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当道之皇上快滚》 无礼的女人 “公子,公子您慢些,小的跟不上了。”昼扶一路小碎步地跟在慕容柏身后。 “啊!”突然一声尖叫蓦地响起。 随着这声尖叫,一个直挺挺的人影朝着慕容柏身上倒去,稳稳地扣住了那人的手腕,迅速地把手中之人反向甩了回去,像是避如蛇蝎。 咚! 那人重重地摔在了石板街上。 “唔,好痛。”沐卿一下子被摔懵了,过了一会儿才双手撑着地面,困难地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才看清眼那把她狠狠推出去的男人。 “你你你扶我一下回怎样?”沐卿一边揉着她那被摔到快分成四瓣的屁股,一边不满地看着眼前若无其事的男人。 仿佛刚才推她的不是他一样。 “脏。”慕容柏无比嫌恶地看着眼前无礼的女人。 沐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美眸。 她竟然说她脏? “你好生无礼!小心以后没女人愿意嫁给你!” “呵,我无礼?我想最应该担心的应该是姑娘吧。”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正意味不明地盯着沐卿,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这女人是活腻了吗?那么凶悍,真是浪费了这一副好容颜。 他宫中的那些妃嫔哪个不是温婉体贴,或者风情万种,或者娇憨可人的,这女人和女人对比,还真是可怕。 “本姑娘这么貌美如花,前来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但是公子,你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我祝你一辈子做个快乐的单身狗吧哈哈哈!” 沐卿回瞪着慕容柏,笑地放肆。 她两轮黛眉弯弯的,透彻灵动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芒,璀璨地犹如天上的繁星,殷红的朱唇勾起肆意的弧度,露出了洁白的赤贝,好像娇艳的花儿也黯然失色。 那一瞬,眼前的姑娘面若桃花,娇艳地让人移不开眼。 慕容柏竟一时晃了神,忘了驳回。 沐卿趁着慕容柏还傻傻地看着她,便赶紧脚底抹了油似的跑路。 开玩笑,她可是见好就收。 万一那男人是个小心眼,真追究起来,或许她也讨不到一点好处。 那清脆的笑声席入慕容柏的耳中,分外刺耳,他回过神来,眼前却早已空无一人。 呵,可恶的女人! 昼扶待在慕容柏后面慌张得冷汗直流。 皇上可曾受过这样的折辱? 也得亏皇上是一代明君,宅心仁厚,才放了她一条小命。 要不然……那丫头早就玩完了! 慕容柏的眉心狠狠隆起。 她最好祈祷永远不会再让他遇到。 …… ”皇上~”您可算回来了。您出去玩了一天,都不带上臣妾,臣妾一个人坐在这屋里头,实在无聊地很。” 梅妃见慕容柏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前,楚楚可怜地看着慕容柏。 这朦胧的泪眼中又夹杂着幽怨和嗔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慕容柏心中一紧。 于是慕容柏赶紧走到床边把人搂在怀里,低声细语地安慰。 “那皇上今天臣妾可不可以睡您这。这些天晚上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臣妾一人实在是害怕地紧。” 梅妃紧紧依偎在慕容柏怀里,双手死死拽着慕容柏的衣襟,生怕他将她推开。 “你啊,从小就怕打雷。到现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只知道问朕要糖,走路摇摇摆摆的弄梅妹妹。”慕容柏低声笑了出来,安抚地拍着梅妃颤抖的肩膀, “也就你敢那么大胆,敢这么和朕提要求。厚着脸皮赖在朕怀里。” “那皇上不也高兴臣妾这么厚脸皮嘛?”梅妃扬起头,回了慕容柏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着眼前灿烂的笑颜,慕容柏眼前不由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狡黠的笑容。 那眉宇间的英气,妩媚的脸蛋和熠熠的眸光都让他恍神。 女人嘛,还是低眉顺眼眉目含情的好。慕容柏不由低头向怀里的人望去,满意的点点头,又顺便狠狠吐槽了沐卿一把。 “那朕今晚就陪着爱妃了。” 人畜无害? 夜半,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生意,紧接着“啪”的一声,一股气味无声无息地弥漫在房间里。 此时的慕容柏忽的睁眼,眼底已是眼底一片清明,深邃的黑眸眯了起来。 是扬兮? 不管来者何人,他倒要看看,那人想耍什么花招。 既然要玩,他奉陪,看看这场瓮中捉鳖的好戏该如何收场。 约莫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门外渐渐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沈都尉,就是这里。” 女子笃定地站在门前,亮晶晶的眸子深处藏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大门被猛地踹开,沈都尉一踏进门就吼道“混账东西,给我滚出来!” 慕容柏慢慢地起身,房间里昏暗的烛火衬的他俊朗面容又冷了几个度。 怎么回事?沈怜枕呢?沐卿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一下。 “看来沈都尉很闲啊。”慕容柏幽幽地开口道,就这么站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盯着沈都尉僵在脸上的表情。 “皇……皇”沈都尉慢慢反应过来,顿时脸色煞白。 “皇上命我来此考察民情,怎么,沈都尉这么激动地深夜造访寒舍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慕容柏不紧不慢地回道。 “呵呵”陈都尉讪笑了一下。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看到了皇上?! 活生生的皇上! “是这位姑娘说要来找一名叫沈怜枕的公子,谁知这位姑娘记错了地儿,这才打扰了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嗯?这位姑娘是……”慕容柏这才注意起了他旁边那位几乎快把头埋到地上的女子。 “抬起头来。” 沐卿深吸了一口气,她怎么会这么倒霉,想要报复一下沈怜枕还弄错了房间? 这也就算了,还碰上了那天她得罪惨的男人,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沈都尉都对他唯唯诺诺,她这是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老天,她还不想死,她还想有个幸福快乐的后半生。 半晌,她慢慢吞吞地抬起了头,眼神飘忽地都不敢与眼前之人对视。 慕容柏的的眼底划过一丝惊愕,又是她? 这个不怕死的女人,上次溜走就算了,这次竟然送上门来挨打? 很好,他就喜欢这种有勇气的女人。 “又见面了,姑娘。” “嗯,真,真巧啊。”沐卿努力地露出最真挚的笑容。 “沈都尉,你先带着你的人出去吧,我要和这位姑娘好好叙叙旧。” 慕容柏回以“和善”的微笑,他特意把叙叙旧这三字咬地极重。 “是是是。”那沈都尉如释重负,赶紧头也不回地带人逃离那低气压的地方。 “呵,呵呵。”沐卿干笑几声,现在这房间里就她和那个男人,这月黑风高的,她还下了药,指不定他会兽-性大发,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天色不早了,您好好歇下吧,我们改日再叙,再叙。” 说罢沐卿扭头就跑,谁知慕容柏比她更快,一脚踩住了她的裙摆。 “噗通”沐卿措不及防地一头栽到了地上。呜呜呜,臭男人,小心眼! 她人生这短暂的18年的人生中,两次大摔,都是因为这个臭男人! 幽幽怨怨地爬了起来,眼前之人今晚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轰隆!”蓦地一声惊雷想起。 “啊啊啊啊啊!”一声尖锐的尖叫划破这微妙的气氛。 床榻上的梅妃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惊魂未定。 又打雷了,吓死她了。 “啊啊啊啊啊啊!” 沐卿突然尖叫起来,瞪大双眼,害怕地抚了抚自己起伏剧烈的胸口。 怎么的,闹鬼了?这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尖叫? “啊啊啊啊!” 梅妃又被吓了一跳,又叫了起来,怎么的?刚才她后面那声尖叫是谁的? 俩女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吵地慕容柏太阳穴突突地跳。 慕容柏的脸色黑了下来。 “够了!都给我闭嘴!” 房间里的两个女人皆是一愣,一片死寂…… 慕容柏慢慢走开,一道大大的障碍挪开了,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惊奇地看着对方。 “皇上!你怎么带野女人回来!你是嫌弃臣妾了吗?”梅妃蹬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慕容柏带回来了一个俏生生的美娇娘。 “皇,皇上?”沐卿被自己气笑了,他是皇上? 她得罪了皇上?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完了,她完了…… “是!他就是当今皇上!你个贱-人别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你个贱人,给我滚,给我滚!” 说罢梅妃激动地跳下了床,推搡着沐卿。 沐卿沉浸在自己的时间中,被梅妃这么猛力一推,她竟是没站稳朝后面摔了去。 “咚!”一声沉重的闷响响起。 沐卿的屁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措不及防的疼痛把她原本悲伤的情绪全部催生激发出来。 她就这样坐在地上,没出息地哭了起来。 “够了梅妃!朕宠着你,但这不是你无法无天的理由。”慕容柏沉声呵斥道。 这个蠢女人! “皇上?”梅妃震惊地看着慕容柏,自入宫以来,慕容柏从来没有凶过她如今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这班对她? 这个女人,留不得! 梅妃的眼里闪过狠毒的厉色,不再吭声。 “站得起来吗?”慕容柏弯下身子,轻轻扶着沐卿的胳膊,动作难得的温柔。 沐卿胡乱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接着慕容柏的力道,站了起来。 他刚才那么护着她,许是要给他的女人一个下马威吧。 沐卿安安静静地站着,垂着脑袋,定定地盯着自己的鞋子,努力想要把自己存在感降到零。 “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慕容柏勾了勾唇,好笑地看着此时怂天怂地的沐卿。 这女人,之前不是胆挺肥么? “皇上!” 沐卿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之前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有认出皇上那英俊地鬼哭狼嚎的面容,没有反应归来您那山崩地裂的宏伟气场,对您出言不逊,实在是我罪该万死。 还有今天,今天是因为小女子弄错了房间这才闹了个乌龙,打扰了皇上的雅兴。小女子任凭皇上处罚。”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房间里一片静默…… “皇上?皇上?” 沐卿疑惑地抬起头,不料映入眼帘一张超大号的俊脸。 妈耶!沐卿条件反射地弹开,却又被慕容柏捏住了下巴,动弹不得。 慕容柏探究的目光直直逼着沐卿。 那双清澈的眼眸不染尘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灵的,仿佛不谙世事的孩童。因为刚刚哭过,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仿佛沐卿真的是人畜无害……个屁!她眼底深藏狡黠的终究是出卖了她。 还真是只顽劣的小狐狸。 慕容柏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留下这女人,未尝不是件好事。 暖香阁 “姑娘,茶水来了。” “婳儿呢?”沐卿接过了滚烫的茶水,皱了皱眉。 “回姑娘,婳儿她今天告假了,由奴婢来伺候姑娘。”那侍女恭敬地低着头。 不愧是新茶,气味那么馥郁,沐卿又把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心中一动。 “你下去吧。” “姑娘,您先喝了这茶,奴婢再告退。” 砰! 沐卿突然猛地把茶杯砸向那侍女。 侍女一下子被滚烫的茶水烫到了,忍不住跳了起来。 “跪下!”沐卿神色一凌“为什么在茶里下毒?” “姑娘,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啊姑娘”侍女慌忙地摇着头,揪着沐卿的衣摆,“姑娘,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动她沐卿?那么低劣的下毒方式,谁做的出来? 或许,除了…… 梅妃? 除了,梅妃? “这茶叶哪儿来的?” “是肖儿,是肖儿她那有些新茶,带给奴婢,让奴婢也捎点给姑娘,说是可以润肺补气的。” “肖儿?” “是,奴婢和她关系素来要好,她现在进了宫,做了梅妃面前的红人,有些小恩小惠也会分奴婢些。” 呵,果然是梅妃的人。距离上次她和梅妃对峙才四天,就按耐不住了?果然是个草包! “你可知这茶叶里加了些什么么?” “回姑娘,奴婢不知。” “这里面加的啊是叁梗,只要服用一点,毒素就会慢慢渗入你的五脏六腑,几个月后,你就莫名其妙地不治而亡了。 还补气?真是姐妹情深啊……” “姑娘!”那侍女震惊地呆愣在那里,跌坐在地上“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这样对我!” 沐卿望着窗外的夕阳,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曾想当年江南善良清丽的弄梅姑娘竟然进了皇宫,背叛了誓言,在深宫里步步为营,勾结暗算,已是失了本心,成了嚣张跋扈的梅妃? 谁又曾记得当年的伏羲?她温柔多情又心狠手辣,她风流快活,竟最后栽在一个男人身上,自此颓唐。 她沐卿只做她自己,不做第二个谁,不做梅妃,不做伏羲,她这辈子,才不会栽在男人身上。 “卿卿?” 蓦地被打断了思绪,沐卿抬起头,见楚筠诧异地走了进来“怎么发那么大火?” “没什么。筠筠,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再帮我去温霖萧取点解药。” “这次我恐怕不行。” “为什么?” “我最后一次代你去取药时,温霖萧他让你下次亲自去取,否则他是不会把解药给我的。” 楚筠撇了撇嘴,她可不想再面对那万年寒冰了,冻得她骨头都泛冷。 “……”沐卿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暖香楼逛逛吧。” “还去暖香楼?” “嗯哼” “卿卿,我的好卿卿,我们不去那了好不好,温霖萧叮嘱过我的……”楚筠拉着沐卿的袖口撒娇道。 “温霖萧温霖萧你一口一个他,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哇? 那个大猪蹄子,管东管西,自己清心寡欲还让我也不吃肉么?想的美!我偏要纸醉金迷!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罢沐卿霸气地一挥袖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 “沈小姐,我说你给的情报也太不靠谱了,这房间根本就不是沈怜枕的!害我……”沐卿言语一顿,拿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害你什么?”沈茹素笑意盈盈地打趣道“害你被皇帝吃抹干净了?” 沐卿闻言口中酒差点喷了出来,随即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日过分的距离和他那犯规的暧昧。 “脸红什么?真的做过了?”沈茹素看着沐卿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眼里闪过片刻惊愕。 那么迅猛的吗,这才刚认识就那啥了?她家沐卿的斩男能力还真是一等一的啊! “沈茹素!你故意的!”沐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你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啊?” “诶呀卿卿,先别提这个了,你告诉我,慕容柏弄的你舒不舒服?还有……” 沐卿没好气地蹬了对面的女人一眼,“怎么的?你还希望发生点什么,嗯?” 沐卿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对面一脸谄媚的女人。 “不是啊,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你说要美男的么……” 沐卿嘴角一抽,“那你就给我来一皇帝?沈茹素,我发现你够猛啊,都敢算计到慕容柏头上?” “呵呵,卿卿,我……” “得,沈茹素,我现在就联系南瀛王,告诉他你在我这里,还开起了青·楼!你等着你男人来收拾你吧!”沐卿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沐卿可是深深地知道,要是不亮出南瀛王这张底牌,沈茹素是怎么也不可能就范的。 毕竟,他可是这世界上唯一可以降服沈茹素这个女人的。 “别啊卿卿,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开你玩笑了,别去找他过来,我可不想和他回南瀛,我还没玩够呢。” “诚意呢?” “我把暖香阁的头牌给你送去! 我再给你送几个姿色上的的小倌去陪陪你消消气?”沈茹素谄媚地笑着,扑闪着大眼睛哀求着沐卿。 “好啦好啦,下不为例。你的好意我就勉强接受。记得赶紧把人送到我包厢来!但沈怜枕的事这次不许打哈哈! 虽然他是你表哥,但他欺压我,我就必要如常奉还!” 沐卿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沈怜枕,她是迟早会对付的! 淡定的慕容柏 “皇上,您着实不该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而迁怒于梅儿。皇上应该还记得当年您17岁时之时差点溺死于水中,是梅儿丢了半条小命才把您救了回来。儿如今,您却……” “左丞相”,慕容柏不耐烦地打断了弄凛衡的话,“这些年朕一直记着这份恩情,所以朕娶了梅妃,任她在后宫里怎么闹腾,朕都睁一支眼闭一只眼。 况且朕的后宫朕自己会管理好,还不劳烦右丞相关心。 昼扶,送客。” “你……”弄凛衡一下被噎住了,没想到这慕容柏态度那么强硬。 …… “皇上,今夜去哪位娘娘的寝宫?”当值的小太监恭敬地问道。 “今夜就算了。朕还有奏折未批完。” “可是皇上,您这几年来,迈入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呵”,慕容柏轻笑出声“你觉得朕每天都需要女人?”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觉的为了皇室血脉的延传,您还是要……” “好了,朕现在只想治理好国事,至于其他,朕还年轻,不急这一时。 你退下吧,朕还要处理政务。” “皇上!”一声娇滴滴的女声突然刺入慕容柏耳里。 只见梅妃扭着细腰走进书房,风情万种。 “皇上,他说的对,您应该多来来后宫。 国事总是忙不完的,您总要为皇家开枝散叶,臣妾每日都独守空房,您让臣妾一人怎么熬过这漫漫的孤独长夜啊。” 说着,梅妃身子一软,坐到了慕容柏腿上,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顺势环住了他的脖颈…… 那小太监一见这架势,赶忙挥退了书房中的婢女,识趣地赶紧走了。 慕容柏眼看着那烈焰大红唇就要贴上自己,赶忙伸手制止。 “梅妃,你今夜好热情。” “皇上,臣妾一直都那么热情啊,臣妾还有更热情的,皇上要看吗?”说罢便准备解开衣襟的绸带 “别闹。”慕容柏停止了她的动作,“你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没人通报?” “因为臣妾是梅妃,所以臣妾有特权。” “呵呵。因为你是梅妃所以你就可以跑来勾-引朕,打扰朕处理政务?”慕容柏剑眉轻轻上挑,不可置否。 “皇上您都多长时间没来臣妾寝宫了。臣妾想你了来看看你都要被数落。 再这样下去,皇上您要变和尚了!”梅妃不满地嘟哝着嘴。 慕容柏一把抱住人儿,“乖,朕忙完这几天就去陪你。” “皇上,您叫臣妾弄梅嘛,一口一个梅妃的,叫的好生生疏啊。” “好好好,弄梅,天色不早了,可以乖乖回你的寝房就寝了吗?” 梅妃撇了撇嘴,气呼呼地离开了。 她都那么卖力地勾-引皇上了,为什么皇上还是不为所动? 皇上他这几年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难道说,皇上其实……?! 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梅妃赶紧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皇上只是冷淡而已,他不会的!他可是威仪天下的皇帝! “皇上,您这……”昼扶也有些看不懂皇上的举动。这左丞相都来催促皇上快些宠幸她女儿,皇上一点面子都没给。 就连梅妃本人也豁了出去如此地卖力,皇上咋还是那么冷淡呢? “昼扶,你记得朕去洛阳微服私访的那次遇见的女子么?朕觉得好哪里见过她。” 昼扶不由偷偷一笑,怪不得不感兴趣呢,原来已经对他人春心萌动了啊。 “是一见如故吧。那是缘分啊皇上。那皇上要不要诏令寻找这位女子,让她入宫侍奉皇上?” “朕不过随口一提罢了。昼扶你话越来越多了!”慕容柏瞪了一眼昼扶,又埋头批起了奏折。 昼扶“……” 慕容柏的思绪又停留在昼扶刚才的那番话上,要召她进宫吗?可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此前也犹豫了很久,可以照她那烈马般的性子,没人敢欺负她是真的,可是她会适应后宫么…… 小哥哥,带我回家好不好 这边,沐卿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 要说这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有美酒有美食有美色。 沐卿一手揽着一个小倌,低语调笑着,耳畔还有头牌柳姑娘妙绝的琴声,低头羞涩的少年正给她喂着葡萄,好一派活色生香的写意风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哈哈哈哈”沐卿一边品着佳酿一边欣赏着美色。 要是她是男儿身该多好,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就不愁把不到漂亮的妹子。 哪像现在,逛个青楼都要被管东管西。 “呦,原来我们的沐卿妹妹长大了,还会逛-窑-子了?” 耳畔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令沐卿一愣。 呦,撞上啦? “哈哈哈哈沈怜枕,你也在啊,你不行还学人家出来嫖?小心被打出来呐。” “哈哈哈哈哈”沈怜枕身旁的一群狐朋狗友们热闹看的正欢。 “你!” “茹素!你表哥来啦。”沐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醺红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眸迷离着,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外。 沈茹素远远听到沐卿那熟悉的醉腔,不由头皮发麻,赶紧赶了过来,“沐卿!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知道自己这破酒量,还喝!” 沈茹素一把将人扛起,不满道“又喝多了!老娘还要送你回家!” 沐卿这酒量是远近闻名的,一杯倒,可偏偏她又爱喝,于是每次苦的都是她沈茹素了…… “快快,茹素,放我下来!”沐卿拍打着沈茹素。 正纳闷,就看到沐卿扑倒在一个男子怀里“小哥哥,你张的好生俊俏,带我回家,我做你娘子可好?” 那男子眉清目秀,可眉目间尽显风流,一双妖冶的桃花眼此时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向他怀里扎的小女人。 沈茹素的嘴角抽了抽,什么时候沐卿才能改掉花痴的毛病? “那个慕容复,麻烦你把人还给我。”沈茹素叹了口气,这丫看人还真准,一挑就挑了个王爷。 “不碍事,沈姑娘,我今夜就带她去我的府邸吧。” “可你……” “你放心,我向来不屑也不愿动醉酒醉的的女人。明日我再把她送回。” “那就麻烦三王爷了。”沈茹素叹了口气,现在该回去收拾她那不争气的表哥了…… “小哥哥,你带我回家,嗯?”沐卿扬起红红的脸,把慕容复拉到了她面前。 “嗯。”慕容复浅笑,宠溺地摸了摸沐卿的头,“你这是喝多了我都记不得了?” 说罢不等沐卿回答便打横抱抱起怀中的人,离开了暖香阁。 “青儿,去准备一碗醒酒汤。”慕容复疾步走进房间,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王爷,您……”那被唤作青儿的姑娘柳眉一皱。 王爷是桃花遍地,风流倜傥,可他再怎么玩都只是在外面,在自己的府邸里,从来没有过外面女人的身影,且王爷向来有洁癖,怎么还会抱着一个一身酒气的女人。 “快去。”慕容复见侍女愣在那里,声音不由地冷了几分。 “是。”那青儿恭敬地退下,却不由自主多看了沐卿几眼,越看越觉的熟悉。 这不是左丞相家的千金沐卿么? 听闻这沐卿极为低调,皇宫里的公共场合几乎从来不参加,而右丞相位高权重,也没有人敢闲言碎语。 她也只是在三王爷的一次酒会上见过一次这沐卿,但映象极为深刻。当时沐卿坐在一众王爷和达官贵人之间谈笑风生风光霁月。 当真是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她在众多名媛千金里就独独记住了沐卿。 只是这左丞相千金为何与王爷关系如此亲密?这沐卿有什么目的么? 沐卿被慕容复摇醒,倒是乖乖地喝完了醒酒汤。 慕容复漂亮的桃花眼瞥了一眼沐卿,“后天和我一起进宫。” “进宫干嘛?” “南瀛来了使臣,明日便会在大殿会见,你已经许久未参加这种场合了。太后让你过去适应一下。” “我要适应什么?” 慕容复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可以见到皇上?” “那是自然,你那么想见皇兄?” 沐卿讪讪地笑了,“那个,如果一定要去的话,你记得帮我保住小命。” 慕容复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得罪皇兄了?” 按理说俩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何时结下的梁子? “这个你就别问了。一定要保我一命啊,江湖道义,慕容兄!”沐卿突然凄凄惨惨地拽着慕容复的衣摆,神情无比悲怆。 慕容复的兴致被勾了起来,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沐卿害怕的人,她是得罪成什么样了呢? 他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耐心地将醒酒汤一勺一勺给沐卿喂完后,慕容复正准备起身,就突然被沐卿拉住了手。 柔软温暖的小手触碰到那凉凉的大手后突然不肯撒开,而是调皮地握住,不想让那凉爽溜走。 慕容复被掌心那炽热的温度烫了一下,顺势反手握住那不安分的小手。 沐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此时在她的梦境里,暖香阁的少年郎正依偎在她怀里,巧笑嫣然,和她十指相扣。沐卿搂着那青涩的少年郎,无比豪迈洒脱地说“下次爷还点你。” 而此时的真实情况是——沐卿霸气地圈住了慕容复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带到了她面前。 慕容复被她这动作弄的一惊,这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沐卿朱唇轻启,措不及防地吐出了几个足以让慕容复抓狂的几个字“爷下次还点你。” 慕容复的表情一僵,感情她这是把他当成青楼里哪些男人了? 一股怒火蹿上了他的胸膛,提不上来咽不下去,憋屈。 他此刻真的想把眼前的女人摇醒,让她好好看看在她身边的是他慕容复,而不是什么其他男人! 此时沐卿挣扎着,迷迷糊糊地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慕容复那妖孽的脸以及…… 呆愣了几秒,沐卿才意识到现在那神奇的姿势,顿时脸热的快烧了起来。 她立即撒开手,想要把慕容复推开,无奈醉酒的她力气实在是小的可怜,那微不足道的力气打在慕容复的胸膛上丝毫没有感觉。 “慕容复你王八蛋!你乘虚而入!你不要脸!起来!”沐卿气鼓鼓地瞪着慕容复。 “不要。”慕容复兴致勃勃地看着沐卿那生气却无可奈何的小脸。 “你!”沐卿见着男人越发得寸进尺,“你再不起来我喊人了!” “你喊,这是在我的府邸。就算我想对你做什么,你喊破喉咙也是没用的。”慕容复“好心”地给沐卿分析当前形式,也不再逗她。 “沐小姐,你不记得你......” “慕容复你闭嘴!”沐卿从床上跳了起来,气呼呼地指着慕容复的鼻子“别以为长的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呵呵,”慕容复轻笑出声,“沐小姐,你说左丞相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出入那种风月之地,他会怎样呢?” “你,你别告诉我爹。”沐卿的脸色白了几分。她那可爱的爹爹骨子里就是一老古董,自打她小时候起就铁了心要把沐卿培养成名门闺秀,所以对她十分严格,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这些恶趣味,那她就等着挨打吧…… 慕容复漂亮的桃花眼瞥了一眼沐卿“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 “后天和我一起进宫。” “进宫干嘛?” “南瀛王和使臣都来觐见了,明日便会在大殿会见,你已经许久未参加这种场合了。太后让你过去。” “我过去干什么?” 慕容复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可以见到皇上?” “那是自然,你那么想见皇兄?” 沐卿讪讪地笑了,“那个,如果一定要去的话,你记得帮我保住小命。” 慕容复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得罪皇兄了?” 按理说俩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何时结下的梁子? “这个你就别问了。一定要保我一命啊,江湖道义,慕容兄!”沐卿突然凄凄惨惨地拽着慕容复的衣摆,神情无比悲怆。 慕容复的兴致被勾了起来,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沐卿害怕的人,她是得罪把慕容柏成什么样了呢?他拭目以待。 大佬贺久珉 “什么?”沈茹素瞪大了眼睛,“贺久珉也来翎安了?” 沐卿点了点头,同情地看着沈茹素,“后天南瀛王就改到了。” 估计是走漏了什么风声,这回贺久珉,堂堂南瀛王可是特地跑到翎安来逮沈茹素回去。 沐卿在心里默默地为沈茹素哀悼着,谁让她有个那么强悍的夫君呢…… “完了完了,卿卿,你要帮我。”沈茹素可怜兮兮地看着沐卿 “姐妹,恕我无能为力,你自己作死,在大婚之夜跑路,就是我有三头六臂也挽救不了你了吧……” 顿了顿,沐卿继续声色不改地补刀“茹素啊,你还是乖乖出现在贺久珉眼前,让他好好地惩罚惩罚你,平息平息他的怒火。 否则这窝藏逃犯的罪名可就扣到我头上了,到时候咱俩都得被他给咔嚓了。” “卿卿!”沈茹素气地跺脚“你个不讲义气的!” “没办法喽,谁让你惹了个不该惹的人。” “可是我要是真的不打自招,他也不会绕了我的……”沈茹素越说声音越小。 现如今天下三分,分别为翎安,南瀛,北瀛。三国关系素来融洽。 南瀛处于南方,四季如春,北瀛处于北方,时常大雪纷飞。 而这翎安则是位于中部,四季分明,繁华富庶。 这三国的皇帝个个英俊非凡。 翎安皇帝——慕容柏,温润如玉,两袖清风;南瀛皇帝贺久珉——肃冷倨傲,雷厉风行;北瀛皇帝许渊桉则是孤傲高冷,遗世独立。 而沈茹素,恰巧惹了一个脾气最差最不好哄的大佬——贺久珉。 听闻这位冷面阎王的冷脸程度比北瀛的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贺久珉也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脾气火爆。 这天底下也只有沈茹素这么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女人敢这么和贺久珉这么对着干了。 “贺久珉又不会拿你怎么样,他那么喜欢你,你……” “你胡说!他明明就不喜欢我了呜呜呜,他以前天天宠着我,现在那个舞姬来了之后他半个月内都没主动找过我。 天天和那贱-人风流快活呢呜呜呜,”沈茹素红着眼睛向沐卿惨兮兮地哭诉着“我凭什么和他成亲?他个臭花心萝卜!我沈茹素是那么容易追到手的吗?南瀛皇后,谁爱当谁当去!” “这就是你逃婚的理由?” “不是,贺久珉他特别过分,他……” 沐卿心疼地将沈茹素抱住,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有我在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噗嗤”沈茹素不禁笑了出来。 “话说后天有个给南瀛王接风洗尘的宴会,你去吗?” “当然不去啊。卿卿,我还想逃……” “逃了屁,人家专门抓你来了,你觉得这两天你能逃出翎安…… 不对啊,你新婚之夜怎么逃的?没被贺久珉抓住?”沐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沈茹素是怎么在贺久珉眼皮子底下安全地溜出去的? 她怎么可能不被贺久珉发现,而且照她的性格活活饿死在半路都有可能,她是怎么顺利地到翎安还有声有色地开起暖香阁的? “我可亲可爱的沐卿~人家稍微借用了一下你的人力资源……”沈茹素心虚地低下头。 如果被沐卿知道自己是求助了温霖萧,她会不会打死她…… “我可亲可爱的沈茹素妹妹,告诉我,你借用了我的哪些人力资源?”沐卿笑地越发怵人,她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沈茹素不敢看沐卿此时的表情,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开口“温霖萧……” 沐卿差点当场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向温霖萧求助?是谁给她的勇气?!贺久珉吗? 用谁都可以为什么要让温霖萧帮她? 这妞胆越来越肥了,敢逃贺久珉的婚不说,还请温霖萧来帮忙?她是想把她沐卿往温霖萧身上推吗? “那个,其实温大哥人挺好的,要不你就同意……” “同意你个小白菜!我和他绝对不可能,从他决定和我作对的那一天起。温大将军,我高攀不起!”沐卿拼命地大喘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都已经决定和他断绝关系了你还让我欠他一个人情,沈茹素,你还真是我最好的闺蜜!” 沐卿水灵灵的大眼睛气鼓鼓地等着沈茹素。呜,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那为什么要用温霖萧?” “温大哥之前说过,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他,他会帮我们的。 而且温大哥人真的超好,对你对咱俩都好。”沈茹素继续不怕死地补充道。 沐卿:??? 所以她的好闺蜜就这样投入温霖萧阵营了?! “那要不你嫁给她?”沐卿嫌弃地看着如墙头草般的沈茹素。 沈茹素讪讪地笑着“哈哈哈,那算了,贺久珉估计会掐死我……” 找茬 后日,安庆殿内……………… “南瀛王此番到访翎安可真是给朕来了个措不及防的惊喜。你我二人已经许久未谋面了,今日就来个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贺久珉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斟酌了一下又开口道“早就听闻京城第一美人沐卿才貌双全,其舞姿更是惊为天人,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见?” “当然。右丞相,令千金……”慕容柏的眸光扫向了沐封。 “皇帝,哀家已经让复儿邀请过沐家千金,今日怕是有什么时耽搁所以来的晚了些。”未等右丞相开口,太后就马上把话茬接了过去。 “如此甚好。” “复王,沐姑娘到!”那小太监尖利的嗓音震的沐卿的心一慌,攥紧手中的帕子,快步跟上了慕容复。 “臣弟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臣女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慕容柏一拂袖,“赐座。” 二人简单地行了个礼便准备落座。 “沐姑娘为何戴着面纱?”贺久珉盯着沐卿,开口道。 心中一咯噔,沐卿暗道不好,这贺久珉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回南瀛王,臣女最近上火,所以脸上……” “不碍事的沐姑娘,你把面纱摘下来,戴着多碍事。” 沐卿僵了一下,向贺久珉投去警告的目光,谁知贺久珉只是挑了一下眉,回以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低头喝他的酒。 臭男人!心眼那么小,不就是拐了她老婆么?就因为温霖萧位高权重所以只找她的茬是吧。 呜呜呜想想自己还真是只可怜的背锅侠,沈茹素逃婚,她也是前天才知道啊…… “那卿卿你就摘下来吧,否则一会儿怎么进食啊。”太后也在旁边搭着话。这南瀛王和沐卿眉来眼去的,莫非这两人有点那个意思? 顿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沐卿身上。 女人们看好戏的目光,疑惑的目光,嘲讽的眼神都聚焦在一起。 沐卿一时间愣在那里。 摘吧,会被慕容柏发现,那她今后会面对更多的诘难,不摘吧,就是抗旨,抗旨她同样承受不起。 这时,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把面纱轻轻摘了下开。 慕容复!沐卿暗暗咬牙,只好礼貌地对众人笑了笑。 顿时,众人的眼里都闪过毫无保留的惊艳,就连慕容柏也微微愣了一下。 细细弯弯的黛眉下一双秋水明眸顾盼生辉,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似有流光溢彩,小巧精致的鼻子下两片薄薄的淡粉色的唇瓣弯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颇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意思。 明眸皓齿,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想必日后便有传闻,翎安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沐姑娘真是当之无愧倾国倾城之姿,今日一见,想必此生都难以忘却。”此时一位俊秀的少年郎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沐卿,眼里盛满了倾慕与惊艳。 慕容复神情一凛,此时心里极度不爽。 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摘小卿卿的面纱。 他向来知道他家小卿卿的美好,但是小卿卿的容颜被其他男人目睹了,还那么赤果果的对小卿卿示好,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好不容易把小卿卿藏了那么多年,今天全都付诸东流了…… 今后他的情敌肯定又得翻个好几倍了…… “沐卿?”慕容柏温和地笑着,“朕怎么眼看着你觉的那么似曾相识呢。” 躲不过了! 沐卿勇敢地抬头看着慕容柏那“阴恻测”的笑容,在心中哀嚎一声,苍天啊! “回皇上,臣女和皇上的确见过。臣女本以为皇上日理万机早已不记得臣女这号人物了。” “怎么会忘呢?京城第一大家闺秀沐卿,那日你可是给朕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这还要多谢右丞相的教出了那么个好闺女啊。” 右丞相虽然听着皇帝这话语气怪怪的,但还是出于礼节,叩谢了慕容柏。 沐卿看着自家老爹云里雾里的举动,忍不住扶额…… 联姻 “沐姑娘自是姿容绝世,倾国倾城。只是,不知是否已有婚约?”贺久珉幽幽开口道。 敢私藏他女人?他势必要给这个不怕死的女人一点“甜头”尝尝。 “我们卿卿当然……”皇太后一看有苗头,立马应和道。 若是南瀛与翎安联姻,那必是强强联手,可以打破着三足鼎立的局面。 “当然已有婚约。”一直在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温霖萧突然开口,“沐卿自幼与臣关系要好。已在儿时立下婚约。” 沐卿的心灵顿时受到了巨大抨击,她小时候和温霖萧认识吗?他们儿时立下婚约,那自己怎么啥子都不知道! 这温霖萧胆儿也忒大了,这可是欺君之罪!他愿意去作死,别拖上她啊呜呜呜呜…… “本王怎么不知道?”慕容复也在旁边插了一嘴。 搞什么?这温霖萧抢女人也太明目张了,沐卿这辈子注定是他慕容复的女人。从那年的荷花池塘边开始,他就已经认定了。 “卿卿的事和复王有什么关系?复王又应该知道些什么?” “巧了,本王和卿卿……” “够了。”慕容柏阴沉的目光看向沐卿“你自己说。” 温霖萧担忧地看向沐卿,正欲开口,却见沐卿从容地理了理衣襟,“皇上,臣女儿时年少轻狂,曾与温将军和复王开完笑。可那不过是句儿时玩笑话罢了,怎么可以当真?” “荒唐!”慕容柏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了愠怒的神色,“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个女人,竟然还和三弟和温霖萧勾搭到一起,她当真那么缺男人吗? “那皇上说怎么办?要不我娶两个郎君?哦不,南瀛王你也想要娶我是吧。那我算算,我就有三个郎君了。我周一周三去小复复那,周二周四去……”边说,沐卿真的还在那里掰手指认真地算了起来。 慕容柏的脸顿时黑了,“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丢出去!” “不要啊皇上~”沐卿一边和侍卫拉扯着,一边使劲朝着慕容柏抛媚眼,“皇上,您这么玉树临风,要不您也从我了吧……啊啊!” “碰!” 沐卿被重重地摔到了殿,内心却是狂喜。 呼,终于离开那个低气压的地方了。慕容复和温霖萧是想让她上天么,要埋汰她也不是这个这个埋汰法呜。 要不是她机灵,今天估计她的终身大事就敲定了。她那么好的一黄花大闺女,想干嘛就干嘛,多潇洒,她才不要那么早嫁为人妻,每天在家背女徳,相夫教子呢。但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逃过了一劫。 沐卿开心地蹦蹦哒哒地走着,盘算着下午该去哪里好好玩玩。殊不知她的身影已被某皇帝纳入眼底。 慕容柏黑眸一眯,闪过冰冷的神色。 好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 “把沐卿再给我丢回来。”稳坐高堂的慕容柏勾起了玩味的微笑。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怪不得都说圣意难测。 唯有昼扶悄咪咪为沐卿捏了把汗。他跟随皇帝多年,皇上每次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皇上整人的兴致就来了,也代表,那个人,就要遭殃了…… “喂,喂!”沐卿两眼懵地又被侍卫拖着,拉进了大殿内。 ??? 这慕容柏脑子有问题?出尔反尔?她沐卿不说是有身份有脸的人,还好没被她的属下看到他们平时武艺超群,凛凛的门主,任人鱼肉的熊样,否则她大概在下属面前再也建立不了威信了…… 大殿里一片寂静,全等着慕容柏发话。 “皇上~”沐卿掐细了嗓子,以她自认为最嗲的身影正准备再豪言阔论一翻,突然被自家亲爹投来警告的目光给打住了,怏怏地闭了嘴。 “沐卿!” “臣女在,皇上有何吩咐?” “你身为朝廷重臣之女,言辞随意,公然调戏侮辱一国之君!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臣女愿意接受皇上任何处置。” 这道歉嘛,态度还是要有的,至于该不该嘛,就是她的事情了。 “那就好,赐座吧。” 沐卿此时内心一万头羊驼狂奔,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回了她的位置。 神奇的酒量 “沐卿?” 沐卿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至于婚约的事情朕替你做主,你意下如何?” “当然好啊皇上。”沐卿笑的一脸“灿烂”,“皇上那么英明神武,肯定会为沐卿做最好的选择,沐卿在此谢过皇上。” 说罢沐卿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不了逃婚呗,带着老爹一起跑路嘿嘿。 不过想想自己也真憋屈。 好端端地太后让她参加这个宴会干啥,还一来就被人拽到浑水里,自身难保…… 想着想着,沐卿就一杯一杯低头喝着闷酒,全然忘记了自己那神奇的酒量。 慕容柏说的话就像从远古传来的呼喊,从她耳边略过,不做丝毫停留地便又飘走了。 因为此刻沐卿已经喝嗨了。 她唯一记得的是这次的酒真好喝,甜甜的,醇醇的。 “小柏柏~”沐卿忽的站起了身,扭着细腰走到了大堂中央。 周遭的宾客皆被沐卿这惊世骇俗的举动吓了一跳。 慕容复正想站起来拉住她,忽然沐卿大声一吼“你给我坐下!” “卿卿,你醉了,你……” “坐下!” 慕容复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坐下了。 “小柏柏,长的真俊欧~”沐卿凑近了慕容柏,仔细端详这,“就是太凶了,凶巴巴的。嗝!不好,得改。” 一股酒气熏藤到了慕容柏脸上,原本波澜不惊的黑眸中渐渐浮现出了薄怒。该死的女人,竟然往他脸上打嗝! “沐卿!”慕容柏大力地捏住沐卿的下颚,那力道,像要把沐卿捏碎。“你再胡闹!朕对你不客气!” “诶呀皇桑~肝火不要那么旺盛嘛,我给你跳支舞,您消消气!”沐卿费力地挣脱了慕容柏的魔爪,自顾自地蹦跶了起来。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某女扯着嗓子为自己的舞蹈配乐,还一边跳着凌乱的舞步一边对慕容柏挤眉弄眼,殊不知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大大的【滑稽】。 “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沐卿一边扭一边指着此刻脸已经完全黑了,“人人爱”的慕容柏。依旧欢快地继续她的唱跳。 大殿上的人都死命地憋着笑。 想放声地笑吧,看看皇上那吓人的表情,真的好想笑又不敢,憋笑真的好难受…… “哈哈哈哈,”皇太后第一个没别住,笑了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怀地,真心地笑过了,“柏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吃瘪过了吧,哈哈哈哈哈。” 连皇太后都笑了,其他人也不再憋着,大殿上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然而此刻正处于亢奋阶段的沐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男人面色的阴沉,只是看着众人哄堂大笑,自己也跟着笑。 看着眼前耍酒疯,一脸傻笑的女人,慕容柏的胸腔里一股怒火燃烧。 很好!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让他如此情绪失控,她沐卿,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三番五次地招惹他,她以为他慕容柏堂堂一国之君,是拿来摆设的吗?今天就要让她好好张张记性! “来人,拖出去!50大板伺候!” “嗯?谁?”沐卿摇摇晃晃地站着,眯着朦胧的醉眼。 场内气氛突然的达到了冰点。 沐卿也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询问的眼神看向慕容复,“我?我50板?”慕容复同情地朝她点了点头。 “翎安王,沐姑娘只是喝多……” 贺久珉见情况不对,赶紧跳了出来,求情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只听“咚”的一身,沐卿便倒在地上。 众人:…… 她是被吓晕了么? “沐姑娘,沐姑娘?”贺久珉轻轻踢了踢身边的女子,但毫无反应。 “该死的。”温霖萧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将地上之人打横抱起,快步离开了安庆殿。 只留下了一脸懵的众人…… 毒发 正在伊水楼唠嗑的楚筠和沈茹素被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见温霖萧手中抱着昏迷的沐卿,二人皆是心头一跳,“卿卿又毒发了?” “嗯。”到了温霖萧将人放到了床上,赶忙替人诊脉。 “为什么不去我那里拿药?” “你不是让卿卿自己去嘛,你知道的,卿卿……” “她近来有没有暴饮暴食过?” 暴饮暴食?楚筠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温霖萧眉头一皱,难不成是宴会的饮食有问题? 沐卿在宴会上一直在喝酒,照理说平常沐卿喝再多的酒也不会诱使毒发,这次宴会的酒是——苏桦酒! 苏桦酒! 该死!他就光看着沐卿在那里低头喝酒,压根没注意到这酒有什么问题。 苏桦酒香醇甜美,还有一点酸味,非常受女性喜爱。 只是苏桦酒是由苏桦酿制而成的,这苏桦产地少,故十分精贵。在宴会上拿出来也不算奇怪,只是这苏桦本身没什么毒性,但与沐卿身上的中的这种奇毒结合在一起却是致命的! 苏桦也是为数不多可以诱使那奇毒剧烈毒发的毒引。 只是这苏桦酒当真是无心之举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温霖萧的脸色越来越冷,他已无暇顾及那么多,眼下保住沐卿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楚筠!让夜去那我那里取一株冰雪莲。沈茹素,你去帮我摘桑葚叶,记住,要多!” “好!” 温霖萧温柔地将沐卿的碎发撩到一边,给她喂了一颗药丸“卿卿,一定要挺过去!” “夜!夜!”楚筠用内力在百里内搜索着夜的位置。 “楚筠姑娘!什么事?” 眼前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就见夜出现在了面前。 “温将军命你速速去将军府取一株冰山雪莲!” “冰山雪莲?这……是沐姑娘毒发了?” “对啊,沐卿现在昏迷不醒。” “好,我这就去!” 夜用轻功一下子跳到了房檐上,急速地赶往将军府,去取,冰山雪莲! 将军,她真的值得你这样做么?那雪莲…… 忽的,背后蓦地伸出一只手,夜眉心一皱,眼疾手快地将拽住了那人的手臂! 刚想转头,那人另一只手又直直地朝夜的脖颈伸去。 夜暗骂一声,拖拽住两只作祟的手,将身后之人转了个180度,把人摔到了自己的正面。 那人的双手被死死地钳制住,那黑色面巾上方一双眼睛闪过阴狠的神色,抬腿直直地朝着夜的胯下攻去。 夜一个反手,那人直接从屋檐被被甩到了地上,“别浪费爷的时间!” 说罢拍了拍衣服,便不见了踪迹。 “将军,冰山雪莲。”夜马不停蹄地将那冰山雪莲送到了伊水楼。 “怎么去那么慢?” 温霖萧一边用内力封锁沐卿的毒,防止再次扩散,一边将冰山雪莲凝结成药丸。 “属下碰到了个拦路小贼。” “拦路小贼?” “可能是属下以前的仇家。” “你的仇家为什么派是区区拦路小贼来对付你?” “那将军的意思?” “或许是冲着沐卿来的。不过是想拖延治疗时间罢了,你可看清那人容貌?” “那人戴着黑色的面纱,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个女人。” “女人?” “对,她攻击属下的时候招式是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男人一般不会如此出手。而且她的身手也并不灵活。” 温霖萧神色复杂了起来…… 身手并不灵活,还是个女人?没有派个武功高强的来缠住夜,看来并不想置沐卿于死地。 既然能料到他会派人去取药,那必能料到沐卿会毒发,那么今日的苏桦酒,便是有人刻意为之。 “夜,马上去查今日宴会都是谁在着手办理!” “是!” 温霖萧的这份感情 “温霖萧!桑叶来了!”沈茹素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发鬓也乱了,衣服松松散散的,整个人都慌慌张张的。 “衣衫不整的,就去采个桑叶,你做贼去了啊你?”楚筠在一旁打趣道。 沈茹素赶忙把桑叶交到温霖萧手里,也没有和楚筠拌嘴,整个人心神不宁的。 温霖萧将桑叶碾碎,榨出汁来,喂给沐卿。过了半个时辰,又将那冰山雪莲凝结成的药丸给沐卿服下。 见沐卿苍白的脸总算有了点气色,温霖萧暗自松了口气。 “你们先出去吧,我给来她解毒。” “将军!你现在这个情况,不可再用……” “闭嘴,出去。” 夜没有再出声,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沐卿姑娘身上这奇毒极难解,饶是医术妙手回春的将军也无法将其完全根治,只能在每个月毒发的时候服下解药,压制毒性。 那解药需要桑叶,雾芝以及莲子,为原材料,桑叶和莲子倒是常见的药材,只是那雾芝生长于深山之中,又及其罕有,将军亲自为沐姑娘到处手机雾芝,有一次还冲撞了山神,伤了元气,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 而冰山雪莲比雾芝还罕有,本是生长于冰山的崖壁上,整个天下已知的也只有三株,可以解千毒。若健康之人服用,则能强健体魄,抵抗千毒,增炼元气。 本想着这株雪莲可以尽早恢复将军的元气,可谁知,半路杀出个沐卿! 将军心甘情愿将冰山雪莲让给沐卿,可眼下沐卿又身重剧毒,唯一的方法就是帮她逼出毒障,这势必会损耗将军更多的内里和元气。 这也就算了,可人家领情么?将军对她的那份炙热,他一个大直男都深深地感受到了,那沐卿为什么就不肯接受将军的这份感情呢? 夜一边走着,一边哀怜自家将军。 太惨了,实在太惨了…… 此刻的温霖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属下怜悯那么多遍了…… 伊水楼内—— “噗!” 沐卿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一口暗红色的血喷了出来,喉咙火辣辣的,还带着浓厚的腥甜,脑内是一片混沌,带着一阵阵剧痛。 沐卿紧皱着眉头,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卿卿,睁开眼,看看我?” 此刻的温霖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明明毒障已经破了,卿卿为何还不醒? 目前的心仿佛一下子安定了下来,是温霖萧的声音! “温霖萧?你在哪儿?这好冷……” 此刻沐卿正在一片冰天雪地无助地走着,无一草无一木,四周举目皆是皑皑白雪,单调的白,一片荒芜。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春衫,刺骨的寒风钻入她的衣服,沁入她“滚烫”的五脏六腑。 这冰火两重天的感受,着实将人折磨地不轻。 温霖萧见沐卿此刻又陷入了昏迷,暗道一声不好! 这是将毒障攻破,沐卿又陷入了幻境!若是人为将她弄醒,那么沐卿将会被毒再次反噬。 温霖萧的手掌怜爱地抚着沐卿软软的脸颊,“卿卿,这次,我帮不了你了,你得自己走出来……” 将人身子平放,替沐卿擦干了嘴角的血迹,便在她眼角落下轻轻一吻,便悄然离开了。 这不会是天堂吧 什么破地方! 沐卿在心中暗骂一声,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会是天堂吧? 沐卿蓦地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喝醉酒后好像在慕容柏面前蹦跶然后惹他生气了,于是自己就被拖出去打了50大板,被打死了? 沐卿不可置信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嗯,还好,腰不酸腿不麻,身体倍儿棒! 她还是以前那个活力四射的沐卿~ 不对!她不是应该被打了五十大板么,怎么一点都不疼?! 难道自己真的50板就上天了?不至于体质那么差吧? 沐卿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不疼!再掐一下?还是不疼! 一摸诡异的笑容渐渐浮现在沐卿脸上。慕容柏,你竟然敢把老娘打死?老娘现在做鬼,也不放过你!就是投胎,也要投到皇家和你争皇位!抢你的帝位抢你后宫! 沐卿气鼓鼓地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艾玛好冰!” 一下子弹跳了起来,谁知脚底一滑,沐卿整个人就顺着冰面滑行。 顺着冰面滑行了好一会儿,沐卿也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好像每一处的景致都是相同的,而人好像一直在上面滑行,像是可以滑到天荒地老。这不是人思维里的理想状态么? 不好!这里是幻境! 周遭相同的景致,像是迷宫,她若不趁早出了这幻境,怕是会被“冻死”在这,那她现实中的心志也会消亡,那她就永远醒不来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停下这该死的“冰上漂流”。 沐卿翻了翻自己的衣服,还好,她平时带在身上的东西,一样都不缺。 迅速启动了手指上的扳指,一个类似于铆钉的东西显露了出来。不过那东西远比铆钉要锋利,要大的多。 双手撑着地面,迅速地将扳指上的尖头用力刺进冰面,在冰面上划出两道又深深痕迹。 因为手和尖头对冰面的阻力,沐卿滑行的速度减弱下来,但依旧未停。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下坡,沐卿手脚并用增加阻力,才堪堪在坡口停下。 总算停下了。 沐卿暂时放松了一下。 那坡口蜿蜒向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那不是坡,是悬崖! 而她此时正坐在悬崖边上!沐卿赶紧害怕地向后挪了挪。 什么路子?她沐卿幻境也见识过不少,什么洪水猛兽没见过,这一片荒芜的幻境还是头一遭碰到。 这里宁静地可怕,但就是这么宁静这么单调的幻境,让沐卿一下子有点懵。 她该怎么出去?这里到处都是一样的,除了这个神奇的悬崖和深渊…… 难道突破口是这深渊?沐卿皱了皱眉,眼下好像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摆在她面前有两条路:一跳崖,或许可以突破幻境,二坐在这里干等,对着这千篇一律的景致。 跳!沐卿心一横,向前一滑,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耳旁呼呼的风声以及这无比真是的竖直向下的下坠感,都令沐卿觉的兴奋和恐惧。 这幻境,还玩心跳?! “噗”突然整个人都停住了,像是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拖着自己。 沐卿慢慢睁开了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还是这幅鬼样子?! 眼前还是一片冰天雪地,而沐卿此刻正稳稳当当地坐在冰面上,和跳崖之前一样…… 老天!这玩的是多重幻境?! 慕容君复 耳尖微动,身后渐渐地响起轻微的声音,沐卿疑惑地回过头,却见远处一个黄黄的小点在朝自己靠近。 渐渐地,那个小点变成了明黄色的一坨不明物体。 沐卿挑了挑眉,什么东西? 眯起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一坨,好嘛!原来是个孩子! 眼看着大约四五岁的样子,一袭黄袍,走路还有点摇摇晃晃的。大大的眼睛里透露着懵懂与无助,稚嫩的脸蛋红扑扑的,是被冻的。 “小朋友?”沐卿试探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卿哭笑不得,这幻境里怎么突然多出个小屁孩? 沐卿细细地打量着那孩子,越看觉的眼熟,特别是那眉宇之间的神采,特别像某个人…… 再加上那一身黄袍,沐卿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几分猜测。 那孩子,不会是慕容柏将来的子孙吧……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沐卿忍不住捏了捏那软软的小脸。 “我叫慕容君复。”小孩子低着头闷声说道。 “什么?” 面前的小孩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用无邪的眼光看着沐卿的眼睛回答道“我叫慕容君复。” “啊,君复小朋友啊,你知不知道慕容柏啊?” 小慕容君复闻言一愣,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慕容柏。他也是我们慕容家的人么?”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可爱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基因所出呢?不过小朋友,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找不到这的出口了,漂亮姐姐,你能带我出去吗?” 突然被一个孩子夸好看,沐卿一下子有点抓不住重点,心里美滋滋的。 “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不过你可以跟着姐姐,姐姐可以保护你。” 小慕容君复闻言点了点头,且跟着这个女人吧,说不定她还真能帮自己找到出口。 现在的这个情况十分糟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指不定他们就冻死或饿死在这里了。 “姐姐,快看!那里有湖!” 顺着小慕容君复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一片偌大的镜湖。 “你饿吗?姐姐给你下湖抓鱼吃?” 小慕容君复眼里顿时放出了光,“我们可以吃鱼?” 沐卿从怀里套出两块黑色的小石头,“当然。你看啊,这是起火石,我们用它来点火,然后我再去弄几根树枝回来,我们烤鱼!” “姐姐,那我在湖边等你。” 沐卿点了点头,便小心翼翼地走在冰面上,四处搜索捡木条,怕一个不小心又给滑倒了。 说来也奇怪,这里一片冰天雪地,连路面都是冰封的,那为何那片湖泊没有被冻住? 小慕容君复见沐卿迟迟未归,百无聊赖地伸手拨弄着平静的湖水。 却被冻地缩回了手。 湖水这么冷,会有鱼吗? 忽然,一条黑色的小鱼出现在了小慕容君复的视野里。 “嘿!有鱼!”他兴奋地奋力一扑! 鱼被那大大的水花惊得快速溜走了,可小慕容君复却一扑,却一不小心扑到了湖里。 “救,救我!唔!”小慕容君复在水里奋力地扑棱着他的小短腿,怎么办,他不通水性啊!他还那么年轻,不想就以这么奇葩的死法了结他那短暂的4年的人生呜呜呜…… “小君复!”沐卿隐隐地听到了有东西落水的声音,立马紧张起来。 她的错!她不该把那么小的孩子独自留在湖边的! 这下也顾不得摔不摔了,沐卿脚尖一点地,奋力跳起,动用轻功,蜻蜓点水般地掠过冰面,直奔那片湖泊。 “噗通”又是一声落水声。 沐卿直接跳进了湖泊,把慕容君复捞到了自己怀里,又努力地划水蹬腿往岸上游。 可是身体却是越来越沉,无论怎么划水怎么扑棱都无济于事。 难道她学了盗版的游泳? 难道人衰的时候,游个咏都会溺水的么。 沐卿此时只觉身体越来越沉,仿佛要坠入无尽的黑暗…… 不用等我回心转意了 “唔!”沐卿猛地睁开眼,从床上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沉人湖底了么?怎么脑袋疼得像要爆炸似的! “卿卿?”温霖萧马上察觉到了床上之人的动静,“你终于醒了?” “温霖萧?”沐卿抬眼见到眼前那熟悉的容颜,不可置信地晃了晃头,这不是在做梦吧? 沐卿忽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正当温霖萧疑惑间,脸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痛么?” 沐卿说罢不过瘾地又用力捏了捏温霖萧的脸。嗯,手感真好! “痛,”温霖萧失笑,“你昏迷了三日,现在感觉如何?” “三日?” “嗯。” “对了,在我昏迷的时候,我进入幻境了。” “那不是幻境,是你内心的世界。” 见沐卿还未反应过来,温霖萧耐心地解释道,“所谓你在昏迷时进入的幻境,不过是你内心最深处的世界。从幻境走出来,便是你在与心魔作斗争。” 沐卿轻笑了一声。 她的内心就是一片冰天雪地,一片迷茫么?那么她的心魔,是那个小屁孩?什么逻辑? “卿卿?”温霖萧轻声唤道。 “什么?” “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很好啊,我每天都特别好。沐卿笑着打着哈哈。 “卿卿,对不起。” “哈?” “温家世代都衷心效命于皇帝,到了我这儿,也不可能例外……”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 “当年和你约定好要一起建立起我们自己的门派,我中途退出,是因为我受皇命要平定边疆。” “你我联手在江湖杀出了一条血路,那时候多好啊,我们生死与共。呵呵,当时我还差点将我所有的真心都托付给你了。” 沐卿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可是你因为一纸诏书,就丢下了我。跑去为慕容柏鞍前马后,从那以后,音信全无。若不是后来我飒泠门名震天下,你怎会主动来寻我?” “卿卿,那时是因为战况紧急,而军中杂物又繁多。而我归来后,皇上又给我安排了很多事务,我忙不过来,也无暇顾及你了。” “呵,”沐卿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我在你心中果然还是比不得职务重要。” “卿卿,我稍稍空闲了,便马上去找你了。” “可是我一等等了三年。三年!温霖萧,足以将我对你最后的期许和爱意,全部磨灭完。” “卿卿,不要无理取闹!我是男子,当以应用报国,建功立业为先。” “儿女情长为后是么?温霖萧,你是个慕容柏的得力手下,也是个好将军,你胸怀天下,踌躇满志。”沐卿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有你追求的,我有我想要的。 温霖萧,我想要的,不是将军夫人这个名头,不是荣华富贵,不是独自对着空荡荡的府邸!玩什么相思疾苦! 我很自私,我想要你的真心,想要你不顾一切的爱。可你做不到。因为你是护国将军,你必以皇帝以天下为先,以儿女情长为后。只要皇帝一句话,你会不顾一切地去为他效命,那么我呢? 我想要的不多,不过是一个可以真心爱我,相濡以沫的男人,我只想要平平淡淡,但却幸福,互相厮守的婚姻。而你,给不了我。” “卿卿!”温霖萧也有些生气了,“你太任性了。” “为什么?因为我要求你把我放第一位么?温霖萧,我不是非你不可,你也不是非我不可。我们三观不同,是没有办法走到一起的。不用再为我守身如玉了,因为我们不可能了。”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会在一起的!肯定会的!我现在就去求皇上为我们赐婚!” “温霖萧。”沐卿戏谑地看着眼前慌张的男人,“不用等我回心转意了,你等不到了。即使赐了婚,你得到也不过是一具空壳。” “为什么,卿卿,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无法爱你了,我好像,拼尽全力,也无法对你动心了……” 沐卿神色平静地看着温霖萧,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啊,拼尽全力也无法爱上,多无奈的话语。他这是有多悲哀?多凄惨? 温霖萧笑地苦涩,捂着胸口。摇晃了一下,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为什么,那里会那么疼?钻心的疼…… 被逮到 在伊水楼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沐卿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一天天地待在屋子里,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米虫般快活的生活。 “筠筠,这几天怎么没看到茹素?” “呃,茹素她在给你采桑叶的时候,恰巧被正在散步的南瀛王碰上了……” “你说什么?” “我说,茹素她被南瀛王发现了,现在关在南瀛王的住处。” 沐卿突然有些愧疚。 呜呜呜她对不起沈茹素,虽然被贺久珉逮到是迟早的事,但人家是因为去帮她去寻药引才这么快就被贺久珉抓住的…… “筠筠,我们出发,去找贺久珉。” “去解救茹素?” “笨!”沐卿在楚筠脑袋上重重弹了一记,“在贺久珉眼皮子底下我们怎么救?当然是去探视啦!” “话说贺久珉住哪儿?”沐卿突然认识到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笨!”楚筠趁机回了一记爆栗,“当然住皇宫啊。” 楚筠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沐卿,苍白如纸的脸蛋,削瘦的小身板“你这副样子可以出门么?” “当然!我身体好着呢我去梳洗,一会儿咱就出门!”说罢沐卿还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宫门口…… “二位姑娘,请出示令牌。” 宫门口的侍卫向前一步,拦住了俩人的去路。 “还需要令牌?我是右丞相之女沐卿,我进宫找我爹有点事儿。” “右丞相今日不在宫中。” 沐卿“……” “姑娘,请回吧。” “大哥,你看我们就进宫处理点私事,你就通融通融,以后我一定会在我爹面前说说你好话,给你升升职的!” 沐卿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往侍卫手里递银子。 “姑娘,属下只是按规矩办事,还望姑娘不要让属下为难才好。”那侍卫义正言辞地把银子重新塞回了沐卿手里。 所以这回是碰到了一个铁面无私的么…… 沐卿观察着四周,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把楚筠扯到一边,低声在楚筠耳边说道“筠筠,我们爬墙吧。” “搞什么啊你!不要!” 楚筠倒是真的佩服沐卿的勇气,那么高的城墙,少说也要两三米吧,她一个大病初愈的,爬个鬼!真不怕把自己摔死! “来嘛筠筠,你看哦,那边有棵树,我们顺着树爬,爬到最高点,跳到墙上,然后再蹦跶下来。” “先不说你爬树,就你这样,蹦跶到地上不得摔成肉泥?” “不是哇,筠筠你先用轻功过去,然后我再从墙上蹦跶下来,筠筠你再用轻功跳起来,接住我,嘿嘿……我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自个儿轻功用不了。” “诶!”楚筠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就陪你作这一回死吧。” 沐卿见楚筠已经轻松地跳了过去,心里老得意了。 看!她家筠筠就是棒! 像考拉似的抱着粗壮的树干,沐卿也非常努力地爬着树。 “筠筠,我来喽。” 终于跳到了城墙上,沐卿张开双臂,准备俯冲下去。 “沐卿!你给朕滚下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声,沐卿和楚筠皆是一愣,完了…… “筠……啊啊啊啊啊!” 沐卿突然鞋底滑了一下,重心不稳,从城墙上摔了下去…… 丞相的女儿会翻墙 “该死的!”慕容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多想,立马用轻功飞了过去,稳稳地接住了此刻一脸懵的女人。 那动作一气呵成,楚筠在一旁都看傻眼了。妈诶!这这这也忒帅了吧! 突然落入到一个结-实的怀抱中,耳畔呼呼的风声蓦地停止了,鼻翼间传来丝丝令人安心的龙涎香。 沐卿惊魂未定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慕容柏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和戏谑的眼神。 “怎么?还想多赖一会儿?” 慕容柏好笑地看着怀中因为尚未反应过来,而有些呆愣的女人。像个憨憨的肉包子! 沐卿缓过神来,脸一红,赶忙从慕容柏怀里挣脱出来,“皇,皇上怎么在这里……” 此话一出,沐卿简直想咬了自己的舌头,他一个皇帝,当然是在自己的皇宫中好好待着了,在这也再正常不过,她可能是之前被毒傻了…… “那沐姑娘可否告诉朕,你又如何会出现在这城墙之上?”慕容柏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女人变化莫测的表情。 “我,我这不是大病初愈就想来看望看望您么……” “哦?看望我?沐姑娘这毒一解,便迫不及待地翻墙来看朕……朕还真是感动。” “呵呵。”沐卿干笑了几声,“臣女这不也想锻炼锻炼身体,所以爬爬墙么……” “既然你这么热爱锻炼的话,朕可以给你一个好建议。” 沐卿心中一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探究的目光扫向慕容柏,只是那黑眸还是如往常一般,一片幽深,如汪洋大海,让人琢磨不透,辨不出喜怒。 “谢谢皇上美意,只是臣女刚刚大病初愈,不易剧烈运动,以伤筋骨。” “不宜剧烈运动?朕看你爬墙爬得挺开心的。” “这是守门的侍卫死活不让臣女进来,臣女才铤而走险,翻了墙头,还望陛下宽恕臣女的冒犯。” “呵。丞相的女儿会翻墙?沐卿,你告诉朕,你的女徳课都学了些什么!翻宫门城墙可是大忌你知道么!” 此刻慕容柏的眼底已经浮现出愠怒,要是他晚来一步,这个不怕死的女人恐怕早已经摔的粉身碎骨了!还能好生生站在这儿和他拌嘴抬杠? 越想越来气,若是他真的未及时赶到的话,想必日后就不会再有人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装疯卖傻,就不会再见到那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 心中竟泛起丝丝的后怕和慌乱。 慕容柏一慌神,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素不相关的女人罢了! “知……知道了皇上,以后臣女再也不翻墙了。” 沐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乖顺地任由慕容柏批评。 “噗。”眼看着沐卿那么熊的一面,楚筠不由地笑了出来。 却被沐卿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又憋了回去。 她沐卿能屈能伸,慕容柏是皇帝,这是他的地盘。 他爱怎么着怎么着,爱怎么说她怎么说她,她也不敢再在太岁头上动土,毕竟她是尝过后果的。 眼下只有哄好了眼前的这尊大神,安能继续造作。 “还有呢?” “啊?还有?” “以后想见朕,就拿着这个,侍卫不会拦住你的。” 慕容柏顺手取下了一块玉佩,上面雕有龙的图案,通透的玉身在阳光下泛起温润的光泽,明黄色的流苏更显地玉佩的价值不菲。 沐卿双手庄重地接过递过来的玉佩,双眼顿时放出了金光,好东西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哦不,这可是她进出皇宫的通行证!嘿嘿,有了这玉佩,她以后也有随意进出皇宫的权利了! 