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身为普通人的我如何在横滨直播》 第1页 [无cp向] 《(综漫同人)身为普通人的我如何在横滨直播》作者:粉墨蜘蛛【完结】 宝们注意作话呀哈哈,会有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来自作者的吶喊:我看很多宝都看错了,第七章 开始出现的那个咒灵不是真人!不是真人!不是真人! ————分界———— tips食用前声明: 1.自我满足的产物 2.『菜鸡』扮老虎吃猪,主角永不翻车 3.无cp 4.不接受写作指导,ky也别,真的影响码字心情,就一无脑爽文,文笔也只是能堪堪把故事写出来的程度,实在读不下去也不勉强,点叉就好了 ————文案———— 文案2021 08.26着 相原清获得了一个穿越直播系统,观众来自上级位面。 他的任务,就是在综漫世界,获得角色们的认可,脱离路人甲的身份。 完成任务和被观众们打赏都可以获得积分。 这些积分,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然而,他的落点——是横滨。 而他的原始人设,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 ————分界———— 横滨高校的心理老师相原清长相帅气,性格温柔,魔性的气质散发出来的是超越性别的魅力。 心理谘询室 察觉到有人窥视,他无奈的合上书本,轻嘆 「在下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高校老师罢了。」 ————分界———— tips: 守护蛋一般成年后会沉睡,女主这种情况是私设 童年回忆,感觉很有趣就写了 内容标籤: 综漫 直播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相原清 ┃ 配角:横滨大舞台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他们都觉得我深不可测 立意:人定胜天 第1章 楔子 位面直播间,新来了一个奇怪的主播。 那人有一头黑色长髮,俊秀的面容,戴着金丝边眼镜。 画面中,他正走在东大的校道上。 正值初春,地面被粉白的樱花瓣铺满了。 直播间时不时有几条弹幕慢吞吞的飘过。 但是,它的主人,却对此视而不见。 【难以置信,这半年,我们看着主播从横滨高校考到了东大,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进错直播间了】 【兄弟我理解你,这是高危综漫世界直播间没错吧】 【对的,名字和分区摆在那呢】 【我不理解,为什么我看了这个主播半年的学习直播】 【 1,主播不会是把任务忘了吧】 【我更不理解,为什么我一直都没取关】 【楼上,高危综漫世界的直播本来就不多吧,去年不是挂掉了一个吗?】 【话是这样说,虽然贊成主播前期狗命,但是按照这样的发展,主播真的能完成任务?】 【难道不觉得主播的颜很绝吗,颜狗不请自来】 【好看顶个啥用哦】 ...... 无论弹幕上飘过什么内容,青年都仿佛没有看见一般。 他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微笑,走到了教师办公室。 「村上老师,我来交论文。」 「啊,是相原啊,放在这里吧。」 低头继续批改论文,村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办公椅面朝着相原清。 「学校有个项目,我觉得你很合适。虽然只是大一,但你的优秀我们全都认同。所以要不要考虑来当项目助手?」 「谢谢村上老师,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的。」 「那就好。」椅子重新转了回去,面向电脑,「哦,对了。」 村上补充道:「这个项目也算学分的,真的很适合你了,相原你好像很着急着毕业。」 「老师你知道的,我可没有别人帮我付学费呀。」 他出身孤儿院,学费目前为止,都是兼职得来的工资和助学补贴在支撑,外加那半年得到的高校奖金。 「也是......」村上食指轻抚下颌,「相原你称得上是寒门贵子了,前途光明。我有点好奇,你有以后的目标了吗?」 相原清将垂下的髮丝挽到耳后,犹豫了片刻。 「我大概...想要回横滨当老师吧。」 批改论文的手停了下来,村上转过头,满脸的惊讶。 「...横滨?我以为你...」 他以为相原考上东大,就是为了脱离那混乱的生存环境,才那么努力的。 「大概...故土难离吧...」相原笑得无奈,「虽然在外界看来,横滨的确不适合生存,但是...」 「我总想着...也许平凡的我,至少...能尽一点微薄的力量,让我身边的人变得没那么不幸吧。」 说完便觉得有些难为情,「我好像有点太自大了。」 村上摇头,「完全没有,相原。倒不如说,这样的想法,值得我敬佩呢。」 ...... 【所以,完全就是个有点善良和抱负的普通人嘛,主播要怎样完成任务?】 【任务先不管了,我很好奇一点,就是主播真的就完全不互动吗?我们的打赏也算积分的呀】 【 1,我也很奇怪,主播开播这半年来,从来没有和观众互动过】 【主播不会没开弹幕吧?】 【弹幕前期不是强制开启的吗?】 第2页 【我想问很久了,主播该不会完全就不知道自己在直播吧?】 【楼上的推测有点意思】 【等等,突然想到,主播的积分商城还是灰色状态欸。他有一些积分了吧,那些随手打赏的,已经够开启商城了吧?】 【该不会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直播吧?老天爷,不兑换商城里的道具存活概率可是很低的】 【 1,随便攒攒安装一个异能力,也好过裸i奔i啊】 【...所以...主播真的不知道直播这回事吧?系统小老弟你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惊了】 【主播该不会是综漫世界土着吧...】 ...... 就这样,相原的直播间,莫名的火了起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弹幕,相原清微笑着扶了扶眼镜,神色如常。 第2章 霓虹 一年半后 「前辈,你真的打算回横滨吗?」 试衣间,黄濑凉太重新换上校服。 今天的拍摄结束了。 「是的,学校那边的聘书已经下来了。」 扣上衬衣的最后一个扣子,相原清将外套搭在手上。 「那边开出的工资,很不错呢。」 「比做模特还要多吗?这份兼职收入已经确很高了。」比一般的白领都要高,「不过,话说回来,前辈你东大出身,做这个的确有点浪费。」 相原清笑道:「我志不在此,还有横滨那边食宿和交通补助学校都提供,开的条件很优渥。」 「横滨那种地方......」 黄濑凉太默默腹诽——那种地方,赚了钱,运气不好,也没命花吧。 虽然,他相信这么优秀的前辈,不会那么容易被炮灰就是了。 「算了,反正我也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只是......」黄濑侧头望着相原,「前辈你毕业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吧,毕竟要离开东京了。」 「要记得我啊,别把我抛到脑后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金色的眼睛注视着相原清。 帅气的少年少见的认真,「前辈,再来东京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啊。」 察觉到对方的关心,相原清笑着将手放在少年的头上揉了几下,「当然,小黄濑。」 「真是......又把我当小孩子。」有些郁闷,却没有躲开。 ....... 【呜呜,黄濑好像小狗勾哦】 【诶嘿~黄濑凉太斯哈斯哈,写真好涩哦~】 【楼上穿件衣服吧你】 【没人觉得主播的颜也......嘿嘿嘿】 【还有人记得这是什么直播间吗?】 【综漫日常直播间,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话说回来主播两年不到就修完了所有学分,挺厉害的】 【上面两楼醒醒,这是高危融合世界,就算有运动番角色,也不会改变任务性质ok?】 【主播的学歷还不够挡流i弹的】 【 1,主播这是打算回横滨了吧,就这就这?】 【每日一问:主播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在直播】 这个奇怪的直播间,主播从不和观众互动,连积分商城也没有解锁。 【我不信主播看不到弹幕】 【不可能是土着吧,毕竟没有这样的先例】 【就算是土着,稍微有点脑子也会解锁商城换点保命技能吧?】 弹幕上,类似这样的争吵,每天都要上演无数轮。 ...... 收拾好并不多的行李,相原清走进浴室。 直播间的画面也随之消失。 这是每个主播都有的隐私保护程序。 『主播确定不开启积分商城吗?』 系统的合成音在脑海中响起。 「确定。」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相原清闭上眼睛,眉头微皱。 被打湿的长髮像蛇一般在身上蜿蜒,紧紧的和身i体贴在一起。 『横滨是高危地点,系统建议主播兑换自保技能。』 『不用,我是不会开启商城的。』 修长白皙的手将喷头取下,相原清纯黑的眼睛缓缓睁开,浓密的长睫毛上染了水汽。 开播这两年来,不管他拒绝多少次,他的系统都致力于让他开启商城。 而作为位面直播间的系统,它也十分纳闷。 这么多年来,相原清是唯一一个直播两年了,都未开启商城的主播。 而且,不开通商城就算了,竟然还从不和观众互动。 难搞哦。 「系统这边建议您多少跟观众互动一下,观众的打赏也是有积分的。」 「不需要。」伸手关掉喷头,相原清将长发往后捋,「我跟他们没什么可说的。」 直播间的存在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取悦观众。 而他,并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观众打赏的再多,获得的积分和完成任务相比,都差了一大截。」 直播间有打赏限制,就是为了防止主播们钻空子,走捷径为自己牟利。 不考虑打赏,光是拿到那些完成任务的积分,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其实他们给我的打赏并不少吗?」 系统看了一眼后台数据,发现的确如此。 「无论你怎么劝,我不会开启商城的,以后这样的话题我们别再争论了。」 一味的依赖外力,容易丧失本心。 第3页 半晌后,合成音才再次响起。 系统再次妥协了。 『好吧,那祝您早日完成任务。』 ...... 简单的淋浴,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相原清推开浴室的门。 浴袍半敞着披在身上,黑髮上随意搭着柔软的毛巾。 直播间的画面再次出现。 【芜湖~】 【主播斯哈斯哈~】 【腿玩年】 【呜呜呜美男出浴福利绝绝子!搞多点!!!】 【哥哥的腹肌诶嘿嘿嘿嘿~】 【不装了,摊牌了,我想g主播】 【emmm楼上你不对劲】 ...... 拿起床头的眼镜重新戴上,相原清站在落地窗前,入目皆是夜晚的彩色霓虹。 直播间的积分在不断的上涨。 监测着直播数据的系统有些疑惑。 为什么主播从来不和观众互动,甚至开播以来似乎都在摸鱼,可是观众们的打赏积分却只增不减。 难道这是出卖i色i相的功劳? 但是,以它对主播的了解,这个人是不可能会干这种事的。 人类,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无论哪个位面都是如此。 第3章 横滨高校 横滨高校 「相原老师,你终于到了。」 负责人满脸笑容,讨好的朝着相原弯腰,「我是小林一郎,是校招的负责人。」 「我带您去宿舍。」 「谢谢。」 「老师,我来帮您提行李。」 相原微笑着拒绝,「谢谢,这个箱子很轻,不用帮忙。」 「啊...好的。」 一路上,负责人都十分热情,嘴巴几乎没停过。 「这里应该是相原老师的母校吧?」 相原点头,「是的,没错。」 「真是了不起,考上东大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竟然还选择回来任教。学校已经好久没有新老师来了。」 城市的动乱,也影响到了学校的师资。 几乎没有老师愿意来这里任职,就算来任职了,周期也很短,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 相原清这种履歷十分优秀的,主动投递简歷的老师,实在是少见。 教师宿舍就在教学楼的后面,宿舍内的器具十分齐全,布置也显得温馨。 分配给相原清的,是一室一厅一卫的规格。 「学校的老师实在是太少了,所以空出来的宿舍很多,校长干脆就把单间合併重新布局了。」 负责人将钥匙交给相原,「老师,您觉得怎样?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相原摇头,「没有,这已经比我想像中好很多了。」 「既然这是您的母校,我想您应该很熟悉了,最近几年学校也没有翻修,还需要我带您参观吗?」 「不用了,多谢。」 「您办公的地方在教学楼一楼的保健室隔壁,这是钥匙,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谢谢小林先生,您回去吧。」 「那相原老师,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看着小林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相原清将门关上,仔细打量着新的住处。 【主播终于又回到横滨了,是打算直播工作日常吗?】 【主播还记得你的任务吗?啥时候出去碰瓷?】 【遇上那些异能力者才有看头,日常已经看腻了】 ...... 没有理会弹幕上的内容,相原清在靠窗的地方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将书本翻到上次一阅读的地方。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不妙的感觉】 【别说了,我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那种被备考直播支配的恐惧】 【 1,差点以为自己误入学习区】 ...... 作为横滨高校的老师,需要学会一个技能——那就是代课。 又或者,一人教几门学科。 老师人数本来就少,再加上时不时被各种事件波及,代课成为了各科老师的必备技能。 即使是身为心理老师的相原清,也没办法逃脱代课的魔爪。 「是这样的...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只能拜託你了,相原老师。」 看着眼前有着浓重黑眼圈,头顶也反光的中年男人,相原清有些忍俊不禁,「英语课的话,我应该能够胜任的,田中老师放心。」 他想 『我以后绝对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良好的外形,是脱离路人甲身份的第一步。 之所以选择模特作为兼职,也只是为了训练自己的审美和体态气质罢了。 弹幕都说,花瓶和绣花枕头是无用的,但他并不这么觉得。 外貌红利,即使在综漫世界,也一样生效。 拿着临时准备的备课笔记和教学书籍,相原清走进了二年一班的教室。 原本吵嚷的学生们,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默契的集体失声。 长发青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连嗓音也悦耳动听。 「同学们上午好,我是相原清,是新来的心理老师。」 「同时,也是接下来一个学期,你们的英语老师。」 相原清环视了一圈,直播间的画面也随着他的视线转动。 【等等!我看到了谁!谷崎直美!谷崎直美!!!】 第4页 【啊啊啊!!!剧!情!人!物!】 【两年了,两年了,主播你终于争气了!】 【主播打算怎么做?攻略她打入侦探社吗?期待!】 【对妹妹下手,小心润一郎暗鲨你哦~】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主播的计划吗?】 ...... 一瞬间,大量的弹幕铺天盖地涌来,密密麻麻。 相原清的眉头微皱,揉了揉眉心。 大量的数据在一瞬间涌入脑海,让他有些不适。 『系统,关闭弹幕。』 『收到。』 转身在将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相原清翻开了教案。 「希望这个学期,我们可以好好相处,我先点名,喊到名字的同学答到就好了。」 ...... 一节课过后。 相原清收拾好教案,走出教室。 在他离开教室的下一刻,原本安静的学生们重新吵闹了起来。 「相原老师好帅!!!!」 「啊啊啊比老头子帅多了!!!!」 「而且他读例文的样子,啊...声音真好听。」 几乎没有口音的流利英语,搭配着绝佳的声线。 青年站在讲台上,窗外的阳光斜着照了进来,停留在他的手腕上。 衬衣的每一颗扣子都严严实实的扣上,袖口的边缘收紧。 光看着那拿着书本的骨节分明的手,都是一场视觉上的享受。 【手控福利!手控福利!】 【声控福利!声控福利!】 【此时此刻我就像这些学生一样激动!呜呜呜恨不得和他们一起讨论】 【难以置信我竟然听完了主播的一节英语课】 【摩多摩多~】 【所以就这?上完课走人?谷崎直美呢谷崎直美呢???主播就完全不管???】 ...... 横滨高校二年一班的学生,成了整个学校羡慕的对象。 因为新来的,非常美型的心理老师,负责他们这学期的英语课。 而心理辅导室,也总有学生想尽一切办法,期待着成为相原的辅导对象。 连隔壁的保健室,床位上都挤满了人——不论男女。 ...... 回到心理辅导室,相原将教案放在一边。 『打开弹幕吧,系统。』 下一刻,和之前同样多的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相原清无奈嘆气,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 他有些不理解,发弹幕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谷崎直美还未i成年不说,师i生i恋本身就有权i威和被压迫者的属性在,暗含着对权i威的服从,是很不平等的关系,不值得提倡。 什么叫做要他攻略谷崎直美? 即使这是综漫世界,人也总要有一些原则。 『所以,主播到底打算怎么做任务?』系统忍不住出声,『照这样的发展,你的日常活动轨迹,真的很难跟剧情角色有交集。』 『不需要我去找麻烦。』 身在横滨,学生还有一个和武装侦探社有关系。 腰杆重新挺直,相原清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十指交叉。 『麻烦会主动来找我的,不要着急。』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个拥有异能力的危险世界,主动出击不但讨不到好处,反而会引来怀疑。 越是主动,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 所以,得以守为攻。 他不会主动去找那些任务对象。 他会让那些人...主动来探究他。 ...... 武装侦探社的宿舍 「哥哥~」谷崎直美一把将自己的兄长扑倒,「我们学校新来了一个老师哦~」 被妹妹抱住的谷崎润一郎无处可逃,只能认命的放任她的行为。 而且,只是抱抱,还不算出i格。 「啊...放开我,直美,我要去做饭了。」 「老师真的非常非常帅气!」她对润一郎的话充耳不闻,「但是比起哥哥来,还是差一点啦,差一点啦。」 手下的动作越来越过分,让谷崎润一郎不得不挣扎反抗。 「知...知道了...直美...放...开我...啊~」 反抗无效。 对直美,他一直都纵容过头,毫无办法。 第4章 港口黑 昏暗的房间里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惊恐的瘫在椅子上,汗珠不断的落下。 角落里,用麻绳绑着三个人,一个女人,两个小孩,并且被胶带封了口。 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辙的惊恐,脸颊上都是咸湿的泪水,呜咽声透过胶带传来。 西装男人颤抖着开口。 「放...放过他们,无论你们要什么,我...我都给你。」 黑衣人戴着墨镜,用枪抵着男人的额头。 「啊——!别...别...」 「真是伟大的父爱...」黑衣人嘴角咧开,语气轻慢而恶劣,「只要你听我的,我就放了他们。」 「我听!我听!我什么都听!」 「横滨高校,你知道吧?」 「知...知道。」 「我跟那里的校长有些过节,你帮我去处理一下吧。」 ...... 带走了角落里的三个人作为人i质,黑衣人并不担心那个男人背叛。 打开手机,信箱里的第一封邮件,赫然写着『武装侦探社成员』几个字。 第5页 「二年一班,谷崎直美。」 黑衣人删除了邮件,墨镜下的眼睛里充满了恶意。 那群高高在上的异能力者...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他们痛苦的表情了。 「老大,人已经埋伏好了。」 「炸i弹也埋好了。」 「啊~太好了,让我们一起期待明天的行动吧。」 打开货柜,黑衣人着看着紧紧依偎的三人,露出愉悦的笑容。 「你们的表情...真是太美妙了。」 让武装侦探社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才是极乐吧。 ...... 港口黑大楼 「首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知道了。」森鸥外站在落地窗前,整个横滨似乎都被他的视线笼罩,「这种小事,不必向我汇报了。」 「是!」 「林太郎真是个糟糕的大人。」 身后传来小女孩毫不留情的评价。 「啊...爱丽丝酱~」 森鸥外原先一本正经的样子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是一群跳梁的小丑而已,爱丽丝酱要因为他们讨厌我吗?」 「林太郎,真是热衷于给侦探社找麻烦呢。」爱丽丝将最后一块拼图放好,并不打算配合他的表演。 「他们给的钱,足够买许多可爱的小裙子哦,来来来爱丽丝酱~试试这件嘛,试一下,试一下就好~」 为了给爱丽丝买更多好看的小裙子,他要努力赚钱。 「不要!林太郎是变态!」 ...... 横滨高校 身为学校的心理老师,除了要代课英语,给学生进行心理辅导外,都是十分清闲的。 所以,相原清便有了许多空闲的时间,去进行自我提升。 而在横滨,格i斗和枪i械i炮i弹的知识,是最实用的。 周日 相原清来到了附近的射击俱乐部。 这一条街,都是类似的产业,包括武馆,甚至是健身房。 他选择的这间,是口碑最好的。 【主播终于发现自己过于菜鸡了吗】 【有这个功夫不如去商城直接兑换,我看主播收到的打赏挺多的,换普通的格i斗技能绰绰有余吧】 【一直没取关,不为啥,就想看看主播啥时候解锁商城】 【就算兑换的技能脱离位面后会被回收,也总好过现在果i奔吧】 ...... 在教练的指导下,相原清逐渐可以分清几种常用型号的枪i械还有它们各自的性能。 因为他是初学者,教练提供了后坐力小的,容易上手的型号。 练习结束,相原清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肩膀。 「相原先生,回家注意按摩,有条件的话可以冷敷。」 「好的,多谢。」 「还有这个...」教练拿起一旁的盒子递给他,「这是俱乐部准备给会员的礼物,仿真i枪,虽然比不上真的,但是遇到危险时多少有点保护作用,塑料子i弹打人很痛的。」 「平时带着也好防身,放心,不违法,政府批准的。不过请小心使用,不要误伤,否则会被没收。」 仿真i枪的杀伤力,比玩具枪要大一些。而且,从外表看来,和真枪无异。 接过礼盒,相原清微笑颔首,「谢谢,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回家的路上。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主播,如果你想练习战斗技巧的话,系统可以提供位面空间援助,里面的虚拟陪练比俱乐部的要更适合你。』 系统只是忍不住随意一说,并没有抱有希望。 它下意识觉得,主播绝对会拒绝。 『好啊,需要消耗积分吧。』 『主...主播你...』合成音乱码了一瞬,『你竟然同意了吗,我以为你会拒绝。』 毕竟,主播连积分商城都拒绝开启,更何况是陪练室这种消耗积分极高的空间。 开启两次陪练室的积分,就已经可以兑换初级格斗技能了。 基本上,任务者都会在完成任务后,才选择开启这个空间。 『陪练室的积分消耗怎么算?』 『开启一次可累计使用24小时,消耗500积分,而且主播在里面度过的时间,也会映射到这个世界,不存在时间差。』 好贵哦——系统默默腹诽。 但是相原清没有犹豫,『没问题,今晚九点停播后就开启吧。』 『收到,扣除500积分,剩余积分9281。』 从直播间观众那里获得的打赏转化成积分,每年不能超过10000。 而得到任何一个任务目标的认同,都可以获得50000积分打底。角色越处于中心,得到的积分越多。 谷崎直美相较之其他角色,可获得的积分会少很多。 但是,至少也有50000。 而可获得积分最高的目标是——太宰治。 与之并列的,是处于东京地标的最强咒术师——五条悟。 ...... 陪练室在晚上九点准时开启。 相原清走进空间门,同时,由主系统制造的躯壳代替了相原清留在房间。 躯壳会遵循主播的行动模式,可以与人交互,做出相应的行为。 再次回收躯壳后,记忆也会同步到主播的身上。 相原清从空间门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过去了,身上的伤痕也随之消失。 第6页 他眼神空茫。 抬起右手覆盖住胸口。 濒死的感觉仍然十分清晰,这个由高位面ai缔造的训练室,真的不容小觑。 他相信,在里面得到的东西,绝对不是简单的可兑换技能比得上的。 贵有贵的道理。 学到手,就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的韧性也随之增强。 空间训练室在他看来,和射击俱乐部一样,只是变强的渠道罢了。 第5章 炸i弹 早上六点,相原清又进入了陪练室。 一个小时后,才从里面出来。 洗漱完毕,穿好制服,他走进食堂。 『主播,系统扫描到学校里有许多易燃易爆物品。』 『知道了。』 食堂取餐口,相原清笑着接过餐盘,「谢谢。」 「阿拉~相原老师不用客气。」 被那么帅气的男士注视,真是令人害羞呢。 『主播不打算做什么吗?一旦爆i炸学校里的人都会有危险哦。』 『谷崎直美是被武装侦探社庇佑的。』 『主播的意思是侦探社的人会解决这件事?』 『不,我的意思是...』 拿起味增汤,虽然表面仍然镇定,但心跳却不自觉的加快。 相原清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黑色的眼睛里跳动着跃跃欲试的火焰。 『我可以开始刷存在感了。』 ...... 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手上捧着游戏机,玩着毫无难度的通关游戏。 谷崎润一郎走了进来。 「早上好,乱步先生。」 「唔,早。」 察觉到了什么,乱步抬起头,停下手中的游戏,将眼镜戴上。 「谷崎你...」 「怎么了,乱步先生?」 谷崎润一郎有些惊讶,因为乱步先生少有主动搭理人的时候,除非是零食之类的互动。 「你妹妹的学校今天很危险哦,你最好现在赶过去。」 「什么?!」 事关自己的妹妹,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眼神在一瞬间锐利了起来。 「我马上过去!」 「带上国木田或者与谢野医生会比较好,毕竟他们都擅长处理爆i炸事件。」 江户川乱步不紧不慢的补充。 国木田单手拿着写着『理想』的书籍上前一步,「是,乱步先生,我跟谷崎一起去。」 身为社员,有义务为同僚提供帮助。 ...... 第一节 课就是英语课,相原清准时抵达教室,开始新一天的教学。 【主播,早!】 【早早早,一天不看主播,浑身不得劲】 【我来跟着主播学习了,听说这是学习区?】 【每日一问:主播开始做任务了吗?】 【每日一问:主播开启积分商城了吗?】 【没有】 【没有】 ...... 校门口,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卫处门口。 「那个...请问,二年一班怎么走?」 男人的脚步虚浮,眼白里布满血丝,连声音也在颤抖。 下巴上的胡茬没有打理,全都冒了出来。 一看就觉得有问题。 门卫皱着眉,握紧拳头扬了扬,「学校不允许校外的人随意进入,没有预约就请你离开。」 男人发出了奇怪的笑声,解开了不合身的臃肿西装,手上拿着遥控。 「啊哈...那我现在...可以进了吗?」 说罢,从衣兜里掏出了手i枪,对准了门卫,手指颤抖,「放我进去,然后你...赶快逃命吧...」 「炸...炸弹!」 门卫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大,瞳孔缩小。 「哦...对了...」转身,男人蹲在门卫的面前,「你还没回答我,二年一班,怎么走?」 ...... 教室内,相原清正在为学生朗读例文。 门口响起陌生男人的声音。 「那个...请问,这里是二年一班吗?」 朗读声被打断。 相原清转头看着门口。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学生们正在上课。」 「啊...有事...我有事的。」 未经允许,男人走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周。 相原清走到他身边。 「先生,请您出去,不要打扰我和学生上课。」 男人充耳不闻,自顾自道:「你们班,有个叫谷崎直美的吧...我找她,有点事。」 被他的目光扫过的学生,无一不产生了不适的感受。 而被叫到名字的谷崎直美本能的感到有些心慌,这是对危机的直觉。 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肢体语言和表情,相原清得出结论:这是个快被绝境逼疯的男人,而且目标性十分强,就是谷崎直美。 指尖放在下颌处,年轻的高校老师心里有了决断。 「抱歉,谷崎同学现在并不在教室。」 相原清的声音把大家从一个奇怪而恐怖的氛围里拉了出来。 「不在...不在...她在哪里?」男人走近相原清,伸着脖子凑近,直视他的眼睛,「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说罢,从怀里掏出了手i枪,指着他的额头。 绑在身上的炸i弹,也随着男人的动作全部显露了出来。 第7页 「——啊!!!!!!」 一瞬间,教室里充满恐惧的尖叫声层出不穷,学生们互相依偎在一起,安全感全部丧失。 男人扯起嘴角,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大,声音和拿着枪的手一併颤抖着。 「我想活着啊...我不想死啊...怎么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呢?」 「那不如...一起...一起...」 「抱歉,先生,我对你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但是......」打断了男人的话,相原清将手指向教室的角落,「谷崎同学的确不在教室里,这几天她都不太舒服,却仍然坚持上学,现在在保健室。」 男人的目光顺着他指向的地方望去,的确发现了一个空的座位。 但这样的说辞显然没有将他说服。 随便拉起一个学生,男人再次问道:「谷崎直美...真的不在教室里吗?」 「啊...她...在保健室,保健室,老师...没...没有...骗你。」 怀着巨大的恐慌,少年还是选择了维护相原清,配合他的谎言。 「哦...这样啊...那你带我去保健室吧。」 少年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哭了出声音。 「这位先生,请放过我的学生吧。」 深知恐惧而激烈的情绪最容易引爆这个已经快要崩坏的人,相原清出声抢夺了他的注意力。 「我是他们的老师,而且是个成年人,总好过对着孩子下手吧。」 「哈哈哈哈...真是...大义凌然的姿态呢...但是...」重新走到相原清身边,男人用奇异的语调说道:「但是,谷崎直美同学却被你抛弃了,哈哈哈哈...真是伪善呢...」 枪重新指向相原清。 「可以哦...既然你自愿站出来的。」 「那么...老师,带路吧。」 直播间 【啊啊啊麻麻有变态呜呜呜】 【吓死了吓死了呜呜呜,一大早就看到这种事情呜呜呜】 【画风突变,这不是学习区主播吗?】 【早说了,长得好有什么用?这可是横滨】 【贊同楼上,两年前是主播幸运,所以没碰上这些事情】 【这不就来了吗,躲不掉的】 【所以...我大胆猜测,主播这是要凉凉】 【呜呜呜不要啊...主播的颜真的太好了呜呜呜,捨不得】 【应该不会那么快凉吧,毕竟谷崎直美是被武装侦探社所保护的,再不济与谢野医生也救得回来】 【楼上,高危世界挂掉的炮灰还少吗?主播现在也是个炮灰好吧,没戏分的路人甲】 【不过从保护学生这点来看,主播的确是个好人啊,可惜了】 【这下该解锁商城了吧】 【 1,换点保命的东西】 ...... 相原清被枪顶着后脑勺,将男人带到了一扇门前。 「到了,里面就是保健室。」 「敢骗我的话...下场你知道的,也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你。」 「整个学校地下都埋着炸i弹,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全部人都要给我陪葬!」 男人恶狠狠的威胁,颇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 举起双手,相原清语气平稳,「就在里面,没有骗你。」 「站在这里不要动!」 他将信将疑的打开了房门。 第6章 危机解除 男人推开门,发现房间里除了茶几和沙发,两个柜子,并没有其他东西。 空空如也。 跟在男人的身后,相原清进入了房间,并带上了门。 男人警惕的转身,用枪对着他。 「谷崎直美呢?!」 被枪口狠狠的抵着额心,留下了红色的印子。 「你骗我...你骗我...哈哈哈...我要全部...全部都...」男人的神色趋近于疯狂。 颤抖的手指放在扳机上,似乎马上就会扣下。 「开枪的话,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相原清平稳的清越的声音,勉强唤醒了男人的一丝神智。 脑海中,与家人的温馨日常,也在此刻回放。 然而,下一刻,就像是被打破的玻璃一般,温暖的画面支离破碎,碎成一块块掉落在地上。 「...回头?你说回头?哈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癫狂。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这样的倒霉? 为什么,别人可以过平静的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见男人再次陷入疯狂的漩涡,相原清皱眉,再次开口。 「你如果开枪或者按下遥控器,也不会改善你现在的处境。我大概猜得到,他们是拿你珍视的对象威胁你。」 「即使你死在这里,他们也仍然处于危险中。」 每个人的行为,都被一定的目的驱使。当察觉到现在的做法于达成目的无益,他们就会改变行为。 拿枪的手颤抖越来越剧烈,男人的唿吸也越来越粗重,绝望的眼泪从眼眶落下。 「——啊啊啊啊啊!!!!可恶啊...可恶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啊...」 男人勐地蹲下蹲下,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髮,手里仍然紧紧的握着枪,却不再指着相原清。 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相原清的双眸似是悲悯,似是冷漠。 他缓缓蹲下,单手抬起男人的脸,与之对视。 同时,另一只手覆盖住了男人抓着枪的手,将紧握着的手指一根根撬开。 第8页 手i枪,落到了相原清的手中。 「真是可怜...你连枪都不知道怎么使用吧。」 手i枪的保险栓,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 松开男人的下巴,相原清拔掉保险栓,用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抓着男人的手,重新放在扳机上。 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男人惊恐的摇头。 「不...不...不...不要啊啊啊啊啊!!!!!」 从身到心都在拒绝,却无法挣脱。 「砰——!」 随着剧烈的声响,像一团烂泥一般,男人瘫坐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看,枪…是这样用的。」 相原清微微侧头,手掌松开。 早已被取出的子弹掉落在地上,金属与大理石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甚至脸带微笑,如同一位老师一般,正在教导自己不争气的学生。 应该说…他本来,就是一位老师。 「啊...啊...啊....」 埋在心底的黑色洪流终于在此刻完全泄出,男人似是发泄般的大哭,又像是极力忍耐一般咬紧牙关,陷入了分裂的情绪之中。 「松了一口气吧,看到我还安然无恙。」 可怜的良善的人,根本不想杀人,更加没有这样的勇气。 他想要的,只有和家人一起平凡幸福的时光罢了。 然而,他却被绑上了炸i弹,被迫做出违背本心的行为。 「横滨...真是个罪恶的城市呢...」 夜晚的暗巷里,爬满了污臭的老鼠。 但是…同时,又如此美丽。 守卫横滨的有志之士,从未放弃这片土地。 「这个房间可以阻断一切信号,是学校的高级会议室,所以你的遥控器在这里是没有用的。」 「那些炸弹和你身上的,我不确定是否只有一种引爆的方式…但是,那群人的目标是谷崎直美同学,如果这个目的没有达成的话,他们也不会引爆那些炸弹,包括你身上的也不会。」 他们想要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一具尸体。 而是通过挟持本人,从而对侦探社的人下手。 越过男人,相原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打开,按下按钮。 「这是可以屏蔽整个学校信号的机器,如果炸弹是遥控的型的话,全部都会失效。」 「会议室目前非常安全,我去联繫拆弹组,而你...」 绝望的黑暗中,有一丝光亮透了出来。 抬起头,男人看见,逆光而立的相原清。 他对上了那双黑色的眼睛。 「去委託武装侦探社吧,他们才是可以帮到你的人。」 作为老师的他,只需要保护自己学生的安全,仅此而已。 相原清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阳光从门口,照进了这个没有光亮的房间。 ...... 路上,系统重新扫描着学校的环境。 『主播,可以确定,全部都是新型的遥控型炸i弹,有这台机器就没问题了。』 『我知道了。』 『主播...』系统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一和你说话,我的cpu运转就会超速,发热。』 来自高位面的系统,暂时无法理解这种感觉。 系统的话让相原清顿住了脚步。 『系统...也有感情吗?』 『人类的感情吗...这个模块可以自动生成,也可以向主系统申请安装。』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去查查资料。 关于人类的,各种情感的资料。 『还有,主播你怎么知道学校有这样的地方呢?』 『啊...当初投放的时候,你们给我的人设是成绩普通的学生。只是我那时比较着急想要拿奖金,所以来这里的第一次考试就考了年级第一,被怀疑通过电子设备作弊了。』 『所以,我在那个房间重新补考了一次。』 ...... 可以屏蔽信号的会议室内 谷崎润一郎收回了异能力——细雪。 两人的身影逐渐显现。 「——啊!你...你们...」 突然出现的身影,重新让男人警惕了起来,踉跄的往后爬。 向前一步,国木田独步拿出证件展示。 「抱歉,吓到你了,武装侦探社。」 第7章 熟悉的感觉 直播间 【主...主播牛哇牛哇!】 【呜呜呜,刚才那种氛围,我都忘了发弹幕了】 【 1】 【笑死,刚才是谁说主播要凉凉的?】 【别骂了别骂了】 【啊啊啊啊主播绝绝子!!!!!!爷爱了啊啊啊啊!!!】 【哇哇哇,拿枪的时候,好涩好涩!!!】 【呜呜呜手控福利手控福利】 【这不是学习区吗?怎么这么刺激?】 【笑死,还真以为这两年主播只是在简单的学习吗?很显然就是在为今天做准备好吧?】 【笑死,楼上你又知道了?】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哇,偶然看到的,这个主播有点东西啊】 【楼上!入股不亏!入股不亏!】 【你们有没有看小地图,那两个小绿点】 【啥,绿点,我光看主播去了,等...等等!】 第9页 【国木田独步和谷崎润一郎!惊了惊了!】 【我只能说,这波,高端操作】 【 1】 【啊啊啊!!!两年了!两年了!这是终于开始做任务了吗!!!】 【这回只是普通的事件吧,遇上异能者主播就没这么好运了,还是建议开启商城】 【集美们我录屏了!】 【楼上!lxfslxfs!!!!】 ...... 疯狂的弹幕铺天盖地席捲而来,观看直播的人数呈指数形态上升。 有了前两次的经歷,这次的信息流并未让相原清感到不适。 直播间的打赏积分在不断的增加。 校内的安保队已经第一时间将学生们保护起来了。 将黑箱交给安保队的队长,相原清回到了自己的学生身边。 「老...老师!」 山下健次郎,就是刚才配合他圆谎的学生。 微笑着将手放在对方头上安抚的揉了几下,相原清声音十分温柔,「做的很好,健次郎。」 「老师...」被直白的夸奖,健次郎有些不知所措。 他并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 「老师!您没有受伤吧!」 「那个人没有把您怎么样吧!」 「老师!」 学生们将相原清团团围住,争先恐后的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那个...老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 谷崎直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和武装侦探社的关系,让她经常遭受这样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次牵连到了那么多的人。 相原清转身。 「没事,直美,不是你的错。」青年温柔的表情,似乎驱散了她心里的一部分负罪感。 「受害者有罪论,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老师......」 知道少女心中一时半会还过不了这个坎儿,相原清走到她身前,俯身与她平视。 「保护学生是每一个老师的责任,看到你们都很安全,老师很开心。」 啊...狡猾的大人 垂眼,谷崎直美低喃。 「相原老师真的很帅气呢...」 只是,比哥哥还是要差一点啦...一点点啦...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角色——谷崎直美』 『任务完成度——100%』 『获得积分50000』 『成就——帅气靠谱的老师』 相原清的脸上的表情愈发温柔。 ...... 港口的仓库里 「怎么回事?横滨高校怎么还没有动静?」 「阿拉~是在等爆炸声吗?还是在等我们可爱的直美酱呢?」 「谁?!」 仓库门被一脚踹开。 与谢野晶子逆光而立。 从包里取出巨大的柴刀,与谢野居高临下,气场全开。 「一群蝼蚁竟然敢打侦探社的主意吗?」 ...... 至此,学院炸i弹事件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被黑衣人抓走的人质,都被毫髮无损的救了出来。 被迫装上炸i弹的男人也被警i方带去进行心理辅导,试图降低此次事件对他心理和生活的影响。 武装侦探社 「啊...直美没有事,真的是太好了。」谷崎润一郎松了一口气。 「国木田桑,这次真的麻烦你了,丢下手上的工作陪我跑一趟。」 作为同僚,谷崎润一郎自然知道,国木田有多重视计划。 国木田将写着『理想二字』的书放在胸前,「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这次我倒是没有帮上什么忙。」 「啊,完全不会,光是陪着我一起去已经很感谢了!」 朝着谷崎颔首,国木田开始重新规划剩下的时间,处理剩余的工作。 「不过...直美的老师...让我有些在意呢。」 事实上,这次事件可以说,一大半都是那个老师解决的。 「竟然对枪i械结构那么了解吗...连我都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把子i弹取出来的。」 「的确,作为老师,他对使用枪i械的熟练出乎我的意料。」国木田停下了处理工作的手,「除去这一点,那种为学生捨身的大义值得我钦佩。」 可能是同为老师的原因,国木田对相原清产生了共鸣。 这样的行为,非常符合他的理想。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的,他的气质,很熟悉。」 像谁呢? 那种随意把自己的生命放在手中玩弄的感觉... 以及那仿佛洞悉一切的聪明的脑袋... 「......太宰先生。」 「嗨一~谷崎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哇啊!」 他被突然冒出来的太宰治吓了一跳。 「太宰先生。」 真的是神出鬼没呢。 太宰治没有继续追问,仿佛刚才只是在捉弄他一样,转而凑到了国木田的电脑前。 「又在写报告啊国木田君,工作真是认真呢。」 国木田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对这个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太宰!给我好好工作啊!别把全部的事情丢给我自己还在那里幸灾乐祸啊!」 这个混蛋! 「不要~」 ...... 教师宿舍 第10页 每晚停播后,相原清都会在陪练室训练。 观众们的疯狂打赏,已经到了今年可转化积分的上限。 从陪练室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本该洗漱完睡觉,但最近他的情绪都十分的亢奋,难以入睡。 也许是初次完成任务和学院炸i弹事件带来的影响。 这样下去可不行。 『学了那么久的心理学,竟然解决不了自己心态上的问题。』 未免有些滑稽。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主播,系统搞清楚了。』 『什么?』 『和你说话的时候,奇怪的反应。经过数据分析,可归类为迷弟迷妹心态。』 『系统为主播的魅力所折服了。』 系统一本正经的说明,难得的,让相原清的心情变好了。 『啊...谢谢你的喜欢。』 他深知,自己原本的性格并非直播时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但是,为了完成任务,长久的紧绷,让他有些分不清,这是在表演,还是真实了。 而和他朝夕相处的系统,所带来的正面的反馈,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宽慰。 『系统,附近有什么安全一点的酒吧吗?』 『好的,这就为主播搜索。』片刻后,系统给出了答案,『距主播所在地832米的地方有一间,是港口黑的产业,十分安全。』 『谢谢。』 这两年来,他的神经都太过紧绷了。 已经好久没有放松过了。 而且,明天是周六,学生们都放假。 今晚,就让他放肆一次吧。 ...... 凌晨 相原清走在昏暗的街道上。 一旁的小巷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主播,不建议你过去。』 『里面是什么?』 『咒灵,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咒灵,除非咒术师,普通人只有在生命危急的时刻,才能看见的存在。 「哦呀,看我发现了什么?」 「一只没有咒力的小虫子...」 人形咒灵从暗巷里走出来,目标非常明确,就是相原清。 「真是奇怪呢...身上竟然没有一点咒力,而且...」 咒灵闭上眼睛,仔细嗅闻着。 「不可思议...竟然没有一丝负面情绪吗?」咒灵围着相原清转了一圈,「而且...我竟然对你,一个人类,没有食慾和杀意...太不可思议了...」 相原清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他深知,多余的动作只会加速死亡。 「看得见我吗?还是看不见我?」咒灵伸手在相原清眼前晃了晃。 相原清的目光仍然落在暗巷的深处。 「看来是看不见了...」 「找到了!在这里!」收到委託的咒术师姗姗来迟。 「啊...无聊,看来只能改天找你聊了。」 下一刻,人形咒灵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相原清的目光转向刚刚抵达的咒术师,「小巷里面那位女士,情况似乎不太好。」 「啊....可恶...」 急匆匆的与相原清擦肩而过,因为没有察觉到强大的咒力,咒术师把相原清当成了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 『还好咒术师赶来了。』系统有些心有余悸。 『咒灵这种东西,我应该不怕的,你忘了吗?』 移开目光,相原清继续往目的地走去,『我被投放到这个世界的,是我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主系统制造的躯壳。』 身为不同世界生活的人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综漫世界的人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体内没有综漫世界所设定的各种能量。 包括咒力,包括异能力。 在综漫世界,即使是普通人,也都是拥有咒力的,虽然并不多。 也正因此,咒灵不会对他产生敌意,精神属性的异能力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他本身,即使拥有负面情绪,也无法制造咒灵,根本就是另一个体系。 就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虽然,这也导致,他无法看见咒灵。 『啊...我想起来了。』 当初,主播选择的投放是自身躯体时,它十分惊讶。 因为,投放的如果是主系统创造的躯体,就算是任务失败,躯体死亡,灵魂也会回归本体,忘却直播间的记忆,拥有第二次机会。 而它的主播,从一开始,就是使用的自己的躯壳。 第8章 白髮咒灵(不是真人呀) 咒术界高层 「最新的消息,横滨出现了人形特级咒灵。」 「只是准特级。」 「那种地方...终于孕育出特级了吗...」 「老夫已经联络了港口黑手党,作为横滨最大的势力,可以帮助我们在横滨扎根。」 「...港口黑手党,跟他们合作...真的好吗?五条悟他会不会...」 「有港口黑的异能力者助力,就算是五条悟也需要忌惮的。」 ...... 横滨 昨晚回宿舍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相原清难得睡了个晚觉。 直播间在早上九点准时打开。 【早早早主播!】 【哇...竟然还在睡觉吗?】 【这似乎是头一次见到主播到这个点都没起床吧?】 第11页 【睡美人实锤!】 ...... 系统贴心的将这些弹幕全部屏蔽。 半小时后,相原清睁开了眼睛。 『主播早上好。』 『早。』 虽然说是去酒吧放肆一次,但他还是克制着没喝醉,并没有宿醉的感觉。 弹幕被重新打开。 【疯狂截图疯狂截图!!!】 【好耶!美男晨起图!】 【搞多点搞多点!】 ...... 进入洗漱间,直播画面消失。 系统问:『主播,今天打算做什么?』 『射击俱乐部和武馆。』 『主播不是已经开启了陪练室吗?』 用纯白的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相原清重新戴上眼镜。 『我需要给能力的提升做铺垫。』 陪练室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在外人看来,他这些技巧的进步就会像是突然发生的一般,毫无逻辑。 所以,用这些作为遮掩,是很有必要的。 『你是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不开启积分商城?』 『的确有点好奇。』 『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很多,突然得到的能力就像怀璧其罪,那样才更容易失败。』 更何况,太宰治,江户川乱步等等这些,高积分的任务对象,可不是能轻易煳弄过去的。 『在前期开启商城,只会为我以后的任务增添难度而已。』 系统沉思了一会儿。 『主播,我想我找到高危世界的高积分对象,过去几乎没有人可以成功攻略的原因了。』 相原清道:『别人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只是,突然得到的能力,他总觉得不踏实。 那并不真正属于他。 他只相信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东西。 况且...他还有另外的目的。 ...... 射击俱乐部 相原清拿着小型手i枪,对准不远处的靶子射击。 十发子i弹,全都在八环以内。 鼓掌声从身后响起。 「我以为相原老师只是对拆卸组装很有兴趣,没想到射击上也有这么好的天赋。」 放下枪,相原清转身笑道:「谢谢教练,您的夸奖让我更有信心了。」 「还是要经常练习呀,准头这种东西,很微妙的。」 「我明白的。」 教练是退伍士兵,教导给相原清的东西,总是会夹带私货。 比起打靶,有时候,教练的教学内容,更像是在教他如何打人。 这正中他的下怀。 「时间到了,相原老师,今天也辛苦了,老样子,回去记得好好放松。」 「好的教练,明天见。」 「明天见。」 结束练习,正好是午餐时间。 相原清来到附近的拉面馆,点了一碗豚骨拉面。 小店十分实惠,还送许多小食,外加一个温泉蛋。 昨晚后,他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就算这是高危的综漫世界,就算是有任务在身,也不能忘了享受生活。 这有助于保持心态的平和。 只有灵魂活过来,他才算在这个世界真正的生活着。 他身边身旁的座位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 他有着一头白色的长髮,长相可爱精緻,正拖着下巴看着相原清进食。 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本是非常不自在的。 但相原清却像完全没发现一般,继续享受着自己午餐。 弹幕上,却已经翻了天。 【卧槽!!!主播!!!你旁边哇啊啊啊!!!】 【呜呜呜我本来以为是一个可爱的小正太,点开小地图才发现这特么是咒灵啊啊啊!!!!】 【咒回里面有这样的咒灵吗?】 【楼上,世界融合有时候的确会制造一些剧情外的特异点,主播运气太差了】 【横滨这种地方,有咒灵挺正常的】 【主播你睁!大!眼!睛!看看小地图上的红点啊!!!!】 【主播不会看不到咒灵吧?难道主系统的造的壳子没有注入足够的咒力?】 【妈耶...主播,危!】 【难道这是个本体投放的狼人?】 【呵呵,楼上,反正目前为止我是没见过】 【谁会投放本体啊喂!这不是自鲨吗!!!】 ...... 就连繫统也提示道:『主播,你旁边坐着一个咒灵,就是昨晚的那个。』 『我知道了。』 放下筷子,相原清站起身结帐。 咒灵也站起身,跟在他的后面。 【妈妈妈妈九敏!!!】 【呜呜呜,虽然长得真的很可爱,但是一想到真人...】 【真人必须死!!!】 【主播完了】 ...... 看着相原清反应如此平淡,系统也被感染,心态彻底放平。 直到... 白髮咒灵表情愉悦而疯狂,将咒力化为利刃,铺天盖地的包裹住了相原清的周围,试图将他刺穿。 『——主播!』 【麻麻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马赛克!马赛克!马赛克!】 【凉凉】 【不会吧...前一阵子才找到的宝藏主播,不会吧不会吧...】 【呜呜呜不敢看了】 第12页 下一刻,白髮咒灵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收回咒力,想像中血腥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相原清毫髮无损。 『唿——』 系统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差点我就开启空间门了。』它就知道,咒灵这种东西,就算是没有杀意,可能就是图个好玩有趣,也会伤害人类。 擅自开启空间门对于系统而言是犯规的行为,相当于帮主播作弊。 还好它的主播没有受伤,不需要它动用特殊手段。 「怎...怎么会...」咒灵惊讶极了。 这个人...怎么会毫髮无损? 咒力在接触到相原清的瞬间,就被永远无法跨越的空间隔膜挡了回去。 『别担心,我是本体投放,身体不属于这个世界,所有的咒力攻击都对我无效。』 相原清耐心的解释。 但是,如果咒灵直接动手,不动用咒力,他还是会受到物理伤害。 虽然无法看见咒灵,但非物理的咒力伤害他完全免疫。 他对于咒回世界,类似于太宰治对上异能力。 咒灵和异能力有本质的区别。 咒灵从人的情绪中孕育,而异能力却从世界规则中诞生,为人所用。 他只能免疫精神类的异能力,却能无视所有的咒力。 选择将本体投放在这个世界,看似于自i杀无异。 但事实上,这才是他最大的底牌。 没有理会身后的咒灵,相原清按照计划走进武馆,开始今天的练习。 直播间 【主...主播竟然没事?】 【这...事情变得魔幻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本体投放?】 【楼上别乱讲,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谁知道本体投放会是啥样?】 【大胆猜测主播可能开闢先河?】 【我更愿相信,主播使用了什么道具】 【楼上商城还没开呢】 【我有个脑洞...主播其实拥有异能力?】 【我看楼上是疯了吧】 【 1,异能力除非从商城兑换,只有综漫世界的人才有好吧,主播可不是】 【你们确定他不是?我一直奇怪主播为什么一直不和我们互动,现在总算有一点线索了】 【哇...细思恐极...】 【如果主播真的是土着的话,有异能力也不奇怪吧?】 【作用于咒灵的异能力?难道主播是特异点吗?】 【很有可能,因为是融合世界,所以产生的相应的异能...】 【土着...土着可以开播岂不是乱套了吗,妥妥被剧透然后改变世界线啊...】 【所以,主播可能完全不知道这是直播,也看不见弹幕,所以没有被剧透的可能性】 【卧槽鸡皮疙瘩起来了,如果主播真的是特异点的话】 【有种追番的感觉了!!!刺激!!!!】 【离谱,离谱,就离谱】 【论我们如何在综漫直播间追新番?笑死,这是套娃吗?】 爆炸性的消息席捲了整个直播间,连本来没有下载app的人都来凑热闹。 异空间内,主系统计算着新生的能量。 这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有点意思...』 它决定着重监测相原清的直播间。 作为试点,如果相原清任务成功的话,本体投放的普及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 从武馆里出来,正好是下午茶时间。 相原清走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点了两种看起来卖相都不错的甜品,加上一杯咖啡。 用小勺子挖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眉头皱起。 『太甜了。』 他放下勺子,端起了一旁的咖啡。 将咖啡饮尽,两份几乎还完好的甜品被留在原地。 在他走后,白髮咒灵拿起另一个崭新的银色小勺,挖了一口放入嘴里。 『这是...什么味道?』 他模拟了人类的味觉。 『感觉真奇怪...』 茶几上的甜品被消灭殆尽。 发现客人已经离去,店员走过来收拾桌面。 「阿拉...竟然全都吃完了吗?」 那位帅气的先生,完全看不出来,竟然是如此热爱甜品的人呢。 第9章 顺理成章 『主播,那个咒灵一直跟在你身后。』 『知道了,它刚诞生没多久吧?』 『不超过一个月。』 横滨的咒灵事件,大大小小,一直都很多。 但是,在异能力和黑手党冲突的掩盖下一直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直到——准特级咒灵的诞生,咒术界高层主动找上了港口黑手党,商量合作事宜。 「咒术界...有意思。」 森鸥外坐在会议桌旁,十指交叉。 他在横滨那么多年,听到的关于咒术界和咒灵的消息也基本上是都市传说而已。 在横滨,比咒灵更可怕的,是黑手党们的战争,以及利用异能力进行肆意破坏的人。 以往咒灵和异能力相比,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特级咒灵...」 根据那群老头子的说法,之前在横滨诞生的基本上都是普通咒灵。 而这次的特级咒灵,会产生和异能者暴动一样的影响。 夏目老师的三刻构想,一直是他致力于实践的理念。 第13页 咒术师也好,咒灵也好,他绝不会允许这些东西来破坏横滨来之不易的...短暂的平衡。 即使很短暂,他仍然想让这段时间长一点...更长一点。 「中也,这件事情,你来负责。」 「是,boss.」 ...... 街道上 从相原清被投放到这个世界开始,关于咒灵的都市传说就一直存在。 但基本上都没人见过咒灵,所以传说也仅限于传说,大家都当个故事听了。 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更加在意的是如何在这座绝望的城市更好的生存下去。 而咒术界也并未将咒灵的存在公之于世。 要如何才能制造一个发现咒灵存在的契机呢? 那就只能亲自去经歷了。 昨天晚上,本来是很好的机会,从那个女人或者是咒术师的口中得到关于咒灵的消息。 但是,他错过了。 在仔细询问咒术师和放纵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去酒吧,因此失去了机会。 不过,身在横滨,这样的机会应该不会少,倒也没那么着急。 只是,为了让以后咒术界相关的任务更加顺利,他需要一个发现咒灵存在的过程。 作为一个看不见咒灵的人,该怎样发现咒灵的存在,才显得顺理成章? 「哥哥...」 衣角被人抓住。 是个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十分破旧。 贫民窟的小孩。 这里离擂钵街的确很近。 「哥哥...救救我妈妈...带她去医院吧...」女孩仰头,双眼含泪,「没有人...没有人愿意帮忙...」 当然没有人愿意帮忙。 因为,这是生在擂钵街的小孩必须要学会的生存技能——将看起来富有的,好心的先生或女士骗到他们的地盘。 然后——搜刮完身上所有的东西,连衣服也不留。 而他,看起来就是比较好宰的生面孔。 「好呀...」相原清笑着俯下身,轻柔的抚摸着女孩的发顶,语气十分温柔,「带我去吧,我想我可以帮到你。」 就像是个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 直播间 【小孩挺可爱的】 【可惜是个小骗子,小地图是橙点呢,没怀好心】 【横滨这种地方,最受罪的就是孩子了】 【不会吧,主播就这么被骗了?】 【应该...不会吧?主播不是那么圣母的人吧...而且还挺聪明的?】 【 1,东大心理学可不是盖的】 【我有点好奇主播过去是想要干嘛】 【 1,主播的行动完全就无法预测】 大部分人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综漫世界的原住民,所以不再用一般主播的行为方式来预测他的行为。 甚至有人把直播当成新番在追,主角就是相原清。 连许多平台上,都出现了关于他的视频剪辑。 ...... 果不其然,进入了小巷子,相原清便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 大部分都是十几岁的少年。 带头的少年咧开嘴角,带着满满的恶意,「啊...又有肥羊上钩了。」 小女孩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低头跑到人群后面,似乎并不想面对他。 「真是一群调皮的坏孩子呢...」 他的语气仍然温柔,单手轻扶了一下眼镜。 「少废话!识相点就把东西都交出来!」 少年感觉到了轻视,愤怒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不打一顿都不会老实,上!」 然而,预想的画面没有出现。 被打趴下的,不是相原清,而是那群施行勒索的少年。 这段时间,在陪练室和武馆里的练习,并没有白费。 【酷!】 【太帅了太帅了!!!】 【呜呜呜截图截图】 【楼上我录屏了】 【lxfslxfs!私我!】 ...... 越过这群少年,相原清走到了小女孩的身边。 她瑟缩着,眼睛紧闭,生怕下一个趴下的是自己。 然而...她迎来的,却只是一个和刚才一样的摸头的动作而已。 她惊讶的抬头。 青年似乎并没有把刚才的欺骗放在心上。 「你...你不怪我吗?我骗了你。」 「你的妈妈,是真的需要帮助吧。」青年温柔的笑着,「只是,你选择的是相信他们而不是我。」 「我毕竟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带我去你家吧,我把她送到医院去。」 「谢...谢谢!」原本只是在眼眶里面打转的眼泪,全部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终于不要再继续忍耐了。 「我能做的,只有作为你们的证人,为你们申请政府的最低补助。」 相原清看着躺在破旧毯子上的女人,拨了急救电话。 「老师的身份,在这种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女孩并没有放弃救治自己的母亲,但是被病痛折磨了许久的女人却率先陷入了绝望,以及...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不可见的咒灵在负面情绪的漩涡中,逐渐成形。 畸形怪异的模样,令人作呕。 【哇哇哇哇!!!马赛克马赛克!!好噁心啊啊啊啊!!!】 【楼上这就受不了了?没看过咒回吗?】 第14页 【漫画版和真人版怎么可能有可比性啊喂!!!】 第10章 契机 女人的表情逐渐扭曲,脖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缠绕住,喘不上气。 她眼睛睁大,里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怪物。 「咳...咳咳...救...救我...」 明明已经陷入了绝望,却在濒死的时候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拼命的挣扎着。 「妈妈!妈妈!你没事吧!」 小女孩连忙跑到女人的身边,声音颤抖着。 【别去!】 【哇哇哇小孩快回来啊啊啊!!!】 ...... 直播间的画面里。 畸形的咒灵缠绕着女人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将她整个吞进去。 小女孩的突然靠近短暂的转移了它的注意力。 咒灵伸出触.手,试图将她捕捉。 【呜呜呜太可怕了】 【这玩意儿长得真的是...还好这只是动漫不是现实】 【高危世界...】 【召唤马赛克啊啊啊啊!!!】 然而 众人想像中的血.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那根触i手正被相原清握在手中。 「这种触感......」 【卧槽卧槽卧槽!!!】 【徒...手抓咒灵?】 【狼灭】 【他...他看不见的吧...】 【如果看得见怎么可能还敢抓!!!!】 【牛...牛哇...】 青年将女孩护在怀里,单手横在她的面前,似乎能隔绝一切危险。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极端危险的气息,初生的咒灵浑身颤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离。 手上奇怪的质感被某种粘稠的液体代替,一不留神,让那根触i手挣脱开来。 新生的咒灵迅速的逃离,发出了奇怪的,令人心神不灵的尖叫。 相原清摊开手心仔细观察,那种湿粘的感觉消失不见,似乎蒸发消失在空气中。 女人捡回了一条命,倒在毯子上粗喘着气,眼神仍然惊惧。 『系统,我手上还有没有残留物?』 有点噁心。 『没有了,那也是咒力的产物,对你无效。』 『那就好。』 即便确认了没有残留,心理上的不适感还是驱使着相原清拿出了口袋中的手帕擦拭。 甚至...连手帕都不打算要了。 【啊这啊这啊这...这是被吓跑了?我寻思着主播也没做什么呀】 【楼上,估计是主播身上还残留着人形咒灵的气息】 【 1,你们看小地图,那个小红点一直都跟着主播】 【这是被盯上了吗?】 【也许主播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人形咒灵?】 【不太理解,或者是说不甘心?】 ...... 白髮的人形咒灵的确很不甘心。 为什么?他的攻击对那个人无效? 这个男人甚至看不到他,根本无法询问。 男人视他为空气。 手指被不自觉的啃咬着,被锋利的犬齿咬破,又在下一刻復原。 人形咒灵仿佛陷入了某种偏执的情绪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无效呢? 就这样,一直魔怔着跟在男人的身后。 他对这个人的确无法产生杀意,之前动手也只是觉得有趣。 但是,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无形的『帐』逐渐展开。 咒灵试图将相原清困在里面,想要弄清楚原因。 然而...... 相原清背起女人,和小女孩一起,直接走出了帐的范围。 「啊...怎么会...」 咒灵的眼神空洞,看着相原清离去的背影。 随即,就像是分裂一般疯狂的笑了起来。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真的是...太有趣了... ...... 将女人送到医院,相原清带着病例和小女孩到了政府的登记处。 作为证人,可以帮助他们申请横滨的最低补助。 「先生,他们是擂钵街里出来的人,虽然有您担保,但是如果后续对社会造成了什么伤害,您也会被追责。」 「您确定要当保证人吗?」 登记员对身为老师的相原清抱有十二分的好感,给出了善意的提醒。 小女孩握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低下头,心里都是忐忑和慌张。 她...刚才她骗了这个男人... 对方真的会不计前嫌吗? 发顶突然传来温暖而轻柔的触感。 「没事的,她们并不是什么恶人。」 相原清朝着登记员微笑。 就像被安抚的小猫,炸起的毛髮重新服帖。 小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大,心底滑过一丝奇妙的感觉。 随后,就像是打开了未知的大门一般,温暖而复杂的情绪汹涌着溢满了整个胸腔。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之外的人的善意。 「谢...谢谢。」 ...... 将女孩送去政府建造的救助中心后,相原清来到了商业街附近的小酒馆。 「客人想要喝些什么?」 相原清拿出了一枚硬币,倒扣在桌面上,用手指抵着移动到桌角。 「普通的啤酒就好。」 第15页 「原来客人想要隔间吗?」老闆不动声色的将硬币拿起,放入口袋中。 「请跟我来。」 相原清在老闆的带领下上了二楼最里面的小隔间。 「请进。」 老闆跟在相原清身后,关上门。 坐在相原清对面,酒馆老闆从桌子下面的暗格里取出电脑点开了某个按钮,微笑着开口。 「这位先生,想要打听什么消息?」 小酒馆的老闆,同时也是隐藏在横滨暗处的情报i贩i子。 「不知道老闆有没有听说过,从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不可见的东西。」 「您...遇到过?」 「应该不止一次。」 沉思了片刻,老闆打开了电脑上的某个文档,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崭新的u盘。 「关于这方面的消息,我这里并没有多少,这里面是全部了。」 接过u盘,相原清朝他颔首。 「我想这些已经足够了。」 不论情报i贩i子能给出多少消息,只要足够制造一个契机将刚才的经歷串联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关于咒灵和咒术界的信息,本来就储存在他的脑海中。 ...... 东京高专 「是吗?那群烂橘子去横滨了?」 「啊...是的」伊地知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十分憔悴。 「这样啊...哟西!那我们也去横滨吧!」五条悟右手握拳,敲击着左手的掌心。 「什...什么?」 「嗯嗯!就这么决定了!」 啊... 跟在五条悟身后,伊地知洁高嘆了一口气。 这位最强咒术师,一直以来...都是那么乱来啊... 第11章 束缚 横滨高校教师宿舍 白髮的咒灵转变成了孩童的模样,在相原清的屋子里好奇的到处翻找。 甚至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故意让物体碰撞发出声音。 作为房间的主人,相原清却没有分给咒灵半丝的注意,将u盘插在电脑上仔细浏览着刚刚获取的资料。 【主播我求您看!看!周!围!吧!】 【emmm,虽然咒灵这种东西真的可怕,但...你确定这不是拆家的二哈?????】 【地铁、爷爷、手机】 【怎么办...既害怕又觉得好笑...】 【主播看不见咒灵,但是这些动静不可能听不到吧?】 ...... 白髮的人形咒灵,正在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相原清完全将这些动静无视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合上电脑,轻扶眼镜。 「你一直跟着我,想要干什么?」 【啊这啊这啊这...】 【原来主播早就知道】 【他不是看不见咒灵吗?】 ...... 「虽然我的确无法看见你,但是你的气息...侵略性太强了,无法不去在意。」 「所以,你有什么目的?」 察觉到男人正在和他说话,白髮咒灵兴致勃勃的凑到了他的面前。 「你终于肯理我了!」 可惜,他的声音相原清听不到。 拿过放在一旁的纸笔,递给眼前的咒灵。 「抱歉,虽然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但我无法听到你的声音。」 「如果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可以写在这张纸上。」 白髮咒灵盯着眼前的工具,眉头皱起,抬起手,不自觉的咬着食指节。 【大胆猜测,他不识字】 【笑死】 【啊这...不是...什么魔幻发展?】 【噗,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可爱?】 【楼上醒醒!这是咒灵!咒灵!咒灵!你想想真人!!!】 【真人必须死!!!!】 ...... 片刻后,相原清瞭然,挑眉,「你不识字?」 咒灵的眉头紧皱,牙齿咬着食指节,十分用力。 心底涌起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让他有点想逃跑,并且攻击这个男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逃跑? 他又不怕相原清。 攻击?他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根本没有用。 所以,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产生的? 虽然,自他诞生起便已经习得了所有的负面情绪,但是...现在却无从得知,此刻出现在心底的是什么感觉。 「算了,我可以教你认字,不然我们无法交流。」 相原清将纸笔放在一边,提出了附加条件。 「不过,你得把我的房间恢復原样,并且以后也不能在这里面捣乱。」 相原清的声音重新将咒灵从思潮的漩涡中抽离了出来。 『可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但是,心底的好奇,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他想搞清楚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以及...为什么他的攻击对相原清无效?怎样才能伤害到他? 新生不久的咒灵屈服了。 因为他拿相原清毫无办法,所以只能答应对方的条件。 看着房间恢復整洁,相原清从电脑上列印了一份五十音图。 咒灵并非不懂语言,只是暂时还无法转化成文字。 他只需要教会这些文字就好。 而人形咒灵的学习能力很强,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就能学会。 第16页 直播间 观众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我...这是误入了什么幼教现场吗?】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主播!你清醒一点!!这tm的是咒灵啊啊啊啊!!!】 【这...魔幻现实主义?】 【不,我不理解】 【离大谱】 【咒灵会帮忙收拾房间?】 【我不接受】 【主播,行为可以接地气,但是不能接地府】 【从今往后,无论主播做什么,我都不会惊讶了】 ...... 没让相原清失望,不到一个小时,咒灵就将所有的平假片假名背会了。 他重新把纸笔拿过来。 「好了,现在可以写了,你想说什么?」 时间来到了九点,直播间准时关闭。 【卧槽正到精彩时刻!狗i逼系统!!!】 【给爷重开!给爷重开!爷要追番!!】 【啥玩意儿?就这么结束?】 一架宇宙飞船样式的金灿灿的图标从黑屏上滑过。 【系统消息:用户咸鱼为直播间开通了延长功能,今日直播延长至10点关闭】 黑屏的直播间重新亮了起来。 【卧槽!!!土豪!!!】 【大佬!!!受我一拜!!!】 【感谢大佬!!!!我爱你!!!】 ...... 咒灵伏在桌子上,拿着笔笨拙的书写着。 书法水平,只是勉强可以看懂的程度。 『为什么我的攻击对你无效? 』 『要怎样,才能伤害你,杀死你?』 看着纸上缓慢出现的字迹,相原清侧头,单手放在扶手上抵着。 咒灵的恶意...真的是直白,毫不遮掩。 「这两个问题,就这么回答你,我总觉得很不划算。」 他可以肯定,一旦得到可以杀死他的方法,咒灵肯定会马上动手。 即使对他生不起杀意,只为了满足好奇心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那你要怎样才能告诉我?』 「利益之下的『束缚』,等价交换。」 「想要得到宝贵的东西,就要以等价物来交换。」 『宝贵?你的命,很宝贵吗?』人类的生命对他而言,只是数字而已。 「生命无价,你们咒灵也许无法理解。虽然...这也分人。就算我的生命对你没有价值,但是,这几个问题的答案是你此刻最想拥有的东西。」 主动权,在他的手中。 纸上再也没有出现新的字迹。 半晌后,咒灵重新拿起笔——『好吧,等价交换。』 双方达成一致,相原清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得到答案后,你不能杀死我,伤害我,除非我允许。」 『同意』 「好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 『没有别的要求吗?』这可是等价交换。 咒灵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样的束缚相较之他得到的东西而言,似乎有些太小了。 但是约定却已经成立,这说明,即将得到的答案和他同意的条件是等价的。 相原清解释道:「我可以告诉你的答案,只值这一个束缚。」 因为,这是最表面的真相,而非最深处的事实。 咒灵啧了一声,有些烦躁。 总觉得,这些答案并不是他最想要的。 但此刻处于被动方的他也无法深究,最终妥协了。 『所以,答案是什么?』 「因为,我对一切的咒力,全都免疫。」 「使用咒力作为攻击手段,都对我无效。」 「而想要伤害到我,很简单,只要不使用咒力...」 打开抽屉,相原清拿起了放在里面的匕i首放在桌上,递给了白髮咒灵。 「无论什么,都可以对我造成伤害。」 他靠着椅背,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这是一个全然放松的姿态。 青年注视着眼前的虚无露出一个微笑。 「我允许,你来试试。」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主播这么疯的吗!!!】 【有那味儿了...】 【竟然...莫名get到了那个帅点...】 【咒力免疫...果然是异能力吗?】 【这样太疯狂了点吧...直接把匕首交给咒灵吗啊喂!这玩意儿下手没有分寸的啊!!!】 ...... 白髮咒灵将信将疑的拿起桌面上的匕首,走到了相原清的面前。 「只要不使用咒力,就能伤害到你...」 刀锋从脖颈处往下滑,停留在了胸口。 化为孩童的咒灵脸上挂起着恶意满满的笑容。 「那么...就让我来试试吧...」 「这可是...你亲自允许的...」 第12章 武装侦探社 横滨公立医院 相原清躺在病床上,胸口处紧紧的绕了几圈纱布,眼睛紧闭。 病床边,白髮的咒灵百无聊赖的用双手撑着下巴,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地。 「无聊...」 虽然已经证明了利器能够让这个人受伤,但是...他的行为被束缚阻止了。 相原清当时所允许的,只是让他试验伤害而非死亡。 这个人身上吸引他的东西有很多,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暂时不想离开。 第17页 而且,这个男人太狡猾了。 如果再由他提问的话,主动权又会被夺走。 昨晚,失血过多的相原清陷入了昏迷。 提前被拨通的急救电话让救护车准时来到横滨高校把他送进了医院,伤口得到了及时的处理。 处理现场的人员十分疑惑。 这不像是自i杀,但匕首的把柄上又偏偏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 而且,哪个自i杀的人会提前打急救电话? 伤口看着恐怖却并不致命。 这人分明是料到了自己会受到伤害才提前做准备的,但现场却没有关于兇手的任何线索。 ...... 在第一缕晨光照进病房的时候,相原清睁开了眼睛。 「嘶~」 磨人的疼痛清晰的从胸口处传来。 下手可真重。 好在有『束缚』存在,并没有让他受到致命的伤害。 只是伤口看起来着实是恐怖,血流的也夸张。 「哦呀~你醒啦」 察觉到床上的动静,咒灵凑到了他的身前。 随即又反应过来——男人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不甘而无力的感觉又重新涌上心头。 但他偏偏不能拿男人怎样,只能幼稚的扯着男人的头髮无能狂怒。 「放过我的头髮,看在我是个病患的份上。」 「略~才不~」 用力的拉扯的痛感让相原清头皮发麻,额角上青筋暴起。 这哪是咒灵?这分明就是个熊孩子! 但是...他有意将这个新生的咒灵留在身边。 就像是用鲜肉骨头吊着大狗狗,又像是将苹果放在驴子的面前驱策着前进。 因为别有目的,所以可以容忍的底线也越来越低。 轻嘆了一口气,相原清一把捞过咒灵,单手束缚住他作乱的手放在一边,然后将咒灵整个抱在怀里,并小心的避开了受伤的地方。 「安分一点,我现在有些贫血,需要休息。」 咒灵挣扎无果,只能作罢。 早上九点,直播间准时开启。 【主播早...卧槽!】 【楼上怎么大早上的就...卧槽!】 只见直播画面上,白髮咒灵躺在男人的怀里,似乎睡得正香。 相原清睁开双眼,抬起手下意识的精准覆盖住对方的后脑勺抚摸。 怎么...手感不太对? 哦,对了,这并不是他家里的金毛,而是由恶意和一切负面情绪糅杂堆砌而成的咒灵。 下一刻,他有些嫌弃的把手拿开。 【这...这这这...我不理解】 【人干事?】 【咒灵和主播估计都有点不正常】 【已经佛系了,看了昨天的主动递刀,无情捅心脏后,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楼上,还有教咒灵认字】 【我大胆猜测,主播想当另一个纯爱战神?】 【楼上,这个咒灵跟里香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 敲门声响起 「请进。」 「老师,我和哥哥来看你了。」 熟悉的声音让相原清转头看向门口——是他的学生,谷崎直美。 以及她的哥哥——谷崎润一郎。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手上拿着写有『理想』二字手帐的男人,国木田独步。 「老师,您没事吧?」 谷崎直美面露担忧,扶着相原清坐起身,让他靠在床头。 「没什么大碍,修养半个月就可以了。」 谷崎润一郎将礼物放在一旁的桌上,走到病床前弯腰答谢,「相原老师您好!我是直美的哥哥谷崎润一郎,上次的事情真是非常感谢您。」 「在下是国木田独步,是谷崎的同事,今天顺路一起过来。」 相原清朝他们颔首,「两位早上好,上次的事情请不必放在心上,这是身为老师应尽的职责。」 这样的责任感和大义正中国木田的下怀,他向前一步,表情严肃。 「抱歉,可能有些冒犯,但是老师您受伤的地方...您有什么难处?我想我们可以帮助到您。」 国木田首先想到的,是那帮人的打击报復。但是报告上又显示他们已经全部伏法。 心脏上的伤口...到底是谁下的手? 相原清微微摇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只是家里的孩子不服管教,误伤罢了,不用太在意。」 言语间,都是纵容。 国木田扶了扶眼镜,显然并不太相信。 但是站陌生人的立场上,如果当事人不愿意,他的确也不应该管闲事。 「我知道了,但是...如果老师您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求助我们武装侦探社。」 说罢便将号码递给了相原清。 「武装侦探社?」接过卡片,男人看起来有些惊讶,看了看国木田,又将视线转向谷崎润一郎。 「没想到,两位竟然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 「是的,老师,所以上次...大家完全是被我连累了。」 谷崎直美垂眼,仍然有些自责。 发顶上却传来温暖的触感。 「都说了,这不是你的错,直美。」 「无辜的受害者不该被谴责,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 抬起头,谷崎直美满眼都是动容。 第18页 「老师...」 能遇到老师,真的是太好了。 ...... 武装侦探社 楼下的咖啡馆里来了一个新客人。 白髮,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住,但这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视力。 他身穿黑色的制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高大,脸就算是被遮住一半也觉得帅气。 「武装侦探社~武装侦探社~」 将甜点塞入口中,豪爽的吃法也不会让人觉得粗鲁。 既然那群烂橘子去找港口黑手党合作,那他就来找武装侦探社好了。 只希望,这个侦探社...能名副其实。 多给烂橘子们添添堵。 「店长,来一杯咖啡。」 穿着浅棕色风衣的黑髮青年走入店门口,熟练的点单,在白髮青年的对面坐下。 「那么...这位客人,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委託呢?」 第13章 最强 探望结束,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准备回侦探社,而国木田独步因为有任务在身,朝着车站去了。 病房内 「虚伪的人类」 白髮咒灵随意拿起果篮里的水果,举起来漫不经心的观察。 抛起来又接住,不断重复。 「明明我一直都感受不到你的情绪变化,还装作那么温柔的样子。」 咒灵将苹果丢回果篮里。 从一见面开始,他就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闻到任何情绪的味道。 无论是负面的,还是正面的。 甜蜜的,还是苦涩的。 通通都没有。 就像是一具空壳,里面装载着冰冷的灵魂。 ...... 武装侦探社 谷崎润一郎推开门,赫然发现了一个陌生人坐在窗边显眼的位置。 他和乱步正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 仔细一听,才发现,两人聊的是关于不同品种零食和甜品的话题。 太宰竟然也兴致勃勃的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时不时插上一句。 「太宰先生...乱步桑...」 那傢伙...难道是新社员? 「啊,谷崎兄妹回来了。」宫泽贤治朝他们打招唿,十分天然。 这声音吸引了坐在窗边的三人朝着门口看过来。 「这傢伙叫五条悟,是新的委託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宫泽贤治解释道。 「哟!」五条悟抬手打招唿,但在下一刻,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二人身前。 「你们刚才,去过哪些地方?」 他们身上有非常浓郁的咒灵的气息。 光从这种可怕的残秽浸染力来看,咒灵的实力不会太差。 太宰也站起身,表情难得认真,「谷崎,如实回答他。」 不知道这位陌生的先生性情究竟如何,但是既然太宰先生都认同了... 「我跟直美和国木田一起,刚刚去了横滨公立医院,探望了她的老师。」 「横滨公立医院......」 ...... 病房内 小林一郎来探望相原清,并遵照他的请求将对方的笔记本电脑带了回来。 例行关照,并确定了对方重新开课的时间后,小林一郎便离开了。 系统默默吐槽。 『这就是社畜精神吗?』 相原清哭笑不得。 没办法,高校实在是缺老师,所以除非像现在这种情况,否则天塌下来也要去上课。 陆陆续续的有学生组团来看望他,整个上午,相原清的病房几乎都没有空闲过。 过于热闹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养病,他终于体会到了太受欢迎的苦恼。 白髮咒灵在窗台上坐着,看着人来人往,无聊的分辨着他们身上的情绪,感知着情绪所带来的信息。 感受到最多的,便是对男人的担忧,以及倾慕。 啊...噁心,太噁心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噁心了...明明自己无情,却牵动了身边所有人的心绪。 噁心的令人作呕。 ...... 武装侦探社 完成委託的国木田独步打算回办公室写总结报告。 这个点,侦探社应该没什么人,大家应该都各自忙着做任务。 然而推开门,他却发现,所有的社员都全部坐在会议桌旁。 以及,尽头的位置,有一个陌生的白髮戴眼罩的青年。 见状,国木田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五条悟走到他的面前。 「没错了,你的身上也有那个咒灵的气息,虽然比他们两个的要淡。」 「那么,可以肯定,那个咒灵跟直美的老师共处一室,最起码有一天的时间。」得到了足够的线索,江户川乱步一锤定音。 「现在应该也在那位老师的房间。」 谷崎直美担忧道:「那老师岂不是有危险?」 如果咒灵真的像五条悟先生说的那样可怕...那么相原老师... 对于他们所讨论的内容,国木田独步并不了解,听得云里雾里。 但是直美的老师,是他认识的人。 「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发生了什么事?相原老师又有什么危险?」 ...... 病房内 到了午餐时间,终于没有人再来打扰。 相原清松了一口气。 第19页 但是...学生们做的爱心便当,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全都是清淡的,顾及到了相原清受伤的身体。 「这可真是...」 受宠若惊啊... 但是他只能吃下一人的分量,其他的放着也是浪费。 所以... 「你还在的吧?」 话音落下,室内久久没有任何响动。 相原清并不在意,继续自顾自道:「挑选一些你喜欢的吧,你应该有味觉?」 而且,咒灵的...胃?也许是胃吧,可以把人类一整个吞下,吃下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应该是没有难度的。 咒灵仍然没有动静,像是在故意无视他一般。 相原清勾起嘴角,没有再理会似乎在『闹别扭』的咒灵,随即便被自己的想法恶寒到。 什么叫做咒灵闹别扭? 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 咒灵一直蹲在窗台上,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相原清。 可笑,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啊?把他当成小猫小狗了吗? 人类的东西,他怎么会想吃? 不对... 甜品店那两碟蛋糕的味道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他模拟了人类的味觉,但到如今却只品尝过那一种类型的食物。 好像...有些不划算。 轻啧一声,咒灵跳下窗台,走到了堆放着食物的桌子旁。 随意拿起一盒,故意发出重重的碰撞声后,重新跳到了窗台上。 听到声响,相原清收拾餐具的动作一顿,随即瞭然挑眉。 他与咒灵定下过束缚,所以咒灵无法伤害他。 撇开其危险性,的确和养小猫小狗差不多。 只不过,可能会永远养不熟罢了。 突然 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发出了巨响。 循声望去,相原清发现了白髮的带着眼罩的男人,以及跟在他身后神色无奈的穿着浅色风衣的青年,他原本就有些卷的黑髮此刻更乱了,像是被狂风勐烈的摧残过。 ——五条悟和太宰治。 相原清轻扶眼镜。 一下子来了两个中心人物,这可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翻了天。 【wtw!wtw!!wtw!!!】 【哒宰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生之年竟然能够见到两位同框啊啊啊啊啊!!!!!!!!】 【我无了我无了我无了呜呜呜呜】 【人间失格yyds!人间失格yyds!人间失格yyds!!!!!!!】 【无量空处警告!!!!!】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楼上鸡笼警告!!!!】 ...... 「哦呀~竟然躲在这里吗?」 五条悟直接无视了半倚在病床上的相原清,他的目标非常明确。 就是病房内横滨刚刚诞生不久的——人形准特级。 「倒是比那群烂橘子的动作快多了...」 五条悟嘴角咧开,语气也难以按捺住的兴奋。 他并不着急,保持着平时的速度,一步又一步,朝着咒灵的方向走去。 白髮咒灵察觉到了某种极端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的想要逃走。 转身一看,才发现退路被不知名的术式全部阻断,无处可逃。 只能看着咒术师逐渐靠近。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从出生起就已经印在脑海里的关于恐惧的情绪,在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将他整个淹没。 「不...不要...」 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他甚至连咒力都被狠狠的压制,无法使用任何术式。 便当盒仍然被捧在手里。 「嗯?」 粉色的盒子吸引了五条悟的注意力,上半身向前倾着凑近。 看清楚咒灵手上的东西是什么,五条悟似乎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他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咒灵...咒灵竟然也会吃人类的食物吗...哈哈哈哈....」 「真是...太可笑了呢...」 正笑着,他伸出手,朝着白髮咒灵的头部按去。 「人形咒灵...既模仿人类的样子,又吃人类的食物...」 「可笑...太可笑了...难道咒灵也想变成人类吗?」 ...... 虽然明白这就是最强咒术师,人气最高的综漫世界主角之一。 但是...这样的行为...的确有亿点点像一个——反派。 轻嘆了一口气,相原清对着五条悟道:「这位先生,您想对我的学生做什么呢?」 白髮的咒灵,他还有用。 所以,不能这么轻易,就被五条悟解决了。 第14章 人间失格,无量空处 「哈?学生?你指这个咒灵?」 五条悟似乎十分惊讶。 他的语气夸张,用手指指着眼前的咒灵转过头来。 被眼罩遮挡住的视线投注到了相原清身上。 「——咦?」 他仔细观察着相原清,甚至连整个身体都转过来,手指将眼罩单边勾起,露出了一只眼睛。 「你这个傢伙......竟然完全没有咒力......」 咒灵趁着他分心,快速窜逃到了相原清的身边。 高压下,身体仍然忍不住的颤抖。 第20页 他的直觉十分清楚的告诉他——在这个房间里,唯一能救他的,就这现在这个半倚在病床上的人。 五条悟并没有在意咒灵的小动作,反而兴致勃勃的凑到了相原清的身旁。 他的靠近让咒灵浑身上下又重新僵硬警惕了起来。 「竟然不是天与咒缚诶~」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勾起眼罩的手重新放下。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是天与咒缚,身体里却没有一丝咒力的人。 五条悟指了指他身旁,「你的意思是,这个诅咒,是你的学生?」 相原清点头,「是这样没错。」 男人突然凑近,连鼻尖都快要和他的撞在一起。 「可是...你好像根本就看不到他吧,老师。」 【啊啊啊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贴……贴贴?】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 他重新直起身,肉眼看不到的术式再次展开。 「而且,给你一句忠告。」 「咒灵这种东西,就算外表长得再可爱,再怎么装可怜,内里也已经完全腐烂,身体和灵魂都由世间最深的恶意堆砌。」 「作恶多端。」 「毫无同理心」 「完全不值得同情。」 重新被咒术师过于可怕的咒力所压制,咒灵几乎下一秒就会被碾碎。 「救...救我......」 他痛苦的哀鸣着,试图求救。 就算是咒灵,也会恐惧死亡。 「没用哦,他听不到的。」 举起食指放在嘴边,五条悟对着咒灵作出了噤声的手势。 如同恶魔低语。 轻嘆一口气,相原清无奈的伸出手。 「先生,他是我的学生,作为老师,我有保护他的责任。」 修长的手,碰触到了五条悟的指尖,握住。 下一刻,房间内排山倒海般的压力全部消失。 「......什么?」 五条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甚至忘了将手抽出来。 他的咒力,全部消失了——在这个人碰触他之后。 看着眼前这一幕,靠墙站着的太宰治若有所思,食指节轻抚着下颌。 ...... 可以威胁到他生命的力量消失了。 他逃过了一劫。 意识到这一点,咒灵松了一口气。 然而,天生的恶种,不需要思考,就知道实行报復。 埋藏在心底的,彻底被这个男人全部引爆的怒意,夹杂着恐惧的力量,化为咒力全部向五条悟涌去。 这回,轮到他反击了! ...... 从出生到现在,五条悟鲜少遇到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刻。 无论是咒术界的高层,还是咒灵,他都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但是...... 挚友的脸重新浮现在脑海中——那段被他刻意压制的记忆,仿佛表现的轻浮,不着调,就代表着他已经遗忘。 杰...... 以及,身为天与咒缚的——伏黑甚尔。 那种,被完全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 这些,都是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难得遇到的,可以称得上是狼狈的时刻。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抵抗。 任由咒灵的咒力铺天盖地的朝他涌来。 「够了」 相原清伸出另一只手,精准的按在了咒灵的头上。 「都停手吧。」 已经化为刀刃的咒力,瞬间全部消失。 没有杀死眼前这个人,咒灵感到十分的不甘心。 「他刚才可是一上来就要杀死我!」仿若撒娇一般的语气。 「他还踢门!」 即使他知道,这些抱怨相原清是听不见的。 半晌后,五条悟才回过神,摩挲着刚才被碰触到的指尖。 横滨这个地方,真的是卧虎藏龙。 眼罩被摘下,咒力已经全部恢復。 敏锐的直觉又重新让咒灵缩回了相原清身边。 五条悟用那双瑰丽的仿若天空延伸到尽头的眼睛,注视着相原清。 「你的能力,是可以让所有的咒力都无效化吧。」 「你是异能力者。」 相原清摇头。 「不是。」 「哈?你在耍我吗?」 轻轻松松的把他的咒力全部消除,然后否认自己是异能力者。 至少,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术式。 「究竟是不是异能力者,我可以证明。」 太宰治直起腰,走到了病床的旁边伸出手。 「握住我的手。」 相原清没有犹豫,伸出手与太宰十指相扣。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放开那个太宰让我来啊啊啊啊啊!!!!!】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不是我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我今天恰了一卡车的柠檬】 【既然你们都要黑泥精,那五条猫猫我就抱走了】 【楼上!放下休走!】 【我也想和五条老婆贴贴呜呜呜呜呜】 【桃子批发商】 ...... 五条悟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两人同时使用自己的力量。 第21页 「异能力——人间失格。」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此刻我恨不得魂穿主播啊啊啊啊!!!!】 【信女愿十年茹素......】 【呜呜呜我好酸!我好酸!我好酸!!!!!!】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嫉妒谁】 【继壶宝后我又有了想要暗鲨的对象】 ...... 半晌后,病房内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见状,咒灵夸张的嘲笑着五条悟。 他捧腹大笑,似乎还原了刚才的某个时刻。 轻啧一声,五条悟率先松开了手。 太宰也将手收回。 「我的人间失格并没有被抵消。」 他能够感受到,异能力的力量一直都在。 「但是,我的咒力却和上一次一样消失了。」 太宰得出结论,「这并不是异能力。」 相原清笑道:「我只是体质比较特殊罢了,并不是什么威风的异能力者。」 「喂,我不管你的体质是什么回事,但是,你说你是这个咒灵的老师...」 五条悟将视线重新转移到咒灵的身上。 「你到底清不清楚,诅咒是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教,真是『博爱』。 「我大概是清楚的 ......」 相原清将视线转移到虚无的空气中。 「你们所说的诅咒,咒灵,我不止遇到过一次。」 「昨天,我还见证了一次诞生。」 「他们从人类的负面情绪里得到孕育......恐惧,自私,嫉妒,贪婪,憎恨......」 「从诞生起,就学会了所有的邪恶。」 「即使看不见,我却能时刻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而先生你,应该就是专门祓除诅咒的咒术师吧。」 五条悟挑眉,「这不很清楚吗?那它——」 他指着咒灵 「你为什么要救它?」 「因为......」 相原清直视着五条悟。 「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因为,我想开闢一条新的道路。 一条......不再由无辜者的血泪铺就的,通天之路。 第15章 本能和生存的权利 另一种…可能性? 咒灵身上的…另一种可能性? 凝视了相原清许久,五条悟才将眼罩重新戴上。 「你平时…很少接触这些吧...也对,你又看不见。」 所以,对这样的怪物,仍然抱有希望和善意。 他已经明白了相原清的未尽之语。 在咒术师看来,这未免有点可笑。 但是…… 「证明给我看吧,老师。」 证明你口中的可能性。 「否则,我会在第一时间,将它祓除。」 直视着五条悟,相原清的眼神毫不躲闪。 「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么……」 「我们来交换联繫方式吧,老师!」 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之前骇人的气势似乎完全消失,五条悟突然跳转了话题,语气也上扬了起来,将手机递到相原清的面前。 「联繫方式,联繫方式~」 相原清接过手机输入了号码,并且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五条悟。 看着新建的备註,五条悟满意的点头。 「hiyi~搞定,还没告诉老师我的名字吧?我是五条悟哦,相原老师。」 「五条先生。」 「太宰治,武装侦探社的社员。」 「太宰先生。」 太宰治沉默的直视着相原清。 半晌后,他开口道:「相原老师,你是打算将咒灵留在身边吧?」 相原清点头,「是的。」 侧头,太宰治看着窗外的飞鸟。 「港口黑手党和咒术界的高层联合,就是为了捕获横滨新生的人形咒灵。」 「如果执意留下他的话,老师……你的处境会很危险哦。」 相原清挑眉。 港口黑手党…… 倒不如说,这正中他下怀。 「我明白的,他的存在会招惹很多麻烦,包括你们也是他招惹来的。」 年轻的高校老师笑得有些无奈,「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那么,既然这样……」 就如同五条悟一样,太宰治的变脸大法也修炼的登峰造极。 「老师需要帮助可以委託武装侦探社哦~」 「啊,我知道了…」相原清微笑着侧头,「谢谢,国木田先生已经给了我联繫方式了。」 …… 五条悟和太宰治并排走在回侦探社的路上。 难得的,五条悟并没有使用术式赶路,太宰的头髮逃过一劫。 二人沉默着一路,最终太宰治先开了口。 「你真的放心把咒灵留在他身边?」 五条悟反问,「你呢?你真的觉得港口黑手党不会对他下杀手?」 脚步顿住,太宰治走到护栏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不会下杀手哦,港口黑。」 他深刻的明白,相原清的体质意味着什么。 相当于咒术界版人间失格。 「留下他能够得到的利益,远比杀了他要大得多。」 第22页 就像是当初的他一样。 就连现在,森鸥外也没有放弃,让他回港口黑做干部的打算。 如果相原清被他们发现……结果可想而知。 「你呢?你也看出来了吧,虽然他能使所有的咒力全都无效化…但是…」 太宰用手指比划着名。 「一把匕首,就能杀死他呢。」 他胸口上的伤就是咒灵造成的。 「就这么放任吗?」 「完全,一点都不担心哦。」 五条悟走到太宰治旁边,趴在栏杆上,嘴角咧开。 「因为,我可是最强啊!」 相原清对于咒灵来说,相当于救命稻草。 如果咒灵对相原清下手,那下一个消失的,就是他自己了。 「而且…那个傢伙,根本就没有心啊。」 不光是咒力,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咒术师对情绪,有着天生的敏锐的感知。 但是,在相原清面前,他无法感受到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全都没有。 十分的冷漠,就像没有灵魂的冰冷躯壳。 但偏偏又做着最疯狂的事。 五条悟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傢伙…那傢伙竟然,竟然想要教会咒灵感情,教会『爱』吗…哈哈哈哈」 「别开玩笑了……」 自己都没有的东西要怎样教会别人?更何况对象还是咒灵。 「……是吗?」 太宰治若有所思。 那个人,没有感情吗? 不见得。 「我倒是觉得,他说不定会成功。」 转过头,太宰治与五条悟对视,凑近,笑着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眼罩。 「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 …… 病房内 确定五条悟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后,咒灵才重新活跃了起来。 「啊啊啊!那个咒术师!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拿着手中的苹果,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仿佛红色的苹果就是五条悟的头颅。 好噁心啊…那样弱小的,恐惧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感觉。 他太弱了。 思忖了一会儿,相原清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新的纸张和笔,对着咒灵道: 「我们来定下束缚吧。」 …… 直播间 【呃……有点不明白,刚才他们在打什么哑迷,有大佬分析下吗】 【总觉得主播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楼上,不知道对不对,我的理解是,主播似乎想要教会咒灵呃…感情,正面的那种,所以说是新的可能性】 【我get到的意思也差不多是这样,老谜语人了】 【教咒灵向善?】 【仔细回想一下咒灵的确有比较正面的感情啊,就好像花御他们从5t5手下救壶宝一样,还是有同伴情的】 【但是这种善意是针对同类的吧】 【主播的想要教他的应该是对人类的善意,emmm,总觉得有些难,除非乙骨和里香这种】 【纯爱组yyds!】 ...... 「束缚?」 白髮咒灵有些不解,接过纸笔。 『像上次那样的等价交换?』 相原清点头,「没错。」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想要和你交换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咒灵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 『有求于我吗?可以答应你哦,条件的话很简单…』 还未写完,便被相原清打断了。 「并非有求于你,恰恰相反…」 「是你有求于我才对。」 「哈?」 咒灵一时间有些不解,只觉得眼前的人类很可笑。 『你在乱讲些什么?』 他怎么可能...有求于一个人类? 没有在意咒灵冒犯的态度,相原清笑着扶了下眼镜。 「你需要支付与你的性命并重的代价,来获得…」 「继续生存的权利。」 继续生存的…权利? 什么? 『你在讲笑话吗?』 区区人类,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要赋予他生的权利。 相原清摇头。 「并不是开玩笑,五条悟先生本来就打算祓除你。」 「我阻止了他,所以你还活着。」 「那么…」 相原清抬眼,直视着眼前虚无的空气,对上咒灵无形的视线。 「你打算支付什么,来换取继续留在我身边的权利呢?」 …… 【好…好带感!】 【看这架势…我倒是真的有点相信,主播可能会成功了】 【留在我身边,赋予你生的权利,啊啊啊集美们不行了我突然想磕cp了啊啊啊啊!!!】 【啊啊啊集美,小声bb我早就开始磕了啊啊啊啊啊啊!!!】 【emmm,楼上两位冷静点,那可是咒灵,想想真人】 【真人必须死!】 【真人必须死!】 【真人必须死!】 【真人必须死!但cp必须活!(不好意思歪楼了)】 【这…就……挺离谱的】 …… 嘴角一直挂着微笑,相原清并不急着让咒灵给出答案。 对于自己的学生,他一向很耐心。 相原清的话,让那种被咒术师完全压制的恐惧又全部涌了出来。 第23页 咒灵尖锐的犬齿神经质的咬着指节,佝偻着,眼神空洞。 啊...啊...啊...... 