蒋轻舟脑子里盘旋，一声惊呼，“怎么回事！” 老杜招呼着三人赶紧走，懒得理身后那个美人。 看起来也像个老师，怎么一惊一乍的…… 通常在学校里，蒋轻舟不会直说自己与蒋凝的关系。 一为了避嫌。 二为了少些闲言碎语。 可现在她来不及想那么许多…… “你把我侄女带哪去？” 老杜显然有点儿慌了，怎么居然是个学生家长！ 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可他现在急着回去交差。 蒋轻舟怎么可能放心得看着三个学生上车，特别是自己的侄女已经受伤。 跟着几人一同上了车。 老杜没想到自己刚买的七座车，就派上了用场。 四位美女，一个比一个水灵…… 就是这个氛围，实在太安静了。 “大小姐，下午让你老公给我多包点儿年终奖！” 老杜朝后面的人打趣，没想到蒋轻舟眉头紧锁，一副防范的模样。 也是，学生家长在，这话是不太好听。 “等会儿到了地方就换药，您几位别担心，我独门秘方，烫伤不留疤。” 车内依旧安静。 老杜这才注意到，三个学生都在看蒋轻舟的脸色。 怎么回事儿…… 这是真拿自己当司机了？ 开玩笑活跃气氛不行，认真负责也不行？ 今年这个年会真是有够“惊喜”的！ 另一边。 会场布置从两天前就开始了，专门有一个彩蛋是谁都没告诉项思霓的。 之前的彩排只是走个过场。 项思霓明明看到时间表上自己表演结束后和下个节目之间隔了半个小时。 但是当时她没多想。 后面的事儿，关她什么事儿？ “你确定项小姐抽到的是这个号码没问题吧？” “按顺序的话，是这个没错。” “那她万一不按顺序呢？” “……” 幕后有两个员工小声嘀咕，顾煦然发现二人语气不对，上前仔细听了听。 “号码给我。” 顾煦然握着号码球放在衣服口袋里，思考了两秒又觉得不妥。 “顺序换一下，先抽，我去打听她的号码，告诉主持，然后你们再公布。” 将号码球放回箱子里。 顾煦然首先得去找到项思霓。 听说她要带朋友来，怎么这会儿了她还不出现…… 不是说下午没课学校放假的吗？ 难不成去参加学校的晚会了？ 她弹钢琴的，倒也是顺理成章。 好歹打声招呼啊，这不是白安排了吗？ 突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项小姐！” “这儿呢！” 她立刻回应他，又回头跟陈屿说道：“我先过去了……” 为了能让项思霓放心表演，顾明赫有意交代了要给陈屿和蒋凝安排在靠前的位置。 他还不知道三个姑娘约好了一起跨年。 并不是因为紧张。 他的小朋友早就不会因为上台而紧张了…… 玩玩闹闹的年会在并不严肃的环境中有条不紊的进行。 就是场内布置随处可见的卡通彩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今年谁负责啊？真有够幼稚的！” “财务部拨的钱都去哪了？就布置成这？给幼儿园赞助的？” “那彩虹是干嘛的？往年不都是红红火火迎财神吗？” “一年更比一年土……” 员工们陆陆续续坐满场内的椅子。 实习生和小员工都放假回家了。 只有中高层才参加的年会，居然布置的这么幼稚，属实让这群中年人难以接受。 毕竟谁也不想回忆自己孩子在幼儿园表演节目的场景…… 表演没什么新意，各个部门出的节目也只能说是说得过去。 毕竟谁也不是为了节目而参加。 大家都在等顾明赫的红包。 顾煦然去跟顾明赫说今天抽奖环节内定项思霓的时候。 顾明赫明显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如何尴尬而不失风度…… “煦然，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先别出发……” 了了几句就把他给嫂子准备的惊喜给否决了。 节目一个接一个，项思霓弹完一曲下来，也没发现自己后面有人要上台。 年会也没那么好玩嘛！ 非让自己来干嘛？ “项小姐快坐下，到时间发红包了！” 刘斯从自己的桌子过来坐在她旁边的椅子。 她这才发现顾明赫不在座位上了。 还没来得及问刘斯，就听见男人拿着话筒在她身后舞台的方向讲话。 原来空半个小时，是发钱呀！ 也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 看着身边都是一脸期待，她也开始猜测或许自己这个秘书也能有点甜头。 “项思霓，年终奖五十二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噤声场内布置成这样果然有原因…… 今天这么大手笔，是省钱发红包了？ 但是这第一个领奖的人，怎么好像没听说过…… “谢谢煦然给我们最尽职的员工布置了最温馨的场面。” 大家面面相觑，没明白他意在何指。 但这么大数字的奖金让不少人嘀咕，台下一片窸窸窣窣。 “我完全可以安排个抽奖，内定人选。可这没什么意思，想给爱人发点儿红包，完全可以直说。” 项思霓眼眶泛红，这是他第一次说爱。 在所有高层都在的场合。 原来这么多彩虹，意味着霓虹，她的霓字。 “刘斯，帮你身边的同事搬一下钱箱子，下一个发你的。” 第244章 四人暧昧 “不用……”项思霓激动的手有些抖。 刚才弹琴没使她紧张起来的情绪在此刻终于爆发。 她抬手，想将耳边的发捋到脑后。 耳边为数不多的发丝在她颤抖的指间抖落。 一次不行，又来一次。 项思霓在众目睽睽一下缓步上前，“既然是我的，我自己拿。” 钱能有多重？ 她用力一搬，确实挺重。 不过重也能忍，再用点力就好了。 她没见过这么多现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钱的重量。 估计是这个实木的箱子太重…… 后面的环节项思霓压根没有心思看。 原本以为自己来年会只有一件事，弹琴。 没想到是两件事。 还有数钱！ 项思霓内心狂喜，四周看了看，寻找着陈屿蒋凝的身影。 在这种喜悦的时刻，若不分享，实在不甘心。 她身后不远处直勾勾射来两道目光。 陈屿看着她眼里直冒星星。 一旁的蒋凝眼底都是幽怨，既然陈屿羡慕，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给陈屿这么多钱呢？ 要不别学艺术了，趁早换专业吧…… “蒋凝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富婆？” “宝宝，我啥时候才能给你这么多钱呢？” “我可不要嗷！我花我老爸的钱已经够用了。” “……” 蒋凝的目光在身边人的脸上转了圈，没把那句“可我想给你”说出口。 现在又给不了她，说了也没什么用。 让她听了，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吃吃喝喝的氛围之下，时间过得简直不要太快。 晚会又时不时在空中洒红包，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兴致勃勃。 除了蒋轻舟。 没有在名单上，但保安倒也没有阻拦。 她还以为是有人打过招呼了。 其实只是因为这个保安知道她之前演出时，在演出者名单上。 还以为是名单有所遗漏，这才会放她进去的。 她随意找了没名牌的位置坐下，眼睛一直望着蒋凝的方向。 三个女孩坐的如此近，顾明赫也时不时回头与陈屿和蒋凝交谈。 她不愿相信自己内心龌龊的猜想。 一男三女…… 可又想不到为什么每次项思霓都要拉上两个好朋友。 难道约会，也非得四人一起吗？ 到底是谁有特殊癖好…… 年会上的酒不差，蒋轻舟一口也不敢喝。 眼看着自己的侄女在最前面推杯换盏，玩的不亦乐乎，她心急如焚。 这个傻姑娘不会喝多了被人带走吧…… 正想着。 年会已经结束，主持人在台前说着，大家可以自行离场。 零点有烟花，想看的人可以自行前往。 “晚上别回啦，等下看烟花，完了就住这！” 项思霓兴奋地和两个朋友说着，脸上因为饮酒而泛红的红晕即将透过粉底液浮现出来。 “不会不会，说好一起跨年啦！” 陈屿一手挽住她，一手挽住蒋凝，“我感觉今天好幸福哦！” “有多幸福？” 顾明赫突然端着蛋糕出现在三人面前。 “非常幸福！谢谢你啦大老板！”陈屿一手挽着一个，没有松开，直接走过去拥抱他。 二人被即将喝醉的她带着，没反应过来，重心不稳，也抬手环他的腰腹。 这瞬间的热情，突如其来。 顾明赫双手连忙上举。 还好，蛋糕没事！ 场内已有人离场，他们的拥抱没有获得太多人的关注。 可落在始终紧盯蒋凝的蒋轻舟眼里，四人的动作，有些暧昧。 如果顾明赫往后看，一定能看到充满敌意的目光。 他肯定会满意这种无意之间再添误会的状况。 没安排设计，也能使蒋轻舟气的发疯。 “在这吃，还是上楼吃？” 三人围着他嘻嘻哈哈，酒精使三人都不太清醒。 距离零点还有两个多小时。 让她们睡一会也好。 抬腿不成，三人将他如环抱一棵大树般，死死围住。 无可奈何的小步挪腾，朝着电梯的方向前进。 一副花团锦簇的香艳场景。 四人欢笑，丝毫没在意其他人脸上的诧异。 尤其是蒋轻舟。 眼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停在了顶楼。 蒋轻舟知道自己去了，也进不去。 顶楼，那一层都是属于他的套房。 双腿跟灌了铅一般仿佛有千斤重，哆嗦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蒋凝的电话。 毫无意外的无人接听。 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竟听见熟悉的铃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难道这孩子没去？ 下意识看向电梯，上上下下，就是没有再次停在顶楼。 目光转了圈，发现刘斯拿着三个女款包包也在等电梯。 项思霓的包今天才见过，她认识。 另外两个肯定就是陈屿和蒋凝的！ 蒋轻舟眼珠一转，开口对刘斯笑道：“给我吧？我帮你送上去。” “蒋老师，您别为难我，哪敢麻烦您呢？” 言下之意是：我既不能借你的手送东西偷懒，也不能违背老板的指令。 “不不，不麻烦……” 眼看蒋轻舟听不懂话外音，刘斯只能再说的明白些。 “这点儿小事我都不做了，明天这集团也没我的事儿可做了！” 蒋轻舟这才明白过来刘斯不是在为她着想。 而是在为他自己的前途着想。 也是。 哪能随便放其他人进套房呢？ 若是坏了老板的事，肯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顶楼。 三人四仰八叉的睡在地上。 干净又厚重的地毯仿佛大的没边，可以尽情翻滚。 不过此刻的熟睡，也用不着翻来覆去了。 顾明赫摸出根烟放在嘴边，打火机迟迟没有点燃。 想了想，还是换了间能与外面向连接的屋子。 不大不小的阳台正好是个抽烟的好地方。 指间的烟燃到一半，又一次往下弹烟灰的时候才看到有个人影。 就在自己楼下，正靠着栏杆仰头看他。 是蒋轻舟。 “忙完了？” 轻佻的语气带着一丝害怕，她害怕从他口中得知自己侄女已经参与多人游戏。 顾明赫看着她故作镇定的表情，心中确定她已经误会了此时此刻的情况。 只是他不知道蒋轻舟到底误会了什么。 准备率先抛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探探她的口风。 “猜的真准。” 第245章 没事儿的话你先回 冬日里的栏杆冻的冰凉坚硬。 蒋轻舟靠不了多久就立马与之保持距离。 男人的话显然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一次三个，他也不怕肾亏！ 她怒火中烧，“把蒋凝叫下来。” 顾明赫已经知晓她为何不悦。 一定是以为自己和蒋凝几人发生了不能明说的关系。 亏她想得出来。 眼中多了几分玩味，抬指弹了弹烟灰。 “蒋凝啊……哦，她太累了，睡着了。” 喝了酒困了睡着了，和累了差不多，这也算是实话。 “小凝才十八岁……” “嗯，没错。” 顾明赫吸了口烟，打断已经气的不行的蒋轻舟，“项思霓，陈屿，大家都是十八岁。” 这也是实话。 虽然蒋轻舟明显就是想把他归到衣冠禽兽那一挡里。 他偏主动暗示自己明明就是。 很久没从一个女人脸上看到五味杂陈的表情。 他继续开口，“快到放烟花的时间了，我得把这几个宝贝疙瘩叫起来浪漫一下。蒋老师，您自便吧。” 还自便…… 蒋轻舟恨不得自我了断！ 但死前必须立刻冲上去了断那个衣冠禽兽。 眼看着楼上的男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她提前出去进电梯里等着，看到时候到底是在哪里看烟花。 必须把蒋凝揪回家！ 自己这个情妇的名字好不容易摆脱。 绝不能让蒋凝步自己的后尘！ 否则怎么面对家中父老…… 没让蒋凝考出去，只是待在普通的市艺校，已经够对不起孩子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看紧蒋凝。 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能和顾明赫走到一起去…… 自己两年都没做成的事，自己的侄女居然轻而易举做到了…… 想到这里。 蒋轻舟突然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怎么能如此不堪的猜测自己优秀的侄女。 蒋凝一定不会成为那种只看钱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 家里从小吃穿用度都不缺她。 她没必要为了…… 突然间，蒋轻舟又低下头。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甚至还出国比赛荣获大奖。 还不是一时不清醒做了高官的情妇。 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有钱很好，若是日后有权，岂不是更方便。 没想到自己这样攀附权贵的女人，是拿不到实权，也得不到已婚男人的爱的。 抱着目的接近已婚男人，注定是达不成目的的。 这么说来，蒋凝会不会也是一时糊涂…… 年纪轻轻，头脑发热，和两个朋友一起，趋炎附势…… 也不对。 或许几人真的只是好朋友呢？ 她今天只是来参加好朋友项思霓的男朋友的公司的年会…… 这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蒋轻舟为了保持清醒刻意没喝酒的大脑，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中反复横跳。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关键就在于蒋凝这个死丫头不接电话！ 要是蒋凝愿意说，她也不用一直猜了！ 等等…… 万一蒋凝说了，也说的是谎话呢？ 就算等下与她在电梯里见面了，免不了一番对质。 就这么撕破脸，揭穿她做的傻事。 以后蒋凝还能听自己的话吗？ 电梯下行，正巧到了一楼，许多人忘记涌着，应该去视野最好的某一层看烟花。 狭小的电梯瞬间变得拥挤，蒋轻舟无奈走出电梯。 无论情况如何，这都不是和个蒋凝见面的好时机。 …… “哇……” 项思霓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过大规模的烟花。 宽阔的平台，摆放整齐的烟花爆竹，以此被点燃。 冲上黑暗无际的天空，错落有致的绽放。 一时间，不停绽放的巨大声响淹没她的发出惊呼。 烟花的箱子很多，仰头观看的时间也不短。 她的脖子被吹的很冷，燃放过后的硫磺味道也逐渐浓郁起来。 烟花落下的瞬间并没有熄灭，项思霓觉得有些几乎会落在她肩膀。 四下躲着，撞进他的怀里。 “新年快乐，小朋友。” 顾明赫用自己的大衣将她包裹，手中捏着一个蓝盒子。 在她的面前打开，里面的戒指在漫天的烟花下闪着夺目的光。 “项思霓，我爱你，也谢谢你一直以来愿意接受我的爱。” 冰冷的戒圈在他指尖暖热，顾明赫眼含期待，“你愿意戴上吗？” 他是不常说爱的，此刻贴在她耳边道出的爱意，让她感到温暖。 也或许是他的怀里很暖…… 项思霓伸出手，张开五指，“戴上！” 赶紧给老娘戴上！ 等这个戒指等的也太久了！ 眼睛盯着戒指一个劲儿的观察。 嗯，是和他一样的对戒。 头顶的烟花还没结束，她已经无心再看。 可周围噼里啪啦的炸响声此起彼伏。 要不该死先看烟花吧…… 这戒指反正带上了又不会跑…… 小戒指，等我欣赏完烟花，回去用我的大眼睛看死你！ 不远处，陈屿发现了项思霓二人的小动作。 指间恍惚有光。 真钻果然只要借到一点光源就能闪的耀眼。 “走走走，看看去！” 担心听不清，陈屿扒在蒋凝耳边大声说道。 习惯性的，一手拉过蒋凝的右手。 “宝宝！” “哎……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项思霓旁边。 然而项思霓还在他怀里被大衣裹着，陈屿竟直接探头过去。 “求婚啊？” 低头就从他大衣一侧里捕捉项思霓的手，“快给我看看，刚在那边就看到好闪！” 这一问，项思霓有些愣住。 是求婚吗？ 刚才顾明赫说的那段话…… 有请你嫁给我这几个字吗？ 再说自己这么年轻，真的要结婚吗？ 自己也没有回答他，伸手那一刻算是回应吧？ 来不及回答陈屿的问题，不是故作神秘，实在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 好像只是单纯说了我爱你。 但是套出戒指这个行为吧……又配着这漫天的烟花…… 氛围烘托到这了…… 她低头，看着陈屿左右摆弄自己的手，蒋凝的头也凑过来仔细敲着。 三人的脑袋抵在一起。 从远处看，像是都往他怀里钻似的…… 蒋轻舟在远处默不作声地看着四人，刘斯走到她身边。 “没事儿的话……要不您先回呢？” 第246章 一波三折 蒋轻舟庆幸自己出电梯后有折回来，跟着下一波看烟花的人群上来。 “回了，还能看到这场景吗？” “您到底要干嘛呢？”刘斯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她那直勾勾的眼神，又实在不像是爱而不得的样子。 倒像是要把人活吞了。 瘆人…… 难道是得不到就毁掉？！ 刘斯再一次审视起面前的女人，借着头顶此起彼伏绽放的烟花。 光亮在女人脸上忽明忽暗。 刘斯猜测或许女人的内心也像这短暂的光亮一样。 内心有了阴暗的想法，但又碍于什么情面无法实施…… 刘斯进一步猜测会是碍于什么人，把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 答案是没有。 那就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了…… 他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着下巴。 早上才刮过的胡子，此刻又冒出些不易察觉的胡茬。 一定有什么是他没发现的。 如同他的胡茬般，细小的事情真相。 难不成是担心项思霓被渣男哄骗伤害？ 关心爱护学生的老师，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但是好像没有这么上心的吧…… 而且都是大学生了。 难道连谈恋爱的人身自由都没有吗？ 见蒋轻舟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尽管他内心再不相信，他也要问问试试。 “蒋老师，您学生今天弹的不错。” “……” 蒋轻舟只当是他在没话找话，连瞥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哦……原来不是关于项思霓！刘斯心里排除了这个可能。 顺着她的眼神看去。 既然不是对顾明赫爱而不得，也不是对项思霓担心关爱…… 还有两个女孩子，跟她有啥关系呢？ 人家俩只是来玩，难不成陈屿蒋凝的情侣关系被她知道了？ 大学老师还管这个？ 看她那义愤填膺的眼神，两个女孩子在一起都让她这么难以接受的话……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和顾煦然的关系，她还不得吓死了…… 亏她还出国留学比赛得奖呢！ 观念也太保守老旧了吧？ 她当人情妇的时候怎么那么开放呢…… 想到这里，刘斯突然觉得这个排斥同性的原因也被排除了。 都违背过道德底线了，还会因为这个原因看不起人吗？ 关键是这个眼神，也不是看不起的眼神啊！ 实在猜不透，又担心这个女人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默不作声的给顾煦然发了个求救微信。 「六哥，来看烟花这层，有个事儿我看不懂了……」 顾煦然没过多久就到场，看见刘斯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 女人看顾明赫。 他看女人。 顾煦然只觉得好笑，什么叫有个事儿他看不懂了？ 这才是看不懂吧？ 女人，他能懂才怪呢…… 手机一震，刘斯立刻拿出来看。 「你俩离太远了，你眼睛要不贴人家身上算了！」 这显然是反话。 刘斯放起手机四下张望，得赶紧找到顾煦然。 人在生气的时候，最容易说反话了。 他万一因为自己离女的太近而生气…… 还没弄清楚蒋轻舟这边的原因，又把爱人惹生气。 得不偿失。 跟安保人员交代了一下要盯着点蒋轻舟，自己赶紧离开原地去找顾煦然。 “深仇大恨。” 这是顾煦然听了刘斯叙述刚才情形的总结。 一点一点说出自己的分析。 “那个女老师和她盯着的四个人之间要么有误会，要么你看错了。” “三个刚成年的女孩只是看场烟花，能把她怎么样？” “一个总裁会把她放在眼里？” 顾煦然享受着身后的人为自己按摩肩颈。 坐在椅子上，舒适地翘起一只脚搁在大腿上。 “那你还说有深仇大恨？” 肩膀上的力度随着这句话而加重，顾煦然转头凶他，“她心中恨，这是确定的。但是没人招惹她，所以就是误会！” 他拉过刘斯的手腕，“所以你赶紧去盯着，别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三哥怪罪你。” …… 酒店的地下车库。 蒋凝接到爸爸的电话，说今晚必须回家，不能鬼混，正在同陈屿和项思霓道别。 “你真的要走啊？都说好一起跨年，你走了我怎么办？那我也陪你一起回家好了……” 陈屿依依不舍的拉着蒋凝，不明白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都和家里说好了吗？ 为啥突然又变卦了！ 安静的车库里响起电话铃声，项思霓立刻接听，“哥哥，这会儿你能别捣乱吗？” 听筒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项思霓没听到人讲话，以为是他不小心拨错。 正要挂断，男人慵懒的声线压的很低，“宝宝，电影都找好了。” 身旁是两位好朋友的凝视，面前不断传出“有色音频”的手机。 项思霓没有丝毫犹豫的挂断电话。 回去再搞他！ “不用管他，咱们继续，到底因为啥要回去？” 蒋凝看着项思霓欲言又止，“我小姑在我们睡觉的时候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后来我就直接看烟花去了，也没回她……”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陈屿不解。 “要不你也回家，下次我们再一起……” 陈屿打断她，“下次跨年要等一年啊拜托！” …… 迟迟等不到人的顾明赫重新换好衣服准备下楼去亲自找人。 电梯门开的瞬间，三人出现在他面前。 “嘿嘿，哥哥你好像惹上麻烦了……” 原来是蒋凝的父母见蒋凝没有回去，报警说孩子失踪，又说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顾明赫的酒店。 手机定位也确实在这里。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今天我们酒店几乎满房，人非常多。” 顾明赫看在沙发上点烟，原本预想的完美跨年夜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那个……因为……” 项思霓脸上表情有些扭曲。 “说她可能与你发生不可描述的的关系……酒后被迫……” 顾明赫一口烟从薄唇开启的瞬间吐出。 脸上波澜不惊。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三个女孩见他没有生气，放松下来。 齐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 “行，那我换个问法，这套报警的说辞，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第247章 我来接他了 蒋凝面露难色，“一言难尽啊……” 她总不能出卖自己的小姑吧？ 说来也实在蹊跷，为什么小姑会这么想呢？ 简直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个正直的男人！ 况且又是好朋友的男朋友。 怎么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呢！ 真不知道小姑为什么还要报警！ 甚至惊动家里人，还平白无故搭上了自己的清白。 “我也是受害者嗷！我一个男人都没……那啥过！” 蒋凝说的着急，一时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儿。 好在大家也没在意她的语无伦次。 顾明赫眼神落在项思霓身上，向着她头顶的方向仰起下巴吐烟。 意思很明显了。 你朋友不说，你说。 项思霓冲着他耸耸肩，意思是问我也没用。 二人无声的沟通了一个回合。 显然收效甚微。 “行！”顾明赫起身向前，将指间的燃了一半的烟灭了。 “那就感谢你们来通知我，我这就收拾收拾，准备吃公家的饭了。” 他这话就是在故意卖惨，勾出项思霓内疚之心。 项思霓当然知道他不会被警方逮捕。 猜测着他应该只是生气自己没有和他站在统一战线。 关键她也没法说啊！ 蒋凝又没告诉自己。 她知道的也只是和他知道的一样多。 想到这里，项思霓起身，抬腿跟在他身后一同往电梯的方向走。 “你吃任何饭我都陪你一起。” 呵呵。 顾明赫没有克制想笑的意思。 现在她倒是表态了。 这个墙头草…… …… “他俩怎么没消息，到底被带走没有？” “我看悬，他哪能那么轻易被泼脏水？” 陈屿和蒋凝窝舒适的沙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身上盖着又轻又软的毯子。 围炉煮茶，还烤了两个橘子。 看着顾明赫找的电影，吃着摆盘精致的水果。 切的大小正合适，一口一个，再方便不过了。 连柚子也剥的干干净净，果肉多汁。 “要不还是问问吧？” 蒋凝高高举起那只烫伤的手，刚才一不小心被自己的身体压到。 实在有些痛…… “哎……放下，我来问就行了！” 陈屿见她动作很大，以为她要从沙发上起来去拿手机打电话。 边解锁边开口道：“你是伤员，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蒋凝胳膊支撑起身子，耳朵贴着陈屿的手机背面。 陈屿无奈看了她一眼，右手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按下屏幕上的免提。 “你俩收拾收拾吧……” “嗯嗯，好的富婆。”陈屿看了看这周围的一片狼藉。 原本属于顾明赫项思霓的二人世界让自己和蒋凝享受了。 不用她催，自己也不会待太久的。 “估计一会儿，警察要把蒋凝带走问话，我听说……” “啊？凭啥啊？又不是我报的警，也不是我……” 蒋凝对着手机一顿输出。 看着她，陈屿的表情渐渐变了…… 确实不怪蒋凝。 她也是谣言的受害者。 到底是谁这么心思歹毒，要对一个女孩下这样的狠手。 不惜拉上顾明赫做垫背的？ 不对！ 或许这一切原本就是冲着顾明赫来的。 蒋凝才是那个无辜受牵连的那个！ 联想到之前项思霓向自己询问私家侦探的事儿。 或许顾明赫公司哪个觊觎高位，有意在年会当天搞点事情…… 是哪个无良的八卦记者嘴这么贱！ 不说项思霓，非说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蒋凝被无端欺辱？ 陈屿脑海中推理着无数可能。 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让她毛骨悚然。 难道是蒋老师？ 她非要上医生的车一同前往。 当时表情就不太对。 难道蒋老师和顾明赫不对付？ 之前还误会蒋老师喜欢顾明赫…… 对上了！ 肯定是蒋老师误会蒋凝也喜欢顾明赫！ 但这招…… 显然把蒋凝的清白都搭进去了…… 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你跟警察走！”陈屿夺过手机挂断电话。 看着蒋凝一脸懵逼，解释道：“既然现在你在警方眼里是受害者，后面应该就是做个笔录，但你得问出来是谁害得你！” “哦。”蒋凝似乎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要不要我陪你？” “你当警局是你开的呢？无关人员想进就进？” 也是。 陈屿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就在酒店等她。 …… 警察局内。 双双做完笔录的蒋凝和顾明赫并排坐着。 都有着一致的诉求。 是谁报警污蔑，要求有个交代。 其实二人心都清楚，不过是在对方面前演戏罢了。 可是没得到警方的答案，理由是保护证人…… “你困不困？” 原本安静的气氛被他率先打破，蒋凝也听出来了，顾明赫想走。 “当然困了！”她顺着他给的台阶下。 “回吧，你父母应该来接你了。” 听到这句话，蒋凝当真想赶紧离开跟父母解释，也想问问小姑报了假警会不会被拘留。 但又担心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他弄清楚是自己的小姑陷害他。 虽然是小姑的错，但毕竟不完全了解他，万一被他知道了，小姑会有怎样下场。 左右为难，一颗心蠢蠢欲动，“那你呢？” 顾明赫似乎看穿她内心的纠结，故意说出让她放心的话。 “再过几分钟，等项思霓来接我，她快到了。” “那……拜拜？” 以为她还在犹豫，顾明赫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吧，送你到门口。” 路不长，蒋凝边走边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会是谁啊？” 眼看着父母已经在等自己，蒋凝没有再继续表情管理。 男人看出来，她已经知道是谁报警了。 这句话就是探探口风。 顾明赫随口道：“快回吧，太晚了……” “到底是谁诬陷的？” 项思霓在门口的大喊声打断了顾明赫原本打算客套一番的心情。 蒋凝一个箭步窜出去，这要是让她知道她的专业老师陷害了她的男朋友……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富婆，你来接他啦？” 项思霓回过头，“接？” 这么个大男人，还用得着自己接吗？ 他自己都出入自由了！ 或许是顾明赫跟她说了什么…… “啊，是，我来接他了” 第248章 意外收获 “那快回吧，今天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谁报的警，咱俩都属于是受害者了……” 蒋凝有意将这句话说的很清楚。 生怕父母说出小姑。 算是提前打个“预防针”了。 项思霓见顾明赫没有表态的意思，知道他在放任自己的作精戏码。 “到底是谁平白无故……阿嚏！” 蒋凝看了父母一眼，示意他俩别做声。 眼神立刻回到顾明赫脸上观察他有没有什么反应。 看到他神情淡淡，才对着项思霓笑道，“瞧你，等太久了吧？现在都没事儿了，快回去吧。” “我不回，要回你回，我非把这个神经病揪出来不可！”项思霓走到蒋凝身边替她收拢领口的毛领。 自己冷，蒋凝受伤了肯定也很冷…… “造你的谣哎！你都没有和男孩子谈过恋爱，居然……” 看了看蒋凝身后的二位家长，她捂着嘴刻意安静下来。 这一番操作，肯定能让她父母相信蒋凝在学校没有谈恋爱。 下意识在任何场地维护好朋友，又感觉出哪里不太对…… 刚才蒋凝那句话明显就是暴露了自己已经知道是谁陷害，又出于保护那人的目的没有明说。 “那我回家了，我爸妈来接我了……” 大家站在寒风中客套了几句，蒋凝母亲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愤怒。 “我家女儿在学校不会受欺负，多亏了老师们。在外面没有受欺负，原来，是多亏了顾先生！” 再明显不过的讽刺意味，蒋凝和项思霓也听出来了。 蒋凝对这种父母看不懂自己眼神的情况无比无语，回身盯着母亲微微摇头，做着口型，让她别再说了。 项思霓正猜测着顾明赫会怎样反击，一回头，他已经走了？ 啥时候走的？ 也不等自己？ “他干啥去？” 项思霓看着他的背影在风中凌乱。 “快回吧，他可能没穿外套太冷了。” 听着蒋凝关心的话，项思霓朝她父母道别，忙去追他。 看来蒋凝的父母，有点装友好的咄咄逼人。 想来，也是能理解的。 自己的女儿如果真的被……肯定是气不过，要有些动作的。 顾明赫还没到车子跟前，刘斯已经看到来人向自己靠近。 看清楚是自己的老板之后马上下车替他开车门。 同时还不忘向后看看，难道项小姐没出来？ “哎呦我的妈！” 项思霓没看到地上有块冰，脚下一滑，没站定，直挺挺坐在地下。 屁股后面的疼痛感瞬间袭来，“哥哥！” 站不起来，也动弹不得，嘴里一个劲儿的哎呦哎呦…… 顾明赫不易察觉地低声笑着，快步走到她身边，“小朋友，摔疼了吧……” “疼死我了！我觉得我尾椎骨可能断了！” 他蹲下来，“搂着我的脖子，我抱你起来。” …… “老杜的医院，现在还开着呢吧？” “顾总，现在半夜了……” “没事儿，他私人医院，让他开开。” …… 医院内。 “顾总，您让我开开也没用，照x光的医生都休息了……” 老杜看了一眼项思霓，怎么看也不像是断了骨头的样子。 “按理说我摸一把就知道了，项小姐？” 项思霓立刻摆摆手。 有这个吃醋大王在，摸要完发现没骨折肯定要气死了。 “没事儿就是挺疼的！”拉了拉顾明赫的衣角，“咱们还是回去吧，太晚了，多折腾人呀……” 老杜一脸的憔悴。 可不是么！ 以为在年轻人都爱过的节日里能放松一下。 谁能想到自己才睡下没多久就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 “那你……看着给拿点药吧。” 顾明赫松口，陪着项思霓坐下来，让老杜独自去拿药。 两盒膏药放在项思霓手上，她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多少钱？” 一般是不按次收费的，老杜以为她要连同下午给蒋凝治疗手的费用一起结算。 “680。” “这么贵？这膏药是头层牛皮的吗？” 项思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价，买个小包包了！ “不给，那你问什么？”老杜转身就走。 项思霓故意压低声音，“哥哥，他太黑了……这药也太贵了！” “转过去，现在就贴上……”顾明赫笑道。 老杜听着身后的她不停念叨自己，本不想计较什么。 但又想起来那次在顾明赫家里，那句从未怀疑过你。 还是解释一下为好。 疑神疑鬼的次数多了，下次怕不是就直接给自己定罪了…… “哎？你这小丫头，这里还包含了下午给你朋友出诊的医药费。” “哦哦，对不起我忘了，我给你转过去……”项思霓也想起来了，蒋凝的手还没付钱。 没经过他同意就用了他的私人医生。 医生都没提起，自己居然不打自招的主动说了。 项思霓在心里痛骂自己蠢。 好在顾明赫没有问。 贴了膏药，往他家的方向走着，刘斯两个眼睛炯炯有神。 开车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项思霓也很清醒，若不是因为尾椎骨疼，或许还睡的着。 眼下已经是过了困劲儿了…… “项小姐，您不困吧？” “不困，我太疼了……” 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项思霓只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 顾明赫朝她走来，这的确能看到，但却听不到声音。 周围静悄悄的按下了静音键，只因为她疼痛剧烈…… “明儿再拍个片子看看吧？这瞅着实在不像没事儿……” 听见刘斯关心自己，项思霓点点头，“嗯，去三甲医院看看，真不行还能用诊断证明请假休息休息……” “那您就排队去吧……再说了，您请假还用病假条吗？” 他说的有道理。 还是上老杜那去吧…… 贵是贵点儿，但节省时间。 更何况是花他的钱…… “哥哥，你为啥同意去警察局啊？” 光顾着疼，差点忘了正事。 “人家都报警了，怎么也得做做样子。”顾明赫一手伸进她的衣服下摆，轻轻揉着她的伤。 项思霓痛的一哆嗦，随即又放松下来。 “又不是出不来了，走个过场，再说还有意外收获。” 第249章 发难 “什么收获？” 项思霓身子往他的怀里靠去，一动又觉得伤处痛的不行，“嘶……” “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他目光对上她的，单边挑了挑眉。 另一只手将她扶稳坐好，话题戛然而止。 项思霓大概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既然他说自己知道，那肯定就是蒋轻舟报警的事咯！ 自己刚才的猜测只有这一个。 再无其他。 “你是说船桨？” 她本想说个其他的比喻，碍于刘斯开车，不想让前面的人听懂，突然反应过来，万一顾明赫也听不懂可怎么办？ 船——轻舟，桨——蒋。 说指向明显吧，也挺明显的。 说不明显吧，还真不…… “嗯，是。” 顾明赫一手撩起她的衣角，头也顺势低下。 项思霓正准备为彼此的心有灵犀而得意，见他这一动作，以为他有什么带颜色的想法。 “哎！光天化日的……”不对，这是半夜了。 “在公共场合……”也不对，这是他的车里，挺私密的。 “……大家都看着呢！” 刘斯开着车，脖子上的脑袋纹丝不动。 不敢动，也没必要动。 看来他就是那个“大家”。 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欲言又止，“要不还是把挡板……” “我看看你的伤，有没有青紫，回去做点活血化瘀的处理。” 顾明赫突然的一本正经，让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哦，我没……刚才有点凉而已。” 鬼才信他。 项思霓心里默默的琢磨，活血化瘀？ 还不知道是怎么活血呢！ …… 卧室里，项思霓昏昏欲睡。 舒适的床垫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催着她尽快入梦。 趴在床上脸偏向一边。 这是她研究了好几个才确定好的入睡姿势。 “你想不想换个专业老师？” “嗯……嗯？” “她老找事儿，下学期换一个吧，或者你想什么时候换？” 项思霓费力的转身，被他一把按住。 他只是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别动了，就这么聊。” “我不想换。” 当初考大学的时候，她没有走过任何一个老师后门。 因为家里没有钱。 查成绩前一天晚上她几乎一夜未眠。 到了当天，她点屏幕的手都是抖的。 开学考试，分老师，大家都分到了之前上过小课老师那里。 大概只有自己，没有找任何一个老师上过课。 “她当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对我挺好的。” 顾明赫侧躺着看她，抬手抚过她的脸。 “小朋友，她是个年轻的外聘老师，又没有编制，学校怎么安排她就得怎么做。” “……” “既然你进校就要交学费，难道学校收你学费，会不给你安排老师吗？你以为蒋轻舟所有学生都走过她的关系吗？有的是像你一样的……学生。” 顾明赫最后那句话实在说不出口，担心伤了她的自尊。 “那她也挺可怜了，所以，我还是不换。” 她已经分不清对蒋老师的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了…… 确实对自己要求很高，自己也的确能跟着她学到东西。 自己的成长情况，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她不能因为蒋轻舟这一次对顾明赫的诬陷，就换一个老师。 下一个老师肯定是他所认识的，说不定只是想巴结关系的……老师。 学不到什么，或许只会不断鼓励肯定自己。 要怎么成长起来，她很清楚。 “嗯，好，你睡吧。” 夜已深，顾明赫独自走出房门。 他要去阳台抽支烟冷静一下。 小朋友显然对这个老师非同一般的满意。 看来蒋轻舟在学校对学生确实不错。 能对项思霓这样的学生没有任何偏见，可见此人心理强大。 今天应该是被自己刺激到了，不应该拿蒋凝说事。 不过也正好，测出她的底线在哪里。 不能拿家人开玩笑。 但今天自己被她报警，总要做点什么。 要不以后，在蒋轻舟眼里自己不就是任人欺负的对象了吗？ 心软做不成事。 不是做不成大事，是任何事！ 关键就在于，项思霓还很认可这个老师。 要真的对她发难，得控制好力度。 既让她以后对自己抱有警惕，又不能真的让她失去什么…… “哥哥，你不睡啊？” 他回身。 项思霓单薄的睡衣被夜里的寒风吹起，大片肌肤裸露在外。 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小朋友，你不冷吗？” “嗯……回来睡吧，你不在我睡不着。” “……好。” 掐了手中的烟，将她抱回屋里。 顾明赫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想好了蒋轻舟将要面临的情况。 …… “这是什么？”项思霓拿着几张“随机”抽样调查问卷。 看样子不像是随机，只是故意让大家觉得随机罢了。 “近期有老师被学生举报，找各位同学过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事件不宜发酵、扩大范围，但也不能不管不管，总要还学生们一个公道的。” 话音未落，周围的几个学生已经开始拿笔填表。 瞬间“沙沙”声环绕在小教室内。 项思霓预感这次一定和蒋轻舟有关系。 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看自己的表格。 内容一样。 问卷上大多是选择题，并不难写，只是只是唯一的选填问题：你的专业老师，与标题上的匿名调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么一呼应，谁还写真话？ 写了真话的，还能填那个选填问题吗？ 项思霓预感会对蒋轻舟不利，不仅填了专业老师姓名，还将整套问卷认认真真写完。 选择题一律是非常满意，提意见的一律是没有任何意见，希望保持现状。 第一个交到讲台，率先出去。 所有人都停笔了。 这只是个过场，没想到项思霓这么认真。 大家洋洋洒洒的完成，提交，先后出去，谁也没有当回事。 除了收齐问卷的林主任。 手里拿着项思霓写的问卷，琢磨着怎么才能按照原计划行事。 顾明赫那边不能得罪，蒋轻舟究竟做了什么让他非要整死她的事儿？ 林主任一筹莫展。 第250章 林主任的主意 打骂学生、收受贿赂。 这两个罪名如果真的压在蒋轻舟身上，下了处分，怕是以后再进不了学校当老师了。 虽说在这种大环境下没有干净的人。 但是这一个年轻老师，没有权、没有势，就为了期末成绩打高分，让原本会挂科的学生不挂科，收了现金…… 这合理吗？ 有点，但不多。 难道只有蒋轻舟一个人会这么做吗？ 更是不可能。 “小蒋，中午吃过饭后来办公室找我一趟。” 随着语音发出，林主任将手机收好在衣服口袋。 连同调查问卷一起收好在文件袋里，回去等着蒋轻舟的到来。 中午。 学生们下课就往楼下走，熙熙攘攘，唯独蒋轻舟坐在一楼的大厅等着。 既然林主任让她中午吃了饭再来。 不如同林主任一起吃饭。 有事，直说。 等到走出大门的人群随着冷空气渐渐稀薄起来，林主任终于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出现在楼梯口。 “小蒋，没去吃饭？” “主任，我刚下来，正好一起吧？” 林主任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着脚上的动作。 往外走着，蒋轻舟跟不跟上，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其实蒋轻舟心里也是虚的不行。 摆了顾明赫一道，他连一句狠话都没说。 肯定是要有所动作的。 如果说之前还抱着或许顾明赫不知道的侥幸。 那么上午林主任的一段语音已经是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不光是知道了，这已经开始行动了。 中午等着林主任一起，对方就一定会选择在食堂吃饭。 若是出去，请自己不划算。让自己请，又有失风度。 食堂人多，林主任若是直说，声音也不会太大。再或许，运气好的话还能给自己留点面子，委婉点儿…… “小蒋，不当老师的话，你家里能不能给你安排进别的单位？” 这话一出，蒋轻舟心凉了半截。 林主任真是一点不委婉…… 他连面子工程都不愿意做了，看来顾明赫当真是要让自己滚出大学了。 “没有，我没有别的能力，只会钢琴。” “要不你……考公呢？” 林主任嘴里都是鸡公煲，有点烫嘴，但还是直接给了她一个选择。 “公务员，不太可能……顾明赫会放过我吗？” “嗯？” 林主任没想到她直入主题，显然是知道了谁在背后搞她。 怪不得在一楼等着，还说什么刚到……正好…… 林主任喝了一口热茶，“既然你都知道了，不如先去赎罪呢，这次啊……看起来风浪不小。” “我不会……” “得了吧，讨好男人这事儿，别人不会，你还不会吗？” 林主任毫不顾忌她以前做过的事，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市政府的高官几乎是人尽皆知。 只是老百姓接触不到，所以她在校园里还算是形象清白。 而且都是是过去的事，当事人都已经不再理会蒋轻舟了。 她更没必要用“某某情人”这个名头。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名头。 做为普通老师，这是她两年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公众场合直接提及自己的过去。 着实有些刺耳。 “咳咳，下午有课。” 蒋轻舟以为自己已经委婉的拒绝，没想到…… “没事儿……吸溜……”林主任吃着粉条，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你晚上去。” 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蒋轻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对着林主任发脾气。 人少的地方其实也不敢…… “主任，他女朋友我还认识，这么做……” 没想到又被林主任打断，“小蒋，那些初出茅庐的学生，哪有你有经验？搞定一个男人，避着点儿其他人不就得了！” 林主任话说的轻巧。 也表明了压根没打算避讳她的过去。 职场落井下石的行为多如牛毛，她看出来了，林主任不想再装彬彬有礼了。 估计眼下和她说这么多，还是看在这两年在他手下比较听话的份儿上。 出的馊主意虽然难听，但是站在他的层面，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女人得罪男人之后要获得男人的原谅，确有这么一条捷径可以走。 但她蒋轻舟不能走。 要走早走了，关键顾明赫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自己向他示爱多次最终换来的结果她早就知道了。 等等。 刚才林主任说，“那些初出茅庐的学生”…… “那些”？ 林主任随口一说的话，被蒋轻舟误以为林主任也知道顾明赫和学生们多人游戏了。 刚才还在想没法讨好这个男人，自己工作不保。 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工作，先搞死这个人渣。 …… 与此同时，远在公司开会的顾明赫无缘无故打了一个喷嚏。 “是谁香水味儿这么浓，整个会议室都是，熏到了吧？顾总？” 顾明赫见大家面面相觑，也没说出实情，其实是他自己今日多喷了些，味道都是从他身上出去的。 就是这个喷嚏，肯定不是被自己熏到。 反正时间也不早，想来大家都是饿了。 “没有补充的了，散会吧。” …… “小蒋，事儿你抓紧，举报你的人要是往上面捅，到时候我也没办法了。” 蒋轻舟倾身向前，小声在林主任耳边问，“是谁举报？” “哎！” 林主任猛的后撤，“你别在这搞些有的没的。” 她简直无语死了，难道自己看起来了就是那么不值钱吗？ 内心再不悦，脸上还是挤出个笑来，“主任……” “你自己得罪谁，你心里没数吗？” 蒋轻舟看出来了，今天林主任是不想听自己把话说完了。 无所谓，她已经知道大概，也明白林主任找自己什么事儿了。 要保住工作，去搞定那个男人。 偏偏这是个没法完成的任务。 从前还想搞定，可如今，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走出食堂，蒋轻舟开始琢磨是谁举报自己。 矛头指向项思霓。 可又觉得不会，顾明赫肯定会避嫌？ 但又转念一想，万一顾明赫想让自己向项思霓道歉，走程序的话再出具谅解书…… 和解的话…… 项思霓应该是他最容易摆布的人了。 第251章 竟需要你来解围 今日没有下雪，天空中云朵也很少，太阳就这么挂在淡蓝的天上。 阳光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洒在地面。 蒋轻舟走到路中央，短时间内并没有感觉到身子热起来。 反倒是这冬日里随意的一阵风吹过，吹的她锁骨很冷。 她需要这份体面的工作。 特别是在家里人都知道她头脑发热做人情妇之后。 她努力工作，对待学生严格认真，又愿意听从领导的安排。 难道这一切还抵不过顾明赫一句话吗？ 微风又起，干枯的树枝上落下堆积的雪花。 正巧吹落在她脸上。 片片落下，又消融。 抬手理了理额前的发，从发丝落下的雪花又在她脸颊缓慢的化成细小的水珠。 蒋轻舟想明白了。 也许真的抵不过。 就如同雪花一样。 自己的位置并不是无可替代的，自己也不是。 她走了，学校马上会再招一个人进来，还是坐在她的办公桌前，依旧教她的学生。 同样的，领取些原本她也按月拿过的，为数不多的工资。 大家为了这个职位，虽不会挤破脑袋，但也会争取。 体面的工作，也方便找更体面的男人。 