这意外的收获还真是令人惊喜! 进宫目的 “那个,皇桑?臣女还有一事相求……”沐卿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请求。 慕容柏像是早会料到她这么说似的,“说吧。” “不知皇上可否告知贺,不,是南瀛王如今身处何处?” “你找南瀛王有何事?” 慕容柏轻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她进宫的目的不会那么单纯。 “臣女其实想找的是好友——沈茹素。她前些日子被南瀛王邀请去做客,至今未归,臣女有些担心,便想去探望探望。” 沐卿努力地用最礼貌的语言叙述,好盼着慕容柏能网开一面让她去见到沈茹素。 “要见沈茹素啊?” 慕容柏迟疑了一会儿,似是在斟酌。 这沈茹素他可是从贺久珉嘴里听过好几回了,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之前新婚之夜逃婚,可把一向自诩处事沉着冷静的贺久珉气炸了。 因为怕自家生气的小媳妇跑路的时候不至于迷路,贺久珉还特意托他和温霖萧把沈茹素接来翎安玩个一段时间,等她气消完了,贺久珉再亲自把她抓回去。 这不,这几天他又从贺久珉口中听闻了不少那女人和沐卿的名人事迹,开青-楼,打混混,女扮男装,都快颠覆了他对女子的认知。 眼下沐卿又要与这沈茹素见面……这俩个古灵精怪的女人凑在一起,准没好事! 鬼点子是一波接着一波,让人招架不住。 万一她俩又灵机一动想出什么鬼主意来作妖,那么估计他的好兄弟贺久珉会首先拿他开涮…… 况且经过了之前的那些事,他慕容柏也是彻底见识到沐卿这个女人英勇的作死和不怕死的精神。 于是慕容柏果断回绝“不行!” “皇上!”没想到慕容柏回答地那么干脆,沐卿赶紧上前扯着慕容柏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哀求道“皇上,你就让我见茹素一面吧,她此番被南瀛王抓去必然是凶多吉少啊。 而且我们那么可爱的茹素妹妹就要被插到一坨牛粪上,你说,我这么一个讲义气的好朋友能将她弃之于不顾嘛,皇上!” “贺久珉对她好着呢,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罢,慕容柏一脸嫌弃地把沐卿搭到自己身上的爪子扯了下去。 “人家好歹是南瀛王,你往后注意点言辞。朕还有政务要忙,你要是还想在这宫里转转,朕就不陪你了。” “别啊皇上!臣女……” 生怕沐卿再缠上来,慕容柏趁她一个不注意就赶紧快步离开了。 慕容柏越走越快,似乎还有了跑的架势,沐卿看着慕容柏有些狼狈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看来慕容柏的软肋之一就是怕啰嗦难缠的女人。 沐卿霸气一拂袖,转头对着楚筠开口道“筠筠,我们走!逛皇宫!” “那沈茹素还找不找了?” “慕容柏不是说了嘛,贺久珉对她挺好的,那就不用咱操什么心了。再说,人家小夫妻小别胜新婚,我们俩就这么过去,除了能被秀恩爱秀一脸,还能干点啥?走啦,我们去逛皇宫!” 走着走着,沐卿不由感叹,“有钱就是好啊。” 这金碧辉煌,青瓦红墙的,后院四季如春,百花争艳,如这宫中的美人和这盛世繁华,永不凋谢,慕容柏的生活也真是够令人羡慕的了! 正感慨着,突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到了沐卿脚边,打断了思绪。 “什么东西?” 疑惑地将那东西提了起来,毛茸茸的,圆滚滚的,像个小毛球! 沐卿仔细地辨认着眼前的这一个毛球球,而那毛球球那滴溜溜的小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瞅着沐卿。 “筠筠,你看,这不是田鼠么?” 沐卿把那毛茸茸的一坨凑到了楚筠面前。 打田鼠 “沐卿!”楚筠大叫起来,“啊啊啊啊老鼠啊!快,快拿走啊!” “筠筠,你竟然怕老鼠?”沐卿不可置信地拎着手中那毛茸茸的一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新奇,“有啥好怕的,人家毛茸茸的,多可爱啊!” 说罢沐卿又拎着手中的田鼠更加靠近楚筠。 “呜呜呜,可爱个头!”楚筠哭丧着脸,赶紧将沐卿的手推地远远的。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老鼠!这是在小时候便留下的心理阴影呜呜呜…… 沐卿没好气地看着楚筠,执行任务时只身潜入毒蝎子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楚筠,现在一只小小的田鼠竟然能把她吓出这一副怂样? 这个世界真奇妙。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这么大一只田鼠会出现在皇宫里?田鼠不都应该出没在庄稼地里的么? 难不成是在运输粮食的时候偷偷混进来的?瞧这田鼠圆滚滚的,还面色红润……咳,一看就知道是被滋养地不错啊。 要说这宫里的宫女太监还有那掌厨的,也太大意了吧,竟然就眼睁睁地放任这个猖獗的家伙“中饱私囊”? 不行不行,她沐卿行走江湖多年,为人正直,是绝对不会对于这种情况置之不理滴! 路见不平当然要拔刀相助,所以田鼠小弟,虽然你很蠢萌,但是姐姐还是要为了正义,灭了你! 沐卿叹了口气。像是死前最后的告别般,依依不舍地摸着那小田鼠柔软的皮毛,手感真好哈哈哈哈! 饱含深情地看着小田鼠,情真意切地说道“小鼠鼠,去了天堂之后要乖乖的,姐姐会想你的,你要乖哦……” 小田鼠:??? 楚筠在一旁不住地扶额,她家门主哪都好,怎么就是好像脑袋缺了根筋似的,有点傻乎乎的…… “噗通!” “隆重”的告别结束了,沐卿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卯足了劲,抡着手臂,用力地将那小田鼠摔到了不远处的荷塘里。 那荷塘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但是对付一直小田鼠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田鼠,你不要怪姐姐哦,淹死起码还是一种比较痛快的死法,你走好,以后若是化成鬼魂了千万不要来找我,要找就找一个叫慕容柏的人…… 沐卿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卿卿,”楚筠扯了扯沐卿的衣袖,硬生生把她拉回现实,“这田鼠快游上岸了……” “什么?!” 沐卿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水里那一坨湿漉漉的毛球真扑棱着它短短的四肢,努力地向岸边靠近。 什么鬼?老天这是在逗她玩儿么……为什么没人告诉她田鼠会游泳?! 连田鼠都会游泳的吗! 沐卿赶忙找来一根树枝,瞄准了水里那只田鼠就往死里按,“你咋还想上来了呢!你给我下去!下去!” 那田鼠被沐卿这么一折腾弄懵了,一双小小的黑眼睛幽怨地望着岸边努力把想把它弄沉下去的女人,一边在水里躲着沐卿的攻击。 那圆滚滚的小田鼠在水里穿梭自如,沐卿脑子里突然蹦出几个字:灵活的胖纸! “筠筠,你也来帮我!” 楚筠在一旁看着自家门主撩起袖子,霸气地站在池塘边,十分“豪迈”地拿着一根树枝欺负弱小,在水里孜孜不倦地打着田鼠,就止不住地心累…… 这样清奇的画风,果然门主最擅长制造了。还是不要去帮了,她还是丢不起那个人…… 爷就喜欢诚实的孩子 “你干什么?” 一声尖锐的女声突然刺入沐卿的耳膜。 “没长眼啊!本姑娘在打田鼠!” 沐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爽地抬起头,就看见远处跑来一个着急忙慌的小宫女,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你大胆!” “是哦,我胆子是挺大的嘿嘿,敢碰老鼠。你不用担心啊,我正在想办法……”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顿时整个气氛都凝固住了…… 脸上传来火辣辣了痛感,沐卿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不可置信,她刚刚是被一个小宫女甩了一巴掌?! 从小到大,她爹娘都不忍心打她,做错事也只是责罚几句,哪里挨过巴掌?而眼前这小宫女竟然一言不合就打人?真是欠! 眼底翻涌起狂风暴雨般的怒意,沐卿一个上前就抡起手臂,给那宫女来了阴狠的一巴掌。 “啪!” 仿佛是不过瘾般,沐卿又甩了一巴掌过去,“啪!” 楚筠见这个不要命的宫女敢在沐卿头上动土,二话不说,上前反手就给了她两巴掌“啪!啪!” 那宫女白皙的脸顿时红肿了起来,仿佛被打懵了般瘫坐在那里,呆住了,可能是因为眼前的两个女人太凶悍,也不知道还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哭什么?”沐卿慢慢地弯下身子,挑起宫女的下巴,仔细端详着那红肿不堪的脸,“啧,痛么?” 那宫女看着眼前沐卿那张清纯与妩媚交织的脸,此刻她漫不经心地勾起了一丝轻蔑的微笑,更在那张本就美丽绝伦的面容上添加了几分妖娆与魅-惑。 而她眼底那阴狠的神色吓得她不敢造次,唯唯诺诺地摇了摇头,不敢再说出什么令眼前这尊神不高兴的话。 “呵呵,”轻笑出声,“爷就喜欢诚实的孩子。既然你还不痛,那么爷只好继续喽。给你长长记性,以后惹谁都不要惹到爷!” 沐卿扬起手,眼看着凌厉的一掌就又要落下…… “住手!” 一声娇厉的喝声突然响起。 沐卿的手顿了顿,颇有兴致得挑了挑眉,救兵来了? 转过头,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蹙着眉,怒气冲冲地朝这里走来。 “沐卿!又是你。” “是啊,梅妃娘娘,这世界真是小哦。怎么哪儿都能碰到您这副讨厌的嘴脸呢?” “梅,梅妃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那小宫女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星,竟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拽住梅妃的衣裙,委屈地哭喊道。 “翠衣,怎么回事?” 梅妃伸手抚摸这那高高肿起的脸蛋,诧异地问道。 这翠衣是配她从娘家嫁到宫中的侍女,最得她心,如今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宫女被打成这副熊样,当然气不打一处来。 这沐卿,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敢在皇宫里动手! 耐心听翠衣抽抽噎噎地讲完事情的原委,顿时,怒火冲上了脑门。 扬手就要打向沐卿,却被沐卿轻松地接住,扣住手腕,用力向外一折,“咯噔”一声,随后梅妃的惨叫便回荡在这个院子里。 “你!”梅妃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再配上她此时那因为不甘而似乎要喷火的眼睛,滑稽极了。 “啧,果然这狗还真像它主子,喜欢到处咬人。” 看着梅妃那因为脱臼而下垂诡异的样子,楚筠不由冷汗直流,在沐卿耳边轻声劝道“人家好歹是梅妃,论地位,比你要高,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猛了?” “怕什么?难道要让她那一巴掌落到我脸上才好?” “梅妃,你是不是一直玩阴谋诡计把你的功夫给蹉跎了?那么迟钝的身手,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啊。和当年完全没法比啊。” “沐卿,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好看!!” “好啊,我等着。”沐卿闻言向梅妃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本宫的小花花 “吵什么吵?” 只见一个身着藏蓝色大褂的男子,一把拂尘架在臂弯,一对浓浓粗粗的眉毛紧紧拧成一团,一双乌黑的眼睛正嫌弃地看着眼前的几个女人。 当眸光扫到沐卿那张熟悉的脸庞时不由心下一惊,以这丫头的作死程度,几次三番把皇上惹生气,她都应该死个八九回了。 如今却还能好生生地站在这,这皇上对她是有多袒护…… “昼扶公公,您来评评理啊,这沐卿无法无天了,竟然敢伤了梅妃娘娘,您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翠衣一见到昼扶马上扑了过去,哭爹喊娘地诉了一通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昼扶身上抹…… 昼扶见状立马弹开,嫌弃地往旁边一躲。 有洁癖这个毛病,他可能和慕容柏待久了,也染上了。 梅妃柔弱地拖着那只脱臼的手腕,豆大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欲说还休,楚楚可怜地看着昼扶。 好能激发出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她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平日里皇上连烫水都舍不得让她接,如今却是被沐卿那个野蛮的女人给弄脱臼了,区区一个大臣之女就敢如此嚣张! 一边是皇上最宠幸的女人,一边只是个大臣之女,孰轻孰重,那昼扶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该站在哪边。 况且……梅妃又故意动了动自己脱臼的手腕,“嘶!好疼……” 眼泪簌簌地往下落着,好似娇弱地要倒在风中。 沐卿不屑地向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弄梅一进宫是蜕变成林妹妹了么?那股可怜劲儿她都要于心不忍了…… 果然,昼扶的眉头皱地更深了,一面是盛气凌人,毫发无损的沐卿,一面是楚楚可怜,娇弱不堪的梅妃,梅妃的手腕…… 这卿也是下手够狠,一下子就把人弄脱臼了…… 谁欺负谁,显而易见。 况且这沐卿皇上再怎么罩着她,她也没有入宫,也不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对她最对也就是有兴趣而已。 而这梅妃,则是经久盛宠不衰,这帮谁,当然显而易见了。 “咳,来人,把沐姑娘和她身边的女子一起带下去!” “为什么?”沐卿咬了咬-唇,“明明是那翠衣先动手的!” “那是因为你动了本宫的小花花!” “噗嗤” 一旁看好戏的楚筠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多大年纪人了还小花花……” “放肆!小花花是本宫最喜欢的爱宠,是皇上亲自为本宫挑选的,小花花又没招惹你们,你们把它扔水里就是有错在先,本宫的侍女打你们也是情有可原!” 小花花?扔水里? 沐卿突然反应过来了,她都做了啥好事啊……把梅妃的宠物二话不说丢水里,还拿着树枝追着人家打,自己还那么理直气壮…… 某女搓了搓爪子,“那个,小梅梅,人家不知道那个小田鼠哦不,是小花花是你的爱宠嘛,人家在这里给你道个歉,我们两清,两清了,两清了。” 说罢撒腿就要溜之大吉,可是非常不幸地,昼扶眼疾手快地揪住沐的后衣领,提小鸡似的把她提到了梅妃面前,“得娘娘说原谅你了才行。” 得意洋洋地看着面前虽然不满却憋着没有爆发的狼狈女人,梅妃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沐卿,让你自命清高! “梅妃娘娘,您自己说那小花花对你是那么重要,可眼下您放着泡在水里濒死的小花花不管,反而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您这样,说得过去么?” 梅妃闻言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惊声呼喊了句“本宫的小花花!” 便急急忙忙地朝池塘边冲了过去。 小花花,你等着麻麻! 仿佛自带光芒 沐卿也赶紧跟了过去。 “梅妃娘娘,我帮你一起捞!” 某女积极地奔向了池塘。 嗯!她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以及抚慰小田鼠那受伤的心灵! 许是跑地太急,一个刹车没刹住,沐卿一个蒙头就华丽丽地撞向了前面梅妃那纤弱的身子。 只见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梅妃就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掀起了一阵大大的水花。 “噗,救命!救,救命……” 梅妃在水里浮浮沉沉,呛了好几口水,奋力棱着,那双本来高傲美丽的眼眸里此刻布满了恐惧和绝望。 沐卿一时未缓过神来,是自己把梅妃撞池塘去的嘛? 昼扶一听到梅妃的呼喊声,立马一个箭步冲到池塘边,正准备跳下去下水救人,就措不及防地被猛力推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个狗啃泥。 “昼扶公公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娇弱,一推救倒。解救娘娘和小田鼠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您歇着。” 快速地将这些话说完,不等昼扶反应过来便跳下了池塘。 一手抓着田鼠,一手抱着梅妃,拯救着她们的生命,沐卿感觉自己此刻仿佛自带光芒,太伟大了哈哈哈哈…… “欸!” 小腿处蓦地传来了猛烈的抽痛和刺痛,沐卿的左腿顿时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腿腿腿抽筋了!为什么苍天要这么对她…… 沐卿不住地在心里哀嚎着。 难道她克水?为什么次次水中救人,次次失败……顿时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水中的俩人一鼠都开始下沉,眼看情形不对,沐卿急中生智,卯足了劲,一抬手,将那小田鼠一把扔到了岸上,在水中和梅妃依偎着,一起喊救命…… 昼扶无语地看着面前玩火自焚的女人。 这个沐卿,好像有点蠢…… 伴随着一个浓烈的香味,眼前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噗通” 楚筠立马跳到水中,一把捞起沐卿和梅妃就往岸上游。 “咳!咳咳!” 一上岸,梅妃就猛烈地咳了起来,一直缩在一旁的翠衣这时赶紧上前,“娘……” “啪!” 一声清脆又熟悉的巴掌声又响起,翠衣捂着火辣辣的脸,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赶忙惊慌地跪下。 此刻手腕的痛楚,溺水后胸腔和鼻腔里难受的感觉和脑子的昏涨都令梅妃发狂,她何时受到过这种待遇? 所以她只能将一腔的怒火发泄到那身份卑微的婢女身上,然后又撒气般狠狠踹了一脚“贱-人!” 沐卿在心里默默地同情着那个婢女,但是腿上的痛处让她不得不回过神。 “门……卿卿,”楚筠慌乱之下差点说错话,“你脚踝那里怎么有血在往外冒?” 湿哒哒的衣裙被染成了红色,贴在了小腿上。 沐卿黛眉轻蹙,“撕拉”一声便撕开了布料,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和腿。 脚踝上方一道狰狞的口子因为还未完全愈合就动作过猛,撕裂了,鲜艳的血顺着脚踝一直淌到了地上。 而脚踝上那一朵粉色的刺青莲花也因为鲜红的血而显得妖艳。 昼扶赶紧移开了视线,脸不自然地红了,轻咳一声以作掩饰,“沐姑娘,请自重。姑娘家家的不可以随便露出脚踝。” 沐卿没有理会他,她都伤口都裂了,现在痛得很,还在乎这些礼节? 楚筠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物简单包扎了一下,便准备离开。 “二位姑娘请留步。” 昼扶那不温不火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这时不应该屁-颠-屁-颠跟在梅妃后面吗?找我们干嘛?”楚筠指了指不远处梅妃离去的背影。 “咳,找二位当然是有要紧事,请随我来。” 扬兮 “我与这宫廷之事也并无太多交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急需处理我的伤口,不知公公想做什么?还请把话挑明,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耗着。” “其实奴才主要是想找您身边这位姑娘谈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昼扶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楚筠。 那香味,他太熟悉了,那是扬兮香盟会的手笔。 他之前也就是在某次江湖上的盟会上偶然有幸接触到的,但是那香味却独特地让人难以忘怀。 听说这扬兮香盟不仅调出的香是美妙绝伦,而且盟会还善于制造迷-香。 虽然在江湖上扬兮的名声几乎人尽皆知,可是极少有人知道盟会的下落,那盟主也是神龙摆尾,及其低调,很少出山。 江湖上各种关于香盟会的传闻都有,但没人知道哪条消息是真确的,关于扬兮的下落也是扑朔迷离。 而扬兮盟会调出来的香更是千金难求,只予有缘人。 眼下梅妃娘娘的生辰快到了,皇上为博美人一笑,便暗地里托人去搜寻香盟会的下落,想请那盟主出山,为梅妃娘娘调制一款她的专属香。 更重要的是,皇上还想借香盟会之手去查明一些事情。 闻言,沐卿和楚筠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公公又什么话不防在这儿直说。” 昼扶无奈地笑了笑,只得退而求其次,压低了声音·,在楚筠耳边问道“姑娘知道扬兮吗?” 扬兮? 这天天在皇宫里的宫人怎么会知道扬兮? 楚筠当下警惕起来,糟糕!是她吧香味暴露了,真是大意了! 没想到今日还真遇上个识香的。若是今日将扬兮暴露出来,那后果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只是一瞬间,楚筠便低头掩饰去了一切情绪,茫然开口道,“扬兮?什么东西?” 昼扶紧紧盯着楚筠,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可惜,她至始至终都是一脸疑惑,没有流露出一点情绪波动。 “是我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意。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皇上还等着奴才去侍奉。” 楚筠微微颔首,待那抹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之后,楚筠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什么嘛,那昼扶顶多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怎么那眼神那么吓人呢? 像是可以直直看到她心里,洞察出她内心所有的小九九。令她心里发毛。 不过好歹她楚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种都是小场面,不慌。 把沐卿拉到了一边,楚筠贼兮兮地说道,“卿卿,他知道扬兮。” 沐卿闻言只是见怪不怪地点了点头,“扬兮那么出名,他知道也没什么问题吧?” “可他是宫里人啊?他怎么会……” “人家就不可以消息灵通点嘛,再说,慕容柏身边的人,知道多点不很正常?慕容柏是谁?他是皇帝,自然对天下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么会连这件事不知道?这点都想不通,难怪夜老是嘲讽你一根筋咯。” 楚筠“……” “欸,你以后试体香丸的时候别到处乱跑成么,今天差点就要暴露了。” “呜呜呜,谨遵卿卿教诲。” “卿卿……” “嗯?” “那你说既然慕容柏消息那么灵通,他路子人脉关系什么的也多,那怎么会找不到扬兮呢?” “可能因为我的保密和干扰工作做的太出色了吧,嘿嘿!这扬兮我可是护得好好的,毕竟,不抛头露面于这江湖,就少了太多是非,哪像我的……” “卿卿,我们去买桂花酥吧。” 楚筠见沐卿神色又开始落寞起来,赶忙转移话题。 “好啊。” 沐卿收回思绪,微笑颔首。 一眼就相中了 “苏太医,本宫的手怎么样?要不要紧,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梅妃一双美眸紧张地注视着眼前替她诊断的太医。 苏太医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您的手腕并无大碍,只是脱臼了。” “并无大碍?”梅妃的嗓音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度,“你还希望本宫的手腕严重到什么程度?都脱臼了还不严重吗?” “是是是,娘娘金贵之躯,手脱臼了就是天大的事!理当万分重视!” 梅妃不动声色地蹙了蹙柳眉。这话,怎么这话听着怪怪怪的? “你,过来帮我治!” 苏太医闻言一个上前,未等女人反应过来,随即眼疾手快地将女人那脱臼的手腕使劲往里一掰。 一声惨烈的尖叫声顿时回荡在整个宫殿内…… “你要死啊!” 梅妃惊魂未定地朝着眼前的男人,想都没想抬脚就狠狠地踹向那人的腹部! 张太医吃痛地哼了一身,腹部措不及防地受到外力的猛击,一个不稳,竟跪了下来。 低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戾气,依旧面色不改,沉声开口,“这是治疗娘娘手腕脱臼最快最有效的方法。长痛不如短痛,卑职本无意冒犯,请娘娘宽恕。” “你!” 梅妃一时间也憋不出什么话来,人家却也是为了她好。 当初在太医院里,她一眼就相中了那个长相俊美的少年,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清。 当时他抿着唇,一双干净的眼眸正专注地看着医书,他那白皙纤长的手指正灵活地挑拣着各味药材。 而他长长的睫羽则在阳光下在他那白皙的脸上投射出淡淡的阴影。 时光仿佛就在这一刹那停止了流转。那少年就那么站在那里,仿佛一道恬淡的风景,惹人驻足。 饶是阅历不浅的梅妃,也被眼前宁静温淡的少年郎扰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当即就强硬地问太医院要了人,把这么一个美少年给“掳”回去当她的专属太医。 梅妃强抢美男这件事,倒是和沐卿心有灵犀。 梅妃注视着眼前低眉顺眼的俊美少年,气顿时消了不少。 “你去给本宫看看小花花,看看它有没有事。” 苏太医嘴角一抽,“娘娘,卑职不是兽医,恕难从命。” “本宫让你去你……” “皇上驾到!” 这一叫,顿时把梅妃那刚要窜起的怒火浇灭了。 皇上来了?一定是昼扶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皇上了,然后皇上现在跑过来安慰她来了,一定是这样! 梅妃美滋滋地整理了一下衣裙,又稍稍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转身向侍女急切询问道“怎么样?肖儿?” “娘娘简直美翻了,后宫里那几位和娘娘您比起来简直就是俗脂庸粉,难怪皇上那么宠爱您呢。” “算你会说话。” 梅妃被这一通夸得心花怒放,扬起一个自认为娇俏的笑容,微微福了福身子“恭迎皇上。” 而苏太医在一旁胸闷不已,他苏子夜好歹也是清秀活力四射的美少年吧,这咋对待态度的差别那么大…… 哼,肤浅的女人! 他突然有点想念小卿卿了,虽然有时候小卿卿会和他拌嘴,虽然小卿卿也是个暴脾气,但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把怒火撒在别人身上,更不会恃宠而骄。 蓦地,空气安静了下来…… 怎么,继续啊 “皇上?” 梅妃又轻轻唤了一声。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余光里,才听他淡淡开口道“都免礼。” 慕容柏俊脸紧绷着,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不出丝毫情绪。 随意地坐下,淡薄的目光扫过众人,随后便停留在眼前娇羞的女人身上,眸光微沉。 挥退了众人,慕容柏敛了敛眸光,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弄梅,你上前来。” 慕容柏的声音本来就苏,带着魅惑人心的磁性和些许暗哑,格外的好听。 听得梅妃不由心神荡漾。 “是。” 自从她入宫之后,皇上便都是梅妃梅妃地叫,很少喊她弄梅。 而今天,许是皇上心情不错,这才喊她弄梅的吧。 “有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慕容柏把玩着手中的精致的茶杯,两条修长的腿优雅叠起,眸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面前的女人。 梅妃心中一愣,皇上许是在问昨日沐卿推她下水的事。 “回皇上,昨日沐卿擅闯皇宫,不仅把皇上送给臣妾的爱宠扔下水,还打了臣妾!她胆敢在皇宫这么做,就是根本没把皇上您放在眼里,您一定要替臣妾……” “还有呢?” 慕容柏的眼底闪过不耐。 这个弄凛衡和他的宝贝女儿的如意算盘真是打地啪,啪响,敢算计他慕容柏? 那也要他们有胆量来承担他动怒的后果! “还有?”梅妃闻言一愣,“对!那沐卿因为吵不过臣妾,竟然把臣妾推到了池塘里,臣妾差点溺……” 溺死……梅妃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咯噔了一下,没敢继续说下去。 “你差点溺水是么?” “怎么,继续啊?” 慕容柏声音越来越冷,让人仿佛感觉坠入了冰窖。 呵,他尤记得那年,他17岁时,跟随太傅四处游历。 一次他与太傅走散,失足掉入复关湖,他不通水性,在湖里无助地呼喊着,求救着,挣扎着,可惜那地方偏僻,人烟稀少,无人回应。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微弱的力量突然将他向上托起,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环上了少年的腰。 接触到新鲜空气的慕容柏大口喘着气,眼睛的酸涩和模糊,让他无法看清身边那道娇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寒冷的秋夜,他只记得最后他和那个少女越游越慢,刺骨的湖水沁入了寒衫,将冷意传达到了骨子里,却没法冰冻住他心里悄悄升腾起的暖意。 后来被救后,他生了一场大病,记忆中那女孩的轮廓模糊了。 而于他最深刻的,一个是女孩腿上那触目惊心,青青紫紫的痕迹,和她脚踝上的一朵清丽的粉色莲花。 那朵清新秀丽的莲花在伤痕的衬托下,显得那么妖冶。 那朵莲花,他记了好久。 一个女孩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痕? 慕容柏既是迷惑又是心疼。 但他知道的是,他那早已荒芜的内心,却因为这个女孩的出现,而春暖花开。 他那冰冷已久的心脏,仿佛因为那个女孩温暖的笑容而注入了鲜活的血液,重新跳动,有了温度。 因为那个女孩,仿佛注定了,就是他慕容柏的。 慕容柏想,他一定会找到那个少女。 不论这个女孩曾经受到过多大的委屈,受到过多大的伤痛,他都会配在她身边,将这些伤痛抚平。 因为他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可以守护自己心爱的人了。 多少年了,他每天都派人在找那个女孩。 时光让他从17岁的青涩少年成为了年少有为的帝王。 直到有一天,左丞相弄凛衡的女儿弄梅进宫,那时她天真烂漫,不拘礼数,脱了鞋袜,在池塘戏水。 但是眼尖的慕容柏一眼就看到了,她脚踝上的那朵粉色莲花。 弄梅说,当年她16岁,她在复关湖,救了一个少年。 弄梅与慕容柏的年龄恰好相差一岁。 慕容柏就欢欢喜喜娶了弄梅进宫,册封为梅妃,自此之后,盛宠不衰,享尽荣华。 可昨日,昼扶竟然向他禀报说,梅妃被沐卿无心一撞,摔入湖中。 顿时方寸全乱,拼命呼救,那架势来看完全不会水…… 那么当年在复关湖救他的,是另有其人了。 原本不属于她的一切 “皇上,皇上你听我说!” 梅妃急忙跪着挪动到了慕容柏脚边,死死揪住皇袍的衣角,脸上难掩惊慌之色。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半路杀出个沐卿,直接把她多年精心隐藏的秘密给捅了出来。 她深知如今皇上对她的宠爱对她的包容,都是因为当年的那个少女,她安心地享受着,这原本不属于她的一切。 而如今,她已经习惯了旁人惊羡的目光,习惯了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慕容柏对她的好,习惯了躲在慕容柏用宠爱和纵容为她建造的殿宇里,当一个无忧无虑,刁蛮任性的公主。 而如今,这一切都岌岌可危! 她不要,失去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抵御一切伤痛的地方,她更不要,从此失去慕容柏对她的怜爱的疼惜! 所以以她一定要重新把这一切牢牢地攥在手里! 可梅妃终是被慕容柏无限的宠爱冲昏了头脑,她忘了,这一切,原本就不是属于她的! “臣妾儿时是会游泳,可是自从有一次臣妾在湖里游泳,被水草缠住了脚,差点溺亡之后,臣妾就对水产生了深深的恐惧,自那以后,臣妾就忘记所以游泳技巧,不会游泳了……” 梅妃小心翼翼地措着辞,努力地编制着完美无缺的谎言。 “你当朕是三岁小孩么?” 慕容柏的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漆黑的眸子里闪着阴郁的冷芒,直直逼向梅妃眼底,好似要把眼前之人的所有心思都看穿。 “脱袜。” “什么?” 梅妃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让她脱袜干嘛? 难道是要检查那朵莲花刺青?梅妃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朕让你脱袜!” 慕容柏的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磨磨唧唧的女人,“你自己来,还是朕帮你?” 话落,腕间便传来一阵猛烈的痛意,梅妃被慕容柏着突然猛的一拽,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皇上,痛……” 梅妃紧缩着眉心,痛地脸都唰地白了。 慕容柏的力气本来就大,这次又因为正在气头上,所以力道便没有控制太好。 况且这一捏,拽的是她那刚刚正好骨的手腕啊!梅妃悲凉地觉得,自己的手腕可能又要脱臼一次了…… 眼前女人的面容因为疼痛越来越扭曲,那骤然白了都脸色也不像是装的。 慕容柏猛地一松手,自己可能,真的弄痛她了。 嫌恶地拿出帕子,快速地擦了擦刚才碰梅妃的那只手,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病毒般。 一下失去力量支持的梅妃瘫软在地上,原本眼含-春-水的眸子此刻充斥着莫大的哀伤。 皇上这个举动,是嫌她脏么? 呵呵。 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皇上自始至终,爱的,从来不是她,而是八年前救他的那个小姑娘。 褪去了鞋袜,梅妃坦坦荡荡地注视着慕容柏,那个曾经她认为最爱她的男人,此刻正冷冷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他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温度,冰冷得仿佛可以冻死一个人。 而她弄梅,曾经自诩皇上最爱的女人,此刻正如一个蝼蚁般地,卑微地匍匐在地上,等待他的发落。 原来,爹爹说的没错,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当初在生辰宴上,一下子对高位上那个,温润如玉的偏偏少年郎动-情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早已不属于她自己。 她不择手段,背叛了手足之情,义无反顾地扎向了慕容柏的怀抱,越陷越深,越深越痛。 但她,却甘之若饴! 因为她爱的够深。 “呵,”一丝冷清的笑声缓缓从慕容柏喉间滑出,仿佛带着无限嘲弄,“梅妃,这算什么?你能给朕一个完美的理由么?” 一个大胆的想法 “臣妾觉得那莲花的样式不喜欢了,便去除了……” “呵,你去除了?” 慕容柏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未达眼底便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寒意。 “你知道你为什么得以进宫么?” “臣妾知道。” “知道你还敢这么做?” 慕容柏冷眸一眯,原本谦谦君子的温和气质荡然无存。 突然想起那日,昼扶还无意间透露,沐卿的脚踝上,有粉色莲花刺青的图案。 当时昼扶瞅着自家皇上一言不发,以为是皇上因为他看了沐卿姑娘脚踝而吃醋了,当下赶紧磕头认罪。 皇上的醋缸若是打翻了,那他也就没好日子过了,所以昼扶机智地选择了,认怂…… 可是皇上并没有他想象当中动怒,而是愣在那里,一再询问沐卿姑娘的莲花刺青…… 慕容柏一蹙眉,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莫非,当年救下他的,不是弄梅,而是沐卿? 可他记得当时的右丞相沐封还只是个柳州刺史,沐卿也理应在柳州,而那复关湖却是在梧都,一个在南面,一个在西面,两地相差甚远,而当时局势动荡,沐封又怎会放心让沐卿又怎会前往梧都呢? 再者说,他明明记得,那女孩的小腿上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众所周知,沐封老来得子,对沐卿是万般纵然,百依百顺。 纵然在朝廷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妻奴,爱屋及乌,对待沐卿,自然也是极好的了。 而沐卿自然也没给自家老爹丢脸,年年参加京城的琴棋书画比赛,也年年都是第一。 有些目睹过沐卿真容的人,更是毫不吝啬地夸耀沐卿是翎安第一绝色。 从此,翎安第一佳人的称号就实至名归为沐卿所有了。 沐封对于这个女儿也是十分骄傲。 纵然沐卿在外面惹事,沐封就赶着去收拾烂摊子,就连皇宫里重要的晚宴沐卿也借着各种理由推脱,不去,沐封竟然也顺着她,随她去了。 对她,是出了名的宠。 这才导致朝廷上的很多官员,包括他这个皇帝,这么多年来都只是常常听人提起过沐卿这个名字,未“有幸”见本尊一面。 可见沐封爱女心切。 所以,沐卿身上根本不可能会有那样疑似被虐待的痕迹。 这许是巧合,正巧沐卿也在脚踝上纹了一朵粉色的莲花。 那么,当年救他的,真的是弄梅吗?她的话确实也有可信度,毕竟…… 一旁的梅妃见慕容柏看手中的茶杯看得出神,不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咳”,慕容柏轻咳一声以掩尴尬,但在眸光触及眼前那张美丽的容貌时,神色复杂黑眸顿时恢复了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 一见到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孔,慕容柏便觉心烦意乱,当下潇洒一拂袖,正准备离去,却又被拽住了袖口。 “放手!” 慕容柏不耐出声道。 “梅妃,不要一再触碰朕的底线。你若是再敢逾矩,休怪朕无情!” “皇上!”梅妃一边紧紧拖住慕容柏的腿,一边掩面泣不成声地开口道,“臣妾知道皇上不相信臣妾,可皇上想想,若当年救下皇上的不是臣妾而是另有其人,那么为什么整整6年年来,她为什么没有找过皇上? 如若臣妾不是当年的那个女孩,臣妾又怎会知道救下皇上的细节呢?” 见慕容柏身形一顿,梅妃自知有希望,便继续趁热打铁道,“皇上,虽然臣妾知道那些理由听起来很荒谬,可是那就是事实。 皇上若还不放心的话,臣妾在此发誓,如若臣妾有半句欺瞒皇上的话臣妾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梅妃!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朕没说不信你,只是……” 只是在这其中,他还有些事情还是巧合地诡异,他必须亲自去弄清楚。 比如沐卿的刺青,比如梅妃那次是她恐慌的落水,若当年救他之人当真不是梅妃,那梅妃又是怎么知道那些情节的? 这背后牵扯出的一系列事情,都要慢慢去查明。 他的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他便亲自去找她 “昼扶……” “皇上您请吩咐。” “算了。” “……” 昼扶嘴角抽了抽,自从皇上从梅妃那回来后,就心神不宁的,这奏折都拿在手里看了半个时辰了,都没翻过页…… “昼扶,叫人去丞相府把沐卿给朕找来。” “啊?现在?” 昼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丞相府?找沐姑娘? 突然,一道冷冽的目光如寒刀般刺了过来,慕容柏不满地晲了昼扶一眼。 昼扶吓得一哆嗦,赶忙讪讪陪笑道,“得嘞,奴才这就去办!” 过了一会儿,昼扶愁眉苦脸地跑了进来,“皇上……” “沐卿呢?” “沐卿姑娘说她腿脚不便,不能来见您……” 昼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果不其然的,皇上的眉心拢了拢,身边的温度仿佛都顿时下降了好几个点。 昼扶欲哭无泪地在那杵着,他当个总管太-监容易么他,得无时不刻地承受着皇上这阴晴不定的脾气…… “备车。” 慕容柏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幽幽开口。 昼扶:“?” “去丞相府。” 这亲飘飘的几个字犹如惊雷般在昼扶心里炸了开来。 他没听错吧?皇上这大晚上的去丞相府?从来都是皇上宣见别人,好像还没有过皇上亲自登门造访。 这沐卿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皇上,今日天色已晚,深夜造访恐有不妥,不如……” “不要!朕就要今日!” 慕容柏傲娇地一抬头,沐卿不愿意见他,那他便亲自去找她。 他就不信,到了将军府之后,沐卿还会闭门不见他,至少,沐封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愣着干什么?脑袋不想要了?” 见昼扶还愣在那里,慕容柏不悦开口道。 “是……”是,皇上你说啥就是啥! 咱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 …… “老爷,皇上来了。” 府里的下人匆匆来报。 沐封闻言一惊,皇上深夜造访丞相府,定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与他商议! “老臣参见皇上!” “右丞相免礼。” “不知皇上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朕找令千金有点私事未解决,所以……” 找卿卿?沐封一懵,敢情皇上大晚上火急火燎跑过来不是来找他,而是来找他女儿的?! “小女自幼顽劣,尚未明白事理,还请皇上多加包容。” “右丞相说笑了,朕此次前来事真的有要事要与她商议,还请丞相允许。” 这孤男寡女月黑风高的允许个鬼! 虽然沐封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人家毕竟是皇上,他相信皇上的人品,他应该不至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的吧。 再说之前皇上已经派人来找过卿卿,但卿卿避而不见,现在好了,皇上亲自来逮人。 卿卿,老爹没能帮到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皇上,卿卿就住在南面的那屋子。” “多谢右丞相。” 怎么说呢,昼扶简直是对沐家父女刮目相看。 沐卿对皇上甩冷脸,皇上非但不生气,还乐呵呵地跑去找人家。 这沐卿什么来头和皇上什么关系? 而且,为什么,就连到来丞相府里,皇上还得自己去找沐卿? 沐封就不能把人喊到皇上面前么?竟然让皇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是觉得皇上脾气太好了么? 不过事实证明,皇上脾气确实挺好,乖乖地去自己找了。 嗯,若然不负暖男称号。 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见到那么任性的一家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好说话的皇上。 爷是他惹不起的爸爸 “姑娘,您的酒酿圆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姑娘房间里会有两个男人? 婳儿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她没看花吧…… 慕容柏转过身子,淡淡开口道“你家小姐呢?” 婳儿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长相,顿时眼睛放光,好俊的小伙嗷!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绯色的薄唇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那一双深邃的黑眸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仿佛能把人溺死在里面是的。 眉目如画,面冠如玉,眸子里还带着淡淡的疏离,谪仙气质啊! 好像一切美好的词汇用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一身明丽的皇袍更衬托地眼前的男子皮肤白皙…… 等等,皇袍? 这是,皇上?! 婳儿的神智瞬间回笼,“奴婢参见皇上……回皇上,小姐之前明明还在屋里,让奴婢去准备酒酿圆子作宵夜来着。这会儿可能是跑出去透透风了。” “透风?” 这春寒料峭的,沐卿大晚上不在自己温暖的屋子里待着,跑外面去吹冷风? 这女人应该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那么,她便是躲起来了。 “那赶紧去找……” 昼扶在一旁干着急着,敢让皇上吃闭门羹的有两种人: 一种是能力与权位驾临在皇上之上的人,不过目前尚未出现;另一种就是那种纯属作死,像沐卿那样的…… 慕容柏的目光意味不明地扫过床-榻下的那一角露出的裙摆,凉凉地说道,“昼扶,回宫。” “是,皇上。” 耳边的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远,沐卿吃力地挪动着身子,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小姐!”婳儿惊诧地看着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沐卿,赶紧上前帮忙,“小姐!你怎么钻床底下去了呀!” “不是慕容柏来了么……” “小姐你怕皇上?奴婢觉得皇上挺好的啊……” “怕他个小白菜!爷是他惹不起的爸爸!” 房间里空气骤然冷了下来,沐卿不由搓了搓手臂,“婳儿,怎么突然这么冷,你是不是窗没关好?” “沐卿!” 一声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仿佛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慕容柏狠狠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阴恻恻地看着眼前叫嚣的女人。 她是他惹不起的爸爸? 这女人的胆量是和阎王爷借的么! “卧-槽,慕容柏你还没滚? 沐卿被“阴森森”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转头便看见眼前杵着活生生的慕容柏,脸上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这货怎么还没走?阴她呢? 怒意已经在胸腔里肆意翻滚,慕容柏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 他今天来是有要事要问!不能耽搁了正事。 眉毛邪邪向上一挑,慕容柏压抑住内心想把这个女人掐-死的举动,开口道“怎么,很失望?” “怎么会呢?皇上今日能来,我特别高兴哈哈哈。” 沐卿干笑了几声,两只无处安放的爪子搓了搓。 她好像无意中又得罪慕容柏了呜呜呜呜…… “以前他们夸你沐卿无所不能,朕还不信。 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沐卿姑娘不但会爬墙,还会打-架,还会钻-床,男人会的你都会,男人不会的你也会。 你说,还有什么能难得到你呢?” 沐卿谄媚地赔着笑脸,“呵呵,皇上说笑了……” 这个慕容柏,一天不怼她就难受是么? 可偏偏,她也只有笑脸相迎的份儿,谁让人家是皇上呢…… “可是皇上,”沐卿忽然瞄到了桌上的那碗酒酿圆子,挣扎着哀求道“我的酒酿圆子要凉了,能不能……” “不能。”慕容柏回绝地干脆,“先回答朕的问题。” 看你表现 哼! 因为他是皇上就可以随随便便剥夺她吃酒酿圆子的权利么! 沐卿虽然心里把慕容柏吐槽了无数回,但是表面上还是一脸和善地答道,“皇上您请问。” “你和梅妃落水的那次之后,你还会水吗?” “皇上,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 啥意思?她落水之后就不会游泳了吗? 慕容柏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自从你上次在游泳时发生意外之后,你会不会惧怕水,从而不会水了?” “当然不会。学会了游泳那便已经掌握了一项技能,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消失呢?”况且她发生的意外也不止一次,她不还照样开开心心地游泳嘛。 不会消失么?慕容柏斟酌着,那梅妃的那番话…… “朕还有一事相求。” “皇上请说。” “帮朕联系扬兮盟会。” 扬兮,又是扬兮? 一开始是昼扶,现在是慕容柏,他们是不是和扬兮过不去了? “皇上,臣女并不……” “你知道的,帮朕联系。” 这是一句陈述句。 慕容柏淡淡地别开了目光,继续说道,“朕微服私访那次,你用的迷-药,是出自扬兮,朕认得。 还有你进宫那次,昼扶说,和你同行的女人,身上的香,有扬兮的影子。” “既然皇上都对扬兮的香那么了解,那为什么不亲自去查?” “因为她躲着朕。” “哈?” 过了一会儿,沐卿才反应过来了,这位她,想必就是扬兮盟主了。 “为什么她不肯见你?是不是皇上你年少风-流,然后得到人家之后,负了她,人家被你伤透了心,才不肯见你?” “八卦!”慕容柏伸手就给了面前一脸八卦小女人一个爆栗,“你这女人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什么?朕和她的关系纯洁着呢。” “那既然如此,包在我身上!就是,皇上,臣女可不可以讨点赏赐?” 沐卿暗搓搓地算计着要怎样好好坑一笔,毕竟慕容柏怎么也算欠了自己一个人情,却不料,被慕容柏一个幽幽的眼神堵了回去。 “朕怎么好像记得,你之前还欠了朕一个大大的人情呢?” 沐卿心中一凉,完了完了,他说的是那次在宴会上她耍酒疯的那次吧。 这是要开始翻旧账了吗? “所以,你乖乖帮朕办事,你之前得罪朕的那些事,朕追不追究,那就看你表现了。” “还有,”慕容柏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以后不许躲着朕!” 什么叫看她表现? “是,皇桑。” “对了,”慕容柏又想起什么,刚要离去的脚步停住了,“你脚踝上是不是纹了朵莲花刺青?” 沐卿刚要伸向酒酿圆子的魔爪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何时纹上去的?” “我师傅给我纹的,我从记事起就有了。” “你师傅?” “对啊,我学女红的师傅。” 沐卿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话。 “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几岁时,救过一个小男孩,你还给过他一个香囊?” 慕容柏沉吟了一下,漆黑如夜的眸子里染上了点点期许。 他还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找到那个女孩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希望渺茫。 沐卿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我在幻境里救过一个小男孩,他叫慕容君复。你认识他么?” “慕容君复?”慕容柏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你认识他?” “不认识啊,都说在幻境里了。你说是不是莫名其妙。”她内心的魔障怎么可能是…… 看谁都不顺眼 “朕常用的那支毛笔呢?” “回皇上,那只笔被宫女拿去洗了。” “朕的棋盘呢?” “可能被哪个新来的收拾到别的地方去了,奴才这就去找!” “为什么朕的安庆殿前面会有落叶?没人打扫的吗!” “皇,皇上,这可能是御前宫女又偷懒了,奴才这就去把她贬了……” 这风吹叶落是难免的事,平常都不见皇上那么关心过,今日这是哪般不顺心,气都撒到叶子身上了? 昼扶一个大早上都心惊胆战地跟在皇上后面。 皇上向来脾气较好,若是有宫人犯了小错误,也是一笑而过,从来不计较。 今日这是嗑-火药了么,处处都看不顺心,进宫那么多年来,他就没见过皇上那么苛刻过。 难不成,昨天晚上,丞相府的那位大小姐又惹皇上不高兴了? “昼扶,傻愣愣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帮朕研墨!” “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一直都不在状态,朕是不是需要找个太医过来给你治治?” 昼扶“……” 这几天不在状态的是皇上您吧,就照您这几天这神神叨叨的状态,还真应该找个太医好好来整治整治。 昼扶万分憋屈地当了一个撒气桶,任凭风吹雨打,他都在哪儿,挨皇上的骂…… “磨磨唧唧,磨那么慢!”慕容柏幽怨地瞪了昼扶一眼。 昼扶:??? 他磨墨不都一直这个速度吗?看来他之前说错了,皇上不是什么事都不顺心,而是谁都看不顺眼。 慕容柏搁下了笔,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他今天怎么练个字都心静不下来? 整个上午,脑子里都是沐卿的那句“慕容君复”。 这是他在儿时跟随师傅习武,师傅为他取的名字,后来他学成回宫,从此之后就没有用过慕容君复这个名字,也无人提及。 但到底什么原因,他会出现在沐卿的幻境里,还是以“慕容君复”的名义? 慕容柏凉凉开口道“这御前的人办事太不称朕的心意了,朕十分不爽。” “那奴才明天就重新调配几个心灵手巧的来御前?” 慕容柏冷哼一声,“朕看你那里也没几个心灵手巧的。” “那皇上的意思是……” “不如让沐卿来服侍朕。” 许是意识到自己此话出的太迫切,慕容柏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以饰尴尬,“沐卿竟然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那朕就一定要好好治治她那任性的脾气,让她来侍-奉朕,朕想什么时候整她都可以!” 此刻昼扶的内心就十分不淡定了,他就说皇上今日表现反常,原来在这等着呢! 皇上就是皇上,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惊世骇俗! “那个,皇上,整人有很多方法,咱不一定非要这么极端。况且您这么做,不久等于是驳了右丞相的面子吗?” “朕相信右丞相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朕是在帮他历练他女儿,他会理解的。” 理解个屁!好好的丞相千金,让人家去做一个宫女,体验生活呢? 吃苦受累的,还历练? 右丞相那么宠女儿,知道后会不会直接从丞相府“杀”过来都不一定呢。 “我是君,他是臣。”慕容柏又十分淡定地补了一句,“他若是不肯,那朕就会采取强制措施。” 沐卿,他要定了! 苏姑姑 “卿卿,日后去了皇宫要多保重啊,到了皇宫啊,可万万不能任性了……” 沐卿突然想起了临行前自家爹爹老泪纵横对她的“生死离别”,好像她要不是去皇宫,而是去某个地方流亡…… 不过好在慕容柏还算有点人性,宫中职务任她挑。 “姑娘,就由奴才来为您介绍这宫中官女子的级别和职务。首先是正三品女官,俗称掌事嬷嬷,这一职务等级最高,几乎掌管着宫中的所有事务。” 见沐卿没什么反应,昼扶继续开口道,“等级第二的就是从三品,简单来说就是御前宫女。” 见沐卿还是没有反应,昼扶接着开口道,“姑娘,这两样职务您挑一个吧。” “后面还有呢?”沐卿挑了挑眉,“有没有什么职务见不找着你家皇上?” 昼扶不禁擦了擦额角的汗,“有道是有,是从六品,就是打扫御花园的。” “那不还是会碰上皇上么?”沐卿不由皱了皱眉。 “姑娘,身在皇宫中总是会有机会碰到皇上的。您为什么老想着躲着皇上呢?” 废话,她都把慕容柏得罪惨了,这不,现在这厮找上门来报复了么? 若是那天慕容柏心情不好,而她又晃悠在他眼皮子底下,那她岂不是要凉凉? “沐姑娘,其实皇上脾气很好看的,您没有必要躲着他。依奴才看,您就在御前当差吧,俸禄高,而且干活也不累啊。” 昼扶在一旁好言相劝道。而且沐姑娘在御前工作,也是皇上的意思不是? “行吧。” “因为沐姑娘您身份特殊,所以如果要想在这宫里安安分分地……” “你放心吧,我不会暴露自己身份的。公公以后就叫我苏沫吧。” “好的。那奴才现在就去帮您去安排,您明日就可以上岗了。” 沐卿点点头。 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夹紧尾巴做人了呜呜呜。 也不知道慕容柏什么时候龙颜大悦,把她给放了。 …… 次日,一大早的,沐卿就被强行拖了起来,努力地睁着惺忪的睡眼,带着一脑子的浆糊,就迎来了她人生中第一次做工。 “苏姑姑早!” 沐卿疑惑地一回头,看了看四周,对不远处的小宫女说道“你在叫我吗?” 那小宫女点了点头,凑了过来,“对啊,苏姑姑。您好厉害啊,刚进宫就被调去御前做事。感觉您来头好大,是不是您家里特别有势力?” “还好吧。”沐卿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心道这姑娘也是够心直口快的。 不过还好她没有选择那个正三品,否则她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被人称作“苏嬷嬷”,那该有多刺激…… “姑姑?你在听吗?”小宫女见沐卿似乎在恍神,不由出声道。 “啊?对了,你叫什么名?” “姑姑,我叫秦儿,我是梅妃娘娘手底下的。” “哦?梅妃啊。” 沐卿一愣,她不由想起上次梅妃指使肖儿在茶里下毒的事情…… 这秦儿,不会也是梅妃派来的吧? 沐卿睡意不由清醒了几分,她现在在皇宫里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官,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梅妃想对她动点手脚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且最悲惨的是,现在在那里这宫里,稍微可以靠得住的,好像就只有慕容柏了…… 保证不青春了 “沐,苏沫,过来帮朕研墨。” “苏沫,给朕换盏茶。” “朕肩酸,你来给朕揉-揉。” “好的皇上,乐意为您效劳。”沐卿十分努力地挂着微笑。手里的动作却是越来越重。 “昼扶,你好好和人家学学,这才叫按-摩。” “是,皇上。” 昼扶欲哭无泪地看着此时正在给皇上“下毒手”的沐卿,她做啥您都满意。 自从沐卿来了之后,皇上就不需要他了,啥事都让沐卿来。 他就好像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凄凄惨惨戚戚…… “皇上,沈都尉求见。” “让他进来。” 说罢慕容柏挥了挥手,示意沐卿,让她退下。 “哎呦妈!”沐卿下台阶的时候一个恍神,竟是傻兮兮地左脚拌了右脚一跤。 于是她,十分壮烈地直挺挺摔了…… 为什么好像自从遇见了慕容柏之后,她整个人都仿佛走了xx运一样,就没顺心过? 撑起身子,正准备爬起来时,就看见了不远处一张熟悉的脸,恰巧对方也正惊奇地看着他。 “草!”沐卿暗骂一声。 又是沈怜枕,怎么哪儿都有他? “沐姑娘?”沈怜枕不由出声道。 他不久前听闻右丞相之女色胆包天,公然在宴会上调戏皇上,皇上勃然大怒……看来传言是真的啊,不然沐大小姐又怎会穿着一身宫女的服装,出现在皇宫里呢? “这位公子许是认错人了,奴婢是御前侍女苏沫。” “哦,是这样吗?那好可惜。”沈怜枕继续开口道,“本公子的一位朋友与苏姑娘长的几乎一模一样诶。” 沐卿低头尴尬地笑了笑“那还真巧……” 谁是他朋友?那男人那么喜欢给自己戴高帽的吗! “我就羡慕我那个朋友,她活得潇洒。这不,几天前我还……” “咳!”沐卿咳了一声,向沈怜枕丢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姑娘,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沈怜枕完完全全地无视了此刻沐卿那警告的神色,继续道,“前几天我还在我家表妹开的楼里见她左拥右抱呢,你们是不知道啊,她……” 突然,沐卿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回头一瞅,果然!龙椅上的那位正“深情款款”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怵。 沐卿只能祈求老天让那个话唠闭嘴。 无奈,老天无视了沐卿的请求,并且把它丢了回来。 沈怜枕继续在慕容柏面前滔滔不绝地细数着她的“罪行”。 沐卿悲惨地觉得,她今天可能要凉凉了。 待沈氏父子走后,慕容柏和善地对沐卿招了招手“苏沫,过来。” 沐卿吞了吞口水,搓了搓爪子,磨磨蹭蹭地挪动着,每一步,腿仿佛灌了铅一般…… “你属蜗牛的?”慕容柏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磨磨唧唧的女人,她敢做,怎么就没胆量认呢? 沐卿闻言猛地一激灵,小跑了过去。 笔直地站着,耷拉着脑袋,像个准备挨批的小朋友。 “沐卿!”慕容柏“阴森森开口”道:“你给朕解释!” “皇桑~”某女笑得一脸狗腿,“谁没有个肆意的青春……” 慕容柏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哦?那你现在,还青春么?” “不,不青春了,保证不青春了。” 她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么呜呜呜…… 所以说,唯小人和皇帝难养也啊! 慕容柏冷哼一声,“下不为例。” 他们有朕好看吗 “沐卿,”慕容柏从奏折中抬起头,望向那抹俏丽的背影,“你觉得朕好看吗?” 沐卿脚下猛地一个趔趄,这莫名其妙的,又抛出了一个奇葩的问题。 皇帝的脑回路都那么清奇的吗? “好看。”沐卿点了点头,她承认,慕容柏当真长的很好看。 不是那种高冷的冰山美男,也不是那种阴柔妖娆的类型,而是那种高雅清贵中又带着些许柔情的男子,像是谪仙下凡,那般出尘,风度翩翩。 这种类型的男生若是认真追女孩的话,相信大多数女孩都招架不住那种温柔攻势吧…… 沐卿暗自心忖着。 “他们有朕好看吗?” “谁?”沐卿被慕容柏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有些发懵。 “楼里的那些男子。” “肯定没有。”沐卿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你以后不准去那里了。”慕容柏的脸颊微微发烫,认真地注视着沐卿的眸子,继续说道,“要看只能看朕。” 轰隆隆! 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仿佛直直地劈中了沐卿,将她劈得外焦里嫩。 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 慕容柏这是在吃醋吗吗? 不会的不会的,他明明应该讨厌她的,怎么可能吃醋? 一定是她的幻觉! 但瞥到慕容柏白皙素净的脸上那一抹淡淡的酡红,沐卿的心还是止不住不争气地怦怦乱跳起来。 他这是在害羞吗?是因为她在害羞吗? 嗷嗷嗷,丝丝缕缕的甜蜜沁入心中,沐卿觉得自己的身体亲飘飘的,好像快要飘起来了,这种该觉真是…… 该死的美好! 昼扶在一旁看着,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姨母笑。 瞧皇上那羞涩的小样子,那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露出这种表情呢。 看来铁树也要开花了。 “沐卿,陪朕出去散散心吧。” “好。” 沐卿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甜甜的笑意,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皇上,那是桃花吗?” 沐卿指了指后院里的那一颗大树,树上只是零零星星地有几多盛开的粉色的华儿,其余都是些花骨朵儿。 慕容柏点了点头,“大概到三月中旬,桃花便会全部盛开了。” “皇上难道您喜欢桃花?” “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想不到您会喜欢桃花。 我觉得您应该会喜欢孤高的寒梅或者淡逸的菊吗。” 慕容柏的眼梢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朕喜爱桃花是因为它美得张扬又不艳俗,清新但不寡淡。” 沐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莲花,还是爱它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爱它的不骄不躁,淡逸如水。 我爹从小就教育我要做个正直的人,不要随波逐流,在欲-望和利益的追逐中迷失自我。 这也许是我喜爱莲花的一个重要原因。” 慕容柏静静地看着眼前清丽温和的女子。眉宇间不由染上了些许柔情。 眼前的小女人笑颜如花,她自信,张扬。 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神采奕奕,仿佛熠熠生辉。 那满树夭夭的桃花都好像黯然地失了色。 他回想起了初见这个女子时的样子。 她眉眼如画,她的一颦一笑,都好像似曾相识。 于他而言,就好像是遇见了一个经久未见的故人。 “沐卿,我们以前,见过吗?” “你是指儿时吗?”沐卿偏着头思索了一下,“应该没有吧,我对你没有印象。” 是吗?慕容柏剑眉微蹙,久久凝视着沐卿的脸。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飞快地一逝而过,快到让他来不及抓住…… 抓你回宫 夜半,寒意浸-湿了春衫,清冷的月色倾泻在树林里,映衬出女子冰冷的神色。 “沐卿让你来的?”女子郁闷地问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沐卿会帮着慕容柏?她什么时候和他关系那么好了? 慕容柏的声音染上了些许寒意,“慕容玥,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自从三年前,那个男人失踪后,慕容玥也跟着失踪了。 二公主突然失踪了,皇室方寸大乱,对外声称慕容玥喜好山水,跑去四处游历。 不久前,慕容柏才得到消息,慕容玥竟在短短三年内创立了名扬天下的扬兮香盟会,并更名为伏羲。 那时慕容柏正在逮他“逃之夭夭”的二妹,又恰好碰上了沐卿,便借她之手,才将自家二妹给引了出来。 “抱歉皇上,我是伏羲。” “慕容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始终都是翎安的二公主,你身上始终流淌着慕容家的血。 你今日必须跟朕回去,从今往后,安安分分地待在你的公主殿。” “呵,慕容柏,你怎么还能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愧疚吗?”伏羲嗤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要不是当初你逼走他,我想我也不会放着自己好好的安乐窝不待,独自去闯江湖吧。” 慕容柏轻叹了一口气,“他是北瀛影卫总领,许渊桉的心腹。你是翎安公主,你们身份都太特殊。不可能走到一起。 而且就算是我允许了,就照许渊桉那个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的性子,你觉得会允许他的人胳膊肘往外拐吗?” 伏羲一时被噎地无言以对。 “那你今天找我干什么来了?” “抓你回宫。” “你!”伏羲一时语塞,“你们没有权利剥夺我的自由!我是公主,但我不是一直被囚禁在牢笼里的金丝雀。我有我的理想想要实现。 况且我若是走了,那香盟会盟主谁来当?或者说,皇兄你想拉拢我,从而掌控香盟会?” “朕对你们那些女孩子家家那些东西不感兴趣。”慕容柏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香盟会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朕无权干涉,但是今日,你必须和朕回宫。” “我不去!宫里太无聊了,唯一稍微有点意思的事情的就是看皇兄你后院起火。” “慕容玥!” 慕容柏脸色不由阴郁了几分。 “叫我伏羲。” 望着慕容柏此刻并不好看的脸色,伏羲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这些年太任性了,一走了之,杳无音讯。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就这样撒手把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香盟会给拱手让人了。 “皇兄,我可以今日和你回去,但是我不会回宫里住的。 朝廷里后宫里,那些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我见了心烦。而且皇兄你若是把我锁在宫里,我一辈子也只能安安分分地当我的二公主,然后被迫联姻…… 我不想要那样的生活,所以我要走。 不过我每个月会回来看你和母妃的。 你看这样行么?” 慕容柏注视着眼前的女孩,还是那张娃娃脸,还是那个慕容玥,还是那么任性妄为。 只不过褪去了当年的稚-嫩,多了几分锐气。 只不过,终究还是女大不中留了…… 慕容柏叹了口气,嗓音有些微微的沙哑,“好。记得回来看你皇兄和母妃。” “羲儿,你还认得这个吗?”慕容柏从怀里取出一个蓝色的丝绸香囊,香囊上还修着一朵盛开的莲花。 只是经过了太长的岁月,光阴慢慢消磨了那莲花原本的颜色,只留下了陈旧的灰白色。 “这是什么?” 伏羲接过香囊,好奇地在手中把玩着,“皇兄,你魅力不减当年啊。这是哪个姑娘诉的衷肠?” 慕容柏嘴角不由抽了瞅,“你见过哪过女孩告白是赠香囊的?”明明是赠荷包好嘛? “这香囊的气味很特别,有你调的香的影子。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把这香囊赠与了谁?” 扬兮门下的香是识别度最高的,可以说是举世无双,所以慕容柏才可以那么笃定那香囊是出自伏羲的手笔。 她自幼就爱琢磨香道。 “皇兄?”伏羲一脸惊悚地看着此刻无比认真的慕容柏,想起了之前他和她说的那件事,“你你你不会还在找当年救你的那个小女孩吧?” 是生死之交 “你不是认为是梅妃吗?” “嗯,”慕容柏淡淡道,“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你总算还没背那个女人蒙蔽了双眼。” “……” “真想知道?” “嗯。”男人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期许。 “你若是知道了,然后呢?是去找她,然后也把她纳入后宫么?” 慕容柏闻言愣了一下,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伏羲没好气地看着自家皇兄愣怔的样子,没好气地出声道,“庸俗。” “她不是在你心里位置很特殊吗?你舍得把她丢进这冷冰冰的后宫,让她在算计阴谋中举步维艰吗?” “朕会护着她。” “你护地了她一世吗?皇兄,你该放下她了,你和她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何必呢? 要说一见钟情,你当时对她动了心的话,那也不至于整整六年还对她念念不忘吧。 要痴情也不是这个痴情法。 皇兄你都23了,就不能……” “不是一面之缘,”慕容柏认真纠正道,“是生死之交。” 伏羲感觉自己的头上刷下几条黑线。 她该说他是痴心绝对还是说他是一根筋?都八年年前遇见的人了,还念念不忘,她都怀疑在那个女孩之前皇兄是不是压根没见过女人?要不要那么死心塌地……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皇兄当时真的对她动了心并且这份感情道现在都一尘不变的话,他那么多年来是怎么熬过相-思之苦的? 噢不对,之前不是一直由梅妃冒充这个角色的吗?她家皇兄不还傻傻地信了那个女人。 不过还好,没有傻得彻底,就是那么久才反应过来,这反射弧是不是有点太长? “皇兄,我觉得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放下了。她于你而言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可能只是你心中的一个情-结。” 再这么下去,皇兄为了找那个女人,都可能把整个翎安都翻过来找一遍。 还是趁早了断为好。毕竟。那个女人也根本不适合后宫,她需要自由。而这偌大的后宫远远容不下她。 她像是野-马,皇兄对她的情感可能只是牵绊,阻挡她奔向更广阔的草原。 慕容柏薄唇紧抿,平静的黑眸深处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或许真的如伏羲所言,当年的那个女孩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情结。 仅仅是一面之缘,他不知道她的性格,不知道她的一切,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又谈何动不动心呢?就算动心了又如何? 现在想再去寻她,已经太晚了。 而且若是真的找当了当年的那个女孩,他还会待她如初吗? 慕容柏苦笑着,他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感情这东西,太玄妙。 或许那段相遇,也是时候该放下了吧。 人生若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愿一切美好都停留在那个初次遇见,他不敢也不愿意让往后的是是非非,磨灭当初的那份美好。 “皇兄,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梅妃?” “朕没打算处置她。” “慕容柏,”伏羲瞪大了眼睛,“我把我之前说的话收回!你这哪是痴情啊,你这就是花心大萝卜! 一单-怜自己心中的白月光,一边和梅妃纠缠不清? 渣-男!大大的渣-男!” 慕容柏闻言脸色不由黑了几分,当场就给伏羲来了一-记爆栗。 “你弹我干嘛?说到你心里去了?” 慕容柏摇了摇头,又给眼前的女人来了一-记,“朕没有对梅妃动感情。 她目前对朕来讲,还有用处,所以不能动她。” “咦~我就说嘛,皇兄是不可能会对那样的女人动心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皇兄,你盛宠了四年的妃子说不要就不要,真是够绝情的。 也不知道除了六年前的那姑娘,还有谁能真正走进你心里呢?” “想太多!”慕容柏凉凉地晲了伏羲一眼,“朕的事情用不着你瞎操心。” 伏羲委屈地瘪了瘪嘴。 有啥了不起,初恋都没有的家伙! 被老鼠追着满皇宫跑 她不就丢过它一次么,怎么还那么记仇的? 沐卿一边悲愤地在路上狂奔着,一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只小田鼠有没有追上她。 为什么这只臭田鼠追着她不放啊啊啊? 上次她就是因为这只田鼠已经把梅妃给得罪了,这次倒好,人家田鼠小弟亲自找上门来复仇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呜呜呜呜…… 她可不敢再对这只田鼠动手动脚了,但是偏偏那田鼠像打了鸡血一样紧追不舍地追着她,所以眼下只有一条路子,那就是永无止境地跑路! “门主?” 一声熟悉男声蓦地在耳边响起,男子惊诧地看着眼前一人一鼠上演的“疯狂追缉。” 沐卿闻言脑袋空白了一刹那,惊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她及时调整了平衡,否则又要来个仰天大摔。 “门主?