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的手里. 不甘心… 好弱…好弱…好弱啊… 噁心…噁心…太噁心了… 好一会儿,咒灵才从偏执的情感漩涡中抽离,重新提笔。 『你不是说,身为老师,保护学生是你的责任吗?』 相原清忍俊不禁,「因材施教,而且…」 「愿意跟我学东西的,才是我的学生。」 「而你似乎想要拒绝。」 明白自己的处境十分的被动,咒灵咬牙切齿的做出了妥协。 『你已经想好了吧,要和我结缔怎样的束缚。』 「的确如此。」 『别啰嗦了,直接说吧。』 他太过弱小,所以没有选择的权利。 总有一天…… 「看样子你很不甘心?」 咒灵没有回答他。 相原清瞭然——他的咒灵又『闹别扭』了。 「别那么排斥,你也许会喜欢呢?」 似乎是有些累了,相原清重新躺回床上,双眼看着空白的天花板。 「我的条件,可以使你变得更强。」 他深刻的明白,新生的咒灵心里,最不甘心的地方。 「接受与否,你自己决定。」 变强…… 使他……变强? 这不就是他…最想要的吗? 变得更强,变成最强,然后…… 把那个噁心的白毛咒术师狠狠的踩在脚底下大卸八块!! 等价交换的束缚…能让他变强? 新生的咒灵将信将疑。 『你的条件...是什么?想要和我立下的新的束缚。』 察觉到咒灵的态度已经发生改变,相原清勾起嘴角。 黑色的长髮在洁白的病床上散开,交织成网。 「我的条件是……」 「你的……本能。」 第16章 无辜者 『我的...本能?』 咒灵有些不解。 「是的,你的本能——对人类的天然的恶意。」 天然的...恶意? 他终于察觉到了相原清话语之中包含的意义。 『别开玩笑了,难道你让我喜欢上人类?保护人类?』 好噁心啊,光这样想都觉得噁心。 甚至...他的本能对这些话语的排斥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咒灵的表情,就好像是吞了一千只苍蝇一般难受。 『你可真会噁心我啊。』 极端的排斥。 咒灵的反应在相原清的意料之中,他微笑着摇头。 「并非你想的这样。」 「咒灵自诞生开始,就带着对人类的恶意,这是既定的事实,我无法改变。」 『那你想怎样?』 「我只想约束你的行为,尝试着教会你一些东西。」 『约束我的行为?』 「没错。」 侧头,相原清看着窗外被乌云覆盖的天空。 马上就要下雨了。 「咒术师想要袚除咒灵,是因为你们的存在对人类社会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如果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像是五条悟说的——他们作恶多端,毫无同理心,完全不值得同情。 所以... 「如果你继续作恶,不用五条悟出手,我也会想办法祓除你。」 「之前愿意教你识字,包括刚才从他的手里救你,只是因为你还刚刚诞生,身上还未背负罪孽罢了。」 小巷里那次是他第一次做恶,但是由于咒术师的及时赶到,那个女人并没有受伤。 在此之前,人形的咒灵都隐没在横滨,学习着人类社会的各种知识,吸收人们的负面情绪,以此增强自身的力量。 因为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影响,所以咒术师们直到现在才发现它。 「那么,既然救下了你,我就需要对你的行为负责。」 「我不会放任你继续作恶了。」 否则,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所以,我的条件是——不可伤害无辜者。」 ...... 港口黑 芥川龙之介收到了首领的命令——协助从东京来的咒术师们寻找人形咒灵。 并且——活捉。 「咒灵...只存在于都市传说里的东西吗...」 他眺望着海面,似乎在怀念着什么人。 不管这样的怪物是否存在,他的罗生门都会全部碾碎。 太宰老师… 咒术师们主要搜寻的范围是擂钵街和学校还有医院。 这些地方最容易诞生和吸引咒灵。 「芥川大人!」 他的部下匆匆赶来。 「什么事?」 「横滨公立医院附近发现了人形咒灵的踪迹!」 ...... 病房内 『不可伤害无辜者?』 咒灵天生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到焦躁。 这个条件,并非不可接受。 但是一样噁心。 光是无辜者这三个字,都让他感到噁心。 「是的,不可伤害无辜者,其他的人...你想怎么做我不会管。」 「我的条件就是这个,同意与否就是你的事情了。」 第24页 说罢,相原清开始闭目养神。 他似乎并不在意咒灵的回答。 无辜者...无辜者...无辜者... 咒灵有些神经质的魔怔,开始习惯性的咬起了指节。 啊...无辜者...太噁心了... 在他眼里,全部的人类都只配痛苦的死去。 但是...... 咒灵重新将纸递到了相原清的面前,笔尖摩擦纸张发出沙沙声。 『不伤害无辜者,就能让我变强?』 说到底,落到现在这个境地,还是因为他不够强。 所以...就算是噁心,就算是违背本能,他也勉强可以忍耐。 睁开眼睛,相原清接过了纸张放在眼前。 「这是你需要去学的东西,学习去分辨,谁才是真正无辜的人。」 如何辨人类世界的善恶? 这是只有当他将自己带入到人类的立场,学习人类的感情甚至是各种观念和道德后,才能学会的东西。 这个狡猾的人类开出的条件看似容易接受。 实际上,这才是对咒灵的本能最直接的颠覆。 咒灵对人类天生的恶意会驱使着他接触人类,并且伤害他们。 但是不能伤害无辜者的束缚,会让他在行动前被迫分辨眼前人类的本性。 善,还是恶。 如此周而復始,逼迫他不得不去思考。 总有一天...... 他的咒灵,会学会『爱』,学会这种最奇妙的感情。 而学会了『爱』的咒灵,从中汲取的力量,又将会有多少呢? 恐怕不亚于憎恨吧。 狡猾的人类,看似将决定权放在咒灵的手上。 而实际上,摆在他面前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条路而已罢了。 『我接受。』 为了生存,为了变强的执念,咒灵不得不作出妥协。 『前提是,我要变得比五条悟还强。』 「可以哦。」 相原清语气十分笃定。 『如果我没有变强,我会杀了你。』 「如此,束缚成立。」 垂下眼睫,相原清难得的感到良心有些痛。 是的,学会分辨无辜者,是比学会『爱』更加困难的事情。 因为...... 就算是人类也没有办法分辨,真正的善恶和绝对的无辜。 这本就是概念性质的,人类文明发展的虚无产物罢了。 相对论 不过,如果能从正面的情绪中汲取力量,咒灵会变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为,这意味着获得了双倍的力量来源。 束缚成立的前提是双方的真实,即不含谎言。 在这种诱人条件的迷惑下,咒灵如同伊甸园里夏娃,被蛇诱导着吃下了树上的果实。 「那么,从现在起,我将正式成为你的老师。」 『好噁心啊,老师这种叫法。』 就像一个不服管教的学生。 不过,被剪了指甲的猫猫挠起人来不痛不痒,相原清并不在意。 「你有名字吗?」 产生了智慧的,可以和人交流的咒灵,应该会有名字。 片刻后,纸张上浮现了一个字。 『白』 他笑着对咒灵伸出手。 「以后请多指教了,白。」 ...... 咒术师们已经在医院布下了帐,并试图疏散无关人员。 咒力的波动让名为白的人形咒灵重新警惕了起来。 「......咒术师。」 闭上眼睛,长发变成细丝蜿蜒至医院各个角落。 「啊......原来这么弱啊,那群傢伙。」 转过头,咒灵对着相原清露出一个微笑,轻柔道:「如果他们试图把我杀死,那就不是无辜者吧?」 他并不在意男人是否能听到,径直走向病房外。 「等我杀了他们再回来找你哦,老师。」 察觉到咒灵的气息逐渐消失,相原清躺在病床上轻嘆了一口气。 『医院外面围满了咒术师,还有港口黑的人。』 系统在相原清脑海中报点。 『我知道了,谢谢。』 『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没问题哦,毕竟有束缚在啊...』 相原清十分放心。 因为——分辨善与恶,并不是咒灵所以为的这么简单的事情。 ...... 医院大堂 名为白的人形咒灵主动出现在了咒术师们的面前。 「哦呀,都是来抓我的吗,真是十分浩大的阵仗呢。」 咒灵的出现让在场的每一位咒术师都紧绷了起来。 「我就站在这里哦,全部一起上吧~」 白张开了手臂,做出仿若一个迎接拥抱的姿势。 他微笑着,神态像极了相原清。 咒术师们并没有马上行动,他们踟蹰着,生怕这是咒灵的诡计。 「哦呀~胆子那么小吗?真没意思。」 话音刚落,咒力便化为了利刃,铺天盖地的朝着咒术师们飞去。 然而...... 刀刃仿佛是遇到了某种屏障一般,全部被阻挡在离咒术师们一毫米之外的地方。 「啧......束缚吗?」 令人烦躁。 咒灵收回了刀刃。 虚惊一场,咒术师们互相对视着,最终统一了进攻的信号。 第25页 他们在同一时刻展开了自己的术士,朝着白髮咒灵的方向攻击。 白勾起嘴角,露出了锋利的犬齿。 当这些人决定进攻,把它至于死地的那一刻。 —— 就已经不是无辜者了。 然而...... 「异能力——罗生门!」 瘦弱的青年逆光而立,比野兽还要更加可怕的异能力围着咒灵形成了一个牢笼。 芥川龙之介 虽然他看不见咒灵,却利用了咒术师来判断咒灵的方位,以此实施捕捉。 「港口黑手党......」 这强大而形态可怖的力量,让咒术师们心生忌惮。 「喂!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明明,高层才刚刚和他们达成合作。 「首领的命令,活捉人形咒灵。」 不急不缓的走到牢笼面前,芥川直视着眼前的虚无。 「违者......杀无赦。」 局势在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楼梯处,隐约有脚步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黑髮的青年披着长风衣,不急不慢的走下楼。 敞开的风衣里,病号服清晰可见。 「诱导对方做出攻击行为,即使你受到了伤害,也无法判定哦,白。」 青年笑着补充道:「应该说,作为咒术师祓除咒灵,这样的行为,不考虑其他因素......」 「他们全部都是无辜者哦,相当正义呢。」 虽然对于咒灵来讲,他们是『恶』的一方。 但是,他们都曾经救下过许多性命。 「啊~啊~知道了,老师你可真爱多管闲事。」 白髮咒灵无奈的耸肩。 「就是说,无论怎样我都无法攻击他们,对吧?」 「可是老师,现在可是他们在欺负我啊~可偏偏我却没有办法还手。」 咒灵顶着一脸无辜的表情装可怜。 「他们想要杀死我,怎么办?」 走到了咒灵的身前,相原清立在牢笼旁边,笑着朝一旁的咒术师开口:「抱歉,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以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下吗?」 答案,相原清早已给了名为白的人形咒灵。 留在我身边,获得生的权利。 第17章 无辜之人 【芥川大人啊啊啊啊啊!!!!!】 【罗生门!罗生门!罗生门!啊啊啊啊我无了啊啊啊啊!!!!】 【芥芥欸嘿嘿嘿嘿,芥芥的腰斯哈斯哈】 【楼上穿件衣服吧你!】 【妈耶主播刚刚走下楼的时候,气氛那么凝重,结果......哈哈哈哈哈笑yue了】 【白:在?开麦交流?】 【白:请求打开语音】 【哈哈哈哈艹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呜呜呜就没有人觉得主播从楼上走下来的感觉.....就......妈妈耶,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虽然病号服有点拉跨但是...主播真的好勇呜呜呜】 【超勇的好吗】 【可恶!这就是阿伟吗!彬彬表示不服!】 【可恶啊...竟然被这个男人装到了】 【有一说一,主播就不怕芥川直接罗生门吗?虽然咒力免疫,但是肉i体真的很脆弱啊】 【楼上说得对,更何况他现在身上还带伤,这种行为太鲁莽了】 ...... 被相原清微笑着请求的咒术师额角滑过一滴冷汗。 即使没有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丝毫的咒力,但是——那种压迫感,根本无法忽视。 而且... 「你这个傢伙...你在说什么啊...这是咒灵啊...」 白髮的人形咒灵称他为老师。 老师...... 一个人类,当咒灵的老师? 别开玩笑了...简直惊世骇俗。 「抱歉,虽然是这傢伙的老师,但我无法看见他,也无法听见他的声音。」 相原清语气温和的解释。 「但是作为咒术师的你,应该可以听到吧?可以告诉我吗?」 芥川龙之介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可以称得上是荒谬的事情,细淡的眉毛皱起。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分任何注意力给他。 就好像,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 永远得不到夸奖。 永远得不到认同。 无心之犬找到了他的老师,奢求着对方赋予他存在的意义。 可是... 太宰先生...... 眼前的人影,和记忆深处的那个男人逐渐重合。 既然如此... 那就撕碎一切吧! 变得更加强大... 那个人...就会认同他吧? 弱者...没有生存的价值。 「罗生门——连门颚!」 他的罗生门!是可以撕裂一切的野兽! 黑色的野兽咆哮着,嘶吼着沖向相原清。 背对着着芥川龙之介,面对这样的突袭,他完全没有迴避的机会。 【啊啊啊啊!!!!主播!!!!!】 【妈耶妈耶妈耶妈耶!!!马赛克啊啊啊啊啊啊!!!!】 【主播可不是人虎啊,这么一下岂不是就真的gg了】 【楼上不要乌鸦嘴啊啊啊!!!!】 ...... 察觉到了背后汹涌而来的杀意,相原清嘴角仍然挂着微笑,目光也未从咒术师的身上转移。 第26页 显得耐心而专注。 黑色的,泛着不详红光的野兽,宛若来自地狱染血的镰刀,马上就要碰触到他的脖颈。 咒术师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扑面而来的杀意甚至让他无法动弹。 这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异能者吗... 黑色的死神 「啊啊~真拿你没办法啊,老师......」 看似被罗生门捕获的咒灵,毫不费力的挣脱了束缚。 「啧...就那么确定,我会救你吗?」 咒力化作利刃,包裹住相原清。 「你会阻止他的,白。」 即使听不到咒灵的声音,相原清却清楚的明白...他的学生,此时此刻是什么神态,有怎样的心思,甚至是—— 此情此景下将会说出的话语。 他微笑着侧头。 「因为,我可是你的...救命稻草啊...」 芥川的攻击被牢牢的挡在咒灵的包围外。 相原清黑色的髮丝被两股力量冲撞而造成的空气震盪带动,在空中微扬。 随后,依次服帖的重新落下,在背后垂落。 毫髮无损。 见状,芥川龙之介的双眼微微睁大。 不甘心的情绪涌上来的一瞬间,被强烈的胜负欲完全压制。 他的罗生门,是可以撕裂空间的野兽! 「罗生门——彼岸樱!」 被阻挡在不可见的墙外的野兽化作无数根尖锐的刺,将相原清包裹。 然而...... 「即使是异能力者,即使你真的很强,如果不使用咒力的话,是无法对我造成伤害的哦。」 咒灵咧开嘴角,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兴奋。 他往前走了几步,将相原清挡在身后。 他的老师,被他保护的很好。 也只能——由他杀死。 这是独属于咒灵的,古怪的占有欲。 「就让我来看看...人类中拥有异能力的强者...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吧...」 似乎模仿了罗生门的形态,利刃化为了尖锐的长刺,从咒灵的背后绽开,随即朝着芥川的方向刺去。 虽然无法看见咒灵,但扑面而来的杀意和危机感,让芥川第一时间用罗生门将自己包裹住。 「罗生门——天魔缠铠!」 黑色的野兽化为铠甲,给主人提供了强大的力量和坚不可摧的防御。 咒灵的眼睛微微睁大。 「哦呀~有点意思...」 就像是戏弄一般,咒灵并未下杀手。 反而更像是在——学习。 他能感受到,人类异能者心底翻滚着的,如同活火山底下岩浆一般的杀意、憎恨、绝望、和——爱。 真是太有意思了,从绝望中汲取力量,这样的异能者——和咒灵又有什么区别呢? ...... 咒术师呆立在原地。 刚才发生的事情,显然颠覆了他多年以来所坚持的观念。 「为什么...咒灵会...救人?」 他看着相原清,渴求着一个答案,试图拯救自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 相原清笑道:「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沉默了半晌,咒术师的目光重新被不远处激烈的战斗所吸引。 「那傢伙...跟咒灵战斗的傢伙,是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 咒术师好心提醒。 「和他作对的话,小心惹来他们的报復。」 港口黑手党,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为了达成目的,他们不论牺牲,不论代价。 虽然很忌惮,但是由于是上层的命令,他们不得不执行。 这是在与虎谋皮。 「如果继续跟这个咒灵打交道,你会惹上麻烦的。」 咒术师的眉头紧皱。 是个好人啊,这位咒术师。 相原清的笑得更加温柔,也更加真实了。 「知道了,多谢。」 说罢,便抬步朝着咒灵的方向走去。 「喂!你去干什么?!快回来!」 那样的战局,连他们咒术师都不敢轻易插手。 而这个无法看见咒灵也没有咒力的伤者,就这么贸然前行... 虽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傢伙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他可见不得无辜者在他的面前丧生。 快速的用咒力制造了简单的结界,咒术师试图挡住男人的步伐。 然而... 他的结界就像是不存在一般,男人轻易的穿了过去。 啊...怎么会...... 「白,我刚才说过的,我有想教会你的东西。」 相原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髮咒灵的动作一顿,随即皱眉,轻啧了一声。 「啊...老师...别扫兴啊...」 名为罗生门的异能力拥有许多种形态,他对此很感兴趣。 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真正出手彻底摧毁这个人。 因为他想看看,异能者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所以... 「这种时候,就别来添乱了,老师。」 光靠想像,相原清也能大致清楚,咒灵此刻嫌弃的表情。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无法克制欲i望,被其支配,你就永远无法突破咒灵的极限,成为最强者。」 「我承诺过,会使你变强,便会尽我所能教导你。」 「听与不听,是你的事情。」 第27页 相原清的话,让沉浸在杀意之中咒灵,短暂的抽回了心神。 「你究竟想说什么,老师。」 咒灵的咒力将罗生门整个吞没,利刃化为了绳索将芥川缠绕,悬挂在半空中。 激烈的战斗被咒灵强制按下了暂停键。 这是一个信号。 「我们的约定是——不可伤害无辜之人。」 感受着对方的气息,相原清走到白身边,与其并肩而立。 「那么...你能否判断出,你眼前的异能者,是可杀之人,还是不可杀之人?」 「啊...我以为老师你会给我出什么大难题呢......」 咒灵重新将目光转移到正不断挣扎,试图挣脱束缚的芥川身上。 「这么简单的问题...直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束缚在一瞬间解除,毫无准备的芥川龙之介从半空中掉落。 绳索重新化为了尖刺,从地面钻出,正对着正在降落的异能者。 无心的野犬,从绝望中汲取力量。 他不断的杀戮,试图证明自己拥有存在的价值。 他是加害者,因为前行的道路由枯骨铺就。 但是...... 同时,也是受害者。 是这个时代不幸的人的缩影。 可杀 不可杀 无辜之人 有罪之人 第18章 重力使 尖锐的,不可见的尖刺,无情的将芥川的腹部刺穿。 「咳...罗生门——天魔缠铠!」 异能力在危急时刻重新包裹住全身,蚀骨的疼痛从腹部不断蔓延。 他曾无数次和死亡擦身而过,这样的感觉——他太过熟悉了。 不吠的祸犬,看似脆弱的身体却有着无穷的韧性和过人的忍耐力。 鲜血从伤处流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团团红色的暗红色印记。 「咳...咳咳...」 伤及脏腑,连嘴角都有一丝鲜血溢出。 但是...... 即使这样,被异能力包围的芥川仍然立在原地,没有丝毫的软弱和退却。 眼神里,只有想要战胜对手的疯狂。 ——他可以看到了,那个咒灵。 死亡的威胁,会让人类看清咒灵的存在。 「罗生门——狱门颚!」 巨大的黑兽将敌人吞入口中,狠狠的咬合,试图粉碎眼前的一切。 然而...... 被咒力化作的利刃包裹住的二人,仍然毫髮无损。 芥川的眼睛微微睁大。 「怎么会....」 「哦呀~你现在可以看到我了呢,可喜可贺,但是...」 咒灵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瞬移至对方的身边,朝着他受伤的腹部狠狠挥出一拳。 过于可怕的冲击力让芥川整个人都被击飞,狠狠的摔在墙壁上,墙面凹陷龟裂。 「刚才跟你说过的吧,只有使用咒力,才能对我造成伤害呢。」 随即,咒灵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也对,你刚刚听不到。」 「咳...咳咳咳...」 异能支撑着他没有倒下,但身体却几乎抵达了极限。 「罗...生门!」 他低声嘶吼。 黑色的野兽被再一次撕碎。 港口黑的祸犬被咒灵欺负的... 「有些过火了呢...白。」 相原清无奈的嘆了一口气,走向前,单手碰触对方的后背。 「你犯规了,我所说的判断...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虽然他知道,白一定会直接上手。 这可不行... 「可是我已经有答案了,这傢伙罪无可赦呢...」 咒灵脸上挂着恶意满满的笑容。 「老师,你说过的吧,除了无辜者,其他的人...」 「...你可不会管的啊~」 所以... 向前一步,咒灵轻易的脱离了相原清的碰触,表情愉悦而疯狂。 「既然是有罪之人,那么...我杀死你,想必也是顺应『天理』吧...」 铺天盖地的尖刺刺向芥川龙之介。 抬眼,相原清注视着眼前的虚无,表情冷漠。 「你杀不死他的,白。」 话音落下... 尖刺刺穿了异能者的四肢和一些并不致命的部位。 徒增痛苦,却不会致人死亡。 闷哼一声,不吠的狂犬,耐力惊人。 「咳...咳咳...」 「怎...怎么会...」 为什么...杀不死他? 咒灵惊讶极了。 定下的束缚,允许他伤害这个人,予以痛苦,却——不允许杀死他。 「因为他身带着罪孽,所以束缚允许你惩罚。但是...」 走上前,相原清与咒灵擦身而过,停留在了芥川的身前。 「追溯根其源......」 抬起头,芥川与男人对视。 医院白炽灯的光源,正笼罩在男人的身后。 有些刺眼,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说你是无辜者,未免有些可笑了。」 「只不过,世界选择了你,你的分量足够重...仅此而已。」 男人垂下眼睑,低喃。 「错的...是这个世界。」 ..... 直播间 【芥芥,惨】 【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芥芥在挨揍,呜呜呜】 第28页 【过激芥厨骂骂咧咧】 【战损芥斯哈斯哈~】 【tm的这个主播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头难道你们没发现吗??!!!】 【错的是这个世界…】 【芥芥嘿嘿嘿…芥芥嘿嘿嘿…】 【餵楼上不要歪楼!!!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主播他,有亿点点的...像个反派吗?!】 【不会吧,不会吧,之前不是都挺正常的吗?】 【正常人谁会让咒灵捅刀啊喂!!!还当他的老师??!!这很明显是个疯批啊啊啊啊啊!!!!!!】 【你们听听这个危险发言啊喂!错的是这个世界啊!】 【嘶~细思恐极欸,难道主播拿的是大魔王毁灭世界的剧本?】 【妈妈耶...原本以为主播将来会跟费佳干起来的,但是这个走向...不太妙呀...】 【嘶~我已经在期待主播和费佳的对手戏了!!!】 【陀总yyds!!!】 【爱他就说出他的全名!!!】 【太长了,拒绝】 【我就知道如果主播真的是特异点,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茬啊啊啊!!!】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更加带感吗?】 【楼上 1,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呜呜呜呜】 【我爱疯批!我爱疯批!!我爱疯批!!!】 【趁乱抱走芥芥】 【放下休走!!芥芥是我的!!!】 ...... 环视着周围的一片狼藉,相原清嘆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无法留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地方养伤了。 虽然受伤这件事,也是他故意为之罢了。 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将医院围了起来,他们都拿着枪。 一部分走进了大堂,围着相原清和芥川,枪口对着相原。 「啊...怎么搞得那么狼狈啊,芥川。」 不远处,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将他们包围的黑衣人听到他的声音后,自动往两边散开,留出了一条通道。 「中原干部。」 「啧...真是的。」 他的两只手都放在口袋里,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首领要见你。」 重力操使如是说。 转过身,相原清的表情十分无奈。 「这可真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实在用不着这样的阵仗呢。」 白髮咒灵趁机发动攻击,不可见的利刃朝着中原中也刺去。 「住手,白,你打不过他的。」 「区区人类...老师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得意的话语仍停留在喉间,随即,咒灵突然倒地,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力量压制住,连医院的地板上都产生了龟裂,裂纹以咒灵为中心不断延伸。 「怎...怎么会?」 咒灵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从诞生开始便形成的世界观全部都崩塌了。 为什么...这个人类... 可以不使用咒力,却轻而易举的控制了他? 虽然无法看见,中原中也却轻易的将咒灵镇压。 「我刚才说错了,应该说,首领想要见——你们。」 相原清轻嘆。 「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你太过自负了,白。」 「这是今天教给你的第二课...」 他走到了重力使的面前。 「挑衅实力比自己强大太多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之一。」 面对五条悟时的反击也是,现在对中原中也的攻击也是。 咒灵从不考虑后路,双眼被本能所蒙蔽。 看来,白还有许多东西,需要他教导,任重道远。 「走吧,中原先生。」 相原清居高临下。 终于要碰面了。 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森鸥外。 第19章 港口黑现任首领 走出医院,相原清抬头。 一阵风吹过,被乌云遮住的太阳重新显露出来。 他眼睛微眯。 「中原先生...」 「什...」 么... 中原中也转过身,只见男人的眼睛紧闭,失去了所有力气向前倾倒。 「餵...」 接住了相原清,重力使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胸口上,眼神一暗——洁白的绷带,逐渐被红色晕染开来。 啧...... 麻烦。 他将相原清抱上了黑色的轿车。 「给他止血。」 「是。」 正在给芥川龙之介处理伤口的医疗队长低头命令部下。 「你去中原干部那里。」 「是,队长。」 年轻的医疗队成员抱着医疗箱放在相原清的身边,剪开绷带。 「嘶——」 好深的伤口。 好在,并不致命。 但是,如果不妥善处理,这位先生就会因失血过多丧命了。 ...... 港i黑大楼 森鸥外站在巨大的密封玻璃器皿前,这是特殊的材质,可以吸收咒灵或人的咒力。 而长着触i手的咒灵,正无力的瘫在容器里,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于玻璃器皿连接着的,是一套实验设备。 研究人员带着洁白的手套,打磨着镜片,准备进行最后的组装。 组装完毕,研究人员将眼镜戴上,视线投向器皿里。 第29页 逐渐显现在视野里的,是奇形怪状的咒灵,长相令人头皮发麻。 他摘下镜片,深吸了一口气。 「首领,成功了。」 他将眼镜用白色绢布包好递给森鸥外。 「啊...辛苦了,上田,做的很好。」 慢条斯理的将眼镜戴上,森鸥外直视着眼前的虚无。 长相令人非常不愉快的怪物逐渐清晰的映入眼底。 「这就是...咒灵吗...」 这可真是... 「爱丽丝酱~这傢伙长得好可怕~」 「胆小鬼林太郎真没用!」 无奈的耸肩,森鸥外摘下眼镜。 如果里面是横滨的特级,想必这样的咒具可以量产吧。 至少,得给他的干部们全部都配上才行。 「中也应该已经完成任务了,爱丽丝酱~」 森鸥外将眼镜放回绢布里。 「我们去迎接他吧。」 ...... 睁开眼,有着陌生花纹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喂,你醒了。」 侧头,他看见了站在床头的中原中也。 「走吧,首领要见你,伤口应该没有大碍了。」 用手撑着被单,相原清试图坐起身,却因为伤口的存在,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的笨拙。 见状,重力使眉头微皱,伸手抓住了相原清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在对方的后背处扶着,将他带起来。 「谢谢。」 他朝着重力使温柔的微笑。 「啧...走吧。」 中原中也用手扶了一下帽檐。 跟在重力使的身后,相原清直视前方,用余光打量着两旁。 这是一条长长的,昏暗的走廊。 非常符合黑手党的气质。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门,门的两旁立着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的港i黑成员。 相原清跟在中原中也的身后走进门。 重力使走到森鸥外的身侧,将帽子摘下颔首。 「首领,人带到了。」 这是一张特制的加长版会议桌。 低调而华丽的木制桌板,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柔光。 而桌子的尽头,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正十指相扣放在下颌处,满脸兴味的观察的相原清。 「相原清,毕业于东大,主修心理学,年20岁,现任横滨高校心理老师一职。」 他拿起桌面上的纸张,上面赫然记录着相原清的生平。 「真是年轻啊,相原老师...」 他的语气十分的感慨。 「可是...」 将纸张重新放回桌面上,森鸥外用食指点着右上角的长方块照片,眼睑低垂。 「横滨高校的老师,为什么会跟横滨诞生不久的特级咒灵扯上关系呢?」 又有...什么企图呢? 「老实说...我也是最近才确定咒灵是真正存在的。」 相原清的语气有些无奈,又带着一丝纵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森鸥外言语中暗含的威胁之意。 「白那孩子...是他自己缠上来的呢。」 「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甩掉了。」 现任首领挑眉。 「相原老师你看起来好像乐在其中嘛。」 「啊...毕竟,虽然学生有些特殊,我仍然是如此的热爱着教师这个职业。」 年轻的高校老师笑得十分温柔。 「倒不如说,白给我带来了许多乐趣才对呢。」 「乐趣吗...」 森鸥外像是想到了什么,也附和了起来。 「的确,虽然有时候叛逆的孩子会令人头痛,但是带给我的惊喜是更加不可估量的。」 「你呢,相原老师。」 他抬眼直视着黑髮青年的眼睛,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你又想...从你学生的身上得到什么呢?」 锐利的眼神如刀,似乎要把人整个解剖,彻底分清身体里混杂在一起的各种脏器。 「饶了我吧,先生。」 年轻的高校老师嘆了口气。 「我的学生完全不服管教,根本就不愿意听我的话啊...」 「今天的事情也是,我替他向您先道歉了,那位先生伤情如何?」 「芥川的伤并不致命,相原老师无需担心,只不过...」 森鸥外将目光移到青年的胸口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伤...也是你的学生——那个名为白的咒灵造成的吧?」 「即使这样,也放任他留在身边吗?」 「啊...因为,我试图教会他一些东西,这是身为老师的职业病呢。」 高校老师抬头直视着坐在长桌尽头的现任首领,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连言语都带上了几分冷意。 「所以,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我的学生现在所在何处吗?」 ...... 地下室里 长长的锁链上贴满了符咒,锁住了白髮咒灵的四肢。 他的力量正顺着这些锁链不断的流失,被输送到另一个房间。 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咒灵抬起头——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老师......」 站在牢房的门口,相原清抬头,注视着被束缚住的虚无。 戴上眼镜,森鸥外立在他身侧。 「虽然芥川他并没有大碍,但于情于理,你的学生都需要赔偿一些东西。」 第30页 「这并不过分吧,相原老师。」 相原清并未回答,森鸥外也不在意。 「只不过,您的学生,比起其他的咒灵而言,长相的确是讨人喜欢。」 「难怪相原老师你会对他心软了。」 「是吗...」 黑髮青年闭上了双眼,仔细的感受着牢房内咒力的流动。 重新睁眼,侧身,相原清纯黑的眼睛注视着森鸥外。 「很遗憾,虽然我也很好奇人形咒灵的模样,但是...我却看不到呢...」 重新转过身,他微笑着抬头,温柔的注视着前方的虚无。 「能得先生如此夸赞...想必...是十分可爱了。」 森鸥外的瞳孔微缩。 透过镜片,他看到,青年纯黑色的眼眸里,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人...或是说非人的存在。 咒灵的老师——根本就无法看见咒灵。 第20章 普通高校老师 「人只有在面临生死危机,或者本身就有成为咒术师的潜力,身体里有足够咒力储存,才能见到咒灵。」 将目光从白身上移开,相原清侧头,与森鸥外对视。 「先生看起来,好像两者都不是呢。」 「那么…您为什么能看到这些本该隐于都市传说中的怪物呢?」 「我猜…这和我学生将要支付的『赔偿』有关吧。」 森鸥外无奈耸肩。 「不愧是相原老师。」 他将眼镜摘下,大方的递给黑髮青年。 「这是被那群老头子名为『咒具』的东西,抽取了咒灵的咒力应用于物品上,使我能看见他们。」 「老师要试试吗?」 现任首领将眼镜轻放在相原清的手心。 「能够将这些怪物收为学生亲自教导,本身却又看不见他们的你,又在诉求着什么呢?」 「可以回答我吗?相原老师。」 虽然语气依然平静,但其中饱含的威胁之意,十分清楚的传达给了现场的每一个人。 穿着黑色西装的港口黑成员,意会的举起了手中的枪。 像是根本没有察觉这紧张的气氛,相原清笑着接过了眼镜,放在指尖上把玩。 年轻的高校老师轻声低喃 「咒具...吗...」 被束缚的咒灵目光被老师手中的咒具所吸引。 心底,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期待着他的老师能够...真正看清他的模样,听到他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照在青年修长白皙的手指上,金属质地的镜框泛着奇异的光泽。 他伸手,微笑着将咒具还给森鸥外。 「没用的哦,对我而言。」 「就算是戴上眼镜,我也看不见他呢。」 他的语气很轻,似乎一阵风就能全部吹散,莫名的有几分脆弱感。 这轻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声音,落到了咒灵的心底,却像是被铁锤重重的锤了一下。 怎么... 为什么... 不知名的情绪翻涌着,是新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牢房后面的实验室 研究人员有些惊讶的看着光幕上数据线条的波动。 「怎么突然...能量多了这么多?」 他的同事倚靠在办公椅上,揉了揉肩膀,神情有些疲惫。 「管他呢,对于我们来讲这是件好事,可以早点下班了。」 「也是。」 话毕,已经连续加班数日的研究部成员们,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地下室 森鸥外没有马上接过眼镜。 「相原老师,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你学生的长相吗?」 相原清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想...只是...」 「我演示给你看吧,先生。」 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森鸥外的面前。 两人之间,已经是双方的领地都被侵i犯的危险距离。 森鸥外身体在一瞬间紧绷了起来,曾经刺i杀了先代首领的手术刀下意识的被放在手中,下一刻就要做出攻击的动作。 「咔擦」 十分整齐,这是全部的枪被拔掉保险栓,对准一个人的声音。 相原清的语气十分无奈。 「先生,放轻松。在这里对你动手,会显得我真的太过愚蠢了,您应该知道的。」 森鸥外挑眉。 「那么,离我这么近,是想要做什么呢?十分抱歉相原老师,这也是我的职业病呢,不好意思了。」 现任首领说着道歉的话语,却没有一丝歉意。 随后,他随意举起左手在空气中挥动了一下。 部下们立刻会意,收起了攻击的姿态。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您戴上眼镜吗?」 黑髮青年拿着一边的金属质地的眼镜架,动作轻柔,缓慢的展开,举起。 他在徵求现任首领的意见。 用着平稳的语气,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过分要求。 森鸥外凝视着相原清。 半晌 整个地下室,除了铁链偶尔碰撞的清脆声音外,安静过了头。 距离极近的两人,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唿吸声。 「可以哦,相原老师。」 「请便。」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准许了这狂妄之人的无礼要求。 第31页 得到准许的相原清,身体稍稍向前倾,动作轻柔的将眼镜放在对方的鼻樑上,架在耳后。 异样的触感让森鸥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先生,暂时不要睁眼。」 「您就像是要给我一个惊喜,相原老师。」 现任首领出奇的顺从。 相原清绕到他的身后。 「我要碰触您了,先生。」 「啊...来吧。」 对方对待他的态度,就好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一般。 有些可笑了。 冰凉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髮丝,最后停留在镜框的两旁。 青年比他高半个头,这样的姿势...就好像是被整个笼罩一般。 就像一个拥抱。 「可以睁开眼睛了,先生。」 话音落下,森鸥外顺从的将眼睛睁开,瞳孔微缩。 只见,原先束缚着咒灵的位置,是一片虚无。 ——咒灵消失了,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相原清将手拿开。 咒灵的身影又重新浮现在眼底。 「这可真是...」 太令人惊讶了。 直播间 【眼...眼镜y?】 【斯哈斯哈斯哈~好涩好涩好涩!!!!主播的手指呜呜呜呜,手控狂喜!!!!】 【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tm的这一整天我都在说卧槽啊啊啊啊啊!!!!!!】 【其他不说了,主播nb】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两年啊!!两年啊!!!我看了主播整整两年的学习直播啊!!!呜呜呜这一下子就来那么多剧情角色,我快昏过去了呜呜呜】 【离谱,离谱,真就离谱】 【短短一天时间内,你们数数…国木田、谷崎、太宰、五条悟、芥川、中也、森鸥外...】 【太离谱了太离谱了】 【多厨狂喜!多厨狂喜!!多厨狂喜!!!】 【我受不了了,这傢伙一上来就开大,我去吸氧了】 【呜呜呜,臣妾已经说累了,中也!!妈妈爱你!!!!】 【抱走中也,中也是我的!!!】 【森屑没人要吧?那不如我...】 【楼上想桃子!!!】 ...... 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相原清微笑着与森鸥外对视。 「我的体质有些特殊,所有的咒力…都对我无效。」 「只要被我碰触到,咒具就会失去它的作用,就像这副眼镜一样。」 「原来是这样...」 短短两句话,就让这黑心肝的男人脑海里翻了天,野心和阴谋挤满了每一条神经,从神经节释放,喷涌至全身。 「为什么呢...相原老师?」 「为什么对我...如此坦诚?」 有利可图,森鸥外的态度肉眼可见的软化了下来,就像个平平无奇的大叔一样,毫无攻击性。 「因为...我们可以合作,先生。」 相原清微笑着侧头。 「这是我的诚意。」 「阿拉..这可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向前一步,现任首领主动伸出了手。 「还没正式介绍,鄙人森鸥外,靠好运气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但其实就像是爱丽丝酱经常说的,我就是个没用的大人罢了。」 相原清握住他的手,脸上微笑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下相原清,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校老师。」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第21章 火山头 森鸥外将地牢的钥匙递给相原清。 「这是我的诚意。」 「谢谢。」 接过钥匙,相原清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径直朝着束缚着咒灵的方位走去。 锁链互相碰撞,声音在昏暗的地下室里迴荡。 白皙修长的手指碰触到冰冷的锁链,冷硬的触感让青年眉头微皱。 他弯曲指节将锁链勾起握在手心。 「老师...」 仰起头,白髮的咒灵仰望着黑髮青年。 咒力的流失路径被阻断。 力量重新在身体里充盈。 没有了阻碍,咒灵轻而易举的挣脱了彻底沦为装饰物的链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力量汇聚在一起,蓄势待发。 穿过已然断裂的锁链,青年骨节分明的手轻触着咒灵的头顶,沿着柔软质感的髮丝蜿蜒向下,最后停留在咒灵的后背,轻抚。 以杀戮为乐的不羁野兽,自愿被套上了缰绳。 「乖一点。」 三个字,宛若魔咒。 ...... 目送着相原清走出港口黑大楼,森鸥外将手背在身后,把玩着并不起眼的手术刀。 「boss,就这样放他走吗?」 「啊...无需担心,中也。」 转身,森鸥外注视着年轻的干部。 「当共同的利益产生,共同的敌人出现,无论此时此刻是何立场,合作都将成为可能。」 相原清,将会是他对付咒术界的未知力量的...绝妙的武器。 「可惜啊...相原老师他拒绝了我的提议呢。」 迈步向前,森鸥外的语气里满是遗憾。 「若是相原老师能加入港口黑,那该是多么美妙的场面。」 可惜...那个年轻人的回答是—— 第32页 「在下还是认为,高校老师这份职业更适合我。」 回想着青年的答覆,森鸥外轻笑一声。 「适合当老师吗...」 他可不这么觉得。 ...... 走出港口黑大楼,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然等候多时。 由于横滨公立医院被战斗波及,许多基础设施被损坏,相原清只能换一个地方去养伤了。 森鸥外十分热情的邀请他去港口黑名下的私立医院。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拒绝? 立在一旁的黑衣人打开了车门。 「谢谢。」 白髮咒灵跟在他后面上车。 狭小的空间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黑髮青年偏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白。」 「老师......」 可能是被抽取了一部分咒力的原因,咒灵的反应有些迟钝,言语也出奇的少。 又或者是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无法听到,从而失去了表达的欲望。 「终端你会用吗?」 侧身,相原清将终端递给了咒灵。 「如果不会用的话,你可以现在先熟悉,待会我帮你买一部。」 「这样,就方便交流了。」 有着黑色长髮的青年,微笑着注视着眼前的虚无。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黑色与白色的髮丝纠缠在一起,就像是无形的丝线。 丝线的两端,连结着咒灵与他的老师。 白握住终端,异样的感觉再次在心底翻涌。 难受... 太难受了... 这样的感觉... 如果这就是他的老师想教给他的东西... 相原清抬手,修长的手再次抚上冰凉而柔软的髮丝,轻轻用力。 咒灵顺从的倒下,枕在他的膝盖上。 「今天辛苦了哦,白。」 「好好休息吧。」 心底怪异的情绪消失了。 感受着脸颊上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咒灵闭上了眼睛。 即使——身为咒灵的他,还未习得睡眠这种行为。 「我有好好听话哦,老师...」 所以...快一点吧,再快一点... 他迫切的想要变得更加强大。 ...... 横滨街头 非人的长相,衣着奇怪的火山头的咒灵走在街道上。 奇装异服,模样怪异,却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真是的...」 夏油那傢伙说什么横滨诞生了准特级的咒灵,可能会成为他们将来的同伴。 让他过来看一看。 嘆了一口气,火山头跳上了房顶,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观察着。 ...... 一周后 由于港口黑的医疗设备实在太过优越,院方也并不吝啬的为相原清提供了最先进的治疗手段,他胸口上的伤癒合的飞快。 仅仅一周过去,伤处就只剩下一道已经结痂的疤痕了。 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医院,相原清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学校继续工作。 得到终端的咒灵这些天都兴致勃勃把它捧在手上,不断的朝着他的老师发着骚扰信息。 相原清十分无奈,却也没有将咒灵拉入黑名单。 毕竟,用终端交流,实在是比用纸笔方便太多了。 『老师~去甜品店~去甜品店~』 又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相原清无奈扶额。 看在白被抽取了咒力的份上,这段时间他都十分纵容。 又或者是说...纵容过头了。 白髮的咒灵侧着头,凑近观察着相原清的表情。 他发现,每次对方露出这样的神态,他就会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并不难受,反而...令人愉悦。 人形的咒灵,从人类至恶的情绪中诞生,因此缺乏某些方面的常识。 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得到宠爱和纵容后才会产生的...有恃无恐的满足。 但是得寸进尺这样的行为...却无师自通。 二人来到甜品店。 如同第一次一样,相原清点了两份蛋糕。 当然,全部进入了咒灵的肚子里。 甜蜜的糕点让咒灵的味蕾得到了满足,连表情都是不自知的一脸幸福。 直到... 他感受到了,陌生的强大咒力的存在——是他的同类。 但是,他并不在意。 咒灵所有的心神,几乎都全部放在坐在对面的青年身上了。 将最后一块蛋糕塞入嘴中,白感觉到,陌生咒灵的气息越来越近。 他侧头看着窗外。 只见一个有着火山头的独眼咒灵,正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外观察着他。 「你这傢伙...就是横滨新诞生的咒灵吗?」 「怎么跟噁心的人类混在一起?」 白的眉头皱起。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独眼火山头。 「好丑......」 自诞生起就与人类厮混在一起的咒灵,俨然已经学会了人类的审美。 「哈?!」 作为咒灵界的前辈,火山头似乎被冒犯到了。 「你这小子...真的是...」 就宛若火山喷发一般,一团团的火气从他的头顶喷出,完美的诠释了主人的愤怒。 新生的咒灵,似乎急需前辈的『关怀』。 第33页 感受到咒力的波动,相原清放下手中的马克杯。 杯底与木制的桌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侧头注视着窗外的虚无。 「阁下,是想对我的学生做什么呢?」 第22章 壶宝,惨 【壶宝!是壶宝!妈妈爱你!!!】 【楼...楼上认真的吗?】 【不行,一天不迫害壶宝,我就感觉浑身不得劲】 【主播的体质对咒灵来讲是无解的吧,我已经想像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壶宝,惨】 【你说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他?指指点点】 【此时壶宝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 火山头咒灵的注意力被青年的声音吸引。 他将手放在玻璃板上,扭头。 视线转移到了相原清的身上。 「区区人类...嗯?」 硕大的独眼眨了一下,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不是咒术师...」 指节稍稍用力,玻璃板上便出现了裂纹,随即全部破裂。 透明的碎片哗啦一下散了一地。 甜品店内所有人的视线,一时间被全部吸引了过来。 「没有咒力...」 那眼前这个人类,应该看不到他才对。 可是,刚才那极具针对性的话语,很明显是对他说的。 不过... 区区人类,身为新人类的他碾死对方,就像是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火山头朝着相原清的方向伸出手。 「小子,等我杀了他,再来教训你。」 看着火山头的行为,名为白的咒灵露出满怀恶意幸灾乐祸的笑容,并不阻止。 甚至有些期待。 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杀意一般,相原清看着座位旁散落的玻璃片轻嘆一声。 「为什么你们咒灵...都那么喜欢给人类添麻烦呢?」 火山头咒灵指尖就要碰触到他的额头。 「哟!咒灵先生!」 前方的不远处,传来男人的声音。 「早就看见你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观察好久了,结果一不留神就不见了,找了半天才找到。」 「真是比老鼠还狡猾呀,咒灵先生。」 【芜湖!】 【5t5!5t5!!5t5!!!】 【老公!老公!!老公!!!】 【五条猫猫是我的!】 【大型做梦现场】 【这是即将上演名场面了吗!!!】 【永远无法碰触的爱?(狗头保命)】 【救命盒盒盒...为什么这么好笑】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壶宝在挨揍哈哈哈哈哈】 【鹅鹅鹅...迫害壶宝每日任务达成1/1】 ...... 声音的主人在故意激怒咒灵。 「真是的...」 火山头放弃了眼前的目标,收回手。 比起刚才被小鬼冒犯,这个男人的话就像是将石油倒入了火山口。 他转过身,头顶的小型火山上,有奇怪的虫子被喷发出来又重新掉落进去,溅起炽热的岩浆。 白髮戴眼罩的男人映入眼帘。 为什么今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那么多呢? 「五条先生。」 相原清微笑着朝来人打招唿。 「哦呀~好巧,相原老师。」 像是才发现他一样,五条悟抬起右手随意挥了两下,大步走向前,站定在相原清的面前。 而有着火山头的咒灵似乎被他忽视了,就这么擦肩而过。 「竟然在这里遇到你,真的是太巧了,伤养好了吗?」 他热情的寒暄。 五条悟的靠近,让白本能的感到不适。 领地受到侵犯的咒灵,躲到了老师的身后,就像是在寻求庇佑。 看着咒灵的小动作,五条悟咧开嘴角,居高临下。 「胆~小~鬼~」 来自最强咒术师的精准挑衅,成功的让白每一根髮丝都绽开,败北的不甘重新像涨潮一般占据了整个心房。 「好了,五条先生,别再欺负我的学生了。」 带着安抚的意味,相原清拍了拍白的头顶。 奇蹟般地,咒灵真的冷静了下来。 五条悟挑眉。 拥有自我意识却能克制住本能的咒灵,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可真是护着他啊...」 视线从白髮咒灵身上移开,他注视着相原清。 这个男人,正在做一件足以颠覆整个咒术界的事情。 而白髮咒灵就是其中的关键。 将来是否会成功,他并不清楚。 但是... 「如果他作恶,我会将他祓除。」 他相信相原清有手段可以制约咒灵的行为。 即使... 本能的对人类的恶意,是构造成这种怪物的原胚。 「放心,五条先生。」 相原清微笑着点头。 「我的学生,我会管教好的。」 「可...可恶...竟然完全无视我吗...」 被两人彻底晾在一边的火山头咒灵,本就快要喷发的怒意,被瞬间点爆了。 区区人类...区区人类... 竟敢如此无视他。 岩浆带着火焰从头顶和两侧喷出。 从火山口冒出的奇怪的虫子没有再落回原地,反而展开了翅膀,发出嗡嗡声,蓄势待发。 第34页 「火砾虫!」 虫子们发出刺耳的嗡嗡声,朝着二人的方向飞去。 【壶宝!不!】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们!!!】 【妈妈救不了你了,壶宝呜呜呜】 【壶宝,惨】 【期待混合双打嘿嘿嘿】 【你瞧瞧他笑得多开心】 相原清直视着眼前的虚无,即使察觉到杀意,也并不打算躲避。 气势汹汹的火砾虫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无下限术式。 「挡住了吗...那个人的术式吗...」 见状,独眼咒灵虽然惊讶,却仍然怀着恶意期待的看着二人。 因为... 这些虫子——可是会爆炸的! 然而... 预想之中的爆炸并未产生。 相原清伸出手穿过屏障。 火砾虫在碰到他指尖的那一霎那,全部消失不见了。 看着眼前这荒谬的一幕,独眼咒灵瞪大了眼睛。 「怎...怎么会...」 「真是...不打招唿就偷袭,很过分呢。」 下一刻,五条悟瞬移至独眼咒灵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后背提起,从街道上消失。 「不要着急,等我找个合适的地方,我们再慢慢切磋哦~」 提着咒灵立在高处,五条悟观察着横滨的地形,单手放在眼睛上方,试图找到空旷的位置。 咒灵挣扎着,却被一把抓住了火山头。 「安分一点哦,地方还没找到呢。」 毫无还手之力 ...... 甜品店 从后厨里出来的店员看到玻璃板的惨状,连忙走到相原清身边。 「先生,您没有受伤吧?」 「并没有受伤,不要在意。」 「要换个座位吗,先生。」 相原清摇头,「不用,我马上就离开。」 店员有些为难的看着相原清,最终在对方微笑里败下阵来,妥协了。 虽然,让客人坐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极其失礼的行为。 「老师,那个白毛真讨厌。」 察觉到咒术师的气息彻底的远离,白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放肆的环抱住黑髮青年的脖颈,无师自通的撒娇。 虽然无法听到咒灵的话语,但相原清大概知道,他的学生此时此刻想要表达的内容。 伸出手放在柔软的白髮上,相原清毫不吝啬的予以夸奖。 「做的很好,白。」 虽然对五条悟这个咒术界的最强,咒灵已经达到了厌恶的地步。 但是却克制住了本能,不再贸然的挑衅。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 播放着古典音乐的房间内 戴着白色绒帽的青年端起了桌上的红茶,轻抿一口。 「是吗?可以看见咒灵?」 那种只存在于都市传说中的怪物。 有些...期待呢... 第23章 近在咫尺 花御抱着漏瑚仅剩的头部,来到了属于咒灵的基地。 推开门,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与海的边际连在一起。 沙滩上,人形的咒灵躺在沙滩椅上,旁边还撑着遮阳伞。 他的长相可以称得上是俊秀,但露出的皮肤上却缠绕着宛若伤口缝合的线条,增添了几分古怪的非人感。 「欢迎回来,漏瑚,花御。」 听到动静,披着袈裟的黑髮男人转身朝着归家的伙伴打招唿。 和人形咒灵一样,他的额头上也横亘着一条缝合线。 就像曾经把整个头颅切开一般的可怖痕迹。 躺在沙滩椅上的人形咒灵侧头,目光落在花御怀里的头颅身上。 「哦呀~这么狼狈呀~」 察觉受了重伤的同盟的怒火似乎被重新点燃,人形咒灵轻笑一声。 「活着回来就可以了,我的...同伴。」 最后两个词被放在舌尖捲起,吞咽之前细细咀嚼着,品出了讽刺的辛辣味道。 「那个傢伙...那个傢伙...」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虽然只剩下头颅,却也尽职尽责的随着主人的情绪颤抖着。 那样的术式...那样的力量... 简直就是个怪物。 「是个白头髮戴着眼罩的傢伙吧。」 头上有着奇怪缝合线的男人走近仔细观察,微笑着得出结论。 「是五条悟哦...你们遇到他了,也难怪...」 会搞得这么狼狈了。 「抱歉,漏瑚,这次是我决策失误了。」 他只得到咒术界高层去往横滨的消息,却忽略了五条悟——那本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五条悟...难道是...那傢伙?!」 漏瑚瞪大了眼睛。 「那个最强咒术师?!」 「没错,漏瑚。」 指节轻触着下颌,黑髮男人感嘆道:「你的运气太好了,捡回一条命呢。」 白髮咒术师的力量,给了独眼咒灵世界观都被颠覆的震撼。 就算已经脱离了战局,那种被随意玩弄于鼓掌的感觉仍然如影随形。 其中的差别,就像是蝼蚁与神明。 那样的力量...太可怕了... 「那么,漏瑚,在横滨有收穫吗?比如说...那个新诞生的特级?」 男人的话让咒灵重新回过神来,终于想起了横滨之行的本来目的。 第35页 「那个新诞生的特级...和人类厮混在一起,而且...」 脑海里,火砾虫只是被男人触碰便凭空消失的场景,再一次闪现。 「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傢伙。」 男人挑眉。 「奇怪的傢伙?」 「他...没有咒力,却轻易让我的攻击失效了,我的火砾虫被他碰触到后,竟然消失了。」 「但是,我只和他交了一次手,而且那时候五条悟也在他身边,所以...」 「我也不确定,那傢伙是什么情况。」 「失效...吗...」 男人若有所思。 ...... 教师宿舍。 相原清的房间由于整整一周的时间都是空置的状态,积了薄薄一层灰。 此刻,他正在认真的打扫。 直播间 【意外的...居家?】 【不晓得为什么,现在就算是单纯看着主播打扫房间,我也看的津津有味】 【笑死,我也是】 【呜呜,白好乖哦,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窝在沙发上】 【可恶...我已经快要动摇了,不行,这可是咒灵啊!想想真人!!!】 【真人必须死!】 【但是...悄咪咪讲...白跟真人不一样叭】 ...... 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白的视线一直都注视着相原清。 终端被抛弃在一旁。 他知道,这种时刻,就算是给老师发信息,对方也不会回应。 好奇怪...太奇怪了... 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人类? 有点难受... 咒灵与青年的沟通,就像是一条单行道。 如果青年不想回应,那咒灵永远也无法获得与他交流的机会。 听不见,即使有再多的耳语。 看不见,即使有再多的表情。 就算可以碰触...但是... 伸出手,青年的身影被夹在指缝中。 手指弯曲,咒灵试图握住什么。 这是他的老师... 近在咫尺,却...隔着天堑。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从负面情绪里诞生的,以人类的痛苦为乐的怪物恍然发现。 那种痛苦,似乎诞生在他的心底,无法再带来愉悦感了。 而且... 他的老师,虽然看起来与普通的人类无异,却根本没有人类的心。 这是身为咒灵的他——早已发现的真实。 直播间 【不晓得为什么,就这么简单的打扫卫生的场景,我竟然觉得有点虐?】 【白想抓住什么东西呢?竟然露出这样的表情...】 【呜呜呜白白宝贝来妈咪怀里呜呜呜】 【我突然get到了虐点,就是无论白怎样努力,主播都不可能看见他,聆听他...大概是这样?】 【尽在咫尺,却远在天涯遥不可及】 【呜呜呜别说了别说了,孩子给刀傻了呜呜呜】 【这...雀食有点虐,但是...至少是能触碰到?并不完全无望吧...】 【总之...呜呜呜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然会对咒灵产生同情呜呜呜】 ...... 房间并不大,重新打扫并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 整理完打扫工具,相原清走进浴室快速淋浴。 披着睡袍,将毛巾搭在被浸湿的头髮上,相原清走出浴室,视线触及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的脚步顿住。 只见沙发的角落里,凹陷仍然存在。 这意味着——他的学生,可能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呆在原地没有移动过。 怎么突然...这么乖? 有些不解,相原清走到咒灵的身边坐下询问。 「怎么了?」 不再捣乱的咒灵,反而让他觉得难以接受了。 用于交流的终端仍被放在一边,咒灵迟迟没有动作。 半晌后 咒灵勐地起身。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毫无防备的相原清后仰,躺倒在沙发上。 黑髮如蛛网,与不可见的白色髮丝交织着。 「为什么...为什么...」 咒灵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青年的肩膀,微微颤抖。 「为什么...你的情绪从来不会为我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而我...就像是你手下任你摆布的线条,一勾一挑,就能被你轻易的改变形状。 这...根本不公平。 陌生的感受堆积的太久,在一瞬间被扯破口子,宛若洪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只能抓住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让自己沉溺。 相原清注视着眼前的虚无,面无表情。 『主播...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算了,我向主系统打好申请了,虽然只是暂时的...』 脑海里的屏障被打破了。 相原清的眼前,咒灵的模样逐渐浮现。 他不甘的,迷茫的低喃声,也被清晰的传达到相原清的耳边。 嘆了一口气,青年伸手将咒灵揽进怀里。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咒灵柔软的白髮。 「有些时候...眼睛和本能...都是会骗人的,白。」 「所以...需要用心去感受,用直觉来分清什么是真实。」 话音落下,封闭的感觉再次出现。 第36页 手下的触感仍然存在,但咒灵的身影却重新在视线里消失。 被相原清抱在怀里,白睁大了眼睛。 刚才,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眸里,清晰倒映出的他自己的模样。 第24章 脑花 虽然...只是一个瞬间。 但是,咒灵无比清晰的察觉到了青年情绪上的波动。 这是他的老师独属于他的,被他勾动的感情。 仅仅是一个瞬间... 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有点不可置信。 暖调的灯光透过他淡色的眼眸,照进了更深处的地方。 就像是从头到脚都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满了,溢了出来。 咒灵前所未有的感到满足。 「老师...」 白低喃着,伸手紧抱相原清。 「你看见我了...」 「你听到我的声音了...」 「老师......」 青年安抚的动作没有停下,眼睑低垂。 四周一片寂静,目光所及之处也皆是虚无。 他犯了一个错误。 但他不后悔。 因为——白是他的学生。 给多一点纵容,多一点宠爱,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轻嘆一口气,相原清闭上了眼睛。 『抱歉,主播,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了。』 是他擅自给主系统递交的申请。 『真的很抱歉,我明明知道,这样的行为会对你的任务产生影响...』 『不必道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即使知道,那一瞬间的相见与他的人设背道而驰。 但是...... 『我自愿做出不理智的选择,也早已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而且...... 如果置之不理的话,他的学生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这种情况...无论是谁,都会心软吧? 那种哀求而无望的眼神和语气... 『主播,主系统说...为了不影响你的任务,这样的权限不会再开启。抱歉,我能为你争取到的只有这些了。』 『啊...不必在意,多谢你了。』 这种逆转法则的事情,本来就是不被容许的。 位面空间 主系统监测着相原清的直播间。 『人类真是奇怪。』 他想 即使他装载了经过无数次运算编成的感情模块,新数据仍然在不断的产生。 曾经的运算结果也被一次次推翻重建。 『果然,不同位面之间的碰撞,是对我们的进化而言最有利的决策。』 但是,对于这个从特异点里诞生的咒灵来说。 究竟是从未得到过更残忍,还是得到过却又失去更悲惨呢? 这个答案,他无法通过计算得出。 不过,看咒灵的表现。 应该是满足的心情居多吧... 直播间 【我有点迷,主播是看不到咒灵的对吧?】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白的表现,就好像是主播看见了他一样...很奇怪啊】 【可能是...臆想吗?悲伤过度啥的...】 【楼上咒灵没那么脆弱的好吧】 【算了,不纠结了】 【我倒是更倾向于心灵感应之类的,综漫世界不是经常搞这一套吗?】 【就是说一瞬间的心灵相通?这样解释倒也不是不行】 【emmm...暂时也只能这样解释了,搞不懂】 【 1】 ...... 出院后,相原清回归了平淡的日常。 学校、俱乐部、武馆、宿舍,四点一线。 由于白一直留在他身边,进入陪练室的时间延后。 每天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后,陪练室才会开启,而本体也被不着痕迹的替换。 但是他的学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每当他从陪练室出来本体回归睁开眼睛时,总能感受到咒灵的气息就围绕在他身边。 实在是...有些无奈了。 白蹲在窗边,注视着似乎已经睡着的相原清,伸出食指想要轻戳他的脸颊。 下一刻,青年睁开双眼。 咒灵的动作顿住,随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收回手。 「白,夜晚是人类的休息时间,你应该知道的。」 咒灵的气息就在他的身边。 半晌后,终端上跳出一条信息。 『老师每天晚上都会中途醒来呢。』 举起终端,屏幕泛着白光有些刺眼。 「生物钟而已,白。」 『好哦。』 撇了撇嘴,咒灵没有深究。 他的老师入睡的速度很快,虽然每天半夜都会醒来,却基本上都会在几分钟内重新睡着。 似乎非常疲惫呢。 咒灵不需要睡眠,但看着老师睡觉,似乎也是一种乐趣。 ...... 学生们放学后,老师们也准备下班。 重新开始授课的心理老师得到了学生们的热情欢迎,慰问品摆满了整个心理辅导室。 相原清收拾好教案,走在回教师宿舍的路上。 终端上弹出一条信息。 『老师!附近新开了一间甜品店!』 模拟了人类味觉的咒灵,似乎对甜蜜的糕点情有独钟。 「批改完作业带你去。」 相原清勾起嘴角。 第37页 「这是奖励。」 对咒灵最近乖巧表现的奖励。 『知道啦老师~』 即使对人类的恶意是他的本能,但是...他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观察相原清,比玩弄其他人类还要有趣一百倍! 正如他的老师所教导的,他正在学习如何不靠本能去辨认一个人的真实。 .... 批改完作业,相原清在白的催促下走出了校门。 新开的甜品店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小巷子里。 走进小巷,相原清的脚步顿住。 只见,在前方不远处的小巷尽头立着一个穿着袈裟的黑髮男人,他的额头横亘着一条诡异的缝合线。 「漏瑚说的没错,横滨真的有与人类厮混在一起的咒灵。」 男人抬脚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又或者...是自愿与咒灵结伴的人类。」 立在相原清面前,男人与他对视。 「你们是属于哪一种呢?」 【脑...脑花?!!!】 【卧槽卧槽卧槽!!咒回的大boss那么快就出来的吗?!!!还专门来找主播?!!!】 【呜呜呜我就说,连壶宝都出现了,脑花还会远吗呜呜呜】 【不会吧...脑花这么勇?就不怕5t5发现吗?他们的封印计划准备工作应该还没做好吧?】 【楼上闭嘴!!!呜呜呜呜,涉谷篇我不接受呜呜呜】 【真人必须死!!脑花必须死!!!!】 【啊啊啊啊主播沖啊!!!!快搞他!!!干掉脑花啊啊啊!!!】 【是啊,主播的能力简直就是无解啊,快!!!上!!!搞他!!!】 模样丑陋的,奇形怪状的咒灵被召唤出来。 它巨大无比,就像是蠕虫的放大版,却偏偏有一张长满了尖锐牙齿的,嘴巴与身体横切面同样巨大,似乎可以将眼前的一切全部吞噬。 男人勾起嘴角,毫无预告的发动攻击。 【卧槽好噁心啊啊啊啊】 【啊这...一上来就开打吗?】 【可能试探居多吧,这并不是他吸收的最厉害的咒灵】 与黑髮男人对视着,相原清面无表情。 他察觉到空气中突然涌动的咒力,却并未躲避。 伸出手,相原清触碰到了某种冰凉而柔软的东西。 这是不可见的咒灵的身体。 气势汹汹的咒灵碰触到相原清后,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维持它出现将它召唤出来的咒力在剎那间被阻隔,随后消失了。 男人的术式失去了作用。 「哦呀~消失了吗?与漏瑚的描述一致呢。」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看起来并不惊讶。 随后,男人将视线转移到了白的身上。 「这就是横滨新诞生的特级吗...」 白的眉头皱起,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光靠本能,他就能感觉到眼前男人的危险性。 相原清表情冷漠,伸出手横在白的身前,往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 「先生是想对我的学生做什么呢?」 这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举起双手,男人无奈耸肩。 「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件事情...想找你合作罢了。」 粗浅的试探了一番,他大概清楚了相原清的能力——使咒力无效化。 这样的能力...... 视线重新和长发青年对上,男人咧开嘴角,眼神透着十足十的兴奋。 这样的能力...如果用在五条悟身上的话。 实在是——太令人期待了... 第25章 谋划已久 「合作?我想这并没有必要,失礼了。」 相原清径直越过男人,似乎不打算理会。 白也跟在相原清的身后,没有再关注这个奇怪的男人。 「你会回来找我的。」 即使被无视了个彻底,男人也并没有生气,只是用着笃定的语气陈述着事实。 脚步顿住,相原清微微侧头,用余光扫向身后的位置。 披着袈裟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去,相原清打开了甜品店的大门。 「欢迎光临,本店这周新开业第二件半价哦。」 「啊...谢谢。」 坐在靠窗的位置,相原清若有所思。 白衔着银色小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眼前的甜品上,并不打算打扰他陷入沉思中的老师。 『...系统。』 『怎么了主播?』 伸手覆盖在左胸上,相原清感受着自己比平时跳动频率更高的心跳。 『终于...要开始了...』 从选择他本体投放开始就已经布局的计划,终于被按下了开始键。 一旦前进,就再也无法停止。 就像没有剎车的跑车,如果没有耗尽油箱驶入终点,便会落得车毁人亡的后果。 相原清的唿吸急促了起来。 但是... 他并不恐惧。 倒不如说...是期待的感觉居多一点。 纯黑的眼眸里,不自觉的染上了兴奋的颜色。 跃跃欲试 放下小勺子,白的注意力从甜品上转移到了相原清身上。 他还是第一次,从他的老师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是刚才那傢伙吗?那个勾动老师情绪的人... 第38页 「白。」 相原清的声音重新让咒灵回过神来,拿起手上的终端回应。 『怎么了老师。』 「做好准备,不久后,你应该要去港口黑手党那里呆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最安全,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再来接你。」 虽然不解,但白却下意识的服从。因为老师的决策,从来没有出错过。 『好哦,老师。有奖励吗?』 勾起嘴角,相原清笑着注视着眼前的虚无。 「有哦...我会把奖励也一起带回来的...」 ...... 咒术界高层 「得到消息,横滨的特级咒灵被人驯养了。」 「啊...驯养咒灵?这可是大罪。」 「好像还是个普通人,看不到咒灵。」 「普通人吗...普通人竟然驯养咒灵...荒谬至极。」 「罪孽深重的反叛者,死刑。」 「他和特级咒灵在一起,想下手没那么容易。」 「而且横滨是异能力者的地盘,我们不好插手。」 「港口黑手党耍了我们一次。」 「我们定下的束缚是抓住特级,字面上来讲,他们的确没有违背束缚。」 「所谓黑手党,不过是将暴力作为商品贩卖的组织罢了。我们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就可以继续合作。」 苍老的声音从深处传来。 「这次,我们不用束缚,就按照黑手党的规矩来吧。」 「黑手党的规矩?」 「是的...用金钱。」 「比起束缚,金钱更能让他们服从,不是吗?」 「金钱吗...的确如此,真是肤浅呢...」 「那么,就藉由港口黑手党,抓捕驯养咒灵的反叛者。」 「还是瞒着五条悟吗?」 「没错,这傢伙...目无尊长,特立独行,是毫无敬畏之心的叛逆者。不需要告诉他,免得节外生枝。」 又或者说... 他们跟港口黑合作,就是为了牵制五条悟。 所以不能交恶。 「了解,赏金定为多少?」 「1亿,一个普通人,这样的高价已经是抬举了。」 只不过,这是他们给港口黑手党的诚意而已。 几乎是送给他们,去完成一个毫不费力的任务。 「既然他们在研究咒灵,那特级留给他们,我们对背叛者执行死刑就够了。还有其他提议需要补充吗?」 「没有,就按你说的做吧。」 直播间 【你们觉不觉得...主播的表情有点可怕?】 【我觉得这是正常的,别忘了这也是个疯批。】 【脑花出现真的是惊到我了】 【但是主播让白去港口黑那里,他是不是也在准备搞事了?】 【而且脑花好像也在搞事】 【嘶~有些期待接下来的走向了】 【 1,真就和追番一样呗】 ...... 第二天一早 相原清带着白来到武装侦探社。 打开木门,太宰治在招待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哦呀~是熟人呢,相原老师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委託我们侦探社呢?」 脸上挂着微笑,太宰治坐在了相原清的对面。 纯黑的眼眸和太宰对视,相原清的表情十分认真。 「我有件事,需要委託与谢野医生。」 与相原清对视着,太宰察觉到——眼前的青年似乎...捲入了什么巨大的麻烦之中。 将手中的咖啡轻轻放下,太宰轻声道:「不需要其他的协助吗?相原老师。」 察觉到对方的善意,相原清微笑着摇头。 「够了哦,太宰先生。」 凝视了相原清半晌,太宰换了一种放松的姿态靠在椅背上,重新拿起咖啡。 「好哦,委託费用请去前台支付哦~」 就在相原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太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个人的肩膀,可以背负的重量是有限的。」 「委託结束后,休息一下吧,相原老师。」 相原清的脚步顿住,随即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 「谢谢关心,太宰先生,我会好好考虑的。」 轻抿一口咖啡,太宰治侧头看着相原清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腐朽破败的建筑,即使刷上一层新的油漆,加几根钢筋,也无法抵挡任何灾难呢...」 需要有人去狠狠的击碎他们,在废墟上重新建立起新的可能。 「所以...我一点也不喜欢五条悟那傢伙啊...」 明明拥有力量... 垂下眼睑,太宰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出神。 ...... 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手中拿着一张薄纸。 「委託金一亿元吗?」 这个低到有些可笑的数字,让森鸥外忍不住笑出声。 「中也,你看...在咒术界那群人眼里,相原老师只值一亿日元呢。」 「啊...一群短视的老古董罢了。」 「不哦,中也。这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 相原清真正的能力。 将纸张放在桌面上,森鸥外十指交叉放在下颌处。 「咒术界的情i报机构,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呢。」 第39页 「那么,boss,这个委託我们要接吗?」 「当然接。」 这个答案,让重力使感到有些不解。 看出了部下的疑惑,森鸥外耐心的解释。 「仅仅是咒术免疫这样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无法成为与我合作的筹码呢,中也。」 就像太宰一样,比起人间失格,他更欣赏的是对方的智谋。 「相原老师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呢?我很期待......」 天平上的砝码,现在还远远不够重呀。 所以...请尽情的展示吧,这块有着瑰丽外表的原石里面藏着的... 究竟是随处可见的沙砾,还是引人趋之若鹜的宝石呢? 第26章 取悦 走出武装侦探社,相原清拿出终端,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相原老师,真难得啊...竟然主动联繫我。」 他左手提着打包好的泡芙,单脚踩在不断挣扎的咒灵身上,并且毫不留情的用脚尖碾磨玩弄着。 「话说回来,横滨的咒灵可真是多的可怕啊,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呢。」 咒灵因为恐惧和痛苦发出惨叫声,男人不为所动。 「那么,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相原老师。」 相原清不紧不慢的在街道上走着,抬眼眺望着远处的港口黑大楼。 这是横滨的标志建筑。 「我遇到了一个咒术师,又或者是诅咒师,可以操控咒灵。」 操控......咒灵? 咒灵操术? 脚下不自觉的用力。 「整个咒术界我也就只认识你了五条先生,想着可能你会知道他,所以就直接联繫你了。」 回过神,五条悟来发现——咒灵已经被他祓除了。 「相原老师,你现在在哪?」 「武装侦探社附近。」 「稍等,我马上过来。」 他的语气难得认真。 咒灵操术 杰...... 这可能吗? 对方明明——已经被他亲自处决了。 心底虽有着疑虑,人却在下一个瞬间出现了武装侦探社的红砖楼下。 「哟!相原老师。」 抬起右手,五条悟热情的对着相原清打招唿。 他摘下眼罩。 「可以详细描述一下吗?那个可以操控咒灵的...咒术师?」 ...... 港口黑大楼 穿着黑色西装的港口黑成员走进森鸥外的房间。 「首领。」 「嗯?什么事。」 「相原清到了楼下,说想要见您。」 「...哦呀~」 森鸥外眼睛微微睁大。 「这可真是...」 令人有些惊讶呢。 「这次看走眼了哦,林太郎。」 爱丽丝趴在桌子上,在纸上随意涂鸦,画笔散乱的摆放在一边。 「没用的笨蛋大人。」 「真是毫不留情呢,爱丽丝酱。」 森鸥外侧头,脸上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相原清...也许比他想像中,还要更值得忌惮一些。 「这次的确是我太过自负了。」 是的,他的手上的确握着天平。 但是——相原清的手里也有。 砝码,则掌控在各自的手中,不会轻易追加。 合作从来都是双方的事情,双方都有利可图才能达成一致。 「相原老师应该不会在意这次小小的试探的,对不对?」 「不知道哦,笨蛋林太郎自己闯的祸,自己去解决吧。」 「啊...真是无情呢,爱丽丝酱。」 挺直了嵴背,森鸥外十指虚握着放在桌面上。 「请相原老师上来吧。」 「是,首领。」 「也通知中也干部过来。」 「是」 港口黑能够与那种仍然未知的力量抗衡的,只有中原中也。 看来,以后和相原清有关的事情,基本上都要交给中也去交接了。 现任首领的姿态重新放松下来,他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门口,耐心的等候客人的到来。 ...... 穿过长长的昏暗的走廊,相原清目不斜视。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个地方。 只不过这次,白也在他的身边。 走入房间 森鸥外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木制椅子上,身侧还立着重力使。 见状,相原清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都是瞭然。 看来,他在这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心里,分量很重呢。 只不过,这样的分量,应该是防备居多了。 「好久不见了,相原老师,请坐。」 森鸥外示意相原清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中间只隔着一张木制小茶几。 相原清顺从的坐下。 「只是两个星期而已,森先生。」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我可是无时无刻不期待着相原你加入我们呀。」 「抱歉,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的。」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呢。」 双方友好的寒暄着。 「言归正传...相原老师,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将红茶放回茶几上,相原清与森鸥外对视。 「如果没猜错的话,森先生应该收到咒术界的委託了吧。」 「关于我的...通缉令。」 第40页 森鸥外挑眉。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身为首领,我也是身不由己呀,完完全全是这个组织的奴隶呢...真是抱歉了,相原老师。」 因为咒术界那边能对港口黑的发展提供助力,所以森鸥外会毫不犹豫的接下委託。 相原清目前体现出来的价值,还远远不够让他放弃和咒术界的合作。 「完全可以理解,森先生请不必介怀。」 「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将白託付给你们罢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希望港口黑能保护好他。」 「只要白是安全的,那我们的合作就不会受到影响。」 「这样吗......我知道了。」 拿起放在一旁的眼镜戴上,森鸥外看清了趴在椅背上,手指正玩耍缠绕着青年黑色长髮的咒灵。 察觉到他的目光,咒灵抬起头与他对视,咧开嘴角。 他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十分直白的...针对人类的恶意。 哦呀~这可真是...... 森鸥外的瞳孔微缩 天平上的砝码突然增加,缓慢的倾斜到另一边。 手执天平的人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之前在地牢里看到的咒灵,是特殊的虚弱状态。 而这次,他才真切的看透了人形咒灵的本质... 和本能 闷笑一声,森鸥外垂眼,端起红茶轻抿一口。 一边是够将天生的恶种驯服的变革者,一边是腐朽而固步自封的老顽固们。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不需要再犹豫了。 「把东西拿上来吧。」 隐匿在暗处的港口黑成员手上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这是咒术界送过来的咒具,用来抓捕押送你东西。」 森鸥外接过盒子打开,放在相原清的面前。 「相原老师...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吧?」 青年伸手将盒子里的咒具拿起。 那是一副黑色的镣铐。 盒子里只有镣铐,却没有钥匙。 黑色的冰冷的金属镣铐,在被他碰触的一瞬间,咔擦一声打开了。 相原清挑眉。 现任首领好心的解释。 「咒具制造者的咒力是打开镣铐的钥匙,但是相原老师你好像并不需要。」 青年抬头与他对视。 「森先生...您这样做...」 森鸥外摇头,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森鸥外突然改变的态度让相原清有些惊讶,随即忍不住的开始低笑,声音越来越放肆。 整个房间里,都迴荡着他的笑声。 即使青年的声音属于十分吸引人的类型,但在这种情形下,却让旁观者忍不住的感到有些心底发颤。 观察着相原清,重力使的眉头皱起。 这种熟悉的感觉...... 「看来我的行为取悦到您了,相原老师。」 森鸥外似乎并不在意青年的肆意妄为。 似乎笑够了,相原清用食指节拭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 「这可真是...这是您给我准备的惊喜吗,森先生。」 「您如果这样理解,也没有问题。」 「您这样慷慨,我可是会得寸进尺的。」 「哦?相原老师的得寸进尺,我倒是有些期待呢。」 森鸥外饶有兴致的注视着相原清,似乎在期待青年接下来的行为。 「请您把手术刀借给我吧,森先生。」 「喂!你太放肆了!」 重力使忍不住出声阻止。 森鸥外摇头,抬手制止了他的行为。 「面对客人可不能失礼哦,中也。」 深吸一口气,中原中也的眼睛闭上又睁开,就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上的建设。 「是,boss.」 现任首领并不在意相原清的冒犯的请求,将小刀递给相原清。 「您想怎么使用它呢?相原老师。」 重新靠在椅背上,森鸥外侧头,单手支撑着,视线一直放在青年身上,没有移开。 「至今还十分锋利呢,我可是很珍惜它的,请务必小心使用啊...」 垂下眼睑,相原清笑着单手将黑色的长髮握在手上,放在脑后。 柔顺的髮丝从白的手指缝里熘走。 下一刻 锋利的小刀扬起。 被切断的髮丝在一瞬间盪开,片刻后重新服帖的落回青年的耳侧。 齐腰的长髮被主人无情的斩断。 「老师...」 看着这一幕,白睁大了眼睛,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 「有些碍事了呢,这些头髮。」 手中的髮丝被拉扯,相原清把手松开。 「如果你想要的话,这些就留给你了,白。」 只不过,脱离了他身体的髮丝,将不再具备免疫咒力的能力。 就只是无比普通的断髮而已。 相原清将小刀还给森鸥外。 「谢谢您,森先生。」 森鸥外轻笑着接过小刀放回原处。 「您可真是每次都能让我惊讶呢...相原老师。」 「看起来我似乎也取悦到您了。」 与相原清对视,森鸥外的嘴角勾起,一直没有放下。 「是哦,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惊喜过了呢。」 第41页 「作为让我心情愉悦的奖赏,相原老师,您还想要什么呢?」 注视着相原清,森鸥外在等待他提出要求。 「给我一双手套吧,森先生。」 「然后...」 站起身,相原清走到森鸥外面前双手摊开,笑着与他对视。 「上交我。」 第27章 咒术界高层 直播间 【啊啊啊啊!!!我疯了啊啊啊啊啊!!!我的长髮美人啊呜呜呜呜呜】 【不!!!!我不接受!!!啊啊啊啊啊!!!!!!!】 【已经哭晕了呜呜呜呜】 【就...就这么一刀切了?】 【头髮很难长的知不知道啊喂!!!!(来自秃头人士的怒吼!!!!!)】 【虽然短髮也好看的呜呜呜,但是...还我长发美人啊啊啊!!汪的一下哭出来】 【主播为啥剪头髮?】 【难道是怕头髮碰到咒具一不小心无效化了?他不是要求要一双手套吗,不然镣铐根本带不上啊】 【嘶~有这个可能,可这...不至于吧...头髮绑起来不也可以吗...】 【草!突然get到了这个点,难道问森鸥外要皮筋吗?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草楼上我谢谢你鹅鹅鹅...有被笑到】 【鹅鹅鹅笑不活了盒盒盒盒】 【头髮先不说了,有大佬解释一下,这两个心脏的想要搞什么吗?】 【楼上,我的理解是森鸥外虽然接了咒术界的委託,但现在跟主播达成一致,准备反过来霍霍咒术界,大概是这样?】 【我get到的也差不多吧,之前森屑的态度摇摆不定,但是通过这次谈话似乎看到了主播高于咒术界的价值,所以毫不犹豫的反水了】 【短短几天内连续几次反水的森屑真是屑呢】 【屑,太屑了】 【好了,可以彻底肯定了,主播就是个疯批,安详躺平】 【我爱疯批!我爱疯批!!我爱疯批!!!】 【疯批美人嘿嘿嘿嘿】 【楼上口水收一收】 【我有点不理解,他来港口黑之前不是见了五条悟一面吗,为什么不让这个最强协助他呢?】 【甚至还让他暂时不要插手,难搞哦】 【 1,而且我觉得脑花也暗中谋划什么不好的事情,非常不妙的感觉】 【脑花有什么计划先不纠结了,但是主播想搞的事情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大】 【贊同】 ...... 拿起白色丝质丝质手套戴上,相原清任由森鸥外扣上枷锁。 手腕处的布料隔绝了皮肤,使咒具继续生效。 他低声道:「白就暂时交给你们照顾了。」 森鸥外大方的承诺。 「请放心相原老师,不会让您失望的。」 得到保证后,相原清跟在负责押送他的□□成员身后准备离开。 现任首领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如果您的学生不愿意留在港口黑怎么办?他好像很黏你呢...相原老师。」 戴着咒具,他可以看到,白髮咒灵眼底的不甘和忍耐。 不过... 「实在不听话的话,中也的武力可以完全镇压住他的,无需担心。」 脚步顿住,相原清侧头,微笑。 「如果他足够努力的话...就让他来吧。」 十分的纵容。 「啊...了解。」 森鸥外若有所思。 现任首领看着青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转过身,他命人将新打造的咒具交给中原中也。 也是一副眼镜。 真是期待啊...相原清即将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咒灵就交给你看管了,中也。」 「是,boss.」 重力使戴上眼镜,白髮的人形咒灵逐渐在眼底浮现。 ...... 押送相原清的轿车停在了一座传统日式庭院前。 「人带到了。」 穿着黑色西装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打开车门,手上带着镣铐的青年走了下来。 前来迎接的人用着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遍相原清。 「辛苦你们了,委託金已经付全,期待下次合作。」 「不客气,拿钱办事而已。」 完成送达任务后,港口黑的成员们便离开了,庭院外只剩下相原清和前来交接的咒术师。 并没有其他人来看管,似乎是确定青年无法逃跑。 「相原清...对吧?」 青年微笑着回应。 「没错。」 咒术师抬步走近庭院,示意相原清跟上。 「跟我走吧,你的胆子可真大呢,驯养咒灵?违背常理...这可是死刑。」 青年的反应意料之外的平静。 「哦?死刑?是由谁来判决呢?」 似乎是不清楚接下来会遭遇什么,相原清的语气仍然轻松,就好像在日常聊天一般。 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园林景色。 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在踏青。 「当然是咒术界的高层。」男人觉得相原清问了句傻话。 似乎是有些不理解,青年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抱歉,我好像没听明白,咒术界高层们是法官吗?有权判处罪犯死刑?」 随即恍然大悟般的摇头。 第42页 「哦...说错了,我也并不认为我是罪犯。」 这样天真而冒犯的话语让咒术师感到不快,语气急促了起来。 「....你!罪孽深重!不知悔改!」 转过头,咒术师眉毛皱起,用审视的眼神看着相原清。 随即眉头舒展,傲慢的轻哼了一声。 不必计较那么多,毕竟这个人马上就会被执行死刑了。 高层的权威不容侵犯。 「哼,进去忏悔吧,认清自己的罪过。」 然后,带着悔恨与恐惧离开这人世。 他将相原清带进了一条长廊,尽头有一扇木门。 咒术师将门打开。 相原清跟在他的身后踏入房门。 房间很大,准确点来形容,更像一个会议室。 又或者说,像一个审判庭。 中间有着狭长的过道,过道尽头三步台阶之上有一个平台,上面挂着的锁链上繫着符咒。 有点眼熟,就像是之前在港口黑的地牢里看到的束缚着咒灵样式。 相原清瞭然。 那应该就是他的处刑地了。 过道的两旁是层层阶梯,阶梯上放着长长的会议室专属的桌椅。 戴着面具的穿着和服或者西装洋裙的人坐在上方,似乎是为了观赏这次处刑而来。 在咒术师的带领下,相原清走上的刑台。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就是那个驯养咒灵的人类。」 「大逆不道,违背人伦。」 「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荒谬可笑,胆大包天。」 「咒灵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被驯养,只不过是利用罢了。」 「愚蠢。」 ...... 他们坐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放在站台上的羊羔,高谈阔论。 「咳咳...」 苍老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室内的议论声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位老者佝偻着,拄着拐杖,朝着相原清走来。 他身后跟着高大年轻的男人,手中拿着咒具。 咒具被洁白的绷带包裹着。 似乎就是这次的处刑工具。 老者在离相原清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脚步。 「你可知罪?」 虽然站在处刑台上,相原清却并不慌张。 他居高临下,语气漫不经心,跟老者对视。 「不知道呢...这位...老爷爷。」 「你竟敢冒犯大人?!」高大的黑衣男人握紧拳头,愤怒的向前。 老者抬起手制止了他。 这样的冒犯,他并不在意。 不知罪...... 「是吗?那么就去地狱忏悔吧。」 没有再理会相原清,老者转身在人的搀扶下走上台阶落座。 他下达了命令。 「处刑吧。」 老者并没有将相原清放在眼里——不过是没有咒力的蝼蚁罢了,无需多费口舌。 高大的黑衣男人跨步走到刑台上,解开束缚在咒具上的绷带。 那是一把巨大的砍刀。 男人的表情十分兴奋,似乎很乐意见到生命在他手中流失。 这样的事情,他做了无数次。 粗粝的手一把抓住相原清的后脑勺的头髮,强迫他仰起头。 青年的金丝边眼镜也被他粗鲁的动作打到一边。 「你这个不知......」 天高地厚的傢伙... 剩下的几个字被堵在喉咙里。 男人发现...... 他的咒力——全部消失了。 「怎么会......」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啊~啊~为什么呢...」 仰着头与男人对视,相原清面无表情,语气散漫而不耐烦。 「明明...我已经把头髮剪掉了,为什么还有人不愿意放过它呢?」 因为战斗中容易被人抓头髮,而且长发接触到咒具会使它们立刻失效,所以他干脆借了森鸥外的小刀把长发一刀切了。 可是,这些人却仍然...... 「头皮很痛的啊,大个子。」 话音落下,趁着男人走神,相原清直接抬腿将他踢下刑台。 看着着这一切发生,看台上的人发出惊唿声。 老者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下颌微微仰起,相原清将眼镜腿叼在嘴里,慢条斯理的摘下手套。 修长的十指一根根的从顺滑的丝质布料里抽出来。 『咔擦』一声。 原本束缚住青年的镣铐自动打开,掉落在地上。 黑色金属与木质地板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双手重获自由,相原清重新拿起眼镜戴上。 「咒术界的高层...原来就是这样一群老古董吗?」 居高临下 被踢倒在台下的男人满脸惊惧的看着相原清。 从来都是用暴力和力量来压迫别人的刽子手,头一回尝到了被压迫的恐惧。 「你们丑陋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呢...」 第28章 烂橘子们 直播间 【啊啊啊啊啊啊!!!!!我!太!爱!了!啊啊啊啊啊!!!!!】 【烂橘子们给爷死!给爷死!!给爷死!!!】 【沖鸭!!!!!!!】 【呜呜呜我不行了呜呜呜,当初关注主播的时候我真的只当这是个学习区直播间啊呜呜呜】 第43页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太刺激了啊啊啊!!!】 【人类高质量综漫世界主播(狗头)】 【自从主播几天前开大后,我无论看谁的直播都索然无味(苦笑)】 【这就是追番的乐趣吗哈哈哈】 【快!对着烂橘子们发起总攻!】 【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 ...... 察觉到相原清似乎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好对付,会议室的咒术师们站起来,将他包围住了。 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相原清环视四周。 每个与他对视的人心底都不自觉的升起忌惮的情绪,额角上有汗珠流下。 他们还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能力,到底拥有怎样的术式? 明明没有咒力... 轻笑一声,相原清摊手。 「你们一起上吧。」 互相对视着,咒术师们统一了进攻的信号。 一瞬间,所有术式和五花八门的咒具都被使用,朝着相原清攻来。 青年不为所动,站在原地,嘴角勾起。 只见... 所有的不可见的力量,在碰触到相原清的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了。 无论是咒力,术式,还是咒具。 全都失效。 游刃有余的躲避着咒术师们的近身攻击,咒力免疫的体制让所有人在面对相原清的时候,都仿佛丢盔卸甲。 「怎...怎么可能...」 刽子手拿着砍刀的手被相原清握住。 他与青年对视着,眼神惊惧。 「你这双手,曾经收割过许多人的性命吧?」 相原清表情冷漠,手指逐渐用力。 「真是...罪无可赦呢...」 连骨头都快被捏碎的痛感让黑衣男人被迫松手。 哐当一声,刀具掉落在地板上,回弹起来又落下。 握着手腕的手用力一提,男人被他摔过肩头,狠狠的砸在地板上。 他挣扎着,头部却被青年一脚踩了下去。 「我实在是没想到,这样的年代,除了黑手党外,竟然还有私下动用死刑的腐朽之地。」 「看样子你们好像还活在百年前吧?所谓的咒术界高层。」 不顾脚下男人痛苦的呻i吟声,相原清的视线越过人群,直视着被众人护在身后的老者。 脸上的微笑饱含着针对高层的恶意。 「忘了和你们讲了,我的体制特殊,可以免疫所有的咒力呢...」 老者的眼睛睁大,手指颤抖着指着相原清。 「异端...异端...异端...处决这个异端!!!!」 就算是无法使用咒力。 他们又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青年吗? 轻笑一声,相原清将手伸进怀里。 银色的金属质地的物品逐渐显露了出来,反射着室内的灯光。 咒术师们的动作一滞。 「枪...是手i枪!」 举起手i枪,相原清拔掉保险栓,对准着人群的方向笑得肆意。 【大人!时代变了!】 【盒盒盒盒盒,笑不活了鹅鹅鹅】 【时代变了(狗头)】 【笑死了哈哈哈,你看老橘子们的表情盒盒盒盒盒】 【我!爽!了!!!!!】 【想不到吧?嘿嘿~爷有枪!】 不再折磨脚下的男人,相原清往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保护大人!」 咒术师们将老者团团围住。 「那个人,值得你们捨命去保护吗?」 走到人群面前,青年的眼神似是悲悯。 「明明你们...也想反抗很久了吧?如此腐朽的地方。」 用枪口抬起眼前咒术师的下颌,相原清声音轻柔。 咒术师的喉结滚动,冷汗已经不自觉的沾湿了后背。 「真是可怜呢...」 一片沉默。 相原清放下手i枪,语气有些自嘲。 「怎么?你们真的以为我会开枪吗?」 他重新将枪放回了怀里。 「借着武器和力量伤害比自己弱小的人,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又和你们有什么区别呢?」 青年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门口。 「你说是吧?太宰先生。」 「看来我来得有点早了,相原老师。」 众人的身后,响起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们循声望去。 只见穿着浅色风衣的短髮男人正朝他们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帽子,披着披风的眯眯眼青年。 「武装侦探社,受异能特务科和警方的委託,前来调查似乎不怎么合规的神秘民间组织。」 他们的到来,让老者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不知是气愤居多,还是恐惧居多。 因为有天元大人的结界,咒术界一直都处于未公开的状态,所以咒灵也不为人所知,沦为了都市传说。 因为一直封闭着,所以还维持着老派的做法,十分的腐朽。 他们从未想过,被现世的官方发现,会是什么后果。 毕竟,按照现在的法律... 他们已经——罪无可赦。 可笑的是,高层们竟然一直以为主动权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只因为他们拥有常人没有的力量。 如此傲慢... 「真是的...太宰...根本就用不到我啊...」 第44页 江户川乱步打了一个呵欠。 「怎么会,如果没有乱步先生,我们也找不到这里。」 睁开眼,乱步看着相原清。 「那是因为,这傢伙把结界破坏掉了。」 所以,他们才可以轻松的找过来。 ...... 房间里的人被戴上手铐,排着队上了警车。 作为受害人,相原清也需要协助调查。 警车上,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 「相原老师,那是仿真i枪吧?」 相原清挑眉,将枪再次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太宰治。 「太宰先生眼力真好。」 接过手i枪,太宰仔细打量着,随后笑着还给了相原清。 身侧传来咚的一声。 两人循声望去。 只见江户川乱步将头抵在玻璃窗上,已经睡着了。 相原清忍俊不禁。 太宰治温和的解释。 「抱歉,乱步先生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相原清摇头,「无需道歉,乱步先生很可爱。 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太宰治低声道:「相原老师,待会异能特务科的人会见你,调查关于咒术界的事情。」 「啊...多谢。」 青年笑着回应。 关于异能特务科——他早已做好准备了。 ...... 咒术制造的空间门里 「是吗?官方的人来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夏油杰』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虽然对咒术界高层不报什么希望,但这种退场方式...也太可笑了点吧? 「越来越期待了呢...」 如果相原清肯为他所用,那么——一切都将成为可能。 敲门声突然响起。 『夏油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将门打开。 一个戴着白色绒毛帽的青年立在门外。 「欢迎你的到来,我们的...新伙伴。」 第29章 好心的俄罗斯人 直播间 【这...这个发展?】 【法...法律的制裁?】 【笑拉了盒盒盒盒盒, 本来以为主播是想一锅端的,没想到这个发展更加离谱盒盒盒】 【老橘子们戴上手铐上警车的画面鹅鹅鹅】 【万万妹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但是!爷!爽!了!】 【太宰!靠谱!!】 【乱步!靠谱!!】 【靠谱成年男性!!!】 【我太爱这两个男人了啊啊啊啊!!!!!】 ...... 异能特务科 相原清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空调的温度被调的很低, 灯光也亮的有些刺眼。 这并不是个令人舒适的环境。 他身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全套的泡茶设备, 还有几叠点心, 仿佛是用来招待什么尊贵的客人。 落座后, 相原清把茶壶装满水煮沸, 没有半分不自在的感觉。 敲门声突然响起。 随后,门被打开。 循声望去。 一个单手抱着文件的青年走了进来。 他的额头光洁,刘海被梳到两边,嘴的下方还有一颗痣, 戴着圆片眼镜。 「在下坂口安吾, 异能特务科的参事官辅助。」 【安吾!是安吾!!】 【安吾死了!!】 【只要不下班就可以不用上班了(狗头)】 【鹅鹅鹅鹅鹅鹅, 安吾你的髮际线有一丢丢高哇】 【笑不活了哈哈哈哈】 「在下相原清, 横滨高校的心理老师。」 坐在相原清的对面,坂口安吾将文件放在一边。 「既然有太宰那傢伙的保证,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轻扶眼镜,坂口安吾与相原清对视。 「关于咒术界...相原老师,你了解多少?」 ...... 救助中心 衣着朴素的长髮女人面容有些憔悴,身材看起来像是大病初癒一般的单薄。 女人在前台办理了登记手续,准备接回自己暂时被寄养的女儿。 她眼里原本的绝望像是被清澈的水流洗涤一般, 脸上挂着笑容, 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有相原清作为证人, 她们成功的申请了政府的最低补助, 被分配到的安置地就在横滨的郊区。 小女孩站在她身后, 有些侷促的紧捏着自己的裙摆。 她觉得眼前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自从那个青年出现在她们的生活中后, 一切都好了起来。 美好的未来似乎...指日可待。 她甚至可以去上学了。 就像是做梦一般。 心脏怦怦跳着, 流经心室与心房的血液里,都饱含着对即将开启的新生活的雀跃。 手续办好,女人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出了救助中心。 乘坐地铁,她们来到了安置地。 她的母亲早已买好了丰盛的食材,用来庆祝她们即将展开的新生活。 女人将手清洗干净,围上围裙微笑着看着正乖巧坐在客厅里的女儿。 「立花,可以在这附近逛逛哦,午餐还没那么快准备好。」 「好的,妈妈。」 立花好奇的打量着她们的新家。 并不大,只是一室一厅的规格。 第45页 但是,对于擂钵街出身的她们而言,已经是梦寐以求的完美的环境了。 推开房门,立花走下楼。 小女孩站在庭院里,仰头望着安置处。 这是连栋的建筑,走廊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个小铁门,里面住的基本上都是和她们情况相似的流浪者。 因为经过保证人这一关的筛选,住户们大多都安分守己,没有案底。 这是一个比擂钵街要安全太多的地方。 「哟,立花酱~」 陌生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被吓了一跳,立花浑身颤抖了一下,思绪也被打断。 她转过身。 穿着袈裟,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男人映入眼帘。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右手抬起和她打招唿。 在擂钵街培养出的对危险的直觉让立花下意识警惕了起来,后退一步。 「你...你是谁?」 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男人笑眯眯的开口。 「在下夏油杰,是相原先生的...友人。」 ...... 咒灵的基地里 戴着白色绒毛帽的青年正把玩着指尖的眼镜。 手举起,他将镜片放在眼前。 身边的咒灵一个个在眼底浮现。 「哦...这就是咒具吗?」 他用指节轻抚着下颌,语气显得有些惊奇。 「夏油现在不在这里...」 