这是她家里同意她来学校的原因之一。 工作环境相对安全，收入也相对稳定。 这一切都要被顾明赫给毁了…… 他不光是玩弄自己刚满十八岁的侄女，还将自己这两年来纯粹的爱无情践踏。 他哪怕玩弄自己，她都可以说服自己接受。 起码短暂的得到了他的皮囊与身体。 复杂的情绪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激的眼泪也往外涌。 蒋轻舟愤愤不平，凭什么一切都不能由自己掌控！ 给顾明赫打去电话，“凭什么什么都得按你的想法来？” 对方的咀嚼音不紧不慢，听筒传出的无比清晰。 “先按你的想法来了，不是已经让我进局子了吗？” 蒋轻舟咬牙切齿，“你随意进进出出，不是跟玩一样吗？” 对方显然又将食物放进嘴里，“玩，也分我想玩，还是被迫玩。” “你蒋老师让人措手不及，我无缘无故被扣个帽子，事情如果闹大，我们的股价如果下跌，你们蒋家能负责吗？” 蒋轻舟握着手机的右手被寒风吹的渐渐失去温度。 她心里最关心的话还没问出来，就被顾明赫咄咄逼人的句子堵住。 正要问侄女的事，电话毫无预兆的挂断。 她重新打过去，右手冰凉温度使得触屏有些不灵敏。 左手按下他的名字，看着拨通才再次抵在耳边。 “还有事吗？我吃饭呢，玩我一次还不够，是吗？” 听着他不耐烦的语气，蒋轻舟更清楚这个电话如果再次被挂断。 她就没机会再打通了。 对方也不会再听她欲言又止半天说不出重点的话。 “我们小凝……” 蒋轻舟高估了自己，即使发生这么多她还是说不出口。 泪水又要夺眶而出，她仰起下巴对着明晃晃的太阳。 冬日里并不强烈的日光还是让她睁不开眼。 泪水在眼眶里四散，竟被太阳折射出另一番景象…… 年幼时的蒋凝绕着院子里的花坛跑，嘴里念叨着：“我的小姑最厉害”……“我也要弹钢琴”……“我也要弹巴赫！” “嗯？”听筒里传出的语气带着疑问，显然他没听清蒋轻舟说的什么。 “蒋凝……”蒋轻舟刚开口就是控制不住的哭腔，只说了两个字就连忙闭嘴。 今天的她实在狼狈。 即将失去的工作，已经受到伤害的家人，以及没有一个人愿意给自己一点点尊严…… 林主任是这样，顾明赫也是。 听筒传出嘲讽，“蒋老师，你该不会以为你一哭我就会心软吧？” “当然不是！”蒋轻舟立刻否认，语调由于还在落泪而变得奇怪。 或许是他真的心软。 也或许是由于项思霓那晚面对蒋凝被造谣的打抱不平。 他不愿意自己女朋友的朋友和自己有谣言。 之前故意为之，只是气气蒋轻舟，让她不再喜欢自己。 事情也只有蒋轻舟一人知道。 可现在蒋轻舟似乎要闹的满城风雨，丝毫不顾及蒋凝的脸面。 顾明赫停下手里的动作，“蒋凝和我，清清白白。” 电话被挂断，蒋轻舟不停流泪的眼睛也停止了落泪。 “小蒋？站这儿干嘛？” 林主任从食堂走出来发现蒋轻舟就现在路中央。 手机握着手机一动不动，也不像是打电话的样子。 “赶紧回去琢磨琢磨怎么办，手机不用就锁屏，这么大的个子，傻傻地站这儿浪费电……” 她轻轻笑了一声。 温暖的阳光此刻晒干了她脸上的泪珠。 一道道泪痕在脸上泛着不起眼的光。 她要振作起来。 顾明赫没有与蒋凝发生任何关系为什么还要气自己？ 难不成对自己真的有点意思…… 她有些久违的开心。 同时又想起来无辜的二人被自己半夜报警搞到警局，有些内疚…… 对顾明赫泼了脏水，他居然都没有责备自己，若不是自己打电话过去，他甚至都没有骂过自己。 愧疚感顿时席卷了她的全身。 就这么浑浑噩噩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围堵了很多人。 “要么拿出证据来，要么都闭嘴。随随便便就往女性身上泼脏水，都不觉得羞耻吗？” “蒋老师不会做这种事，我也不会放任你们这样信口雌黄！” 蒋轻舟站在不远处看着项思霓以一人之力，阻止其他听风就是雨的学生在办公室门口张贴什么东西…… 她原本还以为会是项思霓对自己率先出击的。 没想到现在是项思霓为自己反击。 “你一个被包养的，好意思帮贪污的？”人群中一个男性的嗓音格外明显。 “首先，我是正常恋爱，其次，蒋老师不会贪污。” 项思霓剥开人群，抬手指着刚才说话男生的鼻子。 一手拿出手机，“你敢不敢对着镜头再说一遍，我录下来。” 男生谨慎的闭嘴。 眼看着项思霓拿出手机对着所有人都录了一遍，“蒋老师怎么了，你们有本事再说一遍？” 第252章 我站你这边 “既然不敢对着镜头说，就是怕留下证据。但如果你们说的都是事实真相，就不会怕被曝光，可见，你们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项思霓录像没关，手机的后置摄像头依旧对着众人，虽录下大家的脸，可讲话的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我从入学以来，只跟蒋老师学琴不到一个学期，都感觉收获不小。蒋老师上课严格负责，家境殷实，她根本不会做那些收受贿赂的事！” 蒋轻舟站在楼梯口刚准备感动。 关键那四个字“家境殷实”，倒也没有。 大可不必在这么多人面前讲的堂而皇之…… “以后不要在蒋老师背后嚼舌根，如果你们有话想说，现在最好就说清楚！” “你！” “你？” “还是你有话说？！” 项思霓拿着手机转圈，一连换了三个人，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慌忙抬手遮脸。 人群渐渐散了。 最先离开的几人，看到楼梯口的蒋轻舟一直听着项思霓的“演讲”，一时间尴尬起来。 四处瞧着，躲避目光。 向着反方向走，避开蒋轻舟。 蒋轻舟在包里翻着，想掏出钥匙开门。 脸上一时间分不清是哪种情绪的泪水，滴在她还没有被室温缓热的右手。 有些滚烫。 她没想到，有一天，竟需要项思霓来替自己解围。 项思霓也看到了她脸上表情不对，豆大的泪水瞬间下落，被阳光一照，还挺明显的。 “蒋老师……” “谢谢，思霓。” “啊，不客气，那个……我就是有点气不过！我……不想让别人造谣。” 门已经打开，人群离开，走廊里也恢复了平静。 项思霓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持续输出，这会儿真的和蒋轻舟见面了，反而有些拘谨。 正想着怎么找借口离开，就听见蒋轻舟说：“吃饭了没？我这……” “还没，我先走了。” 项思霓听出老师是在关心自己，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 但她不敢多做停留。 要是让她听完老师的话，说不定就走不了了。 那么明显是要留自己的话，她怎么可能听不懂。 …… “喂顾总，那几个学生说没成功……” “嗯。” “那个……” “没事，钱让他们拿着吧。” “不是不是……” “还有什么事儿？” “听说是项思霓搅合的，本来都……” “知道了。” 挂断电话，顾明赫靠在员工餐厅的椅背上。 这顿午饭吃的，可真有意思。 先是蒋轻舟哭的梨花带雨，频频打电话来示弱，后面又得知小朋友在背后扰乱自己的安排。 其实项思霓做什么都无所谓，他原本也打算只是恶心一下蒋轻舟。 毕竟他已经被“陷害”，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让事情过去。 只是项思霓做事之前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一声？ 难道在小朋友心里，老师比自己还重要吗？ 拒绝精神内耗，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地位不如蒋轻舟。 立刻给项思霓拨去电话。 “哥哥？你怎么大中午打电话来？正好，我给你说嗷！刚才蒋老师……” 电话那边不断地传出今天中午在蒋轻舟门口发生的细节，顾明赫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光顾着吃醋了，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 自己并没有告诉小朋友，自己会找蒋轻舟的麻烦。 所以项思霓其实并不知情。 不知情，就意味着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要与自己作对。 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蒋轻舟不该受到这样的谩骂。 更不代表自己的地位不如蒋轻舟！ 顾明赫右手拿着手机默默倾听，薄唇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员工餐厅陆陆续续离开的员工，纷纷对着已经吃完却不离开的顾明赫侧目而视。 想多看，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顾总脸上表情不太好，怕是今天吃到了什么不满意的菜品…… 大家对他电话里的内容毫不知情。 只是猜测今天哪位厨师要受处罚…… “顾总，今天的菜？” “好的很，忙去吧。” 顾明赫一手捂向话筒，快速说出几个字打发了前来问自己意见的厨师。 换做以前，如果碰上这么没眼色的员工他一定会不悦。 谁会在老板打电话的时候上前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个厨师已经在不远处观察了很久了。 从他吃完饭没有离开，到拿出手机打电话，经管猜不到电话内容，也看不出他说话的口型。 可职业生涯从未遭到滑铁卢，大家也很久没有提意见了。 今天总裁放下筷子就变脸。 一定有什么事儿…… 先排除自己为妙。 在得知菜可以之后，厨师更是脚下抹油般跑开。 不是自己的锅就行。 这锅谁爱背谁背去吧。 听说最不好干的就是白领阶层。 让那些白领慢慢受着吧。 用餐时间接近结束，员工餐厅里的人也寥寥无几。 零散的几个人见总裁一直不动，也没什么继续磨蹭的心思。 匆匆吃了盘里的食物迅速离开。 厨师从室外抽完烟回来一看，跟保洁打了个电话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今天，肯定是来抓卫生打扫工作的！ 保洁也有点慌了。 平时工作都挺认真的，该让人看见的地方都打扫的不错呀…… 每次偷懒的时间也把握的很合理呀…… 偶尔顺几个新抹布新拖把回家也都避开摄像头了呀…… 越想越心虚，猜测着有可能被发现，也有可能被人举报了…… 在顾明赫面前干的活更加卖力了。 “顾总，帮您收一下餐盘，后面要统一洗了。” “嗯，辛苦。” 保洁脸上一阵红，她觉得这是顾总有意说反话提醒她。 干活，要辛苦，别再偷懒！ 回到后厨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到底是谁工作出了纰漏，可不要牵连自己。 项思霓还不知道自己接的这通时间很久的电话，会牵起这么大的波澜。 临挂电话前，她跟顾明赫倒出来自己最后的想法。 “……反正呢，下次我肯定不跑了，支持她就要面对她，我要看着蒋老师的眼睛说，我站你这边！” 第253章 现在没了 “好，我知道了，你站她那边。” 明明是顺着她的话说的，可语气里不由自主的带了些酸味。 项思霓听出他的醋意，笑了几声，“哎呀，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听她这么说，顾明赫心里有点冲动。 不知道她知道了自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会怎么样…… 不想再有隐瞒，直接说出实情，“是我让人去找她麻烦的。” 没想到项思霓只是顿了顿，就继续开口。 “我该早点想到的。” 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有失落的意思，更没有气愤。 顾明赫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生气，他完全能理解。 通话这么久了，别的没听出来，但是“正义”二字，她肯定是有的。 他的心不由的悬在半空中，语气里也带着不踏实。 “小朋友，你生气吗？” 或许现在不是个告诉她实情的好时机。 但什么时候是呢？ 事情只会越拖越久，要是有误会，也只会越来越深。 比起日后的“我怕你生气，所以才不告诉你”，现在的“你生气吗？”更让顾明赫觉得坦然。 就是小心翼翼等回答的样子，有点好笑。 “不生气，你有你的理由，这么看来，你出手已经很轻了。” 她当然知道他被诬陷会有多愤怒，也能想到他会做什么。 只凭自己在警局门口喊几句“到底是谁诬陷”，并不能让他消气。 他需要自己的有所动作。 “我不生气，我只是表现出我生气了。因为这件事本就值得生气，但生气对身体不好，也没必要。” 顾明赫跟她在电话里解释自己的做法其实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结合事件而做的选择。 “不能表现的软弱，特别是受到欺负的时候。” “那我下次遇到歹徒……” “不行！” 项思霓的笑声又一次从听筒传进他的耳朵。 为了防止万一，也担心她真的去和别人搏斗。 毕竟她刚刚才展示她的正义。 “歹徒，人家是要你的命，不是欺负你！二者明显危险级别都不一样，你最好老老实实示弱，想尽一切办法说服对方收下巨额财产，然后让他联系我。” “万一……” “没有万一，你别说了，所有不好的事情连想都别想，就不会发生……” “你也太迷信了！” 这次换顾明赫顿了顿。 他好像觉得自己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 “你等等，我看看日历。”顾明赫打开手机日历看了看。 周四是下个月农历初一。 “你要干嘛？” “下周四去一趟寺里，请个护身符。” 话音刚落，他就猜到小朋友要说上课的事。 “周五去行吗？” “不行，周四是下个月的农历初一，中午正好在寺里吃斋饭。” “what?”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担忧顾明赫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罪孽深重的事，随便找了个由头暂时不与他见面，“那我晚上不回家了。” …… 林主任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听见了敲门声。 原本他打算放平靠背在椅子上睡一会的，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正好今天中午的阳光不错，办公室关着窗户，阳光照进来，他的身上感觉暖暖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晒被子似的晒自己，他迷迷糊糊准备翻身晒一晒另一侧，项思霓就来了。 她的敲门声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敲门，或许还等一等，等到屋内说了“请进”二字才会进门。 项思霓不是。 她一手敲门，一手已经握着门把手往下按，敲完了门，门也打开了。 “林主任！” 随着她一声充满正气的称呼，林主任心脏猛跳了起来。 咚咚咚的声音随着一阵耳鸣一并响起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 居然会在自己的办公室被学生吓个半死。 项思霓察觉出来自己的行为似乎不妥，更何况将一个中年男人在半梦半睡时惊醒，他肯定很烦躁…… “不好意思啊林主任，吓到您了吧……” “有什么事儿，上班时间再说！” 即使被林主任打断，她也毫不在意，原本就是自己不请自来，扰人清梦。 项思霓笑笑，“好……我在门口等。” 说完，真的退身出去，把门带上。 林主任刚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 等等…… 刚才是项思霓吗？ 顾明赫又要干什么？ 项思霓说要等自己，可自己能让她等吗？ 看来，自己这个觉是没法睡了！ 无奈，只能从椅子上坐好，调直座椅靠背，打开面前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又伸出双手整理了一下两边的头发，清了清嗓。 “请进。” 门一动不动，林主任提高音量又说了一句，“项同学！请进！” “啊，来了……” 一阵零散的脚步声临近，项思霓推门而入，“林主任，蒋老师是被人诬陷的。” 林主任嚼着嘴里的枸杞，咽下，没有理会她，又喝了一口热水。 以为她和顾明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小情侣现在是开始分工明确了。 “蒋老师压根就没做过那些事，也没有证据，现在好多学生都以讹传讹……” 林主任听着项思霓为蒋轻舟开脱，右手从办公桌几本书下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二指轻轻捏着白线，拆开，将一摞照片摆在项思霓面前。 照片上的蒋轻舟妆容精致，头发也有条不紊的卷起盘好。 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大包小包提着礼品包装袋、包装盒，看起来都是送给她的。 她也微微弯腰，正接着第一个男子手里的东西…… 其他的照片记录下蒋轻舟打开一个包装盒，里面装有现金的瞬间。 项思霓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 阳光洒进办公室太久，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 此刻办公室内不再像她第一次冲进来时那般明亮。 项思霓右手有些发颤，一张张拿起来看。 “林主任，还有吗？” “都在你手上了，怎么，还嫌不够？” 林主任眼睛眯起来，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女孩。 刚才不是还义愤填膺，说什么诬陷…… 看着女孩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眼睛又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项思霓再次笑笑，“好，现在没了！” 第254章 哪有正义可言 项思霓一手拉开背着的包包，一手将所有照片都放进去。 “你这是干什么？” 她看着林主任的眼睛从眯成一条缝瞬间变成瞪圆的状态。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拿起他办公桌上刚才那个装照片的牛皮纸袋。 “这儿有垃圾，我帮主任扔出去。” 轻描淡写一句话，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有过多的停留，项思霓直接转身出去，这一包的“证据”可不能被林主任抢回去了。 “没经过我的同意，从我办公室拿走我的东西，项同学，你也太大胆了些吧？” 林主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语气里也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蔑视。 他不相信这个前不久还唯唯诺诺的学生真的敢做出违背老师意愿的事。 更何况自己还是主任。 项思霓转过身来，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此时的她已经无所谓去了。 本来就是莫须有的罪名，非要按在蒋轻舟头上。 这不公平，也不应该。 “主任，您东西不见了？那怎么办呢？您报警吧？” 不想等林主任在说话，她快步走出去，从外面将门关好。 “站住……回来！” 林主任的声音被关在自己办公室里，传出去的不多。 本想起身去追，又觉得有失自己的形象。 追一个学生手上拿着的照片，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 想到这里，他给那人打去电话。 “顾总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项同学从我这拿走了所有的证据照片……”林主任摆明了有质问的语气。 事情都是按他的吩咐做的，现在做了一半，还没有开会批评，公开检讨，也没有开除…… 证据没了！ “麻烦了，我回头说说她，哪能随便动老师的东西，这孩子让我惯坏了，不懂事。”顾明赫像是接到班主任电话的学生家长一般温和。 这一举动，让林主任更加摸不着头脑。 他是没听懂，还是耍自己玩呢？ “顾总，我没说她拿走东西不打招呼，我是说照片啊，蒋轻舟的照片，都没了！” “没了就没了，我们小朋友不愿意做的事，咱们就不做了。” 林主任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长愣了两秒。 什么情况？不做了？ 下午临时开会的通知都发出去了。 他现在说小朋友不愿意了，就不做了！ 他可真有自知之明，果真是把她惯坏了！ 咣当一声丢下手机，重重靠在椅背准备再次浅眠一会儿。 可心里有种被人戏耍的烦闷，又怎么睡得着呢？ …… “烦死了！怎么又要上课了！” 项思霓有在回宿舍的路上，听见一声抱怨。 她回头一看，那人和她一样，也是跟蒋轻舟上专业课的学生。 “刘治，你干嘛去？” “上午临时通知不上课，现在又说要上课，蒋老师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项思霓紧紧抓着背包的袋子，隐约觉得肯定和这些照片有关。 见刘治脚步匆匆，心里猜测他肯定是趁着中午抓紧时间去练琴。 不确定，拿出手机看看。 蒋轻舟确实在群里说了今天下午暂时不上课，但刚才又重新发了一句正常上课。 其实上午蒋轻舟通知不上课的时候，就想到今天肯定会有很大的风波。 不光是有学生闹，主任那里也被人以匿名的形式投了不少照片作为证据。 上午的课一直被捣乱打扰，她猜测下午肯定会变本加厉。 没想到中午被项思霓正义的举动阻止，那些闹事的竟安静了下来， 心里早就确定是顾明赫找事儿，那么此时，他肯定知道了项思霓的立场，所以不再安排人继续闹了。 这个世界没有正义可言。 要靠一个小姑娘…… 蒋轻舟重新发通知说正常上课，她也不在乎林主任那边怎么说了。 连一个学生都肯为自己出头，自己有什么可怕的？ 上课！ 为什么不上？ 每天正常的工作任务而已，怕什么！ …… 项思霓猜测着林主任不会这么快有动作。 她能理解为什么不上课。 可突然又上课了，实在有些担心。 难不成蒋老师迎战？ 故意让找事儿的学生去找事儿？ 想到这里，她重新返回。 要在蒋老师琴房门口等着蒋轻舟。 为了多待一会，她又专程去学校超市买了两瓶水。 既然蒋老师迎战，自己也不是去观战的，与人吵久了，肯定是会口渴的…… 蒋轻舟琴房的门关着，项思霓看了看空荡的走廊，也是，还没到上课时间，是她来早了。 靠在门上准备等一会儿，没想到门没有关严，她直愣愣的向后栽去。 “我的妈呀……” 一声惊呼，回身一看，她已经在琴房里与蒋轻舟四目相对了。 原来门关着不代表没人。 门关着也不代表锁着…… “没事儿吧？” “蒋老师……”项思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做好准备并肩作战了，没做好准备彼此寒暄。 “你喝口水吧？” 项思霓从包里拿出小瓶的矿泉水递过去。 润润嗓子也好，她这样想着。 “找我什么事儿？”蒋轻舟冲她和善的笑着，“不会就为了给我送一瓶水吧？” 这会儿没有外人，两个女性曾为了同一个男人而在背后嘀咕过对方。 此时她俩眼中什么都没有。 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非要把对方弄死的念头。 说到底，感情的事，不过就是因为男人，最终还是小事。 可以先放一放。 “蒋老师，我把投诉你的材料给你带过来了。” 蒋轻舟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 看着项思霓真的掏出一个牛皮纸袋，上前几步，“你看！” 顺着牛皮纸袋敞开的口看去，果真有些。 蒋轻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当了她不到一学期的专业老师。 项思霓为自己做的太多了。 先是为她清扫了门前所有不怀好意谩骂的人，口口声声说着相信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现在居然还去领导办公室偷出来对自己不利的投诉文件？ 大学生胆子都这么大的吗？ 不可能，只有项思霓是这样！ 第255章 意外结盟 “蒋老师，我站你这边！” 项思霓终于说出这句她早就该说出口的话。 没有扭捏，十分豁达。 她眼看着蒋轻舟眼泛泪花，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添了些慌张。 还没来得及说出安慰的话，就听见蒋轻舟呜咽着说：“这些照片……谢谢了……” 瞬间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 拿回照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蒋老师也太容易感动了…… “反正我就坐这儿，看谁还敢说你什么！你有职位，不方便和学生对骂，我方便！” “你不需要对自己没做过的事情道歉，受害者不需要理解加害者的意图！” 最后这句话刚说出口，她自己也愣住了。 好像是顾明赫三年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自己已经可以用同样的话来安慰别人了。 她感到很骄傲，也很自豪。 曾经被保护，现在也能保护他人。 世界果然是个圈。 风水轮流转…… 离下午上课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项思霓坐着有些无聊。 居然没有人来找茬。 一个都没有。 难不成是自己太敏感了？ 还是说因为自己那通电话，让顾明赫改了主意？ “蒋老师……你知不知道为啥会有人……”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今天的情况。 思考了两秒，继续说道“……搞事情？” 如果蒋轻舟知道是顾明赫搞的鬼，她也就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先问清楚比较好。 “我知道。所以才更加谢谢你，站在你的立场，应该也很为难吧？” 项思霓看着蒋老师诚恳的表情，此刻正巧有束阳光洒在她脸上。 显的她温柔又平静。 是啊！ 项思霓当然为难。 一边是给了自己锦衣玉食的男朋友，一边是被诬陷的老师。 老师除了教授她专业知识，什么都没给过她。 她却为了只是认真完成教学任务的老师，和男朋友站到了对立面。 而且是男朋友被诬陷在先。 今天的蒋轻舟是遭到了反击。 只不过，这反击的力度实在太大。 大到可以毁了蒋轻舟的职业生涯…… 顾明赫甚至没有亲自出马…… “我不为难，起码当下做决定的时候没有。” 这是实话。 当时她根本不知道这是顾明赫设的局。 蒋轻舟没动作，她先激动地站出来迎战了…… 有点欠考虑，也有点冲动。 若是仔细想想，肯定能想到是顾明赫的动作。 除了他，蒋轻舟几乎没有得罪过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二人几乎没有再继续交谈。 似乎是多说无益。 又好像是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暖洋洋的琴房格外平静，项思霓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刘治在门外轻缓的敲门，她才意识到蒋轻舟已经该上课了。 “你没下课？” “啊，我现在回了。” 刘治推门进来，简单的和项思霓闲聊几句，项思霓就起身离开了。 她也该去上自己的课了。 既然蒋轻舟能发通知恢复正常上课，想必也是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自己一个学生，还担心老师做什么。 年纪阅历都比不上人家，蒋老师肯定能自己处理的。 想到这里，项思霓依旧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她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一下午的课都认真做了笔记，快到期末了，她想给老师留点好印象。 也想着如果有老师重点或许老师能提前说一点…… 蒋凝的右手还做不了笔记，时不时往她的本子上瞧，“你认真点儿，回头我借你的笔记。” 项思霓看了看笔记本上逐渐潦草的字迹，点点头，又一笔一划认真写起来。 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被陈屿听到。 “干嘛？我的不能借？” “你压根就没抓重点的写！” 蒋凝低声反驳道，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讲台，确定老师没往这边看，又对着陈屿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不帮！你自己说去！” 陈屿这一声明显音量大了，惹的项思霓朝她们二人看去。 蒋凝脸上有种做贼似的难堪，“你小声点儿！” 项思霓此刻还没意识到，蒋凝为了蒋轻舟的事也是焦头烂额。 甚至拜托陈屿去求求项思霓，让顾明赫不要再搞事情了…… 蒋凝没说清楚最关键的原因是蒋轻舟报警害的自己和顾明赫都在跨年夜进了公安局…… 陈屿觉得蒋凝肯定是在大惊小怪。 一个总裁，难为一个普通大学老师，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虽然隐约觉得蒋凝说的有道理，但是没有事实证明，她还是放弃了自己的第六感。 为了不确定的事就盲目求人，有点无语。 “晚上一起去吃饭吧，富婆你想吃啥，正好我借你的笔记复印一下。” 蒋凝堆着笑脸，在下楼梯的时候鼓起勇气向项思霓开口。 先坐下来，再求人。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 “行啊！正好我今晚不想回他那儿！神经兮兮说去什么寺里，还得吃斋饭……” 蒋凝面色一红。 心虚的认为顾明赫肯定是要报复小姑去寺里拜拜，为了减轻心理负担。 “你们明天去？” “不是，下周四。” “那你要一直躲他这么多天？” 蒋凝有些不可思议。 要真的这么多天都不见面，她该怎么拜托项思霓去求人呢。 自己求项思霓同意帮自己去求求顾明赫。 本来就要绕一大圈。 现在好了，第一环节就要受挫…… “差不多吧，不想理他。” “要不你还是理理他吧，你看你这戒指多好看呀，跨年那天烟花多美呀……” 蒋凝越说越觉得说不下去了。 再说，就要说到被造谣的事了…… 心里急的不行，恰好这一幕被陈屿看在眼里。 没等三人再开口，坐在一楼大厅的顾明赫已经起身，朝着项思霓走来。 “想上去接你，人多口杂怕又有人说闲话。” “……” “走吧，一起吃饭，叫上你的蒋老师。” 项思霓：？ 蒋凝：？ 陈屿看了看她俩一脸问号，也跟着一同疑惑起来，“今天啥日子？你求婚啊？” 蒋凝正在犹豫怎么拒绝，就听项思霓一脸正义的说：“不用了，我的蒋老师很忙的。” 第256章 会帮你的 “我没听错吧富婆？”蒋凝整个身子凑到她跟前发出疑问。 “你的蒋老师？”顾明赫也发出疑问。 她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难不成就是这次让二人成了“好朋友”？ 项思霓自顾自的往外走着。 她还没看出来蒋凝是有事求她，也不知道蒋凝已经知晓了蒋轻舟今天所经历的事。 以为蒋凝会赞同顾明赫的提议，所以率先逃离现场。 谁的话茬也不接，先走出教学楼再说！ 推门的瞬间就感受到强烈的寒意，冷风直吹进来，她眯着眼左右看了看。 没看到顾明赫的车，也没看到司机刘斯。 “你车呢？”她转身问。 顾明赫故意装出无辜的表情，“你说不回家，我打算也住你学校了。” “你住哪？” “你住哪我就住哪。” 项思霓被他的无赖话语气的有些无语，但看在朋友在的面子上，耐着性子没有发火。 “大哥，我住女生宿舍。” “你也太客气了吧！那我不是提前过年了吗？” 顾明赫又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刻意加重了“过年”两个字，像是真的期待夜晚的到来。 “不好意思嗷，真是让你们见笑了，我马上带他消失……” 项思霓面对两位朋友说着，一只手不忘去拉顾明赫的胳膊，低声说道：“赶紧走，现在就跟你回家。” “回不了，我没车。” 项思霓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这是什么操作？ 他是演的入戏太深？ 还是他有其他意图还没达成，不愿意走？ 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问他，“那你说！怎么办！” “先吃饭吧？”蒋凝又一次探着身子，不过这次，是看着顾明赫问的。 “太巧了，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 这顿饭吃的各有心事。 陈屿要提防着蒋凝别一不小心说出恳求项思霓劝和的事。 蒋凝一心要找机会开口，铁了心要拿项思霓当突破口。 项思霓担心男朋友会说自己有着非凡的正义，不帮着男朋友反而站到蒋轻舟那边的事，这样一来，蒋凝就会明白自己已经知道蒋轻舟报警的事。 只有顾明赫的担心最单纯，他只想让女朋友打消以后住校的这个念头。 蒋凝右手实在不方便，这顿火锅吃的也是心事重重。 更何况又在忌口，怕吃太多辣椒影响伤口愈合，更担心会留疤…… 只能吃些菌汤锅里的东西。 面前雾气腾腾，她朦胧中忧愁的神情被项思霓看到，当下就挤出个笑脸。 “蒋凝，我刚看有些有机蔬菜，你要不要来点儿？” “在哪儿？我先看看，绿菜还是得吃新鲜的。” “我带你去。” 没察觉出项思霓有任何异常，蒋凝直接起身就跟着走了。 陈屿看着二人离开座位的背影，本想找借口跟上。 想了想又作罢。 算了，蒋凝拜托自己一起去跟项思霓说，自己已经拒绝。 现在蒋凝自己要说，还是不要坏她的事儿了。 一楼调小料的地方蒋凝是知道的，再往前走摆了很多小花盆，种了不少绿叶子的蔬菜，这她没看到。 一心想着怎么开口，直到走到蔬菜面前，都没有要拿的意思。 项思霓低头装出仔细看的样子，右手食指指着一盆上海青，“这盆怎么样？” “啊？” “最后一盆，要是还行，就拿这个吧。不然一会别人也想吃，就没了。” 项思霓的话像是在提醒对方有话快说。 等下两人回去，又不方便讲了。 “我小姑其实一点儿也不坏，她只是太着急了，看不清真相，误以为受害了。” “……” “她得罪不起任何人，如果从学校被开除，爷爷或许就让她嫁人，结婚生子了……” “……” “她不想看男人的脸色，可现在看来，不得不看了。” 蒋凝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铺垫做了不少，重点是一句话也没说。 她怎么说出那句“让你男朋友放过我小姑”？ 她还没告诉项思霓自己都知道哪些…… “不会的，你放心吧。” 项思霓端起那盆上海青，拉着她的手往座位上走。 “我知道你要说啥，我会帮你的。” 松了一口气，蒋凝笑了笑，那就好。 今儿真神了，看来是自己表达的委婉而动人。 或许自己和项思霓的关系早就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随便几句对方就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真好。 回到座位上的蒋凝有些明显不一样的表情，嘴角也是压不住的上扬。 “你俩聊什么了，这么开心？” “也没啥，拿了盆菜。” 蒋凝左手拿着剪刀去剪菜，才觉得有点不对。 明明啥也没说，她怎么就知道了呢？ 还是她早就知道了？ 拿菜也是她提出的，或许她看出自己有事求她？ 几片菜叶放进锅里，思虑再三，还是拿出手机给小姑发去了一条消息。 「项思霓知道了吗？」 没过一会，手机就震动了，蒋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迟迟不敢看内容。 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项思霓藏的也太深了。 点进微信，果不其然。 「嗯。」 几乎是关上的手机的同时，她的目光看向项思霓。 夹着刚才放进锅里的菜叶，又放回到蒋凝的碗里。 “快尝尝有机蔬菜到底怎么样，难不成还不用洗？” “哈哈哈……” 陈屿听到她最后那句话，爽朗的笑出声来。 “新鲜嘛，不洗也是可以的啦！” 餐桌上气氛明显活跃起来。 大家都看出二人刚才一定是说了什么，心中的疑虑随着缓缓上升的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得快点吃，晚上回去还要哄男朋友！” “你先走得了，别在这晃悠了！”陈屿抓着筷子的手晃了晃，催促她快点离席。 “当然要走了，叫的车都来了。”项思霓将手机屏幕翻转过来对着陈屿的脸。 “拜拜，注意身体。” 项思霓起身，两个胳膊配合顾明赫为她穿外套的动作。 “等她的手好了，你也得注意身体了。” 两个女孩在火锅店聊话题的逐渐有点颜色，顾明赫推着她赶紧出去。 “你跟朋友每天都聊的啥？” “哥哥这你别管，反正你不许看我聊天记录嗷！” 第257章 我以为你冬藏呢 “不能看你和谁的？” “和谁的都不行！” 专车已经停在火锅店门口了，顾明赫拉着项思霓的手往车跟前走。 “我可不是要看你手机的意思。” “看就看，我又没什么秘密。” …… 书房的灯光正好，项思霓随意翻了翻之前看过的书，实在看不下去，一手翻了翻自己的包，拿出笔记本。 看着今天的笔记由公正到潦草，又重新回到公正。 这才想起蒋凝说的要借自己的笔记去复印，结果刚才在火锅店匆忙分别，也没有把笔记给她。 或许她也不是真的想借，她只是想让自己帮忙而已。 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已经在帮忙了…… 项思霓有点犹豫。 如果告诉她，就意味着向她坦白自己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连帮忙也是证明自己是斟酌过后才做的选择。 自己选择站队了，没选男朋友的阵营。 不告诉她的话…… 自己反正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干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算了。 给蒋凝留点面子，自己不是也没跟蒋轻舟明说自己啥都知道嘛。 人，向来做好事又不是为了留名的。 项思霓抬头看了看空荡的书桌，从顾明赫离开，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依旧没有进来。 她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今天说的那句话让他误会了。 从蒋轻舟的事情开始，到后来说去寺庙，挂电话时强调不回家…… 好像桩桩件件都在暗示自己有不满的情绪，但又没有摆在明面上。 想到这里，她已经是一分钟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出去。 “哥哥？” “哥哥！” 在三楼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她又折回书房去拿包，拿手机。 在家里还要打电话找人的日子真是太好笑了！ 右手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听筒传来的彩铃许久也没有被接起。 有些生气的叹气，刚把手机拿下来，隐约听到他的手机似乎就在这一层。 随着手机自动挂断，她带着猜测打开书房的门，果不其然，手机就放在书桌上。 既然这样，那非得看看才能对得起他的信任了。 屡次在家里玩失踪，不拿手机。 她非得看看！ 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准备输入那六位看起来毫无关系的数字。 那六个让自己猜测了很久，猜不到，放弃，又不甘心放弃的数字。 解锁。 页面停留在和顾煦然的对话。 「三哥，方便把猫送过去吗？」 「我过去。」 项思霓看着这几个字，有些不理解。 猫，是什么专业术语的代称吗？ 他们要干嘛？！ 下意识的锁上手机丢在桌上。 这一瞬间，她有些后悔，不该看他的手机的…… 不确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她后悔的不行！ 要不我装睡着好了…… 项思霓这样想着，快速出去洗漱，又赶紧进卧室躺下。 窝在被子里，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快睡快睡……”她在心里不停地催促自己。 回家之前还在说让他别看自己的聊天记录，现在居然是自己偷偷看了他的聊天记录。 这巧合也太不巧了吧！ 卧室里一直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项思霓闻着很舒服。 心脏不再狂跳了之后，她开始回忆这香什么时候闻过。 想着想着，还没等想起来，自己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没有到深度睡眠的程度，没过多久她恍惚听见门响了。 有人走进来，脚步声像是他的，又感觉他走的不太自然。 那人靠近床边，掀开被子，项思霓睁开眼睛想确认到底是不是他。 一只小猫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明赫收回放猫的手，一手又把被子盖了回去。 她闻到猫咪身上有股洗过澡淡淡的香味，正随着它的体温将这味道烘到她鼻尖。 原来猫，就是猫，没有别的意思。 她惊喜的看向他，“你买的呀？” “不是，煦然买的，他在门口呢。” 言下之意，你出去跟他说一声谢谢吧。 项思霓抱着小猫轻轻的下地，打开门，发现顾煦然正站在不远处。 不像是刻意等着让人内疚，站姿又很恭敬让人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就是在等。 “三嫂，原本元旦就想送您的，元旦礼物这下拖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当然不会，谢谢你。”项思霓开心的道谢。 元旦那天发生的事谁都没有预料到，怎么能怪顾煦然呢！ 项思霓毫不在意，又一次想到元旦的事，她谁也不怪。 大家都是在这自己的理解范围内，做了当下觉得最合适的事情。 仅此而已。 “三哥刚才学着给小猫洗澡，我笨手笨脚的，又怕伤着小猫，耽误了不少时间才弄好。” 项思霓笑笑，她明白这话说的可能是顾明赫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 顾煦然惯会给别人留面子的，她很清楚。 “猫砂盆，自动喂食，还有流动水盆，您看放哪里合适。晚上抱猫猫睡觉是很好，不过它有可能会半夜起来进食，喝水，上厕所，也可能会吵到你。” 项思霓点点头，她没打算一直抱着小猫睡觉。 相反的她希望猫咪能有一件它自己的屋子，自由自在的不用取悦任何人。 晚上睡觉，她一直看着自己给猫咪留的门缝，等待着猫咪进来。 顾明赫起身下去将门关严，不等她问，回身将她拢住。 “等会我再给你打开，现在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小猫不能看。” 她半推半就，扭捏着往中间挪，“这几天没有，我以为你冬藏呢……” 大手轻易的将几层薄纱剥去，起身向下，低磁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藏不住……” 床头的灯关了又开，项思霓疲惫不堪。 摊在床边，一动也不想动。 顾明赫起身去洗手间抽烟，她冲他有气无力的喊，“你就在这抽得了。” “那不行……嘶……不能让你闻二手烟。” 项思霓也起来去另一个洗手间清洗，回来才发现小猫已经在门口刚换的蓬松的地垫上睡着了。 小肚皮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第258章 爱是一起吃很多饭 “不进去，等我呢？” 宽大的身影将蹲在地上摸猫的小人拢住，戏谑的嗓音从项思霓上方响起。 “我可没这个意思。”项思霓摸猫的手不停，头也不抬的果断否定。 片刻后，又觉得不太客气，眯着眼睛冲站着的他乐，“它是不是不能睡你的床呀？” 顾明赫觉得好笑，她变脸变的真快，撒娇中带着的讨好有些明显。 抬腿走进卧室，丢下一句她刚才说过的话来回答她，“我可没这个意思。” 项思霓抱起猫咪笑嘻嘻的跟在他后面，“听说你给它洗澡啦？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她头低着，鼻尖几乎贴着小猫的鼻尖，“我看你可能是小男孩，虽然没那么漂亮，但是男孩子也不用很漂亮啦！” 顾明赫听到她这么说，停下来，她正好撞上他的后背。 “也挺对的，男孩子小时候应该和爸爸一起洗澡，提前让他适应适应……” 顾明赫猛的转过头来，“你怀孕了？” “没有啊……” “那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他眉头皱在一起，“再说这是小母猫，不是男孩子。” “小母猫就小母猫，你凶什么？” …… 跟顾明赫住在一起什么都很好，关键就是这个早起，太折磨人了。 若是他晚上愿意早点休息还好。 项思霓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能干通宵。 在次日的朝阳还没升起就被他喊起来要去上课的时候，项思霓死死抓住被角，目光里都是诚恳。 “人是会变的，哥哥。”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和你一直住在一起，什么宿舍不宿舍，我压根不想回。” “宿舍环境跟你这里肯定是没法比，人又多，声音又吵，有时候夜深了走廊偶尔有跑动也听的见，天花板也偶尔会有拖椅子的声音。” “床也很小，被子也小，洗澡也没有你这里方便。” “最关键的一点，是晚上看不到你。漫漫长夜，总是会很想你的。” 顾明赫坐在床边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没用的，有课就得早起，而且必须吃饭。” “好吧。” 在电梯上下楼的时候，她仔细看了眼身边的人。 怎么会有如此油盐不进的人。 自己还没说到重点，就被他听出自己的意图。 不应该呀…… “看什么？又在琢磨怎么用糖衣炮弹轰我是吧？” “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说过不办走读的原因，是为了防止我不想跟你住了可以随时回去吗？” “嗯。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不想跟我住？” “没有。” 项思霓又一次败下阵来，早起傻一天是有道理的。 自己头脑不够清醒，很难赢他。 先吃饭补充点能量再说！ “哥哥，今儿早上吃什么？” “能量炸弹。”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在我脑子里安了窃听器。” “可不吗，安了好几个呢。” …… 早高峰的堵车让项思霓昏昏欲睡，“哥哥，要不住地铁站附近呢？早起太折磨人家，又是冬天……” “你晚上早点睡不就得了？” “你让我早睡过吗？” 顾明赫一时语塞，好像确实没有。 “地铁多挤呀，小朋友能挤的上去吗？” “你可以和我一起呀！” “不挤，我选择开车。” 项思霓琢磨着怎么才能扳回一局，憋了半天也只回了一句，“你怎么一点也不低碳环保！” 听到男人握着方向盘发笑，她扭过头去看窗外。 不想理这个人！ 之前有好些日子没和他一起住，他闹脾气闹的一本正经。 项思霓再也不想经历了。 他粘人就粘人吧，一起住就一起住吧，自己选的男朋友，还能咋样呢…… “回学校住吧，下周三晚上见。” “好的，爱你爱你！” 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松口，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就不用早起那么久了，简直开心的要飞起来。 “爱是什么呢？我觉得不仅仅是一起起床，更是一起吃很多很多饭……” “好！”项思霓猜到他要说点什么来让自己改变主意，提前打断他。 “咱俩可以在食堂吃，你这个社会精英，睡几个小时就精神满满，只要你来，我们就食堂见！” 项思霓堆笑的脸几乎凑到他跟前，这一番扣高帽子的行为简直信手拈来。 试探着他的反应，心里猜测着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 “你睡的久些，让我起来开很久的车只为了陪你吃早饭。” “天呐！你还真别说，好感人啊！” 顾明赫又一次笑起来，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女大十八变。 没想到她变的这么快，这么彻底。 “别忙着感动，也没那么爱，你自己吃吧。” “我自己吃的时候也会想你的哥哥，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会想你的。” 车子难得终于能开一段了，原本看起来漫长的路程，被她这么一闹倒也有趣。 二人在学校门口分别的时候，项思霓答应他周末会在第一时间回去找他。 “我也会想你的，小朋友……” “啧啧啧，赶紧进去吧！还在这腻歪呢！” 几个同学经过项思霓身边，看见二人在车前依依不舍的分别，故意提高音量。 同学的玩笑使她更加明白顾明赫其实不愿意放自己住校。 但又实在心疼自己早晨起不来的样子。 而且他也做不到晚上直接老老实实的睡觉。 不过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理解男人可以。 不能心疼男人，否则倒霉一辈子。 “爱你，哥哥。” 项思霓头也不回的和人群一起进去，又是一天的课，再加上排练，答应了陈屿的钢琴伴奏…… 事情多着呢。 她已经开始能分的清事情主次，也能大概规划一下自己所要做的事情。 和顾明赫在一起，就好好约会，谈恋爱，学习的事暂时不想。 进了校园就发愤图强，争取下次拿奖学金的时候不用再被人说是靠关系。 当然，能靠点儿还是靠点。 