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独宠:皇后娘娘疯狂掉马甲》 第1章 初见还是再见 南国公府一向最是平静,忽的一声惊呼,枝头上的鸟儿都吓得扑扑翅膀飞走了。 \\\"母亲!\\\"南怀浅一向是都是最乖巧伶俐的,只是她实在是被自己母亲的话惊到了。 \\\"祖母,您评评理,母亲又要让我去那个京城才子佳人宴物色一位孙女婿给您,浅浅才多大啊,还不愿意离开祖母呢。\\\" 她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不想去那无赖的才子佳人宴,不过是京都一众贵女公子们你来我往,互相吹捧罢了,她实在融不进去。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拿丝巾擦了擦根本没有的眼泪。 南老夫人瞧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孙女这个样子,即使知道她是装的,也会顺着她演下去。 \\\"是啊,儿媳,浅浅心里自有打算,我们做长辈的就别操心了;依我看,浅浅的二哥和三哥倒是到了适婚的年龄,也该好好打算一下了。\\\" 此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个\\\"好消息\\\"的大哥南怀瑾不由得开始替自己的两位弟弟捏了一把汗。 本来还因为受到反对而闷闷不乐的南颜夫人顿时展开了颜。 \\\"这孩子,我哪里是要让她嫁人,不过是想让浅儿交些朋友,罢了,母亲说的对,我这就叫人通知怀瑜、怀兮,让他们去参加。\\\" 南怀浅知道自己母亲,不是想让自己嫁人,只是想给自己找些事做,毕竟父亲和祖父如今不在府内,母亲也孤单得很。 瞧着自家母亲兴致冲冲的背影,南怀浅嘴角也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接着便被南老夫人敲了下额头。 “你呀你。”话虽这么说,但老夫人那眼底的宠爱可是丝毫不减,毕竟,这可是他们南家三代唯一的女儿,从小可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只是中间有些意外发生,才让他们更加的溺爱她,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南怀浅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正想着怎么为自己开脱,下一秒,救星就来了。 作为大哥的南怀瑾最是清楚他这个小妹的心思,见她眼神滴溜的转,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朝她投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走到南老夫人面前扶她起身。 \\\"祖母,孙儿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路上,偶然看到一幅奇画,可否请祖母替孙儿掌掌眼。\\\" 南老夫人素日里最爱研究字画,自己的书画也是一顶一的,眼下听到他这么说,心头自然充满了好奇心,毕竟自古以来同道中人都是惺惺相惜的。 \\\"好好好,我们去看看。\\\"说罢便跟着南怀瑾向外走。南怀瑜回过头朝着站在原地一脸笑意的南怀浅使了个眼色,便随着老夫人一起出去了。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南怀浅才松了一口气。 \\\"小春,我们也快去太山寺上香吧,不然就错过了好时辰。\\\" \\\"是,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快到中秋的时候,刚出府,南怀浅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闹,街道上各色各异的场景映入眼帘,两侧的小贩因着中秋生意兴隆,脸上都挂着不可忽视的喜悦。 \\\"小姐,街上是越来越热闹了。\\\" \\\"是啊,等去完太山寺我们也去逛逛。\\\"瞧着这幅场景,南怀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尚在西北征战沙场的祖父和父亲,她日日都让人关注着来往的信件,忧心不已,就盼着他们早日凯旋而归。 \\\"是!小姐,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不如您先休息一会,到了我喊您。\\\" \\\"好。\\\" 好在太山寺就在京郊不远处,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南怀浅也只是闭上眼小憩了一会。 刚下马车还未站稳,谁知就被急冲冲向内跑的一人撞了一下,还未缓过神的南怀浅根本忘记了闪躲。 脚下一滑,眼瞧着就要摔倒,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而是撞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她下意识抬眼望去,撞到男人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中,微微一愣。 这男人长得也太过俊美了吧,眉眼冷峭,一张脸如同优美的画卷般,完美到无可挑剔,身形修长,身上的气势如同君临天下般,看着他的眼睛就不自觉陷入其中,嘴角却不合时宜的挂着醉人的微笑。 “小姐,没事吧。” 直到小春焦急的声音响起,南怀浅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脸上的绯红却出卖了她,强装镇定的向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并未凌乱的长裙。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若有冒犯,小女在这给公子赔罪了。\\\"说着便朝着眼前的人鞠了一下,没多做停留便走进了寺内,脚步都有些慌乱,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被除了自己家人的男子抱住,这种感觉好奇妙。 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又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嘴角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太子殿下,您刚刚居然出手帮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阿青难得见到自家主子这样对待一个女子,就像是见到惊天奇闻般震惊。 \\\"我与她可不是素不相识。\\\"收起笑容的男人又恢复了从前生人勿进的模样,用饱含深意的望向南怀浅消失的方向。 此时,南怀浅久久无法平复心里的混乱。小春看着她这样,还以为是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 \\\"小姐您没事吧,怎么会有如此莽撞之人,您要是伤到了,奴婢今天怕也是提头回府了,还好刚刚那位公子出手相救。\\\" \\\"没事。\\\"说罢便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可哪里还有一点影子。 南怀浅走进寺庙大殿,小春拿起准备好的香火递过去,南怀浅接过跪到软垫上。 \\\"信女在此祈求家人安康,家庭美满,国泰民安,西北战事早日获胜,祖父和父亲平安归来。\\\" 她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人祈福,自己没什么好求的,唯一的愿望就是家人平安。 殊不知她的这些话被正巧来此拿信件的安砚清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的他心里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博弈,一个想去找南怀浅说几句话,一个害怕被拒绝。 想着想着便叹出一口长气,一抬眼,便看到原本跪在蒲垫上的人准备离开,下意识抬脚跟上,但始终保持着极远的距离。看着她走进马车里,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我们也启程回府吧。\\\" \\\"殿下,莫非您是被这位南大小姐的容貌迷住了,不过啊,您也别太失落,人家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有才又貌美。” “自从南大小姐到了适婚年纪,跟南国公府提亲的人都能绕京城一圈了,可这南大小姐愣是一位也看不上,一位都没赏过脸。\\\" 阿青难得见自家主子这样,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知道的关于南怀浅的事,这南家姑娘可是这两年京都里最受瞩目的焦点了,却忽略了一旁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的太子殿下。 \\\"你一会回府去领二十大板。\\\"安砚清神色自若,让人看不出心里所想,这便是他一贯的模样。 而阿青一脸懵的看着太子殿下,刚想问为什么,就被一旁的阿凛拉住了,只好闷闷地认命。 阿凛比阿青跟在安砚清身边的时间长,自然多少了解些自家主子对南家小姐的心思,谁知阿青偏偏是个不长脑子的,他都用眼神暗示他了,他还看不出来,这都是命啊。 第2章 大智若愚 清晨一抹晨曦从窗外略进,将屋内照的一片金黄。 南怀浅难得早起,正闭着眼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夏给自己梳妆。 \\\"小姐,小秋和小冬回来了!\\\"随着小春开门跑来,一阵清凉的微风吹到她的身上,让她清醒不少。 早已习惯了小春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会在意她咋咋唬唬的,甚至有时候无聊的时候她也能带来不少欢乐。 反倒是小夏睨了她一眼,\\\"小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稳重些,再吓到小姐。\\\" 小春撇了撇嘴,但还是难掩喜色。\\\"我这不是太开心了吗,她们出门都快一个月了。\\\" 南怀浅抬眼看过去,瞧着小春在小夏面前吃瘪的的样子,倒是不奇怪,小夏一向是能压制的住小春的。\\\"她们现在在哪?\\\" 柔和悦耳的声音响起,小春忙恢复了一脸恭敬。 \\\"小姐,她们说一路风尘仆仆,怕过了风尘给小姐,先去梳洗一下,马上就过来。\\\" \\\"小春你跟祖母和母亲说一声,早膳我就不去主院用了;另外再去厨房让他们多备一些清淡的饮食。\\\" 原本她是想去陪着自己祖母和母亲用早膳的,既然小秋和小冬回来了,还要给自己交代事情,想来会误了早膳的时间 \\\"是,小姐。\\\"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秋和小冬收拾好就急忙过来了,见到南怀浅,二人先行了一个鞠礼。\\\"小姐,事情都办妥了。\\\" 南怀浅坐在桌前喝上一口花茶,抬眼看向她们,单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就露出难掩的高贵,像是不小心坠落人间的仙子般拥有雪白的肌肤和无可挑剔的外貌。\\\"怎么样?\\\" \\\"回小姐,奴婢刚到东华时,遇到一些麻烦,不过已经妥善解决了。\\\" 一个月前,身为影阁幕后阁主的南怀浅突然收到一封飞鸽传书,想重金请影阁阁主去解决东华突然出现的一股奇怪势力,那个势力在短期之内,拦截了途经东华的所有货物。 甚至东华城一大半的商铺都被奇怪的易主,连官府都无法查清这股奇怪势力。南怀浅派小秋和小冬去调查此事,顺便给自己攒点小金库。 影阁是南国一个身处暗处,游离于各国之间,拥有最顶尖身手的杀手、最全信息网和最稀有的珍宝,可以说,只要是南怀浅想接,就没有暗阁解决不了的问题。 当然,影阁并不是南怀浅自己建立的,而是她十二岁时从师父那里接手过来的,被她在短期之内将其壮大成被各国都忌惮的存在。 至于她的师父南白,从他把影阁交到南怀浅手里,他老人家就带着夫人游历四海去了,只是偶尔给南怀浅寄来几封信件,南怀浅也已经许久未见过他老人家了。 以至于到现在,南怀浅还对他这个对一切不管不问的态度有些埋怨,但其实更多的是思念,因为在她心里,师父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而小春,小夏,小秋,小冬四人,则是南怀浅在十岁那年跟父母去南山休养时遇到的,当时路过一个小村镇,那里被山贼洗劫一空,整个村子成为了废墟,只有她们四人因相约去邻镇看杂耍而躲过了一劫。 遇到她们时,四人就缩在那堆废墟中,刺骨的寒风吹着四个小小的身躯,仿佛再大一点就会把它他们四人吹散。 南怀浅见状,便询问父亲母亲可不可以带他们一起,他们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便就近寻了个旅店遣人去找了大夫给她们四人瞧瞧,待她们四人恢复血色之后,便带着她们一起继续前往南山了。 事后,南怀浅的父亲派人去仔细打探数次,确定四人身家底细之后,便让她们留在了南怀浅身边,陪南怀浅长大,\\\"春夏秋冬\\\"就是南怀浅给他们起的新名字。 四人一直感激南怀浅对他们的救命之恩,对她忠心之至,对她们来说,南怀浅就是她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小姐,东华那边的情形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处理起来也花了些时间,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东华突然出现的那股势力,其实是东阿国的一个借用富商身份来打探消息的,有一人行事过于高调,顺着他便找到了那些人,找机会偷偷潜入他们内部,伺机瓦解了他们,并向东阿国递去了消息,路途上耽搁了些。\\\" “这其中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在调查,行事风格像是宫里的人,我们便将线索都给他们留下了。” \\\"嗯,辛苦你们了,快回去用膳吧。\\\"南怀浅面上没多少起伏,语气依旧不改,这事既然是他国的眼线所做,那便跟她没多大的关系了,还是交给该给的人才行。 自己的家里人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身份的,但也有可能他们有察觉,只是不曾过问而已,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是南国公府的娇生惯养的小姐,可实则,她是个大智若愚般的人。 送走她们后,南怀浅刚用过早膳,南老夫人身边的婢女便过来传话,让她去主院一趟。 南怀浅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祖母找自己有什么事。 第3章 是福是祸 刚踏进门槛,抬眼朝主位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自己祖母身旁那摸熟悉的身影,一时间顿住了脚步,眉头也不知何时皱了起来。 怎么是他! 老夫人看到愣在门口的南怀浅,边说边对一旁的南颜夫人使了个眼色。 \\\"浅儿,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见到太子殿下还不快行礼。\\\" 察觉到老夫人的眼神,南颜夫人连起身去拉南怀浅的手。 \\\"太子殿下莫怪罪,我们家这女儿,自幼被宠大的,少了些规矩。\\\"虽说是指责南怀浅的话,可南颜夫人眼里哪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南怀浅很快反应过来,面上恢复了平静,如泉水般沁人心脾的声音响起。\\\"参见太子殿下。\\\" \\\"无碍。\\\"从南怀浅出现安砚清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身上,嘴角也一直带着笑,眼底更是耐人寻味。 \\\"南国公夫人,南国公与大将军为国应战数月,受父皇委托,特地来看一下府上,如今看老夫人身体康健,想必南国公与大将军也会放心,有如此和睦的家宅,南国公和大将军真是有福啊。\\\" 一旁的阿凛和阿青心里已经无语的不能自已了,这哪里是皇上委托的,明明是您眼巴巴地要来看看这南家大小姐。可他们谁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吐槽,毕竟不想再挨板子了。 听到他的这番话,老夫人眼中皆闪过一丝悲伤与思念,但很快便隐藏起来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我们做内人的,自然要让丈夫在外毫无牵挂。\\\" 安砚清跟老夫人聊着家常,南怀浅便在一旁无聊的摆弄着手中的茶具,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叫自己过来,但那一直往她身上投来的灼热眼神让她无法忽视,也只好装作没看到。 谁知下一秒这眼神的主人便将话锋引到了自己身上。 \\\"听闻南国公府的花园内有众多奇特的花草树木,不知,我有没有那个荣幸去看一眼。\\\" 老夫人作为过来人,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这个太子殿下看自己孙女的眼神不一样,不过他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好拒绝。\\\"当然,便让浅儿带太子殿下逛一逛吧。\\\" 而南怀浅可是想都不想的就要开口拒绝,她总感觉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自己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更是会有异样,那种感觉闷闷的,让她一点也不想呆在他身边。 \\\"大哥素与太子殿下交好,还是让大哥陪太子殿下吧。\\\" 听到这句话的安砚清抬眸温柔的望向南怀浅,与她视线相撞,四目相对,一瞬间整个屋子内陷入了寂静。 被拒绝的男人没有南老夫人预想的那般生气,眼神依旧柔和,跟传闻里的太子根本判若两人,她们都快怀疑眼前坐着的人是不是真的太子殿下了。 \\\"你大哥和大嫂出府了,浅儿你去吧。\\\"老夫人说罢还冲南颜夫人使了个眼色。 南颜夫人收到眼神,开口打圆场。\\\"我这就去让厨房备下午膳,太子殿下逛完便留在府中用膳吧。\\\" \\\"好。麻烦南颜夫人了。\\\" 安砚清见到了想见的人,心情自然愉悦,虽然小姑娘一脸的不情愿,他也全当看不见,下意识忽略掉自己不想看到的。 \\\"是,太子殿下,臣女带您去逛逛。\\\" 看着他们走出去,南老夫人和南颜夫人若有所思,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太子殿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母亲,您昨日还说呢,怀浅大了,自有打算,怎么今日又变了呢。\\\"南颜夫人上前扶着老夫人开口打趣。 “不过,我们是不是该告诉浅儿当年的事了。”两人的心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惆怅,想起当年那件事,她们到现在还后怕。 “浅儿若真是对太子殿下动了心,想来也会来问我们。” \\\"是,你说的对,罢了,你去盯着厨房好好准备,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毕竟,若是南怀浅真的对太子殿下动了心,那也是缘分了,既然躲不过那便不躲了,任谁都看出来太子殿下是冲着南怀浅来的。 而被逼陪着安砚清逛南国公府的人,此时正带着他往花园的方向走去。她走在前面,一直不敢回头看。 她听闻这太子殿下甚少在人前出现,自幼便四处历练,能文能武,暴戾冷冽,性格古怪,阴晴不定。怎么如今倒像是没事干一样,天天出现在自己眼前,还回回都如此好脾气。 看来这外界的传闻还是不能信啊。 看着她的背影,安砚清倒是难得的享受了一下这悠闲地时候,为了打破这个气氛,安砚清思索半天才开口。 \\\"过几日的中秋庙会,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第4章 来日方长 南怀浅听见男人的声音,转身看向她,清澈的眸子里尽是疏离。 “臣女与殿下不过是有一面之缘,一同去看庙会怕是多有不妥吧。” \\\"看来浅浅确实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虽听到小姑娘的话心里失望极了,连带着心情都急转直下,但他还是用一双真挚热烈的目光看向她。 就是这个眼神让南怀浅心里凌乱的同时更加疑惑,一时间也有些复杂。 \\\"太子殿下此话怎讲?\\\" \\\"罢了,我与你大哥以兄弟相称,你是他小妹,便也是我半个妹妹,以后你也不要那么生分了,我便唤你一声浅浅吧。\\\" 安砚清也不打算多说,还是等他之后问过南怀瑾之后吧。 \\\"是,臣女领旨。\\\"南怀浅刻意保留了一丝距离,毕竟眼前的人是太子,自己若是有不敬,他再波及到自己的家人怎么办。 \\\"走吧。”安砚清倒是很快调整好情绪,直笑着往前走。 南怀浅的大哥南怀瑾作为太子少师,又与安砚清私下交好,安砚清怎么可能没逛过着南国公府的花园,只是想找个理由跟南怀浅呆在一起罢了。 因着家里的女人们都喜欢花,南国公府的花园可谓是集齐了各种各样的花,四季都有花开,始终飘散着各种的花香。 \\\"太子殿下,前面便是了,您自行观赏吧,有何问题问臣女就是了。\\\" 看着南怀浅可爱的小表情,安砚清的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突然,一只格外大的毛毛虫落在了南怀浅的肩头,吓得南怀浅惊呼出声。 安砚清听到声音猛地回头,以为南怀浅怎么了,没想到是一只毛毛虫;突然想起,南怀浅自幼便害怕蛇虫鼠蚁。 有些好笑的快步走向南怀浅,伸手把毛毛虫拿走扔到一旁。 看着南怀浅惊慌的小表情,安砚清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南怀浅的头,手里软软的触感让安砚清微微一愣。 南怀浅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又被他的的举动惊住了,忙向后退了一步。 \\\"太子殿下,臣女失态了,您要是欣赏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用午膳吧,想必厨房也准备好了。\\\" 安砚清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鼻尖还萦绕着南怀浅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心里砰砰直跳。 一抬眼,便看到小姑娘已经径直走了,浅笑着跟上她,默默走在了身后。 而南怀浅的心里砰砰直跳,耳朵已经红透了,刚刚那一瞬间他拍自己的头的时候,看向他的一瞬间,她真的心动了。 到了前厅,午膳刚刚端上桌,见二人正好归来,南老夫人看着自家孙女的模样,全当没看见了,这小辈间的情情爱爱,她不懂也不插手。 \\\"刚想遣人去叫你们,你们便回来了,逛了那么久,太子殿下想必也饿了,粗茶淡饭,太子殿下别嫌弃。\\\" \\\"老夫人哪里的话,实在是把本王当外人了。\\\"反观安砚清,怡然自得的,完全把南国公府当成了自己家,心情好得很。 \\\"祖母,孙女肚子都叫了,快坐下吧。\\\"南怀浅扶着老夫人坐下,特地避开了安砚清,可男人却格外没有眼力见的坐到了她身旁。 \\\"你啊,小馋虫,太子殿下面前岂能如此无礼。\\\"老夫人的话里带着宠溺。 不用多说,安砚清一直都知道,在南国公府,南怀浅是独一份的存在,都格外宠爱她,当然,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宠着。 \\\"这饭菜看起来真是可口,本殿得好好尝尝。\\\"安砚清浅笑看向南怀浅的样子,让南怀浅有些不自在,便装作看不到。 安砚清这边也不生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桂花糕给南怀浅。 \\\"浅浅,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桂花糕,不知现在还喜欢吗 。\\\" 南怀浅看到眼前的桂花糕,心中疑惑更甚,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爱吃桂花糕。 \\\"太子殿下只与浅儿一起在宫中相处过几月,没想到,这么久了,还记得那么清楚,真是我家浅儿的福气。\\\"老夫人像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般,开口似是给安砚清说话,实际上是为了解答南怀浅心中的疑惑。 南怀浅听到老夫人说的话,更加奇怪了。宫中?自己小时候居然入过宫?自己居然没有一丝印象?怪不得,太子殿下一直表现的跟自己是旧相识的样子,一会要找机会问问祖母和母亲。 想得太过投入,竟不知不觉把桂花糕吃完了,还傻傻的把筷子往嘴里送。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呆呆的样子,不由失声笑了出来,又特地夹了一块桂花鱼上无刺的部分给南怀浅。 \\\"别发呆了,先用膳。\\\"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南怀浅,听到声音,抬眼对上他温柔的眼神,低头看着碟子里的鱼肉,没说话,她现在只想赶快用完膳,好好问问自己祖母和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红彤彤的脸蛋可躲不过安砚清的眼,南怀浅的皮肤本就白皙,那脸蛋上的红晕格外明显,看的安砚清一阵心软。 一顿午膳就在这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 \\\"今日多谢南国公府款待,待本王回去定会好好跟父皇分享今日。\\\" \\\"太子殿下客气了,以后常来府里坐坐,浅儿你送送太子殿下吧,老了乏得也快,儿媳,扶我去休息吧。\\\"老夫人边开口边让南颜夫人扶她回房。 见此,南怀浅想着自己心中还有疑惑,正好问问他,难得没有拒绝应了下来。 安砚清猜测到小姑娘心中所想,能有这么点独处的时间,心中也乐开了花,却不能表现出来。 \\\"太子殿下请,臣女送您出府。\\\"南怀浅说罢就走在了安砚清身后侧,心里则想着如何开口才合适,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 她纠结的样子被安砚清全然收入眼底,只觉得可爱的很,这活灵活现的小姑娘,是他从前多少日夜思念的场景,她确实如他所想般,出落的绝色动人,也依旧是那个会不经意间露出可爱模样的小姑娘。 \\\"想问什么就开口吧。\\\" 南怀浅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想着心中的疑惑,还是开了口。 \\\"太子殿下,幼时我曾发生意外,醒来之后好多事便只能记起一星半点,臣女……臣女实在记不起来何时见过太子殿下。\\\" 安砚清的关注点都在她小时候受过伤这件事,心里立马有些急燥,可看着她的脸,话又堵在了嘴边,连忙改了口。 \\\"浅浅真是个小笨蛋,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当初在宫中,我们可是同患难过的,罢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总归都过去了,重要的是以后。\\\" 安砚清并不是不想告诉南怀浅,他也很想让南怀浅现在就记起来,但对于当年的事他也是一知半解,父皇母后不肯开口,他问过南怀瑾也被他搪塞掉,当年的那些宫女也被皇上换了一遍,他根本无从下手。 南怀浅也听话的不再询问,\\\"恭送太子殿下。\\\" 安砚清看着脑袋一团糊的小姑娘,笑着抬手刮了一下南怀浅的鼻子,笑着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可不能再这么客气,那么生分了。\\\" 南怀浅被他这突然的触碰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男人已经上了马车。她就这么站在原地,这两天见他两次次次都是这般,心里总会有异样的情愫。 本想着去找祖母和母亲问个清楚但转头一想,祖母怕是已经歇下了,母亲又素有午睡的习惯,便只好作罢。 那边刚坐上马车的安砚清,恢复了往日的冷清,立马吩咐身边的阿凛去叫南怀瑾。 安砚清想起小姑娘居然发生了那么多自己不知道到的事情,刚刚的好心情消散的一干二净。 一旁的阿青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本以为太子殿下终于改性了,看来太子殿下是只对南家大小姐温柔开朗。 第5章 得知往事 安砚清前脚刚坐到南清园,后脚南怀谨就来了。\\\"参见太子殿下。\\\" \\\"嗯,你们都退下吧。\\\" 南怀瑾见周围的人离开,就像是回到自己院子里一样悠闲自在的坐在安砚清对面,这地方他几乎日日来。\\\"听闻你今日去了南国公府,怎么?没逛够。\\\"南怀谨喝了一口茶先一步调侃他。 安砚清难得不回怼他,目光幽幽的望向他,一双沉默如深潭般的眸子里,有无数难以言说的思绪,若有所思的神色透出一抹明显的愁绪。 \\\"浅浅当初出宫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再拿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糊弄我。\\\" 他从前每次问他,南怀瑾都是找些借口糊弄过去,或者是干脆避而不谈。 南怀瑾听着这番话,心中沉思了一下,玩味的语气也不自觉收了起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太子殿下也不必深究,重要的是以后不是吗。\\\" \\\"只要是关于浅浅的我都想知道,倘若你还顾及我们的兄弟之情,便不要顾及这么多,你应该明白,阿浅她只能是我的结发妻子,南国的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他在南怀瑾面前,从来都是毫不遮掩对南怀浅的爱意。 南怀瑾好一会没说话,似是在思索该如何开口,但其实他是在想如果自己说了回去会不会被家规处置,但既然今日安砚清去了南国公府,那自己祖母和母亲想来也该给自家妹妹说当年的事情了吧,总不能一直瞒着她吧。 最后,他思索再三权衡过后的结果就是坦白从宽。 \\\"当初出宫后的一个月之后,陛下又传唤父亲,并让父亲带小妹一同前往,陛下同皇后娘娘一同与父亲在殿中议事,恰巧虞妃的娘家人孙夫人带着虞妃的侄子侄女入宫; 皇后便让身边的嬷嬷带小妹三人去御花园玩耍,谁知不一会就传来小妹从台阶上滚下来的消息,皇上叫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为小妹诊治,但是祖父和父亲坚持把小妹接回府中,太医便日日前往府中为治疗。” “即使如此,小妹足足昏睡了半个月才醒来,虽说没有什么大碍了,却因惊吓过度,许多事都记得断断续续; 皇上也一直派人调查,后来还是一名当时在侧面浇花的小宫女开口,当时正好有太监来找嬷嬷询问膳食之事,谁知愉妃侄女便推了小妹一把,小妹便摔下了台阶,因为他们年纪尚小,皇上也不好责罚。\\\" “可外祖父和祖父谁也不愿意小妹就这样被人欺负,当时皇上碍于某些原因也不让外祖父和祖父再去深究,此事也只好作罢,但在那之后,他们便送小妹去了南山修养,直到两年前才回来京城。 陛下将此事藏起来了,当时浅儿出宫之后,殿下便不是随着太傅在外学习,就是去军营里历练,自然不会知道这件事,就算殿下有心调查,但以殿下当时的势力,自然会一无所获。\\\" 听完这些,安砚清的眼眸变得越发阴暗,拳头紧握,脖子上青筋暴起,原来是这样。 \\\"这么多年,你们藏得可真好,本王一直派人调查,多次问你都不曾开口,你应该知道我对浅浅的心意......\\\" 还没等安砚清说完,南怀瑾便开口打断了他。 \\\"即使知道又如何,当初的你能保护好她吗?眼睛盯着你身边这个位置上的又有多少人。\\\" 安砚清听到这番话,愈发的阴沉,但仔细看,他的眼神中还藏着一丝惊慌。他比小姑娘大四岁,小姑娘那年入宫时才十岁,十四岁的他刚入朝堂不久,周围人虎视眈眈,明里暗里的给他使绊子。 那是他情窦初开的季节,他承认自己有些禽兽,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动了心。 \\\"我本想着等再过一段时间等西北战争结束,朝堂稳定之后,再去见她,可那日我偶然见到她,她手上的那个手钏是我与她之间信物,我便认出了她。\\\"只一面,便勾起了他这些年对她的所有思念。 他只知道小姑娘离开了京都,几次寻找她的踪迹都无所得,只好拜托南怀瑾每年都给他一幅小姑娘的画像,不得不说,南怀瑾的画工真的不怎么样,小姑娘可比画上惊艳多了。 南怀浅回京后,他也曾经动过去见她的心思,但他忍住了,不为别的,只是想保护好她,不让外人知道她的存在。 南国公府这些年确实将南怀浅的消息封锁的死死的,连她的及笄礼都只是一家人一起,没有大办。 南怀瑾眼神一转,却是轻轻一笑,抬起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罢了,小妹她一向主意多,我这个做哥哥也管不了她,夫人一个人在府定是无聊,我就先回府陪夫人了。\\\"说着便起身欲走。 \\\"我这里正好多了一幅字画没地放,阿青,给南大人拿着。\\\"安砚清听出来南怀瑾的意思,心里就想着要赶快讨好一下自己的大舅哥。 刚走到门口的南怀瑾,听此,脸上笑意更甚。 其实南怀瑾心里想的若是让安砚清知道,怕是会把他剥掉一层皮。 与其把小妹交给其他男人,还不如跟安砚清那个知根知底的人,反正南国公府也有能力护小妹周全,再加上外祖父那边,定是不会让小妹吃一点亏。 这一趟,还收获了一幅字画,不错,心情愉悦的南怀瑾哼着小曲离开了太子府。 第6章 凯旋而归 清晨,晨光熹微,几缕阳光透过缝隙溢进来,丝毫不被影响的南怀浅还沉浸在梦乡里,下一秒就被外面\\\"叮叮哐哐\\\"的声音吵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南怀浅将杯子被子蒙过头顶,声音还有些倦意,\\\"小春,外面这是怎么了。\\\" \\\"小姐,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了,府里正在装饰,是不是吵到您了,奴婢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先停下来。\\\" 南怀浅闻言猛的一下坐起身来,直接强制性的让自己从被窝里出来。\\\"不必了,给我梳妆吧。\\\" 话音刚落,小夏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西北刚刚传来捷报,南国大胜,老将军和将军早在回来的路上了,按时间算今日就能到了。\\\" 听闻祖父和父亲的消息,南怀浅刚刚困意也全然消散,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平平安安回来就好,这几日烦闷的心情也终于变得愉悦。 \\\"今日就穿那身烟绿色的纱裙吧。\\\"那身烟绿色纱裙还是父亲走之前皇上赏的布料呢,老夫人早早的就吩咐裁缝给南怀浅做好了,只是她从未穿过。 梳妆好她便去了主院,走在路上步履都轻快了。 老夫人与南颜夫人此时面带喜色,激动的来回踱步。 \\\"浅儿,你祖父和父亲终于要回来了,快看看,家里有什么缺的吗,我好快让他们去备,你祖父最爱吃城南的冬瓜饺,你父亲爱吃城西的桃酥饼,我得快快让人备上,他们在西北吃不好,肯定想念这一口了。\\\" 南颜夫人生怕有一处照顾不到,从得知消息到现在一刻都没停下。 \\\"浅儿,你哥哥们怎么还未过来用膳,用过膳还要早早去城门口迎你祖父和父亲呢。\\\"老夫人着急的急拍手,哪里还能看得到往日那沉稳端庄的形象。 \\\"祖母,母亲。\\\"还没看见人就听到了南怀浅三位哥哥的声音。 老夫人见他们来的那么迟,免不了一顿数落,毕竟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丁,比不上女儿家要细养。\\\"你们啊,不是早就派人去通知你们了,怎么那么慢,快快用膳,你们能有怀浅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那么操心了。\\\" 南怀浅收到三位哥哥投来求救的目光,立马上前扶着老夫人坐到了桌前。 \\\"祖母,总归是没晚太久,您若是再说哥哥们几句,怕是真的要误了时辰。\\\" \\\"好好好,快用膳吧。\\\"老夫人这才肯放过三个孙儿。 一顿饭在老夫人和南颜夫人的催促下匆匆结束。 \\\"儿媳妇,你派人去看看马车备好了吗,咱们早早去城门口等着。\\\" \\\"咱们也走吧,你们都有点分寸,今日对我们南国公府是大喜的日子。\\\"说罢用眼神剜了三位孙儿,那眼神可真是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捡来的。 三人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待遇,默契的没有开口。 \\\"孙媳妇,浅儿,你们在我旁边,我可不愿意跟那三个没用的孙儿呆一起。\\\" 这样的场景几乎日日发生,他们都知道,祖母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一个比一个的疼他们。南怀瑾和严秋雨对视一眼,默默一笑。 马车刚走开几步,南怀浅几人便听到了大街上的吵闹。 \\\"听闻西北大捷,南国公府的三位公子一定会去城门口给南国公和将军接风的,我们也快去。\\\" \\\"这南国公府的大公子已经有了正妻,听说恩爱的很呢,我们怕是没机会了……不过,还有另外两位呢。\\\" \\\"平时哪有机会见到,今日可是个好日子。\\\" \\\"这南国公府的大小姐今日大概也会来,以往哪有几人识得这大小姐,今日可得好好见识一下,这南国第一佳人到底有多惊世骇俗。\\\" …… 车内几人听着外面众人的议论,纷纷无奈的笑了笑,他们看起来比南怀浅一行人还激动。 等他们到了城门口刚下马车,就看到了围的密密麻麻的人。 \\\"闲散人等统统闪开。\\\"只见安砚清带着龙翼卫及时赶了过来,训练有素的士兵立马将围在一起的人群隔开,变出一条路。 老夫人见状,忙带着一家子人走上前欲向安砚清行礼。 \\\"南国公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本殿也是来替父皇迎接功臣,父皇听闻西北大捷,高兴的立马吩咐本王把一切准备妥当了。\\\"安砚清嗓音清冽自带威严,再加上一身黑色的长袍,他的出现自然会成为焦点。 一旁的阿青和阿凛心里忍不住诽谤,明明是自家主子一听闻战报,立马去向皇上要了这差事。 \\\"谢太子殿下。\\\" 此时的安砚清眼神落到了站在后面的南怀浅身上,那灼热的眼神盯的南怀浅不住的发毛,心里荡起奇怪的感觉,连忙低下了头。 忽地,急促的马蹄声落入众人耳里,没多会,一匹匹黑玄马便出现在了一众人的视线中。 只见,南国公与辅国大将军骑着黑玄马踏入城门,刚一进城门,见到围满了人,将速度便慢,自然而然看到了人群中显眼的太子殿下,翻身下马。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大部队还在后面,微臣思念家人,便先一步赶回来了。\\\" \\\"二位替我南国立下汗马功劳,一路奔波,辛苦二位了,本殿今日来,是替父皇传达他的旨意的。\\\"说罢便从身旁的阿青手中拿过了圣旨准备宣读。 \\\"南国公府众人听旨。\\\"一行人立马跪地,纷纷行礼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有南国公与辅国大将军为我南国立下汗马功劳,击退西北倭寇,护我南国一方安宁,朕心甚慰,特赏白银千两,锦缎千匹,珍宝十箱,加封南国公爵位,赐免罪金牌,升辅国大将军为提督骠骑大将军,赐黄马甲一件,南国公夫人为从一品诰命夫人,辅国大将军夫人为正二品诰命夫人,南国公府三位公子为世子,南国公府嫡小姐为安平郡主,钦此。\\\" \\\"微臣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砚清上前一步急忙扶起南国公,但眼神却瞥向了同样跪在地上的南怀浅,他不喜欢她这样跪着,像是无形中将他们的距离隔远了一样,更加不喜她这么跪着,伤膝盖。 \\\"南国公,大将军不必多礼,父皇本想今日在宫中设宴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但二位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家中还有夫人,子女牵挂,便定于一日后的中秋佳节为二位大人举办接风宴。\\\" \\\"微臣谢过皇上,今日无法进宫面见圣上,明日定会向皇上请罪。\\\" \\\"南国公不必多礼,大人的家眷想必也甚是思念二位大人,本王就先不打扰了,还要去向父皇回禀,先走一步。\\\"说罢,安砚清转身便准备离开。 \\\"恭送太子殿下。\\\" 南怀浅的眼神不自觉的瞥向了安砚清,却没想到后者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抬眼望了过来,微微一愣,眼神急忙看向脚面,躲闪开他的目光。 安砚清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姑娘今日身着一身烟绿色纱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娇嫩的皮肤被太阳晒的粉嘟嘟的,一层一层的纱裙衬的她皮肤更加玲珑有致,安砚清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些不舒服。 她家阿浅为什么这么明艳动人,只是一件简单的衣裙,在她身上却格外耀眼,这要是让那些公子哥看了,指不定有什么想法呢。 阿凛在一旁看着他逐渐变冷的神色,适时开口,这周围可都是百姓,太子殿下都快将眼神镶在南家小姐身上了。\\\"太子殿下,我们该回宫向皇上回禀了。\\\" 安砚清不舍得将眼神挪开,心里已经盘算着一会入宫请父皇赐婚了,他想天天都能看到他家小姑娘。步履远远没有来时那么轻快了。 南怀浅这边,一家人正为南国公和将军的归来而开心。 老夫人擦着眼泪,情绪格外激动。\\\"回来就好,快回府吧,有什么话回府再说,外面哪有家里舒服。\\\" 南国公看到自己夫人落泪,心里也止不住心疼,想当年 ,南国公与老夫人也是京城有名的神仙眷侣,京都里哪个女子提起都艳羡不已。 \\\"好好好,快上马车吧。\\\"说罢,便扶着自家夫人上了马车。 \\\"夫人,我们也上马车吧。\\\"大将军的手是一刻也没有松开,转头就牵着南颜夫人上了马车。 一旁的南怀浅几人纷纷感叹,他们可能都是捡来的,这不就是爹不疼娘不爱吗,但心里也是很开心的,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后面。 回到南国公府,一直被忽略的南怀浅几人终于被他们亲爱的祖父和父亲关注到了。 “浅儿,快来,让祖父看看,不过一月不见,我们浅儿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南国公拉着自己的孙女的手不肯松开。 南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自己的父亲抢先一步拉到了跟前,不免有些吃味。“父亲,浅儿是您的孙女,也是我的女儿,您一直拉着浅儿,我这个做父亲的倒是被冷落了。” 南国公听到便四处寻找物件,想打他这个儿子,当初怎么就只生了两个儿子,是个女儿该多好,儿子这么大了还会跟自己顶嘴较劲,真是烦心。 “行了,你看你们父子二人,都多大的人了。”南老夫人拉住南国公,忍不住说他,都是有孙媳妇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跟自己亲儿子一起胡闹。 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众人都格外享受这种场景,这其中,唯独南怀兮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自己嘲讽自己。“哎,人人都有父亲疼,不像我们,被冷落了一次又一次,仿佛没有父亲一样。” 南国公听见自己亲孙子数落亲儿子,仿佛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没给南将军开口的机会,抢先开口。“大孙媳妇,怎么样,怀瑾有没有欺负你?” 严秋雨连忙迎上前去,“祖父,怎么会呢,夫君对我很好。” “祖父,日日都是她欺负我,我哪敢惹她不开心啊。”南怀瑾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可看向严秋雨的眼神中,全是满满的宠爱。 “那是应该的。怀瑜,怀兮你们二人如何,可否找到心仪的女子了。”南国公看向另外两个人不争气的孙子,这么大岁数了,都未曾娶妻,更别提给他生个小曾孙了。 “祖父,您刚一回来,怎么就提这事,也不关心关心孙儿。” 南怀瑜和南怀兮被催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只是没遇到心仪的女子而已,南家不成文的家规,一夫一妻,这也是南家比起京都中其余官宦人家格外幸福的原因,没有那些后院家宅的肮脏事,没有勾心斗角,一家人幸福美满的过日子。 “关心你们才会提这件事,不争气!” 一旁的南怀浅,南怀瑾,严秋雨三人瞧着他俩吃瘪的样子,躲在一旁偷笑。 最后还是老夫人看不下去南怀瑜和南怀兮被欺负的可怜样子,开口打圆场将他们解救出来。“好了,刚回来就跟孙儿拌嘴,想必午膳也备好了,都去用膳吧。” “祖父,父亲,祖母和母亲刚听闻消息,就立马让人备上了你们喜欢的吃食,祖父,父亲在外面定是想念这口味道,快尝尝吧。” 南怀浅说着还不忘往他们的盘子里夹菜,这桌上可都是自己祖父和父亲喜欢吃的,在外征战数月,她瞧着自己祖父和父亲都憔悴了不少,甚至皮肤都糙了不少。 “就是这个味道,在西北不知想了多少次,还是家里好啊。” 南国公吃到平日里爱吃的,这下子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回来了,“夫人也吃。” 南国公与南将军去西北的这一个月,人人心里都记挂的要紧,却也不敢提起,只能日日祈祷,望他们平安归来,而南国公与南将军也记挂着家里的人,虽说时时寄信报平安,也无法表达思念之情。 一家人许久未团圆了,一顿简单的午膳也充满了欢笑声。 第7章 迫不及待 而回宫中向皇上回禀的安砚清这边,一切进展的也异常顺利。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上正跟皇后用着午膳,见他过来,面上是身为一国之君外人面前难得一见的慈色。“过来一起用膳吧。” 安砚清也不多说直接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确实是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他也确实有些饿了。“谢父皇,父皇交代儿臣的事儿臣皆已办妥。” “你办事,朕放心;只是,砚儿,你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太子妃的位置却一直空缺,朝中屡屡有人上奏太子妃一事,我与你母后的意思,自是问问你的意思,可有心仪的女子。” 朝中那些老顽童一个两个的整日拿着太子妃位置空缺要为太子举办选秀说事,可他这个儿子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他不愿意做的事谁也逼不得。他也一向更为偏爱安砚清这个太子,太子妃的位置难免会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安砚清身为一国储君,纵使自己再有心偏爱,有些事也不得已。 “让父皇母后忧心了,儿臣今日还有一事,正是想请父皇赐婚。” “快给朕说说是哪家的姑娘。”皇上终于听到自己这个儿子亲口提起了太子妃这件事,不再反驳他,别提有多高兴了。放在从前他还只觉得他们可能要断后了。 之前每次提,安砚清都想尽办法绕开话题,弄得他也是很头疼,如今有了心仪的女子,终于能堵住那帮老臣的嘴了。 提起南怀浅的时候,安砚清一贯冷静的脸上有些许的松动,溢出淡淡的柔情。 “正是南国公唯一的孙女,南怀浅。” 皇上和皇后听到后,下意识的心情愉悦,但转瞬眉头一皱,这门第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南国公就这一位孙女,疼爱的很,再加上当年南怀浅在宫中受伤,恐怕这婚没那么容易。 就算是南国公同意了,南怀浅的外祖父还是当朝丞相,对当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这个太子妃他就算是有意赐婚,便会让那两个老头在自己耳边嘟囔死。 他这个皇上当的真憋屈,一边是亲儿子的婚事,一边是除去君臣之分还跟自己关系甚好的两个老头,他是真的想一碗水端平来着。 倘若砚儿与这姑娘是两情相悦那还好,若不是,这婚,怕是自己想指也指不了。 皇后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个儿媳妇她倒是中意的很,当年自己这儿子还特地将南国传承下来手钏给要去给那小姑娘戴上,若是没有当年的事,这儿媳妇的事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毕竟自己跟南颜夫人是从小一起的玩伴。 安砚清见他们两人都沉默不语,心里有些担忧,咬紧牙关,攥紧的拳头暴露出来他的紧张,心里已经在想就算他们不同意,自己也一定要娶她为妻,哪怕不要这身份。 “砚儿,可是你们两情相悦?” 安砚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父皇会问这个问题,没多犹豫便实话实说了。 “回父皇,是儿臣心悦南姑娘,儿臣还并未知道她的心意。” 皇上听到他的回答,心中更是没谱了,但碍于这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只能妥协。 “这南国公和骠骑大将军刚刚立了功,给南家姑娘赐婚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明日早朝之后,我先探探他们三人的口风。” 安砚清见自己父皇都松口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谢父皇。” “砚儿,你也要加把劲才行啊,我和你父皇还等着小皇孙的出生呢。”皇后笑着打趣道。 安砚清此时心里哪里还听得进去半分其他的话,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跟他家小姑娘培养感情,怎么让她同意赐婚。 皇上与皇后看到自家儿子这样,也只能无奈相视一笑,没想到他们的儿子还是情痴。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府吧。” 安砚清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是,儿臣告退。”说完一刻都没多留脚下带风似的快步走了。 刚一出门,便吩咐阿青。 “阿青,你去请南家大小姐来太子府一趟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告,请她前往太子府,一定要恭敬点, 要是人有半点不开心,你就去城墙上挂着,若是浅浅有不肯来,你就让南怀瑜同浅浅一同前来。” 阿青一脸生无可恋,他家殿下可真是把所有难题都押到了他身上,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而此时的南怀浅正在跟自己的大嫂一起做女红,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安砚清虎视眈眈的瞧上了。 “大嫂,你看大哥对你多好,我们女孩子家家的在这里绣女红,他还眼巴巴的在这里瞧着,生怕我把你拐走。”南怀浅说着还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往严秋雨身边靠了靠。 严秋雨闻言一笑,“浅儿,哪里的话,不光你大哥,我们可都把你当成心尖尖上的宝。” “有嫂嫂的爱就够了,大哥的便也不那么重要了,所以嫂嫂快让我也体会一下做姑姑的感受吧。”说着还调侃的看着严秋雨,生生把她看的脸红了。 南怀谨看着自己夫人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帮她。 “浅儿,哥哥前几日从太子府中得来一副字画,正是你喜欢的天青大家所作,这可是大哥出卖灵魂才夺来的。”说着,还不自觉的心虚了一把,毕竟出卖的是自己亲妹妹,当然心虚了。 南怀浅可没错过他这个哥哥的精彩表情,但看在自家嫂嫂的面子上,便没有多问。 “那就谢谢大哥了。” “大少爷,太子殿下身旁的阿青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南怀瑾丝毫不意外安砚清的行为,没想到他行动真是够快的,眼神似有若无的飘过南怀浅身上,笑着说道。 “把他叫过来吧。” 还贴心的让自家夫人先回屋等自己了,可不能让他家夫人知道自己把妹妹卖了,不然迎接她的就不是夫人暖暖的怀抱了,而是冷冰冰的书房了。 严秋雨也没多问,只是心里已经想好如何逼供了。 而南怀浅虽不知道是什么事,只觉得不太妙,起身就想离开。南怀瑾眼疾手快抓住了南怀浅的胳膊。 “浅儿,你在这就好。” 南怀浅感觉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但也无可奈何。 “微臣参见南大人,安平郡主。” 听到这个称呼,南怀浅有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才想起皇上的圣旨,还有点不适应呢。 “嗯,太子殿下让你来,所谓何事。” 跟南怀浅比起来,南怀瑾倒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 “大人,太子殿下想请您帮助安平郡主回忆一下儿时的记忆,顺便再请郡主去太子府一趟,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告。” 南怀浅听的一脸疑惑,这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帮她回忆儿时的记忆,又为什么要请她去太子府。 而南怀瑾这边,可是深知安砚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快就坐不住了,算了,看在他帮过自己这么多次的份上,自己就帮他一次吧,反正是自家妹妹最后做决定。 “那就请南大人一路前往,在路上与安平郡主解释吧。”阿青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他可不想惹到南怀瑾和南怀瑜,可是自家主子又让他尽快,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好,走吧,浅儿,路上哥哥再给你慢慢解释。” 南怀浅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又想着,自己哥哥自然不会害自己,便也答应前往了。 见没被拒绝,阿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两人刚上马车,南怀浅看着自己哥哥一脸试探的样子,挑了挑唇,似笑非笑的开口。 \\\"哥哥,快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怀瑾也不卖关子,打算一股脑的都给她说出来。\\\"你还记不记得幼时受伤之后,父亲与母亲送你去南山修养,直到两年前才回到京城。\\\" 他三缄其口的样子,让南怀浅有些好笑。\\\"哥哥,你放心说就好,你妹妹我没有那么大的脾气,。\\\" 听到她这句话,南怀瑾像是得到特赦一样洒然一笑,既然是自己妹妹让说的,他总不好不说,这样到时候祖父父亲他们问起来,自己也好交代。 \\\"你离开之后,太子殿下一直在想尽办法地寻找你的踪迹,纵使祖父与外祖父想尽办法阻拦,也从未放弃。” “直到两年前,你从南山回来,祖父他们虽然藏住了消息,可在这京城,哪里逃得过太子殿下的眼睛,得知你已经回到京城,殿下放下心来,只是偶尔问问我你过的如何。” “他本想等到西北战争结束,朝堂稳定之后再来见你,只是前些时日,你们二人偶然遇见,你却不记得他了,殿下便找我问了缘由。” 南怀瑾见她一脸疑惑,特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可知你手上的手钏是哪里来的?\\\" 南怀浅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从记事起就一直戴着的手钏,问过母亲是哪里来的,母亲也只是笑笑不语。 \\\"这个便是你小时候在宫中时,太子殿下向皇后娘娘求来的,只传给南国皇后的物件,即便你们二人之间从未有过婚约。 但在殿下心中,早就把你当成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南怀浅听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但为什么又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明白。 \\\"安平郡主,到了,请您下马。\\\"阿青的声音让南怀浅一下回过神来。正当南怀瑾跟着就要下车的时候,阿青伸手挡住了他。 \\\"南大人留步,太子殿下说了,待议完事他会平安将安平郡主送回府的。\\\" 南怀浅见他有些不放心自己,向他投去安心的目光。“大哥,放心吧。” \\\"那你自己小心,保护好自己。\\\"边说还不忘瞪了阿青一眼。 阿青心想,自己做错什么事了,为何都为难自己,但他也只好假装没看到这想杀人的目光。 安砚清早已着急的在南清园来回踱步,这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让人去探了好几次信了。 第8章 忆及过去 \\\"太子殿下,安平郡主到了。\\\"安砚清听到阿青的声音,立马扭过神来,看见南怀浅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朝他行了一礼。 \\\"参见太子殿下。\\\" 安砚清心里的紧张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有些许的消散,连忙上前拉起她。\\\"跟我不用那么客气。\\\" 南怀浅疑惑的抬眸,那一眼如受惊的兔子一样,深深撞进了安砚清的眼底。 阿青发现自己在一旁跟个电灯泡一样,便带着周边的下人都退下了。 \\\"浅浅,快坐下,我让人备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与牛乳糕,还有甜酪,你尝尝。\\\" 说着便拉着南怀浅到桌前坐下,一股脑的把准备好的东西推到南怀浅面前。 南怀浅看着如此紧张的人,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也不打算推辞,浅笑着接过他递过来桂花糕,尝了一口。 \\\"嗯,确实好吃。\\\"安砚清见她喜欢也松了一口气,随后有些试探般的开口。 \\\"南怀瑾在路上可有跟你说什么?\\\" 南怀浅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许是因为刚刚在马车上自家大哥说的那些话,对眼前男人的看法也有了些改变,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太子殿下有何事便直接说吧,在路上哥哥一说过其中一二了。\\\" \\\"浅浅,我真的等了你好久,只是你却不记得我了。\\\" 南怀浅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很快就恢复平常。 \\\"我确实受过伤之后,好多事便不记得了,\\\" 安砚清看着眼前微微皱起眉头的小姑娘,她的一举一动始终都牵动着他的心,她在他眼里始终是那么明艳。 \\\"那时,南国公和南将军为国征战,父皇准许你的三个哥哥同你入宫与皇子公主共同上课,那时候的我腹背受敌,被人谋害,父皇责骂,但年龄尚幼,并不明白父皇这么做的原因,心里难免会很伤感。 便躲在御花园假山的山洞里一个人呆着,你见了之后便带我去御膳房偷拿了两块桂花糕和甜酪,告诉我,心情不好时吃点甜的,便会觉得日子也甜甜的。 自那以后,我们每日上完夫子的课,便一起偷偷去拿两块桂花糕,你手上这个手钏也是我那时送与你的。 那时,我们约定,待你及笄后,我便请父皇赐婚,那样我们便可以再也不分开了,可我当时并不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与你告别后便去了军营历练。 等我回来的时候,得知你早已离宫,便去南国公府寻你,只得到你去某地休养的消息,四处寻你也没踪迹,当时南国腹背受敌,朝堂混乱,我自知保护不了你,南怀瑾跟我说对你最好的保护就是不靠近你,只有每年你生辰时让南怀瑾替我将礼物赠予你。\\\" 南怀浅倒是知道,每年自己生辰的时候,家里人会去南山给自己过生辰,而自己的大哥每年给她准备的礼物都格外的别出心裁,她原本还以为是她大哥最了解她,原来是眼前这个人。 那时,南怀浅初入宫中,不小心迷了路,走进了假山后的山洞,见到了安砚清。 安砚清似乎正在小憩,如墨般的长发随风飘荡,双眸阖着,浓密的长睫在微微闪动,太阳从洞孔照下,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倒是别有一番景色。 只是仔细看,也不难看到安砚清的眼尾有些许湿润。 安砚清听到脚步声响起,警惕的做起了声,\\\"你是谁,为何会在这。\\\" \\\"我迷路了。\\\"那时的南怀浅刚入宫没多久,对路还不舒服,原本她只是想来瞧瞧御花园中的花,听见眼前的人有些严厉的声音,紧张的搅了搅手中的手帕。 安砚清仔细看过去,才发现眼前这个小人,大概比自己小几岁,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说话糯糯的,身着一身淡紫色罗裙,虽不是多么华丽的衣着,但也别有一番气质在,想来是哪家大人带子女入宫瑾见吧。 \\\"你是谁家的,家里大人没派人跟着你吗。\\\" \\\"我祖父是南国公,父亲是大将军,他们现在在不在京城,是皇上命人把我和几位哥哥接入宫中, 只是想来看看御花园中的花,结果就迷路了。\\\" 南怀浅说话的声音小小的,还带着一丝娇气。安砚清看着南怀浅嘟起的小嘴愣住了,心中一抹异样的情愫闪过,对于安砚清来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但很快就收起来了这种想法,这小姑娘才多大,自己是禽兽吗。 \\\"那你呢,我刚刚看到你在哭哎,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安砚清听到她的询问,回过神来,刚刚的想法让他对上眼前小姑娘天真的模样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佯装镇定。\\\"没有,你看错了。\\\" 南怀浅撇了撇嘴,她明明就看到了,这个大哥哥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承认,不过,这个哥哥长得好俊美,比她三个哥哥还要惹人注目,算了,看在他那么帅气的份上,自己帮帮他吧。 \\\"那你可以带我去御膳房吗。\\\" 听到她的询问安砚清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两人就一路小跑去了御膳房,怕她摔倒,还牵起了她的小手,少女的手软软的,让他不自觉的心动,耳朵上升起一抹可疑地绯红。 \\\"来这里做什么,你想吃什么,我让嬷嬷备好了给你。\\\" \\\"嘘,好吃的偷偷吃会更好吃的,你等等我哦。\\\" 安砚清看着这个小人躲着一众婢女,踮起脚尖,在案台上拿了两块梅花糕。期间,有婢女看到了安砚清,忙要行礼,安砚清怕吓到小姑娘,急忙阻止,婢女只好当做看不到。 得到想要的东西,南怀浅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格外可爱。 \\\"喏,给你,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找些甜食吃,吃了甜的,心情也会不自觉好起来的,日子便也是甜甜的了。\\\" 安砚清看着她眼角眉梢的笑意,透着绝俗的清丽,即使她年龄尚幼,都不难看出她有着天神共愤的五官,这抹纯洁如泉水的笑容让安砚清记了好久好久。 \\\"嗯,果然会变好。\\\" 南怀浅闻言也嘻嘻的笑了起来。\\\"那你再尝尝这个甜酪,配着桂花糕可好吃了,开心会是双倍的。\\\" …… 自那以后,南怀浅与安砚清日日趁着夫子休息,偷溜去御膳房吃桂花糕和甜酪。 其实,御膳房哪里会日日准备相同的食物,是安砚清给御膳房说了,日日都备上,不然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南怀浅哪里会这么容易的\\\"得手\\\"。 好景不长,当时的安砚清被皇上安排出宫与武营学习,再回来时,早已找不到南怀浅了,只得知她已经回南国公府了,他到处打探消息,可关于南怀浅受伤的事,皇上早已下旨封了消息,哪里还找得到半分消息。 …… 在他的描述下,南怀浅脑海里只能闪现出一幕幕的散乱画面,头痛欲裂,连带着脸色都变白了。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安砚清顿时慌了神,立马让南怀瑾过来。 \\\"浅浅,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头痛。”南怀浅努力让她看起来没那么难受,嘴角扯出一抹笑,不让他担心。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安砚清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揪起来一样难受,不忍心看她这样,反正他们还有以后,从前的事忘了就忘了,感情可以重新培养。 南怀瑾几乎是跑过来的,还好他没走,要是小妹出事了,自己可就真没法交代了。 南怀浅见到他的一瞬间,终于放心了。 “浅儿,没事吧,我带你回府。殿下,我先带小妹回去,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说完也不给安砚清拒绝的机会,拦腰抱起她转身就走。 安砚清自知这种时候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南怀瑾的样子也像是知道原因的,不管怎么样,他只希望他的小姑娘的平安。 其实南怀浅没有多么不舒服,只是那一会头疼的厉害,在马车上也缓过来了,南怀瑾不放心,还是将她放到了床上休息。 一家人知道此事后,都赶来了她的屋子,再三确定她没什么事后才放下心来。 唯独不同的是,他们都三缄其口的,像是在隐瞒什么一样。 “祖父,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听太子殿下讲过之后,脑海里浮现出不少碎片,但就是拼不到一起。” 南怀浅是真的想知道,她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告诉浅儿吧,她也大了,一直瞒着她也不是个事。”南老夫人看着为难的南国公和南将军,替他们决定了,原本他们只是想保护南怀浅,可现在一直不告诉她也不算为她好了。 “你当初随你父亲入宫,被人推下台阶,好些日子才醒,身体也不好,我们商量后便将你送到了南山,你师父南白原先就是我的挚友,知道此事后我便拜托他用针灸将那段记忆暂时封住了,原先是为了保护你,不想让你成为权术的棋子。” “南白当时给我了个药丸,说若是何时我们觉得该让你知道了,那便给你,吃了这个药丸你会昏睡,但等你醒来就会都记起来了。” 南怀浅有些震惊,她那个好师父居然还瞒了她件事这么久,现在自己逍遥自在去了,也太过分了。 南国公说完便让人去自己屋内取回一个锦盒,那就是当年南白给他的。 “浅儿,你祖母说的对,你也长大了,吃不吃就由你选,我们都是你的后盾,无论你做什么选择,祖父都会保护好你。” 南怀浅明白他们的用心良苦,但她现在也是当时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了,她也可以保护她的家人。 没有多久的思考,南怀浅拿起药丸吞下,没一会,一阵眩晕感传来,便失去了意识。 见她这么选择,屋里的一大家子人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事都压到他们心里好多年了,眼下也算是好结果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了,南颜夫人在床边守了她一夜,见她醒来,忙给她倒了杯水。 南怀浅还有些懵懵的,乖乖的喝完一整杯水,只觉得跟做梦一样,这个觉她睡的一点也不安稳,脑袋里跟走马灯一样浮现出从前的一幕幕画面。 她这个样子可吓坏了南颜夫人,“怎么样,浅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母亲,就是感觉做了梦,不痛不痒的就想起来了从前的事,母亲在床边守了我一夜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你没事就好,有什么事就喊母亲,我赶快去给你祖父祖母说声。” “好。” 南怀浅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她一直都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师父师母也对她很好。 “小秋,替我给太子府传个信件。” 她想告诉那个一直在等她的人,她都想起来了,那日自己离去也没来得及跟他说些什么。梦里那些画面就像是刚刚才发生般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心头难免被触动。 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昨夜一整夜安砚清都在处理政事,根本无法入睡,收到南怀浅的信,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阿砚,我已经想起从前的事了,中秋庙会可要同去。” 明明就只是简简单单没多少字,他却拿着看了好久。 他的小姑娘就连字写的都那么娟秀。 第9章 中秋佳节 皇后设宴 南怀浅一早就被府中热闹的声音吵醒了。 昨夜南怀浅因为安砚清的那几句话失眠到午夜,导致她顶着乌青的黑眼圈,一脸的疲惫。 \\\"小姐,您起了,今日便是中秋了,老夫人一早便给府里的下人准备好了新衣服,月饼和赏钱,眼下就等用过早膳后分给众人呢。\\\"小秋边给南怀浅梳妆边向她说道。 \\\"一年就一次,她们也不能出府与家人团聚,开心就好。\\\"南怀浅微微一笑说道。 \\\"小姐,今日还要入宫赴宴,不如穿身靓丽的颜色吧。\\\"小秋取了一件朱红色的罗裙问南怀浅。 \\\"罢了,就拿那件淡粉色罗裙吧。\\\"南怀浅本就不喜太过鲜艳的颜色,再加上今日也不应该太张扬,便就选了件相对于简单的衣裳。 梳妆好了的南怀浅便就前往主院用早膳了,用过早膳后,南怀浅便与祖母和母亲去分发下人们的赏物了。 \\\"今日是中秋节,你们也辛苦了,领了这些想回家看望家人的就向刘管家申请吧,酉时之前回来就可。\\\"老夫人慈笑着说道。 底下的一众下人听到老夫人的话,纷纷高兴的谢恩。 老夫人见到此景,冲一旁的刘管家使了个眼色,便带着南怀浅一众人回到了屋内。 \\\"宫里今早下了懿旨,皇后娘娘今日午时要先在御花园设宴款待大臣家眷,一会怀浅和大孙媳妇,你们二人去寻两件合适的物件给皇后娘娘当作贺礼。\\\"老夫人对着南怀浅和严秋雨说道。 南怀浅和严秋雨对视一眼应了下来,便立马出了门。 \\\"嫂嫂,给皇后娘娘的礼物我已经想好了,我让小绿他们去包起来,不过,听说今日安华街白日也有许多戏班,不比晚上的灯会的差,我们也趁机会去看看吧。\\\"南怀浅挽着她家嫂嫂的胳膊撒娇道。 严秋雨见状无奈应了下来。 二人立马安排了人出府了。 \\\"嫂嫂,我们去那边看看,好多人围在那里。\\\"南怀浅一脸好奇的样子。 严秋雨看着南怀浅可爱的模样,也不忍拒,便依着她去了。 二人就这么逛了一会,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回府了。 一走进主院,便看见了祖母,母亲已经等在那里了,二人见状便立马上前请安。 老夫人见着总归是没晚了时间,也便没有说她们。 \\\"又出去胡闹,行了,我们出发吧。\\\" \\\"是,祖母。\\\"说罢,南怀浅和严秋雨便扶着老夫人和南颜夫人上了马车。 几人就这么说话闲聊,转眼就到了宣武门,只见前面已经停着许多大臣家眷的马车了,几人见状便也下了马。 一旁早已等在那里的公公见到几人,立马上前行礼。 \\\"参见南国公夫人,南颜夫人,安平郡主,世子妃。\\\" \\\"公公不必多礼,辛苦公公在此等候了。\\\" 老夫人说着便命人拿了一袋银两塞给了公公,那公公见此一脸媚笑的道。 \\\"皇后娘娘一早便命奴才守在门口,连轿撵都备好了,诸位请吧。\\\" 老夫人见此也领着几人上了轿撵。 不一会便到了御花园,只见已经有好几位大臣家眷在那等候了。 有眼尖的早早见到南国公府的众人,立马上前行了礼,毕竟今天宴请的诸多家眷中,只有南国公夫人,南颜夫人身上有诰命,南国公与将军又正得皇上重用,她们为了自家前途,自是要把表面功夫做足了的。 \\\"拜见南国公夫人,南颜夫人,世子妃,安平郡主。\\\" \\\"诸位不必多礼,今日皇后娘娘宴请我们,我们便都是一样的。\\\"老夫人见此忙谦虚道。 见南国公夫人也没有摆架子的意思,几位家眷便带着自家女儿上前攀谈,毕竟这南国公府还有两位世子没有婚娶呢,哪怕是嫁到南国公府做个妾也比一般人家强。 南怀浅见众人谄媚的样子,心里无比反感,但也不会表现出来,一直跟自家嫂嫂安静的站在一边。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听到声音,忙跪下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诸位平身,赐座。\\\"皇后淡笑抬手,见众人皆坐下之后,便接着说道。 \\\"本宫今日叫诸位过来,是想着皇上与诸位大臣日日为国事操劳,我们做夫人的自然也要为夫君分忧,便想着叫诸位夫人一起探讨探讨。\\\" 众人听到皇后的话,心中了然于心,皇后是想探探她们的心思,再加上太子也到了适婚年龄,不然也不会让他们自家女儿都带着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安砚清只认南怀浅这一个太子妃。 \\\"皇后娘娘,我们做夫人的,也没什么本事,为夫君把家里打理好,让夫君能专注国事,便知足了。\\\"户部尚书的夫人开口说道。 皇后听到此话便顺着话茬聊了下去,突然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民妇参见皇后娘娘,路上遇到些事耽搁了些,请皇后娘娘降罪。\\\"来人正是尚书夫人与他们的女儿孙雪柔。 \\\"无妨,赐座吧。\\\"皇后淡淡开口道。 \\\"皇后娘娘,小女仰慕皇后娘娘许久,此行特地给皇后娘娘准备了礼物。\\\"尚书夫人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臣女自幼便仰慕您,母仪天下,治理有方,实乃民女的榜样。\\\"孙雪柔适时开口道。 众人听此,纷纷皱起眉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要做未来皇后的语气啊。 就连皇后听过后都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南国公夫人,这次南国公与骠骑大将军可是一等一的功臣,听闻你家孙女回京城了,也不知道带她来宫中看看本宫,我与南颜夫人几十年手帕之交,她的女儿我自然也会当自己的亲女儿对待。\\\" 南国公夫人听到后看了眼南怀浅说道。\\\"我家这孙女,自幼顽皮的很,若是让他扰了皇后娘娘的清净可就不好了。\\\" \\\"无碍,快过来,让本宫看看。\\\"皇后拂了拂手笑着说道。 南怀浅缓缓起身,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南怀浅的众人这才看到,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服飘飘,挽迤三尺有余,步态雍容柔美,头插蝴蝶钗,薄施粉黛,只增颜色。纷纷被南怀浅的容貌气场惊住了。 \\\"数年不见,出落的愈发漂亮了,比幼时阿颜还漂亮,怪不得成为京城第一美人呢。\\\"皇后心里想着,她得好好替自家儿子探探口风。 南怀浅见状,微微一笑,梨涡轻陷,开口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女自知担不起这称号的。\\\" 皇后听到南怀浅的话,笑了笑,果然是自家儿子认定的妻子,颇有大家闺秀的仪态。 也难怪自家儿子认定了便不肯改口,这个儿媳妇自己也是很中意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好姐妹能不能答应。 她可是知道南颜夫人最讨厌尔虞我诈了,怕是不肯将自己宝贝闺女往火坑送的。 \\\"阿颜,你这女儿啊,很像我当年啊。\\\"皇后试探的开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南怀浅做太子妃,成为未来的皇后。 南颜夫人哪能听不出来,但她确实不想把女儿送到火坑里,也只好装傻道。 \\\"哪里能与皇后娘娘比了,这孩子顽皮的很,娘娘您太抬举她了。\\\" 皇后听到便明白了她这闺蜜的意思了,哎,看来只能靠自家儿子自己了。 \\\"都是本宫不好,这一聊便忘了时间,快把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吧。\\\" 一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南怀浅也没怎么有胃口,便起身找了个借口出去吹吹风了,也没让小春跟着。 而一直关注着南怀浅这边情况的安砚清,想着这么久了她定是无聊了,也赶忙去御花园了。 第10章 情难自已—初吻 南怀浅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南怀浅感觉的一阵痛,不自觉的捂着头闷哼了一声,一抬头便看见了笑得灿烂的安砚清,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安砚清看着身着淡粉色华衣,略施粉黛,双颊若隐若现的红绯,整个人如娇嫩的花朵一样诱人,一缕青丝因为刚才的碰撞飘到了胸前,不自觉的抬起手撩着那缕青丝到南怀浅耳后。 南怀浅感受到眼前人滚烫的体温,急忙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又差点被绊倒,还好安砚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南怀浅的腰,才让南怀浅没至于出丑。 \\\"见到我就这么激动吗?\\\"安砚清略带调侃的语气开口。 南怀浅听到娇嗔了一句。\\\"还不是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一句话让安砚清的笑意更深了。 \\\"是我不好,弄疼我家浅浅了。\\\"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不怀好意的笑容,脸颊通红,安砚清见此,也不再逗她了,生怕惹得小姑娘讨厌。 南怀浅冷静了一下,轻启薄唇说道。 \\\"你为何在这里啊。\\\" \\\"我猜到我家浅浅定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忙完就赶快过来拯救你了啊。\\\"安砚清笑着开口道。 南怀浅撇了撇嘴。\\\"也没有了。\\\" 安砚清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拉着南怀浅的手就走。\\\"带你去个地方。\\\"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认真的脸侧脸,低头又看了看他握着的手,不自觉的回握住了安砚清的手,安砚清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看来他家浅浅不反感他。 一路上,南怀浅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烧红了,一众宫女太监们忍不住的偷看,还是头一次见太子殿下对一个姑娘那么亲密呢,不知是不是他们未来的太子妃。 身在宴会上的皇后听着身旁嬷嬷说着自己儿子的行为,笑开了花,他这个儿子比她想象的好点,想着想着便冲南颜夫人一笑,看来这个儿媳妇八九不离十了。 等南怀浅反应过来,安砚清已经拉着她停下了,南怀浅抬眼看去。\\\"御膳房?\\\" 疑惑的朝安砚清望去,安砚清感受到南怀浅的疑惑,笑着开口。\\\"等我一下。\\\"随即便快步走进了御膳房。 不一会便拿了个食盒出来,走到南怀浅的面前对她说。\\\"以前都是你来偷桂花糕和甜酪,以后换我来,免得我家浅浅身上染上油烟味。\\\"边说还拉住了南怀浅的手。 南怀浅抬头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安砚清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汹涌而出,他可是太子殿下,想吃桂花糕和甜酪随口一说,就会有无数人跪着,捧着送到他眼前,哪里需要亲自来御膳房。 现如今,就因为自己小时候一句话,便带她来了。 南怀浅从小就受家人疼爱,要什么有什么,她不在乎身份,地位,珍宝,她就想找一个满眼都是自己,真心疼爱自己,真诚,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真心相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在看来,这个人好像已经出来了,也或许,这个人一直都在,只是自己刚发现。 南怀浅想的入迷,没注意到安砚清探索的眼神,还是安砚清开了口,她才反应过来。 \\\"浅浅,怎么了。\\\" \\\"没事,那我们要去哪里偷吃啊。\\\"说罢还向安砚清扬起了一个微笑。 本来还有些担心南怀浅不喜欢自己这样做的安砚清顿时放下心来。 \\\"当初那个假山还在,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边走边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便从食盒里拿出桂花糕,把食盒递给阿青,冲阿青使了个眼神。 阿青虽然平时楞楞地,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收到太子殿下眼神的阿青立马明白了,转身就让跟着的人退下了,又赶快去给太子殿下清路了,可不能让不长眼的人吓到未来的太子妃娘娘。 南怀浅就这么跟安砚清走在路上,二人手里拿着桂花糕,安砚清低头看着南怀浅,心里想着,要是可以每时每刻都可以看到他家浅浅就好了。 南怀浅察觉到炙热的目光,两束目光就这么相交,空气突然安静了,仿佛连心跳声都能听见,安砚清情不自禁低头吻在了南怀浅唇上,南怀浅感觉的嘴上突然多了一抹凉凉的触感,愣住在了那里。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丰富的面部表情,笑着直起身,揉了揉小姑娘头说道。 \\\"下次记得闭眼。\\\" 南怀浅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又被安砚清一句话羞红了脸。 便快步向前走,抬起手摸了摸唇,好奇怪的感觉,自己一点也不排斥。 安砚清也不着急,就这么走在南怀浅身后,看着小姑娘的背影,他突然好想时光就停在这一刻。 快到御花园的时候,安砚清快步走了两步追上南怀浅,拉起南怀浅的手。 看着南怀浅疑惑的眼神,安砚清笑笑说道。 \\\"人多,别走丢了。\\\"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话,抬眼望去,她能看到的地方哪里有一个人,但也还是任由安砚清牵着了。 第11章 在初次见面的地方确定心意 正与皇后娘娘聊天的老夫人和南颜夫人心里十分担忧,这浅儿去哪里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皇后看着南颜夫人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的样子,又不好当众直接说出来是被他儿子拐走了。 便遣一旁的婢女去跟南颜夫人说一声,也好给自己儿子创造些机会。 正在担忧的南颜夫人看到皇后身边的婢女朝自己走来,以为是自家女儿出什么事了,心里顿时焦虑极了。 \\\"夫人,皇后娘娘说,让您不必担忧,有太子殿下陪着安平郡主,您就放心陪娘娘聊天吧。\\\" 南颜夫人听到这话,忙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这浅儿怎么会与太子殿下在一起,想着便疑惑得抬头看了皇后娘娘一眼。 只见皇后朝她投来一个微笑,南颜夫人也只好作罢,转头跟老夫人说了一声,省的她老人家也担心。老夫人听到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随他们去吧。\\\" 老夫人毕竟比南颜夫人看多了世事感情,她怎么会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 另一边正在牵手走在御花园小道上的南怀浅和安砚清,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假山前。 \\\"这么久过去了,山洞还在吗?\\\"南怀浅抬头看着安砚清,微微叹息着说道。 \\\"还在的,浅浅,什么都没变。\\\"安砚清这句话不止是回答了南怀浅刚刚的问题,也是想告诉南怀浅,不管过去多少年,他的心都不会变的,关于他们,只会有更好的回忆。 聪明如南怀浅,她怎么会不知道安砚清话里的意思,笑靥如花道:\\\"那我们快进去看看吧,我都忘了长什么样子了。\\\" 安砚清拉着南怀浅,在她前面走着,平日里都是他一个人过来,也没让人修过路,清过石子,现在看来,若是浅浅以后也要经常过来的话,还是要找人修一下,省的伤到浅浅。 \\\"哇,真的什么都没变哎。\\\"南怀浅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感叹道。 说罢便松开了安砚清的手,一个人四处看了。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也不恼,就这么眼里充满爱意的看着南怀浅。 \\\"嗯?这里为什么一丝灰尘都没有,而且还有这么些书籍。\\\"南怀浅朝安砚清投去疑惑的眼神。 \\\"我每日都会来的地方,想着有一天浅浅也会来,当然要把这里收拾好了。\\\" 南怀浅看向安砚清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心疼,心里十分触动,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真的还有一个人能如此记挂自己。 安砚清也不回避南怀浅的眼神,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空气中升起暧昧的气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南怀浅心里生根发芽了。 \\\"浅浅,从我第一眼见你,就想着要一辈子守护你,只是当时年少的我没有保护你的能力,这些年,我努力扩大自己的势力,就想着要赶快出现在你身边,就怕我出现晚了,你心里有了别人,如今看来,一切都刚刚好。\\\" 安砚清的心里十分忐忑不安,生怕眼前的人儿不接受自己的心意。 南怀浅凝思片刻说道,\\\"我一直想着,若有一日,我要嫁人,那我的如意郎君不需要太优秀,只愿可以与他两情相悦,生死相依。 可当这么一个人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又慌了起来,我不敢确定,未来太远太久了,不确定的事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我好像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安砚清听到南怀浅这番话,莫名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家小姑娘没有拒绝。便走上前去拉住南怀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南怀浅就这么静静感受着安砚清的心跳。 \\\"浅浅,只要看到你,我的心就像是冲破胸口出来一样,恨不得日日见到你,日日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说罢便印上了南怀浅的薄唇,南怀浅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抬起手环住安砚清的腰,回应着他。 安砚清感受到南怀浅的回应,心里早已澎拜不已,恋恋不舍的从小姑娘唇上离开,紧紧抱住南怀浅。 \\\"浅浅,你讨厌我刚才的举动吗?\\\" 南怀浅因为刚才的吻,已然呆住了,双腿都有些发软,若不是安砚清抱着她,恐怕都要站不稳了。 \\\"不讨厌,自从寺庙见过你之后,仿佛我的生活里常常有你的影子,就连偶尔做什么的时候,都会莫名想起你,你的出现让我很期待以后的每一天,期待未来的我们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安砚清听到自家浅浅的回答,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抱起南怀浅转圈。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的样子,不禁红了脸,\\\"快放我下来。\\\" 安砚清轻轻将南怀浅放下,捧起她滑嫩的脸颊,深情且真挚。 \\\"浅浅,我这辈子定不会负你,倘若哪天我做了让你伤心的事,你便随意惩罚我,哪怕是亲手了结我,我都心甘情愿。\\\" \\\"呸!怎么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说这样的话,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承诺,我相信你。\\\" 安砚清此时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他已经开始期待未来的生活了。 \\\"呀,忘了时间,我出来那么久,祖母和母亲定会担心,要是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得赶快回去了。\\\"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古灵精怪的眼神,心里觉得他家小姑娘真的是极其可爱了。 \\\"不用担心,我早命人跟母后说过了,再说,怎么会为难自己的儿媳妇。\\\" 南怀浅本来还焦急万分,听到安砚清的话,不自觉脸红了起来,娇嗔道。 \\\"别瞎说,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让别人看到不好。\\\"南怀浅心有顾虑的开口道。 安砚清也不理南怀浅的话,直接牵起她的手,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有什么不好的,让所有人都看到才好呢,省的有人在打你主意,再说了,什么时候牵自家夫人还要别人同意了。\\\" 南怀浅羞红了脸,这么一会,让安砚清的话搞得害羞十几次了。 另一边的皇后,让众人自行看看御花园的风景,只留下了南颜夫人。 \\\"阿颜,许久未见,你还是那么好看。\\\" 皇后拉起南颜夫人的手说道,只是语气里带了些不怀好意。 \\\"你别想转移话题,快告诉我,我家浅儿是不是被你那个儿子拐跑了。\\\"南颜夫人愤愤的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也不生气,二人自幼一起长大,什么好东西都会先想着对方,虽然她进了宫,南颜夫人也嫁了人,但二人还是会常常看望对方,一起说说体己话。 \\\"阿颜,别生气啊,你看我们是那么好的姐妹,若是能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我才不呢,我家浅儿那么单纯,若是嫁到这深宫里来,指不定受什么委屈呢。\\\"南颜夫人不满的说道。 皇后见自家姐妹不肯松口,心里无奈极了,只能换个角度劝南颜夫人。\\\"你放心,倘若砚清那个小子敢欺负浅儿,我定帮你一起收拾他,而且你看啊,我们做长辈的哪能干涉他们,就让孩子们自己来吧。\\\" 南颜夫人见皇后都这么说了,也没再说什么了。其实她心里也没谱,主要还是看她家浅儿。 皇后看自家姐妹不说话了,就知道这事她算是默认了。 \\\"走吧,阿颜,我们也去看看,今年这御花园的花开的可是格外好呢,一看就是喜事之兆。\\\" 说罢,挽着南颜夫人走向御花园。 南怀浅与安砚清就这么牵着手走着,没一会就看到了几位正在欣赏游玩的家眷。吓的南怀浅立马松开了手,往旁边走了几步。 \\\"太子殿下,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安砚清见南怀浅那么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二人的关系,看向南怀浅的眼神黯了一瞬。 \\\"浅浅,以后不要再唤我太子殿下了,再唤我可就要生气了,而且,不需要别人看到,我会保护好你,等回头我就去请父皇赐婚,那样我们日日就可以相见了。\\\"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话,一点也不反驳,反倒很期待与安砚清有关的一切。 \\\"好,阿砚,那我先走了。\\\"虽然南怀浅已经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了,可泛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 说罢便急匆匆的朝着皇后那边走去了。 安砚清见南怀浅不反驳自己说要赐婚一事,又唤自己阿砚,心里别提多甜了。 一旁看着南怀浅离开了的阿青和阿凛,才悄悄出现在了安砚清的身后。 \\\"我们也去拜见一下母后吧。\\\"边说边笑着朝南怀浅离去的方向走去。 南怀浅刚出现到老夫人面前,周围那些夫人们就偷偷开始议论这个南家大小姐去哪里这么久了,指不定干了什么事呢。 南怀浅也装作没听到,老夫人见南怀浅回来了,心里心知肚明她这孙女干嘛去了,便也没有多说,简单说了几句就拉着南怀浅一起赏花了。 一旁的命妇和她们的女儿,看到皇后和南颜夫人朝着这边走来,纷纷向前迎过去。 \\\"皇后娘娘。\\\" 而皇后现在可没心思应付他们,眼里都是她这个儿媳妇,真是越看越中意。 连自家儿子过来都没看到。 \\\"儿臣参见母后。\\\"安砚清远远就看见自家母后直勾勾盯着南怀浅看,生怕吓到小姑娘,三步并两步的就走了过来。 南怀浅看着刚刚分别的人又出现在面前,心里无比震惊,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什么,便低下了头。 \\\"砚儿,你怎么过来了。\\\"皇后明知故问笑着问道。 而安砚清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起谎来。 \\\"母后,儿臣忙完便想着来御花园散散心,正好看到此处十分热闹,便想着过来瞧瞧。\\\" 一旁的命妇小姐们其实都没有见过安砚清,往日里办事的都是阿青和阿凛。发现这是太子殿下之后,忙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诸位不必多礼。\\\"安砚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跟甩给她们。 \\\"砚儿,既然你来了,便陪陪母后吧,往日你也繁忙,都没时间见你了。\\\"皇后心里想着要多给自己儿子创造点机会,便急忙开口。 安砚清哪里能不明白自家母后的心思,便也应了下来。\\\"儿臣遵旨。\\\" 说罢还看了一眼南怀浅,对到安砚清眼神时,南怀浅急忙移开了眼神。 尚书夫人的女儿孙雪柔找准机会开口道。\\\"太子殿下,民女十分仰慕您的才华,不知可否邀请太子殿下一同赏花。\\\"说着还害羞的低头一笑,让不少男人看了都不忍拒绝。 可安砚清眼里除了南怀浅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 \\\"我们从未见过,又哪来仰慕一说呢。\\\"安砚清脸上不带一丝笑意,眼神中带着一丝疏离,连语气都冰冷冷的。 孙雪柔听到安砚清的话,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一旁的那些刚刚还想开口邀请安砚清的小姐们,纷纷庆幸孙雪柔赶在了他们前面,不然尴尬的可就是他们了,这要是传出去得是多大的笑话啊。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这样的态度,本来还因为孙雪柔的举动心里的有所不开心的时候,立马烟消云散了,只是看向安砚清的眼神还是带着一丝幽怨,就知道沾花惹草。 安砚清看着自家小姑娘的眼神,回以一个无奈的微笑,他也不想的啊。 二人的互动可是一点也没逃过皇后与南颜夫人的眼睛。 皇后心里暗喜,她这个儿子做得好。 而南颜夫人见状,别提多烦恼了,哎。 每个人都心思各异,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还是皇后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时候也不早了,想必皇上也与各位大臣议完国事了,我们也赶紧去宴席吧。\\\" 众人一同附和道。\\\"是,皇后娘娘。\\\" 说罢便由几位宫女引着前往宴会场所天清宫了。 安砚清看着南怀浅离开的背影,盯了好一阵,还是皇后出口询问,才收起眼神。 \\\"砚儿,如何,母后可是费尽心思帮你了,你可别让母后失去这唯一的好姐妹。\\\" 安砚清闻言笑着开口道,\\\"母后,放心吧,我跟浅浅是两情相悦。\\\" 皇后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她离抱皇孙不远了。 \\\"那就好,现在就看你父皇了,走吧,我们也去天清宫。\\\" 说罢,二人便也离开了。 第12章 家人得知二人感情 南怀浅这边,她与祖母,母亲,嫂嫂刚离开,便被三人轮番上阵询问。 “浅儿,你跟祖母说,你对太子殿下有没有心思。” “浅儿啊,母亲告诉你,这深宫里的事啊人啊都复杂的很,你哪能应付的了啊。” “是啊,小妹,祖母和母亲说的是,你这要是入了深宫,我们得天天提心吊胆,而且这太子殿下免不了后宫佳丽三千。” ....... 他们就这么一来一回的说着,听的南怀浅头都疼了,冷静了一下打断了她们。 “祖母,母亲,嫂嫂,你们放心就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至于这宫中,我可以的,再说我不还有南国公府撑腰吗,太子殿下也定会护我周全的,你们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三人听着南怀浅这番话,便知道她这是已经做了决定了,便只好无奈,还是回头让家里的男人来劝吧。 刚走到天清宫台阶下,南怀浅就听到有人在唤自己。 “亲家母,颜儿,浅儿。”只见当朝丞相夫人,南颜夫人的母家,南怀浅的外祖母带着自家儿媳妇,孙女走来。 几人一阵寒暄了好久。 “浅儿,怎么许久不来外祖母这里了,你外祖父天天念叨你。”说着还拍着南怀浅的手,虽说是责怪的话,可实际上,她是实在想念这个外孙女。 “是啊,妹妹,你不来,我一个人在府中无聊极了。” 南怀浅看着眼前的人,确实是自己不好,近日事情多,都忘了去看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是浅儿不好,那过几日我去外祖母那里住几天,也好弥补一下我的错了,就是怕外祖母,舅妈,姐姐嫌我烦。” “你这丫头,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南怀浅嬉笑着挽住外祖母的手,一大家子人就这么走进了大殿,两家的位置也被安排到了一起。 从进殿开始,就有络绎不绝的人过来“献殷勤”。 南怀浅也不无聊,坐在那里跟自己嫂嫂,表姐聊起了京城八卦。 不一会,便见一众大臣踏进大殿,领头的便是南怀浅的祖父南国公与外祖父当朝丞相。 不过,二人和南怀浅的父亲皆是一脸冷色,就连一向在外温润如玉的南怀瑾,南怀瑜,南怀兮三人都脸色异常,众人见状疑惑的很,不知这是怎么了。 但这坚硬的脸却在见到自家夫人和小辈时一瞬间瓦解。 “浅儿,快过来让外祖父看看,怎么又瘦了,你这丫头,也不知去看外祖父。” 外人眼里心狠手辣,遇到任何事都沉着冷静的当朝丞相没了往日的模样,多了一丝慈祥,倒是像个争宠的孩子一样。 南怀浅见状急忙扶着自己的外祖父。 “外祖父,刚刚外祖母已经说过浅儿了,过几日,浅儿就去外祖父住上几日。” 见状,南怀浅的外祖父颜汇易脸上笑开了花,笑着叫好。 但就一瞬,南怀浅的外祖父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突然冷脸。 南怀浅的外祖母见状,疑惑开口问道。 “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可没人开口。 好一会过去了,还是南怀浅的父亲开口说了出来缘由。 “皇上今日与朝臣们议完事,把我们都留下了,又传了家中所有男子入宫,说了好一会,其实就是想让咱们浅儿嫁给太子。” 南怀浅听到自家父亲的话,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自家哥哥们会跟祖父父亲一起过来。 不过,这安砚清不是说过几日再去找皇上说这事吗,她都没来得及跟自己家里人坦白,也难怪他们那么生气了。 南怀浅的祖父看到南怀浅一言不发,以为她是伤心了,急忙开口道。 “没事,浅儿,这是有祖父呢,咱们南国公府不需要葬送你的幸福。” “是啊,浅儿,咱不想嫁就不嫁,有外祖父在,他们也不能逼婚。” “浅儿,父亲定会给你讨个说法。” “就是,小妹,哥哥肯定给你撑腰。” ....... 一堆人就这么对着南怀浅不停“劝说”。 南怀浅心中正在责怪安砚清,看着眼前眼里人的关怀,忍不住湿了眼眶,又怕他们担心,急忙开口道。 “外祖父,祖父,父亲,三位哥哥,你们不用这样,我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本想晚几日再告诉你们,没想到太子殿下行动这么快。” 众人听到后,心里一惊,实在是没想到南怀浅会说出这番话。 颜老丞相心里还是不放心,犹豫些许还是开了口。 “浅儿,你不用顾及其他,是不是太子殿下逼你了。” “外祖父放心,没人逼我,是浅儿自愿的,再说,你们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才不是任人欺负的羔羊呢,我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有你们给我撑腰,护着我,我也断不会受什么委屈。”南怀浅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自己的家里人永远都是这么护着自己,自己实在太幸福了。 南怀浅的祖父见自家孙女都这么说了,心中纵然千般不舍,也只好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浅儿,受了委屈一定要跟祖父说,祖父一把年纪了,什么也不在乎了,就希望你们这些小辈都能好好的,我们浅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祖父都支持你,你就大胆去做,祖父在你身后呢。” 南怀浅的父亲见气氛如此悲伤,便开口开起了玩笑。 “父亲,你把话都说了,还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跟浅儿说什么。” 南国公听到这话,果然收起了悲伤,抬手就给了自己儿子一下。 一家人又笑呵呵的聚在了一起。 南怀浅看着自家家里人,心中感慨万分。 第13章 中秋宴会皇上赐婚(上)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驾到。”只听公公的声音在主座旁响起。 众人忙跪下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平身,今日乃中秋佳节,又恰逢西北大捷,朕心甚悦,大家就好好放松一下,开始吧。” “是,陛下。” 只见,一群身着蝴蝶状彩服的舞女出现在大殿中央,伴随着悠扬的笛声、琴声,翩翩起舞,那彩服随着舞者的动作翩翩起舞,如流动的月光熠熠发光。 中秋宴会就这么正式开始了。 “南国公,骠骑大将军,你们二人此次镇国有功,南国有如此忠诚,实乃我南国之幸,朕敬你们一杯。” 南怀浅的祖父,父亲见状,忙起身谢恩。“陛下,南国有您这这般贤明的领导者,才是真正的南国民众的福分。” 皇上听到这番话,高兴极了,举起酒杯又敬了二人一杯。 “你们二人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南国公见状急忙开口道。“此次西北战役我南国士兵冲锋陷阵,皇上虽赐了将士们真金白银,但老臣斗胆替将士们再求个赏赐,许他们回乡十日,家里好了,他们离家也安心。” “好,传旨下去,所有参加南国战役的麒麟军,均可回乡十日省亲。” “老臣替众多将士们谢过皇上,皇上如此体恤将士,将士们一定感激涕零。”南国公向前一步跪下谢恩。 “南国公不必多礼了,今日诸位就当是家宴,都放松些。”皇上开口说道。 皇后见状浅笑一声开口打圆场。 “还不是陛下,今日是团圆之际,臣妾也许久未与陛下一起用膳了,也莫要谈国事了,今日陛下就暂且只做臣妾一个人的天吧。”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这融洽和睦的场景时,户部侍郎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看着您与皇后娘娘如此恩爱,心中万分艳羡,家中小女自幼便仰慕太子殿下,听闻今日有幸见到太子殿下,特为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准备了一个舞曲。” 皇上见状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开口道。 “是吗,那朕可要好好欣赏一番了。” 一直在一旁看着南怀浅吃东西的安砚清,突然被点了名,心中莫名其妙。 南怀浅听到又一个“仰慕太子殿下”的人,抬眼朝安砚清看去,好笑的看着她。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俏皮的样子,不自觉笑了出来。 而这个笑,在户部尚书和她女儿孙雪柔看来,可是莫大的希望啊,仿佛下一秒,她就成为太子妃了一样。 本就“不满”太子殿下的南怀浅一家人,见安砚清笑,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怒火,脸上也严肃了起来,就知道这太子殿下靠不住,朝三暮四,回去可得好好劝劝南怀浅,莫要被太子殿下骗了。 户部尚书见皇上应了下来,忙叫着自己女儿上前献舞。 孙雪柔娇柔做作的上前行礼,娇滴滴的开口,“太子殿下,听闻您笛音极其生动,臣女这个舞若是能加上笛子音便是完美了,不知太子殿下可否与民女一起。” 安砚清本就烦闷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奇奇怪怪的人,冷笑着开口。“怎么,送给本王的礼物还要本王亲自来,还有,你觉得你配得起本王的伴奏吗。” 孙雪柔听到安砚清一点不给自己留面子的话,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别提有多尴尬了。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回答,心里偷偷高兴着,还算是守“男德”。而南怀浅的一大家子人听到安砚清的回答,也算是放下了怒气。 大殿里的气氛一瞬间充满了阴冷。 太子的亲妹妹,平乐公主见状,笑着开口道。 “怎么,没了哥哥的伴奏你还跳不了了吗,平日怎么练习的怎么来就是了,也让本公主看看,想做我未来嫂嫂的人都有什么本事,哥哥一向冷戾,你也别伤心,快开始吧。” 一句话,算是把户部尚书和孙雪柔的脸面彻底扫到了地上,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表演。 一曲结束,安砚清连眼都没抬一下,一个眼神都没给在下面卖力跳舞的孙雪柔。 孙雪柔见安砚清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里蓄满了泪水,哽咽着开口道。 “太子殿下,柔儿仰慕您许久,哪怕能在您身边做个妾,臣女也无怨无悔啊。” 户部尚书见自家女儿说出这般无颜的话,脸上冷汗横出,急忙上前跪下。毕竟太子殿下做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这次不行下次还有机会,但若是因小失大,可就不好了。 “皇上恕罪,太子殿下恕罪,微臣教女无方,这就让他母亲领回家好好教训一番。” 还没等户部尚书说完,皇上便开口打断了他。 “今日乃是团圆之际,朕不跟你计较,只是你要好好管教自家女儿。”说罢还瞪了户部侍郎一眼。 “是,微臣谢陛下隆恩。” 孙雪柔一脸不甘心的被自家父亲拉起来,这下子她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这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么狠心。 皇上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看了一眼安砚清便又开口道。 “砚儿,你到适婚年龄许久,朕与皇后问你多次你也不肯娶妻,你乃是一国储君,太子妃之位不可悬虚太久啊,现如今可有中意的女子啊。” 皇后听到皇上这番话,立马会意,忙开口道。 “是啊,砚儿,快跟你父皇说说,要有中意的女子,也好让你父皇做主。” 安砚清听着自家父皇母后的话,便知道了这是在为他家浅浅挣面子呢,不然他们大可以改日直接赐婚下圣旨到南国公府,如今,在所有大臣面前说,无非就是断了他们再把自己女儿塞给自己。 南怀浅听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而南怀浅的家里人就没那么好了,心里顿感不妙。 “回父皇,儿臣确有心上人,我与她两情相悦,未能及时告诉父皇母后,请父皇母后赎罪。” 皇上见状挑起眉头,笑着说道。 “这是好事,快说说,是哪家的女子。” 安砚清看了南怀浅一眼,随后浅笑开口。 “回父皇,是南国公府大小姐南怀浅。”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说到自己的名字,虽早有预料,却还是忍不住紧张的心砰砰乱跳。 “哦?快上前来让朕看看。” 听到皇上的话,南怀浅的外祖父,外祖母,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三位哥哥皆是眉头一紧,心里想着,不是怕南怀浅应付不了,他们浅儿,没什么能难倒她的,可这太子真的是浅儿的良配吗。 安砚清见南怀浅要起身,急忙走到南怀浅面前扶着她,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南怀浅感受到安砚清的动作,回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许多年后,安砚清回想起这个微笑,还是会心动不已,这更像是他家浅浅给他的一个誓言。 “臣女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南怀浅落落大方的开口,饶是在紧张,也是南国公府嫡大小姐,自是不会让人看出丝毫破绽。 皇上,皇后看着眼前找不出一丝缺点的南怀浅,心中满意极了。 “不错,果真是南国公府的孩子,倾国倾城,水灵秀气,温婉贤淑,端庄优雅,不卑不亢,实在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啊。” “是啊,皇上,臣妾也是越看越喜欢啊。”皇后看着眼前的南怀浅,越来越高兴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可不能错过啊。 “颜丞相,南国公,南大将军你们可否愿意让怀浅嫁给砚儿。”皇上适时开口问道。 几人听到皇上叫自己,心中虽有不满,但也还是看南怀浅的心意了,她自己决定好了,他们只管给南怀浅撑腰就好了。 “回陛下,老臣年岁已高,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看浅儿的意思吧。” “陛下,老臣也没什么大所求,就希望自家小辈能觅得良配,老臣也就放心了。” “回皇上,微臣一向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只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 皇上见三人不似下午时再反对了,看来是南怀浅给他们做了心理准备,不然以他们疼爱南怀浅的程度,若是南怀浅不同意,他们怕是豁出了命也不会同意的。 “好,那南家姑娘你呢,可否愿意做太子妃。”皇上脸上带着慈笑看着南怀浅,没有比这个儿媳妇再合适的了,自己也甚是满意。 “回皇上,媒妁之约,父母之命,两情相悦,臣女心甘情愿。”南怀浅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这番话更是让皇上,皇后对南怀浅更加满意了,真的是大家闺秀,喜怒丝毫不形于色。 “好,朕也甚是中意这个儿媳妇,今日又是中秋佳节,择日不如撞日,来人颁旨。” 第14章 中秋宴会皇上赐婚(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南国公府嫡女安平郡主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与皇后躬闻之甚悦。” “今太子适婚嫁之时,当选贤女与配。值安平郡主待字闺中,与太子天造地设,两情相悦。 “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安平郡主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臣女接旨,谢陛下隆恩。”南怀浅跪地接旨。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在场的人纷纷行礼。 有人欢喜有人愁,皇上,皇后,安砚清此时心里乐开了花,而南怀浅的娘家人可就没那么开心了,一想到南怀浅就这么嫁给了太子殿下,众人惆怅万分。 安砚清也是个七窍玲珑之人,怎么会不懂自家小姑娘背后站着多少不满意自己的娘家人,拿起酒杯起身朝着他们走去。 “本王既已与浅浅有婚约,不久便是一家人了,还请诸位放心,我安砚清愿意身家性命起誓,此生此世只钟爱浅浅一人。” “只要我安砚清还在一日,便定会护浅浅周全,绝不让浅浅伤心,在座的各位皆是见证人,倘若我安砚清没做到,但凭诸位责罚。”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没想到安砚清会在大殿上说出这番话,看着安砚清的眼神也有了改变。 “太子殿下折煞老臣了,老臣就这么一个孙女,自幼便是我们捧在手心的宝,若是她哪里做得不好,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老臣只求浅儿能平安顺遂一生欢乐就好。” 众人听着南国公的话,心里也多了些伤感。 “南国公放心,我定会照顾好浅浅的。” 皇后见南怀浅的娘家人如此不舍,也想起了自己出嫁的时候,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红,平复了一下情绪唤了南怀浅过来。 “浅儿,这是母后在我刚进宫时赠予我的白玉凤钗,现在我赠予你,希望你能跟砚儿幸福。” 说罢便将钗子戴到了南怀浅发髻上。 南怀浅见皇后如此,便也没有推脱,谢恩了。 “近日可真是喜事连连啊,来人,将前些日子北安国的贡品赏给诸位大臣。” 皇上也打心眼里高兴,自家儿子终于娶妻了,他也不用再日日被那些大臣烦了。 “谢皇上赏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今日也不早了,朕也乏了,就到这吧。”皇上说罢便跟皇后一起起身离开了。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在场的众人也急忙起身。 皇上和皇后刚走,安砚清这边就围上了一圈大臣,忙着恭喜安砚清。 而南怀浅这边,他都没看到人,就被一个俏皮的小女生抱住了。 “太棒了,皇嫂,终于有人肯要我哥这个妖孽了。” 说话的正是安砚清的亲妹妹安星满平乐公主,但南怀浅从未见过。 安星满看着南怀浅疑惑的眼神,开口道。 “嫂嫂,我是安砚清的亲妹妹安星满,有这么漂亮的嫂嫂,我真是太开心了!” 南怀浅听到后那一声声嫂嫂,还有些不适应,没由来的害羞,她真的就这么嫁给安砚清了? 南怀浅也很喜欢安星满这直率的性格,想着便跟她聊了起来。 “星儿嘴真甜,这么好的丫头就是不知道便宜了谁,回头让你哥哥好好替你寻一下。” “嫂嫂,星儿心里已经有人了。而且那个人嫂嫂还很熟悉呢。” 安星满虽然直率,但提起这件事,还是免不了红了脸。 南怀浅听到自己很熟悉,心里一阵疑惑,自己在京城哪里有什么熟知的男人,就连女人也屈指可数。 “嗯?是谁啊。” 安星满附到南怀浅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就是南怀兮啊。” 说罢还俏皮的冲南怀浅眨了眨眼睛,而南怀浅万万没想到,安星满居然喜欢自家三哥,二人不应该没什么交集吗,眼睛惊的瞪得圆滚滚的。 安星满似是察觉到了南怀浅的疑问,又开口说道。 “他还不知道,嫂嫂要帮我保密哦。” “星儿怎么认识的我三哥,我三哥平日里也不曾进宫啊。” “星儿有一日去太子府时,正巧嫂嫂的三位哥哥在,阴差阳错就认识了。” 安星满也不忌讳,便全部告诉了南怀浅,说不定有自家嫂嫂的帮忙,她能省不少功夫呢。 南怀浅闻言便明白了,就想着一定要好好撮合自家哥哥和安星满了。 “恭喜太子妃。” 南怀浅闻言转头便看到了在一旁的安墨玉和安墨白二人。 安星满见南怀浅并不认识二人,便开口介绍道。 “皇嫂,这位是齐王,这位是荣王。” 南怀浅听闻,便冲他们微微点头。 “皇嫂,祝你和太子殿下幸福美满。”安墨白笑了笑开口道。 南怀浅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白玉色华衣,极其简单,但也掩盖不了安墨白身上的贵气,但细看却又多了些不染尘埃的清俗气。 “荣王客气了。” 安墨玉眼角带着一丝挑衅,嘴里不带半分遮拦的开口道。 “早就听闻南国公府大小姐美貌动人,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就是可惜了嫁给了太子,太子可是个不知乐趣的人,若是我在太子前认识了南大小姐,恐怕......” “不会说话,本王不介意帮你闭上。” 只见安砚清一身戾气的出现,掐住了安墨玉的脖子。 安墨玉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被提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他没想到安砚清在那么多人面前便敢对自己这样,但还是强装镇定。 安星满,安墨白就在一旁看着,这安墨玉自己没有规矩,而且他们也知道安砚清的脾气,便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了。 “罢了,阿砚,时候不早了,再晚就赶不上去灯会放孔明灯了。”南怀浅拉住安砚清的胳膊,冲着他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安砚清见自家小姑娘还在一旁,也怕吓到她,便松开了安墨玉。 南怀浅见状拿出绣花手帕递给安砚清。 二人极为默契,安砚清拿起细细的擦了擦手,然后给了一旁的婢女。 拉起南怀浅的手就准备去跟南怀浅娘家人说一声。 “诸位,今日安华街上有灯会,我去带浅浅瞧瞧,便把浅浅安然无恙的送回去。” 原本安砚清想随着南怀浅一起喊人了、但思索再三,怕被人觉得自己轻浮,只好作罢。 众人听着安砚清的话,又看了看二人牵着的手,心里都有一种“养好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你们二人还未完婚,早去早回,免得落人话柄。”南国公即使心里什么不舒服,可只要自家孙女能开心,他便也无所谓了。 南怀浅听见自己祖父的话,就知道自己祖父心里的想法了,心里对自己一家人也十分感动。 \\\"谢谢祖父,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你们回去慢些,过几日我就去看望你们。\\\" 南怀浅说罢冲他们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安砚清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便拉着南怀浅的手离开了。 第15章 同放孔明灯感动落泪 南怀浅明显能感觉出来安砚清的情绪不对,上了马车后便拉起安砚清的手,嘴角挂着一抹略显无奈的笑。 \\\"怎么了。\\\" 安砚清愣了一下,还是冷静了下来,柔声开口道。 \\\"浅浅,回头我找几个人跟在你身边护着你吧,我没法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若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我会很自责的。\\\"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话,便知道他是在说刚刚安墨玉的事,想着便冲安砚清莞尔一笑,开口道。 \\\"阿砚,没事的,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若是不放心,便派几个人吧。\\\" 南怀浅虽然不想让人跟着自己,但又不想让安砚清担心,便也应下来了。 安砚清见南怀浅答应了,心里的怒气也就消散了大半了。舒了一口气抱住了南怀浅。南怀浅见状也抬手环住了安砚清的腰。 \\\"那安墨玉是虞妃所生,是父皇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若不是母后生了我,大抵这太子的位置便是他的了吧。以后离他远些,他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至于那个安墨白是已故的孙贵妃所出,平日里吊儿郎当,虽然看起来十分随意,但是远比安墨玉有城府。浅浅,你以后离他们二人远些。\\\" 南怀浅见安砚清细细的跟自己解释,心里十分开心,抿了抿嘴。 \\\"知道了,放心吧,不是还有你呢吗。\\\" 安砚清看着南怀浅,被南怀浅的一句话搞得心扑通扑通的跳,原来被自己心爱之人依靠是这种感觉。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到地方了。\\\" 阿青一句话打断了刚想吻上南怀浅嘴唇的安砚清的动作,看向阿青的眼神也不自觉冷冽。 牵着南怀浅下车后,扭头说了一句,\\\"回去后去领二十大板。\\\" 听到安砚清的话,阿青心里万分委屈,自己又做什么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快,我们快去,那个卖孔明灯的老伯要收摊了。\\\"南怀浅没有听到安砚清的话,心思全跑到了孔明灯上,拉起安砚清的手便冲着孔明灯摊跑去。 \\\"老伯,给我们拿两个孔明灯。\\\"南怀浅说着便要从腰间拿银子,可一摸才想起来,自己今日进宫,身上没有带银两,想着想着便失落了起来。 安砚清看着南怀浅瞬息万变的表情,愈发觉得南怀浅可爱了。 \\\"我这里有。\\\"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话,又开心了起来,她都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个人了。 \\\"公子,小姐,你们来的不巧,我这里就只有一个了,不如你们二人共放一个如何,也好讨个好意头。\\\"摊主老伯说着便拿起唯一的孔明灯递给了南怀浅。 \\\"好。\\\"南怀浅兴致冲冲的 接过孔明灯,递给摊主老伯银两,拉着安砚清朝写字处走去。 \\\"我先写,你转过身去,不许看,看了就不作数了。\\\"说着便伸手将安砚清转过去。 安砚清宠溺一笑,\\\"好\\\" 南怀浅拿起笔,想了想,便在孔明灯的一面写下了字。 \\\"愿家人平安,阿砚顺遂,万事如意。\\\" 写完也不忘将孔明灯翻了个面,才叫安砚清转身。 安砚清见自家小姑娘一脸神秘的样子,眼里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那我要写了,浅浅也要转过身啊。\\\" 南怀浅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我才没有要看呢。\\\" 安砚清看着南怀浅的背影,感慨万分,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与自家小姑娘在一起了,他终于可以让自家小姑娘依靠了,也终于可以坦然的告诉自己心上人自己的真心话了。 拿起笔写下了那句让南怀浅记了一辈子的话。 \\\"我写完了。\\\" 南怀浅闻言转过身来,与安砚清一起将孔明灯悬在空中,二人对视一眼,一起松开了手,南怀浅抬头看去,看到了安砚清写的话。 \\\"愿浅浅所愿皆能成真,浅浅顺遂。\\\" 眼里不禁酸了一下,朝安砚清看去,而安砚清也看到了南怀浅写的\\\"阿砚顺遂\\\",心里就像是吃了蜂蜜般甜蜜。 南怀浅心里无比感动,踮起脚朝安砚清亲了过去,然后又立马离开。 安砚清本在认真看自家小姑娘写的愿望,却突然感觉的唇上一阵温热,低头就看见南怀浅含着泪花的眼睛,心里一慌,忙上前抱住南怀浅。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为何不替自己许愿啊。\\\"南怀浅哽咽着开口。 安砚清闻言揪紧的心松了下来,将南怀浅抱的更紧了。 \\\"我的愿望已经在我怀里了。\\\" 安砚清说的是实话,他所有的愿望都关于南怀浅。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话再也没忍住,哭了出来。安砚清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湿,松开南怀浅,抬手给她擦眼泪。 \\\"好了,浅浅不哭,哭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才没哭呢。\\\"南怀浅倔强的不肯承认,边说还不忘擦干净眼泪。 安砚清看着南怀浅只觉得自家小姑娘万分可爱。 \\\"好,浅浅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吧,再不回府,祖父他们该着急了。\\\" \\\"好。”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上了马车,南怀浅许是哭累了,靠在安砚清身上睡着了。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静静的睡颜,不时还吧唧吧唧嘴,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太子殿下……\\\" 刚要开口就被安砚清一个眼神打断了,他可不想吵醒自家小姑娘。 抬手抱起南怀浅下了马车,刚走进南国公府就看到了一众等南怀浅回来的人。 众人见南怀浅睡着了,便赶紧带着安砚清去了南怀浅闺房。 安砚清轻轻将南怀浅放到床上,给她掖好了被子,伸手从腰间摘下了玉佩放到了南怀浅枕头边上。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麻烦太子殿下了。\\\"南国公对安砚清鞠了一礼。 \\\"祖父不必客气,照顾浅浅是我应该做的。\\\" \\\"那今日也不早了,太子殿下便先回去吧。\\\"南国公面无表情的说道。 安砚清也不介意,他知道自家小姑娘是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自然也能理解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自己还得更努力的的道他们的认可才行啊。 \\\"那我改日再来府上拜访。\\\" 说罢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南国公一行人,看着安砚清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南国公叹了口气。 \\\"今日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而一边的安砚清上了马车,便已经开始想念起了南怀浅,得跟礼部跟钦天监说一声,早日跟自家小姑娘完婚才行,他想早些日日跟自家宝贝呆在一起。 第16章 家人忧心婚事 次日一早,南怀浅早早就醒了,看着手里的玉佩,心里一阵阵疑惑,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这玉佩又为何在这,昨日放了孔明灯他与安砚清便上了马车难道.... 正想的投入,就见小春和小夏走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昨日您许是累了,在马车上睡着了,还是太子殿下抱您回来的呢。” 南怀浅听到小春的话,心里的疑惑得到了解答,怪不得自己为什么没有记忆了呢,不知道安砚清此时在做什么。 正想着心事的南怀浅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咧起好高了,看得一旁为她梳妆的小春一阵疑惑,擅长察言观色的小夏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她家小姐这是想起太子殿下了。 “小姐,今日穿哪件衣裳?” 小春自然不知此时南怀浅的心思,没眼力见的开了口,一旁的小夏也无奈的笑了笑。 南怀浅回过神来,许是察觉到小夏调侃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脸上顿时染上一层红晕。 小春见自家小姐红了脸,忙伸手探向南怀浅的额头,“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日夜里着凉了。” 南怀浅听着小春的询问,更加不好意思了,微咳了两声,急忙开口转移了话题。 “就拿那件水蓝色罗裙吧。” 换好衣裳的南怀浅想着昨日自己从外面回来直接就睡了,家里人应该有一堆话想问自己,便准备起身前往主院。 忽然一阵声音响起。 “浅浅果真起了。” 听到声音的小夏正欲用轻功对对方动手。 而南怀浅听出来了安砚清的声音,赶在小夏出手前,便制止住了。 “你们先下去吧。” 小春和小夏顿时明白了过来,急忙退了下去。 “看来浅浅身边真是卧虎藏龙呢。” 安砚清略带玩笑似得开口道。边说边走向南怀浅,紧紧抱住了南怀浅,用力吮吸自家小姑娘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南怀浅听出安砚清话里的玩味,便没有开口回答他。 安砚清见南怀浅不说话,也不恼,自顾自的说着话。 “这一夜浅浅睡的看来是很香啊,也难为我想你想到天亮都不曾合眼。\\\" 南怀浅闻言轻启朱唇,挑眉对上安砚清满怀笑意的眼眸,\\\"阿砚这么早过来,想必是昨日把玉佩落下了吧。\\\" 说着便拿出玉佩递到安砚清面前。 安砚清不紧不慢的开口,眼中的笑意丝毫没有减少。\\\"这是赠予浅浅的,浅浅安心带着便好,至于回礼嘛,就它了吧。\\\" 说着便从南怀浅腰间取下她日日都戴着的香囊,细细端详起来。 \\\"这香囊做工精细,上面的刺绣也不是普通的苏绣,竟连我都看不出来这上面包含了多少种刺绣,里面的香味虽然有很明显的桂花香。 但仔细一闻,还有淡淡的百合香和橘香,这么巧妙的物件这天下除了浅浅还有谁能做出来。\\\" 南怀浅对上安砚清询问的眼神,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观察的倒是仔细。\\\" \\\"小姐,老夫人那边派人过来问您什么时候过去呢。\\\"还是小秋的通传声打断了安砚清正要继续问下去的话。 \\\"我这就过去。\\\" \\\"好了,想必你也是直接过来了,快回你府上用早膳吧。\\\" 安砚清看着南怀浅已经赶他走了,便直接吻上了南怀浅的朱唇,南怀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住了。 而安砚清却像是不知道累一样,疯狂的探索着小姑娘的领地,吮吸着小姑娘甜甜的气味,不舍得离开。 直到南怀浅都快被憋着了才肯离开,南怀浅此时双腿一点都没有力气,安砚清眼疾手快的搂住了南怀浅的腰,不然南怀浅怕是要瘫软倒地了。 见小姑娘脸被憋的通红,安砚清眼里满是意犹未尽的欲望和宠溺的笑意。 南怀浅缓过来之后,急忙从安砚清怀里逃出来,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我今日要去外祖父府上住上几日。\\\" 安砚清听到南怀浅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小姑娘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来南国公府摸个空吗。 