灰蓝色头髮,身上有着缝合线的咒灵凑到青年的身边。 「你就不怕...我们趁他不在杀了你?」 人形咒灵伸出手,名为无为转变的术式蠢蠢欲动。 花御抱着漏瑚的头颅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只要是人类,他们都没有好感,也并不想搭理。 只有像真人这样有些奇怪的人形咒灵,才会兴致勃勃的往青年身边凑,虽然本质上,他心底的针对人类的恶意并不少于他们。 甚至是——更多。 将眼镜戴上,青年微笑着与人形咒灵对视。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合作关系。你动手的话,夏油会生气的哦,真人。」 名为真人的咒灵不甘心的将手收回,重新躺倒沙滩椅上。 「无聊......」 无论他怎么挑弄,男人的情绪都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有恃无恐,仿佛肯定他不会动手。 「我回来了。」 空间门被打开。 夏油杰单手揽着陷入昏迷的小女孩,将门关好后,径直的走到青年面前。 「按照你所说的,我在安置处找到了这个孩子。」 他将小女孩放在一边,在青年的身侧坐下。 「然后呢?费佳。」 「相原清真的会因为这个孩子妥协吗?」 眺望着海面,费佳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啊...会哦。」 「是吗...」 夏油杰并不在意青年散漫的态度,笑着解释。 「你还没有见过那个人,所以估计你还不太清楚...」 「那傢伙...」 夏油杰回想着他在小巷里的试探。 「虽然是个人类,但是没有人类的心...」 就像机器人一样冰冷,他无法感知到任何一丝的真实的情绪波动。 所以,才干出了驯养咒灵这样违反常理的事情。 就连挡在他身前保护学生时,虽然青年脸上的表情很冷,但心里却平淡无波。 种种行为,就好像是...在扮演一个有感情的正常的人类。 「是吗?」 费佳侧头,将手放在扶手上抵着。 「我并不那么认为呢...」 夏油杰挑眉。 「总之...见了面就知道了。」 他举起桌上的茶杯笑着朝费佳示意。 「为了新世界。」 嘴角勾起,费佳垂下眼睑低声回应。 「为了...新世界。」 ...... 异能特务科 与坂口安吾达成了合作协议,相原清走出了这个基地。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看来异能特务科的人很忌惮咒术界的力量。』 『当然,因为咒力和异能力是完全不一样的体系。』 祓除咒灵需要咒力,而异能力者中除了中原中也,面对咒灵,谁都会落到束手无策的局面。 就好像之前与白战斗的芥川龙之介。 即使芥川拥有强大的异能力,也完全无法招架住咒灵的攻击。 终端上,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是一张图片。 相原清将图片点开。 画面中,一个小女孩正倒在地上昏睡着。 握着终端的手在一瞬间收紧,他的表情冷了下来。 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深吸一口气,相原清将电话接通。 「摩西摩西,是相原老师吗?」 并没有心情虚与委蛇,相原清直接切入主题。 「立花在你手上。」 他的直白似乎让男人有些惊讶。 「啊...不用担心,只要你跟我们合作,可爱的立花就会安然无恙。」 「当然,这些选择都是出于你的意志,我无权干涉。」 电话另一端的人笑着补充。 「只不过...如果你考虑清楚想要与我们合作,就请在今晚六点前赶到这个地址。」 第46页 「不见不散呀...相原老师。」 相原清沉默着,并未回应。 男人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的说下去。 「哦,对了...还有一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否则,可爱的立花酱...您应该能理解吧,相原老师。」 电话被挂断了。 握着终端,相原清沉默了半晌。 『是夏油杰吗?』 『是的。』 『他在横滨是没有内线的。』 『的确没有,这点系统可以确定。』 『那么......』 将终端放回口袋,他走到马路的护栏边,眺望着天空与海面的相接线。 『有人在协助他。』 所以...是谁呢... 相原清垂下眼睑,神色莫名。 将手插进外套的口袋,他用指尖拨弄着不知何时就已经被放进去的两枚窃听器,心下有了决断。 直播间 【哇,不会吧,小女孩被绑架了】 【嘶~这就是专门针对主播的阴谋吧...谁呀,应该也不是港i黑呀...】 【让我瞅瞅是哪个那么big胆】 【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他?指指点点】 ...... 幽暗的小巷里,有一条楼梯蜿蜒向上。 从楼梯延伸出去的走廊上,有着许多铁门。 在繁华的都市里,这样的地方毫不起眼。 相原清按照终端上发来的地址,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打开了其中一个铁门。 门内又是另一幅天地。 他仿佛来到了什么度假地点。 沙滩,白云,海洋。 甚至还有沙滩椅和遮阳伞。 而夏油杰和一个戴着白色绒毛帽子的青年则坐在茶几的旁边,察觉到动静朝着他的方向望过来。 看清来人,夏油杰笑着朝他招手。 「哟~相原老师。」 【费...费佳?】 【爱他就说出他的全名!!!】 【脑花和费佳???!!!】 【啊啊啊啊!!!!!陀总啊啊啊啊!!!!!!】 【猝不及防,我无了,安详】 【完了,看到费佳前我还觉得,主播是来虐菜的。但是看到费佳后......】 【为主播点蜡】 【话说,脑花和费佳...这两个人在一起真的不会打起来吗?相性太差了吧!!!】 【你永远可以相信费佳的背刺!!!!(狗头)】 【盒盒盒盒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脑花,危!】 【脑花,危!】 ...... 「漏瑚,那个抵消你火砾虫的傢伙,就是他吗?」 躺在沙滩椅上,真人侧头注视着相原清,似乎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这个混蛋...」 漏瑚又回想到了上次被压着打的场面。 心底十分的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不爽了。 「区区人类...」 等夏油的计划成功...... 「夏油说...他看不见我们呢...」 但是却驯养了横滨新诞生的咒灵。 有趣...太有趣了...真想在他身上试试无为转变。 可惜,新特级今天并没有跟在他身边。 ...... 「相原老师,请坐。」 夏油杰朝他示意。 小桌旁边正好三个位置,不多不少。 相原清在剩下的那个位置上落座。 夏油杰拿出一个新茶杯。 「抱歉相原老师,通过这种方式将你叫来。」 「立花呢?」 「不用担心,那孩子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他并没有在意青年冷淡强硬的态度。 「不过...真是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相原老师这么在意那个小女孩。」 接着,他朝着费佳笑道:「看来你的决策是正确的。」 费佳正观察的茶杯的花纹,毫无准备的被夏油杰提到。 他抬起头,颇有些不在状态的感觉。 「啊~误打误撞而已。」 轻笑一声,夏油杰对着相原清介绍。 「相原老师,刚才你的气势太盛了,我都忘了介绍...这位是费奥多尔,一位好心帮助我的俄罗斯友人。」 「是异能力者哦,有了他收集情报的异能力才让我那么轻松的找到了立花酱的位置。」 夏油杰毫不犹豫的把费佳透了底。 【出...出现了!】 【好心的俄罗斯人!】 【好心的俄罗斯毛子!!(狗头)】 【虽然但是,饭糰的异能力并不是收集情报吧?】 【分明是罪与罚好吧(狗头)】 【虽然至今我们都不知道罪与罚究竟是怎样的异能力,但绝对不是收集情报啊喂!!!】 【笑死了,我仿佛看到了a那一幕再次上演】 【鹅鹅鹅,脑花,好心的俄罗斯毛子在骗你呀鹅鹅鹅】 【脑花,危!】 ...... 相原清的视线转而投注到费奥多尔的身上,对方抬起头与他对视。 青年紫红色的眼眸注视着相原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 收回视线,相原清问夏油杰。 「你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将茶杯斟满。 「啊...什么都不用做,相原老师只需要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就好了。」 第47页 「给,茶泡好了。」 他把茶杯放在高校老师的面前。 「在此之前,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很快,我们将迎来新的世界。」 新世界三个字,让夏油杰感到无比的兴奋,他笑着补充。 「当然...立花酱我会毫髮无损发还给你的。」 回应他的,是相原清的沉默。 在场的三个人类,除了夏油杰外,似乎都不是会主动聊天的类型。 唯一的积极发言者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话说回来...不像费佳一样误打误撞,我希望相原老师能解答我的疑惑。」 沉默了半晌,相原清才肯将注意重新分给夏油杰,冷淡道:「什么疑惑。」 「我明明察觉不到你情感上的变化,为什么你还会过来呢?」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威胁对于你来说是毫无作用的。」 千年来积累的,身为咒术师...或者说是诅咒师的他对情绪的敏锐觉察不会骗人,但眼前的青年却做出了与他的判断相悖的行为。 因为在意,所以即使知道是陷阱,也会不顾安危的赶来。 那么...这是否能说明,他眼前的人——其实是拥有感情的呢? 费佳的声音突然响起。 「应该是想扮作一个正常的人类,在人类社会正常的生活下去吧。」 青年的视线重新落在了相原清的身上。 与费佳对视,相原清的眉头微皱。 魔人费奥多尔,似乎在帮他圆谎。 「是吗...为了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所以一直在扮演模仿吗?」 夏油杰若有所思,最终却接受了这套说辞。 「其实相原老师,你谁都不在意对吧?过来救立花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常?」 回应他的,是相原清的沉默。 青年这样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夏油杰。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吗...」 他捧腹大笑,连眼角都渗出了生理泪水。 将眼泪抹去,夏油杰对沉默的高校老师似乎完全放下了防备。 「完全不需要忍耐了,相原老师。在新的世界,无论怎样...你都是正常的。」 因为,那样的世界——会完全失去常理这种东西。 倒不如说,新世界的出现,反而正中这个年轻老师的下怀。 「既然如此,其实...无论这个世界变成怎样,你都不会在意的吧,相原老师。」 那么...他就更加放心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新的世界会给你带来惊喜呢。」 「怎样的新世界?」 相原清对着男人提问,似乎被勾起了浅薄的兴趣。 夏油杰勐地站了起来,双手展开。 他显得十分兴奋,连话语都开始颤抖。 「全部人都变成咒术师,没有猴子存在的世界!咒灵也将会全部解放!」 那该是...多么绚烂的场景... 完全没有被感染到,相原清冷静的继续追问。 「这听起来是天方夜谭,你打算怎么做?」 年轻的老师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仿佛是伪装已经被揭穿,不想再浪费力气表演了。 热情并没有被青年泼的冷水所浇灭,夏油杰反倒认为他这样的反应才算合理。 毕竟没有心的人类,不会在意任何事情。 他走到相原清的身边,居高临下,单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 「关键点在你哦,相原老师。」 「你已经见识过咒术界的高层了吧?他们之所以一直封闭着不为外界所知,是因为天元大人设立了结界,完全抵挡住了外界的感知。」 「这一个轮迴,天元大人没有与星浆体同化,所以事实上,他已经进化...变得更像咒灵了。」 「现在的天元大人,能同化的对象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星浆体了。」 「之所以还维持着理智,是因为他给自己设立了结界。」 握着青年肩膀的手不断的收紧,夏油杰的语气也越来越高昂。 「而你...相原老师,你的存在,就足够让那自欺欺人的结界消失了。」 「我会将天元大人吞噬,再加上无为转变...」 「新的世界~即将到来!!」 夏油杰的的语气十分的狂热,睁开的眼眸里满是兴奋。 仿佛已经看到了冉冉升起的新世界。 相原清挑眉。 「无为转变?」 「啊...抱歉,忘记了相原老师你看不见咒灵了。」 「是术式哦,我的同伴的术式,可以改造人灵魂,连躯体也会随之变化。」 不知何时站在相原清身后的真人露出一个微笑,俯身在他耳畔低语。 「我的术式哦。」 他伸出手覆盖住相原清的头顶。 在碰触到青年黑色髮丝的一瞬间,所有的咒力消失了,术式也同时失效。 「啧...真是的...」 没有看到他所期待的场景,真人有些不甘心的收回了手。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被相原清死死握住,扭到一边。 「您的同伴很没有礼貌,夏油先生。」 「啊~抱歉了。」 夏油杰包容的看着吃瘪的真人。 「早就跟你说了别招惹相原老师的...真人。」 就算是他也不会轻易和相原清动手,因为对方咒力免疫的体质有压倒性的优势。 第48页 之所以要寻找异能力者合作,也只是为了制衡他罢了。 费佳戴着咒具眼镜,饶有兴致的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 站起身,相原清与夏油杰对视。 「听起来是个可行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开始吧。」 万事俱备,东风已至。 新的世界——即将到来。 ...... 武装侦探社 「真是疯狂呢...」 太宰的头上带着耳机,时刻监听着相原清那边的情况。 「啊...那个占据杰身体的傢伙...真是令人不爽啊~」 嘴角咧开,五条悟的心底久违的升起了愤怒的情绪。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摘下耳机,太宰治审视着五条悟。 「继续逃避吗?」 「怎么可能...」 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还继续逃避啊... 星浆体天内理子还有夏油杰的面容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眼罩被摘下,瑰丽的六眼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全部...全部都杀掉,不就可以了吗?」 注视着五条悟那仿佛延伸到天空尽头的双眼,太宰难得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这样...才像话嘛... 总算清醒过来了啊,这个咒术界的最强。 港口黑手党 夏油杰疯狂的笑声被房间内的每一个都听得一清二楚。 中原中也眉头皱起。 「啧...这傢伙,太傲慢了吧?」 穿着和服的尾崎红叶用袖子遮住小半张脸,似乎有些嫌弃从窃听装置里传来的声音。 「妾身也深以为然。」 拿起红酒杯,森鸥外笑道:「相原老师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 他将酒杯举起。 「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为了胜利。」 红酒杯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直播间 【卧槽卧槽卧槽,脑花竟然直接放弃封印五条悟开搞了吗!!!】 【嘶~刺激!!】 【有点迷,为什么费佳和脑花都说主播没有感情?】 【 1,我看主播平时的情绪变化都还正常啊】 【总之,有陀总在,我不会相信他们的任何一句话】 【 1,感觉陀总会把脑花骗得妈妈都不认得】 【鹅鹅鹅,这不是已经骗了吗?收集情报的异能力盒盒盒盒盒】 【为脑花点蜡】 ...... 夏油杰一行人来到了薨星宫。 一路非常畅通,即使遇到阻拦也被非常轻易的解决了。 除了真人外,花御和其他咒灵们被分配去牵制其他咒术师。 薨星宫,天元大人的居所。 空间墙上挂着1000扇门,只有其中一道门才是真正的入口。 「交给你了,相原老师。」 走上前,相原清伸手碰触墙壁。 下一刻。 用来迷惑视线的门全部消失了,薨星宫的入口出现在眼前。 「不愧是相原老师呢...」 夏油杰走上前,毫不犹豫的踏入了入口,真人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擦肩而过 「放心,新的世界...不会让你失望的。」 站在入口外,相原清的视线落在夏油杰的背影上,直至消失。 费奥多尔向前一步,立在他的身侧。 「星浆体...作为维持人类社会表面和谐的牺牲品...真是可怜。」 「牺牲一个人,拯救其他的所有人...相原老师,你也认为...这样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相原清摇头。 「并不,无论是谁,都没有私自决定他人生死命运的权力。」 所以,天元大人在他看来——早已罪孽深重。 他是执行星浆体死刑的刽子手。 「天元虽然强大,但咒术界明明有能力祓除他的,不是吗?并非不可战胜。」 但是,却沉溺于安乐,宁可让星浆体们死于每一个轮迴,用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却不斩草除根。 魔人若有所思。 「所以,你没有破坏他的计划。」 因为想藉由夏油杰的手,除掉天元。 「那么你呢?费奥多尔。」 侧身,相原清与魔人对视。 「你明明知道我拥有情感,为何选择协助我误导夏油?」 「啊...谁知道呢...」 ...... 相原清的到来,让天元设立的维持自己意识的结界全部崩坏。 他的身体成分,已经完全朝着咒灵的方向靠拢,意识也被泯灭,变成了原本的全知形态。 全知,却没有自我意识。 气息无法再被遮掩,强烈的咒力波动让夏油杰精准的找到了他的位置。 看着躯体的变化已经不可控的天元,夏油杰咧开嘴角。 「咒灵操术。」 真人的表情与夏油如出一辙,他在期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但是... 「夏油...你!」 夏油这次的施术对象,并非天元,而是真人。 同伴的背叛让真人措手不及,却无法反抗,只能不甘的化作咒力的漩涡,全数被压缩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球。 夏油杰将他捡起,毫不犹豫的吞入口中。 「无为转变...终于得到了。」 第49页 感受着新获得的术式,夏油杰伸出手碰触天元。 可以改变灵魂的力量加速了天元的转变,让他彻底的变成了咒灵的形态。 感觉到此刻的天元已经可以被他吞噬,夏油杰再一次使用了咒灵操术。 巨大的能量在空气种扭曲,身体被强行吞噬压缩。 然而...... 尝试吞噬天元大人似乎给夏油杰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他一个趔趄,用手撑着地板,勉强维持平衡。 「这样的力量...咳...咳...」 超乎他想像的强大。 可是...他已经计划了千年... 「可不能在最后一步放弃啊...」 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 费奥多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真是遗憾呢...夏油...」 夏油杰的眼睛微微睁大,费佳的手已经放在他的头顶。 「很抱歉,我的异能力并不是情报收集...」 下一刻 夏油的眼前一片血色。 怎...怎么会... 【出现了!摸头杀!!!】 【嘿嘿,脑花,想不到吧?】 【脑花,惨!】 【陀总yyds!!!!】 【但是...天元还没有被完全吸收啊】 【变成咒灵了吧...嘶...脑花挂了没人可以控制啊!!!!】 【嘶~这难道是陀总真正的目的吗?】 【解放天元?】 ...... 费奥多尔仰望着眼前不断膨胀扭曲的怪物,表情仍然十分平静。 跟在他的身后,相原清看清了整个过程。 「异能力——断崖!」 突然 由土石化为的攻击从他身后袭来。 早有防备,相原清往身侧一跃,躲过了攻击。 「主人,我来接你了。」 来人有着一头银灰色的长髮,头顶却被纱布包裹住。 「辛苦了,伊万。」 费佳转身,对着他忠心的部下露出一个微笑。 伊万将土石化为了巨大的手掌,托起他的主人,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石巨人举起手掌,站在它手掌上,费奥多尔的视线不断拔高。 看着夏油杰倒下的躯体仍然有活动的痕迹,他的眉头皱起。 他的异能力的确已经生效了,但这个人却没有马上死去。 「果然是咒术师吗?」 用咒力保护了身体,所谓的反转术式。 「真是可怕的力量呢...」 咒力是罪,异能力是罪。 活着...也是罪。 而他,想赋予罪孽深重的人们解脱。 「主人,要杀了他们吗?」 「不,来不及了,走吧。」 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人已经赶来了。 相原清越过夏油杰,感受着空气中咒力的波动。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 咒力漩涡造成的狂风让他的衣摆和头髮在空中狂乱的飞舞着。 轻扶眼镜,相原清往前走去,伸出手。 狂暴的咒力在被他碰触后,逐渐变得顺从,直至消失。 然而巨大的怪物已经成形,除非咒术师来祓除,否则会一直存在。 只要相原清松开手,就会重新暴动。 五条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仿若无限的,囊括了宇宙星空的领域,在一瞬间将此地笼罩。 「辛苦你了,相原老师。」 他走上前,在相原清的身侧站定,侧身。 瑰丽的六眼宛若盛满了星光。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轻笑一声,相原清将手松开。 「那就全部交给你了,五条先生。」 看着眼前仍然在不断膨胀的怪物,五条悟又想起了十年前的天内理子。 「还好理子她没有被你同化呢...这样的怪物。」 垂下眼睑,五条悟将食指和中指併拢,单手放在身前。 「虚式——茈!」 黑洞与白洞互相碰撞的恐怖力量,加上领域内的加成,被全数施加到了正在成形的咒灵身上。 就好像是把内含在心里的所有不甘和愤怒都全部倾泻出去一般。 「真是的...早在十年前...我就应该这样做了啊...」 怪物被恐怖的力量击中,伤口不断的形成又復原。 「復原能力好强,不愧是天元转变而成的咒灵。」 嘴上说着,攻击却没有间断。 察觉到了战局的艰难,相原清若有所思。 虽然他碰触咒灵,咒灵的力量会消失。但是同样的,五条悟施加在咒灵身上的咒力也会消失。 那么...... 伸出手,相原清握紧拳头砸在咒灵的躯体上。 「五条先生,攻击吧。」 「了解!」 察觉到了相原清的用意,五条悟咧开嘴角,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疯狂。 这么畅快淋漓的使用自己的力量,已经是多久前了呢? 还是跟杰在一起的时候吧。 在他的攻击施加到咒灵身上的前一刻,相原清将手收回。 这次的攻击,咒灵全部都承受了。 但是相原清的咒力无效化,却让他没来得及修復上次攻击造成的伤口,雪上加霜。 两人配合了几次后,五条悟攻击的节奏越来越快。 第50页 咒灵的力量逐渐消散,受伤的地方也不再被修復。 由天元大人转化而成的咒灵——被祓除了。 领域被解除。 天光从上方照射了进来。 抬起头,薨星宫的结界已经全部消失。 此地原本的样貌重新显露了出来。 阳光...有些刺眼呢。 相原清抬手遮挡在眼前,温暖的光透过他的指缝照了进来。 随后,腰身被人紧紧的抱住。 「老师!」 「白。」 相原清有些无奈,准确的说出了学生的名字。 「真是的,这个粘人的小鬼...真是晚一刻都不行。」 中原中也跟在白的身后,姗姗来迟。 他的左手提着火山头,右手拿着花御头上的树枝。 两个特级咒灵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被重力使碾压。 「怎...怎么会?」 漏瑚的世界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五条悟也就算了,为什么像这个根本没有咒力的人类...也可以将他打的这么狼狈。 而且...那个新生的咒灵竟然也站在了人类的那边,和他一起战斗。 相原清转过身,手掌精准的放在了咒灵的头上安抚。 「辛苦了,白。做得很好。」 「喂!你给我的委託,到底什么时候执行?」 与谢野晶子手里拿着柴刀,朝着相原清的方向走来。 「为了你这委託,我已经浪费很久时间了啊。」 「抱歉,与谢野医生,现在就执行吧。」 相原清露出一个饱含着歉意的微笑,手指指向仍然倒在一边,满脸不可置信的夏油。 「请在他身上使用吧,你的异能力。」 「啊...了解。」 身受重伤的夏油完全没有能力反抗,只能看着扛着柴刀的女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巨大的砍刀就要落下。 「你这是要做什么?」 五条悟眉头皱起,想要上前阻止。 毕竟是他挚友的身体,不能再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了。 「啊...对你来讲,这可能是一个惊喜呢?」 相原清笑着与五条悟对视。 「异能力——请君勿死!」 「与谢野医生的能力,可以让濒死的人復原,马上生龙活虎。」 相原清垂下眼睑。 他心中有一个猜测,能否证实,就看这次了。 委託执行完毕,与谢野晶子站起身。 「啧...以后这么麻烦的委託,我可不会接了。」 「多谢了,我会给双倍的委託金的。」 ..... 就像是陷入沉眠的人终于醒了过来。 夏油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男人头顶上的缝合线消失了。 他睁开眼,望向声源处。 那是... 「悟?」 第30章 成就(隐藏)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瑰丽的六眼微微睁大, 怔怔的看着那个死而復生的,从地狱归来的人。 「...杰?」 肉i体、咒力、乃至灵魂都判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夏油杰。 那个被他亲手处决的挚友。 刚刚甦醒,夏油杰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状况, 脑袋里也有着大片的空白。 但五条悟的存在就像一个锚点, 让他的心底因此并未产生不安。 他抬起手, 对着他的挚友露出一个微笑。 「哟~悟!」 注视着夏油, 五条悟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 眼底也盛满了星光。 眼前的一幕与十年前相重合,时空交错。 「哟~杰!」 直播间 【活...活了?】 【啊这...】 【呜呜呜杰哥!杰哥!!杰哥!!!是真的杰哥!!!】 【啊啊啊啊我哭了啊啊啊啊这一幕!!!】 【你们看看5t5,看把孩子高兴的】 【我只能说全程高能,都忘记发弹幕了】 【可是夏油杰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是濒死状态呀, 脑花拿到的是一具尸体啊...】 【脑花呢?费佳刚才不是没有完全杀死他吗?】 【涉谷篇封印5t5时夏油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蜻蜓振翅的反应...也就是说身体是活的?所以判定未死?】 【emmm...有可能...】 ...... 温馨的场面十分短暂。 全副武装的小队举起枪包围住了夏油杰。 坂口安吾跟在小队的后面走了进来。 「你们的动静闹得稍微有点太大了。」 他轻扶眼镜, 立在众人的身前。 「异能特务科, 前来抓捕此次事件的主犯。」 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夏油杰并没有反抗,反而十分配合的举起了双手。 在他看来,一年前被五条悟处决后,一切就已经画上了句号。 「是我输了呢...悟。」 他注视着自己的挚友,目光仿佛跨越了十年的时光。 「不过...能再见到你,也不错。」 五条悟沉默着, 瑰丽的六眼注视着夏油杰, 目光不曾移开。 夏油杰与他对视。 「再次处决我时, 一定不要心软啊...我可不想让身体再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利用了。」 「不, 他不会处决你。」 第51页 走到夏油杰面前, 坂口安吾的正色道:「你是异能特务科负责关押的犯人...而且...」 「在下也请你们稍微了解一下现在的法律。」 就连港口黑手党都维持着表面的规则, 十分重视异能开业许可证。 「你们无论是谁, 都没有随便处决犯人的权力啊。」 话毕,坂口安吾嘆了一口气。 经过深入的调查,他发现咒术界就是一堆乱摊子,甚至某些官员也牵涉其中。 咒术师们需要重新建立与世界的连结和通识。 工作量又要增加了。 「对了,相原老师。」 有些头疼的扶着额角,他将话题转向相原清。 「咒术界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协助。」 需要重新整合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咒术师们被称为咒力的力量实在不容小觑。 是与异能力完全不同的体系。 有相原清在,处理一些棘手的麻烦时会方便的多。 侧头,年轻的高校老师露出一个微笑。 「了解。」 认命的接受了自己即将不间断加班的事实,坂口安吾命人封锁了现场后乘坐警车离去了。 明白此刻五条悟的心情不会轻松,立在他身侧的相原清沉默着,并未搭话。 五条悟率先开口。 「相原老师。」 「怎么了,五条先生。」 「谢谢。」 咒术界最强的道谢让相原清有些惊讶,随即坦然接受。 「无须在意。」 因为,他也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才做出这一系列的行为。 「天元消失,高专的结界也会消失。」 「相原老师,我的学生们...还请您多多照顾了。」 身为咒术师,他一定会被异能特务科调查...他的学生和同事们会面临同样的情况。 高专的学生作为受咒术界影响最小的人群,会被提前释放。 而没有了结界的保护,相原清的身边将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你要快点处理好这些烂摊子。」 相原清并没有明确的拒绝或者答应五条悟。 他侧身与咒术界的最强对视,神情难得严肃。 「你拥有力量,所以能做到的事情比我更多,而且有些事情也只有你可以做到。」 比如说重新建立咒术界的规则。 「身为最强的你,该引领着他们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才对。」 「这是身为老师的责任,五条...老师。」 所以,不能再逃避了。 那双宛若延伸到天空尽头的苍瞳注久久的注视着相原清。 「是呢...不能再逃避了。」 他微笑着,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多谢你了,相原老师。」 咒术界的最强再次道谢。 朝五条悟颔首,相原清带着白准备离开这片废墟。 名为白的咒灵似乎仍未习惯他短髮的模样,一会走到青年的左边,一会儿又晃到右边,仰头看着老师耳侧的碎发。 甚至偶尔落后几步仔细观察着。 咒灵一直保持着孩童的模样,身高刚刚到相原清的腰部。 在最强眼里,这样的场面竟然显得有些温馨。 也有些...荒谬。 但是... 「事情放在这个人身上,倒也变得合理了。」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相原清时太宰治跟他说的话。 「说不定...真的会成功呢...」 这个想要教会咒灵正面情感的老师。 这次,五条悟不再被六眼迷惑。 他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努力的分辨着什么。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拥有人类的心。 一颗...柔软的心。 垂下眼睑,五条悟重新将眼罩戴上。 「并没有拒绝我呀...」 关于帮忙照顾他学生这件事。 如果到了这样的地步还被力量蒙蔽的话,他就不是五条悟了。 所以... 「在我将事情处理完之前,我的学生们就交给你照顾了,相原老师。」 ...... 往出口的方向前进,相原清纵容着时不时就要碰触他的白。 他清楚的明白,他的学生对他产生了如同雏鸟一般的依恋,把他当作了类似父亲的角色。 既然决定驯养白,他就会负责到底。 对方把他当作『父亲』。 对于白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人类感情的机会,所以他愿意肩负起『父亲』的责任,愿意纵容。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角色——五条悟』 『任务完成度——100%』 『获得积分1000000』 『成就——咒术界变革者』 『成就——为人师表』 『成就(隐藏)——***、进度——50%』 关于五条悟的任务完成在相原清的意料之中。 但是,隐藏成就的出现,却让他的瞳孔勐地缩小,连脚步都顿住。 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极度兴奋的情绪在瞬间在大脑里爆裂开来。 终于...终于... 『系统...50%了,那个任务。』 仿佛被相原清所感染,系统的合成音也开始颤抖,甚至产生了类似电流通过的声音。 『恭喜主播,这个隐藏成就系统也是第一次见。』 第52页 或者说,整个位面直播间,这个成就都是第一次出现。 即使只是完成了50%的进度。 终端上有信息跳出来。 白询问着他突然停下前进脚步的老师,有些不解。 『怎么了,老师?』 「没什么,白。」 他精准的将手放在了咒灵的头上安抚着。 直视前方,相原清脸上挂着微笑,眼眸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重新迈开步伐。 『我很期待完成度100%的那天。』 『系统也期待着。』 ...... 位面空间 主系统看着隐藏任务的进度条,仔细感受着其中的巨大能量。 它化为人形,银色的长髮拥有金属一般的光泽。 浅灰色的眼睛透出几分非人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这个任务终于被开启了。」 眼前的画面跳到了相原清的直播间,青年与咒灵在废墟中前进。 「综漫世界由高位面人类的愿力汇聚而成。」 走近投影画面,主系统注视着青年。 「我很期待,你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 成功抓获了两个特级咒灵后,完成任务的中原中也便离开了。特级咒灵的咒力对于想要量产咒具的港口黑手党来说不可或缺。 本来以为这次任务要开启污浊,但是一个叫做五条悟的傢伙把那个怪物解决了,让他省了很多事情。 港口黑 中原中也来到森鸥外面前復命。 「boss,咒灵已经交给研发部门了。」 现任首领满意的朝着部下颔首。 「做的很好,中也。」 ...... 如同五条悟所预料的一般,高专和京都的学生是异能特务科最早释放的一批。 由于结界已经被破坏,学生们在五条悟的强烈要求下暂时转入横滨高校,集结成了一个特殊班级,并且立下了不使用咒力伤害普通学生的束缚。 而这个特殊班级由相原清担任班主任。 站在讲台上,相原清环视一周,观察着这群个人特色十分突出的学生。 【惠惠嘿嘿...惠惠嘿嘿...老婆嘿嘿...】 【楼上想桃子】 【大爷is watching you】 【狗卷我老婆!】 【呜呜呜想rua熊猫呜呜呜】 【绝了绝了绝了,全员存活啊啊啊啊!!!!!】 【可惜虎子和蔷薇不在】 【剧情应该还没开始吧...也是,连脑花都gg了】 【我只能说——干得漂亮!!!】 【真的,就像做梦一样】 【你们没发现白坐在第一排吗?】 【让咒灵和咒术师预备役们共处一室真的没问题吗?】 双手撑着下颌,白无视了从四面八方投注而来的视线,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站在讲台上的相原清身上。 和人类学生一起上课这样的经歷,对于咒灵而言实在是太过新奇了。 而且,讲台上站着的人是相原清,他的——老师。 虽然对咒术师们只有恶感,但老师在,它还可以勉强忍耐。 相原清用粉笔将名字写在黑板上。 「上午好,我是相原清,是横滨高校的心理老师。」 「同时,也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的班主任。」 将粉笔放下,青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语气温和。 「大家,请多指教了。」 第31章 新篇章 回归日常的第一个周末, 相原清带着伴手礼前往安置区看望立花。 虽然被绑架的过程的确给小孩留下了阴影,晚上睡觉也会时不时做噩梦。 但万幸的是直到被解救,她都处于昏睡的状态, 因此并未看到什么可怕的场面, 造成更大的影响。 走上楼梯, 相原清轻敲铁门。 「是谁?」 差点失去女儿的母亲已经变得十分警惕, 敲门声让她不自觉的紧张, 握紧拳头放在胸前。 「在下相原清,来看望立花。」 直播间 【小女孩应该没事吧?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竟然差点把这孩子忘了】 【 1,主播这次过来探望,说明孩子应该没事】 【那就好, 不过心理上还是会受到影响吧?】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熟悉的人名让女人松了一口气, 她把门打开。 「抱歉相原老师, 失礼了。」 「无须在意, 立花怎样了?」 走进门,他将伴手礼放在茶几上,询问着立花的情况。 「那孩子...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 女人的神色十分忧虑。 「可能是太累了,吃了午饭后就睡着了。」 相原清真诚的道歉。 「真的十分抱歉,说到底,这次完全是我连累了立花。」 「请千万不要道歉相原老师,我们并非不知感恩的人。」 女人连忙摇头。 「如果不是您的话, 我已经死在擂钵街了。」 「如果我死了...立花她...」 一个小女孩, 要如何独自一人在那样混乱的环境中生存呢? 「所以...真的十分感谢, 相原老师。」 女人站起身朝他弯下腰。 见状, 相原清的眉头皱起。 他轻扶眼镜, 半晌没有回应。 第53页 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虽然说着道谢的话语, 但神色却更像是在道歉。 珍爱的女儿受到牵连, 身为母亲——她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就算是如她所说的知恩图报,但是... 相原清察觉到更多的...是微妙的愧疚感。 而女人的歉意,也大多来自于此。 为什么会愧疚? 垂下眼睑,镜片反射着从窗户处透进来的光,他若有所思。 「举手之劳而已,无需感谢。」 年轻的高校老师站起身,眼神被眼镜所遮挡,让人看不真切。 「能让我看看立花吗?放心,不会吵醒她。」 「没问题。」 女人走到卧室门口将房门打开。 名为立花的小女孩正蜷缩在床的中央,她的眉头紧皱,似乎十分不安。 片刻后,她轻轻把门关上。 「我姑且也是个心理老师,如果立花需要,我想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不用了,相原老师平时应该很忙吧...我和立花就不给您添乱了。」 拒绝的太快了。 青年低头与她对视。 由于紧张,女人的下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甚至后退了一步。 片刻后,她像是支撑不住般移开了目光。 「相原老师...探视完就请离开吧,立花需要休息,而我...也需要冷静。」 属于母亲的迁怒夹带着心虚清楚的被相原清觉察。 注视着她的侧脸半晌,青年移开了视线。 「好的,抱歉了,让你和立花那么担惊受怕。」 「我先走了。」 「如果需要帮助,随时联繫我。」 与她擦肩而过,相原清离开了安置房。 感受着青年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女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站在门前将铁门反锁。 「抱歉,相原老师...」 但是为了立花... 女人走到储存柜前将抽屉打开,里面放着一台老式固定电话。 铃声响起,她紧张的握紧了双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话筒拿了起来。 电话挂断后,这位母亲将双手放在胸前十指交叉着握紧,摆出了一个祈祷的姿势。 仿佛是在赎罪。 ...... 走在横滨的街道上,相原清面无表情。 一阵风吹来,耳畔的碎发随风摆动。 他停下脚步,将头髮别到耳后。 侧面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傍晚的霞光将天空与海染成橘红色,温暖的色调构造成了无比瑰丽的景色。 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感受天空与海的辽阔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排解方法。 他能理解女人的迁怒,因为身为母亲对女儿的爱是不可衡量的。 但是——他却不认同背叛。 就如同羊群背叛了他们的首领,他如今也被自己救下的黑山羊用角狠狠的顶撞。 有溺水的人顺流而下,只剩下双脚留在水面上时不时的抽搐着。 这是令人十分匪夷所思的溺水姿势。 突然闯入视线的颇具震撼性的一幕打断了相原清的思绪,他果断跳入水中将溺水之人救上岸。 这个人他无比的熟悉——太宰治。 将人放在岸边,相原清按压着他的胸口。 片刻后,已经抵达气管的海水被气流带出。咳嗽了几声后,太宰治缓缓睁开眼睛。 不出所料——每次尝试入水自i杀的他都会以失败而告终。 「啊...这次是你啊,相原老师。」 轻扶眼镜,相原清挑眉。 「看样子你好像并不想被我救。」 「毕竟...我一直都期待着能够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嘛~」 听了太宰的回答,青年眉头微皱,双手用力想要拧干外套吸收的水分。 「恕我直言,这样的自杀方式可完全与你的所期望的不搭边。」 反而是湿漉漉的,难受的,非常痛苦,一点也不清爽。 站起身,太宰试图清理与头髮缠绕在一起的水草,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见状,年轻的高校老师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我来吧。」 「啊...多谢多谢~」 这样的态度,仿佛自i杀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可以轻描淡写的带过。 「话说相原老师,今天你的心情不太好呢」 「嗯...被你发现了。」 修长的手指穿过湿漉漉的捲髮,耐心的清理着里面的水草碎屑。 「我有点好奇呢...什么事竟然能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正说着,太宰板着脸,努力的模仿着刚才睁眼时所看到的青年的神色。 「诺——就像这样。」 转过身,太宰治面无表情的与相原清对视,眼眸里也冷冰冰的,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有些可怕哦,相原老师。」 对上太宰治的目光,相原清沉默了半晌,最终轻嘆了一口气。 「不过是农夫与蛇的故事罢了,没什么好讲的。」 「这样吗...」 轻抚下颌,太宰治若有所思。 「魔人费奥多尔...你应该印象很深刻吧,相原老师。」 「费奥多尔...」 戴着白色绒毛帽子的青年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即使是简单的农夫与蛇的故事,但如果站在蛇身后的是老鼠,那简单的局面也会变得复杂起来。 第54页 相原清朝着太宰治颔首。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立在他身侧,太宰治将视线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他明明可以杀死你却没有动手,你身上一定有什么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又或者...」 侧身与年轻的高校老师对视着,太宰治说出了他的猜想。 「他有什么目的需要通过你达成。」 相原清若有所思。 「所以...他没有杀我,甚至是在夏油面前协助我。」 反常的行为背后,一定暗含着某种目的——这是相原清早已明白的事实。 但是... 他正好也有目的,需要费奥多尔帮他达成。 所以,作为农夫的他...就暂时假装不知道怀里的蛇即将背叛吧。 注视着青年半晌,太宰转身将手举起挥了两下道别,准备回武装侦探社。 「与虎谋皮的风险,相原老师...你需要考虑清楚才是。」 看着太宰治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相原清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感受着拂面而来的晚风。 真是... 什么都瞒不过这个人呢... 前港口黑手党干部,现武装侦探社社员——太宰治。 第32章 手指 死屋之鼠的据点 费奥多尔坐在高椅上, 注视着摆放在身前的小木盒。 他伸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物品显出了原貌。 那是一节被符咒包裹着的手指。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伊万立在他身侧,单手覆盖住胸口。 「是的, 主人。想着您可能会用到, 我就趁乱拿走了。」 魔人毫不吝啬的给与忠心的部下赞赏。 「做得很好, 伊万。」 「能取悦到您, 是我的荣幸。主人, 需要我去收集剩下的手指吗?」 费奥多尔摇头。 「不需要。」 将木盒重新盖上递给伊万,魔人心底已经有了决断。 「把它交给那个女人吧。」 「是。」 忠心的部下从来不会质疑主人的行动。 看着伊万离去的背影,魔人的嘴角勾起。 虽然他猜到了,相原清一定已经得知了女人的背叛。 但是...那又如何? 计划还是会按照他所想的进行, 两面宿傩的手指只是一个开胃菜罢了。 又或者说——是发起总攻前的烟雾i弹。 ...... 横滨高校 高专和京都的学生虽然是最快被释放的一批, 但仍然处于异能特务科的监察之下。 作为咒术界相关人员, 一行人的自由暂时被束缚。特务科安排他们与相原清一起住在教师宿舍以便于应对突发情况。 教师宿舍男生间 东堂躺在上铺, 视线一直落在天花板上贴着的高田写真海报上。 这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允许被携带的物品。 「啊...高田的握手会...不能参加了。」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无可恋。 放在平时,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排除万难去参加握手会。但是...他们现在正处于异能特务科的监管下,并且立下过束缚。 「啊...高田...」 身材伟岸的大块头,竟然因此留下了眼泪。 坐在他下铺的熊猫凑到狗卷棘面前默默吐槽。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傢伙还真是难以理解啊...」 「鲑鱼。」 睡在对面床铺的加茂宪纪有些无奈,轻嘆了一口气,神情里带着几分忧虑。 作为咒术界的御三家, 加茂家会被着重调查。 而身为直系的他很想知道——天元大人消失后的咒术界将迎来怎样的变化, 加茂家未来的命运又将会如何。 他想, 只有东堂这个脑迴路奇怪的傢伙, 到现在还这么坦然吧。 伏黑惠躺在下铺, 双眼盯着虚空中的一处出神, 保持着沉默。 对于自己的处境, 他并不忧虑。 倒不如说是有些过分的不在意了。 机械丸站在角落思考着什么。 半晌后,他开口。 「那个咒灵...」 房间内的几人被这两个字重新拉回了注意力。 「到目前为止,我仍然无法分析出结果。」 这样的事情,对于身为咒术师的他们而言,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教师宿舍女生间 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面对面坐在下铺,虽然没有设立什么屏障或是结界,却让人感觉自成了一个空间。 「真是...没想到我们竟然会睡在一个房间。」 轻哼了一声,禅院真依率先移开了视线。 「我也没想到,真依...倒不如说如果事先知道会跟你在一起,我一定会拒绝这个安排。」 禅院真希心底的不满不比真依少。 三轮霞面带笑容,眉头却皱起,试图缓和这两姐妹之间的氛围。 「那...那个...毕竟这段时间大家会是舍友,还是相互友好一点比较好...大概?」 「啧。」 「切。」 「啊哈哈哈...」 苦笑着,尝试失败,三轮霞只好放弃调和这两姐妹之间的矛盾。 「反正不会打起来的,毕竟定下了束缚,不用理会她们就好了吧。」 坐在床铺上,西宫桃的语气颇有些事不关己的意味。 第55页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爬上自己的床铺,三轮霞无奈的嘆气。 毕竟是共处一室,如果舍友之间气氛不和谐,整个宿舍的氛围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咒灵竟然会和我们成为『同学』。」 咒灵——每个咒术师都会在意的共同话题。 这两个字,让禅院真希的将注意力从真依身上转移,她轻扶眼镜。 「啊~那个老师...到底打算搞什么啊~」 真是的,又是一个麻烦程度不亚于五条悟的傢伙。 ...... 相原清回到教师宿舍时,天已经黑了。 推开房间,白的气息立马将他笼罩。 终端上有消息弹出。 『老师,你好慢哦。』 相原清抬手,精准的抚上咒灵的头顶。 「抱歉,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给你带了小蛋糕。」 蛋糕的贿赂让咒灵不再纠结与老师晚归这件事。 将蛋糕送入口中,甜蜜的味道让他幸福的眯起了双眼。 虽然身边围绕着咒术师让他十分的厌恶,但是只要呆在老师的房间,就勉强可以忍受。 倒不如说,咒术师们的到来让咒灵有了足够的藉口,名正言顺的和老师共处一室。现在,他的老师即使半夜醒来察觉到他的气息,也不会赶他走了。 坐在沙发上,相原清看着被快速消灭的蛋糕,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白的一举一动都慢慢朝着人类贴近了——这是一个好现象。 终端上有信息再次跳出来。 白仔细观察着老师,眉头微微皱起。 『老师,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他已经学会了透过表象来看清老师的真实。 「啊...被你发现了。」 相原清挑眉,对咒灵的敏锐感到惊讶——明明在不久前,白还完全无法探知他的情绪。 欣慰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而起,甚至将之前的负面情绪全部覆盖。 就算被他人背叛,成为了一片好心反被报復的农夫。但是,他的学生永远不会背叛他。 不仅仅是因为有束缚存在,更因为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形成,坚不可摧。 年轻的高校老师垂下眼睑。 人类的背叛和咒灵的忠诚放在一起——实在是太过讽刺了。 ...... 作为特殊班级的班主任,相原清除了教学外还肩负着另一个任务——协助监督学生们祓除横滨的咒灵。 当然,这个祓除任务是在每个人的实力范围内定制的。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在校门口集结。 白髮咒灵立在老师的身侧,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 清点完人数,相原清微笑着下达指令。 「人到齐了,大家,我们出发吧。」 第33章 成体 抱着小木盒, 女人走进擂钵街。 虽然平静而安稳的生活只过了短短半个月,她就已经对擂钵街混乱的环境感到不适。这种不适的感觉从头到脚蔓延到每一根髮丝,全都仿佛在叫嚣着想要离开这句话。 然而——这是那个男人的命令。 只要把这个小盒子放在指定地点, 她和立花就能获得一大笔金钱以及今后永远安定的生活。 矮胖的男人立在远处的居民楼上拿着望远镜监视着任务进度。 「那个女人已经到中心点了。」 「收到, 可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老大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站远一点哦普希金, 待会还有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没有过多的解释, 伊万将通讯切到了另一边。 「可以了, 就在这里把盒子打开吧。」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女人吓了一跳。她目光紧紧的盯着小木盒,手甚至有些颤抖——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的东西极端危险。 最终,她下定了决心,紧闭着双眼把盒子打开。 半晌后, 什么事都没发生, 女人重新将眼睛睁开。随即,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木盒也滚落在地上,里面放着的物品被摔了出来。 那是一节人类的手指,虽然颜色看起来不太像。 「模...模型吗?」 没有理会女人的疑问,伊万下达了下一步指令。 「嗯,做得很好,然后把手指上的符咒揭开吧。」 双手紧握,女人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蹲下身, 指尖试探性的碰触着手指, 最终屏住唿吸将它拿起。 十分陈旧的符咒被小心翼翼的揭开, 女人询问道:「然...然后呢?」 「然后...」轻笑一声, 伊万将煮沸的水的倒入茶壶, 语气温柔, 「抓紧时间逃命吧。」 女人的瞳孔勐地缩小——她感受到了无比熟悉的死亡的气息。 通讯被挂断。 她的脖子突然被什么缠绕住了。 ..... 相原清带领着学生们来到指定地点擂钵街祓除咒灵。 直播间 【全员一起祓除咒灵的场景...就像做梦一样】 【呜呜呜便当全都踢掉了, 好耶!】 【虽然但是...乙骨呢?】 【人在国外,勿cue】 【盒盒盒盒盒...话说擂钵街的咒灵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多?明明上次主播来的时候还没有呀】 【好像是欸】 第56页 ...... 环顾四周,禅院真希轻扶眼镜,手握着咒具狠狠的敲击地面,模样丑陋的怪物在长棍底下挣扎着。 禅院真依拿起枪对准咒灵。 「砰——!」 弱小的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咒灵被轻而易举的祓除。 「真是大受震撼...」熊猫环顾四周。 几乎每个角落里都能发现咒灵,即使看起来都十分弱小。 「这样密集的分布我还第一次见。」 「鲑鱼。」 狗卷点头表示贊同,「明太子。」 东堂葵摩拳擦掌,眉头皱起。 「根本就没有难度嘛...这样的任务,赶快搞定收工吧。」 突然... 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所有的咒灵们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了。 隐约感受到了什么,白闭上眼睛,纯白的髮丝不断往里延伸。 「咒物的气息...」 真是...美味... 睁开眼,咒灵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老师的允许往前沖,他按捺住渴望拿起终端。 『老师,里面有很美味的东西,我想去。』 相原清眉头微皱,感知着从深处传来的不详的气息。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一行人的神色逐渐严肃了起来。 『系统,确认一下情况。』 『收到。』 系统打开了小地图。 『是咒胎,吞噬了两面宿傩的手指融合而成的新咒胎,孵化后战力评估是特级。』 特级... 咒胎是特级,可是跟着他一起的学生最多也只是一级咒术师。虽然知道这些学生天赋很好,特别是东堂已经拥有祓除特级的实力,但是... 他答应过五条悟要好好照顾他们。而且身为成年人,在有其他更优解的情况下他无法看着孩子们去冒险。 『主播,帐正在形成。』 『咒灵的帐吗...』 眼神一暗,相原清心里有了决断。 西宫桃坐在扫把上停在高处探查情况,见到不远处漂浮在空中的咒胎后,瞳孔勐地收缩。 她降落回地面。 「咒胎,有咒胎正在形成,还有不完全的帐。」 可见咒胎的实力不容小觑。 轻扶眼镜,相原清冷静下达了指令。 「离咒胎孵化还有一段时间,我们需要趁现在疏散擂钵街的居民。靠里的交给我和白,你们疏散外层。」 「然后,去通知异能特务科,让他们派遣实力足够的咒术师来祓除咒灵。」 横滨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两面宿傩的手指,这件事情估计和费奥多尔有关。 让学生们先走不仅仅是因为咒胎是特级。如果这是费奥多尔针对他设的局,那么牵连进来的人越多事情就会被闹得越大,局面对他也越是不利。 「餵~你是瞧不起我们吗老师?区区咒胎...」 东堂的拳头与掌心相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 相原清摇头。 「我知道你们很强,但我答应了五条先生要照顾好你们。发生紧急情况有我们这些大人顶在前面,事态还没有严重到需要让你们去冒险的程度。」 「而且,疏散居民拯救更多人比祓除咒灵更重要,帐就要形成了,时间不多了。」 「白跟我进去,你们去疏散外围居民,西宫同学去异能特务科汇报具体情况申请支援。」 帐的进一步成形影响了通讯,刚才还能正常使用的终端信号格变空了。 「了解。」 没有再犹豫,西宫桃坐着扫把往异能特务科的方向飞去。 机械丸将视线落在相原清身上,他提出质疑。 「可是...老师...你想怎样祓除咒灵?我们全部人都无法感受到你身上的咒力。倒不如说——你连诅咒都无法看见,需要通过终端进行交流。」 「啊~我也有这个疑问呢...老师。」禅院真依双手环抱着放在胸前,脸上满是不信任。 无奈的嘆了一口气,相原清伸出手将手掌张开。 「看来五条先生并没有告诉你们——我对一切咒力全都免疫啊...」 咒力...免疫? 这四个字,让在场的学生们瞳孔勐然缩小——这是闻所未闻的能力。 高校老师并没有在意学生们的质疑。 「握住我的手,你们应该就可以感受到了。」 「并不是不自量力,也没有看轻你们的意思。只是如今这样的事态让我去处理是最优解。虽然我无法祓除咒灵,但我可以阻止它对擂钵街造成破坏,直到你们的咒术师来祓除它。」 「而且有白协助,我不会有危险。」 东堂葵将信将疑的把手放在相原清的掌心。 在接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东堂的眼睛微微睁大——他能感受到...他的咒力... 「消失了...」 收回手,相原清轻扶眼镜。 「应该没有疑问了?别再浪费时间了,去疏散人群吧。」 话毕,相原清转过身带着白往擂钵街的深处走去,背影逐渐消失在学生们的视线中。 「咒力...免疫吗?」 伏黑惠看着相原清的背影若有所思。 「啊哈哈哈...大家,我们分头行动吧...老师那边应该不用我们操心的。」三轮霞率先迈开脚步前进。 真不愧是五条悟大人认同的朋友。 第57页 「走了,不要浪费时间了。」用余光看着高校老师的背影,禅院真希往相反的方向出发。 果然,和五条悟混在一起的——都是怪物。 直播间 【总感觉横滨多灾多难呢...】 【 1】 【主播真的好护犊子啊】 【真的,和七海海一样靠谱】 【靠谱成年男性】 【跟咒术界高层那群烂橘子真的是鲜明的对比了】 【特级咒胎...不过主播连天元都敢搞,一个特技咒胎应该不成问题】 【问题不大】 ...... 居民楼内 普希金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哦...来了来了,只有他一个人。」 「咒灵跟在他身边吗?」 「让我看看...」 普希金将咒具眼镜戴上,再次拿起望远镜。 「在的,就跟在他后面。」 不过...这真的是咒灵吗?明明长得和人类小孩没有什么差别。 「了解,可以通知狙击手准备了。」 ...... 越往里走,特级咒物的气息就越浓。 被吸引着,白的眼睛逐渐被渴望所覆盖,犬齿不自觉的生长延长,连指甲也变得尖锐而锋利。 咒灵的理智逐渐被消磨。 下一刻,熟悉的气息将他笼罩。 「白,不要被迷惑。」 覆盖住头顶的温暖的手掌重新将清明带给咒灵,理智也逐渐回笼。 白仰望着他的老师,喉结上下滚动,止不住的吞咽着。 「老师...」 咒灵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仿佛这样就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然而...特级咒物的气息缠绕着他,无孔不入。 「老师...」 好难受...但是——要忍耐。 即使相原清无比清楚特级咒物对咒灵的吸引力有多大,他还是选择相信已经学会了克制的学生。 手掌轻抚咒灵的后背,高校老师毫不吝啬的给与夸赞。 「做的很好,白。」 话毕,他将外套脱下精准的将学生覆盖住。 「这样应该会让你好受点。」 被老师的气息笼罩着,白像是收到意外的惊喜一般瞪大了双眼,理智已经完全回归。 和特级咒物相比,老师的外套吸引力似乎更大。 然而,下一刻——枪声响起。 【卧槽!主播中弹了?】 【啊这...不是来祓除咒灵的吗?】 【咒灵不会用枪吧?所以是谁在针对主播】 【哇哇哇...真的是...主播虽然咒力免疫,但是...物理上就是个脆皮哇!】 ...... 相原清躲避不及,侧腰被子i弹擦伤。 这一幕让咒灵的瞳孔勐地缩小——他的老师...在他面前... 受伤了? 他的老师...被别人伤害了? 啊... 为什么... 紧接着,子i弹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袭来。 咒灵好不容易回归的理智已经全然崩盘,长发和咒力都化为刀刃,组成铜墙铁壁将相原清包裹住。 伤害他的老师...这群人真的是——罪无可赦啊... 极端的愤怒的情绪从心底翻涌了上来,把理智全部吞没。 疯狂的杀意笼罩住了咒灵——心底新生的感受让他的力量再次爆发。 咒力全数化为了尖刺从白的身后绽开,下一个瞬间精准的延伸到架枪的位置。 尖刺穿透了狙击手们并不致命的部位,虽不致命,却能让人感到极端的痛苦。 「老师...我很听话的,没有伤害无辜的人。」 咒灵低喃着,眼神已经涣散。 红色的花纹怪异的圆形符文突然升起,停留在相原清的面前。 这是... 下一刻,高校老师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倒在地上。 得意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完成了任务,普希毫不犹豫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任务完成,伊万。」 「啊...做的好,普希金。」 普希金的异能力——瘟疫流行的宴会是病毒异能,能从伤口处使人感染。 感染者会因高烧而感到晕眩,连站立都困难。 「老师...」 为什么... 就算是那么努力——也无法保护好他呢... 是人类啊... 骯脏的...噁心的...人类... 全部杀掉就好了吧? 早已定下的束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摇摇欲坠,而如果违反,咒灵会受到反噬,被世界的规则惩罚。 明白他的学生即将失控,虽然眼前已经是一片天旋地转,脑子也几乎热的无法思考,相原清仍然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立起来,弯下腰将白揽在怀里。 他凑到学生的耳边低语。 下一刻 咒灵的理智逐渐回笼,明白了他的老师即将要做的事情。 一切重归于风平浪静,白的咒力在空气中消散,被悬挂在尖刺上的狙击手们掉落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i吟。 一直保持着幼年态的咒灵转变为成体,白色的长髮将相原清整个笼罩。 他垂下眼,抱起他的老师继续朝着咒胎的方向前进。 现在,特级咒物的气息已然无法再将他打动了。 第34章 领域展开 到达擂钵街的中心点, 白将老师放在一个相对安全位置后漂浮到半空中,立在咒胎身前。 第58页 里街的人已经按照老师的嘱咐,被他强行用咒力化为的锁链捲起送往外围。 此刻, 咒灵的表情冷漠, 银色的眼眸里仿佛能看到无垠的宇宙。 「领域展开——异度空间。」 ...... 擂钵街外围 小道上,瘦弱的少年用着平生最快的速度奔跑。 「喂喂餵...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身体自己动起来了!」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啊啊!!!」他的同伴尖叫着回应。 身为咒言师的狗卷棘成为了疏散人群的主力。 他所到之处无一例外, 人们都争先恐后的往擂钵街外跑去。 站在人群中, 少年单手将遮盖住下半张脸的衣物解开。 「快逃。」 伏黑惠召唤出式神帮助行动不便的人离开擂钵街。 「虾蟆!」 式神们用舌头将人捲起运往擂钵街外。 他们制定的计划简单且高效——聚集人群,然后狗卷棘使用咒言强迫撤离, 伏黑惠辅助。 不到半小时,人群已经疏散完毕。 站在人堆前, 三轮霞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任务完成!」 她朝着同伴们比了个yeah的手势。 禅院真依将手指併拢放在脸侧扇风。 「这样的任务还真是累得够呛,我倒是更加愿意去祓除咒灵。」 「鲑鱼。」狗卷棘表示贊同。 虽然被咒言操控的对象实力并不强大, 都是普通人。但是由于人数太多,他的喉咙此刻干的发痒。 「等等...里面好像还有一个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矮胖的外国男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 所有人都是被迫撤离的,而这个正在往外逃的男人——他应该已经意识到如果留在擂钵街会很危险, 才主动逃跑的。 禅院真希将咒具横在身前。 「很可疑。」 不排除他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 所以能够看到正在孵化的咒胎, 但是——出来的时间太晚了。 如果男人真的能够看见咒胎, 他应该是最早逃离的一批人才对。 而且, 咒胎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巧合, 就好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礼物』一样。 「抓起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禅院真依举起枪对准正前方。 正在逃跑的普希金当然看见了虎视眈眈准备围攻他的一行人。 不过——他早有准备。 从怀里掏出两个炸i弹, 外国男人嘴角咧开。 然而... 没等他把炸i弹抛出去, 纯黑的屏障从天而降, 将去路完全堵住了。 前进的脚步被迫停下, 普希金的瞳孔勐地收缩。 这是...什么? 屏障外 一行人看着瞬间将擂钵街完全笼罩的巨大黑色半球体, 表情逐渐凝重。 身为咒术师的他们十分清楚,这并不是帐,而是更高级的咒术——领域。 而领域上的残秽他们无比的熟悉——属于那个人形特级。 「怎么会...」 来自咒灵的强大领域,本能的让咒术师们感到戒备。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发展完全不在他们最初的计划上。 机械丸走上前试图计算领域里所包含的能量。 「阈值已经被突破,无法得出结果。」 按照他的计算方式,这里面包含着至少上百年份的咒力储存,甚至更多。 「餵~那个笨蛋老师不是能将咒力无效化吗?」东堂葵眉头皱起站在机械丸身边,「那现在这个领域又是怎么回事?」 「那傢伙完全不阻止吗?」 「或者说——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加茂宪纪冷静的说出了他的推测。 这是最坏的结果。 虽然很想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但领域的形成让他们毫无办法。 ...... 异能特务科 「长官,擂钵街出现了特异点,能量无法估算。」 坂口安吾站立在部下身侧,看着屏幕上不断往外扩散能量的红圈,神色凝重。 他询问道:「怎么回事?」 部下将分析表调出。 「不是异能力,是咒力。」 轻扶眼镜,坂口安吾飞速思考着对策。 片刻后,他下达了命令。 「这件事情,让五条悟来协助处理。」 五条悟作为咒术界的最强,是处理这次棘手事件的最佳人选。 抵达异能特务科,西宫桃刚刚落地便看到门口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出来。 那是...五条悟? 咒术界的最强单手抬起,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哟~情况我已经了解,不用废话了。」 下一刻,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她面前。 见状,西宫桃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什么嘛~白跑一趟。」 ...... 白停在半空中,咒力的涌动让柔软的髮丝随之飞舞。 他的视野被无限延展,覆盖住了整个领域。 那个让老师受伤的异能力者只要在擂钵街出现过,就永远无法逃离他的追踪。 因为,这个名为异度空间的领域看似只覆盖住了擂钵街,其实里面的空间是无限的。 而且可以针对个人延伸。 老师的身上有那个人异能力留下的气息,光靠这个就已经足够让领域追踪了。 第59页 白的视线掠过快要成形的咒胎,眉头微皱。 「差点把你忘了。」 下一个瞬间,由咒力化为的刀刃将咒胎无情的粉碎,半成形的帐也完全消失。 只有被咒灵所吞噬的两面宿傩的手指还完好无损,因为没有了载体掉落在地面上。 在咒灵看来,他老师所受到的伤害,这根手指要负至少一半的责任。 白皱起眉头,密集的刀刃朝着手指的方向飞去,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这并非他与老师定下的束缚,而是来自世界意识的保护。 「无法被破坏吗...」 咒灵不再纠结于手指——这毕竟是死物,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利用了咒物的人类。 他将眼睛闭上,仔细的感受着空间为他传递而来的讯息。 片刻后,白的嘴角勾起。 「找到了。」 ...... 五条悟瞬移到擂钵街的外围,精准的降落在学生们的面前。 「大家,好久不见~」 见到来人,三轮霞十分的激动——是活的五条悟!!! 但是...看着同学们都保持着沉默且面无表情,她只能被迫将尖叫声吞了回去。 「嘛~嘛~不要这么冷淡嘛~」 咒术界的最强转过身,观察着眼前的黑色屏障。 他尝试着用手去碰触。 然而... 「咦——碰不到吗?」 这个领域竟然拥有空间的属性。 看来,事情比他想像中要棘手。 第35章 棋局 教堂一般的建筑里 费奥多尔正坐在椅子上演奏着大提琴。 他位于房间的中心点, 似乎沉醉在了低沉优雅的旋律之中。围绕着四周墙面的教堂玻璃,彩色花窗如同牢笼,光线透过绚烂的颜色被染上瑰丽色彩, 浪漫而迷幻。 「啊...空间领域。」 青年仰头, 缓缓睁开双眼。 头顶的吊灯光线暧昧,并不刺眼。 一曲完毕, 费奥多尔放下琴弓, 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仿佛早已得知事态演变的结果。就好像翻开一本小说, 里面的主人公早已被设定好了将来的走向,而他则是执笔写下故事将其娓娓道来的人。 ...... 领域外围 五条悟的眼罩已经被摘下, 他单手拿起终端放在耳边。 「破坏领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领域来对抗领域, 这一点放在平时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他可以感受到,咒灵的领域远远没有无量空处强大。 「但是,新形成的领域拥有空间的属性,即使我展开无量空出也无法将其覆盖。」 相当于平行宇宙, 同一个地点却永远无法重合, 永远只是平行线。 「如果身处他的领域内, 我可以轻易击碎它。但是...身处领域外的我连屏障都无法碰触。」 说罢, 五条悟伸出手试图再次接触咒灵的领域。 毫无意外的, 手好像穿过空气一般穿过了屏障。 根本无法接触到, 更谈不上解除了。 通过五条悟了解到了现场的情况, 坂口安吾神色严肃, 眉头紧皱。 「强行撕裂空间, 可以做到吗?」 「当然可以, 但你确定想让整个城市都因此毁灭吗?」 无下限术式的特殊性, 的确可以扭曲时空达到另外的空间。 但是...空间还未撕裂,这个城市怕是会提前消失了。 而且,这个空间领域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不同的时空不断的跃迁。 即使他撕裂了一道屏障到达另外的空间,这个领域也可以在他抵达之前逃走。 「虽然我的确是最强,但是,很遗憾...」 无法接触到领域,也就无法将其解除。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完全不需要那么担心。」 仰起头试图看清领域的全貌,五条悟嘴角勾起。 「那傢伙在里面呢,领域很快就会被解除的,放心。」 ...... 领域内 普希金被突然出现的黑色屏障挡住了去路。 他的额角渗出冷汗,鼻樑上的眼镜在汗水的润滑下滑落。 外国男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咒力化成的锁链朝着他的方向袭来。 「啊啊啊啊——!!!」 锁链缠绕着他的手脚,飞快的将男人拉往擂钵街的中心点,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他眼前掠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最终,他被抛向上空,突如其来的失重和失控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大声嚎叫。 随着重力加速往下掉落,普希金紧闭双眼,死亡的恐惧让他手脚冰凉,连唿吸也屏住了。 然而,在即将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刻,锁链重新将他缠绕了起来,倒吊在了半空中。 链条捲起掉落在地上的镜片已经产生裂缝的咒具,粗暴的套在了外国男人的眼睛上。 脸上被锁链拍打的疼痛感让普希金重新睁开了双眼——他看见了身前立于空中的白髮咒灵。 居高临下,白的表情冷漠,将男人捆住的锁链也不断收紧。 「在老师身上动手脚的傢伙是你吧?快点将异能力解除。」 「否则——杀了你。」 正因为担心杀死这个男人会对老师造成影响,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下杀手。 第60页 如果对方不愿意配合,他也会让强行让男人配合的。 然而,这样的狠话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这个外国男人。 普希金挣扎了两下无果只好放弃,处于劣势的他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样的表情让白的眉头皱起。 「什么嘛...一切的发展跟老大说的完全一样嘛...」 他完全没有将白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咧开嘴角直视着咒灵。 「放心,异能力我会解开。但是...我们老大说——如果你想要你的老师能够看见你,永远能够看见你,就去见他吧。当然,你要放了我。」 男人的话让白的唿吸一滞,瞳孔勐地收缩。 让老师...看见他? 永远的...看见他? 曾经转瞬即逝的相会是他埋藏在心底的宝物,永远无法忘怀。他就像是恶龙一般盘旋在巢穴里,守卫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财宝。 如果这样的奢侈愿望可以成真——他愿意付出他所有可以付出的来交换。 ...... 病毒异能力被解除,相原清高烧的大脑重新冷却下来,失去的力气也逐渐回归。 直播间 【卧槽!普希金!!!】 【啊啊啊啊难道这又是陀总搞得事情吗?!!!】 【虽然但是...战损美人斯哈斯哈~】 【欸嘿嘿成体白我也可以】 【竟然学会了领域展开吗...】 【厉害】 ...... 白将普希金——那个病毒异能者抓住了。在白的威胁下,对方似乎十分干脆的解除了异能力。 但是,被子弹擦伤的侧腰却一直有鲜血渗出,疼痛也从伤口处不断的蔓延。 眉头皱起,相原清忍着疼痛站起身。 虽然看不到白,他却能看清被白束缚在半空中的异能力者。 咒胎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白的更强大的力量。 环视四周,青年大概了解了情况——他的学生已经学会了最高级的咒术,领域展开。 而他现在,正身处于白的领域之中。 往前走了几步,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相原清低头查看,发现是一节手指。 【大爷手指!!!】 【卧槽竟然是这个东西!】 【难道大爷要出场了吗?期待!】 【可问题是这次没有虎子作为容器呀,你想他怎么出场?】 【虎子还是个孩子,不用背负这些东西真的是太好了。】 【唉,妈粉由衷的感谢主播,让我们的小老虎可以继续健康快乐的茁壮成长。(ps:虽然我知道主播看不见弹幕)】 【呜呜呜,瞬间被戳中泪点tvt】 ...... 弯腰将手指捡起用手帕包住,他将咒物放进衣服的口袋——两面宿傩的手指还是交给咒术界的人处理最为合适。 「白,回去了。」 咒胎已经被解决,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老师...」 相原清的声音让白重新回过神。咒灵看着眼前的异能者,眼神却仍然空茫。 见状,普希金眼底的得意快要溢出来,嚣张的大喊道:「喂!放开我!」 像是故意让相原清听清楚一般。 男人的声音让高校老师的脚步顿住——虽然他此刻准备带白离开,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会放过这个作恶多端的病毒异能力者。 「白,将他带走交给异能特务科吧。」 长发的咒灵仍然立在半空中,十分罕见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执行相原清的命令。 「放开我!」普希金的语气越来越有恃无恐。 外国男人的喊叫声并未再次让相原清停住脚步。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白都会听他的话。 理智与情感纠缠在一起挣扎着,白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最终,他解除了领域跟在相原清身后,锁链将普希金紧紧的束缚着,没有给他留下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 注视的前方,相原清的神情冷冽。 他和费奥多尔的博弈——终于开始了。 棋盘缓缓升起,他们坐在各自的王位上隔着时空对视。 费佳重新将琴弓放在琴弦上,微笑道:「你的弱点被我知道了。」 「那又如何呢。」青年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两旁是破败的街道。 「期待与你再次见面的那天。」低沉优美的旋律重新响起,在教堂内迴荡。 「啊...很快了。」抬起头,相原清看见有飞鸟掠过天际,翅膀扑扇着,纯白的羽毛缓缓旋转降落。 第36章 种子 异能特务科 屏幕上正在往外扩散的红色圆圈逐渐消失。 终端里传来五条悟的声音, 是一种意料之中的语气。 「看,我没说错吧,领域消失了。」 咒术界的最强十分清楚, 身为咒灵的老师, 相原清一定不会放任学生肆意破坏这个城市。 眉头微皱,坂口安吾轻扶眼镜, 犹豫片刻后朝着部下下令。 「特异点已经消除, 可以停止监测了。」 虽然这次的危机很快就解除了,但是...关于这个奇怪的领域, 仍然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行。 ...... 走出擂钵街,相原清远远的便看到了站在学生们面前的五条悟。 「五条先生。」 他走上前, 将口袋里用手帕包住的物品递给五条悟。 第61页 「咒胎和帐的形成应该和这节手指脱不了干系。」 五条悟从相原清手上接过手帕打开。 「这是...」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将手指举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五条悟用食指轻抚下颌, 若有所思。 「按理来说...咒术界没有在横滨放置过特级咒物才对。」 为什么这节手指会出现在擂钵街? 「魔人费奥多尔。」相原清抬眼与男人对视,「我大概可以猜到是他策划了这一切。」 「我的身边已经不再安全了,你的学生们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五条悟挑眉。 「费奥多尔?」 这个名字...他在武装侦探社和太宰一起监听的时候出现过。 高校老师点头,「这个人很危险, 请尽快处理好事情将他们接回去吧。」 留在他身边的人越多, 就越容易被利用。 沉默了半晌, 五条悟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单手握拳敲击掌心。 「对了相原老师, 异能特务科有一个关于咒术界发展的提案——在全国高中考试附加咒术师潜力测试。」 「签订保密协议立下束缚后, 有天赋的学生们可以自愿选择是否成为咒术师。」 「怎样怎样?是不是感觉咒术界的未来一片光明!」 五条悟手舞足蹈, 兴奋地畅想着未来的蓝图, 似乎并没有把相原清的话听进去。 年轻的高校老师注视着咒术界的最强, 半晌后无奈的嘆了口气。 「是的, 前途光明呢。」 太过信任他了啊...这个任性的大人。 「是吧~」男人的语气似乎十分得意, 「所有试图搞破坏的人,我都会毫不客气的捏碎!」 所以——不需要太过忧虑。 「有我在呢。」 那双仿佛天空延伸道尽头的眼睛里有无法被掩盖的光芒正在绽放。 ...... 跟在相原清的身后,白的视线一直落在老师的后背。 被他束缚住的普希金不再挣扎,却也并未为此刻的处境感到恐惧。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目的也已经达到。 看着强者露出痛苦的表情,这是一种享受。 嫉妒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 简单处理好侧腰的伤口后,相原清决定去看望立花。 他心底大概是明白的——关于两面宿傩的手指是由立花的母亲携带进入擂钵街这件事。 走到熟悉的小铁门前,犹豫了片刻后,青年用指节轻轻的叩门。 半晌后,门被打开。 小女孩站在门口,她低着头,视线也落在地面上。 「抱歉...」 她低声呢喃。 轻嘆一口气,年轻的高校老师俯身,修长的手指放在小女孩的头上安抚着。 「立花,不需要道歉。」 因为,他知道,这是那个女人一人的作为,与小孩无关。 走进房间坐下,茶几后的小电视上正重复播放着一则新闻。 画面中,女人的尸体被围住,脖子处有明显的淤痕,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立花坐在茶几旁边,眼睑低垂,手捧着马克杯指尖泛白——年幼的女孩已经得知自己母亲已然去世的事实。 但是——她却向他道歉。 没有哭诉,没有责备,更没有肆意的泼洒自己心中的悲伤恐惧和不安。 并不宽敞的屋子里,除了新闻播报的声音外,安静的可怕。 「相原先生...我该怎么做才好?」 她不想成为附庸,不想任人摆布,更不想成为恩将仇报见利忘义的人。 母亲的离世的消息带给她的除了悲痛,更多的却是仿佛大石落地一般的解脱感。 是的,她感到解脱。 以前她们还住在擂钵街时,即使母亲重病,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即使连她的母亲本人都已经绝望。 但是现在...她却感到解脱。 「我...我是不是太冷血了...就像一个怪物一样...」 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在茶几和手背上,女孩终于无法继续忍耐内心中极度压抑的情绪。 「不是你的错,立花。」相原清走到小女孩的身边坐下,将崭新的手帕递给她,「如果眼泪能让你好受点,那就不用忍耐。」 没有接过手帕,小女孩蜷缩了起来,将头埋进膝盖。 是的,她太弱小了,所以无法阻止任何悲剧的发生,只能任人摆布,掉着无用的眼泪。 怎样才能变得强大? 有男人给了她一条新的道路——那个自称医生的,身边带着有着一头金色捲髮的姑娘的大叔。 「加入港口黑手党吧,立花酱。」 「我可以教导你,将你的才能完全展现出来,让你变得强大。」 前进的方向,她似乎找到了。 ...... 东京 经纪人走到金髮少年的身旁,眼神无比兴奋,手上拿着厚厚的文件。 文件里面放着公司刚刚签署的合同。 「凉太,好事情。」 「什么好事?理子小姐。」 「横滨那边的电视台请你去参加杂志封面的拍摄。放心,很安全,全程都会有保镖跟着。」 接过理子小姐手上的文件,将合同打开粗略的查看着,黄濑凉太若有所思。 第62页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横滨的杂志邀请他去参加封面拍摄——模特只是他的兼职。 「有些不理解...」 但是 横滨那里,有他想要见到的人。 「可以哦,理子小姐。」 就去横滨玩几天吧,反正有保镖跟着。 嗯,可以到时候再让小赤司帮忙再雇几个更靠谱的。 横滨的异能力者他还没接触过——那种神奇的力量,难免会让人好奇嘛。 第37章 学习 配合完异能特务科关于领域和特异点的调查后, 相原清和白回到了教师宿舍。 房门被关上,本是一脸冷漠的成体白髮青年重新变回了孩童的模样,表情也逐渐鲜活。 咒灵一把从后背抱住他的老师, 如同八爪鱼一般。 年轻的老师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将挂在身上的白举起来放在沙发上。 「你是不是有些太粘人了, 白。」 拿出终端, 白髮咒灵熟练的敲击着屏幕上的键盘。 『谁叫老师刚才表现得那么冷漠的, 还有...你故意让自己受伤了!!!』 他差点失控了, 虽然得到了比以往更强的力量,但是... 『下次要提前和我说啊, 老师!』 『而且——不能再受伤了!』 明明他才是第一个伤害到老师的人——虽然很扭曲,但这对于咒灵而言更像是一种奖励和特权。而今天, 这种特权被一个人类破坏了。 随即, 白回想起了老师的部分耳语。 「尝试代入人类的行为配合我, 这是新课题。」 『老师, 我学得像吗?』 白髮咒灵眼睛扑闪着,期待着仰望着他的老师, 希望得到认同。 轻笑一声, 相原清想, 他的学生肯定又是一副得意而期盼的模样了。 有些可爱。 伸出手精准的在咒灵的头上抚摸着,青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很像呢,白。」 他的学生已经学会了模仿人类的行为,这意味着白已经能站在人类的视角分析事情了。 注视着他的老师, 白髮咒灵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一个不含恶意的,单纯的微笑。 虽然的确是在配合着老师表演, 但是...那种因为想要保护对方所爆发出的力量绝对是真实的。 咒灵从情感中诞生, 自身的力量是情感最直观的表现形式。 他似乎学会了一部分他的老师真正想要教导给他的东西。 即使对人类的恶意仍然扎根在他身体的每一处, 构成了他的本能。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他的老师,那么...所有的感觉都会反转。 不仅不排斥,反倒觉得满足而乐在其中了。 重新一头扎进老师的怀里,白紧紧的揽住了对方纤细却有力量的腰身,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未消失。 有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老师——关于他为什么一直维持着孩童的模样。 那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老师时的模样。 同时也是...他的老师第一次所见到的他的模样。 虽然咒灵的成体和幼体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是,他知道未来能够再相会的概率太过渺茫。所以,他一直保持着老师心目中他的样子。 样貌永远都不变,记忆也不会退却。 普希金的话重新在脑海里迴荡。 『老师,那个人类说可以让你看到我,永永远远的看到我。』 相原清并未感到惊讶,问道:「你相信他吗?」 白摇头。 『我不知道。』 「既然这样,你就去找他吧,在合适的时机。」 指尖碰触着咒灵的髮丝,相原清垂下眼,似乎看清了他学生的模样。 「我倒是希望他真的能够做到。」 很可惜——结果早已写在书页上,无法更改。 『我不想去,他们很无聊。』 对于咒灵而言,能与老师真正的再次相会的确是惊喜。 但是,这并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从人的情绪中诞生的存在最在意的事情——是老师的情感里是否有独属于他的部分。 而他的老师——早已回应了他。 也只回应了他。 所以,别人的任何言语与行为,咒灵根本不在意。 「去吧,白,新课题还没结束。」双手放在学生的肩膀上,相原清蹲下身与虚无对视着,「继续扮演吧,模仿吧,那些作为人类的表现和心情。」 「这是我想要教给你的东西。」 他能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久,而且人类的寿命相对于咒灵而言太过短暂。他的学生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学会这些,从中获得力量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更好的在没有他的世界生存下去。 『好哦。』 感受着老师眼底的认真,咒灵再次妥协了——既然这是老师所期望的,那就继续执行吧。 ...... 横滨机场 一下飞机,黄濑凉太就兴致勃勃的打开了终端,想要联繫那个许久不见的人。 指尖放在那串熟悉的数字上,金髮少年犹豫了片刻又将手挪开了。 脑海中想像着那个人可能露出的惊讶的表情,他露出了一个期待而得意的笑容。 「果然还是突然出现在前辈的面前比较惊喜。」 跟在他身后的理子小姐无情吐槽,「我看是惊吓吧。」 第63页 「啊哈哈哈...惊喜吧,是惊喜吧!」 怎么会是惊吓呢,虽然...他也的确藏着想要吓前辈一跳的坏心眼就是了。 戴好墨镜,理子小姐走在前面带路,「走吧,车已经在路边等了,我们先去酒店。」 身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艺人的行程安排她从来都了如指掌。 ...... 二人来到酒店安置好,今天是没有工作的,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黄濑凉太来到了横滨高校门口。 「虽然说僱佣了保镖,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出现过。」 难道是暗卫之类的吗? 黄濑一时间脑洞大开,片刻后就不再纠结,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来到门卫室,金髮少年微笑着询问。 「门卫大叔,请问你们学校有一个叫相原清的老师吗?」 经过上次的学院炸i弹事件,门卫已经变得十分警惕。但眼前的少年怎样也不像是犯罪分子的样子。 反倒像个明星多一点。 而且,相原清在横滨高校十分出名,每个教职工和学生都认识他。 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少年,门卫的眉头皱起,「你找相原老师有什么事?」 「他是我的前辈啦。」黄濑凉太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伸手轻抚后脑勺,「很久不见了,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通知。」 纠结了许久,门卫最终松了口——眼前的少年身上,并没有那种不详的危险的气息。 「相原老师应该还在上课,不过午休时间就要到了,待会我会通知他。」 「你先去招待室吧,待会相原老师会过去的。」 「多谢!」 得到了满意的答覆,黄濑凉太连步伐都显得十分轻快。 片刻后,他的脚步顿住,神色也变得纠结了起来。 「不对...不应该是我给前辈惊喜吗...」 可是...为什么此刻心脏加速蹦跳个不停的人是他自己呢? 反而被蒙在鼓里的前辈,心情仍然平静如常吧。 他好像干了件傻事。 ...... 坐在接待室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敲门声响起,让本来有些无聊的金髮少年瞬间打起了精神。 「请进。」 他期待的看着门口。 得到客人的允许,相原清将招待室的打开了。 见到来人,青年的动作一顿,随即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好久不见,凉太。」 直播间 【芜湖!黄濑!】 【啊啊啊傻宝你快跑啊!!你来横滨干什么!!!妈妈真的操碎了心(捂脸)】 【笑死了,就好像狼群里混进来一只金毛这样的违和感】 【论运动番与横滨的适配程度(不是)】 「前...前辈??!!!」 看清相原清此刻的形象,黄濑凉太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前辈!你的头髮!!!」 自他认识前辈起,对方一直都留着一头长髮。 青年形象上的突然改变让黄濑凉太有些不适应。 随即,少年的语气有些不甘心,又好像是撒娇一样。 「什么嘛~结果被吓到的是我自己。」 他也的确无法想像,从来都表现得温柔成熟的前辈被吓一大跳的模样。 「因为觉得麻烦,所以就剪了。」走到少年的身边,相原清微笑着与他对视,「吓到你了吗?抱歉。」 「真的把我吓了一大跳!」黄濑凉太控诉着,提出了得寸进尺的要求,「所以前辈你要请我吃饭!」 然后,他补充说:「我请你也可以,总之...中午一起吃饭吧,前辈!」 这样的经歷,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我的荣幸,小黄濑。」青年微笑着看着他,眼底是一如既往的纵容。 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 注视着相原清,金髮少年心底竟然一时有些感慨——一点都没有变呢...前辈。 ...... 分开的时候,黄濑凉太将两人的合照上传到了line和推特上面。 片刻后,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号码。 黄濑凉太将电话接通。 「摩西摩西,小赤司,有什么事吗?」 「凉太,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黄濑有些疑惑,「谁?相原前辈吗?」 「是这个名字没错。」 坐在书桌前,赤司征十郎看着眼前的资料皱起眉头。 「离他远一点吧,凉太,这个人很危险。」 赤司家与咒术界有微妙的交集,而这个以一己之力颠覆整个咒术界的人——令人不得不忌惮。 第38章 金色的太阳 横滨市 如同解谜游戏又像是恶作剧一般的信息出现在了每个人的终端上。 【那是一张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纸张——只要你在纸下写出的内容是有逻辑的, 拥有完整的因果链,上面的事情便可以实现。 这张纸是不可见的,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而找寻到纸张的唯一线索——是三日前升起的金色太阳。】 有人无视。 「垃圾简讯吗?」 下一刻, 删除键被按下。 有人并不相信,抱有怀疑的态度。 「谁啊...那么恶趣味。」 第64页 竟然把整个通讯系统都黑了, 被抓到事情肯定不小。 有人产生了隐秘的兴奋感, 蠢蠢欲动。 「可能是真的呢?」 得到那张纸编好故事就能成为现实, 多么诱人的鱼饵。 有人兴致勃勃, 当成游戏来享受。 「解谜游戏吗?我喜欢!」 全民参与的解谜游戏,真是光想想就感到兴奋。 现实与虚幻的边界逐渐模煳了起来。 武装侦探社 国木田独步轻扶眼镜, 手上拿着刚刚列印出的委託函。 「收到警方的委託,让我们协助调查这次事件」 抬起头, 谷崎润一郎问道:「是关于金色太阳吗?」 「是的。」 「乱步先生呢?」 这样的委託, 江户川乱步是首选人员。然而这个名侦探此刻并不在侦探社。 「乱步先生马上会回来。」太宰治走了进来, 脸上挂着微笑。 他的头髮乱糟糟的, 里面还嵌着几片绿叶,衣服上甚至还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皱起眉头, 国木田看着形象并不得体的同伴提问。 「你去哪里了?」 「只不过尝试了一种新的自杀方式, 但是很显然——失败了。」 黑髮青年无奈的将手摊开, 脸上却是毫不在意的表情。 与他对视,国木田握着笔的手捏紧又松开,他的忍耐区间在遇到太宰治后似乎被拓宽了许多,可怜的笔桿子逃过一劫。 正当他纠结着不着调的同事不得体行为时, 身后突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回来了。」 青年的言语含煳不清,嘴里还叼着一个小面包。 他手里捧着用油纸包裹住的许多新鲜出炉的手作食品。 武装侦探社附近新开了一间烘焙坊, 作为零食爱好者, 今天一大早, 江户川乱步就去扫荡了。 放下油纸包,眯眯眼青年将小面包拿在手里,咽下嘴里的食物。 「怎么了国木田,有什么委託需要名侦探吗?」 「是的,乱步先生。26分钟前,横滨市每个人的终端上都收到了同样的信息,现在网络上已经有很多人蠢蠢欲动,想要去寻找金色的太阳。」 「信息吗...」 拿出终端,江户川乱步点开信箱。 「我没有收到哦。」 他的信箱如同以往一样,空空如也。 「怎么会...」国木田独步有些惊讶的走上前。 名侦探将终端递给他展示,「诺,你看,没有哦。」 见状,太宰治用指节轻抚着下颌,若有所思。 「对方不想让乱步先生知道...」 也不是,这样的破绽实在是太大了,侦探社其他的人都收到了信息。 所以... 那个发信人的目的是——时间差。 26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事情发酵了。他是故意趁着这位名侦探先生离开侦探社,并且身边无人陪伴的时候才发的这条信息。 幕后的人想把整个横滨的民众都拉入这场狂欢。当人们处于亢奋的状态时,理智就会基本失去作用。 即使现在把谜底公布,热潮也已经产生,无法快速的退却。 思及此处,太宰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即使谜底被揭开,我们应该会马上收到解谜游戏的下一个线索,开启第二轮全民的狂欢。」 这并非是一场电影,而是一个连续剧。 太宰的话,让在场几乎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沉思了片刻,江户川乱步拿出眼镜戴上,接过国木田独步的终端。 「异能力——超推理!」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这位名侦探的身上。 无数的线索在江户川乱步的脑海里纠缠着,幕后之人的身影仍然模煳不清,但他的目的和下一步行动却全部暴露无遗。 「谜底我知道了。」 「太阳在东方升起,而横滨电视台就立在正东的方位。」 「电视台的旗下有创办专门的杂志,有一个板块叫做朝阳——关于有名新生模特的个人拍摄合集。」 「金色的太阳就是指这一期被邀请的人之一。」 名侦探的话证实了太宰治心底的猜测,他问道:「乱步先生,每次新刊的发刊时间是什么时候?」 「周一,也就是后天。」 太宰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神色带着些陷入思考时不经意间展露的冷漠,展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过去的一切经歷即使无人知晓,却仍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 「这个谜底不难解开,里面的线索已经非常明确了。等到周一,许多人都会知道答案。」 「但是...那个作为谜底的人——处境很不妙。」 这一点他可以笃定。 陷入狂欢的民众秉承着法不责众的犯罪分流心理,会做出极端的完全脱离人类社会道德和法律约束的行为。 「我们需要尽快找到那个人保护起来。」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国木田独步神色十分的严肃,「而且,需要尽量推迟谜底被众人解开的时间。」 「已经来不及了。」时刻关注着网络动态的谷崎润一郎语气不自觉的带着些急躁,连他也被那种狂欢的气氛感染了。 「有人猜到东方的电视台了。」 论坛上的信息每次刷新都以惊人的数量增长着。 第65页 而更可怕的事情是——关于那页纸张的的存在是真实的。 这是一个不包含任何谎言的游戏。 ...... 周六早晨 横滨教师宿舍 白跟在老师的身后,神色颇有些纠结和不满。 『老师又要和那个金毛去吃饭吗?』 最近几天,那个人类几乎每天都来骚扰他的老师,让他原本可以和老师一起享受甜品的时间大大缩减。 终端上跳出的信息让相原清有些哭笑不得。 「凉太已经拍摄完了,很快就会离开。」 『哦』 他有些生气,很难哄好的那种。 过于简短的单字回答让相原清忍不住轻笑出声。与他的学生相处总能让他感受到许多乐趣——白虽然是咒灵,却比人类更直白,更单纯。 单纯的喜爱,单纯的厌恶,不会有过于复杂的感情。 他的学生已经成为了他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异世界的锚点,让他真正感受到他是活着的——作为自己活着,而不是扮演着什么人。 他终于拥有了可以展露自身真实的地方。 终端上,一条信息突然跳了出来——是一个解谜游戏。 翻阅着简短的内容,高校老师的神色逐渐凝重,点开了社交平台的讨论区。 他问道:「白,你也收到这条信息了吗?」 『收到了,老师。』 年轻的老师握着终端的手逐渐收紧,片刻后又松开。 他大概知道——金色的太阳应该指的就是黄濑凉太。其实,在黄濑出现的那一刻,相原清就已经在怀疑了。 少年出现在横滨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沉思了片刻,青年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白,还记得我说的吧?带入人类的行为配合我。」 白髮的咒灵有些不解。 『老师,您想要我表演什么呢?』 「嫉妒,一切情感被压抑被无视后所爆发出的绝望的嫉妒的感情。然后...」 相原清直视着前方,视线好像穿透了所有的障碍物落到那个人的身上,嘴角不合时宜的勾起。 他的心脏加速着跃动,炽热而温暖的血液徜徉全身,眼底有黑色的火焰被点燃。 「去找魔人费佳吧。」 那个合适的时机,已经到来了。 第39章 他们互相利用 跟在老师的身后, 白髮咒灵重新变为成年体,思考琢磨着被人类命名为嫉妒的感情。 嫉妒——得到和失去,强与弱, 偏爱与无视。 这是由对比形成的落差所产生的情绪。 表演嫉妒总要有代入感,虽然之前在那个病毒异能者面前粗糙的与老师配合了一次,但是他心底却始终无法升起这样的情绪。 因为他总是得到的一方, 他是被偏爱的——身为异类, 作为咒灵,老师却只愿意在他面前展露真实这样的偏爱。 老师的确无法看见他,但对于咒灵而言这只是奶油蛋糕上点缀的樱桃草莓或者巧克力。即使没有这些装点, 蛋糕的主体味道也不会被改变。 但如, 果是人类的话——还是会嫉妒的吧。 不满足于这种独一无二的羁绊,想要独占这个人,想要得寸进尺的拥有一切。 咒灵一时间有些不理解,却已经能从人类的视角出发考虑事情的走向。 明明永远无法看见也是形成独一无二的羁绊的一环呀。 更何况,他和老师有着心照不宣的共同秘密——那一次突破法则的相见。 不过,既然这是老师想要教会他的,他会努力去扮演。 咒灵的老师察觉到了他的纠结。 脚步顿住, 相原清轻声道:「白,不用勉强自己, 顺其自然吧。」 「嫉妒的确拥有可怕的力量, 学习的过程却十分痛苦。」 「这次,只需要尽可能去扮演就好。」 心底终究有些不忍——他愿意为他的学生,这个将他视作『父亲』的孩子遮风挡雨。但同时也一直明白,如果永远这样, 白就像是温室的花朵, 外表鲜艷美丽却经不起任何挫折。 白是从特异点诞生的特殊咒灵, 除了本能中对人类的恶意外——完全是一张白纸。 过于脆弱了。 ...... 来到校门口,相原清发现黄濑凉太已经站在花坛旁等候。 「抱歉,我来晚了,凉太。」 「没事前辈,我也才刚刚到。」 一路上,两人沉默着,各自心中似乎都有心事。 最终,黄濑凉太率先开口。 「前辈,我明天就要离开横滨了。」 轻嘆了一口气,高校老师的脚步顿住。 「凉太,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送你离开。」 目光直视着少年的后背,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这是一个完全被他牵连的无辜之人,即使现在已经被迫成为了计划中的一环,但心底那条永远不会被越过的底线仍然叫嚣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到脑海中。 天平的两端,天使与恶魔对立。 恶魔在他身畔耳语,『你看,你完全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幕后黑手造成的,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的自责。』 天使站在高台上审判,『他因为你才答应来横滨,所以被人利用,为什么要看着他掉入火坑?明明你有能力救他的。』 第66页 『魔人的计划不会那么容易被打破。』 『但总归好过不去尝试。』 『你忍耐了整整两年多,就是为了这一刻,难道要前功尽弃吗?』 『即使前功尽弃,但终究守住了底线。如果在这个魔幻的世界连自我都失去了,这样才更可悲吧?』 ...... 青年纯黑色的眼睛闭上又睁开,一切如同线头一样繁杂而纷乱的情绪被抛到脑后,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现在就走吧,凉太。」 见相原清没有跟上,黄濑也停下来脚步转身注视着他。青年的话语让他感到有些疑惑。 「前辈,怎么了?」 「金色的太阳,你应该知道的。」 少年金色的髮丝在晨光的照射下灼灼生辉,十分耀眼——甚至胜过了初生的朝阳。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爽朗的笑,连眼睛也眯了起来。 「只是个恶作剧嘛~」 轻笑一声,相原清微微侧头。他面带微笑神色柔软,耳畔的髮丝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了几根,拂过脸颊。 「是的,只是恶作剧,但这里是危险的横滨,所以小黄濑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看着眼前青年的姿态,黄濑凉太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他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 他想要手舞足蹈。 「前辈!」 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向前走了几步,金髮少年勐地一把抱住了黑髮青年。 相原清毫无准备,被少年抱了个满怀,脸上的表情甚至带着几丝惊讶。 「怎么了...凉太。」突如其来的亲近让青年不自在的轻扶眼镜。 见状,黄濑凉太爽朗的笑了出声。知道对方不习惯这样的亲近,这个拥抱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就被松开。 「前辈,我好高兴。」 少年金色的眼睛注视着黑髮青年,里面盛满了美妙的满足的情绪——或者说,高兴两字太过简单,完全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高兴?」 「因为你真正对我笑了啊!前辈!」 看似无忧无虑的少年拥有一颗细腻的心。 他其实一直能感受到——他所尊敬的前辈,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真实的情绪。 连微笑都像是戴上了面具一般,是完美而华丽的表演。 而今天,他终于探知到了青年的真实——看似无情的表面下,隐藏着的柔软内心。 「没事的前辈,小赤司已经告诉我了。」 他的同伴可是十分靠谱的。 「我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小赤司,也同样相信你呀,前辈。」 少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光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就能感受到主人的喜悦。 事情的发展实在无法控制,就算是离开了横滨,危险也不一定会就此消失。既然这样,倒还不如就留在这里,等待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 相原清的视线落在金髮少年的身上半晌,随后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总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嘆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拿出终端,他拨通了咒术界最强的电话。 「五条老师,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虽然被异能特务科释放,却仍然不被允许离开横滨的最强没有犹豫,果断的应下了这个未知的要求。 「可以哦,是什么事呢?」 「金色太阳仅仅是一个开端,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帮我保护一个孩子吧。」 保护这个有着赤子之心的通透小孩。 「完~全~没有问题!」 身为咒术界的最强,对这件事情,他有着绝对的信心。 ...... 跟在相原清的身后,白髮咒灵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突然从心底升腾而起的焦躁感。 不仅仅是焦躁... 好难受,好像在被一百万只...应该说是一千万只蚂蚁在挠。 这是...什么感觉? 好苦啊...这种情绪。又辛辣又苦涩,连眼眶都忍不住被刺激的发红。 痛苦,伴随着力量滋生。 不再独一无二。 不再被偏爱。 嫉妒——是由对比形成的落差所产生的情绪。 ...... 死屋之鼠 坐在高椅之上,费奥多尔的双腿交叠,手上拿着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戴着毛绒帽子的青年侧头,将手放在扶手上抵住,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即使你我都明白彼此的意图...」 但早已书写下的计划,无人可以改变。 他与相原清都早已成为了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无法挣脱。 「你想让我教导你的学生,正巧我对这件事情也十分感兴趣。」 这种非人的存在,很有意思。 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费奥多尔低声道:「这样的结果,有没有让您感到惊喜呢?阁下。」 光线透过彩色的花窗落到黑白的棋盘上,一片斑驳。 就让他们继续相互利用吧——直到...