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努力过。 下学期，她已经决定多帮几个同学弹伴奏。 一方面可以挣点零花钱，一方面可以多练练手。 第259章 客气又礼貌 项思霓对于爱人的爱已经十分放心，特别是在站到蒋轻舟的阵营之后。 她觉得蒋老师不会，也根本抢不走她的男朋友。 课余时间练琴的时候，每每看到自己的戒指都会感到一种心安理得的放心。 自从开始帮陈屿弹伴奏了之后，那些原本找蒋凝弹伴奏的同学都来找她。 一是时间紧迫，其他钢琴专业的学生要弹的伴奏已经排满，来不及练。 二是听说项思霓不收陈屿的伴奏费，大家也无心再找其他钢琴伴奏。 想着项思霓反正没有接伴奏，有的是时间，不如去试试。 小小的琴房一时间挤满了人。 大家手上拿着自己的正谱，你一言我一语。 “你都拿奖学金了，水平肯定可以咯，帮我弹嘛！” “蒋凝受伤了，我们也不想来麻烦你的，实在是时间来不及了！” “能帮陈屿，为什么不能帮帮我们啊？” 项思霓一头雾水，她原本的计划是下学期开始接钢琴伴奏，挣零花钱顺便提升自己。 可以是下学期，可以是下下学期，但不能是现在。 她需要适应一学期，看看期末的成绩到底如何。 再做下学期的计划。 “我的费用和蒋凝一样。”项思霓提高音量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 转而对着陈屿，一本正经道：“陈屿，掏钱。” “好好好……” 陈屿脸上洋溢的一种自豪的笑，拿出手机转账。 那表情，仿佛有种看到自己家的孩子终于成长了的幸福感。 她很庆幸项思霓终于不再软弱。 “合一次，收一次的费用，不是免费，也不是帮忙，今天没时间练了，后面有时间大家微信联系吧？” 项思霓一番客气又不失礼貌的拒绝，使得大家渐渐散了。 虽然也有人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合”、“收钱为什么不早说”…… 好在大家走后，热闹无比的琴房又恢复了正常。 陈屿对项思霓的做法表现出非常认可。 做老好人没用，就得让别人感到有边界感。 “陈屿，我没想问你收钱，刚才……” “我知道，没事儿就该这样，要不大家也不会就这么走的。” “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我钱够花了。”项思霓的意思是男朋友给的钱已经很够用了，又怕说出来不好听。 “嗯嗯，不过自己挣钱还是很爽的吧哈哈哈……” 项思霓笑了笑，伸手去翻谱子，自己挣钱很爽？暂时没感觉到。 可能挣的还不够多吧。 …… 忙碌的期末，项思霓由于弹伴奏挣了些钱。 她为了这钱专门去办了一张储蓄卡，绑定微信，都存进去。 周末去找顾明赫的两天也是几乎整个半天都在练琴，顾明赫事多，也没有太在意她的“刻苦”。 周天的晚上，项思霓专门定了个闹钟。 为了防止自己过度沉迷练琴忘记时间而错过最佳的回宿舍时间。 太晚是不行的，凌晨独行容易碰见不干净的东西。 越是临近和顾明赫去寺庙的日子，她也变得越敏感起来。 原先嗤之以鼻的事情现在也坚信不疑了。 以至于闹钟响起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妈呀！”她瞬间起身，才看到后面的沙发上躺着个人，“哥哥你怎么睡在这儿？” “有点儿累。” 顾明赫疲惫的睁眼，“你定闹钟做什么？” 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项思霓不忍心告诉他自己为了回宿舍，担心时间太晚…… “当然是为了……”话到嘴边，又不忍欺骗他，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走吧，有点晚，你叫代驾吧。”言下之意是我累了，不能送你，天黑路滑，又不放心你自己开车。 顾明赫闭上眼睛，重重的一呼一吸，不再看她。 “我没说我要走。” 项思霓靠近他站沙发边，声音小的可怜，虽然她原本就是这个意思。 “陪陪我，可以吗？” 低磁的嗓音带着些许鼻子，项思霓心软的跪坐在沙发边。 一下又一下的抚摸他的脸。 轻声细语道：“当然可以呀。” 他的脑袋往沙发边的蹭着，“抱抱我，小朋友。” 项思霓抱着他的头，上半身都去接纳这颗脑袋，下巴也准备和他贴在一起。 “哥哥你头发上喷的啥呀？” “香吗？” “有点扎。” “那你走？” “扎着吧，有时候你胡子没来得及刮，我腿也挺扎的，习惯习惯就好了。” 项思霓下巴一下一下戳在他那几缕坚挺的发丝上。 感受着细微的弹性在下巴上因为力度而弯曲又变直。 “好玩吗？”顾明赫这回的声音有些沉闷。 项思霓胡乱的应了声，准备再次查看他的情况，发现他好像睡着了。 呼吸不是沉稳而均匀的，一呼一吸之间似乎带着警惕与小心。 他好累，又怕她走，也不想让她为难。 他希望她是因为想留下来而主动留下来，不是因为自己想让她留下来才留下来。 项思霓膝盖有点痛，即使是跪在地毯上也有些受不了。 她松开他的脑袋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沙发边，静静地陪着他。 有点无聊，但能接受。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项思霓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跟陈屿打字说不回宿舍了。 走进卧室里，拿出一根线香点燃。 心里琢磨着，这香应该是助眠的，自己每次闻到都睡得昏天黑地的。 将卧室灯光调暗，不至于自己看不清脚下的路，出去轻轻的叫他。 双唇轻启，贴在他的耳边，“回卧室睡吧？” “什么时候走？” 他用力、缓慢睁开眼睛，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她后面的行程。 “不走了，我哪儿也不去。” 项思霓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先坐起来，“哥哥，这个卡给你，这个可是我自己弹琴转的钱呦！有一千呢！” “一千万？”顾明赫眼神有些迷茫，显然还没睡醒的样子。 项思霓噗嗤一声笑的灿烂，“什么啊！一千元人民币！” 她怕他再有误解，连货币单位都加上了。 顾明赫接过那张储蓄卡，“谢谢，以后你养我。” 第260章 不会伺候人 “行，”项思霓扶着她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我用我老公的钱养你。” 她语气轻快，丝毫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妥。 顾明赫顺着她的话开玩笑，“那万一你老公知道了怎么办？” “不怕，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咱们仨？” 顾明赫重重摔在床上，随着床垫的起伏发出疑问。 “还一个人是谁，谁能受了三人行？” 大手牵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拽着她也在床边坐下。 项思霓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有些不对。 太烫了，这是一种带有干燥的烫，或许他发烧了…… “我把老杜叫过来好吗？” “哦，还一个人是老杜……” 顾明赫眼睛虽然睁着，但瞳孔明显不似平常那般幽深，嘴里喃喃自语，“老杜有家了……” “好好好，不找有家的，就咱们俩，好吗？” 项思霓一边安抚他，一边去摸他的手机，准备解锁打电话给老杜。 原本要用自己电话打，又担心老杜经历了上次被迫给蒋凝治疗的事情不接自己的电话。 输入那熟悉又陌生的六个数字，项思霓索性问了出来，“这密码什么含义？” 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疑惑很久的事。 担心有关前女友，也怕自己在他心里地位没有那么高。 没指望他能回答，项思霓打开通讯录找老杜的电话。 顾明赫的声音淡淡的飘出来，“股票代码。” 她在屏幕滑动的手指顿了一秒，得，他果然是生意人…… 电话打过去，老杜很快就同意过来，项思霓就这样被他握着等，哪儿也没去。 “你有没有采取什么降温措施？” 老杜一进来就问，项思霓抬起自己的胳膊，连带着男人箍在她手腕上的手也一并抬起， 眼神里透着一种无奈的无辜，“没有。” “行，你往边儿上挪一挪，我看看。” 老杜的“挪一挪”刚说出口，她其实就已经起来了，无奈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根本没有放松的意思，她只能再一次坐在床边。 “我挪了，没挪成。” “那就这么着吧……” …… 等到顾明赫再次醒来，已经盖着被子出了一身汗。 身边的加湿器还在呼呼往外冒着，翻身，身侧的项思霓也在睡着，只是似乎睡的不太安稳。 他支撑起身子起来，项思霓也在这瞬间醒来，随他一同起身，问他是不是想去卫生间。 “换身衣服，一身汗。” “好，我帮你拿，老杜专门嘱咐了我，你出汗过后一定不要洗澡。” 她飞快的拿回一套家居服放在他身边，“换吧。” 顾明被她一副监督的模样逗笑，像是真的担心自己会去冲澡然后再次受凉似的。 “你看着我干嘛？” “赶紧换，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曾经取笑她的话如今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新鲜感。 他无可奈何的笑道：“好好好……” 既然她这么不客气，那自己也不必客气了。 解开扣子抬起胳膊，“帮我换。” 项思霓生怕他真的因为更换不及时而又一次受凉，手忙脚乱的帮他把一整套都换了。 “哥哥，我今天才真的体会到风水轮流转了。” “为什么这么说？” 换好裤子，顾明赫自己将最后几个扣子扣好，指了指不远处的杯子，示意她帮自己拿过来。 被照顾的人就要有被照顾的觉悟，能不自己动手的东西，自己坚决不动手。 “之前你照顾我的时候，不是说我是祖宗吗……” 项思霓走过去将水杯放在他手边，见他没有接的意思，又递向他嘴边。 仔细地看着他喝了几口，一手举着杯子，一手扯着他家居服的衣领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水珠。 顾明赫没料想到她会这么做，制止道，“哎！” “干嘛，你自己还嫌脏啊？” 顾明赫气的发笑，“你这是伺候祖宗吗？我有这么敷衍过你吗？我都是用……” 见她端着水杯的动作不太对，连忙抬手遮挡，“你又干嘛？！” “我真想泼你脸上！” “……” 他挪了挪位置，自己躺好，被这么一闹也没有困意了，但他还是选择把眼睛闭上。 不管她关不关灯，放不放水杯，上不上床，他都懒的管了。 又不是天天让她伺候，对待病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越想越气，他喘气的声音也粗了些。 “哥哥，你……” “睡觉了。” 她安顿好周围，摸着黑手脚并用的爬到床上，“你这不还没睡着的嘛……” “我这不是正在入睡吗？需要点儿过程吧？” 项思霓双手探索着，发现他严防死守，裹的只露出一颗散发着滚烫气息的脑袋。 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肯定是生气了，她双手在他额前摸着。 “那入睡的过程中我能不能参与一会儿？” “不能，我马上睡着了。” 项思霓翻身下床，又一次打开灯，光着脚叮叮当当地跑出去。 换做平时，他肯定会偏头看看，可这会儿已经气的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了。 脚步声由远到近，他紧闭双眼。 “……哥哥你躺着就行，不用动，我给你吹吹头发，刚感觉你发根潮湿，还是不要挂着汗睡觉了……” 顾明赫脑袋偏过去看她，吹风机已经在她说话的功夫就插在床头边。 “呼……” 凉风瞬间转热吹向他的双眼，他下意识的闭上后，热风上移，吹着他的发际线。 她五指张开在他脑袋上左右来回拨动，吹干了一片，又一把将他的脑袋搡到另一边，继续吹着。 顾明赫本来心存感激，替自己吹头发这一举动，击到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他想起小时候还和妈妈住在一起的时候，洗完澡妈妈替自己吹头发的情景。 想起妈妈温柔的手，以及和妈妈聊天什么都听不清的欢声笑语。 与此时此刻完全不同…… “别……别吹了……” “马上就好了，还有一点点。” 项思霓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正因为他消气而松了一口气。 “都是我该做的，哥哥，我……” “不是，你一直吹到我的眼睛，我眼很干啊！” 第261章 继续喂 这一句话，把刚才沾沾自喜的她瞬间拉回现实。 还以为自己细致入微的观察，贴心的举动，能使他消消气，没想到是火上浇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帮别人吹过头发，没有经验……” 床上的人显然不想理她，闭上眼睛继续着入睡的动作。 项思霓回到床上躺好，“哥哥，为什么你经验这么多，给我吹头发吹的这么好？” 他一脸懵。 不是吧……这是欺负自己不成，又在找茬？ “项思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人能让发烧的人好好睡个觉？”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容易被误解成吵架的理由，解释道：“没人不让你睡，我这不是都伺候你呢……” 见她没那个意思，他绷紧的神经才敢稍微松懈下来，“停，我可用不起你。” “你别说那话，用不用得起，也已经用了……” “睡觉行吗？祖宗？” 项思霓隔着被子抱住他，扯了两下被子，纹丝不动。 她语气软下来，声音也放的很小，“我感觉你生气了，如果不把你哄好我是睡不着的，所以……” “你再不让我睡，我才真的是要生气了。” …… 这一夜顾明赫睡的极其不踏实，整夜都在做梦，脑神经没有丝毫放松。 醒来的时间比平时早了很多。 他又一次坐在床边，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薄汗。 看着床边地毯上随意丢着的自己之前换下的衣服，不忍心再聊项思霓去帮自己拿家居服。 费力的换了身衣服，这次连带着内裤也一并换了，回来躺下，发现她躺在自己的位置睡的正香。 这会儿身上没劲，要不直接就给她挪回去了。 顾明赫也不想绕到床那边，干脆和她挤了挤，贴着床边躺下。 温热的两个人在暖乎乎的被子里挨在一起。 还怪幸福的，他这样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起来过一次的缘故，他这一次睡的特别舒服。 没有梦，也不累。 如果不是项思霓离开卧室，他感觉自己还能睡一会儿。 “你干嘛去？” “有点儿饿。” “几点了……” “十点多了。” “确实该饿了，你怎么没去学校？” 项思霓走到窗边，“你还睡吗？”得到了他否定的回答后，拉开窗帘开窗户，“那通通风，你需要新鲜空气。” 昨晚听她说风水轮流转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强的感悟，此刻冷风吹进来了他才意识到曾经熟悉的画面，角色彻底对调了。 他应该是开窗户的那个！ “你还生气不？” 既然她小心翼翼的发问了，她也想起来了昨天自己好像确实生气。 但是这气没生多久，就在自己换这身衣服重新入睡的时候消散了。 他本意是想说别饿着，自己有点冷，也想下床去吃饭了，结果一开口。 “去吃饭吧，把窗户关上。” “好，开一分钟我就关，你先盖着被子别出来！” 项思霓显然没有被他的情绪带动，依旧爽快的答应着。 她以为他还在生气，本来也是想哄哄他的，这点儿算什么呢？ 本想给他开车的，结果到了地下车库才发现顾煦然已经在一辆车边等着了。 “刚吃饭没看见你。” “嗯嗯，我起的早，吃的也早，最近早上都是我开车。” “为了让刘斯不必早起？”项思霓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有些体贴。 顾煦然笑道，没有隐瞒的全盘托出，“这是其一，也为了跟三哥再走的近些。” “那司机的工资呢？” “当然还是刘斯拿。” “你真的很体贴呀！” 项思霓才不管他后面那句，她现在看见顾煦然就下意识感觉刘斯被照顾的很好。 “哥哥他发烧了，本来我想开车送他的，对了，总裁不想上班了应该和谁请假呢？” 顾煦然不知道是什么流程，想了想，应该没有这样的流程吧。 “请假？不用吧……他不想去的话，就不去啊……”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心中存疑，他为什么还要去呢？ 在家休息不好吗？ 不是早高峰，路上明显没有那么堵了，项思霓被阳光一晃，有点犯困。 要说这一晚上，她也没睡好。 要不是早上起来看到地上又多了一套被换下来的衣服，她还以为自己一夜无眠呢。 没想到睡得还挺死的…… 简直不科学！ “下车了……” “哦好，我扶你。” 项思霓两只手端着他右侧的小臂，放的平平的。 一起走了几步，顾明赫觉得这个姿势实在可笑，“我难道是慈禧吗？” 被他一说，她也觉得不妥，放下来换成挽着他的动作，继续走。 摆明了一副今天你别把我甩开的样子。 早上有个会，顾明赫没来得及开，几个主管坐在他办公室汇报。 项思霓出去取个水果的功夫，就看到里头围了一圈人。 刚才在外头遇到刘斯，他还和自己打趣说怎么亲自买水果，居然没想到为什么会碰面。 周一肯定有事儿呗…… “要开会啊？怎么不去会议室？” 话音刚落，几个人转过来看她，项思霓说不上这些都是什么表情，反正不是善意的眼神。 走进一看，顾明赫半躺在他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两手放在身侧，一副放松又舒服的样子。 不确定他们要做什么，说出去开会也不拒绝，项思霓打开外卖的水果盒，拿出附送的小叉子叉了一个哈密瓜贴在他唇边。 他双眼睁开一条缝，看清面前的人，双唇轻启，随着她俯下身子的同时那一声娇嗔的“啊～”，将这块哈密瓜吃了进去。 缓慢的咀嚼，空气中的水果清香之中弥漫着一股尴尬。 “继续。” 他终于开口说话，项思霓对着桌前的那群人仰了下下巴，“让你们继续呢。” 大家依旧保持安静，她叉起一块葡萄准备往自己嘴里送，听见身下的人又说了句，“继续喂。” “哦好的。” 原来是说这个，她右手转而向下将葡萄放进他的嘴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气氛有点微妙，她有点退缩，又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凭什么要有呢？ 反正连他也没说让自己离开。 “我想坐下……” “这屋里你随便坐。” 第262章 如坐针毡 没人给她拿凳子。 她双眼迅速扫了一圈，满屋子的人也都是站着的。 “我没有偷懒不想喂你，也不是故意要躲，你要忙，忙完了我再进来。” 项思霓将水果盒的盖子盖好，拿在手里准备离开。 从他身边绕过去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做做记录，秘书。” 仅有的一次会议记录经验在她脑海里迅速出现，当时有刘斯帮忙…… 可眼下，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刘斯进来。 俯身在他耳边，正欲开口，瞄了眼不远处的人，双唇又贴的近了些，“我不会啊……” 顾明赫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同时也察觉到她的局促，故意说道，“没事儿，就用这个电脑。” 这句话很巧妙的解决她的不安。 也向大家解释了她俯身向下时说的悄悄话…… 他在替她在众人面前刻画出一个秘书该有的担心。 “开始吧。” 话音刚落，站在最前面的人已经开始讲话，项思霓双手慌乱的在电脑前摆弄，键盘声霹雳吧啦的也响起来。 只是趴在桌前五分钟，就已经让她腰酸，可讲话的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口若悬河地持续输出。 项思霓刚准备直起腰来舒展一下，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细节，又连忙俯身继续。 身后的椅子发出响动，她听到了，但没回头去看。 下一秒就被男人不可忽视的力度拽着向后，她没有防备，稳稳的坐在他的腿上。 “啊——” 短暂的惊呼过后，她感觉自己的耳朵正以极快的速度烧了起来。 没有人理会她的尴尬。 似乎忽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项思霓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果然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坐着打字果然舒服了很多，她缩起脖子，躲在屏幕后面，甚至看不到是谁在讲话。 “当当——” 桌面被敲了两下，她下意识抬头，透过面前的屏幕看着众人，没人理她。 项思霓这才回过头去看他，“干嘛？” “哈密瓜，再来一块。”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打开盒子又叉了一块喂到他嘴里。 心里嘀咕：这人怕不是……就是在整我吧！ 想到这里，她才后知后觉，早上的会肯定有人做了会议记录。 刘斯！ 他没来，他是因为肯定做了，所以不用来！ 眼看着顾明赫咽下口中的食物停止拒绝，她活动了下刚才紧张的筋骨。 又叉了一块递过去。 喂喂水果得了，还做什么记录。 自己也吃起来，显然她吃水果的速度比半躺着的人吃的快多了。 一盒水果没一会就见底了，她抹了抹嘴，依旧小声的说，“吃完了，我出去拿，刚放工位上了。” 一溜烟的小跑出去，显然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因为大家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管她进进出出呢，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在门外大喊的声音立刻传了进来。 “谁拿走了我的车厘子！” 男人半躺着，眼皮轻抬又合上，唇角向上勾着。 本想让讲话的人停下，又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选择了默不作声。 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察觉到腿上坐了个重量熟悉的人。 “不好意思是我没看仔细，没人拿哈哈哈……” 这回她的声音倒是不小，项思霓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放肆，立刻安静下来，专心做运输水果的动作。 与其噼里啪啦打些自己也不知道的内容，不如安安静静的做个车厘子杀手…… 讲话的人明显已经换了几个，可顾明赫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项思霓一手放在他嘴边接着车厘子的核，一手继续递过去车厘子。 左右交替，还不忘给自己嘴里塞几个进去。 眼前的画面太过熟悉，使她想起第一次带他回家吃饭的场景。 那时候他很自然的为自己剥桔子，接过自己嘴里吐出来的桔子籽，还被妈妈制止说惯坏了…… “噗嗤……”她看着顾明赫笑出声来。 说话的人立刻停下来看着她。 察觉到有几束目光，项思霓的耳朵又一次烧起来，“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到点……好笑的事情，并不是有意打断的！” “嗯，知道，”他终于睁开眼睛安慰她。 “继续。” 明明他的腿坐起来比椅子舒服，可是此时她只感觉如坐针毡。 讲话的人已经继续，可她却不想再给顾明赫喂水果了。 这和妲己在早朝上喂纣王吃葡萄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结束，也担心自己坐的太久会压麻他的腿，毕竟他还是个病人…… 看出他放松的神情，瞅准时机起身，踮着脚轻轻跑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 这下应该不会影响到谁了吧…… 屋内人数不减，可新鲜空气似乎正在逐渐减少，她坐着感觉到眼皮子发沉，昏昏欲睡。 等到她睁眼，办公室里已经就剩她和顾明赫两个人了。 男人显然是休息够了，坐在电脑前一手支着脑袋，一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察觉到她醒了，顾明赫带着低磁的嗓音取笑她，“这就是你的会议记录。” “啊，这个……”项思霓坐起身来，“我觉得刘斯肯定记了！” “所以你就不记了，准备让我看他的就行了。” 项思霓挺起腰来，坐的笔直，“是的，顾总。” “那得扣你工资。” 他非但没有理会她的淘气，反而认真起来。 推开键盘起身，“吃饭去。” what！？ 项思霓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嘟着嘴，“不吃，扣工资心情不好！” “那饿着。” 他丢下三个字就迈着长腿走出办公室，丝毫没有等人的意思。 “哎！” 项思霓连忙站起来，探着身子冲他的背影喊。 没换来他的回头，倒是换来几个员工的侧目。 她手足无措地理了理衣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跟了出去。 这个男人简直是喜怒无常！ 伺候他还伺候出事情来了！ 自己课都没去上，就换来三个字“那饿着”？ 凭什么啊！ 第263章 没完没了 装了一肚子的水果，项思霓根本不饿。 只是现在不吃，下午怕是没空吃了…… 眼看着他已经进了电梯，旁边的人没有选择进去而是等下一班。 “等等！”项思霓喊着，跑了几步总算进去了，“我想了想还是陪你吃点，不过我不饿……” 电梯门关上，安静的氛围仿佛呼吸声都是噪音。 她声音越来越小，有种说多错多的尴尬…… 口若悬河的讲话，最讨厌对方一声不吭了！ 你不说，那我也不说了。 电梯中途停了几次，可没人上来。 估计谁看到老板都烦，谁还愿意跟他搭同一班电梯…… 也就只有自己了吧，项思霓心里想着，眼睛往他那边看了一下。 应该退烧了？可脸颊又有些白里透红的感觉。 自己如果要把腮红打成这个程度就好了，这样看起来是真的比较清透…… 他察觉到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什么？” 项思霓当然不能说看你的脸像是打了腮红，她还没把这个生了病之后无比娇气的人哄好。 “看你太帅了。” “叮——”电梯到了一层，项思霓挽着他的胳膊一起往外走。 既然今天没有去员工餐厅，怕是要去吃好吃的啦！ 还是不要闹脾气了，乖乖的和他…… 前方跑来一个有些眼熟的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看起来有些重，正朝着她们走来。 这不会是他的饭吧！ 项思霓有些后悔跟着他下楼了。 一看就不是外卖员的装扮，万一…… “顾总，杜老师刚熬好的。” “行，辛苦你了。” 顾明赫接过保温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转身对着项思霓说，“出去吃饭吧。” “好。” 难道提的不是饭？可不是饭的话为什么要用保温袋呢？ 她边走边琢磨，“什么东西啊？” “老杜熬的药粥。” 果然是他的饭。 项思霓在门口停下，“那还出去做什么？” “你得吃饭啊。” 这会儿他倒是体贴了。 “我真不饿，出去也不知道吃什么，本想陪你随便吃一点儿的，现在你不是有饭了吗？” 她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别开门出去了。 外面确实冷，她也确实不想让他出去受冻。 甚至怀疑他发烧就是因为中午出去吃饭不穿外套故意骚的。 “回去吧，我饿了自己叫个外卖就行了。” 顾明赫是真的不舒服，身上没劲，也懒的同她争辩。 当下就原路返回了。 项思霓在原地愣了几秒，怎么生病了，更好说服了？ 又一次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问，“你的肚脐贴换了吗？我帮你呀？” “行。” 试探性的询问，居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项思霓觉得他肯定是越来越严重了。 要是给他下点药，他还不得任人摆布吗…… “走啊，想什么呢？” “来了，想着给你换药呢！” …… 这一路回去，碰上一个看起来很开朗的女孩冲着顾明赫打招呼。 “顾总，拿外卖呀！” “嗯。” 这一声回应，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员工很熟吗？ 项思霓刚才还觉得不要轻易打招呼，会给自己招来尴尬。 下一秒就后悔了自己的想法。 他这不是挺愿意回应的么！ 没忍住也跟着回头看去，那女的到底谁啊…… 没认出来，一回头却发现他一直盯着人家的背影看。 脸上因发烧而泛起的红晕，此刻居然像是害羞一般加重了。 项思霓凑到他身边仔细看着，“不是……这位大哥，你脸红什么？” “有吗？”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有。” “咱能不看了吗？人家都走远了……” “能。” 顾明赫被她拽着往办公室走，后知后觉地认为等下她肯定要吃醋的发脾气了。 果然一进办公室的门，项思霓就往办公桌走。 猜到她要去拿抽屉里的遥控器，他倒也不准备拦她。 项思霓咣当一声将遥控器丢在桌上，“过来啊。” “要不，先吃饭吧，我的粥分你一些。”顾明赫愈发的疲惫，有些站不住脚。 这种情况下怎么哄她，还是往后拖一拖吧…… “也行。” 项思霓清理着整张办公桌，准备趴在桌上陪着他吃。 看着桌面上的东西一件件被搬走，联想到刚才她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整间房子换成镜面效应…… 顾明赫身子僵在原地，“你不会是想在这……？” “来吧，快点！”项思霓不知道吃个饭有什么可扭扭捏捏的。 明明是他着急，不等人送上来非得下去拿，这会儿又站在门口不愿意动弹了。 难不成非要自己过去请他？ 生病的射手座简直是难伺候…… “要我做点什么来帮你吗？”项思霓在桌上趴好，两只脚翘起来来回摆动，“你在想啥呢还不过来？” 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看了看无比干净的窗户，万一等下的运动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那她不就走光了吗？！ “要不……先吃饭吧？” “你倒是过来啊！吃啊！陪吃的都准备好了，你在干嘛？” “哦，这个意思，原来你……” 项思霓撑起身子，歪头看他，“不然呢？你以为什么意思？” 他装作镇定自若走过去坐好。 刚才她那一番操作，给他惊的汗都出来了。 “你怎么又出汗啦？” 项思霓的手很自然的在他额头抚摸，“你这有换的衣服吗？” “有有……有的。”顾明赫用调羹喝粥的手都在抖。 这粥明显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味，想着是药粥，也无所谓了。 “你到底啥病呢？自从咱俩在一起你都发两次烧了，该不会是虚的吧？” “虚虚虚……” 顾明赫顺着她的话讲着，没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 见状，项思霓不敢再多说，只想让他快点吃完睡觉。 他身上的汗好像越来越多，她担心的从桌上起来准备去内室找找能替换的衣服。 “在那边的柜子里挂着。” 听着他有气无力的指示，项思霓无奈至极。 那些衣服走到桌边，这人病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第264章 非礼勿视 一份粥在两人的分食下很快见了底。 “你吃饱没？” “你吃饱没？” 二人抬起头的瞬间异口同声，顾明赫笑了笑。 这是第一次这么有默契，他安静下来等她先说话。 “你还在发烧，得多吃点，要不没劲儿。” “没事儿，够了，正是免疫系统打架的时候，身体需要吞噬那些不好的东西。” “那你没劲儿怎么办？” “你给点儿水果就够了。” 听到他还有心情玩笑，项思霓猜测这次的药粥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发烧好一阵坏一阵，反反复复，就是没彻底降温。 保温袋里还有其他食物，无一例外都有一股不属于食物本身的味道。 项思霓挑了两个吃，“唉，真难吃，你有没有怀疑过会被人下药？” “老杜不会，他甚至会多准备些，连你的饭量也考虑进去。” “你怎么这么相信他？” “他那个医院都是我养起来的，我死了对他没什么好处。” “……” 项思霓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翻身下去准备拿衣服。 原来他根本说不上信任谁，也不是真的放心谁。 只是在利益的捆绑下，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在硬邦邦的桌上趴了一会，她感觉身上关节有点痛。 一瘸一拐地走着，还不忘给你自己解释，“没事儿！我这是硌的，不是老杜给你下的毒！” 她抬手一挥，在空中摆了两下，示意他不用在意。 他无声的笑着，满眼都是爱意，“好。” “吅吅……”敲门声响起。 “等一会儿。” 门外的人没出声，透过单面镜可以看出是刚才打招呼的女孩。 项思霓猜到她的意图。 刚才总裁居然会回应她的随口一句话，不如赶紧趁热打铁，试探一下…… 门外的女孩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等他再次开口，项思霓抱着一套衣服走过去。 门仅仅打开一条缝，她将衣服抱在胸前，“别站这儿了，里面都能看得到的。” 女孩笑盈盈的举着一份健身餐，“刚拿外卖的时候，看见顾总的外卖没有拿完，我给他送过来。” “给我吧，”项思霓拱了拱身前的衣服，“顾总现在不太方便。” 女孩的笑容僵在脸上，“啊？” 随即不敢相信地偏着头，向里张望。 光天化日之下，总裁竟然在自己的办公室行苟且之事？！ “你新来的吗？”项思霓腾出一只手轻轻往外推她。 女孩不得已后退两步，“上周入职的，有什么问题吗？” 项思霓露出个标准的微笑，语调平平的提醒她，“你再往里看，可能以后是没法升职了。” “你说了算吗？” 看着女孩不天真的样子，项思霓想起自己之前也是这样，关门前留下一句，“外卖你留着自己吃吧。” 门合上的瞬间，她肉眼可见的发现女孩变脸。 刚才还以为是对方天真，现在明白都是在演戏罢了。 女孩停了两秒，又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转身离去。 她回头望着顾明赫，很难想象到他平时都是在这样的人群中生活。 虚假的，有利可图的。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新员工而已。 她有些心疼的走向他，“换衣服吧。” 眼神里流露出的那一丝怜悯正好被他捕捉，“好。” 他没有再故意使坏，在她的帮忙下衣服换的很快，顾明赫明白这是她想为自己做的事，心里饱含暖意。 项思霓没从扣过男士西裤的扣子，突发奇想地想试试，“我来，你扣衬衣吧。” 他背对着办公室的门，仰着下巴将领口的扣子慢慢扣好，默不作声的吸气收腹…… “你不用收，我能扣上！” 项思霓还以为他担心自己手脚不利索，是在给她行方便。 “哦，你不是喜欢腰细的吗？” “也不喜欢太细的。”她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 扣子已经扣好，她将他刚刚扎进去的衬衣下摆三两下扯出来。 贴着他的白衬衣下的腹肌缓缓起身，两手放在他的身体两侧，不动声色地向前。 轻轻嗅着他胸前还未完全扣好的衬衣，“你今天没喷香水吗？” 他深吸一口气，身子向后躲，“我今天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的门吗？” 这是实话。 她一手在桌面摸索，一手扶在他的胯…… “放哪儿了？”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肢体却与他大幅度的接触。 惹的他心痒痒…… “哦，在这儿。” 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就看到老杜放了脐贴在袋子侧面，专门拿出来的，还差点掉下去。 她重新坐下来，撩开他的衬衣，为他更换新的脐贴。 “嘶——” 胶布扯着皮肤有些痛，项思霓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撕。 “马上就撕掉了，你别动了！” 他已经靠着身后的桌子，无处可躲，索性向后坐着，“嘶——我的汗毛！” 项思霓继续俯身，双手在他的下腹仔细撕着，脸也贴的很近。 “我已经尽量不弄疼你了，我也是第一次……”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啊！” 刚才试图进门的女孩看着眼前这一幕，捂着嘴尖叫。 顾明赫没有转身，他不相信有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还敢在门口停留。 再加上眼前的情况，明显汗毛不保…… “轻点儿……慢点儿……”他身子不自觉的扭动，试图让自己舒展放松下来。 “嗯……” 项思霓继续着，也没有探出头去看谁在尖叫。 一般人碰上这种情况应该会回避的吧？ 而且自己又没做什么不雅的事！ 完全撕下贴好新的，项思霓这才后退几步看向门口。 那女孩居然没走？！ 她什么来头？ 不怕被炒鱿鱼吗！ 二人隔空对视良久，等到顾明赫将衣服裤子完全整理好回头…… 发现门口这个装模作样的女孩，“你有事儿？” “我……我没……”女孩一脸惊慌失措。 项思霓双手环抱胸前，她显然知道这个女孩要说什么。 与其解释，不如让她浮想联翩。 彻底断了念想，别再打顾明赫的注意，也别想着靠身体上位！ 轻笑一声，“你来学经验的？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第265章 我来解决 “什么经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把顾总的外卖送过来。” 女孩还在掩饰自己的意图。 显然是不满意项思霓说话太难听。 “东西应该是你自己点的，为什么不留着自己吃呢？刚入职还没开始拿工资吧？钱够花吗？别傻了，指望一份午饭能敲开他的心吗？” 项思霓从未感觉自己的思虑如此清晰，特别是在与人交谈的时候，她几乎不曾与人对峙。 他光是站在那儿，就给了她底气。 与之前在酒吧打人不同。 没有喝酒，异常清醒，而且，眼下她的底气正在她的身后。 见女孩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她又一次把门关上。 “嘭——” 玻璃门几乎摔在女孩面前。 男人发着烧，独特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这么厉害。” “还行吧～”项思霓回头一笑，脸上洋溢着骄傲。 “过来把你的记录搞完，我不收这种东西。” what？ 他怎么还在说这事儿！ 项思霓走过去故作镇定，“你不用电脑吗？” “我传到文件助手上，你忙吧，我出去写。” 出去往工位一坐，泡杯茶，问刘斯要来他的会议记录，带着耳机听着歌，修修改改…… 嘿嘿，想想就挺美。 “待着，就用这个电脑。” 顾明赫走到沙发上躺下，又拆开一个抱枕打开拉链完整的展开。 将这个毯子盖在自己身上。 眼睛都闭上了还不忘嘱咐她，“赶紧，写完了叫我。” “我也困了……” “困吧，手别停。” 她生气的在电脑前坐下。 这个椅子已经没有了之前坐过的温度，一时间传来的冰凉，使她微微一颤。 跟这个男人一样，一会儿就变冷了。 右手在桌边抚摸，刚才是他靠坐的位置。 也恢复了凉感。 抬眼望去，他似乎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 老娘在这打字你在对面睡觉？ 项思霓琢磨着怎么跟他说话才能显的不那么刻意。 从何说起呢？ 对了！ 自己从早上就有的疑问…… 她偏着脑袋问。 “你为什么不在家睡？非要来公司？你就算不来也没人会扣你的钱吧？你也拿工资吗？难道你也要打卡吗？就算你要打卡，不全勤又怎么样呢？你会在乎那点扣的钱吗？” 听着她的疑问，顾明赫逐渐勾起嘴角，他很高兴他的小朋友终于开始思考了。 “我在哪都能睡，没人管我。但我不来，怕是他们以为没人管他们了。我当然拿工资，但我的收入不是全靠工资。” 这么厉害？ 项思霓更好奇了，“都有哪些收入，给我看看。” 顾明赫依旧躺着不动，只是双唇开合，“你写完了吗？给我看看。” 为什么他执着于让自己搞这个会议记录。 严格意义上楷书根本就不是会议。 明明就是一堆人跟他汇报着晨会上的主要内容。 然后自己记什么嘛！ 项思霓突然双眼一亮，意识到他肯定是在锻炼自己。 能将重点内容再汇总。 看了看眼前的零零散散的记录，她闭上眼开始回忆之前的情景。 再次睁眼，她已经开始按照脑海里的总结一一对应，写下所有记得的话。 中间有不少空着的地方，那是她有印象，却想不起来的内容。 不能承上启下，她总要留出位置。 听着男人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她微信刘斯让对方给自己一份会议记录。 心里琢磨着：这下谁能分得清我和爱因斯坦！ 她先将自己这份保存，又将对照着刘斯记录的这份重新另存。 “顾总！请你过目吧！” 她拿起他的杯子喝水，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接个水的功夫，就发现男人眉头紧锁，呼吸渐渐加快。 不是吧…… 他又烧起来啦？ 走过去探了探他的体温，果然…… 这样不行，反反复复，太受罪了。 若是再出汗，这身衣服也是要换的。 她打开他的手机，找出吴妈发去一条消息。 「送两套我的家居服来总公司。」 想了想不够。 「外加两套正装。」 放下手机，她开始去另一边的沙发上找能打开的抱枕，展开盖在他的身上。 一边用纸巾为他擦干，一边再次拿起他的手机。 只不过这次是拨通了老杜的电话。 她很奇怪为什么吃了药还会再次发烧，明明睡觉之前都退了！ 听着她不善的语气，老杜倒也没有怪她。 这些年顾明赫的身边从没有这样真情实意关心他的女人。 或许有，但是这样的女朋友还是头一个。 “我的大小姐，免疫系统也要工作的！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味的用消炎药只会使白细胞越来越少，兵也会越来越少。” 项思霓很想大喊着反驳老杜，看了看躺着的男人又不忍吵到他。 只能压低声音，“但是他真的很难受哎！” “是啊……不过他这次过去就免疫了。” 老杜平静的在电话里说道，试图用自己的情绪感染项思霓，使她也冷静下来。 “你别唬我，一种病毒性感冒只会得一次，人有免疫我知道。关键病毒会变异啊，下次不还是会被感染吗？” 老杜有些无奈，“这位大姐，病毒变异是我能控制的事儿吗！” 项思霓一时语塞。 是的，人太着急了，总是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老杜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不好意思，杜医生，我……”项思霓眼眶泛红。 急迫的情绪挟着羞愧一时间占据她的大脑。 “……他什么时候……再吃药呢？” “我会让人送去的，你放心吧，我们世家都是中医，老一辈都在救死扶伤，从不做坏事，作恶多端的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语无心再听他多说，项思霓眼泪一颗颗落下。 虽然知道他已经听出来自己情绪不对，在旁敲侧击的安慰自己，但她此刻需要自己平静自己的心情。 “好呢，我先……照顾他了。” 电话挂断，项思霓抹去脸上的泪。 将他的手机放在他旁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周一应该有多忙碌。 对啊，他今天怎么不忙啊？ 第266章 他明白 她得找刘斯问问。 这已经无关好奇，而是真的担心他一病会有什么事情错过。 想到这里，项思霓起身往门口走，刚要开门又停下。 放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睡着，又盖着两层毯子，任谁进来一看，也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了…… 他病了也要来，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病了。 自己不能出去。 那就让刘斯进来。 项思霓回到沙发边坐下，拿出他的手机准备解锁。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愿不愿意让刘斯知道他病了？ 为什么刘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进来过？ 或许刘斯已经知道了，正在有条不紊的做事…… 她不能用他的手机联系他的助理。 项思霓决定先用自己手机试探一下。 「我好想去找你哦，你忙吗？」 大概过了两分钟，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等下要出去，项小姐你实在无聊的话可以去找六哥，如果他不忙的话……」 项思霓看着最后这句“如果他不忙的话”，那就是说刘斯本人今天会很忙咯。 忙到甚至没有时间问问自己的伴侣忙不忙…… 这下放心了。 看来大家都有事可做，目前只有她闲的发慌。 她踢掉脚上的鞋子，像是在给他讲故事，又像是自言自语。 “之前我很羡慕别人穿这种袜子，有设计感的，或者有这种凸起的印花，总之是看起来稍微贵点，去店里买的那种。” “之前没见过，第一次见的时候，正在被人欺负，拳脚落在我身上，我看见校服裤管之下露出的袜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是各个方面的。” “第二次见这种袜子，是在我之前的钢琴老师家里。她那时候也正在上大学快毕业了，我去她家里上课，她刚上完琴行得课回来，发工资买了些生活用品，给了我一双袜子。” “好像也没多贵吧，19块，不过已经是突破我的认知了，那时候我的袜子都穿两年了，第一次拿到新袜子。” 项思霓换了个姿势，面对他的睡颜。 “你记得我和陈屿第一次去刘斯家吗？那天你在卧室里开视频会议。你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却让我坐在床上。从没踩过别人的腿，还是异性的腿，更不要说被人抚摸按摩了。” 说着说着，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语气更加温柔。 “你抓起我的脚踝那一瞬间，我只庆幸穿了我最贵的袜子。” 察觉到他眼角的湿润，项思霓手指轻轻抚过。 “哥哥你哭啦？是不是做梦啦？” “没关系，生病的时候就是会做奇奇怪怪又吓人的梦，我以前也经常这样的……” 顾明赫睁开眼睛，“我很后悔第一次吻你那天，只给你买了衣服。” “什么？”项思霓没听懂他的意思。 顾明赫从两层毯子里伸出手，将她停留在眉眼处的手拿下，紧握。 “应该从头到脚都给你买新的，包括袜子内衣内裤。” “噗嗤……”项思霓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 “咱俩当时很熟吗？还内衣内裤……就算你买，我会要吗？那毕竟我也是要保护隐私的好吗！” 项思霓笑着起身，摸了摸他的后颈。 “我出去给你拿衣服，吴妈应该快送来了。” 她出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 生怕有人在自己出去的时候进来看到他是这副脆弱的模样。 吴妈在每套衣服上都套了干净的防尘袋，项思霓拎着四个衣架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额头也溢出了细细的汗。 “别跑这么急……” “好！”她笑着答应，“快起来换干爽的衣服吧！” 已经在她的照顾下换过衣服，顾明赫不打算再矫情了。 特别是在得知袜子事件之后。 他的此时似乎病痛，只有对她的心疼。 但是一抬胳膊，“嘶，我的背好疼……” “我帮你换吧，这位豌豆公主。” 项思霓一边帮忙，一边开玩笑，“是不是没在沙发上铺东西，睡着不舒服呀？背是不是被小豆子硌到了呀？” 顾明赫听出她的意思，宠溺的顺着她继续说，“不是，你再说我准备哭了，每当我哭的时候，天就要下雨……” “停，你别换故事啊！”她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谈笑间换了一套家居服，顾明赫舒舒服服的在沙发上躺着。 听着她认真的汇报了会议记录，以及参考了刘斯版本的记录，他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很好，这就是我的目的。我希望你在什么都听不懂的情况下抓出所有你自认为的重点。” “啊？”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后慢慢学，就好比带着问题找答案，永远比先看书再做题要快。” 他需要她快速的成长，大学四年的时间不能全部用在校园里。 不管算不算提前实习，他都想让她了解自己公司运营的模式。 或许她毕业之后不想从事与音乐相关工作，可以来公司。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没什么梦想。 没关系，在公司里，一直干到找到梦想了再去追求梦想。 “你以后愿意在公司做事吗？” “愿意啊，我又没什么规划。这样一来天天都能看见你，就是怕你会烦我。” 顾明赫斩钉截铁说道，“我不会。” “或许我会，哈哈哈哈哈哈……”项思霓合上电脑，“你还用吗？不用我关了，给你省点儿电费。” “关吧。” 