直到南怀浅的背影彻底消失,安砚清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香囊不忍沉思,看来小姑娘的秘密还很多呢。 这些年关于南怀浅的好多消息都被隐藏的很好,自己屡次派人打探都无疾而终。 这么想着安砚清便准备再让阿凛他们去查一下。 虽然他更想让自己小姑娘亲口告诉自己,但在那之前他亦想做那个最了解南怀浅的人。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从早上起来就一直脸红红的,莫不是真的感冒了。\\\"小春看着南怀浅的模样不忍担心起来。 小夏和小秋看着小春一脸的认真,忍不住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没事,今日天气太热了。\\\"南怀浅强装镇定的回答,心里还没从刚才安砚清的那个吻走出来。 南怀浅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三个哥哥和大嫂早已经在桌前等了半天了。 见南怀浅来了,忙吩咐仆人将早膳端上来。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你们怎么不先用膳啊,不用等我的。\\\" 南怀浅看着桌子前的一众人,为了等自己还没开始用膳,心里有些自责。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用膳才开心啊。\\\"老夫人拉住南怀浅的手,看着自家孙女,越看越舍不得她嫁人。 \\\"还是祖母疼我。\\\"南怀浅靠在自家祖母身上,撒娇道。 \\\"浅儿,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虾饺,快吃,凉了便不好吃了。\\\"南怀浅笑着接过自家祖父夹的虾饺。 南颜夫人看着自家女儿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愈发的难过。 而一旁的南将军一直沉默不语,却也将一桌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沉默了一会也开口道。 \\\"小浅,你真的想好了吗。\\\" 南怀浅听到自家父亲的话,愣了一下,放下筷子,抬头看着一大家子人纷纷盯着自己,想从自己口中得到答案。 南怀浅漂亮的眼睛清澈无比,一眨不眨地看向自己父亲,而后弯了弯眼角,笑得十分灿烂。 \\\"父亲,女儿做的决定向来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怕我受委屈, 怕我应付不了许多复杂的人和事,可女儿已经大了,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况且我也知道自己身后有你们在,这京城就那么大,即使嫁给太子,我也可以常常回来。 你们放心吧,若是我真的遇到什么问题,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桌前的一众人听到南怀浅的话皆陷入了沉思,是啊,南怀浅已经十九了,按寻常人家来算,早该嫁人了。 只不过南怀浅一直没有心上人,饶是南怀浅的母亲嘴上催着,但心里也还没做好自家女儿出嫁的准备。 南怀兮看着桌子上一片沉默,忍不住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就是,小妹就算嫁给那太子殿下又如何,倘若受了欺负,我们护好小妹就是了。\\\" 南怀瑜见南怀兮开了口,也忙接着话说下去, \\\"是啊,都在京城内,小妹想回来就能随时回来,再说了,你们平时日日催着我和三弟结婚,也没见你们这么舍不得。\\\" 南将军听着自家儿子的话,抬起手就给南怀瑜头上来了一下。 \\\"你们这些臭小子,能跟你妹妹比吗,当时若是知道你们都是些臭小子,就该把你们卖给拉粪车的。\\\" 一大家子人被这爷俩的话逗的笑出了声,沉默的气氛又变成了温馨的场景,大家都慢慢接受了南怀浅要嫁人的事实。 南国公看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柔软了起来。\\\"好了好了,快用膳吧。\\\" 南怀浅看着自己家里人的样子,心里除了感动就是幸福,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能让他们担心。 \\\"对了,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浅儿确实很久未去外祖父那里了,这几日便去外祖父那里住上几日。\\\" 南国公此时已经用完膳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也好,去陪陪颜老头,省的他日日下早朝的时候都跟我念叨。\\\" 一句话又把一众人逗得笑了起来。 用过早膳,南怀浅跟自己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说了一声便出府了。 第17章 月华楼幕后老板 \\\"小秋,先去趟月华楼。\\\" \\\"是,小姐。\\\"小秋自然不会去询问为什么,她们跟着南怀浅数年,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南怀浅的意思。 此时虽是白日,但月华楼内仍然热闹非凡,说起月华楼那可是大有来头。 外人只知月华楼明面上的老板是一名貌美如花,足智多谋的美女子,众人皆唤她一声九娘。 虽也有不少王孙贵族垂涎欲滴她的美色,但也无人敢动她,皆因传闻这月花楼真正的老板的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之前有一个外地来的富商贵胄因为不了解月华楼的规矩,点名让九娘陪,结果次日,这位富商就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听闻他在福州的家也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男子皆被灭口,女子与小孩直接不见了踪影,官府追查了几个月也没有线索,只能不了了之。 月华楼不同于普通青楼,这里面的女子皆是卖艺不卖身,也有接客的,但也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动她们的。 月华楼的装饰华丽而不失清雅,里面的女子也没有普通青楼女子的俗气,反倒是多了些温婉体贴,风雅风趣。 若不是在月华楼内,倒是更像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脸蛋也皆是绝色,这样的女子,世间能有多少男人能逃得过这般的诱惑呢? 而南怀浅就是这月华楼的真正老板,九娘便是南怀浅手下影阁负责收集情报小玖。 影阁里除去小春,小夏,小秋,小冬四人,还有从一到二十排序的十六人,皆是南怀浅用一到十六取得名字,他们人人都在不同领域十分拔尖。 有男有女,是南怀浅救了他们,给了他们新的开始,成为了他们人生中的一道光。 所以他们眼里一辈子只服从南怀浅的话。 他们之中只有小春极少出去执行任务,一直跟跟在南怀浅身边服侍照料。 一早收到消息的九娘,早早守在了后门,见到南怀浅忙上前行礼。 \\\"属下见过主子。\\\" 南怀浅轻笑一声,没有接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南怀浅走进早已被收拾妥当的包厢。\\\"如何了。\\\" 小九自然明白南怀浅的说的是什么。 小九收起平日里常挂在脸上的笑和讨好的语气,正色道。 \\\"回主子,那珠子近日在黑市上现了身,下属已经打探好了,待下次黑市开市之时,属下便带人买回。\\\" 南怀浅手上拿着安砚清给她的血玉玉佩把玩,听到小九的回答,心里便也有了数。 \\\"可有查清是何人在售卖,一定要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让小冬跟你一起,小心行事。\\\" 小九和小冬自是明白南怀浅的意思。 南怀浅说完笑容微妙,眸子沉了沉,就怕有人挖了坑让自己跳。 过了许久,南怀浅松开腰间的玉佩,\\\"近日月华楼如何。\\\" \\\"回主子,一切都好。\\\" 南怀浅挑眉,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今年的花魁大选也该开始筹备了,就定在九月初一日吧。\\\" 小玖闻言愣了一下,往年的花魁大选都在十月初举行,只是她也不知道南怀浅的意思。 作为属下,他们只负责无条件执行南怀浅的命令,至于为什么也不是他们该问的。 \\\"是,主子,属下这就加快准备。\\\" 得到答复后,南怀浅便起身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侧头看了一眼,她知道安砚清一直知道自己的行踪,但她也并没有想去隐藏什么,等合适的时机她自会慢慢告诉安砚清,他相信安砚清会相信自己的。 而安砚清那边派去保护南怀浅的人来报,听闻自家小姑娘去了月华楼,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看来小姑娘的秘密多的是呢。 安砚清自然也知道这月华楼的事情,心里也不免疑惑,自家小姑娘跟月华楼到底有什么关系。 若是小姑娘真是这月华楼的幕后老板,说不定小姑娘的本事比自己还大呢。 一旁汇报完的暗卫,看着一会笑一会严肃的安砚清,心里疑惑是自己哪里出问题了吗。 安砚清沉思了好一会,才抬头吩咐道。 \\\"我知道了,你继续去保护太子妃,切记,在安全的距离保护好太子妃。\\\" 暗卫听到安砚清的吩咐,如释重负般的应了一下,拱手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第18章 丞相府小住 再说南怀浅,待她到了丞相府,已经快到午膳时间了,南怀浅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姐,表哥已经等在主院许久了。 众人听着侍女通传南怀浅已经到了,急忙去迎她。 \\\"祖父,外祖父,舅舅,舅母,落希姐,珩杰哥,怀浅路上贪玩了会,来的晚了些,都是浅儿不好,让你们等了那么久。\\\"南怀浅看着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自己,心里十分暖心,同时又有些自责。 颜丞相哪里舍得怪南怀浅。\\\"无碍,是外祖父太心急了。\\\" \\\"小红,让她们把午膳端上来吧,浅儿肯定玩饿了。\\\"南怀浅的外祖母何音妙握着南怀浅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浅儿,前几日父亲派我去了临沙州,便也没能在宴会上见到小妹,哥哥特地从临沙给你带了特产咸沙饼和湘锦,一会让人给你拿回屋子。\\\"南怀浅的表哥,颜珩杰开口道。 南怀浅一大家子人,颜值都极其高,虽说外祖父与外祖母年龄大了,脸上免不了有些岁月的痕迹,可也挡不住他们年轻时的气韵。 颜珩杰一身儒雅之气,一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面孔,但细看他的眉眼,便能找到一丝风流,也是京城众多女子趋之若鹜的如意郎君人选,只是颜珩杰本人一心放在仕途上,许多媒人想上门说亲都没成功。 而颜落希更是刚好继承了其父母的优点,虽比不上南怀浅惊艳,但也无比耐看,淡淡的柳叶眉,一双清澈无比的杏眼,再配上小小的樱桃嘴,一副五官但看平平无奇,凑到一起也是无比诱人,所以来丞相府提亲的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但颜落希想与自己真心相爱的男人共度一生,家里人也就由她去了。 \\\"浅儿,你尝尝这个,都是母亲一早便命人去准备的。\\\"南怀浅的舅母夹起一块炸虾仁膏放到南怀浅碗里。 \\\"谢谢舅母。\\\" \\\"浅儿,你的听雨阁日日都有人清扫,吃过饭后你便去休息一会吧。\\\"南怀浅的舅舅颜双泽也是个典型的喜欢女儿嫌弃儿子的人。 南怀浅看着自家外祖父欲言又止的样子,放下筷子,接过小夏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浅笑一下。\\\"外祖父,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浅儿,你真愿意嫁给太子殿下,若是有人逼你,你就告诉外祖父,外祖父替你做主。\\\" 南怀浅听了之后,浅笑着开口,\\\"外祖父,是浅儿自愿的,您放心吧,再说了,有外祖父撑腰,哪里有人会为难我啊。\\\" 颜丞相听到南怀浅的回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浅儿,不如再在家里呆上几年,不用那么着急嫁人啊,这宫里不比寻常人家,里面的事复杂着呢。\\\" \\\"外祖父,浅儿已经不小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我知道宫里复杂,可浅儿也不是好欺负的啊,再说了,我背后站了那么多人,谁敢欺负我啊。\\\"南怀浅俏皮的模样哄的众人一阵大笑。 一顿饭,南怀浅许是真的饿了,用了两碗百合粥和许多菜品,困意也接着来袭,便向众人说了一声,回自己院子里休息了。 虽然南怀浅不常来这边住,可这听雨阁十分整洁,仿佛主人一直在一样,院子里的桂花、木芙蓉、秋海棠、茉莉、蝴蝶兰都已开了,争奇斗艳,南怀浅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便与花一齐形成了一道艳丽的景色,二者谁也不抢了谁的风头,刚刚好。 这一幅景色若是让安砚清看到,怕是又要\\\"情不自禁\\\"了。 只是看到这幅景色的不是安砚清,而是另一个人。 南怀浅沉浸在眼前的花海中,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人,还是小冬的声音才让她回过神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南怀浅回头看去,看到一身素衣的男子站在那里。 \\\"想必小姐便是珩杰兄的表妹吧,在下奉阳知州之子柳齐风,家父要调往京城接任鸿胪寺少卿,在下先来替家父把一切收拾妥当,这几日无处可住便先借住在丞相府了,这不,丞相府实在太大了,我想着去找一下珩杰兄谁知竟然迷路了。\\\" 南怀浅听着柳齐风的自我介绍,面上并无表情,只淡淡应了一声。 小冬察觉到南怀浅的情绪,准备将人\\\"请\\\"出去了。 \\\"小冬,你让小秋去送柳公子去哥哥那吧。\\\" 说罢,南怀浅便转身回房中了,换好中衣,躺在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门外的柳如风看着南怀浅的身影,心里始终砰砰乱跳,想着定要跟颜珩杰好好打探一下南怀浅的事情。 南怀浅一直睡到申时一刻才醒过来。 \\\"来人,现在几时了。\\\" 外面守着的小春和小夏听到南怀浅的声音,快步走进屋内。 \\\"小姐,现在已经申时了。\\\" 南怀浅因为午觉睡得太久,头有些痛,小绿见状上前帮南怀浅捏着头。按了一会,南怀浅的头痛终于缓解了。 第19章 受气? \\\"浅儿,听说今日琼香楼请了江南最有名的戏班子。\\\"南怀浅的表姐颜落希一路小跑来找南怀浅,平日里她一个人父亲母亲极少让她出门,现在有南怀浅陪她,她想出去玩也方便了许多。 南怀浅听到颜落希的话,轻挑了一下眉,琼香楼请了戏班子,自己这个当老板的为什么不知道,这个十三都学会\\\"知情不报\\\"了吗。 …… 琼香楼坐落于华街的西街最繁华的街道中心。 这琼香楼乃是南怀浅刚回京城时所开,目的就是收集更多的情报时,顺便再给自己赚点零花钱,短短数日便名声大噪,成为了京城第一酒楼,南怀浅也乐享其中。 毕竟酒楼交给影阁里排行第十三的十三她还是很放心的,十三有着一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再难吃的东西,经他手之后,都会变成美味佳肴。 再加上南怀浅经常出些稀奇古怪的主意,慢慢的,琼香楼里的菜式就变成了独一无二的菜品。 \\\"好,那姐姐先去马车上等我吧,我这就过去。\\\"南怀浅想着也许久未去了,不知琼香楼里是不是又有了新菜式。 颜落希听到南怀浅应了下来,心里高兴极了。\\\"那我去跟父亲母亲说一声,晚上我们就在琼香楼用晚膳吧。\\\" \\\"小春,换那个羊脂色茉莉步摇吧。\\\"南怀浅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不想戴太过繁重的头饰。 \\\"小秋,你与小冬先去月华楼吧。让小春和小夏陪我过去就好。\\\"南怀浅想着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便让小秋和小冬先去月华楼与小玖好好筹划,免得晚上出什么差错。 南怀浅上了马车,与颜落希一路闲聊,都快把京城里大半的八卦聊光了,眼下终于是到了琼香楼。 十三早就收到了南怀浅要过来的消息,先是确认了酒楼里没有居心叵测的人,又吩咐手下的人准备好房间,就忙去后厨亲自动手做了许多新菜式。 琼香楼内平日里人就络绎不绝,今日因着这戏班子的到来,人满为患。 \\\"南小姐,老板在楼上给您准备好了房间,正好能看到戏班子的演出,我领您过去吧。\\\"收到吩咐,早早在门口候着的小厮见南怀浅到了立马迎了上去。 南怀浅经常来琼香楼,每次十三都恭恭敬敬的迎接,小厮们虽然不敢问,但是心里也都清楚。 他们明面上的老板饶是皇亲国戚来了都不曾亲自迎接,更何况能让十三恭恭敬敬的人恐怕只有南怀浅了;再加上南怀浅强大的背景,他们更是惹不起了。 南怀浅见状,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十三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居然都敢不亲自来迎接自己了,但因为颜落希在旁边,这些事情她也只能先攒着了,准备回头跟十三秋后算账。 \\\"浅儿,你居然还认识琼香楼的老板。\\\"颜落希看着小厮对南怀浅的态度,心里有些惊讶,平日里这琼香楼,可是从来不允许留座的。 \\\"姐姐也知道,我平日里就爱研究些稀奇古怪的菜式,一来一去,跟这酒楼的老板成了半个知己了。\\\"南怀浅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不多时,十三便领着一众小厮,将准备好的招牌菜一一呈上来。南怀浅看了眼菜式,发现居然都是新菜品,看向十善的眼神中带了一丝玩味。 \\\"南小姐,这是菠萝鸡块,这是八宝饭酥,这是糖醋凤尾,这是香瓜塞肉,这道则是奶沫甜糕,还有这道是百花汤……\\\"十三指着桌子上飘香,色泽诱人的菜,面上带着恭敬的笑意,一一介绍道。 南怀浅眼中不怀好意的看向十三。\\\"许久未来,这琼香楼可真是多了许多新菜式呢,十三老板还真是有能力。\\\" 十三听着南怀浅的话,看着南怀浅的眼神,心里有些犯怵,她做错了什么惹到自家主子了。 \\\"十三老板先出去吧,我与我姐姐定会好好品尝的。\\\"南怀浅直接挪开了眼神,看了小秋一眼。 小秋立马心领神会,明白了南怀浅是要自己找十三\\\"问责\\\"。 \\\"妹妹,这琼香楼的老板居然是一介女流,能把琼香楼做的风生水起,当真是厉害。\\\"颜落希边夹起那菠萝鸡块边开口说道。 南怀浅没有接话,而是夹起那道糖醋凤尾尝了尝,十三的手艺还真是越来越好了。 南怀浅正与颜落希享受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声刻薄的声音。 \\\"你居然连本小姐都不认识了,你知道本小姐的父亲是谁吗,快给本小姐找出一个包厢,不然别怪我无情。\\\" 说着便推开了南怀浅包厢的门,赶过来的十三和小夏都没来得及阻止。 南怀浅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户部尚书之女孙雪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阴冷。 \\\"呵,我当是谁呢,南怀浅,都已经有婚约了,还出来大街上,当真是不知检点。\\\"孙雪柔眼里和话里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放肆,安平郡主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还不快跪下赎罪。\\\"小春一甩衣袖,声音冷的让孙雪柔与跟她一起来的两位大臣之女打了个寒战。 别看小春平时呆萌乐呵呵的,一遇到事上,她比谁都腹黑。 孙雪柔见状,强撑着脸面,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不过就是皇上随口封的,又没有什么实权。\\\" 颜落希听着孙雪柔的话,上来就想跟孙雪柔理论,南怀浅及时伸手制止了她。 南怀浅自然要收拾孙雪柔这个人,但她不能让自家姐姐受了伤,便想着先回府再说。 \\\"姐姐,用好膳了吗,用好了我们便回府吧,今日这戏子可真是多,别脏了姐姐的眼。\\\" 说着便拿起手帕擦了擦手,颜落希一起起身准备离开。 孙雪柔听着南怀浅的话,本身就不甘心的她立马火气就上来了,欲拉住南怀浅的胳膊。 就在孙雪柔的手快碰到南怀浅的胳膊时,突然一声巨响,只见孙雪柔整个人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直接趴到了地上。 南怀浅抬眼看去,只见安砚清脸色十分阴沉,眼神中充满杀意,在对上南怀浅的眼神时,又变得温柔无比。 \\\"浅浅,是不是被吓到了,交给我就好。\\\" 安砚清听到他派来的暗卫汇报说南怀浅来了琼香楼,便立马赶了过来,想着给他家小姑娘一个惊喜。谁知刚到琼香楼,上来就见了这一幕。 南怀浅只对着安砚清微微一笑,想着有人替自己解决麻烦也挺好的。 一旁自安砚清到来就跪在地上的孙雪柔一众人,心里十分害怕,连身上也不自觉地发抖。 孙雪柔找准机会,不知好歹的开口道,\\\"太子殿下,南怀浅这个贱人她侮辱我,请太子殿下给我做主。\\\" 南怀浅也不说话,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着看着孙雪柔演戏。 而安砚清只听到了\\\"贱人\\\"这两个字,眼神更加阴戾,浑身散发的冷气仿佛能把空气冻结。 \\\"谁给你的本事直呼太子妃的名讳,\\\"贱人\\\"?我告诉你,就算是太子妃真的欺负了你,你也好好受着,有本王给她撑腰,她就是要你的命,你都得给太子妃送过去。\\\" 孙雪柔听着安砚清的话,心里的恨意正在生根发芽。 \\\"来人,既然户部尚书不会管教女儿,那本王替他管管,孙雪柔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掌嘴五十,告诉户部尚书,自家里的事都管不好,明日起也不必上朝了。\\\" 孙雪柔听到安砚清的话,吓得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看着南怀浅的眼神恨意越来越浓。 南怀浅也不在意,就这么把玩着腰间的血玉佩。 \\\"浅儿,走吧,我送你回府,免得路上再有些不长眼的人气着你。\\\" 说着,便温柔的牵起南怀浅的手离开。 一旁的颜落希感觉没有比自己再大的电灯泡了。 \\\"阿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南怀浅似笑非笑的开口,南怀浅自然知道,但是南怀浅此时就想逗逗安砚清。 安砚清听到南怀浅的询问,闪过一丝心虚,他是告诉过南怀浅自己派人能保护她,但是没告诉过她那些人会随时跟他汇报。 \\\"浅浅,是我派去保护你的暗卫告诉我的,你别生气,我不是要监督你,我是真的担心你遇到什么危险。\\\"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一脸着急的解释,憋住笑冷了冷脸,随后憋不住了,便笑了出声。 \\\"没事,只要他们不干涉我就可以,让他们离我远些就是了,若不是知道是你派人保护我,我当真以为他们是坏人了。\\\" 安砚清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家小姑娘生气了呢,若是因此疏离了自己,那可得不偿失了。 \\\"好了,这也到了丞相府了,太子殿下,我与浅儿先回府了,省的祖父祖母担心。\\\"颜落希见到了地方,急忙拉着南怀浅下马车。 安砚清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南怀浅回头朝自己笑了一下,便走进了府内。 安砚清无奈一笑,看来自己还得加把劲,自家小姑娘的娘家人对自己的意见还挺大的。 \\\"阿凛,你搜集一下户部尚书的贪污的证据,回府后我写个奏折给父皇递过去。\\\" 安砚清没了面对南怀浅时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冷气。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负他家浅浅的下场 \\\"浅儿,希儿玩的还开心吗。\\\"颜丞相见南怀浅与颜落希回来了,一脸慈笑得便迎了上去。 \\\"祖父,玩的很开心,就是太久没出去玩了,有点乏了。\\\"颜落希挽着颜老丞相的胳膊撒娇道。 \\\"是啊,外祖父,等外祖父不忙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琼香楼再吃一次。\\\"二人一边一个挽住了颜老丞相的胳膊,见自己的孙女,外孙女如此,此时他心里可是跟抹了蜜一样甜。 \\\"好好好,那你们二人便先去休息吧。\\\"颜老丞相想着她们玩了那么久定是累了,就让她们早点去休息了。 二人又陪颜老丞相闲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各自的院子了。 第20章 二人一同掉落马甲 \\\"小春,小夏,你们一会便留在院子里守着,我出去一趟。\\\"南怀浅一进屋就吩咐着二人。 晚上的黑市,既然有人那么大张旗鼓的\\\"请\\\"她过去,她当然要去看看了,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啊。 \\\"是,小姐。\\\"小春和小夏自是明白南怀浅的意思,恭敬的应了下来。 南怀浅此时心里正想着,待会要想办法甩开安砚清派来的暗卫,她不想让安砚清看到自己的那副模样。 换上红色袍子,束起头发,用红纱遮住脸的南怀浅,一张原本瑰丽妖艳的脸变得更加妖惑,但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南怀浅没有多做装饰,只是拿起了经过自己改造的血红钗插到发髻上,又拿起代表身份的镶了三色宝石的戒指戴到手上。 南怀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了想,拿起安砚清送她的血玉藏在袍内。 …… 临近亥时,风还是有些凉的,南怀浅运着轻功,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东郊桥下,南怀浅眼前雾蒙蒙的,一阵凉的透骨的风吹过,眼前的雾气骤然散开,露出了黑市原本的面貌。 \\\"黑市\\\"并不像寻常集市一样充斥着小商小贩的叫喊声,相反,黑市里的所有商贩都以面具遮脸,在这里无人会露出自己真正的长相;说话时也都是低声附耳。 南怀浅此次过来,就是为了一颗本应该在南山自己师父手里的夜明珠前些时日居然流入了市场,再加上最近一直有人不断抬价请南怀浅这个绰号\\\"花血\\\"的第一杀手出山。 所以南怀浅怀疑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并且还知道南山与影阁的关系,想必这个人一定是有备而来。 南怀浅走在阴暗的道上,装作不经意间观察着四周,察觉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后面那两人的武功已经很强了,但南怀浅的身手亦不能小瞧。 南怀浅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看来自己被盯上了呢,想着便走向一旁的小道,身后的人虽有所察觉,但也不敢贸然行动,毕竟“花血”的名声他们也有所听闻。 待走到深处的巷子口,南怀浅便察觉到了周围的埋伏,看来那人为了抓到自己,不惜下重金啊。想着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一直跟踪自己的那两人。 “走了那么久,二位也累了吧。”南怀浅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慵懒妖治的样子让他们愣了一瞬。 “花血,只要你肯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便不会为难你。”他们若不是有任务在身,才不会想跟花血动手,虽然一直盛传影阁阁主“花血”无人能敌,杀人于无形,但也只是听闻,毕竟见过南怀浅身手的人除了影阁的人,便没有人活着了。 “无聊。”南怀浅并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抬眼朝他们看去。虽然南怀浅戴着面纱,但那一股压迫感也让二人心里直打哆嗦。 看着南怀浅朝他们走来,急吹了个口哨,便从黑夜中冲出近二十人。 南怀浅身上的戾气更重了,一阵阵阴风吹过,身上的红纱飘起,与周围黑暗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倒是像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又像是开在黑暗悬崖中的一朵罂粟花。看来这人倒是高看了自己,不惜派这么多人来抓自己一人。 南怀浅只是微微抬手,四面迎来的杀手便倒地半数,接着便七窍流血,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痛苦。 剩下的人见此,只是微微一愣,便继续冲向南怀浅。 只一眨眼功夫,众人还未看清南怀浅的动作,只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轻巧的穿梭在一众杀手中,还未回过神来,原本乌泱泱一片的杀手,便只剩刚开始的二人了。 饶是他们二人做过许多任务,也未见过身手如此高的人,虽神色并无改变,但心里也不禁对这个“花血 ”产生了敬畏之心,但他们是杀手,只管达成目的,其他的便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了。 “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主子对你没有恶意,你只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浪费时间。”南怀浅从荷包中掏出一块桂花糖,放入嘴中,原本不耐烦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抬起手,眼前的两个人便捂着胸口倒下,只见二人的胸口皆被插入一个细小的银针,但南怀浅并未直接要了二人的命。 “你们的主子是谁?”南怀浅就这么捏着包裹桂花糖的皮纸,安静的四周只有皮纸悉悉作响的声音,让人不禁心颤。 “花血,主子定会找……”南怀浅连话都没让二人说完,把手中的皮纸扔到了地上,二人也不甘的闭上了双目。 南怀浅看着二人心口位置上的黑玄符文,心中便有数了,这黑玄符文是每一个暗阁成员的标志,这暗阁虽比影阁出现的还要早些,但在南怀浅接手影阁之后,大家便觉得暗阁比不上影阁,只是双方虽有竞争关系,但从来没有任何瓜葛。 可现如今,暗阁如此明目张胆的抓自己回去,怕是么那么简单。况且外人虽说暗阁不如影阁,但南怀浅心里却清楚,若是真的跟暗阁动起手来,恐怕会两败俱伤。 正沉思的南怀浅,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缓缓回头,便看到了一袭黑色玄袍的暗阁阁主站在自己身后。 \\\"看来堂堂花血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南怀浅打量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眼神中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过疑惑,眉头微微一皱,但转瞬便隐藏起来了。 而身为暗阁阁主的安砚清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总觉得很像是他家小姑娘,莫非…… 可自己派去保护南怀浅的暗卫早就向自己汇报了,他家小姑娘回到府中后,便一直在刺绣,弄了好一会便熄灯入睡了。安砚清急忙打消这个念头。 二人自是不可能用真实的声音交谈,都用了\\\"形声术\\\"隐藏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主子,属下无能。\\\"只见安砚清在暗阁中的两个得力助手长青、长风、长简、长玫四人皆身受重伤。 安砚清收起最后一丝顾虑,抬眼朝南怀浅看去,虽是笑着的,可却没有一丝笑意。 \\\"看来,影阁确实比暗阁强啊。\\\" 南怀浅正欲开口作答,便听到了身后急匆匆的脚步,但这个声音,南怀浅极其熟悉,这是南山独有的轻功步法,想必是小九小秋他们成功脱险。 追着长青、长风、长简、长玫过来的一众人,看到极其熟悉的红色身影时,心里立马就有了依靠,但也知,他们让那几人逃掉了,会定时免不了罚练。 \\\"主子。\\\" 南怀浅看着眼前的几人,几乎没有受伤的,心里也放心了许多,虽是主仆关系,但南怀浅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亲人,自是不希望他们受伤的。 \\\"不知堂堂暗阁阁主作为赫赫有名的\\\"如魔\\\"如此大费周折的找我,有何事。\\\" 南怀浅一双好看的凤目中闪过一丝森寒。 安砚清就这么看着面前一袭红衣的女子,眸色深幽,眼中的意思深不可测。 \\\"花血,我找你那么久,你藏得倒是很深,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神医\\\"鬼手\\\"与南山关系匪浅,帮我找到鬼手,条件随便你提。\\\" 南怀浅听着安砚清的话。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没有人比她再知道鬼手的踪迹了,只是\\\"鬼手\\\"除去帮她想帮的人,从不替别人治病,多大的势力,多少的钱都不会动摇。 \\\"既然您早已打探清楚,便一定知道鬼手有自己的规矩,这事恕我无能为力。\\\" 说罢便不轻不重的看了眼前的\\\"如魔\\\",转身就要走。 此时作为\\\"如魔\\\"的安砚清摸着自己手上的血玉扳指,在一旁站着的长青、长风、长简、长玖四人立马领会了他们主子的意思。直接朝着小九、十三、小秋、小冬四人进攻。 他们在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之后,立马闪身躲过攻击。 南怀浅看着眼前的人,眸中满含媚意,却阴着无限的阴狠和森寒。而安砚清抬眼看过去,似笑非笑。 \\\"早就有所耳闻你花血的威名,今日当真是要好好领教一番才是。\\\" 南怀浅也不客气,抬起袖子甩去,然后立马起身运着轻功朝安砚清飞去,安砚清看着迎面飞来,极其细小的银针,快速闪身躲开,那根银针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面上仍然毫无表情,但心中十分震惊,女子居然有如此身手和力道。 安砚清躲着南怀浅的攻击,就在二人错过身的那一刻,安砚清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桂花香,彻底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温柔了起来。 而南怀浅察觉到了\\\"魔南\\\"变化,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接着便运着轻功,使出那传闻中失传已久的身法和掌法,\\\"幻眼云湮\\\",\\\"风伴流云\\\"。 动作快到安砚清只能看到南怀浅的残影,但还是下意识的闪躲,再次进攻。 安砚清趁南怀浅闪躲自己的进攻时,拔下南怀浅的发髻上的钗子,用钗子挑下南怀浅脸上红色面纱。 南怀浅一愣,急忙想抬手用衣袖挡住,而刚刚还满身戾气的安砚清,在看到面纱下那一抹模样之后,直接惊在了原地。安砚清就这么看着南怀浅,眸瞳底含满了温柔。 \\\"浅浅,是你吗。\\\" 安砚清原本恼怒,阴狠的情绪,在听到南怀浅的声音的时候,骤然散开,但迎面而来的是震惊。 她抬眼朝安砚清看去,对上他的眼神,眼眸中闪动的,不知是惊喜,还是慌乱。 \\\"阿砚,你怎么在这?\\\" 周围原本在打斗的 几人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难道就是阿凛他们说的太子妃?\\\" \\\"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安砚清反应了过来,又向南怀浅凑近了一些,挑眉之时,眼中满满都是戏虐和宠溺。 \\\"浅浅,你是花血吗?\\\" 南怀浅的脸上泛着一丝不知所措,乌黑的瞳仁中多了些温柔,立马勉强扯出微笑。 \\\"是啊,那你是如魔吗\\\"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手足无措的小动作小表情,可爱极了,挑了挑眉。 \\\"浅浅不都看到了吗?\\\" 南怀浅灵机一转,带着一丝俏皮的笑容上前揽住安砚清的胳膊,一双好看的眼睛紧盯着安砚清眨巴个不停,准备先下手为强。 \\\"我原谅你了,下次别再骗我了哦。\\\" 安砚清唇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看着南怀浅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反手搂住南怀浅的细腰,印上她的双唇。南怀浅也热烈的回应着安砚清。 二人就这么忘我的拥抱亲吻。 一旁的几人看的甚是震惊,刚刚还满脸凶狠阴戾,招招下狠手的二人,此时此刻竟然如此亲密无间。 直到南怀浅喘不上气,瘫软在安砚清的怀中。 \\\"这是惩罚。我先送你回府,夜里风寒,容易着凉。\\\" 安砚清此时纵然十分想从南怀浅口中得到答案,但还是担心夜里太凉,自家小姑娘再着了风寒。 说罢便背起了南怀浅,皱了皱眉,怎么会这么轻,她家小姑娘是不吃饭吗。以后一定等浅浅嫁过来之后,一定得好好养胖点。 跟在二人身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皆是一脸欣慰。只是在这其中,唯有长玫的眼神中轻轻波动,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情愫。 安砚清就这么感受着自家小姑娘均匀的呼吸,心里极其安心。看来也是累了,那么凉的风,别再着凉了,想着便向一旁看了一眼。阿凛就将原本给安砚清准备好的披风小心翼翼的披到了南怀浅身上。 安砚清将南怀浅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仔细地掖好被子,看着小姑娘恬静的睡姿,十分舍不得,得跟父皇好好说一下,婚期得赶快定下来。 回到太子府,安砚清就赶忙吩咐阿青和阿凛,既然现如今知道了自己小姑娘的身份,那原本想要借助这次找到鬼手的计划,就要改变了。 就是不知,小姑娘跟鬼手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将此事告诉小姑娘。 第21章 惩治户部尚书,确定婚期 次日清晨,天空刚泛出鱼肚白。 朝堂上。 \\\"诸位爱卿可还有本启奏?\\\"皇上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 话音落下,安砚清便向前一步,用十分清冷的声音开口。 \\\"父皇,儿臣这儿有户部尚书孙勇晋贪赃枉法,收取贿赂的罪证以及与其有关联的几位大人,请父皇过目。\\\" 一旁站着的齐王安墨玉原本淡定的脸上,闪过一丝神情,一丝不安从心底窜上来。这孙勇晋可是自己的人,若是查到自己头上,那 …… 坐在高位的皇上不动声色地将殿下所有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安砚清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都是让人搜罗好的孙勇晋的罪证。皇上身旁的刘公公下了阶梯,接过安砚清手中的奏折,恭敬的递上。 \\\"父皇,昨日户部尚书之女在琼香楼以下犯上,侮辱太子妃,不过儿臣已经解决了。\\\" 坐在高处的皇上看到安砚清呈上来的奏折,怒火中烧,直接将奏折扔到了地上。 \\\"孙勇晋这就是你当的户部尚书,强占土地,贪污粮饷,以次充好……足足十三条罪证,你自己看看。\\\" 听到皇上说的话,孙勇晋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周围几个平时跟孙勇晋关系好的大臣纷纷低头,双手颤抖,生怕牵扯到自己。 \\\"皇上饶命,定是有人污蔑微臣啊,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孙勇晋知道那封奏折里写的都是事实,况且太子殿下呈上奏折,那一定是有证据的,但他还不想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你的意思是本王伪造证据污蔑你了?\\\" 安砚清神色无异,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浓浓的杀意。 \\\"证据确凿,难不成还是朕老眼昏花了吗?来人,户部尚书贪赃枉法,依律当诛,但念及其父亲曾是朝中重臣,功勋赫赫,朕心不忍,免去株连九族,赐孙勇晋死刑。 待三日后问斩,家中男子流放至西北,女子入官教司为奴,府内资产全部充公。其余与此事有关联的大臣,皆交由大理寺三日内审理。太子,这事就交由你处理。\\\" \\\"是,儿臣领旨。\\\"安砚清面上并未有任何动容,他的心里现在全是自家小姑娘。 孙家怎么也想不到,本以为太子已经罚过孙家了,竟直接将孙家置于了死地。 一旁的安墨玉更是心中燃起一股浓浓的恨意,眼神像是要将安砚清活吞了一样。这个安砚清一定会知道自己与孙勇晋的关系。好你个安砚清,这仇,我记住了。 退朝之后便立马去了乾清宫。皇后也早已在乾清宫等着皇上用膳了。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砚清,快坐下一起用早膳。\\\" \\\"砚儿,孙勇晋一事一定要处理的万无一失,你办事我放心,但是父皇还是得嘱咐你一句,免得落人口舌。\\\" 皇上边用着膳便开口道,脸上没了在朝堂上的严肃,反而多了一丝对孩子的关心与慈爱。 \\\"是,父皇,儿臣遵旨。\\\" 安砚清正想着怎么跟父皇和母后开口说自己和浅浅的婚事问题。 \\\"行了,你们父子二人就别讨论前朝之事了,砚儿你多吃点。\\\" \\\"谢母后,不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皇上和皇后听到安砚清的话,纷纷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安砚清。 \\\"父皇,儿臣想尽快跟浅浅完婚,免得夜长梦多。\\\" 安砚清清冷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温情,浮动着柔和的波光,隐含笑意。 皇上皇后看着自家儿子数十年不曾流露出笑意、面无表情的脸上,自南怀浅出现后,多了许多表情,心里十分欣慰。 毕竟他们也很满意这个儿媳妇,若以南怀浅的身份还配不上太子,那这南国当真是没有能配得上太子这个身份的了。 \\\"你看你,就是你是我亲儿子,我也从未见过你这个样子。\\\" 皇后见自己儿子这样,也忍不住打趣道,惹得皇上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好,钦天监昨日选出了几个日子,本就想着今日叫你过来跟你母后一起商议一下的,没想到你这倒先沉不住气了。刘胜,你去将钦天监递的卷轴拿来。\\\" 皇上忙叫着守在外面的刘公公将昨日钦天监选好的吉日卷轴拿来。 \\\"皇上,这八月二十八,九月初九,十月一,十一月二十四,十二月三十 都是吉日。\\\"刘公公念出卷轴上的吉日,然后便看向了皇上,等着皇上决定。 \\\"父皇,就八月二十八吧。\\\"安砚清听完想也不想便选了最近的日子。 \\\"行,虽然时间上有点紧,但是让礼部加急操办也来得及,这太子大婚,自然是要有场面的。\\\"皇上也想着总归是安砚清自己的婚事,让他自己决定好了。 安砚清看着自己父皇母后都应了下来,也没有反对,心里十分的开心,脸上也难得的挂起了笑容。 \\\"谢父皇,那我明日便去南国公府下聘。\\\" \\\"砚儿,这浅儿是南国公府嫡女,当朝丞相的外孙女,又是你父皇亲封的安平郡主,一切礼数都要按照女子出嫁最高规格才可以,母后这里还有当初嫁与你父皇的嫁妆,你也一并给浅儿送去。\\\" 皇后想着自家儿子娶了自己唯一姐妹最疼爱的女儿,这万事一定得是最好的才行。 \\\"是啊,砚儿,你母后说的对,一会让内务府将那些珍贵的物件都整理出来。\\\" 安砚清见自己父皇母后的样子,仿佛要把国库里所有东西都给自己的宝贝小姑娘送去,心里也十分感动。 \\\"谢父皇母后。\\\" \\\"行了,真的要谢你父皇母后,就赶快给我们生个皇孙。\\\" \\\"是,儿臣遵旨。\\\" 安砚清陪着皇上和皇后聊了许久。 正在丞相府的南怀浅许是昨夜累着了,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起床,南怀浅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心疼自家外孙女,便也没让人去叫她,一直让厨房把膳食备着,想着南怀浅起来就能吃到热饭。 南怀浅睁开眼,头有些沉,张了张嘴想唤小春进来。便觉得嗓子十分干涩,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嗓子一样。许是昨夜风有些凉,得了风寒。 无奈皱眉捏了捏头,轻声开口道。 \\\"小春,几时了,怎么也不曾叫我。\\\" 小春和小夏听到南怀浅不对劲的声音,抬起手抚上南怀浅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倒是吓了她们一跳。 \\\"小姐,您发烧了,许是昨夜着了风寒,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小绿,不必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想必还在等我用膳,待用过膳后,小夏你偷偷回趟南国公府,将我之前备好的药丸拿来。\\\"南怀浅的嗓子说完话后更疼了,说到最后都皱起了眉头。 这南怀浅啊,天不怕地不怕,饶是多重的伤都不曾见她皱一下眉头,可就是这样的南怀浅,最害怕的就是喝那些苦涩的汤药,也因着小时候的缘故,最讨厌看大夫了。 一旁的小春和小夏纵使十分担心,但也不敢违背自家主子的吩咐,只能应下来。 \\\"今日穿身娇嫩颜色的衣裳吧,要是让外祖父他们看到这个气色,定是免不了一顿责备。\\\" 南怀浅此时脸色苍白,高烧又让她的脸颊带着些红晕,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若是让安砚清瞧见了,定是一副不一样的场景。 南怀浅走到桌子前,边坐下边一脸俏皮的说道。 \\\"外祖父,外祖母,浅儿起的有些晚,让你们等久了。\\\" \\\"没事,累了就多睡一会,睡那么久肯定饿了,快吃饭吧。\\\"南怀浅的外祖母慈爱的摸了摸南怀浅的头。 \\\"浅儿,昨日你跟落希出去的时候,那个孙雪柔是不是为难了你们,这今日早朝的时候太子殿下参了这孙勇晋一本。\\\" 颜丞相一脸严肃的看向南怀浅,眼里并没有责怪,而是多了许多担忧。 他自然是不舍得让南怀浅受一点委屈,但他也怕太子妃这个位置会给南怀浅带来麻烦,虽说目前为止,太子殿下把南怀浅保护的还不错,但他难免有些担心。 南怀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安砚清的动作也太快了。 \\\"外祖父,我跟姐姐哪里会让她欺负了,再说,阿砚这不都解决了吗,外祖父,您别担心了。\\\" \\\"好,外祖父相信你,多吃点,你看看瘦成什么样了。\\\" 南怀浅嗓子本就疼痛,头也越来越沉,一点胃口都没有,碗里的菜也没吃几口。 \\\"这以前啊,虽然不在京都,但也有所听闻怀浅妹妹的才貌,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南怀浅不舒服的紧,心神不宁的,自然是没注意到坐在自家表哥颜珩杰旁边的柳如风,此时听到他开口说话,倒是愣了一下,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一下柳如风,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柳如风见南怀浅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笑了笑。 还是一旁南怀浅的舅舅察觉到这异样的气氛,开口打圆场。 \\\"浅儿,这是你哥哥的朋友,柳如风,鸿胪寺少卿正准备来京都赴任,这如风啊,先来京都打点打点,在咱们府上先借住几日。\\\" \\\"这可是舅舅今日跟浅儿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南怀浅打趣的说道,直接避开了关于柳如风的话题,也惹得桌上一众人笑意大发。 等到桌上一众人用完午膳,南怀浅起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谁知刚起身,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头晕目眩的,脚一软就要栽倒在地,身后的小春忙扶住南怀浅。 第22章 南怀浅昏迷众人崩溃(上) \\\"小姐!\\\" \\\"浅儿,浅儿!\\\" \\\"快去请大夫啊。\\\" \\\"我这就进宫让皇上下旨叫御医给浅儿诊治。\\\" 南怀浅的表哥直接打横抱起了南怀浅,将她抱回了榻上。 刚回到太子府的安砚清听到暗卫紧急来报,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心中焦急万分,脑子里立马就有一根弦要崩断了。但还是强装镇定先安排阿青赶快去宫中请太医,自己则立马骑马赶去丞相府。 南怀浅紧皱眉头,额头上全是汗珠,一旁坐着的外祖母,看着南怀浅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颜落希站在一旁,眼眶湿润 \\\"老夫人,大夫来了。\\\" 颜老夫人此时也顾不上礼数了,直接让大夫赶快给南怀浅诊治。 在一旁的一众人看着大夫皱起的眉头更加焦急万分。 \\\"夫人,小姐的脉象有些奇怪,但从症状上来看,倒是更像风寒,剩下的我也不敢妄下结论。\\\" \\\"这到底是什么问题都看不出来吗,大夫,你再好好看看。\\\" 颜老夫人听到大夫的话,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柳如风看着周围的人都如此伤心,忙上前去。\\\"老夫人,现在怀浅妹妹还高烧呢,眼下先想办法退烧,别烧坏了身体。\\\" 说着就拿起了一旁下人备好的毛巾,浸湿之后给南怀浅擦着耳边。 \\\"老夫人,以前舍妹也高烧不退,母亲就一直用凉毛巾擦拭,体温会好些。\\\" 柳如风边擦着边向一旁的众人解释道。眼下其他人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就等着颜老丞相将太医请过来。 安砚清路上就碰到了急忙要进宫请太医的颜丞相,直接告诉了颜丞相,自己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二人便急忙回丞相府了。 \\\"浅浅,你怎么样了。\\\" 安砚清脚下生风般的走进来,看见柳如风拿着毛巾擦拭自家小姑娘的耳朵,心里燃起一股怒火,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但想着自家小姑娘还生着病呢,便没有表露出来。径直走到南怀浅的床边,丝毫不顾自己高贵的身份,直接跪到床边,握住安怀浅的手。 \\\"太子殿下,大夫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病症,眼下浅儿还在昏睡。\\\" 安砚清看着自家小姑娘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全是汗珠,嘴唇惨白,眉头紧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自觉的就红了眼眶,连握住南怀浅的手都有些颤抖,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哽咽。 \\\"废物,那些太医死在路上了吗,怎么还没过来。\\\" 身后跟着的阿青看着如此暴怒的安砚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准备开口回话。 就在此时,阿凛带着太医院所有太医走了进来。 正在处理奏折的皇上听到公公来报说太子妃晕倒,昏迷不醒,直接下旨命太医院所有七品以上的太医皆来为太子妃诊治。 焦急赶来,满头大汗的众太医见到安砚清,忙跪下行礼。 阿青松了一口气,再晚来一步,恐怕自己就尸骨无存了。 \\\"快来给太子妃诊治,太子妃要有什么闪失,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还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听着安砚清的话,心里都害怕极了,头上的冷汗不比躺在床上的南怀浅少。 先不说这是太子妃,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怕是南国公和丞相都不会放过他们,他们现在也只能祈祷太子妃没有事,不然他们可就都没命了,急忙轮着上前给南怀浅诊治。 安砚清朝身后的阿青使了个眼神,阿青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颜老丞相,夫人,您看,眼下太医已经在诊治了,诸位也先去前厅休息一下吧,有太子殿下在,娘娘不会出问题的。\\\" 一旁的老夫人还想说些什么,颜老丞相忙拉住了自家夫人,他也忧心南怀浅,但他们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还是专心让太医诊治吧。 老夫人满脸泪水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南怀浅,忧心忡忡,但太子殿下和太医都在这里,他们都在这里也不利于太医的治疗。 自从安砚清来到后,原本在南怀浅床边的柳如风,只能站在一旁,他自是不想出去的,但南怀浅毕竟是未来太子妃,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 一众人各怀心思的去了前厅。 太医院的院使平日里只给当今圣上和皇后诊治,但眼下看着一身冷厉的太子殿下,还是忍不住犯怵。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脉象虚弱,像是体内有余毒未清,再加上突感风寒,导致身体虚弱,这体内的余毒便发作了。 所幸,太子妃娘娘定是服过解药了,这才没有危及生命。只是这毒,微臣并没法确定。\\\" 安砚清听着太医的话,看着南怀浅的眼神中仍然满是温柔,安砚清看着虚弱的小姑娘,压抑住所有的阴寒。 \\\"小春,你一直伺候在浅浅身边,浅浅到底中了什么毒。\\\" \\\"太子殿下,奴婢也不知道。\\\"小春其实是知道南怀浅中了什么毒的,只是纵使眼前的人是太子殿下,哪怕是皇上,只要南怀浅不点头,她便不能说出来。 而且,刚刚小夏已经偷偷给南怀浅喂了抑制毒素的药丸,而小秋和小冬已经去找小七和小八了,估计很快就能过来,有那颗药丸顶着,南怀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此时的安砚清脑子里跟浆糊一样,但他还是强提着精神,聪明如他,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家小姑娘身份本就不简单,身边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将这些事告诉他,只是自家小姑娘眼下生死未卜,他们居然还不肯说。 \\\"你知不知道,浅浅此时生死未卜,你还不肯说吗。\\\" 小春被安砚清的话里的冷漠惊住了,但面上神色并无变化。 \\\"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知。\\\" 安砚清听到小春坚定的语气,好像明白了什么,浅浅此时病得那么重,又只有小春一个人守在这里,其余人定是去寻解决办法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他知道这些人也不会看着南怀浅出事的。 \\\"太子殿下,眼下微臣也只能开退热的方子和抑制毒素的方子给太子妃娘娘,至于这毒,微臣还需要些时间。\\\" 太医院院使颤颤巍巍地开口,他是真的怕太子殿下怪罪,明年之后他便要告老还乡了,他可不想掉脑袋。 安砚清纵使有再大的怒火,但是理智还是在的,努力压制住了脾气。 \\\"就先按你说的做,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太子妃有任何闪失,你们就主动去父皇面前请罪。\\\" 刚要送了一口气的一众太医,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本以为太子殿下放过他们了,不过,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安砚清眼里满是温柔,眼眶含泪,连握住南怀浅的手,都生怕弄疼了自家小姑娘,万分手足无措。 往日里的安砚清,脸上从不会出现任何表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狠和冷冽,心狠手辣,做事果断,从不会心软,遇到任何事都镇定自若,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在所有人眼里,安砚清高高在上,犹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王,不会有任何感情。 而他唯一的软肋就是南怀浅,那个一向冷静,从不会有任何感情的安砚清,在遇到所有关于南怀浅的事情时,就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原本的所有盔甲都四散破碎。南怀浅的出现,让安砚清成为了有血有肉的,真正有感情的人。 安砚清端着煮好的汤药,细心的吹到刚好能入口的温度,拿起勺子试了试温度,而后才又舀起药送到南怀浅嘴边,可根本喂不进去。 安砚清将汤药递给一旁的阿青。 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南怀浅扶起来,生怕弄疼南怀浅,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安砚清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含到了嘴里,而后印上了南怀浅的朱唇,温柔的用舌头撬开自家小姑娘的贝齿,将汤药送到南怀浅的口中。 许是察觉到口中的苦涩,南怀浅也皱紧了眉头。 安砚清就这么一下下的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一碗汤药都见了底。明明十分苦涩的汤药,安砚清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到了用晚膳的的时候,颜老丞相派人去请安砚清用晚膳,安砚清直接让阿青去回话,自己就在这里守着南怀浅哪也不去。 其实也没人有胃口,还是颜落希开口劝说,他们得照顾好自己,省的南怀浅醒了之后再担心,他们才勉强吃了几口。 第23章 南怀浅昏迷众人崩溃(下) 而本来十分平静的南国公府,在听到南怀浅昏迷不醒的消息后,也不管天色已晚,一大家子人直接就来了丞相府。 南国公一众人刚走进南怀浅的院子,就看到了三十几个跪在门前的太医,心头皆一惊,想必这太子殿下在里面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呢,现在怎么样了。\\\" 南国公焦急地开口,纵使在战场上血杀四方,但此刻,一脸苍老,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许颤抖。而一旁,南怀浅的祖母和母亲早已泪流满面。 \\\"浅浅突然就昏倒了,太医说是突感风寒,加上……加上体内余毒未清,这才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眼下也只能暂缓毒素扩散,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南怀浅的母亲听到自家父亲的话,脚下猛的一软,要不是南将军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自家夫人,恐怕南颜夫人就晕倒在地了。 \\\"快,先扶烟儿去偏房休息,再请个太医去看一下。\\\" 本就因为南怀浅昏迷不醒心急的一大家子人,此时更是焦急万分。 \\\"外祖父,我们能不能先去看看浅儿。\\\" 南怀浅的三个哥哥皆紧皱眉头,眼神猩红。 阿凛见状,忙进屋向安砚清汇报。 众人进屋后,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南怀浅,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南老夫人的泪直接落了下来。 其余人也顾不上行礼了,直接走向了南怀浅床前。 \\\"现在怎么样了,知道中什么毒了吗\\\"南怀瑾沉声开口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安砚清的声音嘶哑,丝毫没有从前镇定,沉冷的模样。 本来还想开口责备安砚清的南国公,此时也说不出口了,这安砚清的心里不比他们好受,那么高贵的人,现在满眼憔悴,眼里没有一丝生气。 \\\"那我们就在偏厅守着,有什么事派人通知我们,祖父,祖母,我们先出去吧,那么多人在这,屋里也闷。浅儿一定没事的。\\\" 虽然他们都想守在南怀浅身边,但确实,那么多人在这,也没什么用。 安砚清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就这么跪在床边,盯着自家小姑娘,手中拿着毛巾,不断给南怀浅擦着头。 一直到子时,安砚清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曾动过。 南怀瑾问阿青时,听到安砚清一直没动,到现在滴水不进。便直接走进了屋子。 \\\"滚。\\\"安砚清头都不抬。 南怀瑾也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径直走到安砚清身旁。 \\\"你这么折磨自己浅儿醒来也是会自责的,你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我在这守着浅浅。\\\" 安砚清眼睛猩红,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怀瑾,我还是没保护好浅浅,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砚清,这事跟你没关系,连我们这些日日在浅儿身边的人都没有发现,她是故意不让我们知道的,就是怕我们担心。\\\" \\\"可若是我再细心一点,怎么会发现不了。\\\" \\\"你也别怪自己了。\\\" 说罢,南怀瑾起身离开,看了眼面无血色的南怀浅,十分揪心,又看了看安砚清,看着往日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的兄弟成了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他,毕竟他也担心自家妹妹。 便抬手拍了拍安砚清的肩膀,叹了口气,开口道。 \\\"照顾好自己,别让浅浅担心。\\\" 安砚清听到这句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情绪,清了清干哑的嗓子。 \\\"让大家都去休息吧,浅浅醒来会自责担心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南怀瑾听到安砚清的话,松了口气,他真的怕安砚清倒下去,毕竟安砚清不是普通人,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是未来的皇上。 其他人看南怀瑜走了出来,忙上前去询问,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浅儿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退烧了,太子殿下守着呢,大家都先去休息吧,等明天浅儿醒了看到大家都那么疲惫,肯定是要自责的。\\\" 颜老丞相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别到时候他们先倒下了。 \\\"是啊,你们今天晚上也都在这里休息吧。\\\" 众人看向南怀浅屋子里亮着的灯,心里都无比难受,但还是应了下来都回去休息了。 屋里的安砚清抬手抚上自家小姑娘的头发。 \\\"浅浅,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今天刚去找父皇说了,过几日就去南国公府正式提亲,到时候万里红妆娶你,让你做全天下最美的新娘子。\\\" \\\"浅浅,你知不知道,从你还是一小个的时候,我就觉得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这个小姑娘,然后啊,我就一直强大自己,让自己变的百毒不侵,一定要保护好你,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我正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便在寺庙里遇到了你。\\\" \\\"浅浅啊,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只要是你想要,我连命都可以给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 安砚清也不管南怀浅能不能听到,就这么说着,说着说着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是个失去了珍宝的孩子一样无助。若是让人看到往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怕是要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整整一夜,安砚清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跪在南怀浅床前,不断的给南怀浅擦着身上的虚汗。 …… 第24章 安砚清濒临崩溃,终于醒来 次日一早,南老丞相,南国公,南将军,南怀浅的舅舅,直接向皇上告假,没有去上朝。 醒过来的南颜夫人在自家夫君的搀扶下直接去了南怀浅的屋子。 \\\"浅儿,我的女儿啊,你要是出什么事让母亲怎么办啊,浅儿。\\\" 南颜夫人看着往日一向开朗俏皮的女儿,此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都快站不稳了。 南将军先冷静住了情绪,看着一脸憔悴的安砚清,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太子殿下,浅儿这孩子从那次受过伤之后,每年天气要冷的时候便会有那么一段时间身体不好,有时天气太热的时候也会不舒服,太子殿下若是做不好这个准备,还是不要娶我家浅儿了。\\\" 安砚清听到南怀浅父亲说的话,心头一紧,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南将军,您放心,无论浅浅如何,他都是我安砚清的妻子,无论她做什么,我都替她顶着。\\\" 南怀浅的父亲看着安砚清的模样,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牵起南颜夫人的手就出去了。 陆续过来的一众人,听到南怀浅还没醒,愈发的焦急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声音。 \\\"小姐呢,怎么样了。\\\" \\\"在屋里,太子殿下守着呢,还没醒。\\\" 小秋和小冬一听小夏说南怀浅晕倒了,便立马启程去找小七和小八了。 小七和小八在影阁里的排行第七和第八,二人医术高超,小七更是习得一手针灸术,虽武功一般,但是也只是在影阁里武功一般。二人平日里甚少在京城,都是四处寻找稀奇的草药和偏方。 若不是前几日二人正好来信说他们在明溪发现了一株西灵草,因着西灵草性质特殊,药效奇特,离开生存的土壤便无法存活,二人便连土带草株一起放进了盒子里,正在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小秋和小冬才会通过不断放寻影烟找到他们。 寻影烟是影阁独有的信号,只要看到寻影烟的影阁成员,便会立马赶去烟放出的位置。 小夏看着一脸疑惑的众人,先让小秋带着小七和小八去看南怀浅,及时开口解释道。 \\\"老爷,夫人,这二位曾与小姐一同在南山,医术高明,想必小姐的病情他们二人会有办法。\\\" 众人听到后,心里就放心了。 进屋后的小七和小八,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南怀浅,对视了一眼,眉头紧皱,小秋和小冬来的路上已经跟他们讲了大概的情况。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让一下,您在这我们没法替主子诊断。\\\" 可安砚清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仍然一动不动,满眼猩红的看着南怀浅。 二人看向一旁的小春,只见小春一脸无奈的摇着头,太子殿下都这么一天一夜了,劝了多少次都没用。 二人叹了口气,便上前给南怀浅诊断了。 \\\"还是有些低烧,体内的毒素也不严重,待会把这个药丸用一点温水溶开,喂主子服下。\\\" 小八说着便将药丸递给了小春。 \\\"那我先给主子针灸吧。\\\"小七边说边看了一眼跪在床边的安砚清,看着安砚清并不打算离开,她也就直接上前替南怀浅针灸了。 在小七扎针时,南怀浅的身上不断冒出虚汗,待小七扎完针收回时,南怀浅突然吐出了一口黑血,但并没有醒过来,仍然是紧皱眉头。 而安砚清看着南怀浅吐出的那口黑血,急忙抬手给她擦掉,一记眼刀看向小七。 这阴冷的眼神看得一向古灵精怪的小七浑身犯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这是正常的,能吐出来说明毒素还在控制范围内,一会把药服下,然后我再开服副药方,将她熬出来,加进浴水里,服侍主子泡进去。\\\" 一旁的小春已经将药丸融开了,将碗递给了安砚清。 小七和小八一脸震惊,在看到安砚清熟练的将药舀起来放到嘴边吹,又试了试药的温度,感觉温度刚刚好才扶起南怀浅。 而后又将药送到自己嘴里,然后印上南怀浅的朱唇,将药送进嘴里。 看得身后的几人一阵面红耳赤,早已见识过的小春和阿青还算淡定,但剩余几人可是不淡定了,尤其是小七和小八。 二人就这么用眼神交流着。他们这才走了多久,他们主子就有新欢了,而且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不行,他们得赶紧通知影阁的所有人,让他们都回来。若是二人知道南怀浅和安砚清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大婚,怕是要把这丞相府的屋顶都要喊破。 \\\"那没事了,我们便先退下了。\\\"还是小七先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安砚清突然开口说了话。\\\"多久能醒。\\\" 众人听着一直沉闷的安砚清突然开口,猛地一惊。 \\\"差不多两个时辰就能醒。\\\" 而后便听不到安砚清的声音了,几人便出去了。 等在屋外的一众人忙上前询问。 \\\"小姐已经没事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便能醒了。\\\"小秋怕众人再担心,忙开口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几位年近六十的老人不过一夜时间,便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南怀浅的祖母,外祖母,母亲,嫂子,表姐,一众女人们的纷纷又流下了眼泪。 南怀浅的外祖父颤抖着开口,若是她这个外孙女出什么事,那就是在要他的命啊,现下可算是没事了。 \\\"这是好事,别哭了,一会浅儿醒来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定会担心,都先去用个膳,然后去好好洗漱一番,再让厨房去备些清淡的东西,浅儿醒来肯定会饿的。\\\" …… \\\"太子殿下,药熬好了,浴水也放好了。\\\"小春上前小心的跟安砚清说道。 安砚清起身准备抱着南怀浅去泡药浴,刚站起来之后双腿便传来一阵阵刺痛,鲜血直接浸湿了膝盖处的衣裳。 一旁的阿青看到忙上前扶住安砚清,可安砚清直接甩开阿青的手。扶着床沿稳了稳,而后便抬手抱起南怀浅走向浴池。 让所有人都出去,就留下了小春,而后抱着南怀浅抬起脚直接走进浴池,让南怀浅坐到自己怀里。 泡在水里的南怀浅终于舒展开了眉头,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安砚清才抱着南怀浅从水中出去,然后催促小春替南怀浅将衣服换好。根本没有在乎自己的身上早已湿透,膝盖的伤也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出血出的更狠了。他现在只担心在外面的时间太长,自家小姑娘又着凉。 安砚清将南怀浅抱回床上,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 然后又继续跪在床边,守着南怀浅。 又过了一个时辰,安砚清感受到南怀浅的手动了,而后又听到自家小姑娘沙哑的声音。 \\\"水。\\\" 安砚清立马起身,慌慌张张的跑向桌前,手颤颤抖抖的拿起水杯倒水。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的扶起南怀浅,将水杯直接递到南怀浅嘴边。 南怀浅一口气喝完了两杯水,才看向安砚清。 看着眼下满是乌青,嘴唇惨白,浑身湿透的安砚清,眼里顿时就蓄满了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 安砚清看着眼前的南怀浅还不敢相信她已经醒过来了,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南怀浅,只是原本还死气沉沉的人,眼里又有了生气,满含了温柔。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一句话也不说,边看向了一旁的小春。 \\\"小姐,太子殿下从您晕倒开始,就这么跪在床边,已经一天一夜了,膝盖都受伤了,小七和小八回来给您准备了药浴,太子殿下担心您,便直接抱着您进浴池了。\\\" 南怀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安砚清,你现在立马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让小七去给你的腿上个药,然后睡一觉。\\\" 安砚清总算回过神来,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家小姑娘。 \\\"浅浅,我没事,你好好的就行。\\\" \\\"安砚清,你再不听我的,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南怀浅脸上满是怒色,这个安砚清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安砚清听着自家小姑娘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浅浅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啊。\\\" 说着起身便立马出去了,他得快去快回,他看不见自家小姑娘十分心慌。 听闻南怀浅醒过来的一众人忙过来,结果就看见安砚清急匆匆的走出来。一脸不解。 而在院子里站了一夜的一众太医,听到他们太子妃醒过来的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差一点他们就没命了,得到允许后,急忙赶回宫中,他们还得回去给皇上复命呢。 南怀浅的母亲冲进屋门就抱住了南怀浅,若不是进门之前南将军嘱咐过自家媳妇,莫要在女儿面前表现出伤心,省的让女儿担心;此时的南颜夫人怕是已经要泣不成声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浅儿,你终于醒了,吓死外祖父了,要是你再晚醒一会,外祖父怕是要少活好几年了。\\\" \\\"是啊,浅儿,祖母的魂都要丢了啊。\\\" \\\"小妹,以后可别再吓我们了,不然,你可就没哥哥了。\\\" …… 南怀浅看着一大家子人用轻松的语气开着玩笑,可她并没有错过众人猩红的眼神和红肿的双眼。心里无比自责,若是自己再小心一点,便不会发生这种事。外祖父外祖母,祖母祖父年纪都那么大,自己不仅没有替他们分忧,还要为自己的事劳神劳力。 想着想着眼眶便不自觉红了起来。稳定了一下情绪,绽开笑容开口道。 \\\"浅儿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浅儿保证,以后定不会再生病了。\\\" 大家就这么说说笑笑的聊着天,仿佛上一秒的沉闷根本不存在一样,一家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浅儿,跟祖父回家吧,这丞相府的厨房不了解你的口味,做出的饭菜定是不合你心意。\\\" \\\"你个老头子,说什么呢,浅儿想吃什么我这丞相府的厨师都能做出来,你家儿子拐了我闺女,现在连外孙女都要跟我抢是吗。\\\" \\\"我才不跟你抢呢,你要是喜欢外孙,让怀瑾,怀瑜,怀兮三个人住在丞相府陪你,我就这一个孙女,才在你这待了几天就生病了。\\\" 南怀浅的外祖母看到这一幕,无奈的笑了起来,而后咳了一声开口道。 \\\"好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孩一样,浅儿刚醒,需要休息,我们就别在这了。\\\" 南颜夫人摸着自己女儿的手,眼里满是宠爱。 \\\"那浅儿你再休息一会,有事就喊我们。\\\" \\\"好,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家快去吃饭休息休息吧。\\\" 虽然一家子人都故作轻松,可南怀浅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晚上一定没休息好。 南怀浅看着大家说说笑笑的背影,心里十分温暖,自己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有这么多疼爱自己的人在自己身边。 第25章 只愿你我一生平安 小七和小八一走进来就看到南怀浅满脸笑意,对视一眼,露出狡黠的坏笑。 \\\"参见主子。\\\" 南怀浅回过神来就看到二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挑了挑眉,开口道。 \\\"舍得回来了,西灵草呢。\\\" \\\"西灵草已经收进阁里了,不过,主子我好歹刚刚勉强救了你一命,能不能对救命恩人客气点。\\\" 小七还是一副欠打的模样。南怀浅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开起小七的玩笑。 \\\"我让你救了嘛,正好给你谋权篡位的机会啊,不过,小八,你怎么受得了小七的,不如,以后你就留在京都吧,让小七一个人四处游荡。\\\" 小七和小八二人虽然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可在影阁所有人眼里,二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毕竟眼神骗不了人。小八安静沉稳的性格正好能压住没分寸的小七,也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了。 小七听后忙上前一步,讪讪地笑了笑,撇了撇嘴,而后嘟囔着嘴开口。 \\\"我这不是太久没见到主子太激动了吗,我错了还不行吗。\\\" 小八看着小七一脸吃瘪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而后牵起了小七的手。 可小七总是十分迟钝,并没有反应过来。一屋子的人都感受到了二人之间冒出的暧昧的气息,只有当事人小七还沉浸在刚刚被没怼过自家主子的郁闷中。 南怀浅看着二人之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爱意,一脸无奈的看向呆呆的小七,真不知道这傻姑娘什么时候能开窍。 正在想着的怎么帮二人一把的南怀浅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安砚清的声音。可抬头看去并没有看到安砚清的身影,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 就在疑惑之际便看到了安砚清急忙跑来的身影。 \\\"浅浅,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休息休息。\\\" 南怀浅看着出现的安砚清,眉头一皱。 \\\"我没事了,不是让你休息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一旁的人看着二人甜蜜的互动,一直郁闷的小七看着突然出现的安砚清,猛地想起来,她就觉得忘了什么事,原来是忘记问自家主子怎么突然要成婚了。 可小八并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直接将她拉了出去。 安砚清此时哪顾得上自己,匆匆回太子府沐浴换衣,又让厨房准备好自家小个姑娘爱吃的菜式,加起来也不过半个时辰。 \\\"浅浅,我没事,你是不是饿了,我让太子府的厨房备好了你爱吃的东西,要不要吃点。\\\"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因为着急额头上出了一圈汗珠,十分心疼,也不好再赶他走了。 \\\"那你陪我一起吃。\\\" 安砚清见自家小姑娘不再赶自己走,默默松了口气,他只要离开一秒,心里就不禁后怕。 而后端起清粥,细心地吹了吹,放到嘴边尝了一口,而后才舀起一勺送到南怀浅嘴边。 \\\"嗯,好吃,本来还不怎么饿,这么吃了一口,反倒觉得饿了。\\\" \\\"那也不能多吃,你刚恢复,吃到七分饱就好,你若是晚些时候又饿了,我再让厨房给你做。\\\" 安砚清陪南怀浅说着话,手里的夹菜舀粥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好,你也尝尝,你这个太子府的厨房确实好吃。\\\" 安砚清日日都吃这太子府的厨房做的菜式,南怀浅怎么会不知道,而安砚清心里也明白,自家小姑娘这是为了让自己吃点饭才这么说的,便也配合着自家小姑娘了。 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南怀浅吃一口,就让安砚清也吃一口,不一会,一小碟一小碟的饭菜就被二人解决了大半。 安砚清转头让阿青收走碗碟,而后细心的拿起手帕给南怀浅擦着嘴角。 南怀浅看着眼前的人,一个高高在上的当朝太子,为自己放下了所有尊严和颜面;即使自己骗他,有事故意瞒着他,惹他生气,也从来没有凶过自己一次,生过自己一次气,只要自己不愿意说,他从来不会逼自己,永远都尊重自己,无论如何都站在自己这边……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明媚的眼眸里便蓄满了泪水,深深呼吸了一口,而后扯过正在替自己掖被子的手。 \\\"抱抱。\\\" 安砚清愣了一下,伸手回抱住自家小姑娘,而后宠溺的笑了笑。 南怀浅这一声抱抱,叫的安砚清的心都化了,眉眼间都融着笑意。 \\\"怎么了,浅浅。\\\" \\\"阿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南怀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安砚清自是感觉到了小姑娘异样的情绪,抬起手轻轻抚着小姑娘的后背,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轻了轻。 \\\"因为你是我的浅浅,我的一切,比我的生命都重要。\\\"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话,强忍住的情绪便溃散崩开,泪珠成串掉落,哭的让人好生怜爱。 \\\"浅浅不哭,这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安砚清将自家小姑娘从怀中拉出来,抬手给小姑娘温柔的擦掉泪珠,捧起小姑娘嫩滑的小脸。 南怀浅看着眼前这个为了照顾自己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的男人。 哼唧了一声,拉起安砚清的袖子就擦起鼻涕。 \\\"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的样子,摸了摸南南怀浅及腰的长发。\\\"没事,我相信你,不管你怎么样都不影响我爱你,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二人四目相对,眼里是爱意,更是信任,不知不觉,彼此都占据了对方心中最重要最特殊的位置。 \\\"当年我去到南山后,便一直跟随师父在南山,我也一直跟在师父身边打理影阁事物,直到及笈之后,师父便将影阁彻底交给我了,然后他老人家就带着师娘四处游玩了。至于我家里人,他们也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我是要继承南山的大弟子,没有问过我到底会什么,我便也没有告诉他们。\\\" 南怀浅因为刚刚哭过,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安砚清听后心里十分高兴,只是因为,自家小姑娘愿意主动开口告诉自己,她愿意相信自己。 \\\"我家浅浅就是厉害,累不累?\\\" 南怀浅刚刚整理好的情绪,因为安砚清的这一句话,又要全盘崩裂。所有人都只知道自己身在高处,可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累不累。 \\\"累,但是现在最好的回报就在眼前了,就都值得了。不过啊,阿砚,我要先说好啊,可能我还有好多秘密你不曾了解,那就要等你慢慢发现了。\\\" 安砚清看着自家小姑娘的表情变来变去,俏皮的样子,甚是可爱,情不自禁的印上小姑娘的上一秒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上。 感受到自家小姑娘主动的回应,安砚清身底燃起一股莫名的火,炽热无比。安砚清虽一直为自家小姑娘守身如玉,但男人的本性也让他反应过来了自己此时的失控,强装镇定的松开自家小姑娘。 而南怀浅的脸上也升起一抹怪异的绯红,立马缩起头藏进了被窝里。 安砚清看着自家小姑娘害羞的模样,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恨不得赶快将小姑娘娶进家门,日日都能见到。 端起琉璃杯喝了口茶,眼神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情愫,小姑娘这是多喜欢桂花啊,连屋子里放的茶都是桂花香茶,只是,以前从未见过桂花茶,想必是自己小姑娘自己制作的,看来这小姑娘还真的是有许多小秘密呢,自己以后可要用点心,保护好自己的小姑娘。 抬头便看见自家小姑娘还缩在被窝里,怕闷着她,便走到床边想把盖被拉下来。 刚掀起一半,便看到小姑娘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脸上还泛着一抹绯红,时不时还撅起小嘴,皱皱眉头。 安砚清坐在床边看着,心里头安心极了,许是也累了,不一会便靠在一边睡着了。 南怀浅的祖母,母亲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南怀浅爱吃的糕点,想着给她送过去,刚推门进来,便看见了温馨幸福的一幕,相视一笑,便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还吩咐小春他们莫要打扰屋里二人休息。 等到南怀浅睁眼醒来已经戌时了,看见在自己床边睡的安心的模样,不禁抬手抚上安砚清的脸。 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饿了,不想叫小春他们,怕吵醒安砚清,便想起身下床去找些吃食。 谁知刚一动身,安砚清便猛的惊醒,看到南怀浅要下床,立马皱起眉头。 \\\"浅浅,怎么了。\\\" 南怀浅嘟了嘟嘴,眨巴眨巴一双好看的杏仁眼,俏皮地开口。 \\\"吵醒你了吗,还想让你多憩一会呢;睡的有些饿了,想去找些吃食。\\\" \\\"没有,怎么不叫我起来陪你一起啊。\\\" 边说边起身去给南怀浅拿斗篷,披在南怀浅肩上,生怕她着凉。 \\\"这不是看你这么累,心疼吗。\\\"说着便抬手挽住安砚清的手,靠在他的臂弯里。 门口守着的几人,看二人出来,忙起身行礼。 安砚清撇了一眼他们。 \\\"去给太子妃拿些好消化的糕点,快去快回,超过一炷香时间自己去领罚。\\\" 阿青听到后,差点没站稳,心里不禁诽谤道,自己又要遭殃了,不过心里也开心,他家主子又恢复从前了,还是祈祷太子妃以后不要出事了,不然他可禁不住。 南怀浅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打心眼里的开心,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容。 \\\"阿砚,你看,有星星。\\\" 安砚清上前一步从背后环住自家小姑娘的细腰,感受着属于小姑娘独有的气味。 这一辈子,只要浅浅开心,便是他的幸福;只要是浅浅想要的,自己就算是拼命也要捧到浅浅面前;只要浅浅平安,他便知足了。 这辈子,他定不负她。 而南怀浅的心里,只期盼所有人都可以平安喜乐,她的阿砚可以永远陪在自己身边,这便足矣。 第26章 南怀浅亲自下厨 南怀浅次日一早便醒来,想着反正也没事做,这几日家里人为了自己没少操劳,思来虑去决定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一顿早膳。 \\\"小姐,您身子刚好,还是别去厨房了,我叫十三过来就好了。\\\" 小春和小夏追着南怀浅的脚步,虽说自家小姐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可是脸色还是没有恢复过来,气血不免有些不足。 南怀浅也不理二人,心情舒畅的哼着小曲往厨房走。 南怀浅拿起刚送过来新鲜的蔬果海鲜肉,心里思量着要做些什么特别的,又想了想一大家子人爱吃的口味,很快便有了主意。 只是昨日南怀浅的祖父一众人也憩在了丞相府,这么一来,南怀浅要做的菜可就多了。 \\\"小春,小夏,时间紧,要做的菜多,你们给我打下手。\\\" 说罢,南怀浅便挽起衣袖开始收拾食材。 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便完成了。 南怀浅拿起小春递过来的手帕擦拭这手,开口道。 \\\"小春,外祖父他们起来了吗。\\\" \\\"小姐,都起来了,正等着用膳呢。\\\" 南怀浅本想着去换身衣裳再将菜端过去,但又不想让他们等太久,再说菜凉了,便没有那么香了。便立马让小春喊一众下人先将菜端到主院,自己则回房间换身衣服,毕竟一身的油烟味,她自己闻着也不舒服。 早已收拾妥当凑在前院准备用早膳的一大家子人看着迎面走来的小春,却并没有看见南怀浅,心中不易诽谤。 \\\"老爷,老夫人,小姐一早便起来准备早膳了,这会先回房间换衣裳了,过会就来,小姐说,这菜还是要热着吃才香,便先遣奴婢过来了。\\\"小春指挥着众人按南怀浅吩咐的上菜顺序将菜端上桌。 满满一大桌子菜,众人纷纷想到,南怀浅身体还没恢复好,又做这么多的菜那么辛劳,这不是胡闹吗。便迟迟没有动筷。 \\\"看来是我厨艺生疏了呢,大家都不喜欢吃啊。\\\"南怀浅笑着走到座位前坐下。 此时的南怀浅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罗裙,外面搭了一件同色长袍,配上百合鬓,落落大方还露出几分俏皮可爱。 \\\"浅儿,你这不是胡闹呢吗,身体还没恢复好,怎么能进厨房呢。\\\" 颜老丞相还是十分担心南怀浅的身体。 \\\"没事,外祖父,你快尝尝浅儿的手艺有没有退步。\\\"南怀浅灿然一笑。 \\\"怎么这么热闹。\\\"众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纷纷朝门前望去,便看见了安砚清的身影逆光走来,一身黑袍反倒显得没那么沉闷了。 众人纷纷想起身行礼。 \\\"诸位免礼,都是一家人,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礼数便免了吧。\\\"安砚清毫不隐藏的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小姑娘。 他家小姑娘越看越好看,再华丽的衣服到她身上也都显得有些暗淡。 颜老丞相看到这一幕,笑而不语,而后吩咐身后的下人添把座椅到南怀浅身旁。 \\\"呦,你的鼻子快赶上马棚旁边的大黄了,不过你可是有口福了,浅儿可不经常下厨的。\\\"南怀瑜不顾自家父亲阻止的眼神,直接打趣的说道。 安砚清听到暗卫来报,说自家小姑娘起了床,而去了厨房准备做早膳,便立马收拾好,掐着时间来了。 \\\"舅哥说的对,是我的福气。\\\"安砚清也不恼,反而顺着南怀瑜的话往下说,而后淡定自若的夹起一口菜放到嘴里。 南怀瑜听到这一声舅哥,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最后忍了许久才硬咽下去。 待所有人用膳结束,桌上的菜品大部分都被消灭光了。 毕竟南怀浅的厨艺确实好,大部分菜式也都是外面见不到。 而安砚清一顿饭下来,更是吃惊,没想到自家小姑娘的厨艺这么好,比御膳房的口味还好几分呢。 \\\"颜老丞相,南国公,南大将军,我今日来,是有事要告知。父皇已将我与浅浅婚事定于八月二十八,明日便会有公公宣圣旨,到时候我再上门正式提亲。\\\" 安砚清在桌底里偷偷捏了捏自家小姑娘的手,而后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待他走后,南国公才开口。 \\\"这婚事定的时间也太紧了吧。\\\" \\\"祖父,您不知道,这太子殿下可是日日盼着将浅浅娶回府,既然定下来了,想必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就别担心了。\\\" 南怀瑜适时地开口说道,众人的心情又变的舒畅了。 \\\"颜老头,我们今日便打道回府了,既然浅儿身体也好多了,今日我们便回南国公府了。\\\" 南国公说完这句话,颜老丞相直接拉下了脸。 \\\"要走你走,把浅儿给我留下。\\\" \\\"好啦,外祖父,今日我就先跟祖父回去,以后我常回来就是了。\\\"南怀浅笑着挽住颜老丞相的胳膊,边撒娇边说道。 \\\"好,那你一定要记得常常来外祖父这里,不然外祖父可是寝食难安了。\\\" 说罢,一众人便坐上马车回南国公府了。 第27章 百里红缎送聘礼 十里长街铺满了红缎,到处都洋溢着喜气。今儿是安砚清正式上门提亲送聘礼的日子,一条主路上家家户户纷纷探头出来看,毕竟这么大的排面他们从未见过。 一大早,南怀浅就被自家母亲揪了起来,说是自家祖父和父亲下朝回来后,说今日安砚清要来提亲,这便赶快叫南怀浅起床收拾了。 至于南国公府,南国公和南大将军可是一点也没打算装饰,就连南国公府的大门都没有敞开。本来让南怀浅嫁给安砚清他们就不乐意,如今倒是有些要给安砚清一个下马威的意思了。 南怀浅心想,这安砚清动作也太快了,昨日刚说要来提亲。 不过还是心口不一的吩咐小春拿了一件颜色艳丽些的衣裳。 本就肤色白皙的南怀浅,身着桃红色刻丝罗裙,衬得比往日更加娇嫩了。 \\\"花心定有何人捻,晕晕如靥。\\\"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南怀浅再合适不过了。 此时安砚清已经骑上马从太子府前往南国公府了,平日里一向清冷的安砚清,今日倒是面上柔和了许多。 身后跟着足足十二个马车的聘礼。两侧街道侍卫把守,将所有想要近距离目睹这一幕的百姓隔绝而开。 许多未出阁的女子看到这一幕心里无比羡慕,外界传闻太子殿下阴狠暴戾,喜怒无常,今日目睹,不仅不似外界传闻,反倒英俊潇洒,贵气十足,看起来好像好相与得很。 而且世上哪个女子不期盼被万里红妆下聘。 太子府与南国公府离得并不算远,安砚清又因着心急赶的快了些,不到半柱香时间就到了。 安砚清老远就看到了南国公府紧闭的大门,也不生气,脸上反倒还洋溢着幸福。这自家小姑娘的娘家人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想着便翻身下马,也不让身旁的阿青、阿凛、公公敲门。 \\\"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还是让老奴来吧。\\\"皇上派来宣旨的公公见状忙上前阻止。 若不是他来之前,皇上特地嘱咐过,南国公府嫁女,心情不佳,无论有什么举动都不必放在心上;此时的刘公公怕是要直接上前敲门了。 \\\"无碍。\\\"安砚清的脸上始终挂着的淡淡的笑,想起自家小姑娘,脸上便满是温柔。 说罢,说罢便上前敲门,足足三声,才见南国公府的管家过来开门。 \\\"太子殿下驾到,奴婢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 \\\"无妨。\\\"安砚清面上没有丝毫不爽,直接信步走进去。 偌大的南国公府,此时前院里竟空无一人。 一旁的刘公公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一幕了,便直接通报了。 \\\"圣旨到,太子殿下驾到。\\\" 话音刚落,便见南国公一大家子从前厅走了出来,安砚清寻了好几圈,也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眉头不禁一拢。 南国公众人虽心中烦闷,但礼数还是周全的。忙跪下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安砚清上前扶起南国公。 \\\"南国公不必多礼,再过几日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南国公也不接安砚清的这句话。 \\\"太子殿下,我们家浅儿自小任性,这不现在还没收拾妥当呢,不如太子殿下先进去喝点茶?\\\" \\\"没事,我等浅浅就好了。\\\" 安砚清的一句话让本来心情烦闷的一众人心中舒了一口气。本以为他们这么做,安砚清身为当朝太子,定会恼怒。 可如今一瞧,安砚清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微笑,面上也毫无一丝不耐烦。 南怀浅刚走进前院,看着都在前院站的一大家子人,心头一惊,这太子殿下来了,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 忙快步走过去,刚要行礼,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 \\\"浅浅还跟我见外了不成。\\\" 此时,正日上三竿,虽是快九月了,但太阳当空时,还是有些热的,这么一会,安砚清额头上便有些细碎的汗了。但还是替南怀浅遮住太阳。 光从安砚清身后散开,一身藕荷色锦袍,倒是让安砚清显得十分温润如玉,比往日多了些平易近人。 而安砚清看着自家小姑娘今日穿的如此娇艳,平日里从来没见她穿过这种鲜艳的颜色,倒是显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俏皮娇羞。 刘公公看着南怀浅也来了,便急忙开口宣旨,他还要回去给皇上复命呢。 \\\"既然安平郡主已经到了,那老奴便宣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安平郡主柔嘉淑顺,端庄淑瑞,丽质轻灵,实为太子妃不二人选,与太子二人乃天作之合,今太子欲以百里红妆求娶之,朕心舒之,另赏百亩田地;择定于八月二十八完婚,钦此!\\\" \\\"臣女接旨,皇上万岁万万岁。\\\" 南怀浅跪着恭敬的双手接过圣旨。 安砚清见自家小姑娘跪了许久,忙扶起她。面上满是宠溺,随后命阿青将聘礼抬进来。 南怀浅看着抬进来一箱又一箱,院子里都快没地方放了,而阿青还在拿着卷轴念着,头就止不住疼,眉头紧皱,这安砚清是拿了多少东西。 安砚清瞧见自家小姑娘的头上已经出了些汗了,眉头也紧锁着。 \\\"浅浅,是不是累了,我们先进屋等着,让他们慢慢搬。\\\" 南怀浅撇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还慢慢,这么些东西,得腾出一整个库房存放。径直走到自己外祖父外父母身边。 \\\"外祖父,外祖母,日头正大,我们先进屋里喝点茶吧。\\\"说罢便挽住了二人的手向前厅走去。 众人便走进屋,只留下管家清点。 安砚清看着自家小姑娘俏皮的背影,脸上笑意愈发的浓了。 \\\"太子殿下,我们府上不比太子府,这是陛下新赏的碧螺春,您别嫌弃。\\\"南国公一手端起茶杯,一手用茶盖拂着。 \\\"南国公哪里的话,这今年新下的碧螺春,父皇可是半数都赏给了您,连我那里都没有多少呢。\\\" 安砚清也不鞠着架子,连本王都不称了,直接自称我了。 这一举动倒是让在座的一众人心里对他的怨又少了几分。 南怀瑾看着外面还在往里搬的箱子,心头不忍无奈,这安砚清还真是有诚意,不过现下院子里都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太子殿下,您这是把太子府搬空了吗。\\\" \\\"我若不拿出些诚意,怎么能让浅浅的娘家人接受我。\\\"安砚清放下手中的茶杯,顺着南怀瑾的话说下去。 没等众人开口,从怀中拿出一沓纸。 \\\"浅浅,这是我所有的田产和地契,今日也一并交给你。\\\"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话,刚喝进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 \\\"都给我做什么。\\\" 安砚清笑了笑,没有回南怀浅的话,对着她投去安心的眼神,而后便看向坐上一众人。 \\\"浅浅是我三书六聘,未来想要共度余生的妻子,除了浅浅,我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更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浅浅的事,诸位放心,我安砚清与浅浅这辈子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安砚清的眼神坚定又真诚,南国公看着他的眼神,似是在思索着他刚刚的话,沉默了半响才开口。 \\\"若是我这孙女受了委屈,我自会护她。太子殿下若是不着急,便留下用膳吧。\\\" 众人听到南国公这句话,心里不禁偷笑,这是算认了太子殿下这个孙女婿了。 \\\"只要我这闺女开心,我们这当父母的就开心了。\\\"南大将军拉着自家夫人的手,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若是浅儿被你欺负了,我这当哥的也不会放过你。\\\"南怀瑾说这还不忘挑衅的看向安砚清。 …… \\\"诸位放心,我不会辜负浅儿的。\\\"安砚清接着所有话,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南怀浅看着自己一家子人,鼻子不禁有些酸,但还是忍不住了情绪,调整了一下情绪。 \\\"好啦,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明日就要嫁人,再说这太子府离得又不远,我常常回来就好了;好啦,没有用早膳,这会我都饿了,我们快去用午膳吧。\\\" 说罢便起身去牵自己外祖父外祖母的手。 俏皮的样子让众人转变了情绪,纷纷开怀大笑。 一大桌子的菜全是按照南怀浅的口味做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往南怀浅碗里夹着菜,把南怀浅都吃撑了。 安砚清也默默细心的记下,看小姑娘多吃了两口什么菜,就觉得她一定是喜欢。 \\\"太子殿下,所有东西都清点完了。\\\"阿青头上满是汗,急匆匆进来报。 南怀浅看向身后的小春,她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忙上前给阿青递上水,然后便去了厨房拿些解热的东西。 \\\"这顿午膳大概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多的一次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正好去看看太子殿下送来的东西。\\\"说罢还玩笑的看了一眼安砚清。 众人走到门前,纷纷停住了脚步,整整两百担,齐整整的摆放在院子里。 南国公见状,面上虽无变化,但心里也舒心了不少,这聘礼倒是给足了自己孙女体面。 \\\"除了那些首饰和布料送去浅儿的院子里,剩下的都放进西面的库房收着吧。\\\" 南怀浅拉住安砚清,安砚清立马屈身靠向她,生怕听不到。 \\\"阿砚,你送这么些干嘛。\\\" \\\"求娶浅浅,当然要拿出十足的诚意了。\\\" 南怀浅见状娇嗔的撇了他一眼,这个神情在安砚清眼里可就变成了撒娇。 \\\"是不是乏了。\\\"安砚清俯身问道。 南怀浅哼了一声,她确实乏了,每次到了换季,自己身子总是虚些,再加上前几日晕倒过,最近便常常犯困,还很容易乏。 安砚清见小姑娘可爱的表情,忍不住抬手抹上她的长发揉了揉,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诸位,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说罢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浅儿,你也累了吧,快去休息休息吧,身子还没恢复好。\\\"南怀浅的母亲开口说道,知子莫若母,南颜夫人一看便知道自家女儿乏了。 南怀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头靠在了自家母亲身上。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话里满满都是疼爱。 \\\"那我先去小憩一会了。\\\" 说罢便带着小春和小夏回自己院子了。困的她走路都有些虚晃了。 回到屋子换好衣服,躺在榻上,不一会便安然的睡去了。 第28章 鸿门宴 回想起那日自家祖母跟自己说的话,南怀浅心里不禁甜丝丝的。 原本当朝太子娶妻,自是要合生辰八字的,可让安砚清严词拒绝了。 他并不信这些东西,况且,就算是八字不合,他也要逆天而行,只因对方是南怀浅。 只回了催着合八字的朝中大臣十个字。 “绝好良姻,不需诸位劳心。” 安砚清不想让自家小姑娘受任何非议,更何况,他知道那些老顽固的心里在想什么。 “小姐!” 屋外传来焦急的声音,连带着在屋内回忆的南怀浅都被惊了一下。 小夏赶忙走了出去,压低声音,带着些许责怪的开口。 “你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再吵着小姐。” 小春撇了撇嘴。 “老夫人说,工部右侍郎府上派人送了帖子,说是得了一株奇异的珊瑚,邀请小夫人和小姐去呢。“ 南怀浅在屋中听到,眸光流转,这赏珊瑚是假,恐怕是另有目的的。 不过能跟自家大嫂出去转转也是可以的。 想着便唤了屋外的两个人进来给自己梳妆。 “浅儿,你收拾好了吗。”严秋雨也是许久没有机会出府了,虽知道这次是鸿门宴,但还是很开心的。 “嫂嫂,嫁给大哥是不是委屈你了,若是大哥看见你这激动的样子,恐怕这醋坛子又要翻了。” 南怀浅刚梳妆好,自家大嫂便过来了。 “能出府玩当然高兴了。倒是你,若是让太子殿下瞧见你这可人的模样,怕心里也会吃醋吧。” 严秋雨丝毫不让着南怀浅,二人就这么打趣着。 “好了,走吧,时辰快到了,免得让人说你这太子妃架子大。” 二人坐上马车,马车稳稳驶着,一阵阵风吹过,连带着四角的璎珞都随风飘荡。 “听闻这工部右侍郎沈勤的三个子女都很出众呢,今日这宴会便是他那女儿沈锦举办的,她在京城也算是个有名的才女了。” 严秋雨吃着马车上老夫人让人备好的糕点还不忘递给南怀浅一个。 南怀浅接过边吃了起来,她这会还真有些饿了。 “左右再出众与我们也无关,若是这宴会无聊,我们便寻个由头走就是了。” 待到了工部右侍郎沈勤府上,南怀浅与自己嫂嫂终于明白了。 这打着赏珊瑚的名头,实则都城过半的世家子女都聚齐了,不用说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南怀浅仔细瞧瞧才发现,连上次中秋宴只见过一面的安砚清妹妹安星满都来了。 安星满见到南怀浅进来,忙挂起笑容,上前微微拂身。 “嫂嫂,你终于来了。” “今日你怎么出宫了” 南怀浅见到安星满还是很惊讶的,毕竟她这个公主可是被皇上皇后捧在手里的宝贝。但转头一想,这小丫头也不被限制,出门只要有护卫守着,也没什么事。 “在宫中待着实在太无聊了,正好这沈家小姐递了帖子,我跟父皇母后说嫂嫂也来,他们便许了。” 安星满一脸俏皮的模样惹的南怀浅与严秋雨不禁失笑。 “参见太子妃。” 南怀浅很少露面,除去那日皇后设宴前去的几位小姐,其余人并未见过她。 今日一见,他们才终于明白了,为何南怀浅甚少露面,但却稳居都城第一的名头。 一头青丝如瀑布一般散在身后,水蓝色的长裙衬出姣好的身形,白皙的皮肤在日光下显得无比透亮,面上未施粉黛,却也显得无比动人,娇颜清丽,当真是极美。 难怪传闻太子殿下对她一往情深,细数这都城,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南怀浅神色淡淡,并不热络。 “我与太子殿下还未完婚,诸位不必多礼。” “即便南大小姐您未与太子殿下完婚,您也是皇上亲封的安平郡主,我们理应行礼的。” 这次宴会的策划人沈锦忙上前说道。 “若是郡主不介意,我便唤你一声妹妹。” 南怀浅三人看着眼前自来熟的沈锦,不禁腹谤。 不过只是一句称呼罢了,南怀浅也不介意,边点头应了下来。 而后便跟在沈锦去看看这次赏物宴的“主角”。 半个人高的红珊瑚在日光下闪烁着红光,仔细看,上面还附着着多年在海中形成的颗粒,像极了珍珠,但又不是。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物。 “不如我们便以这红珊瑚为题,自由发挥些才艺吧。” 说话的是吏部员外郎曹林青家的小姐曹心儿,这曹员外共有两个儿子,对这唯一的小女儿可以宠的不行。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看向她,纷纷说好。 而南怀浅、严秋雨、安星满很有默契的一起躲开了这没有刀剑的战场。 她们懒得凑这个热闹。 “既然都要展示才艺了,那便比一比,我便压这枚玉佩吧,赌沈小姐胜出。” 一向吊儿郎当的光禄寺少卿独子摘下身上佩戴的玉佩放到桌上。 这一举动让沈锦脸上微微一红,随后便低头不语了。 众人跟在后面纷纷拿出身上值钱的物件放在桌上,哪怕心里再不乐意,此时也得’打肿脸充胖子‘。 “公主,郡主,世子妃,既然都来了,便一起热闹热闹吧。” 几人本来躲在一旁喝茶,看着这场景,倒像是来戏院看戏的。 沈锦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纷纷发目光投向了三人。三人不禁在心里甩了个白眼给她。 “你们参加就行,我们几人身上也没什么才艺,就不露怯了。” 安星满直接开口回绝了一脸笑意的沈锦。 谁知此话一出,原本在一旁的曹心儿走了过来。 “既然都来了,哪有不参加的道理。” 曹心儿的本意自是为了让南怀浅出丑,可她忘了,南怀浅的家世不只超她几个,这些个才艺南怀浅可谓是信手拈来。 她心里觉得不平衡,自己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这南怀浅还要小了一岁,根本不觉得自己比南怀浅差。 南怀浅内心无奈,与自家嫂嫂和安星满交换了个眼神,便拿出了身上的香囊放到了一旁的侍女手中。 “大家都押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物件,我瞧着这玉佩定是比这香囊贵重吧。” 曹心儿心中不平,指着南怀浅挂在腰间的玉佩,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神情。 南怀浅闻言眉头一皱,看向曹心儿的眸光悠然停住。 安星满看到南怀浅腰间的玉佩,这血玉佩世上只有自家哥哥有一枚,不止是象征太子身份的东西。这枚玉佩的意义非比寻常。只是到底有什么意义,自己也不曾知道。 想到此,安星满目光微沉,而后便冷冷开口。 “此乃当今太子殿下的随身玉佩,也是你们可以随便染指的。” 沈锦听到安星满的话,忙拉着曹心儿跪下,毕竟有前户部尚书和孙雪柔的例子,她可不想惹麻烦。 “妹妹们莫要生气,心儿还小,童言无忌,我替她赔罪。” 南怀浅闻言心中愈发反感了,还真是对得起她能说会道的名声,只是这曹心儿早已及笄,哪来的童言一说。 “不知者不罪,我与公主、世子妃看着你们玩就好。“ 听到南怀浅并无怪罪的意思,曹心儿脸上一脸不情愿。 南怀浅也只当没看到。她只是出来陪自家嫂嫂玩,没必要为了不重要的人伤了心情。 …… 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展现了自己的才艺,看得南怀浅几人都有些困倦了。 “你们觉不觉得好无聊。” 此时的严秋雨和安星满俨然成了一对好姐妹。 “不止无聊,还有些饿了。” “那我们去琼香楼用膳吧,听闻那儿新上了许多菜式。” 安星满见状忙提议道。她在宫中吃御膳房的菜式都快吃腻了,终于能出宫了,当然要换换口味了。 南怀浅和严秋雨也十分同意这个提议,纷纷附和。 沈锦眼尖瞧见了正欲起身的三人。 三人见她过来,也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无聊。 “沈小姐今日设宴,原是我们三人无福消受了,先走一步了,回头我让人送些物件来赔罪。”南怀浅一番话滴水不露,说的沈锦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也只好应了一下,客套了一番,让身后的婢女送三人出去。 待三人出门后,心中一直带着不满的曹心儿面上闪过一丝怨气。 而一直恭敬和善的沈锦此时眼中也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第29章 姐妹情深 三人坐上马车到达了琼香楼,而小秋已经在三人刚出发时就先赶来安排,顺便通知一下十三。 这会儿,正值午时,琼香楼内座无虚席。 再加上十三新请了都城乐坊中的舞姬,众多宾客更像是来凑这个热闹,看看这平日内一座难求的演出。 尤其是一些好色风流的公子哥看的如痴如醉,那眼里的光和嘴边的口水不知是为着眼前的佳肴还是风情万种的舞姬。 “你这琼香楼内倒是热闹。” 南怀浅刚走进来就忍不住挑眉打趣在门口迎着她的十三。 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十三越来越不安。 上次那孙雪柔在琼香楼内闹事,她可是自行去影阁阁内领了罚。 这次突然听闻自家主子要过来,她立马让人把南怀浅专属的包厢收拾好,还特地排查了在场的人,确保万无一失。 那钻心的折磨惩罚她可不想再受第二次了。 “南小姐说笑了。” 饶是怕说多错多,十三强装镇定只回了一句话便引着三人上楼了。 她那些小心思自是瞒不过南怀浅,她便也不拆穿她,只是不再打趣十三了。 三人入座后便有人上来了上好的雾莲花茶。 “嫂嫂,你跟这琼香楼的老板很熟吗?往日里这里可是一座难求。” 安星满饮着手中的茶,抬起一双疑惑的星星眼看向南怀浅。 “这问题上次我也问过,不过就是浅儿喜欢研究些新奇的东西,一来二去跟着琼香楼的老板便也熟络了。” 严秋雨赶在南怀浅前面抢先回答了问题。 南怀浅见状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雾莲花茶倒是少见,仔细品品,倒是有些奇特的花香呢。” 严秋雨端着琉璃盏,仔细研究着眼前的茶。 而后抬眼看向南怀浅和安星满。 安星满倒是不在意这茶,她素日里不爱这些东西,不过确实别有风味。 心里也默默打算,回宫时给自己的父皇母后带些。 话锋一转便同眼前二人聊起了今日宴会之事。 “还是在这安宁,那宴会上全是些心眼子比脑子还多的人,真的是无聊极了。” 严秋雨虽然早知这宴会不过就是个鸿门宴,可也确实实打实的无聊,倒是觉得浪费了的时间可惜。 “是啊,那曹心儿真的是被他那父亲娇惯坏了,话语间毫无大家闺秀之风。” “我倒觉得这曹心儿的表情都摆在脸上,也没那么可怕。 反倒是那沈锦,也是个演技惯好的人,整个宴会上发生了那么散事,但她却一直镇定自若的在其中周旋。 跟曹心儿一比,怕是天差地别。聪明人都知道了这曹心儿的嚣张跋扈,自然也不会跟她靠近。这种人若是真有什么坏心思,恐怕才是让人害怕的。” “是啊,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打的什么歪心思。”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像极了认识多年的好姐妹。 南怀浅仔细听着,二人十分自来熟,搞得她也插不上话。反正门外一定有人守着,这话也不会让其他人听见。 严星满看着南怀浅一言不发,还以为是她不喜谈论这些闲散八卦。 “咦,嫂嫂你怎么不说话?” 南怀浅扬眉一笑。 “你们二人哪里给我插嘴的机会了。” 二人听到南怀浅的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连动作都如出一辙。 “浅儿,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南怀浅端起琉璃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一点也不着急开口。 这样子倒是把正在洗耳恭听的二人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直勾勾的看向南怀浅,一脸的期待。 南怀浅卖足了关子,缓缓开口。 “表面上看起来,曹心儿嚣张跋扈,而沈锦谈吐有度,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么些个世家小姐公子,都是人精,又怎么会什么都看不出来。 大把的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谁也不会就因为这一次便断定了对方是什么人。 不过,这曹心儿怕是坐实了自己蛮横大小姐的名头。 反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今日就当看了场戏。” 南怀浅娓娓道来,一番话极有条理,说的二人频频点头。 刚说完,门外便传来声音。 “小姐,菜肴已备好了。” “进来吧。” 不一会,偌大的黄花梨木桌子上便摆满了。 “这些都是我们琼香楼刚开发出来的新菜式,几位小姐可给些意见,若有什么问题再喊我。” 十三恭敬的开口,但并没有多做介绍,想必自家主子也不想看见自己啰里啰嗦。说完便退了下去。 南怀浅也不拆穿她,只是简单颔首,也不再多言了。 “哇,这些菜看着比御膳房还香,菜式也够新奇。” 安星满看着眼前一大桌子的菜式,应接不暇,说话间还不禁舔了舔嘴唇。 “那就多吃些。” 南怀浅看着安星满可爱的模样,不禁笑笑,夹起鱼糜饼递到安星满的碗碟中;而后又夹起松花肉筋给自家嫂嫂,她知道自家嫂嫂一向不喜欢吃鱼。 严秋雨也察觉到了她这细心的举动,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而后也吃了起来。 一桌子的美食让三人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加饿了,也没时间再去闲聊了。 “啊,吃得好饱,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安星满酒足饭饱过后,直接瘫在了椅子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你若是喜欢,我们常常来吃就好了,仔细把自己撑着,回头你拿些山楂散食丸,也可以调理调理你的胃口。” 南怀浅怕安星满猛的吃这么多,肠胃受不了,别再因为今日的放纵伤着身体。 “还是嫂嫂好,要是让哥哥知道了,指不定还要吃醋呢,回头我就去他面前炫耀。”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南怀浅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后者笑意更浓的吐了吐舌头。 “好了,出来也好久了,我们快回去吧。” 严秋雨想着再怎么样,这安星满也是公主,若是回去晚些,皇上皇后在有所怪罪。 南怀浅用过膳后,也确实是有些困乏了,此时便也想着回府小憩一会。 见三人推门而出,一直守在门口的十三便迎了上去。 “三位小姐对菜式可还满意?” 安星满这一顿饭可是她这一个月以来吃过最好吃的膳食了,对着十三也是夸赞不绝。 “……色香味俱全,连御膳房也比不了。” 南怀浅颇为无奈,适时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十三掌柜,这莲雾花茶甚是奇特,不置可否给我些,我也好带回让自己的家人品尝一二。” 其实这琼香楼出了什么新东西,十三都是第一时间送到南怀浅手上,光是这莲雾花茶她前些日子便已派人送去了五壶。 十三心知肚明,自家主子是为了谁要的。 “当然可以,能遇到知己,也是我的荣幸。” 语罢便示意身后的婢女去取。 “星满,我看你甚是喜欢这莲雾花茶,也正好能解腻,让你的胃口好些。一会你便把这莲雾花茶拿回去吧。” “嫂嫂你也太贴心了。”安星满直接抱住了自家嫂嫂,茸茸的脑袋在南怀浅肩膀上蹭来蹭去,活像一只小熊。 “好了,今日不早了,我们改日再见。” 南怀浅抬手轻揉安星满的小脑袋,眼里都是宠爱。 心中也不免想起了安砚清,他这妹妹可是比他本人可爱讨喜多了。 不知不觉也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干嘛了。 …… 南怀浅和严秋雨看着她的马车走出了视线,便也上了马车。 “你啊,还真是偏心,就知道星满喜欢,也不知道给我一份。” 刚上马车,严秋雨就忍不住开口调侃南怀浅,一脸不满的看向她。 “嫂嫂,你可误会我了,这莲雾花茶那日我刚得到便给了大哥一壶,这事论起来,嫂嫂该去找哥哥算账。” “这南怀瑾,回去我定要找他问问,是不是给外面哪个美人了,有了好东西都不给我了。” 南怀浅看着自家嫂嫂变得如此快的表情,不禁失笑。不过自家哥哥和嫂嫂关系好她也是为他们开心的。 “不过,这星满倒是一点也没有公主架子。皇上皇后宠爱她,她也没有恃宠而骄,反倒更加讨人喜欢了。 这她也到了婚嫁的时候了,听闻不光是朝臣之子,连别国王子皇子都纷纷想要求娶着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不过听闻都被皇上驳了回去。 若是我们身边有好的人,也该介绍给她才好。” 严秋雨心中充满疑惑,这会话锋一转便问起了南怀浅。 南怀浅知道自家嫂嫂也是犯了这当“媒人”的毛病了。只不过自家嫂嫂从来没有成功过,再加上日日在府上极少出门,这会变将目光转向了安星满。 “嫂嫂不知,星满有意中人了,而且这一众人嫂嫂还认识。” “谁啊谁啊。” 南怀浅这会也是笑而不语,惹的严秋雨更加好奇了,便开始猜测,只是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南怀浅都摇头。 这会她也是苦恼,不知道到底是谁,自己认识的公子也不多,眼下都说了一个遍了。 等等,自家家里不就还有两个未成婚的公子吗。想到此,顿时醍醐灌顶。 而后便试探的开口。 “不会是怀瑜吧!” 南怀浅还是摇头。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看来自家嫂嫂的脑子转得够快。 “怀兮!” 南怀浅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严秋雨便知自己这是说中了。 “不会吧,那怀兮知道吗?” “就三哥那个不开窍的样子,怎么会知道。还是得靠我们撮合才行啊。不过这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了。” 南怀浅和严秋雨心里明白,这种事,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定会有麻烦,也就只当做闺房密话了。 不过南怀兮确实到了婚嫁的年龄,若是真与安星满有了情愫,也是件好事,总好过被那些莺莺燕燕骗了。 想到此二人便达成了共识,已经在脑海中替二人出谋划策了。 第30章 折磨荣王 南怀浅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碟中的米饭,碗中的米饭都快成泥状了。 自己已经好几日没见到安砚清了,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自己派人去太子府打问,得到的回复就是“太子殿下吩咐过,等他回来自会找您解释清楚。” 自打二人认识以来,就没有超过三日不见的时候,突然许久不见,心里遇到还有些别扭呢。 一旁的小春和小夏看着这幅画面,心中不免忧心。 这几日自家小姐都是这样,餐餐食不知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流出来深深的担忧。 正想着,忽然一阵奇异的声音响起,不似鸟叫那么清脆,又不像是猛兽嘶吼。 闻声,南怀浅忽的回神。连带着一旁的小春和小夏眉头也忽得紧皱。 这声音极轻,却刚好能让该听到的人听到。在旁人眼中,这声音只是个禽兽的声音。 但南怀浅知道,这是影阁独一无二的信号,只有在影阁成员陷入险境时才会出现。 这特制的哨子还是南怀浅在南山时无意发现的,南山悬崖峭壁之上有许多盘曲的藤蔓,内心是空的。 且十分坚韧难以折断,但同时这种藤蔓也很柔软,什么形状都可以弯曲成。 不仅如此,那藤蔓吹出来的声音根据方式方法的不同,传出来的声音也有不同。声音的穿透力也极强。 但这声音寻常人并不会在意,只有影阁成员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以,南怀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处理好。这东西小巧方便携带,便给了影阁成员人手一个。 “76。” “速调动都城中所有人,立马前往76方位点。” 南怀浅眸子中十分寒冽,秀眉紧蹙,神色淡漠。 话音刚落,小夏便匆忙出去了。 “小春,你留在府内。” 小春心中十分忧虑,但也知道,自己一向不负责做任何任务,只听从安排就是。 语罢,南怀浅便去换了身轻便的朱红色劲装,戴上面纱,便立马运起轻功出发了。 很快,她便发现了西郊竹林中发出的烟雾。 南怀浅也不急着露面,此时,影阁其他人也早已找到此处。 虽对方的人数足足是他们的三倍之多,刚开始吹出哨声的十六,此时衣裳上也染满了鲜血,样子狼狈不堪。 慢慢地,由着对方的人数多,任是他们的武功再强,体力也逐渐不撑了。况且对方的武功也并不低,他们打起来也费了些力气。 南怀浅坐在高处的树枝上,就这么看着,心里想着,看来要动用些手段给他们加练一下了,自己不过一段时间不管,他们的武功不进反退。 忽地,南怀浅眸色冷冽的看向身后的竹林,对方支援的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此处赶来。 看来,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啊,倒像是要把他们影阁一网打尽的模样。 倒是会挑时候,正好最近无聊,便跟他们玩玩吧。 眨眼之间,那些人便到了眼前。为首之人开了口。 “看来你们影阁也不过如此,听闻花血甚少管理你们,你们这种人才,不如跟着我们主子,想必才能把真才实干都发挥出来吧。” 只见小秋虽身上挂了彩,但眼神尤为坚韧。 “别做梦了,我们影阁不是谁都能肖想的。” 话落,小秋便带着影阁一众人继续动手了。 双方谁都占到任何优势,对方人多势众,一直在消耗他们的体力。 “果然是影阁的人,够忠诚,本王就喜欢这样的人。” 只见荣王安墨白从暗处走出来。 “你们这么卖命,花血都不曾顾过你们的性命,不觉得可悲吗,倒不如归本王所用,助本王一臂之力,到时你们也不必藏于暗处,本王定许你们荣华富贵。” 南怀浅听到这番话,不禁嗤笑。原来是他。怪不得安砚清跟自己说他比安墨玉心思更重。 看来是想借助影阁的替自己在朝堂之上赢得更多的位置。 “恶心。”十六朝他淬了一口口水,眼神中满是不屑。 安墨白见状眼神中杀意肃起。看向身后的手下,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只一瞬双方便又开始了交手,只是因着安裕白的加入,影阁的人开始招架不住了。 跟之前不同,原先安墨白是想将这些人收为己用,可现在他觉得既然他们不听,那就没必要留着他们了。招招下死手。 南怀浅见状,便直接从高处落下。手中银针四散而出。 安墨白见自己的人倒下半数,心中疑惑。但在见到落下来的那抹朱红色身影后,嘴角淡淡勾起。 而身后的影阁成员在见到自家主子到来时,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能有一丝松动的机会。 南怀浅并未给安墨白开口的机会,直接几下安墨白身后的人尽数倒下,只留下了 他的心腹一人。 安墨白见状,嘴边笑意更浓了,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外界对于花血的传闻甚多,但如今见到,才发现她远比外界传闻的要强得许多,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美的女子。 一身朱红色的劲装衬得她皮肤白皙,腰段如柳。安墨白此时对面纱下的模样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南怀浅特地改变了自己的声音,而后开口。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不要去碰。我这人一向护短,怕是我的人遭受的这些还得请荣王殿下加倍还回来了。” 南怀浅动作之快,让安裕白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银针扎进了膝盖。 南怀浅是故意的,她并不打算要他性命,她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她要折磨他。 他不是想跟安砚清抢储君之位吗,那他就送安砚清一个礼物。 她的银针上抹有剧毒,此毒发作起来会如蚂蚁撕咬般疼痛难忍。安墨白这条腿算是废了。 这毒除了南怀浅之外无人可解。 这下他便成了残缺之人,南国天子自然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他也不会傻到直接告诉皇上自己为何受伤,毕竟,若让皇上知道了他私下汇聚势力,皇上也不会留他。 对于安墨白这样的人来说,这便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安墨白感觉到了腿部传来的刺痛,低头一看,心中顿感不妙,但他并没有机会说出任何话便吐血晕倒了。 身后他的心腹见状忙跪地喊叫。 南怀浅连个眼神都不曾赏给他们。 “将这个人带去阁中水牢,再将荣王殿下送回荣王府。” “是,主子。” 南怀浅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离她最近的十三。 “先给十六服下。我在影阁等你们。” “是,主子。” …… 南怀浅走到隐于悬崖之上石堆中的影阁密道之口,若想进入,只有他们特制的符令才可开启。上面隐有特殊的汁液,而影阁的每一位成员在得到符令初期便服下了解药。 若是让其他人得到,不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服用解药便只有死路一条。 …… 南怀浅给在榻上昏睡的小十六搭脉后,发现伤及了内脏,怕是要好些时日才能恢复过来。 写好方子递给身旁的小秋。 “取出库中的千年参果做药引,余下的参果便制成药丸给其余人服下。” “是,主子。” 这千年参果十分难遇,但影阁的库中足足有四株。 安排好这边,南怀浅便前往主厅,落座后,漫不经心的把玩起手上的戒指。 这样的南怀浅让底下正恭敬跪着的一众人,身上冷汗直冒。饶是刚才处在危急时刻,他们都不曾有过一丝害怕。只是他们知道,自家主子这样,他们定是逃不了一顿罚了。 “最近日子都过得怎么样?” 南怀浅抬眸望去,看着他们的样子,面上一闪而过一丝笑意。她有这么可怕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这副模样。 底下的人把头的都快低到地上了,也不敢贸然开口回答。 “不回答?既然这样,那就每个人领罚一个月。” “十三,将所有大大小小的任务都派给他们,不论难度,让他们好好出去消遣下时间。” 十三平日里除了负责琼香楼的大小事宜,便是收取几城之中任务下发给他们。 “属下遵命。” 底下一众人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知道是该庆幸只是一个月而已,还是该痛苦要出去处理各种各样的麻烦事。 南怀浅得到答复后,没有多留,只是嘱咐了两句他们,好好招待水牢里那位,尽到地主之谊,偶尔也可以送点小礼物到荣王府,也好让他时刻记得自己的蠢事。 