那个答案被揭晓的时刻。 「请多指教了,相原老师。」 第40章 并非敌对 直播间 【就...突然有点弄不明白了, 发生了啥】 【有人看清楚那个谜语了吗,金色的太阳是什么?】 第67页 【啊这...就离谱,明明我一直挂着主播的直播间, 但在眼皮子底下剧情就朝着奇怪的方向狂奔了】 【 1】 【金色的太阳不会是指黄濑吧?】 【我赌一个硬币,绝对是费佳在搞事了】 【没人注意到白的表情吗?看起来好像有点可怜...】 【这是在学习吧,学习嫉妒】 【我只能说, 有点狠啊这个主播, 让咒灵学习人类的感情,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 【嫉妒太令人痛苦了】 【 1】 ......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角色——黄濑凉太(新增)』 『任务完成度——100%』 『获得积分——100000』 『成就——值得尊敬的前辈』 突如其来的收穫让相原清有些不解,他询问系统。 『为什么凉太也成了任务对象?』 『主播, 这是新增对象, 因为这次事件他已经和融合世界的中心产生了交集,所以有积分。』 『...知道了。』 有了五条悟的协助,年轻的老师并不担心少年的安全。又或者说——简直是安全过头了。 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魔人费佳用书的残页作为诱饵,随之来而来的将是更大的浪潮。 ...... 异能特务科 种田长官看着被列印出来的资料,眉头皱起。 「查不到发件人的身份吗?」 轻扶眼镜,坂口安吾点头, 「是,信息由多个点同时发出, 干扰性太强, 我们无从入手。」 一个个去排查反而有些不切实际了。 「我们也调查了几个信号点,发现本人根本就不知道发信的事情。即使我使用了我的异能力——堕落论,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他的异能力可以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却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幕后之人的信息。 完全就是被高超的黑客手段所愚弄, 蒙在鼓里。 「好的, 我知道了, 继续调查吧。」 「是,长官。」 目送着自己的部下离开,种田的神色逐渐严肃。 他当初为了研究『书』从上面撕下了一页纸。至今,这张纸仍然被他完好的保存着,并未被他人盗取。 然而,早上的谜语所指的东西——就是书的残页。 只要在上面写下因果链完整的具有逻辑性的故事,就可以将故事变为现实。 这本是对大众保密的东西,却被一个恶作剧般的解谜游戏玩笑似的揭露了。 所以,幕后之人所指的书的残页究竟只是空头支票,还是说——对方真的得到了与他所拥有的相同的东西? 如果是前者,那这件事情很快便能得到解决。 但是...如果是后者。 那么...事态的发展——将无法控制。 ...... 港/黑的地牢 小女孩蜷缩在地面上,将头埋进膝盖。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几声咳嗽,芥川龙之介在牢房门外站定。 「首领的命令,这将是你要执行的第一个任务。」 青年的声音让小女孩有了些许反应,她动作迟缓的抬起头,眼底仍然有一丝光芒存在。 「不要,我永远不会背叛相原先生。」 立花的回答让青年的眉头皱起,下一刻,他毫无预兆的发动了攻击。 「罗生门!」 黑色的野兽被释放,咆哮着沖向立花,却只在她身上留下了些微的擦伤。 血液从伤处渗了出来。 即便是这样性命危急的时刻,女孩的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木然着像一具空壳。 青年并未被女孩的拒绝冒犯到,他转过身,留下了如同匕首一样可以刺穿胸膛的话语。 「我只是来通知你,你的存在就足以让任务继续了,无论你是否配合。」 只要立花在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范围内,都足以成为对付那个年轻老师的筹码。 上次的惨败仍然歷歷在目,青年细淡的眉毛皱起。 「在下不会输。」 他只是一时无法战胜对方而已。 ...... 中午 相原清和黄濑凉太准时来到事先预定好的餐厅。餐厅没有包间,食客们都坐在被木板阻隔的小空间里。小空间只有一侧可以见到邻座,另外三面都用木板围着。 「哇~好多人。」 黄濑凉太的语气有些惊奇——他还是第一次在横滨见到如此受欢迎的餐馆。 来到座位上坐好,相原清笑着解释,「老闆做的寿司卷很出名,基本上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会点一份。」 「真的吗?好期待!」 金髮少年注意力全都落在了菜单上,他兴致勃勃,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早上突发事件的影响。 唯一没有被木板遮挡住的邻座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闆,来一份蟹肉卷!」 「好嘞,马上就好!」 这个声音...... 眉梢一挑,相原清轻扶眼镜,侧身望去。 「太宰先生。」 「嗯?」太宰治像是现在才发现他们一般,露出了浮夸的惊讶的表情,「哦~相原老师,好久不见。你也来这里吃午饭吗?实在是太巧了!」 随即,他把目光投向坐在青年对面的金髮少年。 第68页 「原来是和朋友一起来的,真好啊...不像我,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太宰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嘴唇微微撅起嘟嘟囔囔,就像一颗蔫了的小白菜。 青年的表演成功捕获了少年的同情心。 「是前辈认识的人吗?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们可以拼桌哦。」 转过头不再看正进行着拙劣表演的太宰,相原清笑道:「当然不会介意。」 下一刻,原本趴在桌面上的青年瞬间打起精神,立马转移了阵地,在黄濑身旁坐下。 他热情的朝着少年做自我介绍,「我是太宰治,是相原老师的朋友。」 「黄濑凉太,还是高中生哦。」 「你们早上有没有收到那个解谜游戏。」太宰治脸上挂着跃跃欲试的表情,拿出终端。 他压低着声音凑到黄濑凉太的耳畔,「正东方的电视台,新人模特的专访栏目朝阳,下周一就是新刊发布的时候了。」 最后一个字在舌尖跳跃着,轻轻落下,却造成了仿若触电一般的效果。 黄濑凉太的瞳孔勐地收缩。 见状,相原清脸上的微笑消失了,眼神也变得有些冷淡。 「太宰先生,你想说什么。」 重新将距离拉开,太宰治直视着年轻的老师,脸上的笑容漫不经心。 「没什么,相原老师,只是一个很快就会被所有人知道的答案而已。」 与太宰对视了片刻,相原清低笑一声,用手抵着下颌。 「看来武装侦探社也接到委託了。」 「没错,而且...既然我可以找到这里,那么...」单手放在桌面上抵着,太宰治微微侧头,垂下眼睑,「无论是港口黑手党还是别的什么组织。」 「他们也很快会来到这里。」 抬眼,青年重新与相原清对视,「令我更加在意的是,既然有你牵涉其中,事情就变得格外棘手了。」 「魔人费佳。」/「费奥多尔。」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太宰治挑眉。 「看来相原老师你很清楚嘛。」 相原清的表情十分无奈,「我倒是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不是遇事逃避的人。」太宰治一阵见血,「倒不如说,你放任了这件事情的发展——为了达成你的目的。」 沉默着,相原清并未否认侦探社成员过于直白的言语。 「比起敌对,在我看来...你和费奥多尔的关系,更像是在合作。」年轻的社员表情难得认真,「你想要做些什么呢?相原老师。」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前任骨干,那种冷漠而居高临下的姿态,总是在他认真的时候不自觉的被展露。 曾经浸泡在黑暗之中的人,不会用天真的眼神看这个世界,也不会臆想着人们会善良。 第41章 过去 与太宰对视着, 相原清沉默了半晌,最终轻嘆了一口气。 「太宰先生。」 年轻的老师并未回答青年的问题,却抛下一句预言一般的委託。 「污浊再次升起的时候,拜託你了。」 就像塔罗里的战车牌。此时此刻, 他就是那个驾车人, 战车在一黑一白两只狮身人面兽的牵引下往着未知的方向前进。结局究竟是车毁人亡还是驶向他所预定的终点, 在最终的时刻到来前无人知晓。 「凉太, 你暂时留在太宰先生身边吧, 这样最安全。」 「前辈...」 站起身,高校老师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 侧头。 「抱歉,本来以为至少可以陪你吃完这顿饭的。」 重新转身,相原清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若朝圣一般的奇异神态。 太宰治望着青年的背影, 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污浊再次升起的时候... 「...擂钵街。」 中也... 魔人的下一步计划,难道是中也吗? ...... 走出餐馆,相原清漫无目的的走过几条街,最后拐进了街道旁的小巷。 小巷的尽头被墙壁封住,这是一条死路。 相原清停下脚步。 「出来吧。」 隐藏在暗处的人被发现身体僵直了一瞬,随后放弃了躲藏,咬着牙举起了手上的枪对青年。 高校老师转过身, 引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金色头髮,穿着西装的女人。 「把那个少年交出来!」 虽然她并不想拿枪对准这个看似无辜的青年, 但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樋口,不要废话。」 「芥...芥川大人?!」 瘦弱的青年背光走了进来, 毫无预兆的发动攻击。 「罗生门!」 毫不意外, 黑色野兽化为的利刃被不可见的东西全部阻挡住了。 芥川细淡的眉毛皱起——又是那个咒灵。 「没事的, 白。」 青年径直朝着二人的方向走去,「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吧,我知道立花在你们那。」 「解谜游戏很快就会进入下一轮,此刻纠结金色的太阳并没有意义。」 「残卷的线索,并不在他身上。」在芥川面前站定,相原清直视着他的双眼,「真正的线索,只有我知道。」 黄濑凉太与书的残页唯一的联繫,只是因为认识他而已。 直播间 第69页 【我有些看不懂了】 【在下一直在追直播呀,是我看漏了什么吗?】 【这是剧情开始前,西格玛还没有使用异能力和种田交换残页的情报吧?福地也完全没有登场...】 【谁都不知道真正的书在哪里,就算是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主播这是在撒谎吗?为了救立花?】 【让我捋一下,太宰说主播在和魔人合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啥时候达成合作的?】 【还有,污浊再次升起难道是指中也?魔人的下一步计划是针对中也的?】 【让我觉得更奇怪的是,黄濑作为运动番的角色,为什么会被卷进这样的事情里面】 【 1,感觉很奇怪】 【但是魔人和主播都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恶啊...如果主播不是特异点该多好,我们就可以直接问了】 【是啊,原住民看不到弹幕,就很离谱】 位面空间 主系统化为人形,看着不断上涨的任务进度条,正计算着什么。 他和相原清有一个约定。 本来以为这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但是,没想到——青年真的做到了。 相原清与他签订契约还是两年前。 主系统走到光屏旁。 「综漫世界由高位面人类的愿力构筑而成。」 银髮的人形系统垂眼看着影像中的青年,心底头一次对人类生出类似于认同的感情。 「履行约定的时刻,即将到来。」 ...... 两年前 神奈川 黑色长髮的少年失神的站在突然出现的巨大陨坑前,嘴里不自觉的低喃着。 「这是...什么?」 巨大的陨坑里,所有的建筑都被严重损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陨坑里面有无数的断肢和鲜血——无人生还。 下一刻,眼前的景色突然变换,陨坑也消失不见。 「怎么了,相原?为什么不走了?」 相原清回过神,目光重新落在他的同班同学身上。 「没什么,幸村...我大概是出现幻觉了。」 长相俊美的少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言语间包含着对同学的关心。 「是吗...是太累了吗,要注意劳逸结合呀,相原同学。」 「嗯...我会注意的。」 闭上眼睛,相原清用手指捏了几下鼻樑。 再次睁眼,他的瞳孔勐然收缩——那个巨大的陨坑,重新出现了。 低下头,他看见——巨大的石柱下,幸村精市满是鲜血的...尸体。 虽然是十分年幼的外表,但相原清可以确定——他就是幸村。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仿佛被笼罩在玻璃罩子里一般,他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繫。 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伽具都陨坑,这是赤之王伽具都玄示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在神奈川所造成的巨大灾难,70万人因此丧命。』 「不可能,幸村他明明刚才还在和我说话,神奈川县也没有这个陨坑。」 一定是在做梦吧,少年这样想着——如果这是梦的话,请让他尽快醒来。 熟悉的人在眼前丧命这样的事情——还是以一种如此没有任何逻辑的方式。 令人难以接受。 『不是梦,这是世界融合所造成的必然结果。』 脑海里的男声打破了他的想法。 『伽具都玄示所在的世界,十三年前就已经和你所在世界开始融合。』 被眼前的一切震撼,相原清几乎已经停止思考的大脑重新转动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幸村和其他一直生活在神奈川的人,在融合世界里——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亡了吗!」 「而我却因为从横滨转学所以逃过一劫?!」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70万这个数字对于尚且年轻的相原清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更何况——里面有许多他朝夕相处的熟悉的人。 主系统并未被少年的情绪所感染,冷冰冰的做出了点评。 『你的理解能力不错。』 「这...怎么可能啊...」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你有成为主播的潜质,完成任务获得足够的积分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怎样?要不要加入位面直播间?』 「实现我的...愿望?」 立在巨大的陨坑之上,相原清的双眼失去了焦距。 「我可以许愿改变这一切吗?」 他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平淡,却拥有获得幸福的可能性。 『不行,世界一旦开始融合,就无法停止。』 因为高位面人类的愿力是铸造这一切的基石。 是吗... 「我拒绝。」 如果这一切无法被改变,那无论怎样的愿望都失去了意义。 『不要着急着拒绝,我这里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让更多的世界融合进来。某些世界同样的时间点也同样发生了相同量级的灾难,正好——那样的灾难与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所造成的冲击可以相互抵消。』 『虽然仍然会造成影响,但是总不会变成现在这样70万人丧命的结果。』 虽然70万对于系统而言,只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罢了。 『不过...那个世界灾难发生的地点不在神奈川,而是在横滨。』 第70页 『如果你成为主播,你可以许愿让灾难的发生地点转移,两股力量互相抵消——你就可以救下这些无辜的人了。』 主系统的话让相原清看到了希望,理智重新回归。 他轻扶眼镜,表情冷漠而坚定。 「足够的积分——是指多少?」 『一百万,而且,你还需要做一些事情——这毕竟是对世界线造成巨大改变的东西。』 「什么事?」 『改变世界线需要得到愿力作为支持——因为高位面人类的愿力是构成综漫世界的本源。而你本身就处于这样的世界。』 『你需要撒下一个弥天大谎——让直播间的人认为你是那个世界的原住民,特异点,收集他们的愿力。这样,你才拥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而且,更重要的是——实现愿望的过程必须符合逻辑,顺其自然,拥有完整的因果链。』 『怎样?考虑的如何?』 深吸一口气,相原清直视着眼前的虚无,视线仿佛越过了空间与主系统对视着。 「我同意。」 『那么——契约达成。』 六芒星的符号从出现在他的脚下,少年能感觉到,他与什么东西有了联繫。 『温馨提示:如果扮演特异点,原住民,你就不能开启商城,也不能和观众互动求助,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如果这样你也能讨他们喜欢,那你就成功了一半。』 「知道了。」迈步走向突然出现的空间门,相原清的手紧握着,虽然指甲被修剪的圆润,却仍然在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他问主系统。 「是怎样的世界?任务又是什么?」 『不用着急,这些你的辅助系统会详细和你说明,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祝你好运。』 男人的声音在脑海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稚嫩的电子合成音。 『主播你好,我是编号0981系统,以后就由我作为你的辅助系统。』 『请选择你的投放方式。』 两年后的现在,相原清的愿力已经快要收集完毕。 而这些力量,会化为新的书页——在擂钵街重新将一切改写。 与芥川对视着,相原清的视线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投注到了未知的地方。 「走吧,不要再犹豫了。」 第42章 您选择什么 将黄濑凉太带到武装侦探社安置好, 太宰治拨通了坂口安吾的电话。 「安吾。」 「有线索了吗?太宰。」带着圆片眼镜的青年,此刻正忙的焦头烂额。 这样的突发事件大大增加了他的工作量。 「那个人的下一步计划是中也,又或者说——是擂钵街。」 太宰并未把相原清的名字告诉坂口安吾,连黄濑凉太也没有提到。虽然他明白, 这么浅显的联繫随便调查一番就能知道。 「安吾, 增派人手去擂钵街疏散居民, 否则...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会再次上演。」 事先预告这样『好心』的作为不是魔人的风格。 如果金色的太阳是由费奥多尔主导, 那么这一轮游戏的主导者是——相原清。 ...... 穿过昏暗的长廊, 这是相原清第三次来港/黑大楼。 推开门,森鸥外戴着眼镜坐在熟悉的位置。只是这次, 重力使并不在他身边。 「好久不见,相原老师...嗯?您的咒灵学生竟然没有跟来吗?」他的语气似乎十分惊讶。 「那个孩子...」高校老师走到森鸥外的对面将椅子拉开坐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去了我的...『朋友』那。」 朋友二字被轻轻加重, 仿佛表达出的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这样吗...」森鸥外用指节抵住下颌,若有所思,「看来相原老师你十分的『相信』我啊...」 话毕,现任首领忍不住低笑了几声,补充道:「好像每次见到你,都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他审视着相原清,上下打量着, 试图看清眼前迷雾一般的老师的本质和意图。 「那个少年我们调查过了,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和横滨格格不入。那么...为什么书的线索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唯一值得怀疑的地方——就是和你有交集了。」 「上次擂钵街的特异点是您的学生造成的,但是普希金却是费奥多尔的部下。」 「相原老师, 上次我就想问了——您和魔人费奥多尔是什么关系呢?」 「可以如实回答我吗?」 现任首领伪装的温和全部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他十分熟悉的, 曾经在太宰治身上见过的居高临下的模样。 「明明祓除天元的那次,他完全有能力杀死你。」 相原清并未被森鸥外营造的十分有压迫感的氛围所影响,言行始终遵循着自己的节奏。 「我与费奥多尔也只见过两次而已,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他是我学生的另一个老师。」 一个熟知所有人类阴暗心思的,可以操控人心的老师。 无论身处什么立场,只要有相同的目标,合作就会成为可能。 这个回答的确在森鸥外的意料之外,却仍没有让他满意。 现任的首领挑眉,「仅仅是这样吗?相原老师。」 他们二人之间,一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联繫。 第71页 「目前来讲...的确仅仅是这样。」高校老师将双手举起,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却露出像是纵容着不听话的孩子一般的表情,「您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想要将您说服的打算。」 「目前来讲...」现任首领若有所思。 知道不会在青年的身上获得其他的答案,森鸥外换了个话题。 「那么...关于书的残页,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相原老师,线索应该在你身上了。」 「的确在我身上。」青年并没有否认。 「哦...就这么爽快的承认了吗?」 「这是事实,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下一轮游戏即将开始,我也无法隐瞒。」 话音刚落下,终端上有新的信息跳了出来。 【恭喜各位成功找到线索,我在此公布下一条讯息——神明将在相同的地方再次降临。】 【空间被撕裂的那一刻,书上的故事会被重写,新的世界将会到来。】 这场引起所有人关注的游戏——真正有资格的参与者,原本就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论坛 [什么?第一轮游戏就这样结束了?] [答案呢?金色的太阳答案是什么?] [骗人的吧...神明和新世界...中二病?] [那个...关于神明降临,我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传闻] [十五年前吧...擂钵街的形成有传言是因为荒神现世] [不是因为爆/炸吗?不要乱讲啊] [总之...既然这个人敢发这样消息给每个人,说明事情的确是有一定的真实性的]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新世界什么的...莫名有些期待] ...... 终端上收到的新信息让森鸥外的眉头皱起——作为擂钵街形成过程的知情人,在他看来,眼前的青年越来越可疑了。 「这是您做的吗?相原老师。」 相原清并未隐瞒,「一部分。」 下一刻,锋利的手术刀被握在手里。现任首领站起身,居高临下,单手撑在桌面上,刀尖抵在青年的下颌处缓慢往下滑,停在了喉结的位置。 青年并未反抗,只是微微仰头与森鸥外对视。 「您有什么目的?书的残卷又与你有什么联繫?」 假面被摘下,现任首领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 「如果您无法给出一个满意的答覆,那么...抱歉。」 刀尖往前送了一分,柔软的皮肤被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滴答落下。 森鸥外的行为似乎在相原清的意料之中,即使生命完全在他人的掌控之下,青年也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恐惧。 「我向您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年轻的老师微笑着,眼神前所未有的柔软,甚至带着几分虚幻的脆弱。 「为了70万人的性命,也为了十五年前在擂钵街葬身的人——我必须这么做。」 与青年对着着,森鸥外的瞳孔微微缩小。 在这一刻,他似乎看清了被迷雾遮掩着的真实。 但是...怎么可能? 隐藏在黑色的毒雾之后的身影,并不是他所预想的那般剧毒而污浊,反而——如同钻石一般璀璨。 伸手将刀刃握住,青年手上的皮肉被划破,但本人并不在意。 相原清明白,如果没有切实的利益,这位首领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动摇。 他微笑着站起身,握着刀口抵在心口上。 「您可以现在就杀死我,但是...您也必须明白,即使杀了我——这一切也会按照计划走下去。」 他的『同伴』,魔人费奥多尔,会替他完成这一切。 这是他与魔人达成的『交易』。 普希金被捕当夜,死屋之鼠迎来了一个新客人。 「费奥多尔。」 「相原老师...」魔人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似乎十分惊讶,「竟然是您。」 他往前走了几步,在青年的身前站定。 「我以为来的会是你的学生。」 「不需要装模做样,费佳。」相原清的嘴角勾起,直视着魔人的双眼,「这么拙劣的陷阱,你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我。」 费奥多尔微笑着,与相原清对视,「但是你还是来了。」 「我相信我们彼此都有许多的疑惑,时间有限,别再浪费时间拐弯抹角了。」 这个世界,他最不喜欢和魔人,太宰或者森鸥外这样的人打交道——太累了。 「我们坐下谈吧,相原老师。」 圆桌茶几旁放着两张高椅,桌面上摆着黑白交界的格子棋盘,上面两个年轻人对坐着。 月光透过彩色的花窗,成为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费奥多尔,天元的面前,你明明有机会杀死我,为什么没有动手?」 「我可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垂下眼,费奥多尔勾起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单手摩挲着木制棋子,「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惊喜。」 魔人的表情有些狂热,眼底也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啊...相原老师。」 一个没有异能力——由普通人构筑而成的世界。 ...... 港/黑 与森鸥外对立着,掌心的指节处传来的疼痛感完全被忽略。 「森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作为交换——释放立花吧,那个孩子根本就不适合成为一个黑手党。」 第72页 森鸥外招揽立花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在合适的时候制衡他而已。 所谓的——软肋。 天平的两端在不断的摆动,最终,有新的砝码被放了上去。 「可以哦,如果你给出的消息具有足够的价值。」 况且,这样的棋子利用一次,也差不多到达使用期限了。 现任首领重新收起手术刀,用洁白的布绢擦拭着,朝着相原清露出了一个微笑。 假面重新被戴上。 「您想要告诉我什么呢?相原老师。」 拿出洁白的手帕,相原清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 「森先生,您知道咒灵真正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时间吗?」 「咒灵出现的时间?这段歷史我并不清楚呢...相原老师...」随即,森鸥外的的瞳孔勐然收缩,连眼睛也微微睁大,「真正...出现的时间?」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从心底浮了上来。 「难道...」 高校老师脸上的微笑更加真实了一些,「一个月前,咒术界找港口黑手党合作抓捕特级的时候。」 那个时候,两个世界才彻底的融合。 就如同相原清身处的原来的世界一样的遭遇——咒术的世界被这个世界覆盖了。 所以,原本就不那么正统的咒术界的高层才变成了彻底的非官方——被异能特务科轻易的抓捕解决。 有什么隐秘的枷锁被打破了,森鸥外连唿吸也不自觉的屏住,最后只发出了一句感嘆。 「这可真的...十分大的惊吓呢...」 没有给现任首领缓冲的机会,相原清微笑着,用着玩笑般的语气再次开口。 「您再猜猜,我真正诞生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蛰伏在暗处的蜘蛛,终于开始编织名为谎言的网。 抱歉了,森先生。 作为威胁立花的回礼,就由您来帮我补全关于『特异点』的这个设定吧。 青年纯黑色的眸子里有一丝恶意划过。 「先生,我诞生于两年前,作为世界融合的特异点诞生。」 「但是,一个月前,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70万人丧生的悲剧。」 「发生在神奈川,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所造成的伽具都陨坑。」 「很巧呢,森先生——悲剧发生的时间正好是擂钵街产生的那一天。」 单手撑在茶几上,相原清俯身拉近了于现任首领的距离。 「这个世界告诉我——书页会在世界完全融合的那一刻出现。」 年轻的老师与男人对视着,连鼻尖都快要撞到一起。 「而我,是唯一可以在上面书写新故事的人。」 相原清垂下眼,嘴角的微笑一直没有消失。 他重新拉开距离,居高临下。 「您是希望神奈川70万人丧生,还是...选择拯救十五年前在擂钵街失去性命的人们呢?」 第43章 污浊 死屋之鼠 相原清与费奥多尔对视着, 半晌后,他率先移开了目光。 「...是吗...」 这可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因为,魔人看到的, 是他灵魂上的真实——即不属于此世此间。 年轻老师的反应在费奥多尔的意料之中, 他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关于那些神秘的咒术, 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吧,相原老师。」 虽然他的脑海里拥有关于咒灵的都市传说——仿佛本来就在那里, 显得十分自然。 但是... 「如果咒灵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不可能到现在才发现他们。」 「您的学生所展开的空间领域正好印证了我的想法。」魔人如是说道, 「他是从世界融合中诞生的存在, 所以必然拥有空间的力量——您的学生,既不是咒灵, 也不是人类。」 而是——两个世界融合的特异点。 站起身,费奥多尔走到相原清面前。 「那么您呢?相原老师。」 魔人眼底的狂热再也无法被遮掩, 连语气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您又诞生于哪个世界呢?」 那种免疫所有咒力的力量,根本不是异能力——而是存在于世界之间的壁垒啊... 沉默了半晌, 相原清站起身, 重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 「我的世界...在你看来——此刻也已经罪孽深重。」 因为被王权者的世界所覆盖,少数的幸运儿被石板赋予了类似于异能力的力量。 他的部分过去也被抹除——那些在神奈川与朋友们一起度过的平淡却幸福的日子。 与费佳对视着, 相原清不再遮掩, 将真实完全展露。 「我们合作吧,费奥多尔。」即使他知道, 这是与虎谋皮。 当王权者的世界与这个世界融合,石板就会成为异能力力量的来源。 「让这个世界不再有异能力者出现——这是我可以给予你的筹码。」 世界融合之后——将石板毁灭。 当共同的目标出现,无论身处何种立场, 合作都将成为可能。 ...... 港/黑 森鸥外和相原清对峙着。 直播间此刻却已经翻了天, 密密麻麻的弹幕把影像都全部遮挡住了。 【天吶天吶天吶!】 【哇哇哇哇哇!!!!原来主播真的是特异点!!甚至还觉醒了自我意识!】 第73页 【突然明白了主播的咒力免疫的体质...相当于融合世界给自己发的一张保命牌】 【绝了, 我就说为什么大爷手指那次擂钵街怎么会有那么多咒灵,以前咱啥也看不到】 【因为那个时候咒术世界和这个世界才真正的融合吧...】 【太刺激了,有生之年竟然能够见证世界融合的过程】 【而且是两次!按照主播的说法——k的世界也要来了!】 【呜呜呜呜我的尊...】 【楼上别哭先,主播他想要搞的事情好像就是把那个陨坑跟擂钵街抵消】 【想要通过书改变过去的时间线吗...】 【卧槽!仔细想想...好像真的可以!世界为了完善规则促进融合进程,产生的灾害是相互吸引的,甚至有交叠出现的可能!】 【嘶~】 【那个...如果陨坑消失了,是不是比水流的便当也可以回收了?】 【有道理诶!】 【虽然但是...主播是啥时候见的费佳呀...】 【直播关闭的时候吧...可恶!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剧情!】 【但是他是怎么说服陀总跟他合作的?】 【猜不透】 ..... 编织的谎言在愿力的加持下逐渐化为了真实。 相原清可以感觉到——他的灵魂与未知物产生了连结,身体也在改变。 感受着逐渐发生的变化,相原清沉默与森鸥外对视。一时间,这个昏暗而空旷的房间安静的可怕。 半晌后,现任的首领低笑一声,又恢復了以往那种让人无法琢磨深浅的模样。 「您说的这些,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 高校老师也笑着回应,「但是您已经相信了,不是吗?」 注视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青年,森鸥外的语气有些感嘆。 「真不愧是你呀,相原老师。」 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现任首领用手抵着下颌询问。 「那么,您今天来见我的是为了什么?」 年轻的老师并未直接回答森鸥外的问题。 「十五年前,荒神在擂钵街降临,撕裂了空间。」 直视着森鸥外,年轻的老师表情无比认真。 「我想委託您,让您的部下再次将空间裂缝打开。」 裂缝出现的那一刻,也就是与那个世界彻底融合的时刻。 「当然,您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求。只不过......」居高临下的看着森鸥外,相原清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将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恶意全部展露。 「我的学生所展开的空间领域——只有您的部下能够打破。」 神明拥有跨越时空的力量。 ...... 擂钵街 黑色的半球形领域将呈放射状的街道全部笼罩,甚至还有往外扩展的趋势。 异能特务科 穿着制服的男人看着地图上那个不断往外扩散着的红圈,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珠。 「长官!擂钵街再次出现了特异点!」 「而且——能量是上次的5.5倍!」 「什么?!」 双手撑着操作台勐的站起身,坂口安吾急忙赶到部下身边,看着光屏上的红圈,双眸甚至有些失神——这样的能量,可以跟十五年前的那场灾难相提并论。 「检测能量组成。」 部下将分析图表调出,眉头紧皱。 「是和上次一样的咒力波动——可以推断造成这次特异点的还是那个咒灵。」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坂口安吾有些焦躁,掩饰性的轻抚眼镜。 为什么那个咒灵会在如此特殊的时刻出现在擂钵街,并且展开领域呢? 难道这就是太宰所说的幕后之人的下一步计划吗? 不过,好在里面的居民已经疏散完毕,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咒灵的出现让坂口安吾彻底明白——相原清有很大的可能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但是...太宰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如此显而易见的情报。 ...... 立在高塔之上,费奥多尔俯瞰着这一切。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魔人的嘴角勾起——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相原老师,嫉妒...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白所展现出的脱胎换骨的力量让他有些惊奇。 「不是嫉妒。」往前走几步立在费奥多尔身侧,相原清目光落在虚空之中,神色莫名,「是察觉到被爱的满足。」 主系统在融合世界投放主播,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加速世界融合的进程。 而相原清的到来加快了这个世界与咒术世界的融合。 主播对特异点拥有天然的吸引力,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确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白从世界融合中诞生,却由他教导着成长。 在跟着芥川去往港/黑的时候,他对他仍未离开的学生说了一句话。 ...... 小巷里,跟在芥川身后,相原清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他能感受到——他的学生似乎真的学会了嫉妒,这样痛苦而可怕的感情。 但是... 青年低垂眼眸,背对着咒灵开口。 「白,永远也无法见到你的我...同样嫉妒着那些可以轻易将你看清的人呢。」 是的,咒灵嫉妒着他对黄濑凉太露出的真实。 第74页 但是,他又何尝不是嫉妒那些看见他可爱学生的人们呢? 当特异点这个设定被愿力补全,世界的法则会让他永远无法看见自己的学生——即使他原本所在的世界马上就要融合进来。 得到一些,必定会失去一些。 作为他使用愿力所付出的代价——他会失去他原本的身份,存在于那个世界中人们对他的记忆也会全部被抹去。 这样的结局模煳了他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感受——而白是他的锚点。 是让他感受到自己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唯一的锚点。 决心已经下定,相原清不再停留,迈步往前走去。 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白的眼睛睁大,陌生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 那一刻,名为白的咒灵终于察觉到——他一直都是被纵容,被爱着的。 嫉妒虽然强大却十分痛苦,但察觉到被爱却让温暖充满了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连痛苦都全部被抹平了。 他从未像现在那么深刻的理解到——对于老师而言,他是独一无二的。 ...... 高塔上 「啊...是这样吗?」魔人显然并不在意咒灵力量的真实来源,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空中有小黑点逐渐靠近——那个隶属港口黑手党的直升机。 开始了... 「神明将再次在这片土地降临。」 「在万众瞩目之下——新的世界,即将到来。」 ...... 直升机上 中原中也将舱门打开,俯视着已经笼罩了整个擂钵街甚至有扩散趋势的领域。 「啧...的确是个麻烦。」 要撕裂这片空间——只能开启污浊。 但是...有太宰那傢伙在,不需要再犹豫了。 重力使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红色的神秘纹路在裸/露的皮肤上浮现。 他的意识逐渐被什么更神秘的存在所覆盖,只剩下战斗的本能仍未消失。 「你这阴郁而污浊的宽容啊...」 「请你别再把我唤醒。」 1 神明再次降临。 第44章 新世界 白色的书页从擂钵街的中心点升起——这是由高位面人类的愿力汇聚而成的纸张。 金色的文字在上面逐渐显现。 【神明重新在擂钵街降临, 将空间的缝隙重新撕裂。】 【这条裂缝连结了另一个世界...】 重力使降落在地面上,地板以他为中心开始龟裂,向远处延伸——空间属性的领域如同摆设一般, 并未对他形成丝毫的阻碍。 但是, 污浊已经开启,事情的发展不再为身为人类的理智所掌控。 巨大的黑色球体凝结了神明的力量, 狠狠的朝着这个密闭的空间领域砸去。 领域的壁垒受到巨大的冲击, 有裂缝开始产生。 神明立在空中,力量在手中重新凝结, 对准着已经产生裂缝的地方。 而缝隙之外——如同书页上的文字描绘一般, 是另一个世界。 名为异度空间的领域被解除。 重力使立在巨大的陨坑中央, 他环顾着四周——战斗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寻找可以攻击对象。 无形的手在书页上继续书写着。 【神明的力量超越了时空,他见证了十五年前即将发生的灾难。】 【然后——将过去改写。】 荒神眼前的景色不断变幻着,最后停留在了一条街道上——为生活忙碌的人类们与他擦肩而过。 苍穹之上, 巨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已经在崩坏的边缘, 破败的剑身上有无数的裂缝,散逸的能量连周围的空间都被扭曲。 「赤王的威兹曼偏差值已经无法控制了!」 「只有王才能弒王。」 「青王羽张迅已经赶过去了。」 「青之氏族scepter 4...能阻止吗...」 不仅仅是青之氏族,连灰之氏族都急忙赶往了事故的中心点——灰王的力量是守护。 他想尽他所能守护更多的人。 头顶上悬挂着的巨剑引起了神明的注意,可怕的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再次凝聚。 片刻后, 巨大的剑从空中落下, 将要遭受无妄之灾的人们仰头见证着这一切。无人知道, 这是一个70万人丧命的悲剧——原本是这样。 感受着坠剑所携带着的毁灭性力量,神明的嘴角咧开, 眼神中浮现出了兴奋的情绪。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污浊被完全释放,重力使飞向空中, 正面迎击。 他的髮丝飞舞着, 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肆意。 两股来自不同时空的力量碰撞在了一起。 同一时刻, 身处于异空间的荒神睁开了双眼。 有人将空间打开了——那个人创造出金色的方块状牢笼,试图捕捉沉睡的神明。 从沉睡中甦醒——神明感受到了,另一个时空里与他同根同源的力量。 书页上,金色的文字缓慢的增加着。 【神明感受到了来自于未来的自身的力量,两个时空的连结被建立。】 作为特异点的白跟随着重力使来到了十五年前的另一个世界。 察觉到时空之间的连结已经建立,咒灵将领域再次展开。 「领域展开——异度空间。」 黑色的空间包裹住了巨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与失控的神明。 下一刻,巨剑在神奈川的上空消失了。 第75页 擂钵街形成前夕,荒神诞生的地方有黑色的火焰升起,恐怖的力量即将卷席周围的一切。 突然,黑色的领域笼罩住了即将失控的初生神明。 来自未来的自身的气息重新将神明的神志唤醒,祂睁开双眼,望着上空中突然出现的巨剑,以及——正在与那股巨大的力量对抗的未来的自己。 没有犹豫,黑色的火焰不再蔓延至周围,全数化为了更加恐怖的力量输送到了未来的神明身上。 咒灵的空间领域再次被神明和巨剑散溢的能量所扭曲,两股力量在半空中相撞,连周围的云雾都遵循着能量的流动痕迹呈现出十分壮观的漩涡形态。 书页上,最后一句话被写下。 【由此——两场发生在不同世界同一时刻的灾难互相抵消了,新的世界从此刻诞生。】 感受着学生的气息,相原清来到了擂钵街的中心点,将无法看见的已经脱力陷入昏迷的咒灵抱起。 「辛苦了,白,做的很好。」 同一时刻,人间失格的力量让神明再次沉睡,太宰治将失去意识的重力使抱在怀里。 「辛苦了,中也,安心睡吧。」 他的神明,再次拯救了这个世界。 ...... 德勒斯登石板是王权者的力量源泉。 被石板选中的人将成为王权者,而王权者可以将自身的力量赋予氏族。 但是,也有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们也被石板选中,却没有成为王权者。 在横滨,这类人被赋予了特殊的称谓——异能力者。 他们并非王权者,也并非王的氏族成员。 横滨,做为异能力者的聚集地,不受王权的管辖。但是,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各类机构和势力绞尽脑汁的分析和调查。 因为在这里,有一个被所有人默认的传说——这片土地,是被神明所庇佑的。 相传擂钵街在十五年前有神明诞生,而这个神明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所有的知情人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在巨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之时,那个神明模煳不清的身影。 ...... 早晨,相原清在教室宿舍醒来。 他迷濛的睁开双眼,脑海里属于新世界的记忆逐渐浮现。 他坐起身,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 半晌后,青年低笑了起来。仿若失控一般,他的笑声越来越放肆,在这个并不大的房间迴荡。 白好奇的观察着情绪异常的老师,没有打扰。 今天是周日,是休息日。 相原清买了一张开往神奈川的车票,他坐在电车上,额头抵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时隔两年,他终于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街道上,为生活忙碌着的人们无比鲜活。倚靠在围墙旁,青年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无比温柔。 天空被乌云笼罩,滴答下起了小雨。 直到雨点打到鼻尖上,年轻的老师才回过神来,环顾着四周试图寻找避雨的位置。即使雨逐渐大了起来,他的脸上也完全不显慌张。 头顶突然被黑色的雨伞遮挡。 有些惊讶,相原清转过身道谢。 「谢...谢谢...」 高校老师的瞳孔勐然收缩,连眼睛也微微睁大——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容貌俊美的蓝紫色头髮的青年。 「抱歉,自作主张的过来了,但我准备去车站,如果同路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共用一把雨伞。」青年微笑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似乎是察觉到了相原清有些异样的神态,青年的眉头微皱,眼底有几丝关切浮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幸村精市看来,这个独自倚靠在墙边的人无比的落寞——即使对方脸上的表情如此柔软。 而且..总觉得,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样的熟悉感让他忍不住上前搭话。 失态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相原清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他轻扶眼镜。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似乎是感到对方的气质十分合意,幸村精市产生了浓厚的交谈欲,热情的自我介绍。 「我是幸村精市,是个大学生。」 「在下相原清,是个老师。」 「老师?」幸村有些惊讶,「您看起来可真年轻。」 轻笑了一声,相原清停住脚步与青年对视,「我也才20岁,不算大吧。」 「与我同岁...」低喃着,幸村感嘆道:「倒是有些自愧不如了。」 相原清摇头,「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而已。」他十分清楚,这个青年在网球上的天赋和造诣有多么可怕。 走到车站,两人将去往不同的目的地,交换了联繫方式后互相道别。 「期待下次再见,相原老师。」他们似乎十分投缘,这个年轻的老师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嗯,我也很期待。」 注视着青年离去的背影,相原清久久没有回神。 所有的一切,都和曾经一样呢... 年轻的老师感慨着,最终收回了目光。 脑海里,系统提示音响起。 『成就(隐藏)——特异点,进度——100%』 『成就——世界融合,进度——100%』 第76页 『成就——救世主』 『成就——我欺骗了整个世界』 『获得积分——1000000』 『系统评价——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恭喜主播获得关闭直播间的权利,请选择(是/否)』 走上电车,相原清垂下眼,并没有犹豫。 『是』 『直播间已经关闭,祝主播在新世界生活愉快。但您的主播的身份无法解除,第二次任务开启的时候,直播间会再次打开。』 『嗯,谢谢。』 这些事情主系统早已告诉他了,是他们签订的契约的一部分。 他愿望已经实现,下一步,他要彻底将灾难从源头掐灭——将石板毁灭。 毁灭石板后,这样的悲剧将永远不会再发生。 …… 吠罗舞酒吧 白髮红瞳的女孩聚精会神的观察着红色的玻璃珠。 红色的珠子缓缓滚动,停留在了地图上横滨的方向。 「有什么事情…被改变了。」 是令人十分安心的,好的变化。 「好温暖…」 小女孩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 「就像尊的火焰一样温暖。」 第45章 被改写的一切 擂钵街的中心有个一大约100平方米大小的凹陷, 据说这是十五年前的一场爆炸造成的。 由于形状似擂钵,所以以这个凹陷为中心点所延伸的荒废的军事基地和居民区这一片,被统称为擂钵街。 据官方可查阅资料记载, 当初的爆炸造成约30人受伤, 疑似造成两人死亡——就如同一场十分普通的爆炸事故一样。 但是,比起爆炸事故, 人们更倾向于相信一个传说——神明于十五年前降临, 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这样的传说在横滨这个被视作有神明守护的地方,显得十分有真实性。 作为横滨地界内最强大的势力港口黑手党的一员, 年轻的干部中原中也平时并没有什么休息的机会, 假期可遇不可求。 当然, 他本人对此也并无意见。毕竟,他十分尊重港/黑现任首领。 但是,在这天——一个上班族们再平凡不过的休息日, 重力使来到了首领的房间, 少有的提出了他的请求。 「boss,我想休一天假。」 森鸥外脸上挂着微笑,笑意不达眼底,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部下难得的请求。 「没问题,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中也。」 「谢谢boss。」 朝着首领微微躬身后, 中原中也离开了这个空旷而昏暗的华丽房间。 现任首领的视线落在了干部离去的背影上,直至那个身影消失才将目光收回, 垂下眼睑。 「一切都如您所料呢,相原老师。」 脑海里两股记忆纠缠着, 让森鸥外产生了一种时空颠倒的错觉。 那个年轻人的确做出了令他也觉得吃惊的事情, 发现钻石的首领本该是心情愉悦的。 但是, 此时此刻,森鸥外的情绪却格外的复杂。 毕竟身为久居高位的人受他人所制,交锋甚至是处于劣势被迫做出决策,这对于森鸥外而言的确不怎么能让他高兴的起来。 从头到尾,相原清都只给了他一个选择——那就是让中也开启污浊解除领域。 否则,咒灵的领域会笼罩整个横滨。 只有开启污浊的重力使能够进入领域,接触到领域的主人,从而打破它。 如果他不同意相原清当时的请求,他毫不怀疑青年会直接了结自己的生命,断了他所有的后路——为了防止他把他当人质威胁咒灵解除领域。 又或者说,作为『同伴』的魔人费佳会杀死相原清——为了达到那个仍然未知的目的。 如果相原清死亡,咒灵将会失控,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现任首领最终被逼迫着做出了选择。 虽然新的世界增加了许多的不确定性——比如说石板,比如说王权者。 但目前来讲,对比起以前的世界而言,这个世界更加美好了。 只不过... 森鸥外嘆了口气,表情也苦哈哈的。 「爱丽丝酱,我可真是个没用的大人呢。」 「有自知之明也算一个优点呢,林太郎。」 本来就没指望在爱丽丝身上得到安慰的现任首领将手抵在下颌处,神色莫名。 这样一个人,不为他所用,甚至不惧与他作对。 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 走出港/黑大楼,中原中也径直往擂钵街的方向走去。 那个接近100平米的凹陷被围起来,不允许有人驻足。但是,这片围栏根本难不倒重力使。 轻轻一跃来到了围栏的里侧,中原中也立在凹坑的边缘。 就这样静立了半晌后,重力使迈开步伐走向了凹坑的中心点——这是他诞生的地方。 脑海里,属于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并未消失——那个沦落为贫民窟的擂钵街和作为被羊群背叛的首领的记忆。 而属于这个时空的记忆则不同。虽然他仍然在同样的时刻在太宰的引导下加入港口黑手党,他也同样尊敬着这个视自己为组织奴隶的首领。但是——他并非出身于贫民窟擂钵街,而是孤儿院。 并非被羊群所背叛,而是被孤儿院的『同伴』们背叛。 过程和结局似乎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如今的擂钵街,巨大的如同陨坑一般的凹坑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接近100平米的小凹陷。 第77页 这是他诞生点。 名为擂钵街的片区也不再是贫民窟,反而成为了横滨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拥有人性的神明可以肯定——他的两段记忆都是真实的。 「哟~中也。」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由于思考的太过入神,身为黑手党干部的重力使竟然没有察觉到曾经的搭档的到来。 又或者是——内心里坚信着不会有危险这样的观念。 转过身,重力使准确点说出了来人的名字。 「太宰。」 穿着浅色风衣的黑髮青年走到重力使的身侧。 「我猜你会来这里,结果真的遇到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来这个原点才奇怪吧?」 侧头,重力使注视着他的前搭档。 「整件事情你应该都清楚。」 太宰并未否认,「我大概知道一部分。」 和中原中也一样,太宰治的脑海里也有两股记忆交织着,但故事的走向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擂钵街还有王权者。 他查阅了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公开或半公开相关资料,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巧合。十五年前伽具都玄示——前任赤之王的死亡和擂钵街的『爆炸』出现在同一天。 死亡原因可以毫无难度的推断出来——不是被另一个王杀死,就是坠剑。 前任青王也的死亡时间也在同一天。 这其中一定有某种联繫。 记忆中沦为贫民窟的擂钵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不足100平米的小凹坑。而且因为有神明诞生点的传闻在,这个片区反而变得无比的繁荣——仿佛真的有神明在庇佑一般。 收回目光,中原中也仰头望着天空,注视着不知名的某处,「我隐约记得开启污浊的时候,头顶上悬挂着巨剑。」 那是属于王权者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是吗...」 食指节轻抚下颌,黑髮青年俨然一副思考的模样。 如果两股力量互相抵消的话...逻辑就说的通了。 另一段记忆告诉他,那位名为相原清的老师计划着改变什么东西。在线索不足的情况下,他只能推断出那个人与擂钵街这一系列的变化有关。 但是,现在看来——相原清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阻止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所造成的可怕灾难。 「我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只是,他仍未知道——相原清与费奥多尔合作的条件是什么。 虽然有个大概的方向,但是其中的细节,还是跟当事人接触后才更加明朗。 ...... 御柱塔 属于王权者们的会议正在召开。 绿之王比水流准时来到塔顶,站立在年迈却仍然十分威严的黄金之王面前。 这是个年轻的王,俨然是青年的模样,身上穿着最普通的卫衣和长裤,但眼神却十分锐利,乍一看像是个叛逆期的少年。 他的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是最新款,肩膀上还立着一只绿色的鹦鹉。』 此时,鹦鹉正好奇的歪着脑袋,打量着眼前从未见过的老人。 「突然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御前。」 黄金之王被称为最强的王,但面对他,青年年没有丝毫的畏惧,眼底反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鲜少有人知道,他曾经主动挑战了黄金之王。虽然最终落败了,但是——他们力量的差别,没有想像中的不可逾越。 一个是迟暮老人,一个正值青春,比水流有信心最终战胜这位王者。并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享受着通关的快/感而已。 是的,这位年轻的王将这个世界视为他的游戏场,连选拔氏族成员的方式,都是通过他创立的jungle平台进行游戏,获得点数进行选拔。 游戏通关获得点数达到j级别可以正式成为他的氏族成员——除了这只叫做琴坂的鹦鹉。 黄金之王并未在意青年可以算是冒犯的态度,只是威严的开口,王的气质根本无法被遮掩。 「石板在昨天发生了巨大的偏差值浮动,相信作为王的各位都有所感受。」 石板——与每个王权者连结紧密的存在,是他们的力量来源。 众人的目光在一瞬间汇集了起来,投注到了这位王者身上。关于石板,除了那位从未出现过的白银之王外,这位最强的王是最为了解的——作为一直在御柱塔镇压石板的人 。 轻而易举的引起了每个人的注意,黄金之王不紧不慢的继续开口。 「而令石板发生异动的根源——指向了横滨。」 横滨,不受王权者管辖的权外者,又或是说异能力者的聚集地——受神明庇佑的城市。 十五年前的伽具都玄示暴走坠剑,青之王羽张迅牺牲也未能阻止的悲剧被突然出现的神明阻止。 而非时院和scepter4的人员调查发现——横滨的擂钵街是神明力量的发源地。 他们检测出来的是完全一致的能量波动。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神明,拥有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得不在意的可怕力量。 第46章 mice jungle, 一款风靡年轻人群体的游戏平台。 若是普普通通的游戏平台吸引力倒是不会那么大。jungle最特别的地方是——赢得游戏所获得的点数可以兑换各种神奇的小道具。在某种神秘力量的支撑下,兑换到的东西会在下一刻通过终端由绿色的光芒传送。 第78页 简直就像魔法一般。 更有趣的玩法是通过平台使用点数颁布任务,比如说抽不出身的时候委託他人去取落在家里的作业和课本——又或者是, 直接委託他人帮忙完成作业。 这样可爱的委託在学生中是十分常见的——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所有的委託都能在jungle平台发布。 所以,这款软体的受众逐渐从年轻人扩展到中年, 甚至是能熟练使用终端的老年人。 jungle成员的阶级从e开始, 由现存的点数依次往上升,从e到j, 传闻j阶级的成员会获得与创始人见面的机会, 并且被赋予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绿之氏族的选拔方式——除了那只叫做琴坂的j阶级鹦鹉外。 绿之氏族的基地。 这是一间乍一看平平无奇的房间, 不大的空间配齐了生活必需品,只有围绕着桌面的三台改装电脑显得十分惹眼。 绿之王比水流注视着绿色的荧幕露出一个微笑。 「看来我们马上就要迎来一个新伙伴了。」 暱称名为mice的青年在几天前在jungle上註册帐号,用破纪录的速度通关了一个个游戏, 获得的积分也在不断飞速上涨中。 有人紧张的看着这个排名节节高升的新起之秀, 喉咙不自觉的吞咽。 「好...好厉害。」 「已经是n等级了...」 并不大的空间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紫色头髮的美丽青年,还有一个白髮小少年。 「新人吗...」名为御勺神紫的紫发青年躺在长沙发上,他拥有超越性别的魅力——让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会赞嘆一声美丽的外表与气质。 「希望是个有趣的傢伙。」白髮的五条须久那百无聊赖的将手交叠放在后脑勺上,眼底却闪动着有些兴奋的跃跃欲试的光芒。 「午饭好了, 今天是大叔特制汉堡肉!」 这是一个头髮微微捲曲的中年男人, 如同每个中年大叔一样普通气质, 下巴处甚至有些稀疏的胡茬子,目光却显得温柔而坚定, 似乎在守护着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一个人。 他的胸前挂着十字架。 灰之王凤圣悟——受黄金之王委託,成为了jungle运行的监察者, 与绿之氏族成员的相处却无比融洽, 仿佛自己也成为了里面的一员。 端着餐盘, 大叔下意识的环顾屋内的几人。 他并非绿之氏族的成员,而是接受了黄金之王的委託来此。 接受委託之时,那位最强的王——第二王权者国长路大觉立在御柱塔的顶端。 「变革的力量所组成的jungle拥有打破世界所有规则的力量。」 与他那仍在空中流浪的代表着不变的白银之王友人正好相反。 「那个孩子也处于这样的边界。」 绿之王比水流立在一条分割线上——一边是秩序,一边是混乱。 「jungle平台能做到的事情远比我们想像中更多,可以说改变整个世界也不在话下。」 「同为王权者,我无法阻止他使用自己的力量——这是对王的尊重。」 「所以拜託你了,灰王。」走到凤圣悟的身前,黄金之王眼神十分真诚,「拥有守护这份力量的你,也许能成为这个孩子的绳索吧。」 一条让比水流不越界的绳索。 脑海里的回忆在一瞬间便全部闪过了,凤圣悟将做好的汉堡肉放在桌面上。 少年心性的五条须久那率先凑到了桌子旁,低下头轻轻嗅闻着,随即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大叔!里面明明是青椒吧!!!」 小孩子气的少年分外挑食。 「哦...被发现了哈哈哈哈...」男人笑着抚摸后脑勺,显得十分纵容,却并没有为少年更换食物的打算。 ...... 横滨高校 校长室内,白髮苍苍却仍然显得十分精神的校长将红章拿起,印在了一旁的调职书上。 那是一所来自镇目町的高校的任命,由心理老师相原清主动申请的。 「抱歉校长,但是那个孩子前一阵子的确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横滨这个城市已经不适合她继续呆下去了。」 「我想带她去关东地区定居一段时间。」 这个世界,立花的妈妈由于意外死亡,小女孩一直都呆在孤儿院。作为事件参与者——立花也拥有了两个世界的记忆。 横滨已经成为了仅次于关东地区的繁华地域,横滨高校也不再缺少师资,来这里任职反而成了可遇不可求的优待。 没有犹豫,校长批准了相原清的请求。 在所有事情处理完的第二天,相原清去孤儿院办理了立花的收养手续。年轻的老师决定暂时调职,也便于他的下一步计划。 离开校长室,青年来到教师宿舍收拾好并不多的行李准备离开——这幅场景,就如同不久前突然到来一般。 站在校门口,相原清驻足凝视了这所学校片刻,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了。 名为白的已经变得更像人类的咒灵跟在他的身后,陪着自己的老师一起往孤儿院的方向走去。 『老师,我想吃甜品~』 「好,接到立花后我们一起去。」 愿望没有在第一时间现实,模样似孩童的咒灵撇撇嘴,心底对即将到来的小女孩升起了浓重的不满。 把老师的注意力的分散了啊... 所以——原本就更喜欢以幼童形态示人的咒灵更加坚定了以后就维持这种形态的做法。 第79页 察觉到学生的小心思,相原清的嘴角勾起,「我们只是暂时收养小立花。」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状态不适合养小孩——但是,让这个孩子继续留在横滨似乎也不太合适。 在港口黑手党的这段时间,立花的心理受到了较大的影响——而让伤口快速癒合的方式,更换生存环境成了首选。 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经歷。 遇到合适的人和时机,立花将在新的地点踏上新的旅程——不再需要他的旅程。 作为间接利用了立花的幕后策划者之一,青年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带立花离开这个决定也是出于一种补偿的心理做出。 『好哦。』 简短的两个字,将咒灵的不满表达的淋漓尽致。轻而易举就能想像到他的学生此刻的模样,相原清忍不住低笑了几声。 他将行李放下转身,精准的将手放在了咒灵的头顶安抚。 「看来不应该让你学会嫉妒呢。」 『我才不嫉妒!』 只是不满!不满而已!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值得嫉妒的!就算是黄濑凉太他也不嫉妒了! 「啊...知道了。」 年轻的老师笑着注视着眼前的虚无,脑海里描摹着自己学生生活而鲜活的模样,心底异样的满足。 ...... 绿之氏族的基地 带着白色毛绒帽子的青年按照终端上的指引来到了这个隐秘的地下空间。 他不紧不慢的前进着,原本紫红色的瑰丽眼睛在绿色光芒的笼罩下呈现出幽蓝色的光泽。 最终,基地的真面貌映入眼帘——一个由三面屏风构造成的『房间』。 「欢迎你的到来,我们的同伴——mice。」 白色头髮的青年坐在人体工学椅上,转过身。 「我是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比水流,jungle的创始人。」 他张开双手,似乎在迎接新伙伴的到来。 没有犹豫,青年迈步踏入了这个并不大的空间。 「初次见面,我是mice,本名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走到比水流的面前站定,费奥多尔嘴角勾起,「请多指教了,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比水流。」 ...... 镇目町 由于带着一个小女孩,他并没有选择住教师宿舍——这个是个小学校,教师宿舍也是十分简单的单间,不适合两人一咒灵居住。 相原清在学校附近选了一间设施齐全地段环境也优美的三室一厅套间。 跟在青年的身后,立花小心翼翼的捏着相原清的衣角,显得有些侷促。 察觉到了小女孩的不自在,相原清转过身蹲下与她对视,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这里很安全,立花。」 「不用紧张,你并不是我的负担。」 嘴上虽然这样安慰着,但相原清明白——等她真正找到自己的归处,这样的不安才会消失吧。 「嗯...」 小女孩低垂着双眼,半晌后才重新抬起头,有勇气再次与这位年轻的老师对视。 她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双手想要环抱住青年。见对方没有拒绝,她才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将头埋进青年的怀里,立花的声音有些闷,「...谢谢。」 伸手抚上小女孩的后脑勺,相原清微微仰头,嘆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还有许多——但是,他能够保护的,只有他目之所及的星星点点。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终端上有特殊的提示音响起,年轻老师的神色在一瞬间认真了起来。 这样的提示音来自那个名为jungle的游戏平台——一个处于现实秩序与虚幻混乱交界处的平台。 「任务——去镇目町homra酒吧点一杯鸡尾酒,10pt.」 这是个亏本的任务,在许多人看来,10pt远远不够一杯鸡尾酒的价值,所以着看起来也透露着几分奇怪的任务被大部分的人无视了。 但是... 毫不犹豫,相原清按下了接取键——魔人费奥多尔开始行动了。 第47章 赤之王 homra 酒吧 这是一间处在拐角处的看起来年代感很强的小店, 店里面永远聚集着一群显得十分有活力的年轻人——这是赤之氏族吠舞罗组织的根据地。 一头金髮,穿着服务生衣服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吧檯后——作为店长,草薙出云非常爱护架子上陈列着的酒与杯子, 此时他正用布绢擦拭着玻璃杯的杯壁, 即使上面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点污渍。 木制吧檯是老古董的样式,看起来值不少钱,温柔的反射着日光——这是整个酒吧里草薙出云最爱惜的东西, 好动的成员们经常因为打闹时碰到吧檯而被难得的温柔的训斥。 终端上响起了十分独特的提示音——作为吠舞罗的第二把手,男人将吠舞罗,赤之氏族等相关文字设置成了特别关注,拥有独特的提示音。 「在homra酒吧点一杯鸡尾酒...10pt?」草薙出云眉头微皱,「谁这么无聊...」 除了偶然路过走进来的客人, 酒吧几乎没有常客,大抵还是因为常驻在店内的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惹的这群青年的原因。 而事实上, 他们吠舞罗曾经也的确经常与黑手党与混混们发生暴力冲突, 但王将那些不入流的滥用力量的成员解散后,他们的日子也就平静了下来。 第80页 「嗯?竟然真的有人接。」 男人点进了jungle的任务界面,发现任务的发布者是一个叫做mice的人。 「mice....唔...j阶成员?」绿组什么时候又吸纳新成员了? 「怎么了草薙哥?看起来好像十分苦恼。」亚麻色短髮的青年微笑着走进门, 站在吧檯前,手里拿着老式相机。 「啊...十束。」将终端放下,草薙出云露朝对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本来有些忧虑的表情不復存在,「没什么, 应该是一个小恶作剧。」 十束多多良——赤之氏族最老牌的成员之一, 是吠舞罗的第三把手。虽然并没有什么武力, 却能和任何性格的人都融洽的相处, 说是赤之氏族成员之间的润滑剂也不为过。 更重要的是, 他是他们那拥有破坏的力量的王——周防尊的锁,总会及时的阻止他们的王陷入失控。 虽然看起来并不适合这个以暴力闻名的组织,但的确是每个人都尊敬和认同的赤之氏族的一员。 楼上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有着红色头髮,长相有些兇恶的男人走了出来。看起来十分慵懒,就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狮子,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额前却十分有喜感的挂着两根鬚鬚,显得俏皮而减少了一些距离感。 身后跟着穿着红黑色洋裙的小女孩,白髮红瞳,肌肤白皙,看起来就像个洋娃娃。 「王,安娜。」十束多多良笑着朝他们招手。 「啊...不继续睡吗,尊。」 周防尊,现任赤之王,是吠舞罗的中心人物。看起来长得十分兇恶,自带不好惹的气质的男人,却没有将可爱的小女孩吓跑——甚至整个赤组,安娜最喜欢的就是他。 草薙出云将早已调配好的红色果汁放在吧檯上,十束多多良将玻璃杯递给安娜。 「给我们的小公主。」 仰头看着这个无比温柔的青年,安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玻璃杯,红色的眼眸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 「...多多良。」 「怎么了,安娜。」青年蹲下身,微笑着看着小女孩,仿佛拥有无限的耐心。 「命运...被改变了。」 意识到了安娜言语中的含义,十束多多良的眼睛微微睁大,握着老式相机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还记得,那是安娜刚刚到吠舞罗的时候,小女孩还穿着白蓝相间的洋裙,看起来比现在还要少了许多属于人类的鲜活气息。 小女孩拿着红色的玻璃弹珠放在眼前前面,仰视着这个亚麻色短髮的青年,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她所看到的未来。 「呆在那个人身边...你也活不久的。」 知道身为权外者的安娜的确拥有预知一定未来的能力,十束多多良将这句话放在了心上,并且决定用相机记录他所认为的美好的时刻。 为了留给这个世界更多美好的回忆——唯独没有被拍摄的,是他自己。 「啊...这样啊...」微笑着,就像接受自己的死亡一样,青年也接受了新的可能性。他将红色的果汁递给安娜,「这样就好了,安娜。」 即使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对于一个对人间仍然拥有许多留恋的人而言,面对死亡时,不可能会没有不舍这样的浓烈的感情。 更何况,他知道他对王,对他的氏族的重要性。 接过玻璃杯,栉名安娜少有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太好了,多多良。」 挂着门口的风铃声响起,突然到来的客人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黑色短髮,戴着眼镜,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 黑色——十分常见而无比冷淡却又浓烈的色调,总能很好的融入所有的环境。 即使这间小酒吧内似乎有着几个疑似□□或者小混混的人物,这位客人也坦然以待,似乎完全没有惊吓的感觉。 他直视着前方,径直走到吧檯前。 「一杯鸡尾酒,谢谢。」 鸡尾酒... 这三个熟悉的字样让草薙出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拿起陈列在架子上的干净的反光的高敞口高脚杯。 「客人想要哪种基酒?」 「龙舌兰。」 「好的,请稍等。」 相原清在吧檯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欣赏着酒吧老闆熟练而优美的调酒动作。 将一片柠檬放在杯口,插上一把颇具趣味的蓝色小雨伞,草薙出云将调配好的酒放在黑髮青年的面前。 「客人,请用。」 「多谢。」 栉名安娜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客人。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如同尊的火焰一般的温暖感觉。 红色的玻璃珠被举起,安娜心底泛起从未有过的冲动——她想看清这个青年。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女孩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那是一片无比瑰丽的景象。 仿佛置身于广博的宇宙空间,无数泛着耀眼白色光芒的丝线缠绕在了青年的身上,却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多多良、尊、绿之王比水流、青之王宗像礼司....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缠绕在青年身上的,拥有熟悉气息的丝线。 以及——石板。 咔擦一声,红色的玻璃珠从中间碎裂开来,从安娜的指尖掉了下去。 女孩终于重新回过神来,注视着相原清被头髮遮挡住的,只露出一部分的侧颜。 第81页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十束多多良连忙走到安娜的面前。 「没事吧...安娜。」 「我没事,多多良。」白髮红瞳的女孩微微摇头,随即脸上挂起微笑。 「是好事情…」安娜的视线重新转移到青年的身上。 她看到了——更加美好,温暖而温柔的未来。 周防尊低头看着坐在他身侧的安娜,随即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的碎裂的红色玻璃弹珠,眉头皱起。 他抬起头,顺着安娜的视线望去——目之所及是那个从刚才进来开始,除了点单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黑髮青年。 戴着眼镜啊...这傢伙。 脑海里穿着蓝色制服的修长身影一闪而过,周防尊的眉头州的更紧了,片刻后才松开,伴随着从鼻腔里缓慢唿出的似是不耐烦的气息。 「尊,不是坏人。」 安娜伸手捏住赤王的衣角,仰头看着对方,轻轻摇头。 「啊...我知道。」 赤之王给了简短而有力的回答。 作为和石板联繫最为紧密的王权者,那些虚幻却又真实存在的联繫,他们能最清楚的感受。 角落里的动静被草薙出云清楚的察觉,在确定情况并没有任何异常后,他停止了擦拭酒杯的动作,隔着吧檯走到了正在品酒的青年面前。 「客人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们homra的?」 「jungle的任务。」相原清并未隐瞒他来此的原因,微笑着抬头注视着金髮的男人,「这是我第一次使用jungle这个软体,觉得很有趣,刚好又想小酌一杯,于是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轻抚下颌,草薙出云并未表态,「听口音,客人并不是本地人。」 「嗯,刚刚从横滨高校调职过来,鄙人是一位老师。」 「啊...竟然是老师吗?失礼了。」 横滨——一个让所有的王权者和氏族成员不得不在意的地方。 看来,这可能并不仅仅是一个小恶作剧了。 垂下眼,金髮男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认真了起来,随机恢復到了平常的平易近人的模样。 「横滨是个好地方呢……」 「镇目町也不错。」 就这样你来我往,草薙出云试图探查出更多的有用信息——又或者,是青年所抱有的另外的目的。 ...... scepter 4 伏见猿古比手上捧着轻巧的键盘,绿色的光幕出现在空中。 「绿之氏族多了一名成员,代号mice。」 青年戴着黑框眼镜,扣子不和规格的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立在青之王宗像礼司面前报告着最近发生的看起来异常的事件。 「他发布了一个任务,点数10pt,任务要求是去homra点一杯鸡尾酒。」 「哦呀...像是个恶作剧一样呢。」青之王宗像礼司单手调整了眼镜的位置,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魔性的超越性别的魅力,在这位王者的身上崭新的淋漓尽致。他同样穿着蓝色制服,一头蓝色的短髮,皮肤白皙却不显女气。 「看起来的确是恶作剧,但是——接下这个任务的人来自横滨。」 横滨二字,轻而易举的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相原清——刚刚从横滨高校调职的去镇目町的老师。」 联繫不久前发生偏差值剧烈波动的石板,就非常的可疑了。 第48章 所谓合作 绿之氏族 看着这个和他们的王相谈甚欢的新人, 五条须久那轻哼一声,抱起双臂将头偏向一边。 头顶上传突然来温暖的触感。 「须久那在吃醋吗?」 「谁...谁吃醋了!大叔你不要乱讲!」 他在男人的手下挣扎着,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咪。 少年这样的姿态只会让这个大人觉得更加可爱, 凤圣将手收回笑着单手抚摸后脑勺,另一只手放在胸前的十字架上。 情绪片刻后便平復了下来, 重新将自己被撸乱的头髮捋顺, 五条须久那将余光放在那个戴着毛绒帽子的青年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见到这个人,就有一种极其不想靠近的感觉,连距离近一些都会感觉浑身上下都毛毛的。 这大概就是被称之为野兽的直觉一般的东西了——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外国人打破了他从e到j的升级记录。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青年转过头来, 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视线撞在一起, 五条须久那只觉得每一根汗毛甚至是头髮都竖了起来, 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无聊,我出去了。」 轻啧一声,少年拿起放在一旁的武器, 背影竟然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边的动静被他们的王所察觉,比水流眼神里带着疑惑, 询问着这个房间里最似乎靠谱的大人, 「大叔,须久那怎么了?」 语气十分的天然。 在茶几旁盘腿坐下,凤圣悟打开了欢迎会结束后剩下的一罐啤酒,「没什么,这孩子应该还有些不适应新同伴。」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 中年男人的视线却放在了费奥多尔身上, 似乎别有深意。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 「别让我发现你欺负我家孩子哦, mice。」说罢, 男人重新恢復到了不怎么正经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疑似被绿之氏族的成员们针对,费奥多尔也完全不在意。脸上仍然挂着微笑,让人看不透真实他的想法。 第82页 王权者——比他想像中要难对付的多。 即使脑海里存在两份记忆,但是对于王权者和氏族的认知——直到真正的接触后才被补全。 就算知道他另有目的,jungle的创始人比水流仍然将他吸纳为氏族成员——似乎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被背叛。又或者说——肯定他即使别有心思也无法伤害他和他的氏族。 真是...傲慢啊... 不过... 垂下眼睑,费奥多尔嘴角勾起——这份傲慢,正好方便了他展开下一步计划。 「mice,homra酒吧是赤之氏族的地盘。发布这样的任务...你和他们有过节吗?」在某种程度上讲,平时十分天然的比水流是非常敏锐的。 王的直觉——作为王权者,无论是身体还是智力都被石板强化到最优的状态,而王与石板的联繫又让他们对这种似乎摸不着形状的事物有着过人的感知和观察能力。 「而且...mice,就算是成为了j级的成员,你也没有接受我的力量,只是单纯的获得点数通过终端兑换使用它们。」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最普通的e阶成员也能做到。」 发布一个只有10pt的像是一个恶作剧一般的任务。 将目光从jungle的界面上移开,比水流直视着外国青年,眼神十分锐利,「你是为了什么来到我的面前呢?费奥多尔。」 这个人靠着自身压倒性的智慧,利用了jungle的规则成为j级成员——却并非他的氏族。 倚靠在沙发上的御勺神紫睁开了双眼,手已经握住放在一旁的刀柄。他从他的王身上看到的那种极致的美丽,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费奥多尔并未被这位王的质问所影响,不紧不慢的,仍然处于自己的节奏,他低笑了一声。 「您太紧张了,绿王阁下。」站起身,费奥多尔注视着青年,嘴角的笑意蔓延到了嘴角,「我对您的jungle很感兴趣,但却觉得其中有些缺憾,所以我来到了您的面前。」 在魔人的眼里,样貌如同少年的一般的白髮青年站在一条分割线上——现实与虚幻,秩序与混乱。 而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是变革。 「现在的jungle,把您束缚住了。」 因为清楚了为王的本质,费奥多尔不再遮掩自己的一部分目的。 「您渴望着的,明明是一场更有趣的游戏,更有趣的世界——不是吗?」 白髮青年的瞳孔微缩。 居高临下,魔人清晰的看到,那把一直以来束缚在这位王权者身上的枷锁出现了裂痕——已经摇摇欲坠了。 他想在火焰上洒下烈酒,为这个世界带来一场狂欢,然后——破而后立。 绿之王比水流是他所选中的棋子。 「砰——!」 突如其来的枪响声从身后传来,银色的子弹擦过外国青年的耳畔,垂直的陷落进墙壁中。 费奥多尔的双眼微微睁大,随后缓缓转过身。 「唔...抱歉抱歉,好久没有试过了,有些生疏了。」凤圣悟单手拿着枪口仍在冒烟的□□,嘴角咧开,似乎完全不含恶意。 「大叔我的枪法还算可以,应该不会误伤,实在是抱歉啊...」 熟悉的力量让比水流回过神来,「大叔...」 「没有被吓到吧,流。」中年男人微笑着安抚自家的小孩。 微微摇头,白髮青年重新将背倚靠在座椅上,从这个外国青年特意营造的奇怪氛围里彻底脱离。 沉默了半晌,看着仍在坐在地面上单手拿着酒罐的凤圣悟,费奥多尔的嘴角的笑意并未消失,眼神却暗含兴奋。 这样的力量... 这是——另外一位王啊... 本来以为来jungle只能接触到一位王权者——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大叔是另外的惊喜了。 而且... 朝着男人露出一个微笑,费奥多尔微微侧头与他对视,黑色的髮丝从耳畔散落。 他找到那把钥匙了——将变革的力量完全释放的钥匙。 优雅的巴赫曲目突然响起,声音来自魔人的终端。 突如其来的音乐声将房间内紧张的气氛全部打破,外国青年无奈的嘆了一口气,拿出终端点开了接听键,「相原老师。」 homra酒吧内,相原清拿着终端,指尖摩挲着高脚敞口酒杯的杯壁,所剩不多的蓝色透明酒液倒映着青年的面容。 「费佳...」 相原清收回手,转而取下了鼻樑上的金丝边眼镜放在桌面上,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按压着山根,「你不要乱来。」 年轻的老师十分清楚,即使是达成了基本的合作,即拥有一致的目的。 费奥多尔也不可能会完全遵照原来的计划走——毕竟在魔人看来这样的手段过于温和。 「好吧,看来这个任务被您接下了。」在合作的那一刻,费奥多尔就清楚——他和相原清一定会产生分歧。 毕竟——这是一个被普世的价值观所认同的『善良』的人,总想着通过最少的牺牲,甚至是0牺牲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黄濑凉太那次也一样,他知道相原清会因为自身的原则问题选择保护那个少年,所以才设计了那一次简讯狂欢。 只要达成目的就好了——让那个拥有空间领域的咒灵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而嫉妒这种感情是首选。 最容易习得,也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 第83页 「与你合作可是被我放在第一方针呀相原老师。」微笑着,费奥多尔似乎并没有在绿之氏族的成员面前隐藏对方身份的打算,「您在忧虑些什么呢?」 「合作有很多种意义,包括主动和被迫两种形式。」端起酒杯将淡色的酒液一饮而尽,黑髮青年重新将眼镜戴上,「而我希望是前者,费佳。」 「是吗...」微笑着闭上眼睛再睁开,紫红色的眸子在绿光的笼罩下显得更加的冷冽,呈现出冰蓝的颜色,「我也希望是前者呢,相原老师。」 将终端挂断,相原清面无表情,放下酒杯打算离开。 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角,又缓缓松开。 年轻的老师转过身,发现是那个白髮红瞳的小女孩。似乎是觉得这个孩子和立花有些像,相原清微笑着蹲下身询问。 「怎么了?」 酒吧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到了他们身上。 「那个人...混乱...远离...」 安娜的眼眸似乎穿透他放在了不知名的某处,声音也有些脱离现实的飘渺感。 随即,白髮女孩向前倒去,失去了意识。 相原清稳稳的接住了她。 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酒吧的大门被狠狠推开。 来人拿着一根棒球棍,棕色偏橘的头髮上绑着头巾,脚上还踩着滑板。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金色头髮,身材有些发胖的青年。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戴着头巾的青年跨步走到他面前。 「喂!你对安娜做了什么?!」 第49章 新任无色 戴着头巾名为八田美咲的少年拿起铁制的棒球棍对准相原清的后脑勺。 「把安娜放开!」 他看起来率真而有朝气, 又或者用更直白的说法——性格有些火爆。有着一副怎么看都只能称得上是少年的外表,实际年龄也不超过20岁。 「冷...冷静一点八田哥...王和草薙哥他们都在。」安娜不会有事的。 额头上有一滴冷汗滑过,跟在少年身后身材偏胖的镰本力夫如同以往一般试图阻止这个过于冲动的同伴。 「抱歉抱歉...」走到相原清身前, 十束多多良将安娜接了过去,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八田, 对客人不能那么失礼哦。」 被『要保护安娜』的念头沖昏了头脑的少年这才弄清了现状, 连忙收起了棒球棍,滑板也被放在一边。 「对...对不起!」 他朝着相原清深深鞠了一躬——既然有十束哥做担保,那么道歉就不需要犹豫。 脾气火爆的八田美咲意外的听话。 见状, 年轻的老师笑着摇头,「无须在意。」 这种很直接的性格他并不讨厌。 看着眼前这一幕, 草薙出云轻笑了一声,将放在吧檯上的酒杯拿去清洗——十束他不愧是吠舞罗的驯兽师, 把八田吃的死死的。 「不过...十束哥, 安娜她怎么了,没事吧?」越过相原清,八田走到十束的旁边蹲下,看着青年怀里失去意识的小女孩眉头微皱。 「安娜她...太累了。」 青年眉眼间戴着温柔的笑意, 注视着怀里的女孩, 将她抱起。 「我带安娜去休息。」 ...... 关东区不知名的街头上 有着黑色长髮的青年停在街道的拐角处正环顾四周调查着些什么。他是前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的盟臣,名为夜刀神狗朗。遵照前任无色之王的遗志前来寻找目前为止仍然不知所踪的王权继任者,予以判断,质恶则杀。 但是,此时此刻的他, 甚至连一条像样的线索都没能找到, 只是一直跟随着冥冥之中那股牵引前进着——这位现任无色似乎拥有非常强的隐匿能力。 有一只白色的可爱小猫眯在巷子的角落里好奇的观察着黑髮青年, 发出了轻微的细幼的猫叫声。 这微弱的声音被青年察觉,他循声望去,随即表情柔软了下来,蹲下身朝着猫咪摊开手。 感受着来自眼前人的善意,猫咪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抬步往着青年的方向走去。 抚摸着猫咪的小脑袋,夜刀神狗朗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喵~」好人吶,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本体为少女,却因为拥有干扰认知这份异能力而迷惑了人们的视线,一直变成猫咪的形态生存着。 她甚至改变了自己父母的记忆,还有黄金之王座下的氏族成员的记忆。 那还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在现任赤之王还没有闯进那做着不人道实验的基地之前。她与栉名安娜都是被选中的拥有天赋的人。 非时院由黄金之王的氏族组成,而作为权外者研究人员的御槌高志也是非时院的一员,他拥有想要掌控王权者的野心。青王的席位在伽具都事件后一直都空缺着,栉名安娜因为可以跟石板同调,被他选为了青之王的继任者。 而猫咪,曾经的女孩,她的作用——则是改变人们的认知和记忆,让这个残忍而不合规的实验一直进行下去不受阻挠。即使年幼,但看着安娜如此痛苦,她也深知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 但是——她却没有拯救安娜的能力。 这份自责与逃避让她抛弃了自己人类的身份——作为一只猫咪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 而今天,她似乎遇到了『同类』。 第84页 虽然不清楚青年的过去,但是她能感受到青年的迷茫和孤独,却又固执的抓住什么东西不放,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前进。 仰起头,猫咪看着神色温柔的青年,似乎找到了某种归属的感觉。 「喵~」 以后请多指教呀。 ...... 拥有着狐狸形状的魂体正在关东片区的上空中飘荡着,脑海里就像是分裂一般,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不同的声音响起,就像钢丝球一般的混乱。 这是新任的无色之王,拥有可以附身读取他人记忆的能力。因为无色,所以可以被轻易染上颜色。 频繁的附身已经让他逐渐连自我都失去,急需达成什么目的来证明自己是存在的。 那就... 将所有的王权者全部吞噬!成为世间唯一的存在——这样就独一无二了吧...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便肆虐了整个灵魂,似乎冥冥之中终于找到了位于混乱风暴中的随波逐流的自己。 「啊...该从哪个氏族开始下手比较好呢...」 正思考着,无力而不甘心的情绪却在一瞬间涌了上来——没办法啊...谁叫无色之王是七位王权者里面力量最弱的呢。 黄金之王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赤王和青王力量的强大有目共睹,绿王的实力并不清楚,但就氏族成员的组成,估计也不太弱。灰王...早在十几年前就不见踪迹了。 唯一剩下的一个选项——就是白银之王,那个唯一的没有氏族成员的,从一开始就一直漂浮在空中与世隔绝的王者。 「那就从你开始吧...白银之王...」 狐狸状的魂体发出了扭曲的狂笑声,那是由多种不同的声线混合而成的声音,显得诡异而扭曲。 俯视着街道上不断往来的人们,无色之王跃跃欲试——在此之前,需要寻找到一副合适的躯体。 ...... 从吠舞罗出来已经接近傍晚了。 相原清并没有让白跟着他进入酒吧,而是让他在这附近先逛逛——他并不确定身为王权者和权外者的特殊性是否能看到咒灵。如果可以,那么他今天就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离开了。 未知的力量总会让人心生忌惮,特别是是在这种刚刚接下任务的敏/感的时候。 轻嘆了一口气,相原清朝着新家的方向走去。 一个白色的魂体突然朝着他沖了过来——有形状的,可以被清晰的看见的魂体。 .... 兴奋的看着不远处的青年,无色之王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样身体...既不是权外者又拥有特殊形状的灵魂,这不就是专门为他所准备的吗? 十分适合的让王权者们放下戒备,却又和石板紧紧相连的存在。 没有犹豫,无色之王大笑着沖了过去,想要像以往一样轻而易举的侵占他人的躯体。 但是... 刀刃化为铜墙铁壁挡在魂体的面前,将这个不怀好意的王权者阻挡在包围圈外。 「什...什么?」 竟然无法穿透...明明实体的东西根本无法阻止他。 随即,让他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刀刃改变了形状,化为牢笼将他紧紧束缚住。 白髮的咒灵居高临下的看着魂体,嘴角勾起,眼神里是满满的恶意和嘲弄。 「很早就看见你鬼鬼祟祟的在这一片徘徊了,竟然想对老师下手吗?真是...」 不可原谅...也不自量力。 看着在眼前不断挣扎的魂体,相原清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嘴角勾起,「做得好,白。」 这是新任的无色之王——一个可悲的失去自我的王。 也即将成为——他的筹码。 ...... 绿之氏族 费奥多尔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显得十分乖巧——因为御勺神紫将整个沙发都占领了,他只能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 这个并不大的房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比水流敲击键盘的声音。 「费奥多尔。」半阖着双眼,御勺神紫侧头打量着他们这个奇怪的新同伴。 「唔...怎么了?」就像是陷入沉思中的人突然被打断一般,魔人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惊吓。 「我所看到的流...」 紫发青年回想着他还在三轮一言身边的时候,立在在黄金之王面前那个即使知道结局註定失败,也用尽全力燃烧的王权者。 无比的——美丽。 御勺神紫重新垂下了双眼。 「和你看到的一样呢...」 正是这份美丽,才让他离开了三轮一言,成为了绿王的盟臣。而他这位刚来不久的同伴——也同样看清了本质一般的事实。 「是吗...」 魔人并未给出肯定的回应。 就像一场拔河比赛,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2对2的局势。 他和凤圣悟立在两端,比水流立在最中央。 究竟是谁会更胜一筹呢——本性还是羁绊? 真是令人期待啊... 沉默了许久的第五王权者突然朝着费奥多尔开口。 「那个10pt的任务目的是什么?mice。」 就像小鱼儿终于咬上了毒饵。 勾起嘴角,费奥多尔重新朝着王权者的方向望去。 「用点数轻易操控甚至是塑造一个人,您不觉得这样的养成游戏很有趣吗?」 失去边界感吧...混淆游戏与真实吧... 第85页 这是身为变革的化身的你,本该拥有的模样。 比水流——才是魔人真正想要操控的人。 第50章 比赛 无色之王的灵魂被束缚着无法挣脱, 但是即使成为了王权者,无色也仍然是人类——灵魂无法长久的脱离肉/身。 所以,这位王权者才不断的更换新的身体附身——而他原本的身体已经不知所踪了, 不知是死亡还是沉睡。 白跟在相原清的身后,将这位新任的无色之王束缚在笼子里带回了家。 年轻的老师并不着急与无色交谈,而是先帮立花将住宿资料填写完毕。 他打算明天就将小孩送到镇目町学校的小学部暂时住宿——有无色之王这个不可控的因素存在,立花不能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小孩十分乖巧, 房间整理好就一直呆在里面看书,十分入迷,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 将繁琐的资料填写好已经是接近半个小时以后了, 把眼镜摘下揉捏着山根,相原清这才将注意力重新分给一刻也不消停的灵魂体。 重新拿起眼镜戴上, 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年轻的老师正对着无色,中间只隔了一张茶几。 「怎样, 是个不错的地方吧。」微笑着, 年轻的老师将茶水倒进瓷杯中,如同招待客人一般放到魂体的面前, 「希望这茶叶合您胃口。」 被这样微妙的冒犯触碰到了爆点, 无色之王肉眼可见的愤怒了起来,连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 「你在嘲笑我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嘲讽他失去了自己的身体, 沦落成四处漂泊的灵魂。 「阁下, 您误会了。」端起茶杯, 相原清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热茶,「失去身体并没有什么可悲的。」 半阖着双眼, 青年居高临下, 「连自己都失去了...才更可怜, 不是吗?」 对于此刻的无色之王而言,这已经是诛心之语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面对已经陷入了暴怒情绪的第七王权者,相原清毫不怀疑——只要一有机会,对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只可惜... 「此时此刻,白才是那个可以随时将你杀死的人——阁下,请您搞清楚状况。」 青年的话音刚落下,无色就感觉到束缚着自己的绳索绑得更紧了。 极端危险的气息将他整个笼罩——『真的会死』这样的认知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新王的灵魂。 他所吸收的胆小且懦弱的人格在一时间占据了上风让他不再挣扎,终于安分了下来。 「别太紧张,阁下。」脸上一直挂着微笑,青年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刚才并没有说出什么可怕的话语,「将您带回家并不是为了杀死你,而是因为——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这个在此情此景显得有些滑稽的词无色之王的大脑重新转动起来,思考着对方言语里的真实性。 给予对方足够的时间考虑,相原清停顿了片刻后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您的力量...这种能轻易附身甚至可以干涉王权者的力量,我觉得很有意思。」 就如同前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一样,只是前任的第七王权者选择成为了王与氏族之间斗争的调停者——而继任的无色之王却失去自我偏向了混乱。 虽然不够强大,但那份干涉的力量是每位王权者都忌惮的。 「但同时,我对那位一直在天空中漂泊的白银之王更加感兴趣,相信您也是这样想的——那份永恆不变和不死之身,维持着飞艇几十年来一直在空中流浪的力量。」 他真正的目的是第一王权者,那位最初的王——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 示意白将无色之王松开,年轻的老师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眼镜的遮挡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 「我可以让你暂时进入我的躯体,作为回报——帮我取得第一王权者的灵魂。」 察觉到束缚已经不復存在,毫不犹豫,无色之王朝着相原清的方向沖了过去,脸上挂着恶劣的表情发出桀桀笑声。 为什么要合作?只要占据了青年的身体,他总会达到他的目的。 这个人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他感到十分厌恶——比起虚无缥缈的合作,还是将对方彻底吞噬更合他心意。 这次,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第七王权者终于顺利的抵达了这副躯体——普通人和王权者叫板,真是不自量力。 片刻后,青年的脸上露出了反常的可怕笑容,他站起身将双手朝上摊开,仰头疯狂大笑了好一会,语气也无比的兴奋。 「就让我来看看...你灵魂的形状吧...」 那些埋藏于脑海深处的记忆... 嗯?等等... 无色之王的瞳孔勐地收缩——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青年的声音突然从脑海深处传来。 『您若是不想与我合作,我也可以找到其他的方式达成目的。』 『让您毫无阻拦的进入我的躯体,是我的诚意。』 『那么,您的诚意呢?』 幽暗的意识海中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是这副躯体原来的主人。 青年有着一头及腰长发,赤/裸着身躯走到他面前,眉头微皱。 「这样的表情放在我的脸上...」 真是怎么看都别扭。 第86页 无色之王试图伸出手去碰触对方,却如同接触到空气一般直接穿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听语气似乎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完全无法碰触到这个人的灵魂。 「二选一吧,阁下。」注视着幻化成他的样子的无色之王,相原清纯黑的眼眸仿佛具有引力,可以轻而易举将对方捕捉,「与我合作,又或者是——被白杀死。」 微微侧头,黑色的髮丝从耳后滑落,扫过唇瓣。相原清注视着那双满是不可置信的双眼,微微俯身虚点着对方的额尖露出一个微笑。 「我希望不是后者。」 ...... 白的视线一直落在老师的身上,眼睛一眨也不眨。 虽然是老师的要求——不要阻止无色之王进入他的身体。即使他相信相原清绝对有这个能力,但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身为咒灵的他,已经逐渐变得越来越背离自己的本质了。 青年重新睁开了眼睛。 这样熟悉的气息... 「老师!」 心底的忧虑被填平,咒灵无视了眼前的一切障碍朝着他的老师扑过去,紧紧的环抱住对方。 「抱歉,让你担心了,白。」蹲下身,相原清将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上安抚着,脸上挂着的是不含任何虚假的真诚微笑,「不过...要更加相信我一点呀。」 特异点设定被补全的他,失去了在原来世界中的一切过往,却将世界的壁垒保留了下来——即使那个世界已经与王权者的世界相融合。 所以无色之王无法碰触到他的灵魂。 而咒灵已经成为了他的责任,他也正巧是一个无比负责的人——作为一个合格的父亲,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孩子抛弃。 那么,下一步… 站起身拿出终端,相原清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拨通。 「相原老师,真是少见,竟然在一天内两次主动联繫我。」 终端另一边的,是身处于绿之氏族基地的费奥多尔。 年轻的老师省略了寒暄的步骤。 「费佳,我知道你绝对会按照自己的步调走,我也不强求。」 在魔人看来,不通过牺牲或失去而轻而易举得到的和平,不会被人珍惜。 「所以,我们来比赛吧。」 年轻的老师走到落地窗面前,看着从远到近逐渐亮起的路灯嘴角勾起。 「你按照你的计划,我遵循我的计划。双方需要协助的时候不要拒绝——不然合作这件事根本没有意义。」 「谁先达成目的,另一方就停止——你觉得怎样?」 终端的另一边,戴着白色毛绒帽子的青年将食指放在下颌处轻轻摩挲着,似乎在权衡新条约的利弊。 「没问题哦,相原老师。」 倒不如说——这样的合作,正中他下怀。 达成一致,相原清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 「那么,我需要白银之王飞艇的飞行路线。」 作为已经是junglej级成员的费奥多尔,这样的情报应该能轻而易举的获得。 第51章 同一躯体 镇目町高校新来了一个心理老师。 因为不需要代课, 所以这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绝佳的闲职——这所高校的学生本就不多,因为学园岛基本上聚集了关东片区的大部分学生。 而且,他和另一位老师是轮班制,即每周每个人工作三天。 五点不到相原清就下班了, 学校的操场是离校的必经之路。 看着操场上少年们追逐奔跑着的身影, 高校老师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眼神中透着几丝怀念。 曾几何时, 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即使只过了两年,他却觉得这一段时间无比漫长。 『你什么时候才肯放我出去!』 脑海里无色之王不满的叫嚣着,当初进入这具身体时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后悔。 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全,因为有一个被称作白的非人的存在可以轻易伤害他的灵魂。但是,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出不来这一点,也同样让他恼火。 哪里来的怪胎!这么奇怪的力量, 既无法碰触灵魂,也无法脱离躯体的束缚。 不安分的无色并不能影响到相原清分毫——这个灵魂进入了他的身体,就相当于进入了异次元,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除非他主动释放。 他甚至可以主动屏蔽这个暂居客,这是身为特异点所附加的能力——愿力的作用, 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走出校门经过了几个街区后, 相原清拐进了无人的小巷。 低垂着双眼, 年轻的老师将视线放在自己的脚尖处,微笑着朝身体里的无色开口。 「为什么不试试展开你的圣域呢?身为第七王权者的你...不会连这样的能力都随着躯体一起消失了吧?」 青年的语气十分平淡,言语却莫名让人觉得刺耳。 「处于圣域中的王是最强大的, 这份力量也许可以让你成功逃脱哦。」 缠绕在苹果树的枝干上, 蛇凑到夏娃的耳侧低语, 引/诱着。 先是被简单的激将法勾起了怒火,再被青年言语中的可能性所吸引着,躯体内的灵魂陷入思考,终于安静了片刻。 但是,有过一次被毫不留情推入深坑的经歷,无色之王的警惕心已经升高到了顶点——无论相原清说什么,他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别有目的。 第87页 而事实上,对方也的确别有目的。 青年笑着安抚着体内的灵魂。 「别紧张,我只是有点好奇王权者的力量——虽然你们的能力世界早已告诉了我,我甚至能看到你们的一部分命运,但是...」 身为特异点,世界融合之时,这些身为支柱的王权者的情报就已经涌入了他的脑海中——这也是费奥多尔选择和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他承诺过,提供给费奥多尔的情报绝对不会作假。 