他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会愿意永远做一个秘书的。 只是她还没意识到。 如果说一个人不知道想做什么的话，她一定知道不想做什么。 他看出来了。 “你弹琴的时候很专注。” “还行吧，哈哈，谢谢大哥的夸奖。” “你应该四处比赛，也出国转转。不光是可以开拓眼界，多听，也提升审美，你会有更多自己的见解。” 顾明赫起身走到她身边，右手轻轻将她耳边黑发挽到耳后。 眼神里的宠溺几乎溢出来。 “在这个世界能给你的，应该都是鲜花和掌声。” 第267章 嗯，好像是 刚才只是听他说了一会儿，项思霓就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期望。 虽说她对自己要求也不低，但她还是不愿意听见他这样夸张。 “什么世界不世界……”项思霓有些不好意思。 鲜花和掌声是她梦寐以求的，这点她不想否认。 可是别的，似乎太遥远了些…… “你之前和哪个老师学的？” 顾明赫的疑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在学校任职，她之前只是在市艺校读大学，后来我……” 没等她说完，顾明赫想起了什么，“绿豆糕就是她带你吃的吗？” “啊？”项思霓望着他，这么说来应该是还在上高中时候的事，“啊，是。” “这个老师最近怎么样？” “我不知道……”项思霓如实说道：“我考上大学之后只是发了感谢的信息，后来我们的关系……” 她有点难为情，“就是朋友圈点赞的关系……” “你记得这么多关于她的细节，应该多走动走动的，不是吗？” 顾明赫将人揽入怀里，“知恩图报，是社会生存的第一法则。” 她点点头。 …… 一连照顾了顾明赫几天，项思霓已经大概能处理些他的事情。 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哥哥，明天周四了，你能不能……” 顾明赫以为她在问明早的行程，“能去，寺里是一定要去的。” 二人躺着，说是准备入睡，却谁都没有睡着。 “如果明早起来我还发烧，你就自己去。” 项思霓睁眼转身，一只手撑起脑袋看他，“为什么？” “发烧当然是不能去咯！” 顾明赫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或者叫煦然陪你去吧，刘斯最近应该是抽不出时间来。” “那我希望你明天起来不要再发烧了！” “我也希望。” 夜里，项思霓因为睡前故意喝了大量的水而多次醒来。 去卫生间回来之后带着困意也要摸一摸顾明赫的额头是否有发热的迹象。 好在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也没有再次发烧。 “你感觉怎么样？能一起去吗？” 项思霓率先起床拉开窗帘，希望等下朝阳的升起能照亮整间屋子。 毕竟看到阳光总是令人充满希望。 “嗯，可以。” 顾明赫在她的询问中起床，看着眼前的少女如此懂事地照顾自己，感到心疼又佩服。 她不该做这样的事。 她才应该是被自己照顾的那个人。 “换衣服吧，今天穿的朴素点儿。” “好，你既然已经好了，下午我就去上课了哦！” 想到一连四天没去学校，她有点心急。 “当然可以了，我是爱你的，而你是自由的。” 听他说的诚恳，项思霓主动过去抱他，故意撒娇着打趣，“你这么大度，我好感动哦！” “松开松开，少在这儿贫”。 …… 等到项思霓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 还好她提前跟陈屿说了帮自己带书…… “你的大钻戒呢？” 陈屿一见面就发现她手上空了，表也没了，倒是脖子上多了个黑色的绳子。 “今天去寺里啦，求了个护身符，中午还吃了斋饭……” 陈屿听着忍不住打断，“你要出家啊？” 一旁的蒋凝也跟着笑起来，“你别夸张了，其实咱俩也应该去求一个护身符……” 三人说说笑笑一起往教学楼走。 深冬的天气很冷，可临近期末大家复习的情绪涨得很热。 几乎没有请假的人，像项思霓这种一连好几天不来学校的更是少见。 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既然想好了要照顾他，就只做这一件事。 眼下已经到了学校，便只想努力学习这一件事。 三心二意，是不能长久做事的…… 另一边，顾明赫也理解她的行为，忙学业很正常，忙练琴也很正常。 再加上他一连休息了几天，有些事不得不处理，又尽是些一时半会处理不完的…… 周五晚上连着整个周末都没有见到她，虽在夜晚有着无尽的思念，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毕竟他自己也说过，“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尽管他经常后悔这句话。 不过这份后悔，只是在心里而已，从未说出口。 他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爱不应当变成枷锁。 所以项思霓一句「期末考试完再见。」 他就真的等到她彻底放寒假。 这天的阳光格外暖，他带了一束鲜花在校门口等她。 项思霓一手推着一个超大行李箱走出校门，看到他怀里那束花，却没有手接。 “还有吗？”顾明赫将花放回车里，双手去接她的两个行李箱，“你去拿，我等你。” 项思霓坐进车里，“没了。” “嘭——” 顾明赫也坐进驾驶位，“那你东西可真少。” “挖苦我是吧？少？你知道我把这些东西搬下来有多费劲儿吗？” “没办法，”顾明赫回过头来冲她乐，“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可不就是你这样的吗？” 项思霓没有接他的话。 确实，是自己不让他来帮忙的，这会儿也不能怪他不去扛行李箱。 项思霓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给”。 “什么？” 她稍稍侧身，左手去摸他被西装包裹的结实的小臂肌肉，“养你的经费咯！” “那多谢你啊，富婆，我能不能问问有多少？” “三千多，厉害吧？” 他点点头，“太多了，那我可花不完，你这怎么挣的？” “弹钢琴伴奏呀！我给你说……” 顾明赫一边开车一边听她侃侃而谈，向上勾起的嘴角一直保持着压也压不住的微笑。 “……所以，这三千块钱你可以随便花呦！” 他诧异的短暂的回头，“三千元？” “对呀！” 项思霓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发烧的第一天，也在讨论自己挣钱后面的单位是不是元…… 他该不会全都忘了吧？ 自己照顾他那么多天…… “咱俩之前不是说过这事儿吗？那天你发烧，我说我挣钱了，你还说以后就看我养了……” 他神情平静握紧方向盘，“嗯……” “好像是。” 第268章 她的怀疑 “别好像啊！” 项思霓看着前方的红绿灯，颜色交替。 随着车子缓慢地停下，她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总发烧，也总是吃老杜的药，会不会是老杜让他身体变得虚弱？ 竞争对手买通他的私人医生，给他下了慢性的毒药…… 现在已经严重到连不久前的事都想不来了？ “你不会失忆了吧？” 顾明赫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那天为什么发烧？” “哪天？”顾明赫随口一问，余光看到她表情不太对劲儿。 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突然严肃起来，项思霓指了指路边，“停车，我突然想起点事，行李你先放你那里好吗？我的小猫还要你帮忙带去做宠物美容！” “行……”顾明赫爽快的答应了她。 明知道她是故意说出两件事来，他还是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将车子停靠在前方的路口。 看着倒车镜里的她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的车，顾明赫更加确定了她是有事瞒着自己。 必须要单独行动。 …… 项思霓感受着冬风吹在脸上的冷感与痛感，双手在屏幕上滑动寻找老杜的电话，路边驶来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 她边打边上车，开口没有寒暄，直接问了老杜他现在人在哪里，然后告诉师傅目的地的名字。 她要去看看老杜每天都在干什么。 怎么配药，配什么药…… 坐在车里还不忘给顾明赫也打去一个电话，看起来是在闲聊，其实是在打探他有没有按照自己的请求做事。 通话时间慢慢变长，电话那边传来已经进家门的声音，家里的佣人正在从汽车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她终于放心了。 “你带小猫去美容一下好吗？一定要记得修脚上的毛哦，要不她跑起来会打滑的。” 这事儿要是做了，就肯定得要一阵子。 小狗美容很常见，小猫就不一定了。 如果他真的因为自己的话愿意去做一件不太正常的事，她觉得去帮他打探一下老杜也是值得了…… “辛苦你啦哥哥，拜拜！”项思霓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丝毫不给他问自己要去做什么的机会。 该去问问老杜了。 医院门口。 老杜站在风中等着这位电话里有些咄咄逼人的女孩。 “我们大小姐今天又有什么指示？” “没事儿，就是想看看怎么熬药的。”项思霓抬头看了看医院，规模不大，但也不小。 老杜走在前面为她带路，“中药吗？机器熬的，包括你之前吃的颗粒剂，都是机器。” “好先进哦，”项思霓快走两步跟在他身旁，偏着头问他，“在哪边？” “机器也看？” 在医院里兜兜转转，老杜一路把她带到一间十分靠里，显然不是对外展示的屋子里。 二人站在机器跟前，“看吧。” 项思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就是中药柜，柜台前有个女人正拿着一张纸忙碌。 只见她先将纸摊开放在桌上，一手端着个容器从身后不断的打开中药柜拿药，抓进容器里，最后放在电子秤上称重。 “那人是谁？”项思霓发问。 老杜没弄清她到底要干什么，看着自己的员工认真说道，“一个不得不赚钱上班养自己的普通人。” 听到他这么说，项思霓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问题有些愚蠢。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不过是按部就班的行进，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现在得知他从老杜这里拿到的药会经过多人之手…… 更怀疑是老杜自己给顾明赫下毒了。 打工人已经忙的要死，巴不得抽空摸鱼。 正是老杜那句话点醒了她，谁会拿着为数不多的工资冒险去做害人的事呢？ 她脑子飞速地转。 眼下老杜已经看出来自己的异常，肯定是有事才来，或许他也猜到了自己的怀疑。 项思霓缓缓开口，“你说顾明赫总发烧是什么原因呢？” 老杜心里的石头落地，原来是为了这个。 转身问她，“你见过他健身吗？” “没有。”项思霓如实说道。 “他每天很累，可健身的时候又很猛，皮质醇分泌的不正常，导致身体抵抗力不强。” 这个情况项思霓不能理解，“健身不是为了健康吗？” “你觉得他是为了身体健康才撸铁的吗？不，他是为了身材。” 老杜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怀疑我的医术，也不要怀疑我别有用心，我认识他的时间很久了，他父亲我也认识。” “不好意思。”项思霓望着他笑道。 如果老杜不说起顾明赫的父亲还好，这一说，她更怀疑了。 与顾明赫母亲初次见面那天，还在疗养院里的女人不顾周围人的眼光，说出的那句“你父亲死了吗？”让项思霓记忆犹新。 或许老杜会和顾明赫的父亲联手弄死自己的儿子，也说不定。 母亲能盼着父亲死，父亲就不能盼着儿子死吗？ 她与老杜告别，临走前还不忘认真道歉。 告诉对方自己很抱歉，不应该怀疑他的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 更何况相处时间那么长，对方又为自己的朋友治疗过烫伤。 她边往外走边打电话询问顾明赫此时在哪里。 得知真的带着小猫去美容了，她表示马上过去与他汇合。 “如果小猫不愿意就算了，会应激的。” 他坐上网约车与老杜挥手，当着老杜的面离开了私人医院。 事情没查清楚，她看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建筑物，明白自己不虚此行。 老杜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怀疑，近期不会再有所动作了。 如果老杜足够聪明的话…… 她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能看着这一点强烈的怀疑让医生有所收敛。 如果老杜真的做了什么…… 到了宠物美容的地方，项思霓主动提出要再去看看顾明赫的母亲。 这一点让他惊讶，顾明赫还没问她到底去做了什么，居然就得知小朋友要去疗养院？ 她是担心，还是…… 顾明赫思考两秒，提她找了接看起来不错的借口。 “可以啊，明天就去，想让我的母亲看看你的小猫吗？” 第269章 换个医生 夜里两点。 项思霓从梦中醒来，听着枕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浓。 这么轻易的就放自己睡觉了，不是他的风格。 按理说小别胜新婚…… 难道真的是老杜给他调理身体的药让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项思霓整个身子往他那边挪腾。 先是贴在他的身侧，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抬起一只胳膊轻轻环在他的胸膛。 还是没什么反应，连呼吸声都没有丝毫改变。 或许他的药都是安眠的，项思霓想着想着，竟以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顾明赫中途醒来，只感觉被压着有些闷。 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身上多了条胳膊。 她向他的方向侧趴着，上半身压住他一条胳膊，腿也弯曲着搭在他的身上。 顾明赫以为这是她睡意朦胧中的爱意，虽然这条胳膊已经麻了，却还是欺身过去，用另一只胳膊将她搂在怀里。 低头在她的额头落下几个轻吻…… 她稍微动了动，似乎是这样睡着不太舒服，在他怀里折腾了两下，调整了个还算舒适的睡姿又继续睡去。 次日清晨。 二人难得同时睡了个懒觉。 和爱的人一起睡觉，果然是最好的助眠药。 一睁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心照不宣的起床一同洗漱。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他一只手不安分在她腰间游走。 “睡得好吗？”他低头问。 她看着镜中的人走到自己的身后，昨晚在心里的怀疑减了几分，“挺好的。” “我们得快点儿，等下要中午了，原计划是早上去的，下午跟你有别的计划。” 项思霓漱干净嘴里的沫子，又将水递近他的唇边，“什么计划？” 他双唇微张，含着杯沿，由着她给自己喂水。 项思霓像是故意使坏一般，一直托着杯底上举，带着少许薄荷味的清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浸湿了大片的布料…… 他一把握住她拿着水杯的手腕，侧身吐出口中的水。 眼里多了几分玩味，“计划，与你共赴云雨之巅。” 项思霓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经历过太多次，已经不似第一次那般羞涩。 另一只手挑逗般的在他胸肌上划水，“为什么不是昨晚呢？” 他抵在她额前，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摁在自己胸前的潮湿，“……怕你走不了路。” “别别，我衣服都湿了……”她往后躲着，可她的力量实在微弱，折腾这几下几乎不起任何作用。 他手上的力量不减分毫，“不是你先浇湿我的吗？” “还是下午吧，好事多磨。” 他低头去含她的唇瓣，“我现在不想磨了。” “别让你妈妈等太久了！” 项思霓此时有点后悔故意撩拨他的举动，半夜怀疑他身体出了问题在此刻也烟消云散。 照这个情景来看，显然是自己多虑了。 “昨天就是担心折腾你太久，起得晚误事……” 他双手顺着她的身侧向下，托起她的双臀向上，将人稳稳当当放在浴室镜前的台面。 “多虑了，现在还是要延误一会儿……” “不必！”项思霓双手解放出来，推在他的锁骨，伸的笔直。 “没延误多久，现在出发！” …… 二十分钟后，两人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坐在车里真的准备出发。 他欺身压向她，“你做好腿软的准备了吗？” “不是说吃了饭赶紧出发吗？！”项思霓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拉过安全带替她扣好，“我说下午。”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转为无语。 最烦这种动不动就凑过来逗自己的话了。 “有时候真的很想抽你！” 顾明赫嘴角的弧度透露出期待，“下午抽，皮带你可以任选。” 他开的很快，都快到目的地了，项思霓才猛的想起点什么。 “哎呀，没带上小猫！” 顾明赫哼笑一声，“没事儿，小猫不是今天的重点。” 看着他脸上得意的神情，项思霓猜到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思。 但又好像不完全明白…… 冬天的疗养院格外冷清，上次过来时郁郁葱葱的群树，此刻只剩单薄的树枝上落着沉甸甸的白雪。 项思霓看着早已落尽叶子的枯树，下意识裹紧了自己羊绒围巾。 很难想象他母亲在这样萧条的环境里，如何保持愉悦的心情…… 眼神望向身边高大的男人，犹豫着开口“不能把你妈妈接回家吗？” 她突然想起这是他为了妈妈刻意建的，把那句“这里看着好冷，一点也没有家的温馨”咽了回去。 顾明赫淡淡道：“我妈妈，没有家了。” 项思霓点点头，有那样的丈夫，又有那么多个非婚生子，那个别墅似乎真的不全是个家。 “她很想回到她的国家，可在那个国度，也没有真正关心她的家人了……” 一进楼里就闻到那属于医院的味道，项思霓不敢再多问，深怕勾起他不敢的回忆，只是随着他往电梯走。 所有的病房门都关着，只有二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隔着门上的玻璃向里望，顾母正坐在窗前的圆桌边写着什么。 “母亲……”顾明赫推门进去，“最近还好吗？” 项思霓跟在他身后乖巧的打招呼，“阿姨好！” “我的儿媳妇来了，”顾母放下手中的笔，指了指身边的实木椅子，“坐。” “阿姨最近睡得好吗？有没有中医能来把脉？” 她一语惊人，顾明赫和顾母都愣在原地。 不远处的护士拿来水杯替来访的二人倒水，“有，现在就去叫。” “太好啦！”项思霓双手握住顾母放在桌边的手，“一会给我和他也把脉看看，听说您的医生最厉害啦！” “您气色也好多了，医生的功劳不小，您配合的也好！”项思霓热情的同顾母聊天，与她第一次来时截然不同。 顾母将她的所有变化尽收眼底，默不作声只是点头微笑。 三人都很配合的把了脉，项思霓也识相地提出要送医生出去。 留给母子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与空间。 门外，她主动加了医生的联系方式。 问出她最关心的事情，“顾明赫身体怎么样？” 第270章 患者 原本空荡荡的走廊此时多了些许脚步声。 医生看了看身后，低声对着项思霓说，“我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 她看着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上前一步，小声说道：“顾明赫的妈妈是病人，顾明赫不是。” 言下之意很明显：既然他算不上是病人，情况自然是可以透露的。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医生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名片就转身离去。 项思霓的第六感明显感到事情没那么容易。 快速将名片塞进手机壳里，一个转身，走进病房旁边的盥洗室。 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这家疗养院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个堂堂正正的医生，为什么要怕一群查房护士呢？ 关好身后的门，她拿出那个名片，飞快得将电话存好。 心里莫名的慌起来，双手颤抖着将名片撕碎扔进马桶。 觉得不太放心，又专门上了一次厕所才冲水。 看着几片碎片没有被冲下去，她的心再一次狂跳。 慌乱的等待一分钟，稳了稳呼吸，又一次冲水…… 直到名片的碎片完全消失在她眼前，她才握着门把手走出门去。 “哥哥……” “过来，”顾明赫向她招手，“刚才母亲还在说你善良。” 项思霓脚下轻飘飘的，十几步的路程走的她几乎摔倒。 “哦哦……” “怎么了？不舒服？” 顾明赫看出她的异常，起身去扶她，“平地，可别摔倒了！” 这间屋子里的阳光很充足，项思霓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 如果那个医生展现出环境不可信。 那么眼前的人，是不是也不可信…… “肚子突然有点疼，可能之前吃饭太急了……” “肠胃蠕动紊乱？”顾母淡淡道。 她吃惊的看着顾母，来不及细想这个专业名字的具体意思。 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我也不知道……” 眼前的阳光已经偏移着位置，照射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顾明赫微微欠身。“母亲，我们回去了。” “回吧，我在这一切都好。” 项思霓被拽着起身，明明说肚子疼只是找个借口，怎么装着装着，肚子真的疼起来了…… 她再一次环顾这间房子的陈设，处处显贵。 腰间横着他的结实的小臂，她完全可以借着他的力。 “阿姨，这次是我身体不太舒服，下次再来，肯定多陪陪您！” “没事的，回去吧，检查一下卵巢。” “哦哦，好……”项思霓慌乱的点头，脸上出现一团红晕。 没有化妆，红的十分明显。 “我会关注的，母亲，回头安排她去体检。” “好……” 项思霓加快着脚下的动作，实在不习惯这样露骨的关心，又涉及到自己的…… 终于坐进车里，项思霓第一件事就是通过微信查找加了医生的微信。 不确定医生是否有空，她只是发去好友请求就默默等待。 脑海中突然想起医生说过的话。 不能透露患者的信息？ 原来医生已经告诉自己，顾明赫身体有恙。 他是患者。 第271章 囊肿 “我们现在去哪？”项思霓的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 她心里只有对自己猜测的震惊。 能在震惊之余，做到面不改色的与他闲聊，已经很不错了。 “去老杜那检查一下，看看你的肚子。” 项思霓不理解的被他带着往外走，“去私人医院？这不就能检查吗？” 建地面积这么大，各个楼也分类明确，她不相信会没有b超室。 “你会愿意在这里做检查吗？这毕竟是针对……” 项思霓突然明白他说的意思。 虽然明面上是叫疗养院，但他的母亲，一定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愿意啊，这有什么的？别跑那么远了，就在这儿吧。” 说的也是。 难得她看得开，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做身体上的检查。 他将搂在怀里的人又紧了紧，在心里暗自得意自己找到了一个不娇气的好宝贝。 和她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他不是没听过别人说她不好。 旁敲侧击的话他再明白不过了。 无非就是大家觉得她年龄小，给不了他什么帮助。 更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也借不到什么力。 可他是那种看重这些条件的人吗？ 他是。 不过没有也没关系，联姻来带的未必是最好的婚姻关系。 对方或许盼着自己英年早逝然后彻底接手自己的公司也说不定。 更何况他还没有把全部身家都赌在女人的帮助上。 帮助只能是帮助，不是最终的决策。 “没什么问题，子宫卵巢都挺好的，也没有囊肿。” 项思霓一边接过纸巾擦拭自己的肚皮，一边听着自己的诊断。 没事就好！ 她在他的搀扶下下了检查床。 “你要不要也看看？” “也行。”顾明赫满眼的爱意，只觉得她是在关心自己，开心不已。 “顾总你这里有个东西，我不敢乱讲，我给你打印出来，你再问问医生。” 项思霓面上一惊，急忙爬到屏幕前看。 没想到这次腹部b超还有意外收获。 “行，打吧。” 顾明赫一脸无所谓，似乎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拿着单子出去，项思霓拉了拉他，“去找医生看看吧？” “去老杜那看，如果是恶性的手术也直接就在他医院做了。” “这有医生，先看看，再去老杜那里做手术呗。” 走廊里冷清，她随着他停下来的脚步，也停止了前进。 “何必再跑一趟呢？这都是现成的。” 顾明赫没有同她争执。 其实她说的也有道理，没必要非要去老杜那里。 又不是这里没有医生。 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医生办公室，显然是刚才b超室已经通过电话了，他正站在门口等着二人过来。 “顾总，这确实有个东西，初步怀疑是囊肿，我给中医叫过来，喝两个月就化了。不是不让您手术，暂时还没必要！” 项思霓眼睛一亮，中医？！ 那不就是自己存电话的那个，给自己也把过脉的医生吗？ 太好了！ 这次如果能独处一室，她应该能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272章 我要听实话 刚才在谈话中项思霓就已经发现，医生们对顾明赫都很客气。 只是看起来年纪不老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项思霓觉得找这个中医的办公室，路途有些遥远， 她甚至感到这个中医明显的收到了排挤。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她跟着顾明赫走近一看，嚯…… 比刚才那个医生的办公室小了不止一半。 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连个诊床都没有…… 更不要说什么饮水机之类的了！ “是这样，顾总身体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暂时没有大碍，下周如果您方便，我上门再看看。” 中医拿着b超单点了点头。 仿佛是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一般。 不给二人问话的机会，他已经起身送客了。 顾明赫倒是无所谓，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只不过她有些不舒服，回去怕是不能…… “等下回去……” “等下回去……” 二人异口同声，显然都是对接下来的时间有所安排。 “你先说！”项思霓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大手里取暖。 已经走出大楼，离车子又还有段距离，她只感觉好冷。 “你说吧！”顾明赫抓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他只是觉得回去多注意休息，想叫她别撩拨自己，毕竟她肚子不舒服的原因还没找到。 “这医院记得医生你都信的过吗？” 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顾明赫不自觉的放慢脚步慢慢道。 “没什么信得过不信得过的，他们要挣钱，就要有本事。如果没效果，时间久了，病人也是有眼睛的，病人家属也会做其他选择。” 有道理。 项思霓一手还留在他的衣服口袋里，不顾及他已经为了自己慢慢走，强行拖着他加快步伐。 “快回家！” 他猜测她是着急要办那件出门前没办完的事…… 眼里的笑带着宠溺，“别着急，又没什么事儿！” 真的不需要她这样取悦自己，顾明赫捏着她的手发力，试图提醒她慢点。 “有事儿！” 他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正确，“好好好……” 却不知她心里想的是回家收集一些老杜曾经开过的方子。 就算是熬好的药，也总能留下些什么吧？ 自己之前到处搬，学校里、家里，小房子里，都喝过老杜的药。 她一定有剩下的！ 既然她都能有，他也一定能有！ “你跟老杜认识多久了？” “很久很久，他之前是我父亲的私人医生，经验挺足的。” “哇好厉害！”项思霓顺着他的话茬往下问，“他行医多少年啦？” “具体不清楚，他行医的年数比我岁数还大！” 坐进车里，项思霓毫不掩饰的拿出手机打电话。 “杜医生，我肚子有点疼，你能不能来给我看看呀？” 对方当然是不会拒绝。 项思霓心里已经有了注意，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疗养院的医生通过自己的好友请求。 她再一次发送「我看您有话跟顾先生说」 果然通过了。 项思霓开门见山，「我要听实话」 第273章 我等你 车往项思霓的小房子开。 原本顾明赫打算带她回家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坚持。 最近她脑袋里的主意越来越多，他已经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了。 “去刘斯家吧，好久都没聚一聚啦，今天晚上热闹一下吧！” 项思霓记得最初认识刘斯的时候，他的膝盖受伤也是被老杜治疗痊愈的。 或许会有没用完的药，她一起收集上！ “你问问刘斯，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像之前似的随意进门了。” 顾明赫说罢，脸上浮起莫名其妙的笑，语气也是温和的不行，项思霓简直有些不认识他了。 昨天就觉得他哪里不对，现在终于反应过来。 优柔寡断。 他似乎没有以前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了…… 自己说什么他都同意，根本不是因为爱自己而迁就自己。 是他自己心里本来也没准备什么备选方案。 一味地听她说就好了。 “我打个电话问问。”项思霓拿出手机在通讯里查找。 看来找新的医生是迫在眉睫，一天都不想等了！ “好好好，你放心吧！” 项思霓挂断电话，就打开外卖软件买花。 刘斯当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他心里很清楚，更何况这通电话打过去也不是为了征求他的同意。 只是给自己一点尊重，给自己打声招呼。 她铁了心想过来，肯定有事儿。 不光不能拒绝，还要让她做点事，以防她内心不安，事后觉得愧疚。 所以故意拜托项思霓买花，借口是送给顾煦然。 太久没好好约会，想给顾煦然一点浪漫的补偿。 两人都能讨好，他还不必出力。 ……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刘斯接着顾煦然下班一起到家得时候，家里已经被项思霓布置的非常温馨了。 进门的右手边原本是他放钥匙的瓷盘，如今放下钥匙就能闻到收回手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她在旁边摆了融蜡灯，香薰蜡烛的气味一进门就能闻到，光线也柔和。 回到家就感受到这第一份温暖，刘斯与顾煦然对视。 “六哥，我好爱你。” “我也是。” 顾煦然毫不掩饰的与他接吻，没注意客厅里的顾明赫正在沙发里观看。 平时他从不会注意情侣之间的亲昵动作。 可是今天，他觉得眼前这一幕在暖光的烘托下…… 格外的缱绻。 目不转睛的望着，心里有些后悔利用他俩的视频。 可又想到，他俩在一起正是因为自己要求顾煦然拍视频。 矛盾的悔意在他心里滋生。 有些想落泪的冲动。 餐厅里的项思霓听到门口的响动，已经拿出鲜花准备完毕。 迟迟不见二人进来，她有些好奇。 出来一看，正看见他一人在沙发上默默落泪…… “哥哥你怎么啦？” 门口的二人这才发现沙发里有个人！ 慌忙分开，双手都在西装上拍打整理，试图做些掩饰。 “我真是年纪大了，看不了这些，容易感动。” 项思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摸出手机联系那位疗养院的医生，发过去一个定位。 「明天晚上八点，我等你。」 第274章 你自己选吧 将手机屏幕叩在自己的胸前，说些他的意思继续道，“哇，真温馨！果然还得是我的审美在线，布置的太好了！” 手机震动，她迅速拿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 「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项思霓锁屏，准备正式开始的四人约会。 这晚大家喝的都很多，时间到了十一点多，顾明赫有些困乏，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浑身的酒气带着粗狂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敲着项思霓的心。 快睡吧……他快点睡吧！ 刘斯和顾煦然正打着游戏，那个之前很火的“分手游戏”，二人配合的并不算太好。 岂止不好，简直是没有配合。 每过一关都要查查攻略，看看到底怎么才算过去。 “你查吧，六哥，我去厨房给你拿点钱！” “你给我坐下，我去厨房给你拿钱！等着！” 顾煦然按住刘斯大腿，撑着起身，有些踉跄的往厨房走。 顾明赫也开始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时机终于来了。 项思霓走到刘斯跟前，“老杜之前给你开的药，给我看看吧，神医的东西，我太好奇了。” “行。” 刘斯借着酒意，毫不吝啬的向卧室走。 不一会就拿着个手提袋出来，全部递给项思霓，“多着呢，腿伤的膏药有两贴没用，流感的中药颗粒也有几次忘喝了，你拿走！” 顾煦然举着水果刀站在不远处，“什么东西！” “别吓人，你快点儿，继续！你拖了我的后腿，还好意思举刀呢？”刘斯招呼着他快点回来，好继续方才的游戏。 她手脚麻利的将所有东西都塞进自己的包里。 还好她一直背个大包。 能装！ 做完一切，她感觉可以开始培养睡意了。 顾明赫显然是已经入睡，面前这一对情侣因为“分手游戏”而吵的渐渐严重。 这游戏到底叫啥呢，她有些好奇，为什么别名叫“分手游戏”？ 明明就是一男一女两个玩具在闯关嘛！ 她看着玩具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抬手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换来的结果是凌晨十二点一次又一次的跑厕所。 次日，她跟顾明赫告别，说要上楼收拾一下屋子，太久没住了，担心没人气儿。 顾明赫破天荒的没有强迫她，居然露出很理解的表情。 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不断地做出她不熟悉的表情。 项思霓在分别后立刻给医生去了消息，「可以早点来，越早越好。」 她已经等不及要弄清楚顾明赫究竟怎么了！ 八点一过，医生如约而至。 “项小姐，这话原本不该说的，可身为医者，实在不忍。” “你直说吧。” 项思霓把自己的药，刘斯的药，包括顾明赫上次发烧使用的肚脐贴，以及夜晚口服的颗粒剂一同拿给那位医生。 “这些你看看，有没有异常，是不是导致他身体不适的元凶。” “项小姐知道了？” 项思霓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人，果然他的身体有问题。 根本不是囊肿的事儿…… 她决定拉他进自己的阵营。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路怎么走，你自己选吧。” 第275章 选择不是天天有 “所以，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项思霓见他犹豫不决，似乎在担心什么，心中大约有了答案。 “你怕监控，还是怕我录音？” “医生，你真好笑！” “我就算告诉你监控都关了，也让你检查一遍，难道不能再开隐秘摄像头吗？留下证据难道不是对你更有利吗？在顾明赫本人那里留下实在的证据，证明你是个说实话可以让他放心的人！” “帮你留证，你还……” 医生显然没料到眼前的小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挤出个笑，“摄像头在哪？” 仔细想想，项思霓确实言之有理。 他打算对准摄像头说，口型也录清楚。 “没有，你多虑了，而且我也没打算帮你站稳脚跟。” 随着医生的皱眉，项思霓又放出一记重拳。 “或许今天你还有事，先回去也行。” 虽然她现在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 可就算拉一个满心怀疑的人，进了自己的队伍也是占位置。 说着向后靠去，她一只手搭在桌子上。 眼神中流露出无所谓的松弛感…… 医者仁心。 只是让他说点实话，项思霓不知道这有什么难的。 “选择不是天天有，你要想好。” 从未被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威胁。 虽然在医院受到的排挤也不算少吧…… 可像今天这样直面暴击，还是第一回。 女孩儿显然不会拐弯抹角，与职场的勾心斗角不同…… “项小姐，顾先生激素水平不对，身体里长东西也是这个原因。” “安医生，请继续。” 安医生抬头，很诧异她知道自己姓什么。 毕竟医院里连他的名牌都没做…… 项思霓听着男人口若悬河，眼睛不经意间落在眼前这堆药上。 心生一计。 她还没来的及告诉安医生，那个是顾明赫的药。 右手随意一指，“你给看看，这里头都放了什么？” “哪个？”安医生没看清她食指具体指的哪个。 她当然是故意的，笑的倒十分诚恳，“慢慢看，哪个都行。” 此话一出，安医生也明白了她是在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站她的队伍。 “你不是也不信我吗？”安医生拿起一张肚脐贴，闻了闻，放下，“风寒感冒，清热解毒，挺正常的。” 拿起第二张肚脐贴，闻了很久…… 项思霓看出这张正是前不久他发烧贴的那种！ “这个有问题，是吗？” “如果说这个是你用的，问题还不算太大。” “如果是男人用呢？” 项思霓双手按着桌面，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雌性激素会分泌过多。” 很好，终于有点儿意思了，她笑着点点头。 “男人不需要雌激素吧？这会怎么样呢？” “身体里长东西，这是其一。” 安医生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如果说了，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眼前的女孩儿显然只是需要个有能力的人，不是需要一个谋士。 思来想去，他决定赌一把。 “或许他在不久的将来，有要做决定的大事。” 第276章 理解 这话说的太隐晦，项思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很关键的。 “你有方子吗？” 安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写的满满的药方，笔迹潦草，除了他自己估计没人看得懂。 “药也抓好了，今天都熬出来了。” “在哪呢？”项思霓顺着安医生身后看去，并没有包包或者袋子。 “车里。” “你真的很谨慎了，安医生。” 楼下。 安医生对项思霓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在医院没什么用武之地，大家对自己也不太友好。 只是正常的上班下班，拿些基础工资罢了。 这次熬药还看了好大的脸色…… “好夸张啊，大家为什么排挤你？” “医院是顾明赫开的，这你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项思霓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送来的病人，大多都是精神上的问题，进口药很贵，卖的更贵。基本没有人喝中药。” “再加上顾明赫本人又有私人医生，杜医生主攻的也是中医调理……” “明白了，”项思霓打断他的话。 “没有人看重你，你的话也没什么分量，又不给疗养院挣钱，还拉不上客户。” 安医生脸色苍白，头一回被小姑娘以这么直白的方式说出自己的处境。 虽是实话，但着实刺耳。 “没事，我看好你！以后别熬药了，看别人脸色做什么？没必要的事！每周的中药你抓好了，就拿过来，我自己熬。” …… 项思霓心里很清楚，如果把药拿回别墅，他家里佣人多，眼睛也多。 人多口杂的话，难免会有人告诉老杜。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违的失眠了…… “滴——” 入户门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项思霓立刻起身。 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但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蹑手蹑脚地出去查看。 按理说顾明赫应该住在他自己家里才对…… “哥哥，你怎么来啦？” “你身体好些了吗？老杜的药拿过来了。” 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项思霓双手接过他手中的带子，眼睛下意识瞟了一眼放在门口的…… 带着疗养院标志的手提袋十分明显。 顾明赫显然也看到了这个袋子，不禁疑惑，“这是什么？” 还没做好跟他说的准备，项思霓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这个……” 顾明赫眯起眼睛，似乎不满意她的态度。 担心他生气，反而弄巧成拙…… “哥哥，这是药。”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老杜的药还在手里，她居然从别人那里拿药……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显然，不相信他的人，间接性的等于不相信他！ “我只是……” “还疼吗？小朋友？” 顾明赫换下外套就把她揽进怀里，多余的犹豫一点都没有…… 她被他这一举动吓到。 按理说，情况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她被男人紧紧抱住，突然理解了安医生那句话。 他雌性激素过高，已经到了影响他判断的程度。 若是眼下真的有重大决策的话…… 第277章 哄他喝药 “哥哥，你今天喝酒了吗？” “没有啊。” “那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项思霓在他怀中艰难的扬起脖子，试图把话讲清楚。 她今天必须要吐字清楚。 突然到访的男人让她心里所有想说的话都缠在一起。 她思绪很乱，可必须将脑子里这团乱麻理清楚再开口。 不然的话，与其添乱，还不如不说。 男人双臂环的更紧了，项思霓有些难受。 不敢挣脱，深怕引的他起疑。 给原本就有些误会的情况平添烦恼。 迟迟没有等到顾明赫的回答，项思霓突然意识到，他现在雌性激素过多，会不会在乱想！ 或许他会以为自己想和他分手，想要拖延时间。 难以接受恋人的离开，他选择装模作样。 “哥哥，我好爱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她决定先稳住他的情绪。 “那你为什么要走？” 见他真的是在担心自己要分手，项思暗自庆幸自己猜对了。 而喜悦只持续了两秒就被疑惑替代。 “走？走去哪里？”项思霓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都不愿意回家了……你明明放假了……” 男人的双臂的力度逐渐减少，似乎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落泪这一件事上。 项思霓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缓缓变矮，竟坐在了地上…… “哥哥，我……” 项思霓一时语塞，原本就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如今看到他脸上的泪痕，更加不知所措了。 “我最近很累，精神上的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他呜咽着埋进她的怀里，继而又前所未有的痛哭起来。 “我有时候在想，要不我什么都不要了，集团就扔给那群老家伙算了……” 项思霓一手缓缓摸着他的黑发，一手在他背上轻拍。 他的一句老家伙，让她觉得不能在拖延时间了。 “哥哥，你相信我吗？” “信，可我不信我自己了，我好累……” “我知道你最近累，今天专门去开了些助眠的中药，我陪你一起喝，好吗？” 她双手捧起他的脑袋，让他仰视自己从而跟他对视。 “走，我给你热一热，然后我们睡觉，好吗？” 项思霓拿出安医生的中药，找了个碗倒进去，放进微波炉加热四十秒，端着进了卧室。 她自己喝了两口，让顾明赫放心，然后盯着顾明赫喝的干干净净，才放他睡觉。 项思霓打算在第二天告诉他，她决定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二人都住在这里，不回别墅。 起码要把这周的药喝完。 不能让人知道。 倒不是怕老杜，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老杜没有威胁，项思霓是担心老杜在帮顾明赫的父亲做事。 若是让敌人发现了自己预判了敌人的动作。 敌人肯定能就会改变计策。 她不想冒险。 光是这一个改变激素分泌的计划她都猜的费劲。 很难想象如果正面交锋，自己会输的多惨…… 别墅那边的佣人或许该换了。 不换的话，或许全部辞退也不是不行！ 第278章 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翌日清晨。 项思霓起来练琴，希望通过琴声唤醒本该早起的男人。 他太久没有这样睡懒觉了。 不是习惯早起了吗？ 怎么生物钟都被改变了？ 弹着弹着，她听见男人在卧室里说话。 原本想装做听不见，从而逼他起床，但男人一直在说，搞的她也有些好奇到底内容是什么…… “你不去公司啊？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顾明赫看见她过来问自己，向她伸出手臂，“嗯，别弹了，房子太小，有点吵。” “好。” 项思霓又钻进被窝，想着应该如何向他说起去公司做事的事…… 眼下男人都不想去了，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借口。 对了！ “哥哥，之前我写不好会议记录你为什么生气呀？” 项思霓往他怀里钻，试图唤起他的记忆…… 那天他生了很大的气。 她至今也没弄清楚为什么…… “对不起，以后不生气了。”他抬手环的很紧，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 居然一大早就开始道歉。 项思霓心里一沉，药得赶紧喝，他的家是不能回了。 “我们出去玩吧，哥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电影了……” “行，都听你的，你想干嘛就干嘛。” 这话彻底坐实了项思霓的猜想。 他不想去公司！ 催促着男人先去洗澡，项思霓立刻给刘斯打电话。 “最近事多吗？顾明赫不去公司不会有什么关系吗？” “挺多的……项小姐没事！有我呢！” 她还没有明说顾明赫是为什么不去公司，就听见刘斯的保证。 难道刘斯也差察觉出了什么异常？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顾总最近有些……”刘斯欲言又止，“忙的都是顾总吩咐的事，事稍微多了点儿……” “好辛苦啊！”项思霓听出了他的意思，接着话茬，“还想叫你们一起玩的，四人约会多有意思！” “我俩就算啦，项小姐，你好不容易放假，多玩几天。” 客套着挂断电话，项思霓开始化妆等他出来。 约会就该有个约会的样子。 “你买票了吗？” 顾明赫腰间系着浴巾，一出来就看见她在化妆。 很久没看见她在自己面前化妆，他坐在不远处擦着头发看她。 像是在观赏景点的风景。 心旷神怡。 “你画，我去看看票。” 顾明赫拿起手机看最近的排片，没注意项思霓也拿起了在屏幕前点着什么。 稍后又放下继续化妆。 她原本有想约的人，但是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 老杜那边，她原本打算听听看是什么理由让他做出这种违背医生道德理念的事。 后来她也想明白了。 