你,没事吧?” 男子见眼前满头大汗的女人正呆呆地望着他,不由出声道。 在他印象里,门主是不怕老鼠蟑螂这些东西的,如今为何却被一只老鼠追着满皇宫跑? “门主,门主?” 见沐卿还是那样愣愣地盯着自己,男子不由又出声呼唤道。 不会真傻了吧? 沐卿慢慢低下了头,欲哭无泪…… 她忘了,苏子夜也在宫里当差的。 她的下属,就在刚才,目睹了他英明神武的门主就,被一只老鼠追着跑…… 好糗啊,有没有地-缝可以让她钻一钻…… “苏子夜,”沐卿突然抬起头,扯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今天天气真好,就适合户外运-动。你要一起吗?” 苏子夜不由哑然失笑,“门主,你这是……” 沐卿无奈地耸了耸肩“得罪了慕容柏,他把我给抓进来了。” 说的好像皇宫是监狱一样…… “我现在的身份是御前宫女苏沫,你呢?” “太医院御医苏子夜。现在是于梅妃专人御医。” “梅妃?还专人御医?” 这慕容柏是有多宠梅妃啊,照理来说太医才是给妃子大臣治病的,御医是皇上的专属啊。 可是现在不仅给了梅妃特权,有了御医,还是专人御医?只给她一个人服务?这也太宠了吧。 不过既然苏子夜是梅妃的私人御医,那么有-些事情,就好操-控地多了…… 努力忽略掉内心的一丝酸楚,沐卿笑嘻嘻说道,“那你现在就是梅妃的人喽?” “属下一辈子都是门主-的人。”苏子夜勾了勾唇,“门主以后有什么需求就来太医院找属下,属下定竭尽所能帮助门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沐卿欣慰地拍来拍他的肩。 真好,她在这深宫里也不算无依无靠了。 “以后若是有旁人在就唤我苏沫吧,免得引起人猜忌。” “属下明白。” “门主,属下得到消息,伏羲今日就在宫中,您不去见见她么?” 沐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这伏羲可不就是被她套路来到皇宫呢,那个女人现在估计还在耿耿于怀,若是现在去找那女人的话,她会不会直接被那个女人给掐-死? “呵呵,算了,算了。” 沐卿讪笑着摆了摆手。 “苏子夜,你知道贺久珉住哪儿吗?” “门主这是要去找沈茹素?” “嗯嗯。”沐卿兴-奋地点了点头,“你知道吗?” “知道,属下现在就可带您去。” “嘿嘿,果然还是你最靠谱!” 沐卿笑得合不拢嘴,又在苏子夜肩上重重拍了一下,“果然是姐妹!” 苏子夜“……” 中气十足,够霸气 把沐卿领入后门后,苏子夜低声说道“属下就帮您到这儿了,门主小心行事。” 沐卿“郑重”地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潜入了后院里。 目送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苏子夜不由叹了口气。 门主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去,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进去呢? 当然,“单纯”的他并不知道的是,自家主上不仅把慕容柏给得罪惨了,还顺带地得罪了贺久珉。 “你,把茶水送到里屋去。” “快点!” 一个托盘突然被放到了沐卿手里,她一愣,随即欢欢喜喜地接过,闯入内部的大好机会啊! 倏地“啪啦!” 一声茶具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怒吼措不及防地响起“贺久珉你给老-娘滚!” 沐卿在门外吓地肝胆一颤,她家温柔的茹素发飙起来那么吓人的吗? 中气十足,够霸气!有她身上的几分影子。 某女在门外自恋地摸-着下巴,一边继续死不要脸地听墙角。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咋没声了呢?沐卿柳眉微蹙,将耳朵更加贴近了门一点。 “吱呀” 门忽然被大力地打开,沐卿赶忙收回探出去的脖-颈,稳住了身子,将头低下。 可托盘的茶杯却是打两圈儿,差点泼了出来。 头顶一道锐利的目光直直逼来,沐卿僵直了身子,将头埋地更低,掐细了嗓音,开口道“参见南瀛王。” 贺久珉冷眸一眯,这女人的身影,怎么那么像沐卿?不过沐卿怎么可能会在皇宫里呢? “宫里嬷嬷没教你见了主子要醒跪拜礼?” 跪你-妹!沐卿嘴角狠狠一抽,她对这个男人不满很久了! 贺久珉,直男中的直男,而且人家不仅直,人家还渣,那后宫可真的是佳丽三千。 若是排成队,估计都能绕南瀛一圈。就这样,还敢来招惹她家茹素。 沐卿虽然愤愤地想着,但还是跪了下来,给他老人家磕了一个响头“参见南瀛王。” “你赶紧滚!” 沈茹素见门前那道扎眼的身影迟迟没有离去,气不打一处来。 贺久珉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没有再理会沐卿,冷哼了一声便快步离去。 沐卿连忙顺了一口气,好险! “你出去。” “素素,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沐卿单手捂住胸口,作心痛状。 “卿卿?!”沈茹素猛地一抬头,便看见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把沐卿-抱-住,“卿卿,呜呜呜,太好了,你来找我了!” “茹素,你和贺久珉咋了?” “他要我和他回南瀛。” “那你就和他回去嘛。” “可是,就贺久珉后宫那些花花草草都太厉害了,我怕我入宫后活不到三天…… 贺久珉这个臭男人,后宫养了那么多女人,他根本就是花心中的花心! 我才不要和那些女人共-侍-一夫!” “虽说就你这傻白甜的性子,照理说在宫里确实活不久,”沐卿口气有些揶揄地说道“但是贺久珉许来你皇后之位,当上了南瀛皇后,没人敢拿你怎么样的。 况且贺久珉既然敢让你进宫,就一定做好了护住你的准备。在人身安全方面你是不用担心的。 再说哪个皇帝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你要对贺久珉对你的情感有信心,更要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信心,相信贺久珉。” 贺久珉岂止是对她好啊,这都快宠上天了。新婚之夜放任自己的小妻子去逃婚,还等她玩够了再亲自接她回来。 她就没见过哪个妃子敢对皇帝那么吼,皇帝也没有发火的…… 所以虽然她也认同贺久珉很风-流,但她倒是很放心让沈茹素跟着贺久珉。 因为在她看来贺久珉好像对沈茹素动了-真情了,她相信贺久珉的为人,也相信他和沈茹素的爱-情。 那神色见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柔情,是不会骗人的。 你何必呢 “这几日我给你调一款安神的香,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吧。” “嗯,”沈茹素点了点头,“卿卿?你身后,什么东西啊?” 她身后?有啥东西? 沐卿扭过头,一坨毛绒绒的东西印入眼帘,那坨毛球眨巴着它小小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沐卿。 苍天! 为什么,又是那只田鼠?! 敢情鼠小弟是跟了她一路啊? 沐卿脚下一软,她都快跪给梅妃养的这只田鼠了…… “茹素,我还有事,就先溜了。”说罢沐卿一把提起脚边的小毛球,大步流星地朝着御花园走去,“你个小花花,怎么老喜欢跟着姐姐?你家主人派你来的是吧?” 小田鼠滴溜溜的小眼睛疑惑地看着沐卿,它就是想找她玩好不好! “你你你赶紧回去,别耽误姐姐干正事!” 沐卿轻轻地将小田鼠放在了地上,“你看,这御花园里那么多花花草草,多美味啊,快去吃吧。” 见那小田鼠跑远了,沐卿这才松了口气,她要去为沈茹素调香了。 …… “本宫的小花花呢?小花花去哪里了?” 此刻弄梅堂里,出现一副奇观,一众宫人全都猫着腰,轻声呼唤道“小花花,快出来……小花花?” “娘娘,您先别急,奴婢马上派人去宫中寻找,小花花跑不远的。” 肖儿安抚着自家主子,“明儿我就把小花花关在笼子里,让它再也跑不了。” “废什么话?快去找!”梅妃神色不耐地推开了婢女,又自顾自地找了起来。 …… “看,小花花在那儿!” “快追!” 沐卿回头一看,突然被吓了一跳,搞什么?为什么一群人紧追着她不放? 早上被田鼠追,下午被一群宫人追,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等等,他们喊的是,小花花?小花花不是被她放到御花园了吗? 难道…… 沐卿飞快地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遍,然后,果不其然地,在腰间,摸到了一坨毛茸茸的东西…… “小花花,你何必呢!”沐卿泪奔…… 一边狂奔着,一边试图将那小花花给扯下来。 可无奈那小东西爪子扒拉地太紧了,死死地拽住了沐卿的衣衫,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沐卿心下一横,闯进了面前的殿宇。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安庆殿”。 找死就找死吧,反正慕容柏还比梅妃好对付地多。 沐卿呲溜一下溜了进去,瞄准目标慕容柏,一下子藏到了他身边后。 “皇上,皇上救我!” 大殿上的另外三人面面相觑。 慕容柏眉心隆起,正欲开口,却被打断。 “奴才参见皇上,参见皇太后,参见二公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安庆殿,其中领头的一个大胆开口道,“皇上,有个宫女偷了梅妃娘娘的田鼠,畏罪潜逃,奴才们正在……” “放肆!”慕容柏的声音不由冷硬了几分,“都给朕滚出去!” “皇上,梅妃娘……” “一人六十大板,自己去领罚!谁准你们擅自闯入安庆殿,要做什么?造反吗?” “奴才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敢地很! 拿着你们的田鼠滚出去!” 慕容柏一把抓住赖在沐卿身-上的小田鼠,径直抛了出去。 “是……”一行人捧着田鼠,头也不回地灰溜溜走了。 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路子都那么野的吗 一时间,三道目光齐刷刷地扫向沐卿。 “那个,皇上,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沐卿谄媚地笑着,撒腿就开溜。 “慢着。”太后凤眸眯了眯,眼前落荒而逃的宫女,似乎有几分熟悉,“你可是沐家的丫头沐卿?” 沐卿闻言脊背一僵,答道,“正是臣女。” “荒唐!皇帝,你怎可让一个朝廷重臣之女进宫当女官? 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沐卿让右丞相情何以堪? 你个臭小子,目无尊长!连右丞相都不放在眼里,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做出那么出格的举动,我打你,打你个臭小子!” 太后抬手就往慕容柏身上打,一下接着一下,丝毫不留情面。 那沉闷的拍-打声听着就疼。 伏羲见状赶紧前去拉住太后,“母后你别打了!皇兄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 “这叫有分寸?把沐家的丫头当奴婢使唤呢?哀家看他就是欠!” 对对对!太后您说的太对了!沐卿忍不住在心里为太后鼓掌。 不过刚才,伏羲叫太后母后?那伏羲不就是慕容家的人? 沐卿倒吸一口凉气,伏羲是公主还混江湖?慕容家的人路子都那么野的吗? “那母后认为儿臣应该怎么做?” “至少也应该给沐家的丫头一个嫔啊妃啊做做。 人家可是名门闺秀,琴棋书画哪样不精通?沐卿还是翎安第一绝-色,这更是典范中的典范! 你让人家做你婢女?暴殄天物啊! 柏儿你是不是处理政务处理傻了?” “咳咳咳!” 沐卿猛然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剧烈地咳了几下。 太后刚才的意思是让慕容柏封她为妃?! 她是从哪儿看出来自己和慕容柏相配的?她老人家乱点鸳鸯谱啊! 虽然之前对慕容柏是产生了那么一点的好感,但也只是那么一点啊! 她现在对慕容柏连喜欢都算不上,让她去找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才不要! “那沐卿,你意下如何?” 慕容柏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沐卿身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顿了顿,接着幽幽道“那么开心?激动成那样?” 沐卿闻言咳地更厉害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柏。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他当全天下的女人都巴不得嫁给他么? 平缓了一下情绪,沐卿这才开口道,“谢太后美意。但是沐卿现在暂且没有嫁人的打算,所以……” “丫头,你都19了。是该寻个好夫婿嫁了,”太后继续推销着她的宝贝儿子,“你本就是站在至高处的人,那些凡夫俗子自是与你不相配。而柏儿如此优秀,自是最配你的人。” 沐卿吞了吞口水,怎么办?太后太热情,盛情难却啊…… 于是沐卿赶紧向慕容柏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救救孩子吧!你妈太疯狂了! 慕容柏没有理会她,轻笑了一声,“母后,人家好像还看不上你儿子呢。” 沐卿闻言表情瞬间龟裂了……脸上仿佛挂上两条粗-粗的面条泪。 她什么时候传达出这个意思了,慕容柏为什么就那么爱-整她呜呜呜…… 现在她应该怎么回答太后? 应该是:不,皇上您误会了,您特别好,嫁给您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还是:皇上,臣女自觉才疏学浅,配不上您? 若是太后对此不满意生气了怎么办?她可不想再得罪一个大佬了…… 情种? 太后看着眉来眼去的俩人,笑呵呵道,“先不管沐丫头的意思,皇帝你是怎么想的?” “儿臣自然认为是极好的。”慕容柏气定神闲地开口道。 “那就好。沐丫头,哀家和你说,柏儿是人中龙凤,又会照顾人,你嫁给她,肯定不会吃亏。” “呵呵,”沐卿干笑几声,“太后,其实我……” “好了,你们俩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去和你爹告知一下。” 沐卿:??? 她说她同意了么? 就算是她同意,她爹也不一定会同意,皇家都那么霸道的吗? “是。” 沐卿暗暗咬了咬牙,忤逆太后,于她,没有好处。 至于太后为什么要这么火急火燎地让慕容柏娶她,原因她也猜到了八九分。 她从小和太后也不怎么亲近,急于把她塞给慕容柏,无非就是想要得到她爹的支持和势力罢了。 “卿卿啊,今日来坤宁宫陪陪哀家吧,哀家已经许久没有和你谈谈心了。” “好。” …… “卿卿,哀家就把皇帝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知道么?” 托付个鬼!她有说要嫁吗? 虽然心里忍不住腹诽道,但沐卿表面还是做出一副温柔可亲的样子,“臣女定当牢记太后所言。” “哈哈哈,好,”太后拉着沐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柏儿心地善良,虽然可能一开始接触的时候会觉得他有些冷淡,但是你若是走进了他心里,他就会一心一意来对你好的。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并不然。 慕容家世代都是情种,就像先皇,他一辈子也就只有哀家这么一个女人。 他爱-了哀家一辈子,哀家也爱-了他一辈子。这是在皇室里难能可贵的相濡以沫。” “您是说,整个后宫就您一人?先皇再也没有立过其他女人?” 太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卿卿,你猜猜柏儿后宫有多少人么?” “十几个?”沐卿不确定开口道。 因为毕竟慕容柏那么张那么好看,风度翩翩的,又年少有为,肯定有不少官员们努力地往慕容柏怀里塞女人。 也肯定有不少女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龙-榻-上钻。 而慕容柏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后宫有十几个女人,应该不算多吧。 在她的认知里,古代皇帝的妃子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 都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那么起码也得几十个吧。 太后闻言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沐家丫头,你也太看轻柏儿了。” 沐卿疑惑地看着眼前那和蔼可亲的老妇人。 啥意思?她儿子魅力太大,自己报的数太少了吗? “柏儿17岁登基,现在算来已经即位六年了。 六年,她后宫里就两个女人。 一个是他的青梅竹马,梅妃;另一个是前将军的遗孤,皇上念其有功,怜其女再无依靠,所以把她接入皇宫,封为荷嫔。” 太后的话仿佛一下子将沐卿定住了般,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后宫就俩女人?! 慕容柏这后宫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这男人还真是寡淡的可以。 居然禁得起美色的诱-惑? 沐卿不禁在心里又为慕容柏加了几分。 不错不错! 起码不是风-流的主。 “而且,卿卿,我和你讲,”太后倏地把声音压低,神秘兮兮地凑到沐卿耳边小声说道,“根据敬-事-房记录,柏儿虽然在那两位宫中留-宿过,但是一次都没碰-过她们!” 沐卿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慕容柏是要出家的节奏吗?! 信息量太大,太过于惊悚,沐卿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慕容柏真那么纯-情?” “当然!”太后言之凿凿地打着包票,“柏儿这些年来可是守-身-如玉! 所以卿卿,收服柏儿的重任哀家就交给你了!” “哈,哈哈……”沐卿还处于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下意识地回答道,“可以,可以啊……” 来一个嘛,五香味的,老香了! “你给朕滚外面去!”某皇终于忍无可忍,黑着脸瞪了一眼此刻正在他旁边吧唧,吧唧的小女人。 “别啊皇上,”某女嘿嘿地笑了一声,“太后嘱咐我要多花点时间和你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说罢,又抓了一粒瓜子到了慕容柏嘴边,“喏,你不就是也想吃吗?不用客气的,吃吧!” 慕容柏一把打开了沐卿伸过来的肉爪子,此时的脸色黑地都快滴出-水来。 可偏偏某人还死不要脸地一个劲儿往前凑,“来一个嘛,五香味的,老香了!” “昼扶!把这个女人给朕拖出去!” 某皇终于忍无可忍地暴走了。 她从早上开始嘴就没停过,一会儿吃点心一会儿嗑瓜子,他的耳根就没有半秒钟是清静过的! 一直待在一旁的昼扶暗自擦了擦冷汗,愣是没有动。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俩都是不好惹的主,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朕说的话你都敢不听了?”慕容柏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仿若千万把刀直直向昼扶-射来。 昼扶吓地一哆嗦,“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赶紧拉起沐卿就往外拽,得罪这个小姑奶奶起码比得罪皇上好受地多。 “你放开我!”沐卿猛力一挣脱,“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昼扶委屈地底下了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夹-在皇上和沐姑娘之间好难过…… “自己滚出去。” 沐卿撇了撇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哼着小调。 走就走! 小气鬼慕容柏! 她不就在他旁边磕了磕瓜子吗,至于发那么大火么? 皇帝的定力一般不都超强的吗? “让本宫进去!本宫要见皇上!” 耳畔一道熟悉的女声传进了沐卿耳里。 这不是梅妃吗?被拦在殿外了? 沐卿掂了掂手里的瓜子,暗搓搓地笑了。 让你上次给我下毒,这次就当本姑娘小小地戏弄你一回吧。 眼珠滴溜溜一转,沐卿悄咪咪地将几粒瓜子撒到了地上。 不远处停到这细微声响的慕容柏不由皱了皱眉,但终是没有开口。 “你们让本宫进去!” 梅妃靠着蛮力使劲地挣脱守门侍卫的阻拦。 “抱歉娘娘,皇上现在正在处理政务,不方便打扰。” 慕容柏不禁瞥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笑得贼兮兮的沐卿,勾了勾唇,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我就说皇上肯定会见我的!” 没了侍卫的阻拦,梅妃急切地就往里走。 沐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捏起一个瓜子“哒”的一声就往梅妃腰间弹去。 梅妃腰间突然吃痛了一下,扭头正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就听“砰!”的一声…… 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沐卿也不由惊呆了。 她就是想让梅妃正常地摔一跤,可谁知道这女人是左脚踩到了瓜子,滑了出去。 然后硬生生的表演了个一字-马…… 而某个肇事者在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后,夹-紧尾巴,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儿跑路了…… 余光里的小女人嗖的一下就跑地没影了,慕容柏手作拳状,轻咳了一声掩饰笑意,又严肃地开口道,“来人!把梅妃抬到弄梅堂,宣太医整治。” “皇上!皇上梅儿动不了了!”梅妃此刻的音调不由地太高,声音也不由沙哑了几分,“梅儿就在这里等太医就好……” 慕容柏并没有理会此时“劈”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凉凉地说道“抬走!” 那么喜欢? 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娘娘从安庆殿回来后就一直坐在那发呆。 肖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娘……” “滚!” “是,奴婢这就滚,这就滚……” “慢着,”梅妃审视的目光慢慢扫向面前的小宫女,“最近可有什么女人和皇上走得特别近吗?” 梅妃敏-感地察觉到,最近皇上对她的态度冷淡了好多。 还是因为那件事吗? 就连今天她那么惨烈地摔了一跤,皇上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反而把她撵回自己的寝殿。 况且安庆殿向来是由专人打扫,向来整洁干净,怎么地上会无缘无故多出几粒瓜子? 宫人不会那么粗心。 皇上也从来没有吃瓜子的习惯,那么地上的这些瓜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梅妃不由陷入了深思,今天在场的好像还有一个小宫女,一直缩在角落里。 她也没有特别注意,只是余光不经意间瞄到了而已。 会不会是这个小宫女使的坏? 梅妃的眼底不由沁出丝丝冷意,连一个小宫女都敢算计她了? 是嫌命太长么? “回娘娘,奴婢最近没听说皇上和什么女人亲近。 而且皇上的后宫不就只有您和荷嫔吗?就荷嫔那个榆木脑袋,家世和容貌都比不过娘娘,拿什么和娘娘争? 再说娘娘您和皇上可是有着青梅竹马之谊呢。 皇上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单凭这一点啊,肖儿就相信,皇上的心里一定是有娘娘的。” “还是你最得本宫的喜欢,每次都能哄得本宫心花怒放。” 梅妃得意地笑着,是啊,她和皇上是什么关系? “不过娘娘,奴婢听说最近新来了一个御前宫女,唤作苏沫。听说是昼扶公公亲自把人调来的呢。” “苏沫?”梅妃慢慢斟酌着这个名字,“还是昼扶亲自调人? 也没听闻过朝堂上哪位大人姓苏的。” 这个苏沫的凭空出现就多了几分可疑。 那日在安庆殿的小宫女想必也是那个苏沫。 “她容貌如何?” “奴婢没有见过,不过听下人说道是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狐.媚子!”梅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最近大意了。以往在皇上身边侍奉的宫女,她都特意挑相貌平平给送去,就是为了除掉后患。 如今,道是来了个美人胚子,只是可惜古往今来,美人向来都是红颜命薄的。 她不允许任何容貌比她好的女人出现在皇上视野里。 至于这个苏沫,虽然由昼扶亲自提点,但也不过就是一介宫女罢了,找个机会除了便是。 “明日唤她来见本宫。” “是,娘娘。” …… “皇上,你这宫里的瓜子味道就是好!” 沐卿笑吟吟地拨弄着手中的一把瓜子,“不过我还是觉得五香味的比孜然的味道好。” “那么喜欢?” 自从沐卿路过御膳房,“顺手”抄了一把瓜子后,她的嘴就没有停过,手中的瓜子是一把接着一把。 “嗯嗯!”沐卿用力地点了点头。 “皇上,我还想在御花园里种一点向日葵,这样在夏天的时候就可以吃上自己种的瓜子了。” “还有啊皇上,瓜子分很多种类的,你是喜欢南瓜子还是西瓜子,还是葵花子啊? 我比较喜欢葵花子,但是如果是西瓜子的话我喜欢那种表壳酸酸甜甜的……” 沐卿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道。 昼扶不由在旁边扶额,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沐卿的话唠属性呢? 可偏偏皇上非但没有阻止她,一边温书一边听沐卿岁岁叨叨的讲,还时不时应和几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皇上素净如莲的脸上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怎么就成了弱女子 待沐卿吃饱喝足离开后,慕容柏淡淡道“昼扶,明天让人去御花园种几株向日葵。” “是,皇上。” 看来皇上,对沐卿姑娘,好像动了心思呢…… “属下参见皇上。” 黑衣男子一身劲装出现在了书房里。 慕容柏挥退了下人,道“查到了?” “回皇上,属下调查到,沐姑娘15岁之后的经历。” 15岁之后? 慕容柏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先说。” “沐姑娘自15岁起便在京城参加比赛,琴棋书画年年都是第一。 16岁,沐姑娘和温霖萧初涉江湖,建立了门派——飒泠门。 后来温霖萧中途退出,沐姑娘独自掌门,开始独步天下。 17岁便和江湖人称的伏羲姑娘共同创立了扬兮香盟会,并飞速扩大飒泠门的势力和权利,在短短两年之内,建立了令江湖闻风丧胆的飒泠门。 其涉及领域十分广泛。名下有多处商铺,香铺,药铺以及……” “以及什么?” “以及青-楼。” 慕容柏闻言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 这个女人,真是好样的!不仅敢逛青-楼,还敢自己开青-楼?! “皇上,沐姑娘15岁以前……”的消息他完全查不到,也打听不到。 可以说,15岁以前的沐卿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这完全不正常。 这个女人身上,肯定有秘密! “她15岁以前的事,朕会亲自去弄清楚,你先退下吧。” “皇上,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一个女子能在短短2年内就在江湖内杀出一条血路,取得如此成就,可见此人的手段和能力都强大到令人畏惧。 这样的一个人就蛰伏在皇上身边,皇上不要……” “不要色令智昏才好?”慕容柏柏嘴角戏谑勾起,“枫,你的意思是朕会惧怕沐卿? 你何时也变得这么多管闲事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提醒一下皇上,不要和那沐卿太过亲近了。” 毕竟能在短短两内之内在江湖上拥有一席之位的,可见其手段之高,功夫之深。 那么一个危险的人物贸然出现在皇上身边,对方的动机肯定并不单纯。 “那是朕的私事。” 堂堂飒泠门门主,竟然是个18岁姑娘? 慕容柏黑眸中的兴味愈加浓烈起来,这结局真是在人意料之中又出人意料呢。 微服私访那次沐卿能避过他安插的所有影卫,去他的房间下迷-药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慢慢留意这个女人。 在险恶的江湖上竟然可以做到一骑绝尘。 如今看来,这个女人的本事,似乎比他认为的要多的多呢。 “枫,你若是和沐卿比试,你有几分胜算?” “回皇上,属下未曾领教过沐姑娘的功夫,所以不知。” “呵呵,”慕容柏清润的笑声缓缓从从喉咙滑出,“朕怎么觉着你是毫无胜算呢?” 枫皱了皱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悄然握紧。 他知道,皇上是指微服私访那次,沐卿溜进了皇上的住处,可是自己却毫无察觉。 “皇上,属下……” 慕容柏抬手,止住了枫的话语,“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比试。” “毕竟你也是影卫头领,别输给了一个区区弱女子。 给朕丢人。嗯?” 枫的嘴角不由抽了抽,飒泠门门主,要说也是女霸-王吧,怎么到皇上这就成了弱女子了呢? 面壁思过 “咳。” 慕容柏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咳咳!”见沐卿依旧毫无反应,慕容柏又不由地咳了几声。 “皇上?你得风寒了?” 某女眨巴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此刻正在卖力咳嗽的皇帝。 慕容柏,“……” “朕没得风寒。 你,不要盯着朕看了,朕还要处理政务。” “那皇上您处理呗,我就是这么看着,不影响您。 您继续。” 慕容柏额头不禁划过几条黑线,继续个大头鬼! 怎么不影响? 他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批奏折了。 自从上次和太后谈过话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很复杂,好像带着同情?带着探究,还有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 那晚,太后到底和她聊了什么? “反正你不要看着朕。” “噢。”沐卿乖巧地点了点头,一脸知错就改的虔诚模样。 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昼扶。 不能看他,那她看别人总行吧。 一道热辣辣的视线突然投了过来,昼扶抬起头,下意识地抬头与那道目光的主人眼神 “沐卿!”慕容柏原本淡然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不准看别的男人,看朕!” 他当真觉得眼前两人热辣辣的“深情对视”十分扎眼。 “皇上,我看着你,你说会影响你处理政务,我看别人,你又不开心,你这个人好矛盾哦。” “你给朕走去角落里,转过身,面对墙,看墙!” 沐卿委屈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这不是让她面壁思过吗? 无奈,圣意难违,她一介小小草民也只好遵从。 “改革春风吹满地啊,中国人民真争气……” 沐卿一边兴致勃勃地小声哼着调调,一边蹲在墙角数蚂蚁。 “一二三四五六七啊七五四三二一,小蚂蚁,搬家家……” 一声声清奇的曲调传入了慕容柏的耳里,如魔音绕耳。 他不由心中一堵。 改革是啥?他好像只听说过政治革新? 中国又是啥?在哪儿啊?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这个女人嘴里好像经常蹦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语。 他现在真心觉得,让沐卿来当御前宫女,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沐卿,你再给朕发出一点声响,朕就罚你! 老老实实待在那,面壁思过!” “……” “遵命,皇上。” 乖乖地闭了嘴,沐卿百无聊赖地蹲在角落里,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地面上笔画着。 心里的小恶魔不住蹦跶了出来:慕容柏,你个大坏蛋!我画个圈圈诅咒你,祝你吃东西拉肚子,上厕所没纸,祝你喝水被噎…… …… 慕容柏处理完了奏章,不自觉揉了揉眉心,他这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昼扶,陪朕出去走走。” 慕容柏瞥了一眼此刻那一坨缩在角落里的某人,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沐卿的身子原本是纤瘦骨感型的,有种窈窕淑女的感觉。 但此时她蹲着缩在角落里,从背影看竟然有点像一个团子?委屈巴巴的杵在那儿,不经意间就戳中了慕容柏的萌点。 “你也跟上。” 娇气 “这是什么?新品种的菊-花?长的好奇怪。” 慕容柏顺手捻了捻那花的花瓣,“谁引入的,煞风景。” 呵呵呵,昼扶在一旁艰难地吞着口水。 确实,在一堆名贵美丽的花草里面,那花确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这不就是皇上您要求种的吗? “皇上,你是花痴吗?”沐卿嫌弃地看了此刻一脸懵的某皇一眼,“这叫向日葵,可以产瓜子的。” 向日葵? 慕容柏剑眉一拢,这不是那天他让昼扶种下的花吗? “你说它是向日葵,那便是向日葵吧。” 沐卿“……” 什么叫她说?这本来就是向日葵好吧? “皇上,我严重怀疑你小时候没有好好学习,否则怎么连向日葵的样子都不知道?” “呵,”慕容柏唇角勾起了温柔的弧度,“朕小时候可是经常被太傅夸奖读书用功的。” 沐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就是皇上你的智商问题了。” “……” “朕,智商没有问题!朕,天资聪颖着呢!” 慕容柏睨了一眼那让人怄火的女人,淡淡偏过头,不想再和她说话。 嗯?什么东西? 沐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突然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慕容柏救我!” 一条蠕动的青虫此时正挂在她袖子上快活地扭着。 “呜呜呜呜慕容柏!有虫,有虫!快点救我……” 沐卿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迅速地蹿进了慕容柏怀里,一只手手攥着龙袍,一只手奋力在空中扑棱着,想要把那虫子给甩出去。 整个人像八爪鱼挂在了他的身上。 “沐卿,你先给朕下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沐卿身上特有的体香幽幽钻入了慕容柏的鼻子里,那香混合着淡淡的清香和温和的奶香味。 慕容柏不由身子一僵,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眸色渐渐晦暗起来。 他此刻的嗓音有些微哑,听来有种说不出的撩-人,“卿卿,乖,先下去。” “卿你妹! 不要呜呜呜呜,你快帮我弄掉!” 沐卿哭丧着脸,心安理得地挂在慕容柏身上,丝毫不觉有任何不妥。 这货在犹豫什么呢? 赶快帮她把虫子弄掉啊! “别动!” 慕容柏一把按住了她乱甩的手腕,摘下一片叶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只虫子给挑到了地上。 “呼……”沐卿终于舒了口气,终于弄掉了! 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慢慢悠悠地从慕容柏身上爬了下来,“谢谢你啦。” 怀里的温香软玉骤然消失,一瞬间空落落的。 慕容柏淡淡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波澜,笑着拂了拂袖,“娇气!” “哪里是我娇气啊?”沐卿气鼓鼓地看着一脸坏笑的某人,“你见过哪个女生不怕虫子的?” “而且!皇宫里那么多人,都没有人除虫的吗?” “那个,沐小姐,因为最近宫里人手不够,”昼扶在一旁小声提醒着,“所以掌事嬷嬷又给你分配了打扫御花园的任务。” 人手不够?派她去打扫?一口气瞬间郁结在了沐卿心中。 掌事嬷嬷,就是那个位份最高的女官? 她和她什么愁什么怨……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为什么偏偏是我?” “掌事的说,因为沐姑娘是新人,所以得好好磨练磨练你。” 好好磨练磨练?沐卿被气笑了,这怕是在给她下马威呢? 真可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这几天的日子太逍遥,以至于都忘了自己好像还有个顶头上司的存在。 听说梅妃在这后宫中势力最大,不知这掌事的嬷嬷是否听命与梅妃呢? 还是,太后的人呢? 春天来了 “皇上~”说着说着,荷嫔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身子都靠在了慕容柏身上。 从后面看去,就像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恋人。 沐卿此刻的眼睛都快喷火了,你你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动手动脚干嘛? 她家皇帝还是个纯情的美男子呜呜呜…… 面前“如漆似胶”的两个人十分扎眼,沐卿此刻就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啊! 于是某女悲愤地底下了头,眼不见为净! 慕容柏个大猪蹄子!为什么偏偏要在她这个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人家挽着你,你就不能把她推开么? 慕容柏那个臭居居(猪猪)现在应该满脸春风得意的喜色吧。 沐卿愤愤地扒拉着脚下的泥土,被怒气冲昏头脑的她,身手就狠狠往面前的男人腰间拧了一下。 某人腰间一吃痛。 真纳闷着,蓦地感受到了这空气的不对劲。 怎么突然变得酸溜溜的? 慕容柏原本正想抽出的手臂顿住了,后面的小家伙,是吃醋了吗? 呵呵,慕容柏难得的好心情,嘴角都不由挂上了柔和的笑意。 真想转过头看看小家伙吃味的表情呢,一定十分精彩! 但是他不能。 今天就要给小家伙长长记性,让她也尝尝这难受的滋味。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搭别的男人! “皇上,您怎么了?” 荷嫔担忧地望着慕容柏微变的脸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柏笑着摆了摆手,“不碍事,不过之前被小猫挠了一下。” 去他的小猫! 他全家都是猫! 都是汤姆猫! 沐卿被气地绷直了身子,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生怕一会儿忍不住就破口大骂起来。 “爱妃的身体可好些了?” 慕容柏柔和磁性的嗓音轻轻略过,仿佛晨间的清露那般柔情,仿佛雨过天晴的彩虹,那般治愈。 沐卿忽地愣住了。 妈诶!这是绝对的低音炮! 这声线,真是该死好听! 她算不上是声控,但是每次听慕容柏那又苏又有磁性的嗓音,偏偏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柔情,都忍不住心中一荡。 她就这么没骨气地沉沦于慕容柏的声音,皇帝大大嗓音真不是盖的,真的是好听到爆炸啊! 如此撩-人的嗓音,那般的绅士风度。 再配上他那温润如玉,公子无双的皮囊和气质,哪个少女不拜倒在他的龙袍下? 梅妃是,荷嫔亦是。 这天下想嫁给慕容柏的女人多了去了,可他偏偏,就收了那两个女人。 虽然太后那晚对她说的一番话她还记忆犹新,但若是不在慕容柏心里占据一席之位的,恐怕也不能成为他的女人吧。 “托皇上鸿福,臣妾身子好些了。皇上,”荷嫔的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春天来了。” “嗯。”慕容柏应了一声。 春天来了,所以呢? 见慕容柏仍旧不为所动,荷嫔依旧不死心,又重复了一遍,“皇上,春天来了。” “朕知道。” 荷嫔“……” 你知道个屁! “皇上,那你说,臣妾的春天,何时会来?” 慕容柏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耐,“朕怎么知道?” 荷嫔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春天来了就来了呗。 至于她的春天什么时候来,问他,他又怎么会知道。 荷嫔闻言笑容一时间僵在了脸上,皇上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在和她打哈哈? 媳妇一定会拐回来的 “噗嗤。” 沐卿在一旁愣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敢情慕容柏还是个直男?还是大大的直男? 如若他只是装作不知的话,那就是他腹黑了。 嘿嘿,不过这样的性格,她喜欢! 自己被小小的宫女耻笑,荷嫔此刻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原本“温柔端庄”的笑容隐隐约约有些龟裂。 “咦,皇上,此话莫不是向日葵?”荷嫔逐渐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嗯。” 慕容柏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臣妾以前道是不知道,原来皇上喜欢这种类型的花草。” “朕的眼光很独特。” 当然独特了,否则又怎会看上沐卿这只小狐狸? “皇上,臣妾听说,在每年七八月份的时候,这向日葵还能结籽,稍加加工,还可以制成瓜子。” “皇上真是好雅兴。只是臣妾不知,原来皇上喜欢瓜子?” “呵”慕容柏低笑一声,想到那天某个小狐狸兴致勃勃地和他讨论关于瓜子的话题的样子,眼梢都不由染上了笑意。 “嗯,朕喜欢瓜子。 尤其是五香味的。” 此言一出,不仅荷嫔愣了一下,就连沐卿的脑袋都不由卡壳了一下。 他喜欢瓜子,还尤其喜欢五香味的? 脑袋里忽然飘过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忽然沐卿心里突然有些美滋滋的,她说过的话,慕容柏这个臭居居都记着呢。 “是吗?瓜子好啊,有益身心健康。”荷嫔笑了笑,“不过呢,瓜子吃多了容易上火的,臣妾那里有上好的金菊茶,皇上若是得了空,可以来臣妾这里,臣妾也好和您说说话。” 慕容柏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面前随风摇摆的向日葵小苗,不由松怔了一下。 待到向日葵结籽时,大概便临近他迎娶沐卿之时了吧。 慕容柏不由回想起那日,他和母后在坤宁宫的对话。 “柏儿,你赶紧挑个日子把你和卿卿的婚事给定了。” “母后,这事不急,她现在,应该正是拼搏的时候,母后也不想斩断她的羽翼吧,让她的的才华和抱负泯灭在这深宫中吧。” “哼!”太后叹了口气,“现在不斩断,你想让她飞上天去,脱离你的掌控? 哀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沐家丫头真是个好姑娘,凤配龙,多好。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 就你这个慢热的性格,等到你最后才发现自己对她动了感情,可人家早就和别人跑了,到时候有的你哭的!” 慕容柏微微掀唇一笑,气定神闲地开口道,“怎么?不相信您儿子的魅力? 成亲这件事暂且缓一缓。至于您的孙媳妇,儿臣是一定会拐回来的,您就放心吧。” 太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哀家看中的儿媳妇,若是被你气跑了,哀家第一个月就饶不了你个臭小子!” “您放心,”慕容柏的黑眸微眯,“她跑不掉的。 “你最好做到。哀家事先说好,你可可别欺负卿卿!卿卿这孩子哀家了解,心思单纯,善良,不准……” “儿臣知道了,母后,儿臣保证。”慕容柏的眼里飞快地略过狭促的笑意,“朕怎么看着沐卿才是您亲生的。” 而且,她是从哪里看出来沐卿单纯的?这明明就是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 太后没好气地晲了慕容柏一眼,“要是卿卿真是哀家的孩子,哀家做梦都得笑醒! 就你和你四弟,什么时候才能像卿卿一样懂事了,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慕容柏“……” 看着自家母后急切想要新媳妇的样子,他就忍不住胸闷。 沐卿是给他母后灌什么迷魂汤了吗? 这根不知死活的大葱 “既然皇上不想陪臣妾,那臣妾也不为难皇上。 不知皇上身后的这小宫女可否借臣妾一用。”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慕容柏转过头,深邃的黑眸直直望向沐卿眼眸最深处,似要看清她所有的心绪。 沉默片刻后,他开口揶揄道,“不知这位小宫女意下如何?” 沐卿唇角扯出意思牵强的微笑,去他的意下如何! 上次太后要为她和慕容柏婚事做媒,这厮也是这样问她的。 结果呢?结果呢! 结果就是人家问都问她的意愿就帮她应允了。 这算啥子?强抢-民女啊? 他慕容柏就是一只土霸-王!表面上不动声色,笑眯眯地征询她的意见,结果满肚子的算盘。 她有选择吗?她可以忤逆他妃子吗? 不可以! 沐卿狠狠地磨着后槽牙,努力平息着自己的不满,“当然好了!奴婢荣幸至极!” 荣幸她个冤大头啊! …… 兰荷殿内,荷嫔悠闲地卧在了她的美人榻上,旁边的侍女翠儿正在旁边不紧不慢地摇着蒲扇。 沐卿不由眼角一抽,这荷嫔看着挺漂亮一个人,不会脑子有点问题吧,这大冷天的扇什么风? 香风吗??? “你且与本宫说说,这些天你是怎么勾-引皇上的?” “咳咳咳!” 沐卿不由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这女人哪里看到她勾-引慕容柏了? 不仅眼瞎,脑子也瞎! 她对荷嫔紧存的怜悯也荡然无存了。 她之前还听说荷嫔是个娇弱的女子,在宫里处处受梅妃打压,这身子也不好,还常年患病。 可现在看这榻上的女人神色傲慢,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林妹妹的娇弱模样,这哪里是常年受打压?常年患病的模样? 流言蜚语,她本来也不应该指望有多少是真的。 “回娘娘,奴婢不知……” “呵,你和皇上在御花园搂搂抱抱,你当本宫瞎?” 没错,你就是瞎! 沐卿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我就是和皇上搂搂抱抱了,您想怎么着啊? 杀了我?还是废了皇上的?” “你!” 荷嫔没料到她敢这么大胆,当场就气地直接站了起来。 “我什么我?娘娘,这是在宫里,您是主子我是下人,我尊重您也不过是因为我尊重我的职业,还望您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妈的!沐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孙子她还不装了。 她沐卿活了那么久,还没被人这么怄气指使过!什么盆子都往她头上扣! 她不发威,这女人真拿自己当根大葱啊? “你凭什么这么和本宫说话?” “凭我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娘娘。 我可是连抱都抱过皇上了,我就是皇上的人了。而您呢?怕是连皇上的手都没牵过吧。 不过你也是真可怜……” “你住口!”荷嫔的脸渐渐浮现出了狰狞的怒容,一个箭步冲上去,扬手就要打沐卿。 却被稳稳地扣住了手腕。 沐卿的眼底翻涌着暴戾的神色,这根不知死活的大葱,真的惹到她了! “娘娘,您知道之前梅妃那只手是怎么折的吗?” 荷嫔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沐卿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冷地骇人。 荷嫔心里蓦地一慌,“难,难道是你……” “娘娘,奴婢看你这脖颈生的极美,只可惜,太过娇弱,不如,奴婢帮您正一正骨,您觉得,怎么样?” 说罢沐卿另一只手就要朝荷嫔后脖颈伸了过去。 荷嫔的身子不住害怕地颤栗着,最终受不住恐惧,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沐卿嫌弃地撇开了倒在她身上的女人。 啧,都是是身处皇宫的女人了,还真是不禁吓。 有毒的菟丝花 慕容柏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当真这么说的?” “是的皇上,沐姑娘原话就是这样。” 慕容柏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道是很意外。 好像,被这么宣誓主权的感觉很好。 好像,做她的男人,感觉也不赖。 昼扶在一旁被皇上这突如其来的微笑吓得心下一惊。 他他他没眼花吧?皇上竟然笑了?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这是,因为沐姑娘? 因为沐姑娘一句话就开心成这样,要么是皇上吃错药了,要么就是皇上,恋爱了? 昼扶蓦地被自己得出来的这个惊悚的结论吓了一跳。 沐姑娘这看起来又不温柔又不贤惠,随便抓一个名门闺秀都比她得体的多。 她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呢? “皇上,那荷嫔,您不去看望一下吗?” “荷嫔?”慕容柏眼里的笑意消散了些,“荷嫔怎么了?” 昼扶在心里默默地为皇上汗颜…… 敢情他刚才说了那么多,皇上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就听了那句他想听的“我可是抱都抱过了,我就是皇上的人了。” “皇上,荷嫔被沐姑娘吓晕了,此刻刚醒,说想要见皇上。” “被吓晕了?沐卿出什么事了?” 昼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刚才和皇上说的,好像是荷嫔昏倒吧?还是被那位姑奶奶吓晕的。 要出事也是荷嫔出事,人家沐姑娘生龙活虎的,能出什么事? 他快在风中凌乱了…… 皇上,您要护妻也不是这个护法,再说,人家现在和你的婚事八字都没一撇呢,就那么护。 那若是成了亲,那还不得哄上天去? 昼扶调整了一下乱乱的丝绪,答道“回皇上,沐姑娘并无大碍。 只是荷嫔那边托人来话,希望您去看看荷嫔。” 慕容柏微微沉吟了一下,道“那就去吧。也不好拂了她的期许。” “顺便把从南瀛新进贡的珊瑚玉首饰挑几个好的给她送去。” …… 沐卿朝天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荷嫔看来是真的脑子有点问题。 让自己躲在屏风后面,看她和慕容柏秀恩爱? 然后好让自己知难而退? 这荷嫔是多有信心自己吃定了慕容柏爱惨了慕容柏? 还是她多自己多有信心认为慕容柏对她有情? “臣妾参见陛下……” 一见慕容柏进了门荷嫔就马上侧起身子准备行礼。 “爱妃身子还虚弱,不必多礼。” 慕容柏见状赶紧扶着荷嫔倚坐在床桅,又替她掖好了被子“你身子骨向来虚弱,这几日就安心地养病,知道么?” “嗯,嫔妾,多谢皇上关怀。” 荷嫔虚弱地扯出一丝微笑,原本明媚的眼睛此刻也失了神,注视着慕容柏,那眼神,欲说还休,又带着说不尽的委屈来。 此刻眼眸还蒙上了一层水雾,睫毛一下一下地扑闪着,豆大的泪珠不经意间就落了下来。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是任谁都拒绝不了的吧。 好一朵柔媚的菟丝花! 沐卿躲在屏风后却是看得真真切切,这荷嫔真是会演啊。 若是放在现代,几座奥斯卡影后都是她的了。 只可惜,是朵白莲花。 恐怕也不是什么娇弱地菟丝花,而是有毒呢。 沐卿好奇地扒拉着屏风,不知道,慕容柏会做何反应呢? 梅妃的人 “荷嫔,可是哪儿不舒服?” 慕容柏见荷嫔眼泪都飙了出来,以为她是疼得。 荷嫔虚弱地摇了摇头,哑着嗓子开口道,“皇上,嫔妾……” “苏太医,你和朕实话实说,荷嫔到底怎么了?” 慕容柏不耐地打断了女人的话语。 “回皇上,荷嫔娘娘并无大碍。” 慕容柏剑眉轻拢,“怎么会?无大碍她怎会哭?” 人家装娇弱,博同情您看不出来啊? 沐卿躲在屏风后死死地憋着笑,肩膀都笑得一抽一抽的。 果然,直男这种生物是无敌的。 再有心机的女人都会在直男面前无计可施。 因为他不仅不明白你的意图,还会出其不意地拿话噎死你,噎到你无话可说。 慕容柏就是一个金典中的金典。 只是可怜了荷嫔那么精湛的演技。 闻言,苏子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皇上,她确实没病。”而且连晕倒都是装的。 “朕说她有病,她就有病!” 苏子夜嘴角突然一个猛抽,您是皇上,您说啥就是啥。 不过他怎么听着,皇上好像在骂荷嫔? 骂荷嫔,有病??? “皇上,臣妾真的没事了。” 荷嫔扯了扯慕容柏的衣袖,轻声道。 “真的没事?” “嗯。” “那你好生养着,朕先回去处理事情。” “皇上!”荷嫔蹙着柳眉,依依不舍地抓着慕容柏的手,“怎么才刚来,就要走啊?” “乖,朕还有要事要处理。”慕容柏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了荷嫔挽留的手,“等朕忙完,朕就来陪你。 另外朕让人给你送了些上好的珊瑚首饰来。” 说罢慕容柏安抚般地拍了拍荷嫔的肩,便匆匆离去。 慕容柏一走,荷嫔脸上虚弱的神情便荡然无存,她轻笑了一声,道“出来吧。” “相信本宫和皇上的关系你也看到了。皇上连如此名贵的珊瑚玉都肯送给本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你,还有信心和本宫争?” 就送几个石头,瞧把你能的。 沐卿暗暗在心里吐槽道。 珊瑚玉很名贵吗?沐卿心中微微一愣,她道是记得她那里好像有一箱,听说还是什么老料? 不过她对珊瑚玉没什么兴趣,所以就扔到了一边去了。 如今听来,这珊瑚玉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一个商机在沐卿脑海里慢慢浮现。 “回娘娘,虽说这珊瑚玉名贵,但奴婢觉得,都不如皇上的真情来的名贵,您说呢?” “你是梅妃的人吧。” 荷嫔傲慢地扫了一眼面前不卑不亢的婢女,“你是梅妃的人,所以你敢这么和本宫对着干,所以你才敢那么大胆勾-引皇上,梅妃也没来找你麻烦。” “什么?”沐卿突然被这一句无厘头的话弄愣了一下。 荷嫔说她是梅妃的人? 这女人的想象力也太好了吧! 不过既然你说是,那便是喽,不仅可以梅妃帮自己背黑锅,还可以加深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她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被您看出来了,奴婢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是,奴婢是梅妃娘娘的人。” “呵,终于承认了。”荷嫔的眼里划过一丝得意,“你替梅妃做事,她给你多少钱,本宫加倍给你。” “若是娘娘想用金钱收买奴婢,那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奴婢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荷嫔,你不是爱演吗?我今日就陪你演个够! “果然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啊。” “只是不知,你有没有为你父母想过呢?”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沐卿的语气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两个婚约? 女人眉梢轻轻一挑,果然,这招还是最有效的。 “别紧张,本宫还没对他们做什么。 但是若是你人就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娘娘…… 您想让奴婢做什么?” 沐卿假装艰难地开口道。 劫持她爹娘?! 他爹是当今朝廷地位举足轻重的右丞相,她娘是安和郡主,凭借她区区一个荷嫔,如何掀起风浪? 不过她倒觉得,比起手段和心机,荷嫔要远胜于梅妃。 梅妃心直口快,不太聪明,又没有什么小手段,而这荷嫔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毫无杀伤力,可人家,是满脑子阴招呢。 后宫的那些说梅妃欺负荷嫔的传闻,想必也是荷嫔放出去的吧。 “本宫现在还没想到,等本宫想到了,就派翠儿去告知你。 你要记住,别给本宫耍什么阴招,否则,你父母的命……”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听从荷嫔娘娘的命令。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爹娘。” 说罢沐卿还虔诚地磕了一个头。 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的,荷嫔那个女人那么精,若是被她起了疑心那可就麻烦了。 “本宫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看你那么有诚心,之前的事,本宫就放你一马。” “不过你记着,若是你敢背叛我的话……”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沐卿身子“害怕得”微颤,连忙惶恐赔罪。 荷嫔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那最好不过。” …… “门主,你何苦呢?卑躬屈膝,这个御前宫女,咱不当了!” “门主,要是皇帝不放人的话,你就逃出去吧。” “门主,门主,你回答我一下,我和你说话呢……” 沐卿凉凉地撇了一眼从兰荷殿出来便喋喋不休的苏子夜,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门主,后宫人心险恶啊,您在这后宫里也没有什么势力,这……” “我说了我不走!” 他什么时候和扶眠一样染上了话唠的毛病? “您真不打算不走?”苏子夜停下了脚步,“难道说,门主你真的喜欢上了慕容柏?” “那您和凉沉的婚约怎么办?您要抛弃他?这算始乱终弃啊门主!” 沐卿对长长吐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子夜,道,“第一,我在江湖跌爬滚打也几年了,什么人没见识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区区后宫而已,最多耍耍心机,远不及江湖险恶。 第二,我和凉沉没有所谓的婚约! 第三,我待在皇宫里是有事情要查清楚,你别给我瞎想! 废话再多,我马上把你送回飒泠门去!” “门主……可是人家凉沉盟主连聘礼都送来了,你总不好意思退回去吧。” “他送了多少,你尽数还回去,这桩婚约,我从没承认过。” “可是门主,池元老已经替你应下了这门婚事,您别无选择。” “你说什么?”沐卿心中一沉。 师傅替她应了婚事? 不是说好的,不插手她的私事么?如今竟然…… 他个糟老头子,果然坏的很! 她现在,不仅和慕容柏立下婚约,还和凉沉订了婚? 她现在,算个渣女吗? 不行,这两门婚事,她一定要找个时机给推了! 映日荷花 沐卿一边清点着材料一边记录着:荷花,佛手柑,少量沉香和微量桃苜。 万事具备,接下来就是制香了。 称量,研磨,凝练,结合,炼造,塑型。 每一步的把控都对香气有着重要的影响。 而凝练与炼造恰是最难的两步。 在炼造过程中,控制火候是非常重要的,若是火过于旺盛,或者用时过长,那香味便会过了头,甚至会变的浓郁而奇怪,若是火候太小,时间过短香气便不能很好地挥发出来,显得青涩。 为了不在炼造上吃亏,沐卿甚至整整一个月都在研究,练习掌控火候,为的就是能制出更好的香。 每一种植物不是只有一种气味,像是盛开的梅花,那便有一种柔中带刚的感觉,淡雅的香气中又参杂着一类似于陈皮的气息,而梅花的落花,则多了几分柔美和恬淡,消磨了那份凌厉。 哪怕是同种花,在不同的花期,呈现出的香气都是有差别的,有些还参杂着别的香气。 所以凝练便是要精准地判断所需的香气,并且精准地提炼最纯的味道。 自幼沐卿就对香有浓厚的兴趣和天赋,手下的佳作不计其数。 这款香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她最满意的一款香。 因为她毕生最爱的便是荷花,连脚踝处都有莲花刺青。 此香中,莲香是主调。 而轻微佛手柑的气味是有些酸酸甜甜的,给原本端庄清丽的莲香增添了几分俏皮和灵动,隐约浮现沉香的气味则可以让人安神定心,多了份质朴和沉稳。 而那微量的桃苜则给给整款香润了色,使其风姿卓越,更加完美。 若是拿香比作人的话,那这款香就像一个恋爱中的少女,她清新美丽,有些许的端庄,些许散漫。 她笑容明媚,如映日荷花,而那懵懂的悸动,酸酸甜甜,更添了风采。 沐卿给之取名为:映日荷花。 因为荷花本在夏日盛开,而今是早春,宫里的荷花都还没盛开。 今日好不容易从抠门的苏子夜那私人池塘里摘了好几多品质上乘的荷花,还顺便摘了点桃苜。 眼下还有多余的材料,沐卿索性就再为自己做了款香膏。 …… 安庆殿内气压持续降低,一股冷飕飕的凉意慢慢爬了上来了。 “皇桑,皇桑对不起我迟到了。” 一道娇小的身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昼扶暗暗松了口气,姑奶奶,你要是再不来,皇上都快提着大刀来找你了。 大殿内还是一片寂静。 慕容柏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还是紧绷着脸。 真是被他惯得越来越不像话了!今天晚上她当值竟然还迟到? 慕容柏薄凉开口道“死去哪儿了?” 这厮是生气了? 沐卿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脸上顿时挂上了一个狗腿的笑容,“皇桑,人家只是去处理了一点小小的私事。” “你处理一点小小的私事就可以丢下朕不管了?” 沐卿:??? 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是个撩完就跑,对他不负责的渣女,抛下他了呢…… 小可爱们注意啊:莲花和荷花是一种花,只不过叫法不同而已 你也可以抗旨 “给朕布膳。” “啊?” “沐姑娘,皇上是要你给他伺候晚膳呢。” “我?”沐卿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慕容柏“皇上晚饭还没吃啊?” 慕容柏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好像在说,朕为何那么晚没用晚膳,你心里没点数吗? “可是,布膳什么的不应该由妃子来做……” 沐卿话还没说完,就被昼扶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停住了,硬生生把剩余的话吞到了肚子里。 好吧好吧,她什么都不能说…… “皇上,多吃点~” 某女站在一旁飞速地用筷子给皇帝夹着菜,不过一小会儿就在碗里堆的老高。 慕容柏的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还是把碗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 见他碗一空,沐卿又开始夹菜,一筷接着一筷,在一旁的昼扶都不由对沐卿的手-速暗自惊讶。 “啪!” 某皇用力地把筷子放到了桌上,“你喂猪呢?” “皇上,奴婢冤枉啊……”沐卿突然想起了那人荷嫔的做法,好像男生都很吃柔弱的那一套。 所以某女一只手在后面使劲地掐着自己的腰,硬生生疼地憋出了几滴眼泪。 这才泪眼婆娑,哀怨开口道,“皇桑,人家是为你好,吃嘛嘛香,才能身体才倍儿棒嘛!” 慕容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一下。 装腔作势的女人! “你坐下,喂朕吃。” “什么?”沐卿“悲伤”的表情僵了一下。 “朕说,你喂朕吃!” “嗷,嗷好!” “皇上,来,张嘴,啊~” 沐卿夹起一筷子菜就往慕容柏嘴边送去,那语气,简直就像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乖乖吃饭一样。 突然,沐卿突然手腕一沉,伸出去的手被慕容柏反手扣住了,她想收回手时,已经来不及了。 慕容柏牢牢地将那白皙的手腕钳制住,指腹抵住在沐卿的脉门,一探。 啧,果不其然,飒泠门门主果然内里深厚。 “您可以放手了吗?”沐卿此刻十分努力地“和气”开口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皇上自重。” “呵,”慕容柏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目光牢牢地锁定住了沐卿,“说吧,接近朕有什么目的?”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沐卿脑子有点没转过来。 慕容柏这性子,也太阴晴不定了吧,本来好好在吃饭饭的…… 而且明明是他请求自己来他的御前宫女的好不好? 怎么就变成她主动接近他了?! “是因为钱?还是皇权?” 慕容柏见沐卿没有反应,以为她是默许了,继续开口逼问道。 只是这心中,不知怎么却有些落寞。 沐卿没好气地笑了笑,她看上去就那么落魄吗?都到了要靠出卖自己的灵魂赚钱? 抱歉,她啥都缺,却独独不缺钱。她沐卿是翎安屈指可数的富商。 权,她不稀罕,也不屑去参加血雨腥风的夺权。 “还是因为,你喜欢朕?所以想方设法地引起朕的注意……” “慕容柏!”沐卿忽地敛起了笑意,“这话得说清楚!当场明明是你让我进宫的!怎么就变成……” 这么就变成是自己喜欢他才入的宫呢? 沐卿声音越来越小。 慕容柏依旧神色平静,幽幽开口道,“你可以抗旨。” 抗旨?沐卿美丽深邃黑眸中闪过锋芒,他一个皇帝,教唆她抗旨? 她若是抗旨,恐怕她就已经归西了吧? 这慕容柏的脑子莫不是坏了? 他既然想让她抗旨,那一开始又为什么非得让自己进宫? 又为什么现在再对她说出这番话? “你若是抗旨朕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末的,慕容柏又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但是你没有,你选择了入宫。朕已经给过你离开朕的机会了,但是很可惜,你放弃了。 既然你现在选择入了宫便是朕的人。 你便一辈子都是朕的人。” 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慕容柏让她去当御前宫女的时候,也没说她可以拒绝啊,怎么现在就变成自己主动放弃了? 况且这话怎么好像听着有些不对头呢? 什么叫她一辈子都是他的人? “所以呢?”沐卿黛眉轻蹙,她怎么觉得此刻某人的身后好像长出了一条大尾巴,在悠哉悠哉地晃来晃去? 活脱脱像一只大尾巴狼?! 闻言,某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所以,既然你一辈子都是朕的人,不如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如何?” 沐卿突然猛地脚下一个趔趄,她可以理解为,这货是在和她表白吗? “皇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婚事先不急吗?” “你是不急,”慕容柏瞥了一眼沐卿,眼里的暗芒隐约浮现,“可是朕急。” 你急?你急个胡萝卜?你后宫没女人了? 沐卿低着头,闷声开口道,“皇上,算命的说我克夫。” “是吗?”某皇闻言挑了挑眉,淡定开口道,“正好,我克妻。 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沐卿:?! 谁踏马跟他天生一对? “皇上,臣妾…… 呸,我命薄,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命硬,我怕被你克死。” “这你不用担心,后宫里不是还有梅妃和荷嫔替你挡着吗? 你就放心嫁给朕,就算是克,也是先克死她们。” 昼扶在一旁听地胆战心惊,若是后宫里那两位听到了皇上今日所言,不得哭死在茅坑? 而且,皇上什么时候克妻了,他怎么不知道?后宫那两位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朕想早点抱得美人归,不知卿卿的意思是?” 慕容柏此刻笑得就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就等着某只可爱的小兔子进入圈套。 “皇上,可是我还有一桩婚约在身……” 沐卿此刻冷汗直流,也也不知道慕容柏今天抽的什么风。 豁出去了,豁出去了,只要阻止他这个疯狂的想法,怎样都成。 某皇脸上的笑意不减,那双幽深的黑眸还是那样波澜不惊,似是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昨天,枫来禀报说,凉沉已经亲自去飒泠门主殿提亲,最重要的是,还被应允了。 这可把某人气得啊,不过他可是比那凉沉先动的手。 先下手为强,他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所以皇上您不介意?” 沐卿先是惊讶于慕容柏如此淡定的反应,后来又转念一想,按照慕容柏的手段,就算是想查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知道了她的婚约,也不足为奇。 可慕容柏竟然没发怒吗?甚至对于这件事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情绪。 这好像很反常…… “你觉得呢?”慕容柏目光灼灼地盯着沐卿,“对于我女人的眼光,我很有信心。” 他慕容柏有颜,有权,有钱,桃花无数,他就不信,还有哪个女人可以对他不动心的。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女人了?”真是莫名其妙。 “从你那天,对我投怀送抱开始。 你抱过我。那么,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慕容柏揶揄地看着此刻脸蛋有些酡红的沐卿,处惊不变地说着足以让天下女人为之疯狂的情话。 沐卿闻言微微一愣,这句话,不是那天她故意气荷嫔时说的吗? 慕容柏怎么会知道?而且看样子,他好像还听进去了一下…… 耳根微微有些发烫,沐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扭头就走。 她要是再待下去,迟早得被慕容柏的话撩得不要不要的。 更没理由放手 谁料某人动作更快,直接一个上前,扣住了沐卿的手腕,轻轻一带,人便落到了自己怀里。 顿时,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沐卿耳畔。 好闻的龙涎香幽幽地从后传来,就像他一样,霸道,蛮横,却又温柔。 身子不由轻轻一颤,沐卿想伸手去挣脱,却悲催地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禁-锢在了他怀里。 “慕容柏,你放开我……”沐卿的声音不由放软了几分。 既然不能硬碰硬,那就来软的。 男人傲娇开口道,“不放。” 沐卿“……” “你这是在耍-流-氓!” 慕容柏低低地笑了一声,醇厚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那又怎样。” 说罢埋头在怀里的小女人颈间轻嗅着,“你身上好香。” 嗯,这香味,怎么那么熟悉? 忽然,慕容柏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这香气,和那香囊的香气一模一样! 趁着他松怔的片刻,沐卿抬气手肘就毫不留情地朝着他小腹击去。 慕容柏吃痛闷哼一声,不由松了手。 沐卿见状趁机赶紧脱了身,默默朝后退了三步。 万一他又想不开想抱她怎么办? “你是谁?” 她身上为何会有那股香气?! 慕容柏眸色蓦地阴沉了起来,顾不得疼痛,质问道。 他现在只想弄明白一件事,沐卿和当年的那个少女究竟有什么牵连? “本姑娘姓沐,名卿,叫做沐卿。当今朝堂右丞相沐封之女。 后来被皇上您抓来到皇宫里做苦力。” 这厮又发什么疯? 之前问她为什么接近他,现在又问她是谁? 外人都说当今圣上为人谦和,温驯有礼。可她怎么觉得,他的性格是那么的,阴晴不定呢? 上一秒还在和你笑呵呵地开玩笑,后一秒就能黑着脸,一副要把你吃掉的样子。 就像现在这样…… 莫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把人家打疼了?不高兴了? 沐卿一头雾水地揣测道。 “皇上,我我现在马上去找御医!您先等等。” 说罢她提起裙摆就朝着门口冲,把人真打伤了就不好了。 也许搞不好还要给她一个谋反的帽子戴。 “站住!” 沐卿不由脊背一凉,蓦地停下了脚步,慢吞吞地转过身去,完了完了,他肯定是要找自己算账了! “只要朕一开口,御医自会前来,不劳你费力。” “是是是,”沐卿扯出了谄媚的笑容,“那皇上找我还有什么事?” “你身上这香,是何人所创?” 她身上的香?沐卿奇怪道,自己身上本就带着体香,所以很少抹香香粉粉。 慕容柏所指的香,应该是她在调“映日荷花”这款香的时候,身上不小心沾染到的香气吧。 难不成他还在别处闻过这款香?不应该吧,这款香从来未曾上市过,调来都是己用。 这香谱也从来没有外传过。 斟酌了一下,沐卿才开口道,“回皇上,这款是我原创的香,独此一家。 此香名为‘映日荷花’取自诗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若是您在别处也闻到的,应该是与这款香相似的吧。” 慕容柏的眸色更加幽深恰来,看向沐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不,不可能是雷同,就是这个香味。 他对那香囊中的香气已是完全了然于心,那是一种清新,明快,又带着些许的俏皮和妩媚的味道。 就像,沐卿一样? 如果沐卿所言句句是属实,那么当年救他的那位少女,定是她无疑了。 既然这样,他就更没有理由放手! 这哪是花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丞相之女沐卿知书识礼,才貌无双,性行温良。 贵而不侍,谦而益光。以道饬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更有母仪天下之风范,深慰朕心,可立为皇后,择日册命。 钦此。” “臣女沐卿,谢皇上恩典……” 那日慕容柏只说娶她,可没说她是皇后啊。 这下后宫里的那两位肯定要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不过她沐卿从小到大怕过谁?就后宫里的那些小算计,以她的超高智商,就不信还玩不过古代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怎么说,她也算慕容柏名正言顺的正牌妻子,母仪天下她是时不敢当,但整顿后宫风气,防止后院起火之类的,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 “那边什么反应?”慕容柏轻轻沾了点颜料,在白色的宣纸上渲染勾勒着良辰美景。 “沐姑娘好像没有多大反应,神色如常。” “神色如常?” 手里的动作不由一顿,慕容柏眉心轻轻隆起,罢了,罢了。 他早已知那沐卿定不是池中之物,她又怎会把这些荣华富贵放在眼里? 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 “皇上,那成亲的日子,您打算……” “定在三月十日。” “可是皇上,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封后大典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奴才怕时间不够……” 慕容柏淡淡道,“不需要准备的太过繁琐,她不喜欢。” “是。” 昼扶连忙点了点头,您什么时候对沐姑娘那么了解了? “右丞相那边告知了吗?” “回皇上,已告知。右丞相说他会准备好嫁妆,希望皇上能够好好地待沐姑娘。” 慕容柏淡淡地应了一声。 