年轻的老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你们的圣域我还未亲眼见过,所以有些好奇。」 「真的不试试吗?白现在并不在这里,如果你能够逃脱我也很难再抓住你,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又或者说...你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至少,这句话是真实的。 年轻的老师并不清楚,他能否继续掌控住展开圣域的王权者——但为了达成那个最终的目的,他也会朝着既定好的方向走下去。 话毕,相原清没有再继续诱导这位王权者。 因为——已经足够了。 下一刻,似乎是灰黑色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出现在了相原清的头顶,无形的圣域被展开,笼罩了整一片区域。 意识空间里,一把同样的巨剑也悬挂在了上空——这是属于现任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 御柱塔上,黄金之王感受着石板的力量波动,视线准确的落在了远处圣域的方向。 「新任无色之王...」 虽然已经成王一段时间了,但直至今日,这位新王才正式出现,将力量展示在他们的面前。 scepter 4 步履匆忙的走进办公室,淡岛世理立在宗像礼司的面前。 这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女性,也是第四王权者青之王的副手。 「室长!镇目町上空监测到剧烈的威兹曼偏差值波动!」 「镇目町...」 将手中的拼图放下,青王宗像礼司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注视着他最忠心的部下。 「哦——是吠舞罗那位吗?」 「不是。」跟在淡岛世理身后的伏见走上前。 即使发生了紧急事态,他也丝毫不见慌乱,冷静的朝着青王展示着刚刚收集到的数据,语气里透出了几分漠不关心的意味,仿佛只是在完成分内的工作,「是从未出现过的剑和圣域。」 「从未出现过...」 十指交叉支撑着下颌,宗像礼司若有所思。 从未出现过的圣域——不是失踪已久的第六王权者凤圣悟,就是那位新任的无色之王了。 既然对方也是王权者,那么...出于现实的考虑,此次事件只能由王权者解决。 身为秩序的化身,他有义务阻止一切纷乱——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无霾。 ...... 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在镇目町的上空。 察觉到的人们驻足观望着这奇异的景象,举起终端拍照。 即使是新任的王权者,连剑的形状也已经改变,但这份同根同源连性质也一样的力量理所当然的引起了前任无色之王盟臣的注意。 夜刀神狗朗仰视着不远处的巨剑,眼睛微微睁大。它终于找到了——那就是第七王座的继任者,新任无色之王,掌控着干涉的力量。 「喵~」 趴在他肩头的白色小猫不解的仰头,似乎并不理解眼下发生的事情。 随即,青年突然朝着巨剑的方向沖了出去,使用着扭曲空间这份异能力尽量缩短抵达目的地的时间。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小猫差点从肩头上摔下来,它用爪子紧紧的抓着青年的衣服勉强保持平衡。 下一刻,它的身躯被温暖的手掌握住。 「抱歉,在下太过失态了。」 飞速前进着,青年朝着小猫咪一本正经的道歉,心底跃动着的不知名的情绪根本无法被压抑。 「喵~」这次就原谅你了。 心胸宽广的猫咪不会和狗狗计较。 ...... 在高塔上观赏夜景,前无色之王的弟子,现第五王权者比水流的氏族成员御勺神紫被突然出现的瑰丽巨剑吸引了全部心神。 「第七王座的继任者...终于出现了吗...」 希望这位王权者的灵魂,与他的老师一样美丽。 嘴角微微勾起,御勺神紫仰起头感受着轻拂过脸颊的夜风,张开双手从高塔上跳了下去,衣摆被剧烈的气流带动,猎猎作响。 就让他来见证——这份新生的美丽或丑陋吧。 ...... 吠舞罗 如同地盘被入侵的雄狮,躺在沙发上的周防尊睁开了双眼。 他能感受到——陌生的王的力量,在不远处爆发了。 「尊,没事的。」 捏住赤王的衣角,安娜注视着男人,轻轻摇头。 侧过头与小女孩对着,片刻后,周防尊重新将头转了回去闭上眼睛。 ...... 暗巷里 感受着对这副身躯的绝对掌控感,青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兴奋和扭曲的笑容。 仰天大笑着,无色之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嘲笑着相原清的自负。 「那么...接下来,该用这具身体做什么呢...」 扭动着脖子前进,无色的眼底跃动着混沌的火焰。 第88页 陌生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举起佩刀,夜刀神狗朗注视着新王。 「在下是前任无色之王的盟臣夜刀神狗朗,尊先王意志——前来审判王权的继任者。」 质恶则杀。 下一刻,悬挂着的巨剑消失了,圣域也同时解除。 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相原清走到长发青年面前站定,慢条斯理的开口。 「是吗...那么——你是否已经得出结果?」 与年轻的老师对视着,夜刀神狗朗的双眸微微失神。 不...不一样。 他刚才所见到的...和此刻所见的——似乎是本质完全相反的灵魂。 处于同一躯体中的,不同的灵魂。 第52章 承诺 持刀的长髮青年立在原地, 试图看清眼前之人的本质。而相原清的视线却越过了他,落在躲藏在他身后只露出小半个头显得十分谨慎的少女身上。 少女有着一头银色的长髮,患有虹膜异色症的眼睛一绿一蓝。此时此刻, 她正赤/裸着身躯——长久的作为别人眼中的猫咪生存着, 她身为人类的过去被刻意遗忘, 人类的道德在猫咪身上毫无约束力, 衣服也就不需要了。 但是......对一切精神力异能力免疫的相原清却能清楚的看清猫咪为人的事实。 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年轻的老师往前走了几步, 在夜刀神狗朗的面前站定。 两人距离被毫无准备的拉近, 这让前任无色之王的盟臣有些无所适从, 连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发觉对方正在做脱外套的动作的时候,他的身体更加僵硬了几分。 「你...」究竟想做什么? 下一刻, 夜刀神狗朗睁大了双眼——只见青年将外套扬起,双手张开放在他身体的两侧再微微合拢,简直就像一个拥抱。 这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 将风衣的扣子一颗颗的解开, 相原清垂下眼避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部位,把外套脱下来,轻柔的覆盖在了少女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猫咪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连脖子也缩了起来。下一刻,少女只感觉到自己被温暖的仍然带着体温的布料所覆盖住,连银色的长髮都被包裹在里面了。 好暖和... 察觉到没有危险, 少女重新睁开眼睛, 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虽然讨厌衣物的束缚, 但幻化做猫咪但实际上并没有皮毛的少女, 在夏天还未来临的现在还是会感觉到有些冷。 这样的寒冷她已经习惯了, 身为流浪的猫咪随便找一个温暖的角落待一会就可以熬过去。 但是... 宽大的风衣温暖而舒适, 少女拢了拢衣领, 被刻意遗忘的作为人类的记忆重新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才不是人类!』少女勐地摇头,试图将那些不该存在的想法全都甩出去,『吾辈是猫!』 这样想着,捏着衣领的手却紧了紧。 ...... 回过神来,夜刀神狗朗勐地后退了一步。身手敏捷的猫咪及时的躲开,并没有被突然后撤的青年撞到。 「你...即使你是新任的无色之王...」也不能这样失礼。 夜刀神狗朗重新将刀拿起横在胸前,神色里的戒备一目了然。 将这份戒备看在眼里,相原清微微挑眉,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 「...是吗?」年轻的老师不紧不慢的开口,「你觉得我是王权者吗?」 这是...什么意思? 相原清的话让夜刀神狗朗有些不解——他明明看到这个人头顶上悬挂着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和环绕在身边的圣域。 这两样东西就是王权者的证明。 「这样啊...我知道了。」没等青年回答,年轻的老师用食指节轻抚着下颌,似乎在思考。 看来在王的氏族面前,『无色之王』这份伪装无法被看破。 那么...王权者呢?其他的王能否看穿——无色的力量来源于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呢? 不过没什么大碍,他只需要暂时混淆这些氏族成员的视听就已经足够了。 重新抬起头,相原清直视着黑髮青年,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需要审判的人并不是我,小狗。」 最后二字让长发青年再次愣住了。 「小...小狗?」擅自给人取小名也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夜刀神狗朗捏紧了手上的刀柄,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伸进口袋将收录了三轮一言语录的录音机握在手里——无论面临什么情况都心平气和游刃有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克制。 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相原清准备离开。 年轻的老师与青年擦肩而过,「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分清谁才是你的审判对象。」 到那时,这道题的难度只会更高。因为如果按照计划走下去,那么马上——他这个躯壳里,另一个灵魂即将到来。 会是三个灵魂共存的局面。 「我的名字是相原清,镇目高校的心理老师。只要不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你所有的行动我都不会阻止。」 毕竟,这是小狗想要找到正确答案的唯一选择。 侧身,夜刀神狗朗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这傢伙...」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合不来。 如果这样的人真的是无色之王... 第89页 把佩刀重新放下,青年收回了目光。 就算是性格糟糕,却不能说是恶人——就目前看来。 对了...那个人的外套? 突然做出奇怪的行为,那件风衣应该掉到了他身后才对...但是——四周都空无一物。 穿着外套的少女就站在他的身旁,但那份可以干扰人认知的异能力却让青年一如既往的只能看见白色小猫咪。 「喵~」猫猫什么都不知道。 ...... 属于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只存在了不到两分钟就消失了。 「真是可惜...」 停止了追踪的步伐,御勺神紫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秀髮,打算打道回府。本来就是一场心血来潮的追逐,虚幻的影子即使消失也不会让人觉得遗憾。 毕竟——新任的无色之王并非他的老师,即使继承了同样的力量。 街道上,穿着单薄上衣的青年与他擦肩而过,并没有引起他多余的注意。 第二天 因为轮班制度,相原清拥有整一天的空闲时间。 鱼饵已经撒下,就等收网了。 难得清闲,相原清带着白在镇目町闲逛着,他们的目的地是一间口碑不错的甜品店。 打开门,风铃声响起,两人走到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如既往,他们点了两份甜点和两杯饮料。 「白,事情结束之后,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拖着下颌,青年微笑的注视着白所在的位置询问着。 叼着勺子,白拿出终端毫不犹豫的回应。 『和老师在一起,我都可以。』 一切结束之后,老师的注意力就不会被其他东西分散了吧? 这样美好的未来让咒灵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哪里都可以哦!』 像这样悠闲的在甜品店里享用蛋糕就很好了! 白的回答在相原清的意料之中,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石板被毁灭之后,离第二次任务开启也有一段距离,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白一起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也同时可以教导他更多的东西。 甜品店外,脸戴兔子面具穿着和服的身影突然出现。 陌生的气息让白瞬间警觉了起来。 这是隶属黄金之王的氏族成员,非时院的兔子。 风铃声再次响起,着装奇怪的兔子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进了甜品店,停在相原清的面前。 「阁下,御前有请。」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咒灵的咒力已经化为了刀刃抵在男人的背后,相原清眉头微皱,抬手示意白收回攻击。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咒灵却还是听话的将凝聚的力量全部散开了。 戴着兔子面具的男人虽然有察觉到危险,却无从辨别这份感觉来自哪里。最终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在下是黄金之王的氏族非时院的一员,阁下,御前有请。」 「稍等。」年轻的老师举起杯子微笑着示意,「现在是下午茶时间。」 鱼儿已经上钩了。 ...... 御柱塔,黄金之王镇压德勒斯登石板的地方。 站在透明的玻璃上,黄金之王注视着脚下的石板——一切的异能力都来源于此,王权者也由石板挑选。 如果没有人压制,石板的力量将不可控制,会让大部分人都拥有异能力。而突然得到的力量会被无节制的滥用这一点毋庸置疑,在这样的可能性下,现代社会所有的道德法律与秩序会全部崩坏。 所以,石板必须要有人镇压。 因为他一直在压制石板的力量,王权者的出现也只局限于关东地区,异能者更是少之又少——除了横滨外。 虽然横滨也属于关东片区,曾经甚至是神奈川的经济中心。但是...自异能力者活跃聚集以后,这片地方便被独立了出去,成为了横滨直辖市。 身为王权者的他明白十五年前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在横滨设立了异能特务科进行监察。异能特务科算是非时院的编外人员,并非隶属他的氏族。 但同时,作为掌控命运的第二王权者,他也得益于石板良多。 他的氏族非时院每个人都是社会的精英,掌控了整个政府,同时也涉足社会各个领域。黄金之王拥有将人的天赋发掘到极致的力量。 不过... 他的时日无多了。 石板需要有继任者来压制,就目前看来,青之王宗像礼司是首选。 「御前,人带到了。」 他忠诚的部下站在屏风外示意。 「知道了。」转过身收回思绪,屏风被自动打开,黄金之王注视着站在远处的青年朝着下属吩咐,「让客人进来吧。」 「是。」 ...... 相原清跟随着兔子来到御柱塔顶层,脚下的透明玻璃下面就是德勒斯登石板——这就是他想要毁灭的东西。 「初次见面,我是国常路大觉,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 也是这个国家实际的掌控者。 抬起头,相原清直视着这位威严的老者,心底并未产生畏惧,脸上也一如既往的挂着微笑,「在下相原清,一位高校老师,请多指教。」 威严的王走到青年的面前,他年迈却身材高大,连被衣服盖住的身体都覆盖着结实的肌肉,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年近百岁的迟暮老人。 第90页 「相原老师来自横滨。」 「嗯,没错。」青年不卑不亢,因为知道眼前的长者值得尊敬,所以他的态度和之前戏弄无色之王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眼底的欣赏一闪而过,国常路大觉看着年轻的老师,用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缓的语气开口。 「关于异能特务科的报告...不久前,参事官辅助坂口安吾及他的长官种田还有直隶下属,全部都称脑海里出现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一个没有王权者存在,也没有石板的世界的记忆。」 「经核实,本地势力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部分成员,也拥有了相同的记忆。」 「相原老师,这件事情与你似乎有因果性的联繫,能跟老夫坦白吗,你离开横滨的目的是什么?」 在这个人面前,一切谎言都无所遁形——第二王权黄金之王,拥有掌控命运的力量。 与威严的老人对视,相原清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 「那么...在下就直说了...」 「我想毁灭石板。」 一时间,御柱塔的顶层陷入了死寂——如此胆大妄为的发言。 半晌后,黄金之王才重新开口。 「在老夫面前这样直言不讳...年轻人,你是认定我不会阻止你吗?」 轻轻摇头,年轻的老师只是平淡的陈述着事实,「您能够看到的,人类和石板的命运。」 即使没有他和费奥多尔,石板也註定被毁灭——只是,其中的过程并不会像他计划的这样风平浪静,必定会有许多牺牲。 而费奥多尔倾向的,似乎就是这种歷经磨难后的救赎。 紧接着,相原清抛出了另一个事实。 「无色之王的灵魂在我的身体里,他已经失去了自我,想要吞噬所有的王。」 自踏入御柱塔,青年就将无色封闭在了意识的深处——他并不想让这位第七王权者知道他的计划。 否则,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对方一定不会配合——无色肯定不会想让石板被毁灭。 「老夫还没问,你倒是主动回答了。」 经调查,昨晚的将圣域展开的人,应该就是『相原清』无疑了。 确定了眼前的年轻人所说不含谎言,黄金之王也收回了自己的气势,表情也有所缓和,甚至开起了玩笑。 「狂妄的小子,石板是拥有意识的——你在它面前说着要将它毁灭,真的没问题吗?」 「它不是人类,毁灭与存在于它而言意义不大。」氛围在一瞬间轻松了起来,相原清微笑着与眼前的长者对视,「御前,您看,即使我们在商量着『杀死』它,它也无动于衷。」 他们脚下的石板从始至终都毫无反应。 这本来只是一个猜测,来到御柱塔后,他才确定了这个事实。 石板并不在乎自己是存在或者毁灭,又或者说是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它更像是一个联通此间与彼间的大门,毁灭的意义只是将门关上而已。 「那么,你今天来御柱塔见我,只是为了我的承诺?」长者看穿了相原清此行的目的。 目的被点破,年轻的老师扬起了眉梢。 「是的,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呢,御前。」青年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我需要您的承诺,需要您许可我接下来的计划,并承诺不插手也不阻止。」 「毕竟,有您干涉的话,计划实在是难以继续进行下去。」 到那时,他就不得不向费奥多尔妥协了——用更激进的方法达成目的。 思考了片刻,黄金之王给出了他的答案。 「老夫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为什么想要毁灭石板。」 其实,老者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他是与石板联繫最紧密的司掌命运的王。青年身上缠绕着的无数的命运之线令他也感到惊嘆,更何况其中一条还紧紧的连结着石板。 再结合坂口安吾所提供的资料,真相一目了然——这也是他放任相原清在镇目町生活的原因,异能特务科也没有发青年的通缉令。 这都是他的命令。 但是,这份答案由对方说出来会被赋予不同的意义。 相原清却并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只是轻嘆了一口气道:「御前,十五年前的伽具都事件和擂钵街的爆炸发生在同一时刻。」 注视着青年半响,黄金之王几乎是低喃着开口。 「......是吗,老夫明白了。」 那个真相——早已得到的真相,被应证了。 闭上眼睛,老者长长的嘆了一口气。 ...... 得到承诺后,相原清离开了御柱塔。 注视着青年离去的背影,这位威严的王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作为既得利益者,毁灭石板这件事他不一定会同意。但是——在知道石板註定消亡的命运后,他就有了选择。 比起命运中那充满了王权者和无数人鲜血的献祭,还是新的道路要更加温柔。 一味的压制石板,不如彻底毁灭要更加没有后顾之忧。 只不过... 「威斯曼...」 他那在空中流浪了半个多世纪的友人,也终于要重新回到地面上了。 希望在到达终点之前,他们还能再见一面吧——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 相原清乘坐电梯来到御柱塔的一楼打算离开,迎面却走来了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一男一女。 第91页 他们身上都配着剑——scepter4的室长,第四王权者青之王宗像礼司和他的副手淡岛世理。 年轻的老师并没有打算和他们打招唿——从始至终,宗像礼司就不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而掌控着秩序的力量的王也不会成为他计划的阻碍。 又或者说,是可以对抗费奥多尔的绝佳存在。 但是,穿着制服的男人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宗像礼司注视着眼前的青年,微笑着开口,「初次见面,第七王座的继任者。我是第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室长,第四王权者青之王宗像礼司。」 如同非时院一般,通过昨夜道路的监控,scepter4的情报组也得出了相原清就是昨日展开圣域的人这个结论。 而且,本人似乎也并没有遮掩的意思。 「我是相原清,职务是心理老师,请多指教。」 「是吗...心理老师吗...」 朝着宗像礼司颔首示意,相原清没有继续停留,离开了御柱塔。 侧身看着青年的背影,宗像礼司若有所思。 第七王权者...又或者说——并非王权者。 看来,对方已经跟御前会过面了。 收回目光,男人走进了通往顶楼的电梯。 如果是王权者,在对方没有明确违规的情况下,他就不能将相原清暂时收监调查了——虽然这位来自横滨的青年身上存在着许多疑点,目的也不明。 但王权者的特殊性,即使是收监也不可能关太久。 有些...遗憾。 ...... 走出御柱塔,终端上有信息传来——是白银之王的飞行路线。 嘴角勾起,相原清将意识里的壁障解除。 「该你登场了,无色。」 『你这个混蛋!』灵魂被束缚的感觉让魂体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更加的分裂,不断地叫嚣着谩骂着,突然又害怕着缩到角落里。 『没有被发现吧,没有被黄金之王发现吧...』 魔怔的念叨着什么,懦弱的人格再次占领了高地。 如果黄金之王知道了他的目的,那么...这位恐怖的存在会毫无犹豫的朝他出手。 还有青之王宗像礼司,赤之王周防尊,或者说——所有的王权者都不会放过他。即使刚才相原清不封闭他的感官,他也会十分自觉的将自己的存在感尽数抹去。 毕竟——那可是最强的王。 现在看来,他所在的这副身体反而成为了最安全的地方。 『放心,我没有告诉他。」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年轻的老师嘴角勾起,毫不费力的编织着谎言,「毕竟我想要的,是白银之王的灵魂啊——那位黄金之王的挚友。』 『我们可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无色。』 情绪逐渐被青年安抚住,魂体的所剩不多的理智重新回归。 『你想做什么?』 『我拿到了白银之王的飞行路线,今晚——我们就可以登上飞艇了。』 在那栋大楼上面,离飞艇最近的地方,轻轻一跃就可以跳上去。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白银之王和他不一样,没有让灵魂离开身体的能力。 『无色,你不是想要吞噬他吗?登上飞艇后,我会把你放出去,给你吞噬对方的机会。』 朝着目的地前进,虽然脸上微笑着,青年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如果你失败了,我就会拿走他的灵魂。』 白银之王拥有『不变』这份力量,对无色之王的『干涉』形成了微妙的克制。 无色无法吞噬那位第一王权者,这是早已註定的事实。 这也是黄金之王承诺不插手的原因——这个计划里,他的挚友并不会受到伤害。 第53章 两柄剑 夜晚 站在高楼之上, 相原清俯看着镇目町的夜景。 起风了。 仰起头,青年耳畔的髮丝随风飘荡。巨大的飞船出现在不远处的上空中,朝着他的方向飞来。螺旋桨将云雾和气流一起捲起带动, 连衣摆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来了。」 头顶上, 巨大飞船的身影逐渐出现, 船体缓缓向前推进。 青年用手撑住栏杆往上一跃起跳,稳稳的落在了飞船的甲板上——这上面种着许多绿植, 比起飞船更像一个花园。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相原清走进了花园里的房间。 房间的长沙发上坐着一个有着银色长髮的男人, 身上的衣服似乎是上世纪流行的款式。对于青年的到来, 男人并不惊讶——整个飞船都在他的力量覆盖之下,从相原清登上飞船开始,对方的行动就已经在男人的掌控之中了。 礼节性的寒暄会让初次会面的人们营造出一种融洽的氛围。 「晚上好, 最初的王——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 阿道夫k威兹曼。」 「冒昧夜访,请见谅。」 直视着眼前的王权者,相原清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将身体里不断叫嚣着的无色再次屏蔽走到了白银之王的身旁。 「不介意我坐下吧?」 这是一张很长的沙发, 足以容纳许多人。 「当然,请坐。」 第一王权者是位非常包容的王, 并没有在意青年的冒犯——或者说, 在这个世界上, 已经没有他在意的事情了。 自从他的姐姐过世后, 一直研究石板想让全人类获得幸福的初始之王便心灰意冷, 流放了自己, 不再介入世俗。或者, 用更加严厉的说法——这个虽然年近百岁样貌却仍然年轻的男人在逃避。 第92页 但作为石板的发掘者, 研究者,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石板的存在。而毁灭石板的方法,仍然需要通过这个男人来应证。 在王的身畔坐下,年轻的老师简单的自我介绍,直奔主题。 「在下相原清,此番前来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 「是吗?感谢你专程前来问候,但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我对那些地面的事...」1 「都没有兴趣,对吗?」青年微笑着将王的未尽之语补全。 轻轻的摇头,相原清侧身与男人对视,「我只需要一个答案,其他的...并不需要你插手。」 白银之王只要存在就会对无色的干涉形成的克制——这就已经足够了。 无论对方配合与否,计划还是会照着他所安排的那样走下去。 「关于石板——毁灭石板的方法,作为最初的王的你是最好的提问对象。」 即使已经决定不再插手地面上的任何事情,青年的话仍然让威兹曼感到惊讶。 「毁灭...石板?」 这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关于石板的研究是威兹曼最擅长的领域,他停留在地面上的那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做这一件事——虽然已经决定避世,但这样的话题仍然理所当然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如何毁灭石板这个论题,是他已逝的姐姐的研究,并且已经给出了假设的可能成功的方法——将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的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理论上就可以将硬度高得可怕的石板破坏。 「是的,在下其实已经知道毁灭石板的方法了。」 站起身走到白银之王的正对面,相原清垂下眼与这位起源之王对视,眼底的神色莫名,「我想要求证的——是你的态度。」 虽然时间线已经改变,伽具都玄示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没有在神奈川坠落。但是...只要王权者,或者说是石板继续存在,想要造成类似的灾难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现在,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白银之王不会成为他的阻碍,却也不会成为他的同伴。 那么...既然不是同伴,就不需要顾及太多了——不伤及性命是相原清的底线。 思及此处,青年的嘴角勾起,「比起我,有个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打招唿』了。」 下一刻,意识里的屏障被解除,无色之王的灵魂乱窜着试图挣脱躯壳的束缚。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不是说会给我机会吞噬他吗!』 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青年注视着白银之王,毫不遮掩的在他面前与无色交谈着,「我当然会给你机会,但是——机会是自己争取的。」 「你知道的,能够暂时掌控这具身体的方法。」 『疯子!你想让我在这里展开圣域吗?!』 怎么可能!他从许久之前就在故意藏匿,遮掩自己的行踪——上次展开圣域已经是破格了,为了逃出躯体的束缚。 只不过相原清的身体使用起来实在是太过方便,当时在绝对的掌控感下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走。但是——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的控制权就被重新夺走了。 因此他也失去了那次可以逃跑的机会。 此刻的情况又不一样,在白银之王的飞艇上展开圣域,他的行踪就会被其他的王权者彻底掌控。 「当你得到了这份永生的不变的力量,配合着你的干涉——你认为还需要害怕其他的王吗?」 「这意味着其他的王无法对你造成影响——就算是黄金之王也不能,而你却能轻易的干涉其他王权者。」 「占据了他的身体,只要你展现出白银的能力,你的身份就不会被怀疑,你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展开下一步行动了——怎样?」 微笑着一步步诱导着,青年将无色最期待的未来描绘了出来。就算已经被相原清欺骗过两次,白银之王这份极具诱惑力的『不变』仍然让无色头脑发热,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灵魂里所剩不多的理智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为什么不主动放我出去?!明明这样我也可以吞噬他!』 「因为我很惜命,得到力量后,你会在第一时间杀了我吧?」青年低笑着,眼前白银之王有些惊讶的表情取悦了他,「但是现在,无论是青王还是黄金之王,甚至是前任无色之王的盟臣,都以为我才是无色之王呢。」 最后的陷阱已经被埋下。 「当你得到了白银的力量,我就是你的保护伞了,可以帮你更好的伪装——让你在这里展开圣域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小命而已。」 清楚的知道无色之王现有的人格中,懦弱这一面被无比的放大——意志不坚定的人才更容易被附身,这也造就了现任无色越来越扭曲的行事风格,犹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 所以,无色必然会答应他的要求——为了更顺利的达成野望。 没有再继续刺激体内的灵魂,相原清将眼镜取下,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擦拭着镜片。 「抱歉,阁下,和朋友聊天过于忘我,实在是失礼了。」 确定镜片上没有任何灰尘后,青年重新将眼镜戴上。 「您真有耐心,也拥有王者的气量。」所以不会和他计较。 「不,这没什么。」威兹曼微笑着摇头,即使知道了眼前的人『不怀好意』,他也并未做出其他反应,只是坦然的继续坐在沙发上,「所以你的那位朋友...是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吗?」 第93页 「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你真的很自信,小孩。」 刚才的那番言语,相当于在当事人的面前谋划着名一场刺/杀。 起源之王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东西,「是过于自信...还是别有目的?」 他如此反问着,却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青年是在提醒他拥有干涉能力的无色之王觊觎着他和其他王权者的灵魂,以及附着在灵魂上的力量。 这算是——王的失格。 「我知道瞒不过您。」微笑着,相原清微微躬身,单手覆盖住心脏行礼,「这是我的歉意。」 是即将利用这位起源之王的歉意。 白银之王挑眉,「虽然感到抱歉,却仍然理直气壮的执行计划吗?」 如同中尉,他的挚友——那个已经成为老头子的黄金之王所说的,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孩子。 「我不会阻止你。」 注视着眼前的青年,银髮男人满眼都是作为年长者的包容——他更倾向于作为一个看客,见证新的时代。 「是吗...那可真是...万分感谢。」这是一位即使在逃避,却仍然心胸宽广的王。 如此轻而易举的接受了他的『冒犯』。 灰色的透明圣域从以青年的躯体为中心展开,属于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在了高空之中——不详的灰黑色。 躯体被另一个灵魂所操控,他疯狂的笑着,看着眼前的王权者面露贪婪。 他的出现白银之王并不惊讶。 「晚上好,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银髮的男人微笑着,似乎透过眼前的躯体看到了扭曲的灵魂,「不得不说,用这张脸做出这样的表情...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别扭。」 甚至还有心情做出点评。 「啊~是吗...」无色之王的嘴角咧开,脸上的表情恶意满满,「不过没有关系,很快...你就看不到了。」 话音落下,狐狸状的白色魂体冲出了相原清的身体,直直的往白银之王的方向飞去。 ...... 绿之氏族基地上方 费奥多尔站在高楼上,视线落在远处的飞艇的方向。 银色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在空中——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属于白银之王的王权之剑。 与这耀眼的白色相比,一旁的灰色巨剑就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这就是...你所挑选的棋子吗?」 食指节轻抚着下颌,费奥多尔嘴角勾起。 意料之中的符合相原清的行事风格——就算是挑选的棋子也是质恶的,在世人看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那柄混沌的灰黑色的剑,光芒实在是太弱了。 「即使你明白没有鲜血的变革不会让人类铭记,从而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费奥多尔拿起终端,点开了jungle的界面,「但是...你仍然选择如此『温柔』的方式想要解决问题。」 他承认对方的才能和人格,却不认同他的理念。 「只有经歷过地狱,才能理解天堂和人间的可贵吧...」 他是如此的爱着人类这个群体,因此——如此的厌恶着身为人类的个体。 青年不急不缓的编辑信息,微笑着按下了发送键。 他的眉毛不自觉的扬起,说明此刻的心情无比雀跃。 横滨市 每个人的终端上都收到了一条简讯。 【新的世界,你们是否满意?】 每个参与事件的人都拥有两份记忆——分别属于原来的世界和新的世界。 只是... 因为并非核心的参与者,过于细小的因果连结不足以让人们在世界融合的那一刻就觉醒,他们需要一把钥匙。 立在棋盘的一端,魔人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嘴角勾起。 这是一个一点就破的小秘密呀。 第54章 不同的道路 大门的钥匙被打开了。 就好像本来无比真实的世界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目之所及的地方都被迷雾遮蔽。 而受到影响最大的——是在新世界拥有在意的亲人朋友或者爱人,而他们在意的对象却在旧世界丧身的人。 夜晚 中年男人紧紧的拥抱着怀里的爱人。 「怎么了,亲爱的。」女人迷濛的睁开双眼, 对丈夫的反常十分不解。 「...没什么, 抱歉,吵醒你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 拥抱着妻子的手却没有松开。 女人并没有深究,只是将男人的行为当作了撒娇,窝在所爱之人的怀里重新睡着了。 低垂着眼,男人贪婪的注视着妻子可爱的睡颜, 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 ...... 「什么?!开什么玩笑?!你说我死了??!!」 将头戴式耳机狠狠的摘下, 青年给了他的挚友的胸口并不用力的一拳。 「虽然我知道经常熬夜容易猝死...但你这么诅咒我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但...」那些记忆,全部都是真的。 坐在他身旁年岁与他相仿的挚友失魂落魄的将终端握住手中。 眉毛皱起,青年注视着神色明显不对劲的友人, 似乎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十分疑惑。 ...... 孪生姐妹沉默的端坐在榻榻米上。 那些復甦的在孤儿院痛苦的回忆和现在的幸福的一家四口的记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得到过幸福, 所以...不再想要失去, 连那份痛苦也无法忍受了。 第94页 「姐姐...」 要怎样才能将幸福抓住? 垂下眼,少女拿起了手上的终端, 点进了一个名叫jungle的界面。 「我们太弱小了。」 弱小的无法抓住幸福。 所以——要获得力量。 ...... 一夜之间, jungle用户在横滨市的活跃程度呈指数形上升。 绿之氏族 用户数据异常的原因比水流毫不费力就查清了——那是关于横滨的人们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虽然...其中的原理他暂时无法弄清楚。 「他们只不过希望获得力量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而已。」 坐在绿之王的对面, 费奥多尔微笑着,双手抵着下颌。 「您明明有能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不是吗——让每个人都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年轻的王并未给出回应, 却久久注视着jungle的运行界面没有移开视线。 凤圣悟靠在墙壁上闭上了双眼,眉头皱起, 发出了一声轻嘆。 这样的姿态放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显得有些颓丧。 他默许了一切的发生。 费奥多尔这个人...所有的计谋都是阳谋。清楚的告诉你下一步计划, 但被选为棋子的人即使知道这是陷阱也只能像提线木偶般被操控, 按照他安排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因为——他是让人心驱使着人们自己前进, 而非被按着头被迫着去做什么事情。 所有人的一切行为...虽然听起来荒谬而可笑——但实际上,都是自愿的。 他所能看穿的费奥多尔现阶段的目的,是让流将氏族的能力通过jungle直接赋予使用对象本身,而非之前的小道具。 这一点,jungle的创始人当然可以轻易做到。 而他作为拥有守护这份力量的王——在这些为了保护他人而产生的对力量的强烈诉求面前...根本无法拒绝。 因此,他也不打算阻止流的行为。 但是——还没有越界。 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旷野之上,他紧紧的拉着细绳,试图在狂风中拯救快要断线的风筝。 ...... 异能特务科 忙的焦头烂额的坂口安吾只觉得自己的髮际线又上移了几分。 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之前得出的结论是事件的中心参与者会有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但是...也并不排除记忆可能被任何一个人获得的可能。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假设,因为突如增加的记忆和人们的现状不相匹配,甚至是天差地别的时候——心态的失衡便会发生。 或者说是精神崩溃也不为过。 无论是失去后再得到,而是曾今得到而如今一无所有,都令人难以接受。 更何况——是在一种这么荒谬的情况下,甦醒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御前之前交代他们不要动相原清,黄金之王的命令是绝对的,无法反抗的。所以,那个处于事件最中心的老师才能这么轻易的离开横滨,没有受到阻拦。 无论是从太宰还是黄金之王的态度,还是从新世界的情况来看——无一不暗示着对方是个正直的好人这个事实。 但就算真的是个好人...这回捅出的篓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深吸了一口气,坂口安吾闭上眼睛,用手调整着眼镜的位置。 「你倒是毫无负担的轻松离开了...但我这边收拾烂摊子就没人在意了吗?!」 社畜の怒吼 作为一个新世界又多打一份工工资却不见增长的新时代社畜代表,坂口安吾此时恨不得将相原清『大卸八块』。 不过,将无法及时处理的工作外包出去,也是当代高级社畜必须学会的技能之一。 平復心情,坂口安吾拿起终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太宰。」 「安吾。」 屏幕上不断往上涨的数据让坂口安吾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魔人开始行动了,不止我们,金色太阳事件的全部参与者都拥有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嗯,我知道了。」 手上拿着刚刚列印出来的资料,太宰治若有所思,想要推测出魔人的下一步计划。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见那个老师一面。 灵能特务科的委託已经传真了过来。 轻抚着下颌,太宰治将目光落在关于擂钵街的调查资料上。 「横滨是被神明庇佑的城市...十五年前祂在擂钵街诞生,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这是横滨市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段传说。 但是... 「拥有了旧世界记忆的人们发现——他们所憧憬的神明其实是造成他们悲剧的罪魁祸首...」 关于神明的信仰会在一夜之间全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骗的愤怒,以及...想要掌控命运的——野心。 想要实现野望,就需要获得力量。 那么... 「绿之王比水流...jungle——不对...」 轻轻摇头,黑髮的青年自问自答:「是石板。」 石板是一切异能力的来源。 乌合之众。 贪婪的本性。 永远无法满足。 得到力量后,才是灾难真正开始的时候吧... ...... 飞艇上 无色之王似乎无法接受眼下的结果。 第95页 「怎...怎么可能?」 为什么?他的确进入了对方的身体,却没有得到白银的力量? 恐慌在一瞬间将这个崩坏的灵魂笼罩。 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能成功吞噬白银之王这件事上面的。似乎被相原清所绘制的美丽蓝图抓取了全部的心神,无色之王根本就没有设想失败的可能。 也没有失败后的补救措施。 注视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无色,相原清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怜悯——人们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自从无色之王决定要走向吞噬这条路开始,这样的结局就已经註定了。 意识空间里,已经将圣域展开的白银之王与年轻的老师对立着。 由于白银『不变』的特质,无色之王只是将他挤出了自己的躯体,并不能吞噬他的灵魂。 而他暂时失去载体的灵魂会下意识寻找容器——相原清的身体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样,意识再次恢復的时候,他就站在青年的意识空间里了。 与身体的主人对立着,第一王权者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 「小孩...你真的很擅长欺骗。」 威兹曼的话似乎让相原清感到惊讶,他眉梢一挑道:「我可没有欺骗过您。」 「无色所认为的——只要展开圣域就能掌控这具身体从而逃出去,从头到尾都是你营造的假象吧。」 若非如此,已经将圣域展开的他为何仍然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呢? 微笑着,似乎是无法狡辩,青年点头承认,「是的,我的确欺骗了他。」 无色第一次展开圣域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对方无法掌控他的身体这个事实——只是他知道那个贪婪而分裂的灵魂不会选择离开他的躯体,所以才放心的暂时将主动权交给对方。 即使身处陌生的空间,威兹曼也并未有任何的失态,只是拉近了与青年的灵魂的距离。 「小孩,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如果太过顺利——无论那个目标是什么,总会有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的。」 就如同他一样,就算是成功的研究出了石板的原理,发掘出了它的力量想要结束战争之时——他最敬爱的姐姐,却在战火中牺牲了。 命运喜欢和人开玩笑,似乎见不得人们太过得意,总要时不时的伸出脚踢一下,或者将人绊倒。 抬手,威兹曼做出了一个弹额头的动作。 这样不符合王权者身份的行为让相原清的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的往后仰着躲避。 做出动作后才反应过来,如同无色之王一般,对方根本就无法碰触他的灵魂。 「看,这就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对上王权者长辈一般温和的眼神,相原清难得失语了。 半晌后,擅长欺骗的年轻人微微摇头,从这种奇异的氛围里脱离了出来。 「在下当然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会一帆风顺。」 倒不如说,他一直都在逆水行船,倔强的想要抵达那个看似不可能到达的终点。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纯黑的眼睛却仿佛有光芒乍现,一时间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同样是失去了重要的过去,但不同于威兹曼的逃避,相原清选择的是面对——并且,战胜命运。 这份灼人的光芒,让第一王权者久久无法回神。 第55章 抉择 白银之王的圣域消失了, 空中只剩下一把灰黑色的巨剑孤单的悬挂在天幕上。 「怎么...会这样...」 似乎仍未从失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无色张开手掌,眼睛失去了焦距, 手心的掌纹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变得无比模煳。 明明...明明马上就要得到了... 「他现在在我体内,被困住了。」 俯下身, 相原清将双手放在无色之王的肩膀上, 微笑着做最后的引导,「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勐地抬起头,无色的眼睛睁大到极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青年。 对方纯黑的眼睛在夜幕迷濛的月光下显得更加幽暗,从耳侧垂落的髮丝遮挡住了眼尾的部分,就好像被幕布遮盖住一般的舞台,反而更加引起了人的探究欲。 这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这一点, 他无比清晰。 更荒谬的是, 即使知道对方另有目的,也知道言语中可能存在的又一次的欺骗——青年给出的选择却是他唯一的出路,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句话重新给了无色新的希望,他说服自己——刚才的失败只是因为那个灵魂被挤出去了, 所以无法吞噬。 他刻意不去思考下一次失败的可能性。 相原清体质的特殊性让这白银的灵魂再也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青年的意识空间才是他们真正的战场。 这是最后的机会。 决心已经被下定, 没有多想, 无色十分果断的捨弃了只停留了片刻的躯体。似乎将一切的野望都加注到了这一刻, 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那个如同牢笼一般的地狱。 他的眼前只剩下一个目标——吞噬白银之王。 接住失去意识的躯体, 相原清把他安置在长沙发上摆放好。 『放心, 您的灵魂不会被染指。』 青年安抚着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无色之王在重新进入意识空间的那一刻,就被无形的墙壁束缚在了角落。 第96页 威兹曼走到他的身前, 垂眼看着这个此时此刻全身上下都由分裂的恶意构成的灵魂轻轻嘆气。 「真是可怜啊...」人类失去自我后的样子。 宽容的王感慨着, 即使对着满怀恶意的对象, 他也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这样的怜悯似乎灵无色更加愤怒了。 「放我出去!我要吞噬你!我要吞噬所有的王!!」 圣域一直张开着,但是他却根本无法逃脱束缚,仍然被困在这具躯体里面——无色终于意识到,青年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彻头彻尾的欺骗。 他就像洗棉花糖的浣熊和捞月亮的猴子一样可笑。 仇恨在下一刻全部转移倾泻到了年轻老师的身上,连原本的目的都完全抛到脑后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此时此刻,能否吞噬眼前的王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目的与行踪已经被完全暴露,其他王权者的围剿他根本无力招架。 自我已经完全失去,并且再也没有找回的可能性——而造成这样情况的人,是相原清。 这个可恶的骗子一次次的把希望放到他面前,却又每次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拿走,或者干脆的说那就是个幻影而已。 杀死相原清是这个分裂的灵魂此刻所达成的唯一的共识——就算是同归于尽,也想要做到的事。 这位可悲的王,似乎将成为『唯一』看成了找回自我,实现自我价值的唯一路径。殊不知,从开始决定吞噬开始,一切就已经无法回头。 自我的彻底崩坏似乎影响到了达摩克里斯之剑的稳定性,灰黑色的巨剑上已经又裂纹产生,状似金属的细碎能量结晶从裂缝处时不时的掉落。 无色之王的威兹曼偏差值已经到达了一个危险的地步。 仰头看着那产生了裂痕的无比虚幻的巨剑,相原清若有所思。 他原先的计划是将力量互斥的两位王权者放入体内,在这种天生对立性质的刺激下,使其中一方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掉落,再让白使用空间领域将坠剑的毁灭性力量汇集到一点从而毁灭石板。 其中最适合被选做棋子的——是青之王宗像礼司和赤之王周防尊。 然而... 仍然是那个引起无数人争辩的议题:一个人的生命和群体的生命价值,孰高孰低。 在青年看来,生命是无价的。 一个人的生命与一群人的生命同样重要,因此也无法取捨。 但是——当这个人身负罪孽,并且毫不悔改选择继续伤害周围的人的时候,那么在相原清眼里,这样的个人就会失去所有价值。 从而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群体而牺牲个体。 在这样的逻辑下,无色之王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的棋子——而且是至始至终唯一的选择。 将威兹曼的灵魂暂时留在体内只是为了加速无色之王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崩坏罢了,因为他们拥有微妙的互斥的力量。 不过...在现在看来。 似乎并不需要这位起源之王的插手,把无色的希望全部掐灭,创造了镜花水月般假象欺骗了王的他自身,似乎已经能够让这个失去自我的失格的王坠剑了。 他高估了无色的心理承受能力。 达摩克里斯之剑还是初步的失控,离坠落仍有一段距离。 在这段时间里,他会尽他所能刺激无色,加快最终时刻的到来。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白银之王的剑就好像是一个行动信号一样,费奥多尔的实施计划的进度不一定会比他慢。 只要黄金之王仍然镇守着石板,这样绝对的力量不惧怕任何阴谋诡计。 而这位老者失去力量的那天,也会是费奥多尔的计划全面开始的时刻。 他需要做的——是赶在费奥多尔之前来到御柱塔上,迎接石板和失格之王的终结。 ...... 横滨市 市民自发组织的游行开始了。 他们想要一个真相——一个为什么会拥有两份记忆的真相。 不知何时起,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传遍了所有人:造成另一个世界擂钵街的惨状的其实是异能力者的异能爆发,而所谓的神明也只不过是异能力者罢了。 更谈不上拯救无数人的生命。 那些因为新增记忆而产生心态失衡的人行为是最不可控的,也几乎全都走在了游行的最前列。 更有本就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人趁乱点火将事态弄得更加糟糕,仿佛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场游戏。 人们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希望得到力量,从而守护自己的幸福。 一派对异能力深恶痛绝,想要政府颁发政令处决所有的异能力者。 作为异能力者的聚集地,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旁围满了举起写满红色标语的示威者。港/黑因为性质的问题,威慑力仍然存在,所以遇到的麻烦较小。 敢留在那的都是在jungle上用点数兑换了保命道具的玩家。 而武装侦探社的情况则没有那么乐观了,仗着武侦的成员不会对普通民众动手,这间侦探社似乎成为了一切负面情绪的宣洩点。窗户被石子砸的破烂,墙上也画满了涂鸦。 之类的烦人招数还有很多。 甚至——网络的浮躁似乎带着这份动盪弥散到了其他地方。 第97页 因为明面上的办公地点被围困,社员们都来到了教堂的秘密基地进行会议,商讨对策。 「这群人...太过分了!」 愤怒的用拳头砸在桌面上,国木田的表情恶狠狠的,这位一直按照『理想』行事的青年难得失态。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国木田君。」手指按下回车键,最新的情报一行行的在眼前显示,「目前来讲,他们都是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但是...」 「jungle,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比水流创造的平台刚刚出了一个新政策——点数兑换的能力将直接赋予用户而非小道具。」 「参与游行的人基本上都是jungle的用户哦...国木田君。」 垂眼轻轻扫过屏幕,太宰治低声道:「那时,我们所面对的就不是普通人——而是异能力者了。」 即使是港口黑手党那边,面对如此多的异能力者也会头痛吧。 还有...中也... 轻笑一声,太宰治将笔记本合上。 那傢伙的内心才没那么脆弱——因为他的前搭档,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神明啊...反而一直在为了成为人类而努力着,比许多人都更有人性呢。 有些——讽刺。 ...... 绿之氏族 看着屏幕上被拿着枪/械的黑手党们威慑的民众,比水流的眉头皱起——不公平,如果这个世界是游戏场,那么游戏的规则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少数拥有力量的人永远是胜利的一方。 年轻的王终于重新编写了后台程序,新的政策在每个用户的终端上出现。 「我想要创造一个更公平的世界。」 一个每个人都有参赛权力,掌控自己命运的世界。 走到比水流的身侧,费奥多尔垂下眼,微笑的看着这位年轻的王。 「那么,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您还想知道吗?」 「不需要。」 站起身,比水流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出门。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我会亲自向那位求证的。」 那位立在御柱塔上的——最强的王。 「看来又要挑战一遍炼狱级别的boss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青年却仍然面带微笑,眸子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中年男人走到了他的身前。 比水流的脚步顿住。 「大叔,你想要阻止我吗?」 与青年对视着,凤圣悟无奈的嘆了一口气,伸出手放在了他的发顶。 「老是让我操心啊,流,但是...」将手放在胸前的十字架上,男人的眸子里满是包容,「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会...保护你。」 以第六王权者的名义。 是的,对于凤圣悟而言,那个难解的论题的答案与相原清的一样——一个人与一群人,同样重要。 一直以来,他都自私的引导着这个孩子,不想让他走向宿命中的道路——石板选定的王肩负着无法改变的命运,因为成王的条件是他们的本质和王座的特质相吻合。 如果流想要创造一个更加公平的世界,他不会阻止,也没有立场去阻止。 身为守护之王的他所能做的,只是尽他所能保护更多人罢了。 注视着眼前这一幕,费奥多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在绿色光芒的中和下显出冰蓝色的眼眸也染上了温度。 正是这些发光的特质,才让人类这个群体无比的美丽,不需要异能力这样画蛇添足的东西将本就恰到好处的画面破坏。 两位王权者的羁绊并非他的阻碍——而是达成他目标的催化剂。 互相尊重本质,又互相关心爱护。 这样的羁绊...十分的耀眼呢。 第56章 后果 御柱塔上迎来了一个新客人。 顶层的透明玻璃板下巨大的石板闪着幽光, 黄金之王负手而立,注视着这个被他压制了半个多世纪之久的老伙伴。 察觉到客人的到来,黄金之王转过身, 直视着站在门口白髮青年。 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比水流。 他的周身有电光闪烁,是一路上硬闯进来的。狭长的通道和电梯里,满是倒地不起的戴着兔子面具的非时院成员。 「御前。」 将周身的力量收回, 比水流走到老者的面前站定。 「你来了。」 对于青年的到来, 这位最强的王并不惊讶。 ...... 目的已经达成,相原清走出房间, 站在花园的边缘俯视大地。东方的天际已经微微发亮, 黎明终将来临。 他拿出终端拨通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 接电话的人是国木田独步, 也正是他在横滨公立医院将武装侦探社的明信片给了相原清。 「在下相原清。」 始终贯彻着理想的青年微微睁大了双眼,下一刻, 太宰治出现在他身后,将终端轻而易举的从现任搭档的手中抽出。 「摩西摩西,相原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喂!不要擅自拿别人的电话啊!」 正忙着收拾残局的青年额角青筋暴起。 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太宰治微笑着看着国木田, 示意噤声。领会到了其中的意义, 戴着眼镜的青年皱起眉头,却最终妥协着坐下了——毕竟,太宰的决策从来不会失误。 第98页 ...... 当飞艇抵达另一座高楼之上时,相原清轻轻一跃, 脱离了这个寄居蟹的壳子。 平稳落地,站起身, 青年稍微整理被风吹乱的头髮, 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相原老师。」 魔人的声音出现在他背后。 脚步顿住, 相原清转过身来与他对视。 由于飞船的螺旋桨和巨大的船身造成的视线和声音上的干扰, 他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位外国青年。 「费奥多尔。」 走到年轻老师的面前,魔人的脸上挂着微笑,紫红色的眼眸在微弱天光的笼罩下显得无比冷淡,「看样子您的进度很快。」 勾起嘴角,相原清将终端拿出点开了jungle的界面,横滨的乱象和jungle的新政策引入眼帘。 他的眉毛挑起,「你的进度也不赖。」 「比水流已经抵达御柱塔。」外国青年并没有遮掩自己计划的意思,「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位最强的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对于这样可以称得上时机密的情报,相原清也没有打算隐瞒对方,「嗯,毕竟是个快要一百岁的老爷爷。」操心了一辈子,终于可以休息了。 「这就是新的无色之王吗?」陌生男人的声音从楼梯口的铁门处传来。 走出高楼的阴影,身材修长的男人沐浴在黎明的白色微光下,视线从一开始就落在了相原清的身上。 「初次见面,我是御勺神紫,前无色之王弟子现第五王权者的氏族成员,请多指教。不过...」走到费奥多尔的身侧站定,男人与年轻的老师对视着,「如果您想要阻止流释放自己的光芒...即使您是王权者,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正说着,御勺神紫精緻的涂着指甲油的手已经放在了后背的刀柄上,利刃随时可以出鞘。狭长的眼眸似乎和他的刀一样锋利,美丽而冷酷。 「是吗...」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相原清转过身走到顶楼的边缘。 白银之王的飞艇已经抵达了远方,只剩下一个模煳的影子点缀在天幕上。 注视着那个光点直至消失不见,青年才再次开口。 「放心,我并不打算阻止他。而且...」侧头,他用余光看着紫发的盟臣,嘴角勾起,「在下并非王权者,也没有那样的力量阻止你的王。不过...」 「也有使命需要我去完成,所以不能在这里和你们闲聊了。」 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二人,年轻的老师张开双臂向后倒去,嘴唇开合。 「失陪了,以及...」 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往下坠,青年消失在了灰濛濛的黎明中,最后的言语让人听不真切。 红日从远处与地面相接的地方升起,晨曦有些刺眼。 御勺神紫的眉头微皱,动身打算追击。魔人却出声阻止了他的行动。 「他可是一直带着『保镖』的,是你无法战胜的对手哦。」 那个忠心的特异点,一直都跟在相原清的身边。 ...... 白银之王的力量包围了往下坠落的相原清。 看着眼前散发着温柔银白色光芒的圆形透明防护罩,青年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朝着身体里的灵魂道谢。 『十分感谢。』 『乱来的小孩。』 威兹曼可以感受到,青年跳下楼时根本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也没有展现任何异能力——这意味着如果他不出手,相原清必死无疑。 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救人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吗? 意识空间里的灵魂无奈的摇头,却对这个不服管教的孩子十分纵容。 毫髮无损的降落到地面上,相原清朝着御柱塔的方向进发。 ...... 御柱塔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比水流的内心并不平静——即使他对这个答案早已有了猜测。 垂下眼看着脚下的石板,青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闪烁着绿光的电流又重新在他的周身绽放。 「御前,我要再次挑战你。」 年轻的王锐利的眼神直直的刺向这位年迈的老者,「战利品——是这块石板的支配权。」 战胜这位最强的王以后,将无人能阻挡他解放石板。 国常路大觉凝视着眼前无礼的小孩,气流流经鼻腔所发出的哼笑声似乎夹杂着纵容的情感,轻而易举的将这针尖对麦芒的氛围给化解了。 年迈却仍然拥有壮硕身材的王以一种豪迈的姿态脱掉了外衣——他决定迎战。 「就算是老夫拒绝,你也会冲过来吧。」 所以,他的回答并没有意义。 一场最强的王之间的对决一触即发。 突然,被屏风遮挡的大门处传来了青年的声音。 「抱歉,打扰了,可否先将你们的决斗缓一缓?」 因为比水流已经事先将所有的守卫全部解决,相原清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御柱塔的顶层。 「早上好,御前。」年轻的老师朝着黄金之王颔首,随后将视线落在白髮青年的身上。 早已了解对方的身份,相原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比水流。」往前走了一段,相原清立在两人的身旁。 三人此刻呈三角形站在石板的中央。 友好的伸出手,青年简单的自我介绍,「在下相原清,是一位高校老师。」 第99页 视线落在对方朝他伸来的手上,比水流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是费奥多尔的朋友。」 这样的情报当然无法瞒过jungle的创始人,更何况魔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遮掩的意思。 那位外国青年是个极度危险的人,这样的认知让比水流在知道相原清的身份后,就天然的带上了戒备。 但是,矛盾的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眼前的人十分的...亲近。 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连在了一起,这是石板传递的信息。 十分奇怪的...分裂的感觉。 将掉在地上的外衣捡起重新穿上,这位年老的王虽然不拘小节,但在某些层面上却有一些可爱的坚持。 「他就是你想要的答案,绿之王。」 国常路大觉毫无预警的将最后的真相揭露在了比水流面前。 这让第五王权者的眼睛微微睁大,连周身的电流也沉寂了下来。 十五年前,本该在名为伽具都陨坑的地方失去心脏的他获得了新生——前任赤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并未坠落。 因而他拥有了健康的身体,不再靠石板维持生命。 这是这位掌控着命运的王和与王紧密相连的石板告诉他的不含欺骗的答案。 「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白髮青年的拧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我也要解放石板。」 他的变革之力,会带来一个更加公平的新世界。 与年轻的王对视,相原清嘆了一口气,「你知道解放石板的后果是什么吗?」 「所有的人都会拥有异能力。」这也是他所期望的。 「这只是其中的一点。」垂下眼,相原清的视线落在脚下的石板上。 不同于上次的沉寂,现在的石板泛着盈盈微光,这些光的纹路显示着石板的能量——也意味着黄金之王已经没有能力完全将石板压制了。 果然...这一刻还是到来了。 重新抬头与比水流对视,相原清面无表情,纯黑的眼眸也失去了温度,「解放石板后...那些本该在伽具都陨坑逝去的七十万人,或者说是更多的人——他们会获得另一个时间线的痛苦死亡,失去挚爱和在意之人的记忆,也包括你。」 因为石板已经和愿力化作的书页融为一体,解放石板相当于解放了书页的力量——除了作为特异点的他,不会被任何人记起。 「看着横滨现在混乱的场面,作为变革的王的你难道认为——这样的世界真的美好吗?」 第57章 秩序的力量 「世界会变成怎样我不知道, 但是...」变革的王直视着眼前的青年,心中所一直贯彻的原则无法被撼动,「新的世界, 每个人都会拥有力量。」 每个人都将拥有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 年轻的老师毫不意外的挑眉,「那么...看样子协商失败了。」 无法说服比水流在相原清的意料之中,他此时来御柱塔只是为了争取时间——黄金之王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进行对决。 虽然就目前看来,国常路大觉还能压制住绿之王,但是使用力量会加剧这位王权者身体状况的恶化。为了争取足够的时间, 这场决斗不能进行下去。 所以... 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更深的领域, 身体的掌控权被交给了另一个灵魂。 白银不变的力量充盈了年轻的躯体, 青年纯黑的眼眸重新睁开, 看着眼前久别重逢的老友露出一个微笑。 「中尉, 好久不见。」 御柱塔之上,另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出现了。 ...... 意料之外王的出现让比水流被迫终止计划。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将石板的力量解放王。这个男人一直是比水流所憧憬的对象,但是... 却站在了与他对立的位置。 「为什么...」 白髮青年将拳头握紧又松开, 似乎十分不甘。 「作为石板的研究者...最初的王,为什么要阻止我解放石板?这难道不和你的初衷相悖吗?」 他本以为...这位第一王权者会支持他的决定。 「我并非有意阻止你。」长者温和的看着这位年轻的王, 言语里稍带歉意, 「地面上的事情,我早已不再在意了。」 「只不过...我还是存有最后一点私心,想要守护我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羁绊而已。」 自从姐姐死后,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意的对象, 就只有中尉了。 将目光移到威严的老者身上,威兹曼有片刻的失神——仿佛穿越了久远的时光回到了那个最美好的从前。 那时, 他们都还年轻。 「抱歉, 原谅我无法不珍惜与友人相处的最后的时光。」 而现在, 他又迎来了一次诀别。 ...... 看着比水流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威兹曼将目光收回,转过身重新与友人对视。 「威兹曼。」 「中尉。」 沉默了半晌,国常路大觉握紧拳头毫不客气的砸在了青年的胸口。 「嘶——」 这份力道着实不能算小。 「哼,比起你做的事情来,这样的惩罚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看着青年脸上略显痛苦的表情,最强的王才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几十年了,威兹曼,我也变成老头子了。」 第100页 威兹曼也笑着开口。 「你把这个国家治理的很好,中尉。」 他的友人是个正直而意志坚定的人,也一直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着,并且最终实现了它。所有的一切都在前进——除了一直在空中流浪的他以外。 他的时间永远的停留在了半个多世纪以前的那一刻。 一直在...逃避着。 并没有过多的言语,黄金之王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石板不能被解放。」 根据青年刚才所说的,不仅仅是人类获得异能力之后的动乱,如果人们都获得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那么... 现在的横滨就是下场。 那种经歷死亡的痛苦,并非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与此同时,肆意增长的还有人们对获得力量的野心。 「毁灭石板的方法...你应该知道。」这双沧桑而坚定的双眼如一把利剑直指对面的青年,国常路大觉几乎是低吼着开口,「不要再逃避了!威兹曼!」 「再说什么不在意地面上的事情之类的话,我会把你揍一顿!」 真正意义上的揍一顿,而非刚才那样的小打小闹。 「中尉...」似乎被老者的气势所震慑住,青年半晌没有说话。 最终只是面露苦笑,语气带着妥协般的无奈而释然,「你的脾气就算是过了几十年也仍然火爆啊。」 如果这是他好友的遗愿... 青年的态度正经了起来。 「姐姐曾经做过相关的研究,但仍然只是一个未经实验的假设而已...我需要重新演算。」 相原清跟他提起过的应该也是这个方法,只是...如果失败了,巨大的灾难将会被引发。所以,他仍然需要更多的数据,继续姐姐没有完成的研究。 嘴角微微勾起,国常路大觉从鼻腔里发出了短促的哼气声,转过身再也没有多余的言语——这样的回答,勉强合格了。 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丢给年轻人去完成啊...这会显得他们这群长辈太过无能了。 ...... 意识空间内 白银之王态度的转变在相原清的意料之外。不过...有了他的相助,所有的计划都会变得更加顺利。 威兹曼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石板的人。 相原清所得到的毁灭石板的方法,是世界融合之时身为特异点的设定被补全后涌入脑海中的记忆碎片。 一把银色的巨剑从空中坠落,通过狭窄的甬道,最后毫不留情的钉在了石板上,石板也因此碎裂。因此他得出结论——石板可以通过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坠落毁灭。 但同样... 伽具都陨坑也是由剑的坠落造成的。 稍有不慎就是毁灭的结局。有白的空间领域在,他才敢施行这个冒险的计划——白的空间可以将坠剑的能量压缩到一个点,即使石板没有被毁灭,也不会造成大范围的灾难。 如果威兹曼愿意帮忙来确定最终计划的可行性甚至做出补全,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况且,比起他,黄金之王很显然会更加信任这位白银之王——在威兹曼的结果出来之前,这位最强的王不会允许他的作为。 余光瞥到了角落里不断挣扎的灵魂,相原清微微挑眉,走到了无色的面前。 他蹲下身,微笑的看着对方挣扎。 「你说...如果我现在将你交给御前,你的下场会怎样呢?」 自我已经完全崩溃的灵魂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刺激,悬挂在意识空间里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无比破败,摇摇欲坠。 ...... 横滨市 突然得到异能力的人们无比兴奋。 有人兴致勃勃的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绿色的电流从掌心射出,击中了蜷缩在墙角的流浪猫咪。 「喵嗷嗷嗷——!」 小猫发出悽厉的惨叫,白色的皮毛被烧成灰褐色,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见状,男人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显然对这份强大的异能力无比满意。 「餵...这样做有点太过分了吧!」 目击了一切的青年匆忙跑到墙角检查着猫咪的伤势,侧头毫不客气的训斥了这个滥用能力的人,正义感十足。 「不要拿流浪猫做实验啊!」 青年的态度让男人不悦的皱起眉头,随后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笑容。 「哦——那么...不如你来代替它试试?」 绿色的电流已经在手里重新酝酿。 瞳孔勐地收缩,青年紧紧的抱着流浪猫,额角渗出冷汗。 这...已经完全是犯法了吧。 一个事实无比清晰的展现在青年的面前——这个城市,似乎失控了。 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正义满满,此时却显得十分无助的青年,男人的内心得到了扭曲的满足。 闪烁的电光越来越刺眼。 无路可退,青年倚着墙角紧闭双眼,企图遮蔽自己的视线获得一点内心的安宁。 下一刻。 男人手心里的电流消失了。 「嗯?」不耐的皱起眉头,男人试图重新召唤出电流。 但是——再一次失败了。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 慌乱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男人的额角渗出冷汗,拿出终端打算登录jungle。 「搞什么...」 【网络无法连结】 第101页 这几个字在每个人的光屏上显现。 穿着蓝色制服的scepter4的队员匆匆赶来,轻而易举的把男人制服,拷上了手铐。 角落里的青年重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抱着猫咪脱离的跌坐在地上。 「逃...逃过一劫。」 至此,横滨与外界的所有连结全部被切断。 依託着网络所传递的力量也被迫消失了——动乱暂时得到了镇压。 ...... scepter 4 情报室多了一个陌生人,存在感无比的强烈,简直可以用无孔不入来形容。 「伏见君~加油!伏见君~加油!」 黑髮穿着浅色风衣的男人正坐在伏见猿比古的对面,手上拿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小扇子,正在做出加油打气的动作。 穿着蓝色制服的青年的额角青筋暴起。 「啧——好吵。」 镜片反射着光屏上飞速掠过的代码,伏见最后按下了回车键,放松的倚靠在椅背上,「搞定。」 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青年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他眼前这个过分活泼的青年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名叫太宰治,经异能特务科的交涉来scepter 4协助解决横滨的突发事件。 「哦~好厉害伏见君!」 太宰治的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在闪烁,用无比崇拜的表情看着这个轻易构筑起横滨的信号屏障的青年。 这是青之王赋予氏族的力量。 横滨市的边界,不可见的蓝色透明罩将绿色的光点全部隔绝在外。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着这个表现夸张的黑髮青年,伏见猿比古的眉头皱起。 和那傢伙一模一样的表情... 真是令人——不愉快啊。 吠舞罗,戴着头巾的青年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八田哥,感冒了吗?」 「怎么可能感冒啊!」他有这么强壮的体魄,又有赤之氏族的力量。 揉了揉鼻子,八田美咲皱起眉头——是那傢伙又在说他的坏话了吗? 那傢伙——伏见...猿比古。 第58章 红头髮的安妮 就好像是迴光返照一般, 似乎是重新见到挚友达成了最后的心愿,在绿之王比水流离开后, 黄金之王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躺在病床上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但是意识仍然清醒,老者通过特殊的方式与外界交流,并交代自己的部下做好接下来的部署,让这个国家不要因为他的离世而陷入混乱。 石板被毁灭前仍然需要有人来压制,青之王宗像礼司是最好的选择。 ...... 相原清的意识重新掌控了身体,威兹曼作为灵魂状态, 正在他的意识空间里将所有的资料全部復刻,进行演算。 终端突然响起, 是十分熟悉的号码。没有犹豫,相原清按下了接听键。 「费佳。」 ...... 绿之氏族的基地 早就料到比水流此行不会顺利,费奥多尔并没有在这上面做过多的部署。 现在的棋盘上, 无色之王和黄金之王已经成了废棋,白银之王是新加入的棋子。还有青王和赤王。 比水流和凤圣悟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要同时对上三位王权者,毫不意外会显得有些吃力——无论是青赤两位王权者, 还是新加入的白银都是全盛状态。 所以... 需要有更多的棋子到来。 势均力敌的比赛才有看头。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红髮扎着麻花辫的少女出现在了这个地下空间。 微笑着看着新的棋子走上棋盘,费奥多尔对终端另一头的青年开口,「相原老师, 我需要你的协助。」 他们的约定——互不干扰的合作,必要时刻给对方提供帮助。 「作为白银之王飞行路线的报答, 帮我把一个少女送上御柱塔吧。」 这是十分微妙合作的关系, 两人却又在关键的时刻互相信任。 御柱塔上, 隔着玻璃看着灯火通明的繁华都市, 相原清的嘴角勾起,「很可怕呢,费佳。」 「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帮助你,这样做的后果...我这边有些难办了。」 「但是你不会拒绝我,不是吗?」 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外国青年笃定的有恃无恐的态度让年轻的老师的眉毛挑起,用手扶了扶眼镜,「我可是守法公民,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蹲监狱的可能。」 相原清关注点放在了十分奇怪的地方上,这似乎取悦了终端另一端的人。 抬起手放在嘴唇旁边,费奥多尔低笑出声,「抱歉,那我先祝您好运了。」 「...嗯,谢谢,您的祝福让我更担心了。」 将通话挂断,相原清走出了顶层的房间,乘坐电梯来到了御柱塔的一楼。 他编辑了一条简讯。 【青赤两位王权者抵达御柱塔后,你也跟着上来吧,白。】 虽然并不想让他的学生过多的参与这件事,但是——即将面临两位王权者混合双打的他,不得不求助于自己的学生来保命了。 【抱歉了白,事后一定买下一间甜品店来补偿你。】 即使年轻的老师知道,他的学生恨不得无时无刻跟在他身边,这样的要求只会让对方开心而已。 就像粘人的小狗一样。 第102页 这条信息在下一秒就被回復了。 【没关系哦老师。】 倒不如说——他早就想跑到老师身边了。 白髮咒灵的嘴角咧开,将终端重新放入衣服的口袋,蹲在御柱塔左侧的高楼之上观察着地面。眼眸里闪动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 受黄金之王的传召,青之王宗像礼司带着部下来到御柱塔。 他们全都穿着蓝色制服,腰侧挂着长刀。引人注目的是被两位青年抬着的类似棺材的长条黑色木盒。 或者说——这就是一副棺材。 棺材是敞开的,并没有被封住,因此旁人可以轻易看到里面躺着的银色长髮的青年——scepter4的成员们在监测到白银之王和无色之王的威兹曼偏差值异常后,寻着信号登上了白银之王的飞艇,并发现了银髮男人的遗体。 就现场的情况来看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无色之王通过某种方式刺杀了白银之王。虽然遗体上并没有伤口,但是,出现在上空中的两把剑只指向了这个结果。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在他们将白银之王的遗体保护起来之后却发现御柱塔之上竟然再次出现了那把银色的巨剑。 这意味着这位王权者并未死亡。 事情的真相只有到达御柱塔才会清楚,宗像礼司正打算出发时,非时院的兔子却先一步到来了。 同时收到非时院的通知的,还有吠罗舞的第三王权者赤之王周防尊。 青与赤两个王座带着天生的对立的力量,因此歷届的王权者关系都不融洽。周防尊和宗像礼司也不例外。 以至于他们的氏族都呈现出一种针锋相对的气势。 两位王和他们的氏族成员在御柱塔下碰面了。 远远的就看见这一行人,八田美咲立马警惕了起来,「是青衣服那群傢伙!」 「不用那么紧张。」十束多多良微笑着安抚这个脾气率直的后辈,「他们应该和我们一样,收到了御前的传讯。」 下意识想要点燃香菸,随即意识到场地不允许,草薙出云无奈的将金属制打火机收回怀里,「没错,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 纠结了片刻后,八田美咲收起了攻击的姿态,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青组的列队,却发现伏见猿比古不在人群中。 目击了八田表情的变化,镰本力夫在心里吐槽——战斗的欲望一瞬间就少了一大半啊八田哥! 看着迎面走来的红髮男人,宗像礼司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嘴角勾起,「周防。」 「宗像。」 就好像完全不同的场域重叠在了一起,即使个性和力量都互相对立,这两个人却是互相理解对方真实的存在。 「真难得,今天竟然没有像野兽一样冲过来,很不符合你的作风,周防。」 「啊...太罗嗦了,宗像。」 对视了片刻,宗像礼司率先移开了目光,抬步走进了御柱塔的正门。 跟在他身后,周防尊也重新向前进发,他的视线落在了被抬起的棺材上面,片刻后就移开了。 御柱塔上 黄金之王的病床被安置在石板之上,周围一圈都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治疗仪器。 即使拖着病体,这位老者仍然在尽职尽责的压制着石板。 这样的场面让青赤两个氏族感到有些惊讶——明明不久前这个老人还是十分健康的模样。 黄金之王通过意念控制着仪器发声。 「你们来了。」 宗像礼司走到了病床旁。 「御前。」 ...... 御柱塔下,红髮的少女跟在相原清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是境外异能力集团组合(guild)的成员,拥有空间属性的异能力——安妮的房间。房间内的时间较外界相对静止,可以将人或物体放入。 当然,这份异能力的危险性远远不止这些。 这次,她来御柱塔顶来执行带走石板的任务,而眼前的青年就是她的『导游』,让她能够顺利的来到塔顶。 虽然跟在相原清身后跟着的少女是个生面孔,但是有黄金之王的命令在,二人一路畅通,并没有受到阻拦。 来到塔顶,年轻的老师在门口站定——黄金之王已经离开御柱塔,登上他的飞船打算安宁的度过这一生最后的时光。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满足的。 取而代之的是青赤两位王权者和他们的氏族成员,以及不远处摆放着的白银之王的躯体。 二人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将手放在佩刀的刀柄上,宗像礼司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 「第七王权者,来此有何贵干?」 察觉到王警觉的姿态,氏族成员们也纷纷摆出战斗的姿势。 「这傢伙...是无色之王?!」突然得到的信息让八田美咲十分惊讶。 草薙出云看着这个眼熟的面孔,眉头皱起。 双方氏族都感觉到——来者不善。 「鑑于你对第一王权者做出的行为,恕我无法彻底相信你。那么...」锐利的目光穿透了镜片,毫不留情的落在了相原清身上,「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用废话,宗像。」走上前,周防尊的火焰已经在周身燃烧。 「哼...野蛮人的风格。」 但是——不得不说,的确有用。 第103页 「十分抱歉。」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年轻的老师闭上双眼,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无比紧张的氛围。 白色的灵魂从他的体内释放,回到了黑色的棺材里男人的身上。 黑色的眼眸重新睁开,相原清微微侧头,耳畔的髮丝散落,「物归原主。」 棺材里,银髮的青年捂着额头坐起身。 「这可真是...小孩,稍微给我一点准备时间。」更换躯体带来的晕眩逐渐消退,威兹曼从棺材里站起身,离开了这个窄小的空间。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无比神奇,短暂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然后... 宗像礼司的瞳孔勐地缩小——脚底下的石板不见了踪影。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相原清身侧的红髮少女。 轻嘆了一口气,年轻的老师有些头痛的扶额。 「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啊...费奥多尔。」 「是吗...那可真是抱歉了,相原老师。」 外国青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侧。 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一扇门被打开,里面是少女心十足的异空间。 朝着相原清伸出手,魔人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他微微侧头,脸上挂着微笑。 「您是跟我一起离开,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呢?」 第59章 平衡点 相原清的视线落到魔人伸出的手上, 他低垂着双眼,勾起的嘴角一直没有落下。 「除了跟你离开外,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费佳。」 石板需要通过他来毁灭, 所以石板在哪里, 他就去去哪里。 抬起头与费奥多尔对视了片刻后, 年轻的老师径直走向那敞开的空间大门,与外国青年擦肩而过。 收回手, 魔人将手掌张开, 低头似乎在观察着掌心的纹路。 「相原老师, 您还是一如以往的谨慎。」 脚步顿住,相原清侧头用余光看着仍然停留在原地的外国青年。 「我可不敢握住你的手,费佳。」 毕竟, 费奥多尔的异能力至今都无人知晓,他还是很惜命的。 将手放下不再观察,费奥多尔也转过身,打算离开这座达成目的后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高塔。 「宗像——拔刀!」 锋锐的刀刃周身瀰漫着湛蓝的光,能量化为立场朝他们攻来。青之王的领域已经展开,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在御柱塔之上。 秩序的力量是可以破开一切迷雾的利剑,此刻,它挥向了站在迷雾之中的人。 然而——刀刃在即将接触魔人后背的那一刻被无形的墙壁抵挡住。即使是面对王权者, 已经完全掌握空间力量的咒灵也丝毫不占下风,甚至显得游刃有余,将宗像礼司的攻势一一化解。 抓住青之王攻击的间隙, 白也钻进了异能力构造的空间。 下一刻, 空间的门被关闭, 就像突然出现一般, 也突然的消失在了御柱塔的墙壁上。 组合的直升飞机已经来到了御柱塔的最高处, 放下长梯来迎接已经得手的同伴。轻轻一跃,扎着红色麻花辫的露西·m跳到了梯子上,缓慢的爬上机舱。 此时此刻,御柱塔塔顶除了三位王权者和他们氏族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察觉到此刻的氛围有些凝重,第一王权者威兹曼微笑着开口,「没事的,那个孩子...我一直信任着他。」 「哦——」注意力被男人吸引,宗像礼司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侧头对着银髮的男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抱歉,但是一个逃避责任半个多世纪的人所说的话...恕我无法相信。」 「呵...」看着白银之王脸上的表情凝固住,第三王权者赤之王周防尊低笑了一声——宗像这傢伙的说话风格,一如既往的直戳痛点啊。 所以——才让人更想揍他。 ...... 由异能力构筑而成的少女心十足的空间里。 巨大的石板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勉强留出了一点空间供几人落脚。 蹲下身,相原清伸出手放在石板的边缘。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冰凉冷硬的触感,年轻老师神态认真而严肃——这块石板就是一切异能力的来源,也是他将要摧毁的对象。 「费奥多尔。」 「怎么了,相原老师。」 「你一定要将石板解放吗?」 「您知道的,这已经是我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走到相原清的身边,魔人微笑着低头注视着他,「当然,前提是您的话里面不含谎言。」 即石板被解放的一瞬间,这个世界的人会获得关于另一条命运线的记忆的这件事——特别是关于伽具都陨坑所造成的灾难。 「一开始与你达成的合作条件,就是提供给你的情报不含任何谎言。」站起身,年轻的老师对上魔人的视线,「我不会骗你,费佳。」 片刻后,魔人垂下眼,率先移开了目光。 「您不会骗我,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将视线移到石板上,外国青年所有所思,「我不确定,是个世界会不会欺骗你。」 「所以,一切都需要验证之后才能下最后的结论。况且,您对我其实有所隐瞒对吗?」微笑着,魔人重新与青年对视,「关于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结局,您一开始并不打算告诉我。」 第104页 这位老师只告诉了他关于王权者们的情报,却并不打算告诉他这个世界原本的真相。 「而我通过比水流才了解到这些。」 通过比水流,他才知道解放石板后,人们会获得另一份关于毁灭的记忆。被人们遗忘的关于死亡的记忆——这个世界,人们早已付出了使用异能力的代价,只是暂时被遗忘了而已。 这样的记忆,不应该被遗忘,而是应该被铭刻。 否则,即使石板被毁灭了,其他的类似的东西,也会使人们再一次走上错误的道路。 「他们已经付出过代价。」 70万人的生命,是比他原先所计划的还要更加沉重的代价。 「所以...」费奥多尔重新将目光放回石板上,仿佛带着对人性的嘲弄居高临下,「不需要我再插手了。」 毁灭石板,将成为人类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被蒙在鼓里,稀里煳涂的走向那条既定的道路。 相原清和费奥多尔的计划相交的平衡点——是在石板被解放的那一剎那,在所有的人都重新得到那份应该被铭刻的记忆之后,将石板毁灭。 空间的门被打开,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绿之氏族的基地。 率先踏出大门,费奥多尔微微侧头,朝着相原清开口,「您似乎很排斥这件事,为什么?」 青年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这群被和平的假象蒙在鼓里的人知道真相。 当然,魔人并不需要他的回答。通过jungle,他从年轻老师的通讯录上发现了一个名字——幸村精市。 一个简单的名字而已,看起来没有任何疑点。 但是... 调查了青年所有的行程,他发现相原清在世界融合之后去往了一个地方——立海大附中。幸村精市毕业于此,二人本该没有任何交集。 那么... 是本该没有任何交集——还是本该拥有交集,却被这个世界抹去了呢?这些微妙的,看似没有任何联繫的线索所拼凑出来的,是关于相原清这个人原本人格的补全。 那个脑海里模煳不清的人影终于有了具体的清晰的形象,他也终于知道了这个没有异能力,同时看似没有悲惨过往的青年,为何和他一样执着于将石板毁灭。 他们所厌恶着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即使目的是一致的。 这样的真相... 垂下眼,费奥多尔的嘴角勾起。 真是可怜啊——这个被自己的世界遗忘,完全抹去痕迹的人。 而偏偏被他当作锚点的特异点,那个名为白的咒灵——永远都无法与他见面。这便是使用那页纸的代价。 天下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 ...... 跟在费奥多尔的身后,相原清面无表情。他知道,即使他在刻意隐瞒一些东西,费奥多尔仍然把他看透了。 这样的感觉... 可真是——狼狈。 正如魔人所问的:为什么排斥着人们获得那份记忆。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答案... 因为,对于他原本的世界而言,对于那个原本没有任何异能力的普通世界而言——这一切都是无妄之灾啊! 为什么要让无辜的人们承受代价,而罪魁祸首却以死亡这种如此轻松的方式,丢掉所有的责任看着人们哀鸣呢? 使用愿力,他能抵消那两场可怕的灾难——却无法将已经融合的世界重新分开。 他已经失去了那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为什么要让那些原本可以一直幸福的人也拥有同样的遭遇? 然而... 这是魔人可以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就像是一条永远无法越过的线一样横在他面前。 的确,对于费奥多尔和王权者的世界而言,这份记忆是必须存在的,代价也是必须要付出的。 但是——他的世界,何其的无辜啊。 只是...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不应该太过贪心。 这个世界,也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世界,而是——所有人的世界。 ...... 组合的首领,名为菲茨杰拉德的外国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她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任何血色。如果接触她的肌肤便能发现——女孩皮肤的温度是如此的冰凉。 这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由于女儿的去世,妻子因无法接受现实而长期活在幻觉中,觉得女儿还在国外上学。而这个深爱着妻女的异能力者一直在寻找将女儿復活的方法。 本来只是徒劳的寻找,所有的治癒类的异能力者都无法做到让死人復活。 菲茨杰拉德却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坚持寻找着——直到死屋之鼠的首领,费奥多尔将石板和与石板融为一体的书的存在告诉了他。 解放石板后——用石板的力量将女儿復活。 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只要有一丝希望,这个男人就不会放弃。 于是,一个抢夺石板的计划就此展开了。 由于石板的力量只有王权者才能彻底解放,迫于形式,菲茨杰拉德只能与怀有同样解放石板目标的绿之王比水流合作。 即使绿之王并不知道这个『同伴』的到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只是魔人费奥多尔的安排。 ...... 从御柱塔回到基地,比水流看着这个将基地理所当然的当作自己地盘的男人眉头皱起,朝着御勺神紫提问。 第105页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费奥多尔带来的同伴哦,流。」微笑着,御勺神紫不紧不慢的介绍,「组合的首领,菲茨杰拉德,异能力——华丽的菲茨杰拉德,可以通过消耗金钱来提升身体的强度。」 「他会帮我们取得石板。」走到比水流的身边,御勺神紫注视着他,「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你的,流。」 将所有的光芒全都释放的王,该是——多么的美丽耀眼啊。 第60章 石板编织的梦 「初次见面, 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比水流,我是组合的首领菲茨杰拉德,请多指教。」站起身, 金髮男人走到白髮青年的身前伸出手, 「我的部下已经取得了石板, 很快就会送来。」 见对方半晌没有回应男人也不在意,径直走到一旁的白色棺材旁蹲下。金髮的女孩好像陷入沉睡一般躺在里面, 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 连头髮的颜色也十分黯淡,失去生机。 「这是我的女儿。」低头,菲茨杰拉德微笑着伸手抚摸女孩金色的髮丝,「我只要女儿回到我和妻子身边——作为我为你取得石板的回报,除了这点, 无论你怎么使用那块石板,我都不会干涉。」 提着外卖,手里抱着几罐啤酒, 凤圣悟重新回到了绿之氏族的基地。他意料之外的看到了银髮青年的身影,随即微笑着朝青年打招唿。 「哟~流。」男人走到小矮桌旁边将打包的食物放上去,「我以为你会晚一点回来。」 他甚至还想着去御柱塔接小孩回家,但想像中的王权者之间的战斗并没有发生。 「白银之王在御柱塔。」这个突然出现的王权者打破了比水流本就靠着冲动制定的计划, 亦或者说这本来就只是一个註定失败的行动。有另一位王权者在, 就算那时他战胜了御前也无法带走石板。 更何况... 不自觉的将拳头握紧又松开, 银髮男人拒绝的姿态让他感到了一种微妙的背叛。 明明他只是沿着那个人指出的方向继续走下去而已。而这条道路的开拓者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不过...现在, 他已经不在意了。 本来打算重新部署抢夺石板的计划, 但这个叫做菲茨杰拉德的傢伙突然出现, 替他提前完成了目标。 「嗨一嗨一~」将食物摆放好, 凤圣悟笑着用轻松上扬的活络气氛,「庆祝新伙伴到来的欢迎宴正式开始!唔...」 环顾四周,男人发现五条须久那此时并不在基地里。 「须久那呢?」欢迎会可不能缺席呀,要团结。 御勺神紫走到矮桌旁边坐下,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他去地面上迎接石板了,很快就回来。」 「唔...这样,那我们稍等一会儿吧。」 虽然费奥多尔也是迟到的一员,但是凤圣悟下意识没有将他当成同伴,甚至一直带有防备——石板赐予的王的直觉。 那个人无法信任。 正说着,杂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到了耳旁。一行大概四五个人进入了地下的空间,朝着小基地走来。 白髮少年,也就是五条须久那走在最前方领路,身后跟着费奥多尔和一个黑髮青年,还有一个红髮少女。 部下的到来让菲茨杰拉德站起身,走到凤圣悟的身旁嘴角勾起,眼睛亮的吓人。 「他们到了。」 ...... scepter 4 御柱塔三位王权者短暂的会议后,宗像礼司马上下达了追踪石板的命令。 资料库里原本十分宽敞的桌面上胡乱摆放着许多写着密密麻麻演算过程的纸,第一王权者阿道夫k威兹曼正全神贯注的想要得到一个最终的答案。 简单几笔将草图勾勒出来,银髮男人停下笔,举起纸张放在眼前。 「姐姐的【舒伯特制御.第二方法论】的实践...【共振音锤】计划...」 也就是说展开特殊的圣域让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的力量集中在一个点,既不会造成大范围的灾难,也让毁灭石板这个假设成为了可能。 走出资料室,威兹曼将推算结果递给了座位上的第四王权者宗像礼司。 「是可行的,那个方案。」 「这样...」接过纸张,蓝发青年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那么,只需要知道石板的方位,一切迎刃而解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伏见猿比古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太宰治。 「石板的位置——在这里。」走上前,黑髮青年举起终端放在王权者的面前。屏幕正中央此刻有一个绿点泛着萤光,点缀在线条分明的城市地图上。 ...... 绿之氏族的基地 巨大的石板被摆放在空旷的位置。 菲茨杰拉德将女儿放在石板旁,凝视了片刻后站起身走到费奥多尔的身侧。 「希望你没有欺骗我,否则...」 身为境外异能组织首领的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魔人只是轻笑了一声,目光一直落在石板上,「石板的力量——世间一切异能力的来源,您应该很清楚才对。」 正因为知道石板可以做到让人復活这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菲茨杰拉德才选择和费奥多尔合作。 不过是双赢而已。 ...... 比水流的视线却一直放在魔人身后的青年身上。 第106页 察觉到绿之王的目光,相原清抬起头与之对视,脸上挂起微笑。 「放心,我不会阻止您解放石板。」 青年的口头承诺很显然没有让王权者放下防备。 见状,费奥多尔漫不经心的开口:「他是我的战利品——作为失败者来见证最终时刻的到来。」 魔人的突然插话让相原清眉毛挑起,显得有些惊讶。随即掩饰般的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解答了比水流未问出口的疑惑。 「白银之王的灵魂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躯体,在下只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罢了。」 「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片刻后,比水流收回视线走到石板前,「还是说,应该叫你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呢。」 没有再继续追问,比水流将圣域展开笼罩住了整片空间。王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石板,试图解开那道人为的枷锁。 就算对方是无色之王,拥有变革的力量的他也完全不惧——谁也无法阻止他将石板解放。 ...... 绿色的光柱直冲云霄,最后在天空中化为了无数光点,像雨滴一样落下,融进了人们的身体里。 陌生的力量在他们体内涌现,可还未细细品味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一份沉重的记忆就像海浪一样拍打着意识的沙滩,一波接一波,无比的汹涌。 ——那是一个巨大的陨坑。 伽具都玄示王权爆发,象徵着王权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70万人因此丧生。 死亡的体验就像是恶魔的手掌紧紧握住了人类的心脏,绝望而恐惧的情绪缠绕在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的记忆洋流里。 他们之中,有人的死亡是毫无防备的,只是短短一瞬就失去了所有意识,连痛苦都来不及体验——这只是处于灾难最中心的人幸运。 更多的是... 断肢,鲜血,面目全非的人; 疼痛,恐惧,无比绝望的感情。 这些记忆造就了他们人生的最后一刻。 ...... 毫无特色的狭窄房间里 窝在长发青年肩膀上的白色猫咪突然变成了少女的模样。她好像完全脱力一样的倒在地上,双色的眼睛无神而空茫。她蜷缩着,用手将头抱紧。 「喂!你怎么了!」 目击了猫咪变人的离奇画面的夜刀神狗朗还没来得及惊讶,紧张的看着突然倒地的少女询问。只是下一刻,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也缓缓涌入他的脑海。 「伽具都...陨坑。」青年低声的呢喃着。 但是与处于事件中心的少女不同,青年所受到的影响要小得多。 ...... 绿之氏族 被记忆的浪潮沖刷,比水流暂时失去了对现实的感知。眼睛失去了焦距,视线也没了落脚点。 凤圣悟的处境也并无差别——那种无法保护任何人,自己一直以来所坚定的理念被摧毁的场景,给与了王权者极大的心灵震盪。 他无比清楚——如果达摩克里斯之剑真的落下,那将是自己唯一的结局。身为守护的王却无法保护任何人,无比讽刺。 菲茨杰拉德紧紧的盯着石板旁的女孩,无数绿色的光点涌入了她的身体中,最后汇聚到心脏的位置。 在温暖却刺眼的绿色光芒中,女孩睁开了双眼。 极端的兴奋在一瞬间笼罩了男人的整个大脑,心脏怦怦跳着,血液如同湍急的河流一样流经血管。 他飞奔到耀眼的光芒之中,紧紧将金髮女孩抱在怀里。 