不过就是利益关系……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突然不想听老杜的说辞。 也不打算给老杜一个解释的机会。 没必要了。 事情已经做了，多说无益。 伤害顾明赫身体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想到这里，她打算打算一天都和他在外面逛，换换心情。 那么，就得先哄着他把早上和中午的药喝掉。 “哥哥快来，喝了药我们出门。”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就是武大郎在世！” 第279章 得收集证据 之前的药都给安医生看过，项思霓也仔细的放好了。 怕被顾明赫看到多想，她专门放在自己卫生间放卫生巾纸巾的柜子最里面。 上面又放了好几包安睡裤，算是遮了个严严实实。 出门前她又去了一次卫生间，本想打开柜子偷偷检查一下在不在…… 又担心有声音被他听到！ “哥哥？”她喊了一声，准备试探一下。 “哥哥！” 没人答应，她觉得他肯定是听到了，故意不说话。 这个时候更是不能开柜子了。 他可能就在门口。 自动冲水的声音过后，她飞快的洗手，湿漉漉的手打开卫生间的门。 果然他就是在门口等着呢！ “你干嘛不出声！” 顾明赫把自己收拾的立整，就站在卫生间门口一动不动。 小时候从来没有和朋友玩过这样吓唬人的游戏，不知怎么了，今天特别想玩，“想吓你，不明显吗？” 项思霓握着拳头在他身上捶打，“烦你！” “你一会儿可不能吓我，只能我吓你。” 她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从他脸上看出幼稚的错觉。 心里着急……安医生的的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起效啊！ “哥哥，中午我们出去吃吧，你干脆把中午的药也一起喝了。” 顾明赫往后退了两步。“不喝，你想药死我。” 幼稚！ 真的是幼稚的要死！ 项思霓上前，伸出去抱他，“你乖乖喝药我们就走了……” 右手比了一个枪，“不然，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你！” …… 当二人出现在楼下的时候，嘴里都是浓浓的中药味儿。 好在他选的电影不错，一个动画片，欢声笑语，又带着感人的泪点，最后在大圆满的结局中落幕。 看完电影，项思霓不知道还能去哪，没什么约会的经验，此刻又要顾及他的心情。 明明找的是哥哥，却好像谈了个弟弟…… “哥哥，我们再看一个电影吧？” “你说来看电影，目的也太单纯了些吧？” “不然呢？” “我以为你想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众人的注视中，偷偷亲我……” 项思霓快走了几步，无语的闭上了眼睛。 安医生说的很对，雌性激素…… 这明显就是女人的思考方式！！ 赶紧好吧！ 要不她可受不了了……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啊！我又没喝酒，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无理取闹吗？” 她急忙退回来挽着他的胳膊，“没有，我无理取闹了。” 等他好了，她非得把这笔账好好算算！ 但愿安医生的药一周就能奏效！ 项思霓缠着他又拿出手机看排片，“哥哥，再看一个，这次我肯定偷偷亲你，不被你发现！” “不需要，我要的是你想亲我而亲我，不是我需要你亲我你才亲我！” “……” 犹豫了片刻，琢磨着怎么回复这句听起来很耳熟的话，偷偷拿出手机给顾煦然打字，“帮我搞点哥哥凉茶的配方……” “哥哥，我很想亲你的，我只是刚才有些害羞罢了。” 第280章 长胡子? 「冬天谁喝凉茶？」 项思霓看着屏幕上的疑问就慌！ 连忙锁屏，生怕顾明赫看到。 电影院里人很多，情侣也多，大家都是挨在一起窸窸窣窣的讲话。 只有她下意识收起手机的动作格外明显。 “嘿嘿嘿嘿……” “你能先别笑了吗？这表情看的我有点怕了。” 项思霓突然觉得可以用这句话反败为胜。 “所以，现在看我，是害怕了是吧！” 她的音量拔高，顾明赫立刻前倾试图用手捂她的嘴。 “你喊什么啊宝宝！” 为了避免在大庭广众之下太过引人注目，顾明赫不得不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不生气了，你别喊了！” 项思霓心生一计，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你去那边给我买个阳光提子味道的果汁。” “什么？！” 哪有这个味道的果汁！ 这又不是鲜榨的！ “不去是吧，咳咳……” 她佯装着清嗓，做出个准备大喊的表情。 “走了，等着！” 顾明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她赶忙拿出手机跟顾煦然沟通。 确认交代好了细节，又删掉了记录，这才安心地等待男人回来。 “只有统一果汁，你喝这个凑合一下吧，晚上让吴妈买了再给你榨果汁。” “不用，”项思霓拧开喝了一口，“哎呀有这个味儿，不用麻烦吴妈了，再说我不想去你那，人太多了。” “佣人多也不行？” “当然啦！” 项思霓又拿起饮料小口喝着，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小心翼翼的继续开口，“你不是说好陪我住一周吗？” “好好好……” 这一周要好好利用一下，她不回去，只能让顾煦然收拾收拾，四处查找。 看有没有老杜害人的证据。 回头再找借口让他辞退一些佣人…… 他家里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能看出来他不对劲儿的吗？ 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家看到了，却选择沉默。 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呢？ 浪费钱罢了。 这一整天，顾明赫都跟个粘人精似的巴不得挂在项思霓身上。 她无法承受这样的体型差带来的重量。 “哥哥，要不你起来一点儿呢？” “我胖吗？” “不是不是！”项思霓急于否认，生怕又触到什么雷点！ “是你太壮了，肌肉太有分量，我没力气，我承受不住而以，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一连串说了一堆的话，莫名其妙有些耳熟。 或许这样的对话曾经也发生过，只不过此时，角色调转了而已。 一边期待着顾煦然真的能发现什么。 一边有觉得发现了之后会心疼顾明赫的延误，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这一周她过的也不太舒坦。 一天三次热药，盯着他喝，自己也顿顿不落的喝几口。 在第七天的时候，安医生已经通过微信告诉她晚上会把接下来七天的药送过来。 项思霓顺嘴问了一句，「我喝了会有什么效果？」 安医生只当她是在开玩笑，顺手回复几句收回手机去忙了。 她看着屏幕上的「长点儿胡子。」 忙继续问「不会吧！我喝的不多啊！」 第281章 信任 项思霓热好了最后一碗药，递到顾明赫手边。 “哥哥，喝药。” 这四个字太过熟悉，甚至有点代入感…… 顾明赫一饮而尽，“这周我喝的药，不是老杜的药，对吗？” 女孩点点头，“你感觉怎么样？” “把那个医生叫过来，我们谈谈。” …… 当安医生再次出现在项思霓小房子楼下的时候，还是有些胆怯的。 手里提着一周的中药。 心里想着等下怎么接受顾总的盘问…… 毕竟上次单独见面，会不会怀疑自己有什么图谋不轨…… 手机震动，安医生接视频，“马上马上……” 项思霓在屏幕里大笑，“马上？你倒是上来啊！大冬天的，雪都没化，外面不冷吗？” 横竖是躲不过去了，安医生硬着头皮往上走。 让人等着，也着实不太合适。 何况还是疗养院的老板。 一进门，就看到顾明赫端着茶杯小口品着，正准备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防水鞋套。 顾明赫放下茶杯，起身迎接道，“安医生，换拖鞋吧，舒服些，也自在点。” “啊？” 安医生显然还没弄清楚眼下的状况到底是什么情况。 又不好拒绝，快速换好了拖鞋，又将装中药的袋子放好，“顾总，您的药我拿过来了。” “辛苦，”男人瞥看一眼，似乎比上次的轻，但又不像是颗粒剂，“这次没熬？” 项思霓抢着回答，“在疗养院熬太显眼了，我觉得还是抓了药拿回来，我给你熬。” 男人笑着点头，“你也辛苦。” “过来坐，安医生，”顾明赫进来左手的扣子，手腕前伸，“看看这周怎么样？” 安医生哆嗦着上前。 顾明赫的激素水平没调整好吗？ 哪怕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他怎么还是这样彬彬有礼。 对待一个下属，似乎没有要这么客气吧…… 安医生三指一搭腕，三十秒之后，悬着的心就回到肚子里了。 “顾总，您感觉怎么样？情绪方面来说……” “我听你的，你说吧。” 安医生点点头，明白了对方是在试探自己，装出和上周一样的情绪给自己看呢！ “换只手。” “好。” 顾明赫又将右手递上，安医生这下敢说话了。 “有好转，再过两周，就能回到从前。” 收回手，掀着眼皮一笑，“继续。” “然后再喝一周巩固一下。”安医生如实说道。 本来也是每周都在调整用药，喝28就差不多了，他很想告诉顾明赫，需要喝三个月。 可是担心顾明赫会觉得他能力不行。 他必须要在28天之内让顾明赫的身体不再受多余雌性激素的影响。 “中医里，也有激素治疗方案吗？” 这句话问的安医生汗流浃背，“没有，医书上从未写过，这是西医的说法。” “但人的情绪，思考方式，受激素影响，是能看到的。你原本也是因为喝了中药而引发的雌激素上升，我给你往下降。” 顾明赫两指撑着脑袋，“哎呀，我是不懂，举个例子。” “或许您听过大豆异黄酮……植物里提取的激素……” 第282章 忠心 “行了，也就是合成药咯！” 顾明赫摆摆手，他很清楚老杜的强项是什么。 别说提取了，他送来的药里头加点激素，自己也是照吃不误的。 谁叫自己信任他呢…… “你开药的事……” “没人知道，我只说是给家里的老人抓点补药，从工资里扣钱。” “那就好。”项思霓在一旁点头，顺手递过去一杯茶。 “你尝尝，安医生？” 安医生又慌忙回头看项思霓，今天着实是累的不行。 顾的了这个，就顾不了那个…… “好喝吗？” “好……”安医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好喝的。” “茶叶，送礼首选。我根本就不懂茶，但你说好喝，我也喝出些不错的味道。” “安医生，茶叶的好，被你发现了，它也是开心的。”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对吗？” 项思霓一连说了三句，安医生都有点懵。 看似毫无关联，怎么又感觉和自己息息相关。 怎么现在的大学生这么能说道吗？！ 正想着，见女孩还在等待自己的下文，“对对……” “千里马一经发现，就会被重用，这正常吗？” 刚才那句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怎么又问一句…… “正常正常……” “重用之后，逐渐专用，不再用别的马，你说千里马会累吗？” “会……”安医生正准备一切都顺着项思霓说，突然觉得不太对。 这不是点自己的意思？ “不会吧，千里马，本就比别的马能跑，用千里马，也是知道它能力的。物尽其用，才是真理。” 项思霓笑着替他倒茶，继而又拿出手机转账。 “这是？”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麻烦安医生转告千里马，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能有点累，不过还请放心，忠心的人是不会被亏待的。” 安医生心安理得的收下这五千块钱。 “好，千里马会吃饱的。” …… 从安医生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项思霓都没有开口和顾明赫讲话的意思。 洗漱，护肤…… 似乎忙个不停。 他也不急，也在浴室进出，只是擦身而过的时候一直观察她的表情。 她会说的，他这样想着。 等到二人都齐刷刷的躺下，项思霓这才开口，“我今天做的对吗？” 没等他回应，她又换了个说辞，“今天说的行吗？” “行，你怎么说都行。” 顾明赫伸手去抱她，“你发现我的不正常了，别人肯定也发现了。只是他们不说，而你，直接有所行动。” “我没看错人，也没爱错。” 项思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想怎么处置老杜？他毕竟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吧？” 男人低磁的嗓音冲她的耳膜，“朋友？谋财害命的朋友？” 算起来，认识老杜的时间真的很长。 他不是没怀疑过，但都被老杜不经意间的自证解决了。 这次，他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老杜的威胁。 也知道了老杜的阵营，根本不在自己这边。 “他听我父亲的，确实忠心。” 第283章 开除 “他在我父亲那里的忠心，我也是领教了。” 项思霓鼻尖蹭他的怀，“蛰伏了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不容易？”顾明赫大笑起来，揉搓着女孩的头发，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意。 将人从怀中扯出来，紧紧盯着她刚刚吐出温情话语的双唇，“要不要给他颁发个奖？” 女孩靠近，似咬非咬的，左右上下，双唇摩挲…… “颁啊，要不他怎么能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呢？” 男人欺身向下，“怎么颁？你说说，我听听……” 两条光滑细腻的手臂攀上男人的后颈，带着些许薄荷气味的吻落在他一侧的耳垂，“哥哥，别轻易放过他。” 今夜下了一整晚的雪，雪落无声，她的身上处处吻痕…… 事后她带着疼痛的身体冲澡，双腿久违的发颤。 项思霓清楚地知道，安医生的药确实能让他好转。 这才是他正常的激素水平。 她也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顾明赫就该去公司了。 陪了自己一周，消沉了一周…… 也是是时候该出手扔掉一些垃圾了！ 次日。 刘斯卡着点儿到的，然而刚到公司就发现顾总已经到了。 “顾……顾总，早。” “兄弟，这还早吗？你平时都这个时间来的？” “我……”刘斯想解释，又觉得不该反驳顾明赫的话。 明显有了变化，他甚至有些怀念上周之前的顾总。 “怕什么？又没说你什么！” 男人的话语中带着严厉，但又浮出笑意，“怎么，不认识了？” “不敢不敢，哪能不认识您呢？”刘斯脸上赔了个笑。 “去通知开会，之前提反对意见的人，你拟一份名单给我，标明他们反对的理由，交给项秘看一下。” “哦哦，好。” 刘斯怏怏的退出来，立刻开始着手。 期间还不忘给顾煦然通知一下他三哥的变化。 可是顾煦然就跟提前知道了似的，在电话里语气平平，“没事，风再大也不会刮到你我，你放心。” 虽然不明白顾煦然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他这句话，刘斯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一半。 没理由不信自己的爱人。 他也一直觉得顾煦然第六感很准，比女人的第六感还准…… 一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之中过的很快。 开除了几个人，刘斯心惊胆战。 或是仅仅因为提过反对意见还好，刘斯就知道以后不要惹到项思霓。 关键是这几个人都有错处可循，少许贪污，也都自知理亏，没法劳动仲裁…… 这就是项思霓很厉害的点了。 难道这一周，顾总都在培训她吗？ 成长速度未免也快了些。 决心试探，他跟顾煦然商量晚上再进行一次四人约会。 结果得到了顾煦然的反驳。 “上次项思霓就想约咱们，但是我太忙拒绝了……” “那就更不行了！上次被拒绝，这次人家一恢复工作你就约人家，也太明显了！” 顾煦然生怕刘斯冲动，硬是从自己所在的楼层冲了上来。 “你可别去！我再说一次别去！” 顾明赫坐在刘斯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转过来对着自己的六弟。 眼皮微掀，“去哪里？” 第284章 放下防备 “三……顾总，我找刘斯，不是说私事！”言下之意是来公事公办的。 可顾明赫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谎言。 只是看六弟装作很小心翼翼的样子，不想指责罢了。 他很清楚顾煦然的示弱，他也清楚自己会接受六弟的示弱。 可是六弟总能投自己所好…… 如果不是跟自己合拍，就是实在太精明了！ “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跨级汇报。” 他倒要看看顾煦然这会儿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气氛诡异的可怕，顾煦然左手慢慢将身后的玻璃门关上。 其实也没什么用，不过是多此一举。办公室都是透明的，刘斯的办公室也不能装单面镜…… 可是顾煦然还是想靠关门的这两秒时间拖延一下……想想对策。 他的眼神不敢离开三哥，只一瞬间，他看出来，三哥已经看穿他的谎言了。 “没有，我担心刘斯会和三嫂约着看电影……”他又犹豫了，这一下不是把刘斯出卖了个干净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闲聊的时候），我看他因为您和三嫂来公司太高兴了，好像想庆祝一下（您终于回公司，我们俩都高兴的不行，吃饭也在讨论），又担心他耽误公司的事儿，说了之后您别因为不忍负他的兴，耽误了大事……” 顾煦然脸上挂着笑，真话里掺杂着自己巧言令色的借口。 他对此很满意。 这次发挥，稳定而正常。 “厉害。” “……？？” “现在在哪个部门？我记得你是……主管？” “是，我……”顾煦然没看出来他什么意思，但是顾明赫的表情看起来没生气，应该是相信自己的话了。 “下个月提部门经理。” 顾明赫起来，到手扣上西装的扣子。 “刘斯我派出去了，没拿手机。”他咣当一声将刘斯的手机放在桌面。 给了六弟一个眼色，示意他收好。 “在这等，还是跟我走？” 顾煦然上前两步，伸出双手收好。 “跟您走。” “来！”顾明赫开门出去，阔手阔脚的走…… 这气场明显不一样，难怪刘斯要提醒自己，顾煦然跟在后面猜测，刘斯到底去了哪里。 哪里，能被收了手机才能去？ 看来刘斯真的很得三哥的心了！ …… 项思霓在车里等了好久，闲着无事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门被拉响，但没拉开。 她回头去看，看见外面两个熟悉的男人，她这才解了锁。 “这么警惕，好事！”顾明赫一进来刘夸她，抬手在她脑袋上揉搓，笑的宠溺。 她但是不介意男人的动作，只是看还有他弟弟在，脸上顺从，“快进来，咱们要走了。” 顾煦然跟着进了后排，看着前排的二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要说恩爱，两人一直如胶似漆，也不能说什么夸张，毕竟前不久自己和刘斯还曾当着二人的面接吻。 眼看着项思霓对镜补妆，准备开车…… 他这才发现了哪里怪怪的，就是这个细节。 怎么敢让项思霓开车呢？ 若是车里只有顾明赫一个人还好，自己也在，怎么好让她当司机。 刘斯不在，也该是自己。 “三嫂，我开车吧？” “不用。”顾明赫回头冲他乐，“你看看你嫂子的技术。” 第285章 冷静点 “我没什么技术，你别害怕就行。” 项思霓淡淡地说，眼神通过后视镜与顾煦然对视，看见他在看自己，又落落大方扬了扬嘴角。 这变化让顾煦然诧异。 但也还是不露声色的回了个笑，“太荣幸了，又怎么会怕呢？” “是了，”顾明赫在副驾驶手指前方，示意她快点开车。 “煦然胆子大，你给他展示展示，冰面漂移。” “vroom…”汽车发出声音却纹丝不动。 顾明赫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没有再继续玩笑，认真道：“对不起，请出发。” “冰面漂移对吧？我用导航找个能漂的地方！” “三嫂！”顾煦然这下才看出来，她其实根本没开多久的车。 都怪自己一直猜测三哥的事，没有在意三哥那句话。 看看嫂子的技术，原来是这个意思。 顾煦然斟酌再三，开口，“别影响你的情绪，要不我下车，以便你稳定发挥！” 项思霓听出来他的意思，“不用，你也别怕，把他扔湖里也不会把你扔湖里的！” “我也怕。”顾明赫只当看不见后面的人，一个劲儿的作。 项思霓车开的飞快，眼睛看也不看旁边的人，“吓死你。” 如果说刚才还不确定哪里不对劲儿的话，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她在逐渐强势，他在用自己衬托她的强势。 顾煦然从坐进车里，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但又不敢问。 只是一遍遍的看着刘斯的手机。 祈祷着刘斯没事。 心中有担忧，似乎是挂在脸上没藏住，前排的两人明显有了巨大变化，之前居然还安慰刘斯说没事，风再大也刮不到我们…… 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斯都不知道被刮到哪里去了！ “六哥，今晚会见到刘斯的，你别担心他！” “别别别！”顾煦然急忙摆手，“三嫂你……” 要不杀了我给你们助助兴算了！ 别在这折磨人了好吗！ 项思霓随口说道，“别紧张了兄弟，你今天也太见外了。” 从后视镜看去，顾煦然的脸都要掉在坐垫上了。 “刘斯不会有事的。” 顾煦然挤出个哭还难看的笑，立刻接话，“我当然相信三哥三嫂了……” “瞧瞧，他跟刘斯，比跟咱们亲多了！”顾明赫打趣道。 “我……”顾煦然欲哭无泪，自从上了这车，聊天难度直线飙升！ “那当然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哈哈哈……” 顾煦然向后靠去，眼睛也闭了起来。 这次真是很真实的看到了项思霓的变化。 是他之前小瞧她了。 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两声之后就接通了。 刘斯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三哥，成了。” 顾明赫：“辛苦了，兄弟。” 项思霓想了想，“你在哪？接你。” 然而电话却挂断了。 那就只能先往万俟那开了…… 进了熟悉的包厢，项思霓只觉得眼前如同走马观花一般。 和他父亲的见面，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而他父亲的不重视自己的一幕幕…… 也如排山倒海般涌进脑子里。 第286章 不同的肉桂 万俟先是给大家上了茶，又坐在一边给项思霓单独泡，“最近好吗？” 项思霓挂好自己的外套，又去挂顾明赫的，动作熟练，脸上从容的对万俟微笑，“好，你呢？” “老样子咯！跟你们比不了，我们只是小本生意，平日里都靠老主顾，私密性的地方……” “尝尝，肉桂。”万俟将一盏茶放在项思霓面前。 她坐下，尝了一口，“很好，只是这名字……” “跟调料一样！哈哈！”万俟笑起来，自己也饮了一口，放下杯子，眼中满是认真。 “但不一样，此肉桂非彼肉桂。你尝过了，不一样，对吗？”万俟眼尾的皱纹，渐渐加深，看向项思霓的眼神也逐渐深邃。 听话听音。 项思霓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果真，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看出万俟的双眸中依旧有些许担忧，“不一样，你和他不一样。” 万俟瞬间恢复了进门时的随和姿态，“是，您说的是！原本也是，人人都不一样。” 起身出去，“顾总稍坐，马上上菜。” 二人的谈话，在这间包厢里非常明显。 顾煦然借口说去后厨看看有没有点心，实则是想留出空间。 她和三哥肯定有事要商量。 万俟的意思太明显了。 连顾煦然都听出来了…… “万俟……”顾煦然往后厨走，“我看看点心！” 包厢里。 “你相信万俟吗？”项思霓端起刚才的肉桂，双手端平，举在顾明赫面前，“他和老杜会有关联吗？” “再看看，你把煦然叫进来，别让他多想！他也是个爱瞎琢磨的！” “好，哥哥。”项思霓放下茶，出门去叫人。 “六哥，点心怎么样？” 顾煦然身子一僵，回过头，“三嫂……” “没事儿，咱们各论各的，我过去太不懂事了。刚那肉桂，你还没尝吧？” 听出项思霓的意思，顾煦然抬腿就走，“这就去尝，好茶怎么能轻易放过呢？万俟这儿，都是好茶！” 她笑笑点头，这么快，万俟又跟顾煦然表示了吗？ 万俟好急，急着说自己和老杜不一样。 他也好快。 就连刘斯也是才知道的消息才去做事，甚至手机都没有带在身上。 事后连给顾明赫打电话都是速战速决，更不存在和万俟通电话的可能。 万俟怎么知道顾明赫对老杜心存芥蒂的呢？ 又急于表现…… 回到包厢，顾煦然表面平静的乖乖喝茶，门开的瞬间，眼中闪出一丝期待，见到是项思霓进来，那抹光亮又暗下去。 “三嫂……我出去加点开水。” “坐着，”项思霓关上身后的门，“你……” 话音未落，顾煦然起身，“东西收好了，我放万俟这里了。” “对不起，是我走漏风声，之前您说要收集证据，我怕放公司太显眼了……”顾煦然表明了要一股脑说出来，丝毫不准备有所保留。 项思霓走到他身边，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万俟，不是你通知的，你东西刚放下，我就让人拿走了。” “别怕，没人怪你。” 第287章 我自己有医院 顾煦然明显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说，项思霓早就知道自己心存愧疚，但因为自己迟迟不坦白，故意不说？！ “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都过去了，老杜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项思霓走到他跟前，强迫他坐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六哥，我还要多谢你呢！” 顾煦然想向后躲，又着实不敢，双唇哆嗦着开合，“谈不上，谈不上！都是我该做的，哪里需要感谢……” 包厢的门开了，万俟亲自过来上菜。 本就是想来打探一下情况，一进门就看见项思霓按着顾煦然的肩膀。 “这这这……” 这不会是兴师问罪呢吧！ 顾煦然也没干什么，怎么就被她按住了呢！ “今天有创意菜呀！真厉害万俟……” 项思霓没来得及松手，就这样按着跟万俟说话，原本是夸赞的意味，结果听的人却不敢这么想。 “不敢当不敢当，顾总次次过来，都是变着花样的琢磨，竭尽所能……” “你怎么也这样？”项思霓走到他跟前，打算帮万俟放下他餐盘里的菜。 “我来我来！” 万俟本能的放下餐盘，避嫌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夸张，双手搓了搓，“就不劳烦项小姐动手了，别弄脏了您的衣服。” “你从前，从不说这样的话，今天怎么这样客套？” 还从前……男人心里忍不住的嘀咕，从前你们也没有这样大张旗鼓的弄老杜啊。 万俟点点头，“是是……” 包厢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三哥，老杜受伤了，你说多巧，我正好碰上！” 刘斯将老杜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右手握紧，所有横在他的腰上，将无力的老杜往里带。 “呦呦，这么严重！怎么不送医院！还来这里做什么？”顾明赫严肃起来，跟真的一样，快步走到老杜面前。 装作关心般的查看，上下打量了一圈，“没事吧？杜叔！” 老杜嘴角牵强地扯了扯，“没事，我必须得来……” 老杜全身都快散架了，在二人的搀扶下慢慢的坐在椅子上。 顾明赫那一声杜叔…… 老杜就已经确定是顾明赫找人撞的自己。 现在还摆出一副关心的姿态，实在是太明显了。 “刘斯，这是怎么回事？” “三哥，说来话长，我原本准备去私人医院……” 老杜眼睛渐渐闭上，充耳不闻。 二人明显就是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他懒得看。 也懒的听。 “……这顿饭吃完了，赶紧送到我的疗养院！” 老杜猛的睁眼，什么？！ 这可不行！ 要是真住进去了，还能出来吗？ “不用不用，我去自己的医院就行了……” “那可不行，杜叔，这个时候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刘斯，你来送。” “何必这么麻烦，我自己有医院……” 项思霓站起来给老杜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走到他面前，“杜叔，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次，也让我们为你做点事吧？” 第288章 囚禁or软禁 老杜：？ 这是为我做事？这是要把我关起来吧！ 顾明赫有这种想法也就罢了，怎么项思霓也在这助纣为虐…… 老杜一下子有些急不择言，“项小姐，我对你不好吗？” 项思霓冷脸道，“挺好的，特别好，所以我也想对你好点！” “咳咳咳……”老杜急火攻心，一阵咳嗽，竟咳出些血来。 星星点点的红印飞溅在洁白的桌布。 如同雪地的红梅花瓣一般夺目。 “别，别送我去……” “由不得你呀，杜叔……”项思霓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然而一起身，急言令色，“快，叫人赶紧送过去，别耽误治疗！” “哎哎……”刘斯也配合起来，招呼着门口的壮汉一起把老杜抬出去。 那两个壮汉有些眼熟，项思霓一时记不得是在哪里见过。 包厢瞬间安静下来，她有些担忧地看向顾明赫，“那两个……” 顾明赫知道她意有所指，“万俟这儿的人，之前在门口，你见过。” 女孩点点头，安静地吃菜。 没一会儿，刘斯也走进来，擦了擦脑门的汗，“搞定了，三哥。” “辛苦了，兄弟！”顾明赫起身为刘斯斟茶，又递过去一块湿毛巾让他擦手。 “应该的嘛，三哥客气……” “快吃饭吧，这出了多大的力，你看看这一脑门的汗……” 顾煦然看着面前的二人，终于卸下心防露出了笑容。 他喜欢这样轻松又有爱的用餐氛围。 是之前住在五哥家里时，截然不同的氛围。 但他知道，如果处理不好四人的关系，这有可能是昙花一现…… “吃好就回去，煦然担心你很久了，回去放松一下。” “好的三哥。” 顾煦然听出顾明赫有事，拉着还在吃饭的刘斯告别，“走啦，谢谢三哥的晚餐。” …… 疗养院内，一间单人病房。 老杜终于看到顾明赫的身影，有些声嘶力竭，“顾总，我几十年如一日，对顾家忠心耿耿，你是知道的！” 顾明赫迈着稳健的步子朝他走去，见他没有道歉的意思，嘴角压也压不住的上扬。 这不是正好吗！ 原本也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不道歉，反倒好办了。 “嗯，辛苦，所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别那么累。” 老杜在被捆绑的单人床上挣扎，“我这样怎么休息？那车祸就是安排好的，有预谋的谋杀！” 顾明赫邪魅的笑着，“呦呦……别吓人了，我帮你报警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老杜突然反应过来强硬是没用的。 现在报警也没用！ 老杜眼底尽是哀求，“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解决，好吗？” 顾明赫点着根烟放在唇边，抬烟示意项思霓走远点，别呛到她。 走到老杜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惊恐万分的老杜，吐了口烟，“没事呀，杜叔，只是接你过来休息，费用我自掏腰包，你怎么能多想呢？” “你现在在怀疑我了，是吗？这可不好，因为，我可从来都没怀疑过你。” 第289章 过去不曾怀疑 闻言，老杜停止了自身的挣扎。 他很难想象顾明赫会用认真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来。 几个月前在顾明赫家里，似乎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关于信任不信任，他有些自己的见解。 “过去你从不说这些……” “过去？”顾明赫俯下身来与他对视，“过去确实很好，咱们之间也就只有过去可以回忆了。” 这间单人的病房窗子不大，外面又装有金属栏杆。 老杜偏着头看过去，已经能够想象到明早的阳光会是以什么样的形状洒进室内了。 铁窗泪…… 怕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在自己的喉咙间环绕不止了。 不是听到的，而是自己唱出来的…… “你不想聊，就算了，回见，杜叔。”顾明赫快步出去，不给老杜挽留的机会。 “不是……等等！等等咳咳……” 老杜继续咳嗽着，门开的瞬间，不光顾明赫出去，有两个医生穿戴整齐的走进来。 “躺好，病人情绪太激动了，有必要采用强制镇定手段。” 门在身后关上，这句话随着关紧的房门而彻底将二人隔绝开来。 站在门口听不见里面的只字片语，顾明赫的双眸深不见底。 复而抬眼，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朝着远处的项思霓招了招手，“走吧。” “我刚去看过你母亲了，她今天睡的很早。” 项思霓走过来乖乖跟在他身边，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手里，“要不要叫安医生来看看？” “可以，你做主。” 这些日子项思霓的敏感，确实做了不少好事。 许多事得先看到，才能解决…… “你很相信安医生……” “医生多的是，一个不行，可以再换。”项思霓声音很甜，说出的话却让他意外。 “没错，上去看看母亲再说。” 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这家疗养院到底有没有人使坏。 如果不是她的提醒，怕是自己一直都没有这个意识。 如果说真的用自己的母亲做了这么多年的实验…… 他只怕会恨死自己。 …… 门外的二人等着安医生的结论，没有进去打扰。 因为刚才项思霓来看过了，母亲已经入睡。 再次进去叫醒，也是得让母亲第二次入睡，时间不早了，也不必折腾这一回…… 安医生推门出来，小心的关门，走到二人跟前才开口，“顾总，您母亲状态和上次一样，并无异常。” 顾明赫拍了拍他，“辛苦，都下班了还叫你回来一趟，你老婆不生气吧？” “我还……没老婆。” “回头给你物色一个，”项思霓在一旁搭话，递给顾明赫一个眼神，“我下楼看看车。” 待到她走远，顾明赫示意安医生去办公室说话。 “与上次一样，上次是什么样？” “情绪平稳，毫无波澜，药物控制的结果……” “什么？” “也不是不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中医科室插不上手，进口药才能挣钱！不吵不闹……才能让病人家属觉得有效，安心付钱……” “负责人在哪？” 第290章 凭空消失 凌晨两点，疗养院的负责人李广生从梦中惊醒。 一旁的情妇睡的正熟，丝毫没有察觉到李广生快速起床又急忙穿衣服发出的响声。 金属的皮带扣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似乎有所察觉，但也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半夜回家，惹的李广生的妻子无限厌烦。 “怎么，现在又要我帮你说假话？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李广生不知道白天会有谁来找自己，只是预感到肯定有人。 他极力安抚着妻子的情绪，保证道，“钱都给你，老婆，只此一次，只此一次……” 次日。 太阳还不曾出现，刘斯就已经出现在李广生别墅里了。 一楼的会客厅高调又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五楼一直吊到一楼。 刘斯随意的岔着双腿，右手指了指门外，“您家那大吊灯真够气派的，打开，让我这个做司机的也开开眼。” 李广生为自己的预判而感到开心。 果然有人来找自己…… 这个刘斯可是顾明赫身边的红人，说是司机兼助理，可谁不知道刘斯的权限有多大，顾明赫有多少事都是他去办的…… 自己也有司机，可自己的司机……那才叫做只是司机而已。 “刘助说笑了，您不是为了来家里看灯而已吧？这大清早的，有何贵干？” “我不知道，顾总想请您聊聊，怕您路上孤独，”刘斯又一次抬手指了指门外，“还叫了几个兄弟陪你聊天。” 李广生这才明白刘斯第一次指门外是什么意思，灯只是幌子。 那后面黑压压的站了一排的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了，难怪他没发现，还要刘斯二次提醒自己。 “这就走？我上楼叫夫人给兄弟几个煮碗面吧。这大冷的天……”李广生准备提前跟老婆说一声，别自己死在外头了都没人知道…… “留步，我们可不敢惊动嫂夫人，委屈您跟我们出去吃点儿，我们都是粗人。”刘斯起身走到他跟前，“粗茶淡饭的，还请您不要嫌弃。” 后面的一排人中走出两名，接受到刘斯的目光，立刻过来一左一右的架住李广生。 “请吧，咱们兄弟几个最会照顾人了！” 李广生只觉得眼前一黑。 什么照顾，只怕要把自己“照”死…… 李夫人的清醒，是李情妇的吵闹声给的。 情妇要求夫人把李广生交出来，半夜突然失踪，情妇坚信一点，肯定是夫人叫走的。 “你是不是有点神经病呢？李广生人在哪？你随便找！” “找就找！” 当情妇转了一圈没看到人，拿着李广生的西裤走进卧室的时候，皮带扣还在叮铃当啷的相互碰撞作响。 “他裤子还在，人不在？你看我信吗？” “……” 李夫人确实看出这是自己丈夫的裤子，眉头短暂的蹙在一起。 难不成这个男人为了躲情妇，连夜回家，又明知道情妇会来找，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家居服就躲出去了？ 李夫人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漫天的大雪，地上白茫茫一片…… 只有情妇一人的脚印。 人还能凭空消失吗？ 难怪这情妇坚信李广生在家里，是被自己藏起来了。 李夫人回想着昨天丈夫一脸慌张，神情随和的对着情妇，“太诡异了，不行你报警吧。” 第291章 彻底失踪 李广生在几人的“搀扶”下哆嗦着进了车，“几位兄弟，早上六点就上班啦？” “我们不比你，家大业大，又有美人在侧……” 李广生下意识的颤抖了半分钟，逐渐回暖的身子让他开始接受眼前的事实。 不管接下来去哪里，他都属于是毫无反抗的可能。 只能任由几位“搀扶”。 “刘助，能否给兄弟透个实底，到底怎么……” 刘斯嘴角浮出抹难以察觉的笑，“李院长，你别说笑了，兄弟们和你一同吃饭而已，你怎么弄的还如此紧张。” 李广生见过太多人，又听过太多场面话。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完了。 越是不说什么事儿，事儿越大。 他的手机还放在床头充电，妻子醒来应该会看到的吧…… …… 五个小时日之后，果然有人找他。 只不过是他的情妇，不是妻子。 “李夫人，你该不会是用了两个手机吧？” 情妇往床头看去，刚才就看到这里放着个手机，只不过没太在意。 他们夫妻二人用的都是黑色手机壳，型号也一样，所以情妇才没太在意。 眼下李夫人已经拿出自己的手机刷了起来，明显的不在意，让情妇非常不乐意。 “你想用，拿去用。” 一句话，让情妇气的几乎吐血。 她点了点屏幕，李广生的屏保太熟悉不过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艺术照。 讽刺至极。 伸手扶着一旁的柜子，“那么，李夫人，你的老公失踪，你不着急？” “怕就是要躲什么人吧，”李夫人看她一眼，意味太过明显，“老李这也太着急了，连手机都顾不上拿。” 李夫人的嘲讽让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看没那么急，他走的时候一定是没下雪的时候。现在都没有痕迹了！” 李夫人这才抬眼，算是听进去了，眼前的女人还真的是有点脑子。 见李夫人脸上表情有缓，情妇又继续，“况且，他不一定是自愿的，大冬天既不换衣服，也不拿手机，他没傻到那个程度。” 没错，李夫人扣着手机。 自己的丈夫不傻，傻了就不可能做院长了。 四十岁的年纪，若是到公家的医院，估计也就是个…… “你们得罪了谁？” 情妇笑了，“我们？我可没有，是不是你找人把他藏起来了？” “也对，你和他，也称不上我们二字。”李夫人毫不顾忌她面子，“报警吧，我再说一次。” 情妇咬牙切齿，横竖都说不过这个女人，气的不行。 “走之前把手机放下，你也不想警方到时候追踪手机，结果发现在一个情妇那里吧？” “我没想拿！” “那就好，不送。” 出来之后，情妇第一时间就是赶到疗养院，只不过这次没找到人。 她按照以往的路线前往院长办公室，却看到办公里的陈设大变。 连摆着的名牌都变了。 「项思霓」是谁？ 情妇拉过一个过路的白大褂，“哎，您好，李广生在哪？” “谁啊？你找谁？” 第292章 换成您儿媳妇 项思霓这几日无事，一直跟在顾明赫身边，也算是摸到了些门道。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人心。 前一分钟还说着忠诚，下一秒就为利益而叛变，是最常见的背叛理由。 “你先和你妈妈聊聊，我出去走走，不影响你们。” 项思霓一蹦一跳，拉着顾明赫的胳膊也前后摇晃。 男人无可奈何的偏头，看着身侧正逐步懂事的女孩，“太有眼力见了，有点不习惯。” “那你得习惯习惯，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送顾明赫到病房门口，她有意放慢了脚步，变得稳重起来。 毕竟这是在医院，太过分了也不好。 打扰大家休息。 “晚上给你一个惊喜！”项思霓冲他眨眨眼，一溜烟的跑开。 “好，”顾明赫望着她快速离去的身影，“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项思霓指间的那个戒指显眼非常，手腕的表也无比夺目。 他望着出神。 是不是该买个更大的钻，她说的惊喜，不会是想跟自己求婚吧？ 顾明赫薄唇轻勾，压也压不住的笑在脸上挂了足足两分钟。 “不进来，站在门口当摆设？” 顾母的声音自屋内传出，他回头，瞬间恢复平常的冷酷样子，“来了，母亲。” 室内温度适宜，每周的鲜花也是及时更换，摆在床头的药盒上写满了外文。 他喉结滚了滚，欲言又止。 “怎么了，儿子？” “母亲，这药……”他有些愧疚，不知该怎么跟母亲说。 “盒子上面写的，您能看懂吗？” “看不懂，都是英文，要是俄语我还能看懂些……” 顾明赫点点头，拿过药盒，心里泛酸。 多少次来看母亲，竟没有一次拿起这小小的药盒。 也不曾要一份说明书看看。 母亲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成为了刺向她自己唯一的尖刀。 “最近才有药盒，过去都是配好了药直接拿过来，我只管服药。” 顾明赫内疚感更甚。 还要借着工作人员的疏忽，才能拿到药盒…… 自己这个儿子，太不称职了。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尽力拼搏，做出些微薄的成绩。 本就不相信人能一直忠诚，以为已经足够小心，还是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无比庆幸将这家疗养院的院长换成了项思霓。 这个自己人，显然要更放心些。 “以后不吃吧，这药……”顾明赫如鲠在喉。 他很难对母亲说出事情，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常年以来被药物控制都是拜自己所赐。 “这药吃多了，也容易产生耐药性。” 他换了个自己更能接受的说辞，“或许用中药调理调理，也能有不错的效果。” 顾母谈不上有多了解自己的儿子，可眼前的反常，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儿子的变化尽数落在她眼里，更是看出儿子没有准备和自己讲明缘由。 “要换个医生，是吗？” “差不多吧……”顾明赫含糊其辞。 “院长换不换？” 顾明赫抬眼，斟酌了片刻还是选择坦言相告。 “换成您儿媳妇。” 第293章 谈正事呢正经点 偌大的别墅里有些冷清。 项思霓以减少开支为由，打发了不少人。 吴妈和厨子站在她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无人犯错，家里也没出什么纰漏，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被散走了…… 她俩心里七上八下的。 “项小姐……” “啊？”项思霓抬头看着吴妈，“怎么不去休息？” 厨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吴妈的衣袖，“啊，我们这就去了，项小姐。” 二人原本也没想好怎么说，只是心里没底，又觉得在房内待着实在不踏实…… 十分钟前。 辞退大量佣人这件事，让吴妈和厨子在保姆间里坐立难安。 连刷短视频的手速都比平时快了很多。 “吴妈，要不咱们去问问……” “问问就问问，走吧……” 二人一拍即合，又有对方为自己壮胆，都以为对方已经想好了说辞，结伴同行。 结果在大厅兜兜转转，迟迟不敢上楼。 直到项思霓下楼，坐在一楼大厅刷手机，二人这才上前，有了刚才对话。 结果对话不到一分钟，二人就看出她在等人，又没敢明着问会不会辞退自己。 你推我搡，灰溜溜的回到一楼的保姆间里。 “老师，你坐一下，我男朋友马上就来了。” “思霓我觉得不太合适，时间太晚了……” “可他很忙，白天你见不到的。而且还要预约，培训机构的老师，其实也预约不到他……” 项思霓声音越来越小，不停地看着老师的脸色。 “你坐着，我给你倒杯茶……”她起身准备喊人。 突然意识到人都被自己辞退了…… 叫吴妈？算了，刚才还叫人家去休息…… 项思霓一路走进零食间，拿了三瓶水出来，回到一楼的会客厅。 刚坐下，就听见电梯在运作的声响。 四下无人又寂寥的夜，有点风吹草动就格外明显。 项思霓指了指电梯的方向，“我男朋友要回来啦！” 两个年纪相差四岁的女孩坐在沙发上同时整理着衣服。 顾明赫从外面就看到灯亮着，车子在地库停好就已经开始期待项思霓所说的惊喜。 “上楼，洗澡。”几乎是迈出电梯的同时，他简洁明了的话语，随着两个女孩的起身而收声。 “哥哥，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项思霓为了不让老师尴尬，率先说出这句。 “我高中学钢琴的老师！” 女老师伸出双手又躬着腰，“您好您好！” 顾明赫眼底透出明显的玩味，又怕拂了项思霓的面子，那句“这就是给我的惊喜？”到嘴边又咽下。 “久仰，老师请坐，这么晚还没休息，是不是有要事相商？” 项思霓满意顾明赫的反应，没有说这么晚还过来，而是说这么晚还没休息。 真有他的。 眼里的爱意满满，直到顾明赫坐到她身边，用左臂环她的腰，她才回过神来。 “我们要成立工作室！说正经事呢！” 顾明赫看着怀里的人想挣扎又挣扎不开的样子，玩味更浓。 装着认真的样子，“哦，今天是想拉点投资？” 第294章 你也别合伙 项思霓摇了摇头，“不是，我有钱。” “嗯，我忘了，你是富婆。”顾明赫一手扶上她的后颈，两指绕着她一缕黑发。 “你认真点行吗？”她抬手打掉他的右手，“我俩合伙，想问问你怎么分股份。” “按出资比例呗。”他向后靠去，一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慵懒。 “但我不喜欢合伙，你也别合伙。”目光停在项思霓脸上，似乎马上要把她生吞了似的。 “我非要合伙呢？”项思霓迎着他的目光，笃定的语气里有些果敢。 “那就合伙呗，我哪能犟的过你呢……”他宠溺的笑容挂在脸上。 心里盘算着停掉项思霓手里所有的银行卡。 转而看着项思霓身边的女人，看起来年龄也不大，眼中也是透露出一种清澈感。 这两个姑娘怕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 “老师，您出多少资金？地方在哪？策划案出来了吗？” “我家里不支持……没有资金。”说着停顿了一下，想看看顾明赫什么反应。 结果男人只是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也没有变化，更不要说吃惊了，丝毫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她又继续道，“前些天和思霓聊天，我们也只是有个想法。我已经在培训机构上班，大概了解机构的运作方式，如果有可能的话，想和思霓一起开个钢琴工作室。既然都是教学生，何不自己做老板呢？” “有道理。”顾明赫继续点头。 项思霓欣喜若狂，“你同意啦！” “我同不同意，有什么重要的吗？”顾明赫笑着问。 “你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你不想入点股吗？”项思霓凑近他，“哥哥～” “入不了，我钱有用。” 话音刚落，项思霓就离他远了些，“无情的男人，你自己洗澡去吧！” “得嘞，二位老板，不打扰了。”顾明赫真的起身，抬腿往电梯走去。 他没打算打击项思霓的积极性，自己不管不问的态度，肯定会激的项思霓不问自己要钱。 她手里有些钱，花了就花了，他无所谓。 起码能换来些物质的东西，也能换来她的开心。 盲目投资，跟风做生意…… 头一次肯定是要吃亏。 亏点钱，买个教训，这不值得。 