第31章 夜探闺房 是夜,南怀浅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隐隐觉得有人进入了房间。她多年养成的习惯,睡觉时也时刻警惕,觉十分轻,夜里稍有响动便会醒来。 猛地睁开双眼,一道不甚清晰的身影,就这样撞进了她的视线中。 顿时警惕起来,手已经伸向了玉枕下的银针。却未曾想,对方快一步落到了她的床边。 南怀浅在对方过来的那一刻,便闻到了熟悉的桂花香,那是她自制的香包,只给了安砚清一个。 “浅浅,是我。” 南怀浅一怔。 “你回来了?”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随即便立马起身向前。 他闻到只属于他家小姑娘身上的香味,一时情难自已,几日的想念积攒到此时彻底溃散。 双唇交印的那一瞬,南怀浅心头猛地一颤。甚至都忘了做出反应。从前她的吻都是温柔的,可这次他的吻却多了一丝霸道。 安砚清终于吻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急不可耐的加深这个吻。 直到南怀浅嘴上溢出鲜血,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 “唔。” 安砚清见状终于肯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将她抱入了怀中,脸埋入了她的肩上,用力嗅着小姑娘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几日的疲惫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被吻的娇艳欲滴的红唇诱人极了。 “怎么了。可是这几日遇到了什么事情。” 南怀浅总觉得安砚清有些不对劲。 “我好想你。” 语罢,安砚清终于舍得松开了南怀浅。 因着屋里太黑,南怀浅只能看到安砚清的大致轮廓。所以并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占有和霸道。 “浅浅就不问问我,这几日干嘛去了吗。” 深深看了安砚清一眼,南怀浅莞尔一笑。 “我知道你一定会同我讲的啊,若是你不想让我知道也会同我讲清楚的。” 安砚清闻言撇撇嘴,他现在在想自家小姑娘若是没那么聪明该多好。 “你就不能问问我吗。” 南怀浅满心疑问,还有人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给他足够的尊重和信任难道不好吗。 她怪异的看向安砚清,眨了眨眼睛。这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还真是自相矛盾。 “那你这几日干嘛去了?” 安砚清心满意足的开口。 “父皇那日夜里突然给我传了密诏,西鸣城中近日屡屡出现流露街头的人,可今年各地风调雨顺,不曾有过任何灾难。是以便特地遣我偷偷前去。” “那西鸣知府官员私吞公款,强收农民田地,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当真是民不聊生。” 南怀浅闻言心中明了,不过还是有些惊讶的,她没想到如今南国国力昌盛,还会有如此官员。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人。 “西鸣离这里近百里地,你是如何做到六日内往返西鸣还处理好这些事的。” “还不是太想浅浅了,路上自是快点。” 南怀浅并不信他的话,他定是日夜兼程,没有休息的时间,就为了能早点回来。 见南怀浅的眸子中生起一层雾,眉头紧锁,安砚清抬起修长的手揉着她及腰的长发,柔声开口。 “好了,看见你我也安心了,我先回去了,等明日我再来,快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安砚清温柔将南怀浅的被子盖好,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好。” 南怀浅此时闭上眼就是刚才温存的场景,只觉得浑身滚烫。 许是今天消耗了太多力气,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32章 入宫觐见 翌日起身之后,南怀浅刚跟一家人用过早膳,还未来得及休息一会,宫中就有人来了。 是虞妃宫里的嬷嬷。 “安平郡主,虞妃娘娘新得了一幅出春江明月图,听闻您对书画别有见解,便想着邀您一同欣赏一下。” 虞妃是皇三子安墨玉和长公主安明玉的生母,皇上对他的宠爱一直不冷不热,连带着安墨玉也不招皇上喜爱。 如今要找自己入宫想必不止是为了这一件事那么简单。 “还请嬷嬷稍等片刻,让我家小姐换身衣服 ,莫要为此失了礼数。” 南怀浅心中犯了合计,想着自己也能应对,便也没有让人去通知安砚清。 “小春,一会你和小夏陪我一同去,宫中不比外面,一定要格外注意,莫要招惹是非。” 南怀浅还是忍不住多说两句,小春的性格一向直爽,极其容易说错话,但小秋和小冬昨日受了伤,便不宜进宫去。 “是,小姐。” 一身梅子青色收腰锦缎制罗裙宫装,外披一层薄透的白纱,一条梅子青色的披帛,优雅大气。 腰间一系着安砚清赠予她的血玉,盘上并不华贵的发髻,缀上芙蓉暖玉步摇,平添了几丝清冷的气质。 “嬷嬷久等了。” 王嬷嬷从十岁便入宫了,自认见过的丽人不少,可这么美,还美得不俗的还是头一次见。 “安平郡主,虞妃娘娘给您备好了马车。” 车内十分宽敞,透着淡淡的檀香。还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茶点。 王嬷嬷取出食盒中的点心,而后又将乌龙雪茶递给南怀浅。 “娘娘担心您路上无聊,特地命奴婢准备了这些。” “多谢娘娘一片心意。”南怀浅只接过茶杯,而后便放到了桌上,并未打算饮下。 她虽并未真正体验宫中的生活,可也知道那些肮脏事时有发生,这入口之物,更是要万分小心。 不过,这虞妃也不可能让她在这时出事,那定会让抓到把柄。但自己还是小心为好,免得惹上什么事。 王嬷嬷注意到了南怀浅的动作,并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路南怀浅只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她并不困,可是为了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闭目养神吧。 待马车到了宫门口,王嬷嬷才轻轻开口唤道。“安平郡主,到了。这马车不能入宫,还麻烦郡主下马走进去吧。” “好。” 王嬷嬷先下了马,南怀浅将手搭在了她的手上,缓步下了马车。 小春和小夏也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烦请嬷嬷带路。” 上次入宫,南怀浅是坐在步辇上的,也只是跟着安砚清一起欣赏了御花园和御膳房,并没有机会仔细看皇宫内的景色。 朱墙黄瓦,耀眼夺目。错落有致的院落,倒有些别样的气派。 从外观上便能看出来皇宫中的繁华华丽。瓦件上的各种动物石像,象征着皇家的威严。 漫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华彩夺目。 洒落的阳光落在身上,阵阵微风拂过。南怀浅只觉得,若不是宫中人心复杂,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远远的,南怀浅就见到大挂的朝祥宫牌匾,想必这便是虞妃的寝宫了。 南怀浅安静的侯在了殿外,王嬷嬷朝她微微行礼,便进去禀报了。 不一会,王嬷嬷便出来了。 “郡主,娘娘唤您进去。” 南怀浅闻言带着小春和小夏缓步踏入殿中,看到里面的景象,不由得心里一惊。但面上依旧淡然 。 她本以为虞妃召见自己只会有她一人,没想到除了皇后,其余几位娘娘也在。 只是虞妃旁边还坐了两位年轻女子,看着跟南怀浅年龄相仿。 “臣女见过各位娘娘。” 虞妃看向眼前的女子,那日在中秋宴会上匆匆几眼,如今再看,当真是个美人。 一身清雅的宫装衬得她十分清雅,体态轻盈,身段妖冶,倒是平添了许多媚惑。身上那股气质,更不是寻常人身上能有的。 从南怀浅进入殿中,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眼中是无法隐藏的惊艳和嫉妒。 毕竟同为女人,多多少少会有比较。 一举一动都符合大家闺秀的礼仪,并未有任何的不知所措。 “不必多礼。” 只见虞妃话音刚落,她身旁的两位年轻女子便起身了。 “臣女参见安平郡主。” 虞妃见状,微微一笑,开口道。 “瞧我这记性,倒是把你们忘了。怀浅,左边这位是平川侯嫡女,陆明心,右边这位是刑部尚书嫡女,江梦月。” 南怀浅闻言微微一点头。她现在并不知道这虞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以还是小心为好。 “早就听闻安平郡主不仅生的玉貌花容,才华更是无人可比,今日一见,不愧是砚清指明要娶的太子妃,这南国公真是教出个好孙女。” “虞妃娘娘谬赞了,臣女比不得娘娘貌美有福气。” 南怀浅微微起身,福了一礼。 “哎,这安平郡主当真是倾城绝色,能得娘娘如此称赞,不比我们这些人,早就人老珠黄了。” 一旁的慧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叹气开口。 虞妃闻言只微微应了一声,而后看了眼一旁的王嬷嬷,她便很有眼力见的取出了春江明月图。 “这是本宫哥哥前些日子意外在奉阳寻得的不怀大师的真迹,但本宫对此了解颇少,也不想独享这份美画,是以便特地邀你们前来。” 南怀浅闻言心中不禁腹诽,这春江明玉图的真迹明明在影阁的阁中挂着,也只是自己闲来无事时随意画的。 但也没有将此表露出来,只在心中微微一笑,她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而身后的小春小夏心里也明白,她们都在影阁里见过这幅画,那眼前这幅是什么便很清楚了。 不过自家主子现在什么都没说,那他们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娘娘,不怀大师的画作可谓是清丽极致,设色典雅,界画工致,比起其他人的画作,倒是平添了许多不可触碰。” “此画倒是让臣女想起了桃花源,画中的景色倒不像是寻常的,更是多了些向往。” 江梦月和陆明心轮流开口,争相展现自己的才华。 虞妃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抬眼看向南怀浅。 此时的南怀浅一直在看向那幅“春江明月图”,众人只当她是看的入神。 其实她只是在认真回忆自己当时作画的意图,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意图,如今她们这么一说,南怀浅也是十分震惊,还真是…… 而一旁的江梦月沉不住气了,见南怀浅此时出神,便觉得她是头一次见,被花惊艳了。 “虞妃娘娘莫要怪罪,许是安平郡主头一次见到不怀大师的画作,有些震惊罢了。” 南怀浅闻言回过神来,这人怎么对自己有那么强的敌意。翻来覆去的意思不就是为了表达自己没见过世面吗。 “娘娘,臣女才疏学浅,不比二位小姐,臣女觉得这幅画不同于其他文人画作的高雅精美,反倒多了些随意。 与常见的水墨山水画大异其趣,更多了些清逸潇洒,或许并不是世外桃源,而是写实。” 众人听到南怀浅独特的见解,心中不免一惊,看来这姑娘当真是有些本事的。 …… “嗯,不错,听你们说的头头是道,本宫也是不懂这些,等回头本宫便把这幅画送给陛下,陛下一向喜欢收藏字画,本宫也只好借花献佛了。” “娘娘,我们也不要老在这里坐着了,几位小姐好不容易进宫,听闻御花园锦鲤池中近日多了些带翅膀的鱼,一同去看看吧。” 令嫔见虞妃这么说后,便急忙开口接下话茬,转移了话题,毕竟今日不是简单的赏画那么简单。 虞妃与元嫔素日里都是一个阵营的,就是不知道今日二人在合谋些什么。 “好。” 虞妃应下来之后,众人便起身向御花园走去。 江梦月和陆明心一左一右跟在虞妃身边,南怀浅觉得实在无聊,想着待会要不要找借口先行离开,默默跟在后面不做声。 “怀浅,离那么远怎么看得到,来本宫身边一起看。” 南怀浅闻言心头一紧,自己都躲得那么远了,怎么还会被注意到。 她心知不能推脱,便只能依言上前。 虞妃亲昵的握住她的手。 刚要开口同南怀浅说话,便被一旁的的声音拦住了。 “虞妹妹当真是好兴致。” 众人闻言回头,便见到了不知何时到来的皇后和太子。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 虞妃和令嫔见其二人突然到来,心中不免一惊,看来今日的计划成不了了。 安砚清刚同皇上商议过国事,去给自己母后请安,便有宫女来报,说虞妃请了众人赏画,其中包括自家小姑娘,生怕她受委屈,便匆匆赶来。 而皇后心里也十分忧心,不知自己儿媳妇一个人是否应付;况且安砚清不便在后宫随意走动。 事以二人便一同过来了。 南怀浅见到安砚清,无奈一笑,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安砚清直接上前拉过了南怀浅,将她护到自己身后。而后走到皇后身旁。 “太子殿下果然与安平郡主郎才女貌,臣女好生羡慕。” 陆明心见到安砚清出现的那一刻眼神就变了,从她第一次跟自家父亲入宫参加宴会时,她便对安砚清心生爱慕之情。 此时看到二人亲昵的举动,心中不免嫉妒。便想给安砚清能够留下自己的印象。 自己的外貌才华不比南怀浅差,自家父亲也多次向皇上提起太子妃之事,可从未有过音讯,结果被突然冒出来的南怀浅抢走了太子妃之位。 “是太子妃。”安砚清听到的她的话,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她,只阴冷的纠正了她对南怀浅的称呼。 陆明心面色一僵,顿时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位是?” 皇后也不想平白落了人话柄,只能开口替自己儿子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回皇后娘娘,臣女平川侯嫡女陆明心。” 皇后听后便知道这虞妃打得什么主意了,这齐王安墨玉还未婚配,平川侯在朝中又有一定势力,想必她是想将这女子给安墨玉当正妃。 “嗯,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本宫也想好好跟浅儿说说话,便先走一步了。” “恭送皇后娘娘。” 第33章 虞妃有孕 皇后,安砚清和南怀浅三人这边刚转身。 虞妃和安嫔对视一眼。 虞妃直接双眼一闭晕倒了,安嫔赶忙上前扶住。 “娘娘,您怎么了!” “娘娘。” 三人听到声音皆一皱眉而后转身。 “快传太医。” 而虞妃的贴身宫婢在离开后,并没有先去太医院,而是去了御书房找皇上。 皇后一行人到了朝祥宫,太医也随后赶到。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先去瞧瞧虞妃怎么样了。” 此时的安砚清和南怀浅撤到了一旁,反正跟他们没有关系,索性说起了悄悄话。 “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皱着眉头。” 安砚清看向自家小姑娘,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南怀浅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心中便慌了起来。下意识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这一下,直接让安砚清心中的怒气消散了大半。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先告诉我;你不必委屈求全,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宫中没几个好人,若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南怀浅听到他的这番话,过于惊讶,甚至是忘了回答他,只顾着盯着他看。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滴溜溜的眼神,心里哪里还有半分生气,好不容易板住的脸,顿时失了防备柔和下来。 “你啊。”边说还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就为此生气啊。” “不然呢。”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能有人伤害的了我。” “宫中人心复杂,肮脏的事太多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南怀浅这边话音刚落,就有公公通传皇上到的消息。 “皇上驾到。” 众人忙行礼。 心里烦躁的皇上只随意抬手摆了摆,便直接走向了皇后。 “瑶儿,怎么回事。” “皇上,太医已经进去了。” 不过一会,三位太医便出来了,见到皇上赶忙跪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虞妃娘娘有喜了。” 皇上闻言紧皱的眉头立马散开。 “当真?” 此话一出,如一个炸雷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会,就连躲在一旁的安砚清和南怀浅也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从宫里的令嫔诞下最小的皇六子安成玉之后,便再没有人怀孕了。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虞妃娘娘怀有龙嗣已经一月有余,只是胎相有些不稳,还是要加注意。” “好,往后你就仔细负责虞妃身孕一事,务必要保证虞妃平安诞下龙嗣。” “是,微臣遵旨。” 太医应下之后便退下去开药方了。 而皇上也立马进了殿内看望虞妃了。 躺在床上的虞妃在看到皇上后,忙想起身。 “爱妃不必多礼,现在感觉如何了。” “臣妾本以为只是月事不准,也没放在心上,谁知……” 边说着还边羞涩的往皇上身上靠了靠。 这一番话一场戏,都是在宫里混了那么久的人精,怎么会不知道这就是虞妃做的一场戏,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了身孕,皇上给她撑腰。 而没有跟进殿内的安砚清南怀浅二人,此时已然接受了这件事情。 安砚清看着自家小姑娘一脸疑惑,便主动开口跟她说了起来。 “父皇对虞妃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但也没到不理她的地步,再加上三位太医都说了,想来是真的。” “怀个孕还要这样大张旗鼓。”南怀浅撇了撇嘴,怪不得祖父祖母他们都说宫里复杂,看来是有原因的,自己实在理解不了这样的行为。 “反正是一场好戏,浅浅就好好看戏就行了。” 而皇上那边,虞妃已经开始了好戏的第一场。 元嫔十分有眼力见的开口。“皇上,眼下虞姐姐有了身孕,还得找人多注意一下姐姐的身子才行啊。” 皇上闻言像是突然缓过神来一样。 “对,瑶儿……” 话还没说出口,皇后便立马抢先开了口。 “皇上还是另找人吧,您忘了吗,砚儿不久便要成婚,臣妾还有许多要操持的事。 况且要论照应身子这些事,哪个人也不如太医们有经验,不如就多加派些太医轮流值守;再派些有经验的嬷嬷宫女来照料虞妃, 凡是虞妃宫里的吃穿用度皆由太医一一验过,确保没有差错。。” “还是皇后说的有道理,那便依皇后说的来吧。行了,爱妃便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众人在皇上走后,便也起身准备离开了。 皇上刚跨出台阶,便看到了还在门外站着的安砚清和南怀浅。 “父皇。” “浅儿怎么也在?” “回皇上,虞妃娘娘今日邀臣女进宫赏画游玩。” “玩的可尽兴。” 这次,皇后抢在了南怀浅前面开了口。 “皇上,您就别啰嗦了,两个孩子现在还没用过午膳呢,您要问,也得等到他们吃饱肚子不是。” “都是朕糊涂了,走,一起去你母后宫里用午膳吧,等晚些时候再让砚儿送你回府,正好替朕给南国公送些北冰国新上贡的玉龙雾茶。” “臣女替祖父谢过皇上。” “往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朝祥宫离凤宁宫并不远,皇上干脆没有让人传轿撵。 皇上与皇后走在前面,而安砚清则拉着南怀浅的手走在他们后面。 南怀浅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虽然他们在远处便背过身去面朝宫墙,看向二人拉着的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一会就羞红了脸。 “你松开我,我自己会走。” “宫中人多,被撞到了就不好了。乖。”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羞涩的样子,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不一会便到了凤宁宫。 …… “浅儿,别拘束,就当自家一样。” “是,皇后娘娘。” 皇后边说还夹起一块鱼递到南怀浅碗中。 而安砚清在看到之后,皱了一下眉头,而后便伸手拿走了南怀浅面前的碗,将自己的换给他。 “母后,浅浅她是吃不了鱼的。” “瞧你这小子,自己父皇母后都不曾这么用过心,疼起媳妇来倒一套一套的。” “那还不是随了父皇。” “你这小子。” 南怀浅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好像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家,倒像是普通的一家四口。 “浅儿,你与砚儿不日便成婚了,眼下虞妃有孕,你也不要进宫了,免得遭人惦记。” 皇后丝毫没有顾忌的在皇上面前说出了这番话。 皇上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是,臣女遵旨。” “你这孩子,倒是规矩。” “母后,要是想让浅浅改口,可是要改口费的。” “行,母后定准备个大红包给浅儿。” “你这小子,往后什么东西不是你的,眼下还惦记起这些来了,到时候让你母后去朕的私库里挑些东西给浅儿。” “那儿臣替浅浅谢过父皇母后了。” 而南怀浅则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原来私下里的他们跟自己的家里没什么区别,说话也毫不顾忌。 安砚清边说还不忘给自家小姑娘夹菜。 一顿饭在极其温馨的氛围中结束了。 “浅儿,一会让砚儿送你回府,顺便给你母亲带些西参片给他,上次入宫她的脸色有些不好,若是不舒服,就叫太医去看看。” “臣女替母亲谢过皇后娘娘。” “你跟双烟的关系倒是让朕都吃味了。” “川厉,孩子们还在这呢。”皇后听到皇上这句打趣的话,不免娇嗔的推了皇上一下。 皇后长孙瑶十五岁嫁与当时只是太子的安川历,婚后两年年生下安砚清,六年生下安星满;之后便不曾有孕。 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皇后跟皇上商量过了,自己一儿一女便够了,事以,皇后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事事亲力亲为,二人都长的十分出色。 二人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虽然后宫妃嫔众多,皇上也没让皇后受了一点委屈。 皇后早已想明白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是一国之主,能如此,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也正因如此,本就生的娇艳的皇后娘娘,即便育有两子,仍然风韵犹存,漂亮得很。 南怀浅听着皇上对自己母亲的称呼,不是“南颜夫人”,而是母亲的闺名“双烟”。心里十分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抬眼便看向了安砚清,而他接收到自家小姑娘的眼神,也微微摆了摆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皇后眼尖,看到了二人的小动作,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而后开口道。 “先帝仁慈,许我与你母亲一同入宫上女学,然后便认识了皇上,我们三人闲暇时间便一起研究些奇异的东西。” 皇上见皇后说完后,便张嘴又接了一句,回忆起这些往事,皇上也十分开心。 “当时啊,我们还起了个名字呢,叫三剑客。” “原来是这样。”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若是喜欢听,等嫁过来时间多的是。” 安砚清没给他们三人再聊下去的机会,他还想再跟自家小姑娘闲走两步呢,太晚了,免不得南国公那边要怪罪。 而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后半句话,一时语塞,羞红了脸。 “行了行了,你们二人快走吧,别在这秀恩爱了。” 语罢,安砚清便拉起南怀浅的手起身行礼走了。 而皇后和皇上看着二人的背影,不禁想起来年轻时的自己,心中感触颇深。 第34章 一家人同去庄园 翌日,太阳都高高挂起了,就连南国公他们都上朝回来了,而南怀浅还未完全睡醒。 南怀浅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身体虚弱,觉也会比往常多的很。是以,也没人能来打扰她。 南怀浅瞌睡还没完全醒,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缓了一会便撩开床纱,唤道。 “小春,小夏。” 二人听到后忙从屋外进来,伺候着南怀浅梳妆。 “小十怎么样了。” “小姐,小十已经醒过来了,精神也恢复的不错。” “嗯。” 南怀浅又问了几句,待梳妆完毕便去了前殿找自家祖母他们去了。 “祖母,祖父,父亲,母亲,哥哥,嫂嫂。”南怀浅直接一口将坐在那里喝茶闲聊的人叫了一个遍。 “呦,浅儿这口气怪长的,当真是一个人也没落下。” 南怀浅的二哥上来就调侃起了她。 话音刚落,就被自家父亲一个巴掌拍到了背上。不禁瘪了瘪嘴,真偏心。 “浅儿,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会。” 南怀浅刚要开口就被刚刚吃瘪的二哥南怀瑜打断了。 “这都快日上三竿了,还早,要是我们,怕早就被拉去武场了。” 而后便被自家父亲一个眼神瞪得低下了头,活脱脱一个挨欺负的小媳妇样子。 “浅儿,宫里说,过两日皇上要为虞妃举办生日宴,也是为了庆祝宫中能再添皇子。” “这虞妃有孕的可真是时候 。” “不管怎样,别影响到浅儿与太子的婚事就好。” 南怀浅听到他们的讨论,找准时机开口转移了话题。 “祖父,今日时候尚早,天气也不错,我们去庄园里烤鱼烤鸡吃吧。” “你这小馋猫,那便让管家快去准备,我们一炷香之后出发。” “好哎,好久没有去庄园了。” 众人十分赞成这个提议,纷纷开口附和。 这个时节,各处都有了些淡淡的秋色,景色十分秀丽,空气也清新无比。让人甚是舒服。 出城之后成片的林子,正好挡住了漫天的阳光,倒也清爽的很。 南怀浅和自家嫂嫂在马车停下后也不顾形象,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冲进了庄园里头。 “这两人,怎么还跟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还不都是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惯的。” 虽然听起来是责怪吃味的话,可南颜夫人和南怀瑜面上皆是笑颜,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南怀瑾在池子边给她们二人折了两支未凋谢的荷花,连带着摘下了一个莲蓬,剥开给她们两个人吃。 “好苦啊。” “这个时候的莲蓬都老了。” 二人十分嫌弃吃起来苦苦的莲蓬子。皱起眉头的样子惹的几人啼笑皆非,院子里满是欢笑声。 他们几个年轻人这会子都撸起袖子去河边摸鱼了。 而他们的祖父,父亲,此时被他们的祖母、母亲派去菜地里摘做饭要用的食材了。 虽他们很少来院子里,但也一直有人打理,许多南国公府的老仆人,家里也无人的,出府之后便到这个院子里住着。 是以这菜圃里的菜、果树都长的饱满的很。 这个天,河里的水让日光晒的也没那么凉,几个人便开始比赛,看谁抓得多。 “啊,三哥,你都把我的鱼吓跑了。” 南怀兮故意在水里扑腾起来,导致原来在水里慢慢溜达的鱼儿,这时候都四散逃跑了。 余下几人看着消失的鱼虾,纷纷开始围攻南怀兮,将水扑腾到他身上。南怀兮一人难敌四手,最终惨败被他们按到了水里。 不一会,鱼没抓几个,身上都湿透了。 “好了,快去温泉里头洗洗,别着凉了。” 南怀瑾作为大哥,再加上自家媳妇还在这,多少有些担心她们两个人受了风。 等她们洗完出来,三个男的早已洗干净架好炉子了,上面就是他们刚才抓的鱼虾,还有刚刚他们打下来的乳鸽。 边上桌上放着自家祖母和母亲刚做好饭菜羹汤,还有自家祖父和父亲摘回来的果子。 浓浓的饭香和炭烤的鱼虾香味,让院子里此时充满了烟火气。 “好香啊。” 南怀浅闻到喷香的饭菜,赶忙跑到了桌前,也不顾形象了,直接用抓起来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这会他们都饿急了,见南怀浅如此,其他人也纷纷开吃了。 一大家子人欢声笑语的吃着。 吃饱喝足后,南怀浅看着自己挺起来的肚子,心里想着,等下次,一定要带安砚清来玩。 第35章 虞妃生辰宴 “浅儿,收拾好了吗?” 今日是虞妃的生辰宴,因着她肚子里怀有龙嗣,皇上便特地下令命内务府准备了,宫中许久未有嫔妃有孕,皇上也是相当高兴的。 南国公一家自然是要进宫赴宴的。 “嫂嫂,收拾妥了。” 就在南怀浅正准备与自家嫂嫂出院时,安砚清身边的阿凛出现了他们眼前。 二人一惊,这人怎么神出鬼没。 “卑职参见太子妃娘娘,世子妃。” “你怎么来了。” “太子殿下说,今日娘娘要打扮的艳丽些,到时候有好戏看。” “好戏?” “那卑职先去复命了。” 南怀浅和自家嫂嫂从头到尾都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阿凛便又消失了。 “这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倒是跟他一样奇怪。” 严秋雨看向南怀浅,二人相视无奈一笑。 可南怀浅也十分听话的回房间里换了身衣服。 原本她着了一身烟绿色宫服,显得十分清雅,而如今她换上了粉紫色锦缎宫服,腰间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蝶结,衬得她十分娇艳;鬓发如云,戴上碧玉银琅簪,垂下吊饰;清新而不失典雅,倒配得上倾国倾城四字。 “我的女儿和儿媳,真的是随便一打扮都漂亮得很。” 南颜夫人见自家儿媳妇和女儿挽着胳膊走来,面上的笑容更加浓了。 “走吧,你祖父他们已经在马车上了。” 南颜夫人被她们一左一右靠着,上了马车,几人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聊起天来。 “夫人,到了。” 车夫的一句话打断了他们,马车停到皇宫门口。 一群人下了马车便闭口不言了,毕竟在宫中,随便一句话就会让人多加猜测。 刚要进宫的南国公一行人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驻足回头。 “南国公留步。” 平川侯带着自家的家眷,迎面走来。而陆明心也在其中。 “南国公若是不介意,我们便一同前往吧。” “嗯。” 南国公对平川侯并不热络,平川侯一向是三皇子阵营的,两人在朝堂上也不对付,私下更没有什么交集。 这次赴宴,平川侯连自己的庶女陆明云都带来了,还特地将其收入主母名下,原因自不必多说。看来真是有备而来。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前往天清宫的时候,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安砚清迎面走来。 “参见太子殿下。” “南国公不必多礼。皇宫太大,本王担心南国公迷路。” 安砚清直接无视了平川侯一家,不顾周围人的眼神,随便扯了个理由,便直接走向自家小姑娘牵起她的手。 “浅浅今天 这么漂亮,我都要吃味了。” 南怀浅听着他的话,周围都是人,耳朵都羞红了。 “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着浅浅还没到,实在是等不及见你了。” 二人就这么在前面聊着天,而身后被无视的平川侯面上也十分不悦,但也不好发作。 陆明心在见到安砚清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却不想直接被无视了,此时心里全是对南怀浅的嫉妒和恨意。 而第一次见到安砚清的陆明云,此时也是十分震惊。外界都传闻太子殿下暴戾阴狠,长相丑陋。 今日一见,身形修长,一身黑色龙纹长袍显得安砚清身上俊朗无比,高不可攀。毕竟这龙纹图案的服装,除了皇上,也就他这个储君可以穿了。 “浅浅,在殿里好好呆着,今日宫里可不太平,你就乖乖等着看戏就行。” “嗯。” 安砚清一路领着南怀浅走到天清宫殿门口,驻步柔声开口道。 一直远远看着自家小姑娘坐到位置上,才转身离开。 “派人暗中保护好太子妃。”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 半个时辰过去,只听公公通传声音响起。 “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皆起身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是朕爱妃虞妃的生辰,大家可要尽兴而归才好啊。” 虽表面上是为了虞妃举办生辰宴,实际上是为了向天下宣布虞妃有喜的事。 皇帝说罢 ,身旁的公公便唱起了所有人送的礼物。 啰啰嗦嗦念了一大堆东西,南怀浅听着都觉得像是和尚念经一样,都有些困了。 等公公终于念完了,皇帝一抬手,说道。 “好了,开宴吧。” “臣妾虽有身孕,不宜饮酒,便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 虞妃今日穿了一袭玫红色宫装,打扮的隆重且娇艳。 诸人把酒言欢,推杯交盏,真情实意也没有多少,多是为了拓展关系。 正老实吃着桌上点心的南怀浅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 抬眼望去,她并不认识此人;组合对上南怀浅的目光也不闪躲,反而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 而南怀浅只微微一点头,便继续用着点心了。 她对这些人可没兴趣,再加上上面还坐着一个堪称醋坛子的男人。 “皇上,这墨玉和芊月也到了适婚年龄,臣妾想着斗胆替两个孩子求一道圣旨。” 此话一出,席上所有人便神色各异,有喜有悲。 其中,安墨玉和安芊月二人便深色不。安墨玉眉头一皱,自家母妃这是要做什么,也不提前跟自己商量一下。而安芊玉此时则满脸娇羞。 皇上闻言,顺着虞妃的话说了下去。 “哦?虞妃心中可有打算?” “臣妾觉得平川侯家的嫡女陆明心出身高贵,举止端庄,臣妾与她甚是投缘;颜丞相家的孙女颜落希倒也是乖巧伶俐的很。至于芊月,臣妾想着南国公家的二公子、三公子皆尚未婚配,与芊月年龄倒也符合。” 虞妃说完还特意拉起自己一双儿女的手,倒是个好母亲。 皇上和皇后听到这番话,心中一紧,脸上更是神情莫测,这虞妃倒是会给自己的儿女做打算儿子娶了平川侯嫡女,女儿嫁给南国公府,一下便能拉拢朝中半数的人。 安星满听到虞妃点到了自己心仪的人,要不是自家哥哥一直拉着自己,恐怕要直接上去撕虞妃的衣服了。 而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所有人听到虞妃这番话,脸上顿时黑了。还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他们就是打死也不会同意的,毕竟当初浅儿因为虞妃的侄子侄女受伤一事,还没有解决。 可毕竟是宴会,众人也不好说什么,都在等着皇上开口。 “不知你们二人意下如何。”皇上此时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毕竟是皇帝,勾心斗角,拉拢势力的事情他见得多了。 “回父皇,儿臣皆听父皇的话。” 安墨玉也知道自己母后这次做的真是蠢极了,那么明目张胆的拉拢势力,恐怕会让父皇不悦。 “嗯,那丞相、南国公、平川侯你们三人意下如何。” 皇上话锋一转便问起了另外几位主人公。 平川侯见另外两个被点名的人迟迟没有开口,便上前一步先行回话。 “回皇上,家女能嫁给齐王,实乃微臣全家的荣耀。” 皇上没有说话,只将眼神看向了颜丞相和南国公。 而被点名的二人一直未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 反倒是南怀瑜和南怀兮先从坐上起来,上前开口。 “皇上,微臣和臣弟并未有婚配的打算,怕是没这个福分娶怀宁公主。” 而一直沉默的颜丞相也张了口。 “皇上,微臣就这么一个孙女,并不打算这么早让她成婚,况且微臣这个孙女一向娇蛮任性,嫁给齐王实属不妥。” 坐在高处的皇上听到他们的话也松了一口气,但面上还是始终威严。 “既然如此,朕也不好为难。” “皇上,眼瞧着墨玉和芊月都到了该婚配的年龄了,也是臣妾疏忽,倒是忘了张罗墨白的婚事了。” 皇后见气氛有些尴尬,适时开口道。做为皇后,自然要有眼力见。 本来正在悠哉喝茶的安墨白闻言,眉头一蹩,刚要开口,便被皇上打断了。 “那就借着今日的宴会,朕替你们几个赐婚。” “将平川侯嫡女赐与齐王安墨玉为正妃,怀宁公主嫁与工部右侍郎之子沈勉,户部尚书之女赐与荣王安墨白为正妃,礼部和内务府共同策划。” “儿臣谢父皇恩典。” “微臣谢皇上恩典。” 一场赐婚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可没人敢反驳皇上亲赐的婚事。 虞妃更是脸都黑了,本想着能让自己一双儿女趁着婚配给自己拉拢些势力,没想到最后并不如愿。 南怀浅此时也明白了安砚清为什么说今日有好戏看,果然。 可谁知,这个戏刚结束,下一场戏又开始了。 第36章 惊艳四座 “今日是个好日子,那么多才子佳人都在,不如展示一下才艺,皇上评出个优胜者,赏赐个物件。” 令嫔得到了虞妃的眼神暗示,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皇上闻言也十分赞同,便应了下来。 一众女子看着大好展现自己的机会,一个接一个地上前展示才艺。 忽地,慧妃悠悠开了口。 “这那么多才女都表演完了,臣妾虽久居宫中,但听闻要数这都城第一才女还是数我们未来的太子妃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道今日能否借个光一睹为快。” 南怀浅闻言端着茶杯喝茶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凝眸看向了慧妃,果然,后宫里的女人,没一个是简单的人。 还没等她开口,安砚清的薄唇掀起一丝冷笑,目光冷如冰霜看向慧妃。 “慧妃真当我家太子妃是谁都能看的了。” 这一个眼神一句话震得慧妃都有些犯怵,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太子妃有多少本事,顺便给皇后个难堪。 座上的众人的注意力没在安砚清阴沉的脸上,而是想着刚才那句“我家太子妃”,心里对这个准太子妃的位置便有数了。 南怀浅丝毫不意外安砚清会开口,或者,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安砚清会开口。 慧妃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身边的五皇子允王安墨成便开口替自己母妃圆场。 “皇兄哪里的话,母妃也是一直听闻太子妃的才华,就连臣弟都十分好奇呢。” 他这话一出,后面几个胆子大的大臣之女也纷纷开口表示自己想见识一下南怀浅的才艺。 安砚清看向她们的目光如锋刀一样,带着阴恻恻的寒意。 皇上见状,咳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他也知道让堂堂太子妃表演才艺实在不妥,更何况自家儿子的脾气在这放着呢,但是今日宴会,他也不想闹的不欢而散。 南怀浅看出了皇上的为难,不顾自家哥哥的阻拦,起身上前开口。 “臣女没那么大的本事,那便献丑了。” 皇上听到南怀浅这句话,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心中更加喜欢这个儿媳妇了。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这位南国公孙女,丞相外孙女,将军之女,安平郡主,准太子妃众多身份加持的少女长相如何。 一身粉紫色的宫装衬的少女雅致玉颜,倾国倾城。宽大的水袖反衬出袅婷的身姿。一头乌黑的长发缀于细腰间,鬓上插着的玉簪步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 一张白净的脸上,双眸熠熠生光,眉毛恰到好处的弯曲着,只微微施了些粉黛,倒添了几分妖娆。一抹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仔细看,这笑意并不达眼底。 而更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她腰间系着的血玉佩,那是太子殿下出生时,皇上命人寻得,世上仅此一块。 当真是美,美得雅而不俗。 不加隐藏的欣赏着南怀浅,惹的安砚清此时更加冷漠阴沉,直接就想上去将他们活剐。 南怀浅向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光。 可安砚清面上的怒气丝毫未减,只是目光下敛。 “臣女便以一曲献给皇上皇后娘娘,祝皇上皇后娘娘恩爱如初,琴瑟和鸣。” 虞妃和慧妃听到这句话脸都要黑了,这太子妃倒是会说话,话里藏刀。 “来人,将先帝的白玉浊琴拿出来赐给太子妃。” 南怀浅撩起裙摆,优雅坐下。 琴声涓涓,动听之极,勾起了所有人的心绪跟着琴音起伏飘荡,让人仿佛身临其境,回忆起来从伤心到快乐的往事。 悠然,一阵箫音加入其中,琴箫和鸣,思绪如流水一般缓缓涌来。 直到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在回忆中,迟迟无法自拔,不得不承认,这一曲完美至极。 静默了一会,皇上便鼓掌称好,众人也纷纷掌声鼓动。 人人都在称赞南怀浅的琴艺高超。 而后才注意到手持玉萧的安砚清,正立于南怀浅身后,一袭黑色锦衣长袍。 众人无不感叹,二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几位皇子眼中也流露出欣赏的目光,尤其是安墨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若是她不是太子妃,那自己定要娶她。不过,他们二人还没成婚,凡事都有意外不是吗。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中便闪过一丝计谋。 虽然更多的女子是羡慕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感叹二人十分般配,心中想着自己未来的如意郎君。 而刚刚被赐婚成为齐王妃的陆明心此时面上满是仇恨和嫉妒,自己本该是太子妃的,她一直心仪的都是太子,她不甘心做齐王妃。 南怀浅手上的手钏,以及她腰上的佩玉,无不彰显着皇上皇后太子对她的重视。 “嫂嫂也太厉害了,我要是有嫂嫂一半,也不至于天天挨母后训了。“ 安星满直接跑到中间揽住南怀浅,丝毫不顾自家亲哥那要杀人的目光。 反正她现在有嫂嫂撑腰,再也不怕被他揍了。 “星儿,不能无礼。不过,浅儿刚刚奏的是什么曲子。” 皇后一脸疑惑的看向南怀浅问道。 “回皇后娘娘,此曲是臣女几年前所作。” “是你自己写的,砚儿从未听过,那你们二人倒是有默契。” “好好好,今日也不必继续比了,这第一太子妃当之无愧。来人,去将先太后拿一套玉制乐器赏给浅儿。 “等等,还有那副九头凤喜冠也一并拿过来。” 众人听到皇上的话,心里一惊,那副九头凤喜冠乃是当初先帝和先太后大婚时,先帝命工匠足足制了一百二十天。 上面镶嵌的夜明珠和红宝石都极其稀有,名贵无比,可谓是价值连城。 但更珍贵的还是先帝对先太后的情意 。 如今,皇上将它赐给南怀浅,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臣女谢过皇上,不过此物太过贵重,臣女……” “儿臣替阿浅谢过父皇了。” 高处的皇上皇后对视一眼,心里想着,自家这儿子,还真是掉进爱情海里了。 安砚清领着自家小姑娘的手将其送回座位上,而后又吩咐宫人上份新菜品,这些都凉了。 又叮嘱了好几句,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还不禁苦恼,若是坐在自己身边,那就方便多了。 宴会结束后,安砚清被皇后留住了,惹得他更加烦躁了,本来还想着趁着送自家小姑娘回去的时间,好好跟她算算今天的帐。 等南怀浅回到房中睡了之后,安砚清轻手轻脚的进入她的闺房。 看着小姑娘柔和的睡颜,心中所有的烦闷不悦都消散了。 情不自禁的亲上了她的额头。 临走时特地将南怀浅的被子掖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左右不过几天的时间,她便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想到这些,安砚清心头最后的一丝不舍也没了。 第37章 教养嬷嬷 南怀浅用过早膳后,便坐在院子的桂花树下,看着前些日子寻来的孤本。 看得十分入神,连有人站到院子中都没感觉到。 安砚清到了之后,本想给她个惊喜,却见自家小姑娘正安静看着书,眼尾微翘,一侧的发丝垂于胸前。时不时嘴角上扬,时不时眉头紧锁。 这幅场景深深扣动了安砚清的内心,小姑娘笑靥如花,比她身后争奇斗艳的花还要娇艳几分。 “咦,太子殿下。” 小春正准备进来给自家主子换壶新茶,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安砚清。 这一声,惹的安砚清眉头一皱,十分不悦有人打扰到这幅美景。 而南怀浅回过神来,就看到了身着墨蓝色龙纹长袍,站在那的安砚清。 对上他的眼神,南怀浅展颜一笑。 “你怎么来了。” 安砚清的一丝不悦被这抹笑容击散。他上前几步,坐到南怀浅一旁的石凳上。 “自然是来找浅浅算账的。” “算账?”南怀浅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嗯,浅浅这记性还真是不好啊。” 安砚清说着微微低头,嗅着她身上浓浓的桂花香。将她搂在了怀中,微凉的触感叫南怀浅微微一颤。 “浅浅昨日当真是惊艳四座,艳压群芳啊。” 这话一出,南怀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挑眉,唇角勾起,声音娇软中带着一丝撒娇。 “昨日那不是被逼无奈吗?” 就昨日那个场景,若是自己不主动出来缓和,恐怕会闹出更多的事端。 就安砚清那个性子,说不好会直接冲下去杀了慧妃,给皇后和安砚清惹来麻烦。 不过就是一个曲子的事,自己也没那么娇贵。 安砚清松开搂着她的手,而是将她扭过身来,面朝自己,语气不悦但也特意柔声开口。 “浅浅,你不必如此,不用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凡事都有我在,你就安心做想做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些事惹的你不开心,那倒是让我心生愧疚了。 而且,宫中的人手段都脏得很,离她们远些。” “好,我知道了,别气了。”南怀浅闻言,笑得愈发灿烂了。 安砚清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看小姑娘灿烂的笑颜。他不能心软,要不然往后她肯定招蜂引蝶。 “你日后莫要在别人面前抚琴跳舞了,也不要……反正就是这些所有都只能给我看,最好出门再带个面纱。” 安砚清眼里闪烁着不确定的眼神,他怕小姑娘不同意,又怕自己这样惹她不开心。 “好,我听你的。” 南怀浅并没有迟疑的开口应了下来。左右她也不爱在别人面前费那个功夫,有那时间她不如找点有意思的事做。 “你这么快就答应了?你不生气?”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一脸不相信的模样,轻托着腮,眉眼中带了一丝俏皮,狡黠地问开口道。 “你不希望我同意啊,那算了。” 安砚清此时神情变化极快,一点也没有身为太子的高贵,反倒像是小孩一样。 “没有没有。” 语罢,安砚清还傻愣愣地笑了笑。 “浅浅在看什么?” 安砚清为了掩盖自己刚刚蠢萌的举动,拿起南怀浅眼前的书随意地翻了起来。 “前些日子寻来的孤本,倒是有趣的很,用来打磨时间最好了。” “你要是喜欢,我让人多寻些给你。” 他是认真的,自家小姑娘也不喜欢寻常女子喜欢的,况且好东西也不少,自己想送她东西,又怕送了她不喜欢。 “不用了,你若是想送我些东西,那就把你们暗阁里那个碧云天海画赠与我吧,我借花献佛送给外祖父。” 南怀浅明白他的心意,不过自己实在什么都不缺,倒是她对暗阁里那副“碧云天海图”中意许久了。 安砚清听到她的话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扬眉一笑。看来小姑娘惦记许久了。 “好,我一会便让人取了给你,不过你怎么知道此画在我手里。” “起初是不知道,那日在黑市我得知你是暗阁阁主时,见到你手下的长青,便想起来之前在拍卖场替你拍下这幅画的正是她。” 南怀浅笑弯弯眸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浅浅好眼力。” 二人本欲继续聊下去,小春匆匆从外面进来,福了一礼,但却不是对着安砚清行的礼,她们眼里最高的永远是南怀浅这个主子。 安砚清也不在意,能有这些衷心的人守着小姑娘,他也放心。 “小姐,宫里派人来了,说是皇后娘娘送来了教养嬷嬷。” 南怀浅挑眉看向安砚清,后者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事先知道了,想必正因如此,他今日这回来,就是为了给她撑腰吧。 “请进来吧。” “母后的意思是哪怕你不需要教养嬷嬷,但该有的过程也要走的,免得日后落人口舌。宋嬷嬷是宫里多少年的嬷嬷了,母后也是仔细挑过的,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安砚清怕小姑娘因此不开心,忙出口解释。本来他的意思是连过场都不需要走,但母后也是怕日后这事成为有心人的把柄。为了小姑娘,他也同意了。 “没事,总归要学学的。” 南怀浅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不以为然的朝安砚清笑了笑。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安平郡主。” “嗯,有劳宋嬷嬷了。” “太子殿下折煞奴婢了,都是奴婢分内的事。” “浅浅,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有什么事遣人去太子府找我就好,这时候,早晚还是有些凉的,不要老在院子里坐着了。” 安砚清与皇上议完事便匆匆赶来了,是以还有许多朝中没有处理完。 “好,恭送太子殿下。” 南怀浅还是起身恭敬的朝安砚清行了一礼,毕竟还有外人在,免得让人抓住说闲话。她虽不介意这些,但毕竟虎视眈眈盯着太子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 而一旁的宋嬷嬷虽早就在皇后那里听闻了一些太子如何在乎这位太子妃娘娘,但没想到,太子殿下在这位面前都不自称本王。 安砚清走后,南怀浅便进了屋内,坐在贵妃榻上,仔细听这位宋嬷嬷讲宫中的事。 她以前从不关心这些,事到如今,不关心也不行了。 “这宫中是极其在乎嫡庶尊卑的,太子殿下乃中宫所出,便是嫡子;纵使虞妃之子是皇上头一个儿子,也只能被称作皇长子,终究不能称作嫡子。” “余下,我给您将这宫中的嫔妃皇子都讲一遍,待日后郡主嫁入东宫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嬷嬷说便是。” 小春和小夏在一旁站着听着也是兴趣盎然,眼神都亮了。 “这当今圣上乃是先皇的嫡长子,皇上有一位兄弟,是当今恒亲王,二人乃是一母所出,自打皇上登基以来,恒亲王便自请去了南境镇守边疆了。” “同与陛下一母所出的还有一个胞妹,嫁给了北冰国皇上为皇后,每三年才会回来一次。陛下兄妹三人关系极好,三人之间也极为亲密。” “还有一位是先太妃之女,康乐公主,康乐公主与驸马育有一儿一女,但小郡主身体不好,康乐公主便与驸马一同去了空气清新处休养,许久未回京都了,先太后与先太妃关系算不上亲近,是以皇上也与这个妹妹远了些。” “再说当今圣上登基二十年,与皇后娘娘育有两子,一位就是太子殿下,另一位便是平乐公主,名讳安星满。皇上对二位殿下宠爱有加,就是与寻常百姓家的父亲没什么区别。” “皇后娘娘的母家乃是卫平侯府,常年镇守边境,甚少回京。” “大皇子和怀宁公主皆是虞妃所出,大皇子,名讳安墨玉,赐封齐王;二公主名讳安芊月,赐封怀宁公主。前些日子陛下赐了平川侯嫡女与齐王为正妃,怀宁公主嫁与工部右侍郎之子沈勉。” “虞妃娘娘是圣上微服出巡时所遇,家人并无人在朝,一直到虞妃娘娘入宫后才入仕途,其父是正七品大理寺评事。” “而这三皇子,名讳安墨白,及冠之年出宫立府时赐荣王之号。荣王殿下是已故孙贵妃之子。陛下将户部尚书之女齐心乐赐与荣王为正妃。” “四皇子是淑妃所出,名讳安墨阳,赐封康王。淑妃母家乃是正三品通政使通政使。” “五皇子是慧妃所出,名讳安墨成,赐封允王,允王殿下年十九。慧妃娘娘的母家乃是正五品通政员参议。” “三公主是元嫔所出,名讳安秋月,赐封怀柔公主。元嫔的母家是正六品钦天监监判。” “四公主乃是令嫔所出,名讳安芮月,只有六岁,是以并未赐封号。令嫔的母家是正四品副护军参领。” “这皇后娘娘,淑妃,元嫔娘娘平日内更说得上话,是以这三位娘娘关系更亲近,连淑妃娘娘所出的康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关系也更为亲密。” “至于剩下的嫔妃皆无所出,位份也远在嫔位之下。” 此话一落,南怀浅便明白了,虽然宋嬷嬷说的很隐晦,但她也听出来了,这皇后与淑妃元嫔是一个阵营的。而虞妃慧妃令嫔此三人是一个阵营。 “这皇后娘娘居在凤宁宫,虞妃娘娘与令嫔居在朝祥宫,淑妃娘娘与元嫔居在紫宸宫,慧妃娘娘居在祈云殿。 这宫中主位需得是嫔位之上,成了主位,才能居主殿,掌管一宫事宜。” “日后郡主嫁与太子殿下为太子妃,品级为从一品,事以往后您除了面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时需要行礼,后宫其余嫔妃即是长辈,但嫡庶尊卑有别,您是正妻,互相问候即可。至于其他亲王,您行家礼即可。” 南怀浅也明白了,即使其他嫔妃是自己长辈,但说难听些,也是妾,况且品阶皆在自己之下,不必行礼。 …… “郡主,奴婢讲完了,您还有哪不明白了。” “没有了,谢谢嬷嬷。”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小夏,送宋嬷嬷好生回宫。” 南怀浅朝小夏使了个眼色,后者便会意了,送宋嬷嬷出去时特地给她拿了些银票。 宋嬷嬷讲的细致,南怀浅听的也仔细,毕竟自己也不曾了解过宫中这些事,听起来也算是新鲜。 “小姐,这宫中的事情还真是复杂。” 小春听的脑子都糊涂了,现在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是啊,往后你们在宫中也要谨言慎行。” 南怀浅只觉得脑子懵懵的,只打算用些糕点而后小憩一会。 毕竟自己晚些时候还要去琼香楼瞧瞧拍卖会。 第38章 拍卖 南怀浅用过点心之后,原本正在贵妃榻上想事情,后来闻着屋内怡人的熟悉气味,便昏昏欲睡了。 春困秋乏冬好眠,对于南怀浅来说,睡觉就是人生第一大乐趣了。 足足睡了三个时辰,一直到用晚膳的时间她才醒来。 “小姐,你醒了。” 南怀浅睡眼惺忪,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突然蹩了蹩眉,开口道。 “好饿。” “小姐醒的巧,这会正是用晚膳的时间。” 南怀浅又收拾了一番便去了主院用晚膳。去的时间刚好,自家几个哥哥也才到主院。 “浅儿醒了,本想着让你多睡会,便没让人叫你,不过这刚睡醒怎么也不披个披风。” 南怀浅听到自己祖母的话,莞尔一笑上前做到了自家祖母身旁。 “祖母,我不冷。” “是不是今日那宫中的教养嬷嬷讲的太多,累着你了。” “浅儿,若是累了,用过晚膳便早些休息。” 自己刚坐下,就迎来了全家人的一番问候关心,心里十分暖心,愈发的舍不得家人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用过晚膳之后,又在院子里散了散步,而后南怀浅便说困回自己院子了。 她确实困,不过眼下她还有事要去处理,不是睡觉的时候。 “小夏,一会你跟小春都留下吧,小冬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她陪我过去吧。” 今日的拍卖会是月花楼半年一次的大拍卖,自然会有许多人前去,眼下因着安砚清的原因,怕是有不少人记住小春和小夏的样貌了,她们也不会易容术,让他们过去,难免会让人起疑心。 南怀浅换上一身米白色劲装,用飘带束起长发,又戴好一体的面具面纱,把自己的容颜全部遮去,才用轻功悄悄离开,毕竟还要躲着安砚清留下的暗卫。 而小冬收到信后便走暗道,早早就到了月华楼。 南怀浅从暗道到了月花楼内后,小九、十三、小冬都已经准备好了。 “主子。” 南怀浅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有些严肃,毕竟今日她来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惹事。 “嗯,怎么样了。” 小九恭敬的回答。 “这次来的人,除了些京城中的名贵和江湖人士,连皇室中人都来了,还有琉璃山庄的庄主云琉也亲自来了,就坐在二号包厢。” 南怀浅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挑眉一笑,这丫头,自从自己从南山回都城之后,二人便不曾碰面了。 要说南怀浅在这南国唯一的姐妹朋友怕就只有这一位了。 也不知这次她千里迢迢从洂城来,是想要什么东西。 “云琉?一会结束之后将她留下。” 自己可要好好整整她。 语罢,南怀浅便去了自己一直坐的0号包厢。 而瞧着有人进入零号包厢的其他几个包厢之人,纷纷派身边的下属打探起了消息。 毕竟,零号包厢向来是空的,只有月花楼的幕后老板才可进入。月花楼的幕后老板一直被传的神乎其神,若是能结识到这位老板,那自己以后的势力便如如虎添翼。 只是,包厢门外早已被小九派人围了起来,他们也肯定不会有那个机会。 而云琉那边,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都城之内果然繁华,藏龙卧虎,连青楼都那么雅致独特,内堂里还有五行八卦的玄妙,这些侍女,步伐轻盈,神情漠然,不像是普通人。” 云琉身旁正坐着一名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也收起沉思,面上挂着温润的笑容。 不一会,一名身着墨紫纱裙的女子,身段妖媚,在旁人的服侍下,走上台。 此人正是影阁中的小十,平日里都跟小九一起在月花楼内处理事宜。 小十此刻眼神魅惑,但依旧端庄优雅,嘴角的笑意如妖精般勾人心魂。 “诸位,感谢各位的捧场,诸位稍安勿躁,我们的姑娘一会便将宝贝一件一件带上来。” 小十风情万种的模样已经惹的台下众人眼神发光,动听婉转的声音传遍整个楼内。惹的大厅内一阵欢呼声。 这琼花楼内二楼除了零号以外只有从一到八,八个包厢。包厢的名额不多,争得厉害不说,为其一掷千金的更是不在少数。 一楼的两侧坐的则是些达官显贵,中间则是平民百姓。 “你说,这所谓的零号包厢里面坐的是何人?” 云琉笑意绵长的看向一旁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对我们而言,坐的是谁不重要,只要不影响到我们就好。” 大厅在此时突然暗了暗,只一瞬,又忽地亮如白昼。 场上除小十外,又出现了一名头戴面纱、身着纱裙的女子。 一旁的桌子上还用红布盖着一个物件。 只见小十掀开红布,亮出底下的东西。众人眼睛立马一亮。 “此物乃朱果,形似樱桃,口味香甜传闻朱果只需一口,便可使人产生幻觉,直到疯癫,取人性命于无形。” “起拍价50两黄金。” 第一个物件就这么重头,那后面的岂不是无价之宝。 大厅中已经有了细细的交谈声,那些在一楼两侧被屏风挡住的朝中大臣,王孙贵族眼中皆是一亮,举起手中的木牌已跃跃欲试了。 “100两。” “200两。” “300两” 加价一开始便直接100两100两的加。惹的云琉不禁感叹,这都城的有钱人就是多。 …… “1000两。” 四号包厢里的人直接将价格翻了数倍,整个月花楼内霎时间一阵安静,直到小十的声音出现。 “还有更高的价格吗?” “那恭喜四号包厢的贵客。” 小十一示意,已经有侍女和小厮将物件端上去了。 拍卖会拍出的东西,会在拍出之后立马交给所得之人,物件就不归月花楼负责了。关键就在于这点,有能力拍,也得有本事把物件带走。 “下一个物件,此乃不怀大师的香月涌泉画,起拍价100两黄金。” 南怀浅闻言一挑眉,她的画被拍卖他居然不知道。 而在暗处站着的小九只感觉周身一凉,打了个寒战。自己千算万算,居然忘了告诉主子了。完了,又要挨骂了。心下已经想好了结束之后怎么逃跑了。 “200两。” “400两。” “700两。” “1500两。” 一号包厢的人直接喊出了比上一人高出一倍的价格。 “恭喜一号包厢的贵客。” 此时的二号包厢里,安砚清正端坐在座上。而他的一旁还坐着一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举着酒盏,笑意微浓,看了眼安砚清。“皇兄,这么高价拍下来吗?” 这位白衣男子便是淑妃之子康王安闻玉,众多皇子中唯一与安砚清交好的。 安砚清瞥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淡漠。 “父皇喜欢,回头你给父皇送过去。” 康王安闻玉并不在意这些,并不想献这个殷勤,可自己皇兄的话他不敢不听。 “皇兄自己送过去不就好了。” 安砚清没理他,只瞥了他一眼,后者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而南怀浅在听到一号包厢喊价的声音后,便眉头紧皱。这声音好熟悉,好似在哪听到过。 “小冬,你去问问小九一号包厢中坐的何人。” “是,主子。” “接下来是第三个物件。千年参果,只需一口,便可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起拍价1000两。” “1000两买一个人的命倒是划算。” 此时云琉懒洋洋的说道。 “1500两。” “2000两。” “3000两。” “4000两。” “8000两。” …… 南怀浅挑眉一笑,这么大手笔,这么需要这个千年参果,恐怕这人应该是前些日子被自己废了一条腿的荣王安墨白吧。 不过,这荣王有一个地方不知,这千年参果根据药方的不同,性可凉可热,若是用错药,他的腿会更加疼痛难忍,甚至会逼起毒素。 而此时的安砚清也想到了,他在荣王府的密探说荣王中了毒,连腿都要废了。怕是想要这千年参果救命。 不过他并不打算阻拦,左右他就是解了毒,那已经烂到白骨的腿也不可能恢复了。 “恭喜五号包厢的贵客。” “第四个物件,海明珠手钏,此乃海中沉淀数百年的珠子。数国之中,只此一串。起拍价1000两。” “2000两” “3000两。” “6000两” “再次恭喜一号包厢的贵客。” 康王看向一旁淡定的人,挑眉一笑,开口打趣道。 “皇兄,你拍这个做什么。” “你嫂嫂喜欢。” 安砚清眼神在提起南怀浅时变得温柔似水起来,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寻这个手钏送给小姑娘,想着这个东西她一定没有。 那眼神,看的康王一阵犯怵,他从来没见过自家皇兄的这幅模样,看来这个皇嫂不一般。 “第五件物件也是我们最后一件,蛊王。想必我就不用多介绍了。” 听到这的时候,众人皆眼中一亮,跃跃欲试。 “起拍价一万两黄金。” 听到价格时,坐在一楼的人已经放弃了。他们拍不起。 而南怀浅对此也不感兴趣,什么蛊王,不过是小九的套路,真正的蛊王可在她手里。 而这蛊虫,可没那么好掌握,练不好便会遭到反噬;练的好,可解百毒,可医白骨救死人,亦可无形之中控制任何人,夺人性命。 不过……她倒是可以拉高价格,毕竟这钱最后也是进自己手里。 第39章 再次掉马甲 “一万五千两。” “两万两。” “三万两。” “诸位,这东西落到不会的人手里,那便是废物一个,不如诸位高抬贵手让给我如何。” 此刻众人静了一瞬,而南怀浅却是听出来这声音了,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刚刚被赐婚给齐王的平川侯嫡女陆明心。 南怀浅心中不禁冷笑,她要这东西做什么,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位小姐,我们还是各凭本事吧。” 这声音一出,南怀浅和坐在一号包厢的安砚清二人,眼神中深意难测。这不就是齐王安墨玉的声音吗。 这夫妻二人真不知道是故意做这场戏,还是真的对方都不知道。 可南怀浅更加不会如他们二人所愿。 “五万两。” “十万两。” 南怀浅听到云琉的声音,心中便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了,怪不得一场下来也不见她出手。 心中顿时起了坏主意,看来自己要拍下这个蛊虫了,她不需要,就是想看看云琉气急败坏的模样。 而同样这样想的还有安砚清和康王,他们也不需要,他就是不想让齐王得到而已。 “十万两。” “十五万两。” “二十万两。” 就在二十五万两出口的那一瞬间,南怀浅终于想起来了这熟悉的声音是谁了。 长风! 安砚清暗阁里的死士! 怪不得刚才小冬问过小九后,只说一号包厢坐的是皇子,但具体是哪位皇子并不知道。 荣王无法到场,四号包厢是齐王,剩下的也只有安砚清这个太子和康王。 不过他要这个做什么,想要自己送他就是了,干嘛还要花这么多银两拍,更何况最后这钱是到自己手里,让自己多多少有些愧疚。 那刚刚的海明珠也是他拍的! 败家! 想到此,南怀浅再也憋不住了。 “小冬,你去将一号包厢的人请过来。” “是,主子。” “可否通传一声,我家主子有请。” 门口的侍卫看到小冬过来,纷纷戒备。而后听到她的话之后才进去通传。 安砚清和康王听到侍卫的话,不禁挑眉,心中疑惑。 零号包厢? 那不是不对外开放的包厢吗,传闻是月花楼幕后老板的专属包厢。 不过这月花楼幕后老板叫他们过去是何用意。 安砚清与康王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起身,是何用意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主子,人请来了。” 安砚清进门之后便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只一瞬念头闪过。今日暗卫没有来报小姑娘出府啊。 不过,以她的花血的身份,武功,轻功自己也曾见识过。怕是躲过几个暗卫也十分轻松吧。 南怀浅此时背对他们,不过她已经将面具摘下来了。他听到脚步就猜到了,康王与安砚清一同前来了,不过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若是他乱说,恐怕下场会比废了腿的荣王还惨。 而康王此时也十分惊讶,月花楼幕后老板是个女人,而且看背影还是个大美人。 “不知小姐有何事?” 南怀浅闻言憋住笑意,转过身来。 这一转,另外两个人惊讶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浅浅!” “皇嫂!” …… 就在他们震惊的同时,外面的叫价已经到了八十万,依旧热火朝天。 “浅浅,你怎么在这。” 安砚清先缓过神来,坐到小姑娘一旁。心中也已有了答案,不过他还想亲口听她说出来,确认自己心里的想法。 “因为月华楼是我的啊。” “皇嫂,你好厉害。” “浅浅,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二人早已缓过神来。安砚清无奈一笑,他这是捡到了个稀世珍宝,自家小姑娘还真是神秘。 此时的康王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南怀浅。她这个皇嫂也太厉害了,怪不得把自己皇兄迷的死死的。 “皇嫂,你叫我们过来是为了告诉我们你的身份吗?” 南怀浅听到他这么一问,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这个蛊虫根本不是蛊王,你要是想要,我送你一个就是了,几十万两拍这个东西,太败家了。” 康王闻言不禁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来败家一说,这钱最后不也是进了浅浅的口袋了吗。肥水不流外人田。” 南怀浅紧皱眉头。“不,坑骗你的钱,我实在是愧疚。刚刚那个海明珠手钏的钱我让小九退给你。” “这海明珠原本也是送你的,你不会要说这个你有吧。” 说到此,安砚清不禁心头一紧,自己只想送小姑娘个礼物,怎么这么难。 “那倒不是。” “那银两和手钏都是礼物了。” “是啊,皇嫂你不用愧疚,皇兄有的是钱……” 康王找准机会插进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话,但最后一句还没说出来,就被安砚清一个眼神瞪回去了。他差点暴露皇兄的身份。 “好吧。”南怀浅不再拒绝,毕竟没有人会嫌钱多。 紧接着话锋一转,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这四号包厢里坐的是齐王,五号包厢里坐的是荣王的属下,六号包厢里坐的是平川侯嫡女陆明心。” 南怀浅话音刚落,另外两人便明白了,合着是他们。不过这齐王和未来齐王妃两个人彼此居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还真是对“好夫妻”。 “荣王的腿前些时日废了,这怕是专程来想法子治的吧。” “他的腿治不好。” 听到康王的话,南怀浅正喝着茶呢,便不以为然的顺嘴说了一句。 而安砚清和康王则迅速捕捉到这话的关键。她是怎么知道治不好的。除非…… 安砚清正欲开口询问,却被话更快的康王抢先一步。 “皇嫂,是你做的?!” 而南怀浅话刚出口,便反应了过来,顿感不妙,但她此时被二人探索的目光盯的心虚。 “……嗯。” “他找你麻烦了?” 安砚清并不在乎荣王的腿怎么废的,他只关心自家小姑娘是否受伤,那个该死的荣王是不是找小姑娘的麻烦,不然她不会对他下手。 “也不算是,他打影阁的主意,而后我便将他的腿废了,不过他并不知道是我做的。他的毒除了我以外,也无人可解,若是盲目用药,只会适得其反。” 安砚清听完小姑娘的话,眼神暮得一冷,周身都散出了寒气。心中已然对荣王判了死刑,不管怎么样,他打影阁的主意,就是打小姑娘的主意。 而康王也是找到了话中的重点。 影阁! 皇嫂说影阁是她的,那皇嫂会不会认识花血! “皇嫂,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要拜你为师!” 他要抱紧这条大腿! 而外面的拍卖也终于结束。最终也被齐王以两百万两黄金拍下。 不过,南怀浅并不担心。云琉那边她早就派人说了,想必她见到自己的令牌就什么都明白了。此时怕是已经在小九的屋里等自己了。 至于齐王,他拍下了,也得有那个本事带走才行。 “浅浅,以后遇到这种事要先告诉我。” 安砚清自然知道小姑娘有那个本事,但他害怕,他不想让她面对一丝危险,甚至想让她放弃影阁,可他不能那么自私。 “好,我答应你。” 南怀浅说着便拉起了安砚清的手,他的手冰凉,而安砚清也终于松动了面色。 心中无奈,这小姑娘,自己真是拿她没办法,自己要更加强大保护好她。 而康王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被摧毁了,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坐着。 “好了,时候不早了,剩下的我处理,我先送你回府。” 安砚清不想让小姑娘在这里了,况且这么晚了,她也该休息了。 “我还有点事,你放心吧,不用担心。” 南怀浅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小十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进来了。 “主子,东西带回来了。” “嗯,你也下去吧。” 康王看到小十的那一刻眼神都亮了,比起刚才那种妖艳勾人的美,此时的小十换上了一身劲装,束起一头乌黑的长发,倒有些潇洒霸气。 南怀浅接过小盒子,将其递给康王。 “送你。” 康王惊讶的看了看南怀浅,又看了看自家皇兄。当着皇兄的面送给自己,皇嫂你不能这么害我啊。 “你放心,阿砚那里我送真正的蛊王给他。” 安砚清刚扬起的不悦,在听到那声亲昵的称呼之后,顿时没了。 他对南怀浅就从来没有脾气。 “皇嫂就不怕我拿了它做对你和皇兄不利的事情吗。” “不怕,这些蛊虫都受蛊王的控制,若是蛊虫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它的主人便会被反噬。” 康王听完,心中不禁犯怵,这皇嫂怎么比皇兄还可怕。用那么一副无辜的神情说出那么狠的话。 “那皇嫂你回头教我。” “好。” “不过,齐王此时怕是要气死了,两百万两黄金,最后打了水漂。” “不仅如此,怕是他会觉得是他未来的妻子所为。” 南怀浅再次用平淡的话说出了一件本身很凶恶的事情,仿佛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回事。 “好了,若是想聊,等你皇嫂嫁进来还有的是机会。” 安砚清见二人聊的起劲,自己仿佛被忽略了一样,便开口赶人了。 “那我先走了。” 康王也十分有眼力见,他可不想挨打,平白得了个蛊虫和师父,自己已经心满意足了。 康王前脚刚走,南怀浅也开始赶人了…… “你也走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我等你。” “不用,你放心吧。” 南怀浅无视对面人逐渐阴沉的面色,她也不是故意的,云琉还在等自己,若是再不出现,怕是回头这丫头就把月花楼拆了。 南怀浅见安砚清抿着薄唇,并不说话,便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等我回头跟你解释,今日我真的有个很重要的事。” 语罢,还将嘴凑向了安砚清的嘴唇。 安砚清感觉到突如其来的香味和熟悉的触感,眼疾手快的用手揽住小姑娘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他将小姑娘松开时,她的脸都憋红了,也不管身后的人,起身便向外走去。 “小心些,早点回府。” 南怀浅听到声音也不回头,快步走向小九的房间。 安砚清哪还有一丝不悦,现在的他眼里泛满柔光。 …… 南怀浅缓了好一会,脸上的红润才褪去,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推门进去。 刚进门,一个快到无影的东西便飞了过来,要不是她抓住了,恐怕自己就要毁容了。 “你个死南瓜,让我等那么久。” “你个死石榴,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不也没告诉我这月花楼是你的吗?” “你不也没告诉我你想要蛊虫吗?” …… 第40章 石榴、南瓜、西瓜 “好了。” 一直与云琉呆在一起的黑衣男子此时扶额开口。 她们两个人吵的让人头疼,若是不打断,怕是连十年前的事都能扯出来说。 “西瓜哥哥,好久不见。” 南怀浅这才注意到桌子旁还坐着谢西。 他们三个人之前几乎日日在一起,没事便到处游山玩水,寻找有意思的东西。 这南瓜便是南怀浅,石榴是云琉,西瓜是谢西,都是他们给对方起的绰号,从对方的名字中延伸而来。这一叫都已经十多年了。 “小南瓜,听说你要成为太子妃了。” 刚冷静下来的云琉听到这话,立马想起来了这事,她怎么就忘了这件事了呢。 这么大的事,她居然都不告诉自己。 “你个死丫头,要不是我们来,你打算一直瞒着我们是不是。” “没有,我这不忘了吗。” 南怀浅也确实是把这事忘了,心中不禁有些心虚。不过,这小九嘴这么快,转头就跟他们说了。 正在指挥手下收拾今天的残局和账单的小九打了个喷嚏,谁在惦记自己。 “那你快将功赎罪,给我讲讲。” “就是皇上赐婚,我便答应了。” “你是自愿的吗,皇上太子逼你?” “不是,他对我很好,我们从小便认识,只不过后来我去了南山,他不知道,还一直在派人寻我。” “那你喜欢他吗?” “嗯。” “爱他吗?” “我也不知道。” “也无所谓,可以慢慢来。” “不过,他是太子,以后不就要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你能接受?你们家向来是一双人一辈子,也没有那些闲散肮脏事。” 南怀浅确实没想过这个事,听他这么一说,便皱起了眉头。 谢西见状,便打断了她们。 “好了,我们这次来都城打算待个三年五载。” 南怀浅听到谢西的话,惊的眼睛都瞪大了。 云琉吃着桌上的点心,感叹着都城中的点心就是比洂城的美味。 察觉到了南怀浅的疑问,赶忙用茶咽下去,开口道。 “琉璃山庄有我两个哥哥呢,再说,我这是来视察地界,开个分庄。” “云礼哥和云沥哥回来了。” “嗯,他们在外面玩了那么久,我替他们看了那么久的山庄,也该换他们了。” …… 许是因为两个人许久没见了,聊起来便没法结束。谢西看着,只觉得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不过时候也不早了,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说起来没完。 “时候也不早了,若是想说,有的是时候聊。” 二人被这么一打断,云琉撇了撇嘴。南怀浅也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们要蛊虫做什么。” “就是听说月花楼里有蛊虫,我又一直想寻个来玩。不过你为什么不让我拍。” 谢西瞧着云琉疑惑的模样,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宠溺的开口道。 “你傻啊,这月花楼是阿南的。” “是啊。”听他这么说,云琉才回过神来。 这丫头,看着那么精,脑子却转的那么慢。 “改天我送你一个比那个好的。” 眼见着二人又要聊起来,谢西急忙将她们的话扼杀到摇篮里。 “好了,别聊了,你们也不看看几时了。” “啰嗦。” 南怀浅和云琉异口同声的说出两个字,三人皆是一愣,而后大笑起来。 这场景,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不知出现过多少次了。 “你们住哪里。” 这次轮到他们两个人懵了,是啊,来的匆忙,还没时间准备。 “不知道。” 南怀浅也是无奈,他们心中那么大。 “跟我一起回府吧,还有个空院呢。等回头我让人给你们找个离我近的别院。” 二人也没法拒绝,毕竟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现在天也黑了,还是先找地方睡觉吧。 三人对视一眼,起身便运起轻功出去了。 等小九过来敲门,只看见了打开的窗子。终于松了口气,自己又躲过一劫。 “阿西哥你就去我隔壁的别院吧,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我跟阿南住!” 云琉急忙挽住南怀浅,生怕又被谢西拉走。 谢西知道,他们两个人三年没见面了,虽然都不说,但就她们两个那个性格,除了对方也没什么朋友了。 “那你们别闹太晚。” 谢西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结果两个小丫头只敷衍的点了点头,就转身一起进房间了。 二人收拾完一起钻进被窝,果真不出所料,开始热聊了起来。 不知聊了多久,两个人没力气开口了,上下眼皮也在打架,才终于舍得睡觉。 而安砚清在房顶上,看着小姑娘的房间没了光,才放心转身离开。 “晚安,浅浅。” 他在外面等了好久,才看到小姑娘回来,当然也看到了谢西和云琉,小姑娘跟那个男人好亲密,等明天他得好好问问她。 今天就算了,他还有事也解决,小姑娘也睡了。 第41章 南国公府添喜了 此日日上三竿,昨日聊到深夜的二人此时还在赖床。 “小姐,出事了!”小春急忙从院外跑进来,差点将手中的食盒撒掉。 “什么事,小姐还睡着呢。”小夏看着满头大汗的小春,声音中不禁带了些责怪。 “小夫人晕倒了。” 本来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南怀浅猛的睁开眼睛。 什么! 嫂嫂晕倒了! 南怀浅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梳洗,换好衣服。急忙赶去南怀瑾的院子里。 而云琉看着着急忙慌的的样子,还没缓过神来,她人就已经消失了。 “云小姐,您继续休息就好。” 而南怀浅到自家哥哥院子中时,一大家子人都在那里围着,自家哥哥更是跪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众人见南怀浅过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 。 毕竟她在南山那么久,南山谷又是第一大药谷,医术也尽得她师父真传,这都城中恐怕也没人比她医术更好了。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南怀浅的医术,不止是都城,恐怕几国之内也没有医术比她医术更好的了。 “浅儿,你快看看你嫂嫂怎么了。” 自家祖母眼眶都红了,岁数大了之后,自家小辈有点什么,心里就难受担心得很。 南怀浅直接跑去自家嫂嫂的床边,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嫂嫂,心里一紧,顿时明白了当初自己昏迷时,家里人的心情。 而提着南怀浅的药箱的小春也赶忙跑了过来。 南怀浅抬手覆上诊脉,却在一瞬间,原本噎住的喉咙,突然笑了出来。 这一笑,惊的身后的一家人都害怕了。 连就在旁边的自家大哥,此刻眉头也皱得更紧了,这是怎么了。 “浅儿,你没事吧。” 南怀浅不说话,只拿起药箱里的针灸针扎向几个穴位,又将一个黄豆粒大小白色药丸取出,放进自家嫂嫂嘴中。 这一套动作刚结束,床上躺着的人就睁开了眼。 “好好吃。”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南怀瑾见自家媳妇醒了过来,终于松了口气,赶忙上前问道。 可严秋雨都没理他,而是看向了满脸笑意的南怀浅,呆呆的问道。 “刚刚我吃的是什么,好好吃。” 南怀浅对这个只关心“吃的什么”的嫂嫂,也十分无奈。 “补气血的。” “你嫂嫂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会突然晕倒?”南怀浅的母亲眼瞧着他们聊不到重点,着急开口。 南怀浅心思一转,收起面上的笑容,紧皱眉头。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哥哥,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见到南怀浅这幅表情,十分严肃,又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心头都不禁一颤。 她的祖母直接退一软,还好南国公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自家哥哥更是眼眶都红了。 南怀浅也真怕吓到他们,轻咳了一声,便开口说道。 “我再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了,嫂嫂有宝宝了。” !!! 众人刚听到之后还没反应过来,连带着躺在床上的严秋雨都做好面对现实的准备了。 还是南国公先缓了过来,急忙开口又确认了一遍。“浅儿,真的?” “祖父还不相信我吗?嫂嫂已经怀有身孕一月有余了,只是嫂嫂身体太虚,便晕倒了。” 听完南怀浅的话,南怀瑾终于缓过神来了。 他要当爹爹了! “阿秋,你听到了吗,我要当爹爹了!” 回过神来的严秋雨一高兴直接喜极而泣了,两个人手足无措的为对方擦着眼泪。 而南怀浅则是非常有眼力见的退到了一边。 自家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也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们又要升辈分了,往后南国公府就是四世同堂了。 “你这丫头,看把他们吓得。” 南怀兮看着一大家子人的样子,拽了拽自家妹妹。南怀浅也只是一笑,自己就是稍微调皮了一下。 正在跟自家哥哥眼神交流的南怀浅突然被点了名。 “浅儿,你嫂嫂现在需要注意什么吗。” “心情舒畅,不要让嫂嫂生气,注意保暖,不要着凉,适当走走,膳食上我回头让我的私厨以后负责嫂嫂,做些药膳,也能给嫂嫂补补气血。” “好。” “好了,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你们也不用担心了,都在这里,空气不流通,对嫂嫂也不好。” 南怀浅看向她们,其实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她接下来讲的话,可能不太适合他们在这旁听。 “好好好,那瑾儿你照顾好秋雨,有什么事就喊我们,毕竟我和你祖母也有经验。” 南颜夫人嘱咐了几句之后,便拉着众人离开了。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要做些小衣服,小鞋子。 “哥哥,嫂嫂才怀有身孕一个月,有些事情要等到胎稳之后再做。” 南怀浅说的已经很隐晦了,可面前的两个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拿起一个瓷瓶递给了自家哥哥。 “哥哥,这是养胎补气的,里面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里面有十二粒,每天早膳前一粒,也可以减少些嫂嫂的恶心不适。” 而后没给他们多说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开了,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还是给自家嫂嫂和哥哥些说悄悄话的时间吧。 再说,她没记错的话,自己床上还躺着一位美人儿。 还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美人。 第42章 好玩的地方 南怀浅悠哉的回到自己院中,特地减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生怕把人吵醒。 谁知刚推开门就见到了惬意的坐在桌前的云琉,桌子上摆了近二十道菜。 南怀浅见状也忘了自己原本要做什么了,心中只有震惊,这丫头,是几年没有吃饭了吗。 就连一旁的谢西拿着筷子都不知道该夹哪个了,自己夹一个,就有种虎口夺食的感觉。也只能无奈的看向南怀浅。 “你回来了,这都城的膳食太好吃了,我可以吃一辈子。” 云琉说着话都没有停下自己吃饭的动作,她直接舍弃了餐具,两个手抓的满满的,往嘴里塞。 南怀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得是流浪了多少天。 “别愣着啊,快坐下一起吃。” 云琉也不客气,倒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还招呼起南怀浅来。 南怀浅摇了摇头,而后吩咐身后的小春和小夏。 “让小厨房再换一批早膳上来。” 实在不是南怀浅嫌弃云琉用手抓,只是桌上现在风卷残云,根本没法下筷子。而且,早膳的量本来就不大只是种类花样多些。 而云琉看着端起盘子准备收拾下去的婢女时,猛地一抬头,嘴里的东西都来不及往下咽。 “干嘛,我还要吃呢。” 南怀浅揪住了她的衣袖,翻了个白眼。 “我让他们换一批更好吃的上来,不撤下去怎么上。” 云琉闻言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喝起了面前的山药糯米粥。 谁知,新的一桌菜刚换上来,云琉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仿佛眼前的菜是她的敌人一样。 “慢点吃,别吃撑了。” 南怀浅忍不住伸手按住了云琉快要埋进饭菜里的头。 见她丝毫不听劝阻,索性也不管了,反正自己有山楂酸丸可以消食。 不过,云琉倒是可以跟安星满比赛看谁吃的多了。南怀浅想到此便心中已经打算好了,改日一定让他们两个比一场,一定难分胜负。 “阿谢哥,你是不是虐待她来着。” 南怀浅夹起离得云琉比较远,还没有被他残害的糕点,递到谢西的碗里,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我可不敢,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她就对吃情有独钟,这洂城的东西她早就吃腻了;反正她肠胃一向好,再不济难受一次她也长记性了,随她吧。” 南怀浅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 这顿早膳大概是她吃过时间最长的一次了,足足一个时辰。 云琉才心满意足的用谢西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摸了摸 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好饱。” 南怀浅早就放弃跟她抢那些菜了,是以一顿早膳,她喝了足足三碗粥。 “给,把这个吃了,消食的。” 云琉闻言有些犹豫,她好不容易才吃的,为什么要消食…… 南怀浅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都城第一大酒楼你还没吃呢,你确定你不怕……积食。”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云琉已经将消食丸吞了下去。 南怀浅见状跟谢西对视一眼,而后十分有默契的摇了摇头。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正好消消食。” “真的!” 云琉闻言,眼睛都亮了,这也太幸福了,又有好吃的,又有好玩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南怀浅所说的好玩的地方,有多么的变态…… “对了,阿南,你嫂嫂怎么样了。” 云琉猛地想起来,自己一直想问的这个问题,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刚刚被美食蒙蔽了双眼,自己忘的一干二净。 “怀小宝宝了,我要当姑母了。” 南怀浅喝着琉璃盏中的茶,祥装淡定的开口,但语气还是十分自豪的。 “真的!我还没见过瑾大哥的小妻子呢。” “不着急,晚些时候再带你去,现在我哥哥跟嫂嫂正在享受初为父母的快乐。” 南怀浅拉住了他,现在去,指不定挨自家哥哥一顿数落,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事,她可不能做。 “那走吧,去哪玩。” 南怀浅紧抿朱唇,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一副别管那么多,跟我去就行的表情。 云琉和谢西相视一眼,还是狐疑地跟上她。 南怀浅忽的停下,云琉看着眼前的三个字,无语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合着她说要来的地方,就是太子府,让他们两个人来当电灯泡!? “太子府里三圈外三圈的都是暗卫和死士,咱们三个比赛,看谁安然到达太子府里的厨房。” 云琉一听眼睛都要冒光了,他们几个人从前最喜欢比赛各种奇特的事情,但回回都是南怀浅赢,回回她都被整的很惨。 “那你可要小心了,我日夜苦练,现在谁输谁赢可不一定,你要不要给你的太子夫君先打个招呼,给你放点水啊。” 她心下默默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赢,可不能再让南怀浅那丫头瞧不起自己。 而他们两个人并不知道,南怀浅只是手痒想跟他们比赛玩玩,至于安砚清,南怀浅想着这个时间他一定还在宫中,不然,她才不敢在太子府瞎转悠。 三人对视一眼,便朝不同的方向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怀浅到了一处之后就停下来了,看着隐着的暗卫,心里已经在思量怎么整云琉了。 又看向太子府,不禁感叹,这太子府里面是真的简洁啊,只有些花草树木,还真的是符合安砚清的性格。 直接追向了云琉的附近,而后故意露出了自己的踪影,又闪身隐到一旁。 本来还胜券在握,已经到了别院中的云琉,看见南怀浅的身影,顿感不妙。 还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一众暗卫便从四处包住了他,顺便还发现了躲在一旁看戏的谢西。 当然,也是南怀浅搞的鬼。 而此时还沾沾自喜看戏的南怀浅,并不知道安砚清就在太子府的书房中。 “主子,有人闯进来了,此时正在雅苑被暗卫包住了。” 本来正在处理奏折的安砚清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变得阴沉,双眸凛冽。 打主意打到太子府了。自己不去会会他们,都对不起自己。 云琉和谢西毕竟只有两个人,而暗卫一批又一批的来人,慢慢的,他们两个人也体力不支了,身上也挂了不同程度的彩。 忽的,一个似弓箭头的暗器直朝谢西飞去,谢西看到后,可他正被一堆人夹击,根本没有闲力气躲开。 心中已经做好了落败的准备了。 云琉心中也不禁感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正躲在暗处的南怀浅看见飞去的暗器,直接眼疾手快一个银针过去,将原本直冲他们二人而去的暗器打偏了轨道。 看着他们两个人大汗淋漓,体力不支的模样,南怀浅也不会真的让他们受伤。 也不管什么了,直接过去陪他们一起战斗。 还不忘朝云琉和谢西投去一个你们输了的表情。气的云琉此时想剥她的皮。 南怀浅应付起络绎不绝的暗卫,慢慢也有些体力不支。 而刚赶来的安砚清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淡蓝色长裙的身影,只觉得十分熟悉。 浅浅!! 她虽然戴着面纱,但对安砚清来说,那种感觉骗不了人。 他顿时就慌了,刚刚的阴戾消散而去,急忙过去南怀浅身旁,生怕他受了一点伤。 “住手。” 阿凛看见自家主子顿时变了的神色和慌张,立马明白了过来。 那些暗卫听到指示,纷纷停手跪下,一丝犹豫也没有,仿佛刚刚拼命的不是他们一样。 南怀浅听到声音,立马就心虚了,刚才幸灾乐祸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 而后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扑向安砚清。都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们欺负我。” 第43章 安砚清生气 南怀浅那一瞬间脑子里只冒出一个想法,先下手为强! 身后一众人惊掉了下巴,欺负你,我们连碰都碰不到身上。 不过,太子殿下向来不近女色,看来这个女人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受伤了吗?” 安砚清稳稳的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小姑娘。第一件事就是看她有没有受伤。掰起她的胳膊仔细打量。 南怀浅也不在意什么男女之别,她一向没那么封建,况且在太子府里发生的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自会有人解决, 南怀浅见他丝毫没有生气的征兆,顿时就大胆了起来。 “当然没有受伤了,就他们还伤不到我。” 安砚清这才放心下来,将她牵在自己身旁,而后走向跪在地上的暗卫。 南怀浅他们三人下手也是很有数的,平白也不会取人性命,只是会比较疼而已。 “抬起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太子妃。”阿凛看着安砚清的眼神,立马会意,心里已经默默为他们烧香了。 “全部自刎。” 众人听着安砚清的话,拿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动手。不管对错,他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更何况他们刚才动手的是太子妃,安砚清早就说过,太子妃的命令高于一切,就算是太子妃让他们取太子殿下的命,他们也得毫不犹豫的行动。 而南怀浅在他们动手之前赶忙开口。她不过是想玩玩,没打算真要人性命,她是很有原则的。 “停。” “干嘛, 别那么凶,不如让他们多练练功吧,就这水平,也保护不了你。” 南怀浅三句两句就灭了安砚清的怒火,众人心里也明白了,只要太子妃开心,他们就是安全的。 “嗯。” 云琉和谢西已经被无视许久了,此时也只能轻咳一声,引起南怀浅注意。 南怀浅此时就装没听见,不是她不理他们,毕竟刚干了亏心事,还是得先解决眼前的大麻烦。 “我饿了。”虽然存在一定哄安砚清的成分,但她确实饿了,早饭只喝了粥,没吃多少,刚刚又费了那么多力气,肚子里那点东西早消化完了。 “好,走,去吃饭。” 安砚清拉着南怀浅往殿里走。 南怀浅从背后偷偷伸出个手,至于云琉和谢西跟着。 太子府的下人动作也利索,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菜。 而安砚清此时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地给南怀浅夹菜。面上也看不出喜怒哀乐,越是这样,南怀浅越是害怕。 “阿砚,这是我的好朋友。” “云琉。” “谢西。” 本来已经在极尽降低存在感的二人,被点了名,也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云琉是琉璃山庄的庄主之一,谢西是主事人,以前我在南山时,我们三人经常一起游山玩水,寻些新奇的玩意。自从我回都城之后,也好几年没见了。” “这不,他们突然过来,我太高兴了吗,就想着玩玩,本来以为你在宫里呢……” 南怀浅只能主动开口解释,他从来没有见过安砚清这副模样,这会也是真的害怕了。 “嗯。” 可不论南怀浅说什么,他都只回一个嗯,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肯说。 南怀浅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她想着回头再想办法哄他,便开口说要离开。 可安砚清因为她这个举动,心里就像被刀剜了一样,她就这么不在乎自己吗。什么事都比他重要。 南怀浅并不知道安砚清此时的心理活动,只当他是气自己来太子府胡闹。她只是想先躲躲,怕自己说错话,他更生气。 出来的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南,这太子也太可怕了,你没事吧。” “回头我再跟他解释吧。” “走吧,我们回府。” 南怀浅先给他们换了身衣服,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把药丸给他们吃下去。 “阿南,真奇怪,为什么我们都是一个师父,你比我们厉害那么多,连药丸都能做成好吃的味道,我就知道那老头偏心。” 云琉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就没赢过南怀浅。 “主要是我有脑子。”本来还认真听着南怀浅说话的云琉,听到她这句话,就反应过来了,顿时就跟炸了毛的小猫一样。 “你说谁呢。” “好了,你来别闹了。阿南,你知道师父去哪了吗。” 谢西见他们又要吵起来,赶忙制止,转移了话题。 “你们觉得古老头会让我知道吗。” 南怀浅边喝着杯中的茶,边无奈的说道。那老头要是跟自己说,自己立马找他去。 眼下,南山她派了一一和二二在那里管着,但还是很多必须让自己解决的事情,都是他们传过来的信。回回弄的南怀浅头都大了。 “等古老头和师母玩累了自然会回来的。” “走吧,带你们去找我祖父他们。” 他们三人一路往主院走去,来来往往的下人纷纷向他们投去目光。在他们走远时便开始悄悄议论。 小姐身边的两个人是谁啊 那个公子能比得上我们三个少爷了。 你看,那个小姐也好漂亮。 ...... 南怀浅刚靠近主院就听到他们聊的热火朝天。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嫂嫂。” “浅儿来了。” “哎,这不是琉儿和小西吗?” 他们听到南怀浅母亲的声音,才注意到在她身后站着的两人。 之前南怀浅云琉谢西他们三人在南山时,南国公他们每年都会去南山看南怀浅,是以他们对云琉和谢西两个人也是当自己孩子一样的。 “南祖父、南祖母、南伯母,南伯父,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云琉也不客气,大方的上前凑到他们身旁。 “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来的,我先去给阿南了个惊喜。” “母亲还说呢,你们今天不都在给嫂嫂要出生的宝宝准备东西吗,哪里有时间。” 南怀浅说着还故意撇了撇嘴。 “都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 南颜夫人抬手刮了一下自家女儿的鼻子,自己的女儿怎么看怎么长不大。 “琉儿,你父亲最近怎么样。” “祖父,我父亲跟母亲去云游四海了,连我都很少见到他们。这不这次来都城我打算来投靠阿南了,顺便寻个地界开个琉璃山庄的分庄,以后就不走了。” “不走了?”南怀浅听到他的后半句话,脱口而出一个疑问,昨日才说待个三五年,今天就不走了。 云琉确定的点着头,手里还拿着方才南颜夫人递给她的糕点。 “都城的美食太好吃了,我决定不走了,反正山庄里有我那两个哥哥呢。”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南怀浅想着还是先把他们带去自己给他们买的别院吧。不然恐怕聊起来没完了。 “我先带他们去住的地方,离我们府很近的。” “常来玩,我让厨房给你们备上都城的美食。” 云琉走的时候还不忘拿上南怀浅祖母给他包起来的点心。南怀浅实在是无话可说了,这一天,云琉这丫头的嘴就没停下过,她真的不撑吗。 南怀浅特地在太子府和南国公府中间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别院,还寻了些身家干净的婢女,现在的院子里已经打理的差不多了。 “府里都收拾好了,等到时候再把花园休整一下,大门的匾我挂的是琉西府,你们要是想换,就着人再改。厨房里的厨师是我特地给你找的,你肯定喜欢。” 谢西和云琉看到已经被打理的齐整的府里,心里十分感动,能在一天里面把一切安排好,阿南肯定得费了不少功夫。 其实是南怀浅没说,她为了惩罚小九,这些都是她让小九准备的,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了,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有什么去找我。” 第44章 心悦之人 南怀浅坐在床边,认真听着周围的声音,这安砚清这次真的生气了,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过来找她了。 “小姐,这几日您都睡不好,不如今日早些休息吧。” 小春和小夏实在是担心自家小姐的身体,怕她吃不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们看着也心疼。 “恩。” 南怀浅抬眼就看到了她担忧的眼神,这几日自己一直心不在焉,晚上也睡不好,气色自然好不到哪去,她也不想看到她们为自己忧心,随即便躺进了被子里了。 她是真的睡不着,她想去跟安砚清道歉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她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刚睡过去,她就觉得似梦非梦中,安砚清似乎来了。 她急忙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片昏暗和空荡荡的房间。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一样,原本的期盼也变成了失望。眼眶中慢慢蓄满了泪水。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流泪。好像把从小到大所有的泪都流了。 其实,南怀浅没感觉错,安砚清确实来了,准确的说,安砚清日日都会来,不过也只是在院后的树上,一待就是一整夜,直到天边浮现一抹月牙白,他才回太子府,而后稍作洗漱直接去上朝,下朝后便一直处理政务。也把那些朝臣们难为坏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要忙的事,不过,他必须强迫自己忙起来,才能不胡思乱想,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起南怀浅不在乎他的样子,整个人如同地狱里出来的修罗一样,毫无理智。 他不敢见她,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很想她,所以只能日日过来,盯着昏暗的房间。看着床上的人儿翻来覆去的不寐,几次想进去,但又忍住了。 他自幼习武,听力和视力一向极好,当他看见屋里亮起的一束小小的烛光时,有听到一声微微的抽泣声,心头顿时一紧,直接飞身落下翻进屋中。 “浅浅,你怎么了。” 本来正沉浸在失望之中的南怀浅赫然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立马警惕起来。但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顿时又放松了下来,哭的更大声了。 声音大的,门外正眯着的小春都听到了。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做了个噩梦。” 南怀浅应完小春的话,也终于冷静下来了。拿起枕头旁的手帕擦了擦眼泪,许是刚才哭的太久,还是有些抽搭。 安砚清赌气般的不吭气,南怀浅也不开口。 最后还是安砚清憋不下去,先开了口。只是语气中没有往常的温柔宠溺。 “怎么了?” 南怀浅听到他开口,只觉得更委屈了,嘴巴一瘪又哭了。 “安砚清,我错了,我想去找你道歉,但又怕你见了我更生气,不是不在乎你。那些事情不告诉你也是因为害怕跟你说了之后你就不同意了。” 她说着,眼尾还垂着一丝泪珠,看起来楚楚动人,颇为可怜。 安砚清看着她的这副模样,哪里还忍心,只觉得心要碎了一样,手足无措。只能抬手将她搂进怀里,冰凉的手掌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急促的开口。 “好,好,我知道,是我错了,浅浅不哭了好不好。” 他不是为了哄南怀浅,只是心中真的这么想的,他许她一生平安喜乐,再无后愁苦,眼下她却在自己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自己偏偏要与她僵着。而且这几日小姑娘明显瘦了一圈,他抱她时都有些全是骨头。 而且既然是自己的错,若是不改变,万一有一日,小姑娘厌烦了自己怎么办。想到此,他便十分害怕。环抱着南怀浅的手也不禁收了收。 “是我的错,我以后做什么都告诉你,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南怀浅的声音闷闷的,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的。 “好。”听到她的话,安砚清心里更加自责了,自己怎么能这么做呢,心心念念的人儿被自己惹成这样了。但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个人真正认识的时间算起来也不久,他害怕,怕小姑娘不是真的在乎他,爱恋他,他希望她可以多朝自己走几步。 “安砚清。” “我在。” “你知道吗,刚知道过去的事后,我满心都是惊讶,南国有权有势的男人向来都是妻妾成群,更何况你身为太子,未来定会后宫佳丽三千,又怎么会钟情于我那么久,还是因为幼时的回忆,我也是心存顾虑的。我只觉得比起其他男子,你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 “到后来,你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我,告诉我你在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心开始慢慢向你靠近。”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慕,但我知道,几日不见我会念你,会忧心你,会随时随地想到你,会很期待跟你发生的一切......” “这几日你不理我,我好害怕,怕你再也不理我。我知道,这不是兄妹之间的情谊,不是朋友之间的友谊,是心悦之人间的爱恋。” 安砚清听到这,眼眶泛红,小姑娘这几句话可能只是她的真实想法,可是在他心里,只要她每朝自己靠近一步,自己就止不住的欢喜,心满意足,他不求太多,他可以慢慢等,只要她在自己身边。 “浅浅,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无数次期盼你可以信任我,向我靠近,敞开心扉。你相信我,此生我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唯一的妻子,我定不负你。” 南怀浅苦闷几天的脸上终于溢出了笑容,眼角弯弯,睫毛上还挂着一丝水光。 安砚清见到她的笑,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好了,睡觉吧,再过五日我们便要成婚了,要好好休息,做个最美的新嫁娘。我在这看着你,你睡着了我再走。” “好。” 南怀浅乖乖缩进被窝,闭上眼睛,许是哭了太久,眼睛又酸又累,熟悉的香味萦绕在鼻腔,不一会就安心睡着了。安砚清脸上挂着的笑容一直都没收起,看着床上的人儿平稳的呼吸,抬手拨开小姑娘一侧的发丝,轻轻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便起身离开了。 而阿青和阿凛看着自家主子去了一趟太子妃那,脸上挂着的笑容都没落下,他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这几日,安砚清不休息,他们也只能熬着,要是太子妃和主子在闹别扭,恐怕他们就要英年早逝了。 第45章 太山寺 “浅儿,快起来。” 南怀浅睁眼就看到了在自己面前放大一张脸,猛的惊了一下,而后看清楚了人之后,才憋住了自己起床气。 “嫂嫂,一大早怎么了。”边问还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 严秋雨也反应过来,自己有点鲁莽了。不好意思的攥了攥手里的手绢。 “这不,想叫着你去太山寺吗,给肚子里的宝宝求个平安。” 南怀浅一听是关于自己小侄子的事情,立马翻身下床。 “那嫂嫂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一瞬间就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漱口了。 突然南怀浅顿了一下,自己好像忘了一个人,家里还有个云琉呢,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出门不带着她,估计免不了一顿嘟囔。 “嫂嫂,我们可以带着云琉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了,多一个人还热闹呢。”严秋雨也丝毫不介意,而且看那个小姑娘也挺性格直来直去,自己倒是挺喜欢她的。 而后便要吩咐身后的下人去叫云琉。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南大小姐居然起这么早。” 南怀浅听到这打趣的声音,立马就知道是谁来了,瞥了一眼,没打算回头。毕竟对付云琉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她。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去喊你一起去太山寺,你就来了。”严秋雨看着眼前活泼俏皮的云琉,也忍不住开口打趣两句。 “要去玩吗,太好了,我正好无聊呢。”云琉一听要出去玩,顿时来了兴趣,损南怀浅都排到了第二位,转眼看着南怀浅还在那里收拾,忍不住又要开口。 南怀浅见云琉眼睛直直盯着她,心中立马警觉,肯定有没好事。 “走吧。”而后直接挽上了自家嫂嫂的胳膊。云琉也毫不示弱,去了严秋雨的另一边,挎上她的另一个胳膊。 “你小心点,嫂嫂肚子里有宝宝。”南怀浅忍不住提醒云琉,这丫头平时没轻没重,就怕一个不小心,惊到自家嫂嫂怎么办。 云琉忍不住送给南怀浅一个白眼。“我又不傻。” “你确定?” ······ 严秋雨看着她们两个拌嘴的样子,不禁失笑,这两丫头,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直到上了马车。二人的嘴都没有停下来。 眼瞧着马上到太山寺了,二人终于知道累了,停下老老实实端起小桌子上茶喝着。 “你们啊,终于肯安静下来了,走吧。” 下了马车后,二人一左一右紧紧护住严秋雨,生怕周围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她。 南怀浅不禁想到,她与安砚清在这里“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嘴角不禁上扬。 这一幕被眼尖的严秋雨看见,就知道自家这妹妹定是想到那位了,忍不住开口打趣她。“呦,浅儿这是想到什么了,笑的这么娇羞。” 南怀浅的脸不禁一红,仿佛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轻咳了一下,准备装作没听到。 可云琉哪能放过她。 “不会是想到太子殿下了吧,看来还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南怀浅不打算理她,毕竟这种事她不占理。于是揪了揪自家嫂嫂的衣袖,想让她帮帮自己。 “好了,我们先去佛堂吧。” 三人齐齐跪在棉垫上,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瞧着严秋雨要起来了,南怀浅便急忙起身扶住她,这次出门一个婢女也没有带,万一没照顾好自家嫂嫂,回去可没法跟大哥交代。 “我们去求个签子吧。”严秋雨看着二人的样子,笑而不语,这两小丫头,快成自己左右护法了。 “好。”二人异口同声。她们现在对严秋雨可是有求必应,毕竟她们还是第一次身边有人有身孕。 “住持,小女想求一柱签。” “阿弥陀佛,施主请。” 严秋雨拿起竹筒,晃动竹筒。心中默念希望宝宝可以顺利降生,一生平安快乐顺遂。 待结束后,拿起签子一看。 “维熊维罢,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三人定睛一看,一时间没明白其中之意,便递给了住持。 住持一看,微微一笑。 “施主可是好事将近,此签可是上上签,男性梦中见熊。罴等物也。吉祥也。将有飞黄腾达之一日。女性梦中见虺。蛇之属。亦是祥兆也。生男者可成莫雄。生女者为淑媛也。” 严秋雨听完主持的解释,放心下来。 “多谢住持。” “浅儿,琉儿,你们也来抽一签吧。” 二人听话的依次拿起签筒。 南怀浅拿起签递给住持。 “施主此签乃上上大吉。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吉大利之象,平常所谓双喜临门,已是罕见,如今四喜临门,真是人间少有,世上无双。” 待到云琉时,南怀浅一瞧上面的字,不禁扬起嘴角,这上面的意思可真是直接啊。 “永老无离别,万古当团聚。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看来这位施主亦好事将近,君之运也。红而紫者。永老无分离。万古长生活团聚在一起。天下情人成卷之后。都愿伊人百年和合。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 三人都求到了极好的签子,连带着心情都愉悦了起来,向住持告别后,上了马车,三人便商量着去街上逛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多玩一会了。 “浅儿,过几日,你便要成婚了,这几日好好玩玩吧,等当了太子妃,可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是啊,小南瓜,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就要成婚了,本来还以为你会跟无风师哥·····” 云琉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怀浅。而严秋雨疑惑地看向她,无风师哥是谁,她怎么没听说过。 而南怀浅并不在意,“别瞎说,你也不怕师哥收拾你。” “无风师哥是谁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严秋雨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南山时的的师兄,亲师兄。”南怀浅怕自家嫂嫂真误会,还多加了一句解释道。 眼瞧着二人又要开始斗嘴,严秋雨也不再追问了,直接开口憋回了她们两个人的话。 “好了,到了,下车吧。” 第46章 幸福·爱·家 街上热闹非凡,不知道还以为是在过什么节日。 三人疑惑地看着拥在一处的人群,十分好奇的就想过去看看。 南怀浅率先反应过来,拉住了身旁的嫂嫂。 “嫂嫂,人多拥挤,我们还是不要去了。”万一不小心碰到挤到回去没法跟大哥交代,既然出来了,当然要保护好自家嫂嫂了。 严秋雨撇了撇嘴,但还是应了下来,自己确实没有考虑到。 “秋雨姐姐,我去替你看看是做什么的。” 说罢,云琉一溜烟就跑进了人群中,仔细一看,竟然是比武招亲, 只见一女子身着紫色羽衣,头戴面纱,坐在二楼,而一众男人们正在下面激烈打斗。 看了一会,云琉便觉得没意思,看着那女子也是个相貌出众之人,居然比武招亲。 想着便回到了原处。 “没什么意思,就是比武招亲。” “好吧,那我们去寻些别的好玩的。” 街上各种各样的小吃糕点香气萦绕各处。南怀浅还在四处看着的时候,云琉直接买了好几份了,直接跟她们两个人分了起来。 南怀浅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还真是。 “你少买些,这街上好吃好玩的多了,你还要都买一份不成。” 云琉丝毫不在意,她现在嘴里塞满了各式小吃,根本没时间跟她斗嘴。 “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糕点。” “慢点吃,反正你还要在这待好些时候,不急在这一时,小心吃伤了。” 正在云琉手里拿着一套做工巧妙的糖人玩得正高兴的时候,好巧不巧,迎面就撞上了人。手里的糖人掉在地上碎了开来,一瞬间,云琉的脸就拉了下来。还没等他开口,对面的人就破口大骂。 “谁啊,没长眼吗,撞到我们小姐还不赶快跪下。” 身后的南怀浅和严秋雨听到此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 云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南怀浅护在了身后。 谩骂声传来的同时,长街上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们几人的身上,他们一下子成为被关注的焦点。 只见周围许多人悄悄地议论开来。 “这不是敦亲王之女莫大小姐吗?” “是啊,可莫大小姐不是身体不好,常年不出门吗,今日居然能见到。” 而南怀浅三人对他们的话熟视无睹,只是生怕被碰瓷。 “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伤到哪里吧。” 谁知南怀浅和善的语气,却换来了刚刚开口那人又一次的辱骂。 “你们可知面前是谁,万一把我们小姐撞出个好歹,你们就是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南怀浅听到直接看向说话的婢女,虽然面上带笑,但仔细看,这笑意不达眼底,甚至还透出丝丝寒意。云琉也看不下去了,此事本来就因她而起,没有道理让小南瓜替自己解决。 可严秋雨见二人这架势,也不想太惹人瞩目,拉住了云琉,自己上前道。 “不好意思,是我们不小心撞到了你,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找个大夫看看,若是银两不够,便去南国公府找我们。” 对面的女子听到严秋雨提到了南国公府,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你们是南国公府的小姐?” 严秋雨并没打算回答她,而是绕回到了赔偿的问题上。 “若是你觉得不妥,我们现在陪你去医馆。” 莫心听见她的话,微微一笑,警惕性太高了。 “罢了,你们也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有真的受伤,就当交个朋友吧,我叫莫心。” “那就谢谢莫大小姐,我们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说罢,微微一点头,便领着身边的二人走了。严秋雨是真的怕再多呆一会,这两个小丫头口出狂言,不为别的,自家小妹即将成婚,若是此时出了什么差错,可就不好了。 “真是,堂堂一个亲王之女,身边的丫鬟居然如此蛮横。” 云琉实在气不过那个婢女刚才的态度,不满的开口道。 “好啦,我也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府吧。”严秋雨也确实是乏了,自从有了身子之后,便越发的容易累,时不时就想睡觉。 她们三人刚回到府中,南怀浅就看到了自家哥哥皱着眉头急匆匆走来,不知道的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 “怎么去了那么久,担心死我了。” 南怀浅投去一个白眼,“哥哥,难不成我还会把嫂嫂拐跑吗。” “可不吗,谁知道你这小丫头会不会有歪心思。” 几人听到这话,皆忍不住笑了起来,严秋雨笑着还掐了南怀瑾一下。 “嫂嫂,大哥欺负我。”南怀浅说着还特地挨到了一边,把头靠在自家嫂嫂的肩膀上,她的好哥哥,妥妥的护妻狂魔,被大哥欺负怎么办,当然是找嫂嫂了。 “我替你收拾他,罚你哥哥今天在书房睡。” 南怀浅满意的笑了笑,还傲娇的朝自家哥哥昂起下巴。 “好啦,不打扰你们腻歪了,我跟云琉回去了。”二人相视一笑,挽起胳膊嘻嘻笑笑的走了。 脚刚踏进院子里,南怀浅便瞧见了自家母亲正在石桌前喝着茶。 “母亲,你怎么在这里啊,是不是想浅儿了啊。”南怀浅笑着跑到自己母亲身旁撒起娇来。 南颜夫人看着自家闺女俏皮的模样,脸上笑意更甚,抬起手刮了自家闺女的鼻子一下,“你啊,都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不管,我要跟母亲撒娇一辈子。” 云琉看着这母女欢笑的一幕,心中倒也不是羡慕,只是自家父母实在是没良心,二人游山玩水,除了偶尔寄回来的信,好几年都不曾见过了,二人美其名曰,让孩子学会独立,实则是去过二人世界了。 “伯母,浅儿,我先回琉西府了,就不陪你玩了,想来伯母也有些话要同你说。” 南怀浅也没再留,她知道自家母亲有话要说,不然也不会直接在自己院子里等着了。 “那你小心些,别太贪玩。” 南颜夫人看着云琉的背影,不禁感叹,“连这丫头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哎。” “怎么了,母亲今日怎么这么多感概。” “没什么,看着自家的孩子一个个长大,感觉自己也老了。” “哪里,在浅儿心中,母亲永远最年轻。” “数你嘴甜。”说到这,南颜夫人一下顿住了,摸着自家女儿的手。 “过几日我们家浅儿也要嫁人了,母亲真是希望这几日能过得慢些,好让我们家浅儿再多陪我几日,等嫁了人,可就不能常常陪在母亲身边了。” 南怀浅听到自家母亲的话,她的母亲一向极少对她说这些话,虽然母女俩常常促膝长谈,但却鲜少这么伤感。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但一想到若是母亲看到自己伤心,心里肯定更不舒服,努力压了压自己的情绪。 “母亲,太子府离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随时都可以回来陪您啊。以后浅儿可以日日过来陪母亲啊。” “你啊,母亲虽舍不得你,但也不想让你日日回来,你大了,会有自己的家,未来还会成为母亲,母亲啊,就希望你可以幸福,若是哪一天,不开心了,受了委屈,回来便是。” “你父亲不善言辞,可母亲能看出来,从赐婚那日开始,他便夜夜悄悄在庭院里呆上好久,他不说我也知道,他那是舍不得你,生怕你嫁入皇家,受了委屈,眼瞧着离你大婚之日越来越近,你父亲最近愈发惆怅了。” “浅儿,母亲啊,没什么别的要嘱咐你,就一件事你要记住,保护好自己,发生何事都有我们给你撑腰。” 说罢,南颜夫人抬手轻抚自家的闺女的背,没有说出剩下的话。傻孩子,一入皇家深似海,但不说也好,总归有自家给自家闺女撑腰,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南怀浅忍不住了,母亲的这些话,让自己觉得自己好幸福,有这么疼爱自己的一家人,俯身抱紧自家母亲,眼角悄悄掉下一滴泪。 第47章 大婚(一) 天还未亮,南国公府就一阵吵闹声,阵阵喜乐的声音不绝于耳。此时的南国公府已经被红色围绕,墙柱房梁上被挂满了红缎绸和红灯笼。 南怀浅也紧跟着被叫了起来。 “浅儿,快醒了,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 南怀浅就这样被自家母亲和大嫂叫了起来,睡眼惺忪的就被拉去洗漱沐浴了。 “小姐,太子殿下一早就派人送来了这套鸾凤嫁衣,您先换上吧,一会该上妆了。”小春和小夏二人一起拿着偌大的桃木盒子,从中取出了挂到展架上。 南怀浅定睛一看,一袭正红色嫁衣,上面用金丝缎绣龙凤呈祥,腰间镶着一个鸽子蛋大的血红色夜明珠,曳地三尺的长尾摆上更是串满了小珍珠,绝美异常。 “哇,好美啊,太子殿下眼光不错。”云琉此时也已然赶了过来,自家闺蜜的大喜之日,她可是必须来的。 “是啊,浅儿你快去试试,若是哪里不合身,紧着时间让绣娘再去改改,别出了什么差错。”南颜夫人此时也面带欣慰的看着自家女儿。 小春和小夏小心翼翼的帮着南怀浅着上了嫁衣,尺寸居然刚刚好,这安砚清是如何把自己的尺寸记得那么清楚的,这嫁衣他又是什么时候悄悄准备的,等见了他,她一定要好好问问,想起来,自己已经两日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精致做工的嫁衣穿在南怀浅身上,衬得她皮肤更加雪白,显得她身姿绰约,显得她更加华贵无双。 “浅儿真美。” 皇后当日赏赐的凤冠在侍女的巧手之下,如今也已经戴在了绾起的妇人花髻之上。 南怀浅平日里并不会画太过浓的妆容,今日里修长的柳叶眉,杏眼俏丽,白皙的脸颊淡淡一层晕上去的胭脂,如桃花般的粉茵,再加上正红色的口脂,朱唇皓齿,衬得她整个更加俏皮动人了,整个人就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般,让人怜爱。 南颜夫人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感触万分,口中轻喃道,“我家浅儿真是长大了。” 南怀浅此时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自己真的要嫁人的了嘛,前几日还没有实感,今日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从前,她觉得自己很难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没想到,居然能遇到安砚清,那么用心对自己,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南颜夫人笑着夸赞道,“我家浅儿,可真是漂亮。” 南怀浅羞涩的笑了笑,转身抱住自家娘亲,很是依赖的还蹭了蹭。 严秋雨笑着打趣道,“都要嫁人了,怎么还是小孩子模样。” “嫂嫂,你就别打趣我了。再说了,嫁了人也是娘的闺女。” “你这孩子,哎,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都到了你要出嫁的时候了。” 南颜夫人说的有些伤感,惹得屋里一众人都有些难过,南怀浅抬起头,撒娇着说道。 “娘,要不我晚两年再嫁,留在府里多陪陪娘。” “好啊,就算你不嫁人,爹娘也能养你一辈子呢,再说,还有你的三个哥哥呢。” “只是,浅儿舍得吗,砚清可是为了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些年了。” 南怀浅听到自己娘亲的话,不好意思的羞了羞。 “好了,浅儿,日后好好过日子,若是有人让你受了委屈,便回来,有爹娘在,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南怀浅笑着应了下来。 正在此时,宫里来的嬷嬷进来了。 “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命奴婢前来帮姑娘准备,顺便让奴婢带来了这个红翠玉梳。” “有劳嬷嬷了。” “夫人,给小姐梳头吧。”小春拿起嬷嬷送来的梳子递给南颜夫人。 后者拿起梳子,嘴中说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尽。”南颜夫人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只愿将所有美好的祝愿都送给自家女儿。 此时,脚步声传来,南怀浅抬眸看去,看到自家祖母外祖母连带着颜落希走了进来。 她连忙就要起身,两位老夫人快走了几步,到了南怀浅身边,扶住了南怀浅的身子。 “祖母,外祖母。” “我家浅儿真是出落的愈发漂亮了。” “是啊,转眼间,浅儿都要成婚了。” 颜落希此时更是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妹妹,今日可真是不一样啊。” 南怀浅羞涩一笑,自家祖母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眸中已然泛起了泪花。 “浅儿,祖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就要嫁人了,如今又去了皇家,祖母真是放心不下啊。” “祖母,浅儿会保护好自己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浅儿,外祖母就盼着你和落希能嫁个好人家,如今眼瞧着你就要嫁人了,心中又不舍得了,这个镯子你拿着吧,这是当初我嫁给你外祖父时的嫁妆,你跟落希一人一个。” 南怀浅接过来直接戴在了手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外祖母,好看吗。” “好看,好看。” 正聊着呢,门外传来一众吵闹声。 “浅儿,梳妆好了吗。” 原来是自家几个哥哥,父亲,祖父,外祖父,下朝回来了。 本来早该回来的,结果一下朝就被一众官员留下各种恭维,好不容易才脱身,这不就赶忙回来了。 “祖父,外祖父,父亲,哥哥。” 饶看着几位铁骨铮铮的汉子硬生生红了眼眶,南怀浅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好好好,我们浅儿也长大了。” “好了,今日大喜之日,你们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家浅儿受了什么委屈呢。” 南老夫人也不想本来开心的氛围又变得压抑,及时出声制止了。 第48章 大婚(二) 安砚清这边,更是紧张的一夜没睡,下朝结束后,赶忙回了府。 此时的太子府满是高高悬挂的红灯笼,各处都贴上的喜字,连带着丫鬟佣人都换上了新衣服。 “殿下,您先换上喜服吧。” 安砚清的这套喜服,跟南怀浅的那件是一套,平日里他都是穿着一身深色衣服,从未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连阿清和阿凛都被惊住了。 “殿下今日这个打扮,谁看了都得动心吧。” “她喜欢就好。” 安砚清此时没有心思闲聊,想的全是自家小姑娘的模样,他已经等不急了。 “走吧,快去迎亲去了。” 昨夜太子府的暗卫全部出动,将红毯铺满了整个长街,但凡有人的地方,放眼过去全是红色,红毯上洒满了花瓣,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满城的树上都被系上了红丝带,一阵微风拂过,丝带轻轻飘动,像是在为今日的日子庆祝。 今日太子大喜的消息席卷了全城,一大早道路旁就挤满了人,都想看看这场百年难遇的婚礼。 “迎亲的队伍来了。”小秋满脸欢喜的跑了进来。 南怀瑜率先反应过来,“浅儿先别急,我跟你三哥表哥先去门口,我们得好好的考验一下太子殿下。” 言毕,不等南怀浅回话,几人直接就没影了。 几人刚到门口,此时的南国公府门外,早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若不是太子府暗卫在一旁看着,怕早已经走不动道了。 今日的安砚清穿着一身婚服,墨发金冠,贵气无比,往日里面无表情的脸上,今日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惹得周围见着的姑娘家都心动无比。 人群中有不少人曾经见过安砚清,自然知道以往的安砚清总是阴冷着一张脸,再加上他心狠手辣的名声,看见安砚清脸上的笑容,都觉得稀奇无比。 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藏不住的满是欣喜之色,更是让众人心中忍不住猜测,这太子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太子露出如此温和的笑容。 南怀瑜立在门口,挑眉道,“太子殿下,想娶我们浅儿,可先得过了我们这一关啊。” 南怀兮和颜珩杰虽然没说话,却也站成了一排。 一旁看着的一众女子,此时依然被这几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吸引住了目光。 安砚清知道,这都是民间嫁娶的习俗,但在皇室之中,从未有过。 