想了想,昼扶又开口道,“距离封后大典还有些时日,您是否要恢复沐姑娘的身份,还是继续让她以御前宫女的身份出现?” 其实皇上的御诏已经下来了,那么沐姑娘此刻就已经是皇后了,但是皇上的意思…… “若是她不当,她不当那你来当朕的御前宫女的?” 昼扶“……” 御前宫女又不是她沐卿一个…… 慕容柏提笔,凉凉地睨了昼扶一眼,“把这幅画收好。” “皇上,您这画的是沐姑娘吗?” 昼扶粗略地看了一眼,画上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风姿卓越,正站在荷塘边,神情专注地观赏着出水荷莲,那眉目和神情颇像沐姑娘。 空白处还有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落笔,为“映日荷花”。 “您这不对啊,这画里不仅有荷花,还有人物,这题的字不……” “多嘴!”慕容柏重重地敲了一记昼扶的礼帽,“别看了,再看你也看不懂。 给朕收好。” “噢。” 皇上这是开始嫌弃他了么?呜呜呜爱情来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御花园的池塘里种几株碗莲,就种‘小舞妃’和‘杏黄’,记住碗莲不喜阴喜热,给朕种到阳光充足的地方去。” 慕容柏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再种‘仙女散花’和‘龙飞’,再加上‘青毛节’。 ‘古浪小红’和‘玉碗’较为灵秀,适合碗盆种植,就种在碗盆里,供室内观赏。 给朕种十株,放在凤鸾殿内,最好凤鸾殿内也凿一个池塘出来,里面种…… 昼扶,都记下了吗?还有空发呆?脑袋不想要了?” “不不不,皇上,奴才,奴才记着呢。” 昼扶赶忙咽了口唾沫,笔走如飞地将刚才皇上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了下来。 妈诶,太可怕了,沐姑娘竟然还说皇上是花痴? 这哪是花痴啊?这明明是行内人中的行内人啊。 只是为何,皇上对其他花木几乎一无所知,却独独那么懂莲花? “皇上,您,为何对莲花如此了解?”昼扶壮着胆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为何如此了解? 慕容柏闻言也愣了一下,他好像也不知道。 明明自己没有刻意地去了解过,明明自己对这些花花草草平时并不上心,怎会如此熟知荷花? 熟悉到仿佛已经背过千百遍一样,烂熟于心,都能做到信手拈来的地步。 这到底,是为什么? 本宫连那个蠢货都不如吗 “娘娘,听说皇上刚封了沐卿为皇后,一个月后举行封后大殿。” 翠儿一边跪在地上给荷嫔捏-腿,松松筋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色。 荷嫔双眼一眯“哦?沐卿?这名字道是熟悉地很。” “是啊娘娘,那日在南瀛王来的宴会上,就是她出言顶撞皇上,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皇上龙颜大怒的后果就是让她当了皇后?” 荷嫔的语气了夹杂了几分嘲讽,“这女人本事不小啊。” “娘娘,奴婢来的时候,听说弄梅堂那位已经气炸了,差点都把屋顶掀了,不过也不怪她沉不住气。 沐卿是当今朝堂右丞相沐封之女,而梅妃则是左丞相弄凛衡之女。 这弄梅进宫多年只混得了一个妃位,而沐卿一进宫就是皇后,这让梅妃可怎么咽地下这口气啊,真是个蠢货!” 荷嫔的脸色越来越差,抬腿就朝着翠儿的脸上狠狠踹去,“贱婢!” “娘娘,娘娘!”翠儿不知自己是哪句话又惹地荷嫔不高兴了,赶忙跪好,“咚咚咚”惶恐地磕着头。 “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啊!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荷嫔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冷冷道,“你是想提醒本宫,本宫出生不好,所以混的如此落魄。 还是你想说,本宫连弄梅那个蠢货都不如吗?” 她的出生其实不差,她爹是大将军战功赫赫,可是后来,爹被奸人所害,成了叛国贼,一时间人人喊打。 爹和娘留下她,独自逃亡了,后来,她只听说爹被人抓到,就地格杀了,娘,不知所踪。 她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幸好,皇上怜惜她,把她收入了后宫。 反正自己一个罪臣之女就算是坐上了皇后之位,若是永远不可能服人心的,她只要得到皇上的心就好。 别的,她不会奢求。 这次半路杀出来的沐卿其实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唯一的受损者,就是梅妃。 盼了那么久,熬了那么久,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梅妃现在正好方寸大乱,不如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翠儿,你去我那里取一条珊瑚玉手串,转交给苏沫,让她今晚把这手串送到梅妃那儿。” 翠儿抬头抹了一把眼泪,开口道,“娘娘可是想借机栽赃?” “什么栽赃不栽赃的?你给我嘴巴严实点,否则本宫撕了你的嘴!快去!” “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 “进别人屋子都不敲门?” 沐卿戏谑地看着此刻鬼鬼祟祟的人,从柜子里掏出一颗夜明珠,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样貌。 “你谁啊?”沐卿眨了眨眼睛,戒备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要是在现代,她是可以告那个人私闯民宅的好嘛? “见过苏姑姑,奴婢是翠儿,是荷嫔娘娘的贴身侍女。” “哦,荷嫔啊。”沐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偷偷摸摸地来找我所为何事?” “娘娘托我把这串手串交给你,你今晚去放到梅妃的梳妆台里。” 沐卿突然感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涌上心头,这荷嫔,也是个不安分的啊。 “知道了,交给我吧。”沐卿把声音压得老低,害怕惊醒此刻还在酣睡的菲儿。 后宫之主 等到送走了荷嫔身边的那个婢女,沐卿总算松了口气。 将那手串放至枕下便倒头就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她的睡眠重要吗?! 睡的香才能长高高,才能身体棒! 她一度觉得,荷嫔之所以常年病着,最根本原因就是心思算计太多,每日吃不香睡不好的,就想着宫斗那些事儿了。 也是想不开,像她这样每天快快乐乐吃饱喝足的,多好! 然而沐卿并不知道的是,她在皇宫得以那么如鱼得水的背后,是慕容柏的无限包容…… …… “搜!” 一众侍卫蜂拥而至,一进门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搜寻起来。 “放肆!你们都在干什么?都给本宫住手!” 梅妃气地月匈口剧烈起伏着,哪个不长眼的,敢到她的地盘上来撒野? “梅妃娘娘,多有得罪了。”领头的侍卫淡淡地行了礼,继续说道,“只不过这次是皇后娘娘下的命令,命我们在此搜寻丢失的珊瑚手串。” 侍卫统领冷冷地说道,他本来就不满梅妃的嚣张跋扈。 他们本来就是皇上的侍卫,听从皇上的命令,为皇上做事,这梅妃平日里对他们吆三喝四的,让他们做这做那的,简直是孔夫子教三字经——大材小用。 这次被他抓住了机会,不得得好好的出一口气? “皇后娘娘?哪来的皇后娘娘?都还没过门呢,就喊那么亲热? 本宫告诉你,只要沐卿没嫁入宫里来的一天,我就是这后宫之主,我看你们谁敢!” 梅妃摆出了一副 “谁是后宫之主?” 慕容柏一身皇袍出现在了殿内,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这场闹剧,慵懒磁性的嗓音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是皇上来了,众侍卫也不敢再造次。 “平身。” 气定神闲地走到了女人跟前,慕容柏语气揶揄,“怎么?后宫之主架子如此之大,见了朕都不用行礼了?” “皇上万,万福。” 梅妃慌乱地错开了对方投来凌厉的目光,乱忙福身请安。 “免礼吧,”慕容柏径直从梅妃身边走过,坐了下来,没再看她,淡然道“朕的皇后,就算没有过门,那也是朕的皇后。 既然是朕的人,绝不容许他人欺侮。” 慕容柏的黑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不过转瞬即逝。 “听明白了吗?” 梅妃闻言用力地咬住了下嘴唇,一股酸涩顿时打翻在了心底,沐卿可以被皇上御口承认是他的人,那为什么,皇上从来就没在他人面前承认过自己呢? 凭什么?凭什么? 她自问自己才貌出生没有一样输给了沐卿,可为什么皇上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沐卿! 从前是,现在也是,那将来呢?她定不会允许! “是,皇上。” 梅妃温顺地开口道,低下了头,眼里却仿佛淬了毒一般。 不,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几年前她能从沐卿手里夺走慕容柏,现在,她也一定可以! “是,皇上。” 梅妃温顺地开口道,一个低头,眼睛里就仿佛淬了毒一般。 “皇后,让你们来次所谓何事?” 慕容柏懒懒地靠在了檀木椅上,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檀木椅的扶手。 “是荷嫔娘娘丢了手串,请示皇过后娘娘之后,皇后娘娘恩准尔等在宫里搜寻。” 请示过皇后娘娘了? 沐卿的身份一直都被保护地很好,无人察觉,荷嫔又怎会知这御前宫女就是他的皇后,怎么请示呢? 况且今天一整日,沐卿都和他待在一起,何来请示之说? “哦?”慕容柏淡泊的眸子染上了点点情绪,“那你们找到了吗?” 谁都不准动 那侍卫头领被慕容柏森冷的眼神吓地一个哆嗦,“回皇上,还,未曾找到。” 慕容的神色淡漠,道,“如实禀告给荷嫔。 以后诸如此类的事,别让朕再发现。” “刘侍卫,去侍卫总领处,领100板子。 给朕好好反思反思。” 末的慕容柏又补了一句。 荷嫔那么拙劣的谎言也能信,他不禁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养了一群饭桶。 刘侍卫愣了愣,“卑职遵旨。” “皇上,快点让这些人滚吧,瞧瞧,把臣妾的寝宫里弄得乌烟瘴气的。” 梅妃不满地嘟囔着,上前十分自然地挽上了慕容柏的手臂。 看吧,皇上还是偏向她的,就算来皇后和荷嫔一起上又怎样? 慕容柏的眉心不自觉地隆-起,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你懂了么?” “臣妾懂了,皇上。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您被迫娶了沐卿为后,您都是站在弄梅这边的,对吗?” 梅妃收回了手,笑得甜蜜,没关系,皇上不习惯别人的触碰,她可以让皇上慢慢地接受。 至于这个沐卿,向来与皇上没什么交集,她实在想不出,除了皇上被什么身不由己的因素逼迫,为什么会那么突然地封她为后。 之前皇上对她说的那番话,或许只是压压自己的傲气罢了。 毕竟,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对他嘘寒问暖,就算是座冰山,也应该会慢慢地融化,更何况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呢? 她深信,自己一定是皇上心里最特殊的那一个。 这般想着,梅妃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慕容柏的嘴角不由狠狠地抽了抽,这女人是不是理解能力有点问题? “朕的意思是,若是再被朕发现有人利用皇后,下场就不单单是100大板那么简单。 朕的皇后,谁都不准动!否之,杀无赦!” 闻言,梅妃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僵在了脸上,表情十分滑稽。 皇上,他是因为那位所谓的皇后,才去罚刘侍卫? 所以他从始至终做的这些,竟都是为了沐卿? 不是为了自己? 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涂抹艳红色蔻丹的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女人一来皇上就这么护着她? 嫉妒如野草般在她心里疯狂滋长。 “臣妾懂了。”梅妃垂眸,掩去了眼底那一抹暗淡,“那,荷嫔呢?” 罚了刘侍卫,因为他兀自相信了荷嫔的话,那荷嫔呢? 这个阴险的女人,竟然趁着这个时候想着让她垮台,幸亏皇上圣明,一眼就看出了荷嫔的诡计。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于这个始作俑者,皇上该如何惩罚呢? “荷嫔?”慕容柏挑了挑眉,“自有别人替朕动手。” 敢把主意动到沐卿身上,依照沐卿那个暴脾气,荷嫔也是离死不远了…… …… “你说什么?梅妃那里没找到?” 荷嫔的声音蓦地提高了几个音调,怎么可能?! 她是亲手让翠儿把东西送过去的。 难道说,那个苏沫阳奉阴违? 荷嫔的眼里飞快划过一抹阴狠,她已警告过那个苏沫,可她还是选择站在了梅妃那边。 如此锋利的一把剑,既然不能为己用…… 那就,毁了她。 露了馅 “本宫记得,御前宫女苏沫昨日来访了本宫这儿,看见本宫的那串手串甚是欢喜,但是本宫到底是没有舍得。 要不刘大人去御前宫女住出那儿找找?” “荷嫔娘娘,这当真是皇后娘娘下的命令?” “那是自然。”荷嫔一副笃定的样子,“皇后近来与本宫交情很好。” 若是自己的权势够大也不用撒这个谎去搬动皇后,恨只恨自己,力量微薄。 若是自己也坐上了妃位,那些侍卫不还是可以任自己差遣? “既然如此,卑职愿意效劳。” 荷嫔现在是皇后面前的大红人,若是真的帮她找到了那手串,皇后娘娘也肯定会高兴,说不定还能和皇上说说,免了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责罚。 …… “头领,属下在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 “翠儿姑娘,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主子丢失的那一串手串?” 刘侍卫将手串接了过来,递给了翠儿。 “就是这串!这是皇上送给娘娘的珊瑚玉手串,这可是宫里独一无二的!”翠儿立马叫了起来,“是苏沫,就是她,偷了娘娘的手串!” “按照宫规,偷了东西的宫女是要被贬去辛者库的。 竟然敢偷娘娘的东西,这个苏沫一定得严惩!” “是是,一定得严惩!”刘侍卫在一旁应和道,“来人,将苏沫抓来押去刑房!” “翠儿姑娘,你看我帮了那么大一个忙,是不是应该……”刘侍卫搓了搓手,满脸恭维的笑意,脸上的绉子顿时展开地像朵菊-花一样。 “刘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在娘娘面前多说你好话。”翠儿偷偷地将一锭银子塞到了刘侍卫的袖口里,拍了拍他的肩。 …… “你们凭什么抓我?” 沐卿好笑地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这手串是在你枕头底下发现的,在场的每个人都看见了。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 为首的翠儿雄赳赳气昂昂地拿出了那串珊瑚玉手串,在沐卿眼前晃悠着,“怎么样?这下你没办法抵赖了吧?” 沐卿的头上顿时刷下三条黑线,这女人蠢,那一群人也跟着她一起犯蠢? “翠儿姑娘,我的住处一共有三张床,这床-上又没写名字,你怎么知道那个床就是我的? 你在什么都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就非常激动地说是我做的,敢问,你究竟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是啊,只是在其中一张床的枕头下找到手串,那么住在那儿的三个宫女都有嫌疑。 怎么偏偏这翠儿就一口咬定是苏沫干的呢? 众人看向翠儿的眼神复杂了起来。 “你休想狡辩,你昨日傍晚来了兰荷殿,见了娘娘戴的手串,十分欢喜,知道娘娘不会将手串赠于你,你便来偷!” “是吗?”沐卿打了一个哈欠,“我昨天傍晚上兰荷殿干嘛了?” “你!”翠儿一时语塞。 “好像是你家主子找我来着。” “对,是荷嫔娘娘找你。”翠儿一时间乱了方寸,眼下有着现成的理由,便不由自主地顺着沐卿的话往下说。 “翠儿姑娘你说笑了,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又入的了荷嫔娘娘的眼呢? 可能你家娘娘兴致好,想让我去看看她的新手串,好让我动了偷东西的贼心?” “苏沫,你休要血口喷人!娘娘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要来诬陷你?”翠儿心虚地吼道。 这个苏沫,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 “噗嗤,”沐卿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说荷嫔诬陷我了? 真是不打自招。” 翠儿忽的一呆,小脸顿时煞白起来,完了,被她绕进去了。 众人看向那俩人的眼神渐渐耐人寻味起来,是啊,苏沫的意思是荷嫔引导她偷手串,而翠儿则是在辩护,说荷嫔没有诬陷苏沫。 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啊。 苏沫一次都没提起过是荷嫔诬陷了她,反倒是荷嫔的贴身宫女翠儿…… 似乎露了馅。 腆着脸来找打? “况且,我昨天傍晚,压根就没去兰荷殿,我去了御膳房,给太后熬药。” 沐卿无奈地耸了耸肩,“需要太后站出来作证吗?” “你!”翠儿一时气结,她就说啊,这苏沫怎么会那么好心地帮她。 原来背后还有一个大招,连太后都搬出来了。 “一天到晚你你你,你是只会这一个字还是结巴?”沐卿嫌弃地看了翠儿一眼,“果然仆随主。” 翠儿此时无言地在那里,脸色十分好看,红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的。 “这,翠儿姑娘……”刘侍卫在一旁不知怎么开口。 “珊瑚玉稀罕是吧?改明儿我给你们兰荷殿送一筐过去,就荷嫔那一串,我还看不上眼。” 这年头都什么人啊? 懒得和她们一般见识,沐卿迈开步子就要走时,又被那刘侍卫叫住了。 见到翠儿姑娘受了气,刘侍卫心里也是不好受。 “我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捉拿贼人的,今日,你必须和我走。” 贼人?这侍卫是不是吃错药了? 沐卿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想要将那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敢情她刚才讲了那么多,那个榆木脑袋还是没有明白吗? 他刚才说什么?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捉小偷?她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了?! 正牌皇后娘娘站在他跟前,他还在使劲腆着脸来地找打? “来人,带走!” 见沐卿不吱声,刘侍卫以为是她怕了,这下更加威风起来。 翠儿闻言赶紧拉了拉刘侍卫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免得把事情闹大。 可惜那刘侍卫压根没懂她的意思,递过去一个没关系呢一切有我的眼神,“快点,把她给我压去刑房!” 沐卿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你们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 “臭娘们,拽什么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 众士兵现在还处于蒙圈状态,明明眼前的苏沫没有偷东西,怎么头领就咬定了要抓她呢? 虽说苏沫只是个宫女,但人家好歹是个御前宫女,那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 但既然头领下了死命令,那他们也只好遵从。 沐卿闻言向天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见过蠢的,没见过那么蠢的,抓她这么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要动用团队力量? 沐卿冷冷地看着面前这群前赴后继前来赴死的,默默地为他们的余生哀悼了几秒。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转角处那抹在光线下半明半暗的身影,她不由心中一动。 要想在宫里过几天太平日子,她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武功为好。 迎面而来的招式一招接着一招,沐卿都一一“堪堪”避过。 见没有伤她分毫,那些侍卫不由有些恼怒,下手也更重了些。 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沐卿余光不经意间又瞥到了那抹身影,灵机一动,勾了勾唇。 趁现在这个机会,不如试探试探? 一只手直直地朝着自己袭来,沐卿也不躲,她倒想看看,那个从始至终躲在墙角看戏的那位,会做何反应。 “住手!”一声威严霸气的女声传了过来,众人之觉面前一阵风挂过,一道青灰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野。 看清来者何人之后,众人皆是一愣。 那侍卫想收回动作时已经来不及了,锋利的指甲在沐卿的脸上划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都得敬她三分 “月嬷嬷,您怎么在这儿?” 最先出声的是刘侍卫。 月嬷嬷? 沐卿不由多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她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月嬷嬷? 倒不似大多数人中老年发福,这月嬷嬷倒是个清瘦的。 肤色有点像健康的小麦色,偏黑,应该是常年在宫里东奔西走晒出来的,五官秀气,年轻时应该是个小家碧玉。 只不过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月嬷嬷的眼睛尤其让人难忘。 她柳眉下的一双眼,是神气十足的,又透着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 在自己危难时出手相救,可以当成自己人来看。 沐卿在心里点了点头,对这个月嬷嬷的印象不由好了几分。 “那你们又怎么在这儿?”月清瞟了一眼此刻神游天外的沐卿,缓缓开口道。 “我们……”当然来这里抓这个宫女啊。 不过刘侍卫将剩下的话硬生生给吞了下去,月清明显是向着苏沫的,这时他若是再一意孤行,恐怕在这月清这捞不到好处。 这宫里谁不知月清是一姐中的一姐,资历最老,权威最高,脾气也倔,问题是人家还厉害,曾经三次救驾皇太后,实属皇宫中所有宫人敬仰的对象。 “什么人不该得罪,不能得罪,心里有点数,”月清冷冷开口道,“这位苏沫姑娘,可是连老奴都要敬她三分的,你们却行事如此鲁莽,还弄伤了人家……” 月清把尾音拉得老长,所有人的心也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噗通!” 刘侍卫一下子跪了下来,肚子上的几层肉都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抖-动着。 因为本身体型就大,肉多,他这一跪,着力点都在膝盖上,全身上下的重量都负荷在那膝盖上。 伴随着重重的一声跪,沐卿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膝盖隐隐作痛。 “求苏姑娘饶命,求苏姑娘饶命啊!” 刘侍卫一下一下地磕着响头,那张胖胖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连月嬷嬷都得得罪不起,可想而知这苏沫的来头是有多大。 如今却把人家给得罪了,除了讨饶还有别的法子吗? 其他侍卫也都跟着自家统领纷纷跪了下来,连忙向沐卿认罪。 还真是一群见风使舵的人,沐卿不由啧啧地感叹道,之前还对她凶神恶煞的,现在态度全都来了个180度大转变,跪下磕头装孙子? 抱歉,她不吃这套。 得罪了就是得罪了,她生气了,也就是生气了。 “刘侍卫不是之前还说,我是贼人吗?大喊着皇后娘娘要你来抓我?” 沐卿脸上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刻意咬重了“皇后娘娘”几字。 “是,是翠儿,一切都是翠儿的告诉我的,与我无关。”慌乱之下,刘侍卫毫不犹豫地将翠儿推了出去。 “是吗?翠儿?”沐卿转头看向了翠儿,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荡然无存,她现在的神色,倒像一只落汤鸡。 不过这翠儿是荷嫔的人啊。 荷嫔?沐卿的眼里闪过一丝兴致,这倒是个可以考虑的对手,等我进宫后咱俩再好好玩玩。 今日,我先放过你的小宫女,他日若是再不长眼自己撞上来,就莫怪我下手太狠! 荷嫔也好,翠儿也好,只要不主动惹到她,那她们之间可以好好相处,相安无事。 毕竟,荷嫔也算是个秀气的美人儿,对于安分美人儿,她向来最有耐心了。 打扫御花园? “苏姑姑,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翠儿吓地立马也跟着跪了下来。 “好了,”沐卿被眼下的一群人的一片鬼哭狼嚎弄地有些头疼,“都下去吧。” 刘侍卫抬起了头,一脸期许地看着沐卿,“那苏姑姑,这是原谅我们了?” “没有。”沐卿凉凉地扔下这一句话,便扭头就和月清一起走了。 “今日还得多谢了月嬷嬷,否则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的,若是嬷嬷不及时赶到,我或许就不只是脸上的那一点皮肉伤那么简单了。” 沐卿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虽说她不是特别看重自己这副皮囊吧,但是自己那么好看的脸被这么划伤了,心里说不伤心不心痛那是假的。 “若是老奴没有及时赶到,姑娘怕是也不会让自己受伤。”月清一双浑浊的双眼里流露出了几分赞许。 虽然看似是侥幸躲过,但沐卿每一次的闪躲都是极富有技巧性的,若是没有机敏的反应力和准确的判断力,怕是难以在不还手的前提下,还能在一群武功高强的人手中毫发无损。 月清在一旁看得真真的,最后的那一个出击,沐卿本可以躲过,但是她直直地挨了上去。 她是在试探自己。 试探自己会不会救她。 既然如此,何不成人之美呢?正好,太后下指令让自己在这深宫里护着沐卿周全。 想到此,月清不由唏嘘道,太后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还真是宝贝啊。 “你且随我走一遭,我那里有一瓶玉肌露,治疗疤痕什么的有显着的成效。” 说罢月清淡淡瞟了一眼沐卿清丽精致的脸蛋,又补了一句,“姑娘家家的,若是留疤就不好了。” 这时沐卿突然犹豫了,虽然月嬷嬷帮了她,但是目前月嬷嬷是敌是友还没确定。 若月嬷嬷是梅妃的人,那么她今日此举,便另有深意了,但若她是太后的人,那还稍微说的通点。 像是看出了沐卿的顾虑,月清轻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皇后娘娘大可放心,老奴是奉太后的旨意前来帮助娘娘,并不会害了您。” 嗷,原来是太后的人啊。 沐卿闻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刚才的想法,在脸上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她是相信月嬷嬷说的话的,因为初次见面,月清给沐卿留下的印象就是,正直,有威严,不像是那种心思阴沉的人。 再者说,梅妃也不知自己——御前宫女苏沫,就是皇后娘娘。 但凭这一点,她就完全信了月清的话。 “皇后娘娘,老奴前些日子让您去打扫御花园,您去了吗?” 月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侧着头看着沐卿。 你自己都说我是你皇后娘娘了,你咋还让我打扫御花园呢? 就和这御花园过不去了是吧? 沐卿在心里默默腹诽着,表面上还是一脸抱歉的模样,“月嬷嬷,我忘记了……” “诶,”月清闻言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就是吃不起苦。 从明天开始,你就负责打扫御花园,记住,没一个地方都要打扫地干干净净,我会来验收。” 沐卿脚底一滑,扶着墙壁,险些摔倒,皇宫这是有多缺人手?一定要让她打扫御花园? “嬷嬷,那我若是打扫了御花园,还这御前侍女的职位还做不做了?” 完全认不出 “那是自然,”月清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原来的职务没有变动。” 这女人是怎么做到把这些“丧权辱人”的条约这么一本正经说出来的? 这是加班啊,加班! 又没人付她加班费,没钱,还得干活,这苦涩的生活…… 沐卿注视着月清的眼睛,神色严肃,“那个,月嬷嬷,我相信一般宫女是没有一人任俩职的习惯。” “所以?”月清微微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连这些苦都吃不起,那还谈什么…… “我可不可以拿两份的俸禄?”沐卿深吸一口气,将余下的话快速说完。 既然她要打扫御花园是不可改变的,那就好好思量思量,自己的福利问题。 月清一开始微微愣了一下,“你要涨俸禄?是吗?” 她还以为沐卿会想方设法婉言拒绝这份工作。 “嗯。” 沐卿乌黑漆亮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在皇宫里工作工资多高啊,就御前宫女就可以一个月那十两,打扫御花园的好像是三两,这样算下来,她一个月就有十三两银子,待遇也不错了。 月清思索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 “你是每隔两天去御前当差,那么在这两天内,你抽出一天的时间来打扫御花园,黄昏时我来检查。” 沐卿乖巧地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若是日后在宫中有什么需求,尽管和老奴提,我也好有个帮衬。” “月嬷嬷,你平时喊我苏沫就好了,我都还没嫁过来呢,您一口一个皇后娘娘的,我承受不起。”沐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哈哈哈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了,那我遵从便是了。” 沐卿“……” 为什么又喊她皇后娘娘…… 到月嬷嬷那里拿了玉肌露,沐卿便自己回去了。 …… “苏沫,梅妃又派人来了。”菲儿坐在床沿上,双腿轻轻晃动着,“我觉着你最好还是去参见一下梅妃。 你老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沐卿知道,梅妃要见她,迫切地想见她。 之前已经派肖儿来找过两次,可由她都不在,均以侍奉皇上为由推脱了。 今日又派了人来,她也不好再推脱了。 “你让肖儿等我一下,我梳妆一下便去拜访梅妃。” 菲儿点了点头。 化完妆后,沐卿对着铜镜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头询问菲儿,“怎么样?” “苏沫,你……”菲儿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愣住了。 面前的女人皮肤黝黑,两颊上都是雀斑,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最要命的是,沐卿还故意把她的眉毛画得特别粗,远看就像两条毛毛虫…… 这幅样子和之前面容清秀婉丽,风情万种的沐卿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若不是事先知道了这是同一个人,菲儿深深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认不出眼前的这女子就是沐卿。 “认不出,完全认不出。”菲儿由衷地赞许道,“你实在太厉害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若是被梅妃认出自己来,那可就不好玩了。 见到这幅样子的自己,梅妃的戒心大概会消散许多。她这么急切地想要见自己,不就是因为怕自己接近皇上吗。 自己变成这幅样子,她应该放心了吧。 沐卿不由伸手摸了摸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疤痕,不过才涂了一个晚上,疤痕就有些淡化了,这玉肌露,当真是好用。 高兴得傻掉了? 和梅妃几回合周旋后,沐卿便早早的去了御花园。 晴朗的早餐,晴朗的天,以及明朗的心情。 撸起袖子加油干! 沐卿一边哼着小区,一边仔细地擦拭着亭台楼阁的每一处。 一个上午下来,腰都隐隐有些酸痛,还好她体能好,还算轻松。 沐卿坐在亭子上稍作休息,无聊地拨弄着刚摘下来的柳叶。 余光突然瞥到了一双黑色的短靴,沐卿轻蹙了一下眉,抬头,便见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妖孽。 沐卿在心里忍不住感叹,慕容家基因真好,个个都姿容绝世。 不过,一般有人在三米内靠近自己,自己都会有所察觉,但是,今日却…… 见那人无言,沐卿率先开口道,“小复复,你怎么在这儿?” 看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鸟笼,里面貌似是一直鹦鹉。 这货不会兴致好到大早上来御花园遛鸟吧? “大胆宫女,见了本王还不跪下!” 小复复?那也是她能叫的? 慕容复嫌弃地看了一眼此时坐在亭子里的宫女,什么时候宫女入宫要求变这么低了? 沐卿有些微愣,随即想起来自己好像去了梅妃那儿之后还没卸妆来着。 所以,现在自己就顶着那副鬼样子跑出来晃悠了…… “奴婢不该对复王出言不逊,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沐卿“慌忙”地跪下,“惶恐”认罪。 “本王今日心情好,且放过你这一会。”慕容复哼了一声,兀自找了个位置,在凉亭里坐了下来。 沐卿“……” “复王慢慢欣赏美景,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本王刚来你就要走?”慕容复幽幽开口道,“坐下。 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消息,本王今日无聊,赏你一个机会,陪本王说说话。” 天大的好消息?沐卿仿佛看智-障般地看着慕容复。 她现在只想把眼前的这位大爷赶走,然后好好干活。 “怎么样,高兴得傻掉了?”见沐卿还愣在那里,慕容复不由打趣道。 高兴他个胡萝卜!他才高兴得傻掉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慕容复那么欠呢? “复王想聊些什么呢?”沐卿强压住了自己非常不满的情绪情绪,轻声地开口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慕容复提起了手中的鸟笼,指了指里面那只白色的鸟。 沐卿点了点头,“鹦鹉嘛。” ?! 闻言,慕容复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愕然。 怎么会?这鸟可是北灜的特有品种,别的地方是见不到的。 这鹦鹉他可是刚托人从北灜带回来的,这小小的宫女又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了?”沐卿见慕容复一直盯着自己,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诧异道,“我脸上有花?” “你是北灜人?” “不是。”我压根就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沐卿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了一句。 慕容复突然如此质疑她,莫不是因为那只鹦鹉? 沐卿的眼珠不由转了转,清了清嗓子,“这鸟真是鹦鹉吗?我倒是在书中看见过几回。” 慕容复闻言心下的疑虑消散了些,“你在书中见过?” 沐卿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还在书中见过各色各样的鸟呢。 书中自由黄金屋,书中自由颜如玉嘛。” 慕容复平日里对花鸟十分感兴趣,这会儿听沐卿说的,他倒是起了兴致。 “快和本王说说,你还见过什么新奇的鸟。” 什么新奇的鸟,沐卿不知道,她只管坐在那儿滔滔不绝地瞎编,反正都说新奇了,肯定没见过,忽悠忽悠就过去了。 而慕容复则是津津有味的听着。 请您收我为徒 “你懂得还真多啊。”慕容复在一旁听地一愣一愣的,什么苏青凤,什么鹭鸶鸟。 各种听都没有听过的名字都从沐卿口中蹦了出来。 “那是自然。”沐卿的脸上充盈着笑意。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特意地将这些鸟的生活习性啊,适应的环境特征啊都编了个全套的。 慕容复看向沐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 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这小小的一个宫女竟然懂那么多。 这皇宫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敢问姑娘的闺名是?” “叫苏沫就成。” 慕容复点了点头,突然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看着沐卿,突然鞠了个躬,一个抱拳,“请苏沫姑娘收我为徒!” 沐卿:??! “复王,你不要这个亚子……”沐卿赶紧上前想要将人拉回来,却被慕容复躲开了。 “师傅,请您收了徒儿吧。” 说罢他像是为了显示诚意般,将头压得更低。 沐卿突然一阵心虚,良心隐隐作痛。 她是不是不应该骗那么单纯可爱的慕容复?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对某一件事那么认真。 “那个,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脱,”沐卿悄咪咪地绞着手指,道“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徒儿。” “要好好听师傅的话。” “是,师傅。”慕容柏一双妖娆的桃花眸中盛满了喜悦的神色,一双抱拳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嗯,既然要拜师,那你的拜师礼……”是不是应该快点给我啊? 沐卿摸着下巴,暗搓搓地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像慕容复这种皇亲贵胃,出手肯定大方。 收了一个王爷为徒弟,以后她在这宫里是不是就可以横着走了哈哈哈哈…… “那是自然。”拜师礼当然容不得马虎。 所以,慕容复一脸虔诚地将那个鹦鹉鸟笼转交到了沐卿手里。 “师傅,这是徒儿的拜师礼。” 沐卿看着笼子里拿只白白胖胖的鹦鹉,眼皮不由一跳,“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直鹦鹉,能值多少钱?要不要这么扣啊…… “当然没有了,师傅。”慕容柏无比慷慨地拍了拍-胸,“送出去的东西本王便不会收回。 这只鹦鹉可是本王托人花了一千两银子才买到的。” 一千两银子?沐卿的眼珠都快瞪了出来,花一千两银子买一只鸟? 这慕容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所以想出这种方法烧钱吗?! 看着手里拿只胖胖的鹦鹉,沐卿仿佛看到了一千两银子。 痛心疾首啊! 那么多钱换来了一只鹦鹉,她的心都在滴血。 慕容复看着沐卿那变化莫测的表情,不由失笑道,“鹦鹉数量稀少,十分罕有,就算是在北灜也是难得一见。 更何况你现在的这只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乃是精品中的精品,成色好,聪明,还乖巧听话。 这个价位买到,不亏。” 闻言,沐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鹦鹉稀有,名贵,而她手里的这只,则是鹦鹉中的战斗机。 那若是她从现代抱几只鹦鹉过来买,岂不是要赚大发了? 可她还是觉得好肉疼呜呜呜呜,揣着这只鹦鹉在身上,就好像真的揣了一千两一样,千金重啊! 刻意遮掩着什么? “你的好意为师心领了。”沐卿默默地把那只鹦鹉收好,“复王,我还有一事相求。” “师傅请讲。” “你看这御花园那么大,我一个打扫起来也费事,要不,你帮帮师傅?” “两人干活才不累啊。” 沐卿的黑眸亮晶晶的,水灵灵的,宛如天上的繁星,笑起来更是像那弯弯的月牙,仿佛容纳了整片天空的柔情。 一时间,慕容复竟有些错不开眼,那双眼睛,还真是让人喜欢的紧呢。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沐卿伸出了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说什么?”蓦地被拉扯回了思绪,眼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晃动着,慕容复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明明皮肤那么黑,为什么她的手却那么白呢?明明长的那么不尽如人意,为什么眼睛却那么好看呢? 她是在刻意遮掩着什么吗? “你和我一起扫呗。” “好。” 慕容复看着她明丽的笑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是错觉吗?他总觉得,这个宫女有几分熟悉。 特别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呢?慕容复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 这是…… 沐卿手里的动作不由地顿住了,这不是苏桦树么?矮矮的一丛生长在荒草垛里。 她记得,温霖萧和她讲过,那次催发她毒发的,就是苏桦酒。 如今确是在这后宫里的御花园发现了这苏桦酒的原料…… 沐卿不由站在那里陷入了深思。 那日温霖萧还说,要想查出这苏桦酒是谁的手笔,很难。 着手参加宴会布置的,有很多人。 “怎么了?” 慕容复顺着女人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是苏桦树丛,平日里梅妃最爱喝苏桦酒。 所以命人在此种了苏桦。” 梅妃?爱喝苏桦酒?吗? 那么日宴会的布酒,究竟和她有没有关系? “复王,你知不知道那日为南灜王接风洗尘的那个宴会酒水问题是谁在办理?” “不知道,”慕容复闻言耸了耸肩,“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那就有劳你了。” “师傅,你的手为什么那么白?”慕容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沐卿的那白-嫩的手上,忍不住问道。 自己的手?沐卿低头看了一眼,暗道不好,刚才洗抹布的时候,把手上涂的粉给顺便洗掉了…… “今日宫中有个姐妹给了我一瓶美白的乳霜,我想试试效果便抹在了手上。” 某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着谎。 “那你为什么不抹在脸上呢?” 沐卿突然被这一句来自灵魂的拷问给噎住了。 她现在脸上那么黑,不把美白霜往脸上抹而是只抹在手上,好像确是有点说不过去。 “呵呵,”干笑了两声,某女开口道,“我这不是先看看效果吗,再说了,脸上用的话要涂多少啊,怪心疼的。” 慕容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连手臂都抹了呢?”这样不是更浪费吗? 沐卿低头看着被自己捋得老高的袖子,露出的那一节白皙的手臂,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行不行,不能再和慕容复聊下去了,她迟早会穿帮。 得赶紧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诶呀,你看,那是皇上吗?” 沐卿踮着脚,装作努力观望的样子。 不容反驳 “你脸怎么回事?” 眼尖的慕容柏一下子就看到了沐卿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心中不由一紧。 沐卿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疤有那么显眼吗? “回答朕。” 慕容柏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份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紧张,“谁做的?” 自己都舍不得动这张脸,哪个不要命的,敢动他的人? “这件事啊,说来话长……” 被慕容柏这么一说,慕容复也注意到沐卿的右脸上好像有道浅浅的疤痕,不过不太明显,好像被脂粉遮去了不少。 “苏小沫,你没事吧……” 慕容复刚想伸出手去摸一摸沐卿的脸,就被慕容柏一个警告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讪讪地收回了手,慕容复暗自有些憋屈,凶什么凶啊,又不是他的人,碰一下又怎样。 “男女授受不亲。” 慕容柏像是察觉到了自家四弟内心的想法,凉凉开口道。 “到安庆殿说。” 说罢慕容柏便不由分说地抓住沐卿的手腕,拉着人就走。 “轰隆!” 一阵惊雷仿佛从头上劈了下来,慕容复被当场击中。 他没看错吧?皇兄刚才是牵女人的手了?!虽然好像是用拽的…… 不说说男女授受不亲吗,那皇兄你这是闹哪出啊? “慕容柏,你松手啊!”沐卿努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无奈力气实在敌不过慕容柏,哀哀开口道,“复王看着呢!” 你这样算什么亚子! 好好的又发什么疯? 见慕容柏依旧不鸟自己,沐卿默默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回头朝着慕容复大声喊道,“复王,我们改日再聚啊!” 聚聚聚!她和四弟有什么好聚的? 慕容柏伸手就把沐卿的头给扭了回来,不经意间,弄散了女人的发鬓。 “慕容柏,你这样很不礼貌!”沐卿一边继续被某人拖着走,一边不满地理了理自己的发型。 臭男人,还真是说走就走啊? “你没看出来有人想对你图谋不轨吗?” 慕容柏闷闷地开口道,“你但凡让朕省心一点也就不用这样了。” “噗嗤,就我现在这样还有谁想对我图谋不轨?” 慕容柏回头认真地看了一眼被他牵着的小女人。 谁说没有?他就想! “以后出门就这样打扮。”安全,省心。 免得她再在这宫里招滥桃花。 沐卿不由眼皮一跳,这慕容柏安的是什么心…… 他若是每天面对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还有心情批奏折吃饭? “为了皇上您着想,我决定驳回您的建议。” “不容反驳,”慕容柏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朕觉得你这样挺好的。” 省得他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自己哪一天头顶一片绿意盎然。 沐卿“……” …… 听完沐卿添油加醋的事情进过后,慕容柏的脸色微沉,“又是她?” “是啊皇桑,这个刘侍卫老讨厌的,狗仗人势。” 沐卿在一旁附和着,活脱脱一个助纣为虐的小人形象。 沐卿并不知道的是,慕容柏口中的那个ta指的是荷嫔。 “你想怎么罚?” “唔,”沐卿偏头思索了一下,“就罚他连续三个月不许吃荤好了。” 肉多好吃啊!沐卿深深地认为,若是让自己一个月不吃肉,恐怕会直接崩溃掉的。 慕容柏疑惑道,“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这个刑法很残酷的好吗? 比那些什么寒冰刑,鞭打刑要磨人的多! 这是精神上的折磨,而且看那个刘侍卫,大概体重也有两百来斤吧。 让他不吃肉,肯定比登天还难。 “那就六个月吧。”沐卿伸手比了个六,“就酱。” “既然你说如此,那便依你。” 慕容柏淡淡点了点头,深不可测的黑眸中划过一道深思。 难道你不喜欢吗? “沫沫,你手里拎着的,是什么呀?” 菲儿惊奇看着沐卿手里的鸟笼。 沐卿淡淡一笑,将鸟笼放在了桌上,“是鹦鹉。” “鹦鹉?”菲儿眉头一皱,没听过。 “你自己抓回来的?好厉害啊。” “想什么呢?”沐卿好笑地看了那小姑娘一眼,“这皇宫又没林子,我上哪儿抓去? 这是别人送我的。” “嗷,”菲儿点了点头,“沫沫你人缘真好。” “沫沫,你可不可以交给我你的化妆术啊?” “你学这个干嘛?” “我想把自己变得漂亮一点嘛,人是要改变的,我总是这样随意是不行的。”菲儿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沐卿揉了揉女孩的头发,道“小丫头,你天生丽质,太多太过的妆容反而不好看了。 要记得保留最纯粹的自己,知道吗?” “懂了一半,”菲儿像是在认真思量着,“我小时候娘亲也和我说,女孩子的心灵美,远远比外在的要重要的多。” “你娘说的不错。 不过你才16岁,不需要懂那么多啦。” “我都16了!”菲儿不满地嘟囔着,“可是我还是要将这大把的美好光阴耗费在皇宫里。 按理来说,我现在应该嫁人了才对啊。” “那么小就着急嫁人?” 沐卿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适应古代这个早婚早育的事实。 16岁还未成年啊,怎么就要出嫁了呢…… 那自己现在18岁,是不是就算作是大龄剩女了…… 果不其然的,菲儿有些同情地看着自己,道,“沫沫姐你也别难过,嫁不出去也许也是件好事。 虽然现在你还没有碰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但是,或许你爱的人,他会在未来出现。” 这小妮子倒是讲的头头是道的,沐卿不由轻笑。 后面一句她倒是赞同,但是前面一句是什么胡萝卜? 什么叫自己嫁不出去?明明是不想嫁好嘛? 沐卿无语问苍天,还有那个菲儿刚才那个怜悯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沫沫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吗? 沐卿柳眉轻蹙,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慕容柏那清秀俊逸的脸庞…… 滚滚滚!让这货滚出自己的脑海里!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男人? “那你有吗?”沐卿沉吟了一下,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回答。 “有啊,”菲儿有些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些许红晕,“我觉得咱皇上就挺好的。” “如果让我天天看我也看不腻!而且皇上人还温柔体贴,又不多情,还……” “你打住打住!”沐卿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这慕容柏的杀伤力还真是大,方圆百里,不万里内,几乎全是他的小迷妹。 这边,今日,她又捕获到了一只。 “沫沫姐,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他个小白菜! 沐卿不由在心里吐槽着,那个大猪蹄子,天天就知道捉弄她。 温柔是真的,专情是真的,可是菲儿你从哪里看出那只大猪蹄子体贴人的? 上次他老兴致大发,硬是拉着她坐在后院的草坪上一起看星星,害她吹了一宿的凉风。 还有上上次,宽衣解带什么的,就不能让昼扶来嘛?非要自己帮他,她还是个纯情的小女生呜呜呜呜…… 上上上次…… “沫沫姐,你若是不喜欢皇上,把他让给我可好?”菲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许地看着沐卿,打断了她的思路。 “不好。” 沐卿回绝的干脆。 就算不喜欢也不让给你,因为慕容柏,将会是她的人了! 你是不是偷东西了 次日一大早,沐卿手里拎着一个鸟笼,百无聊赖地在庭院里闲逛。 遛遛鸟,散散心。 慕容柏这个暴君,昨天都把她手腕拽红了,还不松手,魂淡! “小白,”沐卿把拎起那只鸟笼,对着那只鹦鹉一本正经地对道,“慕容柏是个大魂淡。” “慕容柏是个大魂淡。” 小白跟在后面“乖巧”地重复了一句,“慕容柏是个大魂淡。” “嘿嘿,不错嘛。”沐卿欣慰地看着那只白白白白胖胖的鹦鹉,“本来还想拿你煲汤。现在看来,你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用处的。” 小白“……” 它是不是摊上了一个凶残的主人? “苏小沫~” 慕容复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沐卿走来,“怎么样,我这鸟好吧。” “是不错啦,挺聪明,一学就会。” “复王,我昨天托你的事情的,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宴会的酒水问题是肖儿在负责办理。” “肖儿?”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梅妃的贴身侍女,肖儿。” 果然是梅妃!沐卿的眼里划过一丝了然,只是她有些不解,为何梅妃会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 明明在这之前她和梅妃正面交锋只有过一次,为什么她会如此地想置自己于死地? 明明她们俩小时候还是很好的朋友呢。 但也就是因为她们小时候关系亲密,所以梅妃这才知道,沐卿中了奇毒,才知道,这苏桦酒,于沐卿而言是致命的。 所以从小到大师傅从来都没有让她碰过苏桦酒。 这就是为什么,沐卿在那日的宴会上,没有认出苏桦酒,所以她一杯一杯喝得痛快,全然不知这银酒杯里盛的是致命的催毒剂。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梅妃对她恨之入骨,一次次地对自己下手? 沐卿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复王,”沐卿的思绪又飘了回来,“你可知珊瑚玉?” “知道。” “我知道复王仙子下凡,常年混迹在民间,拿你一定知道它的市场价吧?” 慕容复闻言挑了挑眉,“怎么,想买?” “不,我想卖。” 这珊瑚玉应该是新兴盛起来的玉石,她很少听人提起过。 也怪她最近都“蜗居”在这久不见天日的皇宫中,消息都不灵通了。 不过还好,从荷嫔珊瑚手串一事当中,沐卿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这珊瑚玉的值钱。 近日她便偷偷地让苏子夜到伊水楼去取了一小部分珊瑚玉。 而大部分的珊瑚玉交给楚筠,投入到自家名下的商铺去卖。 “苏沫,你老实和本王说,你是不是偷东西了?” 慕容复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珊瑚玉珍贵,就算是进贡到皇宫里的数量也是少之又少。 苏沫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会有珊瑚玉?那可是名贵的玉石。 除了偷,慕容复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 “苏小沫,我虽然很理解你想要赚钱的心理,但是偷东西是不对的。 你和我去把东西还掉,然后去官府自己认罪。” “我偷你个胡萝卜!”沐卿非常不爽地用力狠狠踩了一脚慕容复,“本姑娘就算穷死,也绝对不偷,不抢!”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找别人去。” 沐卿生气地扭过头,转身就走。 什么人啊这是! 她沐卿行事光明磊落,才不屑去干那些偷鸡摸狗之事。 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苏小沫我错了!”见沐卿真生气了,慕容复顾不得被踩疼的脚,蹦蹦跳跳上前,赶紧抓住了沐卿的手腕。 “好好说话,别拉拉扯扯的。”沐卿没好气地挣脱开了手,他们慕容家的男人都那么喜欢抓手腕的吗? 昨天刚被那个暴君拽了,今天早上一看都有些发青了,到现在手腕还隐隐作痛。 这会儿又被某个王爷给拽了…… 真是被拽怕了,放过她好不好。 慕容复松了手,道,“你去问别人还不如问我。我可是资深行内人。” “那资深行内人,你可否告诉我珊瑚玉市面上的价格?” “成色上好的珊瑚玉价格在是一两珊瑚玉是两银子左右。 成色中等的珊瑚玉重量和银子的比是1:1到1:0.5不等。 成色差的大概就是一两石头几十文到一两银子不等。” 沐卿点了点头,随即从房间里取出一个木匣子,“我不是特别懂珊瑚玉,所以还请复王过目,看看这些珊瑚玉的成色如何。” “你从哪弄来来那么多?”这木匣子里少说也得有十几块吧。 慕容复稍稍惊诧了一下,随便挑了几块,全是成色上好的,一匣子的珊瑚玉,全是精品啊! “我自有门路,你只需估个价就成。” “大概一两珊瑚玉十五两银子吧。”慕容复思忖道。 那么多?!沐卿的眼里顿时放出了金光,这下岂不是要赚大发了? “复王,我还想请你帮我个忙……” …… “来瞧一瞧看一看喽,珊瑚玉特价大甩卖了,一两石头只需十两银子啊。” 沐卿在宫人府摆了个摊,将珊瑚玉悉数陈列了出来。 不一会儿摊前就陆陆续续地聚集了很多人。 “这谁啊?怎么没见过……” “卖珊瑚玉的?想发财想疯了吧,肯定是假的嘛!” “就算是真的咱也买不起啊。” “是啊,还大甩卖呢,这一两珊瑚玉抵地上咱好几个月的俸禄呢。” 有了顾客,一切就好办多了,沐卿笑盈盈地招呼道,“各位想必都听过这珊瑚玉的大名。 小女子我呢,也是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地到了这些珊瑚玉。 大家放心,我这里的珊瑚玉啊全是真的,如假包换!” “而由于珊瑚玉产量少,所以精贵。一般宫里的娘娘才买得气。 而且就算咱想买,也没有渠道不是?” “今天啊就正好有个大好的机会,平时二十两银子买一两珊瑚玉,今日我给大伙打对折,十两银子就可以买到。” 见众人听得很认真,沐卿继续头头是道地讲着,什么珊瑚玉的传说珊瑚玉的品相成色,最后还扯到了珊瑚玉的功效。 “这珊瑚玉真有那么神奇?”一个侍卫质疑出声。 “当然了,而且我这里的可都是百分百的精品,百分百的正品。” 沐卿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们怎么相信你这是正品啊?” “你为什么会那么好心那么便宜卖给我们?” “是啊是啊,我们平时珊瑚玉长啥样都不知道,你说这是珊瑚玉就是珊瑚玉啊……” “本王听说,此处有人卖珊瑚玉?” “参见复王。” 众人一见是慕容复,都惊讶极了。 你的工钱 “回复王,此女在此到处宣扬她卖的珊瑚玉。” “是么?”慕容复装作惊诧地开口道,一双桃花眸藏不住的笑意,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摊前的小女人。 “此珊瑚玉成色尚好,真是难得一见啊。 把这三块给本王包起来,本王要了。” 慕容复弯下了身子,利落地挑了三块品相成色都极好的,又爽快地付了钱,“二百两银子,不用找了。” “好嘞这位爷,谢谢您如此照顾小店的生意,小女子感激涕零啊。” 沐卿笑眯眯地借过了钱,小心翼翼地放在兜里揣好,活脱脱像个小财迷。 慕容复就是给力啊! 一众宫人顿时如石化般地呆呆杵在那儿,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这可是复王诶? 高贵矜持的复王,他竟然屈尊到这个小摊上,看上了这个女子的珊瑚玉! 连复王都认可的珊瑚玉,这是官方认证啊! 这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这珊瑚玉是真品,而且真是珊瑚玉中的宝贝啊!那女子没骗他们。 霎那间,小摊前热闹了起来,人们都争先恐后着。 “姑娘我要最左边的那块。” “我要买一块给我媳妇做耳饰!” “别和我抢啊,我先说要那块的……” 突然之前人气暴涨,沐卿忙得不亦乐乎。 请慕容复做托……不对,做代言这效果真是杠杠的! 不亏为高人气小王子。 沐卿抬头与慕容复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谢你嗷,小祖宗!沐卿无比感激地看着慕容复,那眼神,活脱脱像在看一个救命恩人般。 慕容复则是回以浅浅的微笑,配上那张本来就魅-惑众生的脸,沐卿第一次觉得,原来回眸一笑百媚生,也可以用在男子身上…… 她是觉得慕容复越来越顺眼了! …… “收获了多少?” 沐卿开开心心地数着钱,笑都快合不拢嘴了,“少说四百银子了吧。” “还有一些人只是付了定金的,还有的人是分期付款。” 沐卿也是有点小私心的。 此番举动不仅可以拉近自己与其他宫人的距离,而且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吃别人的嘴短。 她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劳烦别人的,应该会顺利很多。 “苏小沫?” 见沐卿没有回应自己,慕容复伸手拍了一下沐卿的小脑瓜,有些郁闷,“利用完了就不要了?” “没有没有,”沐卿的头压根儿就没从账本里抬起头,“小复复你放心,我这个人最重情义了,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喏,你今天的工钱。” 一个个白白嫩嫩爪子伸了过来,将一锭银子塞到了自己手里。 慕容复失笑道,“本王不缺钱。”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诶你拿着嘛,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沐卿扬起小脸,露出了一个暖暖的微笑,“你不拿我以后就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慕容复不由嘴角一抽,这女人还真是大言不惭。 …… “你很闲?”慕容柏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指环。 他依旧神色如常,看不丝毫情绪的波澜。 有时间去卖她的破石头 “皇上,我其实很忙的。”沐卿朝着慕容柏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吗? 珊瑚玉卖得不错啊。” 某皇犀利的目光直直扫向沐卿。 额滴神啊,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沐卿心里一阵打鼓,讪讪地笑道“这不是想着挣点外快补贴补贴嘛。 我这是忙里偷闲嘛。” 她卖自己的石头,挣自己的钱,关他锤子事? 沐卿心里不住地犯着嘀咕,慕容柏还真把自己当居委会大妈了? 慕容柏“……” 这女人很缺钱吗? 他怎么听说飒泠门门主富甲天下,名震四方? “沐卿?” 慕容柏的黑眸深深凝视着沐卿,那目光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完的情绪。 她都两天没见他了,就一句话都没有想对他说的? 沐卿被慕容柏看得心里发毛,这么直勾勾赤-裸裸的眼神盯着她是几个意思? “你婚约取消了吗?” 婚约? 沐卿突然一拍脑瓜,想起来了! 那日慕容柏好像说要她赶紧解除和凉沉的婚约来着,结果自己一忙,给忙忘了。 “还没……”沐卿如实交代道。 周遭的气压顿时低了几个度,慕容柏眼里的寒意更甚。 有时间去卖她的破石头去和四弟纠缠,怎么就不见她对他的事情稍微上点心呢。 半晌,慕容柏沉沉开口道,“需要朕出面吗?” “不用不用,”闻言,沐卿头晃得和拨浪鼓一样,“皇上您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我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参见皇上。” 一个小太监突然打断了对话,手里捧着一个方形的木质托盘进来了,盘里还垫着一块黄色的呢绒布,布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两块绿色的牌子。 这是要翻牌侍-寝吗?沐卿不禁想到了自己以往看的古装剧。 不同的是,电视剧里都是一排绿牌子,而现在的托盘里,不过就两块绿牌子,孤零零地躺在了盘子里…… 看起来,甚是凄凉…… 反正后宫里就两个女人,不是去荷嫔那儿就是去梅妃那儿,左右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这还用得着翻牌子?! 慕容柏混的也太惨了吧! 一股强烈的笑意袭来,沐卿使劲的憋着笑,努力板着脸,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 她知道如果现在笑了将是多么的不厚道,下场应该会是多么的惨。 她真的非常不想被慕容柏发现自己此刻的情绪,无奈那笑得一耸一耸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这一幕,自然也没有逃过慕容柏的眼睛。 某皇俊脸一黑,性-感的薄唇轻抿,眼底暗涌着意味不明的暗芒。 “皇上,该翻牌子了。” 小太监上前,轻声提醒着,恭敬地将托盘递上。 慕容柏直接无视那小太监,离开了座位,一步一步地,朝着沐卿逼近。 就像一个姿态优雅的猎豹,在慢慢靠近自己的猎物。 “皇上,你,你干嘛……”沐卿吞了吞口水,她总觉得此时的慕容柏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好像,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慕容柏每靠近一步,沐卿就往后退了一步。 慢慢地,他像是对这场缓慢的猫抓老鼠捕猎失去了耐性,直接一个大步向前,长臂一揽,将人搂到了自己怀里…… 就什么都错位了呢? 还是清白要紧! 于是沐卿当机立断快速抬腿就往慕容柏的某处踢去。 怎料动作还做到一半,慕容柏就伸腿勾住了她那蠢蠢欲动的小腿。 “想什么呢?” 见到沐卿这个时候还在神游,慕容柏不由伸手就给了她一记爆栗。 现在都敢不听他说话了? “皇上,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了。” 慕容柏神色如此,淡定开口道,“我也要睡了。” 所以你让我走好吗? 沐卿见某人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不由有些气恼。 她这是碰上了一个无赖吗?! “皇上,您要睡觉您请自便,我要回去了。” 慕容柏见女人有些生气,也不再逗她,“乖巧”松了手。 这还差不多。 沐卿满意得点了点头,可谁知,下一秒—— “啊!” 慕容柏竟直接打横抱起了沐卿。 由于害怕自己重心不稳摔下去,沐卿下意识地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慕容柏的眼里闪过一丝狭促的笑意,他对沐卿这个反应十分满意。 可是她对接下来事情的恐惧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份悸动。 沐卿乱蹬着腿,抗拒着,“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 “你在动朕把你丢下去!”慕容柏脸色微沉,她就这么抗拒自己吗? 别的女人倒贴他都不要,怎么到了沐卿这儿,就什么都错位了呢? 是自己长得不够好看?不招她喜欢? 慕容柏郁闷地思索着。 “慕容柏,你要找人也去找你后宫里那两个。 你别找我行不行?” “不行!” “你找宫女侍-寝成何体统?侍寝的应该是你的妃子们才对啊。” 慕容柏身形不由地顿了顿,低下头,轻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宫女也可以侍寝?” “就算是宫女,也都是朕的女人,只要朕想,朕随时都可以召她们侍寝。” “宫女除了做事,另一个任务就是给朕暖,床。” “慕容柏!”沐卿忍无可忍出声怒吼道,“那你去找其他女人给你暖-床! 你去把所有的宫女召过来一起上老娘也管不着!” “放老娘下来!”沐卿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将人推开,稳稳地落到了地上,“你个大猪蹄……不,你就是个咸猪蹄子! 你再惹我,信不信我把你给做了!” 他拿自己当什么?当鸡? 挥之则来呼之即去的随便女人? 是啊,整个皇宫的宫女都是他的,整个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 但,并不包括她沐卿! 皇后又怎么样,那种大猪蹄子她才不要。 她有的是办法让慕容柏讨厌她。 摘了个遍 今天的空气怎么冷飕飕的……昼扶在一旁搓了搓手,沐姑娘和皇上,今日好像不对劲啊。 似乎一句交流都没有,昨日敬事房当差还兴冲冲地跑过来和他说,皇上宠-幸了沐姑娘呢。 “昼扶!”慕容柏此刻的脸色仿佛黑沉地快滴出-水来,声音仿佛拌了冰渣子一样寒冷,“眼珠子不想要了?” 那么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的沐卿是几个意思?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不敢……” 昼扶赶紧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皇上的占有欲真是强得可怕。 “去把朕的砚台洗了。” “……” “……” 沐卿没有动作,昼扶也同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二人用眼神交流着,沐卿:你快去啊! 昼扶:你去! 沐卿柳眉倒竖:你倒是快点啊 昼扶:…… 他认命地上前,拿走了书桌上的砚台,他洗就他洗。 “站住。”慕容柏突然出声,“让她去。” 昼扶把砚台交接到沐卿手里,那嗔怪的眼神像在说:早说让你去吧。 沐卿撇了撇嘴,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把砚台放在水里漂了好久,她才将它洗干净,看着湖水里倒映着自己清丽的容颜,沐卿耸了耸肩。 怎么办呢,天生丽质难自弃,就是不化妆还是那么的好看。 沐卿拍了拍自己滑滑的脸蛋,还是天天化扮丑妆吧,她就不信慕容柏老是面对她那化妆后磕碜样子,厌恶不起来。 嗯,这般想着,沐卿突然脚底一滑,心里暗道不好,想调整自身的平衡,无奈湖边地面太湿滑,根本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就 “咚”地一身,华丽丽地摔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清脆的声响。 不会吧…… 沐卿爬了起来,悲催地看着手里磕掉一块角的砚台,之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她是不是可能,好像,又闯祸了…… 这砚台看起来就贵啊,这一摔怕是要把自己现在在皇宫里挣的一家一当全部都摔出来啊! …… “皇桑,人家在路上看到了好多漂亮的小花花。” 沐卿手里果真捧着一束花蹦蹦哒哒地进来了,“一看到这些小花花啊我就想到了卓尔不群的您,您就像那鲜花,美丽,芬芳……” 慕容柏闻言冷哼一声,每次沐卿拍他马屁,总没好事。 沐卿在一旁狗腿地笑着,“皇桑,你看这些花花长得多好看!我去找个瓶儿给你摆起来! 这样您忙于政务的时候看看也可以陶冶陶冶情操。” “沐姑娘……你拔的这些花好像都是梅妃娘娘的。” 昼扶忍不住打断此刻兴致勃勃的沐卿,兰花鼠尾草,杜鹃,康乃馨…… 都是梅妃特意命人在御花园种的,如今却被沐姑娘一个辣手摧花,给全摘了个遍…… 摔出了经典 沐卿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住了,“这是,梅妃种的?” 昼扶无比缓慢地点了点头,这些花,可是梅妃的心头之好,隔三差五地就要来张望张望…… “呵呵,”沐卿干笑两声,“趁泥土不注意,我再把这些花种回去,应该可以吧?” 先是把慕容柏的砚台摔了,原本想摘些花儿回去哄哄这位爷开心,可谁知…… 这摘的,还是梅妃种的花……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沐卿现在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 “这摘了的花哪里还有安回去的道理?”昼扶在一旁扶额。 这个小祖宗是不是好像脑袋缺根筋还是怎么的? 他怎么觉着这个未来的皇后娘娘那么不靠谱呢? 毕竟现在沐姑娘只能算是和皇上订了婚,现在在宫里的身份暂时还是个御前宫女。 而对方的身份却是妃位,想要让沐姑娘难堪,简直易如反掌啊。 不过这是否难堪得了,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龙椅上此刻正低头批奏折的那位。 “皇桑,这是人家给您摘的小花花……”所以这个责任应该由慕容柏来担,嗯。 毕竟是为了他才去摘的嘛。 沐卿在心里一遍一遍麻-痹着自己。 闻言,慕容柏抬头,凉凉地看了此刻一脸期许地某女,像是能看穿她内心所想般,淡淡道“别妄想推卸责任。” “朕让你洗的砚台呢?” 砚台啊…… 沐卿的爪子不由搓了搓衣角,脸上难言扭捏心虚之色,呜呜呜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慕容柏微微敛眉,他怎么隐隐觉着沐卿搓衣角这个举动万分熟悉。 好像每次心虚或者做错事,她都会忍不住搓衣角? “回答朕。” 见女人支支吾吾的,慕容柏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人家刚才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然后把您高贵的砚台给摔了。” 沐卿乖乖地把背到后面去的砚台放到了书桌上,还特意用手笔画出一个小小的缝隙,“不过只摔了一点点!” 慕容柏目光微沉地看着砚台上磕掉的一个小角,心中一疼,有像是自我开解般安慰自己道: 罢了罢了,一个砚台而已。 淡淡地从砚台上移开视线,慕容柏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轻声开口道,“摔疼了没有?” 他是在问自己吗? 沐卿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没有。” 这是什么反应?自己把他的砚台摔坏了,而且那砚台一看就十分贵重。 他不是先心疼砚台,反而是询问自己有没有摔疼? 这是什么操作?! 害得自己心惊胆战了好久,她还以为他会罚她诶! “你手脚不协调?”慕容柏突然开口道,似笑非笑地看着沐卿,“怎么就你老是摔?” 沐卿:“……” 她也是有尊严的好嘛?什么叫她老是摔? 只不过自己每一次摔跤好像都被他知道。 就比如他们初遇,自己很没形象的那一摔……算了算了! 沐卿摇了摇头,黑历史太多,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那只大猪蹄子,他手脚才不协调,他全家手脚都不协调! “皇上,那砚台怎么办?”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昼扶出声道。 这砚台,可是从皇上的太太爷爷开始祖传下来的,选用的是极品乌楠玉。 砚台上花纹雕刻精细,是请了当时最负有盛名的匠人来雕刻。 如今沐姑娘这一摔,倒是摔出了经典。 这是在矫情什么? “你说怎么办?” 慕容柏幽深的黑眸此刻凝视着沐卿,唇角微翘。 “要不,我再给您买一个?” 慕容柏眉梢轻挑,不可置否,“你觉得你能买得到?” “那要不找人修补?” “破都破了,补了也是残次品。” 沐卿深吸一口气,道:“那皇上您想怎么办呢?” 总不能让她还原吧? “你来想办法。” 噗!沐卿一口老血差点没当场喷出来。 慕容柏以为她是诸葛亮啊?她能有什么办法? 不能买新的,也不能找人修,那要怎么破? 某女耷拉着耳朵,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这么觉得,这男人在故意整她呢? “皇上,花你要不要?”不要她就丢了好了…… 既然是梅妃的花,摆在这里,影响心情。 “拿去御膳房。” 沐卿:??? 拿去御膳房做什么? “做鲜花饼。” 不然她还想怎么着?把五颜六色的花摆在自己的御书房? 还是想让梅妃找上门来,诘问她? “不是啊皇上,”沐卿的神色有些鄙夷,“又不是什么花都能随随便便拿来做鲜花饼的。 