即使身处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人的存在总会让人安心。女孩微笑着,伸出手回抱这个浑身剧烈颤抖着的大人。 「...爸爸。」 垂下眼,相原清侧过头,不再让父女重逢的画面像针一般刺向他的眼睛。 察觉到青年情感的变化,魔人微笑着走到他面前,与他对视。 「怎么?后悔了吗?」 与魔人对视着,轻嘆一声,相原清径直走向石板,与外国青年再次擦肩而过。 「我们无论是谁...都没有后悔的权力啊...费佳。」 石板力量的突然释放,给了无色之王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最后一击。灰色的巨剑出现在了绿之氏族基地的正上方。 能量结晶从裂缝处不断扑朔掉落,巨剑原本就微弱的光芒彻底消失了。 青年步伐缓慢却坚定的向前走着。 他好像经过了无数的人,最终站在了石板的正中央。 「白。」 年轻的老师仰望着正上方,低声呢喃着咒灵的名字。 话音落下,黑色的领域突然展开包裹住了空中的巨剑。在下一个瞬间,巨大的剑出现在了绿之氏族基地的最上方,剑尖几乎挨在了人的头顶上。 金髮男人从感情的洪流中挣脱出来,看着眼前的青年,心中不祥的预感闪现。 「你要...做什么?」 两位王权者也终于从记忆乱流里清醒,回到了现实。 比水流的眉头皱起,随即勐地舒展开,连眼睛也微微睁大——相原清头顶上悬挂着的,是即将坠落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这一幕与脑海中的记忆重合了。 身体快过思维,绿色的闪电已经在周身绽放,他化为一道绿光勐地沖向立在石板中央的青年——只要在坠剑之前将王杀死,达摩克里斯之剑就会消失。 第107页 即使此时此刻比水流并不知道相原清真正的意图是将石板毁灭。但是...他永远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十五年前的悲剧再发生第二次。 无色之王的剑——不能坠落。 第61章 最终的时刻 绿色的光芒——好耀眼。 不论他们站在何种立场, 此时此刻,都在为了人们的未来燃烧着,散发出的是并不灼人的温暖火焰。 年轻老师的脸上终于再次挂起了微笑, 看着眼前被绿色光芒笼罩的青年的眼神无比柔软, 他低声呢喃。 「对不起。」 闭上双眼, 相原清将身体的掌控权交给了另一个灵魂。意识仿佛被沉入深渊。无色之王终于彻底将这具躯体掌控了,然而崩坏的自我此时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屹立不倒——杀死相原清。 他发现灵魂已经能够自如的离开这具躯体,但是... 只要达摩克里斯之剑落下,那么——躯体的主人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思及此处, 无色的嘴角咧开,脸上的表情无比恶劣。即使是最弱的王权者,干涉的力量仍然能够为他争取到让巨剑坠落的时间。 他并不打算逃离这具躯壳。 倒不如说能够拉着许多人跟他一起陪葬——这样的认知竟然让灵魂兴奋颤慄起来。 ...... scepter4的队员们已经聚集在绿之氏族基地的上方, 试图寻找通往地下的道路。 「室长!无色之王的威兹曼偏差值已经失控了!」 灰色的巨剑已经消失, 只剩下漫天飞舞的绿色光点。 抬起头,宗像礼司用手调整眼镜的位置, 询问站在身后的第一王权者。 「那个人...真正的目的是毁灭石板吗?」 「...太乱来了。」走上前, 白银的圣域已经展开,「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让自己从这个计划里脱身。」 青年把自己也当成了棋盘上的棋子,沿着既定的路线一直走下去。 相原清并非真正的王权者, 因此根本无法控制巨剑的威兹曼偏差值,只能将自己的躯体当成坐标让剑坠落在石板上。而那柄剑的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然而... 一切已经来不及阻止,王剑的坠落已经成了定局。 ...... 地下空间 在巨剑接触石板前的那一剎那, 无色之王将圣域收起。他双手舒展开来,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微扬下巴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白髮青年。 「来吧...穿透我的心脏——将我杀死。」 他在迎接这具躯体的死亡。 没有犹豫, 屏障消失的那一瞬间, 绿色的刺眼的光芒直直的穿透了青年的胸口。然而青年的脸上却带着奇异笑容, 仿佛死亡就是他渴求已久的东西,此刻终于夙愿了。 就像慢动作一般,他的躯体缓缓向后倒去,黑色的髮丝在耳侧散落扬起。 他仰倒在石板的正中央,鲜血从伤口处蔓延。年轻老师的眼睛失去了焦距,最后的目光落在了离他越来越近的剑尖之上。 狐狸形状的灵魂桀桀笑着从躯体里飞了出来,盘旋在年轻的老师的尸体上,以一种嘲弄的姿态居高临下。随即灵魂也被落下的巨剑泯灭了。 「...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剑身坠落最后钉入了石板的正中央,比水流的瞳孔勐地收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为什么...」 为什么他已经将青年杀死,达摩克里斯之剑却并未消失? 「因为他没有骗你。」费奥多尔走到了比水流的身侧,垂眼看着青年被巨剑穿透的身体,「他只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并非王权者。」 「你将他杀死了,比水流。」 伴随着外国青年几近呢喃的低语,石板与巨剑接触的地方有裂纹产生。 「咔擦——」 这声音并不清脆,反而显得沉闷,仿佛是石板对于自身毁灭的悲歌。 巨大的石板在坠剑的冲击下——四分五裂。 下一刻,白色的光柱直冲云霄,王权者们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在这盛大光芒中永远的消散了。至此,伴随着石板的毁灭,既定的命运也被挣脱。 想像中的王权爆发事件并未发生,比水流脱离的跌坐到地上,用双手支撑着躯体,视线一直落在废墟之中的破碎躯体上。 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了青年真正的意图。 凤圣悟走到比水流的身边蹲下,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伸出手放在白髮青年的头顶安抚着。 「嗨一嗨一~流已经做得很好了。」 沉默的站在一旁,御勺神紫的眼里却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他是何其的幸福,能在刚才的时刻见证两场最盛大最美丽的景色。 「真是...美丽啊...」 无论是他的王比水流那完全释放的光芒,还是那个被他的王杀死,将生命奉献给人类的青年。 全都——无比耀眼。 此生他已经见证了最美的风景,因此...无比满足。 ...... 怀抱里的金髮女孩逐渐失去了温度,又变回了那毫无生机的苍白模样。仿佛刚才的温暖柔软只是他的幻觉。 菲茨杰拉德意识到——他被欺骗了。 狡猾的魔人织造了一场华丽的梦境,但是...梦终究是梦,无法成为现实。石板已经被毁灭,这意味着——连美梦都无法再次编织了。 第108页 「——费奥多尔!!」 嘶吼着,咆哮着,男人如同失去所有理智的野兽一样,鲜血的红色将眼睛覆盖。 「计算我所有的资产!」 由金钱转变的力量在身体里充盈,虽然石板被毁灭,但异能力却不会马上消失——他要让魔人付出代价。 一只手突然被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异能力——人间失格。」 黑髮青年轻而易举的将他汇聚起来的力量全部抵消。跟在青年身后的,是异能特务科和scepter4的成员。 太宰治先是看向废墟中的尸体,随后便将目光移到了从容站立在不远处的魔人身上。 「费奥多尔。」 微笑着与太宰对视,魔人自觉的举起双手,并不打算抵抗。在异能特务科的重重包围下,他被押送到了地面的警车里。 看着魔人的背影直至消失,感受着手下男人的挣扎,太宰治收回目光,侧头对着组合的首领开口,「如果你不想和费奥多尔一样被关押调查,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而且...垂下眼,黑髮青年看着躺在地上好似陷入沉睡的小女孩。 「我们这些仍然苟活在世界上的人,早已失去与他们再次相逢的权力。」 「你至少还见了她一面,不要太贪心了...菲茨杰拉德。」 ...... 十天后 scepter4 淡岛世理站在办公桌前,手上拿着终端。 「...以上,对于受伽具都事件影响最深的人群的安置结果。以及石板毁灭日被赋予异能力的人们,已经确定那些异能力完全消失了。」 「但是,王权者的氏族成员们以及横滨的权外者们,他们的异能力呈现出整体力量下滑的趋势,预计在十年内会彻底消失。」 放下拼图,宗像礼司双手撑着下颌对着他的副手微微点头。 「了解,辛苦了,淡岛。」 「是!」 报告完毕,淡岛世理便离开了房间。 收回目光,宗像重新将最后一块拼图拿起,摆放在正确的位置。拼图的原貌被完全展现。 他满意的勾起嘴角。 「不错的画面。」 ...... 武装侦探社 被破坏的办公地点重新装修了一遍,社员们又搬回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电脑前,国木田独步正在列印刚刚做好的报告。大门被打开,太宰走了进来。他浑身湿漉漉的,黑髮里还有些细碎的水草屑。 「哟~国木田君,早上好!」 深吸一口气,将列印完毕的报告放在一边,国木田额角上青筋暴起,「都已经快中午了你这个混蛋!不要吧工作全都丢给我啊!」 完全将青年的怒吼声过滤到耳朵外面,太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翻开了那本《完全自杀手册》。眼睛亮晶晶,好像看到了有趣的自杀方法。 「哦——这个不错!」 「这个傢伙...」 国木田走到了太宰的身后,直接拎着对方的后领往后走将他放在办公位置上面,双手在胸前交叠,居高临下。 「今天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 随即,屏幕里的报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一份死亡报告,而右上角的照片属于一个黑髮青年。 相原清——那个年轻的心理老师。 国木田独步的眉头皱起,越过太宰将手放在桌面上,身体往前倾。 「太宰,这个人...真的死了吗?」 黑髮青年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消失了,他的视线移到屏幕的右下角——『已死亡』三个字映入眼帘。 「谁知道呢...」 与这个人的死讯一起传来的,还有那个咒灵的失踪报告。 如果那个人真的死了,那么名为白的咒灵一定会失控,杀死所有害死他老师的人。 然而——直到今日,事件发生的十天后,咒灵仍然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咒术界的人也无法探查到他的消息。 所以...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即使这个事实已经白纸黑字的写在报告里,dna检测也已经确定那具尸体就是相原清无疑。 但是——他不相信。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事实——那个人还活着,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 组合的据点 一个戴着面具的长髮青年突然来访。令人奇怪的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留下了一块破碎的上面有着奇怪纹样的石头便消失了。 坐在沙发上,菲茨杰拉德将碎块握在手中仔细观察着——这上面的花纹他无比熟悉,来自那块已经被毁灭的石板。 那个奇怪的人...为什么将石板的碎片交给他? 然而,在下一刻,石板的碎片化为了一道流光,落在了沉睡着的金髮女孩身上。 奇蹟般的一幕让菲茨杰拉德睁大了双眼。 ...... 侧过头,重新甦醒的女孩看着这个表情滑稽的大人露出一个微笑。 「爸爸。」 ...... 系统空间里,主系统看着眼前这一幕,朝着刚刚归来的青年询问。 「石板剩余的力量只够让异能力支撑十年的时间,十年后,那个孩子仍然会死亡。」 「为什么要给他多余的希望呢?」 将面具摘下,相原清侧过头微笑着看着主系统。 「十年,对于人类而言已经足够长了。」男人和他的妻子拥有足够的时间跟他们的女儿道别。 第109页 ...... 不知名的公园里 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名为白的咒灵百无聊赖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盯着不远处的白色和平鸽发呆。 「老师...还不来的话就迟到了哦。」 声音在空气里轻轻落下,最后被稀释,消散。白在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着那一幕——白髮王权者的力量穿透了老师的胸膛。年轻的老师倒在石板上,红色的血将石板的纹路染上了颜色。 然后...巨大的剑穿透了青年的身体。 而他,身为老师的学生,除了一直张开着领域外——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身体的每一寸都叫嚣着想要冲到青年的身边,将那些伤害他的人全部剿灭。但是——老师的言语就像是套索一样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留在原地,无法动弹。 「要相信我啊...白。」记忆中,年轻的老师微笑着站在他面前,「相信我不会把你丢下。」 而他一直都相信着他的老师。 所以—— 『不要骗我啊,老师。』 他已经无法承受任何一点欺骗了。 咒灵的手紧紧的握着终端,忐忑的等待那个最终的答案。 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白,我来接你了。」 第62章 国中生活的开始 并盛町 一栋二层院式住宅里, 身材瘦弱的棕发少年站在穿衣镜前,怀着期待的心情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少年穿着并盛中学的校服。 他的名字叫沢田纲吉,从今天起, 正式成为了一名国中生。 侧头,墙上的挂钟映入眼帘。 「哇!来不及了要迟到了!」 开学的第一天可不能迟到啊——这样的认知让少年十分慌张的拿起书包冲下楼. 沢田奈奈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 「不吃早餐了吗,小纲。」 「没时间了要迟到了!」 「还是老样子...」女人无奈的嘆了口气, 叮嘱道:「记得拿便当!」 本来已经握住门把手的少年又折回饭桌,拿起便当后急匆匆的跑出门。 「我走了妈妈!」 ...... 一路飞奔到学校附近的街区,看着周围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不紧不慢的前进着,少年的脚步也不自觉的放缓,融入了大部队。 「太好了...赶上了...」如此感慨着, 他的胃部突然传来咕咕叫声,「啊...没吃早餐...」 好饿——只能课间去福利社买点面包填肚子了。 新学期就从这样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早晨中开始,似乎是个不太好的起点。 街道旁的咖啡馆里 青年带着斯文的金丝边眼镜,黑髮堪堪覆盖住一半脖颈, 他注视着那个看起来垂头丧气的少年。 『那就是我的任务对象吗, 主系统。』 『是的。』 这个青年就是刚刚脱离石板世界的相原清。等价交换, 为了能带着他的咒灵学生去其他的任务世界, 他答应了主系统来这个背面世界做特殊任务。 因为是特殊任务, 所以直播间并未开启。 『你的任务时间是两年,这个世界的两年在你原来的世界只有十天,我帮你调整了流速。』 『谢谢。』 这场实验由主系统主导, 沢田纲吉被选为了实验对象。而相原清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两年内教导这个少年, 引导他成为更加优秀的人。 这样的任务看起来过于轻松了, 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是青年一直信奉的真理。 『你还有别的目的吧...通过我的行为间接达成的目的。』 主系统并没有否认。 『你是第一个将特异点设定补全的主播, 因此拥有可以改变世界线的能力, 我想知道这份干涉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一年后是这个融合世界的节点,另一个中心里包恩会来到并盛町,成为沢田纲吉的老师,把他教导为合格的黑手党继承人。 而在此之前,这个世界把这个少年锁在了『废柴』这条线上。 『如果我的推算没有出错,你应该可以打破这个世界束缚在人身上的枷锁,提前引导出这个孩子的潜力。』 『我知道了。』 收回目光,相原清端起马克杯轻抿一口咖啡,眉头皱起。 ——好苦。 随即,他将视线挪到桌面上摆放着的甜品上——下意识的点了两份后才反应过来,白并不在他身边。 无奈的嘆了一口气,相原清让店员过来把两份蛋糕打包带走了。 ...... 因为大部分的新生都是从小学部直升的,他们对校内的环境并不陌生,沢田纲吉也是其中的一员。 沿着熟悉的路线找到自己的班级,少年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放下书包。 班级里都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有说有笑的同学们。他们有的早就相互认识,有的是外向型的善于交友,整个教室无比的热闹。 其中,小学部直升的棒球社明星山本武是最受欢迎的,他本人正爽朗的笑着,并游刃有余的顾及到每一个人。 沢田纲吉座位旁的清冷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环视一周后,少年任命的嘆了一口气,双手放在空荡荡的仿佛有火焰灼烧的胃部,泄气般的靠在椅子上。 『果然...像我这样的废柴到了初中也是废柴啊...』 第110页 刚才还期待着新学期会有不同的开始,此刻他已经被不合心意的现实所击垮了。 事实上,以他的成绩是不可能考到好的高中大学,拥有美好未来的。唯一支撑着他继续留在学校的理由... 侧过头,沢田纲吉看着同样被人围绕着的,脸上挂着温暖笑容的笹川京子。 少女的侧颜如同阳光一般驱散了他心底累积的灰色雾气。 「京子...」 跟京子分到同一个班级大概是这个学期最幸运的事情了吧... 少年如此感慨着,却在对方将脸转过来的那一刻勐地侧头,甚至没有与少女对视的勇气。 心脏怦怦跳着,沢田纲吉的脸颊上泛起红晕,「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教室的大门被拉开 青年修长的手指弯曲,用指节扣了两下空心木板门,发出响亮而清脆的声音,这声音将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达到目的,青年的脸上挂着微笑,从容的走上讲台。他将教案放在桌面上,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我是相原清,你们的英语老师。如无意外,我将成为你们国中三年的班主任。」 「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请多指教了。」 沢田纲吉的班主任——这是主系统给相原清安排的这个世界的身份。 ...... 开学的第一天并没有安排什么课程,更多的是礼堂里校长的例行讲话和各科老师对新入学的一年级生们互相熟悉敲定学期计划的过程。 当然,社团招新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第一节 课是英语课,时间是50分钟,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三年一班的同学们却失去了对时间流速的觉知——他们的班主任是个极具魅力的青年。不光是少女们会对他的样貌抱有憧憬,那风趣且包容的授课方式像无法挣脱的蛛网一样牢牢抓住了每个人的注意力。 温柔动听的嗓音将课文念成了诗篇,春日的暖阳淹没了整间教室,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光影变幻。 50分钟悄悄过去,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才反应过来——一节课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大家幸苦了,接下来是课间休息时间,十分钟后我们再继续上课。」 『啊...好快!』——这是座位上每个人的心声。 如果这个人是他们的班主任...这简直是——太!棒!了! ... 呆呆的看着讲台上微笑着的青年,沢田纲吉久久没有从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灵冲击产生的震盪的余波中回神。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没有走神,也没有任何睡意的一节英语课。 没有枯燥的语法,也没有难懂的词彙,相原清用生动有趣的语言讲述着文章背后的一个个小故事,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阅读,去了解——即使课本上的堆积再一起的单词对他而言与天书无异。 小学六年的英语考试,少年基本上都是靠直觉来得分的。直白点来讲——就是蒙。 而此时此刻,他竟然为看不懂课文而感到...失落? 相比起课程的50分钟,10分钟的课间时间反倒变得难熬起来。学生们都坐在座位上,小声讨论着翻看着崭新的课本,无一不被勾起了对这门学科的兴趣。 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少年的反应,相原清的脸上的笑意加深,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无论学习什么技能,能够在一开始产生兴趣是再好不过的。 这两节课,他想达到的就是这个效果。 随后,青年视线转移到了讲台台面的角落里放着的精緻打包盒上,这是他在咖啡馆点的多余的甜品。 他本人并不爱吃太甜的食物,所以... 「有还没有吃早餐的同学吗?老师这里有两块蛋糕。」年轻的老师微笑着,环视整个教室,与沢田纲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糟糕!太入迷了完全忘记去福利社了!』 没有吃早餐的少年在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后发现,他的肚子已经发出了连邻座都能清楚听到的响声。 『啊啊啊...太大声了吧!』 好难为情啊... 少年弯腰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小腹,向并不存在的神明祈祷着这肚子叫的声音不会被别人听到,然后肆意嘲笑。 他的确很饿,但面对老师从来都是被点名后才被迫做出互动行为的少年显然没有主动发言的经验,因此即使生理上需要及时补充能量,不知名的心理障碍却像坚硬的遇刺一样讲他的喉咙彻底卡住了。 「老师!这里这里!我快饿瘪了!」 「我也是!」 机会总是留给主动的人,听到同学们的声音,沢田纲吉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更加失落——无比复杂纠结的感受。 ...... 横滨 港/黑大楼 黑髮青年十指相交放在下颌处,垂眼看着被放在桌面上的白色纸张。 纸张的右上角赫然贴着相原清的照片。 「相原清,20岁,出身横滨孤儿院毕业于东京大学,现在并盛中学任国中班主任一职...」 命运线被改变了。 并盛中学而非横滨高校,所有的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直到这个分岔口,命运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第63章 新邻居 放学后, 从小学以来就贯彻『回家部』这一理念不动摇的沢田纲吉国中也并不打算参加社团。延长在校时间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折磨。三点半放学的钟声响起,少年准时拿着书包走出教室门口。早上的那两节专注的英语课仿佛时幻觉一般,其他的课程仍然让这个少年昏昏欲睡。 第111页 回到家, 沢田奈奈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晚餐食材。 「我回来了,妈妈。」 「欢迎回来,小纲。」走出厨房,泽田奈奈询问刚刚归家的少年, 「新学期有交到新朋友吗。」 「啊...哈哈...当然有!」少年苦笑着将手放在后脑勺上,善意的谎言同样令人感到心虚。 「真不错呢,对了...」年轻的女人将打包好的手作食品放在桌上,「邻街搬来了一个新邻居哦, 吃完晚餐后小纲帮我去拜访吧。」 「...是。」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少年声音听起来有些勉强。 新邻居... 拜访陌生人什么的——他完全不在行啊。倒不如说光想像可能出现的场景就会觉得有些尴尬。然而再怎么逃避, 该来的总会来。 拖拖拉拉的吃完晚餐,手里捧着手作礼盒, 沢田纲吉走到了邻街那刚刚搬过来的邻居的家门口。做足心里准备后按下门铃。 初春夜里的空气仍然冰凉。少年穿着保暖外套站在门口,心底有着即将面对陌生人展开社交的忐忑。 只等了短短十几秒,门被打开了,沢田纲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意料之外的人——相原清, 他的班主任。 「欸——!!!相原老师?!!」 不知道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吓更多一些。那种门被打开前的忐忑心理完全被眼前的事实冲击的七零八落, 影子都不剩下。 「原来是沢田同学,先进来吧,不要感冒了。」微笑着看着这个满脸惊讶甚至手足无措的孩子,相原清邀请对方进入了他新租的院式住宅。与沢田家不同,这间屋子只有一层,除了有个院子外其他的布局和平层没有差别。 走进玄关, 冰冷的空气被关上的木门隔绝了。屋子里非常暖和。少年换上拖鞋后, 带着一点惊喜和对老师这一身份的天然构建而成的隔阂感迟疑的走进了这个空间。 「白开水还是茶。」 「是!水就好了!」端正的坐在沙发上, 无论是谁都能从少年僵硬的动作看出几分紧张。 从厨房走出来,相原清便看到了像小学生一样端坐着的嵴背挺直的少年。这样的姿态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把水杯递给少年,「给,热水。」 「是!谢谢老师!」 似乎明白老师的笑是由他有些可笑的表现引起的,沢田纲吉的脸颊燥热了起来,更加坐立难安了。 看出了少年的不自在,相原清来到他旁边坐下。身体上距离的拉近会使人心的距离也更靠近一点。 青年突然的接近让沢田纲吉的身体更僵硬了,甚至连唿吸都下意识屏住。 「我可是已经下班了,沢田同学。」班主任微笑着侧头与紧张的学生对视,「你这样的表现会让我有一种在加班的错觉。」 「啊...十分抱歉!」歉意的话语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显然这已经成为了当事人的习惯。 坏心眼的老师决定捉弄他过于好欺负的学生,「看来你未来的日子会非常难熬呢,少年。」 「欸?!为什么这么说?」 「依照沢田同学现在在我面前的表现,大概可以得出一个『这位同学很害怕老师』这样的结论。我是你的班主任,现在又是你的邻居...」 单手放在下颌处轻抚着,年轻的老师若有所思,「不妙啊...就连睡觉都会有种被老师盯着的错觉吧?赖床的时候、起床吃饭换衣服的时候、打算拖欠作业玩游戏看漫画的时候、还有考试前自暴自弃不打算复习的时候...」 侧过头重新注视着少年,年轻的老师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十分飘渺,「都会觉得我就在一旁像现在这样看着你吧?」 『喂喂餵老师你不要说出那么可怕的画面啊啊啊啊啊!!!!』光想想这个被简单描述出来的场景,站在一个学生的角度都觉得很可怕好吧!!! 在心底默默吐槽着,奇蹟般的,之前那种紧张感也消失了。有种——『这个大人变得真实起来了』的感觉。 察觉到气氛的缓和,相原清脸上挂起微笑,语气又恢復了正常,「开玩笑的,沢田同学。」 『我当然知道这是在开玩笑啊!!!但就算是玩笑也太可怕了一点吧!』 「不过鑑于我们已经成为了邻居,那么突击家访就十分方便了。」 『还真的想这样做吗?!更可怕了啊!老师。』 看着少年不断变换的表情将自己的内心轻易的出卖,年轻的老师忍俊不禁,「太好懂了啊...沢田同学。」 班主任忍俊不禁的温柔嗓音让少年不自觉抬起头,然后看到了他的老师满是温暖笑意的黑色眼睛——这不含任何其他一点灰色情绪的双眼和笑容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了仍在成长中,却已经饱受数次风吹雨打的生长着发育不良的幼苗的内心。 他突然感到了惶恐,不敢想像自己得到了什么,因为更害怕失去这种珍贵的东西。 「老师...很晚了,我先回家了。」站起身,少年的态度变得逃避而强硬了起来,转身朝着玄关方向走去了。 一路都很平坦,他却有种走得跌跌撞撞的错觉,踉跄着将脚套进鞋底的纹路都已经被磨平的板鞋里。 注视着沢田纲吉的背影,相原清并没有出声挽留——他明白少年正在经歷有必要的转变和成长的第一步。 他只是叮嘱道:「嗯,注意安全,代我向你的母亲问好。」 第112页 如果一个人不觉得自己值得拥有美好的东西,那就永远不可能获得藏在箱子里的宝物——除非奇蹟降临。 ...... 一路上心情低迷着走回家,沢田纲吉朝着母亲打招唿后就上楼了。独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面,他可以短暂的逃避现实中一切的不顺利,让心重新变得平静。 习惯被取笑并不代表着不会被伤害,习惯性失败也不代表着不渴望成功。但习得性无助是一种很可怕的心理现象,即斗志被消磨,不相信自己也不再期待未来的可能,自尊心也被一点点的像被放进磨坊的米粒一样,化为粉末被水流带走。 以至于在得到一直想拥有的,在内心无比珍惜的宝物时...会产生一种自己配不上的感觉,从而牴触的情绪被激发。 躺在床上,久违的,睡眠质量一向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好过头的少年头一次失眠了。纷乱的思绪像钢丝球一样纠结在一起。 『那样不含偏见的目光,那样友善可亲的态度,我真的可以得到吗?』 『那个人是否对我抱有期待?但我这样的成绩...总有一天会让他失望的吧?毕竟我是废柴纲啊。』 『可能老师还没有看我们的入学成绩,所以才对我抱有期待呢?』 『可能下次考试结果出来,他的态度就会改变了吧。』 毕竟他是——废柴纲啊。 如果问沢田纲吉为什么喜欢京子,答案很简单——善意因为稀少所以才无比宝贵。那个少女对待他的态度就好像其对他的同学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真诚而善良。无论他出什么丑,无论他考试成绩有多差,少女的态度一直都没有改变。 这样一份宝贵态度被他紧紧的藏在心里,作为力量的源泉支撑他在心灵的风暴中蹒跚前行。家庭也是十分温暖的港湾,母亲天空一般的包容和爱让少年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因此废柴只成为了废柴,而不是其他更不可救药的存在。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大脑分泌的激素十分自然的失衡,这样的生理现象产生了情绪敏感的后果。在如此易感的时期,迷茫的内心难以在一片混沌的颜色中看清周围现实的模样。 他们需要有人鼓励,有人陪伴,有人支持——而不是漠视,取笑,甚至是欺凌。需要有人作为方向标在纷乱的将视线全部遮蔽的信息沙尘暴中指明前进的方向。 ...... 第二天 仍然是上学日。少年的每一天似乎都是重复的——急匆匆的吃完早餐或者不吃早餐,踩点或者迟到着走进教室。 上课的时候昏昏欲睡,放学后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考试时绞劲脑汁也交不出好的答卷,回到家才下定的要好好学习的决心就被天书一样的课本打败了。 走到教室,沢田纲吉发现他们的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他站在门口,似乎失去了走进去的勇气。可能是因为迟到,也可能是昨天晚上那短暂相处的时光。 相原清察觉到了门口的声音。 他侧过头便看见了教室外呆立着的少年。 脸上挂起温柔的微笑,年轻的老师轻声道:「进来吧,沢田同学,下次不要迟到了。」 第64章 走过荆棘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在这一时刻像针刺般投注在他的身上, 刺得他裸露的每一寸皮肤都感受到并不存在的痛感,身体也不自觉的瑟缩。 啊...这样的场景——他早已经歷过无数次的场景。 沢田纲吉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难堪。但好像刚才踟蹰胆怯着不敢迈入教室一样,在对他抱有可亲的态度,毫不吝啬的给予他善意的人面前出丑, 让原本麻木的感受重新鲜活了起来。 「...是, 相原老师。」连声音也好像被不清不楚的含在喉间。 将书包紧紧抱在怀里, 少年低着头快步走进教室。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就像体育课的长跑那样艰难。脸颊也不自觉的发烫, 不照镜子也知道他的脸此刻一定是狼狈着泛红,连带着耳根都被染上难堪的颜色。 然后,仿佛被这个这个世界恶意捉弄,在即将抵达那遥远的目的地,终于要结束这煎熬的路程时, 更大的障碍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从地底蹦出来了——由于回座位的心情过于急切,他的身体勐地撞上后桌。 桌腿与地面摩擦的刺耳的声音让少年再次成为了教室里的焦点。已经放在椅背上的手霎时间僵僵硬起来, 然后整个身体都短暂冻结。 『啊啊啊啊啊啊!!!!』内心只剩下吶喊的冲动, 沢田纲吉再次对自身的霉运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十分抱歉!」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少年勐地朝着后桌鞠躬后,帮助对方将桌子放回原位, 拉开椅子忐忑不安的却又无比迅捷的坐下了。 就像是终于回到了某个相对安全的空间,他几乎已经不受控制的躯体放松了下来重新受个人意志支配, 甚至想要大口的喘气。 年轻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重新开始讲课。 他的手扬起时就像飞鸟的翅膀,落下时又仿佛是掌控整支乐团的指挥,将心的节奏完全掌控。让人想到飞鸟掠过碧空或者某段融入语言的美妙旋律。 少年重新抬起头来,华美的乐章让他从围困住思想的纠结与难堪中解脱, 慢慢被带入了另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世界。 第113页 当一个人认真的做某件事情, 就会获得一种让心灵安定的力量。 ...... 下课铃声响起, 就好像船行驶在碧蓝的思想海洋中,有人把锚抛下钉在现实的礁石上。那股铁索拉扯的力量阻止小船继续航行,被海风吹着拉着扯回了现实。 结束了,两节连堂的课都结束了。 讲台上的老师微笑着整理教案,朝着同学们告别后便抬步离开教室。 课间的吵闹仿佛在班级里消失了,学生们就像与风暴抗争的水手,不屈的抓着穿的最后一片木板,想要在这温暖的洋流里再挣扎着漂泊一段时间。 「好厉害啊!相原老师!」山本武的眼睛清澈透亮,他发出由衷的赞嘆,「原来上课可以和棒球一样有趣啊!」 老师的慷慨并不独属于某一个人,而属于所有他教导的学生。 『真的...好厉害啊...相原老师。』沢田纲吉在心里附和着——毕竟是连他这个废柴纲都可以专注的听下去的讲课啊。 同时心底又升起一股窃喜,作为课后仍然可以和老师近距离接触的窃喜——他们已经成为了邻居。 但是,出于某种隐秘的逃避的心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母亲——关于新搬来的邻居是他的班主任这一事实。 ...... 勉强写完作业,又或者说勉强把作业纸上的每一个空都稀里煳涂的填上后,沢田纲吉结束了一天的学习时光,走进浴室洗漱。 班主任早上说的『不要迟到』四个字就像魔咒一样紧紧禁锢在他身上。 这是非常新奇的体验,因为六年的小学时光也有不少人跟他说过同样的话,用不同的语气,不同的措辞。 随后,逐渐习惯于屡教不改的行为而不再提及,因为迟到这个事实反应到少年的成绩上就显得理所当然了,倒不如说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每天来学校反倒是令人有些诧异。 但是,这次不一样。沢田纲吉可以听到心底微弱却坚定的声音——不能再迟到了。 早上的难堪的经歷已经深深的刻印进大脑和肌肉几乎要形成条件反射。自己起不来就让妈妈叫他起来,想要赖床时那个人的脸和声音就出现在脑海里,于是他清醒过来,睡意也消失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次不同? 越是了解那个老师的魅力,就越是觉得自己并不值得对方释放的对他而言无比宝贵的善意。 他甚至感到了愧疚——课堂上越是被对方吸引,回到家面对如同天书一样的作业和课本,这样的落差就越让愧疚心变得明显。 总有一天,相原老师发现他根本就无可救药,是个实打实的废柴的时候,就会对他失望吧?但至少,此刻他还可以催眠自己,努力的改变自己来让镜花水月的幸运维持的时间更久一点。 他所有的努力都只想试图抓住某种宝贵的东西,某种他现在还无法用准确的词彙来形容的那人慷慨给予的东西。 躺在床上,少年调好了第二天的闹钟,在准备盖上被子陷入梦乡之前,却又重新掀开被子,拿出放在书包里的课本翻开。 麦粒一样的细小英文字母就像神秘的外星符号,他艰难的辨认着其中的含义。 片刻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气,少年又将书合上任命的躺下了。捲起被子盖上,仿佛一切烦恼也被盖上。盯着月光下仍然清晰的天花板许久,沢田纲吉终于闭上了眼睛。 果然废柴就别想着有什么奇蹟会发生了——但是至少去做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 次日的早读课上,沢田纲吉在离上课铃声敲响还有十分钟时走进了教室。 课前五分钟,作为班主任的相原清也提前来到班级。 站在讲台上,他的目光在那个角落的位置稍微停顿,与少年的视线不期而遇。沢田纲吉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僵硬了起来。 见状,相原清的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就这样包容的笑着看着这个不安的学生,然后将视线移开了。 『有在努力呢,这个孩子。』 班主任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这样的认知让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丝根本察觉不到的失落水流一样滑过心的沟壑。 更多的感受,是对那个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意,和可亲友善态度的不知所措。虽然认定自己只会暂时拥有,但至少此刻是满足的。 少年贪心的想让这份惊喜维持的久一点,更久一点。因此,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再迟到。 登记迟到名单的值日生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惊奇道:「啊...话说废柴纲这个月都没有迟到啊!」 他是沢田纲吉的小学同班同学,迟到登记表上的钉子户他当然无比熟悉,因此才对这个名字的突然消失感到惊讶。 「欸——我就说每次早读有哪里不对劲,他最近好像都来得很早。」他的朋友也跟着惊讶了起来。 「难道转性了吗...」 「下个星期就月考了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对于学生而言,成绩似乎成为了人的品行的最好证明。 值日生想着,不知道他们班会不会上演一场废柴逆袭的纪实电影?这样的可能性似乎让原本枯燥的考试都变得有趣了。 ...... 月考,检测学生阶段性学习成果的测试,随着时间的推移按着既定的路线和步调走到他们的面前。 第114页 监考老师沿着摆放的整齐的座位一列列走下去,发放考卷。 沢田纲吉的心砰砰跳着,陌生监考老师的同样陌生的脚步仿佛踩在他的心口上,踩在狭窄的血管道里,让红血球堵塞在大脑的外面。 敏感的神经细胞延伸着触鬚想要碰触氧气,但无论怎么尝试都只探到一片空白。 白色的纸卷互相摩擦后又与空气相接触,发出轻微的『哗啦』声。但这声音传到少年的耳边却刺耳得让他鼓膜震震,甚至在狭窄的耳道里产生了回音。 试卷的边缘就好像刀锋,不知是摆放在桌面上,还是抵在他的脖子上了。 这是一场简单的月考,但对于少年而言却更像是一场法庭上的审判——最终的判决则会让他的老师改变温和友善的态度,认清他只是个废柴的现实。 拿起笔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好像犯人在判决书上签字画押。 他一直以来拼命维持的假象,终于迎来了被清水洗刷,彻底溶解流失的时刻。 ...... 站在教室的窗边,相原清注视角落里的少年。少年脸上的表情和不经意间露出的可怜姿态让这个大人几乎都要同情了。 但是,年轻老师的神情仍然没有变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静静的立在那。 他明白,这是少年必须要走过的道路。除了沢田纲吉自己,没有人可以参与——是一条独行道。 走过荆棘,然后——彻底蜕变。 第65章 铡刀没有落下 月考试卷只过了两天就被批改完毕。这天是周五, 英语课前,相原清抱着学生们的试捲走进班级。 与以往沉闷的只有优等生会对成绩有所期待的氛围截然相反,似乎是从别的班级的朋友, 又或者其他老师的嘴里听到了关于他们英语成绩的只言片语。 或者说本身就对这一个月的收穫抱有正面的期待, 讲台下的学生们几乎都用那种亮晶晶的, 像可爱的小狗看见肉骨头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们的班主任, 以及他们班主任手中抱着的试卷。 几乎所有人——除了低垂着头手指纠结在一起, 坐在角落心里忐忑万分的沢田纲吉。但没人注意到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讲台上的人吸引了。 微笑着环顾了整个教室, 相原清虚握着手放在嘴边, 老古板一样的清了清嗓子, 摆出教书先生的姿态。 「看来同学们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的成绩了。」 察觉的他们班主任可爱的捉弄,这群出于青春期情感充沛的少年少女们开始嚷嚷, 有的甚至想要拍打着桌面,却在男人温柔的注视下只轻轻的将手放下。 「别卖关子了啊老师!」一个少年带头说。 他恨不得直接把大人手上的试卷抢过来自己翻找。 没有再捉弄这群可爱的学生, 相原清黑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他的声音十分温柔。 「我现在就将试捲髮给你们, 但是我不会公布排名。如果你们想要知道的话,可以课间单独来找我。」 「不过首先, 恭喜我们班的英语成绩在这次月考里取得了年级第一。」 即使个人成绩学生们还并不清楚,但年级第一这几个字却一下子点燃了集体荣誉,无法克制的雀跃心情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欢唿起来。那种课间的吵闹似乎少有的在课堂上重现了。 这欢唿声隔着薄薄的墙壁传递到了隔壁的班级。 头髮梳得十分整齐的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他面无表情的站在讲台上,停顿片刻后继续用平淡无味的语气朗读起课本来。讲台下的学生昏昏欲睡。 『太得意了吧这个毛头小子。』 心底的不满无时无刻不被滋长,汇聚在一起成为了嫉妒。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所有的这些阴暗角落里的隐蔽想法都轻飘飘的失去了重量和意义。 ...... 试卷早已被按照学生们的座次排列好, 相原清捧着这些上面带有黑色与红色字迹的白色纸张, 从最右边的一列开始依次交还给他可爱的学生们。 在经过山本武的座位时,年轻的老师将试卷递给这位少年,笑道:「山本同学的进步很大。」 黑髮少年回了一个灿烂的笑。 「老师你讲课太有意思了!」 因为觉得有趣,才会将自己的精力投注到其中。他本身就十分聪明,之前平庸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差的成绩只是因为完全没有用工所导致的自然结果。 ...... 低垂着头坐在座位上,沢田纲吉身体紧绷着,冷汗从额角渗出,然后又将后背的衣服打湿了。 就好像得知自己已经被宣判死刑被押送到刑场的人。车轱辘每每向前滚动,他就知道自己离那个绝望的最后时刻又更近一点。 他坐在最左边的角落,那个离他的老师几乎最远的一个位置。但即使隔着好几列摆放整齐的桌椅,老师那熟悉的,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的脚步声仍然无比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更近一点了,脚步停下了,片刻后又继续往前走了。 周围任何细小的响动全都变得无比清晰,但人的声音却又在他的耳边变得模煳起来。 他隐约听到同学们的笑声,听到他老师的遥远的温柔嗓音。脚步声却在这片被迷雾遮蔽的混沌中越发清晰了。 突然,他想逃跑了。他想掀开窗帘子打开窗户,逃到那没人看得到的地方,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去。把所有的痕迹全部都消除。 第115页 而事实上,他却好像被钉在座位上,一动也不能动。整个躯体都被某种冰冷的物质完全冻结。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一刻马上就要来临了。又或者说,在那个人批改他那张用尽全力也显得马虎的试卷的时候,那一刻就已经降临。 只是现在,命运要将那个早已预料到的答案完全展开,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摊开而已。 沢田纲吉想着,老师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呢? 失望的?蔑视的?恨铁不成钢的?指责的?又或者是把所有这些他害怕的东西全都包裹在里面朝他掷来? 他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像那个人带着严厉表情的模样。 近了,更近了,那脚步声就在他桌位旁停下来。就像撞钟或者敲击鼓面的最后一下,就这样停住了。 「沢田同学...」 他听到了老师的声音,就好像用一把剑把那迷雾从中间噼开了,视野变得清晰,声音也得以再次成功的传递。 稚嫩的少年几乎是颤抖着转过头,眼里甚至湿漉漉的泛起了水汽在祈求着老师的仁慈,又好像并没有抱着得到的希望。 俯下身,年轻的老师带着一如既往的包容,轻轻的将白色的,上面有红色黑色的线条纠缠在一起的试卷放在了少年的桌面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稍微重一点的动作就可以将眼前的人打碎了。 「比起入学考试,有进步哦,继续加油吧。」 临刑的那一刻,铡刀没有落下来。 就好像装着噩梦的黑色袋子被扯破了一道口子,现实世界的光重新照了进来,照进了那个饱受折磨的被围困已久的人的内心里去了。 ...... 拿着那张33分的试卷,沢田纲吉走回家,表情怔愣,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个角落。 33分——及格了。 比起入学考试的15分的确有了很大的进步,翻了一倍又加了三分上去。可以说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老师那引人入胜的授课方式。 同时,这也让少年明白——他的老师早已知道他就是废柴的事实。他的入学成绩班主任早就知道了。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人还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友善的、可亲的、鼓励的、一视同仁的态度。这样的真相似乎让他这个月以来的蹩脚的伪装,和算不上努力的努力变得无用可笑了起来。 而这个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让他不能像上次一样从老师的家中逃走那样继续逃避了——他真的得到了那宝贵的,曾无数次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 就是他从笹川京子身上得到的那种东西,只是...这次是由一个年长者温柔的赠与。 但他真的值得吗?真的值得这样一份好意吗?他是不是配不上这两份宝贵的态度呢?毕竟他是——废柴纲啊! 因为京子,校园生活即使无法带给他收穫和快乐,他也努力的坚持每天去上学。 因为他的老师,即使每天早起真的无比痛苦,被延长的校园时光也加深了这份痛苦,只有在老师的课堂上,在京子的笑容里他才能得到些许的慰藉,即使这样也坚持着不再迟到。 但是——这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这两件简单的事情,无论放在哪个学生身上都可以轻易做到吧? 「小纲,欢迎回家。」 母亲露出温暖的笑容朝他打招唿,饭菜的香气也从开门的那一刻钻进他的鼻腔。家是温暖的港湾,可此刻他的灵魂却仍然漂泊在外,停留在课堂上的永恆的那一刻了。 包容的母亲似乎没有察觉到沢田纲吉情绪的异常,又或者是察觉到了,却仍然愿意将空间留给他,只带着永远温柔的目光与微笑看着他。 「对了,小纲,你的班主任刚才打电话给我,晚上八点要来家访。」 「...什...什么——?!」 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个炸/弹,水花高高溅起,拍打在岸边的梦游人身上。这浪花把他惊醒了,灵魂从教室里飞快的重新回到了这个温暖的地方。 「家...家访?!」 他结结巴巴、手舞足蹈、不知所措。少年还未从感情的漩涡中抽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的余波冲击,向后跌倒。 「嗯嗯,所以小纲要做好准备。」沢田奈奈微笑着走进厨房,背对着少年自言自语,「小纲的新班主任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个帅气的大人啦...」少年轻声回应着。 「嗯?小纲刚刚在说话吗?妈妈没有听清楚。」 「没...没有啦!」飞快的跑上楼梯,少年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环视着这乱糟糟的小空间,他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髮,最后急中生智从角落里找出一个箱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一股脑的塞进去。 ...... 晚上八点,相原清准时来到沢田宅,按响了门铃。 不一样,年轻的老师和那位被少年珍藏在心底的少女京子是不一样的。 少女是包容的,一视同仁的。 而老师——会让这个少年成长。 第66章 不相信自己 沢田纲吉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正在做一件对于他而言十分大胆的事情——偷听妈妈和老师的谈话。 他全神贯注,身体不自觉的往声源处倾斜。等到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遮挡视线的墙壁,他又勐地回神, 打挺般将腰杆挺直。然后, 他支起耳朵, 又不自觉的被声音勾过去。 第116页 一楼 相原清和沢田奈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前摆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年轻的老师感觉到对方是一位十分温柔包容的女性, 且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年轻的外表。沢田同学处于如此不利于成长的校园环境却仍然成长为了一个善良软和的少年, 与这位母亲的爱紧密相关。 礼貌寒暄后,他微笑着说出了这次来访的目的。 「我仔细看了沢田同学的试卷, 发现他的基础真的十分薄弱,因此我带来了一些学生时代的笔记,希望借着今天可以给他拟定一个初步的学习计划。」 「这样呀, 那麻烦相原老师了。」沢田奈奈微笑着朝他点头, 似乎十分贊同这个决定, 她甚至贴心的问道:「那个...需要到小纲的房间去吗?」 「如果沢田同学不介意的话。」房间毕竟是私人领地, 进入之前需要获得主人的许可才行。 没有犹豫, 这位母亲抬头朝着楼上喊道:「小纲!」 「是!妈妈!」 突然被提到, 正在偷听的少年动作慌乱了一瞬, 随即像被命令的士兵一样立定站好,然后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下楼去。脑袋里一片空白, 四肢几乎都不受他的控制同手同脚起来。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啊啊啊!!!完全没有做好直接面对老师的准备啊啊啊啊!』 心底吶喊着,可楼梯的阶数有限。再怎样磨蹭也是随着自己的脚步离那个人越来越近。在察觉到那个人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包容时, 少年反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他站在了两个大人的面前, 手指侷促的纠缠在一起, 目光躲闪。 沢田奈奈笑着问他, 「小纲,相原老师说要帮你制定一个学习计划,可以去你的房间吗?」 「...是!当然可以!」 在这种意见被尊重的情境下,反倒比被威逼着要更难拒绝了。况且,在得知自己班主任要来家访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房间收拾了一遍。这是由隐秘的期待之心驱使着自然产生的行动。 ...... 少年低着头走上楼梯,后面跟着相原清。 老师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到他的耳边,但他的双脚软绵绵的,明明是踩在木制楼梯上,却产生了踏在云端上的感觉——轻飘飘晕乎乎。 啊...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曾经做过邀请京子来家里做客的梦,而今他的老师先一步来家访了,并且要到他的房间里去。 ...... 侷促的在小方桌前跪坐着,沢田纲吉低着头,双手紧紧揪着裤子的棉质布料,不松开也知道肯定已经变成了皱巴巴的样子。 学生的不自在在班主任的眼里一目了然,他笑着开口。 「我有那么可怕吗,沢田同学。」 行动被刻意曲解的少年疯狂摇头,「...没有!完全不可怕!」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仍然完全不敢抬头对上老师的目光。 「那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实在是太不堪入目吗?这样啊...」年轻的老师将指节放在嘴唇的下方摩挲着,做出思考的姿态,「难怪沢田同学从刚才开始就拒绝看到我的脸。」 「不!不是的!」 这捉弄的话语让少年终于将头抬起来了,仿佛把萝蔔从地里□□那么用力的把头勐地抬起来,大声反驳着。 即使知道班主任是在故意捉弄他,就和那天晚上一样。但是,对于这么一个愿意给予他尊重与宽容的人,他并不想听到他的老师这样诋毁他自己——即使只是为了捉弄说出的不能当真话语。 少年那双棕色的圆眼睛里好像燃着小火苗,就这样直直的望过来,眼神也第一次变得坚定。 与这样一双眼睛对视着,相原清微笑着伸出手,越过小方桌精准的放在少年的头顶,「真的很温柔啊,沢田同学。」 「相...相原老师...」 沢田纲吉的圆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受到如此温柔的对待,就好像被放气的气球一样,刚刚鼓起的气势只片刻就消散在这个小空间里,影子都不剩下。 这样的感觉...即珍惜又重新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片刻后,老师把手收回去了,他从一旁拿起一个笔记本递给沢田纲吉。 「我仔细看了你的入学考试和月考试卷,的确有很大的进步,但是...」相原清话锋一转,「从这两场考试和你平时上交的作业来看,基础知识才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初中的只是对于少年而言就好像越级挑战boss一样,前面的小关卡还没通关,装备还没集齐,等级也不够高。所以非常自然的挑战失败了。 「小学的知识其实并不多,我都整理在这里面了。但是落下的单词仍然需要你自己背诵。」 「你可以每天学一点,我是你的班主任,也是你的邻居,遇到学习上的困难不要害怕,无论是课间还是放学后,都可以和其他同学一样来找我。」 他最后补充道:「最主要的知识点在最前面,那些也是考试最常考的东西。」 接过笔记本,沢田纲吉低垂着头看着本子的封页,却迟迟没有翻开。小小的房间此刻再没有人的声音在迴荡,重新陷入静默之中。 并没有催促,年轻的老师耐心的等待着少年的回应。 半晌后,少年终于重新开口。 「...为什么,相原老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躯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第117页 不仅没有失望,没有指责,反而及时的来家访,并送来宝贵的学习材料。 他根本就——不值得被这样对待啊! 少年颤抖着,湿热的水汽从眼眶开始瀰漫。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被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掌心里,留下红色的痕迹。他急促的唿吸,又在下一刻屏气。连带着唿出的气体都颤抖着了。 年轻的老师站起身,走到少年的身边。 他蹲下身,将手轻轻的放在那瘦弱的肩膀上,言语变得很轻,却又带着某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因为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 老师关心爱护自己的学生——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沢田纲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老师的手的温度。 眼里的水汽终于汇聚成了眼泪,几大颗,啪嗒掉在深色的棉质长裤上,摔碎在手背上面了。他想要大喊,已经张开的大口唿吸的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就因为这样吗?仅仅因为这样吗? 这是多么简单而直白的答案啊,却又如此的铿锵有力,振聋发聩。这个人就这样告诉他,在他耳边告诉他,在他的心里告诉他——作为学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这样无忧无虑的被老师包容,关爱。 仅仅因为他学生的身份,不再因为什么别的绰号一样的东西,所以他值得。 「我是废柴纲啊!」少年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的老师,自暴自弃般的大喊着,眼底却又好像在渴求着某种希望,「什么都做不好的废柴纲啊!老师你的笔记给我根本就是浪费!」 是浪费!是暴殄天物!无论给谁都比他他要有价值的多。 因为他是废柴纲,因为他是个没用的人——这是他早就认命的现实。 但是...但是... 还是希望...还是希望... 「为什么不试着相信自己一次呢?」年轻的老师嘆息着,语气好像带着怜悯和同情,「不敢相信吗?完全对自己失去信心了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 就连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老师仍然没有强求,只是笑着看着他。 「试着相信我吧,既然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吧。」 「相信我的笔记足够简单易懂,相信我的课程会一直对你拥有吸引力。」 他又再次伸出手,温柔的放在少年的头顶安抚着,仿佛从这只手里,从他注视着少年的眼睛里,有某种力量正在传递。 「你不相信我吗?沢田同学。」 年轻的老师就这样温柔却强硬的抓住了少年的软肋——沢田同学,是一个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让别人受到伤害的温柔的少年。 他可以不相信自己——但绝对会相信他的老师。 因为,他怕他的拒绝会伤害到眼前的人。 更因为——他相信他的老师,相信眼前这仿佛有无限的力量,又将力量不断传递到他身上的人。 ...... 站在少年的门口,沢田奈奈端着洗干净的葡萄,单手抬起来做出了敲门的姿势。 但片刻后,她又将手放下了。 微笑着转身走下楼梯,这位母亲没有打扰房间里的两人。 她想——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老师呢,小纲。 第67章 转变 坐在书桌旁, 沢田纲吉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钉在那黑色封面的笔记本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终于做足准备了, 才将这封面翻开。 整洁俊秀的黑色字体映入眼帘, 这是老师的字迹。 夜深了,少年的房间仍然亮着灯。他的老师给他准备了一个游戏, 一本本笔记就好像闯关游戏一样, 攻克一本后才会得到第二本,包含了所有的学科。 简单清晰的逻辑知识链就这样展现在眼前,十分容易理解。用更大胆的词彙来形容,那就是好像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 比看漫画还要投入, 少年沉浸在老师优美的字迹里, 也沉浸在自己逐渐理解某些原先觉得难懂句式的惊喜里。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让人忘记时间。 敲门声响起,是妈妈。 「小纲, 很晚了哦, 要睡觉了。」 「好的妈妈!」 嘴上虽然这样回应着, 但笔记却没有被合上。他贪婪的想要学多一点, 再多一点,似乎背会了所有知识点就会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离那个人更近一点。 人的喜欢和喜爱拥有神奇的力量。喜欢上一个人的文章便去阅读他所有的书籍,甚至去了解他所有的生平。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是那个人的声音,写作的时候全然是那个人的语句。 对于学生而言,喜欢一个老师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爱上他教授的课程, 心底也仿佛有无数的热情正在升起。而这份热爱会一直刻印在脑海里, 在记忆中, 一辈子都带着它留下的痕迹。 仿佛在一夜之间, 少年拥有了一种陌生的感情——陌生的野心。想要像其他同学一样可以在课堂上回答他的问题,想要得到他赞许的目光。 想要——更近一点。 就这样贪婪的,废寝忘食的,就像沙漠中的旅行者终于找到绿洲,纵身跃入那被晒得滚烫的水里,神智都被浸泡着瘫软晕眩,那姿态和醉酒的人没有区别。 纸上的文字可以被重新划去,但心灵日记上的字迹永远不会被擦除。 【课间去请教问题的时候,才发现老师身边围了好多人,我没有询问他的机会。】 第118页 【今天晚上我去老师家里了,有点难为情,但老师他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而且夸奖我进步了。我很高兴。】 【课堂上,老师说不要被别人影响,我们唯一值得来比较一番的只有过去的自己。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今天有点感冒,带着口罩很闷,老师让我注意身体。我又不敢看他的脸了,这次感冒医生说是睡眠不足引起的免疫力下降。以后要好好睡觉。】 【好紧张!下个星期要期中考了!】 【考前,我又去找老师了,老师问我相信他吗,我当然相信,所以我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骗人啊!!怎么可能不紧张啊啊!!!紧张的手在发抖啊!但是...但是...那些题目好像变简单了。每做一道题,我都手就变得更有力气一点,然后什么都忘记了,连发抖也忘记了,眼里只剩下那些题目。】 【啊啊啊明天就要公布成绩了!!!】 ...... 夏日,蝉鸣声从窗户,从各种小缝隙钻进教室里,钻进学生们的耳朵里。 今天是周一,并盛中学上周五刚刚结束本学期的期中考试。而经过老师们两日的批改,成绩已经被汇总完毕,试卷也会在今天重新发放给学生们。 周一的第一节 课是英语课,沢田纲吉坐在座位上,他心脏怦怦跳着,用力的撞击着胸腔,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 他的十指相交紧握着放在桌面上,虽然空气带着独属于夏天的燥热,但少年的两只手都无比冰冷。手心也渗出了薄薄一层汗,冰冷的,无法被空气融化,仿佛所有的血液和温度都集中在那飞速跳动着的心脏里去了。 喉咙也好像着火一样的干,连不自觉的吞咽都显得艰难。他就在那坐着,一动也不动。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他的老师走上讲台。 沢田纲吉的大脑一片空白,唿吸都屏住了,躯体像石头一样僵硬。但是与上次不同,此刻他所怀着的感情——是期待。 近了,走近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的老师终于停在他身边了。 缓缓唿出一口气,沢田纲吉抬起头,用着饱含着丰富情感的圆眼睛就这样直直的望上去,钉在那个人手里剩下的最后一张纸上面。 但他的感官无一不被放大着,嗅觉,听觉,触觉...生怕错过那人通过空气与声波传递的任何一点信息。 「沢田同学...」 来了,来了。 就好像上帝的使者在人间宣告马太福音。 白色的试卷被轻轻的放在桌面上,他的老师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总体进步很大,但偏科可不行哦。」 他终于有勇气直视那双眼睛了——那双黑色的,永远带着温暖笑意的眼睛。 ...... 并盛中学教室办公室 一年一班的老师们正聚集在一起,兴奋的讨论着学生们的成绩。 数学老师是个年轻的姑娘,「相原老师,他们国文作文和英语成绩真的太厉害了!」 国文老师一本正经,面对比他小了至少十岁的相原清态度却十分尊敬,「有幸旁听过您讲课,您文学上的造诣令我心服口服。」 说来惭愧,虽然他才是国文老师,但是不得不承认——一年一班的学生们之所以拥有如此喜人的作文分数是受了相原清的影响。 因为,这个老师几乎是把他的课堂当成了剧院,而他自己则化身为那个万众瞩目的自由诗人了。只需看那些学生的行文风格,相原清的痕迹一目了然。 「还有沢田同学和山本同学,他们两个的进步真的很大。」 原本这两人是班级里的吊车尾,但是先是山本武,然后是沢田纲吉,这两个的进步都十分惊人。 年轻的老师微笑着点头,「因为他们很努力。」 关于家访,他不仅仅是去了沢田纲吉家,所有成绩不太理想的学生家里他都去了,其中就包括山本武。 因此,一班的成绩整体有了很大的提升。虽然他的任务对象只有沢田纲吉一人,但是,他既然担任了班主任这个职位,那就需要好好尽义务。 关于沢田纲吉,他的英语现在已经能勉强够到班级的平均分,这是个好现象。但同时偏科也很明显。而且令人欣慰的是,他每一科都及格了。 这显然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这个努力的少年一定会越来越优秀,绽放出越来越耀眼的火和光。 ...... 午休时间,山本武走到沢田纲吉座位旁。 「好厉害!阿纲!」 这个爽朗的少年迎着沢田纲吉略显疑惑的眼神,热情的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肩膀,「早上我看到你的年级排名了,好厉害!」 「欸...欸?!」 山本武的眼里满是真诚的赞赏,还有这突如其来的亲近都让沢田纲吉有些不知所措——面对同学突如其来的善意的不知所措。 「进步真大啊你这个傢伙!」真是好有趣啊! 正因为了解对方是个怎样的人,这样出乎意料的结果才让他感到惊讶。 同时,这个聪明的傢伙也看破了少年产生这种转变的原因。 「果然,相原老师的课很有趣,是吧!」 「啊...是...是的!」 就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山本武就这样闯进了沢田纲吉的校园生活。 第119页 早上见面自然的问好,放学主动道别,课间偶尔被拉入谈话,甚至午间还会被询问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啊...这个人的性格...』少年看着眼前这个正在爽朗的笑着的人,心底翻涌着的是十分陌生的感受。 相处起来才知道,这个棒球部明星是个聪明过头的傢伙,仿佛永远不会越过那条让别人觉得不愉快的界限。而且...有点任性——事情只有觉得有趣才会去做,事情只要觉得有趣就会去做。 就好像突然愿意认真学习,就像好突然在课间找他谈话,自顾自的做出了朋友的姿态。 是的,朋友——这对于沢田纲吉来说是个陌生的词。但是,这个黑头髮的傢伙的一言一行都在非常明确的表示一个事实。 这个黑头髮的傢伙灿烂的笑着,「我们是朋友啊阿纲!」 是朋友啊... 心底翻涌着的情感是什么呢?有温度的,像火一样的,却不会被灼伤。温暖的,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到快乐。 沢田纲吉,13岁,国一生——拥有了一个朋友。 拥有了第一个朋友。 ...... 青春的校园时光是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惊涛骇浪,少年少女们细腻敏感的心思总会不自觉的放大所有的感情。开心快乐的,难为情的,酸涩的,失落的...种种情绪汇总在一起把青春的诗篇构成。 原本是这样的——学习,考试,考高中。 继续学习,继续考试,考大学。 丰沛的情感与这些死板的东西交缠在一起,各自染上许多颜色——原本是这样的。 但是第二年的春天,命运给沢田纲吉开了一个玩笑,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玩笑。 义大利 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拿着一叠资料走出了本部。 「沢田纲吉...那个男人的儿子。」 同时也是——义大利黑手党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领候选人。 第68章 新学期 这个春假, 沢田纲吉第一次主动要求了去上补习班,好像再也看不到那个听到学习就恨不得逃跑的少年的影子。而他的期末成绩已经排到班级和年级的中游,但少年却不想止步于此。越努力才越发觉到学习的乐趣, 也明白了学习如同娱乐一样也会上瘾。 沢田奈奈将他的努力看在眼里, 一如既往的默默支持着。 新学期开始了。 站在穿衣镜前,少年打量着镜子中自己的身影,棕色的圆眼睛闪着期待的光——终于又可以听老师讲课了。 即使是邻居,但整个假期少年并没有去打扰他的老师,学会了自己解决问题。老师已经放假了, 不应该再拿学习上的事情破坏对方的假期。 只不过,会一天比一天更期待开学。同时也藏在一点隐秘的小心思——想要给自己的老师一个惊喜。 这次假期,他的感受十分微妙。在之前的七年里他总觉得假期很短暂,而这次, 是他第一次觉得春假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学校, 想要将自己的进步展示在那个人面前。然后...被那个人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 晨跑结束, 沢田纲吉仍然有足够的时间享用早餐。 「我出门了妈妈!」 「路上小心!」 走在熟悉的路线上,光从少年的步伐都能感受到一种上扬的, 充满朝气的状态。路上, 他遇到了同样提早出发的山本武。 「早!阿纲!」 「早上好!阿武!」 由于老师在过去一年里不止一次提醒他注意身体, 再加上体育课上的表现实在让人看不过眼。即使仅仅是体育课——为了不让老师失望,沢田纲吉在早晨的背单词时间加入了晨跑项目。 一开始当然是十分痛苦的,但是上次流感被感染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他那几天拉下了好多课程,因此痊癒后的学习一度感到更加吃力了。 察觉到自己在退步——又或者说察觉到别人都在进步, 只有自己的原地踏步的感受是十分复杂的。虽然班主任告诉他们唯一值得的比较对象是过去的自己, 可是...那些天, 他连过去的自己都比不过。 心在一瞬间慌乱起来——正因为看过更好的风景, 也明白远处仍然有更美妙的宝藏等他挖掘。所以突如其来的挫折让他不知所措, 即使不久前他还被称为废柴纲。但是进步的,充实的感觉让人上瘾,他也不自觉变得贪婪。 就像一根紧紧绷着的弦,被手指轻轻一拨就断。 年轻的老师再次拉着他重新走上那条充满希望的道路。 「休止符也是音乐的一部分。」那个人微笑的低头看着他,「你已经足够努力,也足够优秀了,沢田同学。」 「偶尔给自己放个假吧,总不会比以前还要更糟糕了——你一直都在往前走呀,一直这样按照自己的步调走就好了,不要着急。」 「难道一次小流感比你之前的状态还要让你害怕吗?」 青年的话语仿佛充满了魔力,充满了能让他的心重新恢復平静,再次拥有力量的魔力。 流感当然没有以前的浑浑噩噩可怕,但是...已经得到过珍贵的宝物的他——太害怕失去了。 从那次以后,晨跑就被少年列入了每日计划。每一天的开始,都是在早晨的微光里,仍然亮着灯的道路上开始的。 耳机里播放着英语录音带,脚下踩着水泥道路,只要不是特殊天气晨跑计划就不会中断。 第120页 一公里气喘吁吁,两公里双脚发颤,到现在可以唿吸平稳的慢跑大约三公里的距离。如果不是早晨的时间有限,他应该可以跑更远。 有一次他遇到了山本武,得知了对方也有晨跑的习惯。于是,从那天开始,孤单的早晨开始有人陪伴。两人的关系也从之前的他单方面不自在到现在可以非常自然的相处。 相处时间越拉越长,对对方的了解不断加深,山本武的形象逐渐立体起来——不再是之前那个单薄的受欢迎的棒球部明星,把这个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个性直爽的聪明的棒球笨蛋。 沢田纲吉知道,这傢伙的脑袋好用的出奇,体育也很强。但面对棒球,那个对方深深的热爱简直说是可以奉献一些的东西。一旦遇上棒球,这个傢伙就头脑发热变成『笨蛋』了。 不过...对于自己的未来仍然十分迷茫的沢田同学从某种程度上是羡慕着这个坚定的棒球笨蛋的。 他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 这样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他想成为...和相原老师一样的人。 『啊啊啊啊!!!我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这样的想法刚一出现就被沢田纲吉勐地摇头狠狠地甩出了脑袋——跟相原老师相比,他还差得远啊! 但是...还是希望...能变成像相原老师那样——可以给人力量的人。 「怎么了阿纲。」沢田纲吉突然的动作让山本武有些迷惑。 「啊啊啊只是在白日做梦而已啦!!!」少年甚至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样啊...」观察着对方的行为,山本武不自觉发出爽朗的笑声,「你果然很有趣啊!阿纲!」 在山本武看来,身旁的少年个性柔软的像小动物,但是在某些事情上所表现出的坚定和力量又与他的个性相矛盾。这样的矛盾感让他觉得沢田纲吉有意思极了。 最初只觉得有趣才接触,但是随着对彼此的了解逐渐加深,他发现了少年身上更可贵的品质——包容的,完全为他人着想的品质。 『跟这样的傢伙做朋友也太棒了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与沢田纲吉一样,山本武也十分珍惜这段友谊。 ...... 站在电线桿上,穿着西装的小婴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头上带着礼帽,帽子上还趴着一只绿色的蜥蜴。 「看来要改变教育方针了。」名为里包恩的小婴儿如是道。 对于一个已经知道上进,并且逐渐拥有了自信的学生的教育方法,和教育自暴自弃的废柴是完全不同的。 「啊——切!」同一时刻,远在义大利的加百罗涅家族的十代目打了个喷嚏。 「boss!没事吧!」 「没事。」名为迪诺的金髮青年揉了揉鼻子,并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只是一个喷嚏而已。 完全没有想到过这是他远在日本的老师再次把他抨击了一遍。 ...... 教师办公室 相原清正在座位上翻看学生们的假期作业。 『主系统,我的任务现在应该已经快完成了,可以提前离开吗?』 任务的时限是两年,现在一年已经过去,沢田纲吉已经脱离了『废柴纲』这个称唿,成长为了一个可靠少年。 只需要最后一步——让少年相信自己的能力。不再仅仅为别人,而同时为自己努力。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校园世界。』主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是黑手党的世界。』 『黑手党?那个孩子?』那个还只是国中生的孩子? 这样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实让相原清少有的感到惊讶,因为黑手党的特质和这个少年并不相符。 『没错,世界线现在才刚刚开启,你还需要留在这至少一年来见证你的成果,即你的干预对这个世界的中心造成的影响,这些都是我需要收集的数据。』 难得好心,主系统主动提道:『需要我把这个世界的剧情线给你吗?』 相原清拒绝了,『不需要。』 得知剧情线意味着更深的纠缠,甚至是一份责任。那个孩子需要自己成长起来,不能太过依赖他——因为还有一年他就会离开。他只是短暂的充当了那个少年人生中的引路的角色,仅此而已。 他原本就是一个过客,总会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回到他的孩子的身边。 ...... 这个春假,相原清的时间几乎被空间陪练室占满了——这是在为下个世界的任务做准备。虽然白会跟着他一起,但总不能每件事都依赖对方。 并且难得不需要考虑其他东西,只需要专心训练就好。 事实上,在并盛中学当老师的时光相原清是非常享受的。主系统发布的任务比起他以前所背负的,简直和休假差不多。 好像找回了他早已失去的未来的可能性——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可能性。他是如此的享受着这段时光。 处理好开学的事情后已经接近傍晚,年轻的老师踩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个...相原老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转过身,相原清看见少年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脸。 「沢田同学,这么晚还不回家吗?」 操场上传来收队的声音,足球部的部员们结束了第一天的训练。 第121页 半低着头,沢田纲吉几乎是大喊出声:「相原老师!为了感谢你!妈妈邀请你去我家一起吃晚餐!」 『啊啊啊啊啊说出来了说出来了这么突然的邀请!!!!!正常人都会拒绝的吧!』少年在心里吶喊着。 开学的第一天,他们的班主任肯定十分忙碌,因此他并没有在课间的时候去打扰对方。只是这样笨拙的在出校门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等着这个人处理完事情后经过这里。 「如果老师没有时间的话改天也是可以的!」沢田纲吉急急忙忙的补充道。 看着眼前这个局促不安的少年,相原清微笑着,并不想说出拒绝的话。 「真是太巧了,今晚我正好有空。」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少年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视线撞上了对方那双饱含着笑意的黑色眼睛。 第69章 港口黑手党 沢田纲吉跟在相原清的身后走着, 十分小心的与他的老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敢并肩走,总觉得这是一种冒犯。但同时也不想里老师太远——这是他第一次和他的老师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就像是做梦一样,对方竟然应下了他如此突兀的邀请, 原本他是完全没有抱任何希望的。 棕色的圆眼睛小心的注视着对方的背影,视线又在下一秒移开了。他怕对方会发现, 却又忍不住偷看。和尊敬的老师在一起与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 他听到同班同学和老师们说他们的英语老师十分年轻,今年才21岁——仅仅比他大七岁而已。 为什么,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可以这样的吸引他们所有人的目光, 绽放他以前根本不敢想像的光芒?七年的时间想要变成眼前这个人的模样,实在是太过自大了吧。他为自己心中那点隐秘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愧。 但是...是什么让他的老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在一个如此年轻, 应该还在享受大学时光的年纪?除了认清了眼前这个人的魅力和能力外, 他们这些学生对老师根本就一无所知。 即使青年在前面走着,离他很近。但是, 沢田纲吉却有一种这几步距离永远无法跨越的错觉——他们中间隔着的,是他现在还无法说清道明的东西。 有些不甘心...他的老师一眼就将他的本质看破了,他却对对方的过去,经歷,甚至是真正的性格一无所知。但信息上的不对等却让他无可奈何,作为一个普通学生也无权要求他的老师袒露一切过去。 勐地停住脚步,沢田纲吉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怎么了, 沢田同学。」 「没...没事!」 少年狠狠摇晃了几下脑袋, 试图将这些杂乱的不该存在的想法甩出去。 ...... 沢田宅 餐桌上 「相原老师一个人住吧,小纲这孩子不久前才告诉我原来您是我们的邻居。既然这样的话每天晚上都来我们家吃饭吧,为了表达我作为母亲的谢意。」沢田奈奈热情的邀请着。 妈妈的话让坐在一旁动作僵硬埋头苦吃的少年竖起了耳朵。隐秘的期待破壳而出, 生出了嫩芽。 「千万别这么说, 在下只是做了一个老师应该做的事情, 并没有什么值得感谢的。」相原清微笑着拒绝,「教职工的离校时间和学生们不同,而且我晚上基本上都是在道馆附近吃的,锻鍊完才吃晚餐。」 老师的拒绝让少年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失落,就连额前几缕棕色的头髮都耷拉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沢田奈奈并没有强求,「没想到相原老师平时还会去道馆,年轻人里很少见呢。」 「只是个人习惯。」 新得到的情报也让沢田纲吉感到惊讶——完全看不出他的斯文的老师竟然也属于武斗派。果然,努力锻鍊身体的决定是正确的。 吃完晚餐没有多做停留,相原清打算离开沢田宅。和他一起卖出门的还有被沢田奈奈叮嘱『要把老师送回家哦』的沢田纲吉。 初春的夜晚空气仍然冰凉,两人穿着厚外套,脖子上也挂着围巾。 经过晚餐时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自然了,当然之前也是少年单方面的感到不自在。 这样的场景让沢田纲吉想到了一年前,那时他也是这样走在去新来的邻居家的路上,穿着厚外套,围着厚围巾。他捧着手作食品站在那陌生的大门前按响门铃。 然后,大门打开了,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他的新的班主任,相原清。 那天,他跌跌撞撞的走在平地上,逃避着那份宝贵的温柔。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时间似乎很短,但好像又很长。今天他再次在春季开学的第一天走上了去那个人家里的道路。 只不过不再忐忑,不再逃避,身边也多了一个陪伴的人——他的老师,他最尊敬的人。 「沢田同学。」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少年的神智。 「...是!相原老师!」少年的脸颊泛着红,在冷清的月光下一目了然,似乎在懊恼刚才那失礼的行为。 『啊啊啊啊为什么走神了啊啊啊!!!!!!』为什么和老师走在一起他还会走神啊!!! 他的老师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对着他,「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吗?」 第122页 明亮的冷光下,这个人黑色的双眼却显得无比温暖和包容。就是这样的目光,支撑着少年一直前进着,直到现在。 「欸——!」立马理解了老师想要表达的意思,少年匆忙举起双手和头一起疯狂的摇摆着,「全部...全部都是老师的功劳啊!」 「我自己...我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 不然,为什么在遇到老师之前他是废柴纲呢?即使现在他也认为自己还是废柴纲,只不过别人不再这样称唿他而已罢了。 「并不是这样...」年轻的老师轻轻摇头,温柔又坚定的否认着少年的认知,「现在的所有收穫——全部都是你自己的功劳哦。」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低了,沢田同学。」 「可是...可是...」一向不擅长于拒绝别人,在老师面前可以说是千依百顺的少年头一次感到了纠结。 如果没有老师,他什么也不会改变吧?还会是以前那个废柴纲。 「我的课也许很精彩,但你愿意听讲才能学到知识。」 「我的笔记可能很容易懂,但如果你不翻开,里面的内容也永远不会进到你的脑袋里。」 「锻鍊身体在一开始是十分痛苦的,但你仍然坚持下来了。」微笑着,相原清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 他把手放在少年的头上揉了一下,带了些力气,「全部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的事情哦,沢田同学。」 「即使是为了我而努力,但做出这一切行为的人是你自己呀。所以...」年轻的老师将手收了回来,放进风衣的口袋里。纯黑色的眼睛与那双圆眼睛对视着,「为什么不为了自己努力一把呢,明明能够做到不是吗?」 信心和自尊都是由现实构建的,一次次的进步摆在眼前,眼前的少年惯会逃避,但却无法逃避亲身经歷的永远无法被抹消的事实——凭藉着自己的努力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这一事实。 一阵微风吹过,街道两旁的樱花瓣从树上扑朔着落下,落到地面上。老师的声音也带着春天的香气一起落在空气中,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落到了那颗柔软的心里面。 「相原老师...」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破壳而出,在血液的源头生根发芽。少年张着嘴,但除了唿唤对方的名字,再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我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你的人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转过身,相原清继续往前走,「我早晚都要离开,迈向属于我自己的路。」 「不能太依赖我呀,小孩,明天见。」前面就是他租的房子。 看着青年逐渐远去的背影,沢田纲吉已经顾不上心底的触动,不自觉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住什么。 手指无力的蜷缩着,最后只抓住了一片空气。 这是他第一次从他的老师身上感受到——冷漠,又或者说是更复杂的什么东西。但正因为这样,脑海里关于这个人的画像终于更加立体了起来。即使这份新的了解带给他的是不好受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痛苦的情感。 「真是狼狈啊...阿纲。」少年的耳畔响起了十分稚嫩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体会心底涌起的复杂感受,沢田纲吉就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谁?!」 「ciao~」 往声源处望去,沢田纲吉看到了一个立在围墙上的,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 ...... 走进玄关,主系统的声音在相原清脑海里响起。 『你明明很喜欢那个孩子,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 『因为我给自己一开始的定位就是那孩子人生中的过客而已。』 为了少年的成长,他可以短暂成为心的支柱。但这份依赖不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当沢田纲吉终于认清了自己能力的时候,他这个支柱就已经不被需要了。 人总要靠自己前进的,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就永远无法成长。虽然冷漠,但是这是少年必须经歷的最后一步。 『既然无法留在他的身边,就不需要给他多余的希望了。』即使越相处,他就越觉得那个少年可爱,那样的品质可贵。 但是还有一个孩子在等他回家,他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沢田少年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总会遇到更多温暖的,美好的羁绊。他在少年心中的分量,不能再继续被加重。 而白在意的——只有他一个人。 港/黑大楼 「里包恩...那傢伙为什么突然来日本了。」 太宰治听着下属的报告若有所思——并盛中学,相原清在这个世界任教的学校。东京离横滨...很近。 思及此处,年轻的首领微笑着低声道:「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你身边都没有安宁可言呢,相原老师。」 「需要我去调查吗,boss。」 「不用。」如果真的有什么复杂的目的,那个杀手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在这个背面的世界,港口黑手党的势力已经扩展覆盖了整个日本,让境外的异能组织和黑手党家族无一不忌惮。 如果港/黑主动干预,那么境外的势力在日本境内什么活动都无法展开——即使是那个彭格列。 第70章 本质 沢田宅 二楼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沢田纲吉苦恼的用手抓着头髮, 对这个十分自然的占据了他房间一片空间的小婴儿无可奈何。 第123页 这个傢伙自称是自己父亲请来的家教,来帮助他在学习上更上一层楼。 但是... 那个两年前以去非洲开採石油这个藉口离家的他的父亲——却把南极的明信片寄回来的人。等等...这里面槽点真的很多好吗!!!更可怕的是沢田奈奈,他的母亲对此并没有任何怀疑, 欣然接受了。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庭教师了,你只需要认清楚这一点就行——彭格列十代首领候选人,沢田纲吉。」 「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把你教导成合格的继承人。」 「彭格列...十代首领?」什么啊什么啊这是什么啊!怎么听起来这么像黑/帮老大啊! 「就是你想的那样, 彭格列是义大利最大的黑手党集团。」里包恩拿出一张地图贴在墙上,用叫棍指着一个陌生的家族标志, 「这里就是彭格列在义大利的本部。」 「可是我是日本人啊!」 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会有疑问,里包恩拿出了一张提早准备的族谱贴在地图上面,「你是彭格列的血脉, 这一点毋庸置疑。」 「餵...不要擅自做决定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黑手党。」少年设想过许多未来的可能性,唯独没有类似黑手党的选项。 相原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沢田纲吉被短暂转移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老师冷漠的转身离去的那一幕, 情绪也重新变得低落。 「我...我想为老师那样的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音。少年原本就是没有足够的信心来奢望这件事,今天年轻老师的冷漠让他更迷茫了——他似乎根本不了解老师真正的性格。 完全不了解, 还妄想着成为对方,把他当作目标——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如果他成为黑手党...那么他与老师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而且身边的人也会因此陷入危险。 「你以为逃避现实麻烦就不会找上门来吗,彭格列只剩下你一个继承人了。」小婴儿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叙述着事实,「其他的候选人都死了哦, 因为他们不够强大。」 「你是最后一个, 所以他们让我来教导你。」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里包恩单手拿下帽檐上的蜥蜴对准沢田纲吉, 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 绿色的蜥蜴变成了一把小手/枪。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哦, 面对现实吧蠢纲——努力让自己活下去,努力保护你身边的人不受牵连。」 小小的家庭教师早就将这个少年看透了——这个愿意为身边的人去努力,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个性柔软的少年。 「很晚了,我要睡觉了,你最好也早点休息,课程明天就开始。」 将蜥蜴放回原位,里包恩带上睡帽就这样睁着眼睛睡着了。整个房间里除了唿吸声外安静的可怕。 少年怔怔的将目光放在那只绿色蜥蜴上——是真的枪。这种在平淡的日常生活中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将无法逃避的现实赤/裸/裸的展现在他眼前。 ......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让沢田纲吉准时睁开眼睛。 他觉得自己做了个噩梦,先是被老师温柔又冷漠的对待,然后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婴儿冒出来说他是什么...彭格列的继承人。 「醒的够早嘛...看来是不需要叫醒服务了。」 小婴儿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这让少年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不是梦啊。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脑子有些乱。 里包恩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抬手拉了下帽檐——就算是已经接受现实了,但这样没有斗志可不行。 那个一年前突然出现在并盛的老师他已经全面调查了一遍,从资料上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但是,相原清身上的种种违和感骗不过这个第一杀手的直觉和观察力——对方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 但是,青年的过去就和白纸一样干净。 直到前天他来到日本才发现了一些线索——港口黑手党的人似乎也格外注意这个老师。相原清和港口黑手党有什么联繫?他又是为什么来到并盛中学任教——那样优秀的履歷完全可以找去其他地方。 而且,沢田纲吉这个十代目候选人似乎非常依赖对方,这种盲目的信赖在他看来已经到了危险的程度,危险到他不得不去怀疑对方的用意。 然而昨天晚上青年的冷漠又让他把这份怀疑打消了。 身为家庭教师,他能够理解,甚至也十分贊同青年的行为。雏鹰总要学会自己飞行才能遨游天际。 就连二年一班的其他同学,里包恩也全部调查了一遍。最后发现并不是只有他的学生一个人抱有这样的崇拜心态——基本上所有人都如此喜爱尊敬着这个老师,沢田纲吉并不是个例。 逻辑不成立,行为也难以被解释。在得到更多的线索之前他无法将这个人定性。 只能初步得出一个结论:相原清一定怀着某种目的来到并盛,但这样的目的和让沢田纲吉成为彭格列十代目并不冲突。 至于对方与港口黑手党的联繫... 里包恩站在屋顶上,目光放在少年晨跑的背影上。 「看来得提前去一趟横滨了。」小小的婴儿如是说道。 ...... 今天的晨跑,沢田纲吉的大脑格外放空。耳机里播放着英语录音带,这些语句却像流水一样流进他耳朵,又从另一边全部跑出来。很显然昨晚上的冲击撼动了少年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并没有那么容易可以从中恢復过来。 第124页 里包恩跳到了他的头顶。 「状态很差,阿纲。」 小婴儿的话让少年回过神来。 「发生这样的事无论是谁都打不起精神吧...」倒不如说昨晚竟然顺利睡着了并没有失眠才让他感到惊讶。 「是哦,现实是没有办法逃避的。」他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中学教师,也相信他学生的内心足够坚强。 「好歹说点安慰我的话啊...」少年小声吐槽着,心情却因为有人陪伴离奇的变好了些——即使陪着他的人昨天睡觉前还拿抢指着他。 「你很在意那个老师的看法。」里包恩突然把话题转到了相原清身上。 少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剩下慢跑的喘气声逐渐加重,半晌后才重新开口,断断续续道:「如果我...哈...如果我真的成了...黑手党...」 「相原老师他...会不会...」把态度变得更加冷漠一些呢?毕竟在普通人的认知里,虽然年轻人可能会认为黑手党很酷。但是成熟的大人们都觉得——黑手党的人都是高级混混,社会蛀虫吧。甚至还把治安搅乱,草菅人命。 「你要对你将来要统领的家族有正确的认知——彭格列绝对不是你现在想像中的样子。」 里包恩毫不留情敲了一下这个不争气的胡思乱想的学生的头顶,「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个组织——是为了守护而生的。」 「成为一个这样的组织的首领并不丢脸哦,蠢纲。」 「痛痛痛痛痛——!」头顶突然遭遇的爆栗让沢田纲吉痛的咬牙咧嘴,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了对方的话语上,「...守护?」 守护这个词似乎和黑手党搭不上边。 里包恩却并没有在这上面展开进一步的说明——彭格列的本质需要少年以后自己去感受,自己去坚守。 他再次转移了话题。 「关于你的班主任...也许等你真正踏入了里世界,反而能更好的了解他。」 「这是...什么意思?」沢田纲吉隐约觉得,他似乎走到了迷雾的边界,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清前方的景色。 「自己用眼睛去看吧蠢纲!」小婴儿再次从少年的头上跳上了围墙,「我可不是什么有求必应的家庭教师。」 他所奉行的,可是完全和那个老师相反的教育理念——即使最终的目的都是让这个少年变得更加优秀。 「如果连这点都看不透的话,你永远都无法真正接近那个人。」 「里包恩...」沢田纲吉停下脚步,正想追问些什么,转过身却发现那个小婴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 下午五点三十分 把所有工作都处理完毕的相原清走出校门,沿着熟悉的路线往道馆的方向走去。在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少女的哭泣声从侧面传来。 停下脚步,青年皱着眉走了进去——如他所料,是一群小混混在进行勒索,而且少女身上穿着的是并盛的校服。 没有犹豫,相原清走上前将少女护在身后。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人,少女止住了哭泣,连心底的恐惧都被打消了一大半——这是他们学校的老师,最受欢迎的那个可靠的老师。 看着眼前这群长得都无比强壮的混混,相原清初步评估他们的实力后,面无表情道,「我已经报警了,不过...你们还是去自首比较好。」 「你这小子...在开什么玩笑啊!」 领头的壮汉咧着嘴角,握着拳往相原清的脸上挥去——看这人的穿着估计也是个肥羊,而且看起来没几两肉的样子,今晚有额外的收穫了。 然而,下一刻,壮汉瞪大了眼睛——只见眼前的青年似乎完全没有用力就将他的拳头握住了,再怎么用力也没办法挣脱或者前进一分。 先前的嚣张气焰转而将自己炙烤,领头人的后背不自觉渗出冷汗,随即色厉内荏的大喊,「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一群人应声而动,却全是一群乌合之众。 轻嘆一口气,相原清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 「所以说...你们还是去自首比较好。」否则——就只能把他们都打趴下,再让巡警押回去了。 青年抬起眼,却发现小巷的入口处有一个少年逆光而立。 「哦呀~杂食动物们...胆子很大嘛。」 第71章 十年火箭炮 相原清的脚下, 小混混们横七竖八的躺着,伤痕累累,全都失去了意识。 少年一如既往的铁血作风让年轻的老师感到有些无奈,他习惯性的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 这群小混混现在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惨烈, 风纪委员们已经业务熟练的联繫好了救护车。 细如蚊吟的声音从青年身后响起, 尾音带着颤。 「谢...谢谢相原老师。」 是被他护在身后的学生——少女的脸色苍白, 眼睛因为流过眼泪泛着红。却低垂着眼不敢与青年对视,只是鞠躬道谢。 相原清微笑着轻轻摇头,「都是云雀君的功劳,我并没有做什么。」 在如此强大的风纪委员长的管理下,并盛町的小混混的数量寥寥无几。今天这样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因为云雀会定期巡视——或者换个词, 清理。 「早点回家好好休息,如果身体不适的话明天记得请假。」年轻的老师耐心的叮嘱着。既然风纪委员长已经开始今夜的巡逻了,那这位少女一路都会十分安全。 第125页 虽然并盛中学的人都或多或少对这位委员长有些发憷,但在这个少年的保护下, 并盛的确比以前要更加安宁了——这是每个人都认同的事实。 ...... 来到道馆换好衣服, 相原清并没有找其他人对练,而是自己租了个隔间单独训练。只是过了一小时不到,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停下手中的练习, 相原清转过身, 脸上并无惊讶的表情。他微笑着看着走进门的少年,「你来了,云雀君。」 少年将浮萍拐放在一旁的武器架上, 他古典的丹凤眼微微上挑, 饶有兴致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年轻老师。 「你变强了, 杂食动物。」 这样注视着对方,那双黑色的眼睛被点燃了,展现出全然的战斗狂热分子的姿态朝着相原清攻来。并非偷袭——而是少年再次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再跟相原清战斗一次。 然后——狠狠的把他打趴下! ...... 应对少年的攻击,相原清一开始还游刃有余。但是眼前这个人属于越战斗越兴奋的类型,时间被拉长反而更好的激起了他心内更炽热的火焰。少年这样完全沉浸在战斗中的姿态让青年感到有些棘手,防守也露出了些许破绽。 这个破绽被少年精准的抓住,仅仅是一瞬间,胜负就已经明了。 云雀的五指屈爪朝着相原清的脖颈处袭来。在即将要接触到那要害的一刻,他的手腕被青年紧紧握住。 「你赢了,云雀君。」 ——没有尽兴。 两人的动作仿佛静止了片刻,少年突然抬脚朝着相原清踢来,迫使着对方将手松开。 拉开距离后,云雀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拿起武器架上的浮萍拐直接走出隔间——在这个人身上他永远无法得到尽兴的战斗,因为相原清从来奉行的都是点到即止。 「你不是我的敌人,我实在没办法拼尽全力与你战斗。」这是那个青年的原话。 那次他已经将浮萍拐高高举起,下一刻就要砸在这个年轻老师的致命要害上——即使面临这样的情况也不拼尽全力来反击他,只是一味的防守。 非常...无聊——跟这样的人战斗,很无聊。 ......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相原清无奈的把手放在已经出现淤青的左手臂上。每次跟这位风纪委员切磋,身上总会带点伤。 但是出于想要检验自己练习成果的目的,他其实并不排斥这件事。只不过——很明显他每次都不可能让这位少年尽兴,总有一天这个人估计不会再想要搭理他了。 思及此处不知为何,明明受伤的是他本人,却莫名其妙的对刚才离开的少年产生了一种心虚的感觉。对方把浮萍拐都放下了,是真的想和他尽情战斗一次吧。 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在一瞬间闪过了这黑心人的脑袋,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过去,这个年轻的老师便收回了发散的思绪,又重新开始了今天的练习。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空间练习室里,只留下那个与本人一模一样的躯壳在道馆继续着动作上的练习。 ...... 新学期,相原清发现——二年一班围绕着沢田纲吉出现的怪人越来越多了。 先是一个来自义大利的,身上带着十分浓重的火药的气味的转学生狱寺隼人。他一度怀疑这位学生带着随身携带着炸/药来上学,却发现他的身上除了味道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最终相原清将这种现象归结成类似于异能力的存在。 很有意思的是,刚刚来到班级时对沢田纲吉横眉冷对的银髮少年,在第二天却完全改变了态度,称沢田少年为十代目并对他马首是瞻。 同样觉得这一幕有趣的还有山本武,因此他开始不自觉的关注着两人的相处模式。在初步了解后便自然而然的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很显然这样的行为并不受那个银髮少年的欢迎。 甚至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孩也围绕着沢田纲吉出现在学校里。 就如同相原清所设想的一样,仍是少年的沢田纲吉会拥有越来越多的同伴。他会不断成长——自己在那个少年心中的分量会逐渐回归正常,对方将不再依赖他。 这是个好现象。 他本想做个旁观者,就像主系统所说的那样观察着他的介入对背面世界的影响——本该是这样。 直到有一天——那个穿着奶牛连体衣,有着爆炸头带着牛角的少年从头髮里掏出了一个炮筒,那枚炸弹却在阴差阳错之下朝着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 不知道是多少次被里包恩毫不留情的碾压,无视。名为蓝波的小孩试图强忍住眼泪却失败了,豆大的一颗颗水珠砸在地面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忍...耐...」 「蓝波大人..要忍耐...忍...耐不了了!!!」 如同往常一样,小孩想要让十年后的自己来这里找回场子,殊不知就算是十年后的自己,在里包恩的面前也从来只有吃瘪的份。 他从头髮里掏出了十年火箭炮——这是波维诺家族代代相传的武器,可以让被砸中的人与十年后的自己互换五分钟。 蓝波本想自己钻进炮筒,却在试图往前走的时候被小石子绊倒在地上,火箭炮的开关也被连带着拉下。 于是,一行人眼睁睁的看着这枚炮弹飞向前方——落到了那个年轻老师的身上。 第126页 ...... 这样慢的速度,相原清本是可以躲开的。可在他行动的前一刻,主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这枚炮弹会将你带去十年后,为了更好的应证改变,你可以去未来走一趟。』 『被砸中不会有危险的。』 『十年后...』 年轻的老师放弃了躲避,就那样从容的站在原地。 他想——十年后,这个孩子变成怎样的大人了呢?他的任务还有一年就要结束了,就这样离开不可能会没有遗憾。如果这枚火箭炮能带他短暂的跨越时光,远远的看上一眼倒也十分不错。 五分钟,已经足够了。 ...... 眼睁睁的看着那枚炮弹砸中了他的老师,沢田纲吉十分抓狂的两手抱着头。 「啊啊啊啊相原老师!!!!!」 每次他和狱寺奇怪的相处模式被老师看见时,他就会不知所措,想要马上逃开——少年并不想让老师知道他跟奇怪的黑手党家族扯上了关系,并且成为了继承人。他不想让身边的人被牵扯进来,被他连累。 上次老师的冷漠对待放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是的,他的身边不安全,离他越远越好。 就连面对山本武——每次看着那个爽朗的傢伙的天然好奇的目光,他总会做出非常拙劣的掩饰。却起到了反效果,以至于那个棒球笨蛋越来越感兴趣了。 遇到的人在短短几天内多了起来,好像一夜之间他身处的世界就改变了。沢田纲吉十分清楚,他永远的失去了一些东西。因此...才更想拼尽全力也要守护住现在拥有的。 「我要怎么跟相原老师解释啊!!!」 一个正常人突然之间来到十年后,回到十年前——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总不能告诉对方他是在做梦吧! 