可此时的他没有丝毫不悦的怒色,爽快开口。“好。” 南怀瑜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轮番上阵,可是把安砚清好好考验了一下。 南怀浅在房内听着外面愈发热闹的声音,心中又急又喜。 “吉时到。” 门外声音传来。 南颜夫人急忙给南怀浅盖上盖头,作为大哥的南怀瑾此时蹲下背起南怀浅,她心中愈发紧张了。 “浅儿,准备好了吗。” “恩。” 太阳照射下的婚服,此时竟然闪出了耀眼的光芒,一时分不清楚是什么颜色,原来这套婚服还有如此奇妙的地方。 盖头隔绝了南怀浅的视线,此时他在自家哥哥的背上,听到了欢喜的奏乐声,还有热闹的鞭炮声,耳边满是众人的欢呼声。 安砚清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身着嫁衣,明艳动人,他命人做嫁衣时,幻想过无数次小姑娘身着嫁衣的模样,可如今真的看见,便觉得更加摄人心魂。 紧接着,他就感觉一双宽大的手掌,将她抱上了轿子。 “浅浅,我来娶你了。” 话中是掩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南怀浅的心狂跳了几下,唇角不自觉扬起了微笑。 而后,安砚清放下轿帘,朝南国公和颜丞相走去,恭敬的低下了头。 “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父亲,母亲,今日我便随浅浅一同叫了,日后我会照顾好浅浅的,定不让他受一丝委屈。” 此时几位女眷早已红了眼眶。 “浅儿就交给太子殿下了,往后还请太子殿下多包容一下我们浅儿。”南怀浅的父亲此时只希望自家女儿可以幸福。 “父亲放心,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好了,快去吧,莫要误了吉时。”南国公摆了摆手,面上看不出丝毫喜色。 周围围着的民众皆以为是南国公不喜太子殿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管嫁给谁,南国公都开心不起来,就怕自家孙女会受了委屈。 而后他翻身下马,带着迎亲的队伍朝太子府走去。 南国公一众人也紧跟着上了马车,抬上百担嫁妆赶去参加喜宴。 “这么些嫁妆,南国公对自己孙女也太好了吧。” “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多嫁妆” ······ 周围的民众忍不住感叹,全都仔细去数到底有多少嫁妆,可眼都花了还没数过来。 十里红妆出嫁。 迎亲的队伍极长,道路两边安砚清派了暗卫立在两旁,即使是蚊虫苍蝇,都无法靠近轿子半步。 太子府与南国公府离得本就不算远,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此时的太子府,康王和安星满站在门口替安砚清应付着各种官员。而皇上和皇后也特地赶了过来,已经在殿内主厅上落座了。二人时不时就遣丫鬟去看看,等着外面更加大的喜乐声,二人还有些紧张,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当公公婆婆。 门外。安砚清下马后,直接去轿子上将南怀浅抱了下来,南怀浅还没反应过来,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惊慌之下,下意识的抱住了安砚清的脖颈,盖头下的她不自觉羞红了脸。 安砚清感受到了南怀浅的小手,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脸上的笑容更甚。 接着无视了门口等着南怀浅跨火盆的嬷嬷。 “这,太子殿下,不合规矩啊。” 安砚清冷眼看去,“太子妃不用守这些规矩。” 说罢,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向前殿走去,直到进入屋内,才将南怀浅放下。 被盖头挡住的南怀浅,此时并不知道周围围了多少官员,更加不知道面前还坐着皇上和皇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管家的声音。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南怀浅在小春和小夏的搀扶下,缓缓转身,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堂后,皇上一旁的公公立刻拿出玉蝶,安砚清亲手刻上了小姑娘的名字。 接着又是一道声音,“向双方高堂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好好好,母后祝你们琴瑟和鸣,早日给本宫生个胖孙子。” “是。”安砚清知道自家小姑娘不好意思,应了下来。 盖头下的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声音更加羞涩了。 接着南怀浅又被扶着朝自家人走去。“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好,以后你们要好生过日子。” “诸位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浅浅的。” 周围的一众官员听到太子并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放低了身段,自称了我,可谓是给了这太子妃十足的尊重。 又是一阵声音。“礼成。” 周围的人立马跪下行礼。“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紧接着南怀浅就被搀扶着送入了洞房。 第49章 大婚(三) 许是太过欢喜,人群中几道炙热的目光一直被忽视了。看起来十分恶毒,充满恨意。 凭什么她就能嫁给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却没有给自己一个眼神。 不过也没人在意。 众人这就入了酒席,而皇上和皇后嘱咐了几句便起身回宫了。 康王此时正在被安砚清拉着疯狂挡酒,毕竟自己可是知道自家嫂子的真实背景的。 酒宴刚开始,安砚清就被来来回回敬酒的人喝的有些上头。哪怕是康王在替他挡着酒,安砚清也被灌了不少的酒。 南怀浅坐在绣着龙飞呈祥图案的大红色床上,鲜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等她听着周围没了声音,她动手悄悄地撩起了盖头。 “小春,小夏,你们在吗。” “小姐, 这盖头可不能摘。”小春瞧见自家小姐抬手就要掀开盖头,急忙上前。 “我好饿。”南怀浅从早上开始就只吃了几块糕点,折腾了半天,肚子里的那点东西早就被消化完了。 小夏瞧见自家主子撇了撇嘴,委屈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太子殿下估计早就想到了,瞧,满满一个桌子上,全是小姐喜欢吃的。” “奴婢拿几个过来。” 南怀浅接过糕点,也不顾形象了,反正屋里也没有人其他人。 吃着吃着才发现桌子上不仅有糕点,还有喜称,饺子,连着自己坐着的榻上都洒满了花生,桂圆,红枣····· 细细打量后,南怀浅才发现这屋里的装潢完完全全是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满屋飘满了桂花香,上好的紫檀雕瑞兽花卉床,连桌案,贵妃榻都是极其独特的。 南怀浅心中十分感动,怪不得最近这些时日甚少见到他,原来是在准备这些东西。 “小夏,小秋和小冬回来了吗。” “小姐,他们二人回来了,怕太惹人注意,她们二人正在换衣服。” “嗯。” 不一会,小秋和小冬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玉锦盒。 “小姐今日真漂亮。”她们二人几天前就被南怀浅派去做事了,此刻看见自家小姐身着嫁衣的样子,都要看呆了。 “别贫嘴,东西找到了吗” “小姐,在这里。”说着,小秋将手中的玉锦盒递给南怀浅。 南怀浅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两个琥珀吊坠,不规则琥珀中似漂浮着片片桂花,用烛光一照,还会透露出淡淡黄光。她之前便听闻有种玉石,是将某种植物或者动物裹在里面,经过千万年的石化,才会成为如今的模样。 于是她便让小秋和小冬前去寻找,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两个形状相似的。 南怀浅准备作为新婚礼物,送给安砚清,她们两个人一人一个,也算是定情信物了。 “你们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边有小春小夏就够了。” 眼下,外面的天色愈发的黑了,南怀浅心里都有些疑惑了,况且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无聊的很。 心思流转之间,南怀浅听到了门外丫鬟的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南怀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小春赶紧抓起被扔在一旁的红盖头给她盖上。 她的心猛的跳动,紧接着便听到小春小夏二人行礼的声音。 “下去吧。” 南怀浅听着充满磁性的声音,一双玉手握得更紧了。 她从盖头之下看到了一双做工精湛的的靴子。 安砚清坐在自家小姑娘旁边,掀开了她的盖头。 她眉眼含笑,脸颊绯红,下意识的看向安砚清。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被红裙衬得更加娇艳欲滴的模样,心中猛的跳动,本就因为醉酒的思绪,此时更加意乱情迷。情不自禁的便将她拥入了怀中。 “浅浅,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 南怀浅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微微皱眉,这是喝了多少啊,自家哥哥也不知道拦着点。 “怎么喝这么些酒,我让小春送些解酒汤。” 安砚清松开她,制止了她要开口的想法,握起她的小手,牵着她走到桌前。 拿起酒杯递给小姑娘,南怀浅接过。 两手相交,一生一世。 “咳,咳。”南怀浅被酒辣到,猛的咳了两下。 下意识接过安砚清递过来的水饺。 谁知刚咬了一口,便又吐到了手帕上。 “生的!” 南怀浅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瘪了瘪嘴,就要开始质问安砚清。 后者瞧见小姑娘生动的表情,笑得更加开心了。他家小姑娘今日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这是习俗,图个吉利。” 话锋一转。“喜欢吗。” 南怀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而后才开口应道。 “喜欢,这个婚服很漂亮,这个房间我也很喜欢,今天的一切一切都让我十分欢喜,谢谢你,阿砚。”说罢扬起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不用说谢谢, 浅浅,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南怀浅抽出被安砚清握住的手,跑去床头,拿出准备好的吊坠。 “新婚礼物。” 安砚清微微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自家小姑娘还准备了礼物,心情愈发愉悦了。 打开盒子看见赫然躺在盒子中的两个吊坠,居然这么新奇,往日只听说过这种琥珀,却很少见过。“浅浅有心了。” 而后拿起其中一个给南怀浅戴上。又拿起另一个递给她。 “浅浅帮我带上。” “那你要日日戴着,不许摘下来。” “好,若是哪日我没带在身上,浅浅就不让我回屋子。” 南怀浅并没有回答,心里想到,这人今日怎么老是让人心动。 正想着呢,她突然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而后便躺在了软软的大床上。 安砚清眼眶微红,握住了她的腰肢。 惹得南怀浅羞红了脸。 安砚清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朝着小姑娘唇吻去,原本白嫩的脸上因为缺氧更加红润了。 “浅浅,可以吗。” 安砚清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怀中的小姑娘,他不想惊了她,若是她没做好准备,他可以等。 而南怀浅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她没有应声,而是环住了安砚清的脖颈。 得到同意的安砚清此时眼里的欲望更加深重,像是一头凶狠的野兽。 环在小姑娘腰上的大手开始解腰间的细带,红色帷幔落下,南怀浅早就迷失了理智。 烛光刚好。 南怀浅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隐忍多年,食髓知味。 最后,安砚清看着怀中已经昏睡的小姑娘,后知后觉道,自己有点没有分寸了,有些自责。 抬手抱起小姑娘,准备带她去洗一下,毕竟身上黏糊糊的,也睡不好。刚起身,他就看到了喜帕,顿时更加心疼了。 沐浴后,将小姑娘抱去休息,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都是他不好,看见她的模样,他实在是丧失了理智。 直到半夜,殿内才安静下来。 第50集 入宫请安(一) 皇上特意给安砚清放了一个假,免了他今日的早朝,只不过该有的请安敬茶还是要有的。 瞧着怀中的小姑娘熟睡的模样,他实在不想叫醒她,不行就自己去吧。 小姑娘似是有心灵感应般,拧了拧眉头。 “疼。” 南怀浅此时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千斤顶压了一样,好痛。 “浅浅。” 听到他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想转过身子,谁知一动便觉得浑身更加酸痛了。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憋气的样子,真真是俏皮极了,宠溺的笑了笑,上前环住她的腰。 “浅浅,怎么了。” “明知故问。” “谁让浅浅昨天太美了,我没有把持住。” 安砚清的气息落在她的颈间,惹得她脸又红了起来,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反正也说不过他。 “对了,几时了,今日不是要进宫吗。” “已经快巳时了。”安砚清也是见好就收,他可不想小姑娘恼羞成怒,最后自己就要去睡书房了。 “怎么不叫我。”南怀浅猛的清醒,她没想到时辰都这么晚了,若是自己第一日请安自己就晚了,肯定有许多人非议安砚清。 想着她便立马起身,叫进了小春和小夏,此时她也顾不得身上的酸痛了。 “浅浅不着急,我已经遣人跟母后说过了。”安砚清悠闲地穿着衣服,一点不着急。 “说什么。” “自然是说浅浅昨日累到了,今日多睡会。” 说完又接了一句。 “母后甚是开心。” 小春和小夏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都快憋不住了。现在整个太子府都知道昨夜主院中的烛光临近丑时才灭掉,一大早她们就听到了下人议论的声音。 南怀浅咳了一声,瞥了她们一眼。她们二人立马回神,见好就收,毕竟自家小姐骨子里是个小恶魔来着。 “小姐。” 小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安砚清清冷的语气打断了。“太子妃。” 随后反应过来,这是让她们改口。 “是。” “太子妃,去挑件衣裳吧。” 小春撩开帘布,不由得惊了一下,南怀浅起身刚走了两步,看见小春的模样,奇怪的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满满当当的衣裳首饰,各色各样的长裙,每一套旁边还挂着同色系男性的长袍,不过还是暗些的颜色。 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安砚清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喜欢吗。”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大婚前几日,总想着得将最好的给浅浅才行。”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那件婚服也刚刚好。”南怀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毕竟他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 安砚清挑眉一笑,“男人的直觉。” 南怀浅看着他故弄玄虚的模样,也不再继续追问了。走到近处去挑衣服了。 “就穿这件吧。” 安砚清手拿上拿着的是一套赭红曳地描花长裙。 “会不会太艳丽了。”她一向不喜欢张扬的服装。 “我们昨日大喜,今日穿的艳一些不成问题,再说,浅浅难道不想跟我穿同色系的吗。” 南怀浅这才发现,他今日一身暗红色长袍,与他手中那套,确实十分般配。 “好。” 她接过衣服准备换上,可瞧见安砚清并不打算走。疑惑地看向他。 “你·····”话还没说完,安砚清就察觉出了小姑娘的意图。 她家小姑娘还真是容易害羞呢。 “我出去等你。” “太子妃,太子对你真好,老爷夫人若是瞧见也该放心了。” 小春看见安砚清关上了房门,才拉上帘子,而后便开口感叹。 “是啊,原本老爷和夫人他们还嘱咐我们,若是太子殿下对您不好,就立马带您回娘家呢。” 南怀浅闻言心中一暖,自己真的很幸运。 “以后没人的时候还是不要叫我太子妃了,别扭。” ····· 扎起妇人髻的南怀浅此时多了一份韵味。 “太沉,戴一个就好。” 小夏闻言拿起镂空飞凤金步摇,正好,不浮夸还恰到好处。自家主子真是越看越漂亮。 安砚清在院子里坐了一会,让厨房准备好了一些方便吃的糕点,毕竟早起起来还是要吃一些东西的,不然他怕小姑娘受不住。 听见开门的声音,往后一看,便见小姑娘走出来,仿佛浩瀚无垠雪地中的一抹梅花,妖艳万分,只站在那里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只要一想到,从昨日开始,这个自己从幼时的心愿,终于实现了。那一束光,突破雾霾,直直照了进来,照亮温暖了他的世界。 “浅浅愈发漂亮了。”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平日里被称为活阎王的太子殿下,居然那么会哄人,大家都会十分惊讶吧。” 安砚清笑了笑,“他们自是见不到的,我只对浅浅一人这样。” “先吃些东西吧。” “不吃了,再吃时辰更晚了。” “不吃东西怎么行,我让阿凛装到食盒,你在马车上吃些垫垫肚子。” “好。” 他总能想到自己前面,替自己将所有事情面面俱到的都打理好。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在愣神,抬手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而后牵起她的手。 “走吧。”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马车旁站了十名暗卫,见到他们出来,忙行礼。 安砚清轻轻一挥手。 南怀浅看着眼前的马车,她记得原本太子府的马车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怎么如今自己眼前的马车居然成了淡紫色和鹅黄色的,帘子上还悬挂着成串的珍珠。 “你换风格了。” “浅浅不喜欢吗。” “给我准备的?”南怀浅疑惑地看向他。他居然连马车这种出行工具都想到了。 “上去吧。” 本来以为就马车外的模样不同,没想到连马车内还那么奇特,就像是一个小型房间一样,一个桌子,几本她喜欢书,还有糕点。 “来,吃两块糕点。离午膳还有些时间。” 说着,拿起糕点递到小姑娘嘴边。 “你也吃。” 安砚清拿着糕点,对着她刚刚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 “真甜。” 南怀浅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不禁感叹,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调戏人。 到了宫门口,侍卫见是太子的马车,直接放了行。 看出了南怀浅的疑惑,还没等她开口问。 “不靠近宫内六院的路,父皇许了我的马车进入。” “嗯。” 下了马车,上了轿子后,不一会便到了皇后的主殿。 第51章 入宫请安(二) 此时皇后宫内,坐了一众嫔妃。 “呦,太子妃还真是面子大,这都等了两个时辰,还没来,可真是不守规矩啊。” 虞妃手里把玩着皇上刚赏的玉佩,毕竟她现在是个双身子的人。 皇后坐在高处,微抿了一口茶,而后气定神闲的开口。 “砚儿一早就遣人来过了,浅儿昨夜累到了,今日晚些来,本宫倒是不在意,看来不久后本宫就能抱上孙子了。” 皇后这一番话,虽然没有多么难听的字眼,却正好戳到了虞妃痛处。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儿臣给母后请安。”南怀浅的手一直被安砚清拉着没有松开,连请安时都没松开。南怀浅使劲拽了好久都没有抽出来。 她知道他这是想给自己撑腰,怕自己紧张。他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心,让她安心。 “起来,快坐下吧。” 这时,宋嬷嬷从外面端进来一壶茶,恭敬地站在了南怀浅的旁边。 南怀浅立马会意,起身端起茶杯,而后走上前去,微微的屈着自己的身子,递上了茶水。 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安砚清也跟着站了起来,和她一起。 坐在上位的皇后直接笑了出声,果然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难不成还怕她欺负了自己的儿媳妇吗,自己疼还来不及呢。 “这儿媳妇斟的茶就是好喝啊。” 她今天一早就看到了喜帕,心里高兴得很,自己可是离抱孙子不远了。 “这个你收着,往后你们二人要和顺和美。” 一对龙凤纹玉如意,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这可是传了不知道多久的宝贝。 如今又到了南怀浅手中,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南怀浅伸手接过,再一次福身。 “呦,皇后就那么有自信啊,往后日子还长,指不定出现什么变数呢,况且墨玉也即将成婚了。” 虞妃自看见那一对玉如意时,眼里嫉妒的火就灭不掉了。若不是太子早行一步,她本是打算替自家儿子求娶南怀浅的,有她娘家的助力,自家儿子往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没想到退而求其次,想让自己女儿嫁入南国公府,最后也不了了之。 安砚清也不理虞妃的话,牵着南怀浅的手坐回了座位上。自己媳妇本身就没有忍让的道理,虽然她们是长辈,但太子妃的品阶远在她们之上,也没必要同她们客气。 况且他相信自己母后。 “虞妃怀有身孕,就莫要操劳这些事情了,毕竟岁数也日渐大了,虞妃可要多加小心了。” 皇后笑眯眯的说出这番话,丝毫没有因为她刚刚那番话动气。 就在虞妃准备还嘴之时,外面传起了通传声。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怎么来的如此晚,浅儿都来了许久了。”皇后的意思很明显,她得给自己儿媳妇撑腰,让所有人看到自己和皇上对她的重视。 “有些散事,耽搁了,瑶儿莫要怪朕。”当着众多嫔妃的面,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也只是轻轻的娇嗔了一下。 “儿臣给父皇请安。” 南怀浅适时端过嬷嬷手中的茶水,开口行礼。 “好好好,砚儿真是给朕挑了个好儿媳啊,往后朕就等着抱孙子了。” 皇上言下之意便是早日生个孙子,他也好退位了,这么多年,他也累了,现在终于有盼头了。 皇上这话一出,在场的都是人精一样的,又怎么会听不懂,虞妃的脸直接黑了。 其他嫔妃更是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不是膝下无子嗣,就是孩子尚小,唯一一个淑妃之子还有一力之争,偏偏她又与皇后交好,康王也随了他娘亲了,没有丝毫野心。 “皇上,不久后墨玉也快成婚了,到时候臣妾一定催催他,让他赶快给皇上生个好皇孙。”虞妃仗着自己有着身孕,说起话来也不管什么了。 可皇上并没有给她过多的回应,只是丢下一句晦暗不明的话。“好,朕等着抱皇孙了。” “罢了,本宫还有些话要与太子妃说,你们便先退下吧。” 做了那么多年皇后,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臣妾告退。” 众多嫔妃像是得到大赦一样,急忙起身行礼离开。他们可不想参加到这场无形的战争中来。只有虞妃眼里满是不甘,但她也不想惹的皇上不悦。 待所有人都走光,皇后立马命人传了午膳。 “浅儿,饿了吧。都怪你父皇,来那么晚。” 皇上倒是一点也不恼,无奈的笑了笑。 “是朕不好。” “嗯,的确是父皇不好。” 安砚清正给南怀浅夹着菜,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可是把皇上气笑了。 “你这孩子,有了媳妇忘了爹。” “陛下别说了,不止是忘了爹,连娘也忘了。”皇后也忍不住调侃自家儿子。 不过二人心中也是替他们开心的,自己儿子从小时候那次意外开始便性格清冷,他们也知道,外面都怎么评价他,阎王,性格阴晴不定,杀戮果断····· 如今看着自己儿子变得开朗许多,作为父母他们打心眼里高兴。 “砚儿,往后要照顾好浅儿,莫要让她太累了。” 皇后若无其事的一句话,差点让南怀浅喷出饭来,只是微咳了两声。虽说是关心自己,但这话能不能悄悄说啊。 “嗯。”安砚清边应道,边给南怀浅倒着茶,另一手还帮她顺着后背。 皇后见状,跟皇上默契的相视一笑。 用完膳后,“一家四口”又闲聊了一会,安砚清想着小姑娘这时候该困了,便起身行礼,而后拉着南怀浅走了。 “累不累,我让他们把轿子抬过来。” 安砚清出了皇后宫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惹的南怀浅忍不住浅笑了一下。 “阿砚。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事事那么紧张的。” 说罢怕安砚清误了她的意思,后面又接了一句。 “我不累,刚吃过饭,我们走走吧。” “好。” 二人牵着手,安砚清特地靠前了一步,将午后的骄阳挡住了,一点也晒不到南怀浅身上。 谁也没说话,但场景看起来如此美好。过了许久,安砚清才出声。 “浅浅,对我来说一切都跟梦一样,我们就这样成婚了,我等了太久,所以有太多想要给你的,怕给你的不够,委屈了你,我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若是哪里我做错了,你定要同我讲,不要憋在心里,永远永远都不要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好不好。” “好,以后我都同你讲,我们两个人没有秘密,你也都要告诉我哦。” 南怀浅俏皮的回应,让安砚清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自家小姑娘真可爱。 第52章 画像 昨夜她撒娇求饶了半天,安砚清才放过她。 今日一早她醒来下意识往安砚清那边缩,结果只感受了一阵凉意。半睁开眼睛,想了想,今日他便该去上朝了。 “小姐,你醒了。太子殿下一早便上朝去了,还嘱咐奴婢将这个给您。” 小春悄悄进来好几次了,安砚清走之前特地嘱咐她的,让她守着点自家主子,若是醒了,第一时间告诉小姐他去上朝了。 南怀浅接过一张叠起来的纸。 “浅浅,我去上朝了,你醒来用完早膳,让刘叔带着你在府里四处转转。” 一纸苍劲有力的字体,下面还画着一支桂花。 南怀浅不自觉笑了起来。这个人,倒是有心思了。想着便将纸放进了梳妆盒。 转头一看便瞧见了一套淡紫色云锦纱长裙挂在衣架上,想必跟他今日穿的是同一套。 梳妆结束后,早膳掐着时间便送了进来。 全是她喜欢的样式。 “太子殿下实在太细心了。” “是啊,奴婢都羡慕了。” 小春和小夏看着自家主子幸福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没想到却被南怀浅说红了脸。 “日后我也给你们找个细心的夫君。” “小姐~” 几人就这么闲聊着,他们主仆在一起,本来也不在乎这些规矩那些规矩,聊着聊着,南怀浅感觉自己吃得好像有些多。 便直接遣人去请刘叔带她逛逛这太子府了。毕竟刘叔是照顾阿砚多年的老人了,她还是很敬重他的。 “太子妃,殿下早就嘱咐过了,若是您愿意,就将这太子府的事务全交由您打理。” “刘叔,不必了,您比我更了解这府中大小事宜,若是让我操持,恐怕就乱了套了。” 南怀浅是认真的,而且平日里她还要处理些“散事”,闲下来的时间她还是想休息休息。况且刘叔是阿砚信任的人,他打理,比自己打理要好得多。 “太子妃折煞老奴了。” “刘叔不用这么客气,阿砚信任您,我自然也是。往后还得请您多照顾照顾。” 刘叔心里也是激动的,自己膝下无子,一辈子都照顾着安砚清,眼下他终于大婚了,娶的是个乖巧懂事善良的姑娘,他是打心眼里开心。 这太子妃不似别家大户人家的女儿,一点也不骄纵。 二人走着走着,南怀浅眼前映入了一整片花园,各式各样的花,扑鼻而来的香味。 “整个府里殿下都以简单为主,偏偏这花园,殿下日日都会亲自来打理,不许其他人靠近,老奴也问过殿下,殿下只是说花开了她会不会回来。”停顿了一下才开口继续说完后面的话。 “想来今年花开了,它们也等到自己的主人了。” 南怀浅喜欢花,尤其是桂花,安砚清就在府里种满了所有品种的花,以此来寄托他对南怀浅的思念,在见不到她的这些年,把这些花当作她。 听到刘叔的话,南怀浅心里十分动容,原来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守了这么久。 一抹熟悉的身影悄悄出现在了南怀浅的背后。周围的人悄悄都退了下去。 他伸手环住小姑娘的腰,熟悉的味道冲散了花香,沁入南怀浅的鼻腔。 南怀浅反过身来,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了他。 “怎么了。” “想你了。” “是我不好,往后上完朝我快些回来。” “阿砚,我很喜欢。” 安砚清知道她说的什么。 “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他做的这些就都值了。 南怀浅在他怀里呆了好久,直到感觉有些热了,才出来。 “我们找个画师画幅画像吧。” “好。怎么突然想画像了。”安砚清把玩着小姑娘柔软无骨的小手,宠溺的开口。 “我们还没有一起画过像不是吗,况且这么美的场景,不记录下来岂不是浪费。” “那你先去忙,我让小秋去找个画师。” 南怀浅心里明白,他作为太子,又因为大婚好几日没去上朝,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那浅浅陪我一起,正好帮我出谋划策。”安砚清一点也不想跟她分开,以前没成婚,他便要日思夜想,如今成了婚了,他自是不能放过任何跟小姑娘相处的时间。 “女子不可妄议朝政的。” “你是我娘子。” 这个男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会哄人。 安砚清在书案上批奏折,南怀浅就坐在一旁看起了孤本。他早就给小姑娘准备好了桌案,就在她的旁边。整个太子府,都有女主人的位置。 南怀浅入神地看着安砚清给他准备好的孤本,突然间它感觉身边的气息冷了冷,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 “怎么了。” “这里四本奏折都是官员上奏平川侯的,整整十条罪例,但都没有能将他一举拿下的实质证据。想必父皇也已经看过了。” “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吧。”南怀浅走到他身边,替他捏着肩膀。 安砚清自然舍不得让小姑娘服侍自己,抬手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怀里。“浅浅对为夫这么有自信?” “当然,夫君若是对某些事失了掌控,恐怕现在我就没法在这里了吧。” “我家浅浅就是聪明。” 说罢还印上了她的唇。挑了挑眉开口道。“奖励。” “你,占我便宜。” “浅浅是我娘子,不算是占便宜。” 安砚清就喜欢看小姑娘一脸娇羞的模样,真真是让人怜爱的很。 “殿下,画师来了。”阿青此时正带着画师站在门口。 南怀浅不禁感叹安砚清的效率之快。 “走吧。” 二人站在花园正中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画师也放下了笔,将卷轴恭敬的递到二人面前,画上的女孩与背后的万花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安砚清就像是一个痴情的男子般,情意浓浓的看向她。 “满意吗。” “嗯。” “好,赏。” 画师本来提心吊胆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他真怕太子殿下不满意,自己小命可就不保了。看来传言太子殿下极其宠爱太子妃是真的。 第53章 回门 昨晚二人恩爱的腻歪了好久才睡,等南怀浅早上起来时,安砚清已经处理很久政事了。 “嗯~” 南怀浅醒来,下意识去抱身旁的人,却只有已经凉掉的被窝,不自觉地哼出了一声。 “怎么了,浅浅,是哪里不舒服吗。” 南怀浅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安砚清此时已经穿好了太子正装,一身墨色龙纹长袍,坐在一旁的书案上处理政事。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忙起身走到床边,将她搂入怀中。 “没有。”昨夜他还是比较温柔的,看她累了,最后只要了一次。自己只是身上有些微微的酸。 “浅浅是不是忘了,今日该回门了。” 是啊,今天已经是他们大婚第三日了,按习俗来说,她要回门。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小春,快来。”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顿时清醒的模样,不禁失笑,“浅浅就这么想回家啊。” “当然了,谁不想回家啊。” 南怀浅说完才反应过来,看着安砚清黑了下去的脸,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浅浅,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知道啊,这里是我们的家,那里是我另外一个家啊,毕竟都是我的亲人;不要生气嘛,我没有别的意思。”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模样,板起的脸早就松动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没生气,你去梳妆,我把剩下的奏折批完。” “你要是忙的话,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南怀浅歪着脑袋看向他。 “我当然要去了,浅浅的事最重要。” 南怀浅在小春和小夏的服侍下,终于穿戴好了太子妃仪制的白色金丝纹长裙。 安砚清靠近南怀浅,拿起梳妆台上的牡丹金步摇,插到她的发髻上。 “浅浅的容颜,一日比一日美。” “阿砚的嘴,也愈发油嘴滑舌了。” 小春和小夏站在门口听到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刚上了马车,安砚清就从食盒中递出了几盘糕点。“厨房刚刚做的,这个时辰,怕是早过了早膳的时间,离午膳还有些时候,你先垫一垫。” 南怀浅应了一声,拿起面前的糕点,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刚刚吃完一块糕点,马车就到了南国公府。 众人已经站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了。 安砚清下了马车之后,回头伸手将南怀浅扶了下来。 南国公见他们下来,立马想行礼,却被阿青和阿凛一把扶住了。 “祖父不必这么多礼,若是祖父行了这礼,想必浅浅心里也会不舒服吧。” 南怀浅如今是太子妃,他们行礼也是应当的。只是让做长辈的给自己行礼,自己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好。快进去吧。” 南颜夫人急忙上前握住自己女儿的手,“浅浅,用膳了吗。” “刚刚在马车上吃了块糕点。” “都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先进去用早膳吧。” 安砚清看着被一家人团团围住的小姑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身为好兄弟的南怀瑾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习惯就好。” 安砚清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跟在众人身后往前厅走去。 桌子上布满了各种各样南怀浅喜欢的膳食,一大家子人都高兴极了。都顾不上吃了,只给南怀浅夹着菜。 “祖母,母亲,盘子里都装不下了,你们也吃。”说着便往他们盘子里夹了她们喜欢吃的菜。 “这几日啊,小妹你不在家,母亲吃的都少了。”南怀兮欠打的声音响起。 南怀浅心里有些发酸,但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容。 “那我日后常常回来陪母亲用膳。” “别听你哥哥瞎说。” 被冷落在一旁的安砚清,伸手在桌子下面轻握了一下小姑娘的手。 “你也多吃些,可好吃了。”说着夹起了一块不算太甜的糕点放进他盘子里。 “好。” 众人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也十分欣慰。 从安砚清陪她回门开始,他们就知道他对南怀浅的重视。 “阿砚,我想在府里陪嫂嫂聊聊天,要不你先回去处理政事吧。” 南怀浅还特地在桌底下悄悄挠了挠他的手心。 “好,那你好好玩。” “嗯。” “那我就回太子府了。”说着还冲几位长辈点了点头。 “来,嫂嫂,让我来给你把个脉。” 说着,南怀浅就拉着自家嫂嫂坐到了贵妃椅上。 “嗯,长得很健康哦。”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对了,浅儿,能不能看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严秋雨纠结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其实也不是特别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只是她跟南怀瑾都喜欢女儿,女儿是贴心小棉袄。 “这个要保密哦。”南怀浅眨了眨眼,卖起了关子,她心里也能猜得七七八八,这种事情当然要有点神秘感才好啊。 “好吧。” “浅儿,这几日在太子府怎么样。”老夫人还是放心不下自家孙女,忍不住问了起来。 “哎呀,祖母,真的特别好,您放心吧,我可是称霸太子府啊。”南怀浅上前挽住了自家祖母的胳膊,把头靠着。 “你啊,古灵精怪,都嫁为人妻了,还这么调皮。”南国公抬手拍了下她的额头,乐呵呵的。 “嘻嘻,这不是回家了吗。还有啊,祖父,打头不长高了哦。” “好好好,都多大的人了,还要长高。” 一大家子人因为南怀浅的话都乐开花了,她啊,不管怎么样,在家里总是那个俏皮的开心果。 “各位,你们最可爱的孙女,女儿,妹妹要出去一趟,若是阿砚遣人来问,帮我瞒住他。” 其实她留在这里,是今日还有另一件事要做,若是让安砚清知道她要出门,肯定又要偷偷派人跟着她,有些不方便,她只能这样了。 “浅儿,如今你是太子妃,父亲知道你行事有分寸,但有些事还是要注意。”南将军还是忍不住多唠叨几句,毕竟现在他家女儿被好多人盯着。 “是啊,小心些。” “去吧。” 他们都知道,南怀浅悄悄做了好些事,他们也从不过问,但现在身份不一样了,盯着她这个位置的人也多,还是要注意些。 “放心吧,那我先回房里换身衣服。” “好,早些回太子府。” 第54章 别有用心 南怀浅换上一身素白色锦衣,又将头上的簪子换成玉竹簪,戴上面纱。 “小春,你将这衣服和发簪收起来,回府前我再换上。” “是。” “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她们几人从后门出去后,便用轻功绕到了小路上,而小秋和小夏也早已等在了月华楼的后门那里。 小秋和小冬这几日都在帮小九准备定在九月初一的花魁大选,防止到时候出了差错。 毕竟表面上是花魁大选,实际上重要的是入夜之后的拍卖,这个拍卖不同平日,会有许多稀奇的物件,又或是难得一见的,千金难求的东西,当然这些都是前戏,其实吸引人的原因是每年的压轴。 “主子。” “嗯。”南怀浅端起茶,喝了一口,而后看向小九。 “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差不 多准备妥当了,只是压轴的物件您真想好了吗。”小九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我有把握。” “好。” “今年的花魁人选也选好了,但在调查中,有些奇怪,有一名叫梅儿的虽然是孤儿,但好几年都没有消息,而且背景有些太干净了,反倒有些奇怪。” “叫她上来。”南怀浅说完便走进屏风后,小春小夏也随着走了过去。毕竟今日出门急,都没有来得及易容。 每年的花魁都是从各地赶来的,许多人为了这个花魁大选甚至会准备一整年,毕竟得了花魁的人可以整整获得五千两黄金不说,还能在完成一个月华楼派下的任务后获得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这可是许多人飞黄腾达的希望。但也有不少人就为了这个愿望有目的的派人过来。 “是。” 不一会,一道娇媚的声音便在屏前响起。明显比其他两个人胜算大些,毕竟参加选举的男人多一些,男人嘛,多数都是下半身...... “梅儿参见主子。” “雪儿参见主子。” “桃儿参见主子。” 南怀浅并没有开口,小九在一旁说道。“说说你们的愿望吧。”说罢看向桃儿。 “回九娘,小女子从西都来,父母双亡,唯一的家也被四年前那场暴雨淹掉了,只有一个年仅七岁的妹妹和将将四岁的弟弟,小女子想拿到那五千两黄金,带着弟弟妹妹在京都落户安家,让它们也跟正常孩子一样上学堂。” “至于小女子的愿望,小女子想入宫。” 南怀浅听着女孩淡淡的声音,不卑不亢,仿佛刚刚说出口的事情不是她亲身经历的一样。 “为何要入宫。” 这场会面就是为了看看她们三人谁更适合为她们所用,毕竟哪有真的白捡的事,若是成了花魁,需要她做的事也不能忘了。往年的花魁也早已有了她们的“归属”。 “回九娘,哪怕入宫成为婢女,小女子也想拼一下,飞上枝头做凤凰。” 屏风后的南怀浅不禁挑了挑眉,入宫,飞上枝头做凤凰,看来是想入宫为妃,这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当今皇上都可以当他爹了。况且皇上后宫已经许多年没有添过新人了。 南怀浅伸手示意小夏低头,而后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你想入宫为妃吗。”小夏特地变了声音。 “不管是成为什么身份,只要能有足够的钱和地位护我弟弟妹妹一生平安就好。” 南怀浅点了点头示意下一个。小夏会意。“下一个。” “雪儿,你来。” “回九娘,小女子原是东华一户的大小姐,父亲是东华的城门守卫,母亲生我那年难产去世了,父亲续了弦,这些年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我刚刚及笄,那女人就将我许配给了当地的一户恶霸,就为了那些聘礼。我不愿意,以死相逼,她居然说如果我不愿意,就像当年对我母亲一样对我。” “我就想拿到这些钱,找个有地位的夫君,而后回到东华,给自己和娘寻个公道。” 小九抿了一口茶,而后抬头看向她。 “你这出身,若是嫁去大户人家,怕是连个妾都做不了,若是做个填房,以你的心气,怕是不甘心吧。” “回九娘,不甘心,但我一定会凭自己的本事拿到自己想要的。” 小九没有忽略面前女孩眼里的恨意。 这个人,满满的恨意和不甘心,倒是个好利用的主儿。 “下一个。” 南怀浅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她越来越期待下一位身份扑朔迷离的“梅儿”了。 “回主子,奴家是北堰人,是个孤儿,从小被青楼里的老妈养大,奴家来京都,自是想为自己寻些好出路。” “好出路?” “在京都随便嫁个好人家都会比在青楼接客好啊。” 隔着屏风,南怀浅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粉味,还有那若隐若现妖娆做作的身影。惹的南怀浅忍不住瘪紧双眉。 这人,倒是跟那安墨玉甚是般配。随后心中便有了打算。送上门的猎物,当然要物尽其用了。 小九见自家主子没有开口,便伸手示意她们退下。 “你们先下去吧。” “是。” 小九并没有忽略梅儿关门时不经意间向屏风后看了一眼的动作。随后笑了一下。 目的性这么明确,看来主人没有培养好啊。 “主子。” “用情报网好好调查一下她,两天之内,我要一个确定的信息,不然,你知道的。”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而后小春拿出今日一早出门时的衣裳和发簪帮她换上。 刚从暗道走到小巷里,没走几步,南怀浅就看到了立在墙角,满脸调侃笑着的安砚清。 “我的浅浅不是应该在家陪嫂嫂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啊。” 南怀浅一愣,而后小跑过去,扑进安砚清怀里。俨然一副做坏事被逮住的心虚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啊。” “过来接你,怕你走丢。” 安砚清牵起自家小姑娘的手,慢慢走到了主街上。在街口等着的阿凛刚要将马车牵过来。 “我们走走吧。”南怀浅突发奇想,她们好像从来没有像普通夫妻一般逛过这主街。 身后的几人十分有眼力见的离得远远的。 “好。” 街上的人看见郎才女貌的二人,议论纷纷。 “招蜂引蝶。”南怀浅撅了撅嘴,赌气般的松开了手。 安砚清宠溺的笑了笑,重新拉起小姑娘的手,“我只需要招你这个小蝴蝶就够了。” “切,我要吃那个糖人,还有那个糖葫芦。” “好,都给你买。” “好甜哦,你也尝一尝。” 说罢,南怀浅抬手递到安砚清的嘴边,两眼满是期盼的的看过去。 安砚清尝了一口,好甜,甜得腻人。不过,小姑娘喂的,就是砒霜,也是好吃的。 眼瞧着吸引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议论。安砚清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累了,我们快回府吧。”南怀浅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变化,反正也没什么好逛的,不如早早回府。免得招惹麻烦。 “好。”安砚清当然知道小姑娘的想法,忍不住笑了笑,这种被照顾情绪的感觉,还不错。 回府后的安砚清直接牵着她去了书房。南怀浅直接开口点题,她可不想再因为这种事跟这个男人闹别扭了。 “过几日花魁大选,我可能还要偷偷出去一下。” “今日就是为了这事。” “嗯。” “你知道吗,这次花魁的人选啊,好像有点蹊跷。有个女子怕是别有目的,就是不知道是谁的人,夫君要不要帮帮我呀。” “影阁的情报网可是遍布全天下,若是连你的情报网都查不到,那更别说我们暗阁了。” 安砚清挑了挑眉,托住下巴开口。 “夫君谦虚了。到时候要不要陪你的小娘子一起去啊。” “那得看看我家小娘子的表现了。” 说罢,便起身直接揽起小姑娘的腰,抱入怀里,南怀浅直接被吓的差点叫出声来,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白天。” “没人知道,放心。”安砚清抱着南怀浅直接回到了二人的寝殿。 南怀浅这才想起来,平日里他们的主院是不允许除了贴身仆人进来的。 “你是不是还有事没处理完。” “你最重要。” 南怀浅不知何时已经羞红了脸。 太阳逐渐西落,红霞铺满了天空,却抵不过此时屋内的春色。 第55章 花魁大选(一) 接连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好不容易露出了太阳,阳光格外明媚。 南怀浅用过午膳后就坐在花园的摇椅上看起了话本。摇椅旁的转伞正好遮去了一半的阳光。不至于太过于晃眼。 暖风拂过,带着些阵阵花香,沁人心脾的香气,让南怀浅不禁闭上了眼睛。 安砚清回来看到的就是坐在摇椅上入睡的小姑娘,画面别提有多赏心悦目了,他原本躁郁的心情顿时疏解。他伸手示意周围的人下去,自己走到小姑娘身旁。 拿起搭在摇椅旁的披风,想给小姑娘盖上些,毕竟她身体不是很好。 谁知刚抬手,南怀浅就抬手拉住了他,半睁开了双眼,安砚清俯身往前一坐,正好挡住了全部的阳光。 “怎么在这里睡过去了。” “看着话本就睡过去了,你忙完了吗。” “嗯。” “那你休息一会吧,换身衣服,我们再一起去月华楼。” “好。” “对了......” 安砚清还没说完,二人就听见了一声熟悉还有些欠揍的声音, “哥,皇嫂,你们最疼爱的弟弟来了。” 南怀浅不禁扶额,这康王殿下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二人无奈的相视一笑。 “习惯就好。” 安墨阳笑的无比灿烂,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我还没跟你皇嫂说呢,你就来了。” “皇嫂肯定会同意的,是吧皇嫂。”说着安墨阳就看向南怀浅,脸上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而南怀浅此时也一脸疑惑,转头看向了安砚清。 “上次在月华楼见过你之后,他就非要问你蛊虫的事,我按住他好几天,这不,他知道今日是花魁大选,猜到你肯定会去,这就不请自来了。” “若是不方便,就不要带他了。”安砚清解释完还在后面接了一句,毕竟若是真的不方便,他肯定不会让安墨阳去。 “想去便去吧,正好有场大戏可以看。不过要换身衣服,戴上面具。” “好,要看戏,那我让小厮去买些瓜子吧。” 南怀浅闻言不禁感叹,虽说不是同父同母,但好歹也是同一个爹,怎么会差别这么大,关键是这个康王一副缺根筋的样子。安砚清更是因为他这个傻弟弟,觉得甚是丢人,他真的好后悔,现在掐死也来不及了。 “不用,那边有,走吧,先去换衣服。” “主子,十一已经把衣裳送来了,不过没有准备康王殿下的。” “传信,再送过来一套。” “那等一下吧,我有点饿了。”南怀浅午膳时没怎么吃,其实是她有些想吃辣口的,安砚清又特地吩咐厨房不要做重口的。 “没用过午膳吗。” “你不在,没有胃口。” 安砚清原本听到她说饿了,眉头一紧,接着又被她后面这句话逗笑了。 “还有人在呢。”安墨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可是见识到了这个哥哥有了皇嫂有多么爱笑,像是泡在了蜜罐里一样。 “那你走吧。”安砚清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反正他正好嫌他碍事。 “哎,我去书房等。” “阿青,让厨房再准备一顿新的膳食。”说完,看向南怀浅,眼神里充满了询问的意思。 “要是有辣的就更好了。” “一点点辣就可以,其余的做些养胃的。” 虽然是微辣,但南怀浅也不贪心,有总比没有好,想着便靠在了他的身上。 近将一炷香的时间,下人就端上来满桌的新菜肴。厨房的人收到吩咐,实在是怕惹得安砚清恼火,他们都知道这府里太子妃是第一重要。 安砚清倒也不饿,只顾着给南怀浅夹菜了。 “这康王殿下性子倒是也直爽,一点也不像皇子。”南怀浅享受着盘里的饭菜,正好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淑妃倒也是个性格温顺的人,与母后十分合得来,淑妃自生了阿阳以后,身体就十分虚弱,生产时更是血崩,差点没救过来。 是母后特地让祖父那边送来了灵草和千年人参,又千方百计求了南山神医,才将淑妃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淑妃的身体确实彻底毁了,是以再也没有孕育过子嗣,天凉时也常常卧床不起,娘胎里带的病,导致阿阳小时候的身体也十分差,母后就夜夜陪着阿阳,,淑妃亦是感激,若不是母后护着,阿阳可能没法健康长大,” “原来是这样,淑妃娘娘身体不好吗,不然又怎么会血崩,以至于让阿阳都身体虚弱。” 南怀浅听着只觉得处处疑点重重,不过皇宫里,杀人不见血的事太常见了。 “其实当时所有人都怀疑是虞妃,可那个当年虞妃身旁的贴身侍女,在淑妃生产当日就出宫了,了无音讯,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此时也不了了知了。” “原来如此,不过怎么从来没有听师父提起过这事,况且师父最讨厌的就是尔虞我诈,居然会同意。”南怀浅听完才想起来里面还有自己师父的事,忍不住犯了嘀咕。 “嗯?师父?也是,浅浅小时候一直在南山,怪不得浅浅的医术那么好,浅浅不会是鬼手吧。” 安砚清也不是吃素的,抓重点的本事强得很。这小丫头的本事越来越大了,自己还真是占了大便宜。 “你说哪里去了,好了,不吃了。” 南怀浅实在有些心虚,她实在是不想暴露这么多身份,只能再转移话题。 “主子,衣裳送来了。” “好,阿砚,你给康王一起拿过去吧,换上衣服我们出发。” “好。”安砚清挑眉一笑,小姑娘实在是可爱的紧,她不说那他便不问了。 南怀浅实在感激小春,来得太及时了,真得多给她发几个赏金。 “我们也换衣服去吧。让小夏再出去一趟,一定要确保晚上的行动万无一失。” “好。” 第56章 花魁大选(二) “皇嫂,你这一身,还有这个戒指,这不是......”安墨阳激动的语无伦次了,他实在是有点惊讶,若是自家皇嫂是是他心里想的那个身份,那她简直是自己的偶像啊。 南怀浅身着红衣长袍,头戴血红钗,手上戴着三色宝石的戒指,其实只要对这些事有些许了解的,都会知道,这是花血的代表戒指和装扮。而南怀浅这么穿,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也避免有人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嗯。” 若是说之前在月华楼的初次见面是猜测,那么此时此刻便是确定了心中所想,自家皇嫂居然真是影阁的花血。 “皇嫂,怪不得皇兄默默等了你这么多年,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这么厉害的背景身份,皇嫂你武功一定很厉害吧,要不你教教我吧。” “我比你早知道不了几天,别瞎猜了,再胡思乱想,我就让你去北境历练历练。” 安砚清牵着南怀浅的手,满眼都是她,话是对着安墨阳说的,但眼神看向的确实身边的人。 “啧啧啧,爱还真是让人变化,走吧。” “等等,康王殿下,你武功如何。”南怀浅叫住了转身要离开的安墨阳,向他投去了一副要说实话的眼神。 安墨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咳咳,还可以,不过,皇嫂,你就跟皇兄一样叫我阿阳吧,不用这么客套。” “嗯,那你把这个拿着,佩在腰间。”南怀浅递给他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圆球形镂空挂件。 “这个是我做的暗器,若是遇到突发情况,你按住这个红色的珠子将它甩出去,就会有迷香,按住这个绿色的是毒针,黄色的你就不用知道了,真是应付不了了,按下黄色的珠子你也就知道了,但记住别随便按。” “这个你先吃下去。”南怀浅说完就从小春手里的木盒子拿来递给他。 “这是什么。”安墨阳让这一连串操作震惊的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了,话都比之前说了少了。 “解药。” “皇嫂,你给我下毒了。” “怕你用不好,这个迷香只要碰到就会有反应,靠屏住呼吸没有用的。” “他那么精明,吃不了亏。。” 安砚清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小姑娘注意力一直在除了他以外的人和事身上,直接打断了安墨阳刚要开口说的话,握着小姑娘的手也悄悄使了使劲,惹的南怀浅撇了撇嘴,而后看向小春,二人使了个眼色,小春便先退下了。 “走吧,跟紧我。” 南怀浅直接一跃飞上房檐,灵活的穿梭在房顶上,出了太子府,就跳下来,去往了一个小巷,而后走进一处看起来有人正在居住的院子,屋子里散发出浓浓的草药味。 走进屋子里,南怀浅径直走向床边,踢了一脚并不起眼的按钮,不仔细看并注意不到。而后又走到柜子旁,转了一下柜子上的瓷瓶,最后又将桌子上茶座中的一个杯子拿起放下。 吱~原本好好的床顿时扭转了方向,露出了藏在下面的暗格。 安砚清和安墨阳二人都看呆了,安砚清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家小姑娘身上有许多神秘的地方等着他发现了,安墨阳更是坚定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向皇嫂取取经,实在是太厉害了。 “愣着做什么,下去吧。” 南怀浅看着他们两个人,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 三人走下去,屋子里的床自动恢复原位。暗道里的烛火像是早已经有人点亮,整个通道灯光明亮。 南怀浅摘下身上的香囊递给了安砚清,后者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这个香囊里有特殊药材,用来躲避毒虫毒蛇的。” “你好生待着,我走在你旁边,无碍的。” 安砚清说着就将香囊又戴回了她身上。南怀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牵起了他的手。 “那我呢。” “不过,皇嫂,这个机关设计太厉害了,你可不可以给我的府里也设计一个。而且怪不得皇嫂直接带我们过来,也不担心,就这个地方,一般人进来也没法活着出去。” 安墨阳只觉得自己一辈子惊讶的事情都发生在了今天,就像是在看话本子一样。 “别理他。” 三人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面前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厚重的大门,南怀浅抬手将戒指背面按在圆形门锁上,随后转动机关,门便开了,几人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酷似牢房的地方,只不过满是红色,连地上都是,一时也不分不清楚是血还是什么。 “从前面上去就是月华楼了。” “皇嫂,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最崇拜的人。” 南怀浅没做声,看向安砚清投去一个“你确定他是康王殿下”的眼神。后者也十分无奈,只微微笑了笑。 出去之后就是小九的房间,此时小九和小秋小冬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主子。” “嗯,怎么样。”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那个梅儿我们也查到了......” 小九话说到一半,便看向了安砚清和安墨阳,用眼神询问南怀浅可不可以接着说。 “说吧。” “十二和十三特地去了趟北堰,如她所说,梅儿确实是在青楼里被老鸨养大的,但她不是真正的梅儿,他们二人去到了之后,找到了那个老鸨和其他一些女子,他们提起这个梅儿,都觉得是个白眼狼,说走就走,一点信没有留下,但她们说真正的梅儿在脚底和后脖颈处有两处胎记,我特地观察过,这里的梅儿没有。” “而根据情报网查询到的过往情报,真正梅儿消失的那一段时间,只有先太后妹妹夫家靖海侯的世子,派人去过北堰。” 南怀浅听到此话,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安砚清,毕竟那也算是他的近亲了。 安砚清和安墨阳也是眉头紧锁。 “你吩咐下去,那就顺她的心意,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是。” “这靖海侯一直在江南地区,不过今年刚刚开年之后,他就奏了折子,请求携家回京,理由便是年龄已大,思念家乡,父皇已经批准了,允他交接完所有事物后,举家回京。” “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看看情况吧,若是心怀鬼胎,那怕是心思不正了。” “嗯。” “别皱眉头,不好看。” 南怀浅抬手抚了抚安砚清的眉头,撒娇似的笑了笑。 “好。” “啧啧啧,真惹人嫌。” “再多说就走。” “走吧,去零号坐下,还有好戏要看呢。” 第57章 花魁大选(三) 几人刚坐进包间,小秋就将今日参与的名单递了进来,南怀浅将纸张展开放到桌子上与他们一起看。 “果然会有场好戏。”安墨阳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面上严肃了起来。 三人默契的没有说话,不一会在外面游街参与完票选回来的花魁候选人就回来了,果不其然,最后的候选人就是那日南怀浅见过的三人。 一楼今日坐着的皆是些能叫得上名好的达官显贵,而二楼更甚。虽说都戴着面具,但有了名单的南怀浅,并不碍事。是以欢呼声并不高,众人也只是镇静的看着。 “呦,这不是我们南大小姐吗。” 南怀浅她们的门被应声打开,三人下意识看过去,云琉和谢西走了进来。 “几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欠打。谢哥哥你可得管好她,不过你们这几日忙些什么。”南怀浅也是疑惑得很,若是按照往常,云琉这丫头早就来找她出去玩了。 “最近忙着准备建立分庄的事,忙的我们真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准备得如何了。” “嗯。都很顺利。”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沉浸在聊天中的南怀浅并没有意识的身旁安砚清越来越黑的脸色,从那声谢哥哥开始,安砚清就越发的面色阴冷。 连带着安墨阳都感觉到了从他皇兄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心中不禁感叹自家皇嫂的胆子,这男人吃醋,可比女人吃醋要严重多了。自家皇兄这可怕的占有欲啊。 看来到了自己这个好弟弟出场的时候了。 “咳,皇嫂,介绍一下吗。” 南怀浅这才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 “这位是康王殿下。” “这二位是琉璃山庄的大小姐和南山首席大弟子。” 三个人友好地点头示意。 “皇嫂身边真是卧虎藏龙啊。” “先坐下吧,一起看好戏。” “我就是为了看戏来的,谁不知道每年京都月华楼的花魁大选,可是顶级的杂技团表演。”云琉实在是讽刺得很到位,她没来京都时,就有所听闻了,这不今日折腾了半天,才让谢西带她过来。 “那你就少说话,多看戏。” 南怀浅递了一杯茶水到她面前,又将糕点推过去。而后又往安砚清的杯子里添了些茶。可依旧在醋劲上的安砚清并没有做任何反应。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安砚清,而后又看向安墨阳,似是在询问,这突然是怎么了。 安墨阳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谢西,其中意思不言而喻,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谢西和云琉也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如今看来,他们当初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太子殿下对他们家小南瓜挺好的。不然也不会吃醋了。 南怀浅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心中不禁欢喜,这个男人真是太容易吃醋了吧。也不免有些自责,刚刚确实是她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 “对了,石榴,谢哥哥,这位是我的夫君,上次石榴见过的。”说着还使劲将手钻进了安砚清握紧的拳头里,十指相扣。 “久闻太子殿下大名。” 安砚清只微微点了点头,面上依旧冷色。除了两位当事人,其余三人面上的笑容马上就要憋不住了。 安墨阳心中更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狠毒暴戾的太子殿下这样吃醋。而云琉则是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她还没有见过南怀浅吃瘪的样子。 “阿砚,你渴了吗。” “不渴。” “阿砚,你饿了吗。” “不饿。” “阿砚,你困了吗。” “不困。” “阿砚,你不爱我了吗。” “不...” 安砚清刚要开口回答,便察觉到了问题的不对,自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要改口。旁边坐着的小姑娘就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趴到了桌子上,抽泣起来。 “果然,你喜新厌旧,我们才大婚没几日你就不爱了。” 安砚清见状,急忙伸手去抱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过是说顺口了,再说了,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会护在小姑娘身上,自己这辈子就认准了这一个人,又何来不爱这一说呢。 “浅浅,我没有喜新厌旧,就是说顺口了。不哭不哭。” “哼。” “我错了我错了。” “好吧,我原谅你了,那你也不生气了吧。” 南怀浅停下哭声,擦了擦眼角那硬挤出来的一滴泪珠,展开笑颜。抬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靠了上去。 安砚清一愣,而后也笑了起来。这丫头,真是可爱得紧,让他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你呀。” 屋内的其余三人纷纷摇了摇头,看来太子殿下被吃得死死的,这把黑的说成白的本事,真真是太让人钦佩了。 屋内的冷气终于散了,几人开始了闲聊,丝毫不注意下面发生的一切。还是小九过来之后,他们才知道选举结束了,要开始拍卖了。 “主子,梅儿当选了。” “嗯。”南怀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她不意外,若不是她才意外呢,毕竟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拍卖也准备好了,蛇也出动了。” “嗯,你下去吧,一切按计划行事就好。” ...... “感谢诸位如此捧场,接下来今夜的重头戏,拍卖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品,青白釉观音像。” ..... 前面五件拍品都是可有可无的物件,很快就过去了。毕竟到场的所有人都是在等着最后三件拍品。 “第六件拍品,南清商会名下地契一张,地址任选。” 话音刚落,大厅内就传出一阵阵议论声,南清商会是南安国最大的商会,其商业横跨整个天下,是以通过商会能得到的情报消息是无法估算的,南清商会陆运和水运路线足以到达天下其他三国。且光一年的收益便是不能估测的,也能说得上是富可敌国了。 但南清商会却从不靠近京都,亦不与京都中人做生意,更不参与皇商的事情。 “这南清商会下的地契,地址还任选,这诱惑力是真大啊。” 安墨阳看向南怀浅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大手笔,这才倒数第三个拍品就已经这么狠了。 这么一小会,已经叫到了八百万两黄金,毕竟,能拿到这个地契,就是与南清商会有了关系,一年的收益可是高到离谱,得到的利益也无法用金钱衡量。 “两千万两黄金。” 南怀浅一出声,屋里的其余四人皆看向她,十分诧异,不明白她要这个地契做什么。 安墨阳心里想着南国公府实力雄厚,再加上南怀浅这些身份,应该是不缺钱和势力的,现如今又是太子妃。 而安砚清则是觉得是不是小姑娘有什么事要做,反正在他印象里,她做什么都应该是有准确目的的,这小丫头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至于云琉和谢西二人...... 第58章 赏戏掉马甲 云琉和谢西二人极其无奈。这人居然拿自己的产业做拍品,自己居然还花重金拍下。简直是疯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云琉托着腮,说着还要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我抬抬身价不行吗。”南怀浅拍开她的手,一脸傲娇的开了口。 没错,南清山庄是他们几人一起准备的,平日里大部分是云琉的两个哥哥在负责,南怀浅只负责出谋划策,剩下的就是坐等收钱了。 安砚清都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姑娘语出惊人了,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笑了笑。他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五千万两黄金。”南怀浅听到声音,嘴角微微扬起,她的目的达到了。 成交后,云琉就开了口。“我不管,钱分我一半。”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第七件拍品,暗阁杀手。”话说的很隐晦,但有目的而来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皇嫂,你这是.....” “少说话。”安墨阳话刚出口,就被安砚清一个警告的眼神堵住了。罢了罢了,他就老实看戏吧,免得惹火烧身。 “阿砚就不想问问。” “不想,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二人的甜蜜互动可是惹的三人没眼看,真感觉他们三个人就是多余的。 “第八件拍品,花魁。” 小九话刚落,众人就面面相觑,这,往年的花魁可都是有大好前途的,怎么今年却成了拍品。就连刚刚还一脸笑意的梅儿都僵住了,面上笑意猛的一收。 这跟她之前计划的都不一样。 而有人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若是拍下花魁,那得到的不就是花魁背后的“奖品”,若是得到了那个愿望,岂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看来齐王的野心不小啊。”听到安墨玉拍下,安墨阳忍不住冷笑,好好做自己的王爷不好吗,净肖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拍品一个个交接后,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后三件拍品的得主了,此时小秋却走了进来。 “主子,靖海侯世子的人包围了月华楼。” “按计划行事。” “好戏开始了。” 南怀浅丝毫不放在心上,就像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腥风血雨一样。 “这齐王一下子就拍下两件拍品,想来目的也不单纯。” “既然这梅儿是靖海侯世子的人,那齐王拍下带回王府岂不就是引狼入室。”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南怀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安砚清,后者也早已明白她的心思。这小丫头,也是在给自己清除障碍了,回府要好好奖励奖励她才行啊。 几人正说着,就听到下方传来了声音,靖海侯世子此时已经带着近百十号人走了进来, “九娘,既然我们拍下了这暗阁杀手,那岂不是从现在开始这杀手就归我所用了,还请九娘将杀手交过来吧。” 靖海侯世子此时心里得意得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小九也没有直接揭穿他的身份,拍了拍手,四个蒙面的黑衣杀手就走了出来。 “多谢九娘,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一面这月华楼背后的主子。”靖海侯世子说着还抬眼望了一下南怀浅几人所在的包间,那是零号包间,意味不言而喻。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月华楼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但却又从未出现过。 “还请公子遵守规矩。”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靖海侯世子朝身后领头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立马围住了小九。 靖海侯世子本以为刚刚的四个杀手会一起围上,却没想到他们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匕首,而后冲向了他。 “你们这是。” 小九丝毫没有恐惧感,反倒是皮笑肉不笑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 楼上的几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南怀浅笑了笑。 “你们几人在这里等着我吧。” “陪你一起。”安砚清实在是不放心,他知道小姑娘的本事,但是毕竟楼下那人心思不正,若是伤到她可就不好了。 “阿砚在这里等我吧,毕竟你出面,若是让人认出来,就不好咯。” 南怀浅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虽然伪装过了,但若是十分熟悉的人,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而自己全副武装,倒也不必用这些担心。 “大不了有什么事你立马下去。”她说完还冲着安砚清眨了眨眼。 安墨阳不禁感叹,这美人计可太对自家皇兄胃口了。 “靖海侯世子这是要做什么。”南怀浅说着便运起轻功从包间飞身下去,落到了众人面前。 南怀浅并没有忽略自己叫出他的身份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了。 “外界传言,花血是风流倜傥的男子,没想到是个女子,不知可否摘下面纱,交个朋友。” “不必了。” “不知是否有幸能跟你合作,若是我们强强联合,定能取得更大的收益。” 南怀浅并未开口,转着手中的戒指。 而靖海侯世子见他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了想法,想来这个合作是达不成了。便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神,身后的一众杀手蜂拥而至。 南怀浅见状闪身一避,墨染的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地上已然躺了几十具尸体。 一众黑衣人拿着剑冲向她,南怀浅灵活避开,夺过利剑,精准的划向黑衣人的脖颈,轰然倒下。仿佛在她手中,才是真正的利剑。 半柱香的时间,地上躺了近百具尸体,就剩下靖海侯一人。 南怀浅从小九手上接过手帕,淡淡地擦着手上的几滴鲜红的血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 “你们不守规矩,我拍下这杀手,他却帮着你们杀我的人,当真是黑心啊。” 小九妖娆的笑了笑,恭敬的接过南怀浅用过的手帕。 “靖海侯世子是拍下杀手,但杀手的死命令就是誓死孝忠一个主子,他们的想法我们自然控制不了。” 小九说完,也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朝他撒了迷香粉。 “主子,怎么处理。” “种上思忘蛊,将它三年内的记忆全部删去,之后就不必再取出来了,送回靖海侯府。”思忘蛊顾名思义,与普通蛊术不同的是,思忘蛊可以让人忘记时间内的记忆,并且子蛊会一直被母蛊控制,母蛊发出的指令子蛊也会照做。 “主子,那齐王那边。” “先观察着,以靖海侯世子的身份向梅儿发出指令,至于花魁的愿望,派人悄悄去处理掉。至于商会地契,就将随便收来的那些几个未正式启用的地界给他,并正式划出商会的范围。” “用化尸粉和散香将尸体处理掉,莫要留下把柄。如此重的血腥味多清理几遍。” 化尸粉和散香是南怀浅专门调配出来用来处理尸体的,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而散香能很好的遮住血腥味。 南怀浅交代完,楼上等着她的众人也走了下来。 安砚清第一件事就是拉住小姑娘,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皇嫂,你太厉害了,要不教教我。” “滚。”安砚清丝毫不留情面的骂了过去。 “我们先走了,累了一天了,快跟你夫君回去吧。”云琉挑了挑眉,朝谢西使了个眼神,二人就带着安墨阳先走了。 南怀浅看着脸色黑沉的安砚清,挽上他的胳膊。 “我们回府吧,好累。” “嗯。” 二人一同运起轻功,不一会就到了太子府。 “你先休息,我去池子里沐浴一下。” 南怀浅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血腥味,便想着先去沐浴一下。 安砚清拉住转身的南怀浅,将她拦腰抱起。后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惊了一下,随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第59章 鱼与水 “怎么了。” 安砚清抿着唇不说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南怀浅心里也有了谱,眼前的人怕是不开心了,许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怎么了嘛。” 安砚清仍然不说话,但面上的表情松动了些,抱着她直接走进了池子。 二人身上的衣物被水浸湿了,紧贴到了身上,安砚清搂住她的细腰,吻上了她的嘴唇。 安砚清的吻比之前的更是急切霸道,直到南怀浅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才放开了她,这才垂眸看向眼前的人,就见她浑身柔软的窝在自己怀中。 面上的冷色这才彻底消散,紧紧的抱紧怀里的小姑娘,那种感觉就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 刚刚看着小姑娘浑身充满杀气的模样,他实在不敢想,以前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是不是要常常面临这种危险。 明明该是一个被众人宠爱的娇娇女,却浑身长满了荆棘,练就了一身本事。 “为什么要这样。” “记不记得小时候那次我在宫中受伤,因为当时的政局,祖父和父亲也束手无策,他们怕我再次被召入宫,就将我送去了南山, 师父告诉我,若是想保护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就一定要足够强大,所以这些年我拼命努力,就是为了当我在意的人遇到了麻烦,我可以替他们挡在前面。” 南怀浅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淡淡地开口,想起这些年自己在各种艰难之地经历的事情,此刻靠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永远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阿砚,这样的我,你会不会不喜欢。” “不会,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止是那个在阳光下明媚的少女,在我疲惫困解时候给我希望的女孩,对我来说,只要是你,就极其美好。 你会走进我的内心,理解我,也会无条件信任我。 对我来说,你是我想一辈子守在身边的人,我很期待我们未来的每一天,一想到可以与你共度余生,我就觉得每天的太阳都格外明媚。” “浅浅,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一直都知道,不过,对我好不就行了吗。反正,我们都不是好人,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南怀浅打断了他的话,俏皮的冲他笑了笑。她一直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安砚清极其喜欢小姑娘在他面前活灵活现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就这么看着她。 而后郑重的说着,连手上环抱着她的力气都大了些。 “浅浅,以后不要将自己暴露在任何危险下,我会担心。” “好。” 南怀浅应下,鼓起勇气抬起腿跨到了他的腰上,她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有些冰凉的唇印上了安砚清灼热的唇。 安砚清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手上焦急的解着小姑娘的衣服。而后才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 身上的衣服猛地消失,南怀浅感觉到了微微的凉意,不禁颤抖了一下。 幸好池子的水是流动的,一年四季都是热水,正正好好的温度。 二人在池子里……整整两个时辰,安砚清瞧着小姑娘委屈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四散开来。 此时的南怀浅只觉得自己仿佛中了圈套一样,她后悔了,她现在浑身就像是一滩泥一样,四肢无力。这人怎得不知道疲惫啊。 她现在困的双眼都在打颤,实在是懒得睁开。任由这个男人随便怎样。 安砚清轻柔的给怀中的人洗着身子,给她穿好衣裳,才抱着她回到了床上。 怜惜的看向紧皱眉头的小姑娘,每每遇到她,自己的自制力就全盘溃散,惹的小姑娘次次都这般累。 哎,想来早上醒来小姑娘又会闹脾气,要先想法子才行。别到时候被赶到书房睡,那便抱不到这么娇软的小姑娘了。 安砚清就这样抱着她,闭上了眼睛,他也有些累了。刚闭上眼睛,他就想起今天晚上的靖海侯世子和齐王,看来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了。他得尽快处理好了,莫要让人伤到小姑娘。 心中默默给这二人判了死刑,尤其是那靖海侯世子,若不是小姑娘够厉害,今夜这靖海侯世子怕是已经没命了。 这么想着,他又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怀中正睡着安稳的小姑娘,亲了小姑娘的脸颊一下,他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一切一样,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这才放心的睡去。 第60章 孩子是二人世界的绊脚石 次日都日上三竿了,安砚清才从宫中回来。 父皇下朝之后拉着他又说了好久的政事。 看着自己这个太子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禁陷入了沉思。 当今皇上早早的就放权给了太子,也没有用那些帝王之术去权衡几个皇子之间的地位。 无论是立嫡还是立贤,安砚清都是不二人选,一个国家自然是要交到一个心怀子民的人手中。众人都说自己这个太子心狠手辣,薄情寡义,凶狠残暴,暴戾喜怒无常,但作为他的父亲,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孩子里,就只有安砚清配得成为皇帝。 皇上对自己的这几个孩子了解得很,那些心思肮脏的事,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也大部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在位二十余年,该想开的都想开了,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百姓安居乐业,子孙后代平安喜乐,子孙满堂,他也想像过过没那么繁忙的日子。这才慢慢的将政事都交到安砚清手里。 自己的这个儿子,面上冷酷无情,实际上只有他才最像自己,未来他成为一国之君后,才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不过,自己这个儿子,千好就好,就是是个痴情的人,也就只在那个小丫头面前才像个有心的人了。 想着这,皇上不禁叹了口气笑了笑,罢了,也是好事,大不了到时候让皇后找太子妃聊聊,多生些小皇孙,也好堵住那些老头的嘴。 而安砚清生怕小姑娘一觉醒来见不到自己,急忙赶回府,却没想到,小姑娘还没有醒来。 直到日上三竿,南怀浅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见让她浑身腰酸背痛的罪魁祸首此时正端正的坐在桌子前批着奏折。 安砚清察觉到了那边的动静,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朝她走过去。 “醒了。” “衣冠禽兽。” 南怀浅淡淡地吐出四个字,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不公平,为什么都是折腾了同样的时间,自己就腰酸背痛,而这个男人却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浅浅可不能这么说,明明浅浅也很配合来着。” “你乱说。”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话顿时憋红了脸,转过身去不想再看他。 而安砚清愈发觉得小姑娘气鼓鼓的模样可爱,只是想逗逗她玩,还是要注意分寸的。 “奴婢参见主子。” 安砚清正欲开口,就被进来的小春打断了。 此时的小春心里不禁害怕,这太子殿下怎么看起来一副想千刀万剐了她的模样。自己进来的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怎么了。”南怀浅瞧这眼前这男人的模样,立马开口解救了小春,毕竟自己的人自己得护着点啊。 “回主子,刚刚宫里的人来人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召您入宫。还说,若是太子殿下无事的话便一同前去。” “好,那我准备一下。” “皇后娘娘还说,让您打扮的特别些,最好是隆重中又带着低调。” 南怀浅听到后不禁疑惑,还要打扮的隆重且低调些?这是要做什么。 而身为皇后亲生儿子的安砚清,则是淡定摇了摇头,母后这是邀请他们二人进宫看戏了。 这两天的好戏还真多,应接不暇的。 “浅浅快起床收拾吧,莫要耽误了好时间。” 安砚清神秘兮兮的笑着说道,可是一下子就勾起了南怀浅的好奇心,利索地下床梳洗了。 淡紫色细花烟罗纱长裙,裙摆上还点缀着点点珍珠,用金丝绣满彩蝶的绛紫色外衣还披着同色系绣罗纱,绣工很是精巧。 头上只戴着皇后赏赐的凤凰戏珠金钗,细密珍珠的流苏悬在空中摇曳,倒是隆重又低调。 “好了,走吧。” “浅浅当真是国色天香啊。”安砚清满眼含笑的牵起她的手,二人走上一早就备好的马车。 不出意外,马车上果然有安砚清提前让人准备好的糕点。 而此时准备糕点的阿青,正在充当马夫,心中不禁感叹,自从有了太子妃,自己不是准备糕点,就是驾马车,好好一身武功都无处可使。 “用些糕点吧。”安砚清拿起茶壶给小姑娘倒了些茶水,无微不至的为眼前人做着这些平日里都不曾做过的事。 “嗯。” “阿砚,你说母后唤我们入宫是有何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 马车到御花园时,二人就走了下来,只因南怀浅说想走走,正好瞧瞧御花园的花开得如何。 刚走不久,就有一个看着五六岁的小姑娘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不小心摔倒了,眼里生出了些泪花。 南怀浅走过去,扶起摔倒在地的小孩。小姑娘皮肤白皙,眼眶微红,倒是十分招人喜欢。南怀浅的的声音都不禁温柔了起来。 “没事吧,怎么也不小心些。” “你的母亲是令嫔?” 安砚清看着有些面熟的模样,问出了口,他也很少见到这个妹妹,这么一瞧,还有些不确定。 南怀浅细心的替小丫头拍去膝盖的灰尘,而后用手帕擦了擦她的小手。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娘娘。”忽然从南面跑来四五位宫人,想来是来找这个小公主的。 几人远远就瞧见了这两位,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千万莫冲撞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然他们就是有两个脑袋都不够啊。 “嗯。”安砚清倒是没有闲心关注他人的事,倒是瞧着自家小姑娘挺喜欢这小丫头的。 “若是四公主不小心冲撞了殿下和娘娘,奴婢代四公主请罪。”说话的是看起来有些资历的宫女。 “不必,阿砚我们走吧,母后还在等我们。” 南怀浅也不觉得被冲撞了,这小姑娘瞧着倒是挺可爱的。本来还想着从荷包里拿个桂花糖给她吃,但想着宫外的吃食还是莫要拿出来了,若是给母后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浅浅喜欢小朋友。” “嗯,小孩子多可爱啊,摸起来软软糯糯的。” 提起小孩子,南怀浅脸上的神情都温柔了些。 “那日后我们多生些孩子。” 南怀浅脑子里突然想出来自家嫂嫂肚子里的宝宝,自己要找时间回南国公府瞧瞧,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毕竟自己要当姑姑了。 安砚清这么一说,南怀浅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红了脸。 是啊,她自跟安砚清成婚后,也未曾服过避子汤,想来随时都可能会有身孕,自己还挺期待的。 她并不排斥怀孕,毕竟自己还挺喜欢小孩子的,按照安砚清的长相,二人的孩子一定也很漂亮吧。 安砚清瞧着脸上愈发红了,陷入沉思的模样,可比小孩子让他喜欢。 不过若是小姑娘给自己生的宝宝,那都是好的,毕竟是她们的结晶。 “浅浅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以后的宝宝,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听母亲说,若是男孩,便像父亲多一些,若是女孩,便像母亲多一些。你说,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只要是浅浅生的,我都喜欢。但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儿,那样我看着她便能看到浅浅小时候。” 安砚清一想到二人未来会有属于她们的宝宝,心里就像抹了蜜一样甜。但他还是想让孩子晚些来,毕竟他还想跟自己小姑娘多过几天二人世界,至于,孩子嘛,随缘就好。 “不过,浅浅这么希望要宝宝,那夫君也要多努努力。” “流氓。” 听着安砚清吐出这些虎狼之词,南怀浅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61章 下毒 “儿臣参见母后。” “自家人还那么多礼数做什么。” 皇后见二人行礼,笑着拂了拂手,让周围服侍的人都下去了。 因为这是后宫,阿青和阿凛不方便进来,小春和小夏也就跟他们一起等在宫外了。 毕竟这是皇后,太子殿下还守在自家小姐旁边,肯定出不了什么差错。 南怀浅刚刚走进主殿,就闻到了熏香的味道,但这熏香似乎有些奇怪。南怀浅很快收起自己探究的目光。一会找机会问问母后吧。 “母后,今日唤我们入宫可是有要事。” “瞧你说的,无事本宫就不能见见你们了。” 安砚清听见自家母后这般说,挑了挑眉,没再说话,老老实实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水了。毕竟在他母后重女轻男。 “当然能,母后若是不嫌弃浅儿,浅儿就常常进宫陪母后说说话。” “还是浅儿好,不像这臭小子,说话就是不中听。” 皇后拉着南怀浅的手,瞪了一眼自家儿子。安砚清也不示弱,抓起了南怀浅另一只手。 话中带了些霸道,“浅浅再好也是我的,若是母后想让浅浅日后常来,儿臣可不同意。” 南怀浅此时无奈的很,这男人怎么还跟自己亲娘争起来了。 皇后此时也不再接话,反倒是亲昵的对着南怀浅说道。 “浅儿,还没用午膳吧,你父皇让人送来了许多地方新上贡的青蟹,母后让御膳房都准备了。” “母后真好。” 南怀浅倒是也喜欢吃这些东西,只不过就是懒得弄,弄了之后手上还会惹上腥味。 桌子上满满一桌的膳食,有一半都是青蟹做的。 “太多了吧。” “母后自己吃起来也没趣,砚儿说你喜欢吃辣的,来尝尝。” 自己这段时间胃口也不知道怎么了,愈发的不好了,找了太医过来,只开了些健脾养气的药喝着。 南怀浅夹起筷子尝了一口,炫耀似的看向安砚清,在府里他管着自己不让厨房做辣的。 安砚清宠溺的笑了笑,默不作声的拿起一块清蒸好的蟹,开始扒了起来。 而后直接递到了南怀浅的盘子中,接着又继续收拾,给自己母后盘子里也放了一个。自己也没吃多少,一直在为自家母后和小姑娘收拾。 皇后跟南怀浅相视一笑,二人又给安砚清的盘子里也夹了好些。 用过膳后,三人就着下人端来的盥盆和香帕仔细的清理着手。毕竟这玩意好吃是好吃,就是腥。 三人也不喜欢让下人服侍着用膳,不然这拆蟹的活也轮到他们自己来做。 “母后殿内的熏香是哪里来的啊。” 南怀浅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埋在心中的疑问,毕竟在殿中这么久越闻越奇怪。 “就是内务府上个月送来的,说是新调配出的,可以安神。怎么了吗。” “可否让儿臣看看。” “好。”皇后应着就让宫女去取了还没有用过的,又将仍在燃着的香料灭掉取过烟灰。而后便让她下去了。 安砚清听到小姑娘的话,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眉头紧锁。紧盯着小姑娘的动作。 而南怀浅越看越严肃,身上也不自觉散出了些冷气。 “这香料里的松柏会让人食欲不振,长时间闻还会头晕目眩,还有这个七星海棠,虽看起来与正常海棠无异,一般人是无法分辨出来的,实有剧毒,无味无色,这香料里剂量并不多,但长时间闻到,便会慢性中毒。等到毒进入五脏六腑时,便无力回天。” 皇后和安砚清听到南怀浅的话,早就明白了,这是要无形中杀死皇后啊。心里的怒火早已到达了顶峰。 “母后用了多久了。”若不是南怀浅握住了安砚清的手,恐怕此时的他早已暴怒了。 “算起来得有二十天了。”皇后的眉头紧锁,面上也十分严肃。 “母后,我替您把把脉。” 皇后听到南怀浅的话下意识看向安砚清,这小丫头还懂医,安砚清给皇后一个放心的眼神,是啊,这小丫头及笄前一大半时间都在南山,而南山的医术全天下闻名。想来是学到了一二。 把完脉后的南怀浅松了一口气,她是万万不想让皇后出事的,毕竟对安砚清来说,皇后非常重要。再者说皇后跟自己母亲又是极好的朋友。 “还好只是轻微的中毒,并没有深入五脏六腑,稍微调理一段时间就好。” 南怀浅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极小的棕色香囊,香囊中放了两粒乳白色的药丸。这是南怀浅研制出来可解完毒的药丸,平日里她习惯备两粒在身上。 “这个是可以解毒的药丸,母后早晚各用一粒,连用一周就好,剩余的我让小秋送过来,我再让她按照药方准备好药汤,至于安神的香料我也让她一并送来。” 南怀浅本想开出药方让皇后宫的下人去太医院取药,可自己这药方是南山的,常人可能并未见过。 再加上现在是有人要害皇后,想来会关注皇后身边人的一举一动,还是让小秋准备好再送来比较稳妥。 南怀浅话毕,就见皇后盯着她,面上还露出一丝笑意。手里的药丸也未曾入口。 “母后放心,浅浅的师父是南山圣手。”安砚清怕自己母后不信自家小姑娘的医术,忙开口解释,毕竟自己母后,并不知道小姑娘的身份。 “没有,母后瞧着浅儿,就觉得砚儿这小子好福气,有浅儿在你身边母后也就放心了。” 皇后说着就将药丸含进了口中。 而南怀浅看向了安砚清,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会医术,也知道自己师父的身份,那他不会也知道自己....... 算了,回头找时间问问他吧,本来自己也没打算藏,只是一下子让他知道自己那么多身份,怕吓到他。 “阿砚,你让你的暗卫替我把这个交到小夏手里,什么都不用说,她便知道了。” 南怀浅将香囊的牛皮纸上写好,又装进香囊,递给了安砚清。 而后者微微挑了挑眉,眉眼含笑,小姑娘就是聪明,这么多年,自己的母后都未曾发现,他怕自己母后出事,便派了些暗卫悄悄守着。 但今日看来,自己回府后,要好好整顿一下暗卫的纪律了,连皇后被人下了毒都发现不了,都该回炉重造了。 “母后近日可是要小心,在阿砚调查出来幕后黑手之前,母后凡是接触的物件都要小心才行。” “好,母后这一下子就感觉好多了,你们也不用担心。” 这个儿媳妇可是处处都让自己欢喜得很啊,自家这臭小子可算是办了件好事。 第62章 康乐公主 “主子,昨日您歇息的早,康乐公主给您递了请柬,说是许久未回京都,邀京都夫人带着自家的儿女前去一聚。” 南怀浅听着小春的话,眼睛并没有从手上的孤本上抬起,一旁正批阅奏折的安砚清也未曾当回事。 “我与康乐公主素未谋面,这种聚会我便不去了。” 京都中这种聚会,大都像是一个攀附权贵,给自家儿女相亲的聚会,况且前日才听安砚清说过康乐公主回京都,这就举办宴会,想来亦有目的,她懒得去凑这些热闹。 前日安砚清下朝回来便与南怀浅说了这事,康乐公主此次回京都,只提前一日派人传信给了皇帝,怕的是皇上不让她回京都,为此皇上还发了好一顿火呢。 而且这时候回来,过几日重阳宫宴上,康乐公主定会为康静郡主择夫婿,怕是自家的哥哥会中招,让自己先提醒哥哥们一句。 南怀浅转念一想。那这个聚会势必也会邀请自家母亲和舅母吧。 “母亲和舅母去吗。” “夫人已经回绝了,说是身体不适,只送去了些礼物。徐夫人那边应了下来。” “那我也去吧。定在何时。”南怀浅想着自家姐姐也去,她们有许久未见到了。 “是。今日未时。” “你先下去吧。” 南怀浅下意识看向安砚清,后者也看着自己,南怀浅灿烂一笑。 “怎么了。” “没事,正好我也快处理完了,陪你一起去。” 南怀浅听完他的话,挑了挑眉,看向堆在桌子上比一本书还高的奏折,这叫快处理完了,这男人,心思怎么这么多。 安砚清面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这些都是不重要的,让阿阳一会来批就行。” 此时正在康王府里逗着自家嫂嫂给的蛊虫的安墨阳,猛打了三个喷嚏,这天也不冷啊,自己怎么还伤风了。 “可阿砚若是也去,岂不又要招蜂引蝶。” 安砚清走到南怀浅倚着贵妃榻旁,而后将小姑娘拉到自己怀中。 “我眼里只有浅浅这个小蝴蝶。” “切。”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说的是越来越顺畅了。 已经被安砚清搂在怀中的南怀浅,自然少不了被这个男人吃干抹净。 墨迹了许久,安砚清才老老实实的将小姑娘松开。 “我去换身衣裙,阿砚先去马车上等我吧。” 南怀浅早晨起来就被安砚清强制选择了一套白色蝴蝶衣裙,按照安砚清的话来说,就是黑白配,显得整个人都清冷无比,漂亮是漂亮,就是拖地长裙,南怀浅不想弄脏。 重新收拾过后的南怀浅,换上了一身粉色绢纱金丝绣花曳地裙,发髻上嵌上了一朵海棠珠花,仍然戴着皇后上次送她的朝凤步摇,简单却又不失华贵。 安砚清看到换过衣裳的小姑娘,眼中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自家小姑娘的皮肤白皙,即使不施粉黛也细腻如脂,擦上口脂过后,嘴唇更加诱人了。 “走吧。” “好。” 此时的康乐公主府早已聚满了京都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众人收到请柬便赶过来了,而几日时间,公主府便早已打理的井井有条。 康乐公主面上一直带着笑意的招待着众人,只是也不忘遣身边的下人去府门口瞧这些,她派人给太子妃送去了请柬,太子府的下人只回话说,太子妃有时间会来的。 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太子妃,若是太子妃能来,那也好趁机拉拢一下,届时自家闺女嫁到南国公府便更容易了,况且太子妃的外祖父家是丞相府,丞相府家的少爷亦是年轻有为,尚未婚配。这两家,择哪一家让自家女儿嫁过去都是极好的。 正这么想着,就听门口传来了通传声。 “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驾到。” 众人听到心中皆是一惊。就是康乐公主此时都呆住了。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康乐公主反应过来急忙拉着康静郡主走到门口。 “皇侄怎么也来了,多年未见,皇侄都去娶亲了。” 安砚清摆了摆手,示意面前众人起身,而后神色淡淡的开口。 “浅浅想来瞧瞧,本王不放心,陪浅浅一起。” 也只有在提起南怀浅时,安砚清的面上才会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耐心。 “太子哥哥。”康静郡主瞧自己被忽视了,面上不甘心的开口道。 安砚清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便不说话了。 他对无关紧要的人向来不关心,但这个称呼,只有自家小姑娘可以这么亲昵的唤自己。其余人也该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康乐公主见眼前二人并不打算再开口,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南怀浅进来时就瞧见了自家舅母和颜落希。也不愿意再留在这里陷入尴尬的氛围。松开安砚清的手,冲康乐公主点了点头便去找他们了。 而安砚清根本没在意眼前二人正欲开口的样子,在小姑娘松开他的手后,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阴冷的模样,就这样跟在小姑娘身后。 “舅母,姐姐。” “舅母倒是没想到浅儿今日会来。” “浅儿这不好些时日没见到舅母和姐姐了吗。” “你这丫头。” “我都以为浅儿有了夫君,就把我这个姐姐忘了呢。” “怎么会呢。”南怀浅说着便上前挽住了自己舅母和姐姐。 在家人面前,南怀浅总是十分随意,表现出自己孩子般的一面。 正当三人有说有笑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63章 好戏开场 “荣王殿下到。” 南怀浅听到,挑了挑眉。 自从上次南怀浅将荣王的一个小腿射入毒针后,荣王便一直未去上朝,直到前几日才重新回朝。 安砚清跟她说时,她还有些将信将疑,莫非自己失手了。 只是现在瞧见,这荣王怕是用了无数猛药,又用了内力催化,才能正常行走,常人可能看不出来,荣王走路时腿的重心都放在了一只腿上,走起路来也有些微微的倾斜。 南怀浅不禁感叹,这荣王够能忍的啊。 “皇兄也在这里啊,看来本王来对了啊。” 安砚清只淡淡瞥了一眼,并不打算理他,若是以前,安砚清怕是还会应上一声,但现在,他并不想跟废物多说,谁让他打小姑娘地盘的主意。 “皇侄也来了啊。” 康乐公主此时心里不知有多开心了,来的人越多,越能体现出她的地位。 “荣王哥哥。” “康静郡主出落的亭亭玉立,本王都认不出来了。” 康静郡主此时一副羞涩的样子。 南怀浅也不愿看着互相恭维的场面,拉着颜落希就逃去了空着的亭子处。 而此时南怀浅的舅母早已被一群贵妇人拉住寒暄。其含义不言而喻,毕竟她家一双儿女都尚未婚配。 而身为御史夫人虽不是一品官员夫人,但那毕竟是当朝丞相的儿媳,夫家妹妹还是南国公府的,眼下自己的侄女又是太子妃,这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公子女子可是成为了众多人想婚配的对象。 “浅儿,太子殿下对你好吗。” “姐姐这话,我已经在父亲母亲那里听了无数遍了。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阿砚他对我很好。只是姐姐,若是你能常来太子府陪我就好了。” “我若是常去,只怕太子殿下会气我跟他抢你的。” 颜落希调侃着南怀浅,二人就像南怀浅未出嫁前一样,有说有笑的。 而自刚刚荣王到来,未来的荣王妃,户部尚书之女齐心乐,就在身边一众贵女的起哄下,走到荣王跟前,荣王虽不喜这个王妃,但毕竟是皇上的赐婚,他面上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其实他早在安砚清请皇上赐婚前,他便想找机会试探下南国公府的态度,毕竟,自己若是想要在朝堂上拥有更大的话语权,联姻是最快的方式。 而南国公府和丞相府就是极好的选择,只是没想到安砚清先一步不说,丞相府那边的依着太子妃这层关系,也不会再将颜落希嫁与他了。 现如今,自己已有正妃,只能从侧妃上下功夫了,当然还有第二种选择,若是自己这未成婚的妻子出了意外,皇上自然会收回旨意。 康乐郡主此时已然走到了中间,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女,后者得到指示,咳了两声。 “本宫多年未回京都,今日一瞧,京都比多年前繁盛多了,原本还是小娃娃的公子姑娘亦长成了,本宫感慨万千啊。 今日诸位就当此处是自家,好好玩乐一番,本宫近几年在外,也尝到了不少新鲜玩意,今日特地让厨房准备了,诸位入席吧。” “是。” 康乐公主倒是也没客气,直接坐上了主位。 而安砚清本也不在乎。 论长幼尊卑,康乐公主是安砚清的长辈,但安砚清是太子,一国储君,地位自是这些比不了的。况且康乐公主乃是先太妃之女,只是个庶女罢了。 南怀浅瞧着眼前的糕点,暗地里按了一下颜落希的手,示意她做做样子罢了,莫要真的动筷。 这糕点内怕是加了些好东西呢。 而安砚清也只是拉起南怀浅的一只手捏着。 小姑娘的手倒是柔软无骨,许是常常保养的原因,也滑顺得很。 安砚清抬眼望去,就见康静郡主身边的一个婢女不知道说了荣王耳边些什么,荣王便起身去了后花园。 而后悄悄在南怀浅耳边,说道。“好戏要开始了。” 南怀浅也不忘跟自己姐姐说了一声,原本她和南怀浅舅母都想先行回府了,这下子听了南怀浅的话,顿时又来了兴致。 而康乐公主像是不知道实情似的,还遣人去寻了寻康乐郡主,就是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不知情。 不一会,一个慌里慌张的婢女,撞上了正要去方便的一位贵公子。 康乐公主瞧见了便立马开口训斥。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不懂规矩。” 只见那婢女神色紧张,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还结结巴巴的,快说。”康乐公主见状,脸色有些不悦,但心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今日自己如此隆重的举办宴会,可不能出了岔子。 “回公主,奴婢听到后面厢房那儿,那儿......” “说。”康乐郡主已失了耐心,面色愈发不悦了。 “那儿有人行苟且之事。” “什么。” 康乐公主猛然站起,面上一惊,这事若是传出去,自己近日的谋划便全部作废了。 而周围的众多贵女公子皆议论纷纷。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各府夫人带来的自家未出嫁的女儿,眼下听见这档子事,这些女子也不免红了脸。 “今日公主设宴,竟有人如此没有分寸,可要好好责罚一番。” 说话的是其中一位夫人。 而此时的康乐公主不知道为何,心头直跳,冲身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自己女儿和荣王此时都不在,她怕自己女儿太过心急,再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眼瞧着康乐公主久久不动,下面附和的人越发多了,那些公子哥皆是一副瞧好戏的模样。 康乐公主只好硬着头皮,让跪在地下的婢女引路去瞧瞧。此时的康乐公主早已黑了脸,这事一出,皇上那里必定知道,这次的宴会必然成了坏事。 但也沉着下令,吩咐未出阁的女子在宴席等待。 南怀浅看着自家姐姐皱着眉,一副失望的模样,拉起她的手。“姐姐,一起去瞧瞧。” 而后又冲着她的舅母说,“舅母,便让姐姐一同去吧。” 本身徐夫人就觉得没什么,她一向开明,让女儿长长见识也好,免得日后被人欺负了去。 众人刚走到后院为客人准备的厢房处,便听见了那不知廉耻的声音。 康乐公主此时紧皱眉头,心中的不安更加重了。 下意识看向了身后一脸无所谓模样的安砚清,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就连一旁的南怀浅都没有丝毫表情,二人倒也一直未开口说话。 而后康乐公主身旁的婢女大喝一声,用力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放肆,谁在屋内。” 门刚打开,屋内便散出了那种香料的味道,冲的人头晕。 方才糕点一上来时,南怀浅便觉得不对劲,这糕点中加了平日里甚少使用的依兰花,这花倒是无毒,只是若闻到这种熏香,便会发作的狠。 屋内的二人听到声音,又被开门后的风吹了一下,情欲消散了许多,立马捡起地上的衣裳往身上套。 而床上的女子便缩进了被子里。 康乐公主捂着鼻子走进屋子 顿时,屋内的两道身影,似是清醒了许多。 此时的康乐公主也看清了床上的两人。 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和荣王! 第64章 失算 康乐公主脸上一惊,而此时的康静郡主哭得梨花带雨,嘴里还喊着。 “母亲。” 而此时的荣王手扶着额头,脸上别提有多黑了。 他只知道,自己被人喊到这边,一开始他还极力保持清醒,后面便彻底丧失了理智。现在也是反应了过来,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此时的康乐公主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自己这女儿还是太着急,这一步走错了啊,如今这情况,自己此前的谋划便都要作罢。 她本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任何一位皇子,毕竟眼下太子的位置不可撼动,而太子已有正妃,就连其余两位皇子,皇上也已赐婚。她的女儿自是不能为妾的,既然她的女儿想这样,自己便极力给她争取。 若是能嫁给有权有势的朝臣之子,未来可比现在宽。 “先让荣王殿下和康静郡主更衣吧,康乐公主我们先去外面吧。” 一直未曾开口的南怀浅用手帕捂着鼻子,淡淡地开口。 而康乐公主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女儿身上一丝不挂。幸得那一众公子哥在外面并未进来,若是让那么些人瞧了去,自家女儿的名声算是毁得彻底,眼下还有些缓和的余地。 她倒是感谢这太子妃,提醒了自己,得先将这些人都找理由散了去。 外面的众人,早在一开始听到声音,便知道了屋内人的身份,虽都想去瞧瞧,可碍着康乐公主的吩咐,只得在外面等候。 京都中八卦消息的来源可大都出自眼前这些各府夫人们,这事让她们知道,整个京都便都知晓了。 而康乐公主许久未回京都,自是不知道眼下的京都不是她那些不起眼的小势力可以解决得了的。 “今日发生此事,诸位便先回府吧,改日再邀诸位一聚。” “是。” 颜落希也看了眼南怀浅,握了握她的手,便跟自己母亲离开了。 这事,康乐公主有意赶人,若是她们再仗着南怀浅的身份,留在这里凑热闹,肯定会给南怀浅带来麻烦。 反正不出一日,这事也能从其他人口中听闻了。 而此时在前院中等待的一众贵女,包括皇上钦点的未来荣王妃都都一脸焦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个信儿。 不一会,就见众人都回来了,纷纷与自家女儿说起,而未来荣王妃的母亲一直身体不好,抱病在床,此次也未曾前来。 当她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后,面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有多么不堪。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那眼光像是要将她盯出个洞一样。 而后抬眼强装镇定的向周围的人看去,先行告别离开了。 她要赶紧去告诉自己父亲这事,眼下也不是她已经无法思考了。 此时,后院中等待的康乐公主,瞧着自己女儿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依旧哭着。 “太子殿下,您得为康静做主啊。” 康乐公主是个人精,眼下瞧着这状况,自是要寻个能压得住荣王的人来做主。在这里,也只有太子殿下最尊贵了。 “公主家事,本王不便参与。” 而安砚清一句话便将自己置身事外。 南怀浅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不就是想拉着阿砚下水吗。真当他是傻子啊。 荣王殿下看向一脸无所谓的安砚清和南怀浅,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本以为这二人会落井下石,没想到...... 此时的后院中只有他们五人,就连下人都被康乐公主赶了下去。 “康乐公主放心,本王会向父皇请旨,娶郡主为妃,定不会亏待了郡主。” 原本荣王是唤康乐公主一声皇姑母的,现如今,荣王亦不是傻子,他如今冷静下来,恢复了些理智。 仔细想想,便知道一开始便是康静郡主身边的侍女邀他来此,后面也是她主动的。可现在她却一副被自己欺负了的模样,着实让他恶心得很。 刚回京都,就想法算计自己。 自己才回朝不久,这节骨眼上又出了这档子事,父皇那边定是对自己意见大得很。 本想找机会换了正妃,没想到还给自己添上了个不中意的侧妃。 真真是祸不单行啊。 荣王想到这,对康乐公主和康静郡主更加恨了。 “只是,皇兄早已给荣王赐婚了,那静儿岂不是要做侧妃了。” 康乐公主也不隐藏自己的企图,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的女儿没道理为妾。 可她忘了,算起来,自己的母亲便是妾。皇上也不待见她。 而被算计的荣王此时气不打一处来。握紧了拳头,但面上却无丝毫表情。 “康乐公主莫要贪心了,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况且本王的正妃是一早便定下的,若公主没有其他事,本王先走一步,此事我会向父皇禀明的。” 说完的荣王也不等康乐公主说话,便离去了。 路过安砚清和南怀浅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点了点头。 南怀浅瞥了一眼,而后便开口道。 “阿砚,我也有些累了,我们回府吧。” “好。” 眼瞧着戏散了,她也懒得在这里应付下去,不如早些回府。 安砚清自是应着,今日过来,本就是来陪小姑娘消遣的,现如今小姑娘累了,便依着她。 他们也不是傻子,不会等着让人当枪使,康乐公主那么明显的企图。 二人也不等康乐公主再开口,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所有人走后,这院子也是安静了下来,康乐公主立马冷了脸,拉着自己女儿回了寝房,原本哭得惨兮兮的康静郡主,也没了眼泪。 眼瞧着康乐公主一直不开口,康静此时便慌了,这事她没跟自己母亲说,就是怕她不同意,她不想听母亲的话嫁给普通朝臣家之子,权势再大也比不上皇亲国戚。她要做人上人。所以她才要在重阳宫宴前,弄好这一切。 若不是那太子妃一直在太子哥哥身边,她原本是要嫁给太子哥哥的。 想到这,心里燃起了一丝恨意。 “母亲。” 康乐公主抬手一巴掌打到她的脸上。把她打懵了。 “母亲为什么打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便是毁了自己。” “可母亲不也是想毁掉女儿吗,女儿不愿意嫁给那些朝臣,女儿要嫁给皇子。” 康静郡主张口反驳。眼里蓄满了泪水。 “母亲告诉你了,等等,这都不是时机。现如今太子权势稳定,你即便嫁与荣王也无用,是坐不上那皇后之位的,况且,你现在只能成为侧妃,是妾啊。” 康乐公主也是心疼这个女儿的,自己就这一个女儿,刚刚那一巴掌也是打在了她心上啊。 “女儿不介意,嫁给荣王为妾也比嫁给那些朝臣之子尊贵,而且,谁是正妃还不一定呢。” 康乐公主见自己女儿坚定,抱住了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一定要帮她谋划好,等自己夫君回来,自己要跟他商议一下。 虽然二人关系早已是表面夫妻,但碍于自己身份,他也一直未曾纳妾。有些事,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离开的南怀浅和安砚清之间的气氛可是太过融洽了。 南怀浅回太子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遣人去跟自己嫂嫂母亲讲了这个事,自家嫂嫂现在怀有身孕,大哥也不让嫂嫂出府,想来也无聊得很。 此时的南怀浅窝在安砚清怀中,与他谈论起今日之事。 “看来,这康乐公主失算了啊。” “康静自己野心大,耐不住性子。” “是啊,但这样一来,我的哥哥们倒是免了一灾。” 南怀浅转念一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父皇知道了吗,他会同意吗。” 安砚清始终握着小姑娘的手,随意抚摸着。他都快将这手当成名玉了。 “父皇既然知道康乐公主回京都,便都会掌握在自己手中,估计父皇也知道了今日公主府中发生的事情了。只怕正生着气呢。” “就算父皇不愿意,可今日之事这么多人知道了,这婚是肯定会赐的,但只能是侧妃,父皇与康乐公主本就不是一母所出,这康静又是外姓女,只是先太妃临终前向父皇求来的郡主之位,康静早就不算是正经的皇室之女了,嫁与安墨白不碍事的。” “那明日重阳宫宴又是一场好戏啊。太好玩了。”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迫不及待的模样,脸上满是宠溺,自家小姑娘就是可爱。 第65章 赐婚 今日安砚清下了朝过了许久仍未回府。 南怀浅便在院子中磨起了草药和花粉。 到时候包裹好给皇后送去。 而皇后这边今日一早便让人送来了一套太子妃宫服来了太子府。 安砚清今日下朝后便被心气不顺的皇上留下了,连带着昨日惹事的荣王也被留下了。 皇上在御书房发了大脾气。 “朕瞧着你平日里做事都还算守规矩,怎么如今竟在公主府处发生如此之事,简直是糊涂!” 皇上气的头有些晕,扶住了额头。 而荣王此时也跪在地上,面上毫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所想。 “父皇,昨日儿臣也是被人陷害。儿臣是被康静郡主身旁的婢女叫走的。而后见到康静郡主便失去理智了,儿臣后来派人去调查了,可是并未找到证据。” 皇上听到这话,神情不可察觉的有了丝变动,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直不安分,野心也颇大,如今刚回来便忍不住对自己儿子下手 而后抬眼看了一眼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安砚清。 安砚清也是一下便明白了其中意味。 “父皇,昨日儿臣与浅浅也在,门刚打开时,迷情香的味道确实极浓。想来这事当是蓄谋已久,毕竟没有找到证据。既然如今荣王同意娶康静郡主为妃,那父皇便下旨吧。” 作为太子,皇上极其满意这个儿子,再加上又是自己与青梅竹马的皇后所生子,也更加疼爱了些。 这个儿子也是争气,跟自己也极有默契。所以遇到棘手的事件,有这个儿子的配合,倒是处理的极好。 就算是阴狠暴戾又如何,总归是个有心的人,不像其他几个儿子,天天就想着歪门邪道,拉拢朝臣。并不能让所有人心悦诚服。 听到安砚清的话,皇上也顺着台阶下来了。面上的表情松动了不少。 “朕已经下旨封了荣王妃,这康静郡主......” 安砚清收到眼神,接着说了下去。 “父皇既已封了荣王妃,便将康静郡主封为侧妃吧,京都今日已经有关于昨日事的流言了,不如直接与荣王妃一同入府,提前婚期,这样也可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 言下之意便是,即使康乐郡主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正妃又如何,康静郡主的清白已不在,京都中到处都是流言蜚语,若是荣王不肯娶她,便也毁了。 况且若是骤然替换掉原本的圣旨,那皇上金口玉言算什么。 “那便这样吧,李公公你去吩咐内务府准备吧。再让钦天择个最近的日子。你也别跪着了,亲自去公主府下旨吧。” “谢父皇。”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了。 荣王刚走,安砚清就转身准备也走了。 “你着急什么。” “浅浅还在府中等我。” 安砚清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皇上刚入口的茶都差点就要喷出来了。 而安砚清却不管这些,小姑娘醒来没瞧见自己,肯定会想自己,自己要赶快回去陪她才行。 “宫宴开始前早些带浅儿过来,陪陪你母后,那日的事你母后都讲了,一直说浅儿这丫头就是我们的福星。” “我已经派人调查了。昨日的事我也会派人调查。无事的话我便先回府了。”安砚清说完便想转身退下。 “等等。” 安砚清此时已经快失了耐心。 “若是浅儿有时间,便让她也来御书房和朕的寝殿瞧瞧,朕近日胸口总有些发闷。” 真是,他这个儿子,真不知道自己是老子还是他是。当然,这只是皇上心中想的,并未说出来,自己能忙里偷闲,都是自己这个儿子的功劳。 皇上自从从皇后那里听闻了南怀浅的医术,便一直想找机会让她替自己瞧瞧,只是自己这儿子对那丫头紧张得很。 “嗯。” 安砚清也不在意,皇上说了是一回事,他会告诉小姑娘,但若是小姑娘不同意,也只好作罢。 自己得快些回去,小姑娘肯定等了自己好久了。 第66章 入宫 安砚清刚刚踏入花园,就闻到了浓浓的花香混合着淡淡的药味。闻起来倒是让人舒适的很。自己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 南怀浅用丝带随意挽起头发,身着单薄的白衣,袖口微微上挽,认真的碾着药粉。 安砚清拿起怀中的手帕轻轻替小姑娘擦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这种事让他们做就好了。” 南怀浅抬头看去,灿烂一笑。 “送给母后的东西,不能出什么岔子,我自己来比较放心。” 安砚清嘴角扬着没再说话,默默坐到南怀浅旁边接过她手中的药椎替她磨着。 “父皇也知道了,还说要让你给他瞧瞧。” “父皇哪里不舒服。”南怀浅始终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哪有哪里不舒服,不过是皇上的通病罢了。” 安砚清对自己这个皇帝父亲可是心知肚明,虽然皇上想得开,但到了这个岁数,难免会惧怕疾病和死亡。身居高位,虎视眈眈的人不少,总会感觉有人害他一样。 南怀浅笑了一下,想了想。 “阿砚希望我帮父皇瞧瞧。” “你自己决定,若是不想去就不去。” 安砚清倒是真的无所谓,他知道皇上如今的身体并无大碍,胸口不适也只是由头罢了。 “那阿砚答应我个事怎么样。” 南怀浅看向安砚清,一脸狡诈的模样。 可在安砚清看来,这些个小表情都可爱极了。放下手中的药椎,挑了挑眉。 “嗯?” “我听说阿砚的药库和皇宫的药库里有许多稀奇的草药,能不能让我去瞧瞧。” 安砚清本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没想到竟是为了草药。 “浅浅想去,拿着玉佩去就好了。” “玉佩?”南怀浅起初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安砚清给过她一块血玉佩,因为怕损伤,她很久没有带在身上了。 反应过后,南怀浅一脸震惊的看着安砚清。 “浅浅带着玉佩去哪里都行。” 安砚清并没有说的很具体,若是小姑娘知道这个玉佩的其他作用,怕是会还给自己,还是以后再告诉她吧。 眼瞧着小姑娘要再次发问,安砚清直接开口阻止了她。 “好了,弄好了吗,不是要去父皇的库房中瞧瞧。” 南怀浅见状也不再问,反正他不会害自己,不想说自己便不问了。 她倒是对皇宫库房中的草药很感兴趣,听说里面有许多各国的珍贵贡品。自己还从来没有机会进去呢。 来了兴致的南怀浅让小夏包裹自己准备好的熏香和药粉。 自己则让小春赶快给自己梳妆。 皇后一早便让人送来了太子妃服制宫服和头饰,还有一套跟南怀浅差不多的男子服饰, 皇后可是发现了,自从她家儿子成婚后,只要跟南怀浅一起出现,两人穿的必定是同色系衣裳。 只见南怀浅长发挽起,戴着孔雀戏珠冠,再佩一金步摇。耳挂白玉烟坠,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身着一袭用珍贵的白云锦制成的宫服,上面用金线勾勒出凤舞的图案,就连袖口,领口,裙摆处都用金线勾勒出了别样的图案。腰束九孔玲珑玉带,玉带两侧垂下珍珠流苏,两臂挽云锦带,与长裙共同拖延至身后。 华丽,高贵,又没有太过张扬。 而安砚清此时也换好了。 看见小姑娘的装扮,面上的温柔洋溢而出。不管看多少次,小姑娘永远那样明媚夺目。 “走吧。” 安砚清上前牵住小姑娘的手,而小春则在身后替南怀浅抬着裙摆,以免弄脏。 许是做了很久的熏香和药粉,上了马车后,南怀浅就靠在安砚清肩膀上睡着了。 在他身边,南怀浅睡的极其安稳。 连到了宫门口,安砚清都没有让阿青换轿撵。 等南怀浅醒来,马车已经在皇后宫门口停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阿青也早早跟皇后解释过了。 “嗯?到了?”南怀浅呢喃着说道。 “刚到。”安砚清面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这话要是让守在马车旁的阿青知道,一定会哑口无言,感叹自己主子人面兽心。 “那我们快走吧。” “好。” 安砚清细心的在身后给小姑娘提着裙摆,怕她绊到。 二人到了正殿,皇后正跟淑妃聊着天。见到二人过来,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你们不必行礼,快坐下吧。” 皇后说罢,招招手让南怀浅坐到她的身边。 而后仔细打量着二人。 “母后的眼光不错。” 南怀浅知道皇后说的是衣服。“很合身。” 伸手从小春手中接过包裹好的锦盒。 “母后,这个是儿臣制的熏香和药粉。” 皇后接过熏香,放在面前闻了闻,十分淡得香雪兰花香,还掺杂着淡淡的药味,但并不刺鼻,闻着就让人舒服的很。 “香雪兰可以助眠,味道也不刺鼻,正适合母后用。这药粉让婢女每日早膳前,给母后用水泡后饮用,还有这个药包,母后可以入睡前用此泡泡身体,泡泡脚,都是极好的。” “浅儿有心了。” 皇后看着满满的东西,心里暖暖的,高兴的嘴角就没落下过。 “你瞧你母后,欢喜得很啊。” “羡慕的话,让阳儿也早日娶妻。” 一直没有说话的淑妃见这一幕,忍不住开口附和,甚少瞧见皇后笑得如此快乐的时候。 “这是淑母妃,是阿阳的母亲。”安砚清想着,二人好像从未近距离打过招呼,便开口向小姑娘介绍。 南怀浅也明白过来,皇上那么多嫔妃,也只有淑妃能让安砚清唤一声母妃了。南怀浅倒也喜欢淑妃,淑妃温温柔柔的。 “淑母妃。” “哎,这女儿家就是比儿子喊得好听。”淑妃也开心的应着。 “今日,儿臣不知淑母妃也在这里,若是淑母妃喜欢,我也给淑母妃做些,淑母妃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这味道确实比宫中的熏香闻着舒心多了。” 而南怀浅也借着淑妃握她手的时候,反手握住,趁机搭了下脉。 正如安砚清所说,淑妃的身体确实弱,需要长时间的调理,回头她弄好让安墨阳送过去。 她倒是并不介意这些,毕竟会这些医术若是连身边人都治不好,那也没什么用了。 “听说,你父皇下旨将康静给荣王做了侧妃。” 安砚清也没来得及跟南怀浅提。 事以,三人一起看向安砚清,等待答案。 安砚清不禁无奈,自己被忽视了那么久,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在这里了。 “嗯,父皇早朝时就发了不小的火,下朝后便将我与荣王留下了。届时,康静会与荣王妃一同入府。” “这孩子,真是愈发没得分寸了。” “哎,毕竟孙贵妃去的早,这些年,这孩子一个人也是不容易。” “是啊,哎。” “这康乐的孩子也不是个省心的,以后这荣王府里有的闹了。” “是啊。” 南怀浅和安砚清就在一旁听着两个长辈聊天,也不插嘴。 正说着,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皇后娘娘,皇上让李公公过来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去御书房。” “去吧。” 皇后看了一眼二人,没再多说,便让二人去了。 第67章 库房 “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听见二人声音,放下手中的奏折,摆了摆手示意周围服侍的人下去。 自己则走到二人面前。 “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安砚清也不客气,直接就拉着小姑娘的手,坐到了一旁。等着他好父皇开口。 “那个,浅儿,朕近日胸口有些发闷。” 南怀浅憋住笑意,只扬起标准的微笑。 “那儿臣给父皇瞧瞧。” 皇上就等着南怀浅这句话了,直接露出手腕,放在桌子上。 南怀浅心里不禁感叹,这父子俩真是截然不同的性格,皇上不面对朝臣时,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可怕。 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胸口闷怕是因为服用补药太多,气血上行。 “父皇胃口也不好吧,还常常头晕。” “是啊。” 南怀浅收回手,而后抬眼直视着皇上。 “父皇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还是少用些补品和丹药吧。” “是有什么问题吗。” 皇上听到前半句的话刚刚放松了下来,可在听到后半句后,心又不禁收紧。 “父皇用的补药,大部分药性都十分猛烈,长时间服用,只怕会有反作用。父皇若是想调理身体,可以用些温补的补药,让御膳房准备些药膳,食补的疗效会好很多。 至于丹药,父皇,炼丹师给您炼得丹药,确实是好东西,但还是一样的, 这些东西都不能多用。” “那就好,其实朕也不是真的想长命百岁,朕心里有数,没有真的可以延年益寿的药,只是求个心安罢了,起码要等到朕抱到小皇孙吧。” 皇上不知道怎么的,面上透露出一丝伤心。 而安砚清面上亦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情绪,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了。 “父皇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多批些奏折,免得天天丢给儿臣一大叠。” 皇上听到安砚清的话,立马转换了表情,自己这个儿子,对家人永远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你这小子。” “儿臣没有多大的本事,只是跟师父学了一些皮毛,等回府后,儿臣配些熏香和药方给父皇送来。换些淡些的熏香,或许对父皇的头痛有帮助。” 南怀浅的谦虚,只是怕日后给自己身边人惹祸上身,她不想在皇上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师父的身份,她不想有一丝可能置自己的家人于险境。 毕竟,她是太子妃,亦是朝臣之女,她也不想给安砚清带来麻烦。 “正好,库房的钥匙,我带浅浅去里面瞧瞧。” 安砚清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跟皇上要了。 皇上看着自己儿子的一副“妻管严”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反正,有着小丫头在他身边,自己儿子也总算像个正常人了,有了三情六欲。 这个儿子心里也有数,倒是从未影响过政事。他便也依着自己这个儿子了,这样也挺好的。 “你看看你,有浅儿一半乖巧就好了,这以后不都是你的。” 安砚清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径直走到御书房一侧的书架上,取出其中一本,从中拿出钥匙。 南怀浅看见他这样子,有些无奈,他知道放在哪里,看来多嘴问一句,不过是给皇上面子罢了。 “儿臣告退。” 安砚清牵着小姑娘的手,丝毫不顾身后自己父皇还在,殿外还有一众守着的侍女。 “浅浅有话要说?” “嗯。父皇吃的丹药,大多药性猛烈没错,这些药极容易与其它药物相克,若是不小心,便会......我没有说,是怕打草惊蛇。” “嗯,浅浅真聪明。这事我会处理的。” 南怀浅相信他,自己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在宫中,还是小心为好。 皇宫中的库房是历朝历代皇帝的私库,里面是不知多少朝代积攒下来的珍宝。 眼前的库房,由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在库房外守着的龙翼卫,见到安砚清纷纷跪下行礼。安砚清轻嗯了一声,上前打开门,走进去后,按下藏在暗处的机关。 殿内顿时灯火通明。 安砚清接着又带着南怀浅走到最深处,按下了几处机关,二人站着的地板便猛的一陷,缓缓下去了。 南怀浅没有多大的震惊,她当然知道,真正的珍宝不会这样放在明面上,只是这个机关设计的还挺有意思。 “去挑吧。” 南怀浅看着眼前数不清的珍宝,不禁感叹,果真来对了。 接着也不客气的直接到处看了。 挑了好一会,南怀浅看中了一盒夜明珠,这个夜明珠同平常的夜明珠不同,这个的珠子不仅在黑夜中闪耀,就连在白日,都依旧闪烁着光芒,这种珠子,用来制药,效果一定不错。 