但是，顾明赫很清楚的是：不能过分介入他人因果。 她要吃的亏，得吃过了才知道。 路能不能通，走了才能看见。 如果这是她已经决定好的事，就是她命中注定要经历的坎。 由她去吧。 反正跌倒了还有自己垫底。 “哎你回来！”项思霓冲他的背影喊。 “来了，”他回过身来，“我好累，项老板放我去洗个澡成吗？” 项思霓太过坚决，“洗去吧，洗完也得下来！” 老师在一旁尴尬的不行，以为顾明赫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拉了拉项思霓的胳膊，“别，思霓，确实太晚了，我先走了。” “不晚，老师，一会不是还吃！宵！夜！吗！” 项思霓刻意加重了语气，余光瞄了瞄顾明赫。 男人果然无奈的坐回沙发上。 第295章 反常的男人 男人靠着，双眼似乎因为一天的忙碌而疲惫，早早就闭上了。 薄唇轻启，“多少。” “什么？”项思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像累极了似的，男人顺势往她腿上躺，“往里边点儿……” “大哥！这沙发盛不下你！”项思霓拍打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男人，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见推不动他，男人又往她怀里蹭，压低身子在男人耳边低喃，“拜托，我老师还在这里呢！你也不害臊！” “这么年轻，不是你老师，是你姐姐。”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项思霓转身去看老师的表情，不明白顾明赫是在夸老师，还是在说她不配做老师。 语气不明，听不出来。 都怪他平时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弄得项思霓也开始怀疑他此刻是不是在赶老师走。 男人的脑袋埋进怀里不算，双臂又使劲环项思霓的腰，低磁的声线闷闷的传出，“你跟姐姐商量的要多少钱才够？” 沙发旁的老师瞬间站起来，脸上红的像要熟透了的苹果，两片唇瓣飞快的开合，生怕被男人打断…… “顾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思霓叫我来，也不是为了跟你要钱的！” 她不想被误会，强烈的羞耻感萦绕着她的周围。 “你赶紧起来，别在这演！”项思霓看出老师的窘迫，想起身拉她，却被男人的重量压住起不来。 “我不起，又没人帮我洗澡，我今天忙了十一个小时，我感觉好累……” “思霓，我真的回去了，改天再见吧！” “等一下，等一下！”项思霓挣扎着。 低头，语气里都是愤怒，“顾明赫你最好赶紧给我爬起来！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发什么风，不过你最好趁我还没发火之前起来！” “行。”顾明赫下一秒就正襟危坐。 项思霓来不及考虑他，忙跑着出去拉自己的老师。 不怪老师要走，换了陈屿这样与他俩很熟的朋友来了，陈屿也会走…… 这男人反常起来真是有一套…… “不好意思，让你姐姐见笑了。” 项思霓回头看到男人一脸无辜，似乎无事发生一般，气的直想捶他，“这是老师！” “思霓，其实你叫我姐姐也行……” 顾明赫立刻接话，“姐姐坐。” “不坐不坐，太晚了！” 顾明赫起身扣上西装的扣子，“我送姐姐，门口没停车，我们下地库。” 气氛又焦灼起来，项思霓看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 又担心老师生气…… 三人到了车库，顾明赫抬手一挥，“快过年了，公司用钱地方太多，暂时拿不出什么钱来做投资。老师给看看，哪辆车能做抵押，明天你开走，去办手续。” “我也看不出来……要不就算了，思霓……” “为什么算了，怎么能算了呢？老师……” 顾明赫拿出车钥匙，解锁，往车边走。 现在他知道了两件事，老师家财务状态一般，这么多辆车没有她认识的。 开工作室，项思霓明显比这个老师要积极的多。 第296章 叫我姐姐吧 “老师，这么晚了，要不明早再回去？”顾明赫坐在车里发问。 他是真的有点儿不想开了，如果让项思霓大晚上开车，他也不放心。 毕竟她还有点夜盲。 只要这老师有一点点动摇，他立马下车。 “我老师和父母住在一起呢！”项思霓坐在后排拍拍顾明的肩膀，示意他快点开车。 算起来，回家之后总共还没待半个小时…… 又得出门给人当司机去！ “咱俩住老师家吗？还回来吗？”顾明赫开车出去，心里还是想着那个在顾母病房门口听到的惊喜。 如果是这个惊喜，那还不如算了， 其实三人没怎么聊工作室的事，他心里也有点不安。 项思霓肯定会不愿意。 谁知道她和她老师等了自己多久，若是让她不高兴了，这几天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你想的美！”项思霓戳他一下“反正你也不支持我开工作室，我以后不和你商量了。” 顾明赫笑了笑，“我支持，我出全款。” 不管她划哪张卡，都是他的。 还不如早点说，摆明态度，让她高兴一点儿。 项思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老师，目光最后还是停在顾明赫那里。“那你给我们搞个……那个什么，你刚才说的策划。” “可以，明天去公司策划部，找人问问谁有空，给你大概做一个。”顾明赫淡淡道。 各个部门都很忙，她去问问就会知道，大家手头上的事都很多。 有人给她做，就做了，没人做他再去搞。 也让她知道想开始一个新的生意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先跟那边打好招呼，再叫我去。”项思霓仿佛看透了他的表情。 “好好好……” 不能当她是以前的小女孩了！顾明赫心里想着。 她要开就开吧，说不定真的能挣钱呢…… 到了老师家小区，顾明赫探头看了看，“这是你高中上课的地方吗？是在这老师家里吗？” “是。” “你怎么找上这儿的？居民楼里也没有广告……” “上网找的，我是老师的第一个学生，厉害吧！” 顾明赫回头看着一脸得意的项思霓。 第一个学生？你都被人练手了，还在这乐呢！ 怪不得项思霓能继续学……一般第一个，学费都不会太贵…… “老师是多大年纪开始教课的？”顾明赫又一次发问。 “和我差不多吧，不知道，你查户口啊？”项思霓有些不悦。 “你俩相差几岁？”顾明赫最后一个问题刚出口，就对上她忍到极限的表情。 “四岁。”项思霓咬牙切齿。 “送送你老师，”顾明赫下车走到后备箱跟前，“烟，酒，茶，这都有，你给老师提上去。跟老师父母说说你们要合作的事，讲清楚不需要老师出钱。” 项思霓微怔，他这态度也转变的太快了。 双手满满当当的提着，不顾老师的阻拦，直往楼上冲。 再熟悉不过的路线，她很清楚。 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追上项思霓在家门口，“等一下，思霓，你叫我姐姐吧……” 第297章 姐姐家里也不同意 项思霓看着面前熟悉的入户门，听到老师这样说，有些惊喜。 自己的年纪确实比老师小不了多少，顾明赫大自己六岁，都在叫他哥哥。 若是叫老师姐姐，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样一来，师徒关系就荡然无存了。 顾明赫之前一直强调，或许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是要合伙的关系，有没有师徒关系，也不重要了…… 不，是没有必要再有师徒关系了！ 项思霓突然明白过来！ 这样一来，她俩才能对等。工作室开起来之后，若是产生意见分歧，自己也能反驳，而不是一味的听话照做。 师徒关系不好合作，但姐妹可以！ 想到这里，她莞尔一笑，“好的，姐姐。” 不等姐姐拿出钥匙，她率先抬手敲了敲门。 若是等姐姐开门，姐姐的父母一定不会想到还有自己。 敲门，起码给屋里的人一个起身穿衣的时间。 毕竟自己是贸然来访，又是深夜，实在是有些冒昧，打扰…… 姐姐钥匙插进锁眼的瞬间，门被打开，看到门外的二人，姐姐母亲脸上有些诧异。 “思霓来了？” “对！”姐姐接过项思霓手中的东西，往门里搬，“我和思霓妹妹一起开工作室，以后不上班了。” “胡闹！”女人怒道，转身朝着里屋，“孩儿她爹，你听听！你闺女还在做那当老板的梦！” 项思霓猜到会是这样，倒没想到姐姐父母的态度比顾明赫还差…… 看来刚才自己对顾明赫的声音是大了些。 项思霓动身，将东西摆放整齐，对着姐姐的母亲态度缓和，“我和姐姐合伙，不需要姐姐出钱。” “你家里也没有多少积蓄，当初给你上课也是因为可怜你，怎么才考上大学就想做老板？就别做梦了……” “妈！”姐姐打断自己的母亲，眼神下意识地去观察项思霓的表情。 “是，我家里条件不好，以后不会了。”项思霓波澜不惊，脸上依旧笑着。 “怎么？做梦做的都不清醒了……” “别说了！你不知道情况……”姐姐继续打断母亲，生怕母亲说出什么看不起项思霓的侮辱性词汇。 “阿姨，我找了个投资人，给我们出钱，你可以放心。” “难不成你……” 项思霓直接开大，“被包养了。” 姐姐母亲的欲言又止，瞬间变成吃惊状态。 她都没想好怎么说出这种话，居然被这个小姑娘风轻云淡的表达出来了。 “你，真是不知羞耻！当初静静就不该教你！上了大学不用心钻研学业，竟然做出……” 姐姐起身去捂母亲的嘴，“不是，人家只是正常恋爱！妈你少说这些充满恶意的话！” 项思霓的手机响起，“阿姨我接个电话。” “喂……没事……不用上来……我可以。” 姐姐母亲眼里有些嫌弃，“你家老头舍不得你在这受辱，要来帮你是吧……” “妈！你怎么这样！”姐姐气的再次捂住母亲的嘴，却被母亲一把推开。 “你老老实实上班，我会这样吗？你天天跟这个小丫头在一起，是被洗脑了吧！” 第298章 宝宝，回家 “妈你说话能不能实事求是啊？是我说要创业，思霓愿意去拉个投资人，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闻言，屋内霎时间安静下来。 姐姐的父亲从卧室里走出来，坐在了自己妻子身边。 “思霓，你阿姨说的话不对，向你道歉。” “没事。”项思霓摆摆手。 若是过去，她早就气的满脸通红，甚至眼泪也跟着一直往下流了。 可是今天居然觉得无所谓。 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她都觉得无所谓。 “还请你原谅你阿姨出言不逊，你和那个投资人什么关系？” 项思霓犹豫片刻，无数个形容顾明赫的的句子在她脑子里穿插。 她选了一个外人最常说的话，反正之后合伙了，如果被大家知道投资人是顾明赫，姐姐，以及姐姐的父母也会经常听到这种话。 与其在日后，被姐姐一家说自己有演饰欺骗，不去自己找破坏破摔。 如果大家能接受，就一起做事。 不能接受，也趁早说。 别让顾明赫掏了钱还落不着好！ 她双唇开合，语气稀松平常，“经常一起睡觉的关系。” 空气再次凝滞。 “你这孩子，倒是坦荡……” “叔叔，你不会是担心姐姐也得跟他那个吧？” 姐姐的母亲瞬间弹起，“你敢！” “不会的，这点我可以保证。”项思霓抬头望着一脸怒气的女人，脸不红心不跳。 她突然觉得没有必要。 自己没必要待在这里解释一堆有的没的。 顾明赫那边她自己会做工作。 是因为顾明赫要给她掏钱。 姐姐为什么不能摆平自己的父母，她连钱都不用掏！ “实在不行就算了，工作室不合伙也能开。” “我感谢姐姐之前对我的帮助，”项思霓拿出手机转账，“姐姐你的手机能给我一下吗，我给你发个消息。” 还没弄清楚项思霓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姐姐一脸懵。 将手机解锁打开了微信递过去，“可以，你用吧。” 正在猜测项思霓究竟要发什么，怎么这么神秘！ 只听思霓说，“原本想给姐姐买一架新钢琴作为新年礼物，不知道姐姐现在喜欢什么牌子了……我原本看上的琴四万，家用练习足够了，姐姐，辛苦你自己去买吧。” 项思霓起身，“这么晚打扰了，二老快休息吧，我男朋友还在下面等我，这么冷的天，我也不忍心。” 又回头对着一脸诧异的姐姐，“姐姐，过去你对我的好，我今天都还尽了。不是用钱还，是用我忍受你父母对我无端的恶意揣测还的。” 项思霓弯着腰在门口换鞋，“有钱就要被骂吗？这是什么道理，我不懂。” 姐姐的母亲试图扳回一局，“你那钱清白吗？” “不偷不抢，怎么不清白？” “他救我多次，我想嫁给这样有能力又善良的男人，难道就不清白？” “别人谈恋爱背着家里人偷偷摸摸倒贴男孩子不算不清白，我谈恋爱不让妈妈操心还能买房买车，居然算不清白？” 门外响起急迫的敲门声，项思霓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大吵到周围邻居，瞬间冷静。 抬手开门，原来是顾明赫。 男人眼底透着心疼，将他揽入怀中，“宝宝，回家。” 第299章 我不觉得受辱 男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眼神凌厉地望着屋内的三人。 “再有诽谤，就法庭见。” 双臂抱起项思霓下楼，无视怀中女人奋力的挣扎，他只觉得自己的女人没必要留在那里受辱。 “思霓！”姐姐穿着拖鞋追着男人的身影下楼。 “对不起，都是我父母用词不当……不不，是他们观念不对，想法也不对，歪曲事实……” 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自上而下，楼道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外面寒风凌冽，姐姐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双臂，继续跟着男人，“对不起对不起哈，我没有想过要侮辱思霓，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 “没关系。” 项思霓终于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换言之，是男人终于肯放她下来。 “你们聊。” 顾明赫自己上车，留下二人在车外。 天气这么冷，他不相信项思霓会在外面傻站着受冻。 肯定会速战速决，马上上车…… “姐姐，你父母看不起我，这是事实。我不生气，也谈不上原谅。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还了你的恩情……” “思霓，你把钱收了，我又转给你了！” “不要，我回去了，虽然是侮辱我，不过，我没觉得受辱。” 项思霓手脚麻利，拉开车门上车，关上车门的瞬间，发现姐姐也准备去拉后排的车门。 不过顾明赫眼疾手快，提前锁上了后排。 “让她上吗？”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她上了车，耽误时间，今天你就没法上我。” 顾明赫一脚油门…… 开出很远，他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身边的女人。 狭长的眸子眯盯她，“你什么时候开始说的脏话？” 项思霓一脸无所谓，神情随意的回盯他，“你再多问，我现在就跳车。” “行行行……”男人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哎！方向盘！你不要命了！”项思霓一把握住男人面前的方向盘，怒目而视。 男人双手慢悠悠地放下，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握她握住方向盘的手，“你不是要跳车么？我准备殉情了。” 项思霓气哄哄的抽出自己的手，“我还没跳呢，我看你……你是准备谋杀。” “嗯，谋杀一个说脏话的小女孩。” “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吧！”项思霓双唇开合，嘴皮子飞快的说出九个字。 “我挺喜欢听的……”男人偏着脑袋看她，“但是场合不对，要是在……我勉强能接受。” 项思霓眼神瞪他，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两个字，“流氓！” “嗯，回去让你好好看看流氓。” …… 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偏要熬着，困意早就消了。 他又提出喝点酒助兴，算是对她说了脏话的惩罚。 她想拒绝，但无奈那琥珀色的的液体只是在玻璃杯里与冰块碰撞了一下，就滑进他的喉咙里。 速度之快，两颗酒珠顺着他刚洗过澡的湿润的脖颈下滑…… 滑过清晰的上下滚动的喉结。 看的她没喝酒也热了几分。 “我尝尝这酒冰不冰……” 男人坐在椅子上，浴袍微敞，胸肌的线条若隐若现。 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过洋酒准备倒酒。 看出她眼里的情欲，故意放慢了动作，“杯里的，还是嘴里的……” 项思霓顾不得他挑逗自己的话，俯身向下含着刚刚滑下的那两滴酒。 男人的喉结瞬间温热了起来，舒适的闷哼，“嗯……” 第300章 有劲儿 只两秒，情况瞬间扭转。 男人叩着她的后颈往自己面前按，她的鼻尖被迫蹭着他的下巴一路向上。 点火了，却又不是她自愿而为之…… 对上他充满酒气的薄唇，还没时间去猜他为什么抿的这么紧，下一秒就被他掰过来，嘴对嘴渡了口酒。 “嗯……唔，唔！！” 项思霓瞪着双眼，如果说刚才那两滴还算是没什么酒精味儿，那现在口腔内的所有黏膜都在提醒她这酒很烈。 很辛辣！ 她咽不下去，又想渡给男人，只见男人后移，饶有兴趣得看着她。 “尝到了吗？这酒什么味儿……” 看出他是故意的要惩罚自己，方才在车里那一幕又映入眼帘。 自从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的眼底就暗了，只是当时她还在气头上，没有太在意。 现在倒是明白过来了。 嘴里的酒晃晃荡荡，也没个去处，项思霓追着往前要还给他。 顾明赫又躲着，眼里玩味更浓了，“咽，转一圈又出来了，算不上尝。” 咽就咽！ 项思霓不服气的咽下，喉咙的灼烧感顺起，她抬手不自觉的抓挠。 眼里都是埋怨。 “我睡了，你别碰我了！” 她自顾自的一溜烟跑上床，将被子蒙在头上，气呼呼的呼吸，被子里都是酒气。 那酒确实烈，烈的她周身燥热，以至于床尾的被子刚掀起来一点，她就察觉到了一股令人舒适的凉意。 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开合，像只可爱的小狗面对喜爱的主人忍不住摇尾巴。 男人带着温热的体温一同进来，抵消了大半的凉。 刚还觉得脚丫子透透气挺凉快，现在居然又热起来了。 定睛一看，男人一手握住她的脚，默默关注她的表情，“睡着了？” “对！”项思霓重重的躺回去，床垫传来少许震感。 正在挣扎自己的右脚，几次挣脱不开，项思霓热的满脸通红，扯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没等她多喘几口气，左脚也被男人攥住，双脚被猛的一拉，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脱离枕头，来到了床的正中央。 “你干……”嘛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堵住。 深吻了一会，才放开她，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对，就是干你……” “怎么你说……就行！”项思霓不服气的推搡他。 他假意被推开，看见女孩眼里多了胜利的喜悦又重新俯下身，“你说也行，但是在外面不行……” 她身上的红痕明显，掐痕、吻痕，劣迹斑斑…… 他后背的红色条索显眼，几个深深的道子还冒着血色。 项思霓右手轻轻抚着自己的锁骨，看着红痕生气。 腰上也是，被他大手握着，跟掐自己似的…… 耳后也很明显，明天又要调三重遮瑕膏才行。 回身瞪了床上的人一眼，见他不动，目光又回到镜子前的自己。 忍不住对着镜子吐槽，“你喝的劲酒啊？这么有劲儿！” 没注意男人已经下床绕到她身后，结实的小臂环她的细腰。 “嗯，宝宝，盯着镜子，你自己看看，到底有多有劲儿。” 第301章 难过 感受着身后的物体，似乎又有变化。 项思霓盯着镜子，试图看出些端倪。 见男人眼神拉丝，“你不会还要来吧？” 她向前两步，试图逃离男人的怀抱，太晚了，应该是要睡觉了的。 酒意没那么明显了，她来不及感叹那酒上头快，下头也快，就又被男人揽了回去。 “躲什么，哪次没让你舒服？” 项思霓脸上谄媚至极，脑海里迅速的搜刮着能让他停下来的话，“我怕你被掏空。” 他两片薄唇贴着她的耳朵，酒气未消又带着些许情绪，“老子愿意……” 接下来的记忆就不太明朗了，项思霓浑身酸软，两条腿站在镜子前也不停的抖。 偏偏身后的男人还不许她低头，“抬头，看看，宝宝……你看看……” 项思霓受不了自己沉醉其中的表情，几次三番的眼神回避，被男人敏锐的捕捉到，大手握着她的后颈，大拇指和食指扶正她的脑袋。 “多美啊，这次不在上，而是在后……” 听出男人有意提起车里的事情，明白他还是在为自己说脏话也介怀。 “我，以后，不说，了……” “说啊，现在说，助助兴。” 这晚成为了项思霓记忆最深刻的一个晚上。 主要原因是顾明赫。 其次就是在姐姐家里的那番话……或许以后两人没办法相处了。 她神情低落，顾明赫见状，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没给你洗干净？” “不是。” “没舒服？” “不是……” “还想要？” “不是！”项思霓听到这句话，几乎条件反射的要从他怀里出来。 “你在想姐姐的事？不想和她变成陌生人对吗？” “是。”项思霓又窝回他怀里，摆好刚才那个舒服的姿势。 “姐姐叫啥啊？” “静静。”项思霓眼睛瞪着，眨了眨。 她忘了姐姐的名字。 一直以来只是叫老师老师，连姓都忘了。 如果不是姐姐的母亲叫姐姐静静，她连这两个字都想不起来。 这一刻，项思霓彻底绷不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之前去找姐姐，还是因为顾明赫提醒的，有恩于自己的人，要多走动。 袜子的事情都记得，怎么把姐姐名字忘了呢！？ 项思霓往他怀里拱着，整张脸贴在男人胸怀，热泪顷刻之间就打湿他胸前的布料。 男人大手在她脑袋上按了两秒，继而一下又一下的梳理她的发，“没事，明天再去找姐姐聊聊。” 女孩不说话。 “明天看场地吧？工作室要开多大面积的？” “想开学校附近。”项思霓的声音闷闷的，抽泣着。 男人耐心的听着怀里的人讲着大概的想法，说不上是规划，但也有个方向。 只是可能不太挣钱…… 没有反驳，今天不是时候，或许过两天能跟她好好谈谈。 今天先安抚她的情绪。 女孩越说越来劲，男人却是越来越困，说到动情之处，项思霓听到了微弱的呼声。 他应该是太累了。 项思霓平躺，眼睛盯着天花板，我也挺累的，可是怎么睡不着了呢…… 第302章 琴行 顾明赫很清楚，如果不帮她把工作室搞起来，自己就没有好日子了。 总不能天天哄她喝酒吧？ 一大早，顾明赫就把睡眼惺忪的人从被子捞出来。 “去看看地方，学校附近哪里能开。” 项思霓没睡够，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起床，“你今天行程很忙，我自己去看。” “我劝你不要盲目拒绝投资方的要求。” 心里咒骂一声，项思霓下一秒就从被子里探出头，“起来了。” 上午一连转了好几条街，都没看到有转让的商铺，再加上学校后面已经开了一家琴行，让项思霓原本已经烦闷的心情更是底到了顶点。 “哥哥……” “别。”顾明赫打断她，一听这声哥哥就没安什么好心。 她有事相求的时候，哥哥两个字充满了柔情蜜意。 此刻这声哥哥已经是甜到骨子里去了。 “你能不能把那琴行买下来？” “哦。” 顾明赫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这个要求。 “买下来给你，你也不挣钱……” 话音未落，项思霓就抢着回答，“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挣钱。” “祖宗，大清早别这么大的火气。”顾明赫腾出一只手去摸她的脑袋，被她一手打开。 “有话说话，少动手动脚的。” “你在学校一个学期的，听说过这个琴行吗？没有吧？你和我一样，都是今天第一次见。” “那又怎么啦！”项思霓不知道这和挣不挣钱有什么关系。 “那琴行看起来，起码都开了十年了，连你都不知道，肯定名声不大，肯定没什么学生。但是这么多年又不倒闭，肯定有内幕。” “什么内幕？”被他这么一说，项思霓也有些好奇。 “暂时不想告诉你。”顾明赫故弄玄虚。 “停车，我自己去看。” 闻言，车子真的停下了。 这下换项思霓紧张了。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心急，不光是决定开工作室的意图，还是让顾明赫停车的命令。 都有点儿太急了。 应该先做些市场调研的，应该是这个词儿吧？ 上次写会议记录的时候听到过。 怪不得顾明赫能分析，也能看出些端倪。 一切应该从挣钱的角度出发…… 正想着，后面传来“嘀嘀……”的喇叭声。 项思霓这才看到他停也车停的，也太不是地方了。 刚想开口吐槽就听顾明赫说，“不下车？等我下车是吗？可以……” 说着，他真的去拉驾驶座的门。 “别！”项思霓挽着他的右臂，“快走吧，都堵车了，影响交通可不行！” 顾明赫纹丝不动。 “哥哥……走吧，我不下车了。”她语气弱下来撒娇。 车子立刻开动了。 狗男人耳朵根子太软了……项思霓的心里暗暗骂道，刚才居然还敢威胁我？ 眼神往男人的脸上瞄，哼，看在你长的帅的份儿上，暂时放过你。 “骂我？” “没有！”项思霓立刻否认，脸和脖子都红起来。 “还说没有，你脸红什么！做贼心虚……” “是是是……对不起哈我骂你了。” 第303章 往商场里开 汽车又绕着市艺校转了一圈，项思霓依旧没有想好在哪里开工作室。 一直在浪费时间，她有些心急。 “为什么呢？”她不理解。 为什么没有出租的商铺，为什么自己想做的事做不了。 顾明赫看出她的烦躁，耐心的解释，“学校附近都是黄金地段，没有倒闭的生意，自然也就无人向外转租。” 女孩不说话。 “你不如问问自己，为什么非要开在学校周围。” 男人的问题让她开始沉思，是啊，为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还在上学，离自己近，可以随时去查看工作室的情况吗？ 这显然不是个能挣钱的理由，项思霓选择不开口。 车子继续开着，项思霓看着窗外熟悉的店铺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突然有了新的解释。 她想起了自己参加校考时的情况，面色有些缓和。 “每年艺考，都有很多考生在校考的时候找不到练琴的琴房……” 话音未落，顾明赫就听出了重点。 她想在每年校考的时候为前来参加考试的学生提供考前练习的场地。 随口一问，“考多久？” 女孩认真回忆，“初试加上复试，一共十几天吧。” “就靠十几天的收入，摆平一年的房租？” 闻言，项思霓心里一惊。 这不可能。 男人甚至没有提出盈利，就让女孩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没有好的盈利项目，工作室开起来肯定要大面积的铺设钢琴，这也是笔不小的投入。 开支大，看不到回头的钱。 投资人怎么会愿意乖乖掏钱呢？ 项思霓有些犹豫了，和姐姐的商量，远远不敌和顾明赫随便的聊天。 顾明赫开车的样子随意极了，偏头一看，就知道女孩已经动摇。 “要不你就专心挣小朋友的钱，搞点幼儿启蒙，开商场里。” “也行！”项思霓眼里重新亮了起来，回身去握男人开车的手，“哥哥你真厉害。” 车往市中心开，顾明赫打算带她看看商场里的情况。 二人乘坐扶梯一层一层的转，依旧没有发现有要转让的店铺。 “商场租金高，但是人流量也高，这都是成正比的。” “嗯。” “所以装修要跟的上，你请的老师也要有噱头。” 女孩疑惑，“什么噱头？” “站在消费者的角度思考，人家为什么要在你这里消费，你这的老师比其他地方的老师厉害吗？人家为什么放心的把孩子交到你的手上？” 项思霓点点头，男人说的对。 来商场消费的人群肯定和自己的原生家庭不同，最看中的不一定是价格便宜。 况且，在租金很高的情况下，也没办法一味的调低课时费，做低价营销。 “好累啊……我没主意了。” 看出女孩想要放弃，顾明赫知道她只是暂时的。 如果真的放弃，日后一定会后悔。 男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机构，“去那看看。” 女孩不为所动。 “不看看人家怎么经营的，怎么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经营？” 第304章 花点钱，不怕 看看就看看，但是除了浪费时间，项思霓想不到其他的了。 又没有能租的地方，也没有借口说进去学习。 总不能进到人家机构了直接坦言说要观摩一下吧？ 越到门口，她的心越慌，左手下意识的往男人右手里放。 握着男人干燥温热的大手，感受到他分明的指节，项思霓想起他们第一次约着见面的时候。 她因为走神，而不知道男人用了什么理由约自己出来，又不敢再问一遍，匆忙答应了男人在电话里的请求。 见面吃饭，男人揽着她的肩膀，那十几秒的时间里，他掌心的汗透过她肩膀单薄的布料。 那时候他是紧张的吧…… 就像自己现在紧张也在掌心出汗一样。 项思霓在机构门口停下脚步，侧过身子抬头看他，“哥哥，我好爱你。”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表白，男人回握的力度重了些，“嗯，我的荣幸。” 女孩显然不满意这个回应，“说你爱我。” “什么？” “你不爱我吗？” 顾明赫俯下身来认真端详她的表情，看出她也是同样的认真，“我爱你，很爱你，只爱你。” 女孩笑了。 她过去不敢进商场，是没有底气，归根结底是因为原生家庭的贫穷。 如今金钱给她带了极大的安全感，究其原因是来自于面前的男人。 “你的钱都给我花吗？” “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女孩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要花多少，心里没底？”男人垂眸，眼里都是深情。 女孩欲言又止，“这次应该会花很多吧……” 男人语调轻松，“怕钱不够，还是怕我心疼钱？” 女孩抬眼，对上男人直视的目光，坦言，“怕花的太多了……” “乖，不怕，花点钱，没什么的。” 女孩随他刻意放慢的脚步进去，抬头张望，从前不敢迈进的地方她一个一个都见到了。 不管是奢侈品店，还是装修极佳的机构。 走了几步就有工作人员上前，面带职业微笑询问，“上课吗？最近有优惠活动。” 项思霓犹豫找什么借口，之前在男人公司的那般嚣张气焰悄然无踪。 陌生的环境让她始终悬着颗心…… 然而身边的男人语气随意，“路过，进来看看。” 他的坦言，让女孩意识到，原来有了底气，是不需要找借口的。 看了看大厅摆设的众多乐器，男人开口发问。“你们老板在哪？” 项思霓又一怔，没问在不在，而是直接问在哪？ 真有他的。 “这边……”工作人员抬手一指，随即为二人带路。 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陈设简单，顾明赫牵着女孩阔手阔脚的坐下，张口就问，“怎么加盟？” 机构老板微怔，“加盟我们机构？目前还没有放下属店面的计划。” 没有更好，项思霓暗暗松了口气。 下一秒就被男人的话惊的瞪大了双眼。 “盈利怎么样？考虑转让吗？” 此言一出，项思霓左手掌心的汗愈发的多了，她甚至觉得指缝处在微微的打滑。 第305章 学不学 男人干燥的掌心温度不减，力度骤的松了，转身看她，“去问问刚才那老师，吉他课有什么活动。” 女孩茫然的点点头，“哦哦，好。” 不明白男人什么意思，但她还是选择听话照做。 正准备离开之际，男人伸出右臂，“不用拿包，搁这儿吧。” 这话的意思是让她问完就回来，项思霓笑着出去。 简明扼要的问了吉他课有没有活动，然而却得到了完整话术的推销。 女孩大概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他是让自己看看人家是怎么推荐课程，让自己学学推销话术。 活动有选择，当天报课有购买乐器的优惠、两人成团有课时费总价的直接打折。 如果家长带来的孩子在试听课后觉得满意，又是真的想学，或许会心动。 还好手机没在身上，否则项思霓真的会立马报课。 多学个乐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更何况顾明赫愿意听她弹琴唱歌…… 女孩又反应过来，不用拿包，也是这个意思吧？ 他是不是猜到自己会为这种情况而冲动消费。 女孩不自觉脸上浮现出笑意，他太懂自己了，某种情况来看，她很满意男人对自己的这种深度了解。 销售见女孩心情不错，趁热打铁，“要不要去挑挑乐器？送你一个吉他拨片，试试看吧！” “好。”女孩首肯，她要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套路。 跟着销售在机构的走廊走着，两边的墙上挂着优秀学员展示。 得了什么奖，参加过什么大型活动，孩子太多，她记不清楚。 只记得琳琅满目，确实成绩不小。 销售把女孩领到一间靠里的教室，抬手敲了敲门又推开。 “小凯老师，忙吗？” “不忙，”男老师站起来，“新学员？同学，你好呀！” 放下中的吉他朝项思霓走过来，人还没来到女孩面前，女孩已经闻到了男老师身上的香水味。 身形修长，干净利落，发型是美式前刺，宽松的衣裤，颈间叠带两条金属项链。 挺帅的，这是项思霓对小凯老师的第一反应。 男老师拿出瓶水递给她，又请她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椅子上，顺手拿起一把落日色的木吉他，“同学，先喝口水，平时听谁的歌比较多？” 女孩不说话。 男老师微笑着，随意地拨动琴弦，悦耳的音乐立刻充满整间屋子。 项思霓心里暗自感叹，真够厉害的，如果自己没有谈恋爱，估计就被这种帅气阳光的风格吸引住，马上拿出手机转定金了…… “你试试，”男老师走到女孩面前，把吉他放进女孩手里，“你负责拨动下面的三根弦，剩下的交给我。” “好。”女孩一口答应，真的按照男老师的指点开始拨动。 男老师教的很仔细，女孩学的也投入。 教室门上有个方形的玻璃窗，项思霓没注意到那里有道炙热的目光。 她被男老师的香水味环绕，耳垂渐渐的发热。 “这个我听过。”女孩抬头，正对上男老师的目光，她这才发现男老师离她很近。 虽近，可又没有与她有肢体接触，莫名的感觉有些暧昧…… 房间的温度不低，商场的供暖一向不错，她下意识往四周看，这才看到门口的窗户外面，有人正盯着自己。 被发现了，男人索性开门进来，眸子睨了项思霓一眼，低磁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学不学？” 第306章 没上完? 男人的压迫感太强，项思霓定定站了两秒，没有说话。 顾明赫进到这间不大的教室，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左侧的吸音棉上，“刚不是学的挺开心的吗？” “没有……”女孩弱弱的回答着。 “这屋里怎么这么香？闻着和外头的香薰不太一样。” 闻言，项思霓耳朵烧起来。 明明没做什么，又好像被抓包了一样尴尬…… 小凯老师走上前去准备和男人握手，“您是家长吧，孩子很有天赋，节奏感很强。” 顾明赫大大方方的与男老师握手，“嗯，她以前弹钢琴的。” “怪不得，如果学习第二种乐器的话，会很容易上手的……”小凯老师还在试图稳定住这个学生。 他看出这个男人穿着贵气，是个有钱的主儿。 对比一旁未施粉黛的女孩，他预感能将这个女孩拿下。 一般这样的青少年女学生，机构首推给他，都是能搞定的。 面容姣好，这种女孩子们都喜欢的形象，拉了不少“客户”。 “所以啊……”顾明赫拉过一把折叠椅坐下，阔手阔脚的，神情慵懒，眼神盯着手足无措的女孩，“学不学？” 项思霓小心翼翼地开口，“我……都行。” 男人脸上笑意明显，但满意程度不高，“老师，我们再考虑一下。” 抬手一挥，项思霓乖乖跟着男人出去，带有讨好意味的为男人开门，随即将右手放进男人手里。 小凯老师这才意识到女孩和男人的关系，心里暗骂了两句，“慢走，随时欢迎您过来把剩下的试听课上完。” 走到门口的步子停下，男人抬眼，“没上完？” “嗯……”项思霓点点头。 “那就上完。”顾明赫牵着女孩的手，将人往教室里送。 “哥哥，我……” “我在外面等你。”顾明赫松开左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男老师刚才还觉得这个学生怕是收不上了，现在又重燃希望。 原来是兄妹…… 那就好办了。 应该是哥哥担心妹妹谈恋爱吧……自己擅长的就是欲擒故纵，让家长抓不到实质性的把柄。 对着家长还是要说些概念性的话，小凯老师站的笔直，“正好，刚才只是实操体验，还有些理论性的知识没讲。” 男人果真走了。 项思霓没弄清楚男人真实想法，到底是让不让自己学？！ 望着门外离去的挺拔身影，管他的呢……上完再说。 男老师从书架上拿出本吉他考级教材，“你有乐器基础，应该学的很快，不用从启蒙教材学起了。” 女孩点头，算是默认老师的安排。 “吉他谱和钢琴的五线谱不同，是六线谱，也就是位置谱……” 后面的话项思霓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感受到男性气息从左到右，环绕着她的周围。 讲个理论知识，用得着左右开会走动吗？ 若有若无的身体接触，吓的她脸上一直红的要命。 等下出去肯定完蛋了…… “你真的很聪明，同学，要不要加老师的联系方式，回去有忘记的随时问我。” “好……”项思霓已经说了很多遍的字，这次也是脱口而出。 习惯性的找包，这才回神，没拿手机！ 第307章 加的是老师的微信 看出女孩的表情，小凯老师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项思霓接过来一看，添加好友…… 小凯老师满脸阳光，“记得回去通过一下就好了，不学报课也没关系的，有任何吉他上的问题都可以随时问我。” “随时吗？”项思霓递回手机。 看着面前的女孩问出了大部分女孩都问的问题，男老师感觉到游刃有余。 “是呀，这是我私人微信，不是工作微信，所以不在工作时间，我也可以回复你的。” 女孩点了点头。 小凯老师发送了好友申请，装起手机，“今晚我在酒吧有演出，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带朋友来看，我请两杯鸡尾酒。” 女孩的眼中有些犹豫，“我不知道……”男朋友让不让我去还没说出口，就听小凯老师继续说道…… “别拒绝啦，来嘛，等下地址发到你微信里，带你哥哥来，或者带你闺蜜来。”男老师笑的诚恳，帅气的脸上充满了期待。 “好。” 项思霓被男人送着出去找家长，小凯老师还打算跟顾明赫夸一夸女孩，却不想男人不耐烦的拒绝，“不必讲了，老师，明天见。” 项思霓和小凯老师并排站着，都愣住了。 明天见？ 明天就来上课吗？ 项思霓倒腾着两条腿往外跑，追上男人的步子，“明天上课？” “上什么课？”顾明赫转过身来，有些不解。 这下疑惑的表情立刻传到了项思霓脸上，“吉他课啊……” 男人嗤笑一声，“你干嘛来了？” 上课……哦不是，项思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看别人怎么开店的，“那明天来干嘛？” “这家店给你，那老板去别处再开新店。” 项思霓点点头，随即抬头，不敢相信自己明天就要成为机构老板。 也觉得男人谈的太快，太顺利……女孩一脸诧异，“不会吧？” “有些老师可能会走，也会有一部分的学生会因为老师的离开而跟着老师走。不过这都得明天才知道。” 激动的心情全写在脸上，男人浇了盆冷水，“你不光得招学生，以后得招老师。” 项思霓嘿嘿的笑着，没事没事，这些她都能接受。 “啥时候签合同呀？”女孩两只手臂挽上男人的右臂，整个身子柔软的贴上去。 应该也是明天，她自己心里暗暗猜测。 顾明赫眼神里充满了宠溺的味道，由着她前后晃动自己的胳膊。 “有这么高兴？” “当然啦！”项思霓兴奋不已，当老板了，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 顾明赫从口袋里拿出女孩的手机，递到女孩手里，“解释一下吧，高兴的原因。” 项思霓拿过来一看，还没解锁，就看到一条来自微信的消息。 小凯老师的好友申请。 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答应了男老师的演出邀请，女孩有些尴尬的与面前的男人对视。 言语中透着心虚，“哥哥，我加的是老师的微信。” “正常，”顾明赫点点头，俯下身来，“那男的好看，还是我好看？” 第308章 脸红 那男的？ 项思霓躲了躲，还在商场里，她不好意思。 “你说小凯老师吗？”女孩怯怯地问。 “啧啧……”男人站直了身体，脸上都是不屑，一字一顿地开口，“还小，凯，老，师！” 明白男人说的就是男老师，项思霓主动凑过去，踮起脚尖跳着够他，“当然是你好看啦！” 男人皮笑肉不笑，只是迈着两条大长腿走路。 感觉时间也不早了，女孩岔开话题，“咱们中午吃啥呀？” 男人说出的话醋意明显，“吃小凯老师。” 项思霓无语。 接下来的一整天，凡是她问的问题，得到的答案都离不开四个字：小凯老师。 等下去哪？ 问小凯老师。 吃泰国菜好吗？ 嗯，小凯老师喜欢。 …… 在商场随便吃了一顿饭，项思霓犹豫着要不要买一身“老板”的衣服。 毕竟今天去了之后总被身边这个男人取笑。 人靠衣服马靠鞍，不知道明天小凯老师看到自己换了成熟的装扮会怎么样…… “想什么呢？”男人突然问她。 一看她那小脸儿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没琢磨什么好事儿。 顾明赫双臂在胸前交叉，偏着头仰起下巴，压着眼皮眯盯面前的女孩。 “我打算买身衣服……”项思霓如实答道，觉得不够又忙补充，“作为工作服。” “哦……”男人眼睛闪过一丝暗，“穿给小凯老师看是吧？” 有种被抓包的感觉，项思霓皱起眉头，“你没完了是吧？” 闻言，男人一把扣住她的后脑，“怎么，你还真的在想！” 项思霓左右挣扎，犟嘴道，然而脸上表情明显，“没有……” 男人微怔，随即浅笑，“那就不打扰你了。” 将女孩的包挂到她肩上，扬长而去。 项思霓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有点烫。 应该是刚刚说那句“没有”的时候就红了吧…… 男人说了那么多次小凯老师，自己都无动于衷，偏偏正在思考明天见面时候的场景，被男人说中了。 顾明赫无疑是很了解自己的…… 项思霓愣了几秒才追上去，男人走的太快，她跑到他身边的时候已经有些微喘。 还买什么衣服！ 先哄人吧！ “大老板不是要买衣服吗？”男人看着一旁喘气的人就想笑，故意甩开她的手，脚步依然迈的很大。 “哎呀……”项思霓没想好怎么哄他，只是一个劲儿的贴他。 看着男人表情不好，她倒学乖了，一言不发的跟着。 心里纳闷，不过就是个男老师而已，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啊…… 这一下午，项思霓都乖乖陪着顾明赫在公司做事。 男人忙起来还好，没空搭理她，项思霓自然也就没那么纠结了。 只是…… 晚上还要去看小凯老师的演出，回来还不知道男人会怎么损自己…… 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打字，告诉小凯老师自己没时间去他发来的地址了。 顾明赫的脑袋顶着她的，“怎么，给小凯老师发微信呢？” 第309章 我知道个地方 女孩停下打字的手，一脸认真地解释，“之前他请我去看演出，我准备告诉他不去了。” 顾明赫低磁的嗓音极其不悦，“不去就行了，怎么还要说一声？你没想过你说了不去，他会再次劝你，然后一来二去你们就聊上了……” “随便你，”男人起身，似乎已经看到了二人聊天的火热程度，“想聊就聊。” “不是啊，”项思霓想都没想马上解释，“我没想聊！” 男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整个总裁办公室又是女孩一个人。 离男人上次生气已经过去了很久，项思霓有点忘记自己家这个醋坛子是不容易被哄好的。 他才帮自己买下培训机构，陪着自己去看场地，又出钱又出力的。 若是因为一个只见了一次的男老师就闹的不愉快，她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不值得，也没必要。 跟上出去，她看见男人进了大会议室。 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会议室的门关着，里头在开会，怎么这会儿又要开会？ 男人前脚进去，刘斯又出现在女孩的视野，项思霓跟上去，“刘斯，这次开会讲什么呀？” 刘斯耸耸肩，“临时决定的，我也不知道。” “你做会议记录？” “是。” “我来吧？”项思霓一脸期待，一双眼睛睁的圆圆的。 “这……为难我了，我哪能偷懒呢！”刘斯先是拒绝，随即又给了方案，“不过我可以再给你找个电脑。” “行！” 项思霓现在原地等他，没一会儿，刘斯又抱出个电脑给她。 项思霓低头一看，贴着标签，「顾煦然」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项思霓眼睛转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位置。 目光落在顾明赫身边，走过去将电脑放下，又从角落里搬出个原本叠放收纳好的凳子。 硬是挤在了顾明赫旁边。 男人嘴角勾了下，随即就恢复常态，“开始吧。” 整场会议，项思霓都记的特别认真，虽说眼神没有直勾勾的看过身边的人，不过余光总能瞄到男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估摸着男人看在自己努力工作的份儿上，没有生气，项思霓暗暗庆幸，还好跟过来了。 她现在很高兴看到男人愿意让自己做事的表情。 没有把她当小孩子看，这很重要。 人很多，但会议只开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项思霓上下翻看着自己的记录，大部分人发言都是在总结，并没有新的提案。 “把电脑还给人家。”顾明赫扔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就自顾自的走了，项思霓抬头，发现门口的顾煦然正在看自己。 “你的记录回头我发给你，最近太忙啦，翻过年大家要做新计划，所以最近都在拼命展示自己这一年的成果……” 闻言，项思霓点点头，“哦哦……” 顾煦然接过电脑，看了要顾明赫离开的背影，小声说道，“工作压力太大了，咱们晚上找个酒吧喝点儿吧？之前也没约到你，我叫上刘斯，你……叫不叫三哥都行。” 项思霓想了想，露出个微笑，“行，我刚好知道个地方。” 第310章 恭贺新老板 “好，你发给我哦～”顾煦然笑着离开。 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项思霓也随着逐渐疏散的人群出去，毫无疑问的往总裁办走。 和男人的弟弟去酒吧，应该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想再看看小凯老师。 倒也不是喜欢那个对谁都会微笑的男老师，她自己也没弄清这其中的原因。 犹豫着怎么跟男人开口，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双颊发热。 天呐，自己怕不是疯了吧！ 她走到顾明赫桌前，在第二个抽屉里找出能调整成单面镜的遥控器，她记得自己上次是放在这里的…… 等到顾明赫回到办公室时，看着穿着清凉，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项思霓，只觉得她可爱。 快速关好身后的门，宠溺地笑着，“干什么，美人计？” “我有点热……”项思霓感觉自己做贼心虚，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解释自己全身上下只穿着内衣套装。 “喝点水，怎么嘴角这么干？” 项思霓点点头。 “别乱来，我晚上有事，你今天打算在哪住？” 女孩对上男人的目光，他晚上有事？那岂不是正好…… 脸上的笑多了几分谄媚，“你住哪，我就住哪。” “那就回别墅。”顾明赫发现女孩表情不对，有意不拆穿，“你一个人，老实点儿。” …… 入夜。 整栋楼似乎都黑了，往外走的三个人算是公司里走的比较晚的了。 晚饭在食堂吃过，所以都不饿，项思霓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跟要出轨了似的，莫名紧张。 如果男人没说那句老实点，她还不至于如此。 可眼下，明摆着就是在说自己不老实。 顾煦然看出她的犹豫，“怎么啦？” “要不，别去了吧？”项思霓抬头看他，眼神里竟有几分祈求。 “怎么回事？”顾煦然弯下腰来，右手绕到身后朝刘斯摆了摆，示意他先走。 “我买包烟再上车。”刘斯立刻离开。 项思霓吞吞吐吐，一边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一边又担心男朋友生气。 大概的说了今天在商场里的故事，抬头看着顾煦然的反应。 “咱们一起去，你还担心啊？有认识人不是更好吗？他要是酒托，咱们就走。如果不是，你也看看他实力行不行，或许明天他知道你是新老板要走呢？” 项思霓脸上如释重负，她就知道应该跟顾煦然聊天。 总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刘斯开车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几次欲言又止都被顾煦然的左手按了下来。 项思霓看着前排的两人动作亲昵，“你俩感情也太好了吧！” “一般，哈哈，”顾煦然收回手，“你累了就躺倒，睡一会，到了叫你。” 项思霓果真在后排躺下，“是有点累。” “刘斯，咱们今天可碰巧了，恭贺新老板！” 刘斯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震惊，难道几天不见，天都要变了？ 顾煦然再次把手放在他的腿上，“项老板，你的培训机构在哪里呀？” 