「冷静一点,蠢纲。」里包恩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不争气的学生一个暴栗,「这点小事就这么惊慌失措,太蠢了。」 继承了彭格列以后,每一天遇到的事情都会比现在棘手的多。应该说自从成为唯一的继承人起,沢田纲吉的每一天都不会平静。 沢田纲吉已经顾不上头顶传来的疼痛,他的整个大脑都开始发热,试图寻找一个绝佳的藉口来解释这一切。 但是... 『十年后的老师吗...』 不知为何,在少年慌乱的心中却有一丝期待升起——十年后的老师,会是什么模样呢?31岁的老师...完完全全是个成熟的男人的样子了吧。 就这样紧紧的盯着那团粉色的雾气,炽烈情感交织,让他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粉色的烟雾逐渐散去,沢田纲吉睁大了眼睛,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了。 那团烟雾后面——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第72章 亲爱的彭格列 『十年火箭炮的作用是让被炮弹打中的人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5分钟。』 伴随着脑海里主系统的介绍, 相原清眼前的粉色烟雾逐渐散去。 『但是由于你那时候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这枚炮弹在你身上的作用仅仅是能把你带去十年后而已。』 『你的意思是...』听了这句话,相原清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未来的你并没有出现,所以他们可能会认为你已经死了。正常来讲, 只有死亡的人才没有未来。』 主系统的话让青年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本来就已经决定要逐渐疏远那个孩子, 事实上这件事也已经初见成效。 但是他的『死亡』,如此沉重的事实就这样在沢田纲吉的眼前展开——那么他之前的疏远基本上都失去了作用。或者说...那个少年最无法接受的事情就是他周围的人的意外死亡。 会很自责吧,觉得是自己成为了黑手党的原因连累了身边的人。 青年轻嘆了一声,他想——要和那个孩子好好解释才行。 粉色的烟雾已经完全散去,周围的环境已经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底。这是一片苍翠的森林, 无边无际延绵至远方。 他问主系统:『这是哪里?』 『义大利,彭格列总部附近。』 由于相原清十年后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未来便没有了他的锚点。因此这个世界会自动把他送到中心角色附近的地方。 火箭炮的交换时间只有五分钟, 但就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 五分钟他都不一定能够走出这片森林。 ...... 并盛中学 沢田纲吉看着那片烟雾散尽后的空地出神。他似乎还没有理解这其中包含的某种事实,只是怔怔的朝着面前最可靠的人发问。 「为什么...里包恩, 为什么十年后的老师...」没有出现呢... 心底已经有了一个模煳的答案,但他却刻意不去理会, 一如既往的试图逃避着。但那个答案就像是一根狠狠扎心心里的刺,就那么尖锐的出现在那里, 让人无处可逃。 少年试图求证什么, 迫切的渴望着里包恩给能否定他,打击他的猜想和直觉。仿佛只有这样, 这颗已经慌乱的心才会重新得到安宁。 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学生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里包恩难得没有发出辛辣的讽刺, 反而少见的认真给出答案。 「有两种可能。」 「一是十年后你的老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127页 这句话有两种解释, 一种是字面意义上的离开,另一种就是人类永远沉重的话题——死亡。 「或者是蠢牛的火箭炮出故障了。」从围墙上一跃而下,里包恩精准的落在了蓝波的身侧,「及时把它寄回你们家族去检修吧,蠢牛!」 归根结底,这是在他的放任之下才使对方惹出的事情。 小孩的直觉是非常管用的,平时脑海里只有挑战里包恩这件事的蓝波竟然察觉到了事件的严重性。眼泪也不再流了,没有犹豫便直接联繫了家族里的人来接收疑似出故障的火箭炮。 收回目光,里包恩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沢田纲吉身上。他的学生表情依然十分怔愣,还带着一些不可置信,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 轻啧一声,小婴儿拉下帽檐——这样下去...可不妙啊。虽然彭格列是因为守护诞生的家族,但是黑手党之间的战争不断,也意味着牺牲永远存在。沢田纲吉早晚要接受身边的人包括他自己随时可能丧命这个事实。 但是——太早了。 相原清的『死亡』出现的太早了,早到少年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也完全没有承担起生命的重量的能力。 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沢田纲吉对成为彭格列继承人的排斥心理会越来越强烈,陷入因为连累身边人丧命而产生的自责中。 轻轻一跃跳到了少年的头顶,里包恩一如既往的给了他的学生一个暴栗,希望疼痛能让这个人清醒过来。 「不要想太多了,蠢纲。」 「那傢伙比你所认为的要强大的多,你未免也太自大了——以为他是被自己连累才丧命什么的...更何况蠢牛的火箭炮每天被他滥用,产生故障也很正常。」 「给我振作起来,这么消沉下去任何问题都得不到解决。」 「如果不想看到身边的人真的为你牺牲的话,那就给我好好努力变强吧!」 沢田纲吉是初代仅剩的血脉,无法逃避这一切——在他成为唯一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註定了。想让在意的人不被牵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变强,变成最强。 思及此处,里包恩突然觉得...其实相原清这件事出现得刚刚好。虽然很残酷,但这样的警告也逼着他的学生不得不更加努力了。 ......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森林里,相原清认为,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人可以发现他。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片浓雾逐渐在森林里升起,将他的视线再次遮蔽。 「kufufufu...九年不见,你还老样子。」 浓雾里,一个凤梨头青年的身影逐渐清晰,直到对方在他面前站定,相原清才勉强透过这片浓雾看清眼前人的样子。对方身形修长,有着蓝色的头髮,双色的眼睛。 年轻的老师确信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没等他讲话,眼前的青年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多么可笑啊,亲爱的彭格列从九年前起就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那个人记下了过去十年火箭炮被使用在相原清身上的时间,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重逢。在六道骸眼里,这样的行为简直是可笑之极,又十分的——可悲。 「明明是你先抛弃了他,不是吗?」青年双色的眼睛上笼罩着迷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用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嘲弄道:「可那个被抛弃的人仍然想要与你重逢,连我都觉得有些可怜了。」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蓝发青年,相原清的眉头微微皱起。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傢伙十分难缠,却似乎对他不含敌意——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敌意,这与青年所展现的姿态相矛盾。 可能因为时间实在紧迫,青年并没有给相原清太多思考的机会,又自顾自的转身朝前走去了,「跟我走吧,亲爱的彭格列已经等不及了。」 在六道骸转身的那一刻,四周的树木化为雾气全部消失了,一条平坦的大路出现在相原清的眼前。 这一幕让相原清不自觉的挑眉,显然有些惊讶——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人营造的幻境。但是...却又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他没有升起一丝一毫的怀疑。 他所说的亲爱的彭格列应该就是沢田纲吉了。看来在未来,这个孩子身边围绕着许多出色的伙伴——作为义大利最强大的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 彭格列 有着一头棕发的青年坐在柔软的暗红色沙发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一会儿用力握紧,一会儿又松开。 他的心砰砰跳着,炽热的血液快速流经每一条血管,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他仿佛听到了那个人的脚步声,十分清晰的,一下又一下。 然后他勐地抬起头朝着门口看去,却发现大门仍然紧闭着,并没有人从外面将它打开。见状,青年原本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一瞬。 但仅仅是一瞬,他的躯体又紧绷了起来。 看着不远处的青年这副坐立难安的样子,身材修长的成熟义大利男人轻笑了一声,将手上的书本合上。 「瞧瞧你这点出息,蠢纲。」只是短暂的会面而已,就已经这样狼狈了。更别说人现在还没到。 「啊...里包恩...」24岁的沢田纲吉只是无意义的低喃着男人的名字,并未反驳他曾经的家庭教师充满了嘲讽意味的话语。 年轻的首领十分清楚——他现在这样的表现的确称不上成熟稳重。这全然不是一个家族首领该有的姿态。 第128页 但是——他没有办法克制。就像被放出围栏的野马,压抑以及的情感一旦被释放就会失控。 「这种事情上就不要那么严格了,里包恩。」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山本武在沢田纲吉的身旁坐下,「连我都不自觉的兴奋起来了啊!」 「身为门外顾问的你不也兴致勃勃吗?」黑髮青年一针见血,「我可是很久没有在首领办公室看见过你了啊,里包恩。」 将书本放回书架上,成熟的义大利男人并没有在意山本武过于直白的话语——既然对方说的是事实,那就不需要反驳什么了。 就在这时,门外隐约有脚步声传来。一时间屋内三人的动作都有短暂的停滞。 有人用手握住了门把手,干脆的拧开。 沢田纲吉完全被这动静吸引了,不自觉的往前倾着身子,一向十分温暖的棕色眼眸紧紧钉在了门口。 六道骸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那个埋藏在记忆中的,许久不见的年轻老师。 走进门黑髮青年抬眼看着前方,与彭格列的年轻首领对视,脸上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声音也和以前一样温柔。 「沢田同学,我是不是该说...好久不见?」 第73章 好好道别 彭格列十世看着眼前的青年怔怔出神。 「相原老师...」 九年过去了, 他们终于重逢。在这一刻之前,他有想过在重逢的时候要对老师说些什么,但是当相原清真的站在他面前, 年轻的首领发现他的脑海里空白一片, 只有细小的火花在不断里面噼里啪啦的炸着, 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注视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的学生, 年轻的老师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在那个少年, 现在的青年心里, 究竟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 这样一份珍贵的心意应该被好好珍惜。要说心里没有任何触动绝对是假话, 但是...即使这样,他也无法留着这位年轻首领的身边。 轻嘆了一口气,相原清走到沢田纲吉身前微笑的看着对方, 「成长为可靠的大人了, 沢田同学。」 随即他把目光转向了同样坐在一旁的山本武身上。 「你是...山本同学吧。」 即使这两个孩子已经长大, 他们的脸上, 身体上,以及灵魂深处都被刻上了过去的影子。 与相原清对视着,山本武的眼睛灼灼生辉,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爽朗的微笑,「好久不见相原老师!我和阿纲都很想你!」 比起他的首领, 黑髮青年的性格很显然要直白许多。 「...喂!阿武!」 本就无法被隐藏的心思就这么被直接点破,沢田纲吉一时间慌了神,动作有些不知所措,连脸颊上都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 明明刚刚看起来还是个温柔稳重的大人,但在此刻, 青年的形象却与十年前的少年样重合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里包恩低笑了一声, 似乎在嘲笑着他学生的表现。直到这声音响起,相原清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他侧头望向声源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礼帽的男人映入眼帘,看着十分面生。 「好久不见了,相原老师。」 「抱歉...请问你是...」 很显然,这个男人和六道骸一样都认识他,甚至是特别了解他。 「里包恩。」义大利男人的眉毛挑起,十分直接的回答了青年的问题,「等你回去以后,我们就认识了。」 在火箭炮事件发生以后,他才正式和这位老师产生了交集。 「时间有限,还是把你的注意力放在你的学生身上吧。」男人的嘴角勾起,看着本就已经变得有些慌张的沢田纲吉,用着戏嚯的语气开口,「毕竟蠢纲他可是一直以你为目标努力了许久,把你当作人生导师啊。」 「餵——!里包恩!!!」 继被同伴兼挚友一针见血的戳穿后,沢田纲吉又被他这恶趣味的老师给背刺了。 他想在相原老师面前留下好印象啊!类似于未来的自己终于成长为可靠的大人这样的印象——明明刚刚才获得了对方的夸奖。 只可惜事与愿违,经过山本武和里包恩的轮番打击之后,这个本就心慌意乱的年轻首领彻底变回了十年前那冒失小子的模样了。 这些话他从来只会在心里偷偷的重复,不断前进追逐着远处那个仿佛永远够不到的影子,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里包恩全部揭了个彻底。 『啊啊啊啊啊!!!好羞耻啊啊啊啊!!!』 彭格列十世在心里吶喊着,已经不指望在老师面前留下什么好印象了。他有些无奈,却又好像有些认命的嘆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却发现,他的老师正在静静注视着他。 这样的目光让沢田纲吉把刚才所有的纠结全都忘掉了,只是不自觉的被那双黑色的眼睛吸引,无法逃离。 「相原老师...」 他的老师在想什么呢?为什么露出了这样的...从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眼神。他的超值感却告诉他,这目光里包含的并非某种轻松惬意的情绪,而是—— 沉甸甸湿漉漉的...歉意。 终于,黑髮青年轻嘆了一口气,「抱歉,沢田同学。」 为了无法回应那份赤子之心而道歉,为了无法留在对方身边而道歉,为了给对方带来痛苦而道歉。他终究成为了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捨弃身边的所有人和事。 第129页 有恃无恐的仗着被偏爱而胡乱肆意的在那颗柔软的心上面凿刻,留在无法抹去的无时无刻带来疼痛的印记。 这轻声的道歉,却像千斤重的铁块一样砸到了棕发青年的心上。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慌乱全都消失了,这个人似乎又重新有了可靠的首领的样子,温暖包容的大空。 他微笑着,站起身用那双温暖的棕色眼睛注视着他的老师,似乎想用周身缠绕着的温暖火焰来融化眼前被寒冰包裹着的人。 「不用道歉,相原老师。」他的温柔里又带有一丝伤感,轻声的回应道:「我们已经有过很好的告别了,所以不用道歉。」 年轻的首领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留在他的身边,虽然在这个人离开后,他的心好像缺失了一块,永远无法填补。 但是,至少——这个人好好跟他道别了。 于是思念化为结晶,镶嵌在了那个缺口上,再被其他的情感慢慢的层层包裹住,变得无坚不摧。 他很感谢他的老师——给与他温柔和冷漠的老师,带给他温暖与绵长的思念的老师。他们的相遇——是一个奇蹟。 黑髮青年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沢田纲吉意识到,离别的时刻来临了。 他仍然微笑着...包容的看着眼前的人。 「再见了,相原老师。这次...我们也要好好道别呀。」 青年纯黑的眼眸就这样一直注视着他,直到最后一刻才终于露出了微笑。 「再见了,阿纲。」 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重逢。 ...... 五分钟过去后,相原清又重新回到了十年前。目之所及是并盛中学熟悉的景象,他的学生沢田纲吉与他的同伴们正站在不远处,视线全都落他的位置。 「相原老师!」 消失在眼前的人终于跨越时空归来,这让沢田纲吉重新从纷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几乎是飞奔到了这个人身边。 少年仔细打量着他的老师,甚至忍不住的伸手的碰触,似乎这样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垂眼看着他的学生,相原清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妥协般的嘆了一口气,伸出手放在学生的头上安抚着。 「放心...阿纲,我没事。」 这样亲密的被成为『阿纲』,以及被老师突然碰触的少年所有动作都僵住了,睁大着棕色的圆眼睛小心的感受着这许久未有的来自老师的主动亲近。 从那天开始,他们都在刻意疏远着彼此,直到现在这一刻。 他的老师打破了这道透明的墙壁,朝他走来。 但是... 『不可以的...老师不可以过来...』 有什么可怕的猜想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让少年僵硬着后退了一步,视线与青年相会的那一刻又马上惊醒,只匆匆的留下一句道歉就飞奔着离开了——一如他飞奔着来到这个人的面前。 竭尽全力往前奔跑着,或者说是逃亡着,沢田纲吉甚至想永远都不再和这个人见面。 『如果...如果相原老师是因为我才...』剩下的几个字,就算只是放在心里,少年也不想面对。 明明里包恩给出了两个答案,但沢田纲吉似乎认定了其中一种。又或者说只要有这样的可能,他都会这样做——往前奔跑着,不在乎方向,也并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甚至连上课都顾不上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远远的离开,越远越好。 喘气声越来越密集,肺部和喉管也好像被灼烧一样的疼痛,没有温度的汗水将棉质校服浸湿,连头髮丝上都带着热气。 直到看到了一双冷冰冰的浮萍拐——少年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开双眼,沢田纲吉发现他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少年似乎有些无法理解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时空都变得混乱。 「终于醒了,蠢纲。」耳侧传来里包恩熟悉的语调。 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环境让少年不自觉的感到放松,身体此刻也的确没什么力气,只是用小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道:「我...为什么...」 为什么会在家里,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意识。那两根冰冷的拐子又清晰的出现在记忆里,但是他当时感觉到的撞击绝对不是金属的打击,而是——拳头或者脚之类的东西。 浮萍拐是云雀前辈的标志物,也就是说——他因为违反风纪被委员长大人制裁了。 沢田纲吉用此刻不清醒的脑子迷迷煳煳的想着:『我竟然也会有这一天。』 他得感谢对方没用那一对浮萍拐,不然现在就是躺在医院而不是自己的房间了。 「被云雀一招秒杀了呢,蠢纲。」小婴儿用着平淡的语气陈述了事实,莫名让人觉得听起来嘲讽意味十足。 并没有在意里包恩带着刺的话语,沢田纲吉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里包恩。」并且同步在脑海里想像中了小婴儿举着他回家的画面,只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一瞬间清醒了许多。 跳到床上,里包恩熟练的给了自己不争气的学生一个暴栗,「最好收回你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蠢纲。」随即又丢下了一个炸/弹,「是相原老师送你回来的哦。」 「欸——!相原老师?!」 少年勐地坐起身,连脑子里的晕眩感都似乎全部被炸/飞了。 第130页 第74章 将会重逢 沢田宅 坐在床上, 沢田纲吉就像雕塑一样,半晌没有其他动作。他低垂着眼,手里抓着被单不自觉的握紧。 相原老师现在就在楼下, 但是...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重新浮了上来, 沢田纲吉然嘆了一口气,又重新躺倒在床上。 「不打算去见他吗。」 「我不知道...」 虽然无比希冀着与自己的老师拉近距离, 但那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和命运却让他仿佛置身于满是荆棘的丛林, 再不敢往前踏出一步。 可是青年原本冷漠的态度却改变了——在去了一趟十年后之后。察觉到这样的变化让少年迷惑不已, 内心渴望着期待着雀跃着,现实却让他把这一切都克制住。 沢田纲吉想:如果是十年后的自己,肯定会提醒相原老师远离他吧,毕竟会有生命危险。但为什么, 他的老师为什么会再一次主动靠近他? 「你在逃避,蠢纲。」站在床头看着表情迷茫的少年,里包恩拉了一下帽檐,「就算是为了保护而疏远, 你最好还是亲自和他说清楚比较好。」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而不是被蒙在鼓里被迫着做出选择。」话毕, 里包恩补充道:「当然, 你将继承彭格列这件事是没得选的。」 就算是沢田家光——这个少年的父亲选择暂时继任首领的位置,到最后这个担子仍然会落在沢田纲吉的身上,只是时间延后个十几年而已。 ...... 楼下 相原清正和沢田奈奈友好的交谈着, 话题全都围绕着那个少年展开。 「实在是太感谢了,相原老师。」 身为母亲,沢田奈奈很清楚, 她的孩子的变化一大半好的变化都与眼前这个年轻的班主任有关。更何况, 今天对方把陷入昏迷的沢田纲吉从学校送回家。 「抱歉, 给您添麻烦了。」 「不用在意,阿纲他是我的学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楼梯上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二人朝着声源处望去——是已经恢復了意识的沢田纲吉,里包恩正立在他的头顶。 相原清笑着朝少年打招唿,「你醒了,阿纲。」 并没有回应,沉默着走到青年的身前,沢田纲吉甚至不敢对上老师的视线。他的拳头紧握,眉毛也微微皱起,光看表情就能体会到挣扎与些微的苦涩。 他深吸一口气,好像终于鼓足了勇气。 「相原老师,可以去我的房间吗,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 ...... 房间内 两人对坐在小方桌旁,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相原清在等待着少年开口——即使他已经清楚接下来沢田纲吉想要跟他说的是什么内容。 蹲坐在地板上,沢田纲吉将视线落在了空无一物的桌面,仿佛上面有什么十分吸引他的花纹或内容。他的手放在大腿上紧紧握拳,圆润的指甲已经给掌心留下了八个红印子。 一定要疏远对方——这是少年早已被下定的决心。但是...在这临门的一刻,他却迟迟没有行动。 因为,话一旦说出口,他就永远失去他的老师了。久一点吧...让他们相遇的时间再久一点吧——哪怕只有短短几秒钟都弥足珍贵。 然而...再怎么逃避,这也是他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沢田纲吉张开嘴,却感觉自己的声音被什么怪物吃掉了,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像是鸟雀扇了一下翅膀,却仍然停留在枝头并没有开始新的旅程。 两瓣嘴唇又紧紧的闭上抿成一条线,少年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却发现喉咙此时此刻干涩无比,甚至感受到了疼痛。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重。这跳动的频率并不快,却一下又一下随着血液将振动传递至全身。 终于,他决定面对。 「相原老师...」这声音就像痛哭后的人一样沙哑,颤抖着,四个字仿佛轻轻一击就会破碎。 「请您不要再理会我了...」语气就像在祈求一样可怜。 他短暂的拥有了箱子里的宝物,但这宝物最终不会属于他,因此在彻底失去之前少年决定将珍宝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 「不要再跟我说话,不要再注视着我...」 「您会有危险的,如果继续留在我身边的话...您会死的,毕竟——我已经成为了那个义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家族,彭格列的继承人了。」 相原老师不属于里世界,或者说他不想让这个人属于里世界。 年轻的老师低头注视着这个棕色头髮性子软和的少年,轻声道:「你真的希望我现在就离开吗?」 「嗯,您离开吧,您不能再留在这了。」 「那么为什么...你不敢抬头看我呢,纲吉。」这个可怜的孩子仿佛缩成了一团,被装进了封闭的黑暗匣子里。 「为什么我在你身上听到的、看到的、感觉到的一切...都在诉说着截然相反的东西。」——请您留下来、请您注视着我、请您...不要离开我。 勐地抬起头,沢田纲吉就这样撞进了那双一如既往包容的眼眸里。他本快被黑色的雾气淹没,但不远处的灯塔重新被点亮,让人可以找到继续前进的方向。 「已经晚了,沢田同学。」他的老师对着他微笑。 因为少年早已将他放进了心里的房间,把他的名字刻印在上面。 第131页 「你会厌恶我、憎恨我、对我漠不关心甚至是将我遗忘吗?」相原清站起身,走到少年的身边,与那双惊诧的不可置信的棕色的圆眼睛对视着,「情感不会随着身体距离的增加而消失。」 就好像他和白。 「你如果真的想疏远我,那就遗忘我。」年轻的老师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在少年看来无比残酷的话。 青年的轻声低语落在少年的耳边却像巨大的铁锤敲打在他的心上,每一下都重的让人无法承受。 将这个人遗忘...怎么可能啊?! 即使决定将珍宝归还,但至少...请至少将那美梦一样的记忆留给他,让他可以小心的珍藏——怎么可能做到遗忘。这份宝贵的记忆已经成了他人格的碎片,如果失去它,相当于连一部分自己都失去了。 他看见,他的老师将手抬起,这是他十分熟悉的动作。果然,下一刻,头顶就被温柔的碰触,青年手心的温度也传递到他的身上,让冻结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 年轻的老师微笑着看着他,眼里是他此刻还看不懂的情绪,「你做不到呀,纲吉。」 少年怔怔的看着青年,直到十年后,再次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到这个表情他才明白——这是来自老师的歉意。 ...... 相原清注视着少年,这目光仿佛又穿越了时空,落在那个年轻的首领身上。 「我本来就要离开的,在一年后。」 「离开这个世界,去往其他地方。因此十年火箭炮无法将十年后的我带到你面前。」因为他们之间间隔的,是未知的遥远时空。 就像是阴云笼罩了整一片天,将月亮的清冷光辉全都阻隔在这个世界之外。一道刺目的闪电贯穿了天空,紧接着雷声轰鸣,密集的雨点落在地面上,砸在窗户上,将路上没有带伞的少年淋的胆战心惊。 青年所说的,是沢田纲吉此刻无法理解也不愿接受的事实。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相原老师...」 年轻的老师收回手,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他,留给这个少年足够的时间思考,理解他所抛出的话。 沢田纲吉微仰着头想要看清对方,却只看到蒙在眼前的白茫茫的雾气。 一年后...离开这个世界? 脑子变得无比迟钝,他试图回想起老师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最终只抓住了像残破的蝴蝶翅膀一样的只字片语。 跳到桌面上,里包恩将列恩变成手杖重重的敲在少年的头顶,试图将他敲醒,「清醒一点,蠢纲!」 这次,疼痛似乎起到了作用,让少年的神智重新回到躯体中。 「意思是...十年后,老师还活着?!」 这样的认知让少年的心脏热烈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撞击着胸腔,仿佛之前所有的挣扎都被炽热的血液清洗。 棕色的圆眼睛不再黯淡,重新有了光芒。老师所说的每一句话少年都不会怀疑,就这样无条件的全盘接受——啊...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十年后的老师还活着,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只是片刻后,似乎终于抓住了青年话语中的另一个重点,沢田纲吉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一年以后,他的老师就会离开。 他急切的想要确认些什么。 「那老师...您还会回来吗?」还可以回来吗?重新回到他的世界。 相原清微笑着注视着眼前这个全然相信着他拥有一颗赤诚之心的少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们会重逢的。」 这是他的承诺,种下的因,结出的果。 「在这一年里,我会尽我所能教导你,协助你。」他会无比珍惜这最后的时光,会向少年展现他的真实——而这样的真实由一颗诚挚的心交换而来。 他黑色的眼眸里有了少年的身影,「你是我的第二个学生。」 第二个愿意用心教导的学生;第二个愿意交付最深处的真实的学生。 第75章 真实 「相原老师...」少年只觉得, 心好像被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包围了,晕乎乎、软绵绵。他几乎要意识清醒的醉倒在里面。 他最渴望的东西就摆在眼前,触手可及。但是...他就像一个寻宝者, 发现了最后的洞穴, 却踟蹰着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可是...我是黑手党的继承人啊...」 这位年轻的老师在沢田纲吉看来,就只是一个过着平静生活的普通人——即使对方的资质连里包恩都十分欣赏,也跟他提到过要将相原清吸收进家族这个打算。当然,这个提议被少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的老师是这个社会中优秀的人才, 东大毕业, 成绩优异,能力也有目共睹。完全值得拥有更好更光明的未来——而不是成为彭格列的一员留在他身边。 正想着, 沢田纲吉再次对上了那双黑色的眼睛。在这个人的注视下,名为理智的围栏就要被无法克制的情感洪流所沖断, 少年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他想要这个人留下来, 他想要这个人离开——截然相反的两种思绪在脑海里纠缠着,给人带来分裂般的苦味。而青年接下来的话语和动作却像推波助澜一样,把他内心里最后的防线冲垮了。 「我说过,我会将自己的真实展现在你面前。」将他的真实毫无保留的告诉他的学生。 第132页 年轻的老师微笑着, 在沢田纲吉迷茫的目光中将外套脱下放在一旁, 抬手放在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上。然后——逐一解开。 「欸...欸——!!!」 就像是触电一般的浑身震颤了一下,少年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他根本无法理解的一幕, 趔趄着勐地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手掌砸在地板上发出几声闷响。 『啊啊啊啊相原老师你在干什么啊啊啊啊!!!!』 即使同为男性, 看着眼前这样一幕, 沢田纲吉的血液还是涌上了脸颊, 连带着耳根都红彤彤的——视觉冲击简直堪比核/弹爆炸。 他最尊敬的人, 现在在他面前...脱衣服?!!!! 就这样双手撑在地板上后仰着, 陷入了极度混乱中的沢田纲吉甚至忘了他可以闭眼,又或者直接背过身去不看。脑子好像变成了一团浆煳,又好像年久失修的齿轮被卡住了。 难道这就是相原老师所说的『展示真实吗?!!!!』,字面意义上的真实?!! 沢田纲吉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被里包恩清楚的看在眼里,他拉下帽檐,却并未阻止青年的动作。无疑,他的蠢学生脑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没有看出这个人真实的用意。 或者单纯的是今天所接收到的超乎想像的信息太多导致大脑cpu超载运行,才有了这样慌张可笑的表现。 里包恩将列恩化为手杖,精准的敲在沢田纲吉的头顶,「最好把你脑子里的废料全都倒出去,蠢纲。」 下意识的想要回应里包恩,少年的嘴微微张开,但本该带着颤音的话却没有说出口。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牢牢抓住,无法逃离。身体连带着灵魂都被冻结。 「相原老师...你的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老师在包裹着心脏的致命部位,会有一道伤疤? 「这处伤口并不致命,只是当时流的血有些多。」年轻的老师脸上带着无奈的微笑解释着,似乎是又想到了他那可爱的学生,连语气都带上了一些宠溺和纵容。 白那孩子...在刚刚与他相遇的时候——虽然心脏被匕首刺穿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但这道会永远留下来的伤口也是他们羁绊开始的见证。 毕竟,白的行为都是他默许的。 「比起这个小伤疤,我所经歷过的于生死间徘徊的时刻都要可怕、沉重的多。」 在面对森鸥外的时候;被『夏油杰』要挟的时候;与费奥多尔合作的时候甚至是将王权者们当作棋子的时候——与这些相比,那把匕首所带给他的危险简直是微不足道。 他微笑着看着他眼前的学生,站起身重新将纽扣逐一扣上。修长的手指逐渐上移,直到喉结下方的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也被扣起来。 「这是我想告诉你的东西,阿纲。」这个柔软的少年将他想的太过美好,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直到将来很久以后,我的身边都不会存在安宁。」 「我要感谢你。在成为你老师的这一年,我难得享受了一段普通人平凡的生活。」这样的机会也许以后都不会有了。 「所以——在这剩下的一年里,你可以学着贪心一点。」年轻的老师微笑着,用同样温暖而纵容的眼神看着这个少年。 「我是因为你才能够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说他做这个特殊任务的初衷只是为了能将白带在身边,但是此刻...初衷已经改变——他仍然想要将白带着去其他世界,但更希望这个少年拥有美好的未来。即使身为黑手党的首领,也会美好的未来。 ... 之后青年说的话,沢田纲吉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心脏被柔软的触碰,一下又一下。就像羽毛拂过一样带着痒意,又仿佛被果酒汇集的湖包围着,被冬日的暖阳照耀。 不再慌乱、不再恐惧、也不再逃避。因为...他的老师——为他而来。 ...... 九点过后,相原清便离开了沢田宅,留下少年一人在房间里消化着在短短一天内发生的,桩桩件件复杂的事情。这一天的经歷,和坐过山车没什么两样。 但是结局是好的——少年那自从得知自己继承人身份,被老师冷漠对待起就变得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再次安定了下来。回想着老师的话,沢田纲吉觉得这就像实在做梦一样,一个非常美好的梦。 身体端坐在小房间里,灵魂却浮在云端上。热烈的奔涌着的激盪情感随着那人的离开而重新平静下来,乱成一团毛线球的思绪也逐一被解开捋清。老师的话又重新在少年的脑海里来回游盪,但平静下来后却能发现更多被忽略的东西。 相原清说,沢田纲吉是他的第二个学生。 『第二个学生...』少年想:『老师的第一个学生是谁呢?又在哪个世界?』 『胸口上的疤痕是谁造成的?』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两件事情一定有联繫。相原老师向他展示疤痕时的神情仍然刻印在他的脑海里——那样纵容的,宠爱的眼神。他最终也得到了老师这样的目光。 『会是老师的学生吗?在老师身上留下痕迹的是老师的另一个学生吗?』 这样的猜想一出现在脑海里就盘踞在了高地无法被忽略,强硬的伫立在那里。 沢田纲吉知道,只要他主动提问他的老师一定会将真相告诉他。但在此时此刻,他却觉得真相如何并没有任何意义。 第133页 被捋清的线条又重新纠缠在一起,少年嘆了口气。 「先睡一觉吧...」 情感过于激烈起伏十分耗费精力,被过度使用的大脑已经在叫嚣着罢工,只要一沾枕头就能马上睡着。少年既担心第二天一早醒来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消失,又一边窃喜着,沉溺在真实的幻境。 闭上眼,不一会儿后,少年便睡着了。 里包恩却并未像平时那样早早的换好睡衣躺在吊床上睁眼睡觉。他跟着相原清来到了对方的暂居处。 打开房门,相原清将鞋子摆在玄关处朝着厨房走去。 站在厨房门口,他转身问这位特殊的客人,「抱歉,家里没有饮料,要温水还是茶?」 「温水。」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西装的小婴儿注视着青年的背影,片刻后又收回视线打量着屋内的布局。虽然是独栋却只有一层,和平房没差别。各类家具都有被经常使用的痕迹,说明这里的确是相原清的常住地。 「给,温水。」 「谢谢。」 年轻的老师将贴心的将小一号的杯子放在小婴儿面前,自己在他对面坐下。 「蠢纲会成为彭格列的继承人,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没有犹豫,里包恩直奔主题。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相原清微笑着朝着这位家庭教师摇头,「你误会了,我并不想改变这一点。」 他已经见到了十年后的沢田纲吉,不难发现即使身为黑手党的首领,少年的温柔和包容也一直没有改变。周围的同伴也十分爱戴他,变成了十分可靠的大人。 年轻的老师回想着在十年后他看到的彭格列,补充道:「我知道,彭格列家族和其他黑手党不一样。」 「那么,我们的目标就是一致的,暂时来讲。」都是帮助沢田纲吉成长为优秀的家族首领,「我会监视你,相原老师。」第一杀手不会轻信他人的一面之词。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用行动来证明。 「嗯,我并不介意。」他自然知道单薄的言语无法取信于人。 少年的两位老师在此刻短暂的达成了协议——只要相原清不做危害彭格列和沢田纲吉的事情,里包恩就不会对他出手。 目的已经达到,里包恩从沙发上跳下来打算离开。走到门口,他重新转身看着不远处的青年询问。 「你想从彭格列未来的继承人身上得到什么呢,相原老师。」他十分清楚,眼前的青年也并没有遮掩这个事实——这个人是想要达成其他目的才来到沢田纲吉的身边。 「还有,港口黑手党跟你又有什么联繫?」为什么港/黑的情报部门会对这个老师特别关注呢——在这个人的过去干净的像一张白纸的情况下。 第76章 被改变的世界 「港口黑手党...」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 相原清的眉梢挑起,显然对里包恩的话感到有些惊讶。明明这个世界他与港/黑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见状,里包恩转过身, 看清了青年的表情后瞭然道:「看来你不知道他们在监视你。」 「监视?」 「作为你教导阿纲的报酬,这条情报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从一年前你来到并盛町开始, 那个组织就派人潜伏在这边了。」 一年前,这个节点十分的微妙,这一年相原清毕业后成为沢田纲吉班主任。因此的港/黑的目的也被混淆, 变得模煳不清——他们是来专门监视这个老师, 还是说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沢田纲吉这个仅剩的继承人。 「我知道了, 多谢。」青年将食指节放在下颌处摩挲着,若有所思。 ...... 确认了里包恩已经离开后,相原清问主系统。 『为什么港口黑手党会关注我?还是说他们已经得知了沢田纲吉的继承人身份, 我只是顺带的目标。』 『正好相反,他们是先来调查你, 然后才发现那个少年继承人的身份。』 青年开始回想他这一年来的种种行为,无论怎样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除了教导了沢田纲吉外。但这也只是身为班主任应尽的责任而已。 看出了相原清的疑惑, 主系统并不吝啬于将答案告诉对方,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提到过这是背面世界。』 『之前的世界与咒术的世界相融合,又在你的推动下与王权者和你原来的世界融合在了一起。』 『但是背面的世界不一样,由于背面的不稳定性,世界意识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让它免于被覆盖的世界,一个稳定世界基石。于是在它发现了以沢田纲吉为中心的世界时, 就迫不及待跑过去了。』 『这也是我将你投放到这里的原因之一,特异点的出现会加速世界的融合进程。也就是说在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正好是两个世界合为一体的时候。』 将主系统的话细细拆解着, 相原清将获得的信息整合到一起, 却并未发现那个可以解答他疑惑的答案。 『可我在这个世界与港口黑手党并无任何关联。』莫名奇妙的监视一个身上没有任何疑点的人也没有价值的人,这并不符合港/黑的作风。 主系统继续道:『你曾经使用过『书』,虽然是愿力汇聚而成的,但那张书页最终也成为了真正的『书』的一部分。』 『而这个世界,港/黑的首领是太宰治——他从这个世界的书里获得了正面世界的记忆,其中也包括关于你的那些。』 第134页 又或者说相原清作为与书和石板的联繫最深的人,那份记忆甚至被刻印上了这个人浓烈的气息以及内心的颜色。 『我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知道我的存在。』因为书里封存的记忆的开端,是十五年前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也是一切的起点。 年轻的首领站在高处俯视着少年的绝望,看着他去往另一个世界寻求改变过去的方法,也看到了他最终夙愿。 记忆的结尾是青年倒在石板上,巨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穿透了他的胸口。他选择与石板一起被毁灭。即使关于位面直播间的事情由于壁垒的存在被书抹去了,太宰这个聪明过头的傢伙也轻而易举的填补了那段记忆的空白。 思及此处,主系统对着相原清道:『其实他做的事情跟你很像,以毁灭自己为结局试图拯救一个人。』 只是相原清在意的人更多,而太宰治最初想要拯救的——只有那个临死前让他站在光明下的男人。 ...... 港/黑大楼 年轻的首领看着部下递上来的彭格列家族的友好协议,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余光瞥到了右上角的彭格列家族的族徽。 以守护为本质成立的民间武装组织最后竟然变成了义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却仍然贯彻着最初的信念。这样的组织在太宰治看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至少在横滨这个充满黑暗的地方。 先代首领森鸥外为了守护横滨甘愿成为组织的奴隶,一切的决定都是为了组织利益的最大化——因此他选择牺牲织田作,压榨干净这个棋子最后的价值。 但是... 「我会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年轻的首领低声呢喃。 因此他取而代之,将港口黑手党的势力不断扩大,直到覆盖全日本,直到全世界的异能力组织和黑手党都极度的忌惮。但那个人得到了拯救——那个曾经试图拯救他的人,被他拯救了。 太宰治给自己安排的结局是死亡,这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由于世界的不稳定性,书的存在如果被两个以上的人知道便会让这个世界崩溃,从而被正面世界覆盖——他所有的布局将失去意义,织田作也会重新在那个时间点死去。 永眠既是他所追求的,又是他唯一的选择。 然而... 一年前,相原清前往并盛町任教的那一刻,这个世界被改变了。原先不存在的记忆陆续涌进脑海里,他得知了彭格列的存在。紧接着他发现,书的存在不能被超过两个人以上这条规则消失了——世界变得稳定起来。 于是太宰治有了新的选择,即使他本人并不希望。 「很过分啊...相原老师。」 那本该是十分完美的结局,一切都环环相扣,所有的选择都顺理成章——连无意义的死亡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但是...融合后的世界十分稳定,这让他所谱写的结局变得不再完美——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但这位年轻的首领内心渴望着有意义的死亡。因此所有的自杀都以失败而告终,除了那本该拥有意义的最后一次。 将命运改写后,他找不到活着的价值,但新的世界似乎把他死亡的价值也一併带走了。 「真的很过分啊...」年轻的首领孩子气的微微鼓起腮帮子,双手放在桌面上撑着下颌,「所以稍微捉弄一下不过分吧?是吧是吧~中也~」 重力使立在首领的身侧,垂眼看着这个仿佛无忧无虑,表皮下却埋藏着最深沉的黑色洪流的人——他知道对方不需要他的回应,因此沉默着没有开口。 只是...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这个人如此轻松的模样了。 ...... 沢田宅 自从火箭炮事件发生后,沢田纲吉感觉自己每天都活在梦境中,又或者眼睛被浓雾笼罩。在面对他的老师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走神,事后再慌慌张张的道歉。 「啊...对...对不起!相原老师!我又走神了!」 少年勐地低下头,表情也变得苦哈哈的——最近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得到老师的承诺和坦诚不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 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虚幻,简直在下一刻就会消失。围绕在这个人身上的浓雾把衣服都沾湿,连鼻腔里都充满了水汽。 得到老师一如既往温和的回应后,沢田纲吉重重的嘆了一口气,站起身打算去冰箱里拿点冰镇饮料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一点。 「蠢纲的接受能力有待提高。」里包恩站在相原清的肩头上,看着少年的背影做出点评。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这样倒也很正常。」他的学生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消化那天的经歷。 「但是时间不够,他必须快速成长起来。」里包恩拉了下帽檐,侧过头与青年对视,「义大利那边有竞争对手要来了。」 巴利安,隶属于九代目的暗/杀部队即将来日本争夺指环。那些人可是真正手上沾有鲜血的,下手毫不留情的傢伙。 相原清有些不解,「但阿纲是唯一的继承人。」 「是的,唯一的继承人。」里包恩的嘴角勾起,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就算是唯一的继承人,竞争对手的存在也是必要的——为了让少年和他的伙伴们更快的成长。 「如果连眼前这点小困难都无法克服,那我也不指望着他能在争夺战中获胜了。」 第135页 沢田纲吉就像一个得到宝藏的小孩,小心的将珍宝捧在手心里,却只是睁大着眼睛怔愣的看着,全部的神智都被夺走,却并不知道该怎样去使用它。 又或者常年累积在心底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失败、所有的讽刺挖以及所有的不公平对待让他暂时无法接受命运突如其来的馈赠。 无奈的微笑着,相原清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 「还好,那孩子至少不再认为自己不值得美好的事物。」只是短暂的不知所措,而不是长久的自我否定。 年轻老师的话小婴儿勾起了嘴角——他当然知道在这一年内,相原清带给沢田纲吉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因此,在少年陷入迷茫的时候,他并不试图通过其他手段来干涉,逼迫着少年再次成长。因为他相信,此刻的沢田纲吉完全有能力自己克服眼前的困境。 只是——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处于温室之中绿苗仍然无法成长,那他会带来疾风骤雨,让这颗幼苗经过洗礼歷练之后结下花苞,迎着阳光绽放。 第77章 蟹肉煲 周末, 相原清坐上了从东京开往横滨的列车。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这个许久没有踏足的地方,年轻的老师有些感慨。随后他走到马路边, 侧面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面。金色的阳光照在荡漾的水波上,飞鸟低空掠过。一阵微风吹来,拂过他散落在耳侧的髮丝。 一年的时间已经让他的头髮长长了不少,一般都用黑色的髮带松垮的束在脑后, 今天也是如此。 相原清静立在这只过了片刻, 身后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相原老师, 好久不见。」 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走上前,立在他的身侧。相原清并未回头, 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个人的到来,只是回应道。 「好久不见,太宰先生。」 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也在同一个地点,他将入水自杀的太宰治从河里捞了上来。那时对方还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 现在却变成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物是人非。只是两句话的时间, 双方就确认了对方拥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的事实。 年轻的首领将食指节放在下颌处摩挲着,「让我猜猜,您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石板毁灭后, 这个人已经夙愿了, 因此『死亡』这个结局只是顺其自然的发展。但是...相原清之所以活下来, 是因为他还有某种契约没有完成。这个契约与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带着青年穿越时空的『人』或者『神明』相关。 但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更准确的答案是... 「是为了您的学生吧?」猜测一个人的行为和目的很简单, 看他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就行了。而在那个世界, 名为白的咒灵是相原清最在意,依照对方的个性也不可能抛弃的存在。 真实目的被毫不留情的点破,相原清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呢,太宰先生。」 「欸——~」太宰治将尾音拉的老长,鸢色的眼睛眨了一下,展示出了一副很惊讶的模样,「这么爽快的承认了吗?!」 相原清侧身与青年对视着,黑色的眸子里泛着暖光,满是笑意和包容,「没有瞒着您的必要。」因为早就被看透了,倒不如坦然的面对。 对方的反应过于平淡,恶趣味没有得到满足的太宰治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了一个主意,右手重重敲击了一下左手的掌心。 「我们去横滨电视塔吧!那儿是横滨的最高处,比港/黑大楼还要高哦,可以俯瞰到整个城市的景致呢!。」 接着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从上面一跃而下也不失为一次美好的体验。」鸢色的眼里映着水面的光,跃跃欲试。 似乎并没有听到对方说出的可怕的自/杀设想,相原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微笑着点头,「嗯,如果您想去的话今天我正好有空,只是现在是午餐时间。」 「饿着肚子观赏美景,再好看的景色也会大打折扣。」 突如其来的兴致被打断,现任首领看着这个年轻的老师的目光变得有些怨念,随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吃蟹肉煲!」 「蟹肉煲吗...我正好知道一间味道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 ...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天南地北的闲聊着,两人走进了一间餐馆。相原清突然想起,这是『金色太阳』事件彻底发酵前他与太宰治,还有黄濑凉太碰面的地方。 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掰着蟹腿的人,年轻的老师甚至生出了一种时空颠倒的错觉。但只是失神了片刻,灵魂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他问,「好吃吗,这里的蟹肉煲。」 「...很美味哦。」装满了蟹肉的嘴巴吐字含煳不清。 太宰治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享受生活——最起码在此刻,蟹肉煲带给了他满足。 ...... 横滨电视塔 相原清和太宰治站在最高处,眼前就是低矮的围栏。但二人都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极端危险的。 短暂的萦绕在两人周身的轻松氛围仿佛被高空中的风全部吹散,只剩下地心引力在召唤,使人觉得身躯越来越沉重。 相原清俯瞰着整个横滨沉默不语——他已经明白对方带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 「景色不错吧,相原老师。」 第136页 「嗯,很不错。」 「你说...在如此适合的天气,在美丽景致和春风的温暖包围下死去...」青年垂眼看向地面,在心底估算着这个高度跳下去到底会摔成几截,又是怎样的血肉模煳。 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书已经补全了新世界的基石,我写上的内容将不会被覆盖,这个世界彻底稳定了。」不再作为背面世界,而是一个独立的新世界。而『书』也将失去再次改变现实的力量,彻底变为了基石的一部分。 「我的好多棋子都没有派上用场呢...相原老师。」年轻的首领收回目光,鸢色的眼睛与相原清对视着,里面暗沉一片,没有任何光亮,「一切该结束了...我该感激这个世界...」还是憎恨它呢? 但是...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虽然过程变了,但一切已经结束了。在这个世界上同样背负着命运的唯一能够理解他的人面前死去,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使这样的死亡不再有意义。当然,原本的意义在他看来也是十分可笑的。 年轻的首领转过身闭上眼睛,就这样放任身体往后倒去,然后——下坠。双脚彻底离开地面的时候,他重新睁开眼,最后将目光放在相原清的身上,难得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高空的风将他的髮丝吹乱,衣摆也飒飒作响。 下一刻,一只手紧紧拉住了他。全身的重量都被一下子集中在被握住的手腕上,很痛,应该脱臼了。 他抬起头与这个人对视,想看看这种时刻对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但是,相原清的表情仍然和刚才一样——和在河岸边一样,和在餐馆里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年轻的老师两片嘴唇微微张开,他要说些什么呢?太宰治想着——是劝他不要自杀,还是长篇大论摆出老师的姿态来教育开导他? 青年的黑色髮带本就系的十分宽松,突然吹起的狂风将这系带彻底解开,飘向不知名的远方。他半长的头髮散了下来,髮丝拂过脸颊,盪过耳侧。 他问:「蟹肉煲好吃吗?太宰先生。」 这样的话语完全出乎年轻首领的预料,连鸢色的眼睛也微微睁大。金色的阳光落进他的双眸,在朗朗晴日下反射着微光。心底就好像被羽毛拂过,轻轻一下。垂下眼睑,太宰治的神色莫名。 ...... 这么简单的问题,对却方沉默了许久也不见回应。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即使相原清经过了位面空间的体术训练也感觉到有些吃力——毕竟再怎么瘦弱,对方也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性。而这一百多斤的分量现在全都被他握在手里。 臂膀的力量还未耗尽,但手指的握力却已经在告急了。 轻嘆了一口气,相原清正打算说些什么,手腕却突然被那个人紧紧的握住。他可以感觉到,手腕上的手指十分冰凉,不像一个人类的温度。 太宰治抬起头与他对视,鸢色的眼眸似乎又有了光彩,带上了笑意。 他说:「很好吃。」 那家餐馆的蟹肉煲很好吃。 ...... 不顾已经脱臼的手,太宰治直接借力重新跳上塔顶,随便转了一下手腕。只听『咔擦』一声,他的手腕又活动自如了。 「好痛啊...」年轻的首领小声的抱怨着,然后十分自然的得寸进尺道:「下次再请我吃吧,相原老师。」 看着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状态的太宰治,相原清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眉梢微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房租已经花了我一半的工资了。」 「这次是我请客,下次就轮到你了。」接着,他轻笑了一声,双手环抱再胸口居高临下道:「身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的你,不会比我还穷吧?」 「啊啊啊!!!太小气了相原老师!!!你的工资明明很高!」 看着眼前这个重新变得活泼的青年,相原清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如果对方真的准备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不会阻止。因为他知道这是太宰治一直以来的愿望。 但是,继续活下去——在这个让他觉得孤独的世界活下去也是青年自己的选择。 许多人都会追求有意义的人生,可能是一个小目标,也可能是一份大事业。但是...人生怎么会存在真正的意义呢? 让人类短暂的一生变得有趣起来的,是人们会遇到的人和事,就好像好吃的蟹肉煲一样。而他,已经学会了享受当下的所有美好。因此,他接受了沢田纲吉成为他的学生,并不是因为歉意和愧疚——人生如此短暂,每一刻都弥足珍贵。不一定会有什么意义,但是会让自己和在意的人变得快乐起来。 ...... 乘坐升降机来到塔下,相原清准备与太宰治道别回并盛。 然而...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人将地面团团围住,让他无法顺利离开——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年轻的老师眉毛一挑,转过身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太宰治。 「您想做什么,太宰先生。」 「放心,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只需要您在港/黑留一段时间。」走到青年的面前,太宰治做出思考的模样,「让我想想...就跟彭格列的人说您对我出手,并使我受伤好了。」 随后,年轻的首领又将话题跳到了完全不相关的地方,「这段时间我一定会抽空请你吃蟹肉煲的!」 与青年那双跃跃欲试的眼睛对视着,相原清嘆了一口气,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这个人明明比他还要大两岁,为什么那么幼稚? 第137页 但是——这的确是让沢田纲吉摆脱现在迷茫状态的好机会。 「怎样?相原老师,这个主意不错吧。」 相原清无奈道:「不要做得太过火,阿纲是我的学生。」太过分的话他一定会阻止对方的。 哦呀...这种反应... 意识到了什么,太宰治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不知道相原老师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学生知不知道沢田纲吉的存在呢?终于出现了,这个第一次真正威胁到了咒灵地位的人。 又或者说——沢田纲吉知道咒灵的存在吗?是否知道眼前这个人与咒灵拥有如此深刻的羁绊? 本以为会十分无聊,结果现在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第78章 前夕 周末 沢田宅 对于沢田纲吉而言, 今天又是十分惊险刺激的一天,眼前这个棕发小孩就是导火索。他是风太,拥有可以和星星沟通的能力,可以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进行准确的排名。在与星星沟通时, 周身会变为无重力状态, 使人和物品都漂浮起来。 「纲哥在被人请求就无法拒绝排第一, 同时也是最没有野心的首领的第一位。」小少年用着那双仿佛在发光的棕色圆眼睛盯着沢田纲吉, 「所以我才放心的来求助你了, 纲哥。」 既可以得到彭格列的庇佑,排名书又不存在被抢走的可能。 「餵——!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少年对可爱乖巧的东西似乎完全没有抵抗力,连脸上都泛起了不明显的红晕,「里包恩!!!不要学风太啊!!!」 他的家庭教师正站在小孩的身旁, 做出一致的动作仰头用着无比可爱的表情盯着少年。 收回目光,少年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接下了保护风太的任务。于是惊险刺激的风太保卫战开始了。 ...... 傍晚 击退了敌方家族的一行人在沢田家吃完晚餐后重新在少年的房间聚集。 「上午因为下雨所以许多排名都出错了。」风太将那本厚厚的排名书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为了报答纲哥,今天晚上我会无偿为大家排名。」 山本武兴致勃勃,「听起来好有趣!」 「这次一定要...」狱寺隼人也不自觉的将拳头握紧放在身前, 跃跃欲试。 「先从纲哥开始吧。」话音落下,风太的眼睛里又浮现出了宇宙星球,周围的物件也全都漂浮起来。里包恩正穿着太空人套装一起漂浮着。 小少年注视着沢田纲吉,连声音也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 「纲哥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啊...我...」少年抬起手抓了下后脑勺, 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但如果对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我们这样...」总觉得, 有些不尊重人。但是最后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的同伴们全都十分期待。 「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蠢纲。」跳到少年的头上,里包恩用列恩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头顶,「但是这也正好说明,你其实有想要问的问题。」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完全不需要多动脑筋这位第一杀手就已经知道沢田纲吉想要询问的是关于谁的排名了。但是——难得他这个不争气的学生有稍微让他满意的表现。 「做的不错。」 「里包恩...」来自家庭教师的夸赞让少年睁大了棕色的圆眼睛,表情满是不可置信——竟...竟然被夸了?! 「但是,这套在里世界是行不通的,蠢纲。」跳下少年的脑袋,里包恩立在桌面上仰头与他对视,「面对敌人需要抓住对方的弱点给出致命一击。」 「这个我知道啦...」沢田纲吉小声道:「但是相原老师不是敌人。」如果今晚真的让风太排名的话,那他以后每次面对他的老师都会觉得不自在。 「如果实在是想知道,我去主动问的。」鼓起勇气怀着忐忑的心情主动提问,因为他的老师承诺过,会将一切的真实展现在他面前。 里包恩提出了尖锐刺耳的疑问,「不是因为害怕或者逃避?」 与家庭教师那双黑色的眼睛对视着,少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不是啦,里包恩。」 「从相原老师对我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对师兄一定很好。」沢田纲吉非常自然的称那个素未谋面的人为师兄,脸上也一直挂着温柔的微笑,「一定是非常难忘的羁绊吧,我能感同身受到这种幸福。」 「用排名来衡量这样的羁绊...总觉得不是很合适啊,里包恩老师。」与其说是逃避或者害怕,倒不如说他不愿意将真实的情感套上苍白单薄毫无意义的数字。 「您也是我的老师,虽然教育方式...」回想起了日常的种种,沢田纲吉的额角冒出了一滴冷汗。 见状,小婴儿举起列恩变成的手/枪对准少年,「是对我的教育方式不满吗?」 「把枪放下啊啊啊里包恩!!!!」难得酝酿出的温馨的氛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少年惊恐的后退了一步,随后无奈的嘆了一口气。他知道里包恩不会真正伤害他。 然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少年低头看着他的家庭教师,表情有些怔愣。直觉告诉他——他的家庭教师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重心。 为的是...不让他把话说下去? 『欸——?!为什么?!』少年有些惊讶,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上心头:『难...难道里包恩他害羞了吗?!』 第138页 「蠢纲,收起你脑子里那些毫不实际的幻想。」家庭教师一眼将他看透了,手里的枪又变回了绿色的变色龙。 危险物品被回收,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可这次,他的思绪却没有被里包恩打岔,继续说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其实我知道,虽然教育方式不一样,但是里包恩你也在全力让我成长。」为了让他成为合格的首领,为了让他拥有保护自己和他人的力量,也为了他不像其他的继承人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身上的无法逃避的使命并非里包恩强加给他的,只是这已经变成了唯一的选择,谁也无法改变。他的这位严师,或者更准确来说是魔鬼老师所有的行为,都只是在让他的内心和□□变得更加强大。 「谢谢你,里包恩。」泛着暖光的棕色圆眼睛就这样看着他的小小的家庭教师。不再逃避,也不再迷茫,少年终于从内心认同了自己将要走的道路。 就好像相原老师与师兄和他的羁绊不能用排名来定义一样,他与两位老师的羁绊也是如此。 与少年这双仿佛有温暖的火焰在燃烧的眼睛对视着,里包恩轻笑了一声,习惯性的拉了一下帽檐,「太肉麻了哦,蠢纲。」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他的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真的成长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学生。 看着眼前这一幕,山本武一把揽过沢田纲吉的脖子将对方带过来。 「不错嘛阿纲!你真的很喜欢相原老师和里包恩啊!」 「欸——!」本就没有遮掩的心意被轻易点破,这样直白的话语让沢田纲吉在一瞬间慌乱了起来,全然没有刚才那副成熟的模样——风水轮流转。 「我也喜欢十代目!!!」狱寺隼人不甘示弱,火上浇油。 如此直接热烈的表白让沢田纲吉的脑子更乱了,他几乎是抓狂道:「啊啊啊狱寺!!!这种奇怪的地方就不要有什么胜负欲了啊喂!」 少年虽然知道狱寺的喜欢并不是情侣之间的那种,但被这潮水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的拍打着,脑子继续要晕眩了。 重新平静下来后,沢田纲吉甚至一时间不敢对上三人的目光,脸颊仍然带着害羞的红晕。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了另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将他从这种奇怪的状态中拯救了出来。 「得去跟相原老师道歉了。」少年摸了一下后脑勺,侧头看着窗外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的天空,天幕上只剩下一轮弯月和点点星光。 「这段时间我钻牛角尖了。」明明老师对他毫无保留,真诚以待。他却心怀不适时的顾虑,眼睛被迷雾笼罩。 直到今天排名风太的出现才让他从这条死路里走了出来——就算老师来自另一个世界,就算他最终会离开,他们羁绊也是真实的,无人可以抹去的。感情无法用单薄的数字去衡量。 老师的第一个学生,他的师兄一定也怀着同样的心情吧。 只是...他还没有做好离别的准备罢了。 楼下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少年重新回过神来,「这么晚了...会是相原老师吗?」说罢便走下楼梯来到玄关处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这样的装扮沢田纲吉十分熟悉——许多黑手党就是这么一套行头,他这些天已经看到很多了。 随即一股危机感从心底升起,少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带着警惕戒备看着眼前这个人。可他还未开口询问,男人便将一个信封递给他。 「这是我们首领的邀请函。」 接过男人手中的信件,沢田纲吉有些疑惑,「...首领?」这又是哪个组织的首领? 男人却没有回答,将信送到后就转身离去了。 拿着信封走上楼,沢田纲吉在三人的注视下将它拆开。 「致彭格列十代目...」 他接着往下看,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让少年的瞳孔勐地缩小,捏着信纸的手也将原本平滑的纸张带出了皱痕。 「港口黑手党...」他甚至连声音都开始颤抖,焦急的朝着里包恩开口,「相原老师在他们手里!」 「冷静点,蠢纲。」里包恩拿起少年手中的信纸逐字阅读,黑色的眼睛眨了一下,又将信纸还给少年。 「那就去港/黑救他吧。」小小的家庭教师如是说道;「除了身为彭格列十代继承人的你之外,没有人可以把他带回来。」 第79章 出发 「港口黑手党不久前与彭格列签署了友好交往协议, 看在彭格列的份上那位首领暂时不会对他做些什么。」里包恩的语气仍然十分平稳,在一旁协助他的学生分析情况, 「如果硬碰硬,现在的你基本上没有赢的机会 。」 「那群傢伙可是从战争的炼狱中磨砺出来,拥有超乎你们的想像的力量。」 将列恩变为一根细长的教棍,里包恩点了点桌面,摆出了授课的姿态。 「就算是一个简单的小队长也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战胜的,而且我也帮不上忙,因为在协议里除了保护你外, 我不被允许插手港口黑手党的任何事情。」 「阿纲, 你打算怎么做?」小小的家庭教师用黑色的豆豆眼注视着少年,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沢田纲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邀请函件出神,只觉得自己像是狂风巨浪中的帆船一样, 被沖的七零八落,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海面上漂泊。 第139页 他当然知道港口黑手党究竟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里包恩在这方面总是十分尽职尽责的教导他。但是...相原老师在他们手上。无论这件事是否有胜算,他都必须去做。 十年火箭炮的浓雾下并没有他的老师的身影, 昔日的一幕又浮上他的心头,牢牢的刻在脑海里——虽然相原清并不会骗他, 但万一他的老师正是因为这件事才... 这个可怕的, 连想像中都不愿意将句子说完整的猜测就这样黏在少年的身上, 沉重的压在心头。他的胸口一瞬间闷了起来, 甚至连唿吸都有些不顺畅。 直到这一刻, 沢田纲吉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没有释怀, 一直都恐惧着那个人的死亡。但恐惧却没有把他压倒, 而是像炸/药桶和煤气罐一样, 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间引爆。 少年勐地站起身, 棕色的眸子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去救老师!」 就算希望渺茫,就算以卵击石,他也必须这么做。他的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可以阻挡他的东西,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老师。 「不错哦,这样的眼神非常好。」他这如同小动物一般柔软的学生终于露出了利爪,将这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挥向敌人,「但是单枪匹马过去,你连港/黑的门都不一定进得了。」 「虽然希望你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态度,但是身为黑手党的首领不可能光凭一腔热血保护自己的家族。」里包恩耐心的引导沢田纲吉,「你手上的筹码究竟有哪些呢,阿纲。」 「就这样莽撞的冲过去,非但无法把那个人带回来不说,你如果出什么事情,奈奈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首领是最能稳定军心的存在,如果一个组织的首领死亡或受伤,所有家族成员一定会被影响。 一个合格的首领除了可以保护同伴外,必须要保证自己在每次交战中全身而退。并且在适当的时候捨弃一些棋子——不过在里包恩看来,沢田纲吉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这个少年不会把任何人当作冰冷的棋子,即使是敌人。 里包恩的话让这个头脑发热的少年暂时冷静了下来,大脑飞快的转着,试图寻找任何一个可行的方法。 最终,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与他的家庭教师对视。 「我去跟他们谈判——以彭格列第十代继承人的身份。」 是的,如果作为沢田纲吉,那他的确是弱小的,没有任何力量的——一个普通的没有价值的中学生。但是...身为彭格列的继承人,他就拥有了话语权。 「黑手党的首领都是看重利益的傢伙吧...」像豺狼一样野心勃勃。少年垂下眼,将右手手掌朝上展开,然后紧紧握拳,「对于身为继承人的我,他们一定有利可图。」 他的确十分弱小,但彭格列的力量却无比强大。在这一刻,少年终于承认了——他身为彭格列第十代继承人的身份。 将重新变为蜥蜴的列恩放回帽檐上,里包恩的嘴角勾起,似乎非常满意这样的结局。 『终于有觉悟了,蠢纲。』 「阿纲!我也跟你一起去!」山本武爽朗的笑着,「毕竟我也很喜欢相原老师嘛。」 「还有我!十代目!」狱寺隼人也不甘示弱,心里对这个黑色头髮的棒球笨蛋的不满又多了一分:『可恶!总是被他抢在前面!』 「欸——!不...不行!绝对不行!」少年脸上那种坚定成熟的表情剎那间消失了,连头带手疯狂的摇摆。 这明明是他一个人的决定,怎么能够连累其他人。更何况,对手那么强大...如果连山本和狱寺也... 两位同伴的态度却坚定不移:「我们是朋友嘛阿纲!」/「我永远追随十代目!」 里包恩也补充道:「如果没有家族成员跟随,你这个继承人的身份可没有半点说服力,蠢纲。」 「同伴是可以交付后背的存在,而不是让一个人扛起所有事情。」 「你不能替他们做决定,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纲哥!我也去!」风太也走到他的面前,「你救了我,这次轮到我来帮你了!」 「蓝波也去帮忙!」/「一平也是!」 狱寺的姐姐,里包恩的情人,成熟义大利女人碧洋琪也端着毒料理走进来,「里包恩在哪里,我就会去哪里。」 看着眼前这一幕,沢田纲吉的棕色圆眼睛闪了闪——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身边已经有那么多同伴了。 ...... 站在电线桿上,小婴儿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来到了一间古老的日式庭院,这是云雀恭弥的住宅。 站在黑髮少年的面前,里包恩眨了一下黑豆眼,「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你有兴趣挑战吗?云雀。」 ...... 横滨 一行人连夜赶到了港/黑大楼,此时正被一群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黑手党拦在门口。 看着眼前这一群每个都长得无比强壮,肉眼可见的能打的男人们,沢田纲吉小动物般的直觉让他汗毛直竖,喉咙也不自觉的吞咽。 『好...好可怕啊...原来这就是真正的黑手党吗!』 但是,早已下定的决心并未被动摇。少年走上前,竭力控制着自己,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稳而有气势。 「我是义大利彭格列的第十代继承人,不久前我们双方签订了友好交往协议,九代目让我来与你们的首领商议具体合作事宜。」 第140页 看着眼前这个棕色头髮的小少年片刻,黑衣人的目光又转向了他身后站着的一行人,眉头皱起。 沢田纲吉紧张的连拳头都不自觉的握紧,冷汗沾湿了后背。 最终,为首黑衣人朝他颔首,「请稍等。」,随后便走进了大门。 见状,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终于,第一关算是过了。里包恩给他的信纸上彭格列的印章并非伪造,而是真实的。将这张纸送到干部或者首领的面前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同时也是最简单的一步。 少年完全不敢放松,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究竟是怎样可怕的对手。 ...... □□大楼顶层 太宰治看着坐在对面的相原清,微笑着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放在一旁。 「你说,你的学生会来救你吗?」踏入这一目了然的十分拙劣的陷阱之中。 「一定会的。」相原清也微笑着对上年轻首领的视线,「无论怎样,那个孩子都会过来。」他的学生是个非常重视身边人的内心柔软的少年。 「总感觉...被你当成磨刀石用了啊...相原老师。」眼前的青年仍然是一副无比温和的模样,这意味着事情的发展可能没有他想像中的有趣。 但是... 「就算是磨刀石,也有把刀磨断的可能。」太宰治将目光放在了刚刚走进来的部下身上,接过对方手上的纸上,仿佛十分惊讶上面的内容,「这么快就到了。」 随后他把纸张递给相原清,接上之前的话题补充道:「毕竟守关人可是中也呀。」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最年轻的干部,令敌方闻风丧胆的异能力者。 「虽然我的确不会对彭格列的继承人出手,但是...」太宰治用食指节轻抚着下颌,「作为组织的首领,虽然我本人并不在意这一点,但他要让这个组织看到价值。」 彭格列的九代目已经是迟暮的年纪,如果这个唯一的继承人无法挑起担子,那么港口黑手党就没有与他们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 将相原清留在港/黑,既是一时兴起,也是对那位继承人的试探。 「我不指望他能打败中也,但至少要让这个组织看到他拥有成长的可能。」这才是太宰治真正的目的。 那个前不久还完全是一个普通初中生的少年,那个在一年前还被人称为废柴纲的少年,为了他的家族究竟能够做到怎样的程度? 「是吗...」垂下眼,相原清端起桌上的茶杯,看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那是个一直在努力,并且不断进步着的孩子。」 「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只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他,但对于太宰来讲... 思及此处,相原清的嘴角微微勾起——阿纲这样的性格,真的对上太宰治的话,不一定会吃亏的。 「不要做的太过火,太宰先生。」年轻的老师放下茶杯,虽然微笑着,那双黑色的眼眸却没有任何温度。 如果对方做的太过分了——那么挟天子而令诸侯会是不错的选择。 见状,年轻的首领只是轻笑了一声,鸢色的眼睛与这个人对视着,「露出了非常危险的表情呢,相原老师。」 第80章 合格的首领 跟在港/黑成员的身后, 沢田纲吉紧张的目不斜视,只觉得建筑的内部光线昏暗,气氛也无比压抑。黑衣男人将他们带到一楼靠里的空旷大厅, 「请稍等, 中原干部马上就到。」说罢, 男人便转身离去了。 「没想到外表看起来那么华丽的建筑里面竟然连灯都捨不得开吗?」山本武天然的发出了感嘆, 顺便抬手摸了下后脑勺,似乎完全没有被紧张的气氛所感染。 「绝对不是这个原因吧, 棒球笨蛋。」狱寺隼人走上前,每个指缝中都夹着炸弹,「无论敌人是谁,我都会把他炸飞的。」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十代目。 「那个...狱寺。」沢田纲吉勉强笑着,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那位干部不一定会和我们打起来...」这是他的直觉,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自信来自哪里。 但是, 两个同伴的打岔的确驱散了大部分紧张,沢田纲吉只觉得连唿吸都顺畅多了。要知道刚刚走过那条长廊时,他胸口闷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脚步声从黑暗中响起,这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由远及近, 不紧不慢, 一下又一下变得越来越清晰,踩在了每个人的心间上。终于,那个人走出了黑暗, 停在离他们大概三米外的距离。 「彭格列十代家族, 晚上好。我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中原中也, 也是你们的——守门人。」 这个人戴着一顶礼帽, 橘色的头髮, 身穿黑色的长外套。个子并不高,但周身的气势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他的身高,连抬头对视片刻都做不到。 但某个过于天然的棒球笨蛋很显然不属于正常人的范围。 黑髮少年微微睁大眼睛,伸手放在额头前比较着,「哈哈!意想不到的矮小嘛!」 「啊啊啊啊——!阿武!」沢田纲吉的头髮连带着汗毛都一根根的竖起,小动物的直觉让他感到事态变得十分不妙——而他同伴的话语,就是导火索。 如果说刚才的直觉时对方不一定会和他们动手,那么现在则两极反转——救命!这个人一定会出手了啊!!!! 果然,山本武的话让对方愣了一下,随即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在竭力忍耐。 第141页 「餵——小鬼!」重力使的周身泛起了不详的红光,看着眼前这行人面露不善,「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无法让你学会什么是尊重前辈啊。」 「这就是异能力吗,好像很有趣的...唔!」 话还没说完,少年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仿佛被千斤重的东西压着。内脏和骨头都快被挤碎,根本无法动弹,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武!」沢田纲吉的眼睛勐地睁大,蹲下身焦急的开口,「阿武,你怎么样!」 黑髮少年费力的抬起头,勉强朝着他的同伴露出一个微笑,「我...咳...我没事。」 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啊! 「可恶...竟然让十代目露出这样的表情!」狱寺隼人点燃了手中的炸/弹,朝着重力使抛过去。 「哼,无聊。」所有的炸弹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熄灭了。 沢田纲吉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狱寺和山本一样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狱寺——!」 ...... 看着眼前这群不堪一击的对手,中原中也往前走了几步,最终停在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眼前被一片阴影所覆盖,棕发少年抬起头,对上重力使审视的目光。 「彭格列的继承人就这点本事吗?你们想带走那个人对吧?」与那双棕色的圆眼睛对视着,中原中也的眉头皱起——这样的目光,根本就是一只小动物。为什么会被选为彭格列的继承人? 在他的眼里,少年身上完全没有任何与黑手党适配的特质。 「首领说,只要突破我的重力,就把那个人还给你们。但是...」察觉到了身后人的小动作,中原中也勐地转身,抬腿将由棒球棍化为的刀刃踢飞。 同一时刻,狱寺隼人将送所的炸弹一次性投掷出去,「十倍炸/弹!」 重力使的嘴角微微勾起,蓝色的眼睛里也有了少许的兴味,重力却毫不犹豫的将空中的炸弹碾碎成粉末,一时间大厅里弥散着浓重的火药味。 少年们的挣扎让他的语气微扬,「不错嘛...你们两个。」竟然能暂时挣脱他的重力,在被绝对压制的情况下打出不错的配合,「终于不是过家家了。」他从这两个少年的身上看出了成为优秀黑手党的潜力。 「但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远远不够。」 话音落下,重新被重力碾压,两个本就勉强支撑的人又重重的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山本!狱寺!」 重新转过身,中原中也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无比焦急,担心着倒下的同伴的少年,「那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躲在沢田纲吉身后的三个小孩几乎要缩成一团,但青年只是扫了他们一遍就将目光移开了——重力使不会对小孩出手。稍稍收敛了周身过于骇人的气势,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蹲在地上的棕发少年戴上了一双奇怪的手套。现在是春夏之交,很显然不是戴手套的季节。 中原中也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喂,十代,你这傢伙在做什么?」他暂时无法理解沢田纲吉这样的行为,心底推测到唯一符合逻辑的可能性就是手套是这个少年的武器。 但是,至少这么多年来在他接触的黑手党里面,赤手空拳的有许多,但面临战斗会戴手套的,眼前的少年是第一个。 ......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沢田纲吉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体的颤抖,显然现在的状态让他们十分痛苦。 但明明——他才是那个擅自主张来港/黑救相原老师的人。有勇无谋,甚至连任何与黑手党所匹配的实力也没有,更加连累了同伴们遭受痛苦。 三个小孩在他的身后缩成一团寻求庇佑,而他...却没有保护大家的能力。这一刻,沢田纲吉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里世界的模样,即使这只是冰山一角。 他拿出了里包恩,准确来说是列恩给他的手套,就像对待着救命稻草一样急急忙忙的戴上——虽然他并不知道一副可笑的手套可以给他带来什么力量,但至少增加了他的勇气。 倒下的同伴竭力忍耐的闷哼声在他听来无比刺耳,心中的怒意和不甘被完全点燃。他的确很弱小,就像是巨兽面前瑟瑟发抖的吉娃娃,或者说他连吉娃娃都不如。 但是... 弱者也会反击,弱者也会挣扎——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并不强大,并不优秀,没有拯救世界的超人的力量。却还是想...拼命保护身边的人啊! 勐地站起身,少年握紧了拳头,几乎将所有的力气汇聚在这一拳里朝着中原中也挥去。 然而... 「太慢了。」 现实并不会因为弱者的哀嚎与祈求所改变,重力使甚至没用使用异能力,只是抬起手就轻而易举的将沢田纲吉的拳头握在手心,并在下一刻抓着他的手臂狠狠的往后摔去。 少年重重的摔到地面上,疼痛让他不自觉的蜷缩。 「纲哥!」/「阿纲!」 中原中也转过身,低头看着模样狼狈的少年,冷淡的开口,「你根本不适合成为一个黑手党,还是早点退出里世界吧。」 「实在是太弱了。」无论是实力还是心灵都与里世界格格不入。 这刺耳的话却好像完全没有对少年产生影响。 「我知道啊...我很弱的...」挣扎着爬起身,少年重新立在重力使的面前,「毕竟我是废柴纲嘛。」并盛中学有名的废物学生。 第142页 「我从来都无比深刻的知道这一点啊!」 他的老师生死不明,他的同伴倒在他脚下失去行动力,小孩们也失去了庇佑被恐惧笼罩。 「但是...就算我是废柴...我也想要保护好身边的人啊!」 老师对他温和而耐心的教导,同伴们的陪伴和支持,妈妈给与他的无限的包容...这些——他全部都要守护住! 「风太!排名!随便什么排名都好!」 名字突然被提起,风太从那种被勐兽与鲜血包围的恐惧里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应着这个不求回报全力拯救过他的人。 他棕色的眼睛里有星球浮现,四周变为了失重的状态,原本被重力压制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也得到了解放。 「什么...?!」眼前这一幕让重力使感到有些惊讶——他的重力在这个小范围里失去了作用,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漂浮了起来。 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正在排名的小鬼。 紧接着,他感受到气流被摩擦,灼烧的声音。他转过头,蓝色的眼眸被温暖的橘色火焰笼罩。 「就算我是不可救药的废柴!我也要用废柴的方式守护大家!」少年的拳头狠狠的落在了重力使身上,棕色的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 ...... 摔倒在地上,脱离了那个小孩的周边范围,中原中也的异能力也重新生效。但是——他没有再次出手。 站起身,重力使重新走到一行人面前,扫视了一遍他们充满戒备的目光,微笑着拉了一下帽檐,最终对上了沢田纲吉的视线。 「你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黑手党。」蓝眸青年如是说道:「但作为一个首领,你合格了。」 一个会拼死守护同伴,也被同伴们报以同样的回馈的合格的首领。 第81章 会面 港/黑大楼的门口, 目送着彭格列一行人走入大厦,一个穿着黑色外套,连脖子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白髮少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在门前最高一级台阶的正中央站定。 少年名叫中岛敦, 是港/黑的游击队队长, 被称为白色死神。 「敦阁下。」守门人恭敬的朝他低下头。 「太宰先生...首领他还有其他命令吗?」 这个外表天真无邪,却拥有强大异能力双手沾满鲜血的少年询问着他的部下——只要是太宰先生的命令他都会执行,一定会做到。可那位先生今夜只让他镇守大门,除此之外并无别的指示。 「敦阁下, 并没有。」 「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 他不会让任何敌人突破这一道防线。不远处, 一个披着外套的黑髮少年手持双拐,朝着他的方向走来。见状,中岛敦的四肢已经完全虎化, 时刻可以展开战斗。 走上台阶,云雀恭弥的嘴角勾起,朝着人虎少年举起了浮萍拐,黑色的眼睛里不见任何恐惧, 跃跃欲试。 「哇哦~肉食动物。」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 隐蔽在不远处的里包恩架起列恩变成的□□,豆豆眼正观察着港/黑大门口的情况。 「月下兽...人虎少年,在没有异能力加持的状态下云雀想要赢很难吧。但是...」里包恩将目光转向那位白髮少年身上,「虽然拥有异能力, 但人虎少年却一直在恐惧...甚至连对异能力的掌控都需要藉助外力。」 中岛敦的脖颈上被外套遮挡的地方正是可以帮助他掌控异能力的项圈,而少年平日执行任务也依赖于它。 「云雀和这傢伙应该是五五开。」与那位白髮死神不同, 云雀恭弥是天生的强者, 拥有一颗强者的心。而少年的异能力虽然很强, 但无法维持太长的时间——他并没有真正得到这份力量。 里包恩得出结论,「用云雀的话来讲,这傢伙其实只是一只草食动物。」一直逃避的现实活在恐惧之中。需要依赖别人的指示才能继续前进。 突然,一阵银光绽放。暗杀者的刀刃摩擦着空气,那速度仿佛可以切断空间,她的目标明确——要取下眼前人的首级。 破空声从身后传来,里包恩的姿势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举起小手/枪朝着后面扣下扳机,子弹精准的命中了刀刃。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暗杀者的短刀脱手,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转过身,这位第一杀手发现——前来执行任务的人竟然只是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小女孩,脖颈上挂着的终端垂在胸口。 「你很有成为一流杀手的天赋,小孩。」这位业内大前辈居高临下,用枪/口抵了一下帽檐,「但是,想要暗杀我,你还有的学。」 ...... 港/黑一楼的大厅里 看到了沢田纲吉身上的某种特质,重力使周身的气势不再咄咄逼人。他注视着这位继承人补充道:「不过...这样的性格放在彭格列,可能正好合适。」 因为,那个强大的家族是里世界里闻名的,以守护为目的而且一直将这样的理念传承下来的义大利最强的黑手党组织。少年不是一个合格的黑手党——却一定会成为合格的彭格列十代目。 「首领就在顶层,跟我来吧。」说罢,中原中也便转身重新踏入了黑暗之中。 ...... 跟在这位干部的身后,沢田纲吉的心怦怦跳着,只觉得指尖连带着手掌都感到冰凉——马上...马上就要见到那位首领了。和刚在在大厅里等候这位干部的心情完全不同,每往前走一步,身体就叫嚣着想要逃离,从黑暗中诞生的粘稠的东西黏在他身上,如影随形。 第143页 同时,少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脚下踩的仿佛不是漆黑的瓷砖而是天空中的乌云,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就刚才这位异能力者游刃有余的姿态而言,对方根本完全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甚至是说——连一半都没有,却这样轻易的让他们通关了。 港/黑的干部完全没有认真起来,他们却已经拼尽全力。这样的对比让这群少年们难免感到有些丧气。 山本武却兴致勃勃的凑到了重力使的身边,「你真的好厉害啊!」他由衷的感嘆道:「但看起来好像跟我差不多大欸!你是怎么修行的!」如果将这个人修行的诀窍用在棒球上,他进军甲子园的道路一定会更加顺畅。 「餵...你小子...」这饱含歧义的话让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额角上青筋暴起,「我已经二十几岁了。」 这位港/黑的干部虽然心胸宽广,但对于身高这一通点,相关联的神经已经变得十分敏/感——这也归功于前同事现上司的不断撩拨调侃。 「哈哈哈,完全看不出来啊。」山本武爽朗的笑着,脸上没有一丝阴霾。 「真是的...」侧过头观察着少年的表情,中原中也无奈的嘆气——真不知道这傢伙是故意的还是说性格就是那么天然。 跟在二人的身后,沢田纲吉小动物般的直觉再次让他汗毛直竖,在心里吶喊着:『不要再说了啊啊啊啊阿武!!!!』 虽然他也一直佩服着山本武这样的性格,但放在在此时此刻,无异于在快要熄灭的火把上浇上一层油,让火焰噼里啪啦着继续燃烧。 默默观察着青年的反应,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中原先生没有计较。』 狱寺隼人走在少年身旁,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战斗中回过神来——更准确来讲,连战斗都算不上,只是单方面的碾压。 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满是不甘,「...可恶!」 这么弱...怎么可能保护好十代目啊!他一定要变强,总有一天...他会战胜这位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 「狱寺。」 沢田纲吉的声音让银髮少年重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应,「是!十代目!」 「刚才...真的十分感谢你和山本。」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着,棕色的眼眸注视着他忠诚的同伴,「还有风太,比起你们来...我还差得远呢。」 「千万不要这么说!」狱寺隼人连连摇头,「明明都是您的功劳。」 「是的,纲哥,刚才我已经完全不敢动了。」风太也走到了棕发少年的身侧,伸手拉着对方的衣角,「如果不是纲哥你,我完全派不上用场。」 似乎听到了身后的交谈,山本武也转身重新回到了同伴们的身边,「干的不错嘛,阿纲。」他伸手揽住少年的肩膀,「关键时刻很可靠呢,一定要保护大家什么的...真的很感动啊!」 过于直白的话让沢田纲吉的血和热意直涌上了面颊,连耳根也红透,头顶也冒着热气,「阿武!」 『为什么自己说过的话被被人复述会感到那么羞耻啊啊啊!!!!』 正在心里尖叫着吐槽,沢田纲吉对上了黑髮少年充满着真诚笑意的目光。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从羞耻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好像...没那么紧张了。刚才那种即将面对大boss的紧张感消失了。 怔愣着,少年的内心彻底被柔软温暖的感情填满。同伴们的言语和目光就像清水洗涤了他身上所有被黑暗沾染的污秽。沢田纲吉单手附在胸口上,仔细的品味着这一刻他所感受到的——幸福。 「谢谢。」他小声说道。 少年第一次意识到——家族两个字真正的含义。 ...... 港/黑大楼顶层 「boss,人带到了。」 「幸苦了,中也。」年轻的首领微笑着,目光落在那个棕发少年的身上,「初次见面,彭格列十代继承人,我是太宰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沢田纲吉的目光却直直的落在坐在一旁的相原清身上,他棕色的圆眼睛闪了闪,里面满是焦急和关切,「相原老师!」 太好了,他的老师还好好的,并没有遭受可怕的对待。心上悬挂着的大石头终于彻底落下了。 微笑着朝他的学生颔首,相原清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做得很好,阿纲。」这个孩子在短短一天内成长了许多。 「真是令人感动的场面呢...相原老师。」被忽视的黑髮首领似乎有些不满,单手撑着下颌望着坐在一旁沙发上,似乎十分惬意的年轻老师,「看来每个世界,都会有小狗狗跟在你身后摇尾巴。」 「竟然敢这样说十代目!」狱寺隼人的表情变得无比兇恶,指缝里已经被炸弹填满,下一刻就要全部点燃投掷到太宰治身上。 「狱寺!冷静点!」这次,沢田纲吉及时拦住了他这个过于冲动的同伴。 见状,中原中也也表情不善的看着那位银髮少年——保护首领是他的义务,在他面前,没有人可以伤害这个人。 完全无视了银髮少年的威胁,太宰治将话风转向了立在他身侧的干部,「中也~明明你也是我的狗,也朝我摇一下尾巴嘛~」 突然被拉进谈话的中原中也:「......」 「啧...」对于这个时不时就要撩拨他在他身上取乐的人,重力使已经学会了无视部分无意义的话。这个人糟糕的性格让他厌恶得恨不得眼不见为净,但又是他必须要保护的首领,这样分裂而矛盾的情感让他时常感到无比烦躁。 第144页 太宰治的话让相原清的眉头微微皱起,「阿纲是我的学生,并不是什么小狗哦,太宰先生。」他将视线转移到这位首领身上,明明是十分平淡的语气,却莫名让人感觉到几分不容置喙的气势。 闻言,年轻的首领低笑了一声,随即把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一行人道:「抱歉,招待不周,这里椅子够多,请随意坐下吧。」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亲昵而纵容,「再这么呆站着,相原老师可是会生我的气的。」仿佛他们的关系有多么亲近似的。 第82章 软绵绵 在太宰治的对面坐下, 沢田纲吉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缠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做足了心里准备,他抬起头直视着这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依照承诺, 您该释放相原老师了, 太宰先生。」 太宰治却不以为然道:「您误会了,十代,相原老师只是在我这里做客而已, 随时可以离开的。」 「我们可是...要好的『朋友』啊,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呢。」说罢便朝着相原清露出一个微笑, 「是吧, 相原老师。」 见状,相原清只是轻笑了一声, 并未多做回应。 「欸——?!可...可是...那封信?!」这出乎意料之外的发展让沢田纲吉有些手足无措——那封信明明就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抱歉, 可能是我的用词有些不当让你误会了,但那封信想要表达的完全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只是告诉您相原老师会在港/黑留一段时间而已,让您安心。」 让人...安心? 现任首领的话让沢田纲吉忍不住吐槽:『你那样写正常人看了都会觉得绝对是威胁吧!是威胁吧!』虽然这句话他只放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但他的表情已经把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 最终,少年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因为并未察觉到危险,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彻底放松, 脸上挂着一副庆幸的表情。 「总之...太好了。」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如果这位首领一开始就只是想逗弄他, 那么中原先生的手下留情也得到了解释。 在一般情况下,被人捉弄, 被比喻成小狗这样轻慢的对待会让人十分愤怒, 脾气差一点的甚至会大打出手。但沢田纲吉不同, 在他短暂的十四年人生里周围人的冷嘲热讽是常态, 因此在一开始被平等的对待时才会感到无所适从, 甚至想要逃离。 只要相原清和同伴们安然无恙, 太宰治的恶作剧对他而言就不痛不痒,完全没有感受到冒犯。 狱寺隼人却为他唯一承认的首领愤愤不平,在他看来,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态度十分恶劣,他的十代目没有得到该有的尊重。 他的首领却将已经在爆发边缘的他拉住了。 「没事的,狱寺。」 少年眨了一下棕色的圆眼睛看着狱寺隼人,微笑道:「大家都没有受伤,这样就够了。」 「十代目...」 狱寺隼人只是怔愣的呢喃着这个从心底认同的称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他仿佛在沢田纲吉的眼中看到了可以包容一切的天空。 这个人的软肋从来不是他自己,而是身边这一群被他视为同伴的人。 狱寺隼人就这样被安抚下来了,沢田纲吉正想松一口气,却听到山本武爽朗的笑声从耳畔响起。 「原来太宰先生和相原老师是朋友吗?」黑髮少年单手放在后脑勺上,脸上满是笑意,眉眼弯弯,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年独有的朝气。 说完这句话后,他将手放下,睁开黑色的眼睛与现任首领四目相对,嘴角却一直翘着没有放下。 他说:「但是...」 『这...这个转折...』 一直观察着山本武的沢田纲吉只觉得汗毛直竖,总觉得对方会说出什么让局面变得很可怕的话,却来不及阻止。 微笑着,少年纯黑色的眼睛仿佛带上了刀剑出鞘时的锋利,直指立在对面的敌人。 「总觉得,太宰先生一直是一个人呢,和相原老师交朋友什么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就这样天然的,用着轻松的语气说出了如利剑一般可以穿透人心的话。 ...... 港/黑大楼一楼的正门外 云雀恭弥的身上伤痕累累,黑色的眼睛却灼灼生辉,里面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永不枯竭的战意是燃料。 「什么啊...就这点本事吗?人虎。」 温热的血液已经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衣,连肩上披着的外套上也有一团团的暗色。『滴答滴答——』,血液顺着少年的指缝往下,滴落在水泥地上。他的眼前已经是一片血色。 巨大的白虎狠狠的朝着少年挥出一爪将他击飞。云雀恭弥的后背重重的砸在围墙上,从浑身上下的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那双黑色的眼睛却始终没有屈服。反而像看着失败者一样高高在上。 快了,异能力的极限快到了。 白虎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此刻虎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痛苦,低声咆哮着解除了完全形态的虎化,只剩下四肢还是白虎的模样——他白天已经执行过一次任务,今天使用异能力的时间已经超标了。脖颈上项圈的铁刺已经穿透了他的皮肉,温热的鲜血沿着脖颈没入了衣领之中。 眼前的这一幕让云雀恭弥的嘴角勾起,毫不犹豫的抽出浮萍拐朝着少年的脖颈处挥去。 