南怀浅倒也不过分,一共有两盒,自己只拿了一盒。 而后又挑了一株绿虫草,她准备研制的新药正好需要这株药材,去找的人还没找够足够的株数,自己便也一直拖着,现在正好试试。 “好了,走吧。”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挑来挑去就拿了这两样,笑了笑。 “等回府的时候,去我的库房中挑吧。” “好。” 南怀浅一听还可以去寻宝,高兴的不得了,上前挽住了安砚清的胳膊。 “阿砚真好。” 第68章 宫宴 南怀浅和安砚清出来后,将手中物件交给阿青,而后两人便走向了大殿,想来宫宴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嫂嫂。” 南怀浅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转头,本来还满脸兴奋,跑向南怀浅的安星满,在看到自家皇兄满脸的不情愿,立马刹住了脚步她可不想再被自己母后关在宫里。 “星满。” 南怀浅倒是许久没见到这小丫头了。 “皇嫂,皇兄跟母后告状,说我耽误你们正事,母后便将我关在宫中学规矩,不许我出宫。” 安星满挽着南怀浅的胳膊,语气有些委屈。反正皇嫂就是自己最大的靠山,她现在可不害怕了。 南怀浅无奈的看向安砚清,这个人,连自己亲妹妹的醋都吃。 而始作俑者就像没听见一样。 “我替你教训他。走吧。” “皇嫂。” 三人刚打算进殿,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 而此时的安砚清早已黑了脸,怎么这么些碍事的人,一个两个的都缠着自家小姑娘做什么。 安墨阳早已习惯自家皇兄这眼神,全当没看见了,径直走到南怀浅面前。 “皇嫂,我听母后说了,谢谢皇嫂。” 南怀浅笑了笑并未作声,此处人多眼杂,难免隔墙有耳。 安墨阳也不再多说,而这半句话可是勾起了安星满的好奇心,追着安墨阳问个不停。她可没胆子继续围着自己皇嫂问了,她怕自己皇兄发飙。 南怀浅笑了笑,这两人,跟小孩似的。牵起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着的安砚清的手。 后者这才重新拾起了温柔。 “好大的醋味啊。” 南怀浅憋住笑意,调侃似的开口。而安砚清也不恼,任凭小姑娘说着。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康王殿下到,平乐公主到。” 四人走到台阶处,便有通传声响起。 此时的殿内,众多大臣,家眷早已落座。而南怀浅的娘家人们听到通传声,纷纷伸出脑袋等着。 几人身影出现,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安砚清一直未松开过南怀浅的手,牵着她坐到了位置上。 而就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几束目光不约而同的打到了南怀浅的身上。 今日的南怀浅,气质非凡,颇有一国之母的气质,再加上本就美艳动人,身段婀娜,倒是吸引了不少男子欣赏的目光,当然也有女子嫉妒的目光。 安砚清瞧着身旁小姑娘的模样,笑了笑。 “去吧。” 他知道,小姑娘许久未回南国公府了,更是甚久没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了,反正自己就在这里,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闻言,南怀浅心中十分温暖,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细心,能察觉出自己的情绪。 “嗯好。” 南怀浅起身从后侧走到自己家里人坐的地方,还好丞相府和南国公府的座位一向是挨着的。 “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嫂嫂,姐姐。” 南怀浅直接一连串喊出了他们。 众人立马要起身,南怀浅就先坐到了一旁。 “你这丫头,若是让人看了去,怕要说你闲话。” “管他们做什么。” “浅儿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好,每天都有不同的趣事,有趣的很。” “浅儿,都把我这老头子给忘了吧。” “怎么会,浅儿过几日便去找外祖父和外祖母。” ...... 一家人聊了好一会,南国公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让南怀浅回到安砚清身旁。 南怀浅想着过几日自己便回府,也就没那么不开心了。 刚坐下,安砚清就递来了一块糕点。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众人听见声音忙起身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 跟在皇上和皇后身后的其余妃嫔也纷纷落座。 “康乐参见皇兄。” 还没等皇上再次开口,康乐公主便带着康静郡主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起的还有驸马。 康静郡主今日一身正红色琉璃裙,倒是让皇上和皇后心中闪过一丝不悦,同样不悦的还有原本面色平静的齐心乐。 而真正的主人公,荣王,从康静进殿后,就未曾抬眼,就这么喝着杯中的酒。 毕竟康乐公主本身就是庶出,自己的女儿如今也是侧妃,虽不算是妾,但也是低于正妻的,且皇上的圣旨中也并未说是平妻,是以还是有区别的。 “嗯,多年未见,一切可好。” “谢皇兄关怀,康乐一切都好。” “康乐快跟康静入座吧。”皇后适时开口接下了话茬。 皇上没有多说,眼下,他是厌恶极了这个妹妹,刚回来就惹是生非。 南怀浅和安砚清始终没有抬眼,南怀浅吃着桌上的糕点,而安砚清的目光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姑娘。 而坐在二人身后的安墨阳和安星满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凑到了一旁,将桌子挪到了二人旁边。 “皇嫂,你瞧这康静,当真是不知廉耻,这正红色岂是她可以穿的。” 南怀浅笑了笑,夹起桌上的糕点递给她,并未说话。 倒是安墨阳开口接了下来。 “不能不给野鸡飞上枝头的机会啊。” “重阳宫宴开始。”皇上身后的公公大喊。 便有一众宫女上来了膳食。 接着歌舞姬也进入了殿内表演。 南怀浅几人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几人就在一起这么闲聊着。 “皇叔,康静不在京都多年,没想到再回来,太子哥哥都娶妻了。康静早有听闻,太子妃在中秋宫宴上一曲惊人,不知今日康静可否邀太子妃一起舞一曲,就当是送给皇叔的礼物了。” 康乐公主本想让自己女儿再等等,不要做这个出头鸟,没想到自己女儿耐不住性子,就走到了殿中央。 她这一席话,让席上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康静傲娇的扬起下巴。 皇上可是她皇舅,自己昨日丢的面子,都要在这夺回来。她要向这些人证明,自己不比太子妃差。 可接下来皇上和太子的话可是泼了她一盆冷水,透心凉的那种。 “太子妃的事,朕说了不算。” 皇上将话抛给了安砚清,他并不打算管这种闲事,这康静真是跟她母亲一样,这么多年了,都学不会安分守己。 南怀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真烦人,非得往自己身上贴是什么毛病。 安砚清停下手中正在给南怀浅布菜的动作。 “康静郡主许久未回京都,怕是忘了规矩,既然如此,宫宴结束后,本王便寻个教养嬷嬷替公主好好管教一番,也省得生出事端。” 安砚清一番话,可是让在场所有人看出来了,他跟这二人的远近。 而正在殿中间站着的康静郡主,此时羞红了脸,刚要开口,就被康乐公主拽住了。 “康乐,你带着康静下去吧,太子妃身体不适,不宜跳舞。” 皇后见自己儿子将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丫头,但没办法,这种场合,皇后的职责就是此。 第69章 夹竹桃 康静郡主这边刚安稳下来,便有更多的各府女子争先上来表演才艺。 但也没有再敢来招惹南怀浅的。 可在这儿的不少女子都是盯着太子侧妃的位置的,虽面上和和气气的,争先展示才艺,但心思仍然活络。 太子纳侧妃势必要过太子妃的眼,不少人转了心思,想着或许可以讨好南怀浅。 但南怀浅和安砚清自始至终都没关注过她们,二人一直在悄悄聊天,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倒是恩爱的很。 这时,四公主安芮月端着莲子羹走到南怀浅旁边。 “皇嫂嫂喂。” 身后跟着的佣人立马抬手想制止。 而南怀浅刚想抬手接过,就被安砚清拉住了。 她本身想着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 “芮月,皇嫂不方便喂你,去找别人去。” 安星满摸了下四公主的脸,替南怀浅推脱了去。 而被拒绝了的安芮月只得端着手中的莲子羹,委屈巴巴的走到虞妃桌前。 “虞母妃。” 四公主安芮月虽是令嫔之女,但因令嫔是虞妃一派的,大部分时间却都养在虞妃身边。虞妃对她倒也还算疼爱,终归是个女子,也翻不出大浪。 虞妃如今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动作轻柔的端起莲子羹,用勺子舀起,放在嘴边先试探了下。 而后才又舀起一勺送到安芮月口中,谁知道就在虞妃要舀起第二勺时,安芮月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而虞妃紧接着肚子也疼了起来。 “娘娘。” 令嫔见状立马起身冲到自己女儿身边. “芮儿,芮儿。” “来人,请太医。”皇上此时心情愈发烦躁,眉头紧皱。 安砚清和南怀浅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 终究是有人不老实。 虞妃和安芮月被送到了偏殿休息。 “来人,去将所有接触过这碗莲子羹的人都押上来。” 不一会,上到做莲子羹的御厨,下到安芮月身旁服侍的宫女,都跪在了大殿上。 “你们一一坦白,敢有隐瞒定不会放过你们。”皇后此时,语气不怒自威,敢在如此场合,陷害妃嫔公主,当真是心思歹毒。 “母后,若是儿臣没有记错,这碗莲子羹起初是四公主端来想要皇嫂喂她的。这若是皇嫂喂了,这......” 安星满的一席话点醒了席上的所有人,是啊,这莲子羹原本是要递到太子妃手中的,若不是安砚清阻挡,恐怕此时倒地的便是南怀浅了。 南怀浅早已明白,安砚清就是怕这种事发生,才会拦住自己,宫中人心歹毒,连一个孩子都能利用。 而皇上和皇后听到这番话,心中怒气更甚。 “皇上,这莲子羹并无异样,只是这勺子上被人抹了夹竹桃毒。此物乃是剧毒啊,只需微量,便可以致死。” 太医跪在地上心惊胆战的说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掉了脑袋。 此时的一众宫人也早已被皇后身边的婢女搜过身。 “皇上,这婢女的袖口沾了些奇特的味道。” 太医闻言,立马起身上前。 “皇上,这便是夹竹桃的气味啊。” 皇后面带怒色,没了往日的端庄。 “来人,将此人押住,莫要让她自尽。” “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啊。” “那你袖口的夹竹桃如何解释。”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啊。” 问了好一会,此人始终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惹的皇上没了耐心。 “罢了,拉下去杖毙。” 皇上扶住额头,他现在头疼的很,这宫中是越来越不安分了,看来要让安砚清好好整理一下了。毕竟后宫与朝堂,一向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整顿怕是没那么容易。 “皇上,虞妃娘娘,肚子里的小公主没保住,娘娘身体虚弱,陷入了昏迷。四公主年龄尚小,虞妃娘娘将勺子上的毒药服用了大半,四公主未服用多少,现已平稳,只是怕是会有损伤,智力会......” 太医院副院使此时满头大汗,他是真怕皇上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他年岁已高,即将告老还乡,不愿参与这些腌脏事。 “今日宴会就到这吧。让人好生照料着虞妃和四公主,不可有一丝闪失。皇后,此事便由你彻查,定要查出这幕后黑手。” “是。臣妾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 众人行礼后,也急忙离开。今日发生这等事,明日朝中更会不安宁。 南怀浅就这样坐着看完了整场戏,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众矢之的,想借四公主的手害死自己。自己要真是被这毒害死了,岂能对得起自己从小就被自己师父带着试各种草药。 那草药多是未知药性的,不过即使是毒草药,南怀浅的师父也能保她安然无恙。 “皇嫂,吓到了吧。”安星满看着南怀浅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发问。 她这一问,倒是吓了安砚清一跳。小姑娘被吓到了,不应该啊。 “没有,在想事罢了。” “哎,皇嫂习惯就好,在宫中这都是常事。” “嗯。” “累了吧,浅儿,我们回去吧。母后那边我会着人安排。”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神色疲倦,有些心疼。 “好。” “星满,阿阳,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回府吧。” “好。” 南怀浅和安砚清就这样牵着手走着,皇宫原本离太子府也不是很远,慢走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到了。 “怎么了,浅浅。”安砚清瞧着小姑娘有些魂不守舍,不禁担心。 “没事,就是想起师父了。” “浅浅若是想师父了,我派人将他接来可好。” “师父不愿来京都,况且,师父如今云游四海,怕是忘记我这个徒儿了。” 南怀浅也甚是无奈,自己是想起了往日在南山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今,身为太子妃,处处皆是险境。她不愿再与安砚清谈论这件事,便转移了话题。 “阿砚,你看,今日万里无云,这星星倒是耀眼。” “浅浅喜欢星星吗。” “喜欢啊。” “那我带浅浅去一处地方可好。” 南怀浅笑着应下,心里倒是期待的很,这个男人总是能让自己开心。 安砚清牵起小姑娘的手,运起轻功,带着小姑娘穿梭在黑夜中。 不一会,便到了一处山崖,还能看到京都的全貌。 “此处四处空荡,万籁俱寂,倒是个瞧星星的好地方。阿砚常来?” “嗯,有时睡不着便会来。”安砚清在没有再次见到南怀浅之间,每每想到小姑娘,便会来此处,看着黑漆漆的远处,便会想,小姑娘在哪里。 南怀浅靠在安砚清怀中,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般美好的场景,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第70章 离家出走 南怀浅一连在丞相府住了五日,期间安砚清也没来寻她。 颜丞相看着眼前,跟颜落希有说有笑吃着午膳的南怀浅,又想起这几日早朝时,太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生冷的气息,完全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虽然他是不介意自己外孙女在这里住着,但二人毕竟是夫妻,总不能一直这样闹着别扭。 “浅儿,你是不是与太子殿下闹别扭了。” “没有。” 颜落希看着她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不禁调侃。 “浅儿,以你跟太子殿下的感情,已经五日了,他都没有来过,你也没有提过她,你确定没有闹别扭。” 南怀浅被戳穿了心思,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罢了,浅儿自己心里有数,你们就别操心了。”南怀浅的外祖母看着她变了脸色,立马制止了颜丞相,不让他继续说了。 等南怀浅走后,才轻轻拍了一下颜丞相。 “你这老头子,管孩子们的事做什么,再说,浅儿的性格你还不知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闹闹脾气罢了。” 而回到自己院子的南怀浅,坐到院中的石桌前,看起了孤本。 可心思根本不在书上的南怀浅根本就不能看下去。 自从那日她跟安砚清闹了别扭后,就来了丞相府,已经五日没有见到安砚清了。想到这里南怀浅不禁陷入了深思。 根本就不怪她嘛,那日她嫌晚上被安砚清折腾的太狠,一气之下,说要跟他和离,没想到那个男人一下子就生起气来,抓住她的手腕就威胁她。 “你若是敢,我便将你囚禁在太子府。” “你凭什么囚禁我。” 南怀浅被他抓的手腕生疼,却倔强的不肯服软。 而安砚清也被那句话触到了逆鳞,双眼猩红,浑身都散发着冷气,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南怀浅从未见过安砚清对她这副样子,心中顿时就更委屈了,自己不过是说了气话。 一气之下,便带着小春和小夏“离家出走”了。 这男人竟真的不来找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错啊。 要不要自己回去哄他。 可若是自己回去了,以后他还是会折腾自己...... 南怀浅就这样将自己陷入了死循环,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 “浅儿。” 南怀浅想得认真,并未听到声音。 颜珩杰伸手拍了拍她,这才回过神来。 “哥哥。” “浅儿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 “没事。” “哥哥怎么来了。” “如风的家人已经到京都了,如风今日便回府了,特地来跟你拜别。” 南怀浅这才发现自己哥哥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她都忘了府上还有这号人的存在了。 “嗯,柳公子珍重。” “谢太子妃。” 南怀浅听到这个称呼一愣,好几日没有听到有人唤自己太子妃了,一直还有些不习惯。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最近怎么样。 颜珩杰眼瞧着自己妹妹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失笑,这丫头。 “那我带着如风去跟祖父拜别。” “嗯。” 柳如风临走前回头又看了一眼南怀浅,他这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动人的女子,可惜不属于自己,于他而言,南怀浅就像一朵高贵的花,只可远观。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南怀浅烦闷的晃了晃脑袋。 “浅儿,绸缎庄来了些新布料,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颜落希从自家哥哥那里听说了南怀浅心不在焉的模样,说让自己陪她出去转转,开导一下她。 “好。” “等等,浅儿,你去换身衣裙吧。” 颜落希瞧着南怀浅身上一袭素雅的白裙,忍不住开口让她换掉。毕竟亮些的颜色让人心情会变好。 生怕南怀浅不同意似的,还补了一句。 “白色容易脏。” 南怀浅没多想,应了下来,转身就回屋内换上了一套浅粉色长裙,外罩桃色长袍。 “这样多好看。”颜落希上前拉住南怀浅的手,与她并排。 两人坐着马车到绸缎庄。路上南怀浅一直神色淡淡,不愿说话。 “两位贵客楼上请。” 绸缎庄的老板一看来者的身份,立马迎着两人上二楼。二楼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一般人是无法上去的。 “将你们新来的那批料子拿来吧。” 南怀浅手上一直把玩着安砚清送她的血玉佩,毕竟,看不见人,也只能睹物思人了。 “此纱夏日清凉,冬日保暖,极其珍贵。” “摸上去手感发凉,日光下还闪着淡淡的光泽。嗯,替我包起来吧。” 颜落希伸手抚着眼前的布料,想着回去给自家祖母和母亲做身衣裳是极好的。 “好嘞。” “小二,将你们新来的布料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颜落希顺着声音抬眼看去,就见曹心儿和沈锦以及未来齐王妃陆明心走上了二楼。南怀浅都懒得抬眼。 “几位小姐,布料已经被买走了,诸位不如挑些别的。” 几人听见老板的话,略显不悦。但在看见南怀浅和砚秋雨后,曹心儿刚想直接上前走过去,就被沈锦拉着了。 “参见太子妃。” “嗯。”南怀浅也懒得跟这群人应付,直接敷衍的嗯了声。 “太子妃也喜欢这款布料啊。”沈锦主动开口示好。 颜落希瞧着南怀浅一副不愿理人的样子,笑了笑,接下了她的话。 “浅儿是陪我来的。” “太子妃还要来跟我们抢锦缎。”曹心儿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说起话来完全忘记了眼前的人是南国除了皇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 “浅儿,我们走吧,太子殿下还在等你。” “嗯。” 南怀浅权当没听到了,她现在的心思全在那个男人身上。 此时的她正在想着,要不要派人去偷偷看一眼他。 “恭送太子妃。” 南怀浅和颜落希走后,三人才坐下来,心思各异,面上却又极其和谐。 第71章 和好如初 颜落希瞧着南怀浅实在是提不起兴致,便想着回府了。 谁知就在这时,阿青出现在了马车旁。 面带急色,看起来有什么要紧事。 南怀浅看到阿青,心里下意识想到,不会是安砚清出什么事了吧。 “太子妃,太子殿下晕倒了。” “什么。” 南怀浅心中不好的猜想被证实,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此时也顾不得闹别扭的事了,急急忙忙就要回太子府。 突然想起来什么,又不放心的往后瞧了一眼。 “阿青,你送姐姐回丞相府,我先回去。” 说完,也不等阿青开口,便直接用轻功朝太子府去。 三步并两步的,等南怀浅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然满头大汗。 “阿砚。” 正在床上躺着的安砚清听见小姑娘的声音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看见小姑娘的身影,才发现不是幻觉。 南怀浅一进屋,就看见安砚清脸色惨白的半坐在床上,阿凛手上还端着一碗汤药,想来是刚喝完药。 看着他没事,南怀浅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怎么回事。”南怀浅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阿凛。 “回太子妃,殿下这几日,常常忙起政事就忘了时间,也不按时用膳,有时更是批一整晚的奏折,稍微眯一会便去上朝。今日突然腹痛头晕,便晕倒了。” 阿凛不顾安砚清要杀他的眼神,将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如实告诉南怀浅,他可不想再看着自家主子这么折磨自己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太子妃回来,所以他才让阿青赶快去寻太子妃。 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温柔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心满意足的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南怀浅听着阿凛的话,眉头不禁紧锁,就这么一直盯着安砚清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南怀浅就觉得自己好委屈,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连眼眶含泪都未发现。 安砚清眼尖的看见小姑娘落了泪,急忙掀起被子就要起身。 南怀浅立马上前坐到床边,把被子重新给他掖好。 “浅浅不哭。” “我没哭。” 南怀浅拉起他的手,不等他反应就替他把脉。 确实没什么大碍,就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再加上不吃饭,把身体伤着了,好好调理几日就好。 “躺下。”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一脸严肃的模样,笑意愈发深了,却不愿意乖巧地躺下去。 “浅浅也躺着。” 南怀浅看着眼前原本好好的人,这几日便成了这副鬼样子,心里痛得不得了,也不忍拒绝他,躺到了他旁边。 安砚清将小姑娘搂在怀中。好好地感受着小姑娘身上的香气,他已经好几日没抱到这么活生生的人儿了。 小姑娘不在的每一日,他只能靠政务让自己没时间胡思乱想。他知道是他不好,让小姑娘不开心了,可他不敢去找她,怕她不愿意理自己。 看见任何东西都能想起小姑娘的样子,一闭上眼都是小姑娘的模样。 是啊,人只要一得到,就会想要更多,变得贪心。 他每日跟小姑娘在一起,猛地失去,这才害怕。就是因为害怕失去,才会偏执的不小心冲小姑娘发了脾气。 “浅浅,是我不好。” “好了,别说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气你,更不该走。” 南怀浅心疼的不得了,实在不忍心让他道歉了。 反正两人是夫妻,这种事没什么好在乎的。 “浅浅,我们以后不吵了好不好。” “嗯。” 安砚清这才露出了几日都未曾有过的笑容。积攒了好几日的阴郁,也早已散去。 南怀浅伸手替安砚清揉着肚子,想替他缓解一下不适。 安砚清也就这样享受着,让他自私一会,这种被小姑娘关心的感觉真好。 不一会,他便睡着了,终于抱到了小姑娘,睡的格外安心。 南怀浅看着旁边的人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抬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而后就下床了。 她要去给他准备些药丸和药膳,她亲自来会比较放心。小心翼翼的出去,生怕开门的声音吵醒熟睡的人。 “小夏,你去影阁取一株雪莲花,再将这个药方上的药材取来。” 南怀浅交代完小夏,自己便去了厨房。 “主子,我去吧。”小春这就要上前拦住南怀浅,她家小姐怎么能来这种满是油烟的地方。 “没事。”南怀浅并不在意,径直就要走进去。 厨房中的下人见到南怀浅纷纷行礼,看到太子妃居然要下厨,惊的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想着这不合礼数吧,但又不敢阻止。毕竟太子殿下说了,凡事都以太子妃为重。 南怀浅也不顾他们的眼神,走到灶台前给安砚清做起了养胃的饭菜。 足足弄了两个时辰,南怀浅才停下来。而后转身吩咐厨房的人。 “就放在灶内,莫要凉了。” “是,太子妃。” 南怀浅出了厨房,闻到自己一身油烟味,又想着,反正安砚清没那么快醒来,就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 安砚清已经五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这一觉睡的格外沉。 又过了一个时辰,才幽幽转醒。醒来发现怀中并没有小姑娘,不悦的皱起眉头。莫非刚刚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而南怀浅此时正在外面给安砚清磨制药丸,刚刚弄完,胳膊有些酸痛,便自顾自的揉了起来。 “浅浅。” 安砚清看见小姑娘的身影,才彻底放下心来,不是幻觉。 “你怎么起来了,让她们喊我就好了。” “没看见你。” 南怀浅瞧着安砚清穿着单薄的衣裳就出来了,蹩着眉头,拉起他的手就要回屋内。 进屋之前吩咐小春让他们将自己准备好的药膳端上来。 “把这个吃了。” 她从锦盒里拿出自己刚刚制好的药丸放到安砚清嘴边,后者笑了笑,张嘴乖乖的吃了下去。 而后拉过小姑娘的手,替她揉了起来。他刚刚看见了,小姑娘一直在揉自己的手腕。 不禁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生病,小姑娘便不会这般劳累。 “没事的。” 安砚清看着小春端来了一桌子他从未见过的菜品,挑起眉头看向南怀浅。 “给你做的药膳,以后你要按时用膳知道了吗。” 南怀浅端起碗,给他舀着山药粥。 安砚清一听是小姑娘做的,顿时来了兴致。 “嗯,好吃。浅浅也吃吧。” “你要是以后再不好好用膳,我就让你睡书房。”南怀浅边给安砚清夹菜,边一副生气的样子看向他。 “知道了,浅浅监督我。” 安砚清心情好得很,嘴角始终扬起笑容。 第72章 水患 进入雨季,一连下了半月有余的雨,京都处处都有不小的积水。 而荣王也在前几日大婚,娶回了一个正妃一个侧妃。 安砚清和南怀浅并未前去,就连皇上和皇后也未去,又因着下雨,一场原本该热热闹闹的大婚,却也平平无奇了。 这几日光是各地水患的奏折就上了不少,安砚清日日处理政事到半夜。 农夫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一下子淹了不少庄稼,皇上下旨减少赋税,开放粮仓。并由安墨阳与南怀兮带兵前去雨害严重的地方赈灾。 在那之后发生了一件为之气愤地事情。 安墨阳与南怀兮赶到江南地区的时候,发现原本是南国极尽繁华之地的江南,竟然出现众多流民,二人前往知府调查江南地区的账目。 比对之后,才发现,账目出现了极大的问题。 官官相护,将众多原本属于百姓的土地强制占用,粮仓中的亏空也尽数归于天灾人祸,连土木建筑的账目中都有问题,妄图欺上瞒下躲过一下。 原本这件事情是有机会被隐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墨阳与南怀兮原本定于三日后抵达江南,没成想却提前了,二人瞧见流民起了疑心,这才开始彻查。 二人派人一一走访,挨家挨户发放钱粮。 可回来汇报的官兵却说,百姓们见到他们纷纷不肯开门,说家中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了,还是后来他们自报家门后,才肯开门。 整个江南地区,富庶的人不少,可贫困的也不少。一场雨患,富的仍然富庶,而穷的更加贫困。 这些肮脏的事情一旦撕开一个口子,越往里探究便更加让人震惊。 安墨阳直接将这些欺上瞒下的官员全数收押。 在京都的皇上看到呈报上来的奏折,气的当即将奏折甩到朝堂上,气血上涌,头晕不止,便将此事全权交由安砚清处置。 安砚清直接将江南地区的官员交由大理寺彻查此事,并由安墨阳全程监督,派了新的一批官员立马赶往江南地区上任。 借此机会,安砚清派人秘密前往各地调查民情,重新彻查了各地账目,肃清了不少无用的官员。 安砚清从晨起开始,就一直在御书房亲力亲为的查着各地的账目,发现了不少问题,这都到了未时还不曾用膳,这会正怒气冲天,连带着底下的朝廷官员都胆战心惊的站在御书房。 南怀浅在太子府正研制着新的药丸,皇后身边的人传来了消息。 说让南怀浅立即进宫,皇上抱病卧床,安砚清已经一日未用膳了,皇后派去送膳的人也被赶了回去,皇后担心皇上这边还未好,安砚清便倒下了,忙让身边人去请南怀浅。 南怀浅收拾好东西,让小春将药箱一并带去。 她到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出来摔碎东西的声音。让门口守着的侍卫先去通报。 安砚清原本浑身上下都散着冷气,听到侍卫说小姑娘来了,立马调整了一下情绪,让在殿内的官员先移到专门给官员设置的偏殿用膳。 门刚打开,一种官员瞧见了南怀浅正提着食盒站在门口,忙行礼。 这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若是再被太子殿下那杀人眼神盯下去,怕是心脏就受不住了。 “参见太子妃。” 南怀浅轻应了一下,向后瞧便瞧见了自家祖父和外祖父。 而后吩咐小夏将另外一个食盒递给自家祖父。她来的时候便想到了,这样的事自家祖父作为南国公和外祖父作为丞相,此时是一定在的,二人都上了年纪,她便将一直煨在炉子上给安砚清准备的药膳,多装了两份。 “祖父,外祖父,里面有药膳,要注意身体才好啊。” 因为在御书房门口,三人没有多说,南怀浅便进去了。 南怀浅想着毕竟是在宫里,刚要跟安砚清行礼,就被他眼疾手快的阻止了,他不喜欢小姑娘给他行礼,在他眼里,他们是夫妻,是平等的。 南怀浅笑了笑,拉着安砚清坐下,让小春将药箱留下,便让服侍的人都出去了。 “怎么进宫了。” “母后说有人不肯用膳,刚好些的胃症再发作了怎么办。” 南怀浅将食盒中的东西一个个端出来,又从药箱中拿出一粒健脾养胃的药丸递给安砚清。 “本想着熬上梨汤等你回府时喝的,现在喝了败败火吧。” 安砚清看见小姑娘后,原本气的头痛,现在也没事了。 南怀浅就在他身后给他捏起肩膀,有些心疼他。这几日他日日也就睡上两三个时辰。 “你要好好休息,政事再忙,也得好好用膳,真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可就成了寡妇,你舍得吗。” 南怀浅一张小嘴在旁边碎碎念,安砚清也不嫌唠叨,许是她声音太过温柔,心情都不自觉好了起来。 “原本阿阳和你三哥只是去赈灾,没想到居然查出来当地官官相护,用来防御水患的大坝他们都能从中取得利益,偷工减料,账目处处是问题,强制占用当地百姓的土地,若不是阿阳提前三日到达,恐怕早已被他们隐藏了。” “撕开一个口子,就会出来更多事,三哥身边有我悄悄安排的影阁的人,是以我知道此事比你早些,这里是我派人调查出来的东西,里面记载了靖海侯隽养私兵意图谋反,与当地官员勾结亏空财库,占用百姓土地的证据,至于人证,是当地知府身边的吏官,他的家人与他也正在来的路上。” “若不是,此时因着水患这些人露出了马脚,恐怕没这么顺利了。” “阿砚现在只需要派人去靖海侯隽养私兵的地方,再将靖海侯押送回京都,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到时候有影阁的人帮你,会顺利的。” 南怀浅从食盒底部取出了一本册子,她本想等安砚清回府再交给他的,这下正好给他带来,也省得他再为这些事烦心。 而安砚清在听到南怀浅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十分震惊,影阁和商会的情报网比他想的还要强,他派去的人也正在调查,可远没有小姑娘这么快。 他不知道的是,影阁独特的传信方式,能节省大半时间。 安砚清现在越发觉得,有小姑娘在身边,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浅浅,我愈发爱你了该怎么办。” 南怀浅嘴角上扬,她只是不想看他那么累。 “好啦,我去瞧瞧父皇,母后应该也很忧心。” “我陪你一起。” 既然现在小姑娘替自己找到了万全之策,自己也该去看看父皇。 二人来到养心殿,南怀浅瞧着有些憔悴的皇后,以及半坐起的皇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和皇后都是真心疼爱自己的,自己是不愿意他们出什么事的,更何况他们是阿砚很在乎的人。 南怀浅上前从药箱中拿出药丸,递给皇上。又拿出熏香给皇上重新燃上。 皇上自然是相信她的,二话不说就咽下了药丸,顿时感觉心口积压的郁气好多了。他的儿媳妇就是比那些废物太医好多了,自己病了这么些日子,左不过是一直给自己灌汤药。 “浅儿,累着了吧。” “母后,儿臣这几日不过是一直呆在府中,哪里累了,若说累,倒是父皇母后和阿砚辛苦,儿臣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你这孩子,倒是嘴甜。” “处理的怎么样了。” 皇上看向在一旁坐着的安砚清,他这个儿子也不知道说几句体己话。 安砚清将刚才小姑娘交给他的册子从怀中拿出,递给皇上。 皇上看了之后,勃然大怒,倒是意料之中,毕竟身为一国之君,有人意图谋反,乃是诛九族的死罪。 “这个靖海侯岂有此理,他请职回京就是为了这般吗?” “父皇保重身体,此事儿臣已经部署的差不多了。”南怀浅拽了拽安砚清的衣角,示意他开口平复一下皇上的情绪。 “是啊,这些时日,就让阿砚处理政事吧,你先好好顾好自己的身体。”皇后在一旁也开口附和。 皇上也十分配合,是啊,自己如今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该好好休息些时日了。 第73章 肃清朝政 五日过后,雨过天晴,这场一连下了近一月的大雨终于停下了,而天气也愈发的凉,进入了秋天。 靖海侯的罪证被悉数上奏。皇上下旨后让安砚清全权处理后续的事。他要让全天下看到他们南国太子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而此时,安砚清派去江南的人,也已将靖海侯一家押回京都,隽养的私兵也被悉数收编国家,安砚清派了新的领兵前去接管。 皇上下旨,靖海侯一族大逆不道,意欲篡位谋权,天地同诛,灭九族,满门抄斩。 安墨阳与南怀兮仍在外赈灾,灾后重建是最重要的,怕是还得有些时日才能回来。 安砚清下令开设专门负责防患建筑的官员,前往各地,重修水利,重建洛口仓和龙首渠。借此机会,他在各地都增设了监察官员,每月汇报。 这次水患前,安砚清便知道六部勾结,欺上瞒下,借着各地账目出现问题,安砚清一举将搜集好的证据拿出,撤下六部尚书,重选贤能。 为了彻底扫除朝廷上的蛀虫,安砚清已经搜集了近一年这些人的证据,毕竟这些人都是些老狐狸,证据藏的极其深,如今,也算彻底结束了。 负责去各府清点财物的,正是南怀浅的父亲,从他们的府中,搜出了足足三分之一的国库,可想而知这些年,他们在各个项目上亏空了多少。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恢复,南国百姓无一不称赞当今太子有勇有谋,心怀天下,这场天灾,让南国所有人都看到了,当今储君的手段。 原本人人都说当今储君,杀伐果断,却没想到,亦是如此勤政爱民。 而皇上更是将安砚清做的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甚是欣慰。特许安砚清休沐两日。这些时日,自家儿子都没有好好陪自己媳妇,若是再不让他休息,恐怕他就不替自己批奏折了。 南怀浅也十分难得的,睡醒时,看见身旁的人还在。 瞧见眼前人平稳的睡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不禁感叹,这男人身上怎么总是这么烫。 “醒了。”安砚清早在小姑娘动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想看看小姑娘想做些什么。没想到只是往自己怀里蹭了蹭。但早晨起来精力总是最旺盛的。 “嗯。” 安砚清听到耳边软软糯糯的声音,直接翻身压到南怀浅身上。 就这样,原本充满精力的南怀浅顿时泄了气。 而那个罪魁祸首则极其神清气爽。 好不容易皇上没有让人送奏折过来,安砚清也难得赖在床上,给小姑娘收拾完便继续抱着她。 “这次父皇让我重新选六部尚书的人选,我打算,让你二叔从北境回来担任兵部尚书;让你三哥暂代担任工部尚书,他原本就是领侍卫内大臣,这次水患,他与阿阳也处理得很好。” “让你舅舅担任户部尚书,颜珩杰暂代吏部尚书。” “原本问过你大哥,他说他马上要做父亲了,做个太子少师挺好的。”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的话不免有些震惊,这样一来,朝堂上难免就会有人不满,毕竟这些人都与自己有着密切的联系。 “可三哥和哥哥会不会年纪太轻,朝堂上难免会有人议论。” “他们二人都是有能力之人,所以我会跟父皇请旨,让他们二人暂代尚书一职,待日后那些朝臣见识到他们二人的本事,便不会再有闲话;况且他们都是浅浅的娘家人,用起来也放心。” 安砚清此举是有私心的,他需要在朝堂上安排可靠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这几人,再加上他不希望未来的南国,因为蛀虫的存在,而导致百姓受难。 “阿砚安排吧。” 安砚清知道小姑娘是个聪明的人,自己什么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但还是很开心小姑娘对自己这种无条件的信任。 “不过,二叔真的要回来了吗,那祖父和祖母知道一定很开心。” 南怀浅是有一个二叔的,不过二叔一家都随着二叔常年在北疆,再加上,南怀浅十六之前都在南山,算起来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一想到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南怀浅的心情也开朗了不少。毕竟祖父祖母年岁已高,最大的心愿便是子孙陪在身边。 不管怎么样,她在心里是感谢安砚清这个决定的。 而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的荣王府,已经一片乌烟瘴气。 安墨白的腿愈发疼痛,而更糟心的是,他的荣王妃,其父亲已经被关入刑部大牢,家人中十四岁以下男子被发配边疆,女子被收为官奴。 皇上念及是一介女子,剥夺了他荣王妃的位分,撤去宗室玉碟,许安墨白自行处置。 齐心乐日日以泪洗面,求安墨白救救他的父亲。还以她父亲在她嫁入荣王府时,给她的二人书信往来威胁安墨白。 安墨白本想杀了他,可这女人死活都不肯开口说将信件藏在哪里了,没有办法的安墨白只得冒险,将其关在地窖,而后对外宣称其受不住打击,自尽了,另外找了具尸体伪装成齐心乐。 这其中,最开心的,怕就是康静郡主了,毕竟如今荣王妃位置空出来了,她便有机会了。 而早在靖海侯刚出事的时候,南怀浅就派人伪造了梅儿自尽的假象,将其运出了荣王府,关入了影阁水牢。 可荣王和康静郡主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安砚清的计划之中,早在安墨白觊觎南怀浅时,他就对安墨白起了杀心。 那日重阳宫宴,康静郡主让南怀浅表演,不过是加速了她的死亡。 因为皇上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康乐公主,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妹妹心思远不止于此。 第74章 启程 就在所有事将将解决好时,又一个奏折的到来打破了刚刚恢复平静的京都。 “皇上,大雨导致西都,北川,北堰三地出现了瘟疫,所幸城中流民已被安置妥当,不过当地奏折来报,瘟疫大有扩散之意,还请皇上立马决断。” 皇上此时阴沉着脸,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太子,朕命你带领龙翼卫,前往三地赈灾,亲自解决此事,不得有任何差池,让太医院的人做好万全准备,今日午时便启程吧。” “是,儿臣遵旨。” 安砚清丝毫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父皇的意思,若是他亲自前去,便可以更加亲切的看到各地的风土人情,正好探探各地虚实。 不过,安砚清现在正在担心怎么跟小姑娘说,这一走怕是十天半月都回不来。 退朝后,皇上留下了安砚清。 “砚儿,父皇知道你不愿离开那小丫头,可此事除你之外没有更好的人选了,朕同你母后会照顾好她,她若是愿意,回南国公府住上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皇上知道自己这儿子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小丫头。 “父皇,儿臣明白。” “嗯,罢了,快去跟你母后说一声吧。” 皇上此时心里想的,若是安砚清亲自去跟皇后说,自己也不用受皇后气了,自己这样派太子出去,皇后定会不悦,按照以往的情况,他会足足十日见不过皇后一眼。 “儿臣告退。” 安砚清又去了皇后宫中告别,皇后虽担心自己儿子,但也明白这是他的责任,嘱咐了几句便让安砚清走了。 安砚清回府时,南怀浅正在鼓捣小机关,正投入着,便听见安砚清的声音,立马就跑了过去。 “浅浅。” “你回来了。” 南怀浅笑得十分灿烂,可越是这样,安砚清越是舍不得。 而南怀浅也眼尖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疑惑地开口。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浅浅,我可能要离开京都一些时日,大雨过后,江南,西都,北堰发生了瘟疫,父皇派我前去赈灾。” 南怀浅越听越严肃,脸上的笑容早已收起,他家阿砚要去赈灾。南怀浅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我跟你一起。” “不行,你好好在京都呆着,若是无聊便去南国公府住上些时日,想来你三哥和二叔不日便要回到京都了。”安砚清不会让小姑娘去冒这个险的,路上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况且,瘟疫传染性极强,一不小心便会...... “可我能帮你的。”南国上一次爆发瘟疫时,南怀浅便与自己的师父一同到处行医救了好些人,对于瘟疫,她是有经验的。 “那也不行。好了,浅浅,你乖乖的等我回来,我会日日给你传信,我该走了,兵马此时已经在城门口了。” 安砚清此时出行,除了龙翼卫和太医,还有他自己的暗卫。他不担心自己,但他担心南怀浅,所幸他早就将血玉佩给了小姑娘。 眼前这男人紧紧抱着她好一会才松开,南怀浅突然感觉好伤心。 “阿砚,等等,若是有危急情况,便吹响这个。里面还有个药丸,你一定要收好,这个药丸可解百毒。” 南怀浅将自己腰间的香囊取下,递给安砚清。她给他的是影阁独有的特质的哨子,只要吹响此哨,所有听到的影阁成员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好。” 安砚清生怕再多跟小姑娘说两句话,他就舍不得了,直接转身向外走去。 而他走后,南怀浅便陷入沉思,而后立马回屋内,忙了起来。 骑马来到城门口的安砚清,回头看了眼城门,而后对着一众龙翼卫说了几句话,便行进了,他们需要在三日内抵达西都。 就在他们刚刚走了一炷香的时候,安砚清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立马回头看去,就见小姑娘骑着黑玄马奔来,身后是同样骑着马的小秋和小冬。 而跟在安砚清身后的阿青和阿凛则是惊呆了下巴,太子妃怎么来了,他们虽然对太子妃的武功略有耳闻,可太子妃毕竟是女子啊。 南怀浅左思右想都放心不下,便立马收拾了些简单的行囊和赈灾用得上的药材,用轻功快速去了影阁的别院骑了马追出来,所幸他们刚刚出发,速度还没提上。 小秋和小冬武功极好,常去各地处理任务,也会些简单的医术,带她们两个是最合适的,她需要帮手。 安砚清看着束起长发,一身浅绿女子骑装的小姑娘,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回去,浅浅乖。” “阿砚,我若是跟在你身边,说不定时间会缩短许多,你相信我的医术,况且,我完全可以自保,绝不给你添麻烦。”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一脸委屈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将身上的披风摘下,给她披上,而后两人便并肩走在大部队最前面。 身后跟着的一众龙翼卫,早就惊掉了下巴,这就是太子妃,果然,太子殿下的眼中都能花出蜜了。 龙翼卫的左右副首领则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太子妃毕竟一介女子,怕是此行麻烦了啊。” “谁说的,你瞧太子妃骑马的样子,你可别忘了咱们这太子妃可是将门之后。” “哎。” 而走在前方的两人自是听不到这些议论的。 “浅浅的黑玄马不错,此马性子忠烈,乃是十分难得的良驹,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没想到浅浅如此厉害。” 他倒是没想到小姑娘还会驯马。 “阿砚想不到的,多了呢。” 安砚清心中想着,反正有什么危险,自己都会护住小姑娘,心情也从起初的忧心好多了。 第75章 西鸣 秋日里原本官道两边漫山遍野的树木,如今已经微微泛黄,往下掉着叶子。 因着是去赈灾,他们也是急着赶路,一路上也没能休息多久,直到摸了黑,一行人才在西鸣城外驻扎。 而安砚清和南怀浅则是带着阿青阿凛,小秋小冬四人进城探探情况。南怀浅特地在脸上围了一层面纱。 西鸣此地物资富饶,被官道包围,商业十分发达,尤以纺织业为名,大多数百姓都以养蚕为生,且地形是中高外低,这次水患也没有对西鸣造成多少影响。 此时的城内灯火通明,街道上满是行人。 “看来此地并未受影响。” “是啊。” 几人走进了一处装潢十分大气的酒楼,里面是一个个的包间。 而眼尖的老板看着几人,忙应了上了,如果他没认错的话,那个小姐腰间得玉佩不正是他们南清商会上层才会拥有的吗。 南怀浅此行,只将安砚清送自己的血玉佩放在了香囊中,并未露出,毕竟那玉佩太惹眼了。 “几位贵客里面请。” “多谢。” “老板,你看着上些你们这里的特色吧。” “是。” 安砚清和南怀浅走进包间坐下,这个位置正好能瞧见街上的行人,看着倒是和谐的很。百姓们生活也很舒心。 南怀浅瞧着依旧站在边上的阿青阿凛小秋小冬,不禁觉得好笑。 “坐吧,还要我请你们不是。” 小秋和小冬犹豫了一下便拉开凳子坐下来,而阿青和阿凛在看了眼安砚清后也坐了下来。 “我们这一路上还要许久,你们便不要再守着那些礼仪了,随意些。” “是,小姐。” 南怀浅和安砚清正认真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就连细枝末节上观察的都极其仔细,一座城的百姓是最能反映每个地方真实情况的。 这里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看着倒是百姓安居乐业,同奏折上所呈并无什么两样,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对劲。 按理说,他们此行除了京都中的人知道,皇上并没有让人大肆通传到各个地方,为的就是能让他们一路看到各地最真实的情况。 安砚清和南怀浅对视一眼,一个眼神便足以他们读懂对方的意思。 不一会满满一桌子的菜便上来了,几人也是极快的用完,毕竟他们如今也不是享受的时候。 南怀浅吃饭的时候总感觉胃里很不舒服,但又想着可能是路上骑马的原因,便没有在意。也没有吃多少。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不过吃了以往饭量的一半,不免有些担心,又让阿青去打包了些糕点。 南怀浅在出门时朝小冬使了个眼神,整个南国各地都有影阁和南清商会的人,若是想了解当地的事情,找他们的人是最快的。安砚清这边也派阿凛去打探情况。 南怀浅和安砚清则是从正面行动,直接去了当地官府。 起初门口的守卫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拿起护刀就要逼他们离开,安砚清将南怀浅护在身后,而后示意阿青拿出了太子令牌。 吓得门口的守卫立马跪在地上。起身后急急忙忙的将他们引进去。 而此时的西鸣知府亦是快步赶来。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嗯。”安砚清摆了摆手。 “不知太子殿下来西鸣有何事,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此时的知府额头上不禁出了好些冷汗,前些时日刚来了个监察史,重查了账目不说,还一下子由京都派下来好些人。 “嗯,将近几年西鸣的账目和卷宗拿来。另外,带本王去粮库和银库瞧瞧。” “是。” 知府派手下去取来账本,而后急忙在前面引路,带着二人先是去了银库,而后又去了郊外的粮仓。 安砚清对照着账本看过官银,又查看了粮仓的存粮。倒是没什么差错。回去后,安砚清便和南怀浅、阿青一齐坐在正厅翻阅卷宗。 而前些时日,刚被指派来西鸣的监察史和新任官员,此时也是收到信便急忙赶来了,安砚清让他们先退下去,只留下了监察史汇报。 监察史所讲的,与他们看到的,并不两样,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生怀疑,就是太完美了,完美到一点瑕疵都没有。 这样的一番政绩,做个知府当真是屈才了啊。 该看的看完,该听的听完了,他们也该走了。 而一直想在几人脸上查找出情绪好坏的蛛丝马迹,只是几人都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他们怕是要失望了。 安砚清和南怀浅几人走后,只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所以,太子殿下是来微服私访,亲自查证的。 而知府更是陷入了沉思,京都那边的人只说太子殿下要去赈灾,没说会来西鸣啊,莫非只是顺路瞧一眼。 等安砚清和南怀浅回到营外驻扎的帐篷时,士兵们正在休息。 阿青和小冬也已经回来了。 “浅浅,先休息一会吧。”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一路上都未曾休息,用晚膳时也没吃多少,此时满脸疲惫,实在是不忍心。 “没事的,我哪有那么娇贵。” 南怀浅说完便唤了小冬进来,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影阁中在西鸣的人,小贰。 “参见主子。” 小贰并不知安砚清的身份,况且他是影阁的人,眼中只需有自己的主子就行,其余的便不是自己的事了。 “你在西鸣待了得有两年了吧,说说你对这里的了解。” “是,西鸣这里百姓大都以养蚕纺织为营生,种庄稼的只是少数人,前些日子的水患,虽说是天灾,可天一晴,知府便给受损失的百姓发了秧苗,只是代价就是五十株秧苗一两银子,交税时也要双倍。” “这里的百姓靠着养蚕织纱能维持日常生计,只是这几年,绸缎庄不断压低蚕丝的价格,以至于好多百姓不得不拿着蚕丝直接去管道和邻近的城里卖,但若是被发现,便是悄摸的一顿毒打,严重的还会被人将蚕悉数毁掉。” “当地的知府遇到击鼓鸣冤的百姓,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商会也是在尽力原价收购蚕丝,只不过,百姓们大都害怕当地的那些个人,也就妥协,低价交由他们了。” “西鸣知府每隔一月便会去城外别院住上一整日,属下曾谈过情况,只知那人是京都人,剩下的便无从得知了。” 安砚清越听脸上的表情就愈发阴狠,又是好一个官民勾结,而刚刚阿青汇报时也说了,这个知府府里养了不少小妾,个个穿金戴银。他实在没想到,这南国中,如今竟有那么些蛀虫。 “嗯,你派遣人去搜集这些的证据,而后亲自送到小九手中。” 南怀浅说罢便让他下去了。 “阿砚,先休息会吧,过不了四个时辰便要继续赶路了。” 安砚清嘴上应着,可南怀浅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此时烦躁的心情。 “阿砚。” “怎么了。” “如今该看的都看完了,也无法立刻处理掉他们,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好好休息,等证据搜集好了,阿砚便一齐处理,想来也用不了多少时日。” “我知道的,只是我在担心,是不是各地都有这个情况。” “阿砚可否愿意听我的。”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明晃晃的笑容,就像是黑夜里的小太阳似的。刚才的烦闷也消散了大半,只是心中仍然忧心仲仲。 “嗯,愿意。” “阿砚大可以写封密函给父皇,如实告知此地情形,再让父皇向全国下达旨意,革新考举制度,一月后举行,在那之前,我会让影阁和商会共同在各地搜寻有才之人,助他们前往京都,当然,也需要暗阁秘密行动。” “浅浅果真聪明动人,看来历朝历代,帝后同治天下的壮举也可在我和浅浅实现了。”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说出极其有条理的话,又如此之快想出了解决办法,心里是开心极了,以往遇到这些事,都是自己解决,现如今,身边有了小姑娘,自己倒是能偷偷懒了。 “你这样说倒是不怕父皇到时候说你,觊觎皇位,早早让他退位。” 南怀浅知道安砚清是在说玩笑话,毕竟帝后同治天下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见,只怕会被理解成觊觎皇位,不尊圣上。 可南怀浅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父皇,早已生出了想做太上皇的想法了。 “若是责罚了我,便没人替他批奏折了。” 二人就这样聊了一会,便也休息了,毕竟还要一早赶路。 第76章 抵达西都 次日寅时,龙翼卫便早已收拾妥当,等待安砚清发出命令。 而安砚清和南怀浅也早早起来了,简单收拾一番,便出了帐篷。 安砚清愈发觉得自己不应该让小姑娘来,夜里冷的小姑娘一直往自己身上靠,若是冻着了小姑娘,自己得心疼坏了,不仅吃不好,还睡不好,路上还如此劳累。 用了早点后,一行人又继续赶路了。 安砚清原本想让阿青准备一架马车,让小姑娘坐着,可南怀浅说什么都不肯,他也只好作罢。又想着让小姑娘跟自己骑一匹马,这样她也好休息会。可又被拒绝了。他无奈,也只好作罢。 一路上,众人只在午时停下用了午膳,接着便马不停蹄的赶路了,越早到西都,便能越早拯救更多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直到戌时,终于抵达了西都,众人刚出官道,便看见了城门外临时搭建的棚子下足足挤了千余名百姓,只有一个身着白衣的老医者在煮着药。 看此情形便知,瘟疫并没有被控制住,因为城门口的守卫仍在往外拉人。 南怀浅让小秋拿出药箱,里面是临行前南怀浅让她去影阁里取出来的药丸,都是她之前制好放在影阁的。 而后吩咐小秋给每个将士一粒,还有随行的太医院的太医,即使他们是医者,可毕竟医者难自医。最后也不忘给阿青和阿凛一人一粒。 “阿砚,吃了。” 南怀浅拿出一粒给安砚清,让他也用下。 “你吃了吗。”南怀浅刚想告诉他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但这男人必定不会放心,想到这便立马拿起一粒咽了下去。 安砚清这才接过她手中的药丸吞下,亲自给她系上了面罩。而后便吩咐身后的将士们系好面罩,后撤二十里地驻扎营地。他必须保证将士们的安全。 而负责粮草的此时也架起了炉子,准备给这些百姓们分发粮食。 保证好后勤设施后,安砚清便立马让将士们上门进城。刚刚阿青先行去探了情况,西都中家家大门紧闭,官府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只要有类似情形,立马拖到城外。 有眼尖的百姓瞧见了他们过来,大喊一声,也不管天色已黑,一个不小心他们便可能丧命于马蹄之下。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蜂拥而至涌上来更多百姓。 安砚清的眉头始终紧锁,而后直接吩咐一名副将带领五百名将士留在城外维持秩序。 他则先进城了解情况。 待他们走到城门口,门口的守卫见到龙翼卫不知该阻拦还是该放行,说要先去汇报。 而阿青直接亮出了太子令牌,门口守卫看见,立马打开了大门。心中不禁感激,太子殿下来救他们了,他们的家人此时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身后的百姓见是太子殿下,纷纷跪地高呼,他们以为自己是被抛弃了,没想到太子殿下会亲自来。 南怀浅听到身后撕心裂肺的声音,不禁心中动容,眼眶有些酸涩。这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她在第一时间就让小冬立马去南清商会寻出所有可用的药材。 虽然自己不是善人,也结束过无数人的生命,但那些不是在眼前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 进入城门,原本繁荣的西都城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若不是将士们手中的火把,和响彻街道的马蹄声,这座城如同死城一般。 西都原本是南国重要的盐铁之城,直属朝廷管辖,来来往往的亦是各种商人。 西都的知府和官员听闻太子太子妃到的消息便立马从府中出来,见到他们立马跪地行礼。 安砚清也懒得跟这些人多说,只说让他们立马汇报如今的情形。 “回太子殿下,水患刚过,城中便出现了瘟疫,下官请了全城的医官,但因着他们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害怕,最后只有一位老医者在医治。 可每日增加的人根本控制不住,如今西都盐铁也因无人而暂停了,商户也早已闭门,下官只得每日给各户分发粮食。” 知府这些话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还将自己尽职尽责表述得淋漓尽致。 他一介地方官,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只听说过太子殿下杀伐果断,是阴狠手辣之人。他现在的腿跪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身上的亵衣也早已被汗水浸湿。 “知府的地方够大吗。” “大,大的很。”知府本想着太子妃毕竟是一介女子,说起话来定是温温柔柔的,却没想到开口亦是冰冰凉凉。 “曹副将,你带领五百将士去开银库给每家每户发一两银子,再将粮草给每家每户发下去。拿着账本一个一个给本王好好对。” 安砚清对着身后的副将安排着,他不能相信知府的话,必须要让自己的人去每家每户好好看看情况,毕竟民以食为天,先让他们吃饱肚子。 “阿砚,让他们去各家各户时,一旦瞧见已经患病的人,全部带去府衙,在里面搭起棚子,再去药材铺寻出所有艾草,在城中每隔三十米一处,点燃。” “听见了吗,李副将你带五百人,用最快的速度进行。” 知府和官员也随着他们去官府了,毕竟太子殿下吩咐了阿青去查账本和宗卷。 安砚清安排好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控制住瘟疫,尤其是城外那些人,等都处理好了,他再收拾这些人。 南怀浅和安砚清正要转身去城外,身后便有人喊住了他们。 “太子殿下,太子妃。” “你是。” “卑职乃是知府大人的主簿。” “你有何事。” “卑职家中父母和刚出生不过一月的孩子都被知府大人强制挪去了城外,求求太子殿下太子妃救救我的家人,卑职什么都愿意做。” “本王会尽力,因为他们都是南国的子民。” “谢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相信我,卑职愿意坦白谢知府所做的一切恶行。” 安砚清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双唇紧抿,而后看了一眼阿凛,示意他看好这个人。 自己则跟小姑娘带着剩余的人马去城外。 虽然现在已经是快是亥时,但时间不等人,外面那些人,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不该被那么对待。 第77章 瘟疫 南怀浅就在城外棚子处,给那些个百姓看起病来,他发现每个人感染的时间不同,症状也不同,便让人安排着将刚刚发病的靠在一边,严重的放在另一边,自己去瞧那些个严重的,而这些轻症的便交由太医。 “太子殿下,太子妃此举可有不妥啊,太子妃乃一介女流之辈,这些人可不是简单的病症,而是瘟疫啊,还请太子殿下劝劝太子妃啊。” 说话的是太医院的一个副院使,他十岁学医,已经有三十年了,从未见过女子行医不说,太子殿下不能因为宠爱太子妃就拿这些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啊。 而安砚清听到这番话,已经在恼怒的边缘了,南怀浅就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 她并不在意,走到安砚清身边拉了拉他的手。而后看向躬着身子的太医。 “院使,本宫自然不会拿百姓的生命当儿戏,既然院使不放心,这些重症的人交由本宫,若是本宫治不好,本宫主动回京都,不给大家添麻烦,反正,即使是院使,也没把握控制住城中的瘟疫不是吗。” 安砚清是信任小姑娘的,他不接受任何人对她的责怪。 “听见了吗。” “是。” 院使忙退下去那边医治。 而南怀浅这边也很快进入了正轨。 她让小秋架起了两口大锅,熬制汤药的锅太慢了,一个一个熬不知熬到何时。 南怀浅来时从影阁取出的雪草派上了用场,她将雪草榨成汁液,配上桔梗和麻黄加入到汤药中,让百姓们喝下。 又将自己制成的解毒粉用水拌开,分发给百姓,让他们摸到因为瘟疫而起的疹子上。 而安砚清则在一旁安排着将士们,给这些百姓在棚子下铺上简单的被褥,他们原本睡的都是草铺,小姑娘说这样太过潮湿,会更严重。 “妥善安葬亡者,救济抚养遗孤,贴上告示免税减租。” “是。” 安砚清安排妥当后看着小姑娘还在磨着药粉,即使秋天微凉的天气,也还是出了层薄薄的汗。小姑娘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也没好好用膳,他实在担心她的身体撑不下去。 “浅浅,休息会吧。” “没事的,我哪有那么娇气,你快去忙吧。” 南怀浅只抬头冲安砚清笑了一下,便继续低头磨着药粉。 安砚清见状,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自家这小姑娘,天天说自己不是善人,却又做着世间一大半人都不愿做的事。 “你若累了,就去休息会,我去趟府衙。” “嗯好。” 阿青此时正在府衙查看着账本和卷宗,而阿凛正在问询那个主簿,他需要去处理这些事情。 等安砚清到府衙时,知府正诚惶诚恐的在一旁站着。 阿凛将记录好的口供拿到安砚清面前,上面仔仔细细记录了这位好知府是如何以次充好,贩卖私盐,强抢民女,以及与当地富商勾结。 “将于此事有关的一律收押,待瘟疫结束押送回京,让父皇处置。” 一夜之间,西都发生了场大变动,可百姓们仍然闭门不出,无从得知。 他原本以为此地直属朝廷管辖,不会出太大的岔子,可没想到之前的六部尚书的勾结会扩散到如此之深。 整理好这些,安砚清又写了个密函,将这些事传给在京都的皇上,他上一封密函想来皇上已经收到了。信中还写了从中央派遣巡查史,再次暗中调查各地知府。 不过,所幸后来的调查中,发现这样的事只是少数,更多的知府还是以民为本的,也算是个好官了。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安砚清回到城门口,就见小姑娘仍在忙碌,一夜未合眼。 顿时就有些生气,即使要救人,也不能这样不顾自己身体。 之前上前拉住小姑娘的胳膊,拿过她手中的药椎。 南怀浅看着莫名其妙的男人,有些疑惑。 “怎么了。” “去休息。” “阿砚,你弄疼我了。” 安砚清听到急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将她的手腕拿到嘴边,吹了吹。 南怀浅笑了出声。 “阿砚,现在所有百姓就差这一刻药丸,再过一个时辰就是看药效的时候了,我现在不能休息。你先去休息好不好。” 他没有忽略安砚清嘴角的胡子,乌青的眼底和泛红的双眼。 “你不休息我也不休息。” 安砚清有些小孩子脾气的模样彻底消散了南怀浅的疲惫,这个男人太可爱了些。 “那阿砚去南清商会的楼里,给我取些吃食可好。” 南怀浅想支开他,他在这里,自己没法全身心投入。说罢便将自己腰间的令牌取下递给他。 “好。” 安砚清虽然有些不放心,他也不想强制的让小姑娘去休息,但既然小姑娘饿了,他便去给那弄些她爱吃的,这几日都没见她好好用膳。 这边的安砚清和南怀浅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殊不知南怀浅的离开,让南国公府和丞相府差点掀翻了屋顶。 南颜夫人在第二天便想着去太子府接女儿回府住些时日,没成想门口的守卫告诉她,太子妃随太子殿下一起去赈灾了。 她立马将此事告诉了家中的人,家中的人心急如焚,生怕南怀浅出了事,他们知道南怀浅的医术,但这是瘟疫,一不小心,便会丧命。 南怀浅走得太急,怕自己家里人担心,又怕他们阻拦,是以便没有告诉他们。 南国公和丞相还有南将军得知的时候立马进了宫去面见圣上,皇上只说太子亲自去赈灾,没说南怀浅也去啊。 而皇上早在他们出行不不久后,便已收到了暗卫的消息,自家儿子说,太子妃一同前行,会些医术也有帮助,让皇上帮自己跟太子妃的家里人说一下,自己会照顾好小姑娘。 皇上原本想的是让皇后召南颜夫人入宫再说的,没想到他们如此快便知道了。 那小丫头可是这两家人的心头肉。 皇上跟三人聊了足足两个时辰,最后南国公和颜丞相黑着脸走了。走之前还说,若是南怀浅出了什么事,他们便辞官,反正也上了岁数了。 一个一朝丞相,一个保护南国的功臣,一个护国将军,这要是辞官了,可怎么办。皇上在心中骂了好一会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净会给自己找麻烦。 第78章 好转 一直到了辰时,南怀浅i瞧着好了些的百姓们,才跟安砚清去驻扎的营地处休息。 安砚清原本是想让小姑娘寻个客栈好好休息,可南怀浅却觉得既是来赈灾的,就该跟将士们一样,不能例外,更何况,安砚清也在营地休息。 “累不累。” “不累。” 南怀浅正缩在安砚清的怀中,闭着眼,原本还没觉出困,可没想到,躺在他怀里,感觉好疲倦。 很快安砚清就听见小姑娘平稳的呼吸声,嘴角不自觉上扬,亲了小姑娘的额头一下,闭上眼也休息了。 等南怀浅醒来时,已经未时了,旁边的位置早已凉了下来。想着时间肯定不早了,便立马收拾了一下,来时带来的两身骑装被小秋拿去浣洗了。 看来得让小秋去商会拿几身骑装了,毕竟长裙不太方便。 现如今没法子,她只得换上长裙,出行时带的都是简单些的长裙,倒也还算方便。 安砚清此时府衙翻看着这些年西都的吏记和卷宗,听到暗卫过来汇报说小姑娘醒了,便让阿青接着整理,自己则先去看一眼小姑娘。 成婚这么些时日,无论安砚清有何事,都让小姑娘在醒来时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南怀浅看着小冬此时正熬着药,而好些昨日病入膏肓的百姓,今日已经可以起身吃饭了。看来药方是有效的。这么想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众多百姓见到南怀浅过来,纷纷迎上去,嘴里说感激的话。 有一个瞧着才三四的岁的女孩更是直接扑到了她身上,抱住她的腿,嘴里嘟囔着漂亮姐姐。她的母亲立马上前想抱住她,这可是太子妃,多么尊贵的人啊。 南怀浅蹲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从荷包中拿出一块桂花糖递给她。 “你也很漂亮。” “参见太子妃。” 南怀浅正跟周围的百姓们说这些家常,就听见身后传来几个太医的声音。 周围的百姓也很有眼力见的回到了棚下,他们没想到,太子妃如此平易近人,还给他们治病,简直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太子妃,可否将药方给我们,那些轻症的百姓一夜之间更加严重了。” 领头的太医有些难为情,毕竟就在昨日,他们还瞧不起这位太子妃。可今日,这些昨日进入鬼门关的百姓都被太子妃救过来了。 “再支起几口大锅,一起煎制汤药和药丸吧。” “太子妃,下官可否问一下,太子妃师从何处。” 原本以为太子妃会的只是皮毛功夫,可现在看来,怕是他们几个人加起来都抵不过她一人。 “本宫自己对医术有兴趣罢了。”南怀浅并且说出自己的师父,不光是自己师父的身份,更是那个老头子不喜欢别人找他罢了。 南怀浅说罢转身就去吩咐他们再建起几口大锅,再去取些药材。 几个太医看着他们这位太子妃的身影不禁感叹,将门之后,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骑马,还会医术,那些想将自己女儿塞进太子身边的人,也不看看自己,这才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啊,他们现在是打心里尊敬这位太子妃了。 安砚清到时,就看见小姑娘忙碌的身影,皱起了眉,这小姑娘还没用过早膳,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身体啊。 而后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而后直接二话不说牵过南怀浅让她坐下。 装作很凶的板着脸。“先用膳。” “你用过了吗。” “嗯。” 南怀浅心里想的是,什么吗,这男人还一副高冷的模样。 安砚清不说话,就一直给南怀浅夹着东西。南怀浅越吃越觉得胃里不舒服,有些反胃,最近没好好吃饭,怕是有了胃症。 “饱了吗。”安砚清看着小姑娘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眉头就没松开过。 “嗯,饱啦。”南怀浅不想让他担心,便只说自己饱了,没说自己胃不舒服的事。 安砚清盯着小姑娘看了好久,也没说话,直接转身就去了府衙。而南怀浅一脸疑惑,他不开心了吗,怎么回事,算了,先去整理药材,他们不可能一直呆到瘟疫彻底好,毕竟还有两座城没去。 她要先准备好汤药,将药方写好,再将药粉全部磨好,这样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整整四个时辰,南怀浅都没停下来,所幸有太医和几个将士帮忙一起磨,不然估计怕是还要再磨四个时辰。 磨完药粉,南怀浅将药方交给当初那个老医者,她虽在药里加入了雪草,但雪草稀缺,她用了其他几种药材代替,有同样的效果,只是会慢些。 “老医者,这个是汤药的药方,这个是外用药粉的药方,这个是药丸的药方,制作方法我也写在上面了。” “好好好。”老者收下药方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他原本以为他们这些人怕是离死期不远了,没想到如今大家都在好转。 南怀浅见状,这个老者是跟自己祖父一样年龄的人了,对于这种人,他是打心眼里尊重的,想着也没什么可以帮他的,便摘下了头上的一个簪子给他,又将荷包递给老者。 她也是听那些百姓说起的,这个老者家中只有一个妻子,无儿无女,两人都是善人,老医者常常不收任何东西,给百姓们看病。 “老医者,您若是遇上什么问题,拿着这个簪子去南清商会,他们会帮你的。这些银子,您留着。” 老医者还想推脱,南怀浅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再开口。 “老医者,这些银两您可以等日后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给他们,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南怀浅又嘱咐了几句,便回了营地,总感觉身上不舒服,腰酸背痛的, 这个月的月事也还没来,这段时日太忙了,自己都忘了这件事了。 等等,自己不会是怀孕了吧。 南怀浅这么想着,便给自己搭脉。不一会,便愣住了,自己,有身孕了。 她下意识就想找安砚清,可又一想,若是他知道了,会不会直接将自己送回京都。 不行,还是得先瞒着他,等回京都后再告诉他。 这么想着,便从药箱中取出了一粒保胎丸。原本是给自己嫂嫂准备的,没想到自己先用上了,怪不得这些时日自己总是没胃口。 看来自己要小心了,如今身孕还不足三个月,是危险的时候。 安砚清回来就看见发呆的小姑娘,上前环住她的腰。 “想什么呢。” “回来了,今日怎么这么早。” “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想着看看我的小姑娘有没有休息。” 安砚清知道下午因为自己的情绪,没跟小姑娘多说几句便去忙了,回想起来,有些自责,小姑娘已经这么累了,自己还生她的气。 “嗯,我这边也都差不多了。” “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去北川了,北川离西都要三日的路程,但那边的百姓等不了了。” “好。我已经将药方都交给那个老医者了,你记得吩咐下去,那些个艾草要继续燃上些时日,一直到瘟疫结束。” “好。那我们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继续赶路。” “嗯。” 安砚清抱着南怀浅,二人又说了会话,因着这几日忙碌,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好好呆在一起过了。 第79章 师父 次日一早,安砚清安排了一千将士留在此地,继续进行接下来的事情,而他们则要启程前往北川。 他们走时,身后的百姓纷纷大喊,跪在地上,感谢着南怀浅和安砚清,若没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他们这些人怕是就要没命了。 而且听说太子殿下还将那些个欺压他们的官员全部革职了,免去了他们一个月的税和租。他们都是打心眼里敬重这位南国未来君主。 南怀浅看着这一幕,心里亦是暖暖的。 一行人又继续行进了。 路上路过了西阳和东定和北苍,众人只短短停留了些一夜,所幸当地的知府也算是好知府,百姓安居乐业,水患后的一切都在恢复中。 监察史在抵达这几地时,亦是认真探查一番,确实是没有那些肮脏事。 安砚清因着上两个地方官员腐败,官商勾结,百姓受难导致的阴郁,也好了很多。 而南怀浅也时隔很久重新游历山河,找到了曾经与自己师父师母还有云琉谢西他们几人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时光。 三日之后,抵达了北川,却发现当地的瘟疫并没有西都那么严重,被控制的很好。 而南怀浅则在这里见到了令自己十分意想不到的人。 城外搭建起了简易的草房,医者在外面用大锅熬煮着汤药。 南怀浅有些震惊,这里的医者也发现了用大锅熬汤药,能更快时间的救治百姓。不过这药飘出来的味道跟自己的药方好像。城中飘出来的味道是熏的艾草的味道。莫非是自己南山的师兄。 这么想着,南怀浅带着太医们去了城门口看情况。 而安砚清分配好将士们后进了城,去府衙里了解情况。 北川城中看着仍然井然有序,庄稼也因早已搭建好的挡雨棚和挖好的水渠,并没有损失太严重。 看着这些,安砚清心中便没有太多的担忧了。 北川的知府是一位已经年近半百的人了,是个十分慈悲的人,百姓们对他也是称赞有加,他一生未娶,资助了许多没有父母的孩子。 而南怀浅这边也进展的十分顺利。 “丫头。” 南怀浅听到声音下意识脱口而出“师父。” 因为会这么叫她的只有她的师父和师母。 一袭仙鹤白衣的老者朝南怀浅走去,那便是所有人重金寻找的南山圣手南白,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看着也就三十岁的模样,便是她的师母南茉。 她的师父师父,虽已然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仍有一头黑发, 看着精气神十足。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温润如玉,英姿勃发的男子。这便是南怀浅的师兄,无风。 令南怀浅感到奇怪的是,自己不是应该在南山吗,而自己师父师母不应该在游历山川吗。这么想着她也问出来了。 “师父,师母,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与你师父三个月前回了南山,你师父又呆不住,说是要带着无风出来四处行医,便让无祈管着那边的事。这不,正好赶上水患北川瘟疫。”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跟我用一样的药方,用一样的方法。” “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我倒是也想看啊,但我去哪找您啊。” 南怀浅在师父和师母面前又恢复了小孩子的模样。 有自己师父师母在,那北川的瘟疫便不用再担心了。 几人就这么站着聊了好一会天,而后便立马去磨药材和准备药丸了。 原本那些太医看着刚出现的三人,与太子妃配合默契,而他们则被晾在一边,心中居然有些吃味。他们还指望着跟在太子妃身边学点医术呢。 却没成想,这个看起来那么年轻的“老头”,居然是太子妃的师父。纷纷凑到了一边,假借帮忙的名义,偷学医术了。 毕竟,太子妃的医术都让他们望尘莫及了,那太子妃的师父岂不是他们的师爷了。 “卑职参见太子妃。” “嗯。怎么了。” “有几个将士,驻扎营地时,像是被蛇虫鼠蚁咬了似的,腿上乌青一块,呕吐不止。” 南怀浅听到副将的汇报后,立马严肃起来,将士们可不能出问题。 “在哪里。” “就在营地那边。” 南怀浅提起裙摆,让小秋拿着药箱,急忙跑去,若真是被毒虫咬了,那每一刻都是争分夺秒。 而正在收拾药材的,她的师父师母师兄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刚才没听错吧,太子妃,这丫头不仅嫁人了,还嫁给太子了。 无风此时盯着南怀浅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连她的师母在看了一眼无风后,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哎,这两人终究是没缘分的。 他都差点忘了,这丫头,可是南国公府的嫡女,何等尊贵的身份啊。 南怀浅瞧着眼前正躺着四个将士,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伤口在哪。” 几人还有些担心,怎么是太子妃,明明有那么多太医。 其实是安砚清走之前吩咐的,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先汇报给太子妃,让她决定。副将便在第一时间去找了南怀浅。 “都到这时候了,命重要还是其他的重要。” 南怀浅冷起脸来说的话,让在场的士兵不禁一颤,居然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 伤口流着黑色的血,仔细看伤口还有些发青。 “可能会有些疼。” “没事,太子妃,您随便弄。”一位性情豪爽的将士率先开口,他们在西都时是见识过太子妃的医术,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也早已将她当成了如同太子殿下一般的存在。 更何况他们是将士,若是这些痛都忍不了,还怎么征战沙场。 南怀浅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而是递给了他一块布,又给他了一个药丸让他服下,接着拿起匕首,直接在伤口上划开了一刀,拿出布袋绑在了伤口上面。 “想办法去寻些冰块。” 她低着头手上没停,吩咐着一旁的将士,她需要冰块冰住他们受伤的周围。 而后拿出麻粉撒到伤口上,可以让他暂时好受些,又将解毒散撒到伤口上,伤口上便传出了腐肉味。 想了想她还是封住了他周围的穴位。她本是不愿意行点穴之术,只是不愿意暴露自己会武功的这件事。但这种割肉之痛不是麻粉可以缓解的。又将其余几人的穴位封掉,若是不及时控制住,毒素会扩散。 而后才将腐肉割掉。 足足三柱香的时间,南怀浅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解开他的穴位,将刚取回来的冰块敷到伤口周围。 等所有的将士伤口都处理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将药粉递给一旁的将士,让他加水拌成糊状,每个将士们都在身上抹一些,便可防止毒虫。又嘱咐他们在帐中熏些艾草,也可防毒虫。 南怀浅有些体力不支了,额头上沁出了不少汗珠。但又顾着师父那边的情况,便想要赶紧过去。 第80章 情敌见面 而南怀浅走后,身后的将士们眼中皆是崇拜之情,他们终于理解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允许太子妃随他们一起了,亲眼见识过太子妃的医术,当真是厉害。 刚刚太子妃的点穴之术,他们只听说过,从未见过,太子妃不仅医术好,还会武功。以后打仗若是太子妃去,怕是便不会再有将士们伤亡了吧。 不过他们也只敢想想,毕竟,谁不知道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宠,怎么可能让她那么危险的战场,况且,他们是万万不能议论太子妃的。 南怀浅朝着自己师父那边走去,快要到时,她感觉太阳好晒,头有些沉,接着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刚查看完卷宗和账目的安砚清正要出来看看小姑娘,便看见她扶了扶额头,脚下不稳的样子,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小姑娘身边拖住了她。 “浅浅。” 南怀浅的师父南白立马冲上前,抓起南怀浅的手就要给他搭脉。 而安砚清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正想抬手用武功推开,也是确实的动了杀心。 小秋在旁边及时补了一句。 “太子殿下,这位是太子妃的师父。” 安砚清闻言,收起戾气,紧抿双唇,盯着南怀浅。 南怀浅的师兄看着安砚清一脸紧张,守护在南怀浅的身边,心中有些复杂。 而南白搭脉后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怕是太过忧心劳累,这才晕倒了。丫头怕是早就知道了,还给自己吃过保胎药。” 安砚清从听到第一句话后,眼神中便闪过一丝慌乱,她的小姑娘有了身孕,有了他们的孩子,却还在日夜兼程的赶路,还在救治瘟疫,他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他一句话没说,抱起小姑娘就去了营地,让她先躺下休息。 而南怀浅的师父师母也跟着去了,这小丫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更像是他和白茉的女儿,眼下有了身孕,他们也是紧张的不得了。 他得去准备些药丸,给她补补气血。 不过,看这个男人,倒是很紧张小丫头似的,虽是一朝太子,但若是对丫头好,也就行了。 安砚清就坐在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沉睡的人儿。 他的小姑娘怀孕了,像是做梦一样,他要当父亲了,等小姑娘休养好,他便立马让人送小姑娘回京都,他是万万不能再让她继续劳累了。 南怀浅睡了三个时辰才幽幽转醒,而安砚清始终一动不动的守在南怀浅身边。 “水。” 安砚清听到声音,急忙拿过水给小姑娘递去。 她这是晕倒了,南怀浅只知道自己感觉一阵难受,便没了意识。 “好些了吗。” “嗯。让你担心了。” “傻浅浅。” 南怀浅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也慢慢的恢复了血色。 “有了身孕怎么也不跟我说,我还让你骑马赶路,日夜不休的治疗瘟疫。” “你知道了。”南怀浅有些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就像是小秘密被揭穿了一样。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是怕告诉你后,你便要让我回京都。” 安砚清不意外小姑娘的答案,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浅浅,回京都吧,我会尽快回去陪你的。” “不要,你不在京都,我回去也不会好好休息的,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吧,我保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也不骑马了。” 南怀浅见眼前的人十分严肃,立马使出了杀手锏,抱住安砚清的胳膊晃了晃。 安砚清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什么也没说,抱住了她。南怀浅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只要是她,他永远都会没有底线,这么想着,她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是啊,最后一个城还没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返回京都,若是小姑娘回去了,谁照顾她自己都不放心。 而且听母后说,女子怀孕后会没有食欲,会呕吐,难受不止,那种时候,自己不在小姑娘身边怎么办。 反正小姑娘在自己身边,若是不舒服了,自己还可以照顾她。 “饿不饿,小冬去城里寻了些你爱吃的东西。” “嗯。” 她确实有些饿了。 可没想到,小冬刚打开食盒,南怀浅胃里的不适便传来了,捂住了嘴。安砚清立马给她拍了拍背,让小冬只留下了几个没有味道的糕点和粥。 正在帐外等着的南白、白茉和无风听到了声音,立马就想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挡住了。 没办法,只得在帐外叫南怀浅。士兵这才放行,南白进去时还傲娇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守卫。 南茉摇了摇头,这人真是个老顽童。拉住他,刚要行礼。南怀浅便开口了,她不在意那些虚礼,安砚清也不在乎。 “师父,师母,师兄,坐吧” “好些了吗,丫头,这是山楂酸桔丸,吃了胃里舒服些。”南白赶忙拿出刚刚南怀浅休息时,他赶忙寻药材配制的药丸。 “阿砚,这就是我那天天游山玩水的师父和倾国倾城的师母,还有无风师兄。” 安砚清正给南怀浅冷着粥,听到小姑娘叫自己才抬头。 跟着她一起,叫了师父和师母。至于没叫无风师兄,自然是因为他是男人。 南怀浅笑了笑没说话,她习惯了。 说实话,南白三人还有些震惊的,这可是太子,叫他们师父和师母,他们也听说过外界对太子的传闻,不过,现在看来,对自家小丫头是真的好。 “阿南,这个香包,你带在身上,闻了会舒服些。” 无风从怀中拿出香囊,递给南怀浅,南怀浅接下,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就被安砚清喂了一口粥。 这男人又吃醋了,她都说了,他对师兄就是妹妹对哥哥。 无风也只是装作不在意的低下了头。是啊,她已经嫁了人,还有了身孕。 南怀浅也依着她,没再说话。 还是她的师母看不下去这氛围,开口缓解了。 “丫头,你好好休息吧,莫要再去救治百姓们了,如今北川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你如今是有了身孕的人,不可再跟以前一样了。” “师母,我们还要去北堰呢。” 南怀浅撇了撇嘴,撒娇着说道。 “我与你师父都已经将药方交给当地的医者了,我们陪你一起过去,这样就不用你折腾了。” “真的。” 南怀浅听到师母的话,高兴的眼睛都亮了。安砚清更是同意,有小姑娘的师父和师母在,想来小姑娘就可以老老实实休息了。 “我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南白白了她一眼。 而南怀浅则是撒娇般说着。“师父师母最好了。” 几人又陪南怀浅聊了一会,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南怀浅和安砚清。 “那个,女子有孕,前三个月不宜通房,三个月后用房也要动作轻柔。” 说完,便红着脸出去了。继续去收整药材了。毕竟,既然北川没事,那就要尽快前往北堰。 这一句话,惹的南怀浅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这个师父,她又不是不知道。 他们走后,安砚清便一直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照顾着南怀浅。 “阿砚,你知道的,我嫁给你是因为心里只有你。” “知道,我只是觉得......浅浅小时候都跟他在一起,有些......” 安砚清有些别扭的说着自己心里的话,南怀浅瞧着他吞吞吐吐,不好意思的样子,对着眼前人的嘴吻了上去。 而安砚清难得只轻轻吻了一下就起来了。 “不可以,三个月后才可以。” 南怀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禁感叹,这男人还真是.......只是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抱着他说了会话,便让他去忙了,她知道他定是还有好些事要处理,安砚清走之前叮嘱了她好几遍好好在帐中呆着休息。又吩咐了暗卫守住太子妃,不许人出来,更不许人进去。 南怀浅也不打算出去,反正外面有自己师父和师母他们,自己若是出去了,也会被赶回来。 等半夜,安砚清回来时,南怀浅已经睡着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他凑上前去听,只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几声阿砚。 顿时幸福的笑了,他的小姑娘,就连梦中都是他呢。 第81章 意外 北堰和北川的距离并不算远,快马加鞭不到一日便抵达了。 而南怀浅也并没有再骑马,老老实实的坐上了安砚清准备的马车上,马车上还有安砚清特地准备的好些糕点和她爱看的孤本。 等他们到了北堰才发现,北堰的情况比西都和北川都严重了好多,离官道不远的荒地处,士兵正在焚烧着尸体,散发着浓浓的烟雾和恶臭。 不止城门外满是百姓,就连城内的街道上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想来是之前水患从周围过来的流民。 北堰距离北境没有多少距离,此地并没有那么严重的贫富差异,因着土壤原因,许多农作物都无法成活。但在这边贫瘠的土地上,偏偏能生长出奇特的茶叶和药草。 安砚清先是让副将带领一千将士去跟当地驻扎的将领了解情况,交接。 而他则去府衙查看卷宗和账本,跟前两座城一样,将士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南怀浅带上了两层面纱,跟自己师父师母师兄一起查看百姓们的情况,一番查看下来,这里的百姓大多都是重症,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一岁孩童都堪堪的躺在草席上。 安砚清那边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因为他急着去看看小姑娘,怕她又不休息。 等到他城门口时就瞧见小姑娘弯腰磨着药粉。 “浅浅。” “阿砚,你那边都好了?” “嗯,去休息会。” “没事,我刚刚休息过了。”南怀浅是真的休息过了,他师父不让她干太久,隔半个时辰就让她休息一会,她也没有很疲倦。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暗卫在暗处看好她。自己则继续去处理那些个蛀虫。 南怀浅看着这些百姓身上生出的疮,又看着已经上过药粉却没有什么起效。陷入了沉思。 之前在西都和北川时,那里的百姓用过药后,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有些好转的迹象,可这里的百姓并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南白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二人开始谈论起这件事。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南怀浅看着有一些百姓嘴角的口疮,才明白过来。 “师父,北堰的百姓喜欢重油的食物,常常捕猎,吃的都是些血热之物,常常会用酒来解腻。” “气血热,气滞。” “柴胡、红花、薤白、枳壳、桃仁、参三七、银杏叶。” “浅浅,再让他们架起两口大锅,单独熬煮。” “好。” 南怀浅找到了答案,心情自然也舒畅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身上满是污垢的男子,朝她身上扑去,南怀浅下意识想用武功,却又在想到自己有了身孕后,犹豫了一下。 所幸,暗卫及时过来,将人押下。而其中一个则立马去通知安砚清。 “属下参加太子妃。太子妃没有事吧。”若是太子妃有什么事,他们就要回炉重造了,暗卫中的第一死令就是誓死保卫太子妃。 “嗯。” 正嘴里念念有词嘟囔着的男人,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立马瞪大眼睛抬头看向南怀浅。而后便挣扎起来。 “太子妃,你是太子妃。” 南怀浅示意暗卫将此人先带到一旁的空地上,毕竟周围都是患病的百姓。 而安砚清听到消息后,便让阿青将先问询着那些个蛀虫们。 “浅浅,吓到了吗。”他将小姑娘看了一遍,才稍稍稳定住情绪。他刚刚过来时,心中七上八下的。 “没有。” 安砚清得到小姑娘的答复后,才稍微安心。 而后便面带愠色的看向一旁的暗卫。 “人呢。”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让我们将人先带去空地了。” 安砚清闻言牵着小姑娘的手,特地放慢了脚步,朝那人走去。 男人见到南怀浅过来,又一发出了极大的反应。南怀浅察觉到了身旁人的身上的冷气,悄悄挠了挠他的手心。 她倒是觉得这个男人像是有什么要说一样,眼神并不浑浊,想来也是装疯卖傻。 “本宫瞧你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你若是能不再装疯,本宫愿意听你说。” 那人听见南怀浅的话,骤然沉默了,一动不动,就在南怀浅以为他不想说时,就见男人再次抬起脸来,泪流满面。 “太子殿下,太子妃,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家人,救救他们。” 南怀浅没说话,只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草民原本是一个商人,带着我那妻儿和母亲四处经商,谁知刚到北堰便遇上了水患,只得在此住下,没成想那知府的儿子竟然抢走了草民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草民的母亲得知此事一病不起,又正好赶上瘟疫,现下也神智不清了。” “草民去击鼓鸣冤,知府便派人将我拖到暗处一顿毒打,若不是我这条命硬,怕是早就没命了。” “求求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救救我们啊。” 南怀浅此时紧皱眉头,好好一个人,被折腾成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所谓的百姓官,就这么纵容自己的儿子欺凌弱小。 安砚清听完,心中没有多大的起伏,监察史早已汇报过了,他已经派人去搜寻证据了。 “本王知道了,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收拾收拾。” “是。” 南怀浅看着那人有些微跛的脚,叹了口气。 “好了,浅浅,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先去休息。” “好。” 安砚清不想让小姑娘操心这些事,便拉着她进了帐中,也不管小姑娘同不同意,替他脱掉外衣和鞋袜,就让他靠在了榻上。 这边天气比京都要凉些,尤其是日落后,风还有些刺骨,他不想再让小姑娘在外面了。若是没有小姑娘便无法医治百姓,那还要他们那些太医做什么。 南怀浅见拗不过他,也不再说什么,等他走后,拿起了孤本,看的倒也是有趣。毕竟有师父他们在,自己也可以放心。心中还是想着希望师父那边进展可以顺利。 第82章 离开 南怀浅次日醒来,安砚清已经去忙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看着字条眼前不自觉浮现出这个男人的样貌,倒也甜蜜的很,也算是苦中作乐。 “昨日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些个人也已被收监,浅浅醒来记得用膳。” 一整日下来她都没有看到安砚清,只是派了人过来叮嘱她要休息。而南怀浅也这样跟着师父磨药粉。 后面整整七日都是这样的,倒也没什么大变动发生。 可南怀浅的孕吐却越来越严重,起初只是有些反胃,但还能吃些清淡,这两日是一点带油腥的东西都吃不下了,就算是糕点也吃不了两口。 安砚清担心的也跟着她一起,没吃多少,后来还是南怀浅强忍着恶心,盯着他,他才老老实实用了一顿膳。 南怀浅的师父师母更是一有时间就给她研制些有孕之人孕吐时吃的药丸,可也只能起一点作用。 北堰的瘟疫也在恢复中,安砚清想着愈发冷的天气,便让将士们一个一个的将百姓送回家中,每家门口都派了一名将士,每日给里面的人送些粮食和药,这样倒也安全些。 安砚清处理的事都差不多了,看着小姑娘闻着药味时会好些,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磨药粉。 这一日,安砚清陪着小姑娘在街上走走的时候,南怀浅瞧见空无一人的街角处,坐着一个看着也就十二的男孩,就这么蜷缩在地上。 “这个时候你自己出来很危险的,你父母呢。” 男孩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抬起头,明明该是个孩子,可眼中却满是坚韧。 “我们是流民,没有家,父母都死了。” “饿不饿。” “嗯。” “走吧。” 南怀浅也是瞧着小男孩看着可怜的很,但又怕自己的同情伤了他的自尊心。安砚清一直没开口,但也没反对。 男孩就这么跟在两人的身后,南怀浅打算领着他去南清商会的酒楼用膳,一路上也没多说。 “多吃些。”男孩到底是有些拘束,低着头扒着米饭,南怀浅拿起筷子给他夹了好些菜。 她也确实没胃口,而安砚清更是不会吃。 男孩吃完后,用袖口往嘴上一擦。眼里始终带着倔强。 “我知道你们是太子和太子妃。” 南怀浅闻言笑了笑。 “你叫什么。” “邱松齐。” “倒是个好名字。” “太子妃,可否带我回京都,我可以自己学些本事养自己,我母亲生前最想去京都。” 男孩倒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成熟的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如今,你去了京都也无法在那里立足,我送你去个地方,学些本事,届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谢太子妃。您的大恩我没齿难忘。” 南怀浅倒是很愿意帮助他,这个孩子看着也没什么坏心思,如今又是孤身一人,她会让人将他送去云琉山庄,那里是学本事的好地方。但在那之前她要先派人查清这小男孩的底细。 她让小秋派个影阁的人将他送到云琉山庄,而她则和安砚清回帐中了。她现在是愈发的容易疲倦了。 南怀浅每日过得也甚是单调,除了去磨药粉,收拾药材,便是在帐中看些孤本。 一直到北堰瘟疫彻底结束,已经是二十天之后了,所有百姓终于出了家门,来到了大街上,也终于可以继续原本的生活了。 这一日,南怀浅和安砚清走在街上,路边都是各种小食和新鲜玩意。南怀浅也难得的有了兴致,拉着安砚清走了好久,一路上买各种物件。 百姓们自然是认得他们的,也不打算收钱,南怀浅还是吩咐小秋给了,百姓们也生活的不易,好不容易能做些小本买卖,她哪有占便宜的意思,心意她领了。 与此同时,京都派来的新知府也到了北堰,南怀浅瞧着,倒也是个老实的人,她知道,这一定是安砚清的人,这一场水患,瘟疫下来。 朝中的官员肃清了大半不说,还革新了政策,各地的监察史接连上任,那些个压榨百姓,贪污成性的知府官员也被替换掉了。南国的各地都是安砚清值得信任的人,百姓们未来的生活更会越来越好。 他们走的那日,数以万名的百姓纷纷出了城门来送他们,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还拿了好些当地的特色吃食给南怀浅。 他们是真的感激太子和太子妃,若是没有他们,这水深火热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多久。 南怀浅看着安砚清受敬戴的样子,也替他开心。她家阿砚,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更多的时候也是个善良的人。 安砚清难得的没有骑马,陪着南怀浅坐在马车上, 最令南怀浅开心的是,自己的师父和师母打算陪自己一起回京都。而她的师兄则先回南山了。 用南白的话来说,许多年不曾去过京都了,去瞧瞧。 但其实,白茉瞧瞧跟南怀浅说过,她师父是担心她有身孕照顾不好身子,旁的人照顾哪有他照顾的仔细,他在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更何况,他们是将南怀浅当女儿看的,南怀浅肚子里的宝宝也是他们的小外孙,自然要去看着。 南怀浅的一家人与南白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南颜夫人与白茉更是能聊到一起去,算起来也有五六年没见过了。 安砚清自是同意的,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放心小姑娘的身子了,毕竟那些个太医哪有小姑娘的师父医术高。 但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愈发觉得小姑娘就是鬼手,但小姑娘有了身孕,他不舍得让她给人看病,而那个人的病也拖不得了。既然小姑娘的师父是圣手,等到了京都,他想法子让他帮自己。 安砚清也是日日去找南白,去问小姑娘要注意些什么,有哪些不能碰,哪些不能吃。比南怀浅还要小心的很。 如今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南怀浅日日被照顾着,看着处处小心翼翼的男人,越发肯定自己嫁给了最爱的人,最好的人。他们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第83章 回京都 已经快十二月的天气,官道上的树木都枯得只剩下树干。他们也不急着赶路,回去的路上倒是比来时舒服多了。 原本南怀浅是想在一些城里多停留些时日的,安砚清说什么也不同意,眼下她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了,虽说孕吐好些了,但走不了多少的路便会累。 安砚清想让她早早回京都将养着。 而南怀浅没想到这些,只是觉得,安砚清是领命赈灾的,身后还带着万名龙翼卫,自然是要早些回京都给皇上汇报。 沿途上短暂停留的城,倒也能看出来,百姓如今是真的安居乐业,恢复了平静。 虽是冬日,但那些个风光美景也算是赏心悦目。 回去的路,他们没有刻意赶路,安砚清想着可以瞧瞧各地的风土人情,路途辗转,回到京都,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 此时的京都,百姓们早已换上了薄薄的冬装。但这里却是比北堰暖和多了。 年关将至,京都内倒是比往常更加繁华热闹。 安砚清是要先去宫里复命的。但他们刚到城门口,远远的就瞧见了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不是他们的父皇能是谁。 他在早前的给皇上的信中便写了小姑娘有身孕的事。算起来,这也是皇上皇后的第一个皇孙。 而二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在城门口顶着冬日的太阳等了半个时辰了。急的他们来回踱步,皇上更是坐不住。 原本应该百官迎接的,但皇后及时告诉了他,若是那些个朝臣都在,必定好些礼数,那小丫头如今有了身孕,一路舟车劳顿,定是受不了的,倒不如去了那些个虚礼,等他们休息过来,宫宴时再庆祝。 若是知道那小丫头有了身孕,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同意让她跟着一起去。 南怀浅直接被安砚清抱下了马车,接着又给她披上了披风,才牵起她的手走到众人面前,南怀浅这才看见,自己家里人也全都到了,除了自己的嫂嫂,想来嫂嫂的也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南颜夫人瞧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小脸还瘦了好些,略厚的长裙都显得空荡荡的,眼泪便没有忍住,躲到一旁偷偷抹起了泪。 南怀浅刚要行礼,就被皇后扶住了。 “日后莫要行礼了,你有着身孕,我与你父皇也不在意。” “谢母后。” “砚儿,这次赈灾你与浅儿做的极好,朕在京都都听了好些百姓争赞太子与太子妃的话,朕听了也是高兴得很啊。” 有这么一个儿子,儿媳,自己是真的高兴,南国的未来还是要靠他们啊,自己毕竟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过,眼下自己也有了小皇孙,倒是可以考虑退位做个逍遥自在的太上皇了。 “谢父皇。” 而南怀浅此时被自家人团团围住,问来问去,倒也没有责怪,虽然他们气着她怀着身孕还跑去赈灾,但毕竟是自家的孩子,左右不过是心疼罢了。 “你看看这小脸瘦的,回家中住上几日,祖母给你做些你喜欢吃的,好好养上些时日。” 南怀浅这边还没回答,安砚清便替她应了下来,一别两月,小姑娘定是想家人的,但自己不在身边陪着还是不放心的。“我陪浅浅一起回南国公府住上些时日。” 皇上和皇后倒是没意见,在哪里住都是一样的,原本是想让浅浅入宫住些日子,但宫中人多眼杂,倒也是不安全。 南怀浅站了许久,腰上有些酸,自己这肚子倒是比寻常四个月的肚子大了好些,她的反应也很大,安砚清察觉到了小姑娘的手一直往腰上扶,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父皇,母后,浅浅好几日未好好用膳了,想来这会儿回到京都,也有了胃口,儿臣先陪浅浅用膳,而后再进宫。” “罢了,明日早朝时再论吧,你先陪浅儿回府吧。明日的宫宴,若是浅儿不舒服,便不用去了。” “谢父皇。” 安砚清是一点没让小姑娘累着,当着众人的面又将她抱上了马车。南怀浅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有些微微泛红,窝进了他的怀中。 等到了南国公府,众人才见着南怀浅的师父和师母,南怀浅知道他们不愿意下马车,见了皇上皇后又要一番礼数,二人都是闲云野鹤般的人。 南怀浅倒是有了些胃口,吃的东西比前几日加起来都多。安砚清瞧着她吃的开心,也跟着多吃了几口。 “浅儿。” “嫂嫂。” 南怀浅瞧着自家嫂嫂的苍白,又看着哥哥小心翼翼的扶着嫂嫂,想来是不舒服。立马就让自己师父给嫂嫂瞧了瞧。 “小丫头,莫要再用些油腻辛辣的食物了。” “可我家夫人有了身孕后,口味重了好些,那些清淡的她吃不下去。” “这肝火旺,到了生产时可是要遭罪的,我给你调配些药丸,你一日三餐的吃着,几日便会好起来。” “多谢南师父。” 他们这些小辈也是随南怀浅一样,唤南白一声师父的,以前年年去瞧南怀浅时,便缠着南白好久,问东问西。 “对了,父亲,二叔叔是不是回来了。” 南怀浅突然想起来,他们出去许久,算起来,二叔叔此时应该已经回京都任职了。 “嗯,前些日子才回来,你婶婶和堂哥堂姐今日才刚回来,你二叔叔去迎他们了,想来也快到了。” 南国公和南将军瞧着南怀浅问起,就知道这事太子必定是早就跟她说了。可自家的孩子位居尚书之位,虽是暂代,但实在是有些不妥啊,等有时间得跟太子聊聊。 “浅儿。” 未见来人,便听见了声音。颜丞相听说他们已经到了南国公府,一家子人立马赶过来了。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哥哥,姐姐。” “浅儿瘦了,定是那太子殿下没照料好你。” 话刚出,南怀浅便尴尬的笑了笑,安砚清此时正坐在座位上,被站着的众人挡住,门口倒是看不到他。 颜丞相看着一屋子人都盯着他笑,心中还有些疑惑,直到安砚清站起来,朝南怀浅走去,他倒也不生气,确实是他没照顾好,他也是将他们当成一家人的,不是君臣,只是小姑娘跟自己的家人。 “外祖父说的对,是我没照顾好浅浅。” “太子殿下。” 颜丞相很快扫去了刚开始的尴尬,沉着的说着。 “外祖父不必这么客气,就当我是平常人家的外孙女婿。” 安砚清一脸认真,倒也不像是开玩笑,可颜丞相也不会真的打他骂他。 南怀浅及时出来给这尴尬的气氛画上了句号。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而后握住了他的手。 “瞧你平时这么凶,好啦,外祖父,阿砚照顾的很好,是我自己没胃口。” 气氛缓和之后,众人都围在一块有说有笑,南怀浅也跟他们讲着这一路上的见闻。原本十分宽阔的主厅,此时倒也显得拥挤。 第84章 一家人 “二叔叔。” 南怀浅面朝门前坐着,眼尖地瞧到了南尚齐,也就是她的二叔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一位容貌俊秀的女子,这便是他的夫人,秦素茹。他们身边还跟着一双儿女。 堂哥南云启常年在边疆,皮肤有些黝黑,另外一名女子,便是堂姐南云纯倒对比鲜明,皮肤白皙的很。但仔细看便能看出来,她的眉眼之间与其余三人差别很大。 只是,南怀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堂姐。听父亲说,是前两年,二叔在巡查时遇见的,瞧着她孤身一人,可怜得很。正好他们夫妻二人一直想要个女儿,秦夫人瞧着小姑娘出落得不错,十分温顺,便让她留下了。 只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也才认识两年,二人对她也只是吃喝不缺,能满足的一尽满足罢了。 众人听到南怀浅的声音,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南老夫人更是立马起身迎过去。 “素茹,终于是回来了。” “母亲。” 秦素茹父母双亡,靠着自己的女红,在京都勉强维生,可南家人丝毫不嫌弃她的出身,南老夫人也是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 多年未见,再见时,二人都湿润了眼眶。 “云启都长这么大了。” “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 “好孩子。” 许是因为南云启常年在边疆长大,南尚齐手握兵权,不允许离边境太远,只是几年才回一次京都。 众人热络着聊着天,毕竟是一家人,聊上几句,熟悉感便回来了。 而南怀浅此时也没往跟前凑,跟自己嫂嫂和安砚清坐在一侧聊着些琐事。 “怎么没见小浅,今日她也该回来了才是。” 说话的是南怀浅的二叔,在南怀浅的记忆中,二叔和二婶对她都是极好的。 “我在这呢,二叔,二婶。”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要起来,立马上前扶住了她,牵着她的手走过去。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一家人不必那么多礼数。”安砚清礼貌的点了点头,他对小姑娘的家人一向是没有恶意的。 “二婶愈发年轻了呢,二叔瞧着也精气神十足的。” “你这小嘴怪会说话,一转眼小浅都要做母亲了。”他们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南怀浅有身孕的消息,自然也是惊喜的很,那个跟在他们后面叔叔前,婶婶后的小姑娘也要成为母亲了。 “怎么小浅是忘了我这个哥哥了。” “怎么会呢,哥哥。” 南云启是不喜欢自家父亲领回来的那个妹妹的,总感觉她心思深重,他心里是只有南怀浅这一个妹妹的。 而此时一直被忽视的南云纯显得有些尴尬,她是第一次来京都,第一次见这些“家人”,而南尚齐和秦素茹都沉浸在见到家人的兴奋中,倒也没注意到她。 她也一直静静地跟在身后。直到她见到安砚清,眼神不自觉亮了一下,她从未见到过如此英俊清冷,俊美绝伦的男子,光是站着便已是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最后她只得自己开口。 “以往便听母亲说,浅妹妹清丽绝俗,今日一瞧,果真是呢。” 她这一番话,倒也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母亲说话了,这便是我与阿奇在信中提到的女儿,南云纯。” “祖父,祖母。” “嗯。”南老夫人倒是笑眯眯的应下了。 南云纯的眼神始终不自觉的撇向安砚清,南怀浅可没有错过,她那娇柔做作的模样,一时间也讨厌起来这个所谓的姐姐。这么想着,不自觉地掐了一下安砚清的手。 后者感觉到手心中传来的刺痛,无奈的笑了笑,而后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话,南怀浅听到,顿时红了脸。 这个男人,还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调戏自己。 “素茹,你们往前住的别院都收拾好了,先去收拾一番,晚上我们一家人再好好聊。” 南老夫人想着他们刚回来,也该换身衣裳,这样一直聊下去,倒是没完了。 众人也纷纷附和,只剩下他们长辈在前厅坐着聊,原本安砚清是要陪着小姑娘去休息的,但没想到却被留了下来。 “殿下,微臣也就开门见山了。” “祖父有什么便说吧。” “微臣知殿下疼爱浅儿,皇上前些日子也下了圣旨,只是兮儿和珩杰年龄尚轻,恐担不起尚书一职,况且浅儿现在是太子妃,朝中难免会有......外戚干政的话。” 颜丞相和南国公皆是如此所想,旨意刚下来时他们也去面见了圣上,但皇上的态度,非常清楚,他信任他们,况且只是暂代,倘若是真的有本事,任谁有闲话都没用。 “本王知道南国公和丞相的担忧,但本王会做如此决策不只是因为浅儿,二人都是有本事之人,南国公府与丞相府更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本王与父皇都清楚,朝堂满是蛀虫的情形,想必丞相和南国公也清楚。 本王也开门见山地说了,本王知道朝中会有非议,但更重要的,本王需要在朝中有信得过的人,有能真正清正的大臣,这样南国才会更好。至于外戚干政,本王与父皇是不会这样想的,更何况自本王记事起,二位便是父皇信任的人。父皇早早立下了遗诏,还将其交由二位各一份,便是对二位最大的信任。南国公和丞相也不必在忧心此事。 颜珩杰和南怀兮的本事,本王自然是知道的,这个位置他们担得起。既是暂代,若是他们担不起这个位置,本王自会寻更有本事的人。” 讨论朝政时,安砚清并没有再跟往常一样,随着南怀浅称呼他们,毕竟他们现在的位置,不是家人,是君臣。 而南国公和颜丞相在听到安砚清说的这些话时,倒是平静,只是他们不知道,皇上立下遗诏的事,太子居然会知道。 罢了,总归太子殿下是要继位的,他们身为臣子,效忠皇帝便是责任,自家孩子自是有本事之人,也不该为了那些散事影响了他们。 “殿下这话说得倒是清楚。” “那本王便先去陪浅浅了。” 安砚清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因为他想着赶快去找小姑娘。 第85章 千食宴 次日安砚清早早去上朝,跟皇上汇报了此次赈灾的所有事宜,皇上在朝堂上更是赞不绝口。 而那些原本觉得其他几位皇子还有继位的希望的大臣们,倒是彻底清除了,太子殿下的位置早就不可撼动了。 毕竟,皇上早早立了储君,对太子的偏爱也是很明显,并没有刻意做些什么,让其他几位皇子去制衡太子,而太子又偏偏有手段,有计谋。 康王与太子关系十分亲近,荣王前些时日又出了那些事,齐王虽有野心但能力不足。 这一场大风波下去,朝堂中也早已变了天。 退朝后,安砚清又与皇上跟皇后聊了许久,除了聊朝中的事,便是围绕着南怀浅的身孕。 走的时候,皇后还让人拿了十几盒的补品,甚至连晚上宫宴的服装都准备好了。一身大红色牡丹长袍,皇后原本是让她们制出来,等年关时,再给南怀浅的,可如今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穿的喜庆些了。 南怀浅也才刚刚起身,毕竟还是自己的床睡的舒服。收拾好后便先去瞧自己师父了。昨日师父带着师母出去闲逛,也不知几时回来的。 等她到院子的时候,他们正在磨着药粉,是给南怀浅的嫂嫂制作的药丸。 “师父,师母,还适应吗。” “适应,不过丫头啊,我与你师父商量了一下,还是去府外寻个小院住吧,总归是在京都,也不耽误照顾你的身体。” 南白和白茉过惯了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南国公府人多,常常会有大臣过来,倒是让他们觉得别扭。 其实南怀浅早在回京之前便递回了信,让小九去准备了,她的师父师母她再了解不过了。 正好他们提了,南怀浅也不再藏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地契合和钥匙。她本来过来也是要问问他们的意思。 “早就给师父师母准备好了,是在城东的一处别院,那里原本就是影阁的地方,里面还有一处活温泉,药材那些也都备好了,到时候再让云琉那丫头帮师父师母添些。” “丫头就是细心。” 二人瞧见南怀浅早在他们之前便替他们想到了,也周全的全准备好了。 “那我们把这些药丸制好后便去了。” “师父遇到事情记得吹响哨子。” “就你那地方,机关设计的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啰嗦。” 南怀浅知道自己的师父,永远是刀子嘴豆腐心。 等她再回到别院后,安砚清正在里面翻着小姑娘爱看的孤本,皇上难得的没有让她帮忙批阅奏折,而是让他先好好休息上几日,陪陪南怀浅。 “阿砚。你回来了。” 安砚清听见声音嘴角勾起,浮现出明晃晃的笑容。而后直接将她轻轻抱在怀中。 “去哪了。” “去给师父师母安排住处了。” “母后给浅浅准备了宴会的宫服,虽说浅浅如今怀有身孕,可浅浅比先前还瘦了。还有那些个补品,也是母后送来的。” 南怀浅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就瞧见了一袭做工精致华丽的大红色牡丹长袍。这上面的牡丹倒是绣的栩栩如生。看得出来是花了些心思准备的。 “母后的心意我领了,可这也太艳丽了些。” “如今年关将至,水患和瘟疫也已了,朝中也焕然一新,浅浅又有了身孕,件件都是喜事。” “那好吧。” “浅浅不喜欢便换一身,宫宴前,母后午时要举办千食宴,这个季节正是洛神花和龙葵这些花开的季节,母后让御膳房将它们做成各式各样新奇的糕点。 其实主要是给阿阳、荣王和齐王寻个王妃。母后说,浅浅若是想去凑热闹,便让颜落希一同前去,也好有人陪同。” 后宫的女子聚会,安砚清虽是太子,但也是不方便过去的。 “是啊,阿阳到了适龄年纪,荣王妃也出了意外,可齐王不是有了齐王妃只是还未完婚吗。” “是虞妃跟父皇提的,想同时给齐王物色个侧妃,这样也好让齐王早日开枝散叶。” 南怀浅闻言撇了撇嘴,看向安砚清,二人相视一笑,想来也没那么简单,有些人总学不会老实。 安砚清就这么抱着她,手里拿着孤本,跟她一起看。 南怀浅本就无聊,看了没一会,便打发小春给自己收拾好,去丞相府接上颜落希进宫去了。安砚清只得瞧着自己小姑娘开心的走了,若不是担心她的身孕,他肯定让她好好在屋里休息,哪也去不了。 “去跟母后传信,就说浅浅要去。” “是,殿下。” 安砚清还是放心不下,自己不能去,小姑娘身边有小春和小夏虽可以放心,但万事都得小心。虽说她身上有令牌,侍卫会放她的马车进宫,但想来小姑娘是不会坐着马车进去的。 马车行驶到宫门口,南怀浅瞧见了许多马车都停在一侧,从上面下来的女子个个衣饰华贵,娇艳如花。颜落希在一旁叮嘱着让她小心些下马车。 停在他们身后的马车正是刚刚陪自家祖母的去五缘山祈福了半年的太傅家的两个女儿,卓紫念和卓紫羽。二人性格正好相反。但对太傅来说只有大女儿对他有价值。大女儿性子温顺,心思深重,二女儿心狠手辣,蠢笨无比,常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们二人并不知南怀浅的身份,颜落希也鲜少参加京都中的宴会。南怀浅的长袍正好遮去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卓紫羽穿着一身玫红色长袍,见着身着正红色长袍的南怀浅,皮肤白皙的她,被正红色衬的娇艳,也难得能撑起来正红色。京都中何时有如此美的女子了。想到这忍不住开口讽刺。 “真当谁都能担得起这红色牡丹了,也不怕皇后娘娘怪罪。” 南怀浅嘴角一弯,抬手按住了要上前的小夏,全当没听见了。 而皇后一早听到信时,就派了刘嬷嬷来宫门口接她。眼尖的瞧见了南怀浅,立马吩咐身后抬着轿辇的人跟上。 原本卓紫念和卓紫羽瞧见皇后身边的嬷嬷朝这边走来,还以为是来迎她们的,毕竟他们父亲可是说了,这次宫宴她们必须使出浑身解数,讨得皇后娘娘的欢心。 太子妃有身孕的事整个京都都知道了,这次赈灾太子妃也收得了民心。她们若是能成为太子侧妃,那趁着太子妃有身孕的这段时间,便可以独得太子恩宠。 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重视她们,还专门派人来迎她们。 只是没想到,她们面前这位,便是她们挤破头都想嫁给的人的正妃,当今太子妃。 “参见太子妃。” 原本高昂着头的卓紫羽,听见嬷嬷的话,她们两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们刚刚面前的就是太子妃。一直没说话的卓紫念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嗯。” “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来宫门口迎太子妃,太子妃请上轿辇。” “嬷嬷,母后的心意我领了,本宫走进去便好。” “皇后娘娘吩咐了,太子妃如今有孕在身,不可过度劳累。” 南怀浅见不好推脱,颜落希也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上轿辇,便在嬷嬷的搀扶下上了轿子。她知道,定是安砚清吩咐的。 不过,自己只是怀个孕,怎么就成了连走路都走不了的娇娇了呢。 第86章 小种子 后宫一众嫔妃正跟来到的千金小姐们热络着,唯独皇后眼睛一直往一旁撇。 见到轿辇过来急忙起身,她家儿媳妇如今可娇贵得很。今日再有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她怎么办。 南怀浅下了轿辇,拉着一旁颜落希的手。 “参见太子妃。”南怀浅嗯了一声,接着准备给皇后行礼。 “浅儿不用多礼了,怎么样,累不累。”皇后上前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还让人给颜落希再搬了个座位。 “瞧母后说的,儿臣一路过来,就没走几步。” “那也要小心些。” “母后,这是我舅舅家的姐姐,颜落希。” 颜落希站起身,微微拂了个礼,嘴角始终带着淡淡得笑容,她跟南怀浅不同,虽相貌出众,但瞧着更好相与。 “倒是个乖巧的丫头。”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卓紫念和卓紫羽朝着皇后微微见礼。 皇后客套了一下,毕竟这是虞妃瞧上的,要给齐王做侧妃。 刘嬷嬷瞧着受邀的千金小姐都到了,附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皇后作为中宫之主,自然是要客套几句的,紧接着便吩咐人上菜肴了。 别人可以饿着肚子,但她家小浅儿可还没用膳呢。 “皇后娘娘可真是有福气啊,太子妃这就有了身孕。” 虞妃的话听起来像是恭维,但明白人都知道,虞妃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而太子妃肚子怀的不仅是嫡子嫡孙,更是皇长孙,若是个公主还好,但若是个皇子,那无疑是在巩固太子的地位。 “母后,这果子味道真是奇特。” “那浅儿多用些,刘嬷嬷,把本宫这盘给浅儿端过去。 “谢母后。” 南怀浅嫣然一笑。 “皇后娘娘,臣女前些日子陪祖母去五缘山祈福时,特地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求了平安符。” 卓紫念瞧着皇后和南怀浅和谐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自己和姐姐可是要嫁给太子的,可皇后娘娘可是没有跟他们说过一丝多余的话。 而虞妃听见卓紫念的话,脸都黑了,这太傅家的女儿这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 “卓家小姐有心了。” 刘嬷嬷上前接过平安符,卓紫念却拿着另外一个不撒手。皇后见状仍然面上和善,但开口的话却完全打乱了卓紫念的计划。 “太子的那个平安符,就交给太子妃吧。” 卓紫念本以为皇后会让自己找机会亲手交给太子殿下,若是交给太子妃,那这平安符可就不一定能不能到太子手里了。自己今日特地打扮的十分娇嫩。 南怀浅自然是知道她心里的小心思的,让小春去接过来。 颜落希此时在一旁,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便想着去溷藩,南怀浅不放心,嘱咐了两句,让小夏陪她一起。 刚出御花园,颜落希刚踏出一步,便撞上了一个人。鼻子猛的发酸,眼眶有些泛红。 一旁的小夏认出来了此人。“参见康王殿下。” 安墨阳此时也有些烦闷,走的有些急躁,他也没瞧见突然冒出来的小人儿。他讶然低头,便撞见她清澈泛红的眼眸。 “你没事吧。” “没事,康王殿下。”颜落希向后退了一步,恭敬的行了礼。 “你是小夏对吧,太子妃也在吗。” “回殿下,太子妃让奴婢领着颜小姐出来走走。” “颜小姐?你祖父是颜丞相?” “是。” 安墨阳刚要开口接着聊下去,颜落希便微微拂身,领着小夏走了。他看着脚步有些慌乱的人,扬起一抹笑容,自己都没察觉。原本他是想去找自己母后的,听说今天要给他选正妃,不过,如果是这个小姑娘的话,还是不错的。 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也漂亮的很,跟自己以前见到的那些个女子都不一样。 而颜落希虽面上冷静,但从来没有人能跟她说两句话就让她耳根发红。匆匆去了溷藩,便回到了宴席上。 却不知道,虞妃倒是相中了她,温婉恬静,家世也不错。 “姐姐,怎么才回来。” “没事。” 南怀浅见状也不再多问,她在这里呆着也有些无聊了。 “皇后娘娘,臣妾觉得时候既还早,不如让这些个小姐们表演些才艺,咱们也瞧瞧。” “是啊,听闻这些个千金小姐们个个都是才女,今日我们也有眼福了。” 虞妃和令嫔一唱一和,皇后也没理由拒绝。 此话一出,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南怀浅也瞧着这些个小姐们,琵琶,古筝,书法,绣工,个个都不甘落后。为了博得皇后娘娘的欢心,倒是拼尽全力。 席上就颜落希一个始终坐在那里,陪着南怀浅聊着,神情淡淡,她对这些个倒是不感兴趣,她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皇子不是妻妾成群。 “本宫听闻颜大小姐舞技了得,不知今日可否有缘瞧瞧。” 原本正聊着天的南怀浅和颜落希,听到虞妃的话,十分有默契,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 “虞妃娘娘,臣女没准备,怕是没法子给虞妃娘娘舞上一曲了。” “没事,让卓家小姐给你伴奏。” 虞妃话已至此,颜落希也不好推脱,只得应下。 “姐姐,我给你伴奏吧。” “浅儿。” 皇后不想让南怀浅弹奏,她儿子可以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瞧好她。可南怀浅不放心,怕别人给颜落希使坏。 “母后放心,儿臣只是坐着弹奏,碍不着事的。” 南怀浅跟自家姐姐商量了一下,便坐在了琴前。二人配合默契。琴声悠扬,舞姿动人。 浅绿色的长裙,袖口处有一道连云花纹,长长的秀发在风中飘荡,一双眼眸如同泉水般清澈,清冷而深邃,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翩翩起舞,就像是冬日的蝴蝶。 一曲一舞,配合的美焕绝伦,琴声起起伏伏,让人不禁沉浸其中。 而安墨阳刚刚撞见颜落希后,便急忙出宫去找了安砚清,让他陪自己进宫,最后,他贡献了半个月的时间来替安砚清批奏折,他才同意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原本安砚清也是打算入宫去瞧瞧小姑娘的。自己这是被套路了。 安墨阳瞧着她,长裙随着动作微微散开,举手投足间婀娜多姿,嘴角只有淡淡的笑意,但眼神中却又是淡漠,皮肤细腻如温玉,垂下来的两缕青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美得如此无暇,美得如此不食烟火。 不知不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住进了他的心里,落下了根。 而安砚清的目光自然是定格在了南怀浅身上,小姑娘的琴声他也甚少听到。转头看见痴痴的安墨阳,顿时懂了些什么,摇了摇头,看来康王妃有着落了。 第87章 一见钟情 琴声结束,颜落希完美收尾,众人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不愧是颜相的孙女,本宫还是头一次见着如此动人的舞姿。” 虞妃对颜落希愈发的满意。 “儿臣参见母后。” 安砚清过来先向皇后行了个礼,而后直接走到南怀浅身边,牵着她回到了座位。 “参见太子殿下,康王殿下。” 安砚清和安墨阳的到来,无疑是给在场的这些个千金小姐们带来了惊喜,眼神一亮,看出了神。安砚清一身黑色龙纹长袍,面如雕刻,剑眉凤目,眼神冷冽桀骜,锐利深邃。只在见到南怀浅时,才收敛起身上的冷气。 “砚儿和阳儿怎么来了。” “皇兄放心不下皇嫂,让儿臣陪着一起来。” 安墨阳急忙开口,生怕安砚清一不小心说出自己的目的。 “太子殿下,民女给殿下特地求了平安符,在太子妃那里。” 卓紫念看着安砚清来了,而其他的千金小姐们碍于外界对安砚清的传闻不敢主动上前,但现在一看,太子殿下明明没那么可怕,温柔得很。 自己必须要把握好每一个机会,父亲嘱咐过,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抓住太子的心。 而安砚清摸着小姑娘有些凉的手,摘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她肩上。并没有打算理她。卓紫念有些尴尬,手上的手帕都被捏皱了。 卓紫羽看着自家姐姐的模样,急忙上前想替姐姐说两句,她们两个都是要嫁给太子的。 “太子殿下,姐姐真心实意为殿下祈福,膝盖都跪肿了。” 南怀浅瞧着这一幕,低下头忍不住笑了出声,安砚清听见悄悄使劲握了一下她的手。 而皇后更是淡定的吃着桌上的糕点,这两个人非得往枪口上撞,他这个儿子早就跟皇上说过,不会纳妾,若是逼他,他就不要这太子头衔;皇上也是同意了,原本还担心皇嗣的问题,但如今二人如此恩爱,生个十个八个不是问题,朝堂也被肃清了。 “是啊,臣妾也瞧着用心的很,太子殿下快戴上吧,别辜负了卓小姐得一片心意。” 南怀浅从小春手上接过平安符就递给了安砚清。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浑身的醋意,心情好得很。 “本王不需要,太子妃给过本王平安符。” 南怀浅有些狐疑,自己什么时候给过他平安符,这个男人,就会拿自己开脱。 “殿下,姐姐是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话里话外都是卓紫念多么用心,比太子妃的好。其余人看着好戏,倒也是兴趣盎然。 