哦……不是公司换老板了，刘斯长出一口气，跟着起哄，“项老板今天得请客吧？” 第311章 看不出来 “请了请了！”项思霓从后座躺着起身，“刘斯也喝吗？” 毕竟他在开车，而且又不是往家开的，她担心晚上回去酒后驾驶不安全。 还违法…… 刘斯头也不回，“我没长嘴啊，项老板现在就开始区别对待了是吧哈哈……” 顾煦然抬手又一次按在刘斯的大腿，生怕项思霓听不出他在开玩笑。 太久没一起出来放松，他是真的担心后面的女孩会生气。 不过项思霓并没有那么敏感，笑道，“喝，你今天不喝趴下，你等着……” 顾煦然松了口气，收回那只手，故意说道，“太好了，把他灌醉了，我好反攻一次。” “别别别，”项思霓显然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虽然本来是很嗑你俩的，但是还是无法接受毛腿挂细腰……” 开车的人满脸震惊，随即看向副驾驶的人，顾煦然无声地摇头，顺着项思霓的话说，“简单，回头喝多了给刘斯脱个毛。” “怎么还要脱我的……”刘斯咽下裤子两个字，选择默默开车。 怎么回事……顾煦然和项思霓关系这么好了吗？ 这种带荤段子的玩笑也是想开就开了？ …… 车子停在离酒吧还有一条街的地方。 项思霓习惯了出门就是车，没有穿的太厚。 这会儿冬风凛冽，女孩下意识的环着双臂，双手死死抱住自己。 顾煦然立刻脱下自己的大衣罩住她，“这个刘斯，也不知道先把我们送到门口再去找车位！” “对不起对不起……”刘斯忙不迭的道歉。 “不怪他，”项思霓缩着脖子，听他俩一说，心里反而不好意思了，“我没想到这个店这么火爆……” 刘斯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顾煦然身上，“六哥，你……” “拿走。”顾煦然瞪他一眼，刘斯这才后知后觉。 一边穿着大衣，一边怏怏的笑着。 若是让顾煦然穿自己的衣服，项思霓肯定会不好意思，愧疚心爆棚。 走了半条街，刘斯轻轻拉过顾煦然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握着男人冰凉的手，“六哥，晚上我把车开过来接你们。” “你不喝啦？”项思霓闻言转头。 “他当然喝，”顾煦然没有抽出手，仍由他握着，“叫个代驾就行了。” 酒吧里人不少，一进去就有人上前询问有没有定位，项思霓刚说出小凯老师，那人就带路了。 桌子离舞台很近，只是上面没有演出的人。 正准备坐下，小凯老师就走过来面带微笑，凑到项思霓耳边，“带朋友来啦？” 女孩害羞的点点头，将身上的大衣脱下还给顾煦然。 顾煦然将大衣折了两次，搭在椅背，一只胳膊抬起来搭向项思霓椅背。 眼里有些警惕。 小凯老师后退了些，音乐声太大，他没有选择再次贴近女孩，而是大声问道，“男朋友？” 顾煦然胳膊不动，一手顺势放在女孩肩上。 项思霓摇摇头，“不是，他是我男朋友的弟弟。” 小凯老师显然没有处理好这个信息量，抬手招呼服务员，低喃道，“看不出来，玩的真花……” 第312章 摸底 “你说什么？”项思霓看出他双唇开合，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小凯老师以为自己说的话被女孩听到了，连忙陪笑，心里那几个关键词打乱了顺序，重新说道，“男朋友怎么不来？叫他弟弟来？” “他……”项思霓话还没说完。 顾煦然把话茬抢过去，“嗯，没来。” 他的手还在女孩肩膀上搁着，大有宣示主权的意思。 小凯老师点了三杯不同的酒，酒杯依次摆在桌上，“说好的请你喝，你们来了三个人……我只请三杯，该不会觉得我小气吧？” “不会。”项思霓和善的笑着。 “还有最后一首歌，完了我就下班了，再过来和你聊。”小凯老师朝着顾煦然的方向笑笑，离开了桌子。 刘斯正巧看着小凯老师对着自己的男朋友微笑，坐下来问项思霓，“那男的干什么的，干嘛冲我们六哥笑啊？” “你干嘛去了？”顾煦然收回放在项思霓椅背的手，主动放进刘斯手里。 “哦，打了个电话。” “给谁？”顾煦然抓住那个打字，听出他不是去接电话。 “找个靠谱的代驾。”刘斯坦言。 舞台上演出开始，女孩离的很近，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消费，她眼底都是笑。 顾煦然看着项思霓的表情，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人，“等会你快点喝多，听见没？” “行，”刘斯顺着看过去，点点头又略带尴尬的说道，“但我酒量很好……” “等会那瓶响你都喝了！” 刘斯看了桌面，“点了吗？” “肯定的，你要不要打赌，”顾煦然朝着舞台努了努嘴，“他必点。” 刘斯手动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安静的听完一曲，那男人果然走下台坐在了他们桌边，“喝完啦？我有存酒，同学你不用点啦！” 这话一出，明显就是拉踩，两个大男人坐在桌前，难道还要喝他的存酒吗？ “这怎么好意思呢？刘……”项思霓朝着刘斯看过去，她想着刘斯还算是比较爷们的，总不至于…… “好意思，我就爱喝情敌的酒。”刘斯抢先答道。 刚才没有解释的话，此时歪打正着，居然一点也不违和。 刘斯以为这男的对顾煦然有意思。 小凯老师以为这两个男的都是项思霓养的鱼…… 小凯老师双手摊开摆在胸前，“我可没有敌意哦！” 没一会儿，桌上果然多了瓶响。 “响……这是酒的名字啊？”项思霓摸着瓶子上的字，抬头看向小凯老师。 “想尝尝吗？开呗。”刘斯伸手过去，桌上剩余三人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小凯老师心里心疼不已，这招不好用了？ 之前的那些姑娘从来都是先问价格，随后吃惊，紧接着点些便宜的酒，既保住了面子，又连接拉到了酒水的提成。 今天还没收到女孩报课的提成，眼下就连酒水的提成也收不到了…… 算是栽了。 他看着刘斯倒酒的动作自然，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或许这不算是栽了，这刚好证明了这女孩还挺有钱的…… 小凯老师抬手，客气的招呼服务员，“加桶冰，谢谢。” 第313章 这叫老实? 晚上没有演出，酒吧里的音乐声也不小，项思霓喝了几杯，精神状态非常好。 喝酒也是要看状态的，她现在很认同这句话。 小凯老师总能找到和她聊的来的话题，二人渐渐越来越近，看的顾煦然心里发愁。 “刘斯，那男的再凑的近一点，咱俩可能活不到明天了……” “我以为他喜欢你呢……”刘斯耸了耸肩。 “你眼神真好，”顾煦然皮笑肉不笑。 “咱们出来，没告诉三哥，这会儿又有男的和项思霓挨的这么近，我都不敢想象三哥从他应酬的酒局出来，到这儿看到这个场景会是什么反应。” 刘斯挠挠头，“人家又没干啥……” “要是我离他这么近，耳语呢？” 刘斯马上代入自己，朝着小凯老师喊，“哎！” 二人闻声回头，两脸疑惑。 项思霓不觉得自己有出格的举动，看着刘斯从座位上起来，坐到了她旁边。 “不是说喝多了给我脱腿毛吗？” 小凯老师向后移，“这是什么节目？” “没有没有，我们开玩笑的。”项思霓笑道。 刘斯趁机在她耳边，“拜托，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都不敢来了！三哥今天也在喝酒……” “他能喝，我就不能喝？”项思霓没有小声回应，声音大到桌上的几人都能听到。 刘斯：“你不想活，我们还想呢……” 项思霓：“坐回去。” 刘斯怏怏的听话照做。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大家摇骰子喝的很嗨。 一瓶响很快见底了，朝着项思霓倾身，“喝的惯吗？”随即坐正，朝着服务员招手，“再来一瓶。” 刘斯喝的不少，嘴里念叨，“装什么，这不是有扫码点餐……” 顾煦然抬手擦他的嘴角，“怎么喝的到处都是。” 刘斯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话多了。 那男的要装，就让他装。 顾煦然笑着，双唇微启，嘴唇几乎没有变化，“咱俩一会说先走，我就说我喝多了……” “啊？”刘斯听见了，但有些不解。 “然后等着项思霓被那男的送出来，咱俩给她带回去……”顾煦然双唇依旧不动。 刘斯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这个点儿，顾明赫肯定被人送回家了。 没看到人，肯定是马上找定位…… 不能再拖了！ 正准备开始演，顾煦然已经起身，“我先回啦，刚才吹风，喝了些酒头太痛了……” 项思霓明白他为什么吹风，拿着他的大衣递过去，“我和你们一起回。” “也行，”顾煦然没想到这么容易，随口客气了一句，“那你朋友这边？” “你们回，我送她。”小凯老师接话。 顾煦然此刻真恨自己多嘴…… 两个男人都站起来，项思霓抬头左右看着，“不用了，小凯老师，我跟他住一起……” 顾煦然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这话是能说的吗？ 说也不说全！ 是她和他都住在三哥那里！ 两只手突然扶在女孩的肩膀，男人带着白酒的气息喷在女孩头顶。 “让你老实点儿，这叫老实？” 第314章 别让他请你 女孩尽力的仰起头，视线正对上男人居高临下的脸。 思考着人多，顾明赫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项思霓莞尔一笑，“哥哥，你来啦？” 这个男人小凯老师是见过的。 只不过白天的时候先认为是男朋友，后认为是家长。 哥哥…… 酒吧里灯红酒绿的，动次打次的音乐声不绝于耳，再加上喝多了酒的缘故，小凯老师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提出要走的，是女孩男朋友的弟弟，白天见过的男人两只手都按在女孩肩上，见女孩仰头望他，还亲了一口…… 哥哥是男朋友，还和男朋友的弟弟住在一起？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他唯一能接受的，就是这群人是被领养的没有血缘关系的。 酒吧的店长看见几人起身，给小凯老师递了个眼神，小凯老师眨眼的瞬间微微点头，那人立刻走了过来。 “小凯，你会员卡上余额不够。” 顾明赫听了这话就想笑，早就想让项思霓体验一下被人宰的乐趣，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找上门来了。 男人将女孩的头扭到左边，自己也站到女孩的左边，俯身向下，贴着她的耳朵，“你手机有电吗？” “有。” “支付密码还记得吗？” “记得。” “快点儿，五分钟内你最好出来，上车。” 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付钱的意思，直接离开。 店长以为这个男人是叫过来买单的，没想到只是过来吃女孩豆腐的。 目光回到剩余三人脸上，那两个男的也没有付钱的意思，总不会叫个小姑娘付吧？ 真是夜场干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到了…… 猛的站起来有些晕，女孩稳了稳身子，“那个什么，别划卡了，一共多少钱呀？” 店长双手奉上账单，“还是冲卡划算一些……” “7998？”女孩不可置信的喊了出来。 她知道纸醉金迷是很烧钱的，没想到…… “不对吧，有瓶酒是我的存酒，而且……”小凯老师抬手，“怎么能让女孩付钱，拿来我看。” 看着这个乐手朝着女孩伸手，刘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不过项思霓直接将单子塞进他手里，刘斯的心又落下。 “我付一半，”女孩去拿桌上的手机对着店长说，“扫码。” 其实本来也应该付一半，那桶冰不收费，第一瓶酒又是小凯老师的存酒。 “回吧，我不会让你付钱的！”小凯老师说的认真，“本来就是我叫你来的……跟你的朋友们走吧！” 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边，很清楚眼下的状况。 真是让他装起来了…… 顾煦然拿出手机打字，「三哥肯定在等，别让他请你，付了钱我们走。」 消息发出的瞬间顾煦然锁屏，往刘斯身上靠去，腰身被刘斯一把揽住。 女孩看到一串文字，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坚持去付钱。 小凯老师坚决不让。 他明白如果这钱让女孩付了，以后再见面就难了。 这女孩肯定很有钱很有钱…… 项思霓突然想起桌上的点餐二维码，想试试扫码能不能结算。 ？？ 未点单？ 这账单哪里来的…… 第315章 薄荷糖 “这不是没点单吗？”项思霓拿着手机将屏幕翻转过去。 店长点点头，一边说话一边离开，“嗯嗯，没扫码，就在款台那边下单的。小凯刚说了，他买单，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项思霓跟着店长走，顾煦然眼疾手快，抓起大衣往她身上一披，牵起刘斯的手往外走。 小凯老师在原地微怔，不太明白这三人……不对是四人，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 女孩走到收银台付账，没提存酒的事，将近八千块钱一下子就出去了，她心有不甘。 抬手往大理石台面上的薄荷糖碗里抓，付了这么多钱，吃个糖不过分吧？ 一颗不够，她又撕开糖纸，往嘴里塞了一颗。 不做过多的停留，她抓紧时间往外走，除了付钱的气愤，她依稀记得男人临走前说等她五分钟。 眼下已经是第五分钟了…… 门口停了一辆商务车，七座的，顾煦然替女孩开门，眼睛往里看去，琢磨要不要拿回自己的大衣。 顾明赫听见车门自动打开，睁眼一看就发现六弟贼头贼脑的往车里瞅。 车里又不是坐不下，他酒局的应酬顺利，心情不错，耐心也跟着直线上升，“偷偷摸摸看什么？上来。” 刘斯在后面拍了拍顾煦然，“六哥，我等代驾把车开回去，你到家给我说，喝酒别洗澡……” “上来吧。”顾明赫看了看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端坐的项思霓，缓缓开口。 时间很晚，明早就要当老板了，这位小朋友回去还要睡觉的。 “快上车。”刘斯简短的催促一声，匆匆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对车里鞠躬颔首，“三哥明早见。” 原本也没想着非要刘斯上车，顾明赫只是觉得在出发前磨叽太久，有些不耐烦而已。 车子在车门关上的瞬间启动，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响起，“付钱了吗？” “嗯，付了。”项思霓偏头看他。 两颗薄荷糖在她嘴里碰撞，发出的动静惹的男人注意。 男人蹙眉，“大晚上的，这又吃的什么东西？” 不光没跟自己说一声就出来喝酒，现在嘴里又叮铃咣当的响个不停，听的他心里燥的慌…… 女孩回想起刚才扫码付款的那一声嘀就生气。 愤愤道：“薄荷糖，花了那么多钱，只吃一个太亏了！” 男人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鲜红湿润的双唇开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右手抚上女孩的侧脸，继而又在她下唇摩挲，嗓音低了几分，“好吃吗？” “不怎么样，”项思霓头一歪，主动将脑袋靠在男人掌心，“要不你尝尝……” 男人右手的力道带着她往自己的方向靠近，女孩也主动倾身，去接纳他的酒气…… 车里的空气香香的，耳边的声音是暧昧不清的。顾煦然在后排闭着眼睛，连呼吸都刻意放的很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他心里默默祈祷：你们亲你们的，千万别看到我、也别管我的死活…… “煦然，”顾明赫口中的薄荷糖叮当作响，“今儿那男的有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第316章 老板怎么会有错? 顾煦然双眼睁开一条缝，周身慵懒仿佛刚被叫醒一般，就差明说了：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思索着可千万不能乱讲话，若是连累了项思霓，等于自己给自己挖坑还要自己跳。 “没有，他只是有点装。” 女孩也回过头来，抿着嘴藏笑，不敢太明显，苹果肌鼓得高高的。 “谁找的地方？”顾明赫继续发问。 顾煦然准备说是自己找的，但是喝了酒晕晕乎乎，眼神下意识就往项思霓那边瞅，眼底的意味明显的要命，他还以为藏的很好。 顾明赫当然看出来了，那请示的表情，平日里在公司见的多了，自己这六弟就差直接问出来：我能说吗？ “那男的上台表演了吗？” 车里依旧安静。 项思霓觉得自己死期将至，提前闭上了眼睛。 “要不你还是给痛快吧……” 女孩原本只是在心里头想着，没想到直接说了出来。 顾明赫向后转的脖子回正，没什么可问的了，旁边的人已经心虚的想让自己给个痛快了。 连顾明赫也不说话，这下车里是真的安静了。 车子开的很稳，顾煦然的心却不稳，如同沸腾之水一般他现在只想跳车。 项思霓带他们去了一个陌生男子约她去的酒吧，还专门挑了陌生男子演出的时间去。 这男的难道是网络主播？ 某音的音乐人？ 感觉也没那么厉害，也不是原创。 酒精使得他大脑运转速度直线下降，应该是项思霓想去，恰巧碰上自己说一起玩…… 这阴差阳错的居然给她挡了一枪。 很难想象女孩独自一人赴宴三哥会是什么心情…… 女孩又会是什么下场…… “对不起，我错了。” 前头女孩的道歉，引的顾煦然抬眼，瞧了一会儿，没见顾明赫搭话。 女孩伸出手，一根手指放在身旁男人的人中，准备探探他喘气的幅度，以此来推断他是不是睡着了。 男人拂开她的手，“你是老板了，老板怎么会有错？” “现在抓不到我的把柄，开始讽刺挖苦是吧？”项思霓壮着胆子顶嘴。 如果这一次赢了，晚上应该不会被打屁股了…… “说不过你，明天我去一趟京城。” 见男人似乎在转移话题，项思霓有些不解，难道他真的不生气？ 看见自己挑衅也无动于衷？ 凑过去认真地问，“干嘛去？” “打算请艾琳看场音乐会，京城的音乐厅啊、剧院啊、都比较气派。乐队水平也好，提审审美还是要去……” “不行！”项思霓打断他，“哪有专门去找她的道理？” “你能专门去找男人看表演，我不能？”顾明赫见她着急，嘴角勾出个弧度。 “那一样吗？艾琳多喜欢你啊？”女孩还想狡辩。 顾明赫嗯了一声，又反问，“那男的对你没意思？” 气氛变的焦灼，顾煦然看着前面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有些慌张。 公司里没人敢这么和三哥吵，家里也没人会和他吵架…… 两个眼珠子看看左前方又看右前方，正犹豫着要不要劝架，顾明赫猛的回头…… “那男的是不是叫小凯？” 第317章 保持点儿距离 男人的眼神是看向顾煦然的，但话又好像是问项思霓的。 顾煦然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他当然不敢说不是，回头三哥查起来，还不是一样会知道。 “她看演出的时候笑了吗？” 顾煦然：“……” 这他哪里敢说，难不成跟三哥说，三嫂看演出，他在看三嫂？ 准备说问问刘斯，仔细一想也不对，刘斯也不应该盯着嫂子看…… 顾煦然含糊其辞，“没注意……” “你一直盯着那男的呢？是长的太帅，还是吉他弹的太好？” 被将了一军，顾煦然暗自感叹三哥的脑回路清奇。 要说男的长的确实可以，又懂得搭配，在夜场里游刃有余的散发魅力…… 见六弟不说话，男人笑了声，又补了一句，“刘斯能愿意吗？” “谁盯着了？”顾煦然显然掉进了男人挖的坑里，一开口就满脸的后悔。 眼里都是委屈，“三哥，别为难我了，三嫂对那男的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顾明赫不依不饶，看出六弟犯难，反而来了兴致，“没有别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行啦！”项思霓伸手去攀男人的胳膊。 “今天是我不对，鬼使神差的就是想去看看那男的弹吉他，他也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比不上你，我也看不上眼！” 顾明赫压着嘴角，点头，“鬼使神差是个好词儿，轻描淡写的就把你那点小心思圆过去了。” 此话一出，车里寂静。 到了地方，顾煦然顾不得做什么谦让客套，脚底抹油的飞快下车。 又一路小跑着上楼，大衣都没来得及拿。 顾明赫抓着女孩的小臂，扶她下车，眼神往那逃跑的背影看了一圈，“看把他吓的。” “还不是你太恐怖啦？”项思霓下车就主动倾身抱他。 “恐怖吗？那怎么某人不知死活非要去找别的男人？” 此刻这个某人被呛了一句，说不出话来。 想着明天还要去签合同，她大气不敢出。 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楼上。 项思霓飞快的洗完澡出来，乖乖自己吹着头发，一直不见顾明赫的身影，她有些着急。 明明一起回来的，他怎么不洗澡？ 难不成又出去了？ 该不会是真的要去京城吧？ 头发吹到一半，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将跳到她身旁的小猫抱下地。 拖鞋都来不及穿，跑出去看电梯停在几层。 还在自己这一层…… 他人呢？ 一边安慰自己是想多了，一边往卧室走，虚掩的门里有些暗…… “哥哥？” 屋里没人。 她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干燥蓬松的触感从脚底展开，舒服的有些困了…… “哥哥，我睡了啊！”不知道人在哪，她率先喊这么一句。 算是给自己入睡做个安慰，不等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等着。”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她仿佛闻到一股与自己沐浴液不同的味道。 她一回头，正撞上他进门，“你怎么在外面洗澡？” 顾明赫把床上的枕头分开了些，睨她一眼，低磁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保持点儿距离。” 第318章 我没劈腿 “那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事儿呢～”项思霓的酒醒了些，又没完全醒。 不过她隐约记得签合同的事，这可不能忘。 “是啊，明天还去京城呢。”顾明赫说着就往自己这边的枕头上躺，没有往女孩的方向看。 他今天起真的很累，也弄不明白女孩到底为什么要去见那个吉他老师。 最开始还以为女孩要故意气自己，可看了她的状态，又不像是在刻意找存在感。 难不成真的动心了？ 他很无语。 “你去我也去，我们一起签完合同就动身，好吗？”项思霓把自己的枕头往中间放，故意弄出些动静来。 “今天怎么这么冷呀？真是太冷了……” 男人态度里有些不耐烦，“冷了去抱猫，我不是给人取暖的。” “我是我是！我专业取暖！你也喝了酒吧，可不能着凉了！”女孩手脚并用，没羞没臊的钻过去…… “哎！”男人低头看到怀里的就想笑，忍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老实点儿。” “我最老实了，哥哥！”项思霓极力解释，希望男人能放她一马，“我是既没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儿……” “我说你的手，”男人往暗影里看去，“手老实点儿。” 看出男人没计较，她胆子也大起来，“那做不到，这手上的动作都是随心出发的，不好克制。” 女孩脸上笑的谄媚，就在她以为今天的事儿到此结束的时候，男人接下来说的话无疑是给她泼了一头冷水。 “你当然不克制，想干什么，一定的干了才行，是吧？” 最后那个是吧，问的极其刻意，项思霓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今天她做的不对，这是实情，她也没想辩驳。 她换到男人怀里侧躺，两只手握拳抱在胸前，当真变的“老实”起来。 “为什么？”男人的嗓音贴着她的头顶，顺着头皮往下蔓延，她只觉得那声音传的太快，马上就要抵达心脏。 “不知道……但我确实做的不好。不怪小凯老师，怪我没有定力，人家一叫，我就去了。” 男人冷笑，可不是没有定力么！ 想来这是女孩第一次谈恋爱，过去也没有和男人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自己当初和她在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就吻了她…… 她该不会是，不会拒绝男人吧？ 想到这里，顾明赫莫名的有点紧张。 忘记之前在哪里看到的，女孩子是没我爱的，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了…… 当时还觉得这是无稽之谈，眼下，怀里的女孩做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事，他竟觉得那句话有几分道理！ “如果你腻了，我们可以分开几天，你去散散心，或者搬出去，都可以……” 话没说完，项思霓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不腻，不走。” 眼神坚定不移，说完话双唇紧紧的抿着，委屈巴巴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顾明赫原本还有话想说，看着她这副模样又心软下来，“给我一个解释。” 项思霓此刻要多害怕就有多害怕，想了想，“哥哥我没劈腿！” 第319章 签合同了就不认人了 “睡吧。”顾明赫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就闭上双眼不再看她。 抱着怀里的女孩也没撒手，更没有让她回自己的位置躺着。 项思霓不知道他究竟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乖乖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二人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卧室里交错，一下长一下短。 她真的睡着了…… 回来的很晚，睡的更晚，导致她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懵的。 坐在餐厅里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蟹黄云吞面，也没什么胃口。 甚至还有些恶心反胃…… “吃，吃完了就走。”男人在她旁边温声催促，听不出任何情绪。 女孩嗯了声，拿着餐具机械地往嘴里运送食物。 味同嚼蜡。 她咀嚼了几下就往下咽，根本没品出味儿来。 “哥哥，我觉得我自己有点儿可笑……” 顾明赫没有看她，只是拿起手冲咖啡往嘴边送，“我也觉得。” 女孩重重出了口气，心情无比失落。 一想起自己曾被小凯老师两三句话就撩拨的面红耳赤，内心悔恨的不行…… 她闹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所以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跟着男人下地库的时候，电梯提示音十分清晰地往她耳朵里钻。 她后知后觉的抬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什么问题。 “要不我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跟在男人后头，她犹豫着要不要上车。 “因为那男的？”顾明赫转过头来才发现她脸上都是泪痕。 “哭什么？” 女孩伸手抚面，“不知道，没想哭。” 二人心里都很疑惑，只不过疑惑的点不太一样。 女孩不敢相信自己有劈腿的倾向。 男人则是担心自己的状态吓到了女孩」 顾明赫时不时往副驾驶上瞄，开车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你开快点吧，我没事。” 听着女孩悠悠地说出几句话，男人内疚感更甚。 “不急，我不去京城了。” 项思霓转头，没想到他居然在纠结这事儿。 “去也没事，反正是我做的不对。” 顾明赫紧闭双唇，他此刻心里只有心疼。 不忍心看女孩这样自责，又说不出什么安慰她的话。 毕竟做错事的的人又不是他…… 仔细想想，女孩似乎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错事。 只是受邀看了一次演出，去了一次酒吧，花了点儿钱。 他难道怕她花钱吗？ 到了商场，女孩依旧是浑浑噩噩的跟在他后面，到了机构也没什么明显的兴奋。 男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当了老板，还不高兴？ 这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事情吗？！ 拿着合同，项思霓听着他在与之前见过面额老板沟通，心如止水。 让她签字就签字，让她在哪里签，她就在哪里签。 整套流程下来，她脑子里都是懵的。 合同装在文件夹里，她离开的时候也不拿，还是顾明赫冲着前老板笑笑，主动替她收起来的。 “合同没拿。”顾明赫叫住离开时头也不回的女孩。 项思霓后知后觉的转身，“谢谢。” 谢谢？ 怎么连哥哥也不叫了？ 顾明赫将文件夹递过去，却没有松手。 女孩抓着文件夹一侧，发现拿不过来，这才疑惑的对上男人的目光。 “怎么？合同签了，就不认人了？” 第320章 明白原因了 项思霓从刚才的话中听出来，男人并没有生气。 这下她更内疚了。 “我们去哪啊？”女孩发问。 顾明赫笑着打趣，“谁知道呢？你往外走，我还以为你有事儿呢……” “在门口坐会儿吧，等下他就把办公室给你腾出来了。” 女孩嗯了声，坐在了一间教室门口的长椅上。 正值放寒假的时间，有几个小朋友来上课，教室并没有全部占满，不过也能听到些乐器声从几间教室传出。 钢琴挺多的，看来普及率确实很高…… “你这么早就来啦？上课吗？” 熟悉的声音随着男人轻快的脚步从远处渐渐走近。 女孩心里别扭，不会吧……这就碰上了阿…… 难道他不知道换老板的事吗？ 思索再三，项思霓决定勇敢面对自己的尴尬。 或许这点子纠结在别人看来屁都不是。 抬头，迎着小凯老师的目光，“你们换老板了，你知道不？” “嗯，我就等着呢，怎么你也知道啦？” 项思霓无语。 何止是知道…… 眼看着小凯老师准备坐在她坐着的长椅上，项思霓下意识就想离远一点，但没有。 她非要强迫自己习惯这个男人的存在。 “换新老板了，你会走吗？”女孩发问。 小凯老师神情自然，耸了耸肩，“不走啊，照常给我发工资就行。” “哦……”女孩有点失落。 这么说来以后免不了要多多打交道了。 看着女孩闷闷不乐，那疑惑的表情转而出现在小凯老师脸上，“你报课了吗？今天过来是上第一节正式课？” 他想不出第二种答案。 反正不是来找自己的，他能看出来女孩对他没什么意思了。 和第一次见面时共处一室的时候，大不一样。 然而女孩摇了摇头。 小凯老师疑惑更甚，“那是？” “我来……”项思霓说不出那句当老板，顿了顿，“……上班。” “假期工啊？一般不招大学生啊……”小凯老师隐隐觉察出不对劲。 “反正在哪等都是等，不如进我教室喝口水吧。” “行吧。”女孩跟在他后面进去。 远处的顾明赫看着一前一后的二人，内心：“……” 小凯老师的教室里还是香香的，项思霓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了。 压根不是因为自己对这个男的动心。 这屋里香的……让人浮想联翩。 再加上他那张还算好看的脸、配饰、穿着、说话时的彬彬有礼、偶尔的近距离交谈，若有似无的肢体接触…… 他可真会呀！ “小凯老师，你接到过学员投诉吗？” “啊？”男人在饮水机旁接水的手停顿了。 他没想到女孩会冒出这么一句。 项思霓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冷笑一声，“我觉得你快了。” “什么东西？”男人疑惑更甚，“快什么啊？” 女孩径直走出去，离开了那间让她“上头”的教室。 或许他能挣钱，但是手段是不是有点不干净！ 眼睛寻找着顾明赫的身影，快步过去直接坐在他腿上。 顾明赫微怔，在外头很少看到她这样亲密又主动的举动。 没有往外推她，而是一手环在她的腰，“怎么了？” “我知道原因了！” 第321章 你当我小孩子啊 顾明赫原本打算阴阳怪气她跟着那男的去教室的事。 看到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之前的心疼也全都消了。 他被她的激动感染，脸上也跟着她一起神采奕奕，“什么原因呢？” “太多了，说不清，反正不是心动的感觉。” 顾明赫眼睛逐渐眯了起来，盯着腿上的人，“你再说一遍。” 她那话讲的不够清楚，明白男人肯定是误会了，吞了一下口水，“那个什么，诸多因素叠加，产生了奇怪且不应该的错觉，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就不一一举例了……” “时间？哦，对，老板的时间！可不么，宝贵的很呐。”男人讲话时夹枪带棒，表情也是充满了其他的意味。 项思霓左右扭着，双手放在他脸上，凑着笑脸问，“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你不忙吗？今天……” “我现在选择不忙，至于你忙不忙，我就不知道了。” “打住！”女孩阻止他继续阴阳怪气的演讲，“我说！” 项思霓俯在他耳边，窸窸窣窣地讲了个完全，丝毫没注意到机构原本的老板收拾完东西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亲密的二人。 她应该是在做些感谢他的动作吧…… 还是不看了。 小凯老师也出来了，正好和原老板打了个照面，“这就走啊？” “以后要过来，还是随时欢迎你的，你手上的学生多，转化率高……”目光有意无意的往刚才亲密接触的二人那里看。 小凯老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当下就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的学生，怎么大白天的就往男人腿上坐？”他有意选了个自认为还算客气的词儿，“真是……不忍直视。” “她现在是你老板了。” 小凯老师：“……”那词还是不够客气。 “走了，兄弟，我到马尔代夫玩半个月。” “给你多少钱让你走啊？”小凯老师不明白嗜钱如命的老板怎么突然舍得花钱了。 “多到让我同意把这些老师都留下；多到让我以后都躺平……”眼神往小凯老师身上打量，“你努力，说不定我们在马尔代夫相见呢！” “不去，”小凯老师把那句不吃软饭哽在嗓子眼，顿了顿才说，“我不会英语。” “那就可惜了。” 两个大男人的声音明显影响到了项思霓的耳语，她往小凯老师那瞧了瞧。 没什么可避讳的，她也不在意小凯老师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检点。 管他怎么想呢？ 不过顾明赫还算是有意维护她的形象，毕竟是第一天，起码要有些威严的。“起来吧老板？真拿我当人肉沙发了？” 女孩站起来，脸上从容不迫。“几点开会交接？” “快了。你去开会，我找代办的给你跑执照变更的事，分头行动，尽快落实。”顾明赫也起身，理了理胸前的衬衣。 “等你开会进去了我再走，你紧张吗？” 女孩摇摇头，“又不是什么正式会议，几个老师一起，说说以后发工资的人换了而已，你当我是小孩子啊？” 第322章 我男朋友家 项思霓第一天做老板，新鲜劲儿大过了所有情绪。 她很想告诉顾明赫，自己都做了哪些事，可一直到中午，她都觉得自己只是在瞎忙而已。 机构里两个年轻的女老师点了外卖，专门叫她一起吃，说是顺便点的…… 其实不是。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小姑娘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给自己发工资的人。 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只是眼巴巴的望着，等待女孩自己憋不住了，主动坦白。 那两个女老师点的外卖味道实在一般，有点后悔，觉得第一次请老板吃饭，怎么能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 “项老板，这家店不太好吃，是吧……以后不点了。” 女孩点了点头，“无所谓，吃饱就行，一顿饭而已。” 项思霓是真的觉得无所谓，她哪怕吃的是白面馒头也不会有什么难过。 “你俩学生多吗？这家机构到底挣不挣钱？” 听着女孩冷静又关心的疑问句，两个女老师下意识的对视了一下。 其中一个刚起一块酥肉准备放进嘴里，想了想还是先回答女孩的问题。 “十来个吧，具体挣不挣钱……我们不是老板，不知道。” 项思霓再次点了点头。 她没指望从这两个女老师口中得知多大的信息量。 只是关心自己能不能挣钱罢了…… 自从看到前老板满面红光的从机构出去，头也不回。 她就知道顾明赫肯定花了不少钱。 对方肯定也没有只当自己挣多少钱，可是项思霓还是很在意。 她不想让男人的钱白白打水漂…… 下午。 她找出个本子，又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在机构的走廊来回的走着。 听到有人上课，她就侧靠在那间教室门口，站个几分钟，做做记录。 记录，既不是上课内容，也不是时间，而是里头的学生是否开心。 她首先要确定每位学生上课时的精神状态。 机构门口的那位女老师，眼睛时不时就往她身上瞄，但也仅仅是瞄而已，没有其他动作。 或许还不敢…… 她最后一件事就是将机构所有老师的课表都复印了一遍，按照原本的顺序排好放进包里。 她打算回家再看。 这是她生平最细致的一天，连平时是谁锁门都问了，确定好钥匙在谁手里，眼看着那人锁了门，才连同锁门的人一起走出去。 “小凯老师，为什么是你锁门？” 男老师对待她的态度显然恭敬了几分，先挤出个笑脸，才回答道，“我住的地方比较近。” “你开车了吗？”项思霓继续问。 男人试探的开口，“开了，我送你吧？” 已经过了晚高峰，项思霓本可以自己叫车回去的。 不过她现在没有丝毫的胆怯，觉得有人送也挺方便的。 就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两人很少交谈，项思霓明白之前那个健谈的小凯老师只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报课而已。 车往别墅区开，小凯老师这才确定女孩是真的很有钱。 “你家住这里啊？” “我住这，不过，是我男朋友家。” 第323章 我该给你腾地方 在小凯老师听完这句话愣住的这一分钟里，别墅区里几乎没有来往进出的车辆。 时间很晚，灯很亮。 男人望着右侧庭院里的暖色的灯，心里不由的发毛…… 看样子这里头是会有保镖的。 几个彪形大汉带着他们趁手的工具，出来把自己的收拾一顿，再丢到荒郊野岭，一铲子一铲子挖出个坑，将自己丢进去。冰冷的黄土带着没来得及消融的白雪，一层一层撒在自己身上，领头的男人抽着烟，啐了一口道，“以后不该看的女人不要看，哦不对，你没有以后了。” 想到这里，小凯老师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向项思霓发出疑问，为什么非要求自己送她回家。 “不是你说送我的吗？”女孩眼里有些诧异。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原来自己是上赶着来送死…… 小凯老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男朋友看到其他男人送你回来，不生气吗？” “不知道。”女孩如实说道。 之前确实没有人送她。 就算有，也只是顾明赫的司机。 “快回吧，等会保镖该出来了。”小凯老师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语气里尽是催促之意。 “都让我遣散回家了，别墅里现在佣人不多。保镖也不多。” 男人脑子嗡的一声，开始后悔对她的那一套有意无意的撩拨。 虽然对很多女学员都用过这一套，也非常成功。 但他现在宁愿不成功！ 她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还遣散…… 为了不让佣人发现从而降低通风报信的风险？！ “下车吧，行吗？有事儿我们在机构见面就行。” 他语气里已经开始有了恳求的卑微，不敢和女孩对视，生怕再一不小心释放什么魅力…… 项思霓道了声谢谢，就立刻下车。 她看出男人的慌乱，只是没猜出为什么。 一手把着车门，女孩临关上之前身子往里探，不料驾驶位的人见状立刻往后躲。 她觉得有些可笑，“你害怕啊？” “废话啊！”还以为她想温情告别，他惊的满脸通红。 “项小姐……”别墅门口站着女佣弱弱的喊了声。 她知道顾明赫肯定看到自己了。 只不过女佣顾及自己的脸面，没有说全罢了。 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她要去找人。 往别墅走着，还没进去就察觉到一道充满寒意的目光顺着冷风直往她脸上吹。 她很清楚那寒意的来源，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兴奋，“哥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在门口自上而下，“我该给你腾地方吧？” 项思霓解开大衣，又觉得这个动作实在多余，径直走过去抱他，“小凯老师客气一下说要送我，我没跟他客气。” 她两句话就说明了眼下的情况，但显然不是男人想听到的。 他冷笑，双臂自然垂下，没有回应她的拥抱，“都这么熟了吗，都不用客气一下了。” 项思霓麻利地褪下带有凉气的大衣，薄薄的羊绒衫贴着男人的丝质衬衫，“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不是正烧着呢……” 第324章 又麻烦又费钱 男人听到这话就觉得刚才生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只是身子还是僵持着，不愿让她发现自己的情绪。 他两只拳头握的紧紧的，生怕哪只手不听使唤就往女孩的后脑上扶。 克制着情绪低声道，“火，烧到小凯老师那里去了吗？” 女孩笑的轻快，主动抓起他的手腕往自己肩上搁，“当然，烧的他面红耳赤，吓的他落荒而逃啦！” 他指尖刚触到她侧颈的发，就不可控的往里探，顺滑的黑发被他指尖缠绕着，“面红耳赤？这听起来不像是会落荒而逃的样子。” “谁知道他在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项思霓十分详细地说了回来时的情况：二人一言不发，小凯老师面色阴沉，目视前方。 “这就没了？”顾明赫嗤笑着，没想到那男的胆子这么小。 “嗯，没了。”女孩诚实点头。 “我很想告诉你一点别的事情来，看看你吃醋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太行了……” “你敢？”他怒目而视，压着眼皮盯着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女孩。 女孩再次点头，“我敢。” 见她如此，男人反而戏谑一笑，“上楼，我看看怎么敢的……” 半夜。 项思霓已经是第二次睡着被折腾醒了，耳边充斥着那句已经快要把耳朵磨出茧子的话，“还敢不敢？” “我给你说……”女孩脑子晕乎乎的，身体软绵绵的，但嘴是硬邦邦的……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说出句还算完整的话，“独立女性永不言败，我不会屈服的。” 看着她累的几乎晕厥还嘴硬的样子，男人眼里多了几分宠溺，“行，你独立，那我是什么？” “你，是独立女人背后的男人。”说完这句，项思霓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向四周散去了。 她疲惫感成倍的叠加，眼皮重的不行，合在一起就再也分不开了。 他倒也也不计较，心疼她的一脸疲态，原本想要惩罚的情绪烟消云散。 “行吧，原来独立女性爱睡觉。” 翌日。 项思霓由于睡的太死，连顾明赫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醒来看到男人给她发的微信消息，简明扼要的说了几个重点：联系代办的人、如果需要亲自签字的文件要亲自跑一趟、问清楚新执照多久能拿到、去税务局问清楚之前是否清税。 她大概扫了一眼，最后那两个字格外显眼，难不成是他打错字了？ 她一个电话打过去，“什么是清税？” “企业在注销前需要清税。”男人简单回答了她。 “为什么注销，不是应该转让吗？”女孩继续问。 “所以让你联系那个代办的，看看这个机构是什么规模，能不能转让，不能的话就注销，但是名字可以不变，你继续用这个名字办新的营业执照。” 女孩点点头，显然对方是看不到的。 “有点儿麻烦。”她实话实说。 “是有点儿，收购其他企业，本来就是又麻烦又费钱，你要是后悔了，我问问谁想接手……” “别。”项思霓一口拒绝，“我就喜欢麻烦的。” 第325章 男人的闷气 有了个自己的产业，项思霓可算找到了人生乐趣。 她练琴在机构里，上班也在机构里，吃饭更是如此。 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简直不要太规律。 只是这份规律，没有顾明赫的影子。 男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闹别扭，憋着郁闷等她晚上回来让她猜，结果女孩累了一天，晚上回来躺到床上就想睡。 眼皮子沉的整夜都睁不开，男人一次次听着她入睡，又听着她醒来。 他还想吊着脸让她看看自己冷酷的一面，结果她目光压根没在他脸上停留太久。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顾明赫专门有一天没有回家。 他想着这样总能等到项思霓的电话了吧？这样总能察觉出自己的不悦之情了吧！ 然而项思霓当天回来的晚，她只以为顾明赫比她还忙，就发了个「我先睡了」的微信消息，没等男人回复她就直接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又觉得他出去的早，压根没想到他是一夜未归。 下楼吃饭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根本没注意桌上只有一副餐具。 顾明赫在办公室里气的胡子都直了，原因是他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刘斯，剃须刀坏了，你来的时候给我买一个。”他一夜未眠，沙哑的声音直击刘斯的耳膜。 “三哥，你用的太贵了，不是我舍不得，我觉得不好买，专柜太少了，而且现在太早了……” “出门了吗？”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男人气呼呼的打断刘斯。 “啊？现在出门，我……” “不用，”顾明赫再次打断，“不用急，那你把你用的带来给我就行了。” 电话那边显然是愣住了，顾明赫没有等他的意思，直接挂掉了电话。 刘斯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儿，他给项思霓去了个电话，打算探探口风。 结果项思霓也是没说几句就挂了，听那语气感觉比顾明赫还着急。 可是她在急什么呢？刘斯想不明白。 拿着剃须刀就往门口冲，想了想，又折返进厕所将剃须刀头耐心仔细的水洗了一遍。 紧接着他一路狂飙，几乎是整个公司前三个到达的。 腿上速度不减，他出了电梯就往总裁办冲，嘴里念叨着，“真是奇了怪了，邪了门了……” 顾明赫的办公室没开灯，刘斯也没往其他方面想，还以为自己来早了，在总裁办门口慢悠悠的逐渐“刹车”。 “不进来在外头逛什么？”怒气未消的男人躺在沙发上盯着门口悠闲的男人。 刘斯惊的身子一抖，这才看到总裁办里不远处的沙发放平了，而且还躺着个人。 是顾明赫。 “三哥……”他突然想起来虽然没人，但还是在公司，又改口，“顾总，剃须刀。” “你今天忙完去找一趟项思霓，看看她干嘛呢，别跟她提前打招呼，直接去。” “好。” “借口你自己想，别扯到我身上就行。” “好。”刘斯又一次答道。 “你这剃须刀快没电了吧？怎么推了个来回，还有胡子在我下巴上立着？” “有可能……”刘斯透着心虚，这不是没电了，是快坏了！ “去买一个，”顾明赫感觉到没有一件事是顺的，不悦的情绪逐步攀升。 “好。” 男人看着门口不知所措的刘斯，心想难道这个借口还不够吗？ 他听不出话外音了？ “现在去！” “好！”刘斯立刻转身出去，“项小姐的机构在哪个商场？” 第326章 只有你能忙? 听到那个让自己生气了多日的名字，顾明赫愤怒的眼神更明显了。 压着眼皮，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满脸疑惑的刘斯，他知道自己不该把怒火发到无辜的人身上， 虽然他过去经常对刘斯发火…… 但今天不是刘斯的错，没必要让刘斯背锅。 正想开口，只见门口的人一个闪身，出去就跑了。 也好。 顾明赫也缓缓起身，想来自己的脸色真的很阴沉了。 那个用手一摇就会叮铃当啷作响的剃须刀被他丢进了垃圾桶里，抬手给刘斯发了一条消息。 「挑个贵的，不用给我省钱。」又拍了张剃须刀此刻的归属地点，文字连同垃圾桶的照片一起发了过去。 没想等刘斯的回复，他起身往内室走，找出一套备用的衣服，将身上这套换了。 出来发现手机屏幕亮着，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期待是她的消息。 点开，是刘斯。 「嘿嘿，项老板说送我一个。」 男人嗤笑一声，指尖飞速打字，「你敢花她的钱？」 「不敢，但是盛情难却，我说请她吃饭。」 顾明赫刚刚上扬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 她都没空和自己吃饭，现在不光要送刘斯继续，还有空让刘斯请她吃饭？ 