小心有些花吃了中毒。” 是,这样么? 慕容柏略微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那就留着给朕沐浴的时候用吧。” 沐卿神色更加丰富了起来,啧啧啧,大男人还泡花瓣浴? 一旁的昼扶闻言一愣,皇上这是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啊,采集花瓣沐浴是皇上己用,这样一来,梅妃娘娘也不会说什么。 皇上还真是对这个女人袒护啊! …… “你听说了吗,兰荷殿那位,被禁足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前两天,听说荷嫔不知怎么的得罪了咱未来的皇后娘娘,皇上龙颜大怒,命其禁足三个月,还俸禄减半呢。” “好惨啊。”一个宫女砸吧着嘴,“皇上对咱未来的皇后娘娘真是真爱啊。” “这也难说,皇室联姻什么的不是最常见吗。 平时也听说过沐卿这人物,这会突然空穴来风皇上说要纳她为后,指不定皇上就是看重她爹的势力呢。 荷嫔现在就是一只落魄的凤凰,无权无势的,而人家沐卿可不一样,孰轻孰重,皇上心里应该是最明了的吧。” “你们都太闲了?”一颗脑袋幽幽地冒了出来。 蹲在一边偷听墙角的某女终于忍无可忍地跳了出来。 “见,见过苏姑姑。” 两个宫女一看是沐卿都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听说这新来的苏姑姑铁面无私,这回被她捉到自己在偷懒…… “行行行,赶紧干活去吧。”沐卿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这俩女人的对话越说越不着边际,她都听不下去了好吗? 什么叫慕容柏娶她帮她都是因为爹爹的关系? 心里没由来的有一丝难受,其实若是自己不是所谓的右丞相之女,慕容柏应该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吧,更别说娶她了。 慕容柏他是帝王,每走一步都是精打细算,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自己大概也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已,他只要得到她爹爹的扶持就可以了吧。 想到这而且,沐卿苦涩地笑了笑,也对,自己不过才初识慕容柏,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这是在矫情什么?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 不是说好的,不理那只大猪蹄子,为什么又在他为自己背锅的时候心里暖融融的呢…… 她一定是个非常好的大好人 她要靠实力证明,自己不是拼爹,而是拼自己,额,得到慕容柏的认可? “你们站住!” 沐卿忽然喊住了“落荒而逃”的两个小宫女。 “姑姑还有何吩咐?” 俩小宫女此刻冷汗直流,是不是要开始找她们的茬了? “给我记住了,”沐卿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咱们的皇后娘娘,温柔端庄,,貌美如花,聪明伶俐,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这里是上海??! 什么鬼?沐卿皱了皱眉,差点一个顺口就要说出时,立马一个急转弯,“不仅如此,她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你们两个,不许在背后诋毁皇后娘娘,知道吗?” 小宫女被沐卿这一番义正言辞的夸赞给弄懵了,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 而且,这神龙摆尾的皇后娘娘不是都还未进宫么,她们连皇后娘娘的样子都没见过,苏姑姑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两个小姑娘狐疑的神情尽数落入沐卿眼底,她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继续大言不惭地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光听传闻就知道她一定是非常好的大好人!” 俩宫女:…… 她们今天是不是碰上了一个皇后娘娘的脑-残粉,传闻有些也并非都可信啊,瞅把苏姑姑崇拜得啊。 不过为了自身人身安全考虑,两个小宫女非常默契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沐卿又变着法子把自己夸了一通,才对那两个宫女说道:“明白了吗?” “苏姑姑,我们明白了。” 沐卿示意她们走后,两宫女就逃也似的跑了。 太可怕了,这苏姑姑一谈起皇后娘娘就和中邪了一样! 一个劲儿地往死里夸的那种! “沐卿卿?”慕容复见是沐卿无疑,上去欣喜开口道。 “你来皇宫办事啊?” 办你妹啊!沐卿狠狠剜了男人一眼,她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这个男人? “小卿卿你好凶哦。” 慕容复委屈地瞥了一眼沐卿,又像是羞涩般垂下了头。 沐卿扭过头,她现在不想看见这个有点神经质的男人呜呜呜。 “小卿卿你好冷淡哦。” 沐卿“……” “咦,小卿卿你怎么穿着宫女的衣服?”慕容柏这才注意到了沐卿的那一身行头,惊奇出声。 “我这不是闲的发慌,来体验生活嘛。”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显然慕容复也是不信的,他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随即又突然贼兮兮地碰了碰沐卿的肩,笑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来去找皇兄,所以特意来堵我的?” 我要堵你不可以直接到你家门口吗?犯得着换一身宫装大老远跑到皇宫来给你一个surprise? 沐卿扶额…… 她这么觉得,几日不见……不,前几日明明才见过的。 在别人面前慕容复是怎么样的她不知道,不过为什么在“苏沫”面前他挺正常的,在自己面前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呢?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沐卿敷衍地笑了笑,她还要在明天,给慕容柏交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砚台。 现在实在没心情也没精力陪慕容复玩儿。 “诶诶,小卿卿,你手里拿的,是皇兄的砚台?” 慕容复的桃花眸眯了眯,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许多。 这东西,怎么会在小卿卿身上?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皇兄甚至连砚台都给了小卿卿? 心甘情愿 “嗯对啊,”沐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把他砚台给摔了……” 摔了? 慕容复一愣,道“皇兄没有骂你吧。”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不小心将砚台打翻,皇兄臭骂了他一顿,对那砚台好像很宝贝的样子。 如今,小卿卿更猛,一出手就直接给摔坏了…… “没有啊,”沐卿摇了摇头,“他只是让我修复好。” “没了?”慕容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了,你还想怎么着?” “我好歹也算他半个未婚妻吧……”他要是半路把自己吓跑了,那她爹爹的势力慕容柏不就得不到了么? 沐卿兀自想着,眼眸上覆上了一层阴霾。 “是,”慕容复漂亮的眼眸里极快地划过狼狈之色,喃喃道,“你是皇兄的未婚妻。” 所以我们永远没有可能。 为什么,翎安的皇后,偏偏要是沐卿? 皇兄应该明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 明明是自己先遇见的啊呜呜呜呜,明明是自己先动心的啊,为什么到头来,她还是只属于别人? “慕容复?”见他神色有些失常,沐卿不由轻声唤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 慕容复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收敛了凌乱的思绪,调皮地向沐卿眨了眨眼,“小卿卿,皇兄还在殿内等我,我先过去了。” “嗯。”沐卿挥了挥手,浅笑着目送着慕容复的背影。 眼里染上了一抹悲戚的神色。 慕容复,我又怎会不明白你对我的心思。 只是,我并非良人。你那么善良,值得更好的人去爱你。 沐卿低下了头,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况且,她的心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地交付了出去。 他要的爱,自己给不了,以前给不了,现在更给不了,未来,更加不可能。 有些男女朋友,要好了一辈子,还是跨不过友情的界限。 她和慕容复亦是如此,她不想跨过那条界限,也不愿跨过去。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叫心的地方,已经不知不觉地被某个人霸道地独占了,似乎,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这种感觉呢?沐卿不知道。 或许是从那日她从墙头摔下,他抱起她的那一刻起。 或许是他傲娇地让自己只许看他时,不许她再逛青-楼起。 或许是从他因为她的一句无心之言,种下了一片向日葵的时候,又或许是为了她教训别人的那时候起…… 可以动心,值得动心的时刻有太多了,或许她就在某次不经意中,掉入慕容柏精心编制的情网中。 成了,最被动的那一方。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呢? 承认自己在知道他没有过女人时情不自禁的开心,承认在见到他时,会不由自主地慌了心神,以至于承认在面对血淋淋的现实时,她会害怕。 害怕慕容柏真的如刚才那两个小宫女所言,是因为她能带来的利益,才对她展现的柔情,才为她精心布置的温柔陷阱。 而她,一步一步地沦陷,心甘情愿…… 好像梅妃,也是这样被他骗进来的吧…… 到最后,自己半推半就的,还是成了他弱水三千中微不足道的一瓢水阿…… 不ok 一个月后…… “姑娘,姑娘我好紧张……” 婳儿在一旁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来来回回徘徊着,大概都有上百次。 “看把你紧张的,”沐卿轻笑出声打趣道,“我封后,我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 婳儿闻言更是愁眉苦脸,“姑娘你三天后就要成亲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压力的,奴婢都快紧张死了。 姑娘在封后大典上要用的喜帕图案,姑娘的凤冠上的配饰奴婢也要注意,还有姑娘您……” “打住打住!”沐卿赶紧比了一个“停”的手势,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婳儿还有做话唠的潜质呢? “这要不是第一次,奴婢才不会紧张成这样!” “下次姑娘再成亲,奴婢一定稳稳的!”婳儿信誓旦旦地说道。 沐卿:“……” 这是在咒她离合么…… 封后大典,会紧张么? 沐卿问着自己,好像是紧张的吧。 那一天,她终于名正言顺地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这是在向全天下宣告,他慕容柏的结发妻子,是她沐卿。 只是她沐卿,不是别人。 那个主宰着天下苍生生死的,那个旷世妖孽大美男,是她的男人。 好在,自己也不差,不是么? 从前她对婚姻的看法是,就想找一个爱她的人,王侯将相也好,一介草民也罢,平平淡淡共度余生。 因为这十八年来,她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动心。 她也未曾想过,往后余生与她相伴的,会是一个帝王。 她甚至在自己到了该嫁娶的年纪大了,都从未动过成亲的念头。 直到慕容柏向她提出,做他的皇后时,内心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个裂痕似乎还在扩大,扩大,似乎好像要扩大到把她心中所有的堡垒所有的防备,都逐一粉碎的地步。 婳儿见沐卿有些心神不宁的,便提议道:“姑娘,我带你去御花园走走吧。” …… “姑……唔!” 婳儿正兴致勃勃地讲着,突然背后一道劲风闪过,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捂住她的嘴。 只两秒钟,婳儿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你是谁?” 沐卿心中警铃大作,清澈的凤眸中翻涌着浓烈的杀意。 这个黑衣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迷晕了婳儿,他想做什么?! “和我回去见我家主子。”黑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黑布巾上露出的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沐卿。 沐卿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这人有病啊? 大白天跑到皇宫来玩劫持?打地过自己再说吧。 “我不去。” “由不得你!”那黑衣人说罢便一个空翻到了沐卿背面。 谁知沐卿反应更快直接一步跃到了城墙上,神色傲然:“不自量力。” 那黑衣人紧追不舍也翻上了城墙,和沐卿缠斗着。 速度不够快,出手不够准,不过力量拿捏的还是蛮到位的。 沐卿在心里默默地点评着黑衣人的身手。 若是那身为顶级杀手的黑衣人听到此番评论,说不定会气得吐血三升。 “我说你快点回去吧,别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了,ok?” 她不过才使出了三分的实力,就足以将那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 和高手过招也就算了,对方还派来一个弱鸡,真是不怕自己一个怄火,下手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下给打-死。 “不ok!”虽然不知道ok是什么意思,但是那黑衣人还是不折不挠不愿意放弃。 主上下了死令,无论如何也要将沐卿带回。 挫败到无以复加 不对!沐卿凤眸眯了眯,与此同时她还察觉到了,另外四个人的气息。 嗯,团队合作绑架? 连气息都隐藏不好,还妄想对她下手?真是异想天开。 其实也不怪那几个黑衣人,他们原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只是到了沐卿这儿,一切都无所遁形了。 因为她感官的敏锐和超乎常人的洞察能力简直到了一种强到可怕的地步。 这也是其中一个,她为何能在毫无那层背景的情况下能在江湖迅速崛起的缘由。 “躲猫猫好玩么?” 沐卿一边轻松地躲着那黑衣人的攻势,一边吹着口哨。 像极了挑衅的模样。 此言一出,五人皆是一惊。 躲在暗处的四人心下一沉,便不再隐瞒,一个个冲了出去。 这个嚣张的女人,未免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面对四面八方传来的异动,沐卿冷魅勾唇一笑。 不知道这次,可以玩多久呢? 可别太弱啊。 沐卿一个利落的腾空而起,没等面前的黑衣人反应过来,便一脚稳稳地踩在了他肩上,扣动手上的扳指,露出了尖锐的铆钉。 对付他们,应该这个就足够了吧。 一把长剑直直地朝着沐卿眉心刺来,她一个巧妙的闪躲,接着那人刺剑的力道,反手,便把人摔下了墙。 “主上说,要抓活……” “噗!” 话还没说完,那黑衣人就喷了一口鲜血出来,捂住胸口,死死地瞪大着眼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 只觉一阵风闪过,他都没看清对方的出手,来不及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至他于死地! 余下的三个人皆是心中大惊,主上说过,这女子武功高强,所以特意派了他们五大护法前去捉拿。 本还以为不过一介女流,最多会些绣花拳脚罢了,主上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可现在看来,是他们太愚钝了! 什么绣花拳脚,活脱脱一个老道的练家子! 那女子身形速度极快,快得他们都还没看清她是何时出手的。 “还玩儿么?” 沐卿拍了拍皱了的裙摆,对剩下的三个人说道。 她本来还有些激动,本来以为可以施施拳脚,嗯,结果这根本就是在做广播体操吧? 筋骨都还没活动开,就倒了两个。 剩余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齐扑向了沐卿。 又是一个腾空跃起,沐卿迅速出手,直接毫不留情地俩脚狠狠地踹上了两个大脑门儿。 咔的一声,那两个黑衣人的脑袋都无力地垂下了。 嗯,脱臼了。 本来以为能直接踹骨折骨裂的,还是太长时间没练,腿部力量退化了。 沐卿肆意地踢了踢腿,看着余下孤零零的一个黑衣人,好心开口道:“你自己跑,还是我送你?” 那黑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沐卿的眼神瞬间惊恐万分,仿佛见了鬼一样,“我,我自己跑……” “小卿卿?” 突然,一声万分熟悉的声音传入沐卿耳里。 沐卿回眸一瞥遍看到了五十米之外墙角下一脸欣喜的慕容复。 卧-槽!沐卿此刻都快泪流满面了,为什么又是这货?! “小卿卿,你怎么啦?”慕容复的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在看到不远处墙角下几个被打趴下的黑衣人后,他心中的猜想落实了。 果然,有人要对小卿卿不利! 稍稍走神间,一股强硬的力道突然锁上了自己的脖颈,沐卿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想要出手时,已经被那人捂住了嘴。 该死的,又是迷药! 还是怪自己太不谨慎,才让那人,有机可乘! 自己的生命掌握在他人手里,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她恨,她恨啊!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别人绑架成功…… 堂堂飒泠门门主被不入流的打手绑架成功,还真是挫败到无以复加! 一切都是那么绿油油 “皇兄,事情就是这样……”慕容复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一副大哥我真的错了的样子。 慕容柏此刻脸色阴鸷的可怕,一双寒眸里此刻仿佛淬了冰,隐隐涌现出一股杀气。 很好,敢在他的地盘动他的女人! 他一定要让那人知道,死字到底,怎么写! 一众宫人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皇后娘娘在新婚前几日被掳,还是在皇宫里…… 这可是把皇上,乃至翎安的脸,都打得啪-啪作响啊。 昼扶此刻冷汗直冒,要是此刻自己是团空气该多好啊,就不用承受着皇上现在如泰山般的威压。 他跟在皇上身边好多年了,出了越大的事,皇上反而表现得越是沉着。 内心越生气的时候,反而表面越平静。 就像现在这样,虽然表面上看似情绪没有太大的波澜,但是! 那一双摄人的寒眸此刻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而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也是昼扶未曾见识过的。 皇上向来都是情绪掩饰得极好的一个人,就算是再动怒,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维持着谦谦君子风度。 哪会像现在这样,直接化身为了一个地狱-修-罗。 还是让人肝寒胆颤的修-罗。 昼扶默默抹了一把汗,他现在就祈祷着,沐姑娘能好好动用动用她的聪明才智,给逃出来。 …… 这是,一个姑娘的,闺阁? 沐卿拍了拍刚醒的脑袋,打量着四周。 浅碧色的流苏垂幔,草绿色的窗纱,碧色的珠帘,就连此刻的被褥都是深绿色的。 桌上还摆了几盆绿萝和芦荟。 一切都是那么的……绿油油…… 沐卿嘴角不由抽了抽,这是在疯狂地暗示着什么吗? “笃笃” “进来。” 奇怪,既然是对方绑架自己,那不应该都是,给她绑住手脚,然后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黑屋里。 和慕容柏通信,让他拿着赎金来救自己,不拿钱就撕-票吗? 又或者对方的目的不是钱,而是皇宫机密。 那就会把她带到问刑室内,对她严刑拷问。 为什么现在,是这个状况? 自己醒在一个舒舒服服的,额,充满绿意的房间里。 都不绑住她,就不怕她跑路吗? 这个人,好像应该很了解自己吧…… 突然,沐卿脑海里蹦跶出了一个人——凉沉! 自从上次她单方面解除婚约开始,凉沉就一直没有联系过她。 虽然以前也不怎么联系…… 但是沐卿隐隐有种感觉,绑她来的幕后大佬,就是凉沉。 在新婚前几天把自己掳走,然后打了慕容柏的脸,他就痛快了? “小姐。”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将沐卿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姐,老奴是少爷派来打理您生活起居的。” 沐卿:??? 啥子意思?她是被“胁迫”要在这里长住了是吧? “那个嬷嬷,”沐卿思忖了一下,开口道,“你可否让我见一见你家少爷?” “这……”老嬷嬷显得有些为难,“少爷神龙摆尾的老奴也没有几次见到过少爷。” 这是事实,自从她入住这个院子一来,一共就见过少爷两次。 亲自找上门来 “那嬷嬷,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他么?” 那嬷嬷摇了摇头,“少爷临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和奴婢关照说,照顾好沐姑娘。” 真是……沐卿气得都想骂人了,把她绑过来,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让她待在这个地方,自己自生自灭? 也对,一般反派大boss都是不露脸的好像。 但是她不能就在这里耗着啊,过几日就是封后大典了,慕容柏已经下达下去的诏令,若是再做整改,怕是会令旁人起了疑心。 “嬷嬷。今日是几月几日?” 一觉醒来,沐卿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回小姐,今日是三月八日。” 三月八日?沐卿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算上今天,距离大典还有两天时间。 两天,应该足够她从这儿逃出去了吧。 送走了嬷嬷,沐卿一人在庭院里闲逛,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嗯,人烟稀少,好像方圆百里内就着一户人家,而且,这里的交通仿佛也不太发达。 若是在晚上逃出去的胜算很小,还是得先探探路的。 沐卿叹了口气,她这么觉着,她现在就仿佛是一霸道总裁的小娇妻,被包-养在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仿佛与世隔绝。 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得想办法弄个交通工具,可是这儿别说马了,连牛羊都没有。 附近也没有什么集市可以乱入,这可怎么办才好…… 沐卿望着路的尽头,陷入了深思。 …… “主上,主上求您饶了我们吧!” 一黑衣男子抱着另一男人的大腿哀求着。 “你们怎么就这么菜!”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五个打一个都打不过!” 简直菜到爆炸!他这是养了一群饭桶? “主要是那个女人太厉害了,所以……” “饭桶!”男人厌恶地踢开了自己的腿部挂件,“都自己去领罚。” 暗罗煞五大护法,是经过层层残酷的筛选,个个都武功高强。 每一个拎出来,都可以独当一面,可以说是暗罗煞的五大守护金刚。 可他们那日做了什么?竟然被一个女子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太丢人了!简直把他暗罗煞的脸都给丢尽了! 最后还是靠一个意外的插曲,才险胜。 沐卿武功高强他是知道的,可是也不至于强大到那么变-态的地步。 “修,给我安排匹马,我要去见见她。” 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暴躁,与他可爱的外表形成了一种反差萌。 我可爱的未婚妻,我这就来找你了。 你,期待么? …… 沐卿突然感到脊背冷飕飕的,不由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悄咪咪说她坏话? “小姐,小姐!”老嬷嬷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有些语无伦次。 “发生什么事了?”沐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不会这里要发生地震或者…… “少爷来了!” “你说什么?”沐卿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是不可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你家少爷回来了?” 老嬷嬷激动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哈哈哈哈!沐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真是老天保佑! 她正想会会这个大boss呢,想不到人家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暴躁小正太 “乖,快点放我回去。” “不要。”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凉沉,你到底要闹哪样啊?还有两天我就要成亲了你现在把我火急火燎地掳来,慕容柏知道后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无所谓喽,”凉沉耸了耸肩,精致瓷白的小脸上满是不屑和鄙夷,“你也是我未婚妻。” “你现在不仅是慕容柏的未婚妻,也是我未婚妻。”所以我把你掳走没有什么不妥。 至少凉沉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沐卿眼皮跳了跳,按照他这个说法,自己是不是还是得娶他们两个男人一起进门? “我已经和你解除婚约了,”沐卿看着凉沉的黑眸,平静地说道。 “谁说的?那只是你单方面提出要解除。” “我可没有同意,”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你师傅也不会同意的。” 她师傅…… 沐卿太阳穴不由狠狠跳了跳,师傅对于自己感情上面的事情从来不过问。 但为什么这次就算把自己往凉沉那个不靠谱的家伙怀里推,也不让她嫁给慕容柏? 是不是师傅,和慕容柏有什么过节? 还是因为她一些不可言说的理由? 沐卿无从得知,但是眼下,这门婚事是师傅应下的,也应由师傅解决。 而且凉沉说的对,只要他不同意解除婚约,那么她沐卿就永远都是他的未婚妻。 想到这儿,沐卿不禁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不同意解除婚约?” 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还是因为别的因素? 反正肯定不可能说是喜欢自己。 沐卿与凉沉的接触不多,但是她很清楚,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两类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相信凉沉也是这种感觉。 “单纯地想气气你喽。”凉沉咧唇一笑,两颗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配上脸颊上两个小小的米窝和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活脱脱一个拯救世界的小天使嘛! 可是沐卿确是深深的明白,这厮压根不是什么小天使,而是一个脾气差到极点的暴躁小正太! 不过她对小正太这种类型真的无感啊呜呜呜呜。 她不是御姐系也不是小萝莉,根本和凉沉不搭,所以自己每次走在他身边,都感觉万分的诡异…… 就好像,额,他们两个像是姐弟一般…… 见沐卿沉默不言,凉沉收敛起笑意,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会真的对那慕容柏动感情了吧。” “我动你妹啊!”沐卿有些烦躁地瞪了对方一眼,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话题,“你就算想气我也不用把你的后半生都搭进去吧。” “唔,”凉沉可爱地眨了眨眼,“反正我也不喜欢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你的话,其实凑合凑合还行吧。” 凑他的王母娘娘啊! 沐卿此刻用了强大的意念才控制住将眼前的男人一掌拍飞的举动,“乖,姐不适合你。 你要是想谈恋爱姐给你找其他美-女,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都有。” “咦~”凉沉鄙夷地看了沐卿一眼,“我又没说我喜欢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真是个自恋又自大的女人。” 她自恋的?! 她自大?! 沐卿好像第一次尝到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什么可爱的天使外表,什么萌萌的正太音,都是假的! 亏她还一直觉得凉沉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品行不错,想认人家做干弟弟来着。 如今看来,这家伙就是个臭皮蛋!品行恶劣嘴还毒! 抱歉,毒舌暴躁小正太,还真不是她的菜! 马甲掉了? 沐卿真的有些生气了,道:“你到底放不放我?” “放。”凉沉微微叹了口气,“美人师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 沐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少攀关系,那只是以前,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要叫,也应该叫前师姐才对。 “师姐,你这样池元老会伤心的。” 凉沉瘪了瘪嘴,作委屈状。 沐卿“……” 瞧瞧,这厚颜无耻的亚子仿佛和她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嗯,果然师傅的徒弟都传承了他老人家优秀的秉性。 “不过师姐,我只能把你放了,剩下的事情…… 就靠你自己了。” …… “小二,再来碗馄饨!” 沐卿一头扎进了美食的美妙世界里,蒙头一顿猛吃,几个盘子瞬间在几秒后空空如也。 坐在她领桌的汉子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谁家要是娶到这么一个媳妇儿,不得被吃穷啊!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沐卿满意地揩了揩嘴,打了一个饱嗝后满意地继续上路了。 虽然说这个沉凉很不靠谱吧,但是还是挺有良心的,领走时还给了她好些盘缠。 嗯,不愧为她师弟。 走打一个小巷口时,沐卿蓦地顿住了脚步。 长长叹了口气…… 苍天!为什么又有人跟踪她! 是她飒泠门门主身份暴露了还是皇后的马甲她掉了?! 刚吃饱饭,还真的有点不太想动。 于是沐卿绕啊绕走啊走,想把那人甩掉,可是那个人就好像黏住她来一样,不离不弃地跟在她身后。 不出手,啥也不做,就这么暗搓搓跟着她。 沐卿无奈地叹了口气,摘下了书上的一片树叶,突然一个转身,手飞速一旋,就见那树叶如同锋利的镰刀般直直地朝着暗处飞去。 暗处跟踪的女人一惊,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那片直直朝她袭来的树叶。 “嘶……”那女人抓树叶的手徒然一颤,一道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是血! 她的掌心赫然一道深深的血痕,在不住地往外冒着血。 看向沐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惧,她本以为这女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娇弱女子罢了。 可谁知,她这是碰上了一个高手! 出手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力道狠到,连一片柔弱的树叶,都能在她手里变成伤人利刃。 “老兄,你没事吧?”沐卿有一些些的担忧,她本来就像警告一下那个跟踪她的人。 可谁知,这人还有点蠢,竟然徒手抓住了她飞过来的树叶! 那个女人的神色渐渐复杂了起来,要想拿下这个美娇娘,还得费点功夫。 “刺啦” 顺手从裙摆扯下一块布,简单地为自己的手掌包扎了一下。 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到了沐卿面前。 “这位小姐,我跟踪你呢,并没有恶意,只是我家是开胭脂铺的,看姑娘……” “我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沐卿不由黛眉轻蹙,是不是自己的长相,太,显得好骗了?? “老兄,你也别白费劲了,”沐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抓不到我的。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自己人打自己人 “你今天必须跟我走!”女人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话音为落就朝着沐卿打去一掌。 却被沐卿快速一闪,便轻松躲过。 她砸吧着嘴,“妹妹,你速度不行,这打出拳掌,讲究的就是速度和力量。 你不能只有蛮力啊。” 沐卿一边躲着女人的攻击,一边中肯的评价道。 “你难道是缩头乌龟吗?”女人的出手越发阴狠。 迟迟不肯出手,是因为对她的保护么? 她不需要!不需要!!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这是羞辱,极大的羞辱! “既然你都要求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沐卿微微一笑,反客为主,一掌掌袭出,掌掌致命。 让人眼花缭乱。 沐卿此刻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速度。 她想快点结束这场较量,她还要回皇宫安抚某个此刻暴跳如雷的人呢,怎么就那么多拦路虎呢? “噗!噗!” 女人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两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看向沐卿的目光中,此刻尽是惶恐之色。 是的,她第一次怕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怕了! 她自认天资聪颖,武功高强。 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比她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不过被她打中了一掌,就把她积蓄多年一来的内力给打得魂飞魄散! 对上了那人的含恨的目光,沐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我是不是下手有点重,不好意思啊,你让我出手的。 我太久没有打,力道没有控制好。”才把你打成这副鬼样子的。 她也不想动粗的嘛,自己都一开始不出手了,可是谁让这个女人老是招惹她呢? 招惹她的代价,可是很大的呢! 沐卿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你还想再来嘛?” “诶不是……”沐卿快速地反应了过来,闪过了后面那人的攻击,“你们没完没了了是吧!” 还来?! 她这几天是水逆吗?!! 一下子蜂蛹而上了一群人,青色衣袍摆上,赫然·印着一朵藏蓝色的莲花。 这不是飒泠门的标识么?沐卿心头不由跳了跳,怎么回事? “都给我,上……”此刻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又咳出了一滩血,阴狠的眼神扫向沐卿,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给我把,把她拿下!” 她十几年来,苦心修炼起来的深厚内里,全在这一朝一夕间没了! 她十几年的心血啊! 内力受损,极伤元气,沐卿凉凉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都这样了,还和她杠,真是个暴躁阿妹。 不过不等她多想下去,身边各种偷袭接踵而至。 沐卿巧妙地和一群人周旋着,自己带出来的门派弟子,武功都是她教的,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破解之法她都了如指掌呢。 不过自己人打自己人,这种奇特的感觉,沐卿还是第一次。 能使唤地动飒泠门的打手,这女人,怕是身份也不简单吧。 沐卿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默默把她的外貌记下。 飒泠门一个月不回,竟然连门主都敢打了,真是好样的! 楚筠说的对,做人还是不能太低调,看来得在自己门派里露露脸,否则像今天这样的状况再出现,就尴尬了不是? 虎落平阳的门主 打着打着,沐卿渐渐地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好像隐隐嗅到一丝迷-香的气息。 好像还是她飒泠门的招牌迷-香…… 沐卿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自己门下训练出来的护卫现在正在和自己对打,自己给飒泠门调制独家迷-香,现在被用在自己身上…… 而那些青色衣袍的护卫门,都戴着面巾,这是想借用迷-香来对付自己啊。 沐卿觉得自己都快泪流满面了,她记得,自己为飒泠门定下的规矩。 仇不报则已,若报,必定诛其满门。 架不打则已,若大,必须只赢不输。 飒泠门不需要失败者。 所以她和下属门说,对付敌人,无论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只要最终结果是胜利的。 没人会在意你是不是正人君子,他们只在乎,最后站在高处的是谁。 看来他们都记到心里去了。 沐卿本来应该很是欣慰,她可爱的属下们如此听从自己的教诲。 但是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可亲可爱的门主大人——她沐卿时,就没那么美好了。 那是一种叫情落的,嗯,媚-香,是自己亲手调制的。 沐卿眸光微闪,她记得此香香味浓,药性性烈,效果猛。 无人能解,就连她自己也只能堪堪压制住效果。 小兔崽子们,你们想对为师做什么? 沐卿此刻的脸上都快挂上了两条面条泪,一边压抑着自己的气息,一边腾出手来对付这群“好徒儿”们。 不对啊啊!沐卿突然猛地一个激灵。 腿!她的腿腿! 沐卿深吸了一口气,痛死了啊啊啊,腿又抽筋…… 不对,不能深吸…… 但是等到沐卿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了。 一股奇特的香味钻入鼻腔,大脑忽然不受控制晕晕乎乎起来,身子也逐渐变得有些炙热。 该死的!沐卿低咒一声声,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 “快些!别磨磨蹭蹭的,你可是今夜的压轴!”一个五颜六色的“面团”突然凑了过来,把沐卿吓了一跳。 沐卿费力地抬起眼皮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下已经了然。 又看着那“面团子”,瓮里翁气出声道,“你是老-鸨?” 那“面团子”一听眼里闪过赞许的神色:“你这丫头,真聪明。” “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满楼啊。”那面团闻言得意地挑了挑眉,“听说你这小妞性子烈的狠,当家的为了抓你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不过那位爷说过,就喜欢性子烈的,也不枉当家的费了那么大力气抓你。” 那面团子又忽地凑近,拍了拍沐卿水灵灵的脸蛋,“瞧瞧,这皮肤多娇嫩啊。 这才叫吹弹可破。” 沐卿厌恶地皱了皱眉,但提不起力气来反抗。 身子因为那媚-香的缘故已经软绵绵的,大脑也晕乎乎的嗯。 但是沐卿却极力保持着头脑和神智的清醒。 这花满楼,是她的地盘,是她名下的楼子之一。 因为业绩最突出,所以在全天下都布有花满楼的身影。 而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一家的花满楼。 自己从未在属下面前露过脸,若是现在和老-鸨说,她是这花满楼的幕后之人,她铁定是不会信的。 现在只有两条路子,一条是逃,另一条就是赶紧找自己的属下,好证明身份。 不过第二条的可能性并不大,飒泠门中见过自己真容的,总共就三人,一个是楚筠,一个是苏子夜,另一个是扶眠。 苏子夜此刻深处皇宫,楚筠又忙着东奔西走打理商铺,扶眠也忙着管理门里的事。 那么,谁来救救她这个虎落平阳的门主呢? 【沐卿大哭……】 未长大的小女孩 御书房内温度徒然降了下来…… 慕容柏幽深的黑眸眯了眯,流动着危险的光芒,“还没找到?” “属下已经将所有有可能出手的门派都查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沐姑娘。 枫默默地将最后一句话吞到了肚子里。 沉默了半响,慕容柏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轻拢:“可曾调查过暗罗煞?” 一开始自己是没把凉沉考虑进去,因为沐卿已经言之凿凿地和自己说,她已经和凉沉断干净了。 可眼下,沐卿还是没有找到,而最有嫌疑的,就是凉沉。 因为沐卿也曾和他有过婚约,凉沉也是个负气得人,心有不甘所以来劫持,也是说得过去。 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就不应该相信沐卿的话。 枫闻言也是一愣,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也没想到是暗罗煞捣的鬼呢? “属下这就去办!” 慕容柏的额角微微渗出的小汗珠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沐卿,你若敢出事,朕绝对饶不了你!” 慕容柏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砚台上的那一只陶瓷小兔子。 那是沐卿为了补上砚台上的那个小缺口亲手做的。 白白的陶瓷兔子安详地趴在砚台高起的边缘上,憨态可掬。 慕容复还曾因为这只兔子嘲笑过他内心住着一个未长大的小女孩。 未长大的小女孩,是沐卿吧。 慕容柏的黑眸中翻涌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唇角淡淡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我的女孩,你好像不知不觉中已经偷走了我的心,现在这里空落落的。 你可否,也来将它填满? …… 而此刻慕容柏心里的那个未长大的女孩,正在花满楼里英勇地,干-着架…… “中药了又怎么样?你们这群不入流的渣渣!”沐卿一记左勾拳出手,一下将人面前的人脸上揍出了一个大大的乌青,鼻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哎呦!”那五颜六色的面团子一进来就惊呼道,“我的小祖宗,你……” 那面团子……不,是老-鸨粗粗的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 她是怎么挣脱开的?自己明明就是打了两个死结! “你个废物!让你看人都看不好!”老-鸨恨铁不成钢地踢了踢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 “去把你们当家的给我叫来。” “想得美!当家的怎么会见你?她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你。” “不过,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她给我押回去!” 老-鸨那面团般的脸狰狞起来,“既然还能打,那就说明药性不够啊。 给我下蒙-汗-药!量要多。” 沐卿的“!!!” 这面团子是魔鬼吗? 下一秒,一群青衣客又团团将沐卿围住。 沐卿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我教你们要除恶扬善,可没教过你们要强抢民女! 我虽不是君子,但你们既然如此劣性,绝不是我飒泠门的门下弟子!” “少废话,妄想症吧你! 飒泠门可容你随意侮辱?” “老子是你们门主!” “噗” “噗嗤”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这女人脑子里没问题吧……” 一群人笑作了一团,显然不相信眼前这个被下药的落魄女人就是她们门主。 真的是你嗷 “你说你是我们门主,你有什么证据?” “据我所知,飒泠门在翎安有一个总部,八个分属,在北灜有八个分属,南灜有七个分属。 另外还设有四个旁系门派,在天下也均有分布。” “飒泠门有三大护法,第一护法扶眠,第二护法楚筠第三护法苏子夜。 其中扶眠掌管北灜分部,楚筠掌管南灜分部,苏子夜掌管翎安分部。” 沐卿淡淡扬了扬眉,“这些够了么?” 她得赶紧调制解药,否这药性越来越猛烈,只怕到时候自己可能会扛不住…… “这……”领头的人明显一愣,他确是没想到这女人对飒泠门了解那么多,而且句句属实。 江湖上知道飒泠门还有旁系门派的少之又少,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见他们有些动摇,沐卿接着趁热打铁道,“飒泠门的迷-香,每一款都是由门主亲手调制。 其中最经典的三款便是是踏雪,红酥,情落。 情落就是你们之前对我用的那款,只不过相较其他两款迷香而言,这款香,多了一些催-情剂的成分。 一般用来对付男人。 ‘踏雪’就是普通迷香,不过它无色无味,能使人在无形之中昏迷,虽然药性-猛,可能会对体质较差的人造成伤害,但是无毒。 ‘红酥’则恰恰相反,它有股馥郁又香甜的气息,让人禁不住贪恋更多。 它有着剧毒,吸入的时间短则中毒,长则丧命。 一般不轻易使用。” “需要我再把飒泠门经典十八招式在一一赘述给你们听么?”沐卿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说了那么多,都有些渴了。 领头的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沐卿,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她,她真的是咱飒泠门的人!” 飒泠门是出了名的口风紧,低调。 只有自家门里的人才会对内情知道的如此详细。 她甚至连每种迷香的特点和作用都能说的清清楚楚! 肯定也是被逼着每天默写这些资料的可怜娃! “姑娘,之前多有冒犯,我……” 门口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沐卿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不等那领头的说完,便冲了出去。 是苏子夜!一定是他! “喂!停下” 男人的肩头忽然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神色一凛,迅速搭上了那人的手腕,刚想将人丢出去…… 鼻翼间忽然嗅到了一阵熟悉的香风。 手里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了。 “门主?”苏子夜有些愣怔地看着沐卿那红扑扑的脸蛋儿,“你不是被掳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金之地? “小夜夜!”沐卿惊喜出声:“真的是你嗷!” 顿时感觉五颜六色的烟花biu biu地在她心里面齐放。 苏子夜被沐卿这个眼神盯得有点毛骨悚然:“您这是,被人追杀了还是怎么的?” 沐卿顿时沉默…… 她要怎么说?自己第一次被凉沉掳了,然后人家放走了她。 可她又第二次被劫持…… 还是被自己门下的人掳走,掳到自己开的楼子里,现在还被怀疑自己门主的身份? 沐卿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道:“你先别管那么多了,送我回去吧。” 去皇宫干什么 沐卿倏地腿一软,身子仿佛软成了泥一般顺着墙滑了下去。 呜呜呜这该死的‘情落’,沐卿在心里哀嚎着,药效差不多是快要到顶峰了。 她现在根本就提不起力气,更别说站起来了。 “门主……”苏子夜嘴角不由抽了抽,“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这症状,是服用软骨散了么? “你来,背我好不好……” 沐卿欲哭无泪,张开双手,求抱抱。 苏子夜无奈地笑了笑,走向沐卿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呃,如果自己真的背了门主,会不会得罪了门主家的那位? 毕竟门主在宫里和他吐槽过好几次,慕容柏就是个醋包子。 可以因为一件小事情而持续发酸很久…… 这时苏子夜犹豫了,“要不,我找两个姑娘给您扛到车上?” ??? 沐卿的黛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矫情!” 身边的女人都不知道换过几百个了还在这里和她装纯情? …… “小夜夜,我发现你挺没良心的。 我被人掳了竟然还有心情跑去那种地方?” “谁说去那种地方就是寻欢作乐去了?”苏子夜叹了口气,“门主你莫不是待在宫里太久了脑子秀逗了? 我去那里纯粹是因为……”去获取情报。 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腿就被人软绵绵地踹了一脚。 嗯的确是软绵绵的,因为沐卿此刻还中了那迷香,根本没啥力气。 苏子夜抬头,就看见了美目圆瞪的某女。 “你丫脑子才秀逗了!”沐卿伸手戳了戳男人的额头,“别没大没小的! 老娘是你主子!” “是是是,主子主子。” “我善良美丽的主子,您可以告诉我是谁那么大本事都能拐了么?” 沐卿“……” 若是古代有新闻的话,头条肯定是这么写的: 震惊!江湖三大门派之一的飒泠门门主,大白天竟然被人强行掳走!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门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苏子夜的声音有些不满。 “唔!” 突然一股热流突然涌上心头蹿上了大脑,沐卿身体越发燥-热难安起来。 她不由心下一惊,当下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衣摆,不让自己的行为失控。 沐卿的下唇几乎被她咬得泛白,苏子夜有些紧张地问道,“发作了?” 他之前也从老-鸨那里听说了一些沐卿现在的情况:中了大量的‘情落’以及混杂的……蒙-汗-药…… “忍一忍,马上就要到皇宫了。” 沐卿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奇怪,不是应该先去伊水楼么?那里才有解药。 去皇宫干什么? 不过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沐卿多想,她的理智,已经快要被吞噬干净了! …… 一下了车,苏子夜就扛着人,踹开了门火速冲到了御书房。 门主啊门主,对不住了! 看到此景的宫人们虽然是心惊,但也不敢拦。 这可是皇上的指令啊…… “咚!” 苏子夜丝毫不绅士地将自家门主丢到了龙-床上后, 就赶紧拍拍-屁股滚蛋了。 “唔~”沐卿揉了揉被摔疼的身子,慢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抬眼,就见到了那道万分熟悉的身影。 “皇桑~” 沐卿软软甜甜的嗓音又带着撒娇的语气让某皇不由喉咙一紧。 看着女人此刻迷离的神色,慕容柏神色不由复杂了起来。 “皇桑!” 沐卿见眼前之人还是无动于衷,撇了撇嘴。 上去就是一个猛扑! 被压-在下面的慕容柏眸色晦暗了下来,哑着低沉磁性的嗓音道:“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一些写了就会被屏蔽的事情啊~”沐卿甜甜一笑,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一夜风-流…… 皇上中邪了? “娘娘,这是枸杞乌鸡汤。” “这是玉米莲藕排骨汤。” “这是红豆薏米粥。” “这是银耳红枣汤。” “这是红糖糍粑。” 沐卿半瘫在床上,艰难地探出了半个脑袋,道:“你们先拿下去吧,我现在暂时没有胃口。” 她现在是一点食欲都没有,浑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慕容柏这个禽-兽! 明明一开始一副淡定得不得了的样子,后期完全化身为洪水猛兽! 活生生把她折腾到天亮,沐卿此刻都快泪奔了! 什么狗屁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都是骗人的! 他丫就是一个坏银! 就是一摇着尾巴随时蓄势待发的大尾巴狼!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招惹那个男人的呜呜呜。 “娘娘,这都是些补血的膳食,是皇上特意嘱咐御膳房为您做的。 皇上说了,一定要奴婢们亲自监督您全部吃完。” 全部吃完?! 沐卿心里一塞,慕容柏当她是猪么,哪有女生吃那么多的…… 此刻某女已经全然自己如同猪猪般惊人的食量…… “你放下吧,我自己吃。”沐卿朝着一众宫女浅浅一笑。 天知道她早上一睁开眼就见到黑压压的一群人跪在自己床边,心里阴影面积是有多大…… 她差点以为自己英年早逝,然后被一群人哭丧。 其中一个宫女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娘娘,皇上说了,昨天晚上辛苦您了,所以特意送来这些补血的来犒劳犒劳您。 您若是不吃,皇上说他会伤心的。” 沐卿蓦地老脸一红,补血补血……用得着说那么多次么? 仿佛在一遍一遍地提醒她昨晚的,嗯,疯狂…… 下次下手轻点就好了,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不对! 没有下一次! 沐卿气鼓鼓地抓着被褥,再有下一次,她就是猪! 不对,慕容柏就是猪! 大头猪! 热泪盈眶地吃完宫女喂完所有的膳食后,沐卿舒舒服服地赖在了床上。 砸吧着嘴,这御膳房做出来的美食就是不赖啊。 连慕容柏那么挑的嘴都能征服,这实力,真不是盖的! …… “皇上,凉州近来雨水繁密,这庄稼地……” 刘尚书看着此刻皇上一脸慈眉善目的笑容,吓得身子都不由抖了三抖,立刻停住了讲话。 他他他说错什么话了吗?为什么皇上的脸上会出现那种神奇的表情? 一股森冷的气息爬上了刘尚书的脊梁,他竟然见到了皇上在朝堂上笑了? 还笑得那么开心?连眼梢都不自觉布满了笑意。 他是不是活不长久了…… 刘尚书惊恐又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昼扶,询问道:皇上这是中邪了? 可惜对方摇了摇头,并且直接给他丢过去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刘尚书:??? 这个世界好玄幻? 一向在朝堂上威严霸气的皇上竟然笑那么嗨? 肯定是中邪了!刘尚书默默地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论,改天让大师来看看风水。 “刘尚书,继续说。” 慕容柏的嘴角依旧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脸餍足的模样。 可不就是餍足嘛。 昼扶在一旁贼兮兮地笑了,皇上好不容易才开荤,能不开心吗? 此刻如果站在他的角度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皇上此刻的脸色,那大概就是慈眉善目。 和善到不能再和善! 朝堂上的众官们都不禁偷偷地捏了把汗。 不止是刘尚书有这个疑惑,就连他们都有啊! 今天的皇上太如沐春风了,第一次让他们感受到上朝的温暖。 他们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只能默默承受着皇上今天“好好上司”的形象,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不知死活的女人 慕容柏上完早朝,又私下议完事情,就回到了御书房。 谁知一进入寝殿映入眼帘的就是某个呼呼大睡的女人,此刻正卷着他的被子,心安理得地霸占他的床,倒头不起。 慕容柏唇角微翘,眼里闪过一丝宠溺。 怕打搅了她的美梦,于是便轻声询问一旁的宫女道:“她醒过没有?” 宫女点了点头,“娘娘吃完便又睡了。” 吃完就睡…… 慕容柏的头上不由刷下了几条黑线,她真当自己是猪吗? 罢了罢了,看在昨天晚上她那么辛苦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了。 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虽说过程一波三折,但结局终归还是好的。 慕容柏颇为得意地扬了扬眉,媳妇儿还不是被他拐到手,吃得死死的? 这下媳妇儿不仅心在自己这,就连身子也是自己的。 慕容柏想想就觉得人生万分的美好的。 看!老天多垂青他,那么好一个媳妇儿从天而降砸到自己头上,不捡就是傻子! 要是再添一个小奶包,估计,会更更好吧。 慕容柏的俊秀的容颜上笼罩了一份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色,心里的某一处也慢慢地柔软了起来。 他们俩的孩子,一定是全天下最聪明最可爱的奶娃娃! 这般想着,慕容柏竟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离御书房几步之遥的凤鸾殿。 殿内装潢优雅贵气,又不失皇后威严大气的风范。 与沐卿本人脱线的风格,极其不搭…… 梳妆台上还挂着一个镶着金边的鸟笼。 笼里一坨白白胖胖的生物此刻正瞪着它那滴溜溜的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柏看。 这家伙怎么从来没见过? 看他一身黄袍,气宇轩昂,想必就是主人口中的皇上——慕容柏。 慕容柏也仔细打量着笼内的小家伙,胖嘟嘟的,浑身上下被洁白的羽翼覆盖着。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只胖胖的鸟儿,慕容柏突然想到了肥美的鸽子肉…… 看来是被它主人养膘了,慕容柏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鹦鹉,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主人也是难为这只鸟了。 嗯? 它的鸟冠为什么是七彩的? 慕容柏眼里染上了几分兴致,抬手,正欲摸摸笼中的鹦鹉。 却被毫不留情的躲开了。 那鹦鹉颇有些得意地瞅了慕容柏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切,就不给你碰! 慕容柏:!!! 他竟然被一只鸟拒绝了?! 他竟然还被一只鸟给挑衅了?! 那鹦鹉一抬头,突然就与慕容柏那略带寒意的眸子对上,立马心虚地低下了头。 凶什么凶嘛,谁还不是个宝宝。 自己可是堂堂白爷,怎么可以如此认怂? 想到这儿,那鸟挺起了胸-膛,清了清嗓子,开始喊道:“慕容柏大魂淡。” “慕容柏大魂淡。” 慕容柏突然懵了一下,这鸟,是在骂自己?! 这鸟在骂自己! 深邃的黑眸里顿时卷起风起云涌,仿佛暴风雨前的预警。 沐卿! 这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敢在背后骂他? 好!好得很! 男人刚毅的下巴不由紧绷,深邃的瞳仁不由眯了眯。 看他回去怎么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好吃到你想吐? “咕~” 沐卿从床上慢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啥,我又饿了,还有吃的吗?” “呃,”在一旁服侍的宫女愣了一下,“还有,我去给您拿。” 其实她超想问皇后,您是怎么吃那么多,还不长肉的! 宫女又端来了一盘红糖糍粑,沐卿坐在床上,眯着眼睛,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木木白哼……” 宫女皱着眉头,仔细分辨了半天,还是没有明白沐卿想说什么。 “咳,我说,慕容柏呢。”沐卿咽下了嘴里的糍粑,开口道。 “哦,皇上啊”,宫女猛地一拍腿,了然地笑了笑,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我不知道啊。” 沐卿:“……” 不知道你表现那么得劲儿干嘛。 “他有说过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没有。”宫女诚实地摇了摇头。 沐卿想着想着又吧唧一下,咬了一口手里的红糖糍粑,甜滋滋的,软糯糯的,真好次! “吃得可开心啊?” 背后一道磁性浑厚的声音响起。 沐卿突然脊背一凉,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但是谁料一急…… “咕”的一声…… 某女顿在了那里,仿佛一切都停止了。 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的红糖糍粑咕地一下就滑到了食道口,卡住了…… 啊啊啊! 沐卿一下子瘫软在了床上,她此刻就想仰天长啸! 为什么她那么倒霉! 吃个糍粑还能把自己给噎着。 “唔,唔唔唔!” 像是想起了什么,沐卿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举起沾了红糖酱黏哒哒的爪子,热泪盈眶地朝着慕容柏笔画着什么。 内容意思大约是:我,吃红糖糍粑,被你一弄,卡喉咙里了。 找太医,去。 可惜慕容柏仿佛曲解了沐卿此刻的眼神,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道:“这玩意儿好吃到上天了?” 沐卿连忙摇了摇头,又重新“绘声绘色”地笔画了一遍。 “你吃这糍粑,吃得高兴得快要疯了?” 沐卿此刻都快泪奔了,慕容柏咋还是没明白她意思呢? 慕容柏剑眉一拢,看着女人卖力地伸手扣着她的喉咙,不由疑惑出声:“好吃到你想吐?” 轰隆! 一记惊雷仿佛又从天而降直直地劈中了沐卿。 这个臭居居笨死了!才不和他讲! 沐卿从床上蹦跶了下来,随手裹了一件外衫就往外面冲。 她要赶紧去找苏子夜,把她食道口这该死的团子给取出来! 徒留慕容柏一人在风中凌乱…… …… “下次记得别吃那么猛。”苏子夜收拾好了医药箱,又拿出一个瓷瓶,道:“这是消食药记得吃。” 沐卿点了点头,又不由地咳了几声。 喉咙里卡东西,太难受了。 “既然娘娘没事,那卑职就退……” “退什么退!” “要不咱翻翻旧账?” 沐卿一只手支着脑袋,偏着头,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得力属下。 这厮肯定和慕容柏通风报信去了! 否则昨天为什么不是将自己送到伊水楼,而是毫不犹豫就直接把她丢上了慕容柏的chuang? 害得她今天走路,双腿都在打颤! 要不是有宫女扶着,自己早就摔在地上无数回了! 她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介个……”苏子夜眸光闪了闪:“不也是为了增进您和皇上的感情嘛。” 沐卿看着苏子夜一副‘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得好好感谢我’的表情,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你真是好样的!” 增进感情的代价就是她几天恐怕都走不了路…… …… “姑娘……不对,皇后娘娘好美腻啊!”婳儿精心替沐卿打扮了一个时辰,满意得看着此刻身着凤袍,风姿卓越的女人。 “小点声……”沐卿懒懒地掀了掀唇,又继续歪着头呼呼大睡。 “娘娘,别睡了,还有半个小时封后大典就要举行了!” 婳儿用力地晃了晃继续“装死”的某女,可某女还是无动于衷。 大早上三四点就把她扯了起来,谁挺得住啊! 她一般都是要睡到大中午的,这整整缩短了她七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 沐卿在心里小声嘟囔着。 “娘娘,您钱被偷了!” “你说什么?”沐卿顿时如诈-尸般跳了起来,一个惊呼,睡意全无。 拽住了婳儿地衣袖,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几个调:“哪个龟孙子偷的?” 婳儿不由汗颜道:“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丫头,你敢骗我!信不信我现在找个人家就把你嫁了!” “我不信,”婳儿笑容明媚,“娘娘才舍不得我呢。” “哼!” “喜帕呢?” “什么喜帕?” “盖在我头上的喜帕啊。”不会给忘了吧? “娘娘您是皇后,这是册封大典,您不需要喜帕的。” ??? 没搞错吧?皇后不用喜帕遮头? 不是一般小说里嫁娶都是女主一袭红衣胜血,然后大婚之夜男主掀开女主喜帕,发现女主原来是他的什么什么人,然后一段甜甜的恋爱就开始了。 为什么她没有大红嫁衣,也没有喜帕,更没有甜甜的恋爱? 呜呜呜她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沐卿甚至有点想看看慕容柏揭下她喜帕时一脸被惊艳到的表情。 可是现在呢?啥子都莫得。 沐卿不可置信地出声道:“你们这儿风俗都那么奇怪的?” “风俗奇怪?”婳儿微微梗了一下脖子,“南灜和北灜的风俗也是这样的啊。” 算了,当她没问。 这个时代都是这幅鸟样子。 沐卿撇了撇嘴,皇后还真是不好当,说不定以后还只能和慕容柏一样,天天穿着一身土鳖黄。 “这头饰太重了!” 沐卿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好家伙! 估计得有十几斤重,脖子都要被压断了! “娘娘,奴婢知道您不太喜欢这些,已经给您减轻很多繁缛的饰品了。 现在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您若是再减的话,可就有失咱翎安皇后的气度了。” 沐卿:哭唧唧……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小时候某篇语文课文里的“顶碗少年”一样。 不过人家顶的是陶瓷碗,自己顶的是千足金!这重了都不知道多少倍了! “婳儿……”沐卿突然开口道,“我好像饿了。” “娘娘,您现在不能吃东西。 一会儿大典就该开始了。” “咕……” “咕~咕~”九曲回肠,抑扬顿挫的肚子抗议声突然响起。 沐卿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哀求道:“就吃一点好不好?” “不好!”婳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明明主子早膳已经吃过一碗馄饨一个包子了怎么还会饿呢? 然而婳儿不知道的是,她家主子的胃就是海量,这些连打牙祭都没够呢…… 打伤自己可怎么办 这酸爽,才真宗! 沐卿颤抖着双腿,在婳儿的搀扶下,艰难地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她此刻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举步维艰。 “侄儿,你是不是将人欺负得太狠了点……”慕容羽戏谑道。 “与你何干?” “这是我媳妇儿。”我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沐卿慢慢吞吞地抬腿,落腿,机械又缓慢地重复着两个动作,以蜗牛速度前进着。 实在太酸爽了! 天知道她心里的一把辛酸泪! 慕容柏嘴角不由一个抽搐,修长的双腿迈着大步,走向前去,二话不说,就将面前的小女人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沐卿一声惊呼,迅速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又又又是公主抱! 一股粉色的心心突然biubiubiu地冒了出来。 哇咔咔咔,简直男友力爆棚!简直不要太帅!【沐卿捂脸ing】 一个抬眸便看到了男人坚毅的下颚轮廓以及绯薄的唇-瓣。 这唇形简直不要太完美! 优美流畅的唇线,总是勾着迷人的弧度。仿佛从每一个角度看上去都是完美无瑕的。 绯色的薄唇轻抿,如远山般坚-挺的鼻梁勾勒出流畅的直线。虽然从她这个高度看不到整张脸,但是这仅仅样就足够把她迷得七荤八素的了。 沐卿嘤嘤嘤,那么诱-人的慕容柏,好想扑上去上去嘬一口! 察觉到了某道炙热的目光,慕容柏的深邃的黑眸悄然划过狭促的笑意,垂下了头,低沉醇厚的声音在沐卿耳鬓厮磨着:“想吻?嗯?” 磁性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瞬间将某个小女人撩得不要不要的。 啊啊啊,这声音也太苏了吧! 特别是最后那个字的尾音,简直要把她的魂都勾出来了。 沐卿一脸激动地点了点头,“嗯嗯!” 低低的笑声缓缓流从薄唇中流露了出来,因为慕容柏的笑,沐卿贴切地感觉到,他的胸腔都微微颤动着。 好看的薄唇里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准。” ?? 啥? 不准?他说不准?! 沐卿有些迷茫地抬眸,就撞入了一双幽深的黑眸中,宛若世间最缱绻的存在。 只数那黑眸中难掩着浓浓的笑意。 沐卿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自己又被色-诱成功了,连耳根都悄咪咪地红了。 她刚才,好丢脸呜呜呜! 美男计,这是活生生美男计! 这个臭男人一天到晚利用自己的美色来诱-惑她呜呜呜…… “沐卿,以后不要这样对其他人笑。”慕容柏突然一改前面开玩笑的神色,认真说道。 沐卿挑了挑眉,有些欣喜地问道:“为什么?” 难道这家伙要开始语言攻击了?沐卿内心不由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她才下一句话,慕容柏应该会像言情剧里的男主一样,用霸道的口吻命令道:“你的笑只能属于我。” 矮油~想想就兴奋! “你这笑得太花痴了。”慕容柏忍着猛烈的笑意,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有点傻。” 听完慕容柏的一番“肺腑之言”后沐卿的表情顿时龟裂了。 他说不仅说她笑得花痴,还说她笑得傻? 果然之前的柔情都是假的!慕容柏这个臭居居,就知道耍她! 沐卿腮帮子被气得鼓鼓的,猛地抡起拳头就往慕容柏胸口锤去。 敢骗劳资!劳资小拳拳锤-爆你胸口! 如雨点般地拳头落在慕容柏坚硬的胸-膛上,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像是在猫儿挠痒般。 慕容柏含笑着伸出了手,一把抱住了沐卿小小的拳头,“别打了,打伤自己可怎么办?” 我不会下面 沐卿哼哼了一声,愤愤地别过了脑袋,她要是再对慕容柏犯花痴,那她也是臭猪猪! 在众人惊羡以及暧-昧的眼光中,沐卿一路被慕容柏抱着几乎走完了所有流程。 接下来的环节是拜堂,可喜婆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开口。 要开始三拜了,可是眼下皇后娘娘现在被皇上抱在怀里呢,怎么拜? 难道说皇上是想免去拜堂,直接入洞房? “你放我下来吧。”沐卿伏在男人耳边小声说道。 太尴尬了!一屋子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好像找个地缝钻下去呜呜呜。 慕容柏闻言邪邪挑了挑眉,戏谑道“你确定你站得稳?” “我确定!” 沐卿语气坚定开口道,脸上又悄悄爬上一抹红晕,蹬着腿想要下去。 “哎!”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慕容柏直接一个松手,沐卿都还没落稳,便由于惯性,一股脑儿地扑向了前面,直直地朝着慕容柏胸口砸去。 “啧,想不到皇后那么主动,”慕容柏顺势搂住了怀里的女人,眼里闪过狭促的笑意“你且先忍耐一下,过一会儿才是洞房呢。”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阵哄笑。 沐卿的脸顿时烫得像是如火一般烧了起来。 忍耐他个小白菜! 她明明是那么纯洁动人可爱的一个小女子,都是他的! 慕容柏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才忍耐!他才急不可耐! “咳。”慕容柏见沐卿羞得通红的脸蛋,轻咳了一声以掩笑意,“开始吧。” 喜婆笑着点了点头,小夫妻感情可真好! 她就知道皇上一定不会让太后失望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 “你你你干嘛!” 沐卿扶着桌沿,身体努力地向后仰,躲避着快要压-上来的某人,有些害怕地地缩了缩脖子。 她好怕面前的这个男人会突然直接生扑上来! “我饿了。” 男人不再逗弄她,直起身子,磁性低沉的嗓音里难掩笑意。 一双幽幽的黑眸时明时暗地盯着沐卿。仿佛一匹饥肠辘辘的孤狼顶上了自己的猎物。 “所以呢?”沐卿缓了缓情绪,端起一旁的茶水,呷了一口,压压惊。 “要吃喜糕么?床上有。” “不吃,”慕容柏唇角微翘,“你下-面给我吃。” “咳!” “咳咳咳……” 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突然呛到了气管,沐卿在一旁弯着腰猛烈地咳着。 这厮在知不知道说什么?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有什么问题么?”慕容柏剑眉微拢,一副理所应当泰(道)然(貌)自(岸)若(然)的样子,“你不会下面?” “呵,呵呵……” 沐卿干笑了几声:“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去通知御膳房。” 吓死宝宝了! 沐卿暗暗拍了拍胸口,她还以为那什么呢? “皇后刚才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某皇一脸纯洁无辜,求知欲甚渴的样子:“你想到了什么?” 仿佛沐卿才是那个思想不纯洁,带坏他的老司机。 “我在想,皇上您竟然喜欢吃面?” “有何不妥?”慕容柏笑得一脸无辜,身后仿佛有一条大大的尾巴在晃啊晃,“你下面好吃么?” 沐卿突然脚下猛地一个趔趄,心下一跳,敢情他是成心的么? 怎么这个话题就过不去了呢? “皇上,我不会下面。” “我现在就去通知御膳房。” 坚定地站好这对cp 一夜春-宵…… “娘娘,您快点,给我起来!”婳儿用力地拽着某个此刻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女人。 “梅妃和荷嫔一会儿还得给您敬茶呢!” “您快起来啊!” 婳儿在一旁手足无措,都快急得跳脚。 “娘娘~娘娘……你倒是起来啊……” “婳儿乖,”沐卿翻了个身,眼皮都没掀一下,拢了拢被子,将自己裹得像个蛹,含糊不清地开口道,“再睡两分钟。” “不行!”婳儿突然硬气了起来,一把扯走了裹在沐卿身上的被子,“您现在是皇后,不能再赖床了!” “您可是,六宫典范……” “起床!” 沐卿突然感到身上一轻,还凉飕飕的,撇了撇嘴,双臂抱着枕头,继续睡。 