卓紫羽的一番话成功激起了安砚清的怒意,他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刚刚的温柔只是面对南怀浅时才会有的。 “滚。” 安砚清接过小姑娘手上的平安符,直接扔到了她们面前,拿起一旁的手帕就给小姑娘细细擦着手指。这种脏东西,万一藏了毒怎么办。 卓紫念和卓紫羽感受到安砚清身上的冷气,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捡起地上的平安符,讪讪地回到了座位,其余的小姐十分庆幸,她们没有做出头鸟。 来的时候,她们的父亲便说过,不要再觊觎太子殿下,搞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 皇后抿了一口茶,假装没听到的样子。 颜落希原本坐在了南怀浅身旁,安砚清来了后她便往一旁靠了靠,安墨阳正好找准机会坐到了安砚清旁边,挨着颜落希。 安墨阳轻咳了一声,想找话题跟她搭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思索半天,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这花茶很香。” 颜落希听见愣了一下,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嗯,那康王殿下多喝点。” “这糕点倒是新奇,不错。” “嗯,那殿下多用些。” “这......” 安墨阳刚要继续扯东扯西,颜落希忍不住了,直接开口打断了他,这人怎么老说些没用的东西。 “康王殿下若是喜欢,便把臣女这份也拿去吧。” “不用了。” 南怀浅早就眼尖的瞧见了他们二人的小互动,眼里顿时冒光,看来这两人有情况啊。拉着身旁的男人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阿阳应该第一次见到姐姐吧。”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俏皮灵动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扬起了笑容。 “是啊,刚见第一面,这小子就去找我,非让我陪他一起过来,按他的话说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南怀浅闻言挑了挑眉。 “一见钟情,那不就是见色起意。” 但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了,他居然不是来陪自己的。心中顿时生出了想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所以,太子殿下是陪阿阳来的,正好瞧瞧这些个花蝴蝶的。”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撅着嘴一脸严肃的模样,也忍不住打趣她。 “母后今日这糕点里怎么还有醋呢。” “哼。” “本来就是要来陪你的,这小子要拉着我过来,我不如送他个人情。” 安砚清拉过她,让她面对着自己,抬手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 “那你肯定又使坏了,他答应什么了。” “还是我家浅浅了解我,他要批半个月奏折。” “我就知道。” 南怀浅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轻而易举的就被他哄好了,真没劲。 “我想吵架。” 安砚清听到这话真真是傻眼了,吵架,这是什么要求,但转念一想,小姑娘的师父说了,怀孕的时候情绪不稳定,这是正常的,自己要顺着她。但这事怎么顺。吵架不就代表自己抱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家出走,这么想着,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南怀浅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的回答,有些疑惑,拽了拽他的袖口。安砚清这才回过神。 “换个要求。” “瞧你吓的,我就是突发奇想。” 南怀浅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男人,不小心笑出了声,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自家这个男人,真是可爱的紧。 虞妃看着二人恩爱的样子,眼中就像是有根钉子一样。 “这太子和太子妃可真是恩爱啊。” “恩爱好啊,总比受了冷落好。” 皇后在面对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人,向来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虞妃吃了瘪,但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一口气憋在胸口,她早晚都讨回来。 第88章 自作孽不可活 宴会上,安星满瞧见南怀浅就要往上扑,安砚清眼疾手快,就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拽开。她这个妹妹大大咧咧,没轻没重的。 “你皇嫂有身孕了,你小心点。” “我给忘了,皇嫂没事吧。” “没事。” “皇嫂,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不如星儿跟我回府住上些时日。” 南怀浅想起来这个小丫头心悦自己哥哥,但一直二人也没什么接触的机会,倒不如自己给他们创造一下机会。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南国公府。” 安星满听到这四个字,眼神都亮了起来,她家皇嫂就是好,要是自己去了南国公府,岂不是可以日日见到南怀兮。 “好啊,只是母后那边......” “晚些时候我去跟母后说。” “谢谢皇嫂。”安星满欣喜若狂,若不是此时在宴会上,恐怕她都要大喊出声了。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忽视了自己,忍不住刷起了存在感,夹起桌上的桂花糕递到她嘴边。后者察觉到,转头看向乱吃醋的男人,自己好像被这男人可爱的模样迷住了。 “阿砚,你说若是阿阳跟姐姐成了,星儿跟哥哥成了,朝中定会有人说三道四,父皇会不会不同意。” 南怀浅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这些的话,自家一半人都成了皇亲国戚,皇上会不会忌惮南家和颜家。 “你就不要担心这个了,只要他们是真心相爱,父皇不会阻止的。父皇如今年岁已高,好多事也想明白了,原本若不是虞妃着急,父皇是打算随齐王和怀宁他们自己的心思的。” “都说帝王家最忌讳真感情,父皇倒是没有。” “父皇年轻时也常常这么跟我说,不过慢慢地,便不再提了。” 荣王的位置就坐在他们对面,抬眼便能看见,安墨白身上再没有原本的意气风发,一个人在那里喝着闷酒。 “康静郡主面色红润,这荣王倒是憔悴了不少。” “自作孽不可活。” 安砚清倒是没什么感觉,也不在乎,只顾着给南怀浅挑着鱼刺。南怀浅突然想起之前的梅儿,好像该去瞧瞧她了。他刚将鱼肉递到小姑娘嘴边,南怀浅下意识的张嘴,接着好久没有过的反胃感又来了。 拿起手帕捂住嘴。 安砚清吓得立马放下筷子,给她拍起了背。他原本以为小姑娘许久没有过孕吐了,能吃这些东西了。 “怎么了,浅浅。” 皇上和皇后眼尖的瞧着了他们这边的动静,立马传了太医。 原本歌舞升平的宴席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小声地议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有一些人希望南怀浅出事。 若不是在大殿上,南怀浅的家人恐怕就要冲过去了。 南怀浅缓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始终消不下去那股恶心的感觉,头还有些微微发晕。安砚清瞧着小姑娘的脸色变得惨白,顿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快去瞧瞧太子妃。” 安砚清让小姑娘靠在自己身上,南怀浅此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浑身无力,头晕目眩。自己出来时也没有带师父给自己准备好的药丸。自己这是怎么了。 太医心中疑惑,太子妃医术高超,远在他们之上,怎么会出事呢。但还是很快镇静下来,上前把脉。原本还以为太子妃只是单纯孕吐的太医,把脉后突然慌了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刚刚用过什么。” “这块鱼肉。” 太医顺着安砚清的眼神看过去,端起鱼肉闻了闻,又将银针插了一下,并没有毒,只是这鱼肉的味道好奇怪。但自己却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太子殿下,这......微臣也不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只是确实很奇怪。” 南怀浅有些缓了过来,听见太医的话,便让安砚清将鱼肉递给自己。原本安砚清有些犹豫,他怕小姑娘闻到之后又出问题,但太医看来是靠不住了。南怀浅为了让他放心,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自己没事。 “藿香。” 南怀浅此话一出,太医立马就跪在地上。 “皇上,这藿香原本是无毒的,但对于孕妇来说,藿香对腹中胎儿的影响极大,过量的藿香甚至会导致胎气不稳。” 南怀浅刚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小夏便赶紧回府去拿了药丸,她的轻功自是不在话下,但一趟下来,额头上也出了不少汗。眼下吃过药丸,已经好了很多。 “来人,给朕好好查,居然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 “是。” 安砚清脸色阴沉,握紧拳头,黑眸深处涌动出怒气,杀心横起,幸好小姑娘在一旁安抚他。 “砚儿,你先带浅儿回府休息吧。” “母后,儿臣现在好多了。” 南怀浅不想走,因为他瞧见了安砚清派阿凛去调查了,想来不一会便会有戏看了,反正自己吃了药丸,也没事了,她倒是想看看是谁迫不及待想害自己。 安砚清也只能依着她,自己若是喂给她之前先尝一尝,便不会发生这些事,自己又没有保护好她。 “太子殿下,人带来了。” 阿凛带着暗卫直接押过来了两个婢女。 有一个人在看到两个婢女时,早已心惊胆战,祈祷自己不被发现。南怀浅直勾勾的盯着她。 皇上和皇后心中的怒气自然是不比安砚清少的,这可是谋害皇嗣,幕后黑手其心可诛,想来自家儿子不会放过这人的。 “既然是太子妃的事情,砚儿处理吧。” 安砚清起身,掸了掸长袍,走向跪在大殿上的二人。俊脸幽沉,眸色阴戾,微微一眯,绽出锋利的寒芒。他冷冷启口,语气嗜血。 自从南怀浅和安砚清成婚后,再没有人见过太子殿下这副模样,换句话说,其实这才是安砚清原本的样子。在座的不少大臣都瑟瑟发抖。 “说。” 那两个婢女还嘴硬着不肯说,安砚清示意阿凛堵上她们的嘴,直接抬脚踢了上去,那人只得硬生生吞下血。 临近年关,不能见血。 另一个人瞧见,立马吓得腿都软了。直接跪着爬到了安砚清脚边。 “是康静郡主。她派身边的侍女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在其中加入五倍的藿香在太子妃的菜肴中。这就是银票,奴婢一分没动呢。” 原本被踢到一旁的另一个婢女审清了局势,也将康静郡主供了出来。还将康静身边侍女给她的包裹着藿香的手帕拿了出来,上面还绣着康静二字。 证据确凿。 康静此时直接起身,跪到了殿上。 “皇上,皇后娘娘,康静没做过,是有人陷害的。” 安砚清闻言,嘴角扬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直直走向她,冷不防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那双幽冷的眸子盯着她。 康静挣扎着,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康乐公主早就跪在了一旁,求皇上开恩,康静只是一时糊涂。 而皇上此时心情烦闷,好好的宴会,总有人干这些事。 “今日的宴会就到这吧。” 皇上说完便跟皇后直接走了,这康静始终不知悔改,这次居然想害太子妃,真是不知好歹啊。 安砚清猛的松开,康静没有准备的坠落在地,康乐公主急忙上前抱起自己女儿。 “太子,康静可是你妹妹。荣王,你快跟太子说啊,康静是你妻子啊。” 荣王早已醉了,自嘲的笑了笑,仍然喝着酒。自己已经被这些人毁了,他恨死了康静郡主。 那些个大臣,家眷匆忙离去,南怀浅也跟自家人使了个眼神,让他们放心。只剩下了几个皇子公主。 “阿砚。” 南怀浅起身拿出手帕,给他认真的擦着手指。而后才朝他露出了笑容。 “我累了,回家吧。” 安砚清身上的怒气被笑容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专属于南怀浅的温柔。 第89章 千戏班 南怀浅回府后,被安砚清逼着,在屋内躺了足足三日,安砚清也以太子妃身体不适的理由像皇上多要了两日休沐。 那日宫宴后,第二日便传来了康静郡主病入膏肓的消息,南怀浅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没得一下将人弄死,但也让她日日深受折磨,直至命终。 听说,皇上倒是还派了两个太医过去荣王府,康乐公主更是日日去宫中见皇后,求皇后救救她的女儿。没成想,皇上随便给驸马爷安了个正八品的闲官,就让他带着康乐公主离京赴任了。 只怕,这一走,跟她那个女儿便是天人永隔了。 先太妃还是先帝妃子时,曾经谋害过先太后,先帝碍于情分,只将她禁足于祈熙宫,直至先帝驾崩都未离开祈熙宫。是以康乐公主的驸马爷都只是一个当年科举的一介进士,多年未曾有过官职。 如今南国各地的官员都被整治,新兴考试制度下出了不少有志之士,各地官员廉清,现如今还有监察制度。 这驸马爷不过只是一介闲散小官,也成不了气候。 谁人不知这一切都是皇上和太子安排的好,比起以前的太子,现如今只是让康静郡主病入膏肓,也算是下手轻的了。 只是,其中最可怜的还是荣王了,腿疾随着入冬愈发严重,原本的荣王妃和侧妃也成了如此这般,真真是报应啊。 ....... 安星满自宫宴后,便跟着南怀浅回了南国公府,宿在了南怀浅院子旁的别院中,所幸南国公府足够大,不然还真是装不了这么些人。 南国公府一下子就住进了两个贵人,南国公心中倒也没想太多,毕竟太子是随着南怀浅住着,这公主又与南怀浅关系甚好,也不奇怪。 只是这皇后心中却是跟明镜一样,还跟皇上提起,自己这一儿一女怕是都要心陷南家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南颜夫人与皇上皇后幼时便一同在宫中授课,关系自是没得说,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孩子们的品性也可放心。 ....... “皇嫂!” 南怀浅倚在榻上正瞧着医书,安砚清便在一旁喂着橙子。 “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安砚清瞧着自己妹妹提着裙子跑来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公主模样,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瞥了他一眼。 安星满倒也不在意,直接坐在榻上,挽着南怀浅的胳膊。 “皇嫂。” “怎么啦。” 自打安星满住进南国公府,细细算起来,南怀浅也就日日用膳的时候会见到她,其他时候即使不问,她也知道这丫头去哪了,也不知道自己哥哥跟她的进展怎么样了。 “听闻这两日街上热闹得很,临近年关,千戏班也回京都了呢。” “不行。” 安砚清听到想也没想的就坚决的否定了,年关街上满是人不说,天气还愈发的冷了,他这个妹妹也是个没分寸的,怎么能放心。 南怀浅刚燃起的兴趣就被他这一句话浇灭了,什么人嘛,怀个身孕,哪里也不能去,早知道自己就偷偷服用避子汤了。 “那皇兄一起去吧,皇嫂肯定也很想去的。” “对啊,阿砚也一起去吧,我日日在这府内都忘记府外的空气什么滋味了。” “那我带你去府门口站着感受下府外的空气。” 安砚清也不上套,没了以往好说话的样子,一句话就堵住了南怀浅。 “阿砚,我们一起去吧,况且师父也说了,我现在胎气稳固,有你在身边也不会出什么事。” 南怀浅拉起她的手晃了晃去,一副娇娇的模样,边说还眨了眨一双杏眼,硬挤出来了几滴泪,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安砚清也没法子,只得同意,他最受不了小姑娘这副模样。、 南怀浅想着既是要出府玩,还喊上了自家三哥和云琉谢西,她有些日子没见着云琉了,也不知道她日日在忙些什么。 只是,南怀兮来的时候,安星满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并没有表露出来。 街上处处张灯结彩,百姓们已经在为年关做准备了。绸缎庄内满是世家千金,都做起了新衣裳。 戏院里更是人满为患,他们寻了个高处的包厢,没看多久,南怀浅就察觉出了自家三哥和安星满之前奇怪的氛围。 自家三哥可不是那么安静的人,怎么今日的话那么少;安星满更是离得远远的。 云琉神经大条自是发现不了,看得正起劲,她日日跟着谢西筹备山庄的事,计划着元宵后建成,也没多久时间了,自然是要抓紧些时间。好不容易有些空闲时间,她当然要好好享受。 南怀浅悄悄拽了拽安砚清的衣角,原本安砚清也没看,他对这些东西一向是不感兴趣的,自进来开始便一直给小姑娘扒着刚在街上买的栗子。 “阿砚,你觉不觉得星儿和哥哥之间有些奇怪。” “应该是闹别扭了吧。” “是吗。” 南怀浅皱着眉头,仔细想起了法子,她得帮帮她们才行。没一会,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 “哎呀,云琉,我突然想起有些给山庄备得东西,得去取,你跟谢西哥一起随我去取吧。” “看完再去不行吗。” 云琉看得正起劲,听见南怀浅的话,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什么东西偏偏要现在去取。 “不行,一会我跟阿砚还要回府,就现在吧,是吧,阿砚。” “嗯。” 安砚清一脸宠溺的模样,自然是依着她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南怀浅趁机会冲云琉使了只有她们两人知道的小动作,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这是她们以前的小暗号。 云琉反应的也快,立马应了下来。 “那便走吧,改日再看。” 南怀兮说罢便要随着他们起身,南怀浅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 “哥哥跟星儿在这看完吧,毕竟都来了,这千戏班的戏倒也有趣的很。” 安星满心中倒也有些期待,面上仍然毫无表情,自从昨日那事发生后,南怀兮便处处躲着自己。 自家妹妹都这么说了,南怀兮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天大地大,妹妹最大。只是,他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还有一个人在他心里跟妹妹一样重要。 第90章 闹别扭 南怀浅几人坐到马车上,云琉急忙问怎么了。南怀浅却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她。 “你也太没眼神了吧,三哥跟星儿闹别扭了,给他们点空间。” 云琉原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没成想是这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居然不知道。但她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不管,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吗?” “想要什么自己去影阁里取吧。” “好嘞。” 云琉达到目的,倒也不再揪着不放,做人嘛,不能贪得无厌。 “谢西哥,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你啊,如今就好生的养胎,莫要跟以前一样了。” “好吧。” 南怀浅委屈的撇了撇嘴,自从她有了身孕后,人人都把她捧在手心,寸步不离,一点自由都没了。不过是有了身孕而已,自己做什么都被禁止。 一直到晚膳的时候,南怀浅兴致都不高,只随便吃了两口,就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而安星满和南怀兮那边,进展倒是很顺利。 “戏好看吗?”安星满鼓起勇气开口,毕竟是自己心悦于他,哪怕是他拒绝了自己,自己也得拼一下。 “嗯。” “那个......” “公主不必如此,微臣对公主无心,亦配不上公主,公主大可以另择良婿。” 安星满听到他的话,眸中闪过一丝伤感,直勾勾的盯着他,这男人对自己仍然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可她曾见过无数次他对家人打笑的模样。 “你又没接触过我,我们也未真正见过几面,你为何一口笃定我们不合适。” “公主.......” “我也没要你做什么,你就如此害怕,既然如此,你莫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我们先做朋友如何?” 其实南怀兮并不讨厌他,只是他家妹妹如今是太子妃,那便是未来的皇后,再加上自己如今是工部尚书,若是与公主走得太近,怕是会落人口舌,也会对自家小妹不利。 “好。” 南怀兮答后,安星满也露出了笑容,他愿意与自己做朋友便是件好事,南怀兮看着眼前的灵动的少女,倒是有一瞬错愕。 “那我便先走了。” 安星满便也不多停,毕竟嘛,欲擒故纵总不是错的,既然他已松口,自己便达到目的了。而后便头都不回的走了。 南怀兮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倒是个俏皮的丫头,像极了自己小妹的性格,定了定神,理了下思绪,便也起身回府了,看来他是要与自家小妹聊聊去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小妹的心思,只是刚刚众人都在,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南怀浅始终闷闷不乐,回到院中连安砚清都不理了,就在院中磨着药粉,安砚清也是摸不着头绪,自打回来之后,小姑娘就一直这般。自己虽是担心,但叫了好几次,他也不理自己,只得陪在一旁。 日落之后愈发凉了,安砚清从屋中拿出披风给她披上。 “浅浅,天凉,回屋吧。你如今身子弱,不能吹风。” “我没事。” “浅浅,听话,你若是想磨药粉,回屋子里磨。” “够了,日日都是身子弱,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如今我只是有了身孕,你们日日都这样说,我也不是不能自理,你何必如此。早知道如此,我便不要有身孕了。” 南怀浅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不想让他们日日都这样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个废人一样。 安砚清听到他这番话,皱起眉头,所以小姑娘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不开心的。抬手将她搂入怀中。 他知道小姑娘不喜被束缚,如今有了身孕,众人都紧张得很,就连自己都是,处处都小心翼翼,生怕她出事。 可唯独忽略了小姑娘的心思,南白说过,女子有了身孕之后,情绪不稳定,容易心思郁结,是自己不好,没注意到这些。 安砚清之前去找南白询问如何照顾孕期女子,事后便将那些个需要注意的事都写成了册子,原本他便有习惯日日在册子上记下与小姑娘之间发生的事,如今便多了一步,要日日记上小姑娘有身孕时的变化。 “我们再不要孩子了,有这一个就够了,浅浅莫要气,我也是担心你的身子,是我不好,没照顾到浅浅的心思,浅浅若是气,便拿我撒气好了。” 南怀浅窝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话便觉得更委屈了,还哭出了声来,自己确实变娇气了,以前在南山练功,在蛇岛历练,自己都不曾落过一滴泪,如今嫁给他之后,常常觉得委屈不说,就想赖在他身边。 “好了,浅浅乖,不哭了。” “我不是不喜欢小孩子,若是可能,我还想多生几个孩子让他们作伴,只是我就是不喜欢你们这样,我自是知道大家都是关心我。” “好,那为夫的便努努力,多要几个孩子,也不再拿浅浅有身孕一事说事了,只是,浅浅要小心的,不然我难免会担心。” “嗯。”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应下,便知道她哭出了便会好许多,轻轻地替她顺着背。 南怀浅眼下发泄完了,便没有那么委屈了,心情也舒畅了很多,又听见安砚清变着法子的哄自己的话,不禁红了脸,就连哄人都不忘记调戏自己。 “我饿了。” 南怀浅撅着嘴,委屈巴巴的模样倒是怜人的很,安砚清瞧着,情不自禁吻上去,为着小姑娘的身子,他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她了,不是沐浴就是自己解决。 过了好一会才松开满脸绯红的小姑娘,南师父说过,要再等上半月才可以。 “我就知道,我早让阿青去琼香楼给你买了些菜肴,眼下正在厨房里放着呢。” “嗯。好。” 南怀浅冷静下来,看着眼前人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还闹了通脾气。自从嫁给她,日日都被他宠着惯着,自己都没有尽过多少做妻子的本分。 “我错了。” “怎的道起歉来了,身为你的夫君,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浅浅还要跟我如此客气吗。” “阿砚这样,我却没有尽过多少做妻子的责任。” “我只需要浅浅在我身边陪着,对我来说,这便让我知足了。” 二人相拥在夜色中,提着食盒的小春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办,就这么站在远处。直到南怀浅抬眼看去,才唤她过来。 菜还是热的,也都是她喜欢的,南怀浅吃了不少,边吃还不忘给安砚清夹着,自己没吃多少,连带着他也没用多少。 第91章 康静殁 “怎得这个时候还用起膳了。”南怀兮从门外走来看着二人恩爱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哥哥来了。跟星儿相处的如何。” “我来正是要跟说此事的。” “怎么了。” 南怀浅看着自家哥哥突然正色,拿起手帕擦了擦嘴,也认真起来。 南怀兮看了一眼安砚清,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三哥说便是了。” “我知晓公主的心思,但我与公主不可能,小妹还是去跟公主说说吧。” “三哥,你真的对星儿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南怀浅一句话直接将南怀兮问住了,南怀浅瞧着自家哥哥犹犹豫豫的样子,嘴角扬起笑容,她就知道,自己哥哥绝对不是对星儿一丝情意都没有,只是没有认清罢了。 “三哥,作为妹妹的,自然是知道哥哥的心思的,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 “浅儿,有些话我便直接说了,浅儿如今是太子妃,我又在朝中当差,就算是对公主有了情意,想来也不是件好事。” 南怀兮坦白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南怀浅听完没有说什么,看向了安砚清,后者接收到了眼神,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道。 “你不必想这么多,你是有才之人自然是要为国所用,南家男子都是有本事之人,忠臣之心更是天地可鉴,父皇心中也是明白这些的。 父皇自小就疼爱星儿,是以到了现在仍未为她寻亲。就是希望她能找个自己心爱之人,感情是感情,政事是政事,还是分开得好。” “是啊,哥哥,你倒不必想那么多,顺着自己的心吧。我知道哥哥,若是真的对星儿没有一丝情意,想来也不会这样忧心了。” 南怀浅瞧着自家哥哥没有说话,便知道他是听进去了,看来星儿那小丫头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只是自己帮不了他们太多,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她不好插手。 “平日里你吊儿郎当的,但其实是个稳重的人,星儿交给你,父皇和母后都放心。” 安砚清也是真的觉得二人很般配,安星满是她亲妹妹,而南怀兮不管是从家世还是从人品上看,都是可靠的。 “嗯。我知道了,那就有劳太子殿下照顾好我家妹妹了。我便不在此碍眼了。” 南怀兮也不再纠结,他也明白了,既然从前那些阻碍都是自己想多了,那便没什么好忧虑的,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是什么男人。 想开了后,心情也好多了,忍不住开口打趣眼前这二人。 南怀浅瞧着自家二哥的背影,窝在安砚清怀中,不禁感叹。 “我是希望哥哥姐姐们都能有好归宿,他们能够幸福就好。” “会的。你啊,就莫要想那么多了。” 夜也不早了,南怀浅迟迟没有困意,二人便在床上闲聊起来。 “阿砚,你说等孩子出生,要叫什么才好。” “浅浅想一个吧。” “嗯,这样吧,我们一人起一个,也不知是男是女,阿砚想个女孩名,我想个女孩名。” 其实安砚清闲来无事时,便常常翻各种书籍,就是为了给他们未来的孩子起个好名字,眼下也想了很久,但一直没想出个合适的,也一直没给他们提。不过,他确实是指向了女孩的名字。 他是希望是个女孩的,女孩就可以像小姑娘一样,自己看到就会像看到小时候的浅浅一样。 “我想过好几个,浅浅听听,初心如雪,予心欢喜,初予; 云卷云舒,婕妤和美,舒妤, 兰若披锦,寸阴是惜,若惜。” 南怀浅一听便知道,这人定是想了许久,自己刚一提,他便能脱口而出。 “安初予,安舒妤,安若惜,都不错,但我想,女孩子便平安自在的过一生便好,安初予吧。” “好,那我们的女儿就叫安初予,浅浅可有想好男孩名。” “没有,阿砚心中可有所想。” 一句话也算是把安砚清问住了,他只想了女孩名,倒是忘记了男孩名,不打紧,赶快想一个便好。南怀浅等了许久,才听到他的回答。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北辰如何。” “北辰本意是北极星之意,倒是有祥瑞之意,如星星般闪耀,那就女孩唤初予,男孩唤北辰,阿砚这么聪明,我正好可以偷个懒。” 南怀浅对起名这事一直没灵感,想了好久都没想到合适的名字,不禁感叹,还是自家男人厉害,起的名字都合她心意。 “浅浅倒是不挑。” 安砚清为个名字可以算得上焦头烂额了,南怀浅倒是一下子便决定了。 “既有阿砚在,我倒是可以钻钻空子。” 南怀浅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安砚清见状,笑了笑,替她收拾好,便抱着她睡觉了。 夜里泠清清的明月挂在空中,寒风吹过,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倒有些瘆人,也就是这么一个往常的夜里,康静郡主殁了。 皇上下令,以侧妃礼制下葬,临近年关,太子妃又有身孕,不宜大办丧事,便草草了事了。只能说恶人自有天收。 而南怀浅并不知道这事,她正窝在安砚清怀中睡得香着呢。 第92章 妻子的责任 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三日,天地之间一片琉璃雪色,山春草木皆变成了白色,太子府中的瓦楞上积了不少雪,黛瓦青石上也一片洁白。 唯独地上却没有厚厚的积雪,安砚清吩咐人时时刻刻打扫着,以免积雪路滑。 天寒冷清冽,干净不已,唯一可以闻到的便是府里浓郁的梅花香,因着南怀浅喜花,这太子府四处都是花,春夏秋冬都有不同的花盛开。 临近元日,南怀浅和安砚清回了太子府,安砚清休沐结束后,便日日要处理不少政事。 南怀浅也懒得出门,她的肚子起来了,倒是比寻常四个月的肚子要大了不少,她也因此更容易乏,日日就在暖炉旁,身上也终于养出了些肉。 宫中事情繁多,又有各国使臣前来,所有人忙得不可开交,唯独南怀浅一人日日没事干。 “浅浅。”安砚清解下身上的披风,掸了掸身上的雪,接着便去暖炉旁烤了烤,这才去抱小姑娘。生怕过了身上的寒气给她。 “阿砚回来了,累不累啊。”南怀浅放下手上的正绣着的披风,自从上次二人闹别扭之后,她便觉得自己该多为安砚清多做些什么,瞧着别人家的妻子都会给夫君做好些衣裳和鞋。 “不累。浅浅不要再绣了,这些事劳心伤神。” “没事,别人家夫君都穿着妻子绣的衣裳,阿砚也要有才行。” 安砚清自是期待的,他只担心小姑娘会太过劳累。他一直知道小姑娘绣技了得,上次送他的香囊,上面的花和鸟儿都栩栩如生,灵动得很。 “好,那浅浅要注意休息。” 南怀浅微微一笑便让小春将两个锦盒取来,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阿砚打开看看。” 锦盒中躺着一条腰带,是祥云图案,中间镶了一片镂空竹玉,倒是大气的很。 “喜欢吗?” “只要是浅浅做的我便喜欢。” 安砚清握着玉带,嘴角都要扬到耳边了。 “那我替你换上。” “好。” 南怀浅替他换上,看着他的模样,继续说道。 “不打开瞧瞧另一个盒子吗。” 安砚清打开锦盒后,便瞧见一身黑紫色长袍,正好与南怀浅现在正在绣着的披风是同个颜色。 上面绣着山河飞鹤,衣领边还绣着祥云图案。这是南怀浅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悄悄绣的,就是为了给他个惊喜。 他常常为了迎合自己会穿各色的长袍,但她知道,她更喜欢暗色的衣袍,但黑色又太过沉重,这黑紫色倒是很衬他。 安砚清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的,虽嘴上说着不希望小姑娘太辛苦,但真的收到了她亲手做的长袍,还是欣喜的很。 “我这就去换上。” 南怀浅看着他这么喜欢的模样,也开心得很,以后她要常常给他做些,总归自己绣得快,也耗费不了太多时间。 衣服正好合身,安砚清伸手抚着。 “浅浅的绣技怕是京都无人可比,我倒是现在才知晓,这一件长袍错针绣、乱针绣、网绣、满地绣都有不说,就连这挑绒出来的地方惯是生动。” “你喜欢就好。” “我家浅浅秀外慧中,我啊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贫嘴。” “宴请各国使臣的宫宴浅浅要去吗。” 安砚清将她抱在怀中,柔声说道。他知道这小姑娘在府中无聊得很,他回来时便瞧见街上如今热闹的很,自己陪在身边,带小姑娘去瞧瞧也是好的。 “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了,只要我在旁边就行,浅浅在府内呆了那么久,想来也想出去转转,趁此机会,我们提前些时间出府,我带浅浅在街上走走。” “真的。” 南怀浅听到他的话,高兴的抱着他的脸亲了上去,窝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她真的许久没有出府了,雪天路滑,天还寒冷。临近年关,想来街上也热闹的很。 “阿砚真好。” 他最喜欢小姑娘这副撒娇的模样,娇软可人得很。 屋内温度比屋外不知高了多少,南怀浅的脸颊不知是热的还是怎样才红的很,安砚清瞧着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直到小姑娘喘不上气才松开。 “都这么久了,还学不会。” “哼。” 安砚清笑出了声,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再忍上几日,自己便可以与小姑娘亲热了。 他难得今日快些处理完了政事,就为了多陪她一会,二人在屋子里腻了许久,还是阿青的声音传来,才知已经快是申时,要准备入宫赴宴了。 “浅浅去收拾吧,我去院中等你,记得多穿些。” “好。” 南怀浅顾着想出去转转的心,让小春和小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今日是宴请使臣的宴会,她身为太子妃是要打扮的庄重华贵些的。 戴上了金孔雀头冠,还插上了海棠珠花步摇,原本她的妆容都只是略施粉黛,今日也只是用了红一些的口脂。 一身淡藤萝紫色缕金蝶纹的宫制长裙,正好衬得她肌肤白润,她本就因将养这些时日圆润丰满了不少,这一身打扮倒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主子今日的这身跟太子殿下可是一样的样式。主子跟太子殿下真是恩爱的很,奴婢好生羡慕。” “不需羡慕,我也替你寻个好人家吧。” “不用了,我还是想陪在主子身边。” “主子,小春倒是牙尖嘴利,以后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收服的了她。” 主仆几人聊着,南怀浅今日的心情好得很。 小春给南怀浅披上披风,领口处的白毛领倒显得她巴掌大的脸更加小了,小春仔细系紧了带子,将其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结。 安砚清瞧见小姑娘的衣着打扮,便知道她这是跟自己着了同一种款式颜色的衣裳,自家小姑娘有了身孕后便丰满了许多,连带着人都多了些韵味。 安砚清牵过她的手,他刚刚特地又让人清了一遍府中的路,怕地上打滑。 太子府离皇宫近,二人又要在街上走走,便没乘马车。 南怀浅刚一出府,就瞧见了处处都是张灯结彩,就连街上的商贩都比平日多了一倍,但巡视的侍卫也是比平日里多了两倍,毕竟眼下使臣来京都,不能出了差错。 “我想吃糖葫芦。” “好,我们去买。” “我想吃蒸糕。” “好。” “我想吃糯米油糕。” “好。” “我想喝花生酪。” “好。” ....... 不一会,身后跟着的四人手上便拿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南怀浅是有了胃口,她每吃一样便给安砚清也尝尝,小春小夏阿青阿凛也跟着吃了不少,他们都感觉不用吃晚膳了。 吃得差不多了,这会南怀浅又瞧起了新奇的玩意。 逛了半个时辰,安砚清瞧着小姑娘也不嫌累,心中不禁想,是不是自己束缚了小姑娘太多,这会子逛了那么久也没事,看来以后要常常给小姑娘寻些有意思的哄她开心。 “好啦,我们入宫吧,逛了这么久,想来时辰也差不多了。” “好。” 安砚清让阿青牵来马车,又将买的东西放好,这才入了宫。 皇宫的周围也染了不少白色,白色与红色衬在一起,倒是更加大气磅礴。 第93章 使臣 二人到时,皇上皇后、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各国使臣、朝中大臣、世家千金已经都落座了。宴会也已开始。 原本这样的宴会是不需要各家千金前来的,但因着这次各国使臣到来,其实是不为别的,一般的原因怕是为和亲而来。 公主中适龄的,除去有了亲事的,便就只有安星满了,可她是中宫嫡出,是不可能送去和亲的;除此之外,南国的公主也断没有去和亲的道理。 他们二人晚了些,皇上和皇后自是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如今南怀浅是个双身子的,雪天路滑自是要小心些。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 随着公公的通传声响起,除了皇上皇后其余人皆起身行礼,后宫嫔妃们虽不用行礼,但还是要起身的。 二人携手走进来,那些个使臣一下子便瞧出了二人的衣裳,传闻果然如此,二人恩爱得很,根本容不进第三人。 他们早就听闻太子妃乃是南国第一才女,才貌双全,如今一瞧,倒是比传闻还美。 南怀浅步履轻盈,高贵典雅,雍容华贵;安砚清气概非凡,面如冠玉。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快入座吧。” “是。” 虞妃瞧着这一幕,心中更加不满,皇上都没有问二人来迟的原因,刚刚齐王不过是晚到了半柱香的时间,皇上瞧着便有些不悦,只是碍着场面没有多说什么罢了。 八方来贺的宴席,自然是歌舞升平,也少不了溜须拍马,南怀浅也觉得无趣,坐在桌前吃着糕点,她的胃口近日来是越发好了。 “早就听闻太子妃是个琴艺了得,不知今日可否有幸瞧上一瞧。” 说话的是西慕的三皇子南宫弘,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心惊胆战,看起了安砚清的脸色,毕竟上一个这么说的已经去西天了。 南怀浅当然知道这人远不如面上这般温文尔雅,实则是个杀人如麻的性子。 而安砚清也不恼,话也不说,甚至连头都没抬,就只是平静的给小姑娘布着菜。刚刚在来的路上,二人便聊到了这些。 反倒是皇上开口打了圆场。“三皇子有所不知,太子妃如今是双身子,不便舞琴。” 三皇子挑眉笑了笑,像是毫不在意。 “在我西慕国,有身孕的女子照样如常人一般,远没有那么娇贵。” 南怀浅安抚住安砚清的情绪起身,不过是抚琴罢了,没什么影响。 南怀浅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挑了挑眉,直直看向那位三皇子,这气势倒是让南宫宏惊了一下,一个女子居然敢直视他的眼。 “抚琴而已,父皇母后不必忧心,儿臣的身子已经好些了,早就听闻三皇子是个英明神武之人,想来也断不会为难我一介女子,那本宫便抚琴一曲,欢迎各国使臣来南国,自作着作替父皇尽些地主之谊。” 皇后让人取出桃木琴,南怀浅坐下,动作优雅,如歌的琴声跌宕起伏,时而如春风拂过,时而如寒风扑面,琴声逐渐平静,似细细溪水淌过心间,舒软安逸,仿佛带人飞向悠远的天空。 一曲结束,无一人不惊,他们当中有些人是听过太子妃抚琴的,再次一听仍是惊天动人。各国使臣议论纷纷。 南宫宏也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这琴声居然能勾他忆起往事,他从未听过如此琴声,可以带人走入心境。 安砚清起身去扶南怀浅起身,将她牵回座位, “三皇子听过了,如何。” 皇上看着南宫宏的表情,便知道自家这个儿媳妇又给自己长脸了。 “果真是妙啊,若是本王可以与同太子妃一般的人和亲,实乃我西慕之幸啊。” “这就有些可惜了,太子妃上面只有三个哥哥,只有这太子妃外祖父丞相府家有一姐姐,听闻与太子妃关系甚好,才艺长相都不在太子妃之下呢。” 虞妃看准机会开口,既然那颜落希不愿意嫁与自家儿子,那便让她去和亲,也好解自己心头的恨。 “是吗,那本王不知可否求娶这位女子啊。”南宫宏此次前来,本就不是为了真的娶个什么妙人,既然这女子是丞相府嫡女,又是太子妃姐姐,那此人对他来说,便有大用途。 这话一出,南怀浅眼中闪过一丝杀人的冲动,她可以忍受虞妃的刁难,但她不允许她算计到自己的家人头上。 颜丞相此时板着脸,一言不发, 皇上前些日子跟他谈论此事时,便早早就跟皇上说过了,自己就这一个孙女,万万是不可能送她和亲,若是送去和亲,自己这命怕是也不保了。 今日这宴会,更是没有带颜落希过来。 “虞妃不知,本宫家姐已经有心仪之人,如今正在议亲,今日未曾前来,便是因为不便露面。” “是吗,不知是哪家公子如此有福气啊。”皇上和皇后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再开口。但虞妃全当作没看到,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南怀浅愣了一下,眼神愈发冷冽,那模样倒是与安砚清生起气来如出一辙。 安墨阳脑中浮现出颜落希的模样,那小丫头万万不可以送去和亲。 “是本王,本王前几日便向父皇提过了,只是碍于没有好日子,这才没有下圣旨。”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惊了,这事他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但南怀浅心里明白的很,他这是在救颜落希,颜丞相和颜双泽虽然不情愿,但心里也知道,若是寻常人家,万事都要以和亲为重,只有是皇子,才能断了那西慕国三皇子的心思。 在他们所有人心里,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若是委屈了颜落希,虞妃便不会好好活着了。 皇上自是明白,也顺着安墨阳的话说了下去。 “这是好事,那皇上便趁着今日这好日子,下旨赐婚吧。” “今日是宴请使臣的宴会,赐婚一事日后再议。” 皇上都这么说了,虞妃只能讪讪闭口,不甘心的模样全然露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是本王无福了。” 南宫宏挑了挑眉,倒也无所谓。 “我瞧着这太子和太子妃身上的长袍真是精致的很,连图案都是一个样式,不知可否送我一套,我也想拿回去给我妻子瞧瞧。” 东阿国的使臣是大皇子,已经有了皇妃,听闻也是恩爱得很,至于和亲,自是为了他们膝下的儿子,当今东阿的皇帝只有两个皇子。东阿与南国素来交好,若是和亲也只是为了巩固两国的友谊。 “此乃太子妃亲手所制,大皇子可能是买不到了。”提起南怀浅给自己制的衣裳,安砚清说起话来,也温柔了许多,那一脸骄傲自豪的模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太子妃绣技奇特,这长袍上的山河飞鹤栩栩如生,我在东阿从未见过。” “大皇子若喜欢,本宫将绣样给大皇子,待大皇子回东阿后,让东阿的绣娘学着绣绣便好。” “好,那多谢太子妃了。” 第94章 不太平 北冰的皇后安禾一是如今的皇上亲妹,一母所出,关系自是亲厚得很。 安禾一与时任储君的丘摩在京都相遇,丘摩来到京都与南国签订协议,二人在街上偶遇,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二人并不知彼此身份,互生情愫。 丘摩求娶南国长公主,是遭到先帝和先太后强烈反对的,一国长公主万万是没有送去外国和亲的。 但耐不住安禾一和丘摩的坚持,丘摩更是跟先帝保证,后宫只有安禾一一人,跟她一生一世白头偕老。事实证明,丘摩做到了,如今二人膝下有四个孩子,夫妻感情仍然和睦。 北冰国与南国更成为了至亲两国,多年来来往贸易,两国百姓和平安乐。 此次北冰国的使臣便是二人的最大的皇子,丘澜。 他来的一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替自己母后瞧瞧家人,和亲一事他们更是没想。 正在众人都在欣赏着特地请来的戏班表演时,南怀浅瞧到南宫宏起身走了出去。她便跟安砚清说了,随后瞧了一眼,他大哥和敦亲王之女莫蓁也不在。 “阿砚,我出去瞧瞧。” 南怀浅担心大哥出什么事,实在是放心不下,想着去看一下别再出什么岔子。 “是我派怀瑾去看好南宫宏的,可这莫蓁也不在,我去瞧瞧,你在这等我。” 安砚清跟南怀浅说清楚便是怕她担心。 原本莫蓁瞧着南宫宏便跟出去了,就是为了想跟他结为同盟。 她想要太子妃的位置,那么南怀浅必须要消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南怀浅在南国消失。 南宫宏是在刀尖上的人,一早便察觉出了身后有人跟着,便有意带着人往暗处走。他转身看着这个跟着自己出来的女人,略挑眉后开口。 “姑娘适才在宴席上便一直盯着本王,如今又跟着本王出来,到底有何用意。” 莫蓁有些高傲的仰起头。“三皇子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要与三皇子合作。” 南宫宏有些意外她的话,跟他合作,这南国人跟自己合作会有什么好处。并没有开口应下,只是略觉好笑的看向她。 莫蓁也有耐心,见他不出声,便接着开口。 “我要做太子妃,而我知道,三皇子是个有野心的人,我要南怀浅消失,现如今整个南国都是太子的势力,想让她消失只有让她死或者这辈子回不到南国。” “你怎么有把握本王会答应。” “因为三皇子跟我是一类人。” 莫蓁倒也不隐瞒,十分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谋划,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藏在暗处的人听得一干二净。 南怀瑾听到那些要把自己妹妹置于死地的话,握紧拳头,跟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判若两人。 南宫宏一时半会分不清楚此人话里的真假,也不开口,就只是在那里站在那里盯着莫蓁,想从她眼里瞧出些什么。 他们西慕国是以男子为重,女子也断没有识字的,这南国的女子倒是有些意思。 “三皇子若是不信任我大可以瞧好,一会我会让人将太子殿下引出来,届时还是需要三皇子将宴会上的众人引出来。” 这些戏是莫蓁安排很久的,她要成功进入太子府,而后再让南怀浅消失,这样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被抬为太子妃。太子是救过自己命的人,自己仰慕她多年,也只有自己能配得上太子妃的位置。 她始终认为太子娶太子妃只是为了太子妃背后的南家和颜家,这些东西,她也可以给他,她比南怀浅更有谋略,可以跟他并肩一起站在高处。 那时还只有十二岁的莫蓁不小心从茶楼二层跌下,安砚清骑马路过,伸手接住了他。 若是早知那日他顺手的一件事,会造成如今的这一切,就算是看着她摔成残疾,他都不会伸手去救。救她不过就是因为这是一条百姓性命罢了。 她此时派去的人此时应该已经见到了太子殿下,自己现在只需要去偏阁。 安砚清跟着过去,就是想瞧瞧他们想耍什么计谋。他得快些结束,小姑娘还在等自己回去。想来那敦亲王之女也不敢在宫中做出格的事情。可就是因为这份急切,后面的事情才会来的毫无防备。 刚走进偏殿,他便闻到了浓郁的迷情香,屋内香雾缭绕,安砚清立马屏住气息,正要走出去的时候身后便出来一个人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腰。 他虽身强体壮,但这迷情香是正常量的数倍,此时头痛发胀,双腿无力。他不知道的是,这迷情香里还被掺了软筋散。 “殿下。” 安砚清下意识将她推开,可意识愈发涣散,没得办法,只能拿出身上的匕首将大腿划破。这才让意识稍微回来些。 南怀瑾沿路回去,并没有瞧见安砚清,顿感不妙,立马去了偏殿,一个一个的偏殿寻找。 安砚清理智稍微回来时,用尽全身力气将莫蓁踹倒在地,想起自己身上的香囊,里面有小姑娘给自己的笛子和药丸,靠在柱子上拿出来,吹出声音而后服下药丸。 小姑娘如今有了身孕,自己若是遭了算计小姑娘定会伤心。 而莫蓁今日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自己没多少机会入宫,必须要抓紧机会,在众人的眼前与太子发生些什么,才能嫁入太子府。 坐在殿内的南怀浅听见哨声,心中警铃大作,立马起身就要出去。这声音在常人耳边便是极轻的鸟声,殿内歌舞升平,常人也听不到。 皇后瞧见了遣身边的宫女下来询问,南怀浅只说有些发闷,出去透透气。脚下却加快了步伐。 南怀浅刚从侧门出去,便立马让小春和小夏去寻找,安砚清只知道吹响笛声,他不是影阁的人,不知道如何吹出方位,眼下她只能派人去找,她知道安砚清会派暗卫跟着自己,如今也该用他们了。 “出来。” 几道身影不知从哪里跳出,跪到了南怀浅面前。 “太子妃。” “去找太子殿下,看他在哪。” “太子殿下命属下寸步不离跟在太子妃身边,恕属下无法离开。” 南怀浅听见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不行,她要保持理智。伸手拿出藏在香囊中的血玉佩,阿砚说过,这玉佩可以代表她的身份,如今她也只能赌一把。 她有着身孕,不便运功,自己没法去寻找。 “我再说一遍,去找太子殿下。” 那些个暗卫瞧见这个令牌,心中一惊,这不是号令暗卫的玉佩吗,太子殿下将这个都给了太子妃。 “是。” 第95章 算计 南宫宏此时回到殿中,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朝着皇上说道。 “本王刚刚出去闲逛,倒是发现这南国的男子女子有意思的很,不知皇帝陛下有没有兴趣去瞧瞧。” 他不介意帮她一把,太子妃是个有趣的人,他也知道,安砚清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倒是想瞧瞧,这事会怎么发展。 皇上听到他的话,心中有些不妙,但面上仍然维持着笑意。他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如今不在,但愿不是他们出了事。 “是吗,既然如此,朕便去瞧瞧。” “大家同去吧,这么有趣的事,只有我们几人怕是单调,诸位一同去瞧瞧才不浪费啊。” “嗯。” 皇上和皇后自是不愿意去的,可南宫宏此时都开口了,他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里不止是南国人。 皇后使了个眼神示意身后的嬷嬷先去瞧瞧。 南怀瑾那边也找到了安砚清,刚推门进去他便闻到了那股子香味,急忙打开所有门窗通气,但自己也不可避免的被香气影响了,二人撑着走出去。 莫蓁见此,立马脱下外衣,她必须成事,哪怕让太子殿下觉得自己有心机,她必须成,开弓没有回头箭。 “太子殿下,臣女已经没了清白啊,还怎么活啊。” 安砚清头都不回,刚走出去,南怀浅便急忙走来,安砚清和南怀瑾看到,心中警铃大作,完了,被误会了。 “阿砚。” 南怀浅只瞧见了二人有些狼狈,安砚清腿上的伤口正往外冒着血。虽然心中有疑惑,但还是先上前扶住了他,刚靠近门口,她也闻到了迷情香和软筋散的味道。 看来,阿砚和大哥被算计了。 莫蓁看到南怀浅过来,立马跪爬到她面前,她早就吃过解药,这药虽是三倍的量,但对她的影响不大。 她一早就算准了,安砚清武功高超,寻常药量自是影响不到她,她这才寻了一个医者,给自己配了这特殊的香。 “太子妃,太子妃,臣女也是被人所害啊,求太子妃为臣女做主啊。” 南怀浅让小春和小夏拉住她,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她。自己则拿出手帕给安砚清系在伤口处。 “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先回府,这边的事我来处理。”南怀瑾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他不能让自己的妹妹惹上这种糟心事。 “浅浅。” “我相信你。” 安砚清刚要开口解释,南怀浅便堵住了他,她相信安砚清的为人,更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那些东西做不了假。 莫蓁瞧着他们要走,心中十分着急,自己莫不是看错了南宫宏,这人怎么还没把人喊来,不行,她今天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殿下,太子妃,臣女的清白没了,求求殿下和太子妃为臣女做主啊。” “你若是心里有数,那便唤自己的丫鬟收拾好离宫,我大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南怀浅顿住脚步,头都没回的说出这番话,她与这个莫蓁只见过一次,按今日这个情形来看,她不是主谋还能是什么。 “南国皇上瞧瞧,这可不是热闹着的吗。” 南宫宏的声音一响起,南怀浅便更加肯定了这是被算计了。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莫蓁终于等到了所有人都来了,她没赌错,见状立马哭出了声,起身跪到皇上面前。敦亲王夫人瞧见自家女儿没了外衣,立马上前,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蓁儿,这是怎么了。” 敦亲王在一旁一句话没说,自己这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他早就告诉过她,老老实实的不要生事,不要再去肖想这些事情。 若是今日成功了便罢了,若是失败了,他便当没这个女儿。毕竟,不受把控的女儿对他来说就是个废物。 “求皇上为臣女做主,臣女被人诓骗来到此处,谁知进入殿内便发现太子殿下也在,臣女......求皇上为臣女主持公道啊。” 莫蓁此时哭的梨花带雨,所有人听见她的话都看向了南怀浅,想从她的表情中瞧出些什么,可南怀浅此时面无表情,只是在扶着安砚清。 南家人和颜家人十分担心南怀浅,就怕这丫头的心里不好过啊,但碍着皇上在这,不能上前。 但他们心里更疑惑的,是南怀瑾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宏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戏,有意思,他倒要看看太子妃如何翻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和皇后知道安砚清的品性,更加知道他对南怀浅的感情,这一切来得都太过凑巧,想来是有人在背后操盘。 “回皇上,微臣收到家中下人传话,说是微臣的妻子有些不适,便想先行回府,谁知刚走到一半便有个宫女过来说太子殿下在偏殿等我,有要事,微臣便过来了。 谁知刚到这里,便瞧见了太子殿下在屋内用刀割破了自己的大腿,屋内的那些香中被人加了软筋散和.......迷情香。太子殿下只得割破自己才能醒神。 微臣进去时没有防备,不小心也中了香,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太子妃,太子妃才出现在此,直到太子妃推门,才让人将微臣与太子殿下挪出来。后面的事情便是这样的了。” 皇上的脸越听越黑,宫中出现这些肮脏的东西就罢了,堂堂一国储君被人算计,这事若是传到各国,对南国威严有大影响。 “父皇,这事虽关乎到皇家颜面,但也关乎到敦亲王之女的清白,对女子来说,名节大于生命,这么一比,皇家颜面也算不得什么。 父皇是明君,岂能看着一个女子失去性命,依儿臣所见,还是请在场不相关的男子先行离去吧,待事情有了结论,父皇再好生宴请诸位。” “是啊,这女子的名节大于天,皇上还是让在场不相关的人先行离开吧,” 南怀浅这句话给了皇上台阶,皇上也顺着她和皇后的话,让其余人先离开了,剩下的只有敦亲王一家、南家和颜家。 皇上和皇后让人搬来了座位,坐在院中。 皇上此时龙颜不悦,这次宴会不是寻常的宴会,而是宴请各国使臣的宴会。 “说吧。” “回皇上,太子殿下吩咐奴婢仔细盯着那西慕国三皇子,正巧瞧见敦亲王之女与南宫宏在暗处密谋,想要借着今日的宴会,入住太子府,再让太子妃消失,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太子妃之位。 代价便是帮南宫宏得到她想要的。今日这事若是成功,敦亲王之女便会与南宫宏合作。 微臣得知此事立马便去寻太子殿下,等微臣找到太子殿下的时候,太子殿下将自己划破,敦亲王之女被太子殿下踹倒在地,她见微臣与太子殿下要离开,便自己扯乱发髻,脱去外袍。 她还特地遣人将太子妃唤来,为的就是让太子妃看到此景此情,动了胎气,从而滑胎。” 第96章 恩爱如初 莫蓁听到南怀瑾的话,面上一惊,这个人居然听到了她跟南宫宏的对话,与外邦的皇子勾结可是死罪,不行,她不能承认。 “不,不是的,臣女也是被人陷害的,这太子妃是他的妹妹,他定是帮着太子妃的,这不公平。” 而南家人和颜家人听到这些事,也顾不得场面了,脸上都带着杀人的恨意,这谋害都害到南怀浅头上了。 敦亲王听见南怀瑾的话,全身血液凝滞,心中七上八下,与刚才判若两人,自己这个女儿,不成事便罢了。 若是刚刚南怀瑾所说是真的,那这便是通敌叛国,谋害太子太子妃,意图谋反,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死罪。立马跪到地上。 “南大人可有证据,此事只有南大人一人听见,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这等事自然是不能空口无凭。” 南怀浅看着众人在此争吵,心中灵机一动,捏了安砚清的手心,而后便晕了过去。 皇上立马派人请了太医,安砚清将人抱去了皇后的寝殿。 “若是太子妃腹中的皇孙有任何问题,你们便提头来见朕。” 敦亲王便带着夫人和女儿与南怀瑾跪到了皇后宫外。 而南怀浅悄悄派人给家人传了话,说自己没事,刚刚那事也确实如大哥所说,安砚清没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只是被人算计。让他们先回府中,寻个借口稳住大嫂,莫要让大嫂担心。 此事没有了结,南怀瑾定是不能离开皇宫。 两家人都放下心来,原本以为南怀瑾的话是在为太子开脱,他们都想好了,若是南怀浅受了委屈,便向太子求个休书,这姻亲不要也罢。 南怀浅刚刚被抱到偏殿,皇后便遣所有人下去,太医只说太子妃心思郁结,好生休养即可,南怀浅这才睁开眼。毕竟这个过程还是要走的。 安砚清握住南怀浅手,将她扶起来,虽然知道小姑娘是装晕,可他心中仍然愧疚得很,若不是自己疏于防范,被人算计,小姑娘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是以从刚才开始,他便一声不吭。 皇上知晓此事另有玄机,敦亲王一家的心也不正,但碍于使臣在场,他也没法子。 安砚清也不让人包扎,伤口处早已结了厚厚的血痂,因着衣裳是黑紫色,血迹被隐藏了大半。 皇上和皇后瞧着一言不发的自己儿子,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此事可有派人去查。” “儿臣派人去寻了这香料的来源,敦亲王之女身边的丫鬟早不见踪迹,儿臣也派人去找了,想来也快有结果了。” “今日你们便在此处歇下吧。朕与你母后先回正殿。至于浅儿的哥哥便让他先回府吧,毕竟家中还有个双身子的人,也让敦亲王一家回去,派人守好敦亲王府。” 一句话,皇上心中早有分辨,南怀瑾不止是南怀浅的哥哥那么简单,他在朝中身居高位,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帮手。南宫宏的目的不纯,野心颇大,是他叮嘱安砚清看好他的,只是没想到敦亲王之女从中作梗,这才发生这些事。 皇上和皇后离开,就是为了给二人留些空间,毕竟瞧着自家儿子这副样子,想来有好些话要说。 他们走后,南怀浅就要起身,安砚清见状有些慌乱,她生自己气了吗。上前就要抱住她。 “松开。” 南怀浅是怪他,但不是怪他中计,更多的是怪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担心,他便不会替自己去寻大哥,归根结底还是怪自己,他是多么高傲的人,就为了不让自己误会,哪怕割破了腿也不让自己受委屈。 安砚清越抱越紧,不肯松手。 “阿砚,松开,我去取药箱给你包扎伤口。”他这才松开手,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南怀浅,生怕她走掉。 南怀浅替他解开衣襟,脱下长袍,看到已经还有些往外冒血的伤口,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掉伤口,抹上药粉,这才绑上纱布,还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安砚清也不吭声,南怀浅都收拾好后,便坐在床上,伸手将安砚清的脸托起,强迫他看着自己。这人不对劲,一句话不说,要是往常,那莫蓁的心思摆在那里,他定会发怒。可今日却面无表情,一句话不说。 “阿砚,怎么了,你再不说话,我可走了。” 安砚清就这么看着她,始终不肯开口,仔细看,往日心狠手辣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低头的男人,此时眼眶还有些泛红。 “阿砚,我真的相信你,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你再不说话,我可就哭了。” 南怀浅抬手抱住他,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 “浅浅,对不起。” “不怪你,是有人心思不正,若不是我担心大哥,你也不会去。” “浅浅没错,是我疏于防范,才让人有机可乘。” “阿砚,我们既是夫妻,也没必要这样子对不对,我相信你,你也信我,这边没什么了,至于那人,等有了人证物证处理便好。” “浅浅真不生气?” “嗯,不生气。” “浅浅,我将你才给我做的衣裳弄破了,才穿了一日。” 安砚清有些委屈的声音逗笑了南怀浅,这男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一件衣裳。 “我再给你做,给你做好多好多身,让阿砚可以日日都穿着我制的长袍。” “嗯。” 安砚清也终于不闷着了,还好小姑娘信任自己,不然自己愿意将这条命交给小姑娘,他这辈子都不想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以后自己要小心。 至于那莫蓁,定是保不住命了,还有那敦亲王,得尽快让人找到他的其余罪证,到时候直接将他置于死地。 不过那南宫宏,看来是没有这么简单。 “阿砚,有件事我不明白,南宫宏是西慕国三皇子,有什么事需要跟莫蓁合作。” “南宫宏是个有野心的人,我在西慕国的线人说,南宫宏早有起兵之心,他是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此次来和亲便是想来南国和亲,寻一个有权有势之女,里应外合,置南国于死地。” “阿砚既早就知道,想来也有了打算,不过阿砚别忘了,南清商会和影阁的势力也可帮的上忙,眼下先将敦亲王解决,至于西慕国便要好好谋划,若是他们日后真要起兵,那便应了他们,就怕百姓会生灵涂炭。” “浅浅放心,到时候我会想出来一个两全的对策,免得无辜百姓受战乱影响。” “阿砚最聪明了。” 南怀浅撅着嘴亲在了他的嘴上,安砚清瞧着小姑娘的模样,情不自禁亲了上去,但又在关键时候被南怀浅制止了。 “你腿上有伤。” “不碍事,我早问过你师父,他说三个月之后便可以,只是我担心你的身体,便让你多休养段时间,我会温柔的,保证不伤到你。” 安砚清迫切的想感受小姑娘的温度,想确定她仍然还在自己身边。 他倒也真是信守了承诺,只不到一个时辰,便给南怀浅擦了身子,可能是二人太久没有行夫妻之事,南怀浅体力比以往还差。 接着便抱着她入睡了,看着怀中恬静的小姑娘,安砚清嘴角不自觉的就扬了起来。 有她在,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第97章 天罗地网 直到第三日早朝后,帮助莫蓁寻药的医官找到了,但当在城外的破寺庙处找到莫蓁的丫鬟时,她已经殒命了。 都不必多想便知道,这是杀人灭口,毁灭证据。 皇上将与此事有关的人留在了御书房。他懒得再去计较这么多,安砚清昨日便跟他说过,敦亲王的罪证在搜集,以他儿子的速度,不过一月,此人也就不会出现了。况且此时各国使臣还未离京,不宜有什么动作。 “既然如此,敦亲王一脉战功赫赫,便将功抵过,敦亲王管教女儿不当,至其心术不正,罚奉半年,此事便作罢了。” 但偏偏有人不知好歹,敦亲王一脸不满的说道。 “谢陛下隆恩,只是小女是真心爱幕太子殿下才会做出这等行径,如今京都中流言四起,小女名节不保,还请皇上下旨,哪怕是做个奉仪,也给小女个名分。” 此话一出,还没等安砚清说话。一旁的南国公便忍不住了。 “敦亲王的女儿不知廉耻,勾引太子殿下,还妄想要个名分,莫不是敦亲王上了岁数糊涂了。” “即便小女有错事,但若不是因爱慕太子殿下,也不会一时犯了糊涂。” 敦亲王的模样,倒是没理硬生生靠着嗓门撑。 “眼下虽然没有了人证,但好好的人怎么会死了,若是还有人证,那敦亲王的女儿便不是这等罪过,谋害太子妃,通敌叛国,桩桩件件都是死罪,如今皇上明理,饶过了敦亲王不说,眼下敦亲王还肖想这些。” 颜丞相嘴下是丝毫不留情面,敢欺负他的外孙女,还想进太子府恶心自家外孙女,到时候浅儿肚子的孩子再被那种毒妇谋害。 皇上被他们吵得头疼,扶住了额头。偏偏安砚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并不打算开口,但他心里想的是,若是那女人要进太子府,悄悄弄死了也没人知道。 “太子,此事你怎么想的。” 还没等安砚清开口,敦亲王又跪在了地上。 “皇上,太子殿下,求您念在微臣的忠君爱国之心,念在这么些年,微臣为南国做的,给小女一条活路,女子的名节没了,小女便活不下去,微臣一把老骨头,皇上怎么处罚都无事,但微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没了,微臣便也不活了。” 在场的人听见他的话都黑了脸,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若是在各国使臣在京都的时候,传出这些消息,定是对皇家不利的。 尤其是皇上,若不提这些还好,他为南国做得事,便是贪赃枉法,通敌叛国,意图谋反吗。纵容女儿在这种关头做这种事情,他南国皇室的脸面往哪里放。罢了,再忍忍,等人证物证齐全,到时候布下天罗地网,再收拾他。 “那便让敦亲王之女作为奉仪进入太子府,今日便送进太子府吧。” “微臣谢皇上隆恩。” 敦亲王跪地磕头时,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只要进了太子府,有他的助力,还怕以后成不了大器。 “朕有些话要与国公和丞相说,敦亲王先下去吧。” “是。” 敦亲王下去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颜丞相,好戏还在后面呢,他就不信,若是太子妃出了事,他两家的小辈还能稳固立于朝堂之中。 只要自己的女儿给太子带来更多的利益,他就不信太子还能爱那太子妃,皇家之中怎么会有真情。 “当初太子求娶我家浅儿之时,口口声声说不会纳妾,微臣心知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若是这太子府容不下我家浅儿,那老臣便辞官,带着孙女四处云游去。” 南国公见敦亲王走了,也不掩饰心中的不满。 皇上头更疼了,这颜家和南家两家人,没一个人是好惹的,偏偏他们各个都是有本事之人,也从未犯过错事,若不是他们两家,一文一武护好南国,南国怎么会有如此盛景。 “诸位放心,本宫定不会让浅浅受一分委屈,一个月的时间,本宫定会处理好这些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安砚清都这么说了,毕竟他是太子,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一个月时间,若是太子妃受了一丝委屈,那殿下就另寻太子妃合适人选吧。” 他们要给南怀浅撑腰,原本便不支持她嫁给太子,太子身边少不了算计,这位置也没那么好做。 等他们退下的时候,皇上终于松了口气,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此事你可有把握。” “父皇,敦亲王虽根深蒂固,但他的身边一直有儿臣的人,这么多年也搜罗了不少罪证,只需要等,等个让他翻不了身的机会。” “嗯,敦亲王自先帝在时,便野心勃勃,原以为这些年他收敛了,没想到他只是将那些事藏起来了,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把握,朕甚是中意浅儿这个太子妃,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是,父皇。” “那南宫宏此行的意图可有线索。” “据目前的线索来看,南宫宏是想在京都安插眼线,找到同盟,里应外合,瓦解内部,到时西慕国起兵打南国一个措手不及。” “嗯,若是两国交战,百姓必定生灵涂炭,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起兵。” “若是到时南国先起兵,收复西慕国民心,让他们先归属于南国,不让西慕国的兵进到我南国境内,南国百姓便能免受其害。” “嗯,若是朕在位时,能平复天下,那朕也算是对得起先帝了。” “东阿的两位皇子都是人面兽心,远比西慕国的人有城府的多,西慕百姓多是鲁莽之人,东阿的心思可比西慕国深的很。” “儿臣会好好谋划的。争取寻个万全之策。” “嗯,罢了,临近年关,你照料好浅儿,她如今有了身孕,这敦亲王之女入了府,更要小心。就算有什么事,也莫要被人抓住把柄,万事等使臣离京后再说。” “是。儿臣告退。” 安砚清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太子府,他现在想立马看到小姑娘。 “浅浅。” “阿砚,你回来了。” 南怀浅看着心事重重的男人,心中有些猜测,她也不是傻子。 “浅浅,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可是关于莫蓁的事。” “嗯。” “她最多就会在太子府呆上一个月,到时候随便找个院子让她在里面呆着,浅浅瞧不见她。浅浅若是生气就打我,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 “没事的,南国如今大多数不作为的官员都被清理,那敦亲王也是其中之一,阿砚与父皇既然想还南国一个稳定,那万不可有漏网之鱼,我身为太子妃,自然要支持的,不过是在府中待上一段时日,我也瞧不见她。” “我家浅浅怎么这么好。” 南怀浅越善解人意,安砚清越觉得愧对于她,心中已经在想如何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了。 “你才知道啊。反正我在府中也无聊,她来了,我便陪她玩玩。” “好,那个毒妇心思恶毒,浅浅若是想见她,身边得跟满了人才行。” “嗯。” 二人的心情丝毫没有被旁人影响,南怀浅的胃口跟往常一样好。安砚清陪她小憩了一会,这才出府处理事情。 第98章 莫奉仪 莫蓁就这么悄悄地入了太子府,偏偏不死心的让人给那京都中说书的送去了故事,敦亲王之女入太子府,此事,怕是全京都都知道了。但大家也没有忘了,她下药谋害太子一事,皇上如今居然也没有计较。 她能进太子府,就一定能取代南怀浅,只要她能带来的利益比南怀浅多,她就不信安砚清还会跟那南怀浅人前恩爱。她背后是敦亲王府,他来的时候,父亲跟她说了,只要她听父亲的话,那父亲便会给自己出谋划策,暗中相助。 谁知她的轿子刚抬到太子府的侧门,便被人拦下了。 “一个妾,还想从正门进,来人,引她们去后门。” “我家小姐是敦亲王嫡女,就算不能走正门,也是该走侧门的,这如今您擅作主张让我家小姐从后门进府,若是太子殿下知道,定饶不了你们。” 莫蓁身边的嬷嬷话里话外都在说她的身份,可他不知道的是,这都是安砚清吩咐的,不论是正门还是侧门,都只有太子妃一人可选,打发去个偏僻的院子,别让太子妃瞧见。 “罢了,嬷嬷,后门便后门吧。” 莫蓁此时心情好,懒得跟他们计较,等日后再收拾这些下贱的人。 轿子刚抬到后门,管家便开口了。 “照规矩,莫小姐需得步行入内。” “你不尊我家小姐为莫奉仪便罢了,居然还如此欺辱我家小姐。” “嬷嬷也是个老人了,即是进了太子府,那这些事便要守太子府的规矩。” “不是我们不知礼,只是这雪天路滑。” 莫蓁在轿子内,脸都已经比煤炭还黑了。但也忍住了,下了轿子。 “我们进去吧。” 莫蓁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头上戴着的还是凤冠,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 管家看到之后,立马伸手挡住了。 “这红色只有太子妃可以穿,这凤冠更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莫奉仪今日若是想入太子府,便脱去这红色,摘掉这凤冠。” “让我脱去外袍,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太子殿下在哪,我要见殿下。” 管家也不说话,就在那里站着,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太子殿下说了,他们太子府只有太子太子妃两个主子。 众人在那里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刘管家,何事。” 南怀浅听见外面的下人传话,说莫蓁已经到了,还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张扬得很。 她正好在府中无聊的很,既然如此,她便去寻点乐子。 “参见太子妃。” “这莫奉仪身着红色嫁衣,头戴凤冠,此乃越矩之行,老奴不过是让莫奉仪脱去外袍,摘去凤冠,没想到这莫奉仪誓死不从啊。” “哦,刘管家这样做可就不对了。” 刘管家听见南怀浅的话,以为自己做错,没想到太子妃后面的话,让他差点笑出声来,自家太子妃有趣得很。 “莫奉仪可是敦亲王府嫡女,这大街上褪衣自是不妥,吩咐人撑起帘子,再找个有经验的嬷嬷,这莫奉仪先前做出那等轻贱之事,既然入了太子府,那便让嬷嬷好好瞧瞧身子,若不是清白之身,说出去再辱了殿下。” “是。” “你!”莫蓁被为难,面上再也挂不住,气的抬手指向南怀浅。 “莫奉仪不知规矩,身旁的嬷嬷也不提醒着,那奴婢便教教莫奉仪。”小春伶牙俐齿自然是不会让莫蓁占了便宜。上前便抬手给了莫蓁一巴掌。 还没等她反抗,府中便出来了几个婢女,将嬷嬷和丫鬟拉到了一旁,而后直接将莫蓁拖入了帘内。 南怀浅倒是觉得瞧着她千变万化的脸,真是有意思的很,这太子府里终于有能玩的了。 等莫蓁再从帘中出来,脸色惨白,原本精致的发髻变得凌乱,身上华贵的衣袍也被褪下,只留下了里衣,南怀浅好心让人给她了一件披风。 刘管家找的嬷嬷是出了名的不知轻重,想必刚刚检查时莫蓁是受了一丝苦的。 “刘管家,让人引莫奉仪去院子吧。” 莫蓁进入到太子府内,原本心头的屈辱感才好了些,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没成想,越走越偏,还没有到,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一个偏僻的小院。 “这也太偏了吧,我要换个院子。” “太子府只有这一个院子空着,奉仪若是瞧不上,便回敦亲王府吧。” 莫蓁按住了身边的嬷嬷,她要忍着,只要进到太子府,她定会飞上枝头做凤凰。 等所有人都走了,莫蓁这才露出原本的模样。 “这是什么破地方,小仙你去给父亲传信,将今日之事告知父亲,让父亲想法子将矛头对准南国公府,我倒要看看,没了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支持,她还能这么猖狂。” 小仙将藏在嫁妆箱子内的格子取出来,写好后放飞,她不知道的是,这个鸽子包括上面的信件都被安砚清的暗卫拦下了,信件也被偷梁换柱,这些都是安砚清布下网的其中一步。 “既然莫奉仪已经入了太子府,除了我与殿下的居所和主殿,其余的地方也不必不让她去,派人时刻守好她,莫要让她掀起什么风浪。” “是。” 南怀浅吩咐完,便让小春和小夏拿着医书和糕点,去花园中的亭子中坐坐。 今日,阳光明媚,她心情也好得很,以往被安砚清保护得太好,没机会接触这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如今她也短暂试试这些事,倒有意思的很。 第99章 无济于事 “浅浅在院中看书,不冷吗,回屋里看吧。” “今天太阳好,被太阳晒着,还有暖炉倒也没有那么冷。” “好。” 安砚清从外面回来,便听说小姑娘一直在花园中看书,当然也听说了小姑娘对莫蓁做的事,这么一瞧,那毒妇来,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能让自家小姑娘出气。 他伸手摸了摸南怀浅的手,确实是温温热热的,一点也不凉。 南怀浅眉头突然一紧而后让小春和小夏先下去了。从安砚清怀中出来。 “阿砚身上有血味。” 安砚清忘了小姑娘对血味的敏感不亚于自己,倒是忽略了这事。他刚刚出门运了轻功,不小心扯开了腿上的伤口。 他知道自己不占理,便乖乖的等着小姑娘收拾自己,他很享受这种被小姑娘关心的感觉。 “走,回屋,我替你换药。” “好。” 安砚清满脸笑意的模样,实在让南怀浅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将伤口崩开的,怎么会有人受了伤还那么开心。 二人刚走出花园,莫蓁便出现了。 南怀浅丝毫不觉得意外,她来太子府就是为了见安砚清,如今听闻安砚清回来,自是要过来的,说实话,比她预想的还晚了一会呢。 不过,她现在可没有心思跟她玩,得先去给安砚清换药。 “妾身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安砚清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南怀浅也懒得跟她周旋。应了一声便要离开。 “殿下,妾身今日第一日入太子府,按理说,是要给殿下和太子妃敬茶的。” “不用了,本宫不喝茶。” 南怀浅说完又补了一句。“阿砚随我,也不喝。是吧,阿砚。” “是。” 说完二人不顾莫蓁要嫉妒充满恨意的眼神牵着手走了。 安砚清心中就像是一朵花开了似的,愉悦得很,小姑娘为了自己争风吃醋的样子,可爱极了,他家浅浅怎么能这么迷人。 “浅浅若是不愿意见她,便吩咐人将她看守在院子中。” “没有,若是将她困于院子中,我还怎么跟她玩啊。” 南怀浅倒是不介意,这偌大的太子府就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平日里安砚清常常陪着自己,但总少点玩头。眼下,她来了,这一个月自己也可以过得有意思些。 安砚清原本还觉得小姑娘会不开心,怕她口是心非,但这么一瞧,小姑娘心情更好了,这感觉还不错,自己是很喜欢小姑娘这种对自己的占有欲的,有点护夫的感觉了。自己享受一下这短暂被护着的感觉吧。 毕竟自己得有分寸,一个月够了,人不能太贪心,若是贪心,真把小姑娘气着了可不行。 南怀浅给安砚清换药的时候,特地手上使多了些劲,就是为了让他长记性,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一个伤口,反反复复的,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安砚清知道她的心思,心里愈发甜蜜,等她给自己上好药,将她抱进了怀里。 “疼。” “嗯,我知道。” “浅浅这是要谋害亲夫啊。” “若是你再不顾自己的身体,那我一定义不容辞的谋害亲夫。” 南怀浅瞧着眼前男人的模样,怎么还有种自己撒娇的模样,娇里娇气的。啧,这模样,若是让其他人瞧了去,怕是会惊掉下巴。 安砚清抱着南怀浅亲个不停,恩爱得很,丝毫不为莫蓁烦心,她还不知道,在二人眼里,她就是个玩物,而敦亲王就是个瓮中之鳖。 莫蓁那边正发着火,将桌子的茶杯都砸的稀碎。连带着带来的丫鬟都被打了。 “奉仪,万万不可如此啊,若是太子殿下瞧见,定是会怪罪的。” “我如今连都见不着殿下。” “奉仪要冷静,这都是那太子妃的计谋,您不能被她蛊惑啊。” “对,我要冷静,不能急,我一定要让那太子妃消失,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莫蓁可谓是人前人后两副模样,京都中所有人都说敦亲王之女是个蕙质兰心,知书达礼的人,却不知道背地里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身边的丫鬟都躲不过她的毒手。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后面安砚清的部署,更加顺利,毕竟最清楚莫蓁做的那些事的,一定是她身边的丫鬟,死了一个,但还有另一个啊。 “敦亲王来时嘱咐过老奴,这太子妃日日都会喝汤药,若想拉倒太子妃,那便不能让她顺利诞下子嗣,这是蛇缠藤,只要日日服用,时间长了,便会让她胎死腹中,太子妃也将悄悄暴毙。” 莫蓁此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殊不知这些话被藏在屋顶的暗卫听的一干二净。转头就去告诉了安砚清。 就算是暗卫没听到,她们也没机会给南怀浅下药,南怀浅所有的药不是南白制好送来的,就是南怀浅自己制的,小春和小夏从不让药离开她们的视线不说,二人都会武功,对付她们绰绰有余。 这太子府可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太子府里本就没有多少下人,还都是男子,只有南怀浅身边的人是女子,安砚清和南怀浅都不喜欢府内有太多闲杂人等。 在太子府的人都是调查了好几番才入府的,要不便是从小便被安砚清培养的,这些年往往身家清白,家中遭遇变故,身上没有把柄可抓,自然没法利用。 他们更是知道安砚清的手段,若是他们敢做,他们一时半会可能死不了,但绝对会被折磨一番再死。他们的死令就是,太子妃有任何意外,有关的人都活不了。 任她们谋划再多,都无济于事,只会让她们在临死前更加痛苦。只要想伤害南怀浅的人,安砚清不可能放过她们。 事情中心的主人公依旧平静,安砚清在屋内批着奏折,南怀浅就在一旁调着香粉,整个屋内都是香味,但闻起来也不腻,倒是舒心的很。 第100章 布置太子府 还有不过七日便是元日,安砚清向来不在乎这些。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仍然在处理政事。元日也是在宫中参加完宴会便回府,自己一个也冷清得很。 今年的太子府却在南怀浅的指挥下,处处挂满彩灯和红带子,门上也贴上了年画和门神。跟二人大婚时的布置有的一拼。 如今有了小姑娘,太子府也不再冷清,热闹温馨的很。 “阿砚,你说这里要不要再加两个灯笼。” “好,都听你的。” “那我们一起出去买好不好,顺便再买些干果和糖。” “这些事情让让刘叔安排就好了。” “这么热闹的时候,不出去瞧瞧多可惜啊。” “好。” 安砚清一连忙了好几日,眼下终于能有时间陪着小姑娘,自然是什么事都依着她。原本想着这些事让管家去准备就好了,既然小姑娘有兴趣,他也乐得陪着她。 “我让人去备马车。” “好。” 街上比前两日还要热闹,南怀浅让马车停到宝味斋门口,便让他们回去了,她还是想跟安砚清在街上走走。 南怀浅看着玲琅满目的干果和蜜饯,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安砚清瞧着她小馋猫的样子,刮了下她的鼻子,而后便让掌柜的每样都各包了些。 走的时候安砚清还特地让掌柜单独拿了一块蜜饯给小姑娘。 “就吃一块吧,剩下的回府再吃。” “阿砚真好。” 他们两个人郎才女貌的恩爱模样倒是引得路上的百姓议论纷纷,殊不知这一幕被正在茶楼包厢喝茶的南宫宏看得清楚。 “若是这南国太子妃可以为我所用,那我们的计划会进行的更顺利。” “想拆散太子妃跟太子的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 南怀浅正在灯笼摊前瞧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看到一个牡丹花形状的灯笼,精致得很,举起来拿给安砚清看。 “好看吗。” “没你好看。” “贫嘴。” 南怀浅灿烂的笑容在冬日下更加耀眼,但这一幕在南宫宏眼里却格外刺眼,他天生就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可这个女人笑起来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说,要是把这个女人带回西慕如何。” “怕是不简单,南国太子日日陪在她身边想来没那么容易。” 南宫宏一直盯着他们两人,连杯中的茶喝到见底了都没发现。可安砚清和南怀浅都是有武功在身上的,而南怀浅身边也随时随地都会有暗卫。 就在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南怀浅的时候,对上了安砚清充满杀意的眼神,有意思,这是在警告自己吗。 “走吧,我们回府。” “好。” 南怀浅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氛围,她现在有身孕,懒得跟那些人计较。 二人刚回到太子府,便瞧见了莫蓁,穿着一身跟南怀浅颜色一样的粉色长裙,恨不得将所有的簪子都插到头上,倒有点像鸡冠。 “妾身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南怀浅见到她一副娇羞的模样,心中顿生一计。 “莫奉仪今日穿的可真漂亮,是吧殿下。” 安砚清没应话,饶有兴致的挑眉看向她。 “殿下,是臣妾漂亮还是莫奉仪漂亮啊。” “你漂亮。” “臣妾不喜欢跟别人穿一个颜色的衣裳。” “好。”话刚应下,安砚清就让人将莫蓁所有粉色长裙都烧掉。小姑娘古灵精怪的,越来越像个露出爪子的小猫。 莫蓁憋屈的满脸通红,自己被这么羞辱,都这么多天了,自己父亲也没有做什么,随便便装作一脸委屈的模样。 “殿下,妾身的小院炭火烧起来全是烟雾,不知道是谁让刘管家给妾身送了这样的炭。” 边说还一副柔弱的模样,拿起手帕捂嘴咳了几声,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暗指南怀浅容不下她,让人恶意给她送这样的炭火。 但她不知道的是,南怀浅进太子府时便说过了自己不要掌管中馈,便将这些事仍然交由刘管家打理,她懒得处理这些事,繁琐复杂。想来这些事都是刘管家做的,但刘管家一向是按照吩咐做事。 莫蓁见安砚清不理她,心中憋着一口气,只得想其他办法。 “太子妃,妾身有些事想单独跟太子妃聊聊。” 安砚清听到想也没想拉起南怀浅就要走,这女人一看就不怀好意,自家的小姑娘心思单纯,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南怀浅按住了他的手。“没事的,你就在一旁,有什么事我叫你。” 等南怀浅走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错过莫蓁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莫蓁看了一眼安砚清的方向,刻意站在了南怀浅正面,将她挡住。 “太子妃,妾身是作为奉仪入府的,还希望太子妃高抬贵手,让殿下可以来看看妾身。” “哦。” “太子妃,求求您了,您不要这样。”‘ 莫蓁上来就要抓住南怀浅的胳膊,南怀浅一个侧身躲过了,莫蓁没收住劲,倒在了地上,就在她刚要喊出声的时候,南怀浅先她一步开了口。 “哎呀,阿砚。” 安砚清听到声音一个箭步就过来了,紧皱眉头,这小丫头不听话,就知道这女人没安好心。 “怎么了。” “她要推我。” “殿下,您别听她乱说,明明她推了妾身,妾身手好疼。” 莫蓁哭的梨花带雨,恼羞成怒,都忘了她不能直呼南怀浅‘她’,而是要尊称太子妃,可惜没人继续看她演戏,安砚清拦腰抱起了南怀浅,南怀浅还扭头冲她和善的笑了笑。 “来人,带她去好好学规矩。” 安砚清吩咐完便抱着南怀浅走了,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她。 “你啊,跟她较什么劲。” “好玩嘛,敦亲王费尽心意也要将她送进来,那当然要让她有点事做。” “玩够了便不要见她了,她心思不正,再一不小心伤到你。” “好吧。” 南怀浅应完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揽住安砚清的脖子,将头靠在他怀中。 “原本人人都说当了太子妃,会跟各种女人争风吃醋,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结果没想到什么都没有,最多的就是看看热闹,如今体验到这种感觉,其实也不怎么样,还是这样的好。” 说完还将嘴凑到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南怀浅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可几次之后也没意思了,毕竟能做出那种事的女人,想来也没什么好心思,有这时间还不如跟她家阿砚腻歪会。 没有那些烦心事的太子妃生活,是安砚清对她最好的承诺。 第101章 除夕准备 前些日子因着祭祀,南怀浅连着三日都未见到安砚清了。 南怀浅有了身孕,是不用去参加的,只是安砚清忙着筹备这些事情,她已经两日没有见到他了,她未起身时,安砚清便入宫了,等她睡了才回来。 在南国,立春时以及元日前便要寻个好日子,祭天、祭祖、祭社稷,来感恩这一年亦要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万事顺意。 原本各国使臣昨日便要启程回各自的国家了,但又说待到元日后才离开,他们都将给皇上的大礼放在了元日前除夕夜的宫宴上,说是要瞧瞧南国的元日是何等氛围。 是以为了防止祭祀出问题,安砚清事事都亲力亲为,生怕出了纰漏。 今日是除夕,朝中的事情也没多少,才半个时辰的时间便退朝了,安砚清也早早就回府了,从今日开始便正式进入休沐了。 原本皇上还要留下安砚清多说上几句,没成想安砚清直接给自己父皇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走了。 他今日若是再不回去陪他的太子妃,那他就抱不着皇孙了,和离都有可能了。 南怀浅心里确实有些小委屈,但没办法,谁让她家夫君那么能干呢,处处都需要他,作为一个体贴的妻子,当然要理解了。 还趁着这几日安砚清不常在府上,又给他重新制了身长袍,毕竟上次那件让他用刀割破了,虽然修补过后看不出来了,但毕竟新的一年了,还是要给他做身新的,又想着这人不喜艳色,便用黑色打底,添了些丹红色。 安砚清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府中,就瞧见正在梳妆的小姑娘,从背后抱住了她,南怀浅在镜子中瞧见一脸倦色的他,还是有些心疼的。 自己原本就睡的不早,那时他都未回来,天还未亮便又要去上朝。 想到这,她直接转身抱住他,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她都好几日没有好好抱过他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安砚清每晚回来都会抱着她睡,起身时再悄悄抽离。还要悄悄亲上她一下。 “阿砚,我觉得我还没睡醒,反正离进宫的时间还早,你再陪我睡会吧。” “好。” 安砚清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戳破,脱下外衣便又抱着小姑娘在床上眯了一会。他是真的很累,刚闭上眼没一会便睡着了。 原本南怀浅是不困了的,但在他怀中,许是太过温暖,竟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等她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人还没醒,眼底还有些乌青,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他的夫君,也太辛苦了吧。 不过,他的五官生的真精致,无论瞧多少次,都会沉陷其中。想着便抬手戳了下他的脸,谁知原本闭着眼的男人猛的抓住她的手,睁开了眼。 “浅浅这是干嘛呢,占便宜可不好啊。” “哪有。” “浅浅可是盯着我瞧了许久了。” “你醒了还不睁眼。” 南怀浅说着就要打他,说是打,但在安砚清眼里就是小猫挠痒痒一样,不疼就算了,反倒是可爱的很。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这才起身收拾。 南怀浅也拿出了给他制的长袍,黑色的长袍还透着些红,安砚清倒没见过这种制法,但小姑娘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奇怪。 “浅浅也收拾收拾吧,今日除夕,我们先去南国公府用个午膳再入宫。”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南怀浅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心情,抱起他的脸就亲了一下,她家阿砚就是好,事事都能想的如此周全。 她特地穿上了安砚清特地给她寻来的云罗锦制成的长裙,之前她不过是随口抱怨了一句,冬日里穿的衣裳本就厚重,如今还有了身孕,感觉每天身上都好沉。 没过几日他便寻来了几十匹云罗锦,用了一半给自己做成了各式各样的冬装和披风。用拿出了些给自家女眷们一同做了一身,总归她穿不过来。 况且这云罗锦影阁和商会中有,她也是瞧着安砚清给自己准备的衣裙太多了,便没用,不过,最重要的是安砚清的心意,可比云罗锦还要贴心。 云罗锦最奇特的地方就在于它冬日挡风暖和,夏日清爽透风,穿在身上也轻柔的很,制成的衣裳在阳光下会散出别样的颜色,随着步伐的晃动,衣裙也会荡起,漾起被阳光反射出来的彩色。 今日是除夕,南怀浅特地换上了海棠红百花裙,没有朱砂红的亮丽,反倒多了些清新俏丽。 南怀浅还让小春在发髻上多加了一支海棠绒花,手上仍然只带了安砚清送她的手钏,唯一不同的是,安砚清非让她和他一起将脖子上的项链露出来。 理由便是今日南怀浅太美了,他要宣誓主权。 等二人到了南国公府,所有人已经在等他们了,连带着外祖父一家子,南怀浅的师父师母,云琉和谢西也都在了。 南怀浅倒是有些惊讶,她原本还想着什么时候去瞧瞧师父师母和云琉她们呢。 “浅儿。” “祖母,怎么穿的这样单薄。” “不冷的,这是阿砚替我寻的云罗锦,穿上后倒是比裹上好几层还暖和呢。还给祖母也做了身呢。” 南怀浅说着便让小春她们将自己放在锦盒里的衣裙给她们,不过这一下子,家中的男人可就吃味了,因为只有他们没有南怀浅送的礼物,被忽视了。 “嫂嫂,这里还有两匹布料,我没让人做,到时候等宝宝出生,你再让人按照宝宝的身形制成衣裳。” 可南怀浅忽略了一件事,家中所有女人都有了,连她师母都有,她没准备云琉的是因为那丫头知道影阁和商会里有,她想要多少都能直接做。只有她二叔母家的‘姐姐’没有。 其实她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忘了有这么好人了。 而从进门后就被南怀浅忽略的安砚清,则是一直被南怀浅的三个哥哥围在了一起,几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但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第102章 心思不‘纯\’ 在南国公府用过午膳的众人,整整一个下午都在聊天。 只有严秋雨回了院中,毕竟她如今再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身子也越来越容易乏,冬日里就愿意在榻上窝着。 原本今夜的除夕宴南怀瑾是不让她去的,但南怀瑾必须作为大臣是必须要去的,严秋雨若是自己一个人在府中,也会无聊,最终南怀瑾妥协了,反正自己会一直在她身边,带她出去转转也好。 正在正厅坐着聊天的人,此时却有些尴尬。 “前几日云纯提起,我这才想起来她也早过了及笄之年,在边境时没精力准备这些,等上元节后,儿子打算寻个好日子给她补个及笄礼,也好给她找个好人家。” 南尚齐猛的提起这件事,便只有南老夫人应着她。 “嗯,到时候让双烟帮着素茹一起准备。” 而南云纯原本只坐在角落,没人注意,听到有人提起自己,脸色这才好些,及笄礼后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提亲。 如今自己也算是南国公府的二小姐,来提亲的一定都是京都中名门望族,不过自己还是希望可以嫁给皇子,自己要想办法让‘父亲’帮忙,自己若是嫁的好,对他的仕途也有帮助。 如今南怀浅是太子妃,自己若是能成为太子侧妃,便能帮南家更上一层楼,想来南家人也会尽力帮自己。 南云纯越想心里越得意,但面上却隐藏的很好,只是一脸娇羞的悄悄撇了眼安砚清。 这个话题一出,只有南老夫人应着,其余人都依旧在聊着其余的事,没放在心上。 而南云纯过了一炷香便先回院子中了,晚上的除夕宴‘父亲’给带自己去,到时候所有大臣和他们的子女都会去,自己不能落了下风,得去好好打扮一番。 回去的路上她正巧路过南怀谨严秋雨的院子,想起来刚才南怀浅给严秋雨好几匹云罗锦,所有人都有了,只有自己没有,好歹严秋雨也算自己的嫂子,自己去要一匹绸缎她应该会同意的吧。 那日她偷偷去过南怀浅的院子,虽然她已经在南国公府住了,但她的院子始终日日有人打理,里面的长裙发饰个个都是最时新的款式。 原本想着这么多南怀浅也不回来,自己拿几个也没事,没想到立马就有佣人进来,之后南怀浅的院子便多了个看守的婢女。 南怀浅屋子中的所有东西都是南颜夫人给自己女儿准备的,为的就是哪日她回来,都能用上。婢女刚瞧见南云纯进了她的屋子,之后便立马去跟南颜夫人说了。 毕竟南国公府的佣人谁不知道小姐的事是头等大事。 “大嫂。” 南云纯来时,严秋雨正在梳妆打扮,见她过来,有些诧异,毕竟她来府中这么久,跟自己说了也就两三句话,关系算不上亲厚。 “嗯。” “那个.......” 严秋雨见她支支吾吾没有开口,便让一旁的婢女先下去了。 “说吧,何事?” “大嫂,除夕宴我也要去,但我刚来京都不久,没有合适的衣裙和饰物,不知大嫂可否借我几件,毕竟,这是妹妹第一次参加宫宴,怕失了礼数。” “云纯啊,我的衣裙大部分都是穿过的,而且我如今是双身子,衣裳的尺寸你穿怕是不合适。” 严秋雨自然是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却没想到是为了这事,她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个妹妹,看起来心思很重的样子,况且毕竟是二叔在收养的,总感觉有些奇怪。 “这样啊,我与怀浅的体形差不多,不如大嫂帮我跟她借些,我们年龄相近,想来她的饰物也适合我。” 南云纯原本想的就是借严秋雨的嘴,去借南怀浅的,现如今听到她这么说,正好顺了她的意。 “你自己去跟浅儿说就好。” “大嫂,怀浅是太子妃,我们也没有相处几日,我跟大嫂比较熟嘛,日日在府中都能见着,大嫂帮我跟她说一下吧。” 南云纯也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人,依旧不死心的说着。 “这.......” 严秋雨正想着怎么开口拒绝的时候,救星来了。 她回院中休息时,南怀瑾便嘱咐婢女有任何事都要来告诉他。婢女一出去就去正厅悄悄告诉了南怀瑾,不过最后来的却是南怀浅和颜落希。 原本南怀瑾是要过来的,但南怀浅说,还是让自己和姐姐去,应付一个女人绰绰有余,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小春和小夏。 “嫂嫂,大哥让我和姐姐过来瞧瞧你休息的怎么样了。” 严秋雨听到这声音,眼神就都亮了,若不是顾着肚子,就站起来了。 南怀浅和颜落希自然而然的忽略了站在一边的南云纯。 “正好浅儿来了,云纯你自己跟她说吧。” 南云纯也没想到严秋雨会直接将此事说出来,一时间有些尴尬,接着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讪讪开口。 “怀浅,我刚来京都,人生地不熟,衣裳饰物也还没置办,原本想跟大嫂借几件,但大嫂说我们二人的体形年龄相仿,让我找你借呢。” 一番话,直接将事都推到了严秋雨身上,仿佛自己是被逼无奈的一样。 南怀浅自然是明白的,跟颜落希和严秋雨对了个眼神,没有开口,而是转头看向了小春。后者立马明白过来。 “云纯小姐,您是不可以直呼太子妃的闺名的,这样不合规矩,见到太子妃您亦是要行礼的,且要自称臣女。” 接着还没等南云纯开口,又补上了一句。 “至于小夫人和颜大小姐,则是太子殿下特许的。” 不愧是跟在南怀浅身边的人,伶牙俐齿的,说话滴水不漏。 南云纯听到小春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尴尬,她倒是没想到南怀浅身边的婢女会说这些,原本以为她最多会推辞掉这件事。 “小春,你去取一套适合堂姐的长裙和饰件,送到堂姐院子里。” “是,太子妃。” “谢怀......太子妃。” 南云纯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心中却是在坚定‘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想法,自己一定要站在他们上面。 第103章 又来一个 宴会上众人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因着是除夕宴,皇上也让大家不用守太多规矩,就当作是家宴。 乐声十分应景地响起,歌姬披红挂绿盈盈上殿,翩翩起舞。 “陛下,这是母后让晚辈带来的雪梨酒,母后特地叮嘱晚辈,让晚辈在除夕宴上献给陛下。” “哎,难为皇妹还记得,朕也甚是想念她啊。” 雪梨酒是皇上跟安舒沁儿时,为了偷尝酒,安舒沁偷偷研究出来的,还取了名字。只不过,自从安舒沁嫁到北冰国后,皇上便再也没有喝过了。 只有她每三年回南国时才会亲手制好一坛,而后便埋在二人的秘密基地。 皇上曾经问她要过配方,但她说什么都不给,说是只有皇上念着酒,才会想起她这个妹妹。 雪梨酒入口清爽,先是微酸,而后的口感便会甘甜,虽是酒,但度数却没那么高,第二日也不会头疼。 接着其余两国的使臣也将准备的贺礼进献,东阿国进献的倒也正常。只是南宫宏准备的却是一个身着西慕国服饰的女子。 看着也就十七八岁,身着绛红纱裙,身段娇柔,轻纱曼拢,腰身玲珑,虽是冬日,却穿得十分单薄。 腕间带着珊瑚链,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红的如火一样,神情妖娆,风情万种。 “奴家弦月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这是我西慕国第一美人,想来寻常东西陛下也有,这才想着送点不一样的。” 皇上的后宫早已不纳新人了,若是举办选秀怕也是给他的儿子们选的。 “人送给陛下了,陛下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皇上一下子就有些为难,给太子自是不可能,荣王刚出了那些事,齐王上元节后便要成婚,前些日子他还在大殿上说要给康王和颜家小姐赐婚。 哎,之后再跟太子商议吧。这西慕国送来的人自是要小心,万一有些不轨之心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便先送去储秀阁。” 等所有使臣都进献完,皇上又客套了一番,接着便是赏赐。凡是皇上看中的官员都各自有了赐菜,席间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互相敬酒。 “阿砚,你瞧阿阳。” 南怀浅悄悄附在安砚清耳边,她每次往一旁瞥的时候,安墨阳的眼神都像是嵌在颜落希身上一样,那心思昭然若揭,就是不知道颜落希的心思,若是两个人彼此都有意,也是个好事。 而安砚清有些心不在焉,应了她一声后,便喝起了酒。 “怎么了。” “没事。” “没事还喝酒。” 南怀浅很少见安砚清喝酒,算起来也就两次,一次是她们大婚那日,一次是中秋宴皇上赐婚的时候。 正当安砚清要开口的时候,平川侯嫡女大小姐陆明心和庶二小姐陆明云穿着亮黄色珍珠舞裙走上了殿中。 二人一头黑发挽成了高高的美人髻,舞姿也算轻盈优美,倒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这陆明心马上就要成为齐王妃,为何还要费尽心思献舞讨得皇上皇后欢心。 南怀浅心中正疑惑着,安砚清瞧见了,牵过她的手,而后才温柔地开口。 “平川侯是个野心极大的人,如今她一个女儿要成了齐王妃,那哪怕是成为侧妃,他也会让另一个女儿嫁入皇家,也算是给他自己多留一分余地了。” “可这陆明云长相身材并不出众啊。” “所以才让她们二人一起献舞,这样不仅能让即将成为齐王妃的陆明心得到父皇母后的赞赏,还会让父皇母后注意到他这个二女儿,倒是一箭双雕。不过,听说他那个庶女身子一向不好,想来,为了这次献舞,费了不少心思。” 平川侯一向跟三皇子齐王是一个阵营,若是齐王可以取代安砚清,那么他的女儿一定会成为极其尊贵的存在,放弃另外一个还是庶出的女儿也不算亏。 可若是齐王失败了,还有另一个女儿。 南怀浅想到这里,脸逐渐有些黑,另一个选择,不会是她家阿砚吧,怎么看,荣王如今都是最不得势的。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嘟着嘴,脸上郁闷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如今只是点了她一下,她便明白过来了,看着模样还想多了。 “放心,除了你,我身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谁若是再往我身边塞人,那下场就是第二个敦亲王。”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是,是你心里的。” “油嘴滑舌。” 安砚清几句话就将南怀浅哄的喜笑颜开,刚刚的小烦闷立马散去。 “所以,阿砚你还没告诉我刚刚为何不悦。” “回府告诉你。” 安砚清本以为小姑娘将这个事忘了,没想到她又提起了,原本他想晚些日子再告诉她的,但既然她问了,自己是定不能骗她的。 二人打情骂俏,旁若无人的样子,刺痛了不少想嫁给安砚清的小姐们的心。 一曲结束,陆明心和陆明云从腰间拿出准备好的对联。 “喜时和世泰,庆人寿年丰。” 皇上见状,面上喜悦,连连称好,赏赐了二人一对镯子。却也没多说什么。 “臣女谢皇上赏赐。” 平川侯见状,跟虞妃二人对视一眼,后者收到信号忙开口道。 “皇上,臣妾没想到平川侯家的二小姐也是如此多才多艺呢。” “是啊。平川侯真是教导有方啊。” 只能说,作为皇上,真的是将这些敷衍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臣妾记得这二小姐也早过了及笄,不知可有心仪之人,也好让皇上为你做主。” 虞妃三两句就将正题抛出。 皇后在高位不禁感叹,原以为这些个人已经学乖了,没想到还念着出风头不说,又要赐婚,真当皇上是红娘了啊。 “回娘娘,臣女确有心仪之人。” “哦,可在这殿上。” 陆明云一副羞涩的模样,而后娇柔做作的回道。 “是太子殿下。” 这话一出,不出意外的引来所有人的注视,这前些日子敦亲王才将自己女儿塞入太子府,这才几日,就又来了不死心之人。 皇上和皇后心中倒不意外,只能说这虞妃和陆明云这一唱一和着实精彩,恐怕连戏班子都没她们二人熟练。 安砚清和南怀浅更是不在意,安阿砚仍然在给小姑娘递着糕点,南怀浅也顺其自然的接过。 “本宫没记错的话,这二小姐乃是庶出。”皇后见状,忍不住开口为 “是庶出没错,但这才情倒是不输嫡小姐,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太子如今已经有了太子妃,这些事本宫和皇上说了也不算。” 皇后自是知道虞妃是挖好圈套让自己跳,她便就不应话,还是让自家儿子自己拒绝吧。 不过,在席上的各国使臣也是发现了,所有人都想将自己女儿送到太子身边,看来这太子在南国的地位甚是稳固。南国的下一任皇帝怕是没有悬念了。 只是听闻南国太子心狠手辣,性情暴戾,阴冷狠冽,怕是个不好想与之人。但瞧着,唯独对太子妃温柔似水,想来也是有软肋的。 “阿砚,你对陆二小姐有心意吗?” “没有。” “要不要娶她当妾啊。” “我就一个心,哪里还装下的第二人。”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人听见,想嫁入太子府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 “陆二小姐也听见了,还是另寻佳偶吧。” 南怀浅并不打算多说,若是这样还不知进退,那便是个没脑子的人了。 皇后见状也接着她的话。 虞妃和平川侯见没办法,只得放弃。毕竟,今日宴会还有是使臣,若是闹的不好看,怕是会惹皇上不悦。 第104章 年年亦年年 我仍念年年 宴会一直持续到亥时,南怀浅已然有了困意,头都有些沉,安砚清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若不是这么多文武百官都在,南怀浅怕是会直接依偎在他身上找周公了。 “浅浅,若是累了,我就去跟父皇母后说你身子不适,我们先回府吧。” 安砚清的眼中满是心疼,轻柔的帮她按着头部。 南怀浅微微抬头,迎上男人温柔的眼神,摇了摇头。 “你是太子,文武百官尚且在这里守岁,你怎么能走呢。” “没事的。” 安砚清没再应声,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用眼神看向了阿青。 没一会,皇后便咳了咳,扶住了额头。 “皇后身子有些不适,文武百官也无需在宫中守岁了,回家中与亲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吧。” 皇上和皇后这一唱一和跟刚刚虞妃和平川侯的配合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刚安砚清只是让阿青去跟自己父皇身边的人说一下,南怀浅身子不适,没想到皇上不仅顾及她肚子里的皇孙,也思虑到了若是太子太子妃先行离席,怕是会有闲言碎语,不如索性散宴。 守岁固然重要,但南怀浅和肚子里的皇孙更重要。这些个大臣想来也不愿继续在这席间坐着装模作样,皇上自己也确实疲倦了。 便跟皇后商量好,演了这么一出戏。 倒也没人多说什么,众人行过礼后便退去了。 南怀浅已经困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了,安砚清瞧见小姑娘失去光彩的眼眸倒是觉得可爱得很,随后便不顾其他人,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真的好累。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紧闭的双眼,有些无奈,原本还给小姑娘准备了惊喜,如今看来是没用了。 南怀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府中。 虽是休沐,但还有些各地的奏折没看完,安砚清便在屋中燃起一个蜡烛,也没多烧了,今年的事还是今年处理好了。 “殿下,殿下。” 睡得正香的南怀浅听到可谓是撕心裂肺的这两声,皱紧了眉头,哼唧了两声,随后便一脸迷茫地睁开了眼。 安砚清也是立马就起身坐到了榻上,抬手抚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他知道,小姑娘没睡醒的时候会有些烦躁。 “怎么了。” “没事。继续睡吧。” 莫蓁自己守在院中,始终不死心,原本以为今日她可以去参加除夕宴,结果挑了最华丽的一身衣裙,却没等到人来;这会想着跟安砚清一起守岁,便跑来了他们两人的院子外,但只刚叫了两声,便被守在暗处的人带走了。 “我睡了多久。” “半个时辰。” 南怀浅就这么窝在安砚清的怀里,懒懒地说着话。 “那是不是还没有到子时。” “嗯。” “你为什么还不睡啊。” “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浅浅先睡。” “既然还没到子时,刚好,我们一起守岁。”南怀浅想到这,原本半眯着的眼顿时睁开了,困意也散去了大半。 “没事的,你都困成小猫了。”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守岁,我要起来的。” 南怀浅说完便直接下床,去穿衣裙,安砚清看着小姑娘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不断蔓延。以后每年我们都会在一起守岁,少一年又如何。 心中虽是这么想着,但动作却也没停下,起身帮着小姑娘戴上了披风。 既然这样,那他原本准备好的惊喜还能派得上用场。 因着是除夕,各处都还是热闹非凡,处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比白昼还热闹的很。孩童们也难得到了这个时辰还兴致勃勃,结伴在街上放起了鞭炮。 安砚清带着南怀浅来到了之前带她来过的小山坡,又将她搂进自己的披风,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着了凉。 “阿砚,你有这一年没有实现的愿想吗。”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每天可以见到浅浅,醒来第一眼是你,入睡时怀中也是你,跟你一日三餐,如此就好。” “那看来阿砚的愿想实现了呢。” 南怀浅有些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而后又接着说道。 “阿砚,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遇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我不想要与其他女子一样,共侍一夫,相夫教子,一辈子被束缚在深宫别院,原本都做好一辈子孤身一人的准备了。” “能心悦与你,又能与你携手,真的很幸福,你也从不束缚我,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给了我满满的安心。” “浅浅,因为是你,也只能是你,一切才会如此如愿。” 安砚清话音刚落,如漫天星辰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照亮了南怀浅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 南怀浅一下子眼眶有些湿润,眼中映出了耀眼的烟火。 三生有幸,有你在身边。 何其有幸,年年都是你。 第105章 元日请安 天还未亮,南怀浅便听见耳边轻柔的声音。 “浅浅,小懒猫,今日要先入宫给父皇母后请安。” 南怀浅哼哼唧唧地往安砚清怀中靠了靠,她只才睡了两个时辰,实在是睁不开眼。安砚清见状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随后便将她抱起,亲自给她洗漱,穿上了玫红色新衣。 只是这发髻自己是真的不会弄,只得唤小春她们进来。 门刚打开,小春以最快的速度掩上门,但还是从缝隙中穿进一丝冷风,南怀浅顿时一激灵,清醒了不少。 抬手揉了揉眼,亲了一口眼前男人的脸,随后便从他怀中下来了。 她虽然困,但迷糊间也知道这个男人给自己穿上了衣裙,光一个扣子就找了半天,真是会脱不会穿啊。 小春特地给南怀浅的发髻上,少插了两个簪子,她家主子困成这样,若是头上还这么沉,怕是更加抬不起头了。 等一切都弄好,安砚清拿过披风给她披上,这个时候最是凉,风也刺骨。 “阿砚,你不困吗。” “不困。” 听到安砚清的回答 ,南怀浅瘪了瘪嘴,为什么一起睡的,他醒的还比自己早,却一点也不困呢,真是不公平。 不过,她以后都看好他,若是常常这样只睡两三个时辰,身子怎么受得了。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面上生动的样子,刮了下她的鼻子。 “浅浅还未嫁入太子府时,我常常忙于政事,一整夜不睡的时候也有。” “那你以后要好好睡觉,不然.......” 南怀浅说到这刻意停顿了一下,安砚清也饶有兴致的等着她说出接下来的话,他有预感,可能不是什么好话。但迟迟都没听到她开口。 原本南怀浅是想说‘英年早逝’‘独守空房’的,但转念一想,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只好意味深长的冲着他笑了笑。 等到了太极殿,前头便是给皇上皇后请安的几位嫔妃,又给皇上皇后送了新年伊始的第一份礼,都想讨个好彩头。 打扮的自然也是精致华丽,格外用心。都想给皇上留个好印象,好让皇上多去自己的宫里瞧瞧,多注意些自己的子女们。 尚还年幼的公主两位公主此时也各自得了两个厚厚的绣袋,里面放了压岁银,就当是图个好兆头了。 等各嫔妃和三公主四公主退到两侧,安砚清便牵着南怀浅的手,走到了大殿正中,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跪下。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愿父皇母后吉祥安康。”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愿父皇母后顺遂如意。” 皇上和皇后瞧着去年这时还是孤家寡人的儿子,今年不仅有了身边人,还要当父亲了,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快起来吧,有着身孕别跪着了,来,这是给砚儿和浅儿的红包。” 安砚清扶起小姑娘,在听到有红包的时候,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父皇和母后。他已经六七年没拿过这压岁银了。 皇上的说法是,男子哪有那么些讲究,一国储君更不可以像个小孩一样,没成想今年自己就有了,恐怕是沾了小姑娘的福了。 “瞧,皇上糊涂了不是,浅儿得拿双份呢,得替肚子里的皇孙也讨个好彩头。” “对对对。” 皇上听到皇后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头又让身边的公公再给南怀浅一个绣带。 “那儿臣便替肚子里的孩子收着。” “父皇母后都是做皇爷爷皇奶奶的了,却还那么偏心,儿臣可是好些年没收过这压岁银了。如今倒是沾了浅浅和她肚子里那个的福了。”如此其乐融融的一幕,安砚清也多说了两句,只不过是调侃他亲爹亲娘的话。 “知道就好。” 皇上怼起自己儿子来也丝毫没有心慈手软。 接着二人便退到了一旁,瞧着接踵而至的其他皇子公主请安。 等这一切都结束,南怀浅已经腰酸背痛了,本来就没休息好,如今又站这么久,安砚清一直在一旁拖着她的腰。 刚走出太极殿,安墨阳和安星满便凑了上来。 “皇兄,皇嫂。” “嗯。” “皇嫂是不是还要去南国公府和丞相府请安啊。” “嗯。怎么了。” 原本是可以不去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但他想着,小姑娘第一次过年没陪在他们身边,还是带她回去请个安,也好让长辈们安心。 安砚清瞧见他们两人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一定另有企图。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事实证明,安砚清实在太了解他们两个了。 “南国公和南将军这一年着实是辛苦了,我替父皇去瞧瞧。” “嗯,颜丞相今年也费了不少心思,我去瞧瞧他老人家。” 南怀浅听完他们两个人义正严辞说出的话,又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一下子笑出了声。 “你们两个目的也太强了些,今日是新年第一日,想来府上人不会少,等这几日过去,我叫着落希姐和三哥他们一起去山庄玩,你们也一起来吧。” “也不是不行。” “那皇嫂到时候提前告诉我,我也好准备准备。” “好。”南怀浅倒不是介意帮上他们,想来云琉和谢西也将山庄准备的差不多了,自己还没去瞧过,到时候正好叫上哥哥姐姐们一起去,也好给他们创造个机会。 两人目的达到,倒也不打扰安砚清和南怀浅了,高高兴兴的走了。 安砚清瞧着自己的傻弟弟和傻妹妹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禁感叹,这追心仪之人还是得跟自己学学啊。 等南怀浅和安砚清到了南国公府,人已经聚齐了。 “愿新的一年里,祖父松鹤长春,祖母福寿安康,父亲笑口常开,母亲美意延年,二叔吉祥止止,二叔母四季平安,大哥大嫂百年好合心想事成,二哥事事顺心,三哥前程似锦,云启哥鹏程万里。” 南怀浅说了一连串的祝福话,惹得在场的众人皆是眉开眼笑、抚掌大笑。她每年都会在一早请安的时候,一个也不差的给一家人送祝福,原以为今年南怀浅出嫁了,便听不到这祝福了。 这么听来,倒还是像她没出嫁时一样。 “好好好,你啊,还是跟个小孩似的。这是给你和太子殿下还有肚子里宝宝的压岁银。” 南国公嘴上这么说着,但面上却是难掩的喜悦。南老夫人在一旁瞧着,也忍不住感叹真是个口是心非的老头。 南怀浅接过那压岁银,这会笑得眼都快眯上了。“原以为我都嫁人了,便没有这压岁银了呢。” “嫁人了也是我们的孩子。” 接着南怀浅又收了好几份压岁银,一份就是三个。 南怀浅一向都是压岁银收的最多的,不仅祖父祖母会给她,父亲母亲也会给,三个哥哥更别说了,如今还多了二叔二叔母的那一份。 安砚清让人将自己给浅浅的娘家人准备的物件搬了进来,倒是一个人也不少。 南怀浅瞧着如此细心准备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家人,心中的幸福感早已溢了出来,自己真的好幸福。 “嫂嫂,这是给你肚子里小宝宝的压岁银,是我这个做姑姑的一点心意。还有这个血燕,一会让厨房炖了,给你补补身子。” “好,我们浅儿真是愈发体贴了。” 严秋雨话音刚落,便眼神示意南怀瑾。 “喏,你嫂嫂昨日便说了,要给你准备个比往年都大的。” 南怀浅接过,俏皮的朝自家哥哥吐了吐舌头,随后便搂住了自家嫂嫂的胳膊。 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 安砚清和南怀浅在南国公府用过早膳才离开,不能耽搁太久,还要去丞相府。南怀浅的父亲、母亲、三个哥哥也跟着一起去了,就连严秋雨也跟着一起去了。 她如今月份愈发大了之后,倒也适应了这个肚子。一会南怀瑾还要陪着她回娘家呢。 丞相府中亦是其乐融融,与元日无关,只是因为一家人可以呆在一起说说简单的家常。 第106章 隐瞒 直到初三,得以休息的南怀浅和安砚清不是在太子府腻歪,就是安砚清陪着她去南国公府和丞相府打吊牌解闷。 过了初三,安砚清便没再有那么多闲的时间了,又开始忙了起来,朝中有不少事等着他处理。接连忙了三天,才将堆积的政事忙完。 南怀浅也想起那日请安,原是答应着安墨阳和安星满带着他们一起去庄子玩的,安墨阳今日也该上朝才是,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正想着,安砚清便疾步的走了进来,脱下披风,在暖炉旁暖了暖手,才过去抱住她。 “回来了,阿砚。” “阿阳和星儿两个人,从下朝之后便一直缠着我,父皇跟我议事时,他们便守在一旁,鹦鹉一样在我耳边叨叨。” 南怀浅听到他的吐槽,笑了出来,虽说是责怪的话,但可没有半分的怒意,看来阿砚对他们两个还是很有耐心的,换成别人,怕早就消失了。 “我正想着呢,前些日子答应说喊着他们一起去山庄玩,原以为你今日也要很晚才回府的,既然如此,今日便叫着他们一起去吧,我这就让小秋去告诉姐姐和哥哥们。你也让人去喊他们吧。” “不用了,他们跟着我回了太子府,现在正在前厅呢。” 安砚清一脸无奈的说着,他是拿他们两个人没办法,非要跟着自己回来问自家小姑娘何时去山庄,若不是自己拦着,恐怕他们就直接冲进屋子里了。 “那阿砚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 南怀浅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小猫似撒娇的模样,软化了安砚清的心。抬手抚着她的柔顺的头发。 “我还有些奏折没批完,恐怕要一会了。” “那叫阿阳跟你一起批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早些一起去了。” 安砚清也十分赞同她的提议,好好一个帮手不用白不用。此时正在前厅和安星满一起喝着茶的安墨阳,丝毫不知道自己又被拉进了坑。 “我先去书房批奏折。” “好。” 安砚清又抱着小姑娘亲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去书房。恨不得一步三回头的模样,他都好几日没好好跟小姑娘呆着了。 不过,陪她去山庄也不错,对他来说,只要南怀浅在就好。 他刚走没一会,南怀浅正坐在梳妆台前,想着让小春给自己换个简单些的发髻。安星满便兴致冲冲的跑了进来。 “皇嫂。” “慢一些,地上滑,摔倒了怎么办。” “没事的。” “看来我们星儿很着急见三哥啊。” 南怀浅瞧见她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打趣道,安星满性子率真,但听到她提起南怀兮还是有些脸红。 “皇嫂~”南怀浅也很少见着她娇嗔的样子,不过,若是她跟自家三哥在一起,岂不是就是自己的嫂嫂,还真是怪怪的。 这么想着,南怀浅也这么问了出来。 “星儿,若是你嫁给三哥,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唤你一声嫂嫂,你又要唤我皇嫂,这样好别扭。” “没事啊,就跟现在一样就可以,皇嫂还是皇嫂,皇嫂还是唤我星儿就可以,毕竟我是妹妹,皇嫂是姐姐啊。不过,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早。” 安星满还是有些担心,南怀兮不喜欢自己的,眼下自己心里也没谱。 不过,南怀浅倒是比她有信心,就自己哥哥那日来找自己时的那副模样,想来还是对安星满有好感的,不然也不必为了这事烦恼。 不过,她也不能明说,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自己只能暗示一下,也让这小丫头别伤了心。 “三哥对感情的事一向反应迟钝,也是个慎重的人,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会一辈子对她好,只忠于她一人。星儿不用太担心。” “嗯。”安星满听到南怀浅这么说,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二人又聊了一会,南怀浅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跟安星满一起去了书房,想问问二人忙完了吗。 刚刚让小秋去南国公府和丞相府先告诉自家哥哥姐姐们,将山庄的地址给了她们,又让小冬去告诉云琉一声,先去山庄准备着。 刚走到门口,南怀浅就听到了安砚清有些怒意的声音。愣了一下,看向安星满,后者也一副疑惑的样子,接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若是一直站在门口,不就成偷听了吗,还是一会再问阿砚吧。 第107章 习惯了 “阿砚。” 安砚清见南怀浅走了进来,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缓了许多,南怀浅进去之后便瞧见安墨阳低着头,神色有些难以分辨,一声不吭,也没了原先的活泼。 “阿砚,忙完了吗。”南怀浅走到他身边,握起他的手。 “嗯。” “阿砚去换身衣裳吧,阿阳,星儿你们先去马车等一会吧。” 南怀浅说完,便拉着安砚清回了屋中,她感觉到了二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又记起上一次宫宴时,安砚清便心情不悦,像是有事瞒着自己,原本是答应告诉自己的,但她这几日也忘了此事。 安砚清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也知道不能瞒着她,眼下能帮自己的,也只有小姑娘了。见南怀浅并没打算开口,而是给他挑了身暗蓝色的长袍,要帮他换上。 反手就抱住了她。 “浅浅,还记得我们在黑市遇见,我要寻鬼手吗。” “嗯。”他提到这,南怀浅心中有些担心,自己当时没有去深究他为何要费那么大劲寻鬼手,后来他也没有跟自己提起过,不会是阿砚生病了吧。这么想着, 南怀浅心中愈发不安。 “我之前跟你说,阿阳出生时,身子便很弱,后面调养了许多年,才有了好转,但在他十二岁那年突然晕倒,父皇寻了御医来看,却一直没发现是何原因。 从那时起,阿阳每年到了冬天都会胸口绞痛,浑身上下像是被蚂蚁咬噬,原本只是几次,但这几年发病愈发频繁。御医无从下手,只说阿阳情况不乐观,可能没法寿终正寝,父皇命人封锁了这件事,我便一直暗中寻找南山圣手和鬼手。” “如今我原是跟阿阳商量,与他一起去南山,可那小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知道他面上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也怕即使寻到了鬼手和圣手,也无法医治。” 南怀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原本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便会早些跟安砚清坦白自己和师父的身份。上一次安砚清有所怀疑,问过她是不是鬼手,自己便将话题岔开了。 南怀浅抬手抚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有些愧疚的开口。 “阿砚,师父就是圣手,我就是鬼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的身份太复杂。” 安砚清听到她的话,有些激动,松开抱着她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让二人可以对视。他是怀疑过的,可小姑娘没有承认过,如今若是小姑娘就是鬼手,那阿阳就有救了。 南怀浅见安砚清始终没有开口,面上晦暗难辨,一时间以为他是生自己气了。 “阿砚,等从山庄回来,我替阿阳瞧瞧,只是我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救他,若是我不想,我便让师父来。” 安砚清脸上虽然没有太多变化,但心中早已澎拜。再次将她抱入怀中。 “谢谢你,浅浅。” “你不生气?” “气啊,气自己太笨,都没有发现;但也很开心,我家浅浅那么厉害,我都自愧不如了。” 安砚清的心情此时很复杂,他担心若是小姑娘和她的师父都无法医治安墨阳,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但也很震惊,虽心中早有猜测,但知道自家小姑娘如此有本事,还是不禁感叹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好事,这辈子才会拥有这么好的她。 掉过的马甲太多,安砚清都有些习惯了,就是不知道小姑娘是不是还有其他身份,看来自己得找时间跟小姑娘好好聊聊了,二人是夫妻,得坦诚以待才好。 “阿砚才不笨。”南怀浅听到他的话,心中甜腻腻的,他从来都是这样哄自己开心。 “我们也快去吧,阿阳和星儿还在马车上等着呢,瞧着时间,姐姐和哥哥们应该也出发了。” “好。” 马车上,安墨阳的神色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南怀浅盯着安墨阳瞧了好一会,看着他的模样,倒的确是不像中毒的样子,听阿砚描述,最有可能的就是蛊术。 但在京都之中,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这些巫蛊之术一向是被放在暗处的,若是有人能将蛊虫植到安墨阳身体里,那便就是他身边的人。 可安墨阳是皇子,若是被人中了蛊虫,怕是没那么简单。能接近安墨阳的人身份也一定不简单。 南怀浅想到这,感觉有些凉意,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担忧,若真是中蛊对她而言,是好医治的,但那就代表安墨阳身边有居心叵测之人。 若不是中蛊,却有如此症状,那另一种可能便是中毒。哪一种都不是她所希望的。 还是得尽快给安墨阳把脉才行,自己有师母给的蛊王,只不过让自己封住穴位,从体内拿了出来。因着自己如今太子妃的身份,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她倒不担心安砚清知道,只是怕被躲在暗处的幕后之人知道,若是强制将蛊虫拿出,那母蛊就会死亡,幕后黑手便会有所察觉。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这事要跟阿砚尽早商量一下才行。