第145页 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在重伤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中岛敦躲避不及,下巴被浮萍拐结结实实的砸中,脖颈上的项圈也被拐上的倒刺勾着断成两截,哐啷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控制异能力的装置...被破坏了... 这个认知让中岛敦的瞳孔勐地收缩,表情怔愣着,仿佛失去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顺着黑髮少年那一击的力道仰倒在地上。 失去了...什么?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孤儿院里,又回到了他生日那天,回到了院长被他杀死的那一刻。他恐惧着,逃避着,浑身上下都颤抖着痛苦的蜷缩。如同处在一片茫茫黑暗中的人失去了前进的信标。 云雀恭弥并不觉得这样的姿态可怜,只是居高临下的走到中岛敦的面前,用浮萍拐对准了这个已经完全丧失斗志的人。 「你的异能力的确很强大,但是...」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让云雀恭弥的感到一阵晕眩,体温也开始流失,却仍然保持着胜利者姿态站在这里。 「身为勐兽的主人的你,却只是一个胆小鬼啊...草食动物。」一个恐惧着自己的力量和过去,不断的逃避着,连自我都失去的人。 话音落下,过于恶劣的身体状况终于让并盛委员长彻底失去了意识,摔倒在水泥地上。 两人都在港/黑的大门口躺着,中岛敦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衣服也保持着整洁,可他的表情却犹如丧家之犬。云雀恭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鲜血和伤口覆盖,可他即使倒下,也显现出胜利者的姿态。 港/黑的守门人们将二人围了起来。 「把这个入侵者关进地牢,等首领的命令。」 「是!」 下一刻,一排子/弹落挨着他们的脚尖落下,让这些黑衣大汉们纷纷僵住了身体,不敢再轻举妄动。 小婴儿站在电线桿上,收起枪朝着下面的人发出友好的问候。 「ciao~」 ...... 港/黑大楼顶层 房间里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安静的可怕。黑暗变得无比粘稠,压得人喘不过气。太宰治直起腰,十指交叉抵在下颌处,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消失了。 中原中也用余光观察着青年首领的表情,下意识的用手拉了一下帽檐——这傢伙...好像真的生气了。 一阵突兀的笑声却从一旁传来,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 现任首领转而将视线投注在正在笑着的青年身上。 「抱歉...」相原清抬起手虚握着拳头遮挡住勾起的嘴角,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那双黑色黑眸里的笑意却怎样也无法掩饰。 他说:「难得看见你吃瘪呢,太宰先生。」无论在哪个世界,太宰治好像从来都是捉弄别人的一方。 相原清若有所思——对付这种类型的人,天然的直球效果会非常不错。如果下一个世界碰到如此棘手的对象,他也许可以扮演这种人设来破局。 「那个...抱歉,太宰先生,如果阿武的话冒犯到您了,我向你道歉。」沢田纲吉有些慌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棕发少年几乎要缩成一团,显然是第一次在这么可怕的场合发言。他知道山本武是为了维护他才说出这么刺耳的话,因此他非常感激,也没有资格要求他的同伴道歉——如果这样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啦。 此时此刻,他是彭格列的十代继承人,以平等的姿态跟太宰治谈判,揽下所有的责任朝着那位首领表示歉意,也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但是...别再捉弄我了,太宰先生。」少年有些侷促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纠结在一起的手指,「虽然我本人并不在意,但我的同伴们却为此如此的愤怒,甚至不惜冒犯您。」 「您也不好受吧,我知道的...」那种孤独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只是他比较幸运,有一个愿意包容他的母亲,后来也遇到了这么多愿意维护他的同伴。 所以... 「实在是非常抱歉。」 ...... 沉默着注视着沢田纲吉半晌,太宰治移开了目光。 「什么啊...完全不理解啊...」 这样软绵绵黏煳煳的语气,好噁心啊——彭格列十代继承人绝对是个笨蛋吧! 「好噁心啊,快走吧快走吧,相原老师你快跟着你的小狗走吧!」现任首领双手交叉摩擦着自己的手臂,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着,被空气中的某种黏煳煳的气息填满了。 「啊...就好像一百只蛞蝓爬到身上的感觉。」太宰治站起身,脚步虚浮,双目无神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喃着:「平时有一只在身边就已经足够噁心了。」 中原中也:「......」那条青花鱼... 重力使的额角青筋暴起,却只能强压住愤怒为这个不靠谱的首领善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房间里的人道:「跟我来吧,我送你们出去。」 山本武看着这位干部的背影,抬手摸了一下后脑勺,「中原先生好像生气了唔唔唔——!」 这回,沢田纲吉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山本武的嘴巴,最终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虽然被同伴的维护是很开心没错,但...阿武还是暂时不要说话比较好——否则他们能否顺利离开还是个问题。 第83章 不同 在中原中也的带领下, 一行人离开了□□大楼。 第146页 走出大门,沢田纲吉便看见了浑身是伤倒在地上的云雀恭弥和站在他旁边的里包恩。 「云雀前辈!」少年匆忙赶到云雀身旁,只见委员长身上严重的伤口被简单处理过, 白色的纱布上透着红色血渍迹,「里包恩, 云雀前辈他...怎么会这样?」 「云雀他是我叫来的援兵,以防万一。」抬起头, 里包恩注视着他的学生, 「他是自愿的哦, 蠢纲。」 「就算是自愿的...」 垂眼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黑髮少年,沢田纲吉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这么可怕的伤...光想像都觉得无比痛苦。 知道自己的学生又陷入了自责之中, 里包恩拉了一下帽檐开口:「云雀没有你想像中那么脆弱,不要用你的思维来衡量这个人,太自大了。」接着, 他充道:「这傢伙是我看好的家族成员备选之一,今天这一战也正好应证了他的实力。」 「家族成员?!云雀前辈?!」 里包恩的话让少年睁大了眼睛,这个过于惊骇的消息让他短暂的从自责中脱离了出来——云雀前辈作为家庭成员...根本完全无法想像好吗?!!!绝对会被咬杀的吧!!! 「加油哦,阿纲, 天边高傲的浮云可不会为人停留的。」 沢田纲吉抓狂:「不要擅自做决定啊啊啊里包恩!!!!」 看着眼前这一幕, 相原清走上前, 蹲下身观察着云雀恭弥的伤势。少年过于恶劣的身体状况让这位年轻的老师眉头皱起——皮肉鲜血淋漓也就罢了, 连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他问里包恩, 「彭格列的医疗队是否已经准备好?」 「马上就到。」 以云雀恭弥的实力,一般的黑手党根本奈何不了他。今天他对上的必定是□□的异能力者。但是...这个少年实在是太乱来了, 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即使失去意识, 脸上也挂着满足的表情, 高高在上的胜利者的姿态一目了然。 相原清想起了道场的房间里黑髮少年每次与他交手后, 都是一副冷淡而烦躁的样子。每次都得不到满足,可每次遇到总会再来道场找他打架。 思及此处,年轻的老师有些哭笑不得,随即无奈的嘆了一口气——他明白,今天这样的战斗才是云雀追求的东西,这样的体验他永远无法给予这个人。 站在相原清身侧,里包恩目送着匆忙赶来的医疗队将伤员送上救护车,「云雀是天生的强者。」他说:今天他击败的对手是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中岛敦。」 「中岛敦...」这个名字相原清无比熟悉,是另一个世界武装侦探社的社员,拥有变成白虎的异能力。 「很了不起哦,云雀。」如果这个少年加入了阿纲的家族,必定会成为未来的最强战力之一。 ...... □□大楼顶层 太宰治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彭格列一行人逐渐走远,许久后才收回目光。 「彭格列十代目...」他转过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重力使,「中也,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首领吗?」 「他会是一个合格的首领。但...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黑手党。」因为那个少年有一颗太过柔软的内心。 「这样啊...」轻笑了一声,太宰治对上了蓝眸青年的目光,「看来中也很喜欢他呢,那条小狗...」 抬手将食指节放在下颌处轻轻摩挲着,年轻的首领若有所思,「这难道就是同类间的惺惺相惜吗?」 「餵——太宰!」重力使的额角青筋暴起,因为已经是私下相处的时间,毫无真情实感的尊称也被抛弃在一遍,「不要太过分了!是想挨揍吗你这条青花鱼!」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明明蛞蝓你太心软了才让他们那么顺利的上来,我还被那个继承人黏煳煳的对待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那种感觉...光想想就让太宰治觉得浑身不自在。 只是下一刻,年轻的首领又回到了那副面无表情气势十足的样子。队的成员走了进来禀报:「首领,敦阁下醒了。」 「我知道了。」 青年那双黑色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仿佛早已预料到白虎少年失败的结局。 ...... 回家的路上。 三个小孩在少年们的背上趴着,睡得正香。 沢田纲吉背着风太走在相原清的身边。他抬起头,看着他的老师纠结了片刻后,又将视线收了回来,继续沉默着往前走。 这并不隐秘的小动作自然是被发现了,相原清微笑着低下头,「阿纲有什么想要问我可以直接说。」 「那个...」重新对上黑髮青年的眼睛,沢田纲吉斟酌着开口,「相原老师,您和太宰先生真的是朋友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奇怪,即像是熟识,又像陌生人。而正如山本武所说的——那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一直都处于孤独之中,朋友两个字放在他身上反倒有些违和了。 相原清答道:「我跟太宰先生只是见过几面,并不是朋友。」 朋友的话...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是拥有的吧。明明是这是世界是被他亲自用书改变的世界,但他自己却并没有因此变得幸运。 思及此处,年轻的老师问他的学生,「阿纲,你觉得太宰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突然被老师提问,沢田纲吉下意识感到紧张,身体马上就要紧绷起来。但顾及到背后已经陷入梦乡的风太,他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放松了躯体,然后才开始思考老师的问题。 第147页 太宰先生...是个怎样的人呢? 思考了许久,少年才小声回答道:「太宰先生他...我完全看不透啊,但是...」他回想着那位首领坐在高椅上的模样,仿佛将整个世界握在手中,却又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总感觉...太宰先生他很孤独...」一直在渴求着什么,渴求着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 「这样啊,我知道了。」相原清微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学生的头顶。 这样的亲昵沢田纲吉总是十分珍惜,他抬起头,用棕色的圆眼睛注视着他的老师。却发现——青年黑色的眼眸里,似乎出现了和那位首领无比相似的东西。 这样的认知让少年怔愣了一瞬,连唿吸都屏住了。他的老师却收回了目光,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相原老师!」他的声音有些大,背上的风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迷濛的睁开眼睛。 相原清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少年温和的开口,「怎么了,阿纲。」 沢田纲吉几乎是大喊着,生怕自己的心声无法被传递,「您和太宰先生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使他们身上的确有重合的地方,但是... 「...很温暖,您的温度就像冬日的火焰一样动人。」少年棕色的圆眼睛就这样执着的看着他的老师,用最直白的话语诉说着心底所有的情感,所有和这个人相关的情感。 「所以...请不要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我也...」低下头,少年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我也可以帮您分担的!」 分担那些,一直压在这个人身上的沉甸甸的东西。 「您不是一个人啊!相原老师!」 站在原地许久,连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相原清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嘴角勾起。他向前迈步走到少年面前,再次伸出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头髮。 「阿纲,温馨提示。」年轻的老师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在你师兄的面前,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他是个已经学会了嫉妒的孩子。」同时,也学会了爱和被爱。 「相原老师...」沢田纲吉对这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下意识觉得这是一定要记住的东西。 不过,这是老师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提起另一个世界的学生,不免勾起了他的好奇。 他问:「相原老师,师兄的名字...我可以知道吗?」刚才太宰先生说的『小狗』也意有所指,应该就是在说他的师兄。 他的老师微笑着回答:「那孩子叫白。」 「白...」少年将这个名字放进了心里,期待着与这位师兄见面的那一天。但同时又觉得,可能会面的那一刻并非他想像中的那么友好。 里包恩突然跳上了沢田纲吉的肩头,在他耳边道:「说起师兄,你的另一个师兄后天就会来日本了。」 「哇——!里包恩!」吓了他一大跳,但是...另一个是师兄? 他问:「另一个师兄是指...」 「我的学生哦,跳马迪诺,现在已经是义大利加百罗涅家族的首领了。」本来是打算让他早点过来协助训练十代继承人的,但相原清的出现让他调整了计划,让这一步滞后了许多。 「首...首领?!」沢田纲吉只觉得浑身僵硬起来,可见同为首领的太宰治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听到首领二字,首先浮现出来的就是太宰治那张脸。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蠢纲。」里包恩敲了一下少年的后脑勺,试图让他清醒过来,「迪诺可不是那样的人,他和你很像。」 是个废柴,也是个笨蛋,但在部下面前却十分可靠,一开始也排斥着成为首领——这些方面简直和沢田纲吉一模一样。 「和我...很像?」沢田纲吉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似乎在想像自己成为首领坐在高椅上的样子... 接着,他疯狂的摇头,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全部甩了出去,「不行!完全想像不出来!」 里包恩没有多做说明,只是轻笑一声补充道:「见面就知道了。」这种事情还是直接面对最干脆利落。 第84章 约定 周二 沢田宅 风太抱着巨大的排名本站在玄关处, 仰头看着沢田纲吉:「纲哥,这段时间打扰你了。」危机已经过去,恩情也已经报答, 继续留在沢田家早晚会给他们招来第二次麻烦——他的排名本基本上是每个黑手党组织都会觊觎的东西。 所以,他决定离开。 虽然这个小少年到来的时候,沢田纲吉是半推半就着答应收留保护对方。但是真的到了离别时, 又开始担心小孩的安全问题。 「家里已经有蓝波和一平,再多一个你也没有问题, 妈妈也很喜欢你。」风太并不是负担。 小孩却拒绝了他,「不了,纲哥,我有自己的住处。我有空就会来找你玩的, 纲哥再见。」 ...... 目送着风太离开, 沢田纲吉眉头皱起——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里包恩跳上他的头顶, 将他的思绪打断, 「你的师兄迪诺已经到日本了,做好准备,蠢纲。」 「迪诺师兄...」少年回想起从港/黑离开的时候的确有听里包恩提起这个名字,他问:「...什么准备?」 「是特训哦。」小婴儿展开了一张计划表, 「你已经点燃了手套的死气之炎,迪诺是过来帮你彻底熟悉它的用法的。」 第148页 「毕竟, 以后需要用到它的战斗只会越来越多, 你要学会熟练的运用它。」 回到房间,沢田纲吉将背上写着27两个数字的手套放在桌面上, 仔细观察了片刻后便像上次那样将它套在手上。 的确, 自从前天从港/黑回来后, 即使他尝试着寻找点燃火焰的感觉, 但都以失败而告终。总不能等同伴再次陷入危机了才像上次那样不明不白的被迫点燃手套。 思及此处,沢田纲吉的态度认真了起来,「我会和迪诺师兄好好练习的。」 ...... 并盛中学 将第二天的教案准备好后,相原清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并没有急着去道场,而是买了一束花后来到并盛医院。 他来看望正在养伤的云雀恭弥。 即使身上的伤势很严重,云雀恭弥却没有遵照医嘱静养,站在窗边看着医院外面的风景。年轻的老师站在门口前轻轻敲了两下,被默许后走进病房,将花束放在一旁。 「只是建议,云雀君,依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还是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虽然他知道,这个少年一定不会採纳就是了。 「不要多管闲事,杂食动物。」转过身,云雀恭弥的那双黑色的锐利的眼睛像利剑一样朝着相原清刺过来,又不是全然冰冷,里面还有上次战斗的余温。 他举起浮萍拐对着青年,本就还未熄灭的战意重新被点燃。 「你来并盛有什么目的?」相原清和港口黑手党的联繫云雀恭弥已经从里包恩那了解清楚,一个出身横滨毕业于东大,甚至与里世界有关的人来并盛中学担任一个普通的班主任,这件事情本来就疑点重重。 黑色的眼眸眯起,野兽般的直觉让少年抓住了答案。 「跟那个草食动物有关吧。」这个学期开始后,沢田纲吉的身边就围绕着许多时常扰乱风纪的人,相原清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云雀恭弥热爱着并盛,他绝不允许这片土地上的秩序被混乱破坏。 面对云雀恭弥,相原清并不打算隐瞒。 「我只是阿纲的老师,仅此而已。」这也是他来到并盛,甚至说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与这位老师对视了许久,云雀恭弥冷笑一声收起浮萍拐——无论是谁,胆敢扰乱并盛的秩序,都将会被他咬杀。 见状,相原清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我不该来医院看望你的。」他的存在只会让这个原本就不会安分养病的少年更加不安分罢了,只会延缓伤处的癒合时间。 正打算离开,少年的声音却重新响起。 「离开并盛前,和我认真的打一场。」 青年只停顿了一瞬便继续往前走。 「没问题,但是规矩和以前一样。」不打脸和其他平时会裸/露的部位,也不使用武器。最起码留给他一个体面的样子回去见他的学生。 「规矩随便你,杂食动物。」云雀恭弥的嘴角勾起,注视着相原清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将目光收回——反正,无论怎样,他都会咬杀这个人。 和那位港口黑的异能力者不同——人虎的攻击完全依赖异能力,却连彻底掌控这份力量都做不到,迷茫脆弱,没有自我。相原清只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但他却目标坚定,内心也无比强大。 云雀恭弥渴望着与强者战斗,人虎和那位年轻的老师各满足了一点要求——身与心。这将会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走在回住处的路上,相原清前进的脚步逐渐放慢,黑色的眼眸直视着前方,嘴角勾起——有人在跟踪他。 为了确保身后的人能够跟上,年轻的老师保持的较慢的步调改变路线,朝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走去。 他进入了一条小巷里,尽头被墙堵住,是一条死路。 身后跟踪的人也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青年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吗?」青年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这声音让跟踪者浑身一僵,随即转身面对着相原清,往后跳跃一步拉开距离。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和白色针织帽,有些驼背,脸上纹着黑色条码,大概十五岁左右的模样。 没有回答,少年模样的跟踪者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悠悠球朝着相原清掷过去。几不可见的银线与刀刃一样锋利,可最致命的还是隐藏在悠悠球里的毒针。 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相原清轻轻一跃离开了悠悠球的攻击范围,一排毒针也扑了个空,插进了水泥地里——那正是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小孩,你的武器有点危险。」轻笑了一声,年轻的老师游刃有余的躲避着跟踪者的攻击,最后一个闪身来到了少年的背后,双手握着他的手腕往后一拧,再抬起脚踢了一下少年的后背,单膝跪着将他压制在地上。 将少年纤细的手腕并在一起用一只手握住,相原清单手将髮带解开。黑色的丝带转而紧紧缠绕在少年的手腕上,完全束缚了他的行动。 确定对方已经无法反抗后,年轻的老师站起身,居高临下,对着他的手下败将微笑着再次提问:「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并不想用特殊的方式让你听话。」 知道对方的目的多半就是自己的学生,相原清即使仍然微笑着,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对他的学生出手,那便是他的敌人。 第149页 面对敌人,他可是不会手软的——这回可不是和云雀在道场里的过家家了。 ...... 柿本千种跟在相原清的身后,他即将执行六道骸交给他的任务——将这位中学老师带回黑曜,以此来要挟彭格列十代目,达成他们最终的目的。 即使已经抓住了排名风太,可对方遵循『沉默守则』,半点彭格列继承人的信息都不愿意透露。因此只能从以前被记录的排名里寻找线索。 有关相原清的信息并非通过排名获得,而是几乎所有并盛的学生都知道这位老师,他们似乎都十分尊敬这个人。彭格列的继承人也是并盛中学的学生,只要捕获了相原清,那个继承人一定会自投罗网的。 看着这个老师走进了一条十分偏僻的巷子,少年想,这正好方便他行动。 可是,他跟着走进去后,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更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竟然拥有如此强劲的实力。他所有的攻击都被轻松躲过,引以为豪的近战能力也被碾压。 而现在,他就这么狼狈的双手被束缚着倒在这个老师的脚下。 柿本千种突然想起了骸的提醒。 「你可要小心了,那是一个排名之外的人。」 风太的排名之书上所有关于并盛的纸页都没有这个人的名字——这样的特殊一定有原因。 年轻老师的声音重新在他的耳畔响起:「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小孩。」 勐地回过神,柿本千种发现——相原清不知何时已经蹲下身,正单手撑着下颌,偏着头注视着他。 「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就将你交给里包恩了——那位第一杀手的手段,我猜你并不想体验,不是吗?」 青年那双纯黑色的眼眸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暗,细幼的眼镜框也泛着金属独有的冷光。 一阵雾气突然瀰漫了整个小巷,相原清的视线被完全遮挡,甚至连脚下的人影也显得十分模煳。 察觉到危险,他站起身往后一跃,仔细的观察着四周。身后的空气流动——有人偷袭。灵活的躲开攻击,即使视线被遮蔽,他的反击也显得游刃有余。 但对方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相原清也察觉到了他真实的意图。雾气散去了,地上那个跟踪他的少年却不见了踪影——这片浓雾只是为了救同伴的障眼法而已。 第85章 附身 小巷里只剩下相原清一人的身影, 地上还插着那位少年留下的毒针。 刚才的那片迷雾不符合常理,明显属于幻术的范畴。但相原清使用愿力后特异点的身份被补全,按理来说幻术应该对他不起作用才是。 将食指放在下颌出轻轻摩挲, 年轻的老师若有所思:「可以改变现实的幻术吗...」即不止作用于大脑,甚至连这个世界的真实都可以覆盖。 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十年后使用幻术在彭格列总部创造出一片森林的人。当时他陷入那片幻觉之中,直到那人解除幻术后才看清四周真实的模样。 「会是那个傢伙吗?」那个十年后成为了阿纲的部下,名为六道骸的幻术师。 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收回思绪,相原清离开这条偏僻的小巷朝着住处走去。 很明显,他已经被盯上了,而且那群人的目标基本上就是身为彭格列十代继承人的沢田纲吉。那么, 现在去沢田宅找里包恩就相当于引狼入室。 相原清不确定那位幻术师是否还在附近,如果他现在去往沢田宅提醒他们,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主动暴露他学生的住处。隐藏在暗处的人要下手只会更加容易。 走到一处公共电话亭前,相原清拨通了沢田宅的电话。 沢田宅 放在客厅的座机响起, 沢田奈奈拿起话筒接听。 「莫西莫西,请问是哪位?」 「你好, 我找里包恩。」相原清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甚至也特意没有提起沢田奈奈的姓氏。毕竟,要在这小小的并盛町寻找一家姓沢田的人家实在太过容易了。 彭格列应该将沢田纲吉的信息保护的非常好,除非像太宰治那样拥有覆盖整个日本的情报网, 否则其他人最多能够查到的消息,只有一个大概模煳的地点。这么多年来除了主动出击的里包恩,的确也没有黑手党找上门。 沢田奈奈没有追问,只是微笑着回应了一句『请稍等』, 便上楼通知里包恩了。 「里包恩, 有人找你哦。」 「我知道了。」 将列恩放在手背上, 里包恩走下楼拿起话筒友好的打招唿:「ciao~」 「有人盯上了彭格列十代继承人, 暂时可以确定其中一人是一个戴着眼镜和帽子,脸上纹着黑色条码的十五岁左右的少年,那个团伙里大概还有一个幻术师。」 听到声音,里包恩便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人是相原清——但对方却用彭格列十代继承人来称唿沢田纲吉。小婴儿立马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你也要小心。」 相原清的嘴角勾起:「我知道,多谢关心。」说罢,便将电话挂断了。 听筒处传来嘟嘟声,里包恩将话筒放回原位重新走上楼,用终端拨通了义大利彭格列的电话。 「帮我调查最近来到日本的可疑人物,其中一个人的特徵是......」简单的将事情交代完毕,里包恩走进房间,重新坐在小方桌的一角。 第150页 他的学生问他:「里包恩,是义大利那边的电话吗?」 「不是。」轻轻摇头,小婴儿看着坐在书桌旁的沢田纲吉,黑色的眼睛眨了一下:「马上就要迎来新考验了,阿纲。」 不知道迪诺的特训还来不来得及,又或者说——利用这次事件让他的学生彻底的成长。 收回目光,里包恩将列恩放回帽檐。 「总之,先进行特训吧。」迪诺已经到了日本,那就需要物尽其用。 第二天 一切如常,相原清还是准时上课,下班后打算去道场练习,仿佛昨天的跟踪并没有发生过。准备好第二天的教案,相原清收拾完桌面便打算离开,身侧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正装的身材修长的男人,是并盛中学的美术老师。虽然有一副好皮囊,但平日那冷冰冰的性格让他的身边鲜少有人陪伴。是个相当孤僻的傢伙。 而今天,一反常态,这个男人却主动来找相原清搭话。 「相原老师。」男人朝相原清打招唿。 「荻野老师。」相原清颔首回礼。 「真是受学生的欢迎呢,相原老师。」荻野微笑着,伸出手似乎想要碰触相原清的发梢,却在半路将手收了回来,「基本上课间都被学生围绕着,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搭话,放学这么久才终于跟您说上话了。」 「荻野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低垂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请问能一起吃个晚餐吗?这么轻易就和学生们建立如此友好的关系...说来惭愧,学生们似乎都很怕我。」 说罢,男人重新抬起头直视着相原清,黑色的眼眸在橘红色的夕阳下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油彩:「能稍微借我一点时间...让我请教一下其中的技巧吗?」 随即又好像是完全没有底气一样重新低下头摆摆手:「啊哈哈...当然,如果相原老师你没有时间就直接拒绝我吧。」 相原清注视了这个男人半晌,纯黑色的眼眸眨了一下,随即轻笑着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用无比温柔的语气开口:「当然没问题,我今天正好有空。」 「您有什么想吃的吗?荻野老师。」 那语气温柔的就像是在面对他的学生一样,让人不自觉就放下所有的防备。 ...... 两人来到了一间西餐厅。一般情况下,相原清都会选择较为传统的日式餐馆,而今天这位美术老师则挑选了学校附近的西餐厅作为用餐地点。 「这个地方会比较安静。」男人朝相原清笑了笑,似乎意有所指:「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随即补充道:「如果被熟人或者学生看见我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我会不好意思的。」说罢便朝着相原清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似乎打算在今日与眼前的青年交心,说出一些平日积压在心中的话。 微笑着,相原清举起红酒杯朝着男人示意:「这样的场面话就不用说了,荻野老师。」,说罢便抿了一口红酒。 红色的酒渍将淡色的嘴唇染上诱人的颜色,在昏暗的灯光先显得更有光泽。他勾起嘴角,垂下眼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缓缓开口。 「又或者说...我该叫你——幻术师?」 「真不愧是相原老师。」身份被揭穿,男人也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对面的人,十指交叉撑在下颌处:「很敏锐呢。」 「你根本就没有掩饰,如此拙劣的扮演...」扮演两个字让相原清的舌尖捲起又松开,随后轻笑了一声缓缓摇头:「完全就是本色出演呀,幻术师。」 荻野的性格孤僻高傲,而这位幻术师的表现却与这两个词完全不搭边。也许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因此完全不屑于掩饰。 「但是您还是跟我过来了,相原老师。」男人着将头偏到一边,右眼变成了红色,眼眸里写着数字六,他慢条斯理的开口:「看来您对自己的实力也很有自信。」 相原清将红酒杯放回道桌面上:「三番五次接近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想从你这里打听一条消息罢了。」将后背依靠在红丝绒椅背上,男人的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彭格列十代继承人的真实身份...您是知道的吧,相原老师。」 年轻的老师抬起头,眼眸微醺般的眯起,单手撑在桌面上抵着下颌:「要是我不愿意回答,你会怎么做?像昨晚那样的小把戏吗?」 男人轻轻摇头:「昨晚只是试探罢了,如果您不愿意告诉我的话...」 拿起不知何时被放在墙边的三叉戟,『荻野』将它举起横过桌面,把三根尖刺正对着相原清。他手上的动作展示处明晃晃的恶意,脸上的表情却仍然温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微笑着开口: 「那么...我会让您配合的,就像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样。」 ...... 沢田宅 里包恩看着从义大利那边传真过来的文件,排除了所有无关选项后,最终锁定了这次事件的策划人。 「...六道骸。」 幕后黑手就是不久前从復仇者监狱越狱的那群人。他们找彭格列继承人的目的是什么呢?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的一点——復仇者监狱里面关着的,都是一群极度危险的傢伙。 走进房间,看着桌面上的资料,沢田纲吉好奇的询问:「里包恩,这些是什么?」 第151页 他今天正式与迪诺师兄碰面了,虽然对方的试探弄出了不小的乌龙,但他也确定了他的师兄的确是个好人,性格很合得来。 但是这个大好人在训练他的时候...可半点都没有留情。后背被鞭子抽到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但沢田纲吉明白对方已经收敛了力道,尽量控制着不想伤害他——那可是有部下在身边的,十分可靠的迪诺先生。 洗漱完毕,他就看到里包恩对着桌面上的资料发呆,便好奇的询问。 与沢田纲吉对视,里包恩黑色的眼睛眨了眨,用与平时没有差别的语气回答。 「是敌人哦,阿纲。」 第86章 无效 「附身技能吗?」 相原清看着三叉戟的三根尖刺, 然后将视线转移到『荻野』身上。 年轻的老师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桌面上,脸上仍然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仿佛面前这把随时可以将他刺穿的武器并不存在。 伸出食指轻轻点着桌面,相原清说出了他的猜测。 「附身的前提是被你的三叉戟划伤吗?」他抬起手, 指着男人的腰腹部位:「虽然隐藏的很好, 但味道还是太浓了。」这个人身上的血腥味。而且如果可以直接附身不通过媒介,那么这个人早就行动了。 轻笑了一声, 附在荻野身上的六道骸满是兴味的看着相原清:「猜到了又如何呢?」他的六道之一人道可是十分可怕的。虽然他是个幻术师,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的近战能力差。 就算是猜到了附身的前提条件, 他也有把握让相原清受伤。 看着六道骸的神态,相原清瞭然——这个傢伙体术肯定不差,很有自信。收回视线,年轻的老师低垂着眼看着桌面, 嘴角勾起:「在此之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心情不错。」 「为什么要对彭格列十代继承人下手,彭格列可是个庞然大物。」柿子得挑软的捏, 而眼前这个人却选择了最坚硬的对象。 「为了復仇哦。」站起身,六道骸走到了相原清的面前,举起三叉戟抵在这位老师的下颌处, 「答案已经给你了,作为回报,就把您的身体暂时借给我吧。」 说罢,他便将三叉戟沿着相原清的脖颈往下移,最终停留在心脏的部位。 「最好不要乱动, 这个地方一不小心就会下重手。那样的话...可是会出人命的。」六道骸微笑着, 语气轻描淡写, 就好像生命的重量和羽毛差不多,轻飘飘的,完全不被放在眼里。 把头仰起,相原清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恶意的人,微笑着握住了三叉戟正中间最长的尖刺。 「抱歉,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个值得纪念的伤口了,我并不想让它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破坏。」 他黑色的眼睛就这样注视着六道骸,紧握着尖刺的手突然用力。相原清手心的皮肉被三叉戟锋利的边缘划破,温热鲜红的血液顺着金属柄滴落,在深色的毯子上留下一团团暗色的痕迹。 接着,年轻的老师将手松开,微笑着举起放在六道骸面前展示,十分配合。 「这样就行了,你可以尝试着附身了,先生。」 相原清过于配合的表现让六道骸的眉头皱起。他有想过这个人会反抗,会叫来其他同伴一起捉拿他,但却从未设想过这个人会如此主动的配合。 两人沉默了半晌,最终六道骸写着六字的红色眼眸泛起红光——附身的技能已经发动。但下一刻,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怎么会...」附身不了。 明明他的幻术在这个人身上还是起作用的。 收回手,相原清拿出洁白的手帕在伤口处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消失。他单手将手帕绑了个并不整齐的活结。似乎有些不满意,他的眉头微皱,下意识的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 年轻老师的心神似乎全然沉静在这件小事上了,过了半晌后才重新抬起头,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下颌处,微笑着看着仍然站在原地神色莫名的六道骸问道: 「怎么了,这位先生,是碰上什么困难了吗?」相原清嘴角勾起的幅度增大了一些,连纯黑色的眼睛里也出现了笑意。 「咳...」看着这个之前无比自信的对手此刻脸色不佳,年轻的老师有些忍俊不禁,装模作样的抬起手握拳放在嘴边,「您的附身好像并没有起作用呢?」 虽然六道骸的幻术对他仍然会产生影响,但附身这件事无色之王已经证实了无法实现,因此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六道骸不可能成功。 当然,如果他主动将六道骸的灵魂放进来,对方就会沦落到和无色之王一个结局——被他困在身体里,没有他的允许根本无法逃离。 但是...... 回想起十年后那位引路的守护者的模样,相原清基本上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六道骸。六道骸和阿纲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因此产生了无比牢固的羁绊,让这个原本的目的是朝着黑手党復仇的幻术师成为彭格列的守护者。 这正是他并不打算像对待无色之王一样对待六道骸的原因。 站起身,相原清往前一步走到男人的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你的秘密武器在我身上似乎不起作用。」他微笑着看着六道骸,连语气都一如既往的温柔,像个包容着孩子胡闹的长辈,「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第152页 是和他正面交手,还是重新回到暗处策划下一次进攻。 下一刻,三叉戟毫不留情朝他的方向刺来。相原清早有准备,轻轻一跃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kufufufu...不愧是您呢,相原老师。」 浓雾再次瀰漫,将相原清的视线完全遮蔽。六道骸似乎完全融入到了这片雾气中,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想要找到十代继承人,您不是唯一的选择。」因此他没有必要继续在这个老师身上浪费时间。六道骸这次附身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完全就是一个缺乏锻鍊的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的男人。 这样的身体状况会限制他体术的发挥,与相原清在这里正面交手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排名风太已经在他手里了,只要按照并盛的战力排名一个个找下去,彭格列十代目一定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那位加百罗涅家族的首领——也到了并盛。从他开始下手也并非不可。 浓雾消失后,六道骸已经回到了暗处自己的身体。包间里只剩下那个被附身的男人倒在地毯上,完全失去意识。 蹲下身将男人抱起,相原清顶着服务生们的注视走到门口拦下一辆计程车。 「麻烦去并盛医院。」 「好嘞!」 这个人腹部的伤口有些严重,但好在没伤到器官,去医院重新消毒包扎再静养几天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六道骸有没有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又来到了无比熟悉的地方,相原清与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云雀恭弥四目相对。 少年将视线放在被抱着的男人身上片刻,随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下一刻,云雀恭弥皱起眉头开口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扰乱并盛秩序的人——统统咬杀。 将男人交给了前来交接的护士,年轻的老师有些无奈的嘆了口气。这位并盛的风纪委员长显然不可能乖乖在医院呆那么久,但相原清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这个少年撞见。 思及六道骸诡异的手段,相原清并不打算将真相告知云雀恭弥,特别是这个少年身上的伤仍然没有痊癒,并不适合去和六道骸硬碰硬。 于是,他微笑着轻描淡写道:「没什么,荻野老师不小心受伤了,我送他来医院。」 云雀恭弥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他一眼便看出了相原清的迴避。风纪委员长走下楼梯,停在这位年轻老师的面前举起浮萍拐。空气与金属棍相摩擦,带动的气流甚至让相原清耳侧的发起扬起。 「为什么受伤?」还是腹部这样的位置,很明显是被人刺伤的。云雀恭弥的嘴角咧开,对着相原清露出了一个攻击性十足的笑: 「敢撒谎的话——咬杀你哦!」 ...... 沢田宅 「总之,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阿纲你这段时间不要落单。」里包恩将一行人的资料收起来,「这些人的样子,记下来了吗?」 他刚才收到了相原清的另一通电话,已经得知了敌人拥有附身这样可怕的技能。六道骸的危险性在他心里又提升了一阶。但是...对方的幻术天赋和行事方式——真的很适合彭格列雾守这个位置。 前提是——对方不再做彭格列的敌人。 「...嗯。」 里包恩的话让沢田纲吉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喉咙也紧张的吞咽了一下。这回的的敌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并非港/黑的中原先生那样,会手下留情。而且这群人的目的就是他。 「抓紧时间跟迪诺训练,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我知道了。」 楼下的门铃突然响起,这声音让沢田纲吉心跳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心脏飞速跳动,血液也开始沸腾——非常强烈的危机感。冰冷的,让人汗毛直竖的感觉。 没有再犹豫,沢田纲吉带着里包恩匆忙跑下楼。沢田奈奈却已经站在门前准备将门开打。 「妈妈,等一下!」 来不及阻止,大门被打开了。站在外面的是加百罗涅家族的成员,他们的首领就是迪诺。 看清来人,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位部下的话却让他重新紧张了起来。 「不好了!彭格列十代,首领他失踪了!」 第87章 前往黑曜乐园 云雀恭弥的态度十分强硬, 相原清也明白这个少年的个性就是如此。这个任性的傢伙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已经做下的决定。 「那个人是个幻术师,我并未见到过他真正的模样,只知道他可以附身,也许是通过血液为媒介达成目的。」 年轻的老师斟酌着, 盘算着用半真半假的情报让云雀恭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被他附身,最好将伤养好再去找他。」至少要等到皮肉翻卷的地方结痂, 不再流血。 「云雀君, 你虽然渴望着与强者战斗, 但我相信你并非有勇无谋者。」冲上去送人头这种事情,少年是不会做的。 年轻的老师抬起手将食指放在下颌处摩挲着,做出一副思考的姿态。这时,云雀恭弥才留意到——相原清的手被白色的布绢包裹住,有红色的血迹渗出来。 黑色的眉毛微微挑起, 少年收回浮萍拐放在身侧:「你的手, 也是他?」 云雀恭弥的话让相原清愣了一下, 随即将左手朝上展开——白色的布绢几乎要完全被染成红色。十指连心, 这样的痛感本不该被忽视。但在空间陪练室里,比这更严重的伤口都是家常便饭, 因此相原清对痛感已然不那么敏/感,以至于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身上的时候, 会完全将伤口忽略。 第153页 突然被提起, 手心和内指节的疼痛又开始沿着神经传递到大脑, 让青年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只是片刻, 云雀恭弥便抓到了关键点——那位扰乱并盛的幻术师也对相原清出手了, 但因为一些原因似乎没有附身成功。反而被暂时击退匆忙逃离了那个男人的躯体。 少年黑色的眼眸注视着相原清, 似乎想要通过这目光彻底看清被掩盖的真实——这个人身上秘密越来越多了。 ...... 云雀恭弥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离开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直至消失,相原清才将目光收回。在医院里重新用绷带包扎了伤口后准备回家。 走在路上,相原清思考着六道骸与沢田纲吉可能产生的关系。 已知沢田纲吉是彭格列十代目,而六道骸的目标就是沢田纲吉,野心勃勃的准备復仇。復仇对象是谁?彭格列?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住处,相原清停下了脚步,发现里包恩正站在大门外,似乎在等他。 看见来人,小婴儿友好的朝他打招唿:「ciao~」 「晚上好里包恩。」 将门打开,相原清在玄关处换下鞋子后走了进去,来到厨房装了两杯温水放在茶几上。 年轻的老师表情认真,询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是阿纲那边出事了吗?」 「不是阿纲。」里包恩轻轻摇头:「是迪诺,加百罗涅家族的首领,阿纲的师兄。」他的另一个学生。 「他失踪了。」 相原清有些惊讶:「...失踪?」如果这也是六道骸干的,那可真够大胆的,竟然直接找彭格列的同盟家族首领下手。 青年将水杯放下,嵴背也挺得笔直:「看来六道骸的实力比我们想像中都要强。」 里包恩将彭格列的调查结果递给相原清,视线落在了对方受伤的手上,问道: 「他无法附在你的身上,对吗?」 接过文件,相原清微微点头:「没错,而且六道骸附身后的实力会受躯体的影响,他附在荻野老师身上的时候,体术并不出彩。」但那样的行为却又说明六道骸对自己的近战能力很有自信。 「也就是说...他可以使用被附身者自带的能力?」 「很有可能。」 得到足够的线索,里包恩突然想到了下午刚刚离开沢田家的风太,眉头皱起——如果他的推测没有出错,除了迪诺外,风太也已经在六道骸手上了。 这样的局面对沢田纲吉很不利。 但是... 「相原老师,六道骸的事情...你可以暂时不用插手。」小婴儿终于说出了最初的意图。 闻言,相原清的眉毛挑起,下意识抬手调整眼镜的位置问:「为什么?」 「阿纲需要真正的考验才能彻底掌控死气之炎。」家庭教师耐心的解释道:「你对学生总是太心软,不是吗?」 沉默了片刻,相原清走到里包恩身前蹲下,四目相对。 「我可以相信你吗,里包恩。」 小婴儿只是眨了一下黑色的豆豆眼,用着与平时一样的语气回答:「我是他的家庭教师。」 他们用不同的方式守护着名为沢田纲吉的少年。 「...我知道了。」收回目光,相原清站起身重新坐在沙发上,微微勾起嘴角:「那么,阿纲就拜託你了,里包恩。」 ...... 目送着小婴儿离开,相原清坐在原地,黑色的眼眸仿佛被蒙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半晌后,他闭上眼睛,往后一仰倒在沙发上。 里包恩是阿纲的老师,是可以长久的陪伴在这个少年身边的老师。有里包恩在一旁守着,他将来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收起纷乱的思绪,相原清开启了空间陪练室,开始了今天的训练。 ...... 跟在加百罗涅家族成员的身后,柿本千种顺利的找到了彭格列十代继承人的藏身之处。 那个棕色头髮的瘦弱的少年竟然就是彭格列十代继承人?这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显得有些滑稽。因为无论怎么看,那个少年都只是以恶搞弱不禁风的傢伙,无论是谁给上一拳就可以撂倒。 但是,骸的意思是——将彭格列十代目引到他们的基地再动手。 思考了片刻,柿本千种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字条用毒针钉住,往前一掷,精准的钉在了沢田纲吉房间的木制窗沿上。 细微而又古怪的动静引起了少年的注意,他走到窗台处拉开窗帘。低下头,一张字条映入眼帘。 他小心的将字条取下,展开阅读上面的文字。下一刻,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也勐地收缩。 刚刚从相原清家回来的里包恩跳上了他的肩头询问:「怎么了,蠢纲。」 捏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沢田纲吉回答:「迪诺师兄他...在黑曜乐园。」 而那个名为六道骸的人,让他一人去赴约。 第88章 真假 黑曜乐园 浑身是伤的迪诺意识模煳, 依靠在墙边。他在回据点的路上被一个幻术师偷袭,对方利用了他没有属下在身边就回变成废柴的特性,使用幻术将空间覆盖, 部下们都不见了踪影。 还未弄明白髮生了什么事, 就被人从身后偷袭陷入了昏迷。再次醒来, 他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激烈的反抗也被这群陌生的面孔轻易制服。 第154页 他隐约听到有人提起师弟的名字。 「沢田纲吉...继承人...身体...」 费力的睁开眼睛,迪诺朝声源处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相当年轻的少年的身影。 『他们的目标是师弟吗?』 这样想着, 迪诺放在地上的手指微微蜷缩,试图抓住些什么,片刻后又完全松开了——浑身上下都无比疼痛,那些人下手完全没有分寸, 却也并没有取他的性命,只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角落里还有一个捧着排名书的少年, 他棕色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亮,将自己完全放逐一般默不作声。 六道骸坐在废弃的沙发上,微笑着双手支撑着下颌, 通过窗户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一个中年男人手拿着拐杖, 看着角落里的迪诺问:「彭格列十代会来吗?」 他们抓捕的仅仅是同盟家族的首领而非十代的家族成员, 最多还算上一个排名风太,他不确定这样的筹码能否使那位继承人以身涉险。 「抱歉,我并不清楚十代的为人。」六道骸将视线转移到男人身上,微笑着提议:「巴兹, 你去并盛走一趟吧, 还有mm, 犬和千种, 你们也一起去。」 深蓝色头髮的少年将风太的并盛战力排名递给他们,「如果同盟家族首领的分量不够大,那就把他的家族成员都请过来。」 到那时,那位名为沢田纲吉的少年就不得不来黑曜了。 接过排名,巴兹的眉毛一挑,带着他的用来监视的黄色小鸟们离开了这个房间。其他几人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微笑着看着他们的背影,六道骸看着角落里的迪诺嘴角勾起——虽然不一定能将那些人全部带回来,但最起码可以拖住一段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沢田纲吉只能一人来赴约。 「至于前辈你...」六道骸侧头看着一直立在一旁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男人下达指令,「和以往一样,以我的身份去见沢田纲吉吧。」 这是个身体和身份都被六道骸夺走的男人,失去了家族,连自己也失去了。彭格列的调查报告上,那个越狱的写着六道骸名字的资料上,赫然就是这个男人的照片。 ...... 晚上九点 微凉的夜风一阵阵拂过沢田纲吉的脸颊,他独自一人前进着,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里包恩,你在吧。」 下一刻,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从暗处走了出来。 「竟然可以发现我,有进步嘛,蠢纲。」 沢田纲吉转过身,一向生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轻轻摇头:「只是直觉而已。」少年已经发现了,许多时候,他的直觉都特别的准,尤其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 未等里包恩回应,沢田纲吉继续道:「成为彭格列的继承人,就会这样吧。」这样一次次的看着身边的人因为自己遭受危险,受自己的牵连。 总是这样。 「我好害怕啊,里包恩。」害怕永远失去在意的人,也害怕自己在这桩桩件件的危险中丧命。 「我不是什么天才,也没有英雄的能力,但是...」沢田纲吉握紧了拳头——比起自己的死亡,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身边人的离去。 所以,他今天要去赴约——即使已经知道六道骸不怀好意。 「真正面对那个人之前,不要胡思乱想了,蠢纲。」跳到沢田纲吉的头顶,里包恩的语气和平时一样,「拼尽全力去战斗吧,那是你的敌人。」 「我并不会插手,但如果六道骸违反约定,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字条上写着,一对一的比斗,沢田纲吉赢了就会释放迪诺。 「把我当作裁判吧。」小婴儿拉了一下帽檐如是说道。 ...... 黑曜乐园 看着四周破败的景象,沢田纲吉依稀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带他来这里游玩的场景,与现在的萧条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一个黑色头髮的高大男人映入眼帘,正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六道骸!」 男人手上拿着用链条拴住的铁球,抬起眼看向不远处的少年。 「彭格列十代继承人。」 走到床边观察着楼下的情况,六道骸轻笑了一声,双色的眼眸看着那个额前燃着温暖火焰的少年。 「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他微笑着,朝着角落里的迪诺开口:「来的比我想像中要快呢。」 「你的身体,我就收下了。」 ...... 并盛 突然被奇怪的傢伙找上门,山本武和狱寺追踪着诡异的人影,在公园里撞了个正着。 「怎么是你!棒球笨蛋!」 「哦!晚上好啊狱寺!」 深吸了一口气,狱寺隼人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请你稍微搞清楚一下现在的状况啊!」 「很抱歉打断你们叙旧,但待会你们会有大把的时间慢慢聊。」中年男人巴兹拄着拐杖出现在二人的面前,他的肩头上立着一只小黄雀,看清楚两人的长相后微笑道:「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话音落下,两个投影出现在墙壁上,分别是正在房间写作业的京子和在客厅看电视剧的。而他们的身后,都潜伏着一个诡异的人影。 「这对双胞胎是我的手下,只听我的命令。」满意的看着二人变了表情,巴兹继续道:「只要我现在一声令下,这两位可爱的小姐的头颅就会咔嚓一下——掉在地上。」 第155页 狱寺隼人握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道:「可恶!你到底想做什么?!」将无辜的人捲入风波之中,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品德可言。 「哈哈,不要那么紧张嘛。」笑着朝二人摆摆手,巴兹咧开嘴角:「我只是想看你们在我面前决斗而已。」 对视了一眼,山本武和狱寺隼人默契的点头后,朝着巴兹一起挥出拳头。 「等等...你们...怎么...」中年男人有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往后退步试图躲避攻击,却还是被拳头结结实实的砸了两下。 捂着被拳头击中的地方,巴兹痛苦的蜷缩着:「你们两个傢伙...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一点都不在意同伴的生死?! 走上前,狱寺隼人双手握着炸弹居高临下:「里包恩和十代目早就告诉我们了,巴兹——復仇者监狱的越狱者之一。」虽然不能跟着十代目一起去黑曜,但他们会将后方牢牢守住。夏尔马蓝波一平他们早就分好工,在京子和小春的附近埋伏了。 话音落下,投影中的双子也□□脆利落的解决。只剩下巴兹看着引线的火花狼狈的不断往后退,最终却仍然无法逃脱被狠狠揍一顿的命运。 ...... 披着外套,离开医院的云雀恭弥走在并盛的街道上,开始了今日的巡逻。两个陌生的面孔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拿单簧管的少女,名为mm,能力是可以使用单簧管音波攻击。 「真不知道骸大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们三个人来对付这个傢伙。」mm拿着单簧管走上前,仔细的打量着云雀恭弥,就像在看展柜里的商品一样。 「嘛...勉强还可以,但仍然比不过骸大人。」 看着眼前的一行人,云雀恭弥低笑了一声似乎被勾起了什么兴趣,询问道:「你们的boss,就是那个幻术师吗?」 他抽出浮萍拐,迈开脚步走到三人的面前。纯黑色的眼睛里战意被点燃:「咬杀你们,就可以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了吧。」 ...... 黑曜乐园 看着已经被击败的男人,沢田纲吉眉头皱起——虽然很荒谬,但眼前这个人明显是个...善良的人。 因为每次攻击落下前,他都会闭上眼睛,就是不想看到对方受伤的模样。这傢伙不是个坏人。 收起脑海里的疑惑,沢田纲吉开口道:「我已经打败了你,该把迪诺师兄和风太还给我了,六道骸。」 「阿纲!」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循声望去,沢田纲吉看到了迪诺和风太的身影。 「风太!迪诺师兄!」棕发少年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心脏却在此刻勐地飞速跳动,连眼前的景象都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为什么...每一根神经都跳动着,传递着尖锐的危机感。他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里包恩的话——敌人里有一个会附身的幻术师。 下一刻,三叉戟的尖端从他的脖颈处扫过,三根尖刺上泛着冷光。 沢田纲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的身体下意识的躲避了这一次致命的攻击。 「kufufufufu...不愧是彭格列的继承人。」 「迪...迪诺师兄...」 抬起头,迪诺的右眼已经变成了陌生的血红色,他的嘴角勾起,将三叉戟交给风太后直接操控着长鞭朝着沢田纲吉袭来。 一遍狼狈的躲避着『迪诺』的长鞭,一边又要小心『风太』毫无章法的攻击,因为这都是他同伴的身体,所以沢田纲吉根本没有办法反击。少年的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猜测——眼前这个附在别人身上的傢伙,才是真正的六道骸。 下一刻,『风太』拿着三叉戟刺在了已经倒地的假『六道骸』身上。这个先前被打败的男人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重新挥舞着锁链,铁球朝着沢田纲吉砸过来。 少年来不及躲避,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这股冲力甚至让他身体摩擦着地面滑出一段距离,被死气弹点燃的死气之炎也已经熄灭。 『迪诺』拿起被风太握在手中的三叉戟,不紧不慢的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为什么...」沢田纲吉仰起头,戴着手套的双手紧紧握拳。他极力无视腰腹处传来的疼痛站起身,棕色的眼眸看着六道骸,里面满是愤怒和不解:「他是你的同伴吧?」 那个之前和他对战的男人,是六道骸的同伴吧?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朝着同伴下手,毫不犹豫?简直就是...把对方在当工具使用。 沢田纲吉的愤怒让六道骸有些惊讶,最终却只是轻笑了一声道:「真是天真呢,亲爱的彭格列。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关心自己的敌人吗?」完全跟黑手党这个词格格不入呀。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棕色的圆眼睛闭上又重新睁开:「我完全不理解啊...」 「这样轻易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甚至连同伴都可以利用,实在是太糟糕了。」不甘心啊...不甘心输给这样的人,更不想让他身后的同伴受到伤害。 风太...迪诺师兄... 六道骸看到,沢田纲吉的火焰再次被点燃了——金色的,温暖的,更强大的火焰。 「我要打败你,六道骸!」他绝对不要输给这样的人! ...... 事件的落幕,是復仇者监狱将六道骸一行人重新收押。 第156页 沢田纲吉有些怔愣出神的看着这个主犯被带走,直到里包恩再次给了他一个暴栗。 「嘶——好痛啊里包恩!」不仅头顶痛,浑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一般,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身边已经没有了敌人的威胁,沢田纲吉干脆的顺着自己的意志倒下,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 他侧着头问里包恩:「人体实验...彭格列...」 「彭格列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里包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学生的想法,「怎么,因为六道骸的悲惨过去开始同情了吗?」 沢田纲吉棕色的圆眼睛眨了一下,片刻后才回到道:「他们的过去的确很...但...」 停顿了片刻,他才继续说道:「这样不是这样他轻易伤害其他人的理由,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啦,里包恩。」迪诺先生和风太最后都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脑子还算清醒,蠢纲。」 「好累哦,里包恩,我想先睡...一...觉...」话还未说完,沢田纲吉便失去了意识。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学生,里包恩的嘴角勾起,拉了下帽檐。 「干得不错哦,蠢纲。」 ...... 待云雀恭弥提着三个人来到黑曜乐园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 「ciao~」小婴儿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转过头,看到了不远处被抬在担架上的沢田纲吉和那个名叫迪诺的男人,他们曾交过手。 「考虑得怎样,云雀。」里包恩仰着头与少年对视:「要加入彭格列吗?」 即使云雀恭弥的伤仍然没有癒合,可六道骸那三个前来拦截的部下却仍被轻易的解决了。对于这个少年而言,对手如此不堪一击反而不合心意。他期待着更强大的对手的出现,但那个可能是唯一能打的幻术师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加入彭格列?」轻笑了一声,云雀恭弥将三个人随便丢到地上,「我更想现在和你打一场,小婴儿。」 里包恩黑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拉了拉帽檐,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天边的浮云永远自由,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但是...永远被天空包容、笼罩。 第89章 离别 黑曜事件结束后, 沢田纲吉难得过上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再没有敌人突然出现打乱日常生活的节奏。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别也越来越近。 今天是周五,他的老师站在讲台上, 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温柔的微笑,动听的嗓音与风趣的内容将学生们的注意力牢牢套住。 沢田纲吉坐在角落的座位上, 棕色的圆眼睛看着台上的人一眨不眨。他非常珍惜剩余不多的与老师相处的每分每秒。 放学后,一如既往, 沢田纲吉站在校门口等待自己的老师走出来。每周五,奈奈都会邀请相原清一起吃晚餐, 已经成为了习惯。 走出校门,不出意外的,相原清看见了他的学生的身影。轻嘆了一口气, 年轻的老师走到少年面前, 语气有些无奈。 「不用等我的,阿纲。」虽然每次他都这么说,可唯独在这件事上, 沢田纲吉从未採取过他的意见。 少年注视着他的老师, 片刻后移开目光, 有些难为情的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我想等老师。」 倒不如说,他每周都期待着这一刻——期待着与他的老师独处的时光。 走到沢田纲吉身前,相原清抬手精准的放在少年的头顶上揉了一下, 笑道:「在这种事情上少见的坚持呢,阿纲。」 被如此温柔的对待, 少年忍不住蹭了一下头顶上的手掌。察觉到自己下意识做出的动作,下一秒, 沢田纲吉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我我我干了什么啊啊啊啊!!!!』 简直就像对主人撒娇的宠物狗一样——思及此处, 他根本就不敢抬头看相原清的眼睛。 少年可爱的反应让年轻的老师忍俊不禁——他的学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沢田纲吉后退了一步, 相原清也顺势将手放了下来。 棕发少年只觉得脸颊上无比燥热,热气一波一波的往上涌,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他的眼神躲闪: 「我...我们走吧,相原老师。」 「嗯,好的。」 ...... 傍晚,最后一丝天光被黑暗吞没,马路两旁的白色灯光将二人笼罩,把他们的影子拉长,缩短又拉长。 沢田纲吉与相原清并肩走着,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再说什么话。很安静,却并不尴尬。两人都十分享受不受打扰的独处时光。 下个星期,就是相原清任务结束回归原来的世界的日子。青年侧头看着身边的少年张了张口,却最终没有吐出半个字。 也是,并不需要他特意告知,这是他们双方都早已清楚的事实。 本以为会就这样安静的走到目的地,沢田纲吉却先开了口:「相原老师。」 「怎么了,阿纲。」 「师兄他...比我更需要你吧。」 相原清纯黑色的眼眸眨了一下,镜片反射着路灯白色的微光。 似乎并不打算得到老师的回应,沢田纲吉继续道:「所以...老师才会离开。」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另一个学生的身边。 轻轻唿出一口气,相原清重新转过头,眼睛看着笔直的街道。 「我的离开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倒不如说,与你结缘才是个意外。」年轻的老师并不打算隐瞒他的学生,而是给与了沢田纲吉全然的坦诚:「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有想像过,我会有第二个学生。」 第157页 一开始,他只是将沢田纲吉当成了任务对象。和其他普通学生一样关照,在合适的时候推进他成长——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成为你的老师,在我本来的计划之外。」 低垂着双眼,沢田纲吉盯着自己的脚尖,缓慢的往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对相原老师说这样的话,明明是早就接受的,早就准备好面对的事情。 他好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言语,只能尽可能的撇去其中可能会伤人的话语,压抑的表达的自己的感情。 「抱歉呢,阿纲,无法为你留下来。」因为计划早已被写下,无法更改。而他的世界,有另一个学生正在等他回家。 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要道歉呢...相原老师。」 这个人给了他宝贵的善意,从未严厉的对待过他,包容他的一切缺点,并且温柔的推着他继续前进——直到他抵达了从未想像过的终点。 虽然只是短短两年的时间,但这两年却几乎成为了少年短暂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明明...这个人已经给与了他那么多从未想过要拥有的宝物,却仍然在这里选择对他道歉。 「请不要道歉,拜託了。」老师的歉意,几乎让他快要无地自容,「抱歉,是我太贪心了。」随着得到的东西越多,拥有了越来越多的美好,面对离别和失去才会加倍的难受。 他只是无法忍耐,也暂时不想接受他的老师即将离开的事实。所以,才那么任性的在独处的时光,说出几乎是抱怨一样的话。 轻嘆了一口气,相原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已经落后了很多的少年。黑色的眼眸将少年的身影整个笼罩,相原清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沢田纲吉的面前。 他伸出手,将他的学生整个抱在怀里。 「不用忍耐的,阿纲,你并没有犯错。」他抬手放在少年的头顶上轻轻抚摸:「我们只是走在各自的道路上,短暂的同行,留下许多美好的东西,然后分别。」 「你没有错,不要道歉。」微笑着看着学生头顶的发旋,相原清柔声道:「遇见你的这一段时光,我过得很开心。」 「希望我留给你的,也是这样美好的东西。」这样,在回想起这段时光的时候,心也会变得轻松起来。 沢田纲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被老师抱在怀里,半晌后,他才伸出手回抱住相原清,抬起了埋在对方怀里的脸颊。 棕色的圆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少年朝着他的老师露出了一个笑容,眼底的热气却怎样也无法散去。 「很开心...相原老师...」他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语调,尽量让言语显得平稳,却仍然难以掩饰的颤抖着,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颤动。 「...也...很幸福。」这段时间,他所得到了以往的人生相加都比不过的美好的东西,无比的...幸福。 友情、同伴、年长者的馈赠,仿佛一夜之间就全部拥有,美妙的不可思议。 「这就够了,阿纲。」相原清微笑着与他的学生对视,黑色的眼眸里满是包容,「我们一定会重逢的。」 「在此之前,就带着对彼此美好的回忆...幸福的去思念吧。」 感情永远都是相互的,而非一个人的给予和付出。 白嫉妒着其他可以被老师看见的人,对于那些可以看见自己学生的咒术师,相原清也同样会产生嫉妒。在沢田纲吉这里也是如此。他的学生不想要分别,作为老师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只是,这个世界并不会随着个人意志运转,每个人都有各自背负的责任,和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所以,他会珍惜所有美好的回忆,然后带着这些命运给与的馈赠继续在他的道路上前进。 沢田纲吉亦是如此。 ...... 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刻,两人反而无比平静。 里包恩站在一旁,看着表现与平时无异的沢田纲吉嘴角勾起,拉了拉帽檐——他这不争气的学生,真的成长了许多。 「再见了,相原老师。」在青年彻底消失前的那一刻,沢田纲吉主动给予了他的老师一个拥抱:「约定好了,一定会再见的。」 闭上眼睛,少年的表情无比的眷念。 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学生,相原清微笑着最后伸出手,放在棕色的发顶安抚着:「会再见面的,阿纲。」 虚影逐渐变得透明,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个名为相原清的人的踪迹。 ...... 时隔两年,相原清再次回到了这个曾经属于他的世界。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年轻的老师微笑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脚步却不断加快——他与白有一个约定。而履行的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 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公园。 公园内,白色的中央喷泉周围,有白鸽们在嬉戏。它们的不远处有一张长椅,长椅上空无一物。名为白的咒灵坐在上面,形单影只,却无人可以看见他。 走到约定的地方,注视着眼前的虚无,相原清放缓了脚步。年轻的老师表情无比温柔。 ...... 早早的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名为白的咒灵百无聊赖的坐在长椅上,盯着不远处的和平鸽发呆。 他与老师约定好,一切结束后在这里重逢——约定好了的,老师一定不会骗他。即使...他现在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 第158页 『不要骗我啊...老师。』他一直都无比相信他的老师,相信着他们终将会重逢——即使那个青年在他的眼前被巨剑穿透了胸膛,被人类判定死亡。 『没事的,已经约定好了。』虽然这样想着,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前推进,咒灵的已经无法再继续忍耐,连力量都失去了束缚,下一刻就要失控。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名为白的咒灵勐地睁大了眼睛。 接着,老师熟悉的声音响起: 「白,我来接你了。」 第90章 白与27 从背面世界回来后, 相原清将白带进了系统空间,将有关主系统和位面直播间的一切都告诉了咒灵——包括他特异点的身份。 但白并不在意这些,无论是在那个世界, 他只想呆在老师身边。除了相原清外,他谁都不在乎。曾经他想要变强,对自己的弱小感到不甘。但是,在拥有老师后, 这些情绪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咒灵伸手将他的老师紧紧抱住, 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只要和老师在一起,就可以了。」仅仅十天而已, 他压抑的情感就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已经无法再忍受任何别离。 咒灵知道,相原清无法听到他说话。但他的动作已经传达了想要表达的意思,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轻嘆了一口气,年轻的老师将手放在学生的头顶上轻轻抚摸着——对于白而言, 他们只分开了十天。但对于他而言,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 他清楚他学生的个性,知道白不会在意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和事, 所以...才更加要把那件事告诉他。 身手放在咒灵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着,相原清低声道: 「在那个世界,我找到了第二个学生。」 老师的话让咒灵的身体立马僵硬了起来, 似乎有些不太理解老师话语里真正的含义——什么叫做...第二个学生? 接着, 他听见青年继续道:「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白。」 这个人就这样直白的将一切坦诚,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 重逢的当天, 名为白的咒灵在位面空间里失控了。咒灵从人的情感中诞生, 因此身体和力量的状态能最直观的反应他们的内心。 失控的咒灵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形态, 变成了成体。 已经学会了嫉妒的他此刻心脏被妒火灼烧着,从身后紧紧的将他的老师整个抱在怀里,霸道的不准对方挣脱。 相原清也纵容着他,并未挣扎。 咒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青年的耳边低语,竭力压抑着心底肆虐的黑色洪流:「两年...两年的时间...」 虽然是他先认识的老师,但他与相原清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连两个月都不到。而那个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冒出来的小狗...竟然占据了老师整整两年的时光吗? 一想到那个人是如何和他一样在老师身边撒娇的,咒灵只觉得犬齿的牙根处痒极了,最原始的本能让他想要撕咬什么东西。 人类的血肉对咒灵而言是美味的食物,而他的老师又拥有如此吸引他的灵魂。青年毫无遮拦的修长的脖颈就在他的面前,咒灵张开口就要咬下去,可最终却只是用舌尖死死的抵着犬齿,试图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啊...为什么... 为什么抓不住这个人呢...是不是只有将他的老师整个嚼碎了吞下去,他们才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插入他们的羁绊? 但是...那样的话就再也听不到老师的声音,看不见老师的微笑,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柔了。 而那个名叫沢田纲吉的人类...可以被老师轻易的听到,看到——这才是咒灵真正在意的东西。 白髮咒灵一声声在青年的耳畔呢喃着:「老师...老师...老师...」 一遍遍唿唤着这个他世界上最在意的人。 可无论他怎样努力,这个人还是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好痛苦,内心被黑色的火焰灼烧,又被尖锐的刀锋留下一道道痕迹。 「老师...你看看我,看看我呀。」他想要他的老师看见他的模样,听见他的声音,永远留在他身边。 可是,就连只字片语都无法被传递——那个人类却得到了他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 咒灵在意的从来只有相原清这个人本身,而沢田纲吉之所以引燃了无法被熄灭的妒火,是因为... 他的老师把那个人类放进了心里,甚至把少年当作了另一个学生。于是,咒灵不再独一无二了。 ...... 站在原地许久,相原清感受着来自咒灵的禁锢,低垂下黑色的眼眸眸。虽然他知道,将沢田纲吉的存在告诉白一定会引来对方这样的反应,但他更不想隐瞒或欺骗他的学生。 轻嘆了一口气,相原清低声道:「已经足够了,别再撒娇了,白。」 「你知道的,我为什么去往那个世界。」并因此与那个少年结缘。 虽然从白身上传来的嫉妒的情感是无比真实的,但这个孩子的确也在仗着他的纵容肆无忌惮的撒着娇。只有知道自己被爱着的孩子,才能这样肆意。 咒灵却得寸进尺,埋在他的发间一下又一下的用鼻尖磨蹭,并且抱怨着:「好过分...老师好过分。」 他早该知道的,面对黄濑凉太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的老师是一个怎样心软的人了——所以,只要他一直缠着老师,那么老师也一定会为他心软吧。然后...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第159页 他听见他的老师低声道:「不会再有其他学生了。」 咒灵的嘴角勾起:「约定好了哦,老师。」 「嗯,约定好了。」 白髮咒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重新将心底的恶意全部埋藏在最深处,但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便会再次从缺口爬出来,重新占领高地。 沢田纲吉只是漏网之鱼——不会再有其他人出现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他和老师分开。 那个人类走入了老师的内心又如何呢?他的老师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他身边,并且在以后的所有时光里,都会有他的身影。 仍然嫉妒,仍然充满恶意,但正因为如此,也更加满足。 察觉到咒灵禁锢住他的双手松开了,相原清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学生所在的那一片虚无: 「去甜品店吧,白。」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单纯的享受独处的时光了。 名为白的咒灵重新变成了孩童的模样,牵住老师的手,笑着仰起头: 「只要和老师在一起,我都可以哦。」 他知道相原清无法听到他的回答,但却并不想用终端回应他的老师——他已经不满足于此了,冰冷的文字通过金属机身所传递的感情,又能剩下多少呢? 能听到吧,他心内的声音——老师一定能听到的。 咒灵一直这样坚信着。 ...... 在经歷了不知道几个任务世界之后,相原清终于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假期——可以挑选所有他去过的世界度假。 毫不犹豫的,他选择了沢田纲吉所在的世界。 岁月的沉淀让这个有着一头黑色长髮的男人更富魅力,只走在街道上,都会引起周围人不自觉的驻足。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白髮小孩,容貌也无比可爱,只是表情看起来有点凶——年轻的老师总是会吸引一些乱七八糟的傢伙,这是咒灵在经歷过这么多世界后得出的让他无比恼火的结论。 看着周围人的表情,相原清就知道自己的学生又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可怕模样了。年轻的老师无奈的嘆了一口气,伸出手精准的放在咒灵的头顶安抚着:「他们能够看见你,稍微收敛一下表情。」 为了保证世界法则不排斥这个咒灵,主系统给白套上了一个类似于人类的外壳,因此可以被其他人类所看见,听见。 获得躯壳的那一刻,白髮咒灵期待的看着他的老师,希望在相原清黑色的眼眸里再次看到他的倒影。 但他的老师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说:「抱歉。」 无法看见白——这是相原清成为特异点的代价。因此就算咒灵拥有了人类的躯壳,他也无法见到对方。 闻言,咒灵即失落又气愤的将壳子丢在一旁——他的老师仍然看不到他,那这个躯壳在他眼里就没有任何价值。他至始至终想要得到的,只有这个人的目光。 主系统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不穿上它你就不能跟着相原清去其他世界。」其他世界没有咒灵,白的存在会被规则视作是异类。 最终,咒灵妥协的将壳子套上身。于是,人们时常可以看到,一个白髮小孩气用兇恶的表情瞪着每一个将视线投注在他的老师身上的人。 知道自己的学生此刻一定露出了非常可爱的气鼓鼓的表情,相原清忍俊不禁:「马上就要见你的师弟了,之前的约定还记得吗?」 『师弟』这两个字成功的转移了咒灵的注意力,他淡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最后轻哼了一声道:「当然记得。」 在来这个世界之前,他与老师已经约定好——与沢田纲吉尽量和谐的相处,减少不必要的摩擦。 他的老师说:「那个孩子,只要你不去主动撩拨他做很过分的事情,他就会对你一直温柔。」 白已经从相原清身上了解到了他『师弟』的样貌和性格,虽然他很不愿意老师在他面前提起那个抢夺老师一部分注意力的傢伙,但...咒灵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咒灵拿出终端回应道:『听起来很好相处呢。』 只是内心里早就咕噜咕噜的冒着黑色的泡泡,计划着一些『恶作剧』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要说白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是谁,那一定是沢田纲吉无疑——即使他们并没有见过面。 第91章 白与27 义大利彭格列总部。 年轻的首领坐在沙发上, 十指交叉合拢——马上...马上就要见到相原老师了。 一年前,他通过十年火箭炮见到了曾经的老师,那个还陪伴在十年前的自己身边的青年。但是...这次却不一样。 与他即将要见面的,是他并不熟悉的与他分别已久的老师, 还有那个让老师当年毫不犹豫的离开他的师兄。 沢田纲吉想着:相原老师还和以前一样吗?师兄又是个怎样的人?诸如此般的疑问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收到老师的拜访信件时, 他真是惊讶极了——没想到第二次重逢来的如此之快, 他本以为这会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穿着黑色西装的部下走进来朝他的首领颔首: 「boss, 客人已经到了。」 「嗯,我知道了。」 沢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马上就要见面了,相原老师。 还有...他的师兄。 第160页 ...... 走进会客室, 沢田纲吉发现里包恩正坐在右边的沙发上,与他许久不见的老师融洽的交谈着。 十年过去,老师的样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头髮比十年前更长了。他身上以前还可以隐约感觉到的像刀剑出鞘一般的锋利气质已经完全被沉淀和收敛, 只坐在那便足以吸引屋内所有人的目光。 老师身旁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乖巧的白髮小孩, 光看外貌, 大约是十岁左右的年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小孩朝他转过头来, 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听见小孩问道:「老师, 这就是我的师弟吗?」 ......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 相原清停止了与里包恩你来我往的『闲聊』, 将目光投注在那个站在门口的棕发青年身上, 微笑着朝着他点头: 「阿纲,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相原老师。」 看着眼前这一幕, 里包恩若有所思——白髮小孩提问的时间与相原清发现阿纲的时间间隔...似乎有些长了。 沢田纲吉的将视线从白髮小孩的身上收回来, 笑着走到相原清的对面坐下——没有想到, 他的师兄看起来竟然和小孩一样。 难道是类似于以前里包恩身上的彩虹之子的诅咒吗? 并未在这点上多做纠结,年轻的首领微笑着友好的跟白髮咒灵问好:「师兄,初次见面,我是沢田纲吉。」 小孩也笑着回应:「初次见面,我是白,老师的第一个学生。」 不知为何,虽然师兄脸上的表情无比甜美,但沢田纲吉却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人对他的不满——可爱的平静的外表下藏着另一些东西。 他的师兄...可能像骸一样,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善人』。 见对方似乎没有深入交谈的欲望,沢田纲吉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相原清的身上,问道: 「这次能够在这里留多久呢,相原老师。」 老师的信件上写着会来彭格列住一段时间,但是具体天数仍然待定。可能是早已知道这次与老师拥有足够的时间相处而非之前的短短五分钟,青年的内心里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的迫切感。 除去火箭炮的那次,两人已经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但相处起来却没有丝毫的陌生和尴尬,反而有种不用言说的默契。 相原清温柔的注视着沢田纲吉回答道:「这次的假期大概两个月左右。」 上次五分钟的时间过于匆忙,因此他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他已经长大的学生。而这次,他拥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与他的学生相处。 老师这样温柔而熟悉的目光让年轻的首领怔愣了一瞬,随即回了一个更加温暖的微笑——这样的目光正是他十年来最怀念的东西。总觉得,只要老师这样注视着,他就有信心克服所有的困难。 ...... 咒灵坐在相原清的身旁,脸上挂着与他的老师如出一辙的微笑,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见状,里包恩收回了一直隐秘观察的目光,嘴角勾起——他发现,这个小孩...正在嫉妒。老练的门外顾问早有预感,相原清的在另一个世界的学生可能是与沢田纲吉完全相反的类型。 这下...事情可有趣起来了。 ...... 名为白的人形咒灵突然伸出手,牢牢地环抱住青年劲瘦的腰身,将头埋进相原清的怀里瓮声瓮气道: 「我想吃蛋糕了,老师。」 见状,沢田纲吉笑道:「师兄请稍等一会儿,彭格列的甜点味道都很不错。」 垂下眼眸,相原清伸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咒灵白色的长髮,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他对白一向十分纵容。 从老师的怀里抬起头,白侧身朝着沢田纲吉开口:「师弟可以带我去蛋糕房看看吗?黑手党的厨房...总感觉很好奇呢!」 这样的要求虽然有点突兀,但沢田纲吉仍然笑着答应了下来。 「那我先带师兄去蛋糕房。」所有的文件他都已经提前处理完毕,今天一整天都被空出来,有足够的时间陪伴他的老师与师兄。 相原清朝着沢田纲吉微微点头,目送着他的学生们走出了这个房间。 坐在一旁的里包恩却突然问道:「你真的放心吗,让那两个人独处。」 这个成熟的义大利男人抬手扶了一下黑色的礼帽,黑色的眼眸注视着相原清:「你的学生...对阿纲有很大的敌意。」 沢田纲吉是彭格列的首领,因此如果那个小孩在今天让他受伤的话,事情难以善了——首领是受所有家族成员爱戴的存在。 「希望他知道分寸。」不要自己招惹麻烦。 面对这样可以说的上是警告的话,相原清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微笑着重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白他知道的。」他们事先有过约定。 两人的独处是必要的——因为他打算在这个世界留整整两个月。白跟在他身边总无法避免与沢田纲吉见面,学生们之间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相处模式。 ...... 跟在沢田纲吉的身后,咒灵脸上的微笑消失了,连最基本的伪装也不愿意继续。他很讨厌沢田纲吉,恶意已经填满了他的整个身体,快要溢出来。 老师刚才就坐在沙发上,温柔的和眼前这个人说话。虽然他与老师的默契已经基本上可以脱离终端沟通,但始终有着一面不可见的屏障。 第161页 白平时很少说话,因为相原清根本无法听到他的声音。因此,只有在他的老师主动发起话题时,咒灵才会回应。 而且,往往是最直白最简单的回应方式——因为这样,他的老师就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可以不需要通过那个冰冷的金属方块来交流。 而眼前这个人...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年轻的首领发现师兄并没有跟上来,便贴心的停下脚步。 「怎么了,师兄。」 咒灵面无表情的看着沢田纲吉,突然却好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将嘴角勾起,「突然不想吃蛋糕了呢,彭格列有其他好玩的地方吗?」 面对自己的师兄,年轻的首领自发的抱有最大的善意,又因为对方是小孩的形态下意识变得更加的包容。 他微笑着回应:「外面有个花园很漂亮,要去走走看吗?」 「带路吧。」 没有在意对方冷漠的语气,沢田纲吉只是转过身重新往前走去。身为首领的他即使被这样对待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冒犯,简直是好脾气过头了。 二人穿过一条小径后就抵达了那座花园,里面有蔷薇盛放。 咒灵只是百无聊赖的环视了一眼周围的景色,「也不是很好看。」 沢田纲吉笑了笑,温暖的棕色眸子倒映着咒灵的身影:「无论我拿出什么,师兄都不会满意的吧。」 因为,眼前这个人只是单纯的厌恶他罢了。 思及此处,年轻的首领有些无奈的开口:「看来师兄真的很讨厌我呢...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了,但是...」还是希望师兄能与他好好相处。 「想要我不讨厌你很简单哦。」咒灵的嘴角咧开,表情恶意满满:「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可以了。」 消失在老师的记忆中,就可以了——这样老师的学生就只剩下他一个。 没有在意咒灵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沢田纲吉只是摇了摇头,回应道:「抱歉,这点我做不到。」 「这样啊...」 似乎是想到什么绝妙的主意,咒灵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微笑也真诚了些:「我可以帮你做到哦。」 他往前走了几步,最终站在了沢田纲吉的面前,仰头注视着棕发青年开口:「无论我怎样对你,你都不会伤害老师的,对吧?彭格列的首领。」 关于这点,沢田纲吉毫不犹豫的作出承诺:「我当然不会伤害老师。」倒不如说,他从来都不会伤害自己身边的人。更何况,那个对象是相原老师。 「这样...我就放心了。」低笑了几声,似乎是觉得现在的模样太没有气势,白髮咒灵变为了比沢田纲吉还要高的成体。 他咧开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棕发青年,淡色眼眸里的恶意就快要溢出来。 「那么...领域展开——异度空间。」 第92章 白与27 黑色的领域瞬间包围了整片花园, 沢田纲吉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繫。 年轻的首领眉头皱起,仔细观察着由这种强大而陌生的力量构筑的空间,额头上的火焰已经被点燃。 他正想询问些什么, 眼前的白髮青年就率先笑着开口道:「这样就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棕发青年的表情认真了起来:「你......」 话还没说完, 咒灵便率先发动了攻击。刀刃化为尖刺在身后绽开, 带着恶意朝着沢田纲吉直直的刺过来。 往后一跃躲开了白的攻击, 沢田纲吉的双手也燃烧起金色的火焰, 棕色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明灭灭。 一击不成, 咒灵的攻击越来越密集,现任首领的防守也越来越吃力。 见状, 咒灵的眉毛一挑:「怎么, 不反击吗?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哦。」 「你不是我的敌人。」沢田纲吉一边后退一边用双手将尖刺隔绝在外,开口道:「我并不想伤害你。」 相原老师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两位学生之间的战斗。 见状,白髮咒灵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道:「那么,既然这样...就算你的同伴们被我杀死, 你也无所谓的吧, 师弟。」 「我想想看...就拿那个引路的男人先下手好了。」 话音落下,黑色的圆形密闭领域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是彭格列的正门,也是刚才那个引路人值班的地方。 穿着西服的那人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有些愣神, 没等他反应过来, 尖刺就铺天盖地的朝他席捲而来。 下一刻, 他的首领挡在他的身前,替他拦住了所有致命的攻击。刀刃与火焰和气流撞击产生了大范围的烟雾。 待烟雾散去, 沢田纲吉仍然完好无损的立在原地, 脸上的表情彻底认真了起来, 连一直存在于眼底的温柔都全部被压抑在最深处, 只剩下隐约的怒火被点燃。 「为什么...」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伤害其他人? 他的师兄与老师...完全不像——至少,他的老师绝对不会滥用力量伤害无辜的人,只凭藉着自己的喜好做事。 眼前的白髮青年如果是这种人,那么...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样的师兄。 终于,年轻的首领开始反击了。 咒灵可以清楚的嗅闻到空气中愤怒的美妙的味道。 「啊...这样才像话嘛...」 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咒灵似乎并未使出全力。任由棕发青年将他的刀刃全部摧毁,最后势如破竹的攻到他面前。 第162页 嘴角勾起,白髮咒灵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对,就是这样,就这样集中所有的力量狠狠的一拳打下来。 火焰滚烫的温度让咒灵眉头皱起,却最终没有反抗。但是...最后一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咒灵重新睁开了双眼,金色的火焰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跃动着,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丝毫的伤害。 「为什么...」他有些不解,但感受到更多的是从心底浮上来的焦躁,「为什么不动手。」明明他的恶意已经如此直白的展露在这个人面前。 沢田纲吉将火焰熄灭,注视着眼前的白髮青年:「你无法真正伤害我们,只是想要我对你动手罢了。」 白髮咒灵的攻击杂乱而没有章法,并没有他以前面对的敌人身上那种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决心。更像是——在诱导自己伤害他。 但沢田纲吉可以感受道咒灵的恶意是真实的,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无法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而已——这样的束缚很有可能来自他的老师。 看着眼前的咒灵,青年棕色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了一丝不甘的情绪。 他说:「明明你才是被选择的那个人,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 「明明老师他...选择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年轻的首领握紧了拳头,「为什么还要不满足呢?」 如果被这样的对待的是他的话...如果是他的话——心里只会有对对面这个人的愧疚吧。 然而 这句话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可怕的开关,沢田纲吉可以感受到咒灵身上涌动着比之前更可怕的陌生的力量,以及咒灵竭力克制着却仍在颤抖着的躯体。 「什么都不知道呢...摇尾乞怜的小狗。」不知道这是在说沢田纲吉,还是他自己。 圆润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掌心,咒灵的牙关咬紧,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想要让眼前这个人在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咒力疯狂的喷涌而出,刀刃就像海潮一样铺天盖地,将所有的光线全部都遮挡。 沢田纲吉棕色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样的杀意...与刚才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这次,对方是真的想杀死他。 死气之炎已经包裹住全身,沢田纲吉也终于打算使出全部的力量来面对眼前这个棘手的对手。 可是... 所有的刀刃却在理他一厘米不到的距离,像被无形的屏障挡在外面。刀尖与气流摩擦着,甚至发出了无比刺耳的用尖锐物品刮擦玻璃的声音。 片刻后,刀刃被收了回去。咒灵低低的笑了起来,连肩膀都止不住的抖动。可这笑声传到沢田纲吉的耳朵里却让他十分难受。 空间领域被解开了,黑色的屏障逐渐消融。领域外,相原清站在不远处,用复杂而无比温柔的眼神注视永远无法被他看见的学生。 察觉到老师的气息,咒灵重新变为了孩童的模样,朝着相原清的方向露出一个微笑。 「老师,我很乖的,并没有伤害师兄哦。」 年轻的老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咒灵的面前,最后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伸手在这个孩子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 「别再伤害自己了,白。」 相原清知道,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白都不会违背他的意志。但是,对沢田纲吉的恶意却无法被克制。 因此,白才会想要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试图将另一个学生从他的内心抹去。人心都是偏的,就连相原清也一样。而在白与沢田纲吉两个学生之间,他选择了白。 因为...他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白也是他的锚点。这样的羁绊并非简单的师生情谊。 而他同样也知道——沢田纲吉不会伤害白。他这任性的学生的简单粗暴的计谋,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会成功。 ...... 看着眼前这一幕,沢田纲吉心底的失落再也无法被忽略——他的老师再一次选择了另一个学生。 见状,跟在相原清身后的里包恩走到年轻的首领身边,低声道: 「你没有发现吗,蠢纲。」 收回目光,沢田纲吉问道:「发现什么?」 「相原清没办法看见他的那个学生,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里包恩看着他们方向示意:「仔细观察吧,蠢纲。」 闻言,年轻首领的表情有些怔愣——他当然不会怀疑里包恩的判断。可他还未从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中回过神,成熟的义大利男人又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因为我...抢走了相原老师?」虽然他一直认为...他的师兄才是从他身边抢走老师的人。 「如果那么简单,他就不会这么讨厌你了。」里包恩轻笑了一声,拉了拉帽檐:「你破坏了他的『唯一』性,又轻而易举的得到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真正的关键并不是相原清留在沢田纲吉身边的两年,而是那个老师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学生。咒灵觉得自己不再独一无二。 「已经嫉妒的快要疯了,那个孩子。」 沢田纲吉拥有许多同伴、家人,也拥有老师的注视——这是个被爱意浇灌着成长的孩子。而从恶意中诞生的咒灵,却只有相原清。 ...... 看着不远处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沢田纲吉垂下了眼眸,拳头紧紧握住又松开,最终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埋在相原清怀里的咒灵嘴角勾起——无论怎样,他的目的都达到了。他的老师永远只会选择他,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第163页 这样就够了。 ...... 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暂。 沢田纲吉与白没有再发生过任何冲突,而是陷入了一种互不干扰的奇妙状态。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白单方面将沢田纲吉视为空气。 年轻的首领也不在意,如同以往一样珍惜与老师共处的时光。 午间 处理完外交事项的彭格列首领走在走廊上,透过二楼的窗户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后,他停下了脚步。 花园里,相原清坐在长椅上阅读着一本中等厚度的书籍。而白则乖巧的躺在青年的腿上,用指尖玩弄着他垂在身前的黑色发梢。 察觉到了沢田纲吉的注视,白的视线穿透了玻璃窗,直直的投注在年轻首领的身上。片刻后咒灵又将目光移开,脸上的表情无比冷漠。 无奈的笑了笑,年轻的首领收回目光,重新往前迈开脚步。 如同相原清所说的,他们彼此走在不同的人生道路上,短暂的同行,留下许多美好的东西,然后分别。 但是...他们终将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