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架势。 她“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昨天晚上被某个不要人折腾到凌晨四五点才刚睡。 那么早起床,不现实的好吗?她现在火气正大着呢! “沐卿卿,大懒虫!沐卿卿,大懒虫!” 殿内的某处,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沐卿卿,大懒虫!大懒虫!快起床!” 嗯?什么东西在说话? 竟然敢说她是大懒虫?! 沐卿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了一半,循声望去,就见一坨白乎乎的某个生物在扯着嗓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叫喊着。 “白骞!你再给劳资说一边!”沐卿抓起一个枕头就朝着鸟笼狠狠砸过去。 见主人发火,笼子里的某鹦鹉顿时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吱声,委屈的小眼睛眨啊眨。 婳儿在暗处默默地朝着白骞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 “谁教你的?” 白骞:“……” 它是只聪明伶俐的鸟,没人教它,它明明就是无师自通的! 但这话可不能说出来。 “慕容柏。”白骞扯着嗓子回答道。 看着主人也不是特别喜欢那个叫慕容柏的,不如就让他来帮自己背锅好了。 “呵”沐卿冷笑一声,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慕容柏! 你给劳资等着!” 她还以为他是什么真人君子,没想到竟然在背后教她的鹦鹉说她坏话?! “以后不许和他讲话!” “是!”某鸟连忙点了点头。 …… “臣妾参见梅妃娘娘。” “免礼了。” 梅妃笑着挥了挥手帕。 “如今这后宫里又多了一位皇后娘娘,今后我们三人应当互相扶持,好好侍奉皇上才是。” 荷嫔低着头,一脸谦卑的模样:“姐姐说的是,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愿意和我们共同侍奉皇上。” “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的态度和殊荣可是在这后宫里前所未有的呢。” 梅妃神色不由一僵,她自是知道荷嫔所指是何事。 昨日册封大典上,皇后娘娘走不了路皇上全程抱其走完所有流程在皇宫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无缘无故的,皇后突然走不动路,那原因,可不就出在皇上身上了? 所以一时间,宫里杂七杂八的声音纷纷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姿态。 原来猜忌皇后和皇上感情的,现在也坚定地站好了这一对cp。 荷嫔这个贱-人,不就是想提醒她,她从今往后都得被沐卿压着了么! 不论是地位还是盛宠! 本宫也是被逼无奈 “呵呵,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妻,皇后娘娘崴脚皇上帮一帮也没什么不妥。” 她宁愿相信沐卿是崴脚的,而皇上抱沐卿也仅仅是因为想做戏给太后给天下人看。 “嗯,可不是吗?”荷嫔笑得一脸温柔:“听说皇后娘娘下凤撵的时候双腿都还打着颤呢,皇上对皇后娘娘还真是疼爱呢。” “撕拉” 娟帛的撕裂声突然划破了紧张的气氛。 梅妃的脸色十分难堪,一个没控制好力道,手中的绢布顿时被撕成了两半。 贱-人!一群贱-人!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不要让皇后娘娘等太久。” 荷嫔福了福身子,便径直从梅妃身边走过。 啧,真是按耐不住,她不过稍稍刺激了一下,这就原形毕露了。 果然是个蠢货。 以后还指不定会有多刺激呢,梅妃,你就好好受着吧,让你也尝尝当年我的滋味! …… “臣妾参见皇……” 后字被活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口,荷嫔整个人如被劈了一般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显得十分滑稽。 这这这怎么可能?!! 皇后怎么和苏沫长得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怎么了?” 沐卿心里暗自好笑,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荷嫔妹妹可是身子不适?” “臣妾,臣妾没有……”荷嫔眼里难掩惊慌之色,为什么连说话的声音和口吻都如此之像?! 这难道只是巧合?还是……苏沫,就是皇后娘娘? “皇后有所不知,臣妾有一位故人,这位故人和皇后长得十分相像。” “见到皇后娘娘的那一刹那臣妾还以为见到了那位昔日里的故人,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失了态。 请皇后娘娘恕罪。” “哦?和本宫长得很像?”沐卿装作惊讶地说道,“可是本宫家中并没有姐妹。” “你说的那位故人,可是苏沫?” 荷嫔身体猛地一怔,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沐卿,皇后也知道苏沫的存在?! “对,就是她。” 沐卿眸光微微流转,百无聊赖地将发丝一圈一圈缠绕在纤长的手指上,幽幽道:“哦,她就是本宫啊。” 沐卿没打算隐瞒她之前御前宫女的身份,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被不少宫外人知道。 况且就算她隐瞒了,日后见过她真容之后也免不了旁人起疑心,若是有有心人要深究,还是能探出事实的。 “您,您说什么?”荷嫔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皇后就是苏沫? 那小小的御前宫女摇身一变就是现在凤榻上高贵美艳的皇后娘娘?! 可,她想不通,为什么皇后要屈尊以御前宫女的身份潜入皇宫?而皇上竟然也答应了!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打探后宫情况?摸清她和梅妃的底细?还是因为别的更深层原因? 当然荷嫔绝对没有想到这只是慕容柏的一时兴起。 真是可笑! 她还以为苏沫是梅妃的人,她还想方设法拉拢苏沫? 到头来都只是人家为了配合她而逢场作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后才是这场戏的操控人,而自己就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人当猴耍!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沐卿“惋惜”地叹了口气:“本宫也是被逼无奈。” 被慕容柏那只大猪蹄子逼得无奈! 敬茶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后到的梅妃微微欠身请安道。 “平身吧。” “荷嫔娘娘,这是您的茶。” 荷嫔点头,小心翼翼地结果茶盏,手指覆上了精致的白瓷茶盏,却触摸到了一片滚烫! “啊!” 荷嫔大叫一声,像是触电般地收回了手,急忙将茶盏向一边推开。 “烫死了!” “啪嗒” 陶瓷茶盏被摔得四分五裂,而滚烫的茶水,则不偏不倚地泼在了,凤椅上的那位的身上…… 裸露在外一小节皓腕和白皙的手顿时被烫得通红,沐卿嘶了一声,甩了甩手。 “娘娘!”婳儿见状连忙取来了冷水和毛巾,替沐卿冷敷着。 一边又去宣太医。 “多大点事儿啊!”沐卿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那么兴师动众干嘛,你给我敷一敷就好了。” “娘娘!”婳儿不满地撅起了嘴,姑娘都是当了皇后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粗糙! 那个荷嫔也真是,她都快要怀疑今日就是荷嫔故意将那么滚烫的茶水撒到姑娘身上的! 婳儿一边心疼着自家的主子,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荷嫔,这个臭女人,害的主子都被烫伤了! “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臣妾也不知道茶水这么烫,一时失手,所以就不小心冒犯了娘娘!”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荷嫔见情况不对,噗通一下跪了一下,一个劲儿地磕头认罪。 她也没想到这茶水会不偏不倚地泼到了皇后身上,那么滚烫的茶水,她都受不住,更别说是金枝玉叶的皇后了! 若是皇后真的生气起来,就是拿她开刀树立威严都是有可能的。 况且自己以前还得罪过她。 荷嫔越想越慌,声音都忍不住发颤起来。 沐卿太阳穴不由突突地跳了一下,这个荷嫔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还当真有点烦人。 “好了,起来吧,本宫没事。” “婳儿,去拿一盏新的茶给荷嫔。”快点敬完茶,她还要补觉呢,才没闲工夫和这两个女人斗来斗去。 “皇上驾到!” 一身尖利的嗓音突然冒了出来。 嘶…… 沐卿不由咬了咬-唇,该死的,怎么哪儿都有这货? 他是闲不住么?自己的御书房安庆殿不会待? 偏偏三天两头跑到自己的凤鸾殿! “臣妾参加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呃,臣妾……”沐卿坐在凤椅上小小地挣扎着,可惜她现在全身都使不上力。 刚站起来了一点点,就又跌坐了下去。 “皇后既然身体抱恙就不必多礼。”某皇大度地拂了拂袖。 “谢皇上。”我谢你个猪头肉! 沐卿内心咬牙切齿,我现在这幅鬼样子还不是你造成的?! “你们,在给皇后敬茶?”慕容柏在沐卿身边找了个位子,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 “是。” “那快开始吧。” 沐卿偏头睨了一眼某位坐在自己旁边,老神在在的老大爷。 这厮还真是打算赖在这了是吧…… 算了算了,他想看就让他看好了,等这两个女人敬完茶之后再把他一起赶出去好了。 反正也就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不过此刻沐卿倒是有些不由地庆幸起来,还好慕容柏的后宫就俩人,不然她这敬茶,得敬到猴年马月去啊…… 你干嘛 “娘娘,请用茶。” 荷嫔恭敬地将茶水奉上,高举于头顶,稳稳地端着茶盏。 不得不说,荷嫔这礼教方面做的还是很好的。 沐卿满意地接过了茶盏,却因为刚被茶水给烫到了,手到现在都有些没有知觉,火辣辣的,麻麻的,连带着茶盏都不自觉地抖了抖。 这不抖还好,一抖就立马被慕容柏发现了破绽。 “怎么回事?”慕容柏脸上的笑意瞬间一扫而空,冷眸微微眯起,一把抓过沐卿的手腕仔细检查着伤势。 “我不过才离开一会会儿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慕容柏脸色迅速沉了下来,连带着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个点。 “我没事的。”沐卿无所谓地笑了笑,用力想要抽回手。 梅妃和荷嫔在呢! “烫成这样还说没事!”慕容柏看着沐卿那被烫得通红的手和手腕,心不由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哑声道:“怎么那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沐卿:“……” 说的好像是她故意把自己弄伤似的。 嗯,不过她刚刚好像,在慕容柏的神色中,捕捉到了一抹心疼和,慌张? 是她的错觉么? 沐卿摇了摇头,再去看时,男人已经又恢复那冷静自持的模样。 好像这是自己第一次,被他那么紧张,被人那么关心呢。 沐卿看着男人微敛的眉心,嘴角不由上扬了一个美丽的弧度,他还是担心她的吧。 他还是,心里有一点点她的位置的吧。 “傻笑什么!” 一记爆栗突然落下,沐卿吃痛地揉了揉脑仁。 “你干嘛!” “你干嘛!”慕容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当自己看到她被烫伤,她还在那里对着自己傻笑的时候,他都有种劈开她脑子的冲动! 看看那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被烫成这样不知道喊太医? 不知道和他说? 不知道喊疼么? 自己一个人犟在那里默默承受,她当自己是铜墙铁壁啊! 慕容柏想着想着,心里的怒火就蹭蹭蹭冒了上来,今天他不过上个早朝的时间她能把自己烫伤。 那么要是日后他不在她身边,她是不是就能把自己弄得断胳膊断腿?! “宣太医。”慕容柏冷冷开口,不容置喙。 嗓音已经染上了浓烈的寒意,如同万年冰窖,冷得人发颤。 “不用了皇桑,介个用冷水敷……”一敷就好了,沐卿愣是把后面那几个字活生生地给吞下去了。 慕容柏原本温柔的黑眸里此刻似乎迸发出寒冷的冰刃,要把她分分钟ko。 沐卿一手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妈诶,这眼神也太可怕了。 她决定不再作死开口。 他爱咋样就咋样吧,若是再拒绝反而还显得自己有些矫情。 沐卿抿了抿唇,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慕容柏那么生气…… 呃,好像是第二次,第一次好像是她在宴会上扬言说要收了他当三夫君的那个时候…… 沐卿扯了扯慕容柏的衣袖,语气中染上了点撒娇的意味:“要不你先让她们敬完茶?” “……” 见慕容柏不吭声沐卿以为他是同意了,连忙招呼着跪着的两个女人:“快点敬茶,咱敬完茶就完成任务了。” “不准!”慕容柏脸色阴鸷地可怕,霸道地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 “免了。” 啥?免了? 沐卿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不用敬茶的意思吗? 哇咔咔咔慕容柏真是超级给力! 柳常青 “每天换三次药,两天后便可以痊愈了。” “谢谢苏御医。” “皇上,苏太医不是梅妃的专属御医么?” 你怎么宣他来给我看病? “你若是想要,给你用便是。” 慕容柏淡淡道:“苏子夜不是本来就是你的人么?”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慕容柏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虽然或许早就被他识破,但是如今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有种…… 小盆友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小夜夜,你帮我联系一下柳常青,让他明天来宫里找我。” “是。” “柳常青?”这名字当真十分耳熟啊。 慕容柏细细回想着,这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毒柳常青么? “怎么?他也是你的人?”慕容柏有些意外,不是说柳常青清高孤寒,独来独往,不属任何门派么? “谈不上是我的人。”沐卿摆了摆手,“算是我的至交之一,我可是三顾茅庐都没有把他这尊大佛请来飒泠门。” 柳常青性子寡淡,不喜喧闹不慕荣华,常年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研究医术和毒术也算是不辜负他的心愿。 “主上,是不是门里出了什么问题?”苏子夜语气紧张了起来。 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又怎会如此突然地请柳常青出山? “没啥事儿,最近待在宫里无聊地很,想找个人解解闷。” “不过说来也是好久没有欺负他了。”沐卿嘿嘿地笑了一声。 她也有点怀念昔日里她把他逗得脸羞红的样子,可真是很可爱呢。 苏子夜:“……” 慕容柏:“……” 沐卿不愿意透露原因,想必也有她的打算,慕容柏也只好作罢:“那他明日如何进宫?” “还能怎么进来?走进来呗。” 沐卿用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慕容柏:“就你皇宫里侍卫那些三脚猫功夫,你以为能拦得住谁?” 慕容柏:“……” 好歹他的御林军也是受过严格训练,个个都是以一挑十的一把好手,怎么到了沐卿口中,就那么的,菜呢…… 好像守卫森严皇宫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进得来一样。 慕容柏郁闷…… “呃那啥,我不是说你的侍卫武功不行,”沐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自己的话有点过了头:“我的意思是……” “确实,朕曾经都试探过他们,出手招式都太过死板。很容易被敌人抓住弱点。” “嗯嗯。”沐卿附和着,她只和那些侍卫正面交锋过一次,结果人家都碰不到她分毫。 这武艺,确实得改改! 否则以后若是皇宫里来了刺客,他们若是连拦都拦不住那这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要不,你亲自去教他们?”慕容柏“真诚”提议道。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飒泠门门主亲自教学,怎么算,这也是一笔稳赚的买卖。 “不不不,”沐卿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现在是皇后,我很忙的,而且要是别人认出我怎么办?” “你知道的,后宫妃嫔是不能会武的,要是我教他们,不就穿帮了吗?” 翎安第一潮男? “这个朕自有办法。” 沐卿哭丧着脸,可怜兮兮说道“可是皇上我教起人来很凶的,而且我真的忙……” 而且她也不想再重温一遍那种一个钻石王者带一堆小青铜的无力感…… “你忙什么?”慕容柏扬了扬眉,“忙着吃忙着睡?还是忙着偷懒发呆?” 沐卿:!!! 怎么全都被他猜中了!呜呜呜这个可怕的男人…… “既然你不想教朕也不逼你。” “贡献点资源,嗯?” “当然好了!”沐卿举双手双脚赞成。 俩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扫向了苏子夜。 “小夜儿~” “主上!属下近日还要研发新药品,飒泠门分部属下也要抽空去查看,还有……”苏子夜不由直冒冷汗,一急,说话都利索了好多。 “唔,好像是啊。”沐卿拖着下巴作思考状,自己这个门主当得是轻松了,因为她有一群得力的下属。 可是作为她的下属,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要帮着经营管理她名下的商铺还要维持门里的秩序,还有一堆闲杂琐碎的事情要处理。 这样看来,她的手下们也不能胜任这个工作。 那么就剩下一个人了——柳常青! 嗯,他好像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陶醉自我回归自然的,也是时候让他感受一下人间的烟火气息了。 而且他又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她相信柳常青一定能把慕容柏手下的侍卫训练好。 “那就柳常青吧。就他了。” 沐卿当下拍案定论。 “皇桑,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一下你。” “说。” “是不是我以后就只能穿,呃一身黄色了?” 她瞅着好像慕容柏在宫里都是一袭皇袍出面的,是不是规定了帝王只能穿黄色? 而皇后也悲催地跟着只能穿一身单调的黄色?和皇帝情侣色号? 她实在不想往后余生,就与这黄色相伴,虽然说黄色也挺好看的吧,但是天天都是同样颜色的衣服,看久了也会腻的吧…… 慕容柏颜值扛打,就算天天穿同样的衣服也看不腻,但是! 她就不一定了,而且她也不想以后的日子就与这土鳖黄相伴一生…… 她的世界应该是五彩斑斓的呜呜呜。 “谁和你说的?”慕容柏伸手挽起了沐卿垂下来的发丝,“你是皇后,自是想穿什么颜色都可以的。” “真的吗?”沐卿的眉眼高兴得都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惋惜地开口道:“那你是不是只能穿黄色?” 好可怜啊…… “朕爱穿什么颜色就穿什么颜色,”慕容柏洞察到了沐卿所有的小心思,无奈地笑道:“只不过上早朝时朕必须穿龙袍,下了朝朕也懒得换,所以就一天到晚都是皇袍加身。” 沐卿点了点头:“我觉得皇上你长那么好看,应该学会打扮自己。” 而不是一天到晚的一身土鳖黄在宫里晃悠。 “你觉得朕还应该怎么打扮?” 慕容柏眉心不由微隆,这女人,现在是在嫌弃他不会打扮? 那他应该怎样? “唔,我觉得这样吧,”沐卿拍了拍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以后我就是你的御用造型师!” “你的排面,我来守护~”说着还对慕容柏抛了个媚眼。 她有信心,在自己的带领和指导下,慕容柏一定会变成翎安第一潮男吼吼吼! 慕容柏:“……” 她开心就好…… 的吧…… 咱俩是有缘人 “小兄弟,你是新来的?” “你来应聘什么职务啊?” “小兄弟小兄弟,你别走那么快啊……” 慕容复快步跟上了素银灰色衣袍的男子。 “小兄弟,你不会是哑巴吧?” “还是你听不见我说话?我在这儿!” “你能别烦我么?”银灰色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个男人刚从半路就跟着他,跟到现在。 他故意不搭理他,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一个人说了没完。 真是服了。 “嘿嘿,原来你会说话啊,”慕容复停下了脚步,“要我不烦你也行,交个朋友吧,我是慕容复。” “……” “我叫慕容复,是……” “柳常青。”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理智,理智! 他不过是碰上了一个疑似弱-智儿童,不必和他动怒。 “你就是柳常青?”慕容复突然激动起来。 “赫赫有名的医毒柳常……唔!”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捂住了嘴,慕容复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 “小点声。”柳常青慢慢挪开了手,“你想让整个皇宫都知道么?” 慕容复用力地摇了摇头,他不会给柳神医找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柳兄,你进宫来所为何事?” “私事。” 沐卿突然找他来,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噢。” “柳兄你家住哪儿啊?” “你什么时候还会进宫?” “你平时兴趣爱好是什么啊?” “找个时间咱一起去和酒听曲儿?” 柳常青慢慢停下了脚步,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不耐:“抱歉复王,草民没有这等爱好。” “我们以后想必也不会再相见。”最好永远不见! 他向来喜静,若是放一个话唠在一旁嗡嗡地一天到晚说不停,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些。 “柳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相识便是缘分。” “这说明咱俩是有缘人。” 柳常青:“……” 他不再理睬在一旁唠唠叨叨的慕容复,专心走着自己的路。 不过这路线怎么那么熟悉呢? 慕容复微微思索了一下,他想起来了! 这是通往凤鸾殿的路径! “柳兄,这么巧,你也是去找小卿卿的?” 柳常青闻言一愣:“你也去找沐卿?” “对啊,”慕容复盈盈的桃花眸里闪动着明快的笑意,“咱一起吧。” 既然柳常青是去找沐卿的,那他不如也跟过去凑凑热闹。 小卿卿是怎么会和柳常青这号任务有关联的呢? 柳常青那么仙骨,又是怎么认识小卿卿的呢? “复王和沐卿,是朋友吗?”柳常青也有些疑惑,一口一个小卿卿叫那么亲热,关系肯定匪浅吧。 “嗯,是朋友。” “不过是特别好的好朋友噢!” 柳常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沐卿交友圈甚广,与慕容复结识不足为奇。 一股淡淡的药香突然传了进来,沐卿心下一动,唇角勾了勾。 来了! 随后,一道银灰色的身影突然闪了进来。 “你的出场方式就不能换换么?”沐卿有些嫌弃地开口道。 “不能。” 柳常青的身后还拖着一道紫色的身影,“你也出来。” 无人能解 “嘿嘿,小卿卿好~”慕容柏对沐卿biubiubiu地发射了几个小星星。 “你怎么在这儿?” “他说他来找你有事。”柳常青替慕容复答道。 他来找自己,有啥事?还非要跑自己殿里讲? 沐卿不由疑惑道:“小复复,你有事?” “之前好像有来着,现在没了。” “那就是没有喽?” “嗯,没事。”慕容复垂下了头,狭长的桃花眸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柳常青。 在他那么仙的人眼里,自己撒了谎,应该是不可饶恕的吧呜呜呜。 柳仙对他的第一印象肯定坏了……他往后还想和他交好朋友来着呢…… 沐卿不由嘴角微抽,是她腐得太深了么? 她这么觉着这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的,有那么一点那个意思? 莫非慕容复到自己这儿来也是因为柳常青?! 应该,不至于吧…… 沐卿被这个推测小小地惊了一下,柳常青虽然不是那种特别阳刚的男生,但也是那种掰都掰不弯的直男类型。 应该不会,是断-袖吧…… 不可能不可能,慕容复有多花她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根本没有穿出过他和任何一个男人好过。 这俩男人都是清白的! 沐卿又默默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小复复,既然你没事的话,你要不先出去?” “我和柳常青有话要单独说。” “噢!那我在外面等你。”慕容复临走前还拍了拍柳常青的肩膀。 沐卿只觉头上一直大大的乌鸦飞过…… “你和他,关系很,好嘛?” “刚认识。”柳常青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嗯,常青,我最近研发出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 “什么?” “香疗配合针灸!” 柳常青眉心的折痕更深了些,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疗方法? 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疗法竟然被放到了一起? 这能用么? “你那是什么表情!”沐卿瞟了一眼神情复杂的柳常青,“相信我好嘛?” “我,相信你……” “沐卿,如果你想研究关于医术方面的,我想你应该找温霖萧或者苏子夜更合适些。” “我擅长的是医毒,是毒术,而不是行医救人的一些东西。” “我知道。”沐卿勾唇笑了笑,“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我身上的毒,是否还未找到解除的方法。” “你的情况很复杂,需要慢慢压制和清理你体内的毒素……” “但是却至今还未找到能清理我体内毒素的是么?” 柳常青无言。 他玩毒玩蛊那么多年来,什么稀奇古怪的毒没见过,被誉为医毒的他什么毒解不了? 只不过唯独沐卿身上的毒,他束手无策。 她身上生来就带有寒毒,后来又遇了一种北灜奇毒,二者相结合,至今无人能解。 每月月底的时候便是沐卿的毒发之日,需靠外界的药物才能面前压制,避免毒渗入五脏六腑。 “我刚和你说的新疗法,好像对我自己特别有效。” “什么意思?” “我用苦艾,百合,金桔,荷花,沉香,六裴调制出来的香搭配我独创的针灸针法,好像可以排出我体内的毒素!” 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柳常青微微蹙眉,显然是不相信。 “你体内的毒要排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他想来上千种方法都没有成功。 她体内有两股毒素,若是一起攻破希望是渺茫的,只有把这两种毒分散逐一击破才有可能成功。 沐卿淡淡地摇了摇头,“我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告诉我火灸能不能对付寒毒?” 火灸?寒毒? 他记得在一本古书当中记载过,有人用火灸攻破了寒毒,可是火灸的做法早已失传,沐卿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你只需告诉我能或者不能。”沐卿直直地盯着柳常青有些纠结的脸。 “能。” “嘿嘿,那就好。” “常青,你现在有没有带什么可以防身的药粉?” “你要对付的是何人?” “呃,有没有那种杀伤力强,无色无味的药粉。 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嘛。” “有倒是有,”说着柳常青就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这是白露,关键时刻应该可以保你一命。” 沐卿是谁?飒泠门门主,武功盖世,无人能敌。 连他柳常青都自愧不如,她怎么会需要这种防身的东西? 她是遇上劲敌了还是摊上大麻烦了?居然需要担心保命的问题? 不过再多的猜想再多的担心最终都化作了一句:“多加小心。” “嗯,”沐卿点了点头,问道:“那这白露的解药呢?” “它的解药就是它自己。” “少量致命,大量则可以保命。” 沐卿不由轻笑出声:“那么神奇?” “我若是中了其他毒也可以用白露来解毒么?” “通常情况下是可以的。” “不过……”柳常青顿了顿,睨了沐卿一眼:“你若是再中什么奇奇怪怪的毒,就算是救命仙丹也难把你从阎-王爷那拉回来。” 沐卿:“……” 她也不是故意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毒的好么…… 那次只是场意外。 …… “柳仙,完事了?”慕容复一见柳常青出来了,便走开过去。 “嗯”柳常青淡淡点了点,“之前不是还柳兄柳兄的叫么?怎么现在就变成柳仙了?” 慕容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柳公子你真的是仙骨嘛,叫你柳兄都感觉变扭,只有仙字才配得上你!” 柳常青被慕容复的这一通彩虹屁夸笑了。 只可惜,他并不是什么仙。 他可是,魔呢。 嗯,恶魔。 仙,才不会接触毒术,而魔,则爱毒至深呢。 “等等,常青!” 沐卿提着裙摆呲溜一下一溜烟小跑,没多久就追上了没走多远的俩人。 “人家还想麻烦你一件小小的事情。” “说。” “你能不能传授一下,呃你的武功?” “你要学我的武功?”柳常青有些意外:“你武功不是比我还好么?” “不是我要学,你能不能教一教宫里的侍卫……” “不能!”柳常青回答地斩钉截铁。 “你当我很闲么?” “那你在忙些什么?忙着睡觉吃饭思考人生?”沐卿几乎将慕容柏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踢给了柳常青。 “我……”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沐卿拍了拍男人的肩,“从每天起你就来这里上班吧。” “做的好我给你涨工资。” 柳常青:? 他在乎这点钱么? 刚要开口,沐卿的话就有噼里啪啦下来了:“小复复,你也希望常青能留下的吧,深宫多么寂寞,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慕容复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还顺带朝着沐卿抛了个媚眼,还是小卿卿懂我~ 柳常青:“……” 他并不知道,他此刻就宛如一个进了蜘蛛洞的唐三藏…… 传说中的苏青凤 “你哭着对我suo,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沐卿此刻深情款款地对着鸟笼引吭高歌。 “来,小白,跟着我唱~” 白骞嫌弃地扭过了头,它的主人好像还有点傻fufu的。 “你唱不唱!” 沐卿生气地拍了一下鸟笼,笼内的某鸟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堪堪站稳脚跟。 她一定要把她的小白培养成最佳男高音! 呃,鸟高音? “你,哭着对我suo~”白骞莫得办法只好屈服于沐卿的yin-威之下,跟着唱了起来。 “对对对!”沐卿兴奋地晃动着白骞:“小白你太棒了!” “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鸟~” “我是鹦鹉!”不是鸟!白骞在一旁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矮油,不都一样嘛,”沐卿摆了摆手,“我们继续唱~” 一时间,凤鸾殿里杀猪般的歌喉响彻云霄…… 练了一上午,沐卿对白骞的进步十分满意,为了奖励它,就破天荒地将它放出了笼子。 “小白,我们去遛鸟!” 白骞得意地站在了沐卿肩头,一边走一边引吭高歌,引得宫人纷纷侧目。 “小白,你小点声,这样算扰民哦。”沐卿拍了拍肩上的某鹦鹉,示意它声音小点。 “白骞的歌喉那么美妙,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白骞唱的歌呢?”某鹦鹉高傲地一扬头,它已经成功被沐卿给洗脑了。 它是最棒的! 它是鸟中的周杰伦! 它就是明日之星! 沐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说小白你很棒啦,但是我们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不要遭人嫉妒。” 众人:“……” 谁给她的自信…… “你倒是闲得很啊。” 沐卿一转头便瞧见了一脸幽怨的柳常青以及站在他身边的慕容复。 “真巧哈,”沐卿有些心虚地晃着爪子,“你那边一切都还顺利吧?” 一切都顺利。 除了……慕容复一直叽叽喳喳地绕在他身边外…… 柳常青的视线突然落到了沐卿肩头的那只鸟身上,就连慕容复也定定地看着它。 “这只鹦鹉,怎么在你这儿?”慕容复率先开口道。 他明明是送给苏沫了。 而且那鹦鹉头顶的那一撮羽毛是七彩的,他绝对不会认错。 “嗯,我的好徒儿,这就是你送给为师的拜师礼。” 此言一出,慕容复瞬间愣在了那里。 拜师的事情只有他和苏沫两个人知晓,沐卿说她是他师傅,那么也就是说,苏沫,就是沐卿本人?! 这这这怎么可能? 想起了往前的苏沫好像是有点怪怪的,他就没见过哪个女孩子眉毛那么粗,而且还粗得十分均匀,和条毛毛虫一样。 也没有见过哪个人身体很白,独独那张脸是黝黑黝黑的…… 他早就觉得,苏沫给他的感觉似曾相识,特别是那双眼睛! 现在这样一来似乎这些事情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可是沐卿为什么要骗他呢? 慕容复心痛…… “这只鹦鹉,有什么问题么?”沐卿见柳常青一直盯着白骞看,不由疑惑问道。 “你确定这只是鹦鹉?” “什么意思?”不是鹦鹉难道还是八哥不成? 柳常青摩挲着下巴,想是在思索着什么:“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苏青凤。” 凤凰的后裔? “苏青凤是什么东东?”沐卿把肩上的白骞给抓了下来:“你是苏青凤?” 白骞一脸懵地看着沐卿,摇了摇头,表示它也不知道那个帅帅的小哥哥在说什么。 “瞧你这记性,你之前不还和我讲过么?”慕容复笑道,“你和我说苏青凤神鸟,是凤凰的后裔,可是几千年难得一见呢。” 柳常青点了点头:“不错,苏青凤一族的一大特点就是鸟冠成七彩色。 通人性,高智商。” “卧-槽,这鹦鹉来头那么大?”沐卿不禁重新打量着她的小白,这玩意儿就是神鸟?! “小卿卿,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失忆了?那天你和我介绍过苏青凤呢,转眼就忘了?” 此刻沐卿脸上一个大写的懵。 她发誓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当时不过是胡说的懵慕容复的,这是信口开河啊! 谁知道是真的?! 这个世界也太玄幻了吧,莫非自己有预知其他事情的能力?? “神鸟都长这幅样子的吗……”这家伙怎么看顶多也就是比其他鹦鹉个头稍微大了一些…… 和神兽扯不上边吧。 而且,凤凰不是一般都是黄色的吗,小白它是白色的啊。 这时,白骞急了,它蹦了蹦,伸出一只鸟翅,指着沐卿,愤愤开口道:“女人,不要小瞧我,这位小哥哥说了,我可是凤凰的后裔,厉害着呢!” “要不是常青说,你怕是还以为自个儿是只鹦鹉吧。” “你!”白骞气得鸟翅发抖,可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沐卿。 它混的好惨,明明是只神兽,却要被当做鸟兽,最可悲的是,它也一直认为自己是只鹦鹉……” 慕容复也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凤凰的后裔会长得那么像鹦鹉呢?” “难不成是苏青凤和鹦鹉杂-交出来的品种?” 白骞差点当场吐血! 它表示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这群看脸的肤浅家伙!它白骞的魅力和气质是要慢慢品的好嘛? 某鸟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一抹贱兮兮的微笑。 “干嘛呢你!” 沐卿一掌直接毫不留情地拍到了白骞头上。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的,小心以后没有雌鸟要你!” 白骞:“……” 宝宝心里苦…… “它应该是还没有进阶完全的苏青凤。”柳常青一本正经地说道:“苏青凤一般要完成两步的进阶。 它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所以鸟冠长出了七彩的羽毛。” “那第二步呢?” “第二步就更难些了,进阶就相当于渡劫,若是渡过去了,那就进阶成功。 若是没有渡过……” “没有渡过会怎样?”沐卿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 “也不会怎样,就是要再等待下一次渡劫的机会,直到渡劫成功,成为真正的苏青凤。” 白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第二次劫会什么时候来呢?” 柳常青抿了抿唇,道“这就要随缘了。” “所以,趁现在好好磨练磨练自己,别等到机会真的降临的那一天,你没有把握住。” 绝对的反常 “嗯,确是该好好练练。”沐卿赞许地点了点头。 好歹也是一只神兽,还是得有神兽的排面是吧? “苏青凤是和主人一起渡劫的,”柳常青淡淡地瞥了沐卿一眼:“所以,你也要做好准备。” “为什么要扯上我?”她明明还是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宝宝! 她不过是失手养了一只鸟而已,她怎么知道自己运气那么好,第一次就碰到了神鸟…… 某女搓了搓爪子,语气中带了几分期许的意味:“那个,可不可以……” “不可以!”柳常青一口否定:“你是想问可不可以重新给这凤找主人是吧?” “不可以!” “苏青凤一旦认定了主人,那便是一生的事,可容不得你反悔。” 这是霸王条款啊喂? 沐卿指着自己,扭头对着白骞道:“你已经认主了?主人是我?” 电视剧里那种神兽认主不都是要以血为盟的吗? 咬破个手指啥的然后滴血签立誓约。 应该不会那么草率的吧? 柳常青微微叹了口气,道:“苏青凤是认定主人主要看眼缘,只要它认可你了,你便是了。” “你的这只小苏青凤看起来和你处得不错啊,人家心里可能早就已经认主了。” 可由不得你阿。 沐卿的情绪在发酵…… 一把搂住了白骞,用脸蹭了蹭。 “呜呜呜小白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 白骞伸出鸟翅,呃,是凤翅安抚地拍了拍自家主人的肩:“从今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 “你放心,有我在,别人是欺负不了我们的!”说罢白骞还特别义气地用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柳常青:“……” 慕容复:“……” 还真不愧是主宠,连性格都是那么相像,一样的脱线,一样的…… 臭屁…… “咳!” 柳常青不由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这场煽情的“告白”,“你们继续,我和复王先走了。” …… “砰砰砰” “诶小白你干嘛!” 是夜,四下一片寂静,唯有窗外稀稀拉拉的雨声依稀响起。 以及,凤鸾殿内那一声声重重的撞击。 “小白!” 沐卿赶紧翻身下床,跑到了卧室外的偏殿内,一路点亮了蜡烛。 “你干什么!快停下啊!” 白骞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撞击着铁笼,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沐卿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小白,小白你停下!” “白骞!白骞!” 可还无论沐卿怎么呼喊,白骞都充耳不闻,仿佛魔怔了般,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铁笼。 沐卿看得一整揪心,快步上去把铁笼的门打开:“你是想要……” “唔!”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白骞就扑棱着翅膀往她的主殿飞去。 沐卿也跟了上去,今天的小白,绝对的反常。 难道如柳常青所说,是小白的渡劫日将要来了么? 白骞一遍又一遍用身体撞击着木匣子,示意沐卿打开。 木匣子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那是慕容柏曾经交给她,说是以后凭借这个就可以随意地出入皇宫。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沐卿拿起那块玉佩,询问道。 白骞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那块玉佩,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沐卿连忙追了出去,小白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邪乎? 现在还下着雨,小白那么匆匆忙忙地是要去哪里? 或许会悔恨一辈子 跟着跟着,沐卿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现在已经出了皇宫,而这条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通往华山的! 白骞也跟着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沐卿,又指了指前面,示意沐卿继续跟着它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 白骞没有回答,只是这样看着她。 “小白,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沐卿的语气带了些哄骗:“现在下着雨,不适合你飞行,一会儿翅膀被沾湿了,你就飞不动了。” 白骞摇了摇头,张口,用翅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你说不出话来了?” 对方点了点头。 沐卿心下只觉不对劲,为什么小白今晚要带她出宫? 为什么小白突然说不了话? 这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白,从现在我问你的话你只需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我。” “第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白骞点了点头。 沐卿接着又问道:“第二,你是不是打算带我去华山?” 对方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要去带我找我师傅?” 对方又点了点头。 沐卿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想,道:“是不是我师傅把你安插在我旁边,让你今夜带我去找他?” 白骞摇了摇头。 这不是师傅的意思? 沐卿有些惊异,既然白骞不是师傅派来的,那它又是怎会知道她的师傅住在华山? 今夜带她去找她师傅,又有什么目的呢? 见沐卿站在那里愣神,白骞不由飞到她身边,轻轻地向前推了一下她。 “你真的要让我上华山?”沐卿蹙着眉问道,她隐隐觉得今日之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白骞坚定地点了点头,你今日若是不去,以后或许会悔恨一辈子吧…… “那,走吧……” …… 刚踏入那一片熟悉的土地一道凌厉的掌风就扑面而来,沐卿灵巧地躲过,还吹了一声口哨。 “师傅,您的爱徒刚回来你就这么招待我?” 池空晋在看清来者何人之后冷哼一声,慢慢收回了手。 “怎么?你还知道回来?” “我师傅在这里嘛,不回这里,回哪儿啊?” “又惹上什么麻烦了?”池空晋没好气地说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他的这个好徒弟来找他,不是惹上麻烦要他收拾烂摊子就是把他这里当初避难所躲风头。 “师傅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一个徒儿么?”沐卿眨巴着大眼睛作可怜兮兮状。 “你何止没良心,你都快把你师傅气死了! 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滚!” 沐卿:“……” 好吧,她今天先不和这倔老头儿计较,从身后将某只当鸵鸟的苏青凤给拉了出来。 “它让我来的。” 池空晋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下巴上的白胡须也轻微地动了动。 沐卿怎么又把这玩意儿给找回来了? 他当初就说,这只好事的鸟,就应该烤了吃,可是沐卿偏不肯。 现在好了,又蹦跶出来要坏了他的好事。 “师傅,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吃苍蝇了?”沐卿看着自家师傅有些铁青的脸色,疑惑道。 手里的某凤死死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池空晋的眼睛。 呜呜呜就是这个坏心肠的老头,三番五次地打它主意,说要吃什么烤鸟肉! 简直是变太! 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布的阵法!” 沐卿不由对着天空怒吼道。 她才躲过群箭的穿刺,又迎来了桃花雨的迷势攻击。 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阵法机关也是有些古怪,几乎全都前所未见。 阵法外的池空晋和白骞不由汗颜。 那个沐卿杀千刀的布阵人不就是她自己么…… 池空晋确是有些担忧地注视着在漫天花瓣攻势里全身而退的沐卿。 后几招她还能那么顺利地通过么? 那丫头当时布下这个阵法的时候还笑嘻嘻地和自己说,这个阵法倾注了她很多心血,全天下只有她一人能从其中毫发无损地走出来。 池空晋曾经问过她,为何要这般刁难她自己呢? 沐卿笑得狂妄,答道:这是对她自己的历练,只有这种程度的阵法,才有挑战性,才有趣。 她说,若是连自己亲自布下的阵法都破解不了,那她还真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已经忘记往昔的沐卿,自然也忘记了她当时是如何布下这桃花阵。 不过他相信,以沐卿的实力,一定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从阵法里走出来! 几个回合下来,沐卿全然感觉不到疲惫,越战越勇,还隐隐有些兴奋和期待起来。 她收回刚才的那些话,真是不闯不知道一闯吓一跳! 这阵法真是太合她胃口了! 她就喜欢这种有趣的挑战! 桃花林内沐卿闯得起劲,桃花林外一人一凤悠闲地坐在草坪上,看着阵法内激烈的对决。 “我赌一根糖葫芦,丫头十分钟就能完事儿。” “你赌多少时间?”池空晋又换上了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低头询问一旁的白骞。 在他之后看到沐卿连续破了五招之后,他这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之前还担心她能不能闯过来着,现在看来完全是瞎操心! 他的徒儿比他想的,要优秀许多呢。 “怎么,你不赌?” 白骞指了指他的脖子,又摇了摇头。 “哦,我忘了,你在雨天说不了话。”池空晋凉凉嘲讽道:“三年前见你就是鹦鹉形态,如今见来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或许你是史上唯一一只成年了都还未化为凤身的苏青凤。” “真可怜。” 白骞:“……” 这个臭老头,专挑他不能开口说话的时候打击它! 成年都还未化为凤身,确实挺窝囊的,可这能怪吗? 要怪就怪他跟了一个情路坎坷的主人,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诶,真可惜,我本来还想着和你赌一把呢。 说不定这把我就赌赢了呢。” 白骞默默地白了身边的池空晋一眼,它记得以前这个老头子以前次次和它打赌,次次都是他输。 还不愿赌服输,每次都追在它屁股后面骂骂咧咧的,扬言要烤了它。 好在它白骞宽容大度,才不和他计较! “砰!” 一道火光突然炸裂天际,漫天的桃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下来。 她出来了! 一人一凤激动地站了起来,白骞迫不及待扑棱着翅膀拥抱着胜利归来的沐卿。 不是你大哥 “丫头,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池空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我没超过时间吧?” “没有没有,这才刚过去八分钟呢。” 白骞:哼哼哼臭老头又赌输了! 傲娇地一甩头,某凤伸出翅膀用力地拍了一下沐卿,像是在说,哎呦不错哦。 “嘶!” 沐卿轻哼了一声,一手捂着手臂,伤口处隐隐地向外冒着血。 刚才在最后一关的时候,她不甚被一个疑似飞镖的东西给弄伤。 不过好在伤口不深,回去消毒包扎一下就没什么问题。 “师傅,我现在已经解了这阵法,那么然后呢?” 池空晋欣慰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虾米意思?大晚上拖她过来,就是是去闯个阵法? 闯赢了也没有啥奖励? 闻言,就连白骞也是愣了一下,他不打算把沐卿的记忆还给她么? “你且先回去,至于其他的事,师傅以后会慢慢都告诉你。” 他现在还不能把沐卿封存的记忆还给她。 本来说好的是若是她原谅了那人,那么她便亲自来破解这桃花阵。 可眼下,沐卿是被白骞给引过来的,就她现在这个状态,怕是连那人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谈什么原谅呢? 若是现在将记忆还给她,也是对她的不公平。 所以池空晋决定,暂且不把这段记忆告诉沐卿。 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将这一切全盘托出。 …… “哎呦妈你吓我一跳!” 沐卿害怕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慕容柏他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她这里闹鬼啊? 她一进来就看到床上有个人影,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张在烛光下有些“骇人”的脸。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慕容柏。 坐在床-上的男人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 刚溜回来的沐卿被看得一阵心虚,有些慌乱地错开了目光。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房间里似乎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大哥,你不会是梦游了吧?” 沐卿走近了一些,纤长的手指放在慕容柏面前晃了晃。 他没眨眼。 “我去!”沐卿一下子跳了起来,“真的在梦游啊!大哥你也……” “啊!” 手臂突然一沉,一个转眼间,沐卿就被甩到了床-上。 “你你你干嘛!” 某女一沾到床,立马弹跳似的立马坐了起来,万分警惕地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副‘你要敢乱来我就和你拼命’的样子。 “我是你夫君,”慕容柏紧绷的俊脸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动,“不是你大哥。” “噢。”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我要是说我跟着我的鸟跑出去遛弯了你信么?” 慕容柏好看的眉头微拧,显然不相信沐卿所说的话。 大半夜的,还下着雨,她不睡觉还有闲情逸致去遛鸟? “我就知道你不信,”沐卿无奈地扶了扶额,“不信就算了,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 她不是解释了吗?他也没有信啊。 她好难阿…… 土味情话? “受伤了?”慕容柏瞥到了沐卿手臂上染着血的绷带,心下不由一慌。 “不是慕容柏你大半夜不睡觉的你跑我这儿来到底有何贵干?” 慕容柏微微地抿了抿唇,语气中夹杂了些许怒意:“朕才应该问你,大半夜的,死哪里去了?” “唔,我去见我师傅了。” “你师傅?” “男的女的?” “男的啊,”沐卿被他探究的目光盯得不由缩了缩脖子,“是个很可爱的老爷爷啦。” “找你师傅做什么?” “当然是有我自己的事啊,您有必要刨根问底吗?” “……” 突然,沐卿像是想到了什么,从一旁的梳妆台里拿出了那块玉佩。 之前小白指定的就是这块玉,这是慕容柏送给她进出皇宫的“通行证”。 见沐卿一直低头把玩着玉佩,慕容柏不由出声问道:“这玉佩,有什么问题么?” “嗯,我不知道啊,”沐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还想问问你这玉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要说这特别之处,或许就是它跟了朕十多年吧。” 慕容柏此刻的神情有些怅然若失,从沐卿手中结果玉佩,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光滑的表面,一副惜若珍宝的样子。 闻言,沐卿有些意外:“那这块玉佩对你而言应该很重要吧。” “为什么把它送给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入宫么?”慕容柏忽然抬起头,眸色如黑夜般深沉,深深地凝视着眼前之人。 “因为我爹呗。” 她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或许慕容柏娶她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想得到她爹,或许还有其他打算。 但这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主要且重要的因素。 “不。”男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 沐卿微微有些愣住,“那是因为,你看上了我的美色?” 因为她长得太过美丽,所以他才不由分说地将她娶回宫? 咦,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慕容柏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昏君。 “臭美!”慕容柏伸手不轻不重地在女人脑瓜上弹了一下,继续说道:“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吗?” 沐卿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啊,她还祝他一辈子做只快乐的单身狗来着。 果然往事不堪回首…… “难道你对我一见钟情?”某女一下子激动地跳了起来,“矮油,人家的魅力也没有那么大啦……” 一见钟情个屁!慕容柏不由扶额,这女人对她自己还真是自信啊。 不但自信,而且还臭美。 不对,是死不要脸! “那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是慕容柏是个抖-m?还是说之前从未有过人骂过他,自己那次的壮举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致? 呃,怎么突然有种言情小说的既视感…… “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万分熟悉,”慕容柏凝视着沐卿的眼眸,一字一顿认真说道:“我觉得你好像就是我的旧识,我们仿佛,很久以前,就认识……” “噗嗤” “对不起哈哈哈,”沐卿听到这里,忽然捂着嘴,身体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努力地忍住笑意。 “您这土味情话是哪里学来的啊哈哈哈哈……” “用这招把妹早就过时了!”某女堪堪忍住笑意,努力板起脸严肃地说道,“真的,现在都没人这么说了。” “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几句。” 假装以前认识这一招,早在几百年前就用得烂大街了。 唔,不过可能在古代比较流行? 说不定就是从慕容柏这儿开始火的哈哈哈哈…… 独一无二的沐卿 “朕没有和你开玩笑!” 他是真的有这种感觉,见到沐卿第一眼就觉得熟悉,第二眼亲切,第三眼就开始越发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么?” 沐卿耸了耸肩:“还真没有。” 她见到慕容柏第一眼除了被他的容貌狠狠地惊艳了一把之外,好像内心还有一点小小的,抽疼? 她把这一切归结为,是慕容柏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以她犯了一点小小的花痴。 “你你你让我入宫就是因为这个?”沐卿突然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也太玄幻了吧? 不,是慕容柏也太随性了吧?! “那你让我做皇后也是这个原因吗?” “是不是只要任何一个人给了你这种感觉,你都会,让她做你的皇后?” 沐卿心里突然涌现了一丝丝的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慕容柏给予肯定的回答,害怕她现在得到的这一切都源于,他的一个错觉。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默,男人眉心微拢,不知做何回应。 是因为初识的那份悸动才会让他们走到今天这般地步的么? 他不知。 现在对于沐卿是何种情感,他自己也有些迷惑。 是单纯的对她有好感,还是喜欢。 又或者,她是自己的一个情感的寄托么? 反正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翎安的皇后一定得是沐卿。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想要牢牢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她这一辈子,都休想逃脱。 因为这个女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只能是他慕容柏的女人! “慕容柏……”沐卿的语气突然放软,男人许久的沉默,已经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她怕,但她更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就是一个替身。” “你口中,那位故人的替身?” “卿卿,你瞎想什么?” “你告诉我!”沐卿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到底是不是?” 沐卿突然被一个有力的力道一扯,一下秒,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鼻子猛地磕到了男人坚-硬的胸-膛,不由一酸。 之前的委屈也在这一刻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化作了晶莹的泪珠,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慕容柏的脑袋轻轻依靠在沐卿柔弱的肩头,大掌轻抚着她单薄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咪,柔声安慰道:“乖,不要乱想。嗯?” 磁性的嗓音仿佛包含着无限的温柔与缱绻,渐渐抚平了怀里小女人那不安的内心。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 “嗯……”慕容柏想要托起沐卿的脸蛋,掌心所及处却是一片湿-滑,“哭了?” “没有!”沐卿慌忙地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啧,还说没有。明明还带着那么重的鼻音。” 她哼了一声,负气地扭过头,呜呜呜又被这个臭男人笑话了。 “小哭包,”慕容柏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女人的鼻尖,“生气了?” 呵,人小,脾气倒不小。 乘其不备,某皇坏心眼地伸出了魔爪,眼疾手快地就朝着沐卿腰间挠去。 “啾啾啾” “哈哈,快住手啊……” “哈哈哈哈……” 沐卿瞬间破涕为笑,一边抗拒着男人的攻-势,一边笑得弯起了腰。 “终于笑了。” 慕容柏见差不多可以了,也住了手,圈着沐卿纤细的腰-肢,将她放到了腿上。 神色认真且严肃:“卿卿,你知道么?朕从来就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朕没有什么所谓的故人,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沐卿,是翎安的皇后。 是朕名正言顺的结发妻子。 以后不许再瞎想了,嗯?” “嗯。”沐卿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她刚才的情绪,好像是有点过激…… 老公? “对不起……” “你没错,”慕容柏温暖的大掌托起了沐卿小小的脸蛋,慢慢替她拭去泪痕,“朕的卿卿永远都不会错。” “你你,”干嘛突然这么说…… 措不及防地被慕容柏淋了一身的蜜糖,沐卿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甜滋滋的,整个人都仿佛冒着甜蜜的泡泡~ 这个男人,是真的超会撩~ 每次都给她来个措不及防(沐卿捂脸ing) 而且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面对慕容柏时,说话是那么结巴…… “你下次,可以多说点这样的话啦。” 沐卿轻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心噗通噗通跳得老快了,但还是鼓起勇气:“我爱听。” “哦?”慕容柏忍俊不禁道:“小卿卿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 “才,才不是呢!” 软绵绵的一拳轻轻落在男人的胸-膛上。 “只喜欢你这样。”甜软的少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快细如蚊子音。 慕容柏嘴角勾起一丝邪佞的微笑,故意更加凑近,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卿卿说什么? 朕听不见哦。” 呜呜呜你听不见个白萝卜!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沐卿无所适从,只能将头压得更低,害羞又紧张地揉着衣角。 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娇羞少女。 “呵,”慕容柏屈起食指,轻挑女人的下巴,被迫将她的脸给抬了起来,“看着朕。” 看个屁! 沐卿此刻心里已经乱作一团,眼神压根就不知道往哪里瞟。 反正就是故意不和慕容柏对视。 “再不看着我,我可就吻你了?嗯?” 但是现在他还不能操之过急。 心甘情愿地,属于自己。 “不要!”沐卿的小脸上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又展开。 慕容柏已经做出让步了,放下架子,他的自称也从‘朕’变成了‘我’。 若是自己再不顺着他的意思…… 呜呜呜是他们的关系进展地太快了嘛?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都有点跟不上步伐,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被慕容柏牵着鼻子走阿…… “皇上……” “嘘。” “以后私下里不准叫朕皇上。” 沐卿偏头想了想:“那叫老公怎么样?” 老公? 某人的脸色忽然黑了几分,这女人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老公岂是这样容她乱叫的? “卿卿你是想守活寡么?” 啥?守活寡? 她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是不是古代的老公,就是太监的意思来着…… 苍天啊! 她说了些什么!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慕容柏此刻心里会怎么想她啊啊啊。 自己竟然咒他…… “那个,抱歉,”沐卿垂下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忘了太监……呸,老公还有那层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啊不对不对,现在这里老公不就一个意思吗? 就是太监啊!她还说什么另一层意思? 沐卿简直泪奔…… 她都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你才想起来? “没关系。”慕容柏用力揉了揉女人的头发,像是恶作剧般地,把发型都给弄地一团乱。 沐卿:“……” 真的没关系吗?她怎么觉得他好像是在蓄意报复呢? “那叫你小柏柏好不好?” 呃,慕容柏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慕容复叫沐卿‘小卿卿’的场景,不由一阵恶寒…… “不好,换一个。” “柏宝?” “太幼稚。” “柏柏?” “换。” “小柏儿?” “……” 这女人的脑子里,就没有什么好听一点的名字么? (沐卿心中大冤……她已经真的已经尽力了) “叫朕君复。” “慕容君复?”沐卿又重复了一遍,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等等,这不是,之前,她在幻境当中救的那个小男孩的名字么? “你也叫慕容君复?” 慕容柏难道还有两个名字?而第二个名字恰巧就是慕容君复。 这是纯属巧合? 还是,温霖萧所说,她心中的魔障,就是慕容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就可以猜测,她以前,就和慕容柏认识? 而他也说第一次见她,就似曾相识,她一开始还当是玩笑话,但现在看来…… 他们是不是真的曾经认识? 他们之间,似乎好像确实遗漏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慕容君复,慕容柏,慕容柏是慕容君复……”沐卿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道,全然把某个活生生地大帅哥给晾在了一边。 “歪!” “你又弹我!”沐卿捂住了有些微疼的脑瓜,努了努嘴,有些不满地看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 “谁让你神游?” 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神游,估计整个天下,除了沐卿,就找不到第二位了。 弥漫着甜甜的气泡一下子被戳破,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沐卿干笑了两声,努力地找着话题:“君,君复先生,你这名儿是哪来的啊?” “是乳名吗?我好像从未听外人提起过。” “不是乳名,只不过是我习武时师傅为我取的名字。” “哦,呵呵,你师傅,文采挺好的……” “是挺好的,”慕容柏凉凉地瞥了一眼沐卿,“要不改天我带你去登门拜访一下?” 这个算是见家长吗? “不不用了,”沐卿连忙摆手。 “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在新婚之后还没有去看望过太后诶……” 照着这里皇宫的规矩,不是应该新婚后第二天就应该去给太后请安吗? 她身为皇后,竟然没有遵守规定?肯定以后要被人诟病了…… 她忘记了,慕容柏也不提醒她…… 不对,不仅仅是慕容柏,她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提醒她?! 这算怎么回事? “你才想起来?”慕容柏一手搂着她,一手作乱地揉着沐卿那被他弄得鸡窝似的头发。 “放心,我都替你说好了。 给你请了假。” “那么好?”沐卿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和太后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 沐卿:? 什么叫实话实说? “那,太后怎么回答的?” “母后说,让你好好养着身子,这些礼节什么的都是虚的。 你想什么时候去请安便什么时候去。” “母后还让我们努力努力,她好早点抱上孙子。” “咳!”沐卿一激动,口水都被呛到了,咳嗽连连。 我去! 这太后也太猛了吧! 朕知道 “咕~” 一声不适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沐卿不由老脸一红,揉了揉她的肚子,都怪晚饭没吃饱,大晚上的还瞎跑。 现在好了,饿了吧。 “君……慕容君复,”第一次这么叫慕容柏沐卿还是有些不习惯,“我饿了。” “哦。”男人淡然地点了点头,没有下一步动作。 谁让她未经他允许私自大半夜跑出去,这还不算,她竟然还受了伤?! 这些他也可以暂且不提,但是就冲着沐卿这个不诚恳的认错态度和对他撒的谎,他还是要小小地罚一下的。 “君复,复复,我真的饿了。” “吃面么?”慕容柏实在拗不过女人。 吃面? 沐卿不由又想到了上次的那句,她又想到了上次的那句‘我下面给你吃’,咳。 她真的没有想歪呜呜呜。 “要不朕……” 给自己下-面?! “不,不要!”她抢先一步回答道。 随后似乎又觉得有些太过刻意,心虚地笑了笑:“人家不喜欢吃面啦。” “不喜欢就不喜欢,那么激动作甚?”慕容柏有些好笑地看着沐卿涨红的小脸蛋。 “那个,我比较想吃烤鸭,还有上次的那个莲藕排骨汤,还有……” “你是猪么?”未等沐卿说完,慕容柏就打断道:“晚上吃那么多东西,也不怕胖。” ? 某女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柏。 她胖么?她胖么?! 她这可是最最标准的体重好嘛? “晚上吃那么多不好。乖。” “要不朕去让御膳房给你备一碗酒酿圆子?” “也行吧,”沐卿咽了一口唾沫,“其实我老喜欢吃酒酿圆子了!” “朕知道。” 从那次他拜访她家的时候,他就默默地记下了。 沐卿没有多想,只是多看了他一眼。 “慕容柏……君复?” “我这样叫你好不习惯的!换回来吧,就叫你慕容柏好不好?” 否则这也太怪异了,她总觉得,叫慕容君复像在叫别人一样。 “你爱怎样,便怎样吧。”男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既然她不喜欢,那就,随她去好了。 “吃完便快点睡下了,嗯?明儿去给母后请安?” “好。”沐卿点了点头,先让她吃饱了再说! …… “卿卿啊,哀家和你说,这新婚啊……” 太后拉着沐卿的手,絮絮叨叨地讲了一个上午,全是有关于如何和睦相处,以及作为皇后应该注意哪些方面。 沐卿表面上一脸虚心求教的认真模样,其实魂儿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后宫不似将军府,你得步步小心,避免行差踏错,还有……” “你去打扫御花园了吗?” 什么?沐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有些懵,好端端地,又提这件事做什么? “儿臣之前有打扫过。”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又道:“哀家也不可能一直在你身旁提点着你,你要多加小心。” 多加小心吗? “好。”沐卿淡淡笑了笑,可内心却是掀起了一丝波澜。 月嬷嬷之前一定要让她打扫御花园,原来是太后的旨意么? 为的就是让自己早日发现种在御花园里的苏桦树? 太后这是,在帮自己啊。 奥斯卡影鼠 “太后,皇后娘娘,不好了!”一个小宫女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 “这么火急火燎的是做什么?”太后有些不满道。 没看到她在和(给)儿媳妇培养(洗)感情(脑)么? “是皇后娘娘的白骞,和梅妃娘娘的小花花,打起来了!” what?! 打起来了? 田鼠吃鸟?! 她的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了白骞被小花花咬着脖子,残忍地被拖走,死不瞑目的亚子。 沐卿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它们现在在哪儿?” 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的鸟,不对,是凤,被其他人欺负? 要欺负也只能她来! “在,御花园……” 只听“咻”地一声,众人只觉面前一阵劲风刮过,回头一看,他们的皇后娘娘瞬间跑得没影儿了。 “大胆刁鼠,速速放……” 开字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口。 展现在她面前的事这样一副景象:一只白色的大鹦鹉此刻正追着,啄着田鼠的脑袋,而那弱小可怜无助的小田鼠,则是抱着脑袋四处逃窜。 沐卿嘴角微抽,这是宠物霸-凌? 为什么现在和她想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在她印象中,小白都是脾气很好的,乖乖的,所以她就自然而然地把它归结为,没有杀伤力那一档…… 果然,鸟不可貌相。 “卿儿,这只田鼠,它偷我葡萄!” 白骞一边对着敌人穷追不舍,一边不忘对着自家主人狠狠吐槽。 沐卿:“……” 这这这成何体统?! “快点给劳资停下!” 为什么?白骞委屈巴巴地瞅着沐卿。 “麻溜的,快停下!” 要是把那田鼠给啄伤了,照着梅妃对它的疼爱程度,说不定还要怎么闹腾呢。 她的凤伤人,那么作为它的主人,她也脱不了干系。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停下来,这周的葡萄你想都别想碰!” “三,二……” “我放!我放了它还不行么?” 白骞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松开了‘魔爪’,放开了小花花。 “主人,它偷我葡萄!” “它偷我葡萄,那我啄它又没有错,你快来评评理。” 