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从上了马车就一副阴郁的模样,始终一言不发,也知道她是在想这件事,但眼下安星满在这里,他们不能有所反应。 这件事除了皇上、皇后、淑妃、安砚清和负责此事的御医,其余人是不知道的。 若是安砚清知道南怀浅的猜测,怕是就会知道为何南怀浅的脸色如此暗沉了。 而作为事件中心的安墨阳,一直在偷瞥南怀浅和安砚清,他怎么觉得自家皇兄和皇嫂有些奇怪呢,莫非是刚刚自己惹了皇兄生气,皇兄便将气撒到了皇嫂身上。 不可能啊,皇兄一句狠话都不舍得跟皇嫂说,恨不得天天黏在皇嫂身边,怎么会舍得跟她生气,那是为什么。 而不知道这件事的安星满,则是在认真思考一会该如何跟南怀兮相处。 就这样,马车上的四个人各怀心思。 第108章 收获颇丰 等到了琉璃山庄,南怀浅便瞧见了其他三架马车上的人往下走。 颜落希和颜珩杰一架,南怀瑜和南怀兮一架,南怀瑾和严秋雨一架。 南怀浅原本以为自家嫂嫂不会来了,不过来山庄的路倒也算平稳,严秋雨在马车上也不会太颠簸,来这里透透气调整一下心情也是不错的。 见到自家人,她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既然是出来玩的,那便开心的玩。莫要让那些糟心的事影响了心情。 南怀浅拉着安砚清下了马车,挨个叫了一遍他们。 “想着人多了热闹,便让阿阳和星儿一起来了。” “好。” 他们年龄都差不多,相处起来也没那么些繁琐的规矩,也都认识,人多了确实会更热闹。 “南瓜。” 云琉知道他们来了之后,拉着谢西急忙跑了出来,她都好久没有见到南怀浅了,虽然两人见了面就拌嘴,但不妨碍二人的感情深厚。 “山庄都收拾好了吗?” “嗯,快瞧瞧,怎么样。” 从门前走进去,便是蜿蜒的石子路,两边种满了云琉喜欢的山茶花和蕙兰,清风吹过,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一共有十二个院子,我们收拾的时候还在后面发现了两个泉眼,好好整理了一番,你们来了,正好能去泡泡,这个天气,泡泡温泉身子会舒服很多。” “嗯。”南怀浅原本以为云琉会没耐心,但没想到跟谢西一起打理的井井有条,想来这其中谢西没少费劲。 云琉从小就不喜欢忙着些琐事,这次跟谢西一同来京都开分庄,也算是种历练了。 云琉山庄是南清商会货运中转运输的枢纽,也是影阁和商会信息网的集散地,绸缎、陶瓷、茶叶、兵器等许多物品的贸易来源都由山庄负责,其中也包括山庄所属的当铺。 云琉拉着南怀浅喋喋不休的说话,安砚清被冷落在一旁,只得跟南怀瑜和颜珩杰走在一起,都是成双成对的。 南怀瑾自然是要陪在严秋雨身边的,安星满一早便走到了南怀兮身边,二人相处倒是比之前顺利了许多。 而安墨阳则是充分发挥了自己厚脸皮的特性,跟在颜落希身边说个不停,颜落希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听见安墨阳在耳边叽叽喳喳,居然也不反感。 “哎,都是成双成对的,就我们三个单着。”南怀瑜看着周围的人,不禁感叹道。 而听到这话的安砚清并不赞同,原本自己也不是单着的来着,只是媳妇暂时被借走了。 “那边有溪流可以钓鱼,还有投壶、风筝、叶子牌。”云琉知道他们要来后,一早就把所有能玩的东西拿了出来。 “阿砚,我们一起放风筝吧。” 南怀浅听见云琉说着,突然回头。安砚清见小姑娘终于想起了自己,心情好多了,自己也不是孤家寡人了,有些傲娇的看了眼身旁的两人。 意思不言而喻,颇有炫耀的意味,瞧,我媳妇叫我了。 “我也要放。”南怀浅的提议刚出,严秋雨也来了兴致。她都好久没有放风筝了。但自己现在挺着大肚子,也不能放。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阿瑾放,我在旁边看着。” “那我们比一场如何,看看谁的风筝飞得高。” “好啊。” 安墨阳的提议成功激起了男人们的胜负欲,纷纷上前拿起风筝蓄势待发。 “阿砚,我要这个蝴蝶的。” “好。” “不过,你会放吗?” 南怀浅看着自信满满的安砚清,忍不住疑问,她好像还没见过他放风筝。 “嗯,放心。” 事实证明,安砚清低估了放风筝的难度,还没一会,三个风筝的线便缠在了一起,奇奇落在了地上。 这一幕,惹得在场的一圈人都大笑了出声,刚刚,气势满满的几人顿时泄了气。 只有南怀瑾、南怀瑜、谢西三人的风筝还在空中。 “意外,都怪皇兄的风筝缠住了我的。”安墨阳见颜落希一脸认真的模样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是自己提出要比赛的,自己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颜落希看着眼前的人耳朵有些红,不自觉就笑了出来,随后从安墨阳手中接过线轴,又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明明是冬日,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安墨阳额头上冒出了一丝汗珠。 “我来吧。” 安墨阳接过手帕,心里早已小鹿乱撞,一时间耳朵更红了,没憋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手帕给自己,是不是说明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 颜落希细嫩的手摆弄了没几下,风筝便顺利的飞上了天,安墨阳瞧着这一幕,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想把这美好的一幕永远记在心里。 颜落希感觉到炙热的目光,转头看去,二人对视,一时间愣住,没注意脚下的石子,踉跄了一下,安墨阳立马回过神上前扶住她。颜落希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眼底满是温柔。 时间仿佛静止,心中的种子在生根发芽,空气中也飘满了暧昧的气息。 颜落希看着他有些愣住,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生的极美,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冬日刺眼的太阳也被他欣长的身子挡住,安墨阳头微垂着,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挺鼻薄唇,透出清隽的感觉。 安墨阳的眉眼间跟安砚清是有几分相似的,不过,相比安砚清俊冷清冽、带着疏离感的长相,安墨阳更加柔和。 察觉到自己还拉着他的手,自己刚刚好像看呆了,颜落希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安墨阳察觉到她的变化,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原以为这张脸给自己招来的都是烂桃花,不过,如今看来自己这张脸还是有好处的,他得好好谢谢自己父皇和母妃去。 随后便捡起风筝,继续跟颜落希一起‘研究’风筝了,他得加把劲,最好是能将自己这脸刻进她的心里才行。 这边进展的极其顺利,南怀浅眼尖的瞧见了二人间的小互动,开心的跟安砚清分享着。不过,这都一炷香的时间了,风筝还在低空半飘着,没有丝毫飞起来的想法。 “我来吧。” “这个风筝坏了。”安砚清皱着眉头,有些不好意思,说完还不忘在心中肯定自己,一定是风筝坏了。 南怀浅笑着从他手中拿过线轴,这男人真是可爱得很。其他人若知道南怀浅心中的想法,只怕是会惊的下巴掉了,在他们眼中,这位太子殿下跟恶魔没什么区别。 她小时候就常常跟哥哥姐姐们一起放风筝,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风筝飞起来后南怀浅笑意更浓,但还是憋了憋,这才开口道,想着安慰一下这个有些闷闷不乐的男人。 “第一次放风筝,很正常。” “嗯。”既然小姑娘给自己找到了原因,那便确实如此。刚刚没放起风筝的失落感顿时消散了,浅笑着去跟小姑娘一起放风筝了。 第109章 美满和谐 放完风筝的众人,打算去寻其他玩头,接着便去了小溪旁钓鱼。 不过也是分工明确,谢西和云琉在一旁烤着鱼,而南怀浅和严秋雨这两个孕妇则坐在一旁安静地瞧着。 原本在放风筝上受挫的安砚清,这下子顺手多了,接连吊起好几条鱼。 努着嘴的安星满这会一只还没吊上来,在他一旁的南怀兮瞧着她撅嘴满脸倔强的模样,有些失笑,倒是个可爱的人儿。 情不自禁的就走到她一旁,而后蹲下,抬手拿过她的鱼竿。 “小笨蛋,诱饵都被吃了,哪里还会有鱼过来。” 身边突然传来松檀香,安星满先是一愣,随后看着男人认真的模样,脸颊像被火烧一样滚烫,离得好近,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南怀兮重新给她挂上诱饵,拉过她有些微凉的小手,不禁皱了皱眉,怎得这么凉。随后便将她的小手包在自己温热的手掌下,握住鱼竿。 安星满瞧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禁感叹,这男人怎么生的比女人还精致,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粉嫩的嘴唇和白皙的皮肤。 许是南颜夫人的基因太强大,四个儿女都是皮肤白皙的,怎么晒也晒不黑。 安星满一时间有些失神,情不自禁的就将樱桃小嘴凑到了男人的脸颊上,等亲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顿时耳朵通红,眼神往一旁躲闪。 被女孩突袭的南怀兮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嘴角便扬起一丝微笑,略带着磁性的声音开口。 “别急,你想要的都会有,再等等。” 一时间安星满不知他是说的鱼还是其他的。 “去跟小妹她们一起玩吧,暖暖手去。” 南怀兮说完便松开她的手,像是哄小孩一般抚了抚她垂下的秀发。安星满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羞涩,倒是听话的应了一下,便急忙起身南怀浅那边跑去。 心中还不禁感叹自己没用,以前他不理自己的时候,自己还大胆得很,怎么现在自己反倒是害羞了,不过,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找机会要去问问皇嫂。 安星满有些慌乱的背影落在南怀兮眼中,倒是心情好得很。他其实是有计划的,认清自己的心意,他想再等等,等自己能力得到认可之后,正大光明的去求娶她。 就在离他们两个不远处的安砚清瞧见这一幕,虽然没什么动作,但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娶小姑娘时,他的三个哥哥一副要杀了自己一样。 想到这里,他要去找自家乖乖寻求安慰时。 南怀浅此时正跟云琉、严秋雨和安星满四人打叶子牌,原本是缠着谢西跟他们三个一起玩的,谢西没办法只好一边烤鱼一边陪她们玩,直到安星满来了他才解放。 “浅浅。” “嗯,怎么啦,阿砚。”南怀浅听到他的声音,并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继续认真的盯着手中的牌。 安砚清也不应声,他被自家小姑娘冷落了,原本来寻求安慰的心灵又受到了二次伤害,但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只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等她们又打完了三圈,还是安星满率先瞧见了自家皇兄充满怨气的眼神,要不是自己坐的地方正对着他,她都有些想装作看不见了。哎,自家皇兄越来越像怨妇了。 “咳,那个,皇嫂,皇兄好像有事找你。”安星满轻咳了一下,随后若有其事的开口说道。 南怀浅回头看向安砚清,见他果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想来是因为自己刚刚太过于沉浸在牌里没理他。 “不打了,我去瞧瞧阿瑾。” 严秋雨有眼色的开口,率先走了,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我去瞧瞧谢西的鱼烤的怎么样了,都饿了。” 云琉自然不甘落后,还是找自家西瓜一起烤鱼去吧。 连安星满都察觉到了安砚清眼中让她走的眼神,立马起身去一边投壶了。 “怎么了啊。” 南怀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男人怎么突然这么粘人。但还是拉住了他的手,晃了晃。 “浅浅,我刚刚瞧见星儿亲了南怀兮一口,顿时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当初他们三个看我跟看仇人一样。” 安砚清十分严肃的将这件事讲出来,但南怀浅听到后却笑了出来,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过,他们两个人进展倒是比自己想象的快。 她和安砚清都不是封建保守的人,想来他也不是因为星儿亲了自家哥哥生气,只是心里感觉自己的妹妹被别的男人抢走了一样,这心情确实跟当初她那三个哥哥的心情一样。 南怀浅眸光一转,眼含笑意,口气有些戏虐,但语气却是俏皮温柔的。 “星儿大了,三哥会好好对她的,你理解了当哥哥的心情,那是不是也得对我好些,不然,毕竟我有好些哥哥呢,若是对我不好,他们可不会心慈手软的哦。”、 “好,那我就对浅浅再好些,不过,浅浅舍得让他们欺负我吗。” 安砚清听见她的话,挑了挑眉,眼里满是笑意。 南怀浅总是能三两句话就让他的心情变好,一时间也不再纠结了,妹妹大了由不得哥哥。 “不舍得,石榴说庄园后面有果树,我们去摘些果子吃吧。”南怀浅说着便起身挽住了他的胳膊,还往上蹭了蹭。 “好。” 最后南怀浅摘了一小捧的山楂,安砚清就在一旁用手拿着手帕,她摘一下就放在他手中,配合也是默契。 “若是日日都能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倒是悠闲地很。” “浅浅若是喜欢,以后我常陪你来。” “好。” 有安砚清这句话,南怀浅就很满足了,他是太子,而她是太子妃,再加上二人的其他身份,注定是不平凡的,能偶尔忙里偷闲,在复杂忙碌的日子里有偶尔的平静她就满足了。 等两人回到前院,鱼已经烤好了。 南怀瑾喂着严秋雨,而南怀兮和安墨阳也不落后,纷纷细心的将鱼弄好后才递给身旁的人。只有云琉一个女生直接拿着吃起来。 南怀浅将果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拿起烤鱼就要吃,她是不在意这些的,以前跟云琉谢西三人在一块的时候,他们都是直接吃这些的,但却被安砚清拦住了。 安砚清将上面有些黑的地方挑去,这才递给她。还好是没什么刺的鱼。 南怀浅接过心里也是甜蜜的很,她现在身边有他,真是幸福。 这一幕,美好且美满,也是他们这一群人难得有的体验。 第110章 野心 用过午膳后的众人,仍然兴致满满,没有要休息的打算,接着又开始了投壶比赛。 就在众人正激烈角逐着第一的时候,南怀浅、云琉、谢西三人听到了影阁的哨声,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对视一眼。 那么多人都在这里,他们不好抽身,可哨声的频率很急,方位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不远。 安砚清曾经听过这种哨声,对于其他没听过这种声音的人来说,足以忽略了,只当是林子中的禽畜。习武之人听觉会更加敏感,但即使听到,也不会知道其中含义。 他听到后,下意识拉住了南怀浅的手。 南怀浅也明白,自从自己有了身孕之后,便再也没有用过轻功了,眼下她去不合适,用力握了握安砚清的手让他放心。 随后便跟云琉和谢西两人使了个眼神,四人悄悄离开了投壶的位置。 南怀浅将随身携带的绣袋递给云琉,里面有可以救命的药丸和代表自己身份的戒指。 谢西和云琉虽也是影阁中的一员,可说到底,影阁里的所有成员,都只听令于南怀浅一人。拿着戒指去便会方便他们行事。 二人接过之后,没再多说,绕到了后面运起轻功去往哨声中所报的方位了。 南怀浅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还是有些担心,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没事的,我让暗卫过去。”安砚清看着小姑娘脸上藏不住的担心,轻声安慰道。 “暗卫找不到地方的,况且不知是什么情况,暗卫出马,会暴露身份。” 南怀浅说完叹了一口气,随后脸上挤出一抹淡笑,拉着安砚清又到了投壶的地方。 刚一过去,安墨阳就凑了过来,他刚刚听到了声音,接着便他就看到了四人往后面走了。以他的直觉猜,一定有事发生。 安砚清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用手将他转了过去。 “不该问的别问,好好做你的事。” 安墨阳只好收起自己的好奇心,老实的转过身去颜落希旁边,继续投壶了,比起好奇心,他还是更害怕他这个皇兄的威胁,指不定哪天就把所有奏折都给自己搬过来了。 最后,南怀兮和安星满拿到了第一,两个人高兴的抱在了一起。 丝毫没注意到周围一圈人看他们的神情。南怀瑾和南怀瑜更是对视一眼,挑了挑眉,他们要有弟妹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对公主有意思的,他们居然不知道。 “山庄后面有温泉,男女分开的哦,玩了那么久也累了,大家都去泡泡吧。” 南怀浅想着消了好一会食,去泡泡也好解解乏。但她这个提议可是有几个男人并不满意,男女分开,那他们就要分开了。 可在场的女人们倒是饶有兴致的直接走到南怀浅的身边,直接一起往温泉处走去。 后面的男人们纷纷摇头无奈一笑,不过安砚清心里倒是比他们好些,因为自家小姑娘刚刚走的时候回头冲自己笑了笑。 汤池的水冒出浓浓细烟,一进来,就暖和得很,一旁的屋子里有云琉给他们准备好的浴衣,南怀浅给自家嫂嫂换上之后,自己才换上。自家哥哥不在,她自然是要担起照顾严秋雨的责任的。但她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双身子的人。 而颜落希和安星满则是清楚的很,一人一个扶着她们两个,小心翼翼的让她们先下了汤池。 温度正合适,热气腾腾的,身上也暖和了许多。 几个女人享受着,聊起了悄悄话。话题无非是围绕着安墨阳和颜落希;安星满和南怀兮。 她们可没有错过他们之间暧昧的小动作。 安星满忽地想起之前钓鱼时南怀兮说的话,便问了出口。 其余三人听到她的话,对视笑了笑,看来有人好事将近了。 南怀浅了解自家哥哥,面上虽然有时吊儿郎当,让人觉得不靠谱,但其实心里想的比谁都多,行事跟大哥二哥一样也很稳重。想来自家三哥是想等自己如今的能力被认可,位置更加稳固之后,正大光明的求娶安星满。 “三哥的意思说的很清楚啊,就是让星儿等等,你想要的都会有。” “所以是说我想要的,包括那些......” 安星满听见南怀浅的话转过弯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脸颊通红,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羞涩的。这么说,他对自己是有情意的,原来不是自己单相思。 开心之余,安星满眼眶有些湿润,自己也要跟皇兄一样,有度过一生的人了。激动的想上前抱住南怀浅,却又在靠近的时候特地把动作放轻。 自己不能那么鲁莽,皇嫂肚子里有小宝宝。 聊完安星满的事,话题又转到了颜落希身上,她们很好奇,颜落希对安墨阳到底是什么情感呢。 颜落希听见他们的问题,低着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就,不讨厌,跟他相处也挺开心的。” 严秋雨听到她的回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里有个不清楚自己心意的人呢。 “落希,你期待见到康王吗?见到他时有没有面红心跳的感觉?” “有。” “那就是喜欢啦。” “落希姐,皇兄真的是个很专一的人,会对你很好的。” 虽然自己的感情刚刚有了着落,安星满还是忍不住安墨阳说好话,虽然两人时常拌嘴,但安墨阳对她这个妹妹还是很好的。 “嗯。” 几人就这样聊了许久,南怀浅真替她的哥哥姐姐们开心,眼下就差自己的二哥和珩杰哥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心上人。 等她们从池子里出来,换上衣裙走出去的时候,都将披风系紧了,不能着凉才好,不然那些个男人又要啰嗦了。 男人们没她们能聊这么久,早就出来在前面的屋子里等她们了,见他们过来,纷纷迎了上来。 南怀浅一眼便看见了云琉和谢西,见他们身上完好无损,便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等所有人都上了马车离开之后,南怀浅才问了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一和十二执行任务时,被黑衣人蹲伏,我们去时,小九她们已经到了解决完了,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上找到了这个牌子。” 云琉说着将带回来的牌子递给南怀浅,是一个铜铁制的令牌,拿在手上十分有重量,上面刻着一个‘陆’。 “平川侯。” 一直沉默的安砚清开了口,他在调查平川侯时见过这个令牌。 南怀浅听到安砚清说出的名字,倒也不震惊,没再多说什么,跟云琉和谢西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临走时,云琉将绣袋递还给南怀浅。 “药丸给十一和十二了,他们已经没事了。” 马车上南怀浅看着面色凝重的安砚清,柔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平川侯的野心远比敦亲王要大,所谋划的事也是谋逆之事,我已派人暗中调查许久,但始终没找到证据,而宫中也有他的内应,他去找影阁应该是为了借影阁的力进行之后的行动。父皇还不知道此事。” 安砚清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跟小姑娘说了,他担心平川侯会对小姑娘的影阁不利。可南怀浅反倒没那么担心,这么些年动影阁心思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但没一个有好下场。 “嗯,我让他们也一起调查,你也不用太担心,太有野心的人反倒成不了大气。” “嗯。” 南怀浅见他心事重重,便将安墨阳和安星满的事情给他讲了,想让他开心一下,却没想到,自己倒霉了。 “浅浅不说让我对浅浅再好些吗,我想了想,今天晚上就对浅浅更好些。” 安砚清将南怀浅抱在怀里,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自己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吗。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 第111章 手刀 接下来的几日安砚清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准备着送走各国使臣。 南怀浅则跟着云琉日日去自己师父那里,南白想研制新的药方,二人便一同过去瞧瞧。 难得的是,颜落希那日突然提起,说想要学些医术,寻常女子该会的她都会了,却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武功现在练也有些晚了。 她知道南怀浅自小在南山,学了一身好医术,便写了信送去太子府。南怀浅看到之后,直接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南白的别院。 但南白早就不收徒弟了,最后在南怀浅的百般撒娇下,将几本医书给了颜落希,让她有不懂的地方去问南怀浅。 颜落希日日捧着医书不放手,回丞相府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闲暇时间都在看医书,遇到不懂的就记下来,等着第二日去问南怀浅。 到了南白的院子中,便开始认各种草药,学得极其认真。 南怀浅瞧着自己姐姐认真的模样,碰了一下身边的南白。 “师父,你瞧我姐姐这么认真,也算有天赋,不如你就收她为徒弟吧。” “我上了岁数,没力气再教你们这些小孩子了,再说了,你的医术比我这老头子还好,还需要我教吗,你教就是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身本事都藏起来,偏让我这老头子去教你姐姐。” “我这不是不想让师父觉得,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 南怀浅俏皮的模样,让南白拿她实在是没办法,放下手中的草药,拍了下她的头。 “收徒弟是不可能了,若是有什么不会的,让她来问我就是了。” “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 “行了,今日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府吧。” 南怀浅和云琉听到这话,看着仍旧高照的太阳,有些无语,她们师父睁眼说白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有事赶他们走就直说,还用这么扯的理由,真当她们还跟小时候一样好骗吗。 南白只是想跟她们师母去街上逛逛,她们在这自己怎么跟夫人恩爱。 她们也是有眼力见的,云琉上了马车回山庄,南怀浅则和颜落希一起,颜落希想着去瞧些物件,过些日子就是南怀浅外祖母的生辰。 街上仍然彩灯高照,热闹得很,马车在街上堵的水泄不通,二人只好下了马车。 颜落希挽着南怀浅的胳膊,人来人往的,别再碰到了她,二人出来连婢女都没有带。 二人躲着人群,先躲到了臻宝阁旁的巷子里,等马车过去才进去。 臻宝阁里有各种寻常店铺没有的稀奇玩意,有些更是只能看不能买,传闻臻宝阁幕后的掌柜是一个极其神秘的人,从未有人见过他。 走进去之后,南怀浅环视了一圈,确实有些本事,里面有些东西她也没见过。倒是新奇。 最后颜落希挑了个珠金九福字,想着到时候想法子将它添到自己准备好的绣品上。结账时,她刚拿出荷包付完银两,便发现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香囊不见了。 “浅儿,我香囊丢了,可能是刚刚被挤得丢到巷子里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找。” 颜落希有些担心,那是她母亲在她及笄时给她的,里面还有个平安符,嘱咐自己一定要随身携带的。她不想让南怀浅跟着出去,人多挤,自己寻了回来,想来马车也到了。 南怀浅也没多想,她知道那个香囊,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左右巷子就在一旁,没多远距离。 颜落希刚走到巷子,正着急寻找,四处打量了一下瞧着没有,便转身打算沿着来时的路找,刚转身,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一声闷哼。 便有人一记手刀将她劈晕了。她不会武功身边也没跟人,整个人猛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南怀浅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她回来,马车已经停在了臻宝阁门旁。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走到巷子旁也没看到颜落希,角落旁掉落了一支颜落希今日戴的簪子。 南怀浅伸手捡起,顿感不妙,但还是立马镇静下来,她不能慌,随后立马走到马车旁,让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回太子府。 她也顾不得什么了,马车刚停下,她便提起裙摆小步跑到主殿。 安砚清此时也已经回来,在桌前批阅着奏折。瞧着她匆忙的脚步和阴沉的脸色,立马起身到她面前。 “怎么了,那么着急。” “落希姐不见了。”南怀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她现在真的好担心,若是自己陪着落希姐一起寻香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怎么回事。” 安砚清听到她的话一瞬间脸也变了色,他安排在小姑娘身边的暗卫得换一下了,怎么就那么死板,连小姑娘的姐姐都护不住。 “我们从师父那里回来便去了臻宝阁,街上人多,落希姐发现香囊不见了便去寻了,我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最后出去看,只在巷子口找到了这个簪子。” “你先别急,我这就让暗卫去查。” “嗯。”南怀浅应下随后叫了小秋进来,让她传信给影阁所有成员,去寻颜落希,至于绑走颜落希的人要留活口,她要亲自看看是什么人要对自己姐姐下手。 而颜落希这边,等她再醒来时,被人蒙住了眼睛,人还在马车里,晃晃悠悠,也不知是在哪里,耳边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马车才停下,她被人抬到了某个地方,随后身上一阵疼痛,被他们硬生生摔到了地上,她的眼前也重新出现了光亮,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就眯上了眼,缓了好一会才睁开。 眼前出现了六个黑衣人,还有一人与他们打扮都不同,看来是他们的领头人。颜落希盯着他,那日在宫宴上她见过这人,他是西慕国的使臣! 南宫宏看到颜落希的时候也有些愣住。 “你们怎么办事的,让你们绑太子妃,你们这是绑的谁。” 他原本是想绑南怀浅过来,以此威胁南国太子跟自己合作,在西慕皇位之争时助自己一臂之力。 几个黑衣人立马跪地,他们离得很远,只看到马车上下来两个身形相似的女子,刚想跟上去便发现有暗卫跟着,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等到人出来,逮着机会便将人弄晕了,心里还疑惑为什么那么顺利,原本他们都做好生死一决的准备了。 “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把人悄悄杀了就是,寻个地方埋了。” 南宫宏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对其他人没兴趣。 第112章 自食恶果 “主子,这女子一直跟那太子妃呆在一起,想来二人是有些关系的,不如用她换太子妃如何。” 南宫宏听到这话,微微挑眉,这人眉眼间跟南怀浅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那人跟自己说太子妃只有三个哥哥,不对,她还有个舅家的姐姐。 想到这,南宫宏笑了出声,有意思。既然如此,他便要看看南怀浅是否重视自己的姐姐了。 “去给太子府的人送信,若是想让这女子安然无恙的回去,便让太子妃自己一人来此。” 几个黑衣人领命后立马消失在屋子中。 只剩下了颜落希和南宫宏,颜落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这人想利用自己害浅儿。 南宫宏蹲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手上得劲让颜落希一个女子根本承受不了,但她也咬牙坚持。浅儿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自己不能给她拖后腿。 “想不想知道南怀浅会不会来救你,我很想知道呢。” 南宫宏看着眼前人倔强的样子,倒是很像南怀浅,却没想到颜落希下一秒便用力咬到了他的手,用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便渗出血,手上一阵刺痛。 南宫宏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反手用力扇了她一巴掌,男人的力气自然是比女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颜落希嘴角吐出血,脸颊也脸红肿起来,但眼神还是死死的盯着南宫宏。 南宫宏甩了甩手,给她嘴里塞上旁边的一块破布。心中暗骂一声,接着便松开她起身走了出去。 颜落希也顾不上脸上和身上的疼痛,自己一人时,用力挣着手上的绳子,手腕处已经被磨出了血痕,她不认得这是哪里,但想着来时颠簸的路,应该已经出了城。 太阳逐渐落了下去,颜落希周围一丝灯光都没有,顿时就有些委屈,想起了安墨阳总是带着笑意的脸。 南怀浅那边在收到信的第一时间便要去,但安砚清说什么不同意,他知道她担心自己姐姐,可那也不能拿自己冒险。 安砚清告诉了安墨阳此事,他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他也不同意南怀浅孤身前往,眼下颜落希还没救出来,若是再搭上自家皇嫂,岂不是得不偿失。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南怀浅哭了出声,安砚清没法子,只得妥协,他隐在暗处保护她就是了。 南怀浅此时也不顾其他的了,在运轻功之前特地吃了保胎丸,她的胎像如今已经稳固,但为了以防万一,双重保险,她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安砚清和安墨阳就这么胆战心惊的跟在南怀浅不远处,二人此时拧着眉,神色异常凝重。 南怀浅一直到了树林深处,稳步落在地下,往里走了一会,便瞧见了六个黑衣人。 只要有任何事情,他们的人便立马过去,影阁的人和安砚清的暗卫此时都已经埋伏好了。 其中四个黑衣人先是用轻功四处寻了一番,确定没人,才互相示意,上来就要架住南怀浅,南怀浅此时面带愠色,努力忍住心中的气,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滚。” 走了没一会,南怀浅便瞧见了一处破落的院子,抬脚走进去之后,南怀浅的警戒心瞬间提起。 黑衣人引着她进了颜落希在的屋子。 南怀浅刚一走进去,便看见了坐在地上,头发有些散乱,脸颊红肿的颜落希,眼眶立马盈出泪水,她的姐姐一向是家里的娇娇女,眼下却因为自己收了这样的委屈,自己要让那人千刀万剐。在听到脚步声响起时,又立马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姐姐,我来了,我们回家。” 手上快速的解开了颜落希手腕和脚腕的绳子,拿出她嘴里的布块。 颜落希这才说出话来,她刚刚着急想告诉她,让她快走,他们是想要她的命,她居然真傻傻的一个人来了。 “快走,浅儿。” 颜落希话音刚落,南宫宏便带着黑衣人走了进来。南怀浅下意识将颜落希护在了身后。 “不错,姐妹情深啊。”南宫宏说着,手上还鼓着掌,嘴角一丝戏虐。 南怀浅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居然敢在南国绑架丞相府嫡女,要挟太子妃,还以真面目见她。 “说吧,你如此费尽心思寻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若是用平常的办法怕是连太子府都靠近不了,只能用这种方法了。本王就是想跟太子妃谈个合作,不知太子妃同意吗?” “三皇子这一出,若是我不同意,怕是会直接丧命吧。”南怀浅怒极反笑,语气轻蔑的说道。 “丧命不至于,我还没傻到这种程度,若是真要你命,也得等我离开南国才行。” “不管你要我帮什么,我都帮不了,你大可死了这条心。”南怀浅并不打算跟他多说,她得赶紧带颜落希回家才行。 “不先听听?只是举手之劳,对你来说很容易。”南宫宏听到她的话并不意外,挑了挑眉,神色不变的说着,倒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西慕正在进行储君之争,我需要南国太子的帮助,只要你们答应,今日你们便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他不担心此事传到西慕国皇帝耳中,反正那老头命不久矣,更不担心南国因此责难西慕,明日他们使臣便要返程,在这种时候,若是他出了事,那便是两国邦交大事。说不定这太子妃还会被治一个勾结敌国的罪。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三皇子死心吧。”南怀浅听到他的话,心里也就明白了,也不想跟他耗下去。 “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就是可惜了,若是你死了,那便是一尸两命了,这么美的美人,太可惜了,不如你跟我回西慕,南国太子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南宫宏话音刚落,南怀浅阴沉的眸子顿时便如同嗜血般可怖,冰冷的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弹出,不留一丝情面,还没等南宫宏反应过来,自己的脖颈处便已经插了个银针。 她会武功! 不是说南国女子从不习武吗?那人告诉自己南怀浅的消息时也并没有说过她会武功。 刚刚她出手的速度果断迅速,自己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她的武功不知高出自己多少倍。 南宫宏一时间动弹不得,周围的黑衣人见状,立马上前想围住南怀浅,脚步刚动,便被点住了穴位,任有一身的武功也使不出来。 颜落希在南怀浅身后已经看呆了,浅儿的武功那么厉害,她居然不知道。 第113章 折磨才有意思 此时的南怀浅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寒气,唇角一勾,朝南宫宏走去。 饶是他一个杀人无数的男人,此时心中都升起了些恐惧,若是知道她会武功,自己不会用这种方式,更加不可能在只带了六个死士的情况下绑架她。 南怀浅拿出哨子吹响,想来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但在那之前,还有时间,她先陪他玩玩。她要把他对自家姐姐做的事百倍千倍的奉还。 “你应该庆幸,我肚子里有宝宝,不想让他看到太过残忍的场面,针尖上抹了毒药,不过啊,你不用担心,不会死,你会寿终正寝的,只是.......” 南怀浅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从绣袋中拿出一个药丸,就这么把玩着。 “就是会日日浑身刺痛,心乱如麻,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一样,若是配上这药丸,效果会更好。” 说罢便抬手捏开南宫宏的下巴,将药丸放了进去,他拼命想阻止药丸咽下去,却没想到药丸入口就化成了苦水,但仍旧动弹不得。 这是南怀浅特制的蛊丸,是用无数小蛊虫制成的,服用之后不会死,小蛊虫进入体内闻到血后,便会苏醒,接着就会四处流窜,不会长大,但胜在多,能将人折磨的毫无生存的希望。 倒也能治,只有南怀浅手里的蛊王才能治。 “我知道你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因为若是让你的敌人知道了,对他们来说一定是个很好的消息吧。” 南怀浅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后又将手帕放进空了的绣袋里,她的手帕留在这里那便是个威胁。 接着身着黑衣的影阁成员直接从各处进到屋内,见到南怀浅立马跪在地上。原本他们是要在身上绑红带子的,但南怀浅早就吩咐他们不要带,不能让南宫宏知道多的事。 “将这几个黑衣人带走,让她们好好活着。” 接着安砚清和安墨阳走了进来。安砚清更是没在意南宫宏,径直走到南怀浅面前,将她上下左右瞧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心头悬着的石头才落下。好在她没事,不然她立马将西慕国变成南国的辖地。 “阿砚,我没事的。” 而安墨阳在看到颜落希脸上的那一瞬间,眸子愈发冷冽,越来越冷,暴虐渐起。但怕吓到眼前的人,很快就收了起来。 颜落希一只强装的坚强在见到安墨阳那一瞬间,再也憋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嘴里还小声呜咽着,安墨阳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抱住她,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只听清楚了‘害怕’和‘疼’断断续续的词。 “没事了,没事了。” 南怀浅也听到了哭声,但看到二人的样子便没去打扰。直到颜落希的哭声骤然止住,在安墨阳怀中晕了过去。 她急忙上前给颜落希把脉。 “姐姐没经历过这些事,神经紧张,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阿阳,你先带着姐姐回太子府休息吧,我让人去跟外祖父外祖母说一声,这几日你便在太子府照顾姐姐吧。” 安墨阳这才放下心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摘下牢牢系在颜落希身上,这才抱着她离开了。 眼下时辰不早了,颜落希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让家里人担心,还是先跟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他们说声,就说她想学医术,在太子府陪着自己住几日,教起来也方便。 等安墨阳带着颜落希离开后,安砚清和南怀浅这才处理眼前的男人。 南怀浅抬手拔下银针,南宫宏浑身发软径直倒地。 “三皇子如此有本事,在南国安插了眼线不说,还想动本王王妃的心思,是不是觉得活着太美好了。” 安砚清说出的话虽然平淡,但满是威胁的意味。 “给我解药,你们这么对我,就不怕我西慕国起兵。” 安砚清有些疑惑,解药,看来是小姑娘已经收拾过他了,那也没必要跟他废话了,小姑娘在外面那么长时间,也给回去休息了。 “嗯,本王正好少一个出兵的理由。” 他知道,南宫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那样的对他来说,对两国来说,他就是大逆罪人,绑架太子妃,丞相府嫡小姐,这便是挑起两国事端,会被两国百姓深深厌恶,到时候他不禁无法成为储君,还会被其他皇子拉下马。 安砚清和南怀浅也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告诉太子妃的信息,让我借太子妃要挟你。” 南宫宏并不死心,若真如南怀浅所说,她不给自己解药,那自己日后的生活便会生活在炼狱里。 却没想到安砚清直接将名字说了出来。顿时就知道自己没希望了。 “平川侯。” 安砚清拉着小姑娘走出屋子,对守在门口的暗卫吩咐道。 “把他送回驿站,好好看着,确保他明日顺利返程。” 就算他死,也不能死在南国,他必须完好无损的回到西慕。 没走两步,南怀浅看着眼前的马车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想便是这个男人给自己准备的,不让她用轻功,又怕她冻着,细心的准备好了马车。 南怀浅知道当时因为自己心急来救姐姐,忽略了她的感受,但她真的很害怕,她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出任何事,想到这,南怀浅决定了,在丞相府和南国公府每个人身边派些影阁的暗卫守着。 暗下决定之后的南怀浅,上了马车便直接缩进了安砚清的怀里,在他开口之前先把话说了。 “当时那种情况,若是出事的是我,你也会做一样的决定不是吗,我很在乎你们,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我很爱你,也很爱我们的宝宝,希望他能平安降生,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安砚清就是有气也生不起来了,他是被她吃的死死的了。 到了城门口,门口的守卫见到安砚清的令牌立马跪地放行,这个时间已经关城门了的,不过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们怎么没看到。 第114章 夫妻和睦 回到太子府的两人,先去了别院看颜落希,安墨阳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守着。 南怀浅给他留下药丸和药膏,又让小夏守在门口,备好温补身子的膳食,便离开了。想来,就算自己劝安墨阳去休息,他也不会听的。 不过,自家姐姐只是惊吓过度晕倒了,所幸没什么大事,不然她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南怀浅和安砚清回到院内,满身疲惫,今日这么一出下来,还真是有些乏了,她好几月都没有使轻功了。 明明从师父那里回来,想着陪落希姐给外祖母寻个特殊的生辰礼物,没成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阿砚,我想去沐浴,你先歇下吧。” 南怀浅想好好泡一个澡,把那些个脏东西洗净。 “我陪你一起。”安砚清也没打算折腾她,只是想陪着她罢了。 没有人服侍,安砚清完全充当了给她擦身子的人,起初,南怀浅还是有些害羞的,但后来便也习惯了。 泡在汤池里许久,身上的疲惫也渐渐散去,心情也好了许多。开始玩起了水,手扑腾出的水溅在安砚清身上。 安砚清温柔地看着小姑娘调皮起来的模样,只是在一旁陪她闹着,没有情欲,有的只有宠溺。 “好了,浅浅,泡的时间太久了。” 安砚清瞧着时间不早了,况且小姑娘的脸都红透了,他记得孕期不能长时间泡澡的。 “那你抱我。” “好。” 不知怎么得,南怀浅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他了,就想时时刻刻黏在他身上。安砚清倒是享受这种感觉,小姑娘就跟个挂件一样挂在他身上。 他给她擦净身上的水,换上寝衣,怕她着凉,又将披风给她披上。 南怀浅完全缩进了他的怀里,好暖和,这男人的身上就跟火炉一样。到了床上,也一直窝在他怀里,两个手紧紧抱着他。 安砚清觉得这样的小姑娘甚是可爱。以往她虽喜欢这么抱着自己睡,但也没有这么粘人过。 “怎么了。” “就是突然很想你。”脸靠在安砚清胸膛前的南怀浅,声音闷闷的。安砚清就这么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他知道,今天的事对她还是有影响的。 “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那也想啊,怎么了,不让想吗。”南怀浅说着撅着嘴从他怀中扬起来,一脸蛮横不讲理的小娇妻模样。 “让。” 安砚清始终抚着她的背,用尽温柔地声音平复着她的心情。他知道对小姑娘来说,家人是软肋,更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家人受到伤害,如今心里怕是不好受。 “阿砚。” “我在。” “困了。” “乖,睡吧,别多想了,我一直都在。” 他的声音,他的怀抱,对她来说,极具吸引力,引着她进入平静,有他在身边,真的很好。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渐渐平稳的呼吸,始终紧皱的眉头让他忍不住跟着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看小姑娘为这些事烦闷,今天终究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那些个不重要的人还是要早些解决,他不想这些事影响小姑娘的心情,他家小姑娘就该是快快乐乐的。 ~ 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磅礴大雪,到处都被覆上了一层雪白。冬日的清晨本就寒风瑟瑟,一场大雪也让寒风更加冷冽。 藏有心事的南怀浅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在床上,难得的在安砚清还未上朝时就醒了。 “再睡会。” 安砚清正要去穿衣裳,瞧见小姑娘这边的动静,又走到了床边,将被子往上给小姑娘带了带。 “不睡了,去看看姐姐。”睡眼惺忪的南怀浅,声音亦是软软糯糯的。 惹得安砚清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的小脸。 知道她有小心思,定是睡不着了,便也没多说什么。 接着就瞧着小姑娘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地坐起身来。 “我给你更衣吧。” 细想一下,自己每次醒来他都去上朝了,也没给他更衣过,她记得,母亲每日都会给父亲更衣,想来阿砚也是想的,自己这个妻子得尽责才行啊。 安砚清瞧着她要下床的动作,忙拿起一旁的披风给她披上,又将鞋子给她穿上,虽说屋内有暖炉,但刚睡醒还是有些凉的。 南怀浅乖乖坐在床沿上,让他给自己系上披风,穿上鞋子,快步过去给他选了身黑紫色龙纹长袍。 “穿这个吗?” “好。”恐怕就算是现在小姑娘给他拿件夏装,他都会穿上。眼里的眼神只表达着满满的爱意和宠溺。 南怀浅认真找着系带,她还没给男人更衣过,有些生疏,小嘴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的动着,这男人的长袍怎么这么复杂,跟自己的一点也不一样。 因着两人的身高差距,安砚清一直弯着腰,低着头,好让小姑娘更加方便,站在那里也不着急,就这样饶有兴致的瞧着。 若不是要去上朝,恐怕他会一直瞧着小姑娘可爱的模样。 南怀浅愈发着急,眉头不知什么时候皱了起来,安砚清见状也不逗她了,拿着她的手,牵过系带,一个个系上。 全部穿好后,又给他披上披风。 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南怀浅满意的勾起了唇角,虽说人靠衣装,但这男人穿不穿衣裳都好诱人。 安砚清顺势亲了她一下,若不是心疼小姑娘,不想让她起这么早,他倒是乐得日日如此。 “我去上朝了,今日雪大,地上滑,莫要跟个小猫似的,乖乖的。” 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两句,今日要送使臣出京都,怕是回府的时间会晚些。 “好,你也要乖乖的,早些回来,我会念着你的。”娇娇软软的声音全然是个贤惠妻子的模样,一句话,就能让安砚清成为‘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储君。 “嗯。”安砚清抬手揉了揉她散下来的秀发,手感真好。这一幕自己曾想象过无数次,如今身在幸福中,倒是不知足了,愈发贪心了。 推门时还特意让小姑娘躲回一旁,毕竟风是会窜进来的。 南怀浅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也没愣多一会,便叫小春小夏进来替自己洗漱梳妆了。 “姐姐怎么样了。” “表小姐还没醒,康王殿下守了一夜。厨房的药膳一直煨着,等表小姐醒来就能吃上。” “嗯,准备一份好消化的膳食,一会我给阿阳送去。” “是。” 南怀浅心里此时只能感叹,原本都说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却没成想安墨阳也是个痴情的,若是能对自己姐姐好,那对彼此来说也是个好的归宿。 第115章 呆呆康王 南怀浅推开屋门,示意婢女将准备好的膳食放在桌上,接过小春手里的药箱,便让她们退下了。 安墨阳仍然保持着跟昨夜一样的姿势,原本板正的长袍也被压出了些褶子,面上无光,满脸疲惫。就连推门的声音都没有任何反应。 “阿阳,用些早膳吧。” “皇嫂,落落为什么还不醒。”安墨阳听到她的声音急忙开口问道。面上是藏不住的担心。 “姐姐爱赖床,想来过上一会便会醒了,你用些早膳,若是姐姐醒来见你这副模样,心里定会不舒服。” 她心里是有数的,昨日把脉后便知道,颜落希只是受了惊吓。眼下只得让安墨阳放下心来,他的身体也不好,别再倒下,那样倒真是得不偿失了。 安墨阳也是听话的,他知道皇嫂的本事,她的话也能稍微安抚下他的心,坐在桌前,瞧着一桌子丰盛的早膳,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味同嚼蜡。 床上的颜落希气色已经比昨日好了许多,但眉头紧锁,像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南怀浅又给她把了脉,再三确认过后,才放下心来,刚刚安慰安墨阳时的冷静,大部分是装出来的,毕竟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家人,心中的忧虑难免会多些。 刚将被子给颜落希掖了掖,安墨阳便走了过来,瞧着桌上的饭菜没什么变化,南怀浅也不多说,总归是吃了两口的。 “咳,咳。” 一声轻咳,让安墨阳瞬间睁大了眼睛,急忙上前。 颜落希刚睁眼便瞧见一张无限放大英俊的脸庞,却难掩疲惫沧桑。接着急切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许是惊着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听见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安墨阳立马起身给她端过水杯,扶着她起身。 南怀浅倒是第一见到安墨阳这样小心翼翼又温柔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叹,自己好像有点多余,原来这就是平日里他在自己和阿砚旁边的感受,真是感同身受啊。 将药箱里的药丸拿出来给他,随后便吩咐小春将备好的药膳端进来。 药丸里用了不少难得的药材,对如今的颜落希是极好的。 “浅儿,昨日你没事吧,父亲母亲那边呢?” “姐姐看我这样,像是有事的吗?我已经跟舅舅舅母说过了,让姐姐在这里陪我几日,姐姐好好休息就行。”南怀浅轻松的语气倒是让颜落希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我竟不知道你还会武功,若是我也会,昨日就不会这样了。” 想起昨日的场景,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家这个妹妹居然还会武功,原以为当年在南山,她只学了医术。 若是自己也能会些武功,昨日也不会任人鱼肉了。 “姐姐要替我守好秘密,若是让父亲母亲他们知道了,怕是要担心坏了。” “好。” “那姐姐用些膳。” 南怀浅话音刚落,安墨阳的动作就跟上了,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动作有些慌乱。 颜落希瞧着他的模样,竟不自觉笑出了声。 这男人守了自己一夜,如今还在这里照顾着自己,这模样,真的让人想不到是康王。 “你去休息一下吧。” “没事,我不累。” 南怀浅不禁感叹,这就是爱的力量吗,一夜没睡的人还不累,啧啧啧,自己还是回屋子里等阿砚回来吧。 怎么感觉阿砚已经走了一日的时间了呢,好想他,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他会不会冻到。自己得给他准备些热汤,好让他回来暖暖身子。 “姐姐先休息,我还有些事。”为了给他们创造空间,南怀浅真真是无中生事了。 她刚走,屋内的两人暧昧的气氛直直上升。 安墨阳细心的将粥吹到刚好入口的温度,才送入她口中,直到碗见了底。 “你也吃些吧。”她刚刚瞧见了桌上的膳食,根本就是没动过的模样。 “我吃过了。” “真的?” 颜落希的反问让他瞬间有些心虚,记得以往自己扯谎时,向来是面不红心不跳的。只得乖乖点头,去桌前用最快的速度吃了些。 随后一秒也不浪费,又回到了床边。 二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就这么相视,眼中皆是数不尽的情愫。 “我可以娶你吗?” 听见他这句话的颜落希,一时间有些愣住,他刚刚说了什么。 而安墨阳自己也有些无措,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会吓到她吧,可说出的话哪有收回的理由,大不了一搏。做好心理准备后,便一鼓作气说出了一串话。 “原本我想等,但我真的害怕,不想错过能跟你相处的一分一秒,想正大光明以夫君的身份保护你,不想让你再受伤。” “我很确认你就是我想要的妻子,我会像皇兄对皇嫂那样一般,只爱你一人,所以,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好。” 颜落希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便脱口而出,她不否认自己对他的情意,也不想隐藏,她相信他不会负她,不管如何,自己都愿意为自己的情意负责。 瞧着眼前男人一副傻了的模样,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自己答应了,他反倒没动静了,是不是自己有些不矜持了。 两人都在心中疯狂斗争,安墨阳反应过来后,立马抱住了她。力气大的让颜落希动弹不得。只得伸手拍了拍他。 “我这就入宫去找父皇下旨赐婚。” “等等吧。” 她不会反悔了吧。听见她这句话后,安墨阳心中第一时间出现了这句话。 “等过几日我回府,先跟父亲母亲、祖父祖母说一下,若是直接去,怕是会吓到他们的。” “好。” 颜落希只是担心这么突然,会让家里人多想,自己到时候怕是需要浅儿的帮助。 不过,这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原本她以为,在这样的京都,自己不会遇到一个愿意与自己一人一生共度余生的人了。 所幸老天眷顾她,让她遇到了他。 所幸苦难没白受,让他遇到了她。 第117章 各有各爱 今日早朝,安墨阳没去,当着众多文武大臣的面,皇上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下朝后才将安砚清叫去。 而安砚清三两句话,就让皇上无话可说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若是皇上想多抱些皇孙,便不要计较安墨阳今日没来上朝之事了。 一长串繁琐的事宜后,安砚清在下朝一个时辰后才带着身后的五千龙翼卫送各国使臣离京。 皇上嘱咐,务必全程护送各国使臣离开京都,直到出了边境,出京后,便分了三个队伍。 护送北冰国使臣的是兵部侍郎,护送东阿国使臣的是南怀浅的堂哥,时任南国军副将的南云启;而护送最爱惹事的西慕国使臣的则是堂堂兵部尚书南尚齐。 不仅因为南尚齐武功高超,信得过,更是因为此行需得看好南宫宏,不让他出什么幺蛾子,连随行的军队都是两倍数目。 想来此时的南宫宏已经毒性发作了,定不好受。 安砚清只到城门口,没再多说什么,这三人心里都明白此行的意义。 既已忙完,他现在便想赶快回府陪自家小姑娘。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只在雪白的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 安砚清回来后就见到南怀浅正躺在榻上浅眠,原本她是想等安砚清回来一起用膳,便在榻上翻着书,觉得累了,将书埋到脸上遮去光。 屋内一时间极其寂静。 最后还是南怀浅憋不住了,拿掉脸上的书,睁开了眼。她原本就没有深睡,他推门时便睁开眼了,想瞧瞧他会做什么,没成想半天也没等到。 眸子慵懒的看向安砚清,还带着些不满。 “醒了。” 安砚清饶有兴致的忽略小姑娘有些埋怨的眼神,径直走到她身旁。 南怀浅算明白了,他是存着捉弄自己的小心思的。转头过去不打算理他 “怎得没用早膳。”刚刚他回来时,刘叔说小姑娘还没用早膳呢。 她倒也不是个记仇的,小脾气很快收起来,又粘在了安砚清身上。“想等你回来一起。” “刚刚姐姐醒了,我瞧着阿阳喂姐姐吃饭,倒是甜蜜得很。” 原本南怀浅这话只是想跟他说二人的进展,却被男人理解为了羡慕,看来是自己没做好了。 早膳上来后,安砚清直接收走了她面前的碗碟,一整顿早膳丝毫没有让她动手,都给她喂到嘴里。 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这种无奈又甜蜜的感觉,还不错。 说是早膳,其实卡在午膳前,也算是半个午膳了。 南怀浅用完膳便犯了食困,竟还像个孩子般缠着安砚清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安砚清倒也享受这种感觉。 自家小姑娘从昨日开始便格外粘人,现在还一直往自己怀里钻,那模样像极了小猫咪,却也用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让他不敢动弹,怕把她吵醒。 闻着小姑娘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最后自己竟然也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他一向是个觉少的,常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在睡梦中也会保持高度的警惕。 但自从小姑娘进入太子府后,夜夜都能抱着她,自己的睡眠也好了许多,也乐得陪她闹,他喜欢小姑娘在自己身边活灵活现的模样。 想来,做个昏君也不错。 等二人从温暖的被窝中转醒,已然是近两个时辰以后了。 南怀浅缩在暖暖的被窝里,不愿意起身,安砚清陪她在床上闹了会,接着便去桌案前批奏折了。 如今安墨阳那小子,倒是陪着自己的小娇妻,所有的奏折只能自己批,可自己的小姑娘若是那么在意那二人的发展,自己得有些眼力见,回头他也要好好陪陪自家小姑娘,让安墨阳替自己批上个几日奏折。 合理交换,非常合理。 安砚清想着还在心中无比肯定自己,看向在床榻上半靠着看书的小姑娘,心情也好多了。 却不知道此时看着在认真看书的南怀浅,心思已经飘到了外面。 有些无聊,今日这么大的雪,想来地上也积了不少积雪,这种时候最是适合打雪仗,玩雪,堆雪人了;可她好像从来没在太子府见过积攒的积雪。 但自己若是提出这件事,想来以安砚清的脾性,定是会不同意的。 安砚清一早便吩咐过,不管下多少雪,下得多大,凡是南怀浅会走到的地方,地上都不可以有一丝雪,更不能滑。 “阿砚,阿砚,阿砚。” 南怀浅掀起被子从床上下去,小跑去了他身边,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中,就这么环坐在他身上,靠在他身上蹭了起来。 甜甜软软的声音,让被那些奏折烦着的安砚清顿时散去了阴郁,面上挂上了宠溺的笑容。但一想起,小姑娘连鞋子都没穿,抱起她走到床边。 手上给她穿着鞋,嘴上问道。 “怎么了。” “你瞧今日外面的雪下得那么大,是吧。” “嗯。”安砚清只觉得她此时小狐狸的模样可爱极了,她话一出他便知道自家小姑娘有小心思。 “你不觉得少些什么吗。”南怀浅俏皮歪着头,弯腰用手揽住他的脖颈。 而男人仰头,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嘴角扬起,却一声不吭。 “你看,这白色最为单调,若是有些其他颜色中和,便美极了。” “确实,我让刘叔多寻些冬日里也能开的鲜艳的花,种满整个太子府。” 南怀浅听完他的话,心里郁闷,这男人怎么不上套。“不,花也有落的那一日。” 男人听完她的话,挑眉看向她,随了她的心意。 “那浅浅说什么能让这白茫茫的大地变得有滋有味。” 她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嗓音甜软的说道。“我啊。” 安砚清心中早就猜到了,将她重新抱到自己怀中。 “想出去玩?” “嗯。”南怀浅见他没有拒绝声音都扬了起来,不住的点头。 “那我带浅浅去个好地方玩可好?” “真的!” “嗯。” 南怀浅开心的从他身上下来,抱着他的脸啄了一下。安砚清瞧着她这副模样更是嘴角始终就没落下来过。 第118章 竟然是情痴 原本那个地方是准备等上元节时给小姑娘个惊喜的。 太子府花园后面有一处别院,名唤慕南阁,院中被种满了梅花,只不过是安砚清特意寻了好久,才寻到的三色梅花,院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他知道小姑娘喜欢花,前些日子见她兴致满满的在府内张满了灯笼。 原先这里就是南怀浅还未入府时,安砚清常来的院子,藏在太子府深处,府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除了安砚清和负责打理的刘叔进不去第三个人。 而只要安砚清进了那座别院,便一定是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 ~ 南怀浅有些疑惑的跟在安砚清身旁,任有他牵着自己的手,穿过花园,她还从来没有往深处走过呢,原本见没人往那个方向去,便觉得是库房来着。 小脑袋忍不住左瞧右瞧,像个孩子般,充满了好奇心。 直到两人站定在一道紧闭的门,南怀浅抬头看见了门上的牌匾上的别院名,‘慕南阁’,是自己想多了吗。 “推开瞧瞧。” 南怀浅看着一旁神神秘秘的男人,心中更加疑惑了,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踏进一步便惊住了。 院中种满了三色梅花,不时有花瓣飘落,树枝上亚满了白茫茫的雪花。就连院中的积雪都没有被清扫过。 各处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有兔子形状的,有花瓣形状的,有蝴蝶形状的,有小鸟形状的,如同街上的花灯摊般。 南怀浅开心的小跑到各处瞧来瞧去,脚上的鞋袜已经被积雪浸湿,但她却像感觉不到一般,心情愉悦得很。 站在梅花树下南怀浅,踮起脚尖去闻,这花香倒是奇特,自己从来没闻到过呢。 一身桃红色长裙的南怀浅,此时就像个花仙子般,与身旁的花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在安砚清眼中,满脸笑意的小姑娘对他来说,胜过一切,自己准备的这一切都值了。 “喜欢吗。” “嗯!”南怀浅的嘴角未曾落下过,连声音都不自觉的上扬。 “阿砚何时准备的。” “很久以前。”只有里面的花灯和三色梅花树是刚备下的,这个院子的确是很久以前就有的。 南怀浅扑到他的怀中,而男人很快后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就躲出去了。 她刚刚手里悄悄攥了一把雪,趁着他不注意,放到了他的后脖处。 冬日嘛,最有意思的当然还是玩雪了。 她的确很欣喜这座属于自己的院落,她也有给他家阿砚准备礼物,不过是还没有制好。如今只能先做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了。 安砚清看着蹲在地上用手团着雪球的小姑娘,原本是想上去阻止的,雪凉,他怕冻着她。但又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便作罢了。这样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才是原本的她。 就这么一次,让她开心开心也是好的,一会带她去泡个热水澡便好了。 这么想着,眼中的爱意更浓郁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福,只知道他想让时光停在跟小姑娘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南怀浅团好雪球后,准确无误的扔到了男人的长袍上。 笑嘻嘻的模样,“阿砚不玩吗。阿砚也一起吧。” 安砚清从来没有玩过雪,更没有打过雪仗,眼下看着小姑娘的动作,便有了试试的想法。蹲下身子,学着她的动作,团起雪球。 两人离了三米远的距离,各自团起了雪球。躲来躲起,两人身上倒也没落下多少雪。 只不过,安砚清是特地避开了小姑娘的腹部,只往她的脚边砸,还特地收了不少力气。 等安砚清团起一个更大的雪球时,南怀浅悄悄的小跑到他身边,抢过雪球。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像是在炫耀一样。 “阿砚,我们堆雪人。” “好。” 安砚清眼尖的瞧见了她冻的有些发红的手指,眉头皱了起来,可看见小姑娘满怀期待的双眸,怎么也说不出旁的话。罢了,陪她疯一回吧。 有他在,白白胖胖的雪人不一会便被堆好了,南怀浅摘下一支梅花,当作雪人的手,又将两朵花单独摘下,当作眼睛和鼻子。 看着眼前精致的作品,南怀浅满意得很,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这屋里有什么啊。” 玩累了的南怀浅瞧着眼前紧闭的屋门,有些好奇,而眼前的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走进了屋内。有些凉的触感,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屋内极其暖和,看得出来是有人经常打理过的,摆设跟南怀浅的闺房如出一辙,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这......” 南怀浅被惊到说不出话,一时间有些慌乱。 “在找不到浅浅前,我特地托阿瑾按照你屋子的陈设收拾了这个屋子,想你时便来这里,那就如同跟你在一起一样。” 安砚清轻柔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不重要的事,但只有他知道,这是自己对她所有的心理寄托。 眼前的小人在屋内走来走去,不知何时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就差一点,便会落下。 见她始终不说话,安砚清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他瞧不见小姑娘的脸,看不到她面上的神情,只以为,自己这样会不会被当成流氓。 南怀浅瞧见摆满了整个架子的卷轴和册子,拿出其中一个卷轴展开,画上是一个只有七八岁模样的女孩,在花海中,笑意盈盈,两边的酒窝十分明显。 她知道,这是她。 接着拿起其中另一幅,瞧着十三的年龄,但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想来是阿砚照着自己小时候的模样画的。 桌案上的盒子里放满了信件,她没有拿出来看,只因信封上写满了,浅浅亲启。 翻开册子,有些泛黄的书页上,每一页都写满了关于她的事,以及安砚清发生的事,将自己想跟南怀浅说的话一件件都写在了册子上。 不知何时,南怀浅要翻页的动作止住,泪水将字迹晕开,他所做的比自己知道了还多了很多很多倍。 可自己对他做的,在这些面前,却显得不足挂齿。 安砚清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拿过她手上的册子放回了原处,他不是想告诉她自己做了多少。只是想让小姑娘知道,她在自己心中,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南怀浅缩进他的怀中,抑制不住的眼泪一簇簇的往下落,抽泣的声音揪住了安砚清的心口,只得一下下的安抚着她。 “阿砚,对不起。”有些颤抖的声音在他怀中闷闷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啊。” “我对你一点也不好。”哭了好一会的南怀浅,始终没缓过来,声音仍然断断续续的。 “浅浅对我很好了,给我做衣裳,在我生病时照顾我,帮我分担事务,最重要的是我的浅浅日日陪在我身边,如今我们还有了自己的宝宝,这对我来说,以前是从不敢想的。” 安砚清将她从怀中拉到自己面前,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不,比起你做的这些,我像是什么都没做一般。” “没有,乖,肚子里的宝宝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才不会。” 南怀浅听到他的话破涕为笑,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有些慌乱但炙热的吻点燃了男人小鹿乱撞的心。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第119章 翻白眼 自从那日在别院内见到安砚清为自己做的那些,南怀浅便下定决心要想尽一切法子对她家阿砚好,要让他做最幸福的夫君。 一直到上元日,这些时日,南怀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待在府内,亲手给安砚清准备一日三餐,早起给他更衣,白日便给他缝制衣裳香囊腰带寝衣,只要是安砚清上身的东西,全部制了一大堆。 安砚清瞧见小姑娘这些,又是心疼又是欣喜。心疼她被扎出好些口子的手。 这几日他一直在忙那敦亲王的事,日日回来时已经不早了,而小姑娘无论多晚,都撑着等自己回来,跟自己一同沐浴入睡。 缝制东西又是极其费眼睛的,她的眼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可偏偏晨时,又坚持起来给自己准备好早膳,让自己吃完早膳再去上朝,睡不了几个时辰。 他用了好些法子,小姑娘都坚持如此,他愈发后悔自己那日让她瞧见那些东西了。但南怀浅却不这么觉得,旁人不知道自己绣技多么出彩,她要让阿砚好好骄傲一把。 他欣喜日日可以穿上小姑娘亲手缝制的衣袍,就像是她在自己身边一样,比其他的衣袍都暖和舒适许多。 走到哪里都小心翼翼的护着衣袍,不许有一丝褶皱,更不想被地上的雪水溅上。 还不时的给安墨阳炫耀着,最后眼红,花了好几日旁敲侧击,让颜落希给自己也绣了个香囊。 ~ 正月十五上元日,也算是年关正式到了尽头,街上热闹非凡。 原本南怀浅是非常期待入夜后的花灯的,只不过今日要入宫参加宫宴,没得法子,心里还有些失望。 今日,安砚清说什么也不肯让南怀浅再动针线了。早早带她入了宫。 安砚清今日穿得是她绣的上玄下红的衣袍,披着一件暗红花纹的披风。与南怀浅的一身自然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南怀浅一身朱红色长裙,上面绣着一枝梅花,大方干净,取一枝独秀之意,并没有绣满花。外面一袭大红金丝边披风,显得格外贵气。 压得住如此明亮的红色的人不多,若旁人这么穿,或许会显得俗气,在她身上,颇显雍容华贵,明媚张扬,仪态万千。 两人光是站在一起,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极其耀眼夺目,般配无比。 两人去了皇后宫中,陪她用了午膳,闲聊了一会,淑妃便来了。 淑妃见着如今愈发圆润的南怀浅,倒是心悦的很,自己何时才能当上祖母。自家那小子真是个不争气的。 皇后和淑妃几乎日日都会聚在一起聊聊天,也让枯燥的宫中生活没那么乏味。二人聚在一起给南怀浅肚子里的小宝宝,绣了不少小衣裳。她回自己宫中后,也会缝制,左右闲来无事,给自己找些事情,还能解解闷。 “也不知你这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就挑了些都能穿的布料,做了些小衣裳。” “好精致啊。” 南怀浅接过满满一盒子各式各样的小衣裳,拿起来,便知这是费了不少心思做的,连布料都是用的极好的。 刚刚母后才给她拿出了一大叠,眼下又有淑妃的这些,想来够穿上许久了。甚至再生两个,孩子也都有衣裳穿。 “你喜欢便好,我还担心着你相不中。” “哪里,母后和淑母妃比儿臣的手巧多了,这小衣裳瞧的可爱得很。” 南怀浅将手里的小衣裳,小鞋子递给安砚清,让他也瞧瞧。可安砚清面上却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只一瞬,很快便隐藏起来了。 小姑娘月份越大,安砚清心中愈发不安,瞧着这些小衣裳更是开心不起来,他听说了,生孩子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他是害怕的。 但他不能表露出来,他怕带着小姑娘的心也害怕。 “我瞧着砚儿身上这些衣袍不像是宫里的绣娘能制出来的,想来都是浅儿制得,这绣法倒是精致得很。” 淑妃一进来便瞧见了二人身上的衣裙,绣法格外精妙,她还从未见过。瞧着小两口恩爱的模样,心里对自己儿子是更不满意了,自己也想抱小皇孙了。 “儿臣参见母后,参见母妃。皇兄,皇嫂。” 几人正聊着,安墨阳着急地从外面走进来。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学不会跟你皇兄一样沉稳些。” 淑妃瞧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儿臣去母妃宫内,侍女说母妃在母后宫中。正好,这样儿臣说起来也方便。” “阳儿有什么要紧事说。” “儿臣想求娶丞相府的嫡小姐。” 安墨阳在皇后话音刚落便接上了,他昨日带了一大堆物件去了丞相府,求娶颜落希,可谓是经历了三七二十一场磨难和测试,终于赢得了一家子的信任,同意将颜落希交给他。 跟安砚清当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好在自己以往给颜相和颜尚书的印象不错,自己也承诺了,一生只娶颜落希一人。 这不,昨日刚得到同意,今日他便急着先来找皇后和淑妃说了,到时候自己再去找父皇赐婚,自己便可以娶到心仪之人了。再也不用瞧着皇兄和皇嫂秀恩爱了。 第120章 南国之福 皇后和淑妃听到他的话,明显一愣,对视一眼,心中有些复杂。 安墨阳想婚娶是件天大的好事,以往二人劝说过他,问过他好多次,他都拒绝了给他寻康王妃的想法,说一定要等遇到爱的人才要娶为康王妃。 只是,求娶的人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她们记得,丞相府就一位小姐,亭亭玉立的,颇有才情,蕙质兰心,是个好孩子。 安砚清求娶南怀浅时,丞相便心中有些不满,若是两情相悦还好,可别是这傻小子单相思啊。 而知道内情的安砚清和南怀浅则是相视一笑,看来安墨阳已经得到自家人的认可了,二人的幸福生活指日可待啊。 安墨阳见皇后和淑妃一直不开口,有些心急,急忙开口。 “儿臣昨日去丞相府了,颜相和颜尚书已经同意了。儿臣跟希儿是两情相悦的。” 听完他这话,皇后和淑妃立马默契的笑了出来。 好啊,那就好,那她们就放心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好,那今日一会宴会上,便让你父皇下旨。” 淑妃此时心里对这个儿子唯一的不满已然消失,太好了,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没有那些个端庄模样,只知道,自家儿子给自己找了个好儿媳妇,上次在宴会上她瞧见颜落希了,的确是个好姑娘。 看来自己离抱小皇孙不远了,自家这儿子怎么突然这么顺眼。 皇后和淑妃拉着安墨阳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已经商量着聘礼的事了。皇后是拿安墨阳当自己亲儿子的,也算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他娶妻,自己自然是要多添些东西的。 而南怀浅和安砚清瞧着插不上话,跟三人说了一下,便去御花园了。 “阿砚,明日我便替阿阳把脉仔细瞧瞧吧。” 南怀浅想起来此事,她想让他在大婚前,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也好过上幸福的生活。 “好。” 二人刚走到御花园,便瞧见了虞妃和令嫔,想当作没瞧见走开,却被虞妃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呦,这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嘛。” 安砚清不想搭理这种心肠恶毒的女人,而南怀浅更是对她没有任何好感,更何况虞妃本身就视他们二人为眼中钉,想来也没什么好话。 但面上,南怀浅只点了点头,面上完全是客套的浅笑。安砚清甚至懒得应付,面无表情毫无动作。 虞妃有些冷脸,令嫔见状忙开口,但说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太子妃的肚子倒是大,瞧着可不止是四个月的肚子。” “是啊,倒是像五六个月的了。”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安砚清的眼中立马出现的一丝想杀人的凌厉光芒。 南怀浅亦是眼神阴冷看了她一眼,像是看神智不清的人一般赏给她一个眼神。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这孩子可能来路不明吗,他们二人才大婚五个月多,如今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比四个月大就是野路子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家阿砚太能干,难道也是错吗。 “虞妃和令嫔许久未有身孕了,想来也不了解这些,不懂也正常。” 南怀浅一句话就成功将两人的脸色变成了漆黑的碳一般,虞妃上次的身孕没到四个月便流产了,太医说虞妃怕是再也无法有身孕了;令嫔更是生下一个公主再没有过身孕了。 “阿砚,我们走吧,宴会也快开始了。” “好。” 安砚清被小姑娘的话逗笑差点笑出了声,他家小姑娘可是太聪慧了,懂得抓人痛处,一句话就回怼过去了。 二人牵手的背影,在虞妃和令嫔眼中格外刺眼,虞妃的衣裙都被抓出了褶皱,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到时候折磨死这些人。 南怀浅和安砚清并不知道性命被人惦记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阿砚,我的肚子真的比寻常四个月身孕的身子大些嘛。是不是宝宝有什么问题啊。” 南怀浅自己也有些疑惑,因为她听过好几次这话了,莫非师父瞧错了,是五个月的身孕不成,那岂不是她与阿砚的前几次便有了身孕。 这些她并不在意,她担心的是,若是肚子大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太大,会不健康,若是不健康怎么办。 此时她紧皱着眉头,看向了安砚清。 后者听见她这话,心中更加记恨虞妃和令嫔了,就因为她们,自家小姑娘想多了。 “不会的,宝宝很健康,可能只是太胖了。” 南怀浅听完他安慰自己的话,心里还是十分忧心,安砚清见小姑娘闷闷不乐的模样,心里也有些着急,只得立马传唤了御医。 先去宴会宫殿的偏殿,让御医给南怀浅瞧瞧。 医者不自医,南怀浅自己给自己是能把脉,但却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御医精准。 而皇后虞妃安墨阳那边,一听说安砚清传了御医,立马着急忙慌的过来了偏殿。原本她们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是步伐慢些,在聊着安墨阳大婚的事。 皇上那边收了信,也放下手中的奏折赶了过来。这可是他的皇长孙,万万不能出事。 此时的场景便是,安砚清神色紧张的握着南怀浅另一只手。 皇上、皇后、淑妃、安墨阳也齐齐站在一旁,面上是掩不去的担忧。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恭喜太子太子妃,太子妃腹中乃是双生子,虽是双生子,但一个脉象极强,另一条脉象弱些,想来是龙凤双胎,此乃龙凤呈祥之兆啊。” 太医叩地,说出这一番话后,在场的所有人面上都洋溢出了笑容。安砚清更是直接抱住了她,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安砚清这么激动。 “好,好,好,赏,全都有赏,怪不得前些日子钦天监说紫薇双星发亮,是大喜事要来,来人,下旨,大赦天下,这喜事定要昭告天下才行。” 皇上顿时觉得今日奏折上那些个顽固不化的大臣说的话也顺心多了,这喜事他得让全天下知道,这可是南国皇室的福气啊,真是他的好儿媳,自己一下子就要有两个皇孙。 自己这儿子真是比其他两个不中用,只会歪门邪道的儿子好太多了,看来自己的基因还是好的,不然看着那两个不省心的,他都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了。 第121章 冲昏头 皇上被这事冲昏了头脑,皇后却是个有理智的。 “皇上,臣妾倒觉得,此事暂时不要张扬,待浅儿平安诞下龙凤胎,到时皇上再将此事昭告天子,这样也更加稳妥。” “对,瞧朕糊涂了,还是要小心些,此事你们不可再声张。” 皇上话音刚落,御医和一旁服侍的便立马跪地应下。好在除了他们,只有皇上皇后身边服侍的公公嬷嬷,都是可信之人,淑妃的贴身婢女被留在了门外,也好在是这样,知道的人越少对南怀浅越好。 她这身份,本身就有很多人惦记,若是有了怀有不轨之心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多加小心。 “砚儿,往后少批些奏折吧,多陪陪浅儿,朕还没老糊涂,多忙上些也是行的,让阳儿来吧。” “谢父皇。”皇上这话可真是说到安砚清心坎上了,他得更加注意自家小姑娘的身体,肚子有龙凤胎一定很累,小姑娘一定会很辛苦的。 安墨阳作为躺枪的,倒也没有多少不乐意,他替皇兄皇嫂开心,况且自己要娶得可是皇嫂的姐姐,往后可是亲上加亲。 南怀浅从刚才开始,就陷入了震惊,一句话都没说,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肚子里有两个宝宝,那就是说自己会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倒是满足了她跟阿砚各自的心愿,娶得名字也都用上了。 “怎么了,浅浅。”安砚清有些担忧的看向她,以为小姑娘是在害怕。 “没事,我就是被吓到了。” “傻孩子,该开心才是啊。别担心,有砚儿陪着你呢。”皇后能理解作为母亲的感受,既担忧又幸福。 “嗯,怪不得都说我的肚子比寻常四个月的肚子大。” 皇后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哪个不长眼的。南怀浅说这事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不禁感叹了一下。 “当然是父皇的二位好宠妃,虞妃和令嫔了。” 安砚清倒是不给他这个贵为天子的爹留面子,自家小姑娘受到的欺负都得还回去才行。 果不其然,皇上深深皱了一下眉,语气不悦。“这两个没数的,跟小辈乱说些什么,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皇上,可得好好管管她们了,真是的,怪不得浅儿脸色那么不好呢。” 皇后跟自己儿子站一边,她的儿媳,定是不能让人欺负了,自己得给她出气。淑妃也在一旁附和着,皇上此时定是以南怀浅为重的,毕竟她的身价一下子就高了。 “罚俸三月,各自手抄一百张道德经,让她们好好静静心。” 皇后很满意,看着皇上的眼神都和善了起来。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告。” “若是好事便说,若是坏事明日再说。”言外之意,便是,今日先让我高兴高兴,别拿烦心事烦我。 “是好事,儿臣想请父皇赐婚,求娶丞相府的嫡小姐颜落希,昨日儿臣已经去丞相府拜访过了,颜相与颜尚书已经同意了,就等父皇下旨了。” “好,好,好事,难得那老头能松口,这是好事,朕一会在宴会上便下旨,今日真是双喜临门,趁着朕还有精力,你也早日给朕生个皇孙,朝堂上的事朕还能处理得来。” “谢父皇。” 皇上也是想着,既然安墨阳要成婚,那让他处理太多政事也不合适,自己身体健壮,让这些孩子们先给自己多生些皇孙,自己也好享受天伦之乐。 安墨阳更是高兴,又能娶到心仪之人,又不用批那么些奏折,他收回刚才的想法,不批那么些奏折会幸福更多。 “皇上,宴会要开始了。” “好。朕与皇后淑妃也过去,砚儿,你陪着浅儿慢些过去。” “是,父皇。” 二人应下,便想起来行礼,皇上急忙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往后浅儿你便莫要行礼了,瞧瞧这瘦的,让皇后将宫里的血燕都送去太子府,好好养养身子,这一蹲一起的,对身子不好。” “谢父皇。”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安墨阳也有眼力见的不做电灯泡,接着走了出去,他还急着去宴会上见小落儿呢。 “阿砚,我感觉跟做梦一样。”南怀浅缩进了他的怀里,语气温柔的说道,她感觉自己顿时有了做母亲的感觉。 “是啊,我也是。” “我们取得名字都能用上了呢。” “嗯。” 安砚清就这么抱着她,原本的忧虑也消散了不少,他要更加用心的照顾着小姑娘,他们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会有一个像小姑娘般的女儿,光是想想就觉得幸福。 这么抱着,什么话都不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一般。无声胜有声。 好一会过后,两人才前往正殿,毕竟迟到太久也不好,她要将此事告诉自家人,也让他们开心开心。 二人刚到殿上,南怀浅便让小春将此事告诉了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众人,因着在宴会上,他们不好太张扬,但此时,却都是清一色的笑脸,这可真是大喜事。 他们要收敛一些,莫要让人知道了去,但嘴角上的笑容始终落不下去。实在没办法,他们真的太开心了。 只是欣喜过后便想起来了,怀有龙凤胎的浅儿定会很幸苦,得多寻些好补品给她送去,莫要让她亏了身子。 皇后更是让身边的嬷嬷去御膳房盯着,给南怀浅准备了一份新的膳食,再三确定没问题后,才端到南怀浅桌前。 吃食上要格外注意才行,不能让那些个人钻了空子。 而刚刚本就被南怀浅怼了之后心里不悦的虞妃和令嫔,在知道皇上罚了她们之后,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想着怎么整南怀浅和安砚清呢。 安砚清和南怀浅低声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人,更加没瞧到与南怀浅身着同一色长裙的陆明云。 身为庶女的陆明云今日居然穿了一身与正红极其接近的梅红长裙,没有南怀浅的气质,反倒显得俗气,被红裙压下去了。 瞧着二人咬耳朵的亲密样子,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嫉妒,她要得到太子殿下,她一定要想办法入太子府做侧妃。 这自信的模样,恐怕连安砚清和南怀浅都会震惊。 第122章 矮个子里找高个 人人都将心思放到了如何将自家女儿送入各个皇子身边为妃为妾。 更是觉得今日这上元节是个极好的机会,下一次入宫不知何时,摆在眼前的机会自然是要珍惜。 正因这种想法,这些个人才会在安墨阳请旨赐婚时如此紧张慌乱。 要知道,安墨阳跟太子殿下关系亲近不是什么秘密,若是日后太子殿下顺利登基,那康王安墨阳一定会是最顺利的。 而他的康王妃如今选了太子妃的表姐,那岂不是断了他们这些人笼络势力的路。 安墨阳不知道他们想什么,也不在乎,他只要能娶到小落儿就好了。此时正跪在大殿中央,请皇上赐婚。 原本也是做做样子的,走个过场,毕竟不论是皇上皇后淑妃,还是颜相和颜尚书一家人,都已经知道了此事。 “好,那朕这就下旨。”皇上今日的心情甚是愉悦,一连两件喜事,虽然是不能炫耀起龙凤胎之事,但也可以借着安墨阳婚事炫耀一下。 想到此皇上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公公拟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尚书之女颜落希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四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颜落希待字闺中,与皇四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其许配皇三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臣女领旨,谢皇上隆恩。” 一袭嫩粉色蝴蝶裙的颜落希,缓缓跪地接旨。安墨阳的眼睛就未曾从她身上离去。 淑妃见颜落希始终面带浅笑,是个规矩的孩子,毕竟是丞相府养出来的孩子,差不了。 这么和谐的一幕,自然是有人眼红的,想来又会有无数好戏上演。 而南怀浅坐在位置上,一直被安砚清喂着皇后特地吩咐制得膳食,口味倒是甚合她意。只是她家阿砚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接着便夹起一块糕点,递到了他的嘴边。 男人一下子愣了一下,看着小姑娘装凶的小表情,笑着咬住了糕点。 “阿砚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别的女人啊。” “没有,我在想要尽快处理好敦亲王的事,这样才能让你好好养胎。” 安砚清一直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处理敦亲王这些人,毕竟小姑娘如今有身孕,他不想见血,皇上自然也是不会希望见血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人将这些人拉到偏远些的地方处置。 况且过不了几日便是虞妃一双儿女的大喜之日,不管怎么样,还是不宜见血的。 “证据不是已经都搜寻的差不多了。” 南怀浅是有听他说过的,只以为他如今是因为在想如何解决才合适。 “嗯,明日早朝时我便呈上去。” 敦亲王袭承爵位,是先帝在世时册封的,南国唯一一个异姓王。这些年也偷偷摸摸做了不少害国害命的事。 皇上碍于先皇,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他愈发放肆,皇上自是不会容下他。 他们在位置上聊的起劲,自然也是注意不到暗地里火花四起的大殿。 虞妃见状,抓住机会,她家玉儿没娶成的女人,居然嫁给了安墨阳,再加上被皇上罚的事情,她此时心里憋了好大一口气。 她得为自己儿子好好铺路,给他寻两个有本事的侧妃。 “皇上,臣妾觉得,今日如此多喜庆的日子,不如来一场才艺表演。给这好日子再添些乐事。” 皇后撇了她一眼,这女人怎么就学不会老实些。 “是啊,皇上,今日上元节,民间都会有猜字谜,对诗这些。” 慧妃作为虞妃一派,自然是要顺着她的意思来的。 “嗯,你们安排吧。”皇上懒得理她们,实际上是他习惯了,哪次宫宴,这几个人不得整出点事来,目的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拉拢势力,他可以当作不知道,因为没人影响到太子的位置。 因为皇上的话,虞妃和慧妃立马接下了话,在场的女子们更是娇羞掩面,跃跃欲试,能在这里露面,就相当于可以入太子殿下的眼,太子府如今可是只有太子妃一个正牌的主子。 若是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那就能飞上枝头了。 再不济能成为其他几个皇子的侧妃,也是个平步青云的机会。 接下来的才艺表演,人人都准备着拿出自己的本事。按照座位顺序,一个个表演。除了几个不感兴趣的大臣之女,安安稳稳的坐在座位上,其余的人都下去偏殿准备了。 事实证明,完全是她们想多了。 安砚清根本就不知道殿上正热闹,只一心跟南怀浅玩起了小游戏。南怀浅也是无聊,她是想去街上瞧花灯的,既然去不了,那便自寻乐子。 两人数着南瓜芝麻糕上的芝麻数,哪个多哪个就赢了。 安砚清倒是也配合,丝毫不觉得幼稚,反倒是一脸认真的数着,眼神却是偷偷瞥着小姑娘的,放水放的都能淹死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了。 “数完了。” 南怀浅悠然一笑,开心的将南瓜饼递到他眼前,尾音上扬,有些炫耀的语气,像是一个在等待夸奖的小孩一样。 “浅浅真棒。”男人满眼宠溺,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对他家小姑娘,可是没有任何胜负欲的,除了夜晚独处时。 此时的大殿中,沈锦、曹心儿、陆明云、南云纯四人皆以琴艺一较高下,偏偏三人娇羞看向安砚清时,只能看到低着头,正玩得开心的两人。 那恩爱模样,不知又要招惹多少女人的怨气。 “皇上,这四人琴艺都十分出彩,臣妾瞧着也分不出胜负,不如再以舞蹈加赛一场如何。” “嗯。” 虞妃也算不上相中这几人,沈锦和曹心儿门第不高,一个吏部员外郎之女,一个工部右侍郎之女,而陆明云是平川侯庶女,自己儿子的正妃已经是平川侯嫡女了,没理由再娶她做侧妃。 倒是这个南云纯合她心意,只是,听闻这女子是收养的孩子。 这也只能是矮个子里找高个了,没其他法子了。 其余适龄女子,还不如她们几个呢。 第123章 落空 四人抽签决定顺序,准备展现自己准备许久的舞蹈。 虽说南云纯此时在其中,但南国公府的众人一开始是不让她上去的。在他们眼中,南家女子是不需要靠这些的。 可作为名义上父亲的南尚齐不过多说了两句,南云纯就有些黑脸了,她着急着去准备,想在宴会上一鸣惊人。说出了一句让南家人十分不适的话。 “父亲难道要阻止女儿飞上枝头不成,女儿自己想凭本事,父亲就莫要多说了,女儿感谢父亲。” 活脱脱一个白眼狼的模样,也不难让人感觉,她是在借着南国公府当作垫脚石,往上爬。 众人没再说什么,只有秦素茹开口宽慰了一下他。 “夫君莫要往心上去,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她若是想嫁人,给她寻个好人家就是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纵使南尚齐心中有数,还是不禁被她刚刚那话惊住了。 南云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渴望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心思,昭然若揭。与陆明云倒是一类人。 沈锦是将自己的心思掩饰的极好的,表面上淡泊名利,毫不在乎,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想取代南怀浅的位置。 相比她们三人,曹心儿倒是个直率的了,喜怒哀乐形于色,她没有心仪的人,只是跟着沈锦一起,她要做什么,习惯了跟她一起罢了。更像是个娇蛮任性的千金小姐罢了。 虞妃大概不知道,她费尽心思给自己儿子准备‘选妃’,最后的四人心思都不在自己儿子身上。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气的当场晕厥过去。 无数次被迫成为主人公的安砚清、南怀浅,就算是知道了她们的想法,心中也不会有多大的波澜起伏,两人的心意也不是任谁都可以影响的。 南怀浅正出神的盯着安砚清,哪怕无聊时瞧瞧她家阿砚,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男人跟阿青交代完某些事情之后,察觉到她的视线,侧首看着她温柔的笑了起来。 “浅浅?” 听到他唤自己的声音,她家阿砚声音也如此好听,南怀浅丝毫不闪躲,反倒是大大方方的盈盈一笑,凑到他脸前。 “哪怕是日日跟阿砚在一起,我也觉得阿砚生的俊美,眼眸像是会吸引人一般,我便忍不住看呆了。” 安砚清轻声笑了起来,他家小姑娘是在跟自己表白吗,这种感觉还不错,若是能靠这些让小姑娘的心情愉悦,那这一辈子,他都会好好爱惜这张脸。虽是这样想的,但还是忍不住给她开玩笑。 “浅浅是打算白瞧嘛,不打算给我些好处吗?” “阿砚是我的啊,我瞧自己的人还不行吗。” 南怀浅丝毫不示弱,往前凑了一下,离得他更近了。男人听出她语气中的占有欲,怎么觉得那么好听。 在殿上舞完一曲的四人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看见两人甜蜜的互动,那铺天盖地的嫉妒渐渐涌出。 她们费尽心思的赢得他的欢心,安砚清却连正眼都没瞧过一眼。 纵使她们声音娇柔,动作柔美,搔首弄姿,安砚清的注意力始终在南怀浅身上。 “皇上与皇后娘娘选个优胜吧,也好赏赐她们些好物件。” 虞妃的言下之意就是,看看皇上皇后更加心意这四人中的哪一个,届时自己再开口替她们求恩典,以这几人的身份,入齐王府成为侧妃也能凑合。 “本宫自从听过太子妃抚琴,见过这未来康王妃惊鸿一舞,其余的倒是比较不出来了。” 皇后可是丝毫不给她面子,她看得上的女子已经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了。就她那点小心思,日日拿出来,也不嫌累得慌。 “嗯,不相上下,那便一人赏一支珠钗吧。” “谢皇上赏赐。” 皇上也是顺着皇后的话说了下去,他今日心情好,可以顺了虞妃的心意,他知道她想给齐王寻个侧妃。 皇上的话一出,纵使四人心中不满意这个赏赐,但面上也得装作欣喜,毕竟是皇上赏赐。 “臣妾倒是觉得这曹家小姐极其适合墨玉呢,不知皇上可否借着今日这好日子,也给墨玉赐个侧妃,到时跟着齐王妃一同入府,也好让臣妾早日同皇后娘娘一般,做上皇祖母。” 虞妃已经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皇上依了她。“嗯,那便这么办吧。” 安墨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他家母妃一向喜欢给自己安排这些,无所谓了,多一份助力对自己也有好处,只要父皇不因此疑心就行。 “臣女谢皇上恩典。” 曹心儿跪在地上的一瞬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她不想嫁给齐王,她想跟沈锦一起嫁入太子府,可皇上的话自然是不能反驳的,若是拂了虞妃,那自己的父亲恐怕会不好过。 齐王侧妃,说得好听是侧妃,难听些跟妾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明眼人都知道,太子的位置是不可晃动的。 身为吏部员外郎的曹林青一时也有些忧心,但还是上前跪下接了圣旨,他就这一个女儿,进入太子府,才是最好的选择,眼下只能希望曹心儿可以博得齐王的心意了。 “皇上,臣妾想着这墨玉倒是有了正妃侧妃,可墨白身边仍然没有个伺候的人,皇上也要莫要偏心才行。” 安墨白跟皇上说过,自己身体不适,没法来宫宴了,他的腿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了,日日刺痛,备受折磨。 若是知道虞妃给自己又寻了一个荣王妃,怕是会回光返照,冲进宫里,掐死虞妃。 虞妃此举就是为了将势力分散,也不是真的替荣王着想。剩余三人门第也无所谓多高,做了荣王妃,那荣王便彻底没有跟他的儿子争得可能了。 宴会上的所有人听到虞妃的话都不禁捏了一把汗,原先荣王府上的两位,如今已经不在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荣王是个天煞孤星呢。 自己的母妃死了不说,入了荣王府的身边人也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在了。 皇上也是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身边还是要有个照顾的人,虞妃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看向皇后,想让她帮自己出个主意。 后者接收到皇上类似求助的目光,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在盘算了。 南云纯是外家女,收养而来的,说白了,就是来路不明;这陆明心怎么说是个庶女,做正妻还是有些不合适。 这两人瞧着也不像是安稳的人,倒是这位沈锦,虽然门第不高,但是也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瞧这也是稳重的很,做荣王侧妃倒是刚刚好。 她的哥哥娶了虞妃的女儿,如今再将沈锦嫁入荣王府,也能制衡虞妃的那些心思。 可惜了,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续弦了。 第124章 上元花灯 “臣妾觉得,这沈家小姐是个乖巧伶俐的,不如皇上先下旨赐为荣王的侧妃,到时正妃的位置,就让荣王自己挑吧。” “皇后所言有理,那便如此吧。” 皇上甚是满意皇后给他的解决方法,既解决了荣王身边没人照顾的事,又解决了剩余三人不足以成为荣王妃一事。 倒是虞妃,她怕是要失望了,原先想给荣王塞个不怎么样的正妃,结果反倒是让他多了个侧妃。 站在殿中的沈锦,听到皇上皇后的话,立马就要跪下,但他的父亲先他一步跪下了,替她接下了圣旨。还将她一齐拉到了地上。 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别拿一大家子人做赌注。” “谢皇上恩典。” 沈锦心中此时怒火和恨意达到了顶峰,她不去恨始作俑者虞妃,反倒恨起了,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南怀浅,若不是她,太子殿下怎么会一眼不看自己,若是看了自己,定会收自己入府。 他的父亲沈勤是个非常容易知足的人,做事常常畏手畏脚,但也因为这样,才能在这个位置坐下去,虽说不是什么大官职,但他已经满意了。 自己的儿子娶了公主,女儿虽是侧妃,但能入皇子府,这样就够了,自己也能跟着风光不少。 纵使沈锦再不满意,可事已至此,她只能咬紧牙关,硬生生憋回要落下来的泪水,她做梦都想嫁给太子殿下。 她是个能忍的人,就算心中失望,也不会表露出来,调整好神情,得体的行了一礼,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南怀浅看得提不起兴致,觉得没意思,这些宴会左右不过就是这些东西,无聊得很,还不如睡觉呢。 “浅浅无聊嘛。” “嗯。” 南怀浅皱起眉头,撅着嘴巴点了点头。她是真的很无聊,真不知道母后是怎么坐得住的,明明各个宫宴都是一样的,连耍心思的人都是同样的人,一场戏看了一遍又一遍,她都快能演出来了。 “肚子疼吗?” “不疼啊。” “真的不疼?” 安砚清眼角染上笑意,挑了挑眉,看来小姑娘还没明白呢。 他知道她无聊,惦记着去玩许久了,日日嘴上都挂着花灯。 “哎呀,肚子好痛。”南怀浅也是个伶俐的,见他的表情,立马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弯着腰捂住肚子。 “阿青,去跟父皇母后说,浅浅坐太久,身子不适,我先带她回府了。”说罢,便牵起南怀浅的手从一旁悄悄离开了。 不得不说,这两位是个演戏的好手,怕是一向爱做戏的虞妃都比不过了。 皇上和皇后也不多说什么,两个孩子都有数,让他们增进感情去吧,虽然他俩的感情都快溢出来了。 宫中虽然也挂上了不少精美的花灯,可跟宫外的花灯节自是没法比的,猜灯谜,游灯会,放河灯,宫里是不会有的,这才会相对来说冷清些。 二人刚一步入主街,映入眼帘的便是人满为患的街道,高处悬挂着花灯不说,路的两边也满满都是。 安砚清去给她买了一个花形状的花灯,又给她买了个糖葫芦。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静静走着,不时遇到有意思的花灯,南怀浅便会拉着他停下多看会。 等花灯会走到了头,安砚清手上拿满了小食,看着她多吃了两口的桂花圆子,栗子糕,心里暗暗记下,等日后让府里的人做给小姑娘吃。 “阿砚,你看,那里有个元宵形状的花灯哎。” 南怀浅指着一个猜灯谜摊子旁的奖品,圆圆胖胖的园子在碗中冒着热气,被人制成了花灯。不少男子正在猜这灯谜,就为了博同行女子一笑。 安砚清自然是不例外,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走上前去,猜起了灯谜,其余人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没一会,便把花灯给她赢回来了。 “阿砚真棒。” 小姑娘开心的接过花灯,十分自然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男人一下子得到了满足感,看向周围人的目光中也不自觉带了些傲娇。 原本二人的长相打扮就极其惹人注目,这会子安砚清赢得了花灯,那些个女伴都看到了帅得人神共愤的安砚清,议论纷纷;但亦有聪明人识得二人身上的衣式,躲得一旁只敢悄悄看。 “阿砚,阿砚,那里有放河灯的,我们也去。” 南怀浅原本见到卖河灯的老人,激动的小跑起来,但立马被身后的男人拉住了,她都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两个宝宝呢。 有些不好意思的歪着头笑了笑,将脚步放缓了许多,走在了安砚清可以护得到的范围内。 这一路上都是如此的,无论人再多,南怀浅始终被他护在怀里,没有被任何人挤到过。若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喧闹的声音,她都快忘了这里是人满为患的街道。 “怎么买四个河灯啊。” 南怀浅瞧着手拿四个荷花河灯的男人,有些不明所以。 “要替肚子里的两位一起放啊,虽然他们没出生,但作为父母的我们,不能剥夺他们过上元节的权利吧。” 安砚清说的若有其事,南怀浅自然也是认可的,他总是这么细心,他们现在是一家四口了哦,未来还会有好多好多宝宝,会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那我们先写完自己的,然后再帮他们想个心愿。” “好。” 不出意外,安砚清的心愿仍然是关于南怀浅的,也只有关于她的,才会成为愿想,他原先是不信这些的,但他愿意为了美好的小姑娘,将这一切都给她。 以前无论是遭人算计,还是虎视眈眈的敌军;无论是恶毒的人心,还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他都可以沉着直面,想出解决办法。只有她的事,会让他担忧,会想将最美好的愿景都送给她。 “浅浅顺遂。” 只有极其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所有,只要他的小姑娘顺遂,就好了。 “愿心上人终是枕边人,愿一切顺遂。” 不同的话语,却是同样的感情寄托。 “我觉得儿子和女儿都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平平安安的降生,来到他们亲自挑选的爹爹和娘亲的身边。”南怀浅拿着笔,认真思索起来,可她真的不知道两个小肉球会想什么,只能行使作为娘亲的权利了。 “嗯,对,只要平安就好。” 安砚清没有反驳,因为他也觉得,平安无事是最重要的,将另外两个花灯也写好后,两人牵着手来到了早已被凿开冰的河岸旁,小心翼翼的扶着南怀浅,让她将四个花灯依次放入河流。 看着随着河流缓缓飘动的河灯,二人感慨万分,自从下午得知他们一下子要有两个宝宝的时候,都一直像是做梦一样。 如今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渐渐变远,剩下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心跳。 宝宝,爹爹和娘亲,在等你们了,你们要慢慢来,健健康康的,不要着急哦。 第125章 闲散王爷 十五上元节过后,便算是正儿八经的年关结束。 安砚清为了尽快解决完敦亲王的事,一连忙了两日,第三日早朝时,向皇上上了奏折。 敦亲王因买卖朝廷官职,干涉皇商,从中牟利,亏空盐铁兵器等足足数十条罪证被判斩立决,一族三代以内所有男丁同死,但要将他们护送到殒佘岛再行刑;女子直接流放到殒佘岛。 殒佘岛是安砚清在一处岛屿上建的地下水牢,在那里面,各种蛇虫鼠蚁,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比死还难受。走着进去,躺着回来。 只有朝中重臣才知道此处的存在,但护送囚犯去殒佘岛的是安砚清自己的暗卫,况且还有地下通道,自然是只听说过此处的存在,并未见到过。 连带着与此事有关的所有官员,都被处置了,皇上更是在朝廷上说了,若是谁做了对不起南国的事,只会比他的下场更惨。 想来,往后的朝廷,会少许多以权谋私的大臣。若不是好好为官,触碰了底线,那下场可想而知。自己可以不管不顾,但总不会不管自己那么大家子人。 安砚清更是因着上一次水患瘟疫一事,再加上处置了敦亲王整个派系,站稳了储君之位,成为未来南国天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其中损失最惨重的当属荣王,丧失了最大的朝中支持,自己还成了残缺之身。 而安砚清却很清楚的知道,还有硬仗要打,他要彻底让朝堂干净,就要解决后宫与前朝勾结一事。 除此之外,他还想还天下黎民苍生一份安宁,用不伤百姓的法子,收下东阿和西慕。 他借着敦亲王一事,趁机处置了属于平川侯派系的官员,先将他慢慢剪断,最后再连根拔起。 这个新年,伴着敦亲王一族的彻底没落,画上了句号。 皇上趁着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举办了今年第一场祭祀,为的就是稳固民心,为国,为民祈福。 在这期间,沈锦以极快的速度嫁入了荣王府,而齐王也一下子有了两位‘妻子’,虞妃着急将人收入囊中,定是会想尽快完事,免得再有什么变动。 嫁入荣王府的沈锦,自第二日起便被安墨白日日折磨,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是他沾了酒,沈锦就逃不过被他一顿折磨。 原本她是想着事已至此,便听天由命,跟荣王一起好好过,日后说不定也能有出头之日,安墨白头一日对她也是满意的,不说对她多么温柔,起码也是相敬如宾。 偏偏洞房花烛夜的晚上,二人正共享花圆夜之好,沈锦意乱情迷,喊出了安砚清的名字,安墨白听后暴怒,将她折磨的半死。 自那日以后,只要是安墨白心情不好,还是腿痛难忍,都会来折磨她,她不敢逃,怕自己的一家人遭殃,只能低声下气伏地做狗。 可无论她如何跟安墨白求饶,解释,安墨白仍然不会放过她。 过上几日,安墨白从花楼里带回了一个姑娘,名唤竹雪。她的出现,倒是让沈锦清静了几日,也幸免于他的折磨。 可好景不长,没几日,安墨白就要她去找皇后,收竹雪做妾室,可一个花楼里的姑娘,怎么能入皇家。 安墨白是知道此事的,不让她去求皇后给竹雪侧妃之位已经算还有些理智了,皇子娶妻纳妾都是要皇上皇后开口准许的,安墨白没有母妃,只能找皇后,毕竟这种事找了皇上,那就是死路一条。 理由他都替沈锦想好了,就让她说自己身子有疾,恐不能有孕;只是不知安墨白打的什么心思,他许诺给沈锦,若是能将竹雪纳入王府,便将她抬为正妃。 沈锦同意了,她需要那个正妃的位置,起码能给她收回些脸面。 “若是皇后娘娘不见你,那你就去太子府门口跪着,求太子妃带你入宫。” 安墨白如今已经放弃了争那一国之君的位置,身家富裕,每日饮酒作乐,好不快活,他知道,他争不过安砚清。 这些时日,他算是想明白了,一开始他就输了,因为安砚清根本没想跟自己争,无论是太子之位,还是未来皇上之位,都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安砚清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但却从来没有以此要挟过自己。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发火,还是因为太子妃。 若不是因为自己想不明白,又怎么会平白废了条腿,既然如此,不如好好快活,做个闲散王爷,安砚清不会亏待自己,自己也能多活些时日。 总好过跟这段时间,朝中那些大臣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安砚清的手段,他知道,自己没有可能赢过他。 他也是两个月前才寻到一直服侍自己母妃的嬷嬷,只可惜嬷嬷死了,只留下了她的女儿,转交给他了一封信。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调查过自己母妃离世的原因,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是皇后从中作梗,是以才对安砚清处处针对。 直到看了信,才知道是虞妃。 他知道虞妃跟平川侯之间的事,但不多,既然他知道,那安砚清一定会知道,他只需要借刀杀人,等着自己的杀母仇人死就好了。 自己就做个闲散王爷,好好快活就是了,他不斗了。纵使齐王愿意跟太子斗,他也不斗了,因为没人会是太子的对手,除非抓住他唯一的软肋。 第126章 人要脸树要皮 沈锦想了许久,始终抹不开面子去太子府。 最后只能叫来已经是齐王侧妃的曹心儿,借口说要设宴赏珍品,为此还特地让平川侯寻了些珍稀的水果。 递给南怀浅的帖子甚至连太子府都没有进得去,只因为安砚清吩咐过,不让这些人打扰太子妃养胎。 沈锦看着被原封不动退回来的请柬,攥紧请柬的手微微使劲,直到成了一团废纸她才扔到地上。 这个南怀浅,拿着鸡毛当令箭,要不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能这么无视自己,自己也要早日怀上孩子,好给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今日便是设宴之日,沈锦没办法了,安墨白同意她设宴,但让她务必拉拢太子妃,让她带着她入宫找皇后娘娘。只能厚着脸皮亲自去太子府送请柬。 ~ 南怀浅其实不是日日都呆在太子府,自从处理完敦亲王的事,莫蓁也被安砚清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了,安砚清下朝后便一直在府内陪着她。 有时会带她去街上转转,有时会带她去南国公府和丞相府,有时会带她去云琉那里,有时会带她去南白那里,反正是不让她无聊,用安砚清的话来说,就是反正有他在身边,她想去哪里都行。 沈锦来太子府时,两人正给肚子里的宝宝进行教育,南怀浅抚琴,安砚清吹笛子,整个太子府内都萦绕着二人合奏的悠扬曲声。 沈锦在太子府门前说了好久,侍卫始终不放行,她搬出荣王侧妃的身份更是没用,最后只能一直不管不顾跪在了太子府门前,惹来周围许多百姓围观。 侍卫始终不为所动,就像是看不见她一样,太子府的侍卫不需要心,只是无条件服从太子殿下的命令。 “妾身真的有要事找太子妃,太子妃善良,求太子妃帮帮妾身。” 心一横,沈锦便开始大声喊叫了起来,哪里有半分尊严,不是她不要脸,她也没办法,要是没有见到太子妃,荣王又会折磨自己。 “太子妃,求求您了,帮帮妾身。” “太子妃,妾身真的有要事相告。” 越来越多看热闹的百姓围了过来,议论纷纷,但没有人觉得南怀浅如何,因为在他们眼里,太子妃是个漂亮善良,体恤百姓的好人。 最后刘管家得知此事来了门前。 “沈侧妃这是做什么,我太子府可承不住您这一跪啊,还请侧妃离开吧。” “我要见太子妃,今日见不到,我便一直跪在这里。” 沈锦高傲自大的模样,让刘叔甚至想让她继续跪在这里,只是碍于他代表的是太子府,不能有差池,面上依旧是尊敬的样子。 “我们太子妃如今有着身孕,不便见沈侧妃,沈侧妃请回吧。” “只是见我一面,说几句话罢了,还能影响什么。” 沈锦才不信他的话,只当是南怀浅在为难自己,不愿意见自己,反正她已经出丑了,那她今日就必须达成目的。 刘叔见她倔的跟个牛似的,围着的百姓越来越多,想把她直接拖走都不行,不管怎么样,得给太子妃肚子里的宝宝积福不是。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啊。 这么想着,他便只能进府里告诉安砚清了。 “她倒有意思,我与她加起来不过见过两回,说的话都不足三句,她有何事找我,还大摇大摆的跪在太子府门口,是想让别人觉得我对不起她了吗。” 南怀浅一点情面也不想给她留,她可不觉得她突然来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安砚清更是如此。 “不见,让荣王把他的人带走。” 他不想让人动荣王的侧妃,就是想给荣王留一丝脸面,若是连他自己都不在乎了,那他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见一面吧,我还挺好奇她想跟我说什么事,反正你在我身边,她也做不了什么。” “嗯,让她去偏殿。” 安砚清倒是无所谓,他不认识那个女人,他只在乎小姑娘,既然她想瞧瞧,他便陪她。将南怀浅身上的披风系带再三确认好不透风,这才带着她去了偏殿。 跪在偏殿的沈锦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到高贵的男人踏着光走来,有一瞬间的失神,眼睛都亮了。但也只是一瞬,因为下一秒,她的视线里便出现了她恨透的人。立马收回了眼神,跟他们二人行礼。 她不知道太子殿下也在,她以为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会在处理政事,毕竟她一日里也见不上荣王几面。 “荣王侧妃如此大张旗鼓来找本宫何事?” 南怀浅接过安砚清递过来的葡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沈锦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安砚清,狠了狠心,直接掀起了自己的衣袖。 “太子殿下,太子妃,荣王让臣妾今日务必请太子妃去荣王府参加宴会,不然就打死妾身,妾身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用这种法子,还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莫要跟妾身计较。” “一个宴会,值得荣王打死你?” 南怀浅也不是傻子,她不觉得眼前的人只是为了请自己参加个宴会,如果是的话,大可不必费尽周折,让刘叔把请柬递给自己就行,虽然自己确实不会去。 “说实话,不然就滚。”安砚清可没那么有耐心,听这个女人废话,实在是浪费时间。清凉的语气让沈锦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稳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而后才开口。“妾身想见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倒是成功吸引了二人的目光,南怀浅挑了挑眉,看向给自己剥着葡萄的男人,她要见母后,拿着荣王的令牌入宫就好了,母后不会不见她的。 见二人不说话,沈锦只得继续说下去。“荣王殿下想纳一位花楼女子入王府,殿下并未给妾身令牌,只说让妾身自己想法子,妾身怕直接同皇后娘娘说会被拒绝,这才来求太子妃去参加今日荣王府的宴会,事后再带妾身入宫见皇后娘娘。” 按理来说,沈锦是要同荣王一样,唤皇后一声母后的,但皇上免去了二人回宫请安,也没有教养嬷嬷教过她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 第127章 通房? “请柬给我。” 南怀浅听完她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让沈锦意外了,一时间没听懂她的话。反应了一会才将带来的请柬拿出来。 小春接过后,呈给了南怀浅,但后者却没有翻开,只是拿在手里。 “你走吧。” 南怀浅没有说自己去或不去,也没说要不要帮她。事实上,是南怀浅自己也不明白,想着一会问问他家阿砚再说。 “沈侧妃,请吧。”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刘叔便开始撵人了,可她倒是有些舍不得走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看向安砚清,他怎么能一眼不瞧自己,唯一说过的一句话还是帮着南怀浅。 南怀浅自然是瞧见了她那如狼似虎般的眼神,这下她知道了,为什么她要坚持进太子府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又是这个男人惹来的花蝴蝶。 沈锦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之后,南怀浅好笑的看向了安砚清。 “阿砚,她好像对你有情意哎。” “浅浅别胡说,我还没瞎,美人在怀,瞧不见其他人。” 安砚清熟门熟路的说着哄人的话,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 “好吧,我家阿砚这么好,别人看着得不到,只有我能得到。” “对啊。”安砚清话锋一转,又说起了沈锦和荣王的事。 “浅浅想知道这女人为何非要来吗。” 南怀浅从他怀中出来,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你知道?” “嗯,荣王府有我的人,也有暗卫,会时刻记录他们的言谈举止。浅浅要不要看看。”安砚清倒是实话实说,一点也没有隐瞒,不止是荣王府,只要是皇室成员,朝中大臣府中都有。其中只有两个地方没有,那便是南国公府和丞相府。 不同的是,皇上和皇后身边的,是为了保护他们。 “好啊。” 南怀浅顿时来了兴致,开心地跟着安砚清去了他的书房。 只见男人从按住架子上的一本册子,接着从里面抽出了一本册子。 一般递回来的册子除了关键的一些,其余的都会被销毁。 南怀浅认真的翻着,就像是看话本子一样有意思。接着她便知道了原因,这女人在两个人做那事的时候喊了他家阿砚的名字,所以荣王才打她,折磨她。 这么一想,她好像是活该啊。 只有她替荣王说服母后,纳竹雪入府,她才能成为荣王妃,怪不得,就算是不要脸面,也得来求自己去参加宴会。 既然如此,自己便去瞧瞧,反正她也闲了好几日了,好些日子没见着好戏了,去陶冶一下情操也是不错的。 不过,她好像发现了一件事。 “阿砚,你看过这个册子吗。” “看过。”安砚清知道小姑娘的意思,坐到椅子上将小姑娘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看着她吃醋的可爱小表情,顿时来了捉弄她的兴致。 “那阿砚一定知道沈锦心仪你啊,毕竟连那种时候都是喊得阿砚呢。” “呀,这府中怎么有一股醋味,我得问问刘叔,是不是醋坛子倒了。” “你。”南怀浅皱起眉头,撅起红润的小嘴,有些傲娇的歪过了头。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这男人是在调侃自己。 安砚清见她这些精彩的面部表情,直接亲上了她嘟嘟的嘴。南怀浅准备的一长串话被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原本她也没生气,就是跟他玩玩,而在安砚清眼里,小姑娘是好哄的。 “阿砚,我们去他那个宴会瞧瞧,我倒是好奇那个竹雪长什么模样,能让荣王下如此大的功夫。” “好。”安砚清的心情好得很,还是那句话,只要他在身边,小姑娘就是安全的。 ~ 等他们两个人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沈锦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门口。今日也来了不少人,京都中的贵女们也愿意给她这个面子,再加上今日齐王带着齐王妃和侧妃也都来了。也是她们的好机会。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同样是一袭紫色系衣裳的安砚清和南怀浅出现的那一刻,沈锦的眼神都亮了,他来了。 可其他人的关注点,却在于二人身上的衣服,众人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来,太子殿下真的对太子妃好好,他们好羡慕。 今日宴会虽然是沈锦操办的,可荣王根本就没出现。 “没想到太子也会来啊。” 齐王倒是惊讶,他记得安砚清是从来不会来这种场合的,看来他是真的挺在乎这个太子妃的。 安砚清只瞥了他一眼,没打算理他,就陪着南怀浅去了位置上坐下。 沈锦也算是有经验的人,宴会也让她办的有条有序,只是,谁也没想到,竹雪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宴会上,按理说,她如今还没有身份,是不能这样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 沈锦看到她出现,脸已经黑了,而其他人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今日这么热闹,姐姐怎么不叫我。” 南怀浅看见她出现,仔细打量了一下,身段妖娆,动作妩媚,连声音都是娇软的,也不怪荣王会被迷在这温柔乡里。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安砚清,谁知这男人倒是乖得很,只一门心思看着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拿糕点吃,想来是怕有人在里面做文章。 竹雪直接就要坐下,她不认识太子太子妃,更不会认识齐王和齐王妃,毕竟是花楼里的女子,这些礼仪荣王也不知道好好教教。 “放肆,太子和太子妃在这里,你一个通房怎么能坐在这里。” 沈锦正好借机使使威风,也让这个女人知道,这不是什么人都配坐在这里的。 竹雪听见太子和太子妃,有些惊讶,她现在该怎么办,吓得她立马跪到地上。惹得在场的人纷纷偷笑,就连齐王也不禁疑惑,荣王怎么会相中这种人。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嗯。” 南怀浅倒也不会为难她什么,她只是来看戏的。 竹雪见她没有多说,以为太子妃是喜欢自己的,立马就走到了南怀浅身边,坐了下去。全当看不见沈锦一脸要杀了她的样子。 “太子妃你真漂亮。” 自来熟的竹雪给南怀浅夹了一块糕点,讨好的意思不言而喻。 还没等她的筷子靠近南怀浅,就被一直不说话的安砚清打掉了。 “滚。” 竹雪一下子被吓到,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下一秒,就被沈锦拽到了地上。 沈锦见安砚清阴沉的脸,今日是她准备的宴会,不能出任何问题。 “一个通房,不懂规矩,太子殿下不要生气。” 此时从门口走过来的荣王就看见了这一幕,沈锦将竹雪拽到了地上,直接走到了竹雪身旁扶起她。 后者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直接落起了泪,美人落泪,荣王刚怎么能不心疼,直接一个狠戾的眼神扫向沈锦。 第128章 喜事还是丧事 因着在场的人太多,安墨白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瞪了她一眼。 可下一秒,还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竹雪就晕了过去,急得安墨白直接就想拦腰抱起她,却突然顿住了,他的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只好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传太医。” 怀中有个柔弱晕倒的女人还不忘威胁沈锦,他刚刚看得清清楚楚的,是沈锦推了她,若是竹雪有什么事,她别想再稳坐自己侧妃的位置。 沈锦心中忍不住咒骂,这女人一定是装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挂上得体的微笑,但手中攥着的裙子,早已被弄皱了。 在场的众人全当没看见,纷纷躲避着她的眼神,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果子。 安砚清见小姑娘看戏看的认真,不禁觉得好笑,他倒是发现了,偶尔带小姑娘看看戏也不错,每次这种时候小姑娘都出奇的认真。 “浅浅想不想知道荣王为何会对这竹雪这么好。”好在南怀浅听觉灵敏,不然可真听不到他用极低的声音说出的话。 南怀浅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眼神冒光,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难道不是因为爱?”她还以为是荣王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呢,爱嘛,谁说得准呢,毕竟妖娆美艳的女子男人都会喜欢吧,嗯,他家阿砚除外。 她不知道,在安砚清眼里,她也会有妖娆美艳的样子,若是她知道,恐怕会感叹安砚清太幸福了,有这么一个多才多面的好娘子。 “竹雪长相跟孙贵妃有七分相似。” 安砚清是见过孙贵妃的画像的,画上的女子跟竹雪一样,都是美艳的女子,不过竹雪的妖艳更带了些俗气。 “真的?” “嗯。” 不由自主睁大眼睛嘟起嘴的南怀浅是真的被惊到了,原来是‘母爱’?不对,这样说好奇怪啊,谁会跟自己的母亲亲亲抱抱。 两人说话声音极低,身边两个座位又没有人,嚼耳根的模样,在某些人眼里,倒是只觉得恩爱甜蜜,刺眼得很。 明明是冬日,匆忙过来的太医却满头大汗,他听说太子和太子妃也在,那叫他干嘛,这一不小心掉脑袋的差事可不好干,光是行礼就要好一会。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参见荣王,参见齐王。” “嗯。” 事不关己,安砚清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面上显露的只是往常的神色,但在太医看了却更加犯怵。 只得兢兢战战的上前给荣王怀中的女子把脉,没一会,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但他只记得荣王只有一位侧妃,那这女子是谁,自己还是得小心说话,思索再三,明明是个好事,他说出来时却面无表情。 “此女子有喜了,只是胎气有些不稳,服用些安胎药便好。”接着便从药箱里拿出一粒药丸呈给了荣王。 “将补气丸含于舌下,不一会便会醒来。” 他这句话,可是给了沈锦当头一棒,这个野女人有了身孕?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果然,今天来赴宴,是正确的选择,这么大的八卦,可不能错过。 她们最看不惯沈锦一副清高的样子,如今,倒是要看看她还能清高的起来吗。 南怀浅亦是挑眉惊讶,这女人没机会接触到太医,自然不会是串通太医作假,可不是说荣王才将她带回府没几日吗,这就有了身孕,想来是早就苟且到一起了。 这么些人当中,只有安墨白是真的高兴,喜笑颜开,他有孩子了,一瞬间,仿佛忘了刚才对沈锦的怒意。 只有太医有些摸不清楚,这到底是个喜事还是坏事啊,好像没自己什么事了,自己能不能走。 竹雪在安墨白怀中,缓缓睁开了双眼,接踵而至的便是娇柔做作的声音。 “殿下,我怎么了。” “雪儿,你有身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安墨白见她醒来,面露喜色。而竹雪更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像是被挤了泪腺一样,立马又落下了滚烫的泪。 “雪儿莫要流泪,这是喜事,你如今胎气不稳,还是要好生养着。” 他说完还不忘警告似得看向沈锦,随后说出了直接让沈锦颜面扫地的话。 “雪儿如今有了本王的孩子,自是不能无名无分了,孩子是要入皇家玉碟的,你便去宫中跟母后请旨,本王要纳雪儿为侧妃。” 原本安墨白只是想给她个身份名正言顺呆在荣王府,如今开口就是侧妃的位置,若是一个花楼女子都能成为侧妃,那她沈锦又算什么。 “皇兄,如今雪儿身子不适,我想留在府内照顾他,还劳烦皇兄跟皇嫂带着她入趟宫,免得自己去失了规矩。” 这还是南怀浅头一次听见他喊自己皇嫂,喊安砚清皇兄呢,莫非是转性了。不过,目的性也是够强的,不就是母后不同意,让他们两人当说客吧。 如果不是沈锦已经压不住的黑脸,她都要怀疑,今日这一出,是演给他们的一场戏了。 