「你很闲。」 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几次，最终发过来一条，「事情办完马上回公司做事。」 「嗯。」 顾明赫听到外头陆陆续续有人走到工位上，也听到些女人的延长美甲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 办公室外头的人开始忙了，他也是。 既然项思霓能做到忙起来就不想他，那他也觉得他能。 一直到中午，男人都没能等来一条她的消息。 连刘斯也跟失踪了似的。 破苹果，连个消息都收不到！ 顾明赫将这一上午看了七八次的手机咣当一声丢在桌上，嘴里忍不住骂道，“这个不知死活的！连随时报备情况都做不到！” 门口的人显然知道是在说自己，轻轻咳了两声，抬手扣着敞开的门，“顾总……” “我以为你换工作了呢。”顾明赫靠坐在老板椅里，听见刘斯可算是回来了，眼睛都懒得睁。 昨天没睡，白天感觉要废。 “项小……项老……”刘斯看着身后的人，欲言又止。 他清楚顾明赫没看到自己身后的人，想提醒说项思霓来了，又纠结是称呼项小姐还是项老板。 以为顾明赫能抬眼一看，结果对方气还没消，嘴里说的话也损，“到底是小还是老？” “你去忙吧。” 听到昨天想了一整晚的声音，顾明赫倏地掀着眼皮。 刘斯很有眼色的出去，女孩双手提着餐袋，“哥哥，吃饭吧。” “不吃。”顾明赫又闭上眼睛，做出一副十分生气的模样。 是昨天排练了一晚上都没用上的模样。 “哎呀，我很忙嘛～”女孩快步靠近他，东西放在桌上，讨好般的往他怀里钻。 “你昨天没回去吧，我太困了居然没发现，你在哪睡的呀？有没有被子盖呀？” 男人始终不说话，双臂环抱在胸前做冷漠状。 “全天下是不是只有你能忙？”女孩音量明显拔高。 顾明赫睁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就是她哄人的态度？ 第327章 忘了，你是项总了 男人难哄，这一点项思霓是领教过的。 之前顾明赫生气，她都要哄好几天。 但那都是她确实认为自己做错了事，哄起来也有一份愧疚在，虽然时间长，但她自知理亏。 可是今天不同。 听刘斯的意思，男人彻夜未归，已经是夜不归宿的范畴了。 她还没生气，他在气什么？ 项思霓一想到这儿，语气更加不善，质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家？” “你在乎吗？”男人紧闭双眼，语气比她还恶劣几分。 项思霓一手攥着他的领带，愤怒使她力度加重了不少，“什么叫我在乎吗？回家睡觉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如果是自己发现我没回家，你怎么说我，我都认。”男人缓慢掀开眼皮，黑眸中闪过丝丝寒意。 他自己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态度也是恶劣的不行，结果一开口还是惹她发笑，“多少天了，你都没有主动亲我一下。” 什么亲不亲的！项思霓微怔，他这是……撒娇？ “我没长嘴，”她强词夺理，“看出来了，你也没长嘴。” 男人抬手，没用什么劲儿就轻松的把女孩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拿下来，“没长嘴就出去找医生，来找我不是耽误病情吗？” 项思霓站在他身边，俯身靠近，“吧唧”一口亲在男人脸上。 她最近日日都是全妆出门，今天也不例外，整张嘴都是正红色，印在男人脸上完整的唇形，明显极了。 她亲完，特意还等了等，以往这种时候顾明赫都会拉开抽屉，找出遥控器把整间屋子都变成单面镜，二人还会腻歪一会儿…… 然而今天什么都没有。 顾明赫一动不动，不要说抬手了，他眼皮子都不想抬。 被女孩亲了一下，反而再一次合上双眼，不说话也不动，跟樽佛似的。 “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生气？就因为我这些天没亲你？那我没亲你，你不能亲我吗？” 项思霓感到有些无语，她不相信这是男人生气的点。 “不道歉就出去。”男人的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看出她似乎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又好心给她提醒，“往我身上扯什么？回回要和你亲近一下，你都睡着了……” “哦……”项思霓挠了挠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你可以把我叫醒啊！” “然后你给了我一巴掌，让我老实点睡觉。” 女孩再次回想，原来那不是梦中的场景啊…… “不好意思啊哥哥，可能我太忙太累了，最近你也知道，我刚刚接手……” 男人听她语气有变化，心中不禁高兴了几分，“差点忘了，你现在是项总了。” “哎呀，什么项总，我是小朋友嘛，”项思霓听他他挖苦的句子里没有什么怒气，弯腰下去抱他。 “小朋友做事情当然比不上你那么雷厉风行啦，我也不需要助理，都是我一个人搞东搞西，琐碎的事情多，程序上的事也多呀，还有好多流程……” 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项思霓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很多天没有好好理过这个男人了。 刷的弯曲纤长又莫名的睫毛在他脸上轻轻挠痒，男人察觉到是她在眨眼。 女孩谄媚的笑，“让我补偿你吧？” 第328章 他走了 男人掀着眼皮一瞧，他不觉得女孩能做出什么自己能够满意的举动。 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感觉到女孩爱他，也没觉得自己被需要，甚至连个陪伴都说不上。 两人只是每晚躺在同一张床上而已。 沟通都很少…… 他看了看项思霓饱含着小心思的目光，很想知道女孩究竟会做什么，“怎么补偿？” 女孩俯身去啄他的嘴角，精准的避开他的薄唇，似乎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生气的边缘，“嘿嘿，你说你说……都听你的。” 顾明赫双眼无神，毫无期待地往天花板看去。 原来她压根没想有什么行动…… 总裁办还是窗明几净，玻璃擦的光亮，苍蝇站上去都得打滑。 刘斯不敢再露面，手里提着剃须刀给项思霓打微信。 句子都打完了，又觉得不妥。 看了看总裁办的方向，万一是顾明赫有意让人看她亲他可怎么办？ 犹豫着复制了那句话，发给顾明赫。 「外头的人都在用余光看，三哥你遥控器没按吧？」 消息发出之后，他继续躲在角落偷偷看，一边等待总裁办恢复成“镜子屋”，一边等待手机回复。 然而这两件事都没发生。 项思霓直接走出来，又在刘斯疑惑的目光中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项……项老板？不吃饭啊？”刘斯记得她明明带着午饭进去的。 怎么亲了亲就出来了？ 有情饮水饱？ “他昨天是没回家吧？” 刘斯不敢乱说，“我只知道三哥问我要剃须刀，他说他的坏了。” 项思霓大脑没提取到有效信息，直接忽略他的闪烁其词，“他在哪睡的？有女的吗？” “三哥在哪睡……我怎么知道呢？”刘斯更害怕了，二人不会因为他而吵架吧？ “你忙吧，刘助。”项思霓又转身，进到了总裁办里。 刘斯内心七上八下，祈祷着自己千万不能做那个导火索。 没一会，镜子屋再现江湖，他放心的离开了。 差点儿被这俩作精给吓死。 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刘斯赶紧忙手头上的工作。一上午都在等项思霓在她的机构里忙来忙去，虽然他不知道有什么可忙的…… 也难怪三哥会生气，多顾个人啥都解决了，她非要自己来…… 刘斯甩甩头，强迫自己专心致志的做事，却不想顾煦然路过他的办公室悠悠的飘过。 顺便丢下一句，“他俩吵架呢，如果你没乱说话的话，应该跟你没关系。” 刘斯一怔，“六哥，你帮我搞一下，我去看看，我当然说了！我说了一上午。” 顾煦然欣然同意，他就是猜到会是这个情况才过来提示刘斯的。 “完了完了，我觉得我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了……”刘斯边走边念叨。 顾煦然看着他的萧条的背影开玩笑，“我会给你收尸的。” 总裁办门口， 刘斯放下准备敲门的手，默默退了几步。 他听到里头真的有朦胧的争吵声，又不敢仔细听其中的内容。 突然，门被一股大力拉开，顾明赫快步出去。 刘斯原本想追上去，又觉得不是他该做的事儿。 回头一看，项思霓坐在老板椅上悠哉地吃饭，“看什么？他走了。” 第329章 你不哄? 刘斯在门口停了一秒，怏怏地欠身，“打扰了，我滚了。” 长腿迈出去几步又觉得不对劲儿，要不还是做点儿什么吧…… 默默退回来，想了想才问，“三哥没吃饭吧？” 项思霓没心情搭理他，随口嗯了一声。 爱吃不吃，不吃喂狗！ “我正好没吃饭呢，别浪费了……”刘斯厚着脸皮走进去，冲着项思霓呲着牙傻乐。 “随你。”项思霓把一盒没拆的打包盒推到他跟前，“你知不知道他干嘛去？” 刘斯安静的赔了个笑脸。 项思霓继续低头吃饭，也是，他连自己都没说，又怎么会跟个助理汇报行程呢…… “我回去吃，除了您，估计也没有人敢坐在……”刘斯欲言又止的样子，如他所愿的引起了项思霓的注意。 女孩抬起头看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刘斯的意思。 目送着男人出去，又看了看周围的摆设，没发现什么异常。 是在说顾明赫的办公室没有女人进来吗？ 还是在说自己已经足够幸运，做了很多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她犹豫着往内室走，总觉得里头莫名其妙的吸引着自己。 里头有一套换下来的衣裤，随意堆在一把椅子上，项思霓走过去闻了闻。 还好，没有酒味。 她刚刚悬起的心又放下，这起码能证明他没有酒后乱性。 也不对，只是没有酒后，乱不乱，又不能直接下定论。 女孩摸着男人换下来的衬衣给男人打电话，她打算给男人一次机会。 如果他能接，她就哄他。 视频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项思霓看到屏幕中的背景有些昏暗。 似乎是在地下车库里，女孩想一探究竟，“你不吃饭吗？去哪里？” “你在意吗？你关心吗？”男人语气平平，听不出生气，但也不像是原谅了她。 “我去找你好吗？”项思霓软下来问他。 一阵短暂的沉默，男人让她下楼。 刚上车，项思霓就揪着男人的领带吻他，胳膊肘无意间撞到了方向盘发出急促而响亮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没吓到男人，反而吓到了她自己。 与预期严重不符。 她原本打算镇住男人，然后强迫男人原谅自己这么多天以来对他的忽视。 结果几番周折下来，她随着男人缓缓放倒的座椅，竟躺了下来。 “你干嘛？”她眨着眼睛诧异。 “你说呢？”他一脸理所应当地反问。 “你还没吃饭。”她好心提醒着。 没有听到那句男人常说的先吃你，反而看着他起身，在驾驶位上正襟危坐，理了理身上的白衬衣。 用低磁的嗓音说着冰冷的话，“那走了，吃饭去。” 靠！ 女孩在心里骂，他怎么还在生气？ 她双手移至胸前，纤细冷白的手指将衣服拉的更加乱了，“等会见，哦，可能见的不是你……” 论如何一句话让男人留下，项思霓是有点清楚的。 就是这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又被他撞的昏天黑地。 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她又饿了。 挽着男人的手臂，这次女孩是认真的提议，“吃饭去吧？” 第330章 她志不在此 二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和好的，项思霓听他同意去吃饭的时候，语气也出奇的温柔。 一笑泯恩仇了。 “本来你不吃，我打算全喂狗，后来给刘斯了一盒。” “你说刘斯是狗，等下我告诉他。” 项思霓：“……” 推推搡搡进了电梯，女孩往他身上打了一拳，“别胡说，本来我不想哄你的，要不是他来了……” “嗯，他是好狗。”顾明赫抬手包住她的拳头，欲色未消眸子紧盯面前的女孩，“他说了什么你才下来的？” 项思霓这才发现其实刘斯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在自己气头上出现，又巧妙几句，缓解了她的愤怒而已。 女孩眨眨眼，拳头松开翻转着去挠他的掌心，“他说他饿了。” 男人笑了声，恰巧电梯也是“叮——”的一声开了。 二人走出去，路过刘斯办公室，里头没人，应该是出去了。 隐约看到垃圾桶里的餐盒，顾明赫勾起的唇角瞬间放平，臭小子，敢吃我老婆给我买的饭？ “还有呢，”项思霓拖着他的胳膊试图离开，“我买了很多。” 恍惚间听到他哼了一声，抬头望他，又觉得他异常淡定。 默默地看着他把冷掉的饭一口一口吃掉，项思霓很乖巧的去泡了一杯红茶给他。 暖身子也好，暖胃也好，总之是暖一暖的好。 她很想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关于自己最近的忙碌，也想向他请教些关于做生意的问题。 但她不觉得他会认真听，她不觉得他会拿这当回事儿。 只有她在认真的经营自己的机构，其实也够了。 又不是他的…… “看什么？过来看。”顾明赫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端起她泡的红茶小口饮着。 “如果我一直忙，你会跟我分手吗？”她借着玩笑的语气说话，心里七上八下。 “分什么手，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这种话？” “可是你很生气，都不回家。” “不回家是因为……”他故意顿了顿，刚好手上有个道具可以使用，他多喝了几口茶。 “因为什么？”项思霓有点急，她不觉得睡在办公室里是个舒适的选择。 集团旗下明明有酒店，但男人又没有去。 “想让你找我。”顾明赫声音很低，也很轻。 抬眼微笑，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挑衅的眼神呼之欲出，怎么了，不行吗？ 项思霓走过去啄他的侧脸，替他耐心地擦了擦嘴角，声音放的比他还低，“结果我没找你，你很失望吧？” 男人点点头，向她坦言，“不光失望，更多的是难过。” 换做谁都会难过，项思霓设身处地的想着，要是她，她肯定都气死了。 但她暂时做不出什么改变。 下午。 刘斯接到顾明赫的电话，说是要重新招个秘书。 “男的女的？”刘斯不确定他俩到底和好了没，还以为是故意闹别扭让项思霓吃醋。 “无所谓，有能力就行。” 这下让刘斯很假摸不着头脑，自己不是也干着秘书的活吗？ “项思霓不会再来了，她志不在此。” 第331章 寒假好短 自从顾明赫说要找个新秘书之后，刘斯出了办公室就汇报给项思霓了。 特别着重强调了男女不限，重点看实力这句话。 项思霓马上把电话打过来问道，“秘书要什么实力？” “惹你生气又不会太过界的实力。”刘斯一语道破天机。 他很清楚这么多年都没有秘书，所有的事情他都能游刃有余，顾明赫根本不需要什么秘书。 这刚吵过架，无非就是让她吃醋罢了。 要是换做以前，刘斯肯定问都不问，直接办事。 但眼下不行，他明显感觉到顾明赫已经控制不住这个女孩了。 反正谈恋爱也不是为了控制。 但他俩又没到势均力敌的程度，这才让刘斯犹豫不决。 “三哥之前一门心思都在事业上，本来可以去京城开拓的，为了你，他没去。” “什么叫为了我？”项思不解，“你别在这道德绑架。” “是真的，他之前或许在等你，后来，也是在等你……” “你能不能少卖关子？”项思霓有些郁闷。 其实她大概知道什么意思。 之前是在等自己出现，确定恋爱关系之后，他又在等自己成长起来，他怕自己在任何地方受伤害。 “他去京城干嘛？” “艾清之前来，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还去学校找我了？”项思霓一想到那天就觉得烦躁，因为整件事的参与还有个顾君屹…… “那是第一次。” “还有第二次？”项思霓大惊。 “嗯，收购些指标，他们没谈拢，三哥一直想去京城，这么多年也一直在铺垫。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不会是我吧？”项思霓有些难以置信。 “不好说，但我觉得是。” …… 晚上，项思霓很早回家，坐在餐桌边等人。 确实很早，桌上只摆了一壶茶，她就到家了。 白天与刘斯的通话内容让她心虚，她也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机构。 学着分工明确，奖罚制度分明，提成比例加大。 她坚信只有足够的金钱才是留下员工的唯一吸引点。 企业文化没用。 多少个日夜操劳让她瞬感疲惫，给顾明赫去了个电话。 “哥哥，好想你。” 顾明赫听出是家里的留声机在响，“回家了？” “嗯。” “马上到家。” 顾明赫还以为她连轴转累病了，原本就是下班时间，刘斯准备下楼去开车送他。 没想到他说要自己开车。 紧赶慢赶地到了家中，就看到沙发上倒着个瘦小的身影。 身上盖着毯子，暖气烘很足。 男人跪坐在沙发边上，抬手，冰冷的指尖拂过她面上的发丝。 她下意识颤栗，顾明赫以为冷到她了，忙缩回手。 然而下一秒就被她的小手捉住，往毯子里扯。 “这么凉，我给你暖暖。” “不用，”顾明赫笑着，他哪里需要她帮他暖手。 应该他暖她才对。 “我长大了，我能为你做点事了。”项思霓顶着通红的眼眶看他，她不信他听不出她的意思。 顾明赫没有接她的话，他已经不指望她进公司做事了。 他宠溺的笑着，“寒假好短，你又要离开我了。” 第332章 秘书 “我能去哪？这学期办个走读好吗？” 她躺在沙发里，神情缱绻自若，温声细语。 男人被这样的她美到，轻轻笑出声来，“行啊，那你又要早起了。” “这一个寒假，我习惯了。”她小手握着他的指节摩挲，用微弱的力度带到嘴边轻轻吻着。 他今天难得的好脾气，她要做什么都顺着。 “我没习惯，你只是人在曹营心在汉。” 也是。 项思霓回想起来，她虽住在这里，但是早出晚归，跟见不到面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连沟通都很少。 “你对我们的未来有什么计划吗？”项思霓轻咬他的手指，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他很少在她面前抽烟，也不知道今天是在哪里抽的。 “你说，我听。”顾明赫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她主动谈起未来。 上次说到这个话题，她还说没有梦想…… “我没规划，我跟你走，去哪都行。” “那你的机构呢？”顾明赫笑问。 “不要了，有你就行，我不想因为一点事业就放弃来之不易的爱情。况且，连这事业也是你给我的。” “你这么说我不会感动。” “我没打算感动你，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告诉你而已。” 顾明赫喉结滚了滚，喉咙深处发出声谢谢。 “吃饭吧。” “好。” 项思霓始终等着他问自己，或者说等他主动说点什么京城的话题。 毕竟她之前听见男人要去京城，只不过当时拿艾琳当借口罢了。 她没深究，也当真了。 今天听了刘斯的话，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餐厅里只有叮叮当当碗勺碰撞的声音，项思霓听的难受，“你去哪，我就去哪，随时跟你走，好吗？” 顾明赫刚夹起海参，放下，被她问的问题怔住，“去哪？” “看你的工作需要咯！”她把海参夹进他的碗里，“你知道海参的嘴和肛门极其相似吗？” 顾明赫笑着扶额，“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有多恶心吗？” “我知道。”她认真点头。 “我也知道。”他无奈摇头。 一顿饭吃的不动声响，二人心里都琢磨个不停。 明亮的灯光之下，是二人左思右想复杂的心情。 都不明说，又纷纷想个不停。 “听说你要招秘书了。”她又一次开口打破沉默，“我找刘斯要你的行程，他说等下发我，先出个招聘信息。” “他故意的。”顾明赫心说，我也是故意的。 “我做的事你不满意吗？” “宝贝儿，你做过什么吗？” 一句话把项思霓噎的说不出话来，她怏怏地苦笑。 这是实话。 “刘斯做的不够吗？”她又找到个切入点。 “刘斯太累了。”他简明扼要。 “你又不是刘斯，你怎么知道他累。” “你也不是刘斯，你怎么知道他不累？” 一来一回，项思霓发现这样旁敲侧击根本没法占上风。 “不许有女秘书。”女孩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 “不一定，看人事那边怎么做了。” 项思霓冷笑一声，“人事那边怎么做，不都是你授意的吗？” 第333章 辞退 顾明赫骄傲她的成长，又对她这样反驳感到些无奈。 这是他亲手浇灌的娇艳的花，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引人侧目。 之前小凯老师的事就那样不了了之，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不吃醋，也不想假意表现出什么吃醋的姿态，但眼下她吃醋的意味明显，他感到有点不公平。 男人故意说道：“女秘书漂亮的话，我看着心情好，工作也舒心。” “故意的？”项思霓一眼看透。 男人点点头，不置可否。 “就因为小凯老师？”女孩发问。 男人又一次点了点头。 眼里笑的意味不明，项思霓一眼就看出来他根本没有介意小凯老师。 他对自己有信心的不得了。 项思霓决心试一试他，“那我开了小凯，你就不找女秘书了？” 顾明赫薄唇抿着，再一次点点头。 男人压根不信她会开除小凯老师！ 倒不是因为他觉得她喜欢小凯老师，而是那个男老师对待学员确实有一套。 对她现在的机构来说肯定是很赚钱的主力员工。 “你舍得吗？”顾明赫掀着眼皮盯她。 那自然是舍不得的，谁会放弃销售冠军呢？那简直可以说是店里的财神爷！ 项思霓一脸坦然，“舍不舍得不重要，我少挣点钱也无所谓，如果真的走一个销冠能换来稳定的幸福，也很值得。” 二人之间响起清脆的鼓掌声，顾明赫双手缓慢落下，怎么她就能把“我不想辞，但你要让我辞，我也会听你的。”这种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刚刚才抛出的问题，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别辞了，留着挺好。” “不留！留下的话你要请女秘书。” “这个不一定的……” 看着眼前的女孩忽的一下子站起来，他没觉得是他说了什么错话。 定定地望着面前逐渐生气的女孩，耳边充斥着她由于不悦而加快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 “小……”小朋友这三个字有些久远了，男人似乎是再也叫不出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哪里还有小朋友的样子…… 男人转而称呼她，“项老板，坐下聊。” 是不是请女秘书其实根本不重要，他想要的无非就是她的在乎，她的紧张，她因其他女性角色出现而产生的醋意甚至怒气。 他现在越来越容易被哄好，甚至开始自我攻略，自己哄自己…… 之前那次的争吵在他心里留下的极其深刻的印象。 积攒了多少天的不悦，一时半会儿就被项思霓的三言两语洗刷的干干净净。 “我把小凯老师辞掉。” “问题不在这。” 项思霓怎么也不肯坐下来，似乎是因为坐下来也会被气的弹起，索性就站着俯视他。 她本以为站起来会有气势一些，不曾想原来坐着的那个人才是所有气势汇总之处。 女孩上前两步，逼近他，眸子垂的比刚才更低了些，“问题在哪？” 这种话直说了还有什么意思！ 顾明赫双手向前准备去环她，“我们没有问题，我也不会有女秘书。” 第334章 他破产啦? 一直到项思霓的学校开学，她和顾明赫都没能正儿八经的坐下来聊聊她的事。 关于她自从当了培训机构的老板就分身乏术，继而冷落他的事。 他是难受，但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罕见的在一个女孩身上看到了如此严重的事业脑。 这次过年，她的机构就放了三天假：大年三十、大年初一、大年初二。 项思霓让老师自行和学员的家长沟通，只要愿意上课，机构过年也不关门。 她用了过年期间上课打卡积分兑换礼品，小朋友倒是觉得无所谓，上乐器类的课还算是比其他机构有趣一些。 小朋友回家没练，老师也不生气，再多加一节陪练课罢了。 这样一来，反正孩子们愿意，老师们认真，她又能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顾明赫不悦的一点也在这里，他连过年都没能好好和她在一起温存几天。 大家都是老板。 怎么偏偏就她这么特殊？ 跟个周扒皮似的！ 现在学校开学了，她更没时间和他好好谈恋爱了…… 开学第一周，其他同学都说学校有事，提前来宿舍里收拾收拾东西，只有她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才直接坐进教室里。 理论课上老师在前面讲着，陈屿低声问着项思霓，“你真行，一个寒假都没见到你，过年晚上叫你出来喝酒也不喝，你都在忙什么呢？” “挣钱。” 项思霓随口吐出两个字，两只手的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不知道在回复谁的消息。 陈屿转身向一直看着她的蒋凝摇了摇头。 这个死丫头已经不是有异性没人性了，是见钱眼开忘记朋友了！ 跟蒋凝嘀咕了两句，项思霓没听到陈屿说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的疑问句。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趁着午休时间赶紧回机构看一眼，顺便吃点儿什么，下午再回来继续上课。 全市陆续已经开学，基本不会有小学生学员，她得回去看看那些成人学生的老师们有没有按时来上课，有没有松懈。 当老板真累。 但累并快乐。 “你中午要出去啊？”陈屿在校门口堵住她准备离开的身影。 项思霓向她解释了必须出去的原因，可这让陈屿更加不解，“你家那位破产啦？” 陈屿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顾明赫会同意她出来挣钱。 “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让他养我一辈子吗？”项思霓笑的灿烂。 不行吗？陈屿在心里回了一句。 然而说出口就换成了，“你别太累了，你要记住你还是个学生哎！” 目送项思霓离开，陈屿总觉得心疼。 干嘛这么累呢…… 挣多少钱是多呢？ 过完年天气就开始回暖，蒋凝抽出一只胳膊去揽身边的人，“小屿，我不会让你这么累的，以后我来挣钱，你就负责玩乐……” “闭麦吧！”陈屿笑着打断她，“咱俩能成吗？法律能允许吗？” 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其实想的很远，也很多…… 陈屿看出蒋凝的失落，转移话题说跟着项思霓去她的机构看看，拉着蒋凝一起。 第335章 他要去哪 没追几步二人的脚步声就传进项思霓的耳朵里，她转身正巧对上陈屿认真的表情。 “我们去看看呀？” “时间太紧了，”项思霓回道，“晚上下课再一起去吧。” 晚上还去？陈屿一脸震惊，眼巴巴地看着她进了车子的驾驶座，默默挥手向她道别。 “她真是疯了，掉钱眼里了。”陈屿喃喃自语。 干嘛非得拼成这样？蒋凝也不太理解。 整整一周，项思霓都没有回宿舍住，舍友们还以为她办了走读。 毕竟老师也没说什么，她之前也有常不回宿舍的情况存在，大家也就没当回事。 直到第二周开始，项思霓在床铺上换床上用品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她没办走读。 “你上周干嘛去了？”陈屿发问。 “哥哥要走了……” “你送了一个星期？”陈屿再次发问。 “温存了一个星期。” 还不如不问，陈屿从自己的床上下来，走过去帮她，“那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一个假期都没见，开学了也没有好好聚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忙呢！ “去哥哥家里吃吧？”顾明赫明天一早的飞机，她答应他要去家里吃饭的。 “怎么现在你都忙到不是机构就是男友，分不出来一点时间给朋友吗？” 陈屿嘴上嫌弃着，手上帮她铺床的动作丝毫没停，“去去去，赶紧吧！” …… 别墅里。 一楼的餐厅从来没有摆过这么多椅子，往常圆桌上只用了一小部分区域，大部分扇形区域都没用到…… “家宴？”陈屿有些郁闷，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她和蒋凝就不来了。 怪碍事的。 项思霓将两人安顿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坐吧，他要走了，我临时叫了几个人……” 这是几个人？大姐你搞笑呢？ 陈屿坐下，摸了摸面前瓷盘中叠的精致的餐巾，上面隐隐有些花纹，灯没有全开，她看不清。 从餐厅的门里陆陆续续进人，项思霓一一打招呼，照顾大家落坐。 似乎是有什么排列顺序，陈屿猜测，她是把关系不好的人分开坐。 椅子几乎都坐满了，就剩顾明赫还没到，项思霓担心大家饿着肚子等待再生一肚子气，端了红酒杯站起身来。 “哥哥明天要走了，不知道要去多久，我心想着他这一走，肯定会想大家，匆忙地把大家叫过来相见，今晚算是临时的邀约，我陈恳地向大家致歉。” 话音刚落，大家客套的声音此起彼伏，“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顾明赫正好在门口听到她这番话，心里一阵骄傲。 原本他以为今夜会是二人世界，没想到她整了个欢送会。 缓步走进餐厅，环视一圈，其他人都很熟，唯独陈屿和蒋凝的出现是他没想到的， “陈老师来了，小凝，好久不见。” “真是太久了，你怎么越来越帅？”陈屿笑着回他，手指桌子底下打字。 忙打了几个，发现全是错字，她删掉重新打，发到项思霓的手机上。 「他到底要去哪？这么大排场送他？」 第336章 她没什么需要帮助的了 项思霓很快就回复了几个字，陈屿看到手机上的字后内心一阵无语。 送他去见自己的情敌？ 什么操作？ 故意的吧？ 扭头一看，项思霓在自己身边侃侃而谈，游刃有余地面对众人，陈屿不知道这个假期她都经历了什么。 人多的聚会总是没办法好好聊天，陈屿突然觉得项思霓有些陌生。 不过还好，这个男人走了，陈屿的友情就有时间巩固一下了。 “晚上你俩住这儿吧？”顾明赫对着替陈屿剥虾的蒋凝说。 蒋凝一脸无所谓，将几个虾放进陈屿碗里，“我听她的。” “不住。”陈屿咬下一口虾肉。 住这儿干嘛？听他俩夜夜笙歌？还不够闹心的呢！ 而且这话也明显是送客的意思，陈屿快快吃掉碗里的虾。 其他无所谓，这都是蒋凝剥的，她得吃完。 筷子放下，她拿起餐巾擦嘴，逐客令既然下了，就没有当做听不懂的意思，“等会就回了。” “别，等下叫司机送你。”项思霓按住她的手，替她把手中的餐巾拿出来。 其实没这么麻烦，叫个专车就好了。 陈屿只当是她还有其他的事，没有拒绝。 这一桌上没有几个她俩认识的人，那两个姓顾的弟弟见过倒也不太想搭理。 陈屿有种过年在坐满了亲戚的桌子上吃饱了想下去又得看妈妈脸色的感觉。 给项思霓个面子吧？ 又觉得自己待着怪憋屈的。 这不是她想攀附的社交，其实她也没想过要向上社交。 挣钱的事儿确实想过，但也没那么想。 项思霓也看出来两个碰我坐在桌子上简直就是如坐针毡，找了个借口，“陈屿，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猫？” 三人顺利离席。 楼上。 逗猫棒的上下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陈屿看了看屋里应该没有摄像头，“他真的去谈生意还是要去找你说的那个艾琳啊？” “谈生意。不过，找艾琳也无所谓。”项思霓拆了根猫条放在陈屿手上，猫咪乖乖跑到了陈屿的脚边。 “他很想在他离开之前找些能帮到我的人，但我不需要那些人的帮助，就目前来说……”项思霓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停了下来。 她隐约感觉到顾明赫过来了，但又不那么确定，话锋一转，“我不需要帮助，我只需要自己努力，多去尝试。” 话音刚落，果然响起了敲门声，项思霓走过去开门，把敲门的人放进来。 顾明赫眼眶通红，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电光火石之间，她的热泪也盛满了眼眶。 她不知道男人这一走，会走多久。 但她不想成为男人事业路上的绊脚石。 她确实还小，也有大把的青春年华，都耗在一个男人身上，说不后悔是真的。 可心有不安也是真的。 只是凭借着男人会自觉，这一点点的理由，就放心让他离开，项思霓泪水止不住的掉。 她邀请来的客人被他送走了，他是来问问她还有没有安排。 “没有，就是单纯的想送你。” 第337章 一直两地分居 自从顾明赫离开已经大半个学期过去了，陈屿看着自己的好朋友每天依旧忙的晕头转向，一度怀疑她已经另找新欢了。 也怪不了她，项思霓每天踩着宿舍门禁时间回来，回来就飞速洗漱倒头就睡，别说聊两句了，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这换了谁，谁不多想？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是陈屿新做的美甲在她新手机的屏幕上敲击。 没一会儿，一条恶意揣测的消息就发送到了蒋凝的手机上。 「你说富婆她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屏幕短暂了亮了两秒，蒋凝直接冲着项思霓下铺喊：“陈屿说你外头有人了，富婆！” “你瞎说什么实话？”陈屿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往上铺爬，去亲自堵住蒋凝的嘴。 项思霓那边迟迟没有动静，陈屿爬梯子的动作暂停。 该不会生气了吧？ 悄咪咪的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项思霓床边，轻声唤道，“富婆？”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这也太快了点儿吧！ 总之没听到就行，这下也不用再去堵蒋凝的嘴了，大家窸窸窣窣了几句，宿舍又安静下来。 日日都很忙碌的状态下，时间飞快且完全不够用。 马上就要到期末的考试周，蒋凝破天荒的要去找项思霓谈话。 因为她隐约听到蒋轻舟其他的学生在背后议论，这次期末考试，项思霓的专业课很可能不过及格线。 已经到了被其他人议论的程度，显然是很严重的程度了，蒋凝不知道为什么项思霓不曾提起。 或许还不知道，也或许并不在乎。 如果是前者，那么作为她的好朋友就必须要告诉她！ 起码不能让她蒙在鼓里。 “我听说了。” 蒋凝看到项思霓一脸稀松平常的表情有些不解，“你不在乎吗？” 不是不在乎，是在乎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这学期确实没怎么练琴，也就是从上周才开始和大家疯狂的抢琴房。 如果校外没有那个小事业，她应该天天练琴。 但一个人的时间就那么多，分身乏术。 顾的了这边，肯定就顾不了那边。 “已经在练了，看期末怎么说吧……” 她连恋爱都没有时间谈了，如果期末真的挂科，还挂的是专业课，指不定会从顾明赫嘴巴里听到多损的话呢…… 她不愿听到他否定自己的话，但今年似乎是非听不可了。 “要不要我帮你去说说，我小姑那边……”蒋凝犹豫着开口，心里也没底。 “你小姑会听你的吗？” “不会。” 项思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项思霓就没有回宿舍住过了。 她每天下了课就回自己的小房子练琴，不用和大家抢琴房，也不用看琴房阿姨的脸色，没人催促。 业主群里偶有投诉抱怨，她也一概不理。 期末考试当天，顾明赫依旧没有回来。 项思霓表面毫无波澜，可内心五味杂陈。 他不是连自己随便弹弹都说好听的吗？ 他不是次次都想把自己上台的样子录下来珍藏的吗？ 怎么失踪了呢？ 第338章 谁敢管你啊 这次期末考试项思霓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了，但是发挥的实在太一般了。 其实她压根也做不到超常发挥，这学期就练的不多，哪里敢奢望什么奇迹发生呢？ 从教学楼走出来，夏日的阳光已经开始灼人。 一学期过去的好快，快到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日光晃眼，热风撩人。 今天的温度和初次来学校那天有些像，项思霓想起与男人初次见面的场景。 去年九月一号，那时的她一心想着努力练琴，好好学习，进了大学一定不能让妈妈失望。 把专业练好，毕业了努力挣钱…… 可是，现在已经在挣钱了，但是没有好好学习，不到一年的时间，人的想法能转变如此之快。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从懵懂无知的少女变成用心计算盈利的小老板，发现有可能挂了提前一周疯狂的临阵磨枪。 临阵磨枪……但愿真的能不快也光。 手机响起，项思霓后知后觉的在包里摸索。 他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干嘛？ 她没好气的开口，“大忙人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行李收拾了吗？”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 “你管呢？” “给你运回去点儿。” 项思霓听出不太对，转身向后，果然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见一辆黑色的车。 耀眼的阳光透过层层厚重的树叶洒下来，风吹过，一个个椭圆形略带尖尖的影子在黑色的车顶起舞。 算不上太明显，但她看的很清楚。 去年这辆车撞了自己，熟悉的车牌号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 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怎么敢麻烦顾总帮我送行李，你这车容易坏，别再撞到人。” 顾明赫一听就知道她在阴阳二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走下车，挺拔的身姿往她视线里撞。 抬手向她招了招，“应该不会了，撞到人，还要请人吃饭，买衣服买口红买房子，我的钱有用。” “抱歉了，用你那么多钱。”她抬腿走过去。 没看见刘斯，这是意料之外，难不成他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顾明赫对上她有些疑惑的眼神，选择率先坦白，“蒋轻舟联系我了。” 项思霓并不在意，她不信他和蒋老师能有什么瓜葛。 车子发动，“不过说的都是你的事。” 我才不在乎！项思霓看着车子开出校园，他不是说帮自己拿行李吗？ 这是去哪？ 借口！男人的借口，简直多如牛毛！ 车里的冷气很足，她瞬感凉爽，“我挂课，你会怪我吗？” “不会啊……”顾明赫侧头给他一个微笑，“我只会嘲笑你。” 行了，闭麦吧！项思霓赠他一个白眼，不过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 她不吭气，男人继续开口，“谁敢管你啊，大老板。” “不是搬行李吗？”项思霓找出个说他的由头。 顾明赫装的可怜兮兮，“不能先让苦力把肚子填饱吗？大老板果真这么压榨苦力吗？” 听他这话的意思，等下她还得付款呗？ 不然他又有借口说，苦力搬东西没有工资，还得自己掏钱吃饭…… 也罢，看在他回来就找她的份上，一顿饭而已，给他接风。 第339章 你还怕请家长啊? 车往二人第一次见面的餐厅开。 项思霓看着男人停好了车才想起来，在这个眼熟的餐厅，他掌心的汗微微打湿了她肩膀的布料。 那天他很紧张。 她也是。 这次男人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宽大温热的手掌安全感十足，这次他的步伐气定神闲，早已不似初次见面那样紧张。 “小朋友，很久没有叫过你小朋友，你也很久不叫我哥哥了……” 项思霓在心里苦笑。 狗男人忙起来丝毫想不起来自己有个女朋友，现在一回来又搞的这么深情，好像自己委屈他了一样。 “闭嘴，哥哥。” 顾明赫：“……” 叫是叫了，就是和记忆中的「哥哥」差距太大。 语气太过生硬，项思霓也察觉出有点不那么合适，男人带她来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地点吃饭，应该是想回忆过去。 “哥哥呀……” “闭嘴，夹子。” “哈哈哈哈哈！”项思霓随着一串杠铃般的笑声，将男人面前的菜单拿到自己面前。 “不用你拿，我也会递过去给你的。” 和她吃饭，向来都是按照她的口味点菜，顾明赫没料到她连这点绅士举动都不愿意留给他。 “我知道，”女孩冲他笑，“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拿，一样的。” 麻烦？ 她在说什么胡话？ 他什么时候觉得她会麻烦他？ 项思霓点了几道有辣椒的菜，将菜单归还到服务员手上，就看见对面的男人一脸幽怨。 “日子长，没见面，你都与我生份了。” 很难想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项思霓真怀疑自己是饿出幻觉了。 精壮的男人说出这种鬼话，女孩忍不住打趣，“黛玉，等会要到你葬花的时间了吗？” 顾明赫：“……”她现在怎么这么毒舌？ 还没到午高峰，餐厅的菜上的很快，项思霓自顾自的吃起来，明明看到了对面生闷气的样子，但她还是选择忽视。 这狗男人，非拉着自己来这里，又搞出什么回忆杀，莫不是…… 不会是想求婚吧！ 女孩不动声色的打量起身上的礼服，期末考试刚刚登台结束，没来得及回去换成寻常衣物。 倒也算是合乎场景。 她拿起茶杯吮了一口，“我可能要被请家长了。” 顾明赫眉头一挑，“你，还怕请家长啊？” 她当然不怕，她只是觉得尴尬。 “要是请家长你能去吗？我不想叫妈妈，上次妈妈见老师，老师还在夸我努力来着……” 顾明赫轻轻摇了摇头。 细微的动作，落在女孩眼里就是明确的拒绝。 确实，自己一直在呛他，现在他不愿意帮自己的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就这么件小事，他都不愿意帮自己做，项思霓刚刚还有些内疚的情绪，此刻被愤怒完全替代。 她语气里带着嗔怒，“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我没有不愿意。”他语调平平。 拿过茶壶替她斟茶，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明显，“你的专业课，不会挂的。” 第340章 该不是求婚吧? 项思霓想开口问问自己不会挂科的原因，但一看他那张故弄玄虚的脸，作罢。 不会挂就不会挂，耍什么帅。 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项思霓虽在不停的吃，但也只是几道菜都叨了几口，还有大半。 顾明赫则是压根没吃，只是时不时替她去掉猪肉边上的肥肉，或是去掉鸡肉上带皮的部分。 “你不饿？” 男人笑着点头。 不饿还嚷嚷着要来吃饭，说什么做苦力前要吃饱…… 不会真要求婚吧！ 项思霓琢磨着，如果要求婚肯定会叫她的朋友，那么这会儿应该给陈屿发个消息问问。 但是他没有看手机的意思，只是给她布菜而已，都专心的不行。 女孩的手机也没响，就这么直接拿出来有点太突兀了…… 夹菜的人都没有说看手机，吃菜的人要突然从他手边拿手机，有点奇怪。 但是哪有他一落座就把她的手机和他的放在一起奇怪呢？ 这么想来，项思霓觉得拿过来也没事了。 她眼珠提溜一转，“哥哥，手机帮我递一下，我看看时间。” “你不是有表吗？”男人目光落在她腕上熠熠生辉的钻石手表，也明白她压根不是为了看时间。 没有把手机递过去的意思，顾明赫若无其事的给她夹菜，“你有事儿吗？” 项思霓也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知道啊，你一会儿有安排吗？” 男人又是一笑，不置可否。 往她盘子里夹菜的动作没停，项思霓看着盘里渐渐堆的跟小山似的，心里也觉得堵的慌。 我现在是什么年纪啊……你就求婚？ 答应了也没法结啊！ 项思霓很想问问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不是在京城忙的晕头转向吗？不是连她的生日都让她飞去京城找他一起过吗？不是什么碳排放指标实在抽不开身吗？ 这次回来肯定有事。 非在期末考试这天出现，又不是为了看自己登台…… 她非得问问陈屿下午或者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亦或被安排。 眼睛一个劲儿的转，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思，又看见男人伸手往西装口袋里掏着什么。 项思霓一惊，脱口而出，“你不会要跟我求婚吧？” “什么意思？”他眼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被惊恐占据，伸向内侧口袋的手又收了回来。 空手。 很明显是要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听到项思霓的话又决定先不掏了。 “求婚了你会怎样？” 项思霓看到他平静的脸上，似乎正在极力克制皱眉，一双黑眸写满了警惕。 女孩起身向前，一把攥住他的手，察觉到他真的在极力克制着他的情绪，大手握拳的力度不小。 她谄笑，小手在的他凸起的指节来回摩挲，“当然是马上同意啦，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呀！”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他更是不会相信她的，就凭刚才那疑问的语气…… 男人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正左右移动的小手上，轻轻按住。 “快吃吧，吃完，咱们回学校拿行李。” 第341章 当然是求婚了! 宿舍门紧闭着，只能听见里面动次打次的音乐声。 项思霓拔出宿舍钥匙又看了看，没错啊！ 咣咣砸门，没有人应，她拿出手机给陈屿打电话。 音乐声被铃声取代，向门外传出。 这家伙，连着蓝牙放歌在做什么，居然不开门？ “你干嘛？我跟你哥哥说了我们下午一定到！” 听着听筒里传出带着喘息声的嗔怒，项思霓不由的一愣。 果然是要求婚…… 管不了那么许多，先回答陈屿的问题，“我在门口，来收拾东西，进不去宿舍。”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打扰啊！” 随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抽出湿巾纸声、拖鞋踢踏声…… 宿舍门没一会儿就开了。 “收，赶紧进来收！” 陈屿面上还挂着红晕，坐在陈屿床上的蒋凝也是一样，宿舍的窗户大敞着，显然是刚刚才打开为了通风的。 空气中些许子腥气被热风一吹，直往项思霓鼻孔里钻。 不用脑补也知道这里方才是何等的暧昧缱绻…… 一场欢愉，还真是被自己的到来给打扰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别把时间错过去，打乱了流程。” 陈屿的话更加坚定了项思霓的猜想，但她还是想听明确的答案，想了想，“没有流程。” 陈屿偏头去问，“不求了？可是场地不都弄好了吗！” 蒋凝一把捂住陈屿的嘴，“祖宗，你爽晕了吧，别说话了好吗！” 空气渐渐清新，干燥的风吹散三人之间的尴尬，项思霓回过头，“他真要求婚？”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屿闷闷的声音从蒋凝指缝间渗透，她隐约闻到些女朋友手上残存的自己的气味。 方才二人鱼水之欢的场景在她脑海里重现，然后，她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项思霓随手收拾着桌子，像是在问自己，“大学生能结婚吗？” “能吧，年龄到了就行。” 项思霓心里嘀咕，这不关键就是没到年龄吗！ 刚才在餐厅里的交谈，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明晃晃的拒绝，她猜到顾明赫不会再有动作，准备把礼服换下来，再把妆卸了。 天气这么热，她不想顶着全妆去约会。 但他肯定会生气的…… 如果不重视他的话，他肯定又要闹脾气。 项思霓有些犹豫了。 总归是这一个学期都没怎么见他，就应该盛装出席二人的约会。 管他求婚不求婚呢！ 约会也要重视，重视就得化妆！ 项思霓手上提了些书籍杂物，又装了几件衣服。“你俩还继续吗？不继续的话一起吧？” 她现在下去还得哄人，不如叫上朋友们一起。 项思霓纠结了半天，结果就是四人一起坐在车里，车子往原先预定好的求婚地点开。 “那个啥……”陈屿和蒋凝坐在后排，言语里有些扭捏，这不是她一贯的作风，但她实在不好意思张口。 “我们不是故意透露你要求婚的消息的！” 顾明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说没关系，不怪她们。 蒋凝：“……”我们？分明是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