沐卿的眼皮不由跳了跳,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一句台词‘家长里短不用愁,都来找我们老娘舅……’ 她是古代动物版的老娘舅,专业调解动物关系一百年…… “那你也不能这样追着人家打,人家不要面子的?” 小花花乌黑的小眼睛眨了眨,好像听懂了一般,点了点头。 “小花花!”一坨红色突然晃进了人们的视野,只见平日里恬静淑女的梅妃此刻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向了那只小田鼠。 “小花花,妈妈来迟了!”梅妃抱起小田鼠,气喘吁吁道。 小花花呆愣了两秒,随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不停地扭着身体,两只肉乎乎的爪子还捂着眼睛。 如毛绒球球般地身体还一抽一抽的,喉咙里发出乌拉乌拉的声音,仿佛真的在哭一般。 戏精!绝对的戏精! 沐卿在一旁不由啧啧道,莫了还不忘拍了拍身边自家的凤:“看到了没,多和人家学学,这才是奥斯卡影鼠。” 白骞:…… “小花花,告诉麻麻,是不是这只臭鸟欺负你了?” 小田鼠幽怨地瞥了一眼白骞,点了点头,又快速地将头低了下去。 像是害怕白骞会再出手似的。 小老太婆 “咳,”沐卿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脸色不太好看的某人,“您应该,不介意吧。” 她也没办法,梅妃知道自己要和太后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吵着要来。 反正就是和太后吃了饭,不如顺水推舟,正好也了了白骞和小花花的那档子事儿。 谁知道慕容柏也来啊?! 他平日里不都日理万机的?怎么还有空肯赏脸屈尊来陪她们吃饭? 要是知道他会来,自己打死也不会同意梅妃的要求的。 “没事儿的丫头,这个臭小子脾气就这样,你不要见怪。”太后见苗头不对,赶紧跑出来打圆场。 “柏儿要来哀家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变成了惊吓…… 微微顿了一下,太后继续说道:“梅妃要来你也没有告诉哀家。” “咱俩也算扯平了。” “嗯嗯。”沐卿连忙朝太后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梅妃在一旁陪着笑,桌底下手却是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摆。 他们在一旁谈笑风生,而她就仿佛一个外人,插不进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不行,好不容易盼来了今天这机会,可不能错失了。 她一定要再太后和皇上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让他们发现,自己比这个沐卿,好千万倍。 “今儿天真不错啊。 刚入宫时,臣妾记得也是这样的好天气呢。 只是不知皇上可否还记得当时您对臣妾说过的那些话呢?” 沐卿脸上的笑容不由地敛了敛,果然,她就知道,梅妃又要算计着捅什么幺蛾子出来了。 “梅妃,你出身名门闺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就不必我再费口舌了吧。” 沐卿脸上笑得谦和,一副温柔大度的模样。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梅妃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臣妾只是不由地有感而发罢了。” 呵,她本来还想着慢慢地激怒沐卿,以此来让皇上对其厌恶。 众所周知,皇上一向讨厌善妒的女人。 可沐卿却连个让自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 真是小瞧她了! “哦,”沐卿淡然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梅妃妹妹最好还是把握在当下。 前尘往事那只能是回忆,纵然你再留恋那也只是往昔。” 或许那个时候,慕容柏最喜欢的是梅妃,但那只是以前。 现在就不同了,只要有她沐卿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磁性生物靠近他半步! “还有,男人的许诺是最不可靠的,你得记着,”沐卿语重心长地‘教导’着梅妃,“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听到这里,慕容柏额角不由跳了跳。 啧,这话也能当着他的面波澜不惊地说出来,也是佩服她的勇气。 听她这副语气,倒还真像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梅妃妹妹,我和你讲,这男人啊……”沐卿皱起眉头,真的开始用一本正经地语气讲了起来。 只不过还没讲几个字,就被又打断了。 “诶呀你干嘛?”沐卿揉了揉被掐地有些疼的胳膊肘,美目圆瞪看着罪魁祸首。 “以后不许这么老气横秋地讲话。”罪魁祸首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小老太婆。” 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老头子。”沐卿哼哼了一声,向他吐了吐舌头。 “食不言寝不语,快点吃饭!” 末的沐卿又幽幽地补上了一句:“我饿了。” 在吃饭期间,空气一度很安静,沐卿也乐得清闲,专注对付盘里的美食。 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消灭完了自己面前的这些,她又盯上了摆在旁边那几盘秀色可餐的美食。 慕容柏看着面前无所顾忌吃得正香的女人,面部线条也不由慢慢柔和下来。 “那么喜欢吃?要不朕把整个御膳房都赐于你?”他似笑非笑开口道。 “唔,不用,”沐卿歪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你那些厨子的俸禄很高的,我用不起。” 用不起个屁! 慕容柏呵呵,全天下最富有的女人说自己穷? 这女人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让人备一些果酒上来,给皇后消消食。” 她不能喝酒的!沐卿刚想开口,就被慕容柏抢了先:“果酒浓度很低,你喝一些也无妨。”不会醉的。 毕竟沐卿的酒量他是见识过的,这女人的酒品也不是一般的差。 属于那种一杯倒,一喝就喝断片,喜欢耍酒疯,然后还事后不认帐的那种…… 那些酒精浓度高的,他怎么敢拿出来给她喝? “想吃就多吃点吧。”慕容柏有些无奈地将自己面前的几盘菜都推到了某女面前。 餐桌上的所有人都停了筷,而全场唯一的焦点——沐卿,还在孤军奋战地扫荡着美食。 “多吃点,吃成个猪朕就不用担心有人和朕抢了。” “你放心,我就算吃成个球照样是个丰-盈类型的美眉一个!” 忽然,沐卿想到了一个很蠢又很现实的问题:“你说我会不会把你给吃穷了?” “这个问题皇后自是不必担心。”男人气定神闲道,“国库充盈,国资甚高,养你一个贪吃的小狐狸还是绰绰有余的。” 沐卿:“……” 看到没,她连个眼神都懒得飞过去。 这个男人真是臭不要脸了! 叫她小狐狸?! 她答应了吗?答应了吗?? “皇后娘娘,果酒来了。” “来来来。”沐卿笑眯眯地接过了一个沉甸甸的酒壶,迫不急待地闻了一口,好清香~ 依次给另外三个人斟好酒之后她才坐了下来,慢慢地品这果酒的味道。 七分甜,两分醉,一分醇。 本着慕容柏给她吃的定心丸,沐卿又壮着(作)胆子(死)连续喝了好几杯。 除了自己现在好像有些头重脚轻,有些晕乎乎的,其他都还行。 沐卿暗戳戳想着,不过,不能再喝了……“嗝~” “那要不皇后也敬两杯酒吧。”一声朦朦胧胧的女声飘进了耳里,像是在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唤。 “说,说大声点。我听不见~”喝了酒之后就是不一样,沐卿的声音都不由提高了好几个档。 “我说,皇后您不敬酒吗?臣妾都已经敬好了!” 啥? 敬酒?沐卿的理智回笼了一大半,梅妃什么时候敬的酒? 为什么还要敬酒? 沐卿此刻一脸茫然,连深邃美丽的黑眸都闪着迷-离的光泽。 算了算了,她随意地摆了摆手,道“随便啦,你们礼节就是多哦。” 说罢便有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酒杯中的酒不由随着手的晃动而晃悠着。 那么雷厉风行的妃子? 看着沐卿此刻脸颊微红有些醉醺醺的样子,慕容柏就觉得有些脑仁疼。 “沐卿,给朕坐下!” 若是再让她喝下去恐怕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 自己还是高估了她的酒量。 “皇桑!”沐卿不满地撇了撇嘴:“梅妃这酒都敬了,如果我这个皇后不敬,那不符合规矩。” 梅妃在听到皇后二字的时候脸一白,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如果您身子不适,就不必勉强。” “是吧皇上?” 梅妃悄悄朝慕容柏递过去一个饱含柔情的眼神,只可惜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搭理她。 不对,是压根就没注意到她。 沐卿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么明目张胆地暗送秋波,当她是摆设吗?! 呵。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我皇桑敬杯酒!” 沐卿手晃动的动作幅度极大,酒杯里的果酒也随着她手臂的大起大落撒出来了大部分。 而那晃出来的酒水看似不经意实则被已经沐卿精准算计好,一波一波地全部泼到了梅妃头上…… “啊……”梅妃的叫声还未完全发出。 “臣妾先干为敬。” 说罢,沐卿就扬头作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副霸气女中豪杰的模样。 呵,她不就想让自己多喝点酒然后耍酒疯然后出丑么? 以为自己看不穿她的这些小心思? “姐姐,臣妾……” 还未等梅妃把话说完,沐卿就毫不客气地打断,转头对着此刻深锁眉心的男人说道:“皇上,你倒是喝啊。” 慕容柏不由心中微动,拿起酒杯,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所以说,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 他还是比较庆幸,自己没有惹到这个小祖宗,否则今日遭殃,是不是就是他…… 不,如果是自己的话,下场或许会比梅妃还要惨吧。 “太后……”梅妃见沐卿和慕容柏都没有理会自己,心中一沉,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太后。 梅妃原本乌黑的秀发此刻变得湿哒哒黏糊糊的,还一滴一滴地朝下滴着水,脸上的妆容也有些化开。 特别是她那花了半个小时精心描画好的眉毛,此刻正向下滴着黑黑的水珠…… 场面一度有些惨不忍睹,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太后也不由一愣。 她哪里想到自己的儿媳妇会那么彪悍,直接当着她和皇帝的面泼梅妃酒水! 她还是头一遭见到那么呃,雷厉风行的妃子? “那个,梅儿啊,你要不……” “啊!”沐卿突然像是见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突然叫了一声,一脸震惊的模样。 她瞪大了眼睛,芊芊玉指着梅妃,仿佛才看到她一般,不可置信地开口道:“梅妃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柏:“……” 太后:“……” 梅妃:“???” “诶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沐卿似无奈般地摇了摇头,“还和个两三岁的孩子似的,喝个果酒都能喝到头上。” 哪有人喝酒都能把酒浇到自己头上的? 慕容柏嘴角抽了抽,他错了,这个女人根本没有醉,她清醒着呢! “娘娘,我其实……”梅妃暗自咬了咬牙,正欲开口,却又被沐卿给活生生堵了回去。 “没事儿的啊,姐和你说,现在出去,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将自己烘烘干就好了。” “好歹你也是皇家的人,可不能给皇家丢脸。 若是被外人看到了妹妹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怎样的虐待呢。 你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的吧,所以听姐姐一句劝,现在赶紧跑到太阳底下晒晒,啊?” 一箭双雕 “皇后姐姐,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嗯?”沐卿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泫然欲泣的女人。 “我错在,不应该让您敬酒……” “还有呢?” “还有不应该喝酒的时候,如此不小心,”自己将酒泼到了头上…… “还有呢?” 还有什么?自己连把酒喝到头上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她还不满意吗? 难道沐卿已经知道了苏桦酒一事? 不可能不可能! 梅妃赶忙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不要自乱阵脚,她怎么会查得出来呢? 或许只是看她看自己不爽罢了想要找找碴罢了。 毕竟自己可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啊。 “梅妃妹妹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沐卿有些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梅妃的肩,半打趣半认真道“你瞅瞅你那么瘦,可别千万像荷嫔似的,风一吹就倒。” “娘娘说的是。” “所以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本宫决定好好增强一下的体质。” “唔,任务也不多,你只要每天绕着皇宫跑一圈就好了。” “什么?”梅妃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反问道。 “本宫说,从今天起,你每天绕着皇宫跑一圈。” 慕容柏这皇宫也挺大的,三宫六院什么亭台楼阁加在一起的,规模少说也有十几万平方,要是用走的话,恐怕一天都走不完。 但是如果用跑的,可就不一样了,大概大半天就可以跑完的吧。 沐卿大概掐指算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还能接受吧?” “回娘娘,臣妾做不到的啊!”每天这么一刻不停地跑一天,别说一周了,三天下来就能把她的腿给跑废了。 “诶呀梅妃妹妹要对自己有信心。”沐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这又不算什么,本宫相信你。” 这对沐卿来说确是不算什么,因为她在习武时为了练自己的耐力和意志力,时常在腿上绑了十几斤重的沙袋,负重跑。 基本上一跑就是一整天,就算跑到吐,她也是吐完了之后接着跑。 最后小腿上脚踝处都被沙袋磨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日后才造就了那个强大到令人发指的沐卿。 她给梅妃的这些体能锻炼,顶多只能算中低等强度吧,又没让她负重,没让她做多余的体能锻炼。 就是简单的跑步而已,应该也不会把梅妃给跑伤吧。 至少沐卿心里是这么想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跑步啊!”沐卿见梅妃还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不由轻轻推了她一把。 “现,现在就跑?”梅妃咽了咽口水,说话舌头都有有点不利索。 这个沐卿一定是公报私仇! 走一圈皇宫就足以要她的命了,更何况是要跑?! 沐卿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正好还晒晒你的头发。真是一箭双雕!” 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她不想跑啊! 梅妃转了转眼珠,眼睛一闭,身子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想要靠着她的惯用伎俩来蒙混过去。 人工呼吸 “主子!”一旁的肖儿赶紧一个跨步上前,扶住了差点倒地的梅妃。 “皇后娘娘,我家主子向来安分守己,谨遵宫规,并没有在哪里得罪过您,您为什么就是不依不饶,处处针对她呢!” 肖儿的眼泪啪嗒啪嗒一滴滴地往下坠,抱着“晕”过去的梅妃,大大的眼睛充盈着泪水,仿佛控诉着极大的不满。 但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像极了受尽委屈但又迫于淫-威不敢反抗的模样。 沐卿心里不由冷笑了一声,这一套想必也是从梅妃那里学来的吧。 倒还真是学了个七八分像,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梅妃妹妹晕倒?” “这可怎么办啊!” 沐卿在一旁夸张地惊呼道,还配套地用力跺了跺脚,一副惊慌失措的亚子。 躺在肖儿怀里梅妃身子蓦地一僵,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她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位可爱的皇后娘娘,可能又要作妖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沐卿就噗通一身跪了下去,猛地从肖儿手里“抢”过了梅妃。 动作有些粗鲁,有些把把梅妃弄疼了,她不由皱了皱眉。 见状,沐卿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有些痞痞的坏笑,还有知觉,看来没有真晕啊? “梅妃妹妹?梅妃妹妹?”沐卿伸手不轻不重地拍着梅妃的脸颊,拍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应。 沐卿渐渐有些不耐起来,她要再不醒她可就直接几巴掌把她呼醒了。 可梅妃还是纹丝不动。 肖儿在一旁直冒冷汗,这皇后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了? 她不禁有些心慌起来,出声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娘娘都晕过去了,求求您就放过她吧……” 其实肖儿不知道的是,不止是沐卿知道梅妃装晕,就连慕容柏和太后也见怪不怪。 梅妃日常装晕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大家都没有捅破,该配合她演出的人们演视而不见…… “那可不行,”沐卿脸上突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既然梅妃被我吓晕我也有一半的责任,对此我十分愧疚。” “我这个人向来热心肠。以为了弥补我的这份愧疚。 我决定舍生取义,帮她做个人工呼吸,梅妃妹妹就自然就会醒了。” 人工呼吸是什么?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有些狐疑地望向沐卿。 还要舍生取义?这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么? 此刻万众瞩目沐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将梅妃平放在地上,微微抬高了她的下颚,捏着她的鼻子,微微掰开了梅妃的嘴-唇。 一点一点慢慢俯下身去…… “喂!你你你在做什么?”一旁的肖儿不由惊呼道,打断了沐卿的动作。 这个女人不会是对梅妃娘娘存有那样的心思吧?! 沐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梅妃:“我这就是人工呼吸。” “就是指嘴对嘴,把气输送到对方的嘴里,然后对方接受到了你的氧气就会苏醒嘛。” 嘴对嘴渡气? 慕容柏黑沉的眸子不由划过一道危险的冷芒,这女人莫不是想亲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 不可以! 他不准!! “你敢!” 沐卿被慕容柏突如其来冒出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随后又笑着解释道:“诶呀没事的,不过是个人工呼吸嘛,思想不要那么保守啦。” 再说她又不会真的对梅妃做人工呼吸,只是吓一吓她罢了。 自己也不可能真的亲下去,她又没那啥的特殊癖好。 刚才对于人工呼吸的那番解释其实也是说给梅妃听得,她就不信梅妃会真的为了装晕而让她碰到嘴唇。 毕竟梅妃连她的心上人都还没亲过吧,在这么保守的时代,又怎么会允许自己胡来呢? 要你管 瞥了一眼持续装死的梅妃,沐卿哼哼了一声,正准备底下头…… 突然,身后一股强劲的吸力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掌将她狠狠向后拽去! 沐卿的眼中顿时杀气浮现,袖袍霸气一挥,即刻在掌心凝集了一团紫金色的真气,刚打算打出手,却稳稳地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一股强劲的力量霸道地环上了她的腰。 “朕说过了,不准!”悦耳低沉的嗓音此刻带了点威胁的意味,慕容柏埋头在沐卿白纤的颈间,不由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沐卿身体不由地僵在了那里,刚想出招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掌心的真气也要死不死地尬在她手心。 打不出手,也一下子收不回来。 沐卿顿时脸爆红起来,什么其他的也顾不上了,赶紧伸手去掰慕容柏的手。 “卿卿……”身后的男人黑眸一眯,有些不满地开口道。 “你干什么啊?” 沐卿羞红了脸,紧张得呼吸有些紊乱起来。 “你说我干什么?”慕容柏的眉梢不禁染上了丝丝柔情道:“一直这么害羞可怎么行?嗯?” “要,要你管……” “呵呵……”男人低低地笑出了声,“要我放了你也可以,亲我一下。” 沐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他他说什么? 要自己亲他?! “亲不亲?”慕容柏哑着嗓音,将自己的脸贴上了沐卿温-热的脸,还“厚颜无耻”地蹭了几下。 在成功看到沐卿的脸颊更绯红之后,唇畔的笑意不自觉又深了深。 他就是喜欢逗她,欺负她,看她因为自己而窘态态百出娇憨的模样。 “啪!” 沐卿红着脸,直接伸手一巴掌呼了过来,拍在了慕容柏的贴过来的俊脸上,将他的头用力推开,“别想着吃老娘豆腐!” “自家媳妇的豆腐还不能吃?”慕容柏笑着将沐卿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了下来,“那卿卿想让我吃谁豆腐呢?” 吃他妹!他还想吃谁豆腐?! 哼哼,这个,这个,这个什么呢…… 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就是抱了抱自己,贴了贴她的脸。 呜呜呜都怪自己反应太大! 太后在一旁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感叹了一声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就赶忙识趣地带着人悄悄地火速撤离了这片狗粮天地,走之前还不忘“拖走”躺在地上,心里在滴血的梅妃。 啊啊啊皇上是她的啊! 为什么她要那么悲惨,非但没有得到皇上的同情,还被沐卿秀了一脸…… 她恨,她不甘啊! 慕容柏不由揉了揉女人柔顺的黑发,道:“现在可以亲了么?嗯?” “人都走光了。” ??! 沐卿脸上的表情瞬间呆滞,再变到不可置信,再到惊悚,最后皱着眉头,一脸苦哈哈的表情。 完了完了,她之前都忘了这房间里还有别人了…… 巅峰 见沐卿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游神,慕容柏不爽道:“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想你做的那些好事啊! 沐卿浓密的睫毛不由颤了颤,突然瞄到了自己手中那团还未散去的紫金色真气,嘴角不由勾了勾。 “呐,你看到我掌心的这团真气了吗?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就真的对你动手了!” “紫金色真气可厉害了。”沐卿怕慕容柏不知道紫金色真气的威力,又补了一句。 “真的?”某皇脸上一副惊讶到不行的样子:“那么厉害啊!卿儿真棒!” 棒他个锤子! 演地太过火就会显得很假好嘛! 沐卿愤愤地开口道:“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你对我的蔑视!” “朕怎么会蔑视卿儿呢,你可是江湖上排名老二的飒泠门门主呢,对不对?” 对是对的,可是沐卿怎么听着这话觉得那么奇怪呢。 她是排名老二没错啊,但是从慕容柏口里说出来好像就变了味儿…… 就是有种王者对青铜说话的口吻?? 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一点都不忌惮的吗?她可是传闻中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门主诶! 沐卿像是示威一般地将手里那团紫金色的真气举到了慕容柏眼前:“你知道那还不赶紧放了我?” “我们江湖上人可是很记仇的,有仇必报!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哦!” “小心我带着人把你整个皇宫都给端了!” “噗嗤。”看着沐卿那种一本正经板起来的小脸,慕容柏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若是沐卿真的有一天带着飒泠门的人杀过来他也不怕。 他就是担心,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卿儿会不会被误伤。 不过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卿儿如果收伤了或者伤心了,他或许还是会心疼的吧。 不过她在威胁他前怎么不向他的影卫或者昼扶打听打听他呢? 说不定自己就是那总是高她一筹的君御门门主呢? 真是对他不怎么上心呢。 沐卿见男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恼火,作势就要将真气一掌呼向他,道:“你再不放手我就真动真格了!” “你不会的。”慕容柏笃定道,又伸手揉了揉沐卿的头。 他的人生一大乐趣之一就是喜欢把她原来的发型给全部揉成鸡窝。 然后看着她想干掉他又干不掉只能气得牙痒痒的样子。 解压,超级解压! “你是舍不得。”慕容柏一双犀利的黑眸仿佛看穿了女人的一切心思。 语毕,他又小小地思量了一下,在手里凝聚出了一股金色的真气,连带着一道掌风,直接将沐卿掌中的紫金色真气给拍飞打散了。 !! 沐卿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慕容柏那眼神活生生像见了-鬼一样。 他他她怎么会拥有金色真气?!! 普天下会修炼真气的就不多,天赋异禀的更是少之又少。 她苦练了五六年,才把自己的真气练到了紫金色,师傅说,这已经可以算练到顶峰了。 再上去一级就是金色的真气,那是修炼真气的巅峰。 目前为止被认可才最高层次就是紫金色级别,普几乎天下很多的高手,穷极一生都只能达到紫金色级别,还从未听说过有人竟然修炼成了金色真气。 不过此时此刻沐卿却是亲眼见到了一个修炼到金色真气的大佬——慕容柏! 他怕是站在巅峰上学男人吧?! 这得强到多变太才能修炼真气到那种级别啊?! 又怎么能认怂 “给朕收回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慕容柏又“嘣”地一下屈指敲了一下沐卿的脑门儿。 “你很优秀,所以你男人也自然不会比你差,懂?” 哼哼,说谁没见过世面呢? 沐卿揉了揉自己的脑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所以你得听你男人的话,你男人让你亲你就亲。” 沐卿:“……” 所以说了这么多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是吗? “那我应该亲哪儿啊?” “随便。” 只要是她的亲亲就好啦。 沐卿眨了眨眼睛,别过身子,捧着男人的俊脸,快速地在他下巴上啵了一口,又火速地将唇挪开。 “这样可以了么?” “嗯……勉强及格。”慕容柏的指腹微微摩挲着自己的下颚,好心情地开口道:“这次先放过你。” “谢谢皇桑!” 慕容柏有些不舍地松了手,怀里的女人立马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样灵活地钻了出来。 开心得在原地魔力转圈圈了一周。 嘿嘿,其实偶尔牺牲点se相还是可以的吧,说起来,他还是自己的夫君呢。 …… “娘娘,算奴婢求您了,现在已经是夜半了,您去睡觉了好不好?” “婳儿你真的不用一直陪着我的,你先去睡吧。” 此刻沐卿端坐在床上,潜心修炼着自己的真气。 她就不信,自己还一直都是紫色色阶段,慕容柏能做到的,她也一定能做到! 从今天起,她要好好修炼真气和增进武艺,争取早日到达金色级别! 她想要变得更强,像慕容柏一样。 虽然她还未与慕容柏交过手,但是就凭他今天下午的那道足以让她大惊失色凌厉强劲下掌风,以及他那金色级别的真气, 沐卿就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男人不论是内力还是武功都肯定是在她之上。 因为真气得修炼需要内里的滋养,换句话说,就是内里越深厚,那真气所能达到的级别就越高。 沐卿心里不免有些兴-奋,她已是这江湖中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很难碰上什么实力与之不相上下的对手了。 可谁知半路突然蹦跶出了一个慕容柏? 这是一个实力比她强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 她又怎么能认怂! 于是乎沐卿多年沉寂下来练武的激情在那一刹那就被点燃了起来。 “咕~” 一声不适宜的声音突然响起,沐卿低头向自己瘪瘪的小肚子看去。 “婳儿,我饿了。” 婳儿此刻内心毫无波澜…… 谁让她大半夜不睡觉要捣鼓什么东西的? 若是此刻睡着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 “主子,你还是快去睡吧,每天再练也不迟啊。” “介个我知道了,明天就明天练嘛,”沐卿两只爪子搭在月匈前,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婳儿,你先去给我找点吃的好不好呀?” “人家都要饿瘦了,瘦成排骨可就是你的责任……” “好了好了,”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您要吃什么?我现在就去让御膳房给您做。” “酒酿圆子!” 话刚说完,沐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个点厨子是不是都睡了?” “当然了,您以为人家都和您一样?” 绝对不简单 都睡了啊? 如果就因为自己的一句想吃酒酿圆子就把人家活生生地从美美的梦乡里给拽起来,那也忒太惨了。 想到这儿,沐卿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她还是不要惊动别人,自己去觅食吧。 “主子,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啊?”婳儿紧紧地跟在沐卿后面,学着她的样子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御膳房。 “笨!”沐卿轻轻地拍了一下婳儿探过来的头:“要是被慕容柏发现了我那么晚还不睡,还跑出来找吃的,他不得又要训我一顿!” 婳儿:“……” 您知道结果会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走在前头的沐卿突然转过头来,对婳儿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又用手指戳了戳角落。 那边好像有两个人? 光线太暗,看不太清两人的脸,只是看这身影应该可以判断地出来是两个男人。 两个大男人大半夜跑到御膳房?难不成也是和她一样出来找吃的? 不不,不太可能。 这俩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会是刺客吧?或者是在这打完的做些黑市交易? 又或者是两个宫里的侍卫在这里,私-通?? 沐卿蓦地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自己脑子里还是这些不-正经地东西…… 呜呜呜在她心里自己还是个纯洁的宝宝! “咚!” 突然,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正好传到了在场的四个人耳里。 “谁!” 其中一个男人率先反应过来,“哗”地一下就抽出了手中的匕首。 沐卿捂着自己被撞疼的脑袋,有些幽怨地看着身后的女人。 疼死她了! 她就这么忽然一转头,可谁知婳儿的头也探了过来。 于是乎,只听沉闷的“咚”一声,两人的脑袋华丽丽地撞到了一起。 不过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沐卿也不再躲躲藏藏,索性就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中气十足地回答道:“当然是你姑奶奶我!” 角落里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有些面面相觑,两道诧异的男声同时响起:“小,卿卿?” “沐卿?” 她怎么会在这儿? 沐卿闻言不由一愣,待她看清慢慢从角落里出来的两人之后,目光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柳常青和慕容复待在一起? “你们这是,在这里,做了什么?” “咳,我们就是看着今夜的月色挺美,所以出来走走。”慕容复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她信他们个鬼! 大晚上两个大男人一起结伴出来看月色?想想就觉得诡异…… 沐卿扯了扯嘴角,探究的目光扫向了柳常青。 常青是不会撒谎的,而且从目前的表现来看就他最不正常! 面色泛红,外衫被随意地扯开,襟前的布料明显有过被拉扯的痕迹,嘴唇附近还有一些莫名的红痕?? 而且白皙的脖子上,好像隐隐约约地有一个小草莓?? 而且他此刻手里还握着匕首,就像是誓死扞卫自己的清白。一波清纯少年****的画面顿时就在沐卿脑海里惟妙惟肖地脑补了出来。 咦咦咦! 这俩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那么深的偏见 “常青,月色美吗? “美。”柳常青舔了舔唇,眼神似有若无地瞟向慕容复。 “美你个头!”沐卿愤愤地跺了跺脚,“今天晚上根本没有月亮,你们两个在赏个狗屁月光!” 他们俩绝对有事情瞒着她! 沐卿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闻言,柳常青悄咪咪地白了慕容复一眼,果然就不应该听他的嘛,不靠谱! 慕容复给对方回一个安慰的眼神过去,蓦地发现柳常青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嘴角不由抽了抽,赶紧替他把衣襟整理好。 “小卿卿,你听我……” “闭嘴!”沐卿努喝一声,一步上去就揪住了慕容复的衣领,“你对常青做了什么?” 看他俩这含情脉脉的眼神交流,啧啧!让人想不怀疑都难好嘛? 慕容复任由沐卿拽着自己的衣领,邪魅地挑了挑眉:“小卿卿莫不是吃醋了?” “吃我的醋还是常青的醋阿?” “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你个柠檬精!” “本姑娘对婚外情没有兴趣!” 柠檬精,那是什么东西?慕容复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本王也对婚外情没有兴趣。”男人朝着沐卿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所以本王悬崖勒马,浪子回头。” 沐卿松开了手,不由有些鄙夷地看着他:“我能相信你么?” 前一个礼拜还在和她深情告白,后一个礼拜就喜欢上别的人了? 啧,这翎安第一风流公子的名头还真不是吹的。 不过也感谢他的这么释怀,她也不用在对他满怀愧疚。 “当然能了,”慕容复拍了拍被沐卿揉皱的衣领,道:“我已经想清楚了,既然结果至此,那只能说明我们有缘无分,所……” “谁和你有缘了!”沐卿不由有些鄙夷地看着他。 “好好好,小卿卿说啥就是啥,那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好朋友就算了。”某女傲娇地扬了扬头,“要做就做兄弟,你是我小弟!” 慕容复不由失笑,小弟就小弟,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等等!”沐卿突然顿了一下,这次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被慕容复绕进去了,“你还没有说你和常青是怎么回事呢?” 她气,不是气慕容复和柳常青好上了,只是气他们为什么那么重要的大新闻都不告诉她! “你们俩是不是谈恋爱了?” “咳,咳咳……” 一旁地柳常青脸涨地通红,捂着嘴,剧烈地咳了起来。 慕容复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沐卿。 “诶呀,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沐卿看到他们这个反应,心中已经了然。 贼兮兮的笑了笑,用肩膀撞了撞慕容复:“说罢,交往多少时间了?” 俩人皆无言…… 沐卿不由地叹了口气,想是为了给俩人吃一颗定心丸似的,开口道:“你们放心,我的思想还是很开放的,断-袖什么的……” “没有这回事!” 慕容复和柳常青忽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都快跳了起来。 倒是沐卿被俩人这么激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慕容复似是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沐卿的脑门。 荒唐! 照她这个说法,自己才刚刚失恋没多久转眼就喜欢上了别人? 她还真当自己是花花公子么? 问题最严重的还是,她所指的这个人还是个男人? 男人?!怎么可能! 自己好歹也是七尺男儿,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美人都抱不过来,又怎么会是断袖? 到底是什么让小卿卿对他产生了那么深的偏见? 还是保持距离吧 那那那还是亲到了喽? 沐卿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嘴里却突然被塞进了一个东西。 酸酸甜甜软软糯糯的,还奶香味十足! 沐卿的黑眸“叮”地一下仿佛放了光,变得锃亮锃亮的。 一边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细细地回味着,一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北灜特产的酸奶酪哦,你若是喜欢,这些全部都给你了!” 说罢慕容复把手里的用手绢包的一包酸奶酪都给了沐卿。 果然能让她乖乖闭嘴的,只有美食。 “小复复,你咋么费有啊?”沐卿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含糊不清地问道。 “御膳房里找到的,全给你了。” “谢谢你啊!拿我带回去慢慢吃,你们继续,继续啊!”沐卿开开心心地揣着一包酸奶酪,拉着婳儿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主子,主子你慢点儿!”婳儿一遍跟在自家主子后面一路的小碎步,“您不管柳公子啦?” “管他干嘛?他们俩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关上门来解决,我过去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你就放心吧,常青脑子好用着呢,才不会让自己吃亏。”他就是在感情方面好像不太开窍。 柳常青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可是耳熟能详,他不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毒,在武林里也是出类拔萃。 不但如此,人家还长得特别好看,属于那种阴郁性的美男子。 多姑娘倾心于他,但是他对于追求者的态度一向是:拒绝!拒绝!残忍的拒绝! 姑娘们芳心碎了一地,甚至曾经还有一位姑娘以死相逼。 谁知柳常青只是淡淡地留下“自便”二字遍绝尘而去,只剩下那个哭地稀里哗啦的姑娘。 他可是出了名的绝情,沐卿曾经一度打趣他的性-取向,都被他的一个冷冷的眼神给住了口。 柳常青一向从容淡定,就算遇到再大的事,表面上也是波澜不惊,他脸红慌张的样子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见,稀奇地很呢。 如果他对慕容复的没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感情的话那不应该是一脸厌恶嫌弃的表情么? 柳常青肯定有问题! 沐卿这般想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酸奶酪,享受地眯起眼睛,美滋滋地嚼着。 这边,御膳房…… 某女脑海中被剖析无数遍的当事人——柳常青,又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模样。 “那么柳仙需要我负责么?”慕容复挑了挑眉,言语中带了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不必。” “柳仙倒是个性情中人。其实刚才卿卿说的话柳仙不必放在心上,她的思维和正常人有些不同。”正常人哪里会一天到晚把断-袖断-袖挂在嘴边的? 柳常青点了点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他们这段时间好像是走得太近了些,一起吃饭,一起下棋,一起骑马,一起洗澡,甚至还一起上茅坑…… 慕容复还老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给他将笑话逗他笑,还会给他捉蝈蝈,疲惫时给他按摩。 说内心没有动容是假的。 或许自己从未与别人这么密切地接触过,而慕容复是第一个人,所以自己才会对他有些特别吧。 柳常青这样想道。 胆识过人的皇后娘娘 次日清晨…… 昼扶早早地来到了凤鸾殿,一进门就碰到了顶着两个熊猫眼的婳儿。 “你这大晚上的是做贼去了?”看着她好像一夜未合眼的样子。 “别提了!”婳儿不由地揩了揩眼角因为打哈欠而逼出来的泪花,神情悲怆。 是啊,就是做贼去了,跟着她家主人大半夜的去御膳房偷吃的。 偷完之后还硬拉着她动扯西扯,从天南唠到海北。精神好得不得了,好像永远都不会困似的。 “昼扶公公来次所为何事啊?” “哦”,昼扶突然想起了此番过来的目的:“婳儿姑娘,皇上让奴才来,宣皇后娘娘去御书房伺候着。” 婳儿一听连忙摆了摆手,一边打哈欠一边道:“不去不去!我家主子才歇下呢。” 才歇下?现在都卯时了!这主仆俩大晚上的是都去干什么了? “婳儿姑娘,虽然说皇后娘娘刚刚歇下,可是这毕竟是圣意啊,你还是进去和皇后娘娘禀报一声吧。” 嗯,虽然说圣意难违,可是沐卿确是个特例。 多次忤逆皇上的旨意,换做别人脑袋都不知道掉多少回了,而她还能稳坐她的后位,欢快地蹦跶到现在就足以见她在皇上心中的特殊。 所以昼扶也是带着商量的语气,如果这位皇后娘娘不肯赏皇上脸的话,那他也拿她没什么办法不是? 强制措施也采取不了。 毕竟皇上为了保护她还曾经下过秘旨,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动沐卿,违者,杀无赦! 啧,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对一个女孩子那么上心呢。 “我和娘娘说了也是一样的……” 见昼扶依旧不死行,婳儿无奈,只好将他带到了寝殿内。 “你你给我看着!” 昼扶点了点头,他看着呢。 “主子,主子起来了!”婳儿努力地晃着床-上某个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和个蛹似的女人。 为什么,那么艰巨的任务要落到她头上! 婳儿泪奔……喊沐卿起床就是天下最难办的事情,没有之一! 因为主子不睡到太阳晒屁-股是绝对不会自觉起床的,而且用主子的话说,她的起床气非常非常重,所以千万不要在她初醒的时候惹到她。 果然,床上的那鼓鼓的一坨仍然不为所动。 任外界如何喧嚣如何动荡,都与她无关。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做了安静的睡美人。 见这招不奏效,婳儿眼珠咕噜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她清了清嗓子,伏在沐卿耳边,用她最最最高分贝声音给喊了出来:“主子!皇上让你去御书房!” “我去!”沐卿一声尖叫,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你他喵要死啊!”沐卿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那么震耳欲聋的声音,都快把她的小心脏给吓出来了。 甩了甩头,耳朵里依稀好像还有嗡嗡的声音。 完了完了,她耳朵要瞎了! 沐卿站在床-上,余光突然瞥到了同样站在自己床边的昼扶,又想起了刚才婳儿在她耳边吼的话。 有些艰难地指了指自己,道:“慕容柏让我去御书房?” 昼扶点了点头,汗颜不已…… 整个翎安敢直呼皇上名字的,除了太后,就只有这位胆识过人的皇后娘娘了吧。 御用茅坑 “他找我有事?” “这倒没有,”昼扶说道,“皇上只是让您去御书房伺候着。” 他闲得慌啊?? “不去!”沐卿丢下俩字,赶紧躺了下来,将被子用力一拉,把自己的头给蒙上。 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 “那就算了。”昼扶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作势就要离开:“既然皇后娘娘不乐意那奴才只好去找梅妃娘娘了。” 去找梅妃?! 刚才还耍傲娇窝在被子里的某人立马打了一个激灵,一把掀开被子,猛地坐了起来。 “本宫不准!” 嘿嘿,他就知道这招肯定奏效! 昼扶暗戳戳地在心里偷着乐,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皱了皱眉,装作为难地说道:“您不肯去,也不许其他人去,那这可怎么办才好?” 当然是凉拌! 沐卿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面色不善地开口道:“谁说的?本宫去!” 哼!她明知道这是昼扶的激将法,可她还是选择了乖乖入坑。 万一,她是说万一昼扶真的就转头去找了梅妃呢? 那自己应该跑到哪里哭去? 对付情敌绝对不能手软,就算有万分之一让她们有机可乘的机会,自己也要完全将它们扼杀掉! 一切事宜完毕,沐卿在铜镜前照了三次,这才磨磨蹭蹭地离开。 百无聊赖地在御书房逛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慕容柏的身影,沐卿不由疑惑道:“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由于突然有要事要和羽亲王商议,特意命奴才告诉娘娘。”站在一旁的小侍卫恭敬地低着头,解释道。 “皇上还说了,他估计会很晚才回来,所以皇后娘娘您自便就好。” 沐卿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她可以选择回去,也可以选择待在御书房? 那当然是选择后者了! 虽说当御前宫女的那段时间她也几乎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跑,但也只是知其外而不知其内在。 而且御书房里的藏书一定很多! 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有助于提高武功的失传千年秘籍什么的。 想着想着,沐卿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抹贼贼的笑容。 嘿嘿,今天就让她看个够,在知识的海洋里被淹死吧~ 在书架上专心致志地挑着书,突然“咕噜~”一声熟悉的声响又措不及防地响了起来,打断了沐卿的动作。 只不过这次的感觉,却和往日有所不同…… “娘娘,需要御膳房准备早膳吗?”在一旁侍奉的小宫女细心地问道。 沐卿连忙摆了摆手,她肚子叫哪里是因为肚子饿啊? 她是想要上厕所啊喂! 不过忍忍应该就过去了吧。 可谁知那肚子疼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还来了一波又一波,一次比一次激烈,偏偏肚子还在那里慷慨激昂地叫唤着,就像是一曲节奏感极强的b-box。 沐卿小小地囧了一下,拉着她身边伺候的小宫女急切地开口问道:“茅坑在哪儿?!” “啊?”小宫女一下有些愣神,迅速反应过来之后马上用手指了指左边的那个方向:“往那里走,最里面的那一间就是!”这可是皇上的御用茅坑啊! 她也想试试!小宫女不由有些羡慕地看着沐卿。 姐妹,有纸吗 “谢谢啊!”沐卿礼貌地冲她笑了笑,下一秒立马提起裙摆,咬着牙,神色凝重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茅坑。 要死了要死了,她到底吃了些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拉肚子啊?! 腹下又是一阵阵猛烈的绞痛,沐卿身子不禁僵了僵,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都快飞起来似的。 呼! 终于到了! 沐卿站在茅坑上,热泪盈眶地解着自己的裙扣,可那繁复的裙扣像是和她作对是的,怎么都解不开。 她不由有些急了,可是越急就越是慌,越慌,就越是解不开。 沐卿的脸上顿时挂上了两条粗-粗的面条泪,心下一横,“撕拉”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将裙扣连带着旁边的一点布料都给撕了。 刚想要蹲下,却又顿住了,她又又又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那就是她没有带手纸!! 周围空空荡荡,什么可以稍微顶替一下就的东西都没有! 沐卿此刻的眼泪都快流成了汪洋大海,什么破茅坑,还御用的!连手纸都不提供! 她真想知道每次慕容柏都是用什么擦的,手吗??! 屈服于残酷的现实,沐卿认命地提起了刚被自己撕碎的裙儿,憋气又是一溜烟儿大跑,跑到了御书房正殿内。 “姐妹,有纸吗?” 那被点名的小宫女瞪大了眼睛,不由道吸一口凉气:“没,没有……” 皇后娘娘又急吼吼地从茅坑里跑出来,那肯定指的是手纸喽。 “奴,奴婢这就给您去借!” “不用!”沐卿深吸了一口气,等她把手纸借来自己估计早就已经扛不住了! 余光突然瞟到了书架上的一卷纸,纸页几乎已经泛了黄,被堆在犄角旮旯里,应该是没用的吧! 沐卿顿时灵光一现,双目放光,“撕拉”一声扯掉了一大块,提起裙摆,转身就往茅坑的方向狂奔。 她有救了!她有救了!! 站在一边的小宫女惊得嘴巴张成了“o”形,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她没看错吧,刚刚皇后娘娘撕的莫不是皇上最宝贝的那本画册选?! 完了完了! 皇上回来后一定会龙颜大怒的!! “娘娘,娘娘您快把它给奴婢!您不能用它”当手纸啊! 小宫女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提着裙摆穷追不舍。 “人有三急!我上大号不能没纸啊!谅解一下!”沐卿此刻已经抢先一步进入了茅坑,并且坚定地焊死了门。 “娘娘,您别闹了,快开门啊!”那可怜的小宫女在门外用力地拍打着门,极力想要组织这场悲剧的发生。 皇宫就那么缺纸么?沐卿没有回应门外之人,不由多看了一眼手中的纸页。 自己不就撕了几页废纸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一刻钟之后,沐卿洗了个手,欢快地哼着小曲儿,提着被自己撕得有些破烂的裙摆,从茅坑里出来了。 终于解放了! “嘿,干嘛呢?”她拍了拍独自坐在门口“自闭”的小宫女,“咋了?这么垂头丧气的?” 小宫女默默地将坐的位置向里面挪了挪,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但最后还是选择闭了嘴。 算了,随缘吧,皇上那么宝贝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沐卿:“……” 算了,她还是好好看书吧! 就像她现在一样 是夜,明黄色的月牙悄悄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若隐若现。 书房内一片寂静,地上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把头压得低低的,一旁的昼扶也是屏息凝视,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着自家皇帝的神色。 慕容柏目光沉沉地盯着桌案上摆的那半本被撕烂的书卷,神色莫辨。 半晌,他慢慢起身,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淡淡道:“摆驾凤鸾殿。” 敢把他珍藏的画册当手纸用?! 好!这女人真是好的很! …… 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女人身边,见沐卿还是没有察觉,慕容柏不由清咳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板起脸,严肃开口道:“你可知……” 突然!坐在凳子上的女人一下子像是被针扎到屁-股似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用力扒拉开了面前的男人,一个箭步飞速地冲了出去。 轻飘飘扔下一句“抱歉。”便跑得没影儿了。 慕容柏一下子有些愣怔,他话还没有说完呢,这女人跑什么?! 婳儿一个挪步正想要追上去,却被男人叫住了。 “你家主子又抽的什么风?” 抽,抽风? 婳儿额角一滴豆大的汗珠不由滚了下来,替自家主子解释道:“娘娘这是闹肚子了,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停过。” “隔个半个时辰就往茅坑跑,许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拉肚子? 好像那个白天在御书房当值的小宫女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她都吃了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啊,”婳儿皱了皱眉,不由细细数来,“早膳主食一碗南瓜粥,一碗绿豆汤,一碗小馄饨,还有一碗芝麻汤圆。 配菜是两笼小笼包,八个生煎,六个春卷,一碟红糖糍粑,一小碟海苔花生米,一碟花生酥,一碗鸡蛋羹还有四个豆沙血糯米团,然后午膳是……” “好了好了。”昼扶听得有些头皮发麻,出声打断道。 皇后娘娘她的胃是包罗万象么?怎么会这么能吃?! 换做是他,估计一整天吃那么多东西都嫌撑。 诶,不过要记那么多菜名也是为难她的婢女了。 慕容柏闻言也是嘴角狠狠抽了抽,沐卿她是因为吃太多,消化不好,这才拉肚子的吧? 他还是头一次见那么能吃的女人! 从小到到,他所见到的名门闺秀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地吃,十分慢条斯理,大概吃个一半就饱了。 而沐卿就不一样了,见到食物那眼睛就蹭地迸发出了金光,像是刚从难民窟里爬出来的,吃东西的时候吃得那叫一个香啊。 但好歹也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礼教的,吃相还算赏心悦目,不然估计就和土匪抢劫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了…… 慕容柏深深地这样认为着。 这女人上辈子或许真的就是个饿死鬼投胎吧! “哦对了,”婳儿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来了,“娘娘今天好像还吃了整整一大袋的酸奶酪来着。” “整整一大袋的酸奶酪?”慕容柏顿时哑然。 她吃那么多不会腻啊? 而且她是不是不知道酸奶酪这个东西不能多吃,吃太多容易滑肠闹肚子,就像她现在一样…… “娘娘怎会有那么多酸奶酪?”昼扶疑惑道,“酸奶酪不是一直放在御膳房由御膳房来调配用量吗?” 所谓伊人 “按理说是这样不错啦,咳,但是昨天半夜的时候主子突然饿得睡不着,就跑到御膳房去找吃的,这不,正巧找到了这酸奶酪嘛。” 婳儿拣了一些事实说,孰轻孰重的都避掉了些。 大半夜跑去御膳房找吃得,可真有她的! 慕容柏轻叹了口气,道:“让御医看过了么?” “看过了,御医给主子开了一些药便走了。” “小柏柏,你怎么来啦?” 众人正说着,就见沐卿迈着轻盈小碎步走了出来。 “来得正好,”慕容柏懒懒地侧头睨了她一眼,戏谑道:“手纸用得可还顺心?” “唔,还不错啦,就是不够软。勉强给个四星吧。” 不够软?还给四星? 慕容柏原本淡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丝龟裂,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也下不去,闷得慌。 这个女人!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还在那里给他装傻充愣? “还有啊,您好歹也是皇上,为什么您的御用茅坑里没有手纸呢?” “都说是御用了,不应该是vip待遇吗?连手纸都不提供,差评!我今天下午去的时候……” “娘娘,”昼扶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不禁小声提醒道,“您自己都说是御用了,那就说明只有皇上一人可以用啊。” 您用了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评头论足一番。 评头论足也就算了,还给个差评? 这…… “诶呀不碍事的啦,”沐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不会嫌弃他的。” “咳,咳咳……” 慕容柏猛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剧烈地咳了起来。 她她她刚才说什么?! 她不会嫌弃他的?那他是不是还要感谢她如此宽容大度?! “朕就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了吧,”慕容柏深呼吸了一下,硬生生压下了即将要爆发的情绪,“被你撕掉当,当手纸的那一卷文书,是‘所谓伊人’的亲笔画册!” 沐卿神色淡淡的,一副万事皆稳的样子,只不过在听到所谓伊人这四个字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所以呢?” “这是朕去年才得到的真笔画作,价值连城!你听说过‘所谓伊人’吗?” 沐卿点了点头,她简直不要太熟悉哦。 “你把这画册怼在角落里我还以为你不要呢。” “再加上这纸页都泛黄了,一看就没有好好地保存嘛。” “你要真是喜欢怎么会乱丢呢。” 慕容柏一时语塞,没保存好确是是他的问题,但这卷画册于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他非常喜欢这位画家的别出心裁的笔法以及那独具一格的画风。 他千辛万苦收集了那么多她的亲笔画卷,却全被沐卿一朝一夕地以“没有手纸”为由给毁了! 这不仅是对画作的侮辱,也是对‘所谓伊人’这位画作大师的侮辱! 所以这次,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沐卿的。 “啧,那你要我怎样啊?”沐卿歪了歪头,“赔你几幅?” “你哪里会有她的画作?”慕容柏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那么喜欢她啊?”沐卿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这大猪蹄子还挺有雅兴的嘛,也喜欢舞文弄墨。 慕容柏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她。 沐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那么宝贝的东西就被自己给毁了,内心还是有点愧疚的。 “要不我给你画几幅作补偿?” “谁要你画的!” “你别小瞧我好嘛,”沐卿不服气地努了努嘴,“本姑娘的画画功底还是很好的!” 神仙作画 “婳儿,去取笔墨纸砚来。本姑娘今天就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神仙作画!” “是!” 婳儿内心一阵激动,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去拿东西了。 姑娘的画可是人人称道千金难求的,他们就等着瞧好了! 沐卿接过毛笔,从容地蘸了蘸墨水,屏气提笔,轻轻地在宣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的圆圈。 那条线粗细均匀,那圆规规整整,仿佛就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一般。 她唇角微翘,满意地点了点头,提笔收笔如行云流水,笔锋流畅,落笔有致,动作一气呵成! 直到最后一道苍劲的笔锋收尾,沐卿才放松了下来,微微吐了一口薄气。 她的额角已经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随后又淡定地将笔搁置好,站在桌案前,负手而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么激情作画的不是她,情绪把控收缩自如,下一秒已经恢复了平静。 喝! 慕容柏看向沐卿的眼里不禁多了几分探究和错愕,今日他见识到的沐卿专一,认真,气势如虹,锋芒毕露。 或许她真的是一位书画高手!只是自己竟一直没有发觉。 错把珍珠当鱼目! “昼扶,把画给你家皇上拿过去。”沐卿此刻紧紧地抿着唇,眼里闪过片刻的笑意。 “得嘞!” 昼扶笑眯眯地上前去,但从桌案前拿起画的那一刹,动作却停顿住了。 嘴角的笑意也僵在了那里,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挺挺地愣在了那里。 半晌,慕容柏终于不耐烦地道:“你看好了没?!” 看好就快点给他拿过来啊!看昼扶这个反应,这画应该是直接把他惊艳到了吧! 不然怎会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此刻慕容柏心中的好奇和期待值已经到达了顶峰。 他迫切地想要看看沐卿口中的‘神仙作画’到底是什么模样。 “这,皇上……”要不您还是自己来看看吧…… 昼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拿画纸的手不由收了收,他到底要不要给皇上送去呢…… 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柏深沉的黑眸中闪过狐疑之色,迈开修长的腿大步走到了桌案前,在看到了画上的内容之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这,这就是你所谓的神仙作画?!” 洁白的画纸上,赫然画着一直q版的大乌龟! 万分圆润的龟壳上横横竖竖层次不齐地画着纹路,龟壳下面是短短的四肢,还有一只小小地脑袋从龟壳里探了出来,小小的眼睛仿佛在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 而在这只乌龟的旁边,还题着两个苍劲有力的打字“王八!” “画得好看吧~”沐卿抬了抬下巴,有些挑衅地朝着男人挑了挑眉。 “神仙画的乌龟可不是一般的乌龟,它是忍者神龟!” 忍者神龟? 一旁的婳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画上的那只乌龟,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十分滑稽 “你画只王八给朕是什么意思?”慕容柏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没她好 “当然是祝您延年益寿咯!”沐卿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盈盈的笑意,弯弯的眉眼里潋滟着温柔,还隐藏着几分狡黠。 就像夜空中最闪亮的星子,晃得人睁不开眼…… 不对,不是星子,是一整片星空。 她的眼里有一整片的星空,有星,有月,有皎洁浪漫的流光,还有,他的影子。 此刻慕容柏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划过一般,痒痒的,他好想把这双眼占为己有。 让那么美丽的眼眸里从此只有他一人。 沐卿总是这样,总是这么蛮不讲理地让自己为她驻足,失神。 笑起来那么好看,像个妖-精,都快把他的魂给勾没了还不自知,一副懵懂可爱的样子。 还真叫人懊恼呢。 懊恼到想要把她藏起来,拥有那么美丽的容颜,若是跑出去,可不得把其他臭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每次仿佛沦陷于这场游戏的总是他呢? 慕容柏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对沐卿愣神的昼扶,唇角微讽:“看够了没有?” 记得初见沐卿,就是被她的这一笑给晃了神,才让她从他手心里溜走的。 不过以后,可就不会了,既然入了宫,做了他的女人,就算她中途想逃,他也一定会把她给揪回来的! 这场感情的游戏,可不能轻易地中途退出啊。 “属……奴才错了!” 昼扶一触及到自家皇上那饱含警告意味的眼神时,立马脖子缩了缩,识相地收回了目光。 他看几眼还不行了?有媳妇儿了不起啊! 哼! 慕容柏傲娇地扬了扬下巴,仿佛在说:就是了不起啊~ 他,难道不生气吗? 沐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她本来以为慕容柏又会摆出那副要吃了她的表情。 殊不知,其实对方再大的怒火,也已经被她的盈盈一笑给浇得灭了好几回了,又怎舍得对她生气呢? 慕容柏的目光扫过纸上的那只所谓的“忍者神龟”,淡淡道:“乌龟很好,长寿安康。” 啥? 他不会真信了吧! 沐卿的眉毛不可置信地向上挑了挑。 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啊喂! “那你觉得,我这幅画和你心中的那位‘所谓伊人’的画比起来怎么样?”沐卿继续厚脸皮穷追不舍地问道。 “呵,和她比?”慕容柏的眼里闪过狭促笑意,不过转瞬即逝,“终是没她好吧。” 没她好? 自己没她好? 虽然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是沐卿还是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这所谓伊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有多高啊,连哄她一下都懒得,死直男! 就不可以为了她的心情着想说一些什么“她怎么能比得过你呢”一些哄她高兴地话嘛? 慕容柏无辜躺枪…… 他明明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好嘛? 空气当中似乎慢慢地弥漫出了一股酸不溜丢的味道。 沐卿撇了撇嘴,继续问道:“既然她那么好,那要是见到了她本人之后会不会喜欢上她?” 其实这个所谓伊人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她还是想从慕容柏口中听出否定的答案。 或许她就是有些矫情吧,明知道这个问题问得毫无意义,但还是说出了口,为了守护她那份小心翼翼地感情? “朕不知道。”某皇诚实回答道,他知道他现在对沐卿是有感情的。 可是保不齐他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他现在不给沐卿明确的答复,也是不想以后给她过多的伤害。 因为人心,才是最难操控的东西。 宝藏女孩 他不知道个大头菜! 沐卿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剜了慕容柏一眼,拿起桌案上的那副画就拼命往他怀里推。 “喏!你偶像画的乌龟,快点珍藏好吧!” “本来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还打算着再亲自为你作几幅画的。” “但是现在我生气了!非常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偶像是什么东西? 慕容柏深邃的黑眸中浮现吃了淡淡的疑惑。 他怎么听着这话有些怪怪的,他什么时候收藏她的画了? 他收藏的从来都只是所谓伊…… 难道所谓伊人,就是沐卿?! 灵敏地捕捉到了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沐卿不由心中大快。 “矮油你也不要太膜拜伦家,”某女嘿嘿地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难道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你还没有发现我就是个宝藏女孩嘛~” 自己膜拜她?她哪来的勇气? 此刻慕容柏的脸色不由变了又变,十分好看。 所谓伊人,就是沐卿本人?他苦苦寻找了良久的画作大师就是他的宝贝小皇后? 这未免,也太毁三观了吧!! 不过或许,她这是又和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呢? 慕容柏稳了稳心神,镇定道:“你如何证明?” 他打死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十分不着调而且……十分自恋的女人就会是他心目中那个拥有剔透玲珑心的清高女子。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莫道……还要我接着说下去么?”沐卿挑了挑眉。 这些都是她题在画作上的诗词,来使画中景更鲜明,更有韵。 她为此还十分贴心地表明了诗词的出处,像是苏轼啊元稹啊…… 慕容柏闻言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说不定你曾经见过几幅她的画作,觉得这几句诗词甚好,便记了下来。” “卧-槽慕容柏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死心眼呢?”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什么时候骗过你?”沐卿顿时气呼呼地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结实的手臂,“我现在才发现,你他喵心里的女人还真多啊。” 梅妃算一个,青梅竹马,现在又多出来了一个“所谓伊人”? 虽然所谓伊人就是自己,吃自己的醋实在有点傻fufu的。 但是沐卿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啊,慕容柏是在现在有了她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女人?! 是她不够好,还是这男人眼光太高? 她早就说过了,慕容柏就是一大猪蹄子,哼! “你知道‘所谓伊人’这名儿怎么来的么?”沐卿双手抱胸,看着男人有些茫然的眼神,轻笑出声。 “天苍苍,野茫茫,所谓伊人,在水……”诶好像不太对…… 沐卿柳眉轻蹙,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选自《诗经》里的《蒹葭》,听过不?” “谅你也没听过。”未等对方回答,沐卿没好气地开口道。 见光死? 慕容柏失笑,这个小女人还真生他气了? “好了好了,朕不知道,朕什么都没有卿儿懂得多。” 说罢长臂一伸,十分娴熟地将人圈到了自己怀里,“还生气呢?” “没有!”沐卿猛地一个激灵,连语气都拔高了一个度,像极了被踩到了尾巴炸毛的猫咪。 “没有的话那么激动做什么?嗯?”慕容柏调笑着将人扳了过来,面朝自己,郑重其事地道:“卿儿放心,朕的心里,只有你沐小卿一个人。” 说着,慕容柏执起女人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神色认真:“小傻瓜。 这里在遇见你之前,曾经是空荡荡的。” “但是在遇见你之后,它就仿佛失控了一般。满满地,想的全是你。” 一下一下强劲有力的心跳从手掌所及处传来,缓缓蔓延着。 沐卿慌乱地想要将手抽回,却不想,被男人按得更紧了! “现在朕的心里,脑海里,装全是沐小卿呢。” “朕的身,还有朕的心,全都属于沐小……唔……” 沐卿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老脸一红,赶紧伸手堵住了男人的嘴,防止他说出更肉麻的话。 “怎么了,还不爱听了?”慕容柏将捂在嘴上的小手拉了下来,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朕觉着说得不错啊。” 哼哼,是不错啊,都学会撩-妹了! 沐卿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不再看他那勾人魂魄的眼眸:“那你老实和我说,你内心到底对所谓伊人什么想法?” “所谓伊人?”慕容柏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她不就是朕的小皇后么?” “现在还赖在朕怀里不肯出来呢。” 谁赖他怀里了啊! 明明就是他硬把她拉过去的好不好! 这个臭无赖!脸皮比她还厚! 沐卿默默地在心里吐 槽着,当然,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下。 “又偷偷地说我坏话,嗯?” 沐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噎得有些心虚,赶紧慌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我是问,你之前,在不知道所谓伊人就是我的前提下,对她有什么,呃想法?” “像是喜欢,爱慕之类的?” 喜欢?爱慕? 呵呵…… 慕容柏似笑非笑地看着今日一反常态的沐卿,语气笃定:“你吃醋了。” “没有!”沐卿几乎是立马就跳出来反驳道:“我怎么会吃自己的醋?” 男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也不拆穿她。 “朕从前对所谓伊人也只是赞赏和钦佩,赞赏她云淡风轻的笔锋,钦佩她细腻玲珑的内心和超然物外的心境。” 诶诶诶?! 怎么不安套路出牌啊! 沐卿悄咪咪捂脸ing~ 身后都仿佛生出了一只小尾巴,欢快地摇啊摇的,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她她真的有那么好嘛? 慕容柏懒懒地睨了一眼此刻被夸得飘飘然都快升天了的小女人,清咳了一声,话锋急剧一转:“但是朕在见到她本人之后,一切美好的幻想都破灭了。” 都,都破灭了? 沐卿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茫然地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泛出的笑意。 她,她是见光死嘛? 见沐卿现在在自己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慕容柏不禁心情大好,伸手揉了揉女人柔顺的黑发,突然想到了什么:“后日春猎,一起去么?” 心大到了一种境界 “我也能去参加的吗?”闻言沐卿的眼中顿时放出了光彩。 春猎秋猎什么的她很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无奈她家老爹就是死活不肯让她参加。 说是什么会有太多的意外和不定性因素,而且参加的都是些皇亲贵胃的或者名门贵族的子弟,几乎没什么女孩子,她爹怕她被占便宜…… 虽然说春猎秋猎没有明令禁止女生参加,但是那些名媛闺秀们怎么会对马术箭术这些男子擅长的活动感兴趣呢? 所以大家都锲而不舍选择坐在一旁安安心心地吃瓜。 大多都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八卦,谈论着哪家公子帅气,押注今年的第一会花落谁家。 要换做以往,沐卿肯定也和这群人厮混在一起,喝茶吃瓜隔岸观火,但是这次……她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亲自上场了? 慕容柏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只要你想做的,便去做。” “一切有朕给你撑着,怕什么?” 所以她只要鼓起勇气去做她喜欢的事情就好,剩下的一切都由他来为她摆平?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护着,沐卿不由鼻子一酸,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春猎当天,你也会参加吗?” “朕那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就不能陪你了。”他相信沐卿强大,定能护她自己周全。 “哦,”沐卿乖巧地点了点头,有些失落,但随即脸上又绽放出了一个明丽的笑容,“你放心好了,只要我出手,就一定会拿个第一回来的!” 慕容柏淡淡地嗯了一声,第不第一其实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开心,便好。 …… 温霖萧迈着大步走进殿中,恭敬地朝慕容柏作了个揖,便开口道:“您之前让臣查的事情已有着落。” “说。” “如您所料,那个封后大典前抢走,皇后娘娘的那个叫凉沉的男人,就是那传闻脾气阴晴不定,暴戾无常的四皇子许凉沉。” “此人现在是暗罗煞的一把手,与飒泠门应该并无发生什么冲突。” 听到预料之中答案的慕容柏内心并无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地掀了掀唇,道:“怎么,许渊桉终于不要他弟弟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许凉沉多少次偷偷跑路了,以往许渊桉都是无论跑到天涯海角都会亲自把他给逮回来,这次是打算彻底撒手不管了么? “北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让您看着办就好,只要人被带回去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就成。” “呵。”男人闻言不由轻笑出声,许渊桉就是许渊桉,无论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亲弟弟,都一样狠。 自家弟弟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来作妖,还能那么淡定地告诉对方,只要不弄死怎么样都行? 这是已经心大到了某种境界了吧。 既然这样,他可就不客气了,他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知道,他慕容柏的的女人,不是那么好抢的! “对了昼扶,及得去给卿儿准备一套便服,便于骑射即可。” 这声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就刚好传到了温霖萧耳里。 还卿儿? 喊那么亲密是故意想刺激温大将军吧。 昼扶内心忍着笑,表面上一本正经地应了下来。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皇上原来还是个醋包呢? 要好好保护娘娘 温霖萧在听到卿儿二字的时候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一双拳悄然握紧,又松开。 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知觉喉咙有些干涩:“皇后娘娘,后日也会一起去么?” “自然。” 慕容柏的余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温霖萧,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刹那的不自然,心口还是有点犯堵。 他原来,到现在都还没放下么?那么,沐卿呢? 是不是也同他一样? 慕容柏不禁回忆起了往昔种种,难道那些只不过是她的逢场作戏? 不,不会的。 那种下意识便流露出来的神情不会是骗人的! 慕容柏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道:“朕后天还有要事去处理,必须亲自去跑一趟,春猎大概是参加不了了,但朕会尽快赶回来。” “卿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虽然把自己的女人推给他的情敌……不对,是前男友有些膈应,但是这也是最佳人选。 嗯,为了防止他不再的时候,有别的图谋不轨男人接近他媳妇儿,他就勉为其难地让温霖萧当一下护花使者好了。 而且他相信温霖萧的为人,他不会做出什么对沐卿不利和惹她厌烦的事情。 殿上那个站得笔直的男人,闻言身形一顿,道:“臣领旨。” …… 一转眼就到了春猎当天,各位参加的王孙权贵都聚在一起,豪言壮语地激烈谈论着,对这次的狩猎把着十足的期待。 “呦,温将军也来了?” 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瞄到了人群中的那耀眼的一抹蓝色。 “温霖萧?还真的是他!” “他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 “谁知道啊,不过咱温大将军一出马,某些人肖想的第一可就得拱手让人喽。” “去去去!一边去!我们先过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边,从头到尾一直被护在后面的沐卿悄咪咪从后面探出了半个脑袋,有些郁闷地伸手戳了戳男人的后背,“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温霖萧这样母鸡护崽的样子让她不由有些汗颜,她又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需要他这么“特殊照顾”。 “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温霖萧闻言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与她并肩站立,“我……臣答应了皇上,要好好保护娘娘。” “呃,没关系啦,慕容柏他就是瞎操心。你也知道我的,一般人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是臣顾虑不周,带还请娘娘也要自己多加保重。” 保重…… 保重个屁啊! 沐卿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她不就是骑个马狩个猎吗,搞得和什么一样。 还有,温霖萧的这一套官腔她是浑身难受,张口一个臣一个娘娘的,她还真觉得非常的诡异。 “别臣不臣的了,咱以后就是朋友,朋友知道不?用你我相称就可以了。” 温霖萧闻言一愣,正欲开口,就被迎面走来熙熙攘攘的一群人给打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了起来。 “哇塞,想不到还真是温将军!” “哈哈,惊讶吧,我就说我肯定不会看花眼的,咱将军那么优秀,就算混在人群中也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是啊是啊……” 不断地有人附和着恭维着温霖萧。想要见温大将军真是太不容易了! 今日好不容易见着真人,众人都争先恐后地热络搭讪着,想要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点的好印象。 想低调都不行了 “我没看错吧,将军身边怎么会有个女人?”渐渐有人注意到了站在温霖萧身边的沐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副仿佛见了鬼的模样。 这还是,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将军身边看见除了他.妈以外的雌性生物! 太令人激动了!太振奋人心了! 难道万年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一时间,大家都目光都齐刷刷地扫向沐卿。 “你这么一说道还真是啊,这女人是谁啊?你们见过吗?” “没有印象,不过你们说她和将军什么关系啊,是将军的远方表亲还是那种……”那人话说到一半,故意将尾音拖得高高的,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哄笑起来,暧-昧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扫动着。 沐卿被这种赤果果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舒服,不由开口道:“诸位想多了,我和温……” “沐卿?”一个诧异的男声突然冒了出来。 沈怜枕?! 沐卿脸上的表情一滞,她怎么又碰上了这个倒霉蛋! 每次一碰上他她就得倒霉…… “沈兄?你认识她?”一个男人走到了沈怜枕身边,亲昵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她和将军什么关系啊?” 长相惊艳,气质不俗,一看就是名门千金的典范。 就是好像没怎么见过。 或许是某个名门贵族遗落在民间的私生千金,温将军带她来认识认识? 或者这女人就是温将军最近的新宠?还随身带着? “她是沐封他闺女。沐卿这名儿你听着不觉着耳熟么?”沈怜枕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别的人他不敢说,但是沐卿这个名字在京城绝对是如雷贯耳,谁不知道啊。 听沈怜枕那么一说,众人先是这才从之前的猜疑中刚刚反应过来,顿时齐齐地倒吸一口凉气。 沐封他闺女,不就是新册封的,皇后么?! 当今的皇后娘娘啊! 皇后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这是跑出来吓他们来了吗? “李子,你打我一下,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有人还未从这天大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扯了扯同伴的袖子。 皇后娘娘参加春猎啊!而且这皇后还是那传说中沐卿? 一个机灵的见状赶紧带头向行了个迟到的礼:“尔等参见皇后娘娘!” “尔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 沐卿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蹙,她马甲为什么那么快就被扒出来了…… 今天想低调都不行了。 “尔等早就听闻皇后娘娘的骑射……” 眼看着一种人又要开始无边无际地拍起彩虹屁来,沐卿赶紧随便扯了个借口,溜到一边的休息区的小角落里,和了口茶压压惊。 天,她最讨厌的就是官场!和官腔! ……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令下,一众人纷纷驾着骏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在进入狩猎区,历经三个岔路口之后,人群都已渐渐分散,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少。 “温霖萧,你这是铁了心要跟着我吗?”沐卿一边扬鞭策马,一边不由扭头无奈地问道。 这个男人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黏在她后面,甩也甩不掉啊! 这样叫她还怎么好好地打猎? “保护娘娘是微臣的职责。” 得,又开始了。 沐卿撇了撇嘴,不再回话,他爱跟着就跟着吧,希望他不要后悔。 “有野兔诶!” “哈哈那里有麋鹿!” “哇你看看我打到了什么?” 一路上沐卿兴致勃勃地搜寻着猎物。 待到成熟的时机,一个漂亮的拉弓,迅速的出箭,精准的射击,一击即中! 只要是被她看中的猎物,就一定会出手,一出手,便肯定能成功。 当之无愧的百发百中! 两三个小时下来,马背上已经驮满了猎物。 这是你女朋友啊? “温霖萧!”沐卿突然激动地拍了拍与她并肩的男人,眼里骤然迸发出了精光。 “你看那是不是云狐?” 云狐? 温霖萧神色一动,顺着沐卿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见到了隐在了灌木丛中,一对尖尖的白色耳朵,以及那标志性的蓬松柔软的大尾巴。 “沐卿,你……”先别激动……这四个字硬生生地被卡在了喉咙里。 温霖萧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此刻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蹑手蹑脚匍匐前进的沐卿,也跟了上去。 云狐虽美,可是它的美也是可以致命的。 它的齿里暗藏有剧毒,如果被不慎被咬上一口的话,那估计这人估计就要半脚跨进鬼门关了。 眼下沐卿这么冒然跑过去,也没有做什么防护措施,这万一会不会被咬到了…… 此刻温霖萧的心里是忐忑到不行。 可惜现在一心只想捕云狐的沐卿并不知道他此刻复杂的内心活动。 云狐好啊!这副皮毛可是价值千金呢,若是自己逮到了这只云狐,甭说这次的春猎她必当是冠军无疑,就是靠着这云狐也能小小地赚一笔啊。 不卖皮毛也成,还有些达官贵人的就喜欢这种桀骜不驯的宠物,如果到时候这价格再飙个几个档,那岂不是美哉美哉? 沐卿美滋滋地搓了搓爪子,将手里有些笨重的弓箭放到了一边,她这次打算直接上手,活捉! 反正小时候也抓过野兔,池塘里摸过鱼的,抓一只小小的云狐应该也就是八九不离十的吧。 “你干什么?”温霖萧被沐卿这突如其来丢武器卷袖子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这女人不会是就想这样赤手空拳地就跑去抓云狐吧? “你知不知道云狐的牙里藏有剧毒!” “我当然知道啊。”沐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当我傻?” 不是我当你傻,你就是有点傻!温霖萧轻轻摇了摇头,谁会胆子大到赤手去抓云狐的? 除非那人不要命了! 可惜沐卿直接华丽丽地忽视了对方投来警告的眼神。 就是现在! 沐卿的神色一凌,眼疾手快地擒住了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另一只手迅速地掐住了云狐的尾巴并将整只狐狸都给倒提了起来。 从出手到擒拿,大概只用了一秒多一点的时间,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甚至此刻被沐卿提在手里的云狐表情都是懵的。 它是谁?它在哪儿?? “卧-槽这里怎么还有一只?”沐卿不禁意地向灌木丛里一瞥,突然跳了起来。 晃了晃被自己倒拎在手里的云狐,她不由脱口而出:“这是你女朋友啊?” 而此刻被控制在沐卿魔爪之下的云狐也突然醒悟了过来,一边奋力扭动着身体,一边张开嘴,露出了獠牙,想要咬她。 虽然她此刻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么钳制这只云狐的身上,余光却也一直紧紧地盯着灌木丛的另一只云狐,生怕它会出手。 “温霖萧,你帮我……” “诶你别动了好吗?”手里那只云狐长长的尾巴扫上了沐卿的脸颊,痒痒的,顿时将她整个视线都挡住了。 飙马 一旁蓄势待发的云狐眼里闪过一丝金光,一看时机已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向沐卿扑了过去。 “小心!” 温霖萧瞳孔猛地一收缩,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都升腾到了某个零界点,几乎都要喷涌直上! 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蓝色的残影在面前一闪而过,“噗!” 那腾空跃起的云狐硬生生被半路拦了下来,又温霖萧的一掌毫不留情拍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击到了几十米外的树干上,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而这边在与沐卿周璇的云狐见情况不妙,趁着她现在微微晃神之际竟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一蹬,竟然挣脱开了她的束缚! 于是便迅速地跳上了她的肩头,狠狠地在她肩上咬了一口便如鼠蹿般飞快地溜走,只剩一道白色的残影,那云狐就顷刻消失不见了。 “草!”沐卿不由低咒一声,偏头看了一眼肩上的伤势,那精美的布料已经被咬破。 上面赫然一排血淋淋的牙印,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 那云狐咬得极深! 从肩上传来一阵阵强烈又麻麻的痛意飞快地蔓延了开来,在她身上快速地乱窜着。 心口突然一阵憋闷,沐卿捂一手着胸口,“噗”地一口,竟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那有些紫黑的鲜血顿时洒落到了干涸的泥土上,仿佛一朵朵妖冶的地狱之花。 “沐卿!”温霖萧心头骤然一紧,惊唤出他的名字,连忙上前扶住了直挺挺往后倒的沐卿。 他的声音都止不住地有些颤抖。 是的,他害怕了。 这个征战沙场一向英勇无比,见识过无数刀光剑影残忍杀戮的将军,怕了。 温霖萧一把抱起了沐卿骑到了马上,猛地一更勒马,便一路上策马狂奔。 他必须要快!快点将沐卿带回去医治,否则毒势会蔓延得越来越快! 马儿急驶过,卷起一阵阵浓烈的烟尘,直呛得那些身娇肉贵的名门千金们捂着帕子,都咳出了眼泪。 “咳,刚刚那人的身影,怎么那么,熟悉咳咳……” “那是温将军!”一个女孩此刻激动一下子叫着跳了起来,“我刚才看到他怀里还有一个女人!” 另一个女孩见状赶紧使劲扯了扯自己的好友,示意她赶紧坐下:“你别瞎说!” “我没有,我……” “刚刚过去的,确是是温将军!”在猎场前把守的侍卫头领神色凝重地答道。 而且刚才将军怀里搂着的,就是皇后娘娘! 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温将军抱着皇后娘娘同骑一马,火急火燎地就往林子外冲。 将军向来沉稳,行事谨慎,如果不是娘娘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将军是绝对不会那么鲁莽地不顾外人的看法和非议,那么失态的! “头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守着猎场,还是追上去?” “追追追!你追得上将军的汗血宝马吗?”那头领怒其不争般狠狠地往自己手下的脑袋上呼了一记,“将军又没有下命令,咱当然是在这守着了!” “突突突……” 一阵阵如雨点般密集如又如春雷般响亮的马蹄声,像是敲在温霖萧的心上,敲得他发慌。 “慢,慢点儿你……” 沐卿在坐在马背上被一颠一颠得都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想吐又吐不出来,可偏偏温霖萧还好死不死地将她弄在怀里?? 于是每一颠,都让她的额头撞击到了他坚硬的骨头上,撞得生疼。 这么飙马,不怕城管来抓?! 果然夫妻就是夫妻 “还没结束?” 慕容柏剑眉微挑,他可是刚忙完手中的事情就一刻也不停留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为的就是能给沐卿一个惊喜。 “回皇上,还没结束。” “属下……属下其实还有一事相告。” 这么吞吞吐吐的,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慕容柏目光淡淡地瞥向了侍卫头领,微微扬了扬下颚:“说。” “其实在您来之前,温将军已经将皇后娘娘接走了。” “而且……将军行色匆匆的,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皇后出什么事了?”慕容柏的眼中顿时划过一道冷芒,语气都不由地冷硬了起来。 “属下也不知,但是将军走的时候挺急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属下本来是想要叫人去通告您的,但是谁知道您现在就过来了,其实……” “昼扶,随朕一起。” 还未等那人的话说完,慕容柏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修长健美的长腿一伸,就跨上了一旁备用的马驹,猛地一拉缰绳,那马一个嘶鸣扬头,瞬间就冲了出去。 那么猛地吗? 昼扶站在原地,看着自家此刻策马狂奔,都快跑得没影儿的皇上,不由吞了吞口水,也赶紧骑了另一匹马,追了上去。 “皇上,我们这是回皇宫吗?”昼扶感受到了自家皇上此刻浑身上下都笼罩的一股冰寒的气息,和那已经黑到能拧出水来的俊脸,哭丧着脸小心翼翼问道。 慕容柏没有回应,算是默许了。 昼扶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将话吞到了肚子里,保持沉默。 他其实很想说,您要不要那么笃定? 您怎么就知道温将军一定会带娘娘回宫呢? 去将军府或者别的去处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若只是普通的受伤还好,若是伤了元气伤了内里什么的,就必须要带她去一些特殊的地方疗养治伤。 鬼知道他们还回不回宫啊? 一路的狂奔…… 渐渐地那朱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昼扶顿时激动道:“皇上,咱到了!” 嗯,到了。 慕容柏黑眸一眯,一个翻身,踩上了马背,轻盈地腾空跃起,如蜻蜓点水般地在城墙上点了一下,如浮光掠影般地在屋檐之间灵活地穿梭着。 身轻如燕,翩若惊鸿。 众人的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了这八个字。 不对不对!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昼扶和守门侍卫摇了摇头头。 他他他们没看错吧? 刚刚那个翻墙的,是他们威武圣明的皇上吗?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沦落到了翻墙的地步? 昼扶不禁地想起了上一次,沐卿那灿烈的翻墙史,不由汗颜。 果然夫妻就是夫妻! “皇上,你等等我!” 昼扶大喊一声,提着步子也用轻功跟了上去。 翻墙就翻墙!皇上都翻了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概跟了慕容柏十几里,他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扶着粗-壮的树干,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屹然不动地立在树上。 怎么了这是? 昼扶终于跟上了自己皇上的脚步,有些狐疑地跳上了那棵树,顺着慕容柏的目光往下看,顿时吓得腿脚一个哆嗦,差点直接脚一滑摔了下去! 无动于衷 昼扶眉头紧锁,快速地用余光瞄了一眼自家的皇上,又快速地挪开了目光。 小心翼翼得和做贼似的。 悲催啊!悲催啊! 皇后娘娘被大将军抱着,就是那种横着的抱抱! 用娘娘自己的话说就是,公主抱! 温将军就是那种皇上经常用的抱法抱着娘娘,下了马。 他的个乖乖啊! 皇上此刻的内心一定在滴血吧!扎心了! 昼扶在心里不住地感慨着,还好他是单身,体会不到这种扎心的感觉。 “温霖萧,我又不是腿受伤,我自己能走的。” 沐卿在他怀里挣扎着,他们俩这样诡异的接-触着实让她万分的不自在。 记忆当中除了慕容柏,就没有别人这么抱过她了。 感受到了沐卿的抵触,温霖萧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语气中夹杂了丝丝嘲弄:“娘娘是要把自己拖死才善罢甘休啊。” “娘娘若是乱动,把自己给摔了,微臣可不会负责。”温霖萧冷硬的眉峰微挑,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迈着大步就向寝宫里走去了。 口口声声说微臣微臣的,哪有他那么强势的“臣”? 沐卿此刻很想硬气地从他怀里跳下来,但是无奈她不能,温霖萧说得对,若是再矫情下去,可能真的会把自己给拖死。 此刻她的右肩已经全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眼前也是片刻清晰,片刻模糊。 若是不及时救治,她怕在这个医术匮乏的古代,会活生生地变成一个植物人…… 想到这儿,沐卿包含热泪地扬头看着苍天,苍天啊…… 苍……苍天啊!! 这树上他喵的为什么活生生地站着两个人?! 沐卿揉了揉眼睛,朝着树上定睛一看,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慕慕慕容柏??! 他怎么在这儿?!! “还看什么呢?”温霖萧一把将沐卿探出来的脑袋给摁了回去,她知不知道此刻她的情况有多严峻? 而她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看风景?! 命都要没了,还看个屁啊! 想到这儿,温霖萧心里不由一阵怄火。 “温霖萧……” “躺好!” 本来就还未回过神来的沐卿,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声吼弄得更蒙圈了。 她刚刚还沉浸在慕容柏最后看她那道深深的目光中未晃过神来,就又被吼了…… 慕容柏不是说他今天有事来不了吗?那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凤鸾殿门口的树上? 还拖家带口地带着个昼扶,总不可能是在看风景吧? 唯一解释地通的就是,慕容柏是在暗中跟着他们来到这儿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 况且刚才明明慕容柏也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但却无动于衷。 反而用一种非常目光的复杂看着她,那目光里好似有几分探究,还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情愫。 被上了麻药的沐卿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头脑里杂七杂八的事情也渐渐消散。 终于在某一刻,她彻底香香地睡死过去。 “皇上,一会儿臣一个人忙不过来,还请您赠派人手。”温霖萧看着已经被麻醉过去的沐卿,对着外头喊到。 现在大多数人都出宫去凑春猎的热闹,剩下的宫人没多少,一会儿他还得进行那些繁琐的步骤,光靠他一人,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还请皇上谅解 “噗!”闻言,躲在树上的昼扶一个没忍住,直接将喷了出来。 一脸惊恐地扭头看向自家皇上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双腿都止不住地打着颤。 这,这温霖萧也忒大胆了吧? 明明知道皇上就在这里,还面不改色一脸淡定地抱了皇后娘娘! 他这么做怕不是在挑战皇上的底线吧? “皇上您别生气……诶您去哪儿啊……” 昼扶见慕容柏一个轻盈的落地便轻轻松松地跳下了树,也急急忙忙地想要下来,可谁知,他突然一脚踩空! 顿时,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声久久地回荡着。 “皇上……”从几米高的树上掉下来,昼扶都疼出了泪花,可怜兮兮地看向慕容柏。 “没用的东西。”男人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凤鸾殿。 “自己滚去找人手。” 昼扶:“……” 他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呜呜呜。 他一个暗卫头领,作为一个真男人! 被主子要求待在宫中以太监的身份掩人耳目,让他被自己的属下和影卫们嘲笑了许久也就算了。 天天受着皇上阴晴不定的脾气和突如其来的怒火也就算了,皇上天天都在他这个可怜的单身狗面前秀恩爱什么的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他最害怕的一件事终于来了! 皇上如今竟然不要他了…… 还说自己没用…… 昼扶心塞塞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收起了自己的各种小情绪,非常“尽职”地执行着皇上的吩咐,一瘸一拐地往太医院跑。 站在床前的慕容柏眉心微拢,一颗心此刻都紧紧地系在了现在躺在床上,那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 “需要我帮忙么?” “帮我去拿一些可以消肿凉敷的草药来,顺便打一盆清水。” 慕容柏点了点头,迈开大步,转身就要离去…… 却只听“刺啦”一声,那是衣帛撕裂的声音! 他猛地顿住脚步,回头就看到了沐卿那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以及那一排血淋淋的牙印! “娘娘的右肩被云狐咬了,微臣需要替娘娘疗伤,多有冒犯,还请皇上谅解。” 温霖萧仔细观察着肩上伤势,一边和慕容柏耐心解释道。 被云狐所伤? 慕容柏危险地眯了眯黑眸,下一秒,俊逸的脸庞上顿时凝结了森寒之气。 他的眼里极快地略过一抹杀意,不过转瞬即逝。 慕容柏此刻有些定定地看着沐卿那半露的香肩。 只觉的那白皙的肤色此刻万分的刺眼,刺地他眼睛酸涩不已。 心口不由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起! 同时,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地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帮不了她…… 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不能陪在她身边,不能和她共同进退。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守护着她。 二十多年来,慕容柏感觉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感觉到了无力。 他深知云狐的毒性,亦深知沐卿此次情况的危急。 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凤鸾殿,他的步子像是灌了千金般沉重。 原来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 他是习惯操纵一切的王,却独独掌控不了人的来去,也左右不了人的情感。 正想得出神,慕容柏脚下一个踉跄。 他终于回过神来,一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生疼的…… 非常不乐观 “将军,奴才把整个太医院都给搬过来了。”昼扶带着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群太医进了凤鸾殿。 温霖萧淡淡点了点头,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苏子夜,你先过来给皇后的伤口周围消毒。” 苏子夜闻言点了点头,快步上前将已经烧好的草药敷在了伤口周围。 “温将军,对于这次,您有几分胜算?” “六七分。” 温霖萧拿出用火烧过的一盒特殊的银针,在沐卿每个穴道口都扎了几针,来封锁穴道以及暂时组织经脉血液的流通,防止毒素顺着血液蔓延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又吩咐人拿来了温热的黄酒,洒在沐卿身上,防止一会儿血液不流通,她的身子就会变得冰冷。 “我现在只是暂时制止住了血液的流通,所以皇后她是暂时性的休克。 虽然血液没有流通,但是她的神经末梢还是可以感知到痛觉的,所以我上了麻药。 血液是通往心脏的,而麻药又麻-痹了她的知觉和神智,如果我们长时间没有解毒的话,她就会脑死亡,心脏也会永远停止跳动。 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跳,虽然没太听懂温霖萧有些偏学术的语言,但是一听这情况就知道,非常不乐观。 苏子夜手中的拳头悄然握紧 他一定不能让门主出事,一定不能! 门主福大命大,过往多少次的凶多吉少,她都挺过来了。 这次肯定也会没事的,温将军不是也说了吗,这次还有六七成的把握。 他和温霖萧强强联手,一定能把门主救活的! 突然,苏子夜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昼扶说:“快,快去喊柳常青来。” 他怎么把柳常青给忘了? 他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医毒,医毒医毒,会医又精毒,他见过的毒千奇百怪,更不用说云狐的这种。 “好的苏太医。” 昼扶拔腿就跑,他此刻的内心也是万分的紧张。 这里面躺着的,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啊,如是她出了什么事,皇上万一一个想不开,说不定从此就对红尘失望。 削发出家也说不定啊! 所以他也要极尽他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情来帮助他们的皇后娘娘度过这次难关。 “拿个盆子来。” 温霖萧坐到了床榻边轻轻扶起那面色如纸的人儿,眸色闪了闪,低头就毫不犹豫地冲着那血淋淋的牙印给咬了下去。 “将军!” 众人几乎是尖叫出声,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云狐牙齿上的毒穿透力极强,若是他此刻给皇后娘娘吸出毒素,那么他也会中毒的啊! 为了一国之后而牺牲一国之名将,这…… 这……! “噗。” 温霖萧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将嘴里的污血吐到了一旁放置的银盆里,那接触到污血的部分慢慢得变成了黑色…… 吸血,吐血,温霖萧仿佛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些动作,神色波澜不惊,仿佛并无任何异样。 只是他的嘴唇,已经慢慢泛紫。 闻讯风风火火赶来的柳常青,一进门就见到了这副场景,倏地一愣,眼神慢慢复杂起来。 这是神话故事吗? 他刚才还纳闷呢,云狐的毒性非常强,通常情况下成功只有一二成把握,可是温霖萧却说足足有六七成! 都直接上嘴帮人把毒给吸出来了,这胜算能不高么? 柳常青盯着专心替沐卿吸出毒素的温霖萧,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他这么做值当吗? 为了换去一个已经不属于她的女子几线生机,这样牺牲自己…… 接过一旁递来的手绢,温霖萧优雅地拭去唇边的污血,抬头,算是回应柳常青那道逼人的目光:“你可有什么办法?” “你俩都束手无策,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柳常青无奈摊了摊手。 “你别吓唬我们,”苏子夜惊讶道:“你不是最负圣明的医毒吗,还人赠外号柳仙医?” “云狐这毒你们也都知道,根本就是没有解药的,就算找是找华佗也没用啊。” “没有解药就是没有解药,就是无药可救的。再加上她体内不是还混有……” 柳常青话语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在场的人,知道的,自然心领神会知道他在指的是什么。 苏子夜:“……” 他家门主上辈子是不是只毒蝎子…… 所以今生才那么有毒……原本身体里的二毒叠加,如今又中了第三种毒…… 柳常青微微思忖了一下,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我们可以等到沐卿自然断气之后,再喂给她回魂丹,让她起死回生。” “我那有一颗珍藏了十几年的回魂丹,平日舍不得用,今日倒是正好可以发挥作用了。”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这是什么馊主意?哪有先把人弄死的再给弄活的? “就算按照你这个方法,等到门……皇后被救活了之后,体内不还是有毒素会侵蚀着她么?” “那么到彼时该怎么办?你这方法是一点都不靠谱好嘛?”苏子夜没好气地瞪了柳常青一眼。 柳常青一时间被噎地无话可说,是他太欠考虑了。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脊背佝偻,颤颤巍巍住着拐杖的老御医站了出来,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诸位,老朽倒是听说,寒离宫里的仙灵草可以解万毒。” 寒离宫?还仙灵草? 这是神话故事吗? 众人的头上忽然刷刷地刷下几条黑线。 寒离宫,仙灵草这种东西从来都只出现在看的小孩看的画本里或者故事书里,骗小孩子的玩意儿! 这老爷子怕是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这时,苏子夜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疑惑道:“你们看见慕容柏他人了么?” “他给我送来了熬好的草药之后好像就不见了,许是有事。” “他女人还躺在床上呢!再有什么天大的事也比比不过自己媳妇儿重要吧?”苏子夜有些义愤填膺道。 皇帝又怎样?不知道好好珍惜他家门主吗? 闻言,柳常青给苏子夜竖了一个大拇指:“一看以后就会是个居家好丈夫。” 突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从偏殿跑了进来,嘴里大声喊到:“不好了不好了,小白跑了!” “小白?沐卿养的那只酷似鹦鹉的……东西?”柳常青立即反应了过来,语气瞬间紧张了起来,“什么时候跑的?知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奴婢,奴婢刚才去看的时候,鸟笼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鸟笼的钥匙就挂在笼子上。” “是,是当值的宫女没有把鸟笼的钥匙收好,所以小白才得以自己拿钥匙跑路的……” 那宫女越说越心慌,眼下宫里出了那么大岔子,她们还办事不利,连皇后的爱宠都没看好,这完全就是在阎王爷面前蹦跶,自寻死路啊…… 师傅出门了? 白骞跑了?这不太可能啊,没有非常特殊的情况,苏青凤是绝对不会离开主人的。 等等……非常特殊的情况? 柳常青不由看一眼此刻躺在床上的沐卿,眼里划过一道深思。 都说苏青凤忠诚护主,这只傻凤不会是跑出去找帮手了吧? 那慕容柏又怎么解释? 他俩一起跑出去找帮手?? 回过了思绪,柳常青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道:“我和温霖萧先给沐卿稳住心脉,你们快去打冰水,布置好皇后的浴池,一会儿就让皇后泡在冷水里。” 他记得沐卿曾经和他说过,有些心脏不好,有病情特殊情况的病人在万不得已之时,会采取一种特殊的治疗法:将心拿出来,修复,再安回去。 而在这过程中,会将人泡在冰水里,短暂地人体机能的稳定性。 沐卿现在的情况也和上面的这种差得八九不离十了,这应该可以暂时地稳住她人体内环境的稳定。 …… 而此刻,慕容柏已经登上了华山,顺着记忆当中的路线,他抄了一条最近的道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点。 刚想抬起手敲门,可谁知,手还未曾碰到门板就被狠狠弹开。 他薄唇轻抿,微微抬头,却见整个院子仿佛都被一层淡紫色似有若无地笼罩着。 是结界! 慕容柏黑眸中划过一道冷芒,霎时间腾空跃起,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念了一个心诀,那剑顿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金光,又分身出无数把同样的剑,朝那结界刺去! 只是那剑群在触及到结界边缘时,发出了“叮”地一声,便仿佛失去了力量了一般,直直下落。 万剑合一,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慕容柏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软剑,心头浮现出了淡淡的疑惑。 他向结界内部看去,可以见到里头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气定神闲地坐在石桌旁喝茶。 仿佛对现在外界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 慕容柏不由皱眉,这不是柳常青他爹柳常安么? 他老不好好地在他的世外桃源种着地,来师傅这里做什么? 院子里就他一人在品茶,石桌上也仅仅只有一个茶盏,看样子师傅不在,院子里应该只有他一人。 是师傅出门了让他帮忙照看院子? 所以柳常安这才布下了结界? 这么巧巧?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师傅竟然这个时候出门了? 他此番就是找师傅出山去帮沐卿解毒的! “柳老,柳老?” 慕容柏随手从一旁的果树上摘下几几颗未熟的桃子,一手一个就朝着结界丢,“砰砰砰”地发出了几声声响。 可结界内之人依旧充耳不闻,淡定地喝着茶,甚至没有抬一下头。 慕容柏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好像没有哪里得罪过柳常安吧? 他迅速地在掌中凝练出的金色真气团,将力量凝结在掌心,拿捏好了八分力道,便混着掌分打了出去! “砰!” “砰砰!” “砰砰砰……” 那金黄色的气团顺着那凌厉霸道地掌风一下又一下地猛力击打着结界的边缘。 整个地面开始有轻微的晃动,而结界边缘也裂开了一个小缝。 慕容柏漫不经意勾唇一笑,又往结界裂缝处连续打出好几个气团,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 跑不掉 “轰!” 一道金光直冲上天,结界被彻底震得粉碎,由于没了结界的阻挡,一个金色的光球直直向下面的石桌砸去! 柳常安胡须一颤,在光球即将要砸向石桌的一刹那,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飞快地飞到了屋檐上。 “砰!” 石桌顿时被砸地四分五裂,茶水洒落了一地,那光球却还是不肯罢休一般狠狠朝着地面砸去,连地面都凹陷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臭小子你要死啊!” 那白发老者吹胡子瞪眼,指着慕容柏的手都不由气得发抖。 “您不就等着徒侄出手么?”慕容柏耸了耸肩,轻轻一拂袖,一副云淡风轻的看客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哼!”柳常安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捋着自己的胡须。 “你还知道回来!” “师叔,你知不知道我师傅去哪儿了?”慕容柏也不想再弯弯绕绕的,他就是想快点找到他师傅池空晋,然后把人绑回去给他家卿儿解毒! “知道。”柳常安突然扯了扯嘴角,冲慕容柏露出了一个神秘莫错的微笑,“但是我就不告诉你!” 慕容柏:!!! 师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我有急事找他。” “池空晋也有急事。”柳常青不紧不慢道,脸上的笑容越发欠扁起来,“你知道的,就他那臭脾气,如果没有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怎么会自发往外跑?” “他到底去哪儿了!” 慕容柏的嗓音犹如九尺寒冰,冻得人不寒而栗,黑眸已经渐渐浮现出了愠怒,还隐隐翻涌着危险的骇浪,仿佛下一秒对方若再说出令他不悦的话,他就会直接动手! 见状,柳常安连忙识趣地收起了笑意,他这师侄,脾气向来不咋滴,还是不要惹到他为好…… “君复啊,不是师叔不肯说是你师傅临走前嘱咐过我,不能将此行告诉任何人的……” “我不是任何人!”慕容柏剑眉狠狠拢起,不悦道。 他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咳,师叔知道你来找空晋一定是有非常急的急事,但是空晋已经被人预定走了,江湖规矩,你总不能胡来吧?” “再说人家,也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来找空晋。” “师叔,你就通融通融告诉我,这件事可是关于您亲亲徒侄我的终身大事!” “你媳妇儿出事了?”柳常安一双精明的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慕容柏,“急了吧?急了吧?十年风水流转啊!诶~这就叫作,活该!” 慕容柏听得一头雾水,他媳妇儿出事,怎么柳常安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他给媳妇儿求医,哪来的十年风水流转,活什么该啊?? “师叔?您脑子没问题吧?”慕容柏有些担忧地望向此刻他那满脸嘚瑟的师叔。 他叔侄竟然敢说他脑子有问题? 柳常安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去去去!说什么呢?你个没大没小的混小子!” “你媳妇儿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你就放心吧,她福大命大着呢。” 朕看他就是一个仙人球 慕容柏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什么叫沐卿福大命大?生命之事岂能儿戏? 而且他只说了此时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柳常安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和沐卿有关? 又是怎知沐卿现在出了事的? 柳常安被慕容柏那摄人的目光看得不禁有些心虚,赶紧将人往大门口推,“诶呀你快点走吧!” “你把话给朕说清楚!”慕容柏的脸色又黑了几分,连自称都不由改了。 “说清楚什么啊我说得够清楚了,你赶紧走吧,别打扰我的清修……” “柳常安!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信不信朕诛你九族!”慕容柏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 “诛诛诛!诛你个头!暴君。”柳常安气呼呼地瞪着慕容柏,挺了挺胸膛,丝毫不认怂地继续将人往外面推,“老-子都和讲了你的亲亲媳妇儿不会有事的就是不会有事!其中的缘由我不能和你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再说了,你的亲亲师叔我啥时骗过你?你个死心眼儿的,师叔之前白对你这么好了!” 慕容柏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刚要开口再问几句,就听“砰”地一声,一阵风刮过,那沉重的木门已经被柳常安重重地摔上了。 该死的! 慕容柏蹙眉揉了揉被门撞疼的鼻子,他是洪水猛兽吗?就这么不待见他?? 讲对方撵走之后,柳常安转身就面对了那一片废墟,简直欲哭无泪到想要在地上打滚! 他师侄的破坏能力还真是杠杠的! 本来就是想试试他现在的功力如何,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他现在这爆脾气,得改!还得好好地麻烦沐丫头了。 …… “皇上您可算回来了!”昼扶在凤鸾殿外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远远地就迎上了上去。 “沐卿怎么样了?” 说到沐卿,昼扶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皇上我和你讲,皇后娘娘有救了!” “何出此言?” “有位仙人路过此地,听说皇后娘娘中了奇毒,便进了宫,说是可以救娘娘呢。” 仙人? 慕容柏不由嘴角猛地一个抽搐,抬手便用力地揪起他的耳朵,硬生生地让昼扶吃痛地踮起脚尖,像是在跳芭蕾。 “宫里其他人没脑子,你也没有?” “还仙人!一听就知道是招摇撞骗的,你们还敢放这种人进宫?朕看他就是个仙人球!” “皇,皇上,放手,痛痛痛!”昼扶痛苦的皱了眉头,不住求饶道。 “还知道痛?”慕容柏冷哼一声,突然松了手,“那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凤鸾殿内。” 昼扶一边揉着被揪得通红的耳朵,一边跟着前面大步流星的自家皇帝,道:“皇上,你去干什么啊?这真是个仙人,不是什么骗……” “闭嘴!”慕容柏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厉喝道,“给朕滚外边去,不准进来!” 他这是养了一群白痴吗?活生生放一个骗子进宫? 他只希望对方不要做什么对沐卿不利的事情就好。 怎么会 慕容柏摸了摸被撞得不轻的鼻子,快步往殿内走。 床榻上空无一人,他心里顿时一揪,随手拉起一个小宫女问道:“皇后呢?” “在,在浴池……” 去浴池干什么? 慕容柏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迈开修长的腿,卷帘就往浴池走。 “你……” “皇上。” 柳常青神色淡淡的唤了一声,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仿佛知道慕容柏肯定会来一样。 “沐卿怎么样了?” “现在的状况已经有所缓和,多亏了他的功劳。” 慕容柏顺着柳常青的目光望去,果真见到了一个身着银灰衣袍的老者,只不过他戴了斗笠和面纱,更不无法看清此人的容貌。 这想必就是昼扶口中的那位仙人了吧? 见慕容柏还站在那里没有其他动作,柳常青不由有些急促地将他推搡到了浴池边:“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沐卿呢!她现在在泡仙草汁排毒呢。” 仙草,汁? 慕容柏眉宇间的折痕更深了起来,哪来的仙草? 他熟知人间千味草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仙草这一味? 浴池里此刻是一片氤氲,慕容柏一个低头便看见了浴池里满面通红的小女人,以及她那半露的香-肩和白皙的皮肤…… 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了出来。 慕容柏拿出帕子一抹,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帕子,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有些囧。 这是红的!!他流鼻血了! “卧-槽慕容柏你禽-兽吧!”柳常青凑过去一看,脸上的表情是变了又变,看向慕容柏大眼神中还带着些许鄙夷,“露个肩而已,人家都衣服穿得好好的,你至于激动成了这样么?” 就连在一旁不插话的那位“仙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微妙了起来,好像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被两道如此赤-果果的目光盯着慕容柏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淡然道:“我如果说是我在出去的时候鼻子被撞了,现在这才反应过来流鼻血的,你们会信吗?” 俩人齐齐坚定地摇了摇头,俨然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慕容柏的头上不由刷刷地刷下几条黑线,不信就算了。 他说出来自己都差点不信…… “皇上,柳大夫,草民要继续为皇后进行下一步的救治,麻烦请您二位移步至外面恭候。” 这声音…… 慕容柏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错愕,幽深的黑眸此刻有些怔怔地盯着对方。 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不论是气度还是眼神,都很像一个人,但是这个疑虑一冒出来就被慕容柏打消了,因为他知道那不可能。 可是怎么会?怎么会?? 那双清明锐利的双眼,那看向他时慈爱的眼神,分明就是师傅啊!直到他说话的那一刻,他就更确信了。 师傅怎么会出现在凤鸾殿内?! 慕容柏突然想起师叔说的话‘你媳妇儿不会有事的,师叔啥事骗过你?’ ‘她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 在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师叔说师傅的急事原来就是给沐卿解毒? 那么师傅又为什么不肯让师叔告诉自己他已经前去救沐卿了呢? 反而让自己在那里干着急? 它就是膨胀了 走出浴池后慕容柏把柳常青拉到一边,问道:“你早就知道师傅会来了?” “也不算吧,反正比你知道要早那么一点点。” “你叫他来的?” “没有没有,”柳常青赶紧摆手,他可不抢别人的功劳,“我哪里请得动师叔啊,是白骞去请的。” “白骞?”慕容柏唇角微讽,“你说那只苏青凤?” 一只鸟……不对,是凤请师傅出山,然后师傅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自己亲自登临的时候又是设结界又是哄骗的,不仅连师傅人影都没见着,反而还被赶了出来? 感情是因为师傅已经在半路被白骞所劫走了! 活生生的人不如鸟系列! “难道说那只凤认识师傅?”否则怎么会知道师傅的住处,又怎会请得动他? “池元老不是人尽皆知的妙手回春?白骞会想到找他也不奇怪。”柳常青的目光有些躲闪,“你可别忘了,白骞它是一只已经活了十几年的凤,消息可灵通得很。” 这么一解释,好像也说得通,但是慕容柏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柳常青为什么要心虚?他总觉着,这些人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一样。 “你们这群刁民,竟然敢背后妄自议论本宝宝!” 偷听了一会儿墙角的白骞终于按耐不住,扑棱着翅膀从树上俯冲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 “你刚刚喊朕什么?”见到这只苏青凤,慕容柏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不太好看。 然而白骞却丝毫不畏惧的对上了他的眼眸,傲着娇地挺起胸膛在地上来来回回踱步嘴里喊着:“刁民刁民!一群刁民!” 没错没错,它就是膨胀了!膨胀得还不是一点半点! 它可是现在可是救自家主人的大功臣,要不是它聪明自己打开鸟笼跑出去搬救兵,这个不靠谱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办成这件事滴! 此刻白骞心中那个‘不靠谱的男人’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给烤了!” “做烤鸟肉!不对,是凤肉,”慕容柏话锋一转,一边说还一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凤肉应该味道比鸟肉好一点,说不定还能帮助延年益寿。” “你你你,你个大变太!和池空晋一样是个大变太!” 白骞气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吼道,一只凤翅气得发颤地指着慕容柏,另一只凤翅扶着自己的额头,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翅膀里。 一副气到都快要昏厥过去的夸张模样。 它明明那么活泼可爱,为什么总有人惦记着想要吃它呜呜呜…… 这个慕容柏不愧是池空晋的关门弟子,俩人的性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变太! 要不是他是它家主人的命定之人,它才不要鸟他呢! 见到白骞这种种举动,慕容柏和柳常青皆是嘴角猛地一个抽搐,默默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表演天赋和夸张的表演功力简直和沐卿是如出一辙! 和一只鸟较什么劲儿 “本宝宝是神兽!神兽懂吗?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突然画风一转,白骞又开始神兜兜地嘚瑟起来,原本悲伤的神色荡然无存。 慕容柏:“……” 柳常青:“……” 他们不和一只兽计较。 白骞嘚瑟地朝慕容柏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我告诉你哦,在卿儿心里,你的地位没有我的高!” “呵,”慕容柏冷笑一声,“卿儿也是你能叫的?你充其量不就是沐卿的一个心血来潮喜欢的小宠罢了。” “等过阵子她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你就等着失宠吧!” “我是主人的小心肝儿,才不会失宠呢!”白骞直接被慕容柏的语言刺激到了,开始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皇帝又怎么样?咱卿儿这样的仙女儿备胎可以说是从这里排队到了南灜!” “她只是对你抱着玩玩儿的心态,你也别太当真了,没了你,后面还有一堆男人等着她宠-幸呢!” “闭嘴!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扔去喂狗!” 慕容柏原本不怎么美丽的心情此刻被这么一闹更是差到了极点! 这只鸟倒是好得很,和它主人是一模一样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除了他之外沐卿还有别的男人,还有那么多的备胎,他怎么不知道?!! 他知道沐卿以前是很混,一天到晚在秦楼楚馆里泡着,沉迷于男色,可她那过花丛片叶不沾身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不论是感情还是身体都只有过他以后男人。 自从被自己逮到皇宫以来沐卿是每天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地在宫里待着,没有调戏美-男没有想着法子去勾搭美男,更没想着要怎么逃离,这另慕容柏十分满意。 虽然心里知道白骞就是一派胡言,可他还是止不住的生气。 沐卿到处散发的魅力不是他可以阻挡的了的,据他所知,堆她倾心的男子不在少数,可她愣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如今她做了自己的皇后,自是将那些人的念想断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这些,慕容柏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对啊,他在气什么呢?自己的媳妇儿就是自己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算跑了,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将她抓回来,绑在他身边,让她没有再离开他的机会。 “那个,慕容兄,我觉得你可以收一收了,”柳常青瞥了一眼慕容柏从刚才到现在变幻莫测的脸色,不由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你和一只鸟较什么劲儿啊?” 闻言,慕容柏身形一顿,想起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清咳一声,眼里不由得掠过一丝尴尬。 柳常青不禁轻笑出声,“原来恋爱中的男生都是那么幼稚啊,能和一只鸟吵得面红耳赤的。” “闭嘴!” 一人一鸟异口同声。 “噢……”柳常青底下头讪讪地闭了嘴。 他就是一个史诗级炮灰般的和事佬,夹在两桶现在即刻要爆发的火药中间…… 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大猪蹄子!”白骞有些傲娇地白了慕容柏一眼。 大猪蹄子是啥意思它也不知道,反正听主人一直挂在嘴边来形容慕容柏的。 嗯,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慕容柏冷哼一声,别过了头,表示不想再理它。 “诶我问你,卿儿她有没有每天很温柔的给你早安吻晚安吻?” 闻言慕容柏明显地愣了一下,诚实答道:“没有。” “那卿儿有没有每天很耐心地在睡前给你哼歌哄你入睡?” “没有……” “嘿嘿,我就知道。那卿儿有没有一天到晚喊你小心肝儿小宝贝儿?” “没有……” 慕容柏越回答心里越不舒服,他此刻简直气到想挠墙…… 嗯?不对。 他忽然蹲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白骞:“那你有吗?” “我当然!也没有……”白骞的大眼睛委屈地眨了眨,泄气道。 这些都是它的幻想嘛呜呜呜,虽然得不到,但是它想想还是可以的。 它得不到的,慕容柏也照样得不到~ 哼! 白骞突然伸出一只翅膀,讨好地拍了拍慕容柏的手,“咱俩以后就是战友了,要互帮互助。” 众人拾柴火焰高啊,他们联手,一定能得到主人的宠爱~ “朕拒绝猪队友。”慕容柏一把打开了某凤的翅膀,还有些嫌弃地掏出手绢擦了擦手。 “你啥子意思啊?我可是很爱干净……” “以后不准叫朕大猪蹄子!”慕容柏没好气地看了对方一眼,“别净和你主人学那些没用的东西!” 白骞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那叫一个小九九漫天飞。 它一定要告诉主人,这个慕容柏不仅说自己是猪队友还骂主人没用! 让主人以后再也不要喜欢这个大猪蹄子了! “对了慕容柏,你现在好像还不太了解沐卿的身体状况啊。”柳常青懒懒地倚靠在树干上,伸手从树上摘下了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着。 “此话怎讲?” “沐卿现在身重三毒你知道吧?” “不是二毒吗?” “二毒你个头啊!在中云狐之毒之前,沐卿身上就已经重了俩毒了。这俩毒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毒。” “其中一个是寒毒,是她在一次行动中为了救温霖萧所致。”柳常青瞟了一眼此刻面不改色的慕容柏,继续说道,“你知道另外一个是何毒么?” “何毒?” “你猜啊~” “快说!”慕容柏有些不耐。 “还有一个是情毒哦。” 情毒?她中了情毒? 慕容柏皱了皱眉,在眸心深处,有意味不明的暗芒翻涌着,她早在遇见他之前就中了情毒,所以与自己无关。 那么就是因为温霖萧了…… 因为温霖萧,又是因为他!这次还是情毒?!他到底怎样伤害过沐卿了! 他突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了。 不,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巨多! 宛若一阵超低的气压忽然之间,铺天盖地地朝着他的胸口袭来,压得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那个,你先别生气哈,”柳常青见男人的脸色微变不由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你说巧不巧,那个寒毒正巧合云狐之毒相克,所以师叔,也就是你师傅打算以毒攻毒,一口气将这俩毒一锅端!” 人家这叫爱得深沉 “话说,池元老他那里怎么会仙草?” 有仙草就算了,人家拿仙草来入药,他倒好,那仙草榨汁来给沐卿泡澡?? 还说什么排毒养颜?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好吗? “仙草是什么?”慕容柏疑惑道。 刚才就听到他们神秘兮兮地说什么仙草,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在哪本医书里看到过。 “仙草你都不知道?”柳常青拍了拍慕容柏的肩,“老哥,你的童年都是怎么度过的?” “练习骑射,品画读书,批阅奏折,处理政务,上学堂学习,还有……” “好了好了,”柳常青即使地打住了,怪不得脾气不好,他的童年生活那么单调的吗? “你就没有看过画本吗?” 慕容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像看过,又好像没有看过…… 见状柳常青不由扶额,耐心解释道:“这仙草啊,是传闻长在天上的寒离宫的,是仙人才拥有的东西。结果你猜怎么着?” “池元老在来的时候竟然带了一大筐仙草来!当时把我们都给吓懵了!甚至有些人直接当场跪下说要膜拜仙人呢。” 膜拜,仙人? 这仙人还是他师傅? 慕容柏的头上仿佛有一群乌鸦掠过…… 想必昼扶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个吧,当时他是那么激动地跑过来和他说‘仙人来了’…… “不过画本里的人物形象和其他东西都是能在现实生活当中找到原形的,就拿这仙草来说,说不定就是是见过它的人少,它才被传得那么神奇。” “而画本的作者也只是恰巧见过这种草药,拿来当仙草原形的。”慕容柏在一旁语重心长地劈里啪啦说了一堆,给柳常青开导道,“这世上不存在什么仙人,这仙草也只是人间一味极其稀有的一味草药罢了。” “嗬,可以啊!”柳常青笑嘻嘻道,“你这口才真是好啊,事实论据什么说得一套一套的。” “建议你去做审判官?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 “你不相信就算了。” 慕容柏黑眸微闪,“温霖萧呢?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次还得好好感谢他,把那大部分的毒素都给吸了出来,沐卿这才挺到了池元老来。 “现在人家反而中毒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呢,你要不去看看?” 慕容柏剑眉微蹙,道:“怎么会这样?” “人家这叫爱得深沉。”柳常青脱口而出这句话都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赶忙改口道:“个鬼啊,他真是个重义气的好人!” “那个,慕容柏,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柳常青见慕容柏依旧一言不发,不由有些心虚。 “他现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没没没!他现在身体可好着呢!池元老命人给他煮了烧仙草,现在他已经服下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 “你现在倒是胆子大的很。”慕容柏那双黑眸幽幽地看着柳常青,带着威胁的意味,直盯得他心里发毛。 “那个,我,我错了,我不应该谎报军情……” “自己去领罚还是朕亲自动手?” “我自己去领。” “以后有关沐卿的事情都不准和朕开玩笑,知道么?” “知道了皇上。” 柳常青脸顿时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如同霜打得茄子一般。 小唐擒夫记 新书预告(1) “绵绵~你又滚哪儿去了?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一个了!”林双莫无聊地晃动着杯中白酒,酒杯上花纹的棱角冷冷地折射着刺眼的灯光。 煌天的某个贵宾包厢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个个衣着不凡,唱k喊麦喝酒聊天的样样都有。 电话那头的唐绵绵有些焦急地向窗外张望着,耳边刺耳的喇叭的声音不绝,更搅地人心烦意乱。 为什么好巧不巧地要现在堵车啊! 唐绵绵欲哭无泪,她明明就已经避开了上下班高峰时期了…… 这次可是顾学长的生日会啊,学长真的超帅的,又温柔,简直是a大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 一想到顾雨辰,唐绵绵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都激动地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嗷嗷嗷,好幸福啊! 她现在就想插上一对翅膀,赶紧飞到煌天去。 可是…… 唐绵绵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她今天是铁定会迟到了。 顾雨辰以后对自己的印象是不是坏死了…… “唐绵绵,你有在听吗?”见对方迟迟都没回应,林双莫有些生气,音调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个档。 “我,我在听呢。” “环业路这里大堵车呢,我恐怕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你们先开始吧,不用管我……” 不用管她? 林双莫慢悠悠地灌了一口酒,道:“你连顾雨辰都鸽,姐佩服你!” 此刻唐绵绵的心在滴血……她也不想鸽啊! 等她开过去了,说不定人家聚会早就散了。 “诶,你心心念念的顾雨辰此刻正在和别的妹子把酒言欢呢,你就继续这么淡定下去吧。” “我先挂了。” “别!别挂!”唐绵绵紧紧地攥着手机,几乎是尖叫出声。 “我的好莫莫,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林双莫挂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晃啊晃,她悠哉悠哉道:“您还有何吩咐?” “你今天晚上能不能一直帮我盯着顾雨辰?如果有可疑的情况随时汇报给我。” “我去!唐绵绵你当老娘是监控啊?”林莫双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下意识地几乎吼了出来。 “顾雨辰上厕所我总不能跟着去吧?他就算真和别的女人开-房我难道还能阻止他,给他念大悲咒?” 她今天的目标可是把除了顾雨辰外所有帅帅的小哥哥都撩个遍的。 怎么能把这大好的时光浪费在盯顾雨辰身上? 一个火大,林双莫的嗓门就又提高了好几倍,这对话的内容却是让在场的人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两秒钟的一片死寂后,包-房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地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咱雨辰原来有魅力啊,连唐绵绵都要将你看得牢牢地!” “诶,人家唐绵绵可是咱校花!被校花看上的男人?不行不行,我要酸死了……” “怎么样雨辰,心里是不是偷着乐呢?”一旁的男生不怀好意地用肩膀撞了撞神色如常的顾雨辰。 而顾雨辰则是将目光投在了沙发上那个妖-艳的女人身上。 张扬的红唇,漂亮的大波浪,那双美丽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划过一抹尴尬之色。 绕是平时再怎么胡来的林双莫此刻也感觉有些囧…… 小唐擒夫记 预告(2) 沉默了三秒,林双莫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踌躇道:“那个,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众人:…… 他们信她个鬼! “莫莫?莫莫?” 电话那头传来甜软的女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大家的表情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林双莫轻咳了一声,眼疾手快的用手捂着手机,简直,欲盖弥彰! 她向大伙招呼着,识图缓解一下这有点诡异的气氛。 “那个,大家接着玩,接着玩啊,绵绵她说她有可能来不了了。” “啥?她不来了?”一个男生有些失望道。 “所以才……还真是有点可惜呢。”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人家就算是来了也不会看上你的。” “哈哈哈哈正解! 咱林美人都发话了,那大家今天都敞开了玩儿!难得聚一聚啊!” “好啊,咱今天就一定得玩个痛快!” 包厢里渐渐又热闹了起来,唱k尬舞开玩笑的,欢愉的气氛又浓厚了起来。 林双莫终于送了口气,由于有了前车之鉴,她这次特意捂着嘴,害怕自己的声音再一个控制不住飙了上去。 “绵绵,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唔,那得看严重到什么程度了,”唐绵绵鼓了鼓腮帮子,“就比如关于顾雨辰的一切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姑息哒!” 电话那头突然一片寂静…… “唔,你到底错了什么事啊?” 林双莫:“……” 她现在求饶还来得及么? 若是被唐绵绵知道了她守了两年的秘密就这样被自己不经意间给捅出去了,会不会立刻小白兔化身为母老虎扑上来把她给吃了…… “那个,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就是你前两天借我那只口红被我不小心给弄断了。” “那只口红啊?” 唐绵绵不由疑惑道:“你不是昨天晚上刚还给我吗?” !!! 林双莫的小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就她这破记性,能记住个啥?! “那个绵绵,好像是我记错了,我弄断的是自己的那支。” “你快点过来吧,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 说罢林双莫不再等对方的回应就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如果续说下去,肯定得露馅! “嘟,嘟……” 另一边的唐绵绵有些懵圈地听着手机传来冰冷的嘟叫声,林莫双又抽什么风? “姑娘,我劝你还是和你朋友说一下吧,今天堵车堵成这幅熊样,到煌天至少还要将近两个小时呢。”坐在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师傅好心提议道。 两个小时? 唐绵绵长长的睫毛不由颤了颤,余光突然瞟到了非机动车道上的一辆大型摩托车,顿时眼里“蹭”地一下放出了金光,激动地拍打着驾驶座的后背,“师傅师傅,我要车!” “这是两百块钱,不用找了!” 唐绵绵急匆匆地拉开车门,丢下两张毛爷爷就一路狂奔。 车内的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两张崭新的毛爷爷,又看了看此刻在马路上七拐八弯奔跑的唐绵绵,有些茫然。 “大哥,大哥!” 唐绵绵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那辆摩托车前,还有六十秒就要跳绿灯了! 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顿了几秒,开口道:“要搭车?” 完结章 在这里写文太难熬了,不想待了,谢谢读者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