不过,她也怕若是沈锦直接去找母后,会使坏心思,她和阿砚在身旁,也好看着她点。 安砚清倒是没说话,只是一直摩挲着小姑娘手腕上的手钏。 安墨白见状,不好多说什么,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他已经数不清多久没叫过他皇兄了,连他自己都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想来自己突然接受了只能当个闲散王爷的事实,安砚清也有些不信。 转念一想,他记得安砚清一直是听太子妃的,可谓是对太子妃言听计从,若是他这个皇嫂同意了,那皇兄一定会同意。 他知道,竹雪是烟柳之地出身的女子,皇室决不允许这种人嫁入皇家,位居皇子侧妃,最多也只能当个侍妾,剩下来的孩子要是要交给正妻侧妻抚养的,只有太子和太子妃去跟父皇母后说,这事才有成功的可能。 他没什么好奢求的了,只求能跟自己心爱的人过好日子,生好多孩子。但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一辈子可能会爱许多女人,毕竟,人的心是不好变得。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129章 狗男人 “皇嫂,您也是做母亲的人,定能体会皇弟的爱子之心。” 南怀浅听到他的话,就差翻白眼了,干嘛扯她,他家阿砚不同意,就找她嘛。不过,确实许久没有入宫见母后了,去溜达溜达也不是不行。 毕竟,带沈锦去可以,剩下的只能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反正被折磨虐待的不是自己,她是他家阿砚心里的宝贝。 “阿砚,不过是顺手的事,带她入宫吧,正好我也许久没有陪母后用膳了。” “好。” 南怀浅不过一句话,安砚清就立马抬头同意了。 安墨白甚是无语,所以还真是因为自己狗屁不是,他还以为是他在思量利弊,还是他小人之心了。 “谢皇兄皇嫂。” “那今日宴会就到这吧,改日本王定重请诸位,以表歉意。” 他说完还不忘将府上的客人都赶走,这些人看戏看了那么久,还想等着他荣王府给他们准备晚膳不成。 反正是该看的看完了,该知道也知道了,京都里的流言风雨也有了新内容,走就走,谁想在这地方多待,若是太子府,她们还可能留着多瞧会,只可惜太子府还没办过宴会,太子妃也不张罗这些事,她们的心思可都落了空。 齐王和陆明心,曹心儿,倒是一直没说话,齐王心里也不禁疑惑,被荣王这些行为惊住了,他不是跟太子是死对头吗,怎么会叫他皇兄,这人又在憋什么坏水,他可不觉得安墨白会变成好人。 他们这种坏到骨子里的人,里面已经腐蚀了。 等南怀浅和安砚清出了府上了马车,只留下了在荣王府门口一脸憔悴的沈锦,她原本是想上那辆马车的,可他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最后只好悻悻的上了荣王府准备的马车,跟前面的马车一比,穷酸极了,马车里连个暖炉都没有,自己不受重视已经是荣王府人尽皆知的了,好东西都是给竹雪那边的,自己一向是用不上的。 她居然过成了这个样子,不行,属于自己的,自己都要夺回来,她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她不是太子妃,夫君亦不是太子,自然是没法坐马车入内的,只能带着一旁的贴身婢女,走到皇后宫中,若不是天色未黑,恐怕会更加落寞。 南怀浅倒是兴致冲冲,在马车上就喋喋不休的问着安砚清孙贵妃的事,她这才知道为何从未听过有人提起过孙贵妃。 孙贵妃死前被虞妃污蔑与外男有染,此乃大耻,皇上知孙贵妃性子,虽算不上温顺,但也不是这样的人,是相信她的,但虞妃步步紧逼,煽动自己家中人在朝堂上煽风点火,孙贵妃一家为保她安虞,以死证清白。 孙贵妃得知此事后,便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了尚还年幼的安墨白。皇上伤心欲绝,追封她贵妃之位,禁足了虞妃整整一年,安墨白也坚决不认其他人做母妃,皇上没再逼他。 等到了皇后宫门后,南怀浅还一脸意犹未尽,她还想继续听呢,怎么就到了。 看着小姑娘明显闷闷不乐的模样,安砚清不禁失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想听回府我再同你讲,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说她是小孩子,她也确实在听到安砚清话后,又像得了糖果的孩子般笑了起来。 他家小姑娘,未免变得太快了,真是可爱极了。 ~ “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门口守着的婢女见着两人,立马开心地进屋跟皇上皇后通报。 她们娘娘可是日日嘴上挂着,心里念着太子妃,皇上更是没事后就来皇后宫里,与她一起给太子妃肚子里的两个宝宝想封号,准备物件。 安砚清和南怀浅这才知道他们父皇在这,若是一会沈锦到了,怕是不好说了。 “儿臣......” 两人刚说出来两个字,便被皇上皇后双双上前扶住了。 “朕都说了,你莫要行礼,你这孩子,这么懂事干嘛。” 南怀浅俏皮地笑着,她如今倒真是能‘狐假虎威’,享受享受这恩赐了。 “你们这么晚,怎么入宫了,砚儿你也不怕冻着浅儿。” “儿臣也不想的,这不是受人之托吗。”安砚清挑眉好笑地说道,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皇后第一个数落的就是他。 “受人之托?可是浅儿有事?”皇上也是一脸疑惑,还有人能劳烦得动他这个儿子,若是有,恐怕也只有南怀浅了。 “父皇可做好准备,请好御医,一会莫要动气。” 安砚清怼起自己父皇可谓是得心应手,一丝天子尊严都不留。 正说着呢,刚刚的婢女便又走了进来,但面上显然没有喜色。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荣王侧妃沈锦求见。” “请进来。” 皇上虽然疑惑,但还是先将人请了进来,他都没见过这个‘儿媳’,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而安砚清和南怀浅更是直接坐到了一旁,等着看好戏开场,当然也是准备着皇上叫御医,若是真气晕了可不行。 沈锦小心翼翼的进来,看见坐在主位上的皇上,一时有些心惊,皇上怎么在这,那自己一会定要挨骂。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这一句话,直接让皇上和皇后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看来得找个教养嬷嬷去教教她了。 “你如今已经是荣王侧妃了,自然是要随荣王唤皇上和本宫一声父皇母后。更是不该再自称臣女了。” “是。” “你今日来所为何事。”皇后见她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也不再多说,她也不是爱为难人的性子。 沈锦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安砚清和南怀浅,可二人正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吃着水果,并没有任何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她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父皇,母后,王爷想纳一位侧妃。” “那女子肚子里有了王爷的骨肉。” “只不过,那女子是.....烟柳之地的女子,但王爷说,身子是干净的,卖身不卖艺。” 一句话,被沈锦硬生生分成了三句,心里忍不住咒骂安墨白,该死的男人,这种话不自己来说,让自己来。 第131章 嫡庶有别啊 果不其然,皇上的脸上立马染上了怒色说出口的话都有了些怒火,连皇后都明显皱紧了眉头。 “他这是当自己是什么,一个烟柳之地的女子,他也能瞧得上。” “他怎么不自己来跟朕说。” 沈锦吞了下口水,捏紧裙摆,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 “回父皇,王爷正在照顾那女子。” 皇上原本都要吼出来了,皇后眼色极快,上前按住皇上的手。 “皇上,臣妾觉得墨白那孩子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瞧这样子也仔细调查过那女子,即是清白之身,或许是有其他原因才入了那肮脏之地,想来墨白那孩子是真的心意那女子。 不过是个位分,等孩子出生后,滴血认亲,若真是皇家子孙,便入了玉碟,若不是,那再处置便是。 墨白这些时日身子不好,既然如此,皇上不如随了墨白的心意,让他开心开心,给他冲冲喜,说不定身子就好了。” 她倒是不觉得这是个坏事,也不觉得烟柳之地的女子都是坏人,既然是荣王的说的,又让砚儿和浅儿当说客,那便是知道皇上会生气,与其这样,不如顺了他的心意,也省得他记恨上自己儿子儿媳。 孙贵妃走得早,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人,真要是寻着真爱也是个好事。 “那便将那女子纳为侧妃,不必举办婚宴,也莫要张扬。” “谢父皇。” 沈锦不乐意的叩首谢恩后,还迟迟跪在那里不肯起身。 皇上与皇后都是多少年的人精了。哪里会人愿意丈夫的心全被另一个女子占着。 跟自己平起平坐不说,还是个花楼女子。 沈锦正等着皇上开口,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荣王答应将自己抬为正妃。 原本她以为,皇上不会同意荣王纳竹雪为侧妃,没想到,皇后三两句话,皇上就不说什么了。 那样的人若当真跟自己平起平坐已经是莫大的侮辱了,如今居然还有了身孕,日后不管她出身如何,仗着荣王的宠爱,母凭子贵,哪里还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若是自己成为真正的荣王妃,那不管如何,那女人都是妾,自己也会是荣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她的孩子她也会拿捏在手里,还怕她会有出头之日吗? 想到这里,沈锦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猛的抬起头,而后又将头重重叩下。 “父皇,母后,王爷想将妾身抬为正妃,日后好替王爷好好打理王府事宜。” 原本若是荣王自己来说这话,也没人会多说什么,她的出身虽算不上多高,但也能瞧的过去。 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若真是荣王的意思,那便没事;可若是她自己的小心思,那她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不顺。 她逼了荣王,哪里还会在荣王府有好日子过。 这些,沈锦都明白,但她必须这样做,荣王虽答应自己,只要她能说服皇上皇后将竹雪纳为侧妃,自己便可以成为正妃。 但空口白话,口说无凭,她必须将这个事情牢牢握在手里才行。 早日听到皇上下旨,便多一分安心。 “罢了,刘总管,派几个人去荣王府将旨意一齐下了吧。” 皇上摆了摆手,语气中有些无奈,但也有些威严,他这个儿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反正也不指望他了。 多生些孩子,夫妻和睦,自己过安稳日子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孙贵妃的亲生子,怎么就跟孙贵妃一点也不像呢。 更加不像自己,做事行事愈发没规矩了,只顾着自己,全然把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职责,忘得一干二净。 沈锦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留,与皇后客套几句,便自请离宫了。 而南怀浅和安砚清从始至终都未关注过她,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第三者沈锦觉得碍眼,眼里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把刀子一样。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皇后宫中,一路上都在欣喜,不管如何,往后自己也是皇子妃,是个正妻了。 只是她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安砚清身边的人便将此事从头到尾完全复述给了荣王。 荣王正等她回府呢。原本许诺她给她荣王妃之位,只是为了稳固她的心;可如今她迫不及待便向皇上皇后提及此事。 这女人,他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女人,但她居然耍小聪明耍到自己手上拿钱。 第132章 感情破裂? 没过两日,便是南怀浅外祖母的六十六大寿。 丞相府也难得热闹一次,南怀浅的舅母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早早便红灯高挂。但并不奢华,除了红灯笼和红缎带,也再无其他装饰。 老夫人虽喜花,但更加喜欢那会结果子的果树,是以,丞相府里倒没有太多的花香,而是各个季节水果的果香。这些,当然都是颜丞相为自己的爱妻准备的了。 原本丞相府的装潢就是盛气凌人的,加上红色倒是柔和了不少。 席上的菜式是南怀浅让十三带着琼香楼的厨子来的,又派了不少人免费施菜。也算是给她的外祖母添添善缘。 丞相府的老夫人六十六大寿,自然少不了那些要前来恭维贺寿的,比开席早了三个时辰,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 南怀浅一早便梳装好了,特地穿了一身外祖母给她制的衣裳和给她的首饰,就等着安砚清下朝回来跟自己一块过去,直到安墨阳跑来,自家阿砚都没有回来。 “阿阳,你家皇兄还未忙完吗。”她想着今日自己不好去太晚,若是阿砚太忙,便不必去了。反正是回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没有啊,今日父皇是知道老夫人大寿的,早早便下了朝,下朝后还将颜相和颜尚书叫去了御书房,说了好一会子话,我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想过来跟皇兄皇嫂一起去。” 安墨阳也是奇怪,他家皇兄明明一下朝便没了身影,他还以为是急着回府见皇嫂呢,真奇怪。 今日安墨阳也是下了大功夫,为了讨未来妻子娘家人的欢心,可是早早准备好了礼物,自己可不能给小落儿丢脸,怎么也得把皇兄的礼物比下去才行。 不过,皇兄现在都消失了,那看来自己赢定了,最佳孙婿这称号自己已经手拿把捏了。 “皇嫂,我们先去吧,想来皇兄是有什么要紧事。” “好吧。” 南怀浅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还想着跟阿砚一起去呢,虽说知道他忙,但还是忍不住失落。 二人刚走到太子府门前,便有一架马车匆忙赶来,而后又稳准的停靠在一边。 南怀浅急忙抬头望去,以为是安砚清回来了。只不过,下来的人是一半的‘安砚清’。 安星满提着裙摆慌忙从马车上下来,身后的婢女还抱了好大一个箱子。 她可是早早练完了今日的琴,跟母后磨了好一会,才出来的。 皇后怕她没分寸,在丞相府失了规矩,原本不想让她来的,但又一想,她记得自家女儿是心意浅儿的三哥的,再加上砚儿、浅儿、阳儿都回去,总有一个能看得住她的。 “皇嫂,还好没晚。” “瞧你急得,走吧。” “诶,皇兄呢。”安星满也是奇怪,这么重要的日子,皇兄这个十佳夫君居然不在,啧啧啧,看来自己要好好鞭策一下皇兄了,怎么能让皇嫂一个人去呢,还好自己来了,不然让人觉得他们不重视皇嫂一样。 “不知道。” “皇兄可能有事吧。” 安墨阳是个有眼力见的,没有错过南怀浅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瞪了安星满一眼,这丫头真是的,还提,再伤了皇兄和皇嫂的夫妻情分。 安星满撅起嘴回他一个白眼。“哦。” 接着转念便想起了另一件事。 “诶,皇嫂,你准备的什么礼物啊。”她也不知道老夫人喜欢什么礼物,便想了好久,才准备出来,生怕老夫人不喜欢,想探探自家皇嫂的口风。 “秘密。” “皇嫂我们交换好不好。”安星满一下就粘在了南怀浅身上,撒着娇。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南怀浅的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起来。这丫头,总是古灵精怪的,跟自己三哥确实般配。 “不好哦,星儿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啊。”安星满立刻直起身来,睁大眼睛求知若渴的看向南怀浅。 后者也不卖关子。“好奇心害死猫。” “皇嫂~”安星满觉得自己被打趣了,但她没有证据。 几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南怀浅也暂时忘了自家夫君不在身旁的难过。 丞相府门口已然是人满为患,热热闹闹的,侧门处还有布施菜肴和布匹的摊子,布匹是颜珩杰让人加上的,多给自己祖母积攒些福报总是好的,这种好日子,他们丞相府也不能小气。 在门口迎接客人的颜相、颜尚书和颜珩杰三人一早便瞧见了太子府的马车,跟站在门口的人客套了两句,便急忙到了马车跟前。 南怀浅刚拉开帘子,便瞧见了这三个大老爷们期待的眼神,一时间倒是好笑的很。 安星满刚要扶着她下了马车。 众人便要行礼,这周围可是有不少人在,若是他们不行礼,怕是要被人抓住了话柄。只是太子殿下呢,怎得没陪浅儿来,二人不会闹别扭了吧。 “参见太子妃,参见康王殿下,参见公主。” “外祖父,舅舅,哥哥快起来,不用这些虚礼的。”南怀浅皱着眉头扶起了他们,她是不想受这个礼的,但她也下来时已来不及阻止。 “哎呦,我们浅儿都瘦了,手怎么这么凉,快进屋子里,让你哥哥带你过去,你母亲他们都已经到了。” 颜丞相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他可是好久没见着自己的宝贝外孙女了,人家有了身孕都会胖不少,怎么自己这外孙女还瘦了呢。 他前些日子便听说了浅儿肚子里是龙凤胎的事,激动了好几日,日日就跟自己夫人聊着,秋雨也快要临盆了,落希也要出嫁了,他们家可是好事不断啊。 原本只打了两套金器,知道了此事后,又急忙派人去多打了一套,他们可不能偏心。 “是啊,你外祖母念叨你好些时日了。”颜尚书瞧这南怀浅,也是感触颇多,原本在自己怀里要果子吃的小姑娘,已经要成为母亲了。 “好,祖父,舅舅那我先进去,虽说今日太阳足,但也有些风,你们也莫要着凉。” “好,快去吧,珩杰,你带着浅儿、康王殿下和公主去屋内吧。” 颜相猛的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好像是忽视了浅儿身边这两位,但也知道他们都是冲着自家小辈来的。 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分,自家一大家子半数人都是给皇上养了吗,不行,改日跟皇上下棋时,他得跟他理论理论,顺便再要过来自己一直中意的那副字画。 第133章 最佳孙婿 午宴还没开始,但男宾和女宾确是分开的。 招待男宾的差事自然落到了身为老夫人女婿的南将军身上,他不会说什么客套话,谁知道竟被自己的岳丈安排到了这,原本想拉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没想到他们直接凑到了老夫人一旁,陪着他们外祖母去了。 反正这是他们的亲外祖母,也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可怜南将军只得将救命的眼神放到了自己父亲南国公和他二弟南尚齐身上,南国公白了他一眼全当没看见,只有南尚齐过来帮他。 但两人都不是会说话懂得变通的人,最后南国公看不下去了,还是过来帮了他们,心中不禁感叹,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傻儿子。 院内已经满满当当都是人了,见到他们三人走进来,不约而同的齐齐行礼, 但已经有眼尖的人发现安砚清不在,大胆的女子已经开始纷纷猜测,是不是太子殿下跟太子妃感情破裂,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没感情了。那她们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若是安砚清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恐怕会直接让他们知道地狱长什么样子。 “浅儿祝外祖母日月星辰呈祥瑞,如松如柏享高年。” 南怀浅也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径直走到颜老夫人身旁,甜甜的开了口。 “诶,乖孩子,快坐着。” 她又跟自己的祖母、母亲、舅母、婶婶和大嫂打了招呼,这才坐下。 她家外祖母今日穿的是落希姐亲手缝制的那套‘贺礼’,她可忘不了,为了这上面的版刻装饰,那被绑架的经历,不过所幸结果是好的。 这物件配上着朱红色的袍子真真壮观的很。 周围可是围满了一大家子人,她倒是奇怪,自己这三个哥哥怎么在这,大哥在这,是照顾大嫂,她是能理解的,但另外两个哥哥是要做什么。 南怀浅十分自然的坐到了颜老夫人身边,接着便示意站在身后的小春将她准备的贺礼拿过来。 “外祖母,这是浅儿给您准备的礼物,您瞧瞧喜不喜欢。” “浅儿来就好了,还准备这些礼物做什么。” 颜老夫人嘴上是拒绝的,可动作却比谁都快的打开了锦盒,盒子里躺着一副紫檀长串佛珠。 共有六十六个珠子,每一颗都饱满剔透,匀称无比,仔细看,每一颗珠子上面,还被刻上了密密麻麻的佛经。 颜老夫人信佛,所以南怀浅特地提前五个月,让人去寻了这最好的紫檀,请了得道的高僧亲手刻上了这佛经。又在寺庙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 颜老夫人爱不释手的左看看右看看,这可是得费不少心思的,每一颗都大小正好,想来浅儿是准备了许久,也难为她还记挂着自己这个老太太。 自己家这几个小辈,都是真真的好啊。 接着便有些炫耀般的将手串,盘在了自己手上,颜老夫人此时浑身上下,都是他们这些个小辈送的礼物,一点也不难看出她脸上骄傲得意的模样。 南怀浅看着自家外祖母喜欢,心里也高兴得很。 “老夫人,这是我送你的贺礼,祝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安星满鼓足勇气将自己准备好的贺礼呈上,她担心自己准备的礼物不合颜老夫人的心意。 一个雪白的瓷瓶上,被安星满亲手刻上了密密麻麻的心经,她知道颜老夫人信佛,衣裳首饰是不缺的,她也不想送那些俗物,便想送些合她心意的物件。 “好,公主真是有心了,这等雕刻之艺原是最费心思的。” 颜老夫人看着瓶子上有些生疏的字体,不用多说,便知道这是安星满亲手雕刻的,她贵为公主,能为自己亲手刻字,足以看出这小丫头的品性,是个好孩子。 她记得这孩子是心仪她的外孙南怀兮的,倒是般配。 这一个两个的孩子送的都是自己心仪的物件,想来也是用了心了,自己还真是享了天伦之乐了。 看到颜老夫人喜欢,安星满也松了一口气,她还怕自己准备的不好呢,这样便可以放心了,自己得给老夫人留下好印象才行。 “老夫人谬赞了。” 就差着安墨阳没有呈出贺礼了,他自然是不能落后,他还想争着做最佳孙婿呢。 “祖母。”他倒也是不害臊,反正他跟小落儿都是有婚约的人了,不日便是一家人了,随着小落儿叫自是没错的。 “这是孙婿给祖母准备的含香丸。” 在场的众人都是知道二人订婚一事的,不过眼下连聘礼还没下,康王这么喊是不是有些唐突了,可当事人之一的颜落希却是没什么波澜,她习惯了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他的厚脸皮程度,自己是见过的。 “听闻这个方子已失传许久,孙婿特意寻了好久,让人制成了果香味的,入口后便会有一股水果清香,浑身都会散发着浓浓的果香,还可以调理脾胃,养气补血。” 这个可是安墨阳花重金买的,花了他十分之一的小金库呢。 此物一出,下面议论纷纷,他们只听说过这个东西,还以为是前人编造的故事,没想到还真被康王寻来了。 这么一看,康王对这个康王妃果真是一往情深,这京都中的皇子全都有了正妃,他们可真是没希望了,只能争个侧妃了。 毕竟,皇子侧妃虽算是妾,但也是入玉碟的,比嫁入高门大户要好了不少;不过,若是能嫁入南国公府和丞相府也是极好的。 “此物真是含香丸?” 颜老夫人此时也是震惊,她一直想瞧一瞧这传的神乎其神的东西,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谁也没有真的见过。 “是的。” 安墨阳很是骄傲,他就知道颜老夫人会喜欢,自己也算是没白花钱。 在这么多人中,唯独南怀浅有些好笑的看着安墨阳,她原本听影阁中的人说,有人花重金寻此物,便觉得是个赚钱的机会,可是好好坑了一把那人。 没想到,居然是安墨阳,原来他就是那个待宰的小肥猪。 她倒是不知道自家外祖母喜欢这东西,不然早就拿来给她了,自己便算是偷偷借花献佛了。 第134章 输得彻底 安墨阳得意洋洋的模样在颜落希眼里看来倒是有些小孩子气的可爱,傲娇的冲她抛了个媚眼,惹得她急忙低下头微微咳了一下,掩饰尴尬。 仔细瞧,便能看见,那微微泛红的脸颊。 这男人,当着这么些人,也不知道害臊,果然是个厚脸皮的;不过,谁让他是自己夫君呢,还是挺可爱的。 “荣王,荣王妃到,齐王,齐王妃到。” 外面大声的通传声让在场的人一愣,除了正在跟自家大嫂探讨孕期感受的南怀浅。 原本朝中的重要大臣府中设宴,他们这些皇子都会来,更何况是当朝丞相的夫人,家里所有人又得皇上重视,那他们自然是要跟皇上一心。 通传的是四人,但来的却还有两位皇子的侧妃,竹雪和曹心儿。 原本,他们这些人听说荣王纳了花楼女子为侧妃,便已是震惊不已,都想瞧瞧这位迷倒荣王的女子是何长相。 这么一瞧,确实是比沈锦多了些女人味,也难得荣王会喜欢。 这京都中,只有流言八卦是传的最快的;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几人看到南怀浅坐在一旁的位置,除了改邪归正的荣王,其余人是不乐意给她见礼的,但在这种场合,还是不能让人抓住话柄,谁让她是太子妃,跟太子同品阶,又恰好比他们高一阶。 虽不用行跪拜之礼,但只要是低头,他们都不乐意。 南怀浅倒也不多说,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既然是来给外祖母祝寿的,只要是安安分分的,她便不会为难他们这些人。 今日,不宜见血。 但几人早就眼尖的看到了,今日南怀浅身边少了一个人,安砚清怎么不在,按理说,他定是不会去男宾席的,一定会在这里陪着他的太子妃。 莫非是感情破裂了?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人心中所想的了,人人都盼着他们二人破裂,这是个什么事啊。 “老夫人,这是本王去寺庙里请来的一尊佛像。” “多谢荣王。” “这是本王的王妃亲手绣的千福裙。” “多谢齐王和齐王妃了。” 老夫人端庄大气的模样,倒是挑不出一丝差错,只是没有了刚刚的那份真情。 别以为她老糊涂了,她可是知道,这几人没少欺负自家的外孙女,只要是对自家小浅儿不好的人,她都不喜欢,身居高位又怎么样,她家小浅儿就是最好的。 “太子妃,怎么没见着太子啊,往日他可是跟在太子妃身边寸步不离的。” 齐王也是个不安分的,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件事的。 “皇兄有事,齐王还是管好自己吧。” 安星满怼起他来可是丝毫不会心慈手软,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不就是想拿这事做话题吗,有她在,谁也别想欺负她的皇嫂。 “星儿。齐王最爱多管闲事,你是个当妹妹的,也不要多说什么了,免得让人觉得你不懂规矩。” 安墨阳紧跟其后,不甘落后,皇兄不在,皇嫂交给他们保护了。 这话一出,可是成功让齐王黑了脸,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冲老夫人点了点头,只能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坐到了一旁,还瞪了身边的陆明心一眼,这女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也不帮自己说话,真是个没用的。 相比之下,荣王确实安分了不少,早早地带着自己的两个女人坐到了位置上,不参与这些,连沈锦蠢蠢欲动,都被他用眼神震慑了下去。 临近午时,宾客也差不多迎接完了,颜相、颜尚书和颜珩杰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各位宾客也依次坐上了自己的位置,中间的屏风被撤掉了。 在丞相府的院落里,早已支起了不少暖炉,这是十三特意安排的,在花园里配着果香吃她特意准备的这些菜式,才是最有风味的。 况且早已支起了棚子,还有暖炉,是不会冷的。 原本宽阔的院落,早已被满满当当,但座位安排的也算是宽敞,不会太拥挤。 颜相坐到颜老夫人的一旁,正准备慷慨激昂的致辞,好感谢今日他们前来,怎么也得客套客套。 “太子殿下到。” 众人听到这通传声纷纷站起身行礼,唯独一人,在其中显得尤为平静。 南怀浅就坐在那里,无聊的摆弄着筷子。 她是有些生这个男人的气的,去哪里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声,都要担心死了。 但又转念一想,说不定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呢,那他现在应该很累吧,肯定是着急赶来的。 脑子刚转过弯来,身子便坦诚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入口处。 安砚清风尘仆仆的赶来,身上还带了重重的冷气,但他一抬眼,便看见了小姑娘幽怨的小眼神,立马不累了,牵起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参见太子殿下。” 安砚清轻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到了颜丞相和老夫人面前。 但伴随着他的脚步,身后跟着的是六十六名暗卫。身着黑袍的暗卫没有佩剑,而是每人的手上都抱着一棵栽在盆里的树,只比树苗大些。 那场面,可真是壮观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安砚清是搬来了半个果园。 南怀浅瞧见后,心中也不禁震惊,他家阿砚不会就是去准备这个了吧,这么多小树苗,他是准备了多久。 “外祖母,今日我来迟了,还请外祖母莫要怪罪。” “哪里会,殿下能来就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了。” 南怀浅的一大家子人和安墨阳安星满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就说嘛,两个人感情这么好,怎么会闹别扭。 “今日是外祖母六十六大寿,听闻外祖母喜爱果树,孙婿便早早让人嫁接了些果树,养在了郊外,如今还是小树苗,之后每一株长出什么果子也都是未知的,今日他们移到盆里时,不小心折了一棵,孙婿便去又寻了一株与众不同的果树,长出的果子都会是人参果的形状。” 安砚清早早便让人准备了,只是今日他那些手下,练武练习惯了,下手没轻没重,弄折了一株,他便立马用轻功去寻了一株可以算得上稀奇的果树。 倒是费了不少时间,好在赶得及,不然他怕是要回去跪搓衣板了。 南怀浅也明白了过来,顿时心里生出了极大的愧疚,原来是这样,她刚刚还生了他的气,幸好刚刚说服了自己去迎他,不然他该会多么失落。 他一直都对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那么好,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颜老夫人更是惊讶,面上已经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她之前便想试着嫁接,但一直没有成功,没想到自己这外孙女婿不仅成功了,还将不一样的六十六个给自己送来了。 手已经不自觉的摸上了小树苗,爱不释手的。 不得不说,安砚清赢了,名副其实地成为了最佳孙婿,安墨阳再一次输了。 早知道他的皇兄憋了大招,他还何至于刚刚那么骄傲,真是打脸,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下一次,他得想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礼物,一定要夺回最佳孙婿的位置。 等暗卫将一盆又一盆的果树搬到一旁,颜老夫人的眼神迟迟没有移开,目不转睛。 她可真真是太喜欢这礼物了。 “殿下快入席吧。” 颜丞相看着自家夫人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也觉得这个外孙女婿是个极好的,原本还觉得他抢走了自己家的白菜,如今看来,是个‘好猪’,顺眼多了。 “嗯。” 等所有人都重新入座,颜相举起酒杯,嘴角始终没落下,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模样不同,多了一些平易近人的气息。 不难看出,他是真心欣喜的。 他家夫人从十七岁便跟着他,从他一无所有到如今,从未说过自己一句不好,永远都是体贴入微,陪自己说心里话,每日都给自己准备汤羹,每日都给自己更衣,还给自己生了如此好的一儿一女。 如今两人都老了,享受着天伦之乐,儿孙满堂,夫人开心他便也开心。 “感谢诸位今日来此,替我夫人庆贺寿辰,我也不啰嗦了,诸位用膳吧。” 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两句话,他还是更想跟自家夫人说,虽然这些人来的目的可能不纯,但也是给自己夫人带来了喜气,他便是感激的。 说罢,便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 婢女们端着精致色香味俱全的菜式走了上来。 十三一个上午都没来得及休息,就为了精益求精,就为了做出最新奇美味的菜式,她可是不能给她们主子丢了脸面。 既然颜老夫人喜欢果香,她准备的一半菜式里面都加了不同的水果。 在场的人也是奇怪,他们从未见过冬枣和荔枝这些还能入菜。 不说别的,里面好些水果都是这个时节没有的,吃起来却新鲜的很。 其实都是南怀浅安排着从各处运来的,甚至连东阿西慕这些国家特有的水果都出现在了菜式里。 加了果子的菜肴变得格外爽口,混着淡淡的果香,连肉都变得清爽。 加了水果汁水的糕点,更是自然的酸甜味。 所有的菜式里都没有多余的调料,十三尽全力还原了原本的气味,让所有口味融合在了一起,不显得突兀。 众人皆赞不绝口,他们只知道今日的厨师是太子妃请的琼香楼的,平日里吃上一次都难的地方,居然被太子妃请来了。 原本不爱吃甜味菜式的颜丞相都多吃了几口。 “阿砚,多吃些。” 南怀浅出于刚刚误解他的愧疚心理,一直在给他夹菜,面前的小碗都堆成了满满的小山,还一直在夹。 安砚清也是难得的享受着这种感觉,乐得一直不停的吃着,没停下过,但他瞧着小姑娘都没有吃几口,一直在给他夹。 “浅浅也吃。” “阿砚,我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安砚清原本没有多想,只觉得是自己哄了她开心,但听到她这么说,以为是她做了什么事,立马正色。 “怎么了。” “我之前以为你忘记了这事,还生了你气来着。” 南怀浅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毕竟知错就改她还是他的好浅浅,她得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才行。 听到他的话的安砚清反倒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小姑娘瘪着嘴认错的模样,真是让他心动,他家小姑娘,怎么做什么都这么惹人喜欢。 “怪我,没有跟你说,事情太急,费了不少时间,浅浅生气是应该的。” “阿砚,你怎么这么好,不怕把我惯出坏脾气吗。” “不怕,有我在,浅浅想怎么样都可以。” 南怀浅没再说话,反倒是夹起了一个她刚刚吃着还不错的糕点,递到了他嘴里。 这男人虽然有时候油嘴滑舌,但说出的话确实让她觉得欣喜的很。 安砚清乖乖的吃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众人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了用了一整顿饭,因着一桌子的新奇菜肴,难得没有勾心斗角的事情。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掐着时间来到了来到了丞相府,身后还跟着抱着两个锦盒的宫女。 “嗯。” “陛下和皇后娘娘不便来此,特意让奴才送了礼物过来。” “谢陛下和皇后娘娘隆恩。” 颜老夫人和颜丞相纷纷起身,面上恭敬。这也是皇上给了他们莫大的荣耀了。 这一幕,自然是在有些人看来,是一种暗示,皇上一向重视丞相,开国功臣自然是不一样的,如今还特意送了贺礼过来,也算是表明了他的心意。 太子妃的身份在那里,颜丞相和南国公的身份也是极高的,在南国可谓是独一无二,他们这些人还是把握好眼前的富贵,不能因小失大,以后也不用纠结站队了,就老老实实的吧,莫要惹祸上身。 一场寿宴,也算是伴随着皇上皇后的贺礼结束,也没出什么岔子,每一道菜式都让他们回味无穷不说,安砚清还在这里坐镇,即使有些人有不安分的想法,他们也不会想顶风作案。 不说别的,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太子殿下还是那个阴狠暴戾的太子殿下,只是对太子妃不一样而已,捏死他们还是不会眨眼。 等所有人都离去,一大家子人又坐在一起说了好一会话,直到颜老夫人担心严秋雨和南怀浅两个双身子的人累,让她们赶快回府休息。 第135章 反向吃醋 三日后,铺满长街的红毯,沿路撒上的花瓣,无一不向全京都的宣告,康王和颜落希的婚事。 他启程时,可是在路上碰到了喳喳叫的喜鹊,这可是大喜之兆。 为了找个够排面的见证人,他可是跟皇兄一下子揽了一个月的奏折,才让他同意带着他和皇嫂一起去。 虽然还不是大婚,但安墨阳也是少见的穿了一套紫色的长袍,就为了讨个紫气东来的彩头。 虽然不及太子妃嫁妆仪仗的壮观,但也是足足八十八担的聘礼,安墨阳特意请了皇上写了婚书,皇后和淑妃也特地从自己的私库中寻了最好的首饰和发冠。 倒是一点礼数都没落下,给了颜落希尽自己所有能做到的了。 “皇兄,皇嫂,我好紧张。” 走到丞相府门前时,安墨阳忽地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南怀浅和安砚清,仔细看,神色还有些不自然。 “没事,第一次都会紧张,下一次就不紧张了。” 安砚清难得好心情的出口宽慰他,但说出的话却让他分不清楚是好话还是坏话,第二次?他是在咒自己吗,他可是发誓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会再有第二个妻子,更不会有妾。 南怀浅也是无奈的用小臂撞了他一下,这男人,怎么净说些出人意料的话。 “不用紧张,外祖父和舅舅还是很喜欢你的,外祖母和舅母也不会为难你。” 安墨阳听到自家皇嫂的话也算是好多了,是啊,他没什么好怕的,小落儿的家里人已经认可自己了,况且皇嫂还在给自己撑腰,他可以的。 给自己疯狂做心理暗示的安墨阳终于鼓起勇气踏入了丞相府。 通传声响起,正厅内便走出了一大家子人,他们可是下朝后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 颜落希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一早便梳妆打扮好坐在了正厅,还美其名曰陪自己母亲聊天,让这一大家子不禁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参见......” 众人刚说出两个字,南怀浅便直接快步走了过去,扶住了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而后便很自然的站到了他们身边。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今天属于娘家人,安墨阳只有自家皇兄一个撑腰的人了。 “颜相,老夫人,颜尚书,夫人,今日我来给落儿下聘礼。” 原本想直接随着颜落希喊人的,但安墨阳转念一想,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不知礼数,不守规矩。 说罢还恭敬的双手作揖,与平日的模样不同,倒是显得格外温润如玉。 若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颜落希感觉自己都要被这男人骗过去了。 “这是礼册。” 他们原是不在乎这些的,但也能从这些东西里看出康王到底是否对颜落希用了心。 安墨阳准备的都是些好东西,他没有让内务府准备,而是找自己母妃和母后要了大概的礼册,自己一个个准备的,都是上好的珍宝。 “康王殿下有心了,今日便留下用午膳吧。” 颜相显然不打算为难他,他入朝为官这么些年,是看着皇上的孩子们一个个长大,他们幼时还曾当过他们的老师,也算是对这些个皇子的品行一清二楚。 康王是个靠谱的,跟太子殿下关系亲近得很,日后也不会生出各种变故,淑妃也是温柔的人,自家孙女嫁过去,是能安稳过好日子的。 “多谢颜相。” “落儿,这是母后和母妃特意给你准备的首饰和头冠,你瞧瞧,喜不喜欢。” 安墨阳应下颜丞相的话后,便献宝似得,让身后抱着两个锦盒的侍卫打开。 皇后可是一点都不吝啬,直接拿出了自己私库中上好的点翠凤冠,她留这些东西原本也是给孩子们娶妻的,是给安砚清和安墨阳的妻子都准备了好的。 安墨阳也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她自然不会偏心。也无所谓身份,都准备了一样贵气的凤冠。 “喜欢。”颜落希看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凤冠,一时间有些恍惚,接着便盈盈笑开。 “还有这个,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婚服,裙摆那里我绣了许多樱花,但绣的不太好。”安墨阳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找母妃练了好几日,手上扎了好些伤口,费了好些布料,拿起绣针还是有些颤颤巍巍的,绣出的樱花虽算不上四不像,但也是歪歪扭扭的,算不上栩栩如生。 颜落希却并不嫌弃,摸着耀眼的红色婚服上明显与众不同的,眼眶有些红。 她没想到,他会准备婚服,按规矩,婚服不是由尚服局制,便是她自己制,更没想到,他会亲手给自己绣花,只因为自己提过一句,喜欢樱花。 安墨阳给她准备婚服的理由很简单,他想让她穿上带着樱花的婚服,又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更不想让她为了这些事费神。 他原本还以为她会不喜欢,不过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应该是很满意的吧,那就好。想到这,安墨阳也顿时松了一口气,悬在心口的石头落下了。 南怀浅站在颜落希身旁,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拍了拍她的后背。后者也稳住了情绪,抬头看向安墨阳,眼里是浓浓的爱意。 南怀浅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不想起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而周围的一家人瞧着安墨阳用心准备的这些,倒也是彻底放下心来。 身为皇子,能做到这般,已然是极好的了。 但在这所有人中,只有一人皱起了眉头。 那便是安砚清。 他当时明明也给小姑娘的婚服上缝上了各式各样的花,但自己没有说,小姑娘也没发现,他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绣的太好,小姑娘没有发现,为此还沾沾自喜了好久。 但看着安墨阳直接坦诚的说出了此事,还让颜落希如此感动,心中有些烦闷,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说出来,不然小姑娘怎么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不行,他回府后,就要拿出婚服,让小姑娘再穿一次,好好瞧瞧。 那婚服,可是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便开始准备的,所幸他学什么都快,常常偷看母后绣些东西,又偷偷找了人学。 那段时候,阿青和阿凛极其担心他,以为他有什么怪癖。 可他只是很早前便想见到小姑娘身着婚服,嫁给自己的模样,便想着亲手制一身送与她而已。 第136章 命悬一线 安墨阳看着颜落希浅浅的笑容和有些湿润的眼眶,顿时心口像被东西扎了一样疼。 接着身上也开始疼痛难忍,用力握住了安砚清的胳膊,但面上还是挂着笑容。 后者猛地心惊,顿感不妙。 他不能让小落儿和他的家人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不然小落儿会担心,她的家人们更不会放心将她交给自己。 南怀浅也立马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外祖父,外祖母,浅儿突然想起,母后跟我和阿砚说,让我们送完聘礼入宫一趟,想来是有什么事要说,恐怕不能在府中用膳了。” 推脱的话只有南怀浅来说才最合适,也最不会让他们起疑心。 “好,那你们便快去吧,莫要耽搁了。” 颜相也确实没有觉得奇怪,有孕的时候记性会差些,也正常。 安墨阳面上仍然是一副笑容,跟颜落希和一众人告别后,便转身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丞相府的了,只感觉双腿越发的沉重,身上的痛已经钻入骨髓了。 走出丞相府的一瞬间,他便摇摇欲坠,安砚清眼疾手快的撑住了他,这里还有还有丞相府的守卫,既然阿阳不想让他们知道,那便不能表现出来任何。 撑着他上了马车,安砚清这才露出浑身的戾气。 许是今日日子特殊,安墨阳情绪起伏太大,这才会这样。 上一次,他跟安墨阳提过让小姑娘给他瞧瞧,可他说什么都不同意。 他知道他是怕被判了死刑,不愿意去面对,但愈发频繁的发病,无时不在告诉他,情况不容乐观。 这次更是毫无症状的便发病,也不像从前有缓和的余地,安墨阳直接便晕倒了。 南怀浅立马伸手把住了他的脉。 脉象犹如有无数冲破牢笼的猛兽在作怪一样,狂跳不止,但忽地转瞬即下,脉象又变得极弱,若不是仔细,都不会摸出这虚弱的脉象。 安墨阳此时气若游丝,满脸苍白,嘴唇也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南怀浅觉得情况不妙,没有说话,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安墨阳的手。 她此时也顾不上他家阿砚是不是吃醋了,想来他也是跟自己一样心急。 心头上传来异样的感觉,她知道,她如今是在跟阎王抢人。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太子府,南怀浅立马让人去请了自己的师父和师母,再让人去影阁将雪见草和灵溪草都取来。 那种难得一见的药材,原本她是想留着到关键时刻用的,但此时不就是最关键的时候,况且影阁里多的是。 原先她对安墨阳身体里有蛊虫一事只是猜测,可经过刚刚的把脉,她已经百分百确定了。 眼下她有着身孕,自然是不能给安墨阳治病的,但她的师父师母可以,毕竟她的巫蛊之术是师母教的。 原本却没想到会有用上的时候,她也甚少用这种东西去伤害别人,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一般有人惹了他,都会直接消失。 白茉当初将这一身本事交给南怀浅时,便告诫过她,不到万不得已,莫要以巫蛊之术示人,更不要将此当成杀人的刀。 而南怀浅后来便直接将蛊虫从身体内移出,封锁了穴位。 看着安墨白愈发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南怀浅立马拿起一旁的匕首,在他的两个手心各划出一个口子。 看着并没有流出血的手,安砚清不禁皱紧了眉头。 南怀浅刚刚悄悄封住了他的穴位。“阿砚,你出去吧,” 她想着接下来的一幕会有不少血腥,更会有他意想不到的场景,而阿砚虽然是见过不少残忍的画面,但她怕会因为对象是他的弟弟而让他不舒服。 但安砚清没有要离开的动作,反倒先尽可能平复了情绪,柔声出口安慰她。 “没事,我陪着你。” 不管是在床上躺着的还是在这治病的,都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哪怕帮不上什么忙,也想在一旁守着。 南怀浅笑了笑,没再说话,但眼神却格外坚定,她有信心,安墨阳不会有事。 解开穴位之后,伤口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水,散发着恶臭,原本应该是浓稠的血液,格外稀。 安砚清闻着腐烂的味道,饶是见过不少血流满地的场景,也不免心生厌恶,有些反胃。但他却更担心有身孕的小姑娘,怕她会不舒服,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的动作。 南白和白茉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去接他们的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以为是南怀浅出什么事了,运起轻功,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 推开门之后,立马就冲向了床边,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南怀浅时,松了一口气。但在看到如同死人的安墨阳,闻到了浓郁的腐臭味,对视一眼,便知道南怀浅为什么会叫他们过来了。 “师父,师母。” “巫蛊之术?” “嗯。”南怀浅的额头此时已经沁出了不少汗珠,许是紧张的缘故,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丫头你去一边休息,我来吧。” 她知道自己师母的用意,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不止是担心南墨白,更担忧自己的师母。 白茉从十年前便不再用巫蛊之术了,如今肯来,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罢了。 南白和白茉都很清楚安墨阳的身份,更加知道南怀浅想救人的心,但还是很担心如果她暴露了自己的这些本事会招来杀身之祸。 况且她已经是双身子的人,不可能让她在体内再次植入母蛊。 南怀浅已经把药箱放在了一旁,白茉直接就可以用了,也不必多准备什么。 安砚清扶着南怀浅坐到了座位上,又给她倒了杯水,用袖口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南怀浅看着男人虽然严肃但温柔的动作,怕他太过紧张,拉着他也坐下,握紧了他冰凉的手。 只见白茉拿起其中一个药瓶先是闻了闻,而后撒到了伤口上,只见原本伤口处流出的血水发出了燃烧般的声音,比之前流的速度更快了。 而后握住了安墨白的手,她的心口传来了异样的感觉,蛊虫之王只有在遇到同类和食物时,才会如此兴奋。 第137章 成为变态了? “这蛊虫是在康王出生之时便被种下的.....” 白茉的声音也不禁变得冷清,是什么样的人,能忍心对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做出这般恶毒的事。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人,巫蛊之术才会被世人当作是至邪之术,不受人待见,更加无法出现在明面上。原本应该是治病救人的术法,却成为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 “如今康王已经及冠,想来那蛊虫也已经长得不小了,也正是因为随着康王的生长,蛊虫才会愈发强大,吸收着康王的精气,康王发作的时间才会越来越频繁,也更加损害元气。” “这是子蛊,那就一定还有母蛊,眼下控制母蛊的人尚未得知,但据我所知,全天下会巫蛊之术的,仍活在世的只有四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丫头,另一个是我的师兄,但他在常年在灵兽山守着,更加没有来过京都,只有最后一位.......” “我的师妹,白杞,但她自十六时与师父闹了矛盾,我便再没见过她了。” “如果是她,那这蛊虫也好处理,她走的时候只拿走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的母蛊,也正是因为这样,康王才会有命活到现在,也因为她早早离开了师门,并没有将巫蛊之术学到内里。” “只是,如果我将子蛊取出来,那她的母蛊便一定会衰竭,便会暴露。而她为了救活自己手中唯一的母蛊,便会大价钱寻找千年夜明珠、天灵草、曼陀罗花,更会直接以自己心口的血养蛊。” “但若是寻不到,母蛊便会日渐虚弱,她也会被反噬,只能再次寻找更加强大的母蛊,植入体内,将原本的蛊虫吞噬,但她也会元气大伤。” 白茉虽然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全部说出来了,但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未停,她知道南怀浅和安砚清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话。 若想找到下蛊之人,只需看看谁会大价钱急寻夜明珠和曼陀罗花这种至阴至阳天上地下之物和蛊虫便好。 小丫头手里有影阁,又有南清商会,这大的情报网,足以她找出幕后之人,更何况,她不觉得当朝太子,会是什么平凡的存在。 她猜的没错,坐在位置上的南怀浅和安砚清果然明白了,心中暗暗发狠,若是找到那人,不管她是什么人,都不会让她好过,定要让她也尝尝这备受折磨的滋味。 “师母只管救阿阳,剩下的事我都会处理好。”南怀浅知道自己的师母不愿意暴露身份,便一定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而安砚清也不禁陷入了沉思,转动手上跟小姑娘一样的款式的对戒,身上不自觉便散发出了浓浓的阴狠,安墨阳在宫中长大能在安墨阳身上种下蛊虫的,一定是有机会接触到还在襁褓中的安墨阳的。 因为淑妃在生安墨阳时被人陷害,身子大亏,养了好几年才能下床,是以安墨阳小时候一直是养在皇后身边的。 既能接触到安墨阳,想害他,却是用了这种会让他备受折磨的法子,没有直接让他死,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密谋这么些年。 白茉给安墨阳服下了麻丸,接着直接用剪刀将他的上衣剪开,抬手将最粗的银针用烛火烧热,往上面抹上药粉,直接扎入安墨白的胸口。 原本面无血色的人突然抽搐了两下,接着便猛的吐出一口黑血。 白茉又拿出一个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位置划开一个口子,一瞬间,蠢蠢欲动等着饱餐一顿的大肉虫便钻出,直接从安墨阳胸口处的位置,顺着银针,飞快的没入他的体内。 动作快到安砚清都没有看清它的颜色。 安砚清是在场的四人里,唯一一个头一次见这场景的人,不免有些反胃,通体发寒,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这么恐怖的术法,直接被虫子钻入体内,但又很神奇,他知道凡是术法都会有利有弊。 他不是接受不了巫蛊之术,只是跟白茉一样,担心会被有心之人用在错误的地方,那便会让天下大乱,但好在,如今会这巫蛊之术的人都是善良的人。 当然,除了给安墨阳下蛊的那一人。 也难怪小姑娘一开始未曾提过巫蛊之术,想来也是怕自己不适。 南怀浅体贴的感受了身边人的变化,想让他出去等着,反正有师母在,一定不会有问题。 “阿砚,你若是不舒服便先出去吧。” 安砚清转过脸来,看向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见她面露担忧,便开口解释道。 “没有,只是头一回见,不适应。” 南怀浅听后,没再说话,而是默默的握紧了他的手,想让他的身上有些温度。 躺在床上的安墨白手上和胸口一直流着乌黑的血。白茉手上的动作始终没有停止,在他的全身上扎满了银针,又将一粒药丸放在他的舌下,就是为了能让安墨阳快速散毒,保持元气。 “主子,熬好了。” 小春在门外端着汤药,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进来,那是南怀浅让她们从影阁取来的两株灵草。 她是掐着时间熬好的,想来没一会康王殿下便会醒来,喝下汤药便能很快的恢复气血,将身体内剩余的毒素排出。 果然没一会,一个通体红色的大肉虫顺着银针爬了出来,看着像是饱餐一顿的样子,背上还拖着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小黑虫。 将背上的小虫准确无误的摔入白茉准备好的空瓶子,而后甩了甩自己身上,像是有些嫌弃。 而看着这一幕的安砚清,松开了皱起的眉头,虽然入目的景象有些让人震惊,但这玩意肉嘟嘟的,居然还有些‘可爱’,完了,自己不会是变态了吧,居然会觉得养一只这个玩也不错。 不过,这个想法倒是可行,他想瞧瞧小姑娘手上的蛊王,可以的话,也要一只养着玩。 她记得小姑娘是送给阿阳一个蛊虫的,那傻小子,居然被这东西折磨了这么多年,还兴致冲冲的想研究这。 不过,也是个好想法,让浅浅教会他,等抓到那幕后之人,让他亲自将这些年受到的一切都还回去。 而白茉用镊子将奄奄一息的小黑虫夹起,小黑虫的身上密密麻麻遍布着黑色的斑点,爪子上还勾着不少安墨白的肉。 想来是因为,这么多年共存一体,已然嵌入了安墨白的肉里。 第138章 心有灵犀 而此时,细细看着虫子的白茉,已经肯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 她认得这个虫子,跟白杞带走的的那个母蛊如出一辙。 她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是她,她怎么会成为如此恶毒之人。 当年,因着白杞最是年幼,他们几人都是最疼爱的她的,不管是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会给她。 连师父和师母最疼爱的都是她,最后,他们缓了好久才接受她是个不知感恩,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只因为白杞临走前说的那一句话。 “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便是遇到你们。”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当年白杞尚还年幼,在出山去溪边采草药时遇到了那人,白杞不顾他们的阻拦将男人带入灵兽山,幸好及时被他们的师父发现,不然男人便已经通风报信将灵兽山收为己用,若没发现,那可不止是数千条人命啊。 而白杞不肯相信师父的话,因为男人说爱她,会娶她为妻,觉得师父是不想让她得到幸福。 一气之下,放下狠话,便离开了,只不过,离开前,被用忘忧草删去了关于灵兽山的记忆。 灵兽山是个极其隐蔽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知道入口,不知道暗道的人,进入便像是进了迷宫一样,更有许多有毒的虫子和草药,即使进入,也不会有命出来。 是因白茉的师祖身怀众多隐世绝迹,被人迫害,才潜入此山,并在入口处设置了重重机关,才护了山中无数孩童的平安,让他们在山中可以跟正常孩童般一样玩耍,无忧无虑的长大。 一直到现在,灵兽岛仍然是世人眼中异常神秘的存在。 只因这些孩童的家族都有会巫蛊之术的人,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往前数五任的皇帝宠妃一句,害怕巫蛊之术,便下令秘密杀害了所有与巫蛊之术有关系的人,一个不留。 白茉的师父师母作为其中之一,靠着身上会的易容术躲过一劫,并在那之前解救了所有孩子。 白杞离开之后,灵兽山的入口便被重新更改隐藏,加强了机关,为的就是怕有心之人利用白杞进入灵兽山。 若是师父和师母知道白杞在用巫蛊之术害人,怕是会被气死,她也是在想不通,白茉怎么会跟康王有有仇恨。 “是白杞,她没有学过师母的易容术,想来容貌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回头我给你们画幅画像。” 白茉虽然心里难受,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白杞一个人,让世人再次将巫蛊之术当成至邪之术,灵兽山的人遭受迫害。 一直在不远处站着的南白也看出了她的心事,立马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 他知道,对于白茉来说,那是不可提及的伤心事,因为白杞辜负了所有人。 白茉没有说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安墨白胸口处的银针拔去,撒上药粉,血再次缓缓流出,而颜色却逐渐变得鲜红起来,又擦上药膏,这才给他包扎上。 接着便解开了他的穴位,拔下他身上其他地方的银针。 躺着安墨阳立马起身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白茉递给他一杯漱口水,喝下吐了出来,口中的铁锈味这才好些。 南怀浅看着他吐干净了,端起刚刚小春送来的汤药,想给他喝下,这时候温度刚刚好,也是药效最好的时候。但安砚清没给她动手的机会。 止住了她的动作,让她坐着,自己去送汤药。 他看见满地的黑血,也能闻到浓浓的恶臭,不想让小姑娘不舒服。 “咳咳咳,皇兄?” 安墨阳缓过神来看见南白和白茉有些意外,接着又看到了满地的黑血,和满屋子的恶臭,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发生了什么? “嗯,喝了。” 安砚清没有多解释,先让他把药喝下,而后者也是十分乖巧,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药,他也不是个嫌苦的小孩子。 而看着安墨白没事的白茉,也有些撑不住了,耗费了太多力气,她现在只想休息。 “丫头,我给你把白杞的画像画出来,便先回去了,剩下的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反正安墨阳只需要再扎几日针,按时服药,这些事太子府都会有人照料,扎针也费不了多少精神,就当给丫头练手了,也省得她日日说无聊。 “师父,师母,一会坐马车回去吧。”南怀浅只是放心不下,她也知道这是有多么累,要是自己,恐怕已经晕倒了。 二人也没推脱,南怀浅便让小秋先带着他们去了偏殿画出画像,再将他们好生送回去。毕竟画像找人的事不能晚,想来此时白杞已经知道了子蛊死亡的事。 而安墨阳此时一脸迷茫,但感觉身上轻松多了,没有之前千斤重的感觉了。 “皇兄,皇嫂,我这是怎么了。” “事情比较复杂,我就长话短说,你中了巫蛊之术,这些年才会这样,而下蛊之人已经知道是谁了,等找到她,便能知道幕后黑手的目的。 浅浅的师母已经给你取出来了,按时服药,针灸几日,再好好养上些日子,便会同正常人一般,不用再受病痛困扰。” “我一会跟你皇嫂入宫将此事跟父皇母后和淑娘娘说,你就好好在太子府休息,我会让人看好你。” 安砚清把一整串过程都压缩了,只留下了重要的部分。而南怀浅在他说完后,还补了一句。 “会在你跟落希姐大婚前完全康复,所以为了不让她担心,你先好好养身子。” 她当然知道安墨阳在想什么,不就是怕要养太久,误了他们二人大婚的日子吗,真是跟他家阿砚一样,爱妻如命啊。 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在夸自己啊,不过,她好像说的是实话。 安墨阳也松了口气,看来皇嫂皇兄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那自己便好好养身体,这样才能跟他的小落儿好好造娃,他可是要过子孙满堂的日子。 自己这下子也不能给皇兄批奏折了,日日在太子府逍遥快活,也倒是个不错的事。 不过,皇兄,刚刚说的是,巫蛊之术?什么人跟自己那么苦大仇深,这样害自己。 在太子府的这些日子,他得跟皇嫂学学巫蛊之术,到时候好好让那人尝尝自己受得痛苦。 这想法,倒是跟安砚清的想法如出一辙。 第139章 心梗 安砚清特意找了三个细心的人过来照顾安墨阳,其中一个便是暗卫长玫。 喊她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顾及到幕后黑手还没找到,而眼下四个身手不错的暗卫只有长玫有闲工夫。 而长玫自然是很乐意的,毕竟能在太子府呆着,那便是常常都能见到太子殿下。 又让人收拾了一个单独的别院,好让安墨阳住进去,这个别院倒是离他和小姑娘的院子有些距离,最重要的是刚刚那个院子已经全是恶臭味了。 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烧了重建了。 吩咐完这些,安砚清便带着南怀浅入宫了。 他一早便让人入宫先秘密将此事告诉皇上皇后和淑妃,而三人早已着急的在皇后的寝殿等了许久,淑妃更是坐不住,一直来回踱步。 她一直记挂着自己儿子的身体,原本还以为已经无药可救,夜里常常因为此事无法入眠。 但又因为此事的影响,偌大的寝殿只有他们三人,其余的人都被吩咐走了。 等南怀浅和安砚清刚踏进殿门,三人便急忙迎了过来拉着二人坐下。面上皆是一副焦急难安的表情。 “阳儿如何了。” 安砚清倒是淡定,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开口。倒是急坏了心急想知道来龙去脉的三人。 他是真的口渴了,原本在府上就一直看着安墨阳,弄好后便立马入宫了,真的是一点喝水的时间都没有。自己喝完还给南怀浅又倒了一杯,这才开口。 “阿阳已经没事了,正在太子府休息着呢,休养些时日,便彻底无虞了。” 三人听到他的话,也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刚刚来的人只简单的说了一下,弄得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巫蛊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也算是很有理智的,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那巫蛊之术为什么会被用在安墨阳身上。不是早在不知道前五任先皇南禧帝时便被彻底清除了吗。 他倒不是厌恶这种东西,对于巫蛊之术,他也只是有所耳闻,知道其是一种会让人毛骨悚然的术法,可以让这天下天翻地覆。 但他震惊的是,这世上居然还有会巫蛊之术的人存在,他是可以容得下这些的,但他不希望这种东西被人用来害人,害的还是自己儿子。 “是在阿阳出生时便被种下的蛊虫,随着阿阳的长大,那蛊虫也一直在吞噬着阿阳的元气,如今已经被取出,便不会再影响阿阳。” 南怀浅怕安砚清不明白其中的事,便替他开口说了,说完这些话峰急转。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还没有找到幕后之人,子蛊和母蛊是息息相关的,阿阳体内的子蛊死掉,母蛊便也会衰竭,幕后之人一定会有所察觉,若不能尽快找到,恐怕不知道那人会做出什么。” 听她说完的三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重的氛围。 “但已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儿臣已经派人布网了。” 安砚清心疼小姑娘一连串说了那么多话,贴心的将水喂到她嘴边,这才接着说。 这么大的急转弯,直接让皇后皇上淑妃三人觉得心悸了,不禁送了个白眼给他。 这两个孩子,怎么说话还大喘气,这是想把他们吓死。 “幕后之人是谁。”皇上还是有担忧的,能进入到宫里的人,那便是有机会接触到他这个儿子女儿的,若是再伤害到儿媳妇肚子里未出世的两个皇孙,那岂不是他就断后了。 “是个叫白杞的人。她的身世比较复杂,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如何进入宫中,接触到阿阳的。”安砚清特地避开了与小姑娘的师母有关的内容。 “白杞?确定是叫白杞吗。”皇后听完他的话皱起了眉头,神情严肃。 “嗯。” 剩下的四人纷纷看向了皇后,见她欲言又止,更加好奇了。 “我记得,虞妃母家哥哥的正妻是叫尉迟敏,小字就是白杞,听虞妃喊过许多次。”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若有所思,若是虞妃身边的人,那便解释那人如何入宫,又为何会如此恨安墨阳了。但这就代表着虞妃不仅谋害皇子,还将手伸得太长了。 淑妃此时也对虞妃产生了扑天的恨意,原本虞妃怎么做,她都可以熟视无睹,但她伤害到了自己的儿子,还差点要了阳儿的命。 皇上亦是如此,他知虞妃是个不安分的,连带着齐王也是个有野心的,但没闹出什么大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若是她做了如此恶毒的事,那这后宫便容不下她了。 “此事先莫要胡乱猜测了,让砚儿先去调查,等找出幕后黑手,问出指使之人,朕一定不会让他们那些人好过。” “嗯。” 皇上说的是有道理的,眼下没证据,什么猜测都没有用,最重要的还是人证物证,这才能一网打尽。 “那阳儿身上的蛊虫是谁取出来的,这多年,多少太医瞧了都不知阳儿为何这样。”淑妃想着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毕竟有关自己的儿子,她还是想事无巨细的都知道。 南怀浅和安砚清相视一眼,像是在眼神交流,到底要不要说。 “是我的师母。” 南怀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与其等他们怀疑猜测,不如先一步坦白,也好知道他们是什么看法,毕竟有影阁以一当十的杀手暗中保护着师父和师母,再加上师父师母的身手,没有人能伤害的了他们。 退一万步说,自己肚子里有两个最大的法宝呢,不能白让他们住在自己肚子里,也该有些用处。 但事实证明,是南怀浅想多了,意料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反倒是淑妃一下子就跪到了南怀浅面前,眼角落下了泪水。 “谢谢你,浅儿,若不是你,我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淑妃话没说完,便被南怀浅和安砚清第一时间扶了起来,他们是小辈,怎么能受得起这一跪,安墨阳也是他们的弟弟,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这些年,我没有一日不担心阳儿的身体,我知道,一定是浅儿你让你的师母救了阳儿,谢谢你,浅儿。” 淑妃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但在场的人也都能理解,毕竟是他们的亲人,都能感同身受。 皇后拿起手帕给淑妃擦着泪水,一时间也有些心酸,她是知道淑妃日日因为阳儿的身体都无法入眠,自己也常常忧心他的身体,暗中让自己母家寻了许久鬼手和圣手。 本以为是中毒,没想到是中了巫蛊之术。 第140章 同仇敌忾 而一直没有开口的皇上也不再沉默。 “此事不用声张,至于巫蛊之术,也不一定是害人的手段,史书上也记载了不少用此救人的事迹,朕相信,这天下以巫蛊之术来害人的只是少数。” 皇上说的是真心话,他不避讳这些东西,只是怕世人知道后会有非议,毕竟对巫蛊之术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为了不引起天下大乱,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南怀浅也松了一口气,只要皇上不下令追杀会巫蛊之术的人,她便放心了。 所有人都没有多问有关南怀浅师母的事,他们都不是封建保守的人,害安墨阳的人也是心怀不轨,才会用此害人,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用此害人。 而当年南禧帝秘密处死所有与巫蛊之术有关的人,也只是因为自己宠妃的一句话,世人对此亦是褒贬不一。 皇上的恩师便是支持巫蛊之术的,因为他坚持巫蛊之术的利大于弊,因为可以救人,而用它来害人的只是极少数的,用得好,还可以不动一兵一卒一统天下。 当然,安砚清也在后面做到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嗯,这世上会巫蛊之术只有几人,只有一人以此害人,只要抓到她,那便不会有影响。” 安砚清是听白茉说过实情的,但他没有多说,只是隐晦的告诉了三人,只要除掉伤害安墨阳的幕后之人,便不会有人用巫蛊之术害人,剩下的都不会是心怀鬼胎之人了。 “嗯,这事砚儿你来处理吧。”皇上知道这儿子的本事,不用自己担心,他也知道,自己这儿媳,也不是个好惹的,有他们两个在,日后帝后同治天下的盛世定会实现。 关于灵兽山的事,便不要让多余的人知道了,毕竟那里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家,是情感的寄托。 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那里有小姑娘在乎的人。 ~ 接下来的这几日,日子也难得的平静。 安墨阳一直在太子府调养身体,偶尔给颜落希写几封信,有时盯着她的回信傻笑,一看就是好几炷香的时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病刚好,又得了失心疯。 颜落希也不去问他为何会在太子府,只当他是跟太子殿下处理政事。 南怀浅每日过来给他针灸时,都能瞧见他盯着书信喜笑颜开,不禁感叹,果然是陷入爱的男人。 没有人帮忙批奏折的安砚清,心情甚是烦闷,因为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陪小姑娘。 而南怀浅为了帮安砚清抓到白杞,特意让小九在最近一次的拍卖中加入蛊虫和夜明珠,对寻常人来说,这只是难得一见的珍宝,而对于白杞来说,至关重要,因为那是救她命的。 到了拍卖的时候,南怀浅让小九召回了所有没在执行任务的影阁的人,不是因为白杞有多么难对付,而是为保障万无一失。 安砚清没有让她跟着去,而是让她好好的在府里等着她的消息,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她,要她早些休息,不用等自己。 南怀浅实在是禁不住好奇心,想知道白杞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背后又到底是谁在指使。 恰巧午后安星满过来找她聊天,她索性也就将她留下陪自己说话了,再加上正在休养的安墨阳,三人围着桌子前将暖炉当成了晚膳。 因为她是个有身孕的人,安墨阳还是个病号,原本她是最爱吃辣味的暖炉的,今日吃的却是菌汤的。 她还是很自觉的,即使他家阿砚不在,她也不能偷偷干坏事,不然被逮到,倒霉的还是她。 安星满并不知道安墨阳为何会这样,南怀浅想着她也不是大嘴巴的人,况且都是一家人,便给她细细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那四哥这些年一直这么痛苦吗?”安星满也是难得的心疼了安墨阳一下,往日里两人见面就是拌嘴,从来没有过这么和谐的一幕。 安墨阳嘴里还吃着菜,嘟嘟囔囔也没说出个什么,便点了点头。 “太过分了,等知道那人是谁,一定要把她千刀万剐。”一下子放下筷子的安星满,把桌子拍的抖动了一下。 她是真的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跟她四哥什么仇什么恨,要这样做,整整十九年,她的四哥都生活在折磨中。 虽然平时里他们两个面上不对付,但那也只是兄妹间的玩闹,这件事自己居然被所有人瞒着,不过也能理解,自己若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帮助,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皇嫂,你什么时候教我巫蛊之术。” 安墨阳吃的心满意足,这才放下筷子开口说话。 “等你身体恢复好。”南怀浅早就答应过他了,他想学教给他就是了,不过,巫蛊之术可没那么好学,他要学,恐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那皇嫂我也可以学嘛。”安星满满眼放光,看向南怀浅,她也觉得那小虫子怪厉害的。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学这些了。”不是南怀浅不想教给她,是安砚清一定不会同意的,若是她要学些寻常保护自己的,那倒是还可以,她也很乐意让人教她。 “可皇嫂也是女孩子啊,我也想学些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 “你若是想学些保护自己的,我倒没意见,不过,还是得你皇兄同意,若是他同意了,我便让人教你用银针,不过,可以很苦的。” 想当年,她学这些的时候,每天就没睡足过四个时辰过,日日早起练功,一整个白天都排得满满的,后来还被师父师母扔去了蛇岛和灵兽岛呆了好一段时日。 不过也正是那些年,让自己有了一身的本事。 “有皇嫂帮我,皇兄一定会同意的,而且我可以吃苦的。”安星满可是信心十足,他这个皇兄,可是妥妥的妻管严,皇嫂说的事他一定会同意,自己不只见过一次了。 她也是想,万一遇到危急时刻,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好。” 第141章 只管放火 三人围着桌子一直在聊天,已经快子时了,三人也难得没有困意,仍然兴致冲冲的聊着各种有意思的事。 南怀浅时不时的就要看向门口,他家阿砚怎么还不回来,更深露重,再冻着了怎么办,早知道他走的时候,给他拿上个暖手宝了。 她还挺期待,在众人面前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手中端着一个娇小玲珑的暖手宝,会是什么场景。 心中不禁想到看来以后要改一改这拍卖的时辰了。 终于,在南怀浅的望眼欲穿之下,身着黑袍的安砚清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南怀浅立马起身就要跑过去,她可想死他家阿砚了, 而男人也是条件反射般抬起手,将她接进怀里,没有个几十几百次,是没有这种默契的。 “怎么样?”南怀浅迫不及待的就想知道事情的进展,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向他。 “先进屋。”安砚清将她裹紧自己披风里,快步走入屋内,小姑娘连披风都没穿,今晚的风可是着实刺骨。 他刚刚回来时,刘叔就等在了门口,说小姑娘正跟星儿和阿阳在聊天,还没有睡,他是有些吃惊的,小姑娘的觉多,睡的一向是早的。 出门之前,他便说过,让她早些休息,不要等自己。 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小姑娘,心情也不自觉的愉悦了起来,要是没有那两个碍眼的‘弟弟妹妹’恐怕会很美好。 这些日子,他回来时,看到的都是小姑娘的睡颜。 “怎么样,皇兄。” 没等他们两人坐下,安墨阳就耐不住开口了。 只能说妻子还是不一样的,南怀浅先是给安砚清帮安砚清解下了披风,又拿了个暖手宝,最后倒了杯热茶,这才乖乖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那热茶是泡的安砚清最喜欢的昭平红茶,正好给他暖暖身子,一晚上不知重新泡了多少壶,就为了能让安砚清喝上正好的。 原本珍贵的昭平红茶,在南怀浅眼里,也没什么,一壶又一壶的倒着,主要是因为商会里有好些,她都喝腻了。 而安砚清看着忙忙碌碌的小姑娘,心里甜滋滋的,自己真是娶了个贤妻良母。 “已经抓到白杞了,拍卖结束后,一路跟着她,见她走到了虞妃的母家,已经确定身份了,就是虞妃母家哥哥的妻子,而后没让她进门,便直接抓回去了。” “她如今就像是个傀儡般,毫无血色,像是个将死之人,想来被折磨了许久,为了防止她出幺蛾子,关进了暗阁的牢里,已经将她绑起来了,连嘴里都被塞进了铁球,里三层外三层的派人看守。” “果然是虞妃,父皇和母后知道了吗?”三人皆是一脸严肃,心里已经默默将虞妃咒骂了千百次了,得是多恨的心,才能做出这种事。 “不知道,事关重大,据我所知,虞妃齐王跟平川侯暗地里有不少勾当,但他们行事缜密,好些事情都尚未找到证据,而虞妃常年不出宫,如果找不到直接的人证物证,恐怕无法治她的罪。” “如今就看白杞会不会将她吐露出来了,怕就怕,白杞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到时候只能让虞妃的母家背上个谋害皇子的罪名。” 就算是没有证据,其实所有人都会心知肚明,白杞不过是一个八品小官的妻子,怎么会跟皇子有仇恨,无非是受人指使。 她是虞妃的嫂子,自然虞妃是脱不了干系的,但如今虞妃是有齐王这个儿子的,自然是不能随意治罪,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只能让虞妃失去她的母家依靠。 安砚清一直在暗中调查,齐王跟平川侯之间的勾当,但毕竟是皇上的孩子,没有十足的证据,皇上也不会将齐王置于死地。 “那就没办法了,这件事情已经这么明显是虞妃指使的。”安星满皱紧了眉头,替自己四哥鸣不满。 “嗯。”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他们是想让这些个罪魁祸首遭到报应的,但毕竟有父皇在,他们也没办法,若是牵扯到虞妃,那必定会牵扯到齐王,狗急了还会跳墙,在没有完全的证据前,他们不能贸然行动。 即使皇上知道了,也没有办法下旨,要想将那些人一网打尽,还是得从长计议,重新布网才行。 其实他们都知道,皇上不会纵容虞妃和齐王,但皇上得给满朝文武百官和全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皇上是一直都知道齐王虞妃和平川侯的那些事的,安砚清暗中调查也是皇上默许的。 “再等等吧。”安砚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股杀意,他们这些人的命已经被自己握在了手中。 “嗯。” 时间也不早了,几人也没说多久,便各回各院休息了,安星满也留宿在了太子府,走之前,跟安墨阳两人也没有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们还是很了解他们的皇兄的,皇兄一定是有了谋算,他们乖乖听皇兄的吩咐总是没错的。 而安墨阳也是暗暗下了决心,要赶快恢复,这样才能帮安砚清,他还是得帮皇兄批奏折才行,不然真的对不起自己皇兄对自己这么好,皇嫂还不遗余力地让自己娶到了心仪之人。 屋子里只剩下来南怀浅和安砚清两人,安砚清也是毫不犹豫的跟南怀浅要抱抱。 南怀浅有些无奈但宠溺的笑了笑,她就知道,这男人一定是有了想法和计划的,不然他才不会这么轻松,这么肯定的说再等等。 “累吗。” “嗯。” 南怀浅从他怀里出来,帮他褪去身上的衣服,换上寝衣。 又让小春端进来了一盆温度正好的泡脚水,放进去了她制的药包,这才让他将脚放进去。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满眼都是爱意,跟在外面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的浅浅怎么这么好。” “阿砚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南怀浅给自己换上寝衣之后,直接跨坐在了安砚清身上,粘腻的在他肩膀处蹭来蹭去,像个讨好主人的小猫一样。 而男人自然是经不住这种诱惑的,他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让他上瘾,但碍于时辰太晚,他直接将小姑娘从身上抱起,将她塞进暖和的被窝里。 “该睡觉了。” “嗯好。” 安砚清只得无奈的笑了笑,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浑身却止不住的发烫,听着小姑娘没多久就变得平稳的呼吸声,不禁感叹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但渐渐也平复下来了,累了一天,如今娇人在怀,自然是困意席卷而来的。 第142章 绣花功夫 这几日原本温度已经有些回升的预兆了,结果就在昨日晚上又下了一场雪。 而在安砚清将那些人都安排好了之后,也终于得闲在府中好好陪陪小姑娘。 每日批着奏折的时候,南怀浅就在一旁看着孤本,不时还给他研研墨,两个人总能找到许多有意思的事一起做。 又是互相给对方画像,又是互相绣香囊的....... 安砚清在纠结没多久之后,终于将二人大婚时南怀浅嫁衣的秘密坦露了出来,南怀浅被感动的落了好些个珍珠子,最后便演变成了两人互拼绣技。 南怀浅实在是没想到,这男人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原以为男人都是笨手笨脚的,毕竟自己家里就有不少例子,却没想到,他家阿砚还会这绣花功夫,这要是传出去还了得。 不过,也就自己会知道罢了,照着他的意思,连父皇母后他们都不知道,这可是他们夫妻两个间的小秘密。 虽然绣技没有南怀浅的那么精湛,但也算是秀气,毕竟他的作品就那一副嫁衣,上面的图案还是他在布匹上练了好久才行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原本想将香囊上绣上鸳鸯的安砚清,不得已改成了桂花,心里也只能自我安慰,小姑娘是最喜欢桂花的,这不比鸳鸯好。 “要不等我练练吧。” 安砚清看着用有几处地方绣的还是有些奇怪,不禁皱起了眉头,再看看小姑娘手上是灵动的图案,这真的是自己手里出来的丑东西吗。小姑娘若是佩戴这个香囊出府,怕是会被人笑话了去吧。 可南怀浅并不这么想,她倒是觉得这桂花栩栩如生,好看得很,反正是他家阿砚绣的,这世上绝对没有第二个,况且这世上,哪有男子会给妻子绣香囊,他家阿砚怕是第一个,这么别致的礼物,自己要日日戴着才好。 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极快,硬生生阻止了安砚清想将香囊收起来的动作。 “不要,我可喜欢了。” 说罢便直接将原本腰间的香囊摘下,换上安砚清绣的,还不忘站起来转一圈,脸上炫耀骄傲的神情是一点也没藏起来,全被安砚清尽收眼底。 他家小姑娘可真好,一点也不嫌弃。不过,谁要是敢嫌弃,那一定让那人知道什么叫丑。 自打有了这香囊,南怀浅便日日戴着,就连两日后南云纯的及笄礼,换上太子妃服制的时候,还是将香囊戴在了身上。 不得不说,她日日戴着,连安砚清都要产生一种错觉了,他也觉得这东西顺眼多了。 为了配上香囊,南怀浅还特地穿了紫丁香色的长裙,连头上佩戴的白玉簪子都是为了衬托香囊。 她今日算是客人,不得打扮的喧宾夺主,浑身上下的首饰也不过是小时候就佩戴着的手串,和她跟阿砚一样的项链,还有两人的戒指罢了。 头上也是只简单簪了几个白玉簪子,妆容也只是淡淡的擦了一下。 但越是这样简单,越是显得她天生丽质,出身脱俗。也或许,她只要是站在人群中,便会是最耀眼的存在。 安砚清也乐得配合着小姑娘,他觉得那香囊真是不错,一身暗紫色的长袍倒是遮去了些平日里他身上阴戾的气息,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等二人到了南国公府,南国公府已经热热闹闹的来了不少官员,争相庆贺。 众人心里心知肚明,不过是一个养女,仗着南尚书、南将军和南国公狐假虎威罢了,他们来也只是为了跟南家搞好关系,日后在朝堂上不至于孤立无援,毕竟,谁人不知这未来天下是太子的天下,而太子是太子妃的。 今日及笄礼,太子和太子妃一定会来,他们也算是给太子妃一个面子了。 若是南怀浅知道他们的想法,恐怕白眼都会翻出天际,毕竟,她也只是因为想自己家人才愿意来这一趟。 而南云纯今日一袭水红色长裙,上面满是金丝银线绣上的海棠,头上佩戴的也是孔雀珠冠,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毕竟,自从那日宫宴过后,南怀浅的叔叔和婶婶明显对她疏远了不少,这及笄礼若不是她跪在院子里用绝食威胁二人,恐怕也不会存在。想来,这一身打扮也费了她不少银两,她倒是肯下本钱。 ....... 通传声响起,院中难得沉寂了一瞬,接着众人便跪地行礼,等起来后,众人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聚集到了二人身上。 心中纷纷感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真是越看越般配,郎才女貌不说,太子还这么宠爱太子妃,着实让她们这些每日面对府里众多姬妾的当家主母艳羡极了。 但往往,总有不安分的人,会在如此和谐的场景下给自己找不快。 “齐王,齐王妃到。” 众人没有像刚刚南怀浅和安砚清二人来时那么期待,但也是依礼数行礼,唯独南家人站立不动,没有行礼,毕竟这是皇上给的特权,原本南家人都是依旧守规矩行礼,但因为齐王心思不纯,图谋不轨,他们得给南怀浅撑腰。 在这么些南家人当中,唯独一人不知好歹,那便是今日及笄礼的主人,南云纯,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居然恬不知耻的迎到了齐王面前,微微见礼。 与身后挺直腰板的其余南家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也没人在乎,只是冠以南姓,他们可没认,也没进族谱,虽然看着碍眼点,但也无所谓了。 一想到这,南国公就看了眼自己不长眼的二儿子,怎么就这么没脑子,收了个这样的养女。 不是早前说乖巧懂事吗,他怎么没看出来,只看出了那阿谀奉承,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土鸡。 “太子殿下,太子妃。” “嗯。”二人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南怀浅现在只想去找自己祖母和母亲嫂嫂聊天,没闲工夫在这跟他们玩心眼。 但明显,陆明心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太子妃今日装扮的倒是艳丽,只是这香囊倒是显得格格不入,是不是太子府的绣娘敷衍,齐王府里有京都中拔尖的绣娘,改日臣妾让她去太子府上给太子妃缝制几身衣裳。” 果然,总有那些个不长脑子还不长眼神的。 她今日打扮的哪里艳丽了,倒是陆明心一身桃红色长裙,头上都快插不下多余的簪子了。这不是喧宾夺主是什么。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的香囊哪里不好看了,真是没眼神还不懂的欣赏。 果然,南怀浅还没开口反驳,安砚清就先一步开口了。 作为这个香囊上图案的绣者,安砚清早就暗暗发誓了,谁敢说,他就敢报复谁。 “齐王若是管不好齐王妃,那便换个能管得住的。”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只准备看戏的齐王,没想到安砚清会参与到女人的战场上,而且还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他就不信,这冷血无情的太子,会对这个太子妃有多少真情,不过是演出来的罢了,只为了稳固自己的太子位置,太子妃也是个可怜人,打扮的素雅不说,连香囊都用的不是好的。 若是太子府养不起,他不介意接盘,毕竟虽然已经不干净了,但是毕竟是南国第一美人,光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明心只是看着太子妃的香囊,担心太子妃过得不好罢了。”一句话又将矛头指回到了安砚清头上。 不过,这次南怀浅没给男人开口的机会,反倒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两人。 “齐王和齐王妃先回齐王府吧,怕是忘记带眼睛了,这香囊明明就很好,毕竟是我家殿下亲自绣的。”原本听见她前半句的话齐王已经黑脸了,但听到后半句话,一时间面部表情有些失去了控制。 太子妃刚刚说什么,这是太子绣的,他怎么不知道他会这,况且堂堂一个太子,居然做这些低贱的事,若是传到父皇和皇后耳朵里,一定会受罚。 而在场的人更多的则是羡慕和嫉妒,她们从来没听说过男子为女子绣香囊,她们的夫君都是猪狗不如的狗男人,若是有太子殿下的一根头发一样好,她们也不用日日受着委屈了。 就连男人们都没觉得如何,反倒是感叹太子殿下宠爱太子妃,他们回去之前也要对家里的主母好些,免得落下宠妾灭妻的名声。 但安砚清很明显因为南怀浅几句话心情变得好了起来。“他们不懂欣赏,走吧,外头冷。” “好。” 说完两人便熟视无睹的牵着手走到了屋内。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舅舅,舅母,哥哥们,大嫂,我好想你们。” 南怀浅还是跟以往一样,挨个将他们叫了一遍,也不嫌啰嗦,更多的是享受,这可是他们偌大的南家唯一一个娇娇女。 “诶,我们浅儿这几日倒是圆润了人不少。”南老夫人立马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生怕她站久了会累。 “阿砚日日让厨房变着花样准备膳食,我都胖了好些。”南怀浅憋着嘴,有些娇嗔的撒着娇。 她这些日子确实是被阿砚变着法的哄着多吃些东西,一天得吃个五顿,但偏偏顿顿都吃不多,一旦哪个菜她多吃了一口,下一顿饭就一定还有,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总是那么细心。 “哪里,不胖,这样还瘦些,你如今肚子里还有两个,得多吃些,莫让自己亏了营养。” 南老夫人倒是希望她能多吃些,毕竟女人生产时会耗费不少体力,前期得打好底子,不然到时候便要吃苦了。 一行人又聊了好一会家常,看着人差不多了,南怀浅的舅母便去张罗着开始及笄礼了。 毕竟是名义上的养女,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作为今日的主人公,南云纯一直在各处周旋聊天,面上始终是虚假的笑容,那熟练的程度丝毫不像是头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南国公府嫡女呢,妄想融入京都贵女的圈子。 “过了今日云纯妹妹便可以婚嫁了,不知妹妹可有心仪之人。” 说话的女子声音倒是跟南云纯一样娇柔做作,想来也是个会演戏的。 “姐姐说笑了,一切还得凭着父母做主。” 南云纯倒也算是得体地应对,没直接表明自己的那些心思,掩面娇羞的用手帕捂了捂脸。 这一幕,看在周围一众贵女的眼里,自然是逃不过的,本来她们也瞧不起她,这种场景她们也不是第一次来的,自然是比南云纯熟练的,想要套话还不容易吗。 “妹妹来京都中不久,许是不了解,但这京都中若说优秀的男子,还得是太子殿下和齐王了,以妹妹的身份,嫁入皇家也是够的了。” 说话的换了个声音温温柔柔的女子,说出的话跟声音不同,句句藏刀子,但是对于南云纯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南云纯到底是斗不过她们,这没几句,就挡不住自己的心思了,面上愈发娇羞,想不让人看出来都难。 她最傻的就是,以为会跟这些个贵女们有真心的情谊,以为她们会真的帮助她。 “是啊,要嫁还得嫁给太子殿下,毕竟日后太子殿下可是要.......” 话说得很隐晦,但围在一起的几个人都能明白话里的意思。 日后太子殿下定是要登基的为皇上的,既然皇后之位已经不可动摇,但还有贵妃、妃子的位置,虽说太子殿下如今并不纳妾,进入太子府的其他女人没一个能走着出来。 但难保以后太子殿下不会对太子妃厌倦,她们也就有了机会。但在那之前,有个傻的,去替她们试试水也不是不行。 听到她们的话,南云纯也彻底陷入了深深的幻想中,幻想着进入太子府,取代南怀浅的位置,成为国母,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下,自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越想,南云纯面上便愈发娇羞,仿佛已经成为现实一般。 端起一杯茶水便朝着安砚清的方向走去,眼中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路,被她走出了花楼女子的模样,倒是掉价得很。 “” 第143章 赐字 身后是一众等着看笑话的人,果然是蛮荒之地出来的人,也不受南家重视,三两句话就哄骗了不说,连个规矩都不懂。 她们就缺一个当出头鸟的人,反正是如果她们没希望嫁进太子府,也没人嫁进去了。 而屋内的众人正聊着天,丝毫没注意到她的模样。 “太子殿下。” 南怀浅一扭头看见满脸羞红、娇柔做作的南云纯,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杀意。 怎么哪里都有苍蝇,好好一个及笄礼,非得自己毁掉吗,当真是个傻的。 而安砚清更甚,一直低着头把玩着南怀浅给她绣的香囊,始终没有抬头。 她这一声太子殿下可是完全吸引了所有的注意,一时间众人都望向了她的方向,等着看好戏。 而南家人则全部都是满脸不满,就等着看她准备做什么了。 南云纯一时间骑虎难下,有些尴尬,只得硬着头皮,扬起自以为明媚的微笑开口。 “太子殿下,今日是纯儿的及笄礼,希望太子殿下能为纯儿想个小字。纯儿才疏学浅,还请太子殿下赐字。” 就在他以为太子殿下终于要抬头看自己一眼的时候,没成想抬起头的安砚清皱着眉头委屈巴巴的看向了南怀浅。 “我跟她不熟。”一副在告状的小娇妻模样,还赐字,她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若是小姑娘误会了怎么办。 话落,眼神中闪现一瞬骇人的冷意。 “嗯,我知道。”南怀浅好笑的看着男人的小表情,满脸都是想看热闹的表情。 “不过是赐字罢了,太子殿下身份最贵,今日给云纯赐字再合适不过了,妹妹不会介意的吧。” 南云纯见南怀浅没生气,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反正今日是自己的及笄礼,是不能出什么岔子的,她不如借此给自己求个尊荣。 “本王才疏学浅,况且你也配不上本王的赐字。” 安砚清回起话来已经尽量给他留住情面了,但这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她毕竟是小姑娘家二叔的养女。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才情是摆在那里的,这样说明显是告诉南云纯,识相就离他远点,他不想给她赐什么字,更不想跟她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南云纯只得尴尬又委屈的站在那里,偏偏在场的人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没有丝毫想帮她的想法。 “不如,本宫来吧。” “好。”安砚清明显不一样的语气神情,已经将态度表达的很明白了,若是再看不懂,那脑子也就是个摆设了。 接着南怀浅便认真的托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 “冷冷无辜羞意阑,你此刻模样无辜,与这诗句正相符,不如便唤意阑吧,阿砚觉得呢。” “嗯。浅浅太聪明了,是个好字,跟浅浅一比,我自然是才疏学浅的。”安砚清也是个聪明的,怎么会不知道小姑娘的意思,他的小姑娘,还真是聪慧。 南怀浅这一句话,还真是羞辱她在无形之中,凡是读过些书的人便会知晓,这句诗前面还有一句话,洋洋得意不知耻。 形容的是女子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勾三搭四,残花败柳的。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倒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太子妃这一手反击干的太漂亮了,他们就说表面上人畜无害的太子妃,怎么真的可能是个好欺负的,毕竟是南家的女儿。 而南家人反倒是有股子骄傲的,尤其是她的三个哥哥,就差把炫耀自己妹妹写在脸上了。 只是南云纯是不理解的,她只觉得意阑是个极好听的名字,连太子殿下都赞许的字,一定是个好字。 但周围人议论纷纷的模样,又让她觉得不对劲,况且按照南怀浅的性子,真的有这么好心给自己想个好字吗。 就算真的有其他意思,既然是太子妃想的,自己便必须要应下。 “谢太子妃赐字。” “嗯。” 既然已经得了字,那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南云纯以后的字便是意阑了。 毕竟哪个世家女子没有个小字,只不过是南云纯不算是真正的名门贵女,这才只能到及笄礼时才给自己求个字。 就这样,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每人都各怀心思下,南云纯的及笄礼算是正式开始了。 南尚书和夫人还是客套的上前说了几句话,随后,南云纯便自请展示才艺。 一手还算得上拿的出手的琵琶,倒也是让在场的众人恭贺了半天,毕竟,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这面子功夫她们是最拿手的。 南云纯被捧得飘飘然,面上已然羞红。 南尚齐全当没瞧见,只是微微一笑,接着便吩咐着人开始上菜。 他反正是眼瞎了,找了个这样的养女,没办法,只能找个还不错的人家赶快把这个瘟神送走,毕竟,因为这事,他那夫人,父亲和大哥已经说过自己好几次了。 “阿砚,你觉得南云纯嫁入齐王府合不合适。” 南怀浅突然起了心思,既然她想飞黄腾达,他不介意帮她一下,反正齐王注定是个短命的了。 “浅浅觉得合适便合适。”男人没有停下手上给她递糕点的动作,温柔的说出来心里话。他一向是她家浅浅说什么便是什么。 第144章 平安符 及笄礼也算是顺利的结束后,南怀浅留在南国公府陪自己家里人说话。 算起来,她已经好些日子没陪着自家人好好说话了。 毕竟,自己做了母亲,才知这十月怀胎,孕育一条生命实实是不容易,也不知道自己母亲当时遭了多少罪。 “母亲,当初你生我们四个的时候谁最不乖啊。” 南怀浅好奇当时自己母亲生产时的经历,主要是好奇自己有没有让自己的母亲受苦受难。 “那还得是你三哥。”南颜夫人回忆起生他们四个的时候,偏偏都是傍晚,倒是也没这么受累,怀孕的时候被照顾的好,底子打得好,她倒是力气也足。 左右不过三个时辰,便也顺利诞下他们了。 唯独这南怀兮是个不安分的,折折腾腾地六个时辰,足足到了第二日,南怀兮才肯出来,当时疼得她都快要昏过去了。 还是南怀瑾和南怀瑜在外面哭得撕心裂肺,一口一个母亲喊着,让她这做母亲的,在屋内听到直接泪流满面,也有了力气,她不能就这样撒手人寰,她还有可爱的孩子呢。 可以说是,在南怀浅出生前,她的三个哥哥也算是受宠的,不过是南怀浅出生后,全家人便开始将重心围绕到了她的身上,毕竟这是南家四代里唯一一个女儿。 只要南怀浅稍微皱皱小眉头,整个南府的人都会过来逗她陪着她。 她的三个哥哥倒也是从来没有为此吃过醋,因为他们三个也十分珍爱从小就白白嫩嫩,奶呼呼的可爱妹妹。 “是啊,我记得怀兮出生的时候,你父亲见着一直不顺利,便立马跑去了鸿恩寺上香,跪着爬上了一千个台阶,求来了一个平安符。”南老夫人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回忆了起来。 当时南怀兮足够折腾,南颜夫人又难产,有血崩之势,可是急坏了在屋外等待的南将军,整个人闷着,一句话不说,一直焦急的在门外来回踱步。 后来没法子了,原本从不信天神之说的他,立马去求上天,只要能给他的妻子一条活路,让自己做什么都好。 不知真是上天显灵还是如何,在南将军求来平安符的一炷香之后,南颜夫人便成功诞下了南怀兮,虽然大伤了元气,可在南家一众人的精心照顾下,也把身子养回来了。 只是无人知晓,那夜的南将军在得知自己妻子平安之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抱头痛哭。 堂堂七尺男人,也十分惧怕妻子离开自己,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慌了,那一刻,他真的手足无措。 也正是因为这次,南将军才开始信天神之说,不管如何,他都愿意赌一把,至少成功了。 他的四个孩子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平安喜乐,顺顺利利。 南怀浅听着,不免有些鼻酸,她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 若说她活到现在唯一的遗憾,那便是没能一直在家人身旁长大,那还是拜当初虞妃侄子侄女所赐。 不过,她也不觉得后悔,以后的日子她会常常回家陪他们,而且自己在南山遇到了师父师母,遇到了云琉谢西,学会了不少可以保护他们的本事,让自己可以有能力护他们周全。 而南怀兮一个大男人也是个敏感的,此时也有些觉得对不住自己母亲,他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这么不懂事的人,怎么能让自己母亲受苦呢。 看着突然有些压抑的气氛,南将军也不想让两个双身子的人太过紧张,怕她们到时候会害怕,只得开口转移话题。 “可不是吗,这小子,要不然小时候我逼他练武,就是为了报那天晚上的仇。” “父亲,你确定我是亲生的吗?”南怀兮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他已经不止一次这么怀疑过了,但也只是玩笑话罢了。 毕竟,父亲从小就对自己格外照顾,格外疼爱,日日逼着他练武读书,这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渊源。 不过,这也恰好证明了,他是亲生的。 气氛也慢慢好转起来,这个话题也被自然而然的略过了。 而安砚清从刚刚开始说这个话题时,便聚精会神听得格外认真,他也害怕小姑娘生产时会出意外,那样让他怎么活。 已经想着要不要提前去当年自己岳父去的寺庙,提前求个平安符了。 毕竟,皇上一早就吩咐了半个太医院最有经验的太医,只为南怀浅生产做准备,原本分配到各宫各院的太医,也骤然缩减,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南怀浅能顺利诞下皇孙。 就连南怀浅每日吃的膳食,都要经历道道关卡,安砚清派了暗卫,从菜的落地到制作上桌,都是有人全程瞧着的。 而皇后那边也是一早就找了最有经验的接生婆和嬷嬷,如今全数在皇后宫中,不让她们接触任何旁人,她们的家人也被皇后派人好生照顾着,生怕给了任何人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但安砚清最担心的是他的小姑娘的情绪,他担心小姑娘会害怕。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南怀浅心里面是没谱的,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一副场景,她懂医术,可到了那时候,也救不了自己,不过,有自己师父师母在。 只是,她肚子里是两个宝宝,她担心会有其中一个相对瘦小,那样会不会体弱多病,所以,每次安砚清给自己准备好膳食后,她也是能多吃就多吃,就盼着两个宝宝可以多吸收些营养,好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浅浅?” 安砚清瞧着不知想什么出神的小姑娘,心里头更加担心,想着尽快将求平安符一事提上日程。 所以,后来的某一天,南怀浅在安砚清身上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和药味,知道事情来由后,哭得稀里哗啦。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想什么呢?” “没有,在想我们的宝宝会不会乖乖出生。”她到算是坦诚,直接将心中的顾虑告诉了男人。 安砚清没猜错,虽然自己心中也是担心的,但还是要藏好,不能让小姑娘看出来,只有自己胸有成竹,小姑娘才会安心。 “肯定会的,若是他们不乖,我便跟岳父一样,好好教训他们。” “好。” 反正,她的阿砚一直会陪在自己身边,她不相信别人,还是得相信她家阿砚不是。 第145章 喜忧参半 南怀浅心里舒坦的在太子府养着胎,她已经说服自己了,她有阿砚,便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但没想到,有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接踵而至。 今日,安砚清还是跟往常一样,下了朝,处理完军中的事宜,便回了太子府陪南怀浅用午膳。 午膳过后,陪着她又小憩了一会。 如今,南怀浅的身子也算是笨重了起来,肚子愈发大,比寻常五个多月的多了大了一圈,更容易疲惫困乏,每日的午睡必不可少,不然下午便会累。 纵使安砚清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抽着时间就去找南白学习关于医术的内容,可是烦坏了南白。 这人,常常不请自来就罢了,每次来还都刨根问底的追着他半天,他都没法子跟自己夫人好好粘在一起了。 不过,也是为了那小丫头,表面上虽是不愿意,但心底里还是很开心的,他问什么,便都一一解释清楚了。 他不介意,多个太子当徒弟,想了想,也不错。 “主子,主子。” 南怀浅正在屋子里睡着午觉,被人吵醒,脸上明显有些不悦,被安砚清一下一下地拍着背,缓解着心上的烦闷。 但也知道,小春不是个没规矩的,是知道自己有午睡的习惯的,如今忽地过来喊自己,定是有急事。 而安砚清对她的贴身婢女已经算得上是宽容的了,若是他的人吵醒了南怀浅,怕是会在暗阁加训几天,正好提高提高武功不是。 “怎么了。” 原本没听到回话的小春已经有些焦急了,在门口探着脑袋,等南怀浅的声音。 “主子,小夫人要生了。” “什么?!” 她记得嫂嫂的预产期还有半月才是,怎么突然就要生了。想着,心上愈发焦急。安砚清也只能明白,直接扶着南怀浅起了身,给她穿上鞋袜,这才陪着她匆忙赶去了南国公府。 走的时候,南怀浅也没忘记,让小春拿上药箱,让小秋去影阁取能保命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南国公府提早一月便准备好了生产要用的东西,接生婆也早已在南国公府候着了,这才没有让南国公府太过慌乱。 等他们到时,一大家子人甚至连丞相府的众人都来了,毕竟两家算是一家,这也是颜相头一个外孙,自然是重视的。 原本下人搬过来的凳子,此刻也成了无用之物,没一个人肯坐着,皆是心急如焚地站立难安。 唯独马上要当父亲的南怀瑾显得平静些,但仔细看能发现他的眼神死死盯着门,拳头攥的青筋暴起。 “浅儿,你怎么来了。”按理说,他们是没有派人通知南怀浅的,因为有孕之人是不宜在这种血腥之地的,毕竟她肚子怀的是皇嗣,还是得格外注意的,更怕她担心,到时候再出什么事端。 不过想想也不意外,毕竟太子殿下如今也算得上是只手遮天了,没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只不过,事实恰恰相反,今日的事是南怀浅安排在南国公府上的人传的信,而安砚清是一个暗卫眼线都没有安插在南国公府。 那些个人,也是为了保护南家人,南怀浅怕家里人有事,让他们有什么急事便随时告诉自己。 南怀浅没有跟往常一样喊人,而是直奔重点。 “嫂嫂生产,我自然是要来的,我与阿砚也不忌讳那些,嫂嫂如何了。” “秋雨是头胎,自然会费点劲,就是怕她吃太多苦。”南颜夫人对严秋雨一向是当自己亲女儿看待的,自她入府,只要是南怀浅有的,她都会给严秋雨也准备一份。 说着便赶忙扶着南怀浅坐到了凳子上,原本南怀浅是想直接进去的,但想了想,还是先等等,毕竟若是生产顺利,自己进去无非就是添乱。 这边刚说完,屋内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让屋外的人心紧紧揪在了一起。若不是南怀瑜和南怀兮在一旁拉住南怀瑾,恐怕他现在已经冲进去了。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一声接一声的嘶吼逐渐变得沙哑,想来严秋雨也没了力气。 屋内的稳婆也生怕出了什么事,一刻不敢松懈,太医也站在幕帘后,紧皱眉头,这可是太子妃的大嫂,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怕是会....... 想到这,更加卯足了劲。 “快,快,把补气汤给夫人喝下。” 此时躺在床上的严秋雨,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嘴唇干裂。 她只觉得,自己此时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越是这样,便越是心急,也更加慌张。 她好想南怀瑾,她不想就这样撒手人寰,那她的夫君以后要怎么办。 接生婆看着一直不出来的孩子,手上的动作愈发快,但情况却不容乐观,以她们这么多年的经验,怕是要难产。 没办法,只能出门将情况如实告诉在屋外等待的一众人。 “大人,小夫人使不上劲了,怕是要难产....” 接生婆的话还没说完,南怀瑾便抓住了她的手,眼神猩红。没了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 “我来。” 南怀浅再也坐不住了,她不信接生婆,也不信太医,事到如今,她只信自己。 但安砚清不愿意让她去,他想自私一会,虽然他不迷信,但是他真的忍不住担心。不过,他知道,他的阻拦不会有半分作用。 不止是安砚清,所有人都下意识去阻拦他,南国公直接拦住了她,她也是个双身子的人,到时候出了事,让他们怎么活。 “不行。” “祖父,你知道浅儿的医术,事到如今,只有我能救嫂嫂了。” 南国公何尝不知道,只是他也担心啊。 “让浅浅去吧。” 安砚清最后还是妥协了,上前一步,牵起南怀浅的手,将她领到了门前。 既然小姑娘是相信的,那他,也应该相信她。对小姑娘来说,家人是很重要的存在。 南怀浅抬头向包括安砚清在内的众人,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暗暗用力握了下男人的手,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暗号。 随后,没有再迟疑,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推门进去了。 第146章 不是亲生的 躺在床上的严秋雨已经没了力气。 在屏风后站着的太医见到南怀浅,额头上的冷汗比刚才更甚,忙跪地行礼。 南怀浅没理他们,直直走向床边,拿出药箱中的许多珍稀药材制成的补气的药丸,放进严秋雨的嘴里。 严秋雨此时感觉自己好困,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浅儿。”连着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嫂嫂别说话,先休息一下,宝宝已经要出来了。” 南怀浅还没来得及看其余的,只是想先稳住自己嫂嫂的情绪。 果然,虚弱的人这才稍微放心。 随后拿出银针,扎到了数十个穴位上。 将将半柱香的时间,严秋雨便觉得恢复了不少体力,身上的血也慢慢止住了。 接着便是一阵阵的痛感,身下的接生婆见状忙大喊。 “夫人再用些力,顺着痛感用力。” 南怀浅在一旁看着揪心的很,自家嫂嫂此时紧咬嘴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上没停下,一直用毛巾给严秋雨擦着额头上的汗。 “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接生婆激动的喊了出来,接着便是婴儿啼哭的声音,清脆嘹亮的嗓门也算是让严秋雨彻底放心下来,还好孩子没事。 屋外的人听着一声声喊叫心揪的要命,终于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心口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一半,毕竟,要母子平安才好。 严秋雨看着皱皱巴巴的孩子,眉头紧皱,怎么这么丑,她跟怀瑾都不丑啊。 一旁的南怀浅也是不免疑惑,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好看,浑身都是皱起的皮。 “恭喜世子妃,是个男孩。” “刚出生的孩子被羊水泡太久,过些日子长开了便好了。” 乳母抱着已经裹上的孩子,另一个嬷嬷许是看出了什么,忙开口解释道,她见多了这种场景,也能理解。 “先去给大哥看一下吧。” 南怀浅想着,眼下嫂嫂见到孩子,得赶紧彻底止住血才行,刚刚她只是用针灸暂时封住了几个穴位,没敢用药。 “大嫂先闭上眼休息会。” “好。” 严秋雨确实很累,眼皮已经在打颤了,听话的闭上了眼,毕竟,有南怀浅在,她很是放心。 接生婆和丫鬟还在擦着血,南怀浅将银针换了几个位置,接着重新调配出了一个药粉,让丫鬟赶紧拿着去让小春弄好。 毕竟,小春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些人,两人还是有默契的,只需要把药粉拿出去,不需要多说,她就会明白。 没一会,小春便推门进来了,手上的碗里还放着一个刚刚用温水调成的药丸。 南怀浅立马放进了严秋雨的嘴里。 那里面她加了青芪草,这是十分稀有的药材,影阁中也没有几株,补气凝血效果是最好的。 “止住了。” 严秋雨的贴身丫鬟面上这才笑了出来,抬手擦了擦泪水,她刚刚以为...... “这是宁神香,燃上吧,也能去一些血腥味,收拾一下这里。” 南怀浅收起银针,替严秋雨拢了拢头发,看着睡着正沉的她,不禁担忧自己生产的时候。 直到婢女将床单被罩全部换过后,南怀浅闻着慢慢散出的百合花香,这才起身,小春赶忙扶住了她。 刚一出门,安砚清便一个箭步走了过来,给她裹上披风。 “浅儿,没事了吧。”接着,南怀瑾便也围了过来,满脸担忧。 “嗯,嫂嫂费了不少力气,好好睡上一觉便无事了,但要细细将养些日子,我开些方子,到时候按时给嫂嫂用下。” 听到南怀浅的话,一家子人这才放心下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但也是担心起了南怀浅的身体。 南怀瑾也不是个偏心的,要不是他的宝贝妹妹,今日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浅儿你也累了吧,快让砚清带你回院子里休息。” “嗯。哥哥你去陪嫂嫂吧,我没事。” 接着南怀浅便看到了自家哥哥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屋中,倒是欣慰的很,她的家人,真好。 “浅儿,今日时候不早了,你跟殿下便在你院中宿下吧。” “好。” “累不累,祖母让人给你准备些糕点。” “是啊,母亲让人给你准备好热水,快回院子吧。” 不得不说,一家子人凑在一起,一人关心南怀浅一句,她还是感觉很幸福的。 “好。” 她也确实累了,便任由身旁的男人将自己温柔的拦腰抱起,缩进了他的怀中,闭上了眼。 “阿砚,你知道吗,嫂嫂刚刚出了好多血。” “害怕了?” 安砚清一下子便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关键,他不想让小姑娘进去,就是怕她害怕。 “嗯。”怀里的人倒是很诚实,紧闭的双眼有一丝的颤抖。 “到时候你师父和师母都会在,我也会在,你若是还不安心,预产期前我们便来南国公府,有家人在身边,你也能安心些。”安砚清倒是想让她在有安全感的地方生产。 “不要。”南怀浅不想让家里人跟着担心,若是可以,她都不想让她家阿砚在,她知道男人有多么在乎自己,怕自己有什么事,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况且,有安砚清,已经让她很安心了,只是,看到自家嫂嫂的这一幕,有些心惊罢了。 回到院子的南怀浅先是舒服的泡个澡,身上立马松乏多了。 比她早些沐浴完的安砚清让人给她准备好了她近日里极爱喝的枸杞梨汤,梨的清甜再配上蜂蜜,甜而不腻的滋味,正是南怀浅喜欢的。 “阿砚。” 南怀浅自然而然的坐到了男人身上,由着男人给自己喂着梨汤。自己手上还拿着祖母让人准备好的好消化的糕点。 她确实有些饿了,不得不说,她真的是极其喜欢吃糕点的。自己吃着还不忘给男人喂上几口。 “浅浅,你觉不觉得屋内的香味怪怪的。” 一直沉默有些奇怪的安砚清淡淡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他感觉自己有些不舒服,头晕晕的。 南怀浅倒还没注意到,有安砚清在的时候,她习惯了放松警惕。 起身走到香炉前,灭掉香炉,仔细闻了闻香料。 “是合欢花粉。” 第147章 到底是谁没脑子 “这都不用调查,整个南国公府今日都围着大哥的院子忙,只有南云纯没有出现。既然她想作妖,我们便陪着她演下去就是了。” 吸入过量的合欢花会让人头晕乏力,他们两个今日都耗费了不少力气,反应也会更加强烈,等熟睡后,想来南云纯是想进来做些坏事的。 比如对南怀浅狠下毒手,再比如羞辱安砚清? 当然这也是南怀浅的猜测而已。 她倒也不生气,她既知道那人不安好心,便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而安砚清一向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他就没必要存在了。 “嗯。” “我累了,我们先休息吧。” 光暗处守着的暗卫就够南云纯死好几回了,她才不担心呢,还是抱着他家阿砚休息最重要。 “好。” ~ “啊!救命!” 果不其然,刚睡熟的南怀浅被外面女人尖叫的声音吵起。 窝在安砚清怀里不悦的哼唧了两声,这女人,也太不会挑时间了,她刚刚才睡熟。 “乖,你继续睡吧,我去。” 安砚清才不舍得让小姑娘这么晚了出去吹冷风。 可很明显,他的小姑娘是个不安分的性子,非得要自己看看才行。 “不要嘛,一起去,然后我们在一起睡觉。”说着话的南怀浅连眼睛都在不住的打颤,眼角沁出几滴泪水。 “你呀,好奇心太强了。”听着像是责怪的话,但在男人口中说出来,便成了宠溺的话。 手上还是实诚的给她裹上披风,又给自己裹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生怕她受着冷风。 等她们出去的时候,一大家子人也差不多来全了,毕竟这么大的呼救声,想装听不见都难,更何况,南怀浅的院子有什么事一向是最受人关注的。 南云纯的嘴已经被阿凛吩咐暗卫堵住了,整个人也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在她身后,还跟着四个浑身肮脏,散发着臭味的男人。 而无论他们问什么,这些个暗卫都不曾开口,南国公和颜丞相也是明白的,毕竟是太子的暗卫,只会听令于太子殿下。 但他们的脸上此时已经黑了,他们也不是傻子,看见这一幕,还能不知道南云纯要干嘛,便是白活了。 尤其是南尚齐,此时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京都之后,南云纯变成了这般模样,不仅善妒,还几次三番的想接近太子,果然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原本今日他们就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等到严秋雨平安生下小公子,众人才能安心休息,如今却都聚集在这了,连照顾着严秋雨的南怀瑾都过来了。 其实主要是严秋雨醒的比预期的早了不少,他刚给喂过汤药,便听见自家妹妹院子里的声音,直接就过来了。 他的妹妹,如今可是他妻子和孩子的救命恩人。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嗯。” “殿下,这女子带着四个疯男人悄悄过来不知要做何苟且之事,这是在那女子身上发现的迷情散,这四个男人已经服用过了,但想来没有多久,药效还未起来。” 阿凛可没有什么坏心思,更不知道南云纯下药之事,只是单纯觉得他们贼眉鼠眼,更何苦,带着四个野男人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院子,不就是刺杀嘛。 “先是在我屋里燃上合欢香,然后带着四个男人过来,你意欲何为?” 南怀浅还有些起床气,说话的声音虽然慵懒,但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感,她可不觉得这是她什么亲人。 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南云纯是真的害怕了,她不知道如何替自己辩解。 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是想着用加了迷香的合欢散先让两人沉睡,而后让这几个男人拖走南怀浅,自己则跟太子殿下在一起....... 今日严秋雨早产少不了自己的手笔,她花了大价钱悄悄准备了会让孕妇早产相克的食物,每日变着法子的让厨房给严秋雨准备。 原以为今日大家都会很累,直接休息的,更何况南怀浅一个双身子的人。 若是进展顺利,那南怀浅清白不在,想来经过一夜的折腾,孩子也不会在了。她找来的那些人都是些在官道上以乞讨为生的人,不知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这么一趟下来,那太子妃的位置自然而然落到了跟安砚清共处一室的她的身上。 不得不说,看似周全的计划,最大的意外就是她把安砚清和南怀浅想成了没脑子的人。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夸她聪明还是骂她蠢。 其实,南怀浅也觉得好笑,这人是有多么天真,居然觉得太子周围不会有人守着,她哪里来的自信。 “我没什么好说的。” 南云纯嘴上塞着的是阿凛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烂布条,此时已经被拿下,沉默了一会后,佯装镇定的开口。 “哦,是吗。” 此时的南尚齐和秦素茹早已不将她当作自己的养女了,只将她当成心怀不轨,谋害南怀浅的恶人。 在场的人碍于安砚清在场,虽然没有开口,但面上是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恨意。 若是她没有将心思动在南怀浅身上,这一切或许还有转机,他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还能安安稳稳借着南国公府的背景寻个不错的人家。 但如今,南国公府是万万容不下她了。 与其说南云纯是害怕被逐出南国公府,其实她更害怕的是此时面无表情的安砚清,她不是没有听闻过关于太子殿下的传言,不过,她实在没办法将如此英俊的太子殿下跟暴戾阴狠的人联系在一起。 到现在,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次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看来。只是一直将南怀浅搂在自己的披风下。 南云纯没有作声,整个院子里安静的连院子旁的滴水声都能听见。 而南怀浅一直缩在男人温暖的怀里,此时倒是有些犯困了,没忍住捂嘴打了个哈欠。 这一幕被安砚清一点不差的看到了眼里,稍微用了些力将她抱得更紧了。 第148章 精彩纷呈 “阿凛,带下去吧,别让人死了。”他不是个善人,不说话只是觉得这也算是小姑娘的家事,可既然她不愿意开口,那就不能耽误小姑娘休息的时间。 话音刚落,阿凛就带着暗卫准备将南云纯拖下去。 “不行,齐王明日要来府里宣圣旨,要纳我为侧妃。”南云纯再也憋不住了,大声喊出了自以为可以保命的话。 安砚清和南怀浅的表情如出一辙,飞快的闪过一丝狠毒,但很快便被隐藏起来了,又是齐王。 虽然齐王的侧妃的位置还有一个,但为什么会是南云纯,他们两人私下有接触,那今天的事怕是少不了齐王出谋划策。 可南云纯棋差一招,安砚清作为太子,只要他跟皇上多说一句,她这个侧妃的位置便不会有,若是皇上知道了今夜的事齐王从中参与,指不定齐王都会背上谋害储君的罪名。 说难听点,不想其他的,只有太子才是皇上的儿子,其余的都是臣子。 “既然如此,对外是二叔的养女,那也算是南国公府的人,便留下让齐王迎进府吧。” 南怀浅语气轻松的仿佛跟她无关一样,偏偏被南云纯当作她害怕了齐王,心里也兴奋起来,她就知道,齐王殿下说的是真的,太子殿下不如齐王,日后太子之位定是齐王的。 齐王许诺自己,今夜若是成功了,那便由她留在太子身边做内应,待日后他登上皇位,那他便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做自己的皇后。 若是失败了,便会纳她为侧妃,日后皇后之位也是自己的。 “时候不早了,大家快去休息吧。”南怀浅这才扬起浅浅的笑容,让自己一大家子人快去休息,寒风刺骨,别再冻着。 安砚清也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小姑娘的想法跟自己是一样的。 等她跟安砚清重新躺到床上,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阿砚,你说猪是不是要养肥了再宰。” “嗯,胖些的才有价值啊。” 安砚清猜的没错,刚刚应下不过是让她进齐王府,毕竟,只要她不在南国公府祸害他们,那便是齐王的女人,动起手来也没什么顾忌,也伤害不到南怀浅的家人。 况且,南怀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经过今日之事,祖父是不会允许南云纯以南家女儿的身份出嫁的。 想来,明日又是一场好戏。 ~ 翌日清晨,正在熟睡的南怀浅不是被别人吵醒的,正是被自家的好夫君吵醒了。 “小春?” 南怀浅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想把小春叫进来问问外面发生了何事。 进来的却是罪魁祸首,脸上是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冷意,话间已经走到床边了。 “浅浅,吵醒你啦。” 而南怀浅也是很自然的缩进了她的怀里,没有任何的不悦,只有刚睡醒的小脾气。 “怎么啦。谁惹你不开心啦。” “今日早朝后,我跟父皇和母后说了昨日的事,安墨玉便带着虞妃也去找了父皇,要求娶那女人,二人一唱一和,虞妃哭得要死了一样,父皇没法子,只得下了圣旨,安墨玉便跟我一起过来了,刚刚跟着我来了院子,以我是太子的理由让我给他宣读圣旨,我没忍住,把他一掌拍远了。” 只能说不愧是安砚清,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件事的人,也只有他了。 怀里的人也已经清醒了过来,不悦的皱着眉头,她没想到,齐王的动作这么快,为了能恶心自己,还真是不遗余力。 不过,这么精彩的一场好戏,自己怎么能缺席呢,这么想着的南怀浅立马从男人怀里出来,让小春快些给她梳妆,她要去前院看着。 而仍然坐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不由得面上染上暖暖的笑意,他真的是欢喜极了小姑娘俏皮八卦的模样,像个小猫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 南怀浅觉得今日自己应该盛装打扮一下,怎么说也是南云纯的大喜日子,自己可不是得穿一身喜庆的衣裳,最好是头上再戴上凤钗的那种。 不得不说,小春绝对是个能气死人的好帮手,给南怀浅换上了大红色海棠罗花裙,又插上了皇后赏的凤钗,连口脂的颜色都是明艳的红色。 她甚至在心里把说辞都想好了,她是为了庆贺自家嫂嫂生下小宝宝。 看着镜子里淡妆红唇的样子,南怀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后看向安砚清。 男人原本正紧着时间在批奏折,但在她回头的一瞬间,还是立马抬起了头。 “漂亮吗。” ”漂亮。“ 就算日日都能见着小姑娘,安砚清还是忍不住感叹,无论怎么看,他家小姑娘都这么美。 “走吧。” 南怀浅眉眼弯着,俏皮地笑着,嘴角扯出两个可爱的酒窝,一深一浅,挽上男人的胳膊。 等她们到了主院的时候,南云纯正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她还特地穿了一身白衣,头上只戴了个白玉簪子,但是显得她像是个瓷娃娃。 可惜,没有瓷娃娃般可爱的脸庞。 这一身,倒是与南怀浅喜庆的打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一大家子人正坐在位置上,脸上是清一色的厌恶和不悦。 齐王亦是阴沉着脸,他来了这么久,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不同意自己迎娶南云纯,这圣旨也成了摆设,除了南云纯没有一人愿意跪地接旨。 他们手里还有先帝赐下的免死金牌,又碍于他们一家人在朝中的地位,他也实在是发作不了,只能尴尬的站在南云纯身边。 南怀浅可是带着她的夫君给自己这一家人撑腰来了,若是阿砚不在,祖父父亲叔父肯定会碍于齐王是皇子的身份,有所顾忌,可谁让她家阿砚压齐王不只几头呢。 “这么热闹啊。”她展颜一笑,声音悦耳动听,倒是让齐王愣了一下。 要不是安砚清杀人般的眼神望向了他,恐怕他还回不了神。 “太子殿下。” 安砚清理都没理他,牵着南怀浅的手坐到边上的位置。 第149章 宋雪怀有身孕 “既然太子在这里,那此事便让太子做主吧。” 安墨玉想着,再怎么样,父皇下旨的时候安砚清就在旁边,况且他们都是皇子,若是南国公府不接旨,也是拂了他的面子,拂了皇室的尊严和父皇的脸面,他总不好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全大局吧。 但事实证明,都不了解安砚清的人,没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这是家事,那本宫来处理也是一样的吧。” 南怀浅才不会让他把矛头对向自家阿砚,忙开口将这差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嗯。”反正只要南怀浅的话,安砚清就不会拒绝。只会宠溺的应下。 “不过是一桩婚事而已,南云纯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我们南国公府也不好拖着人家,祖父便应下吧。” 南国公一下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南怀浅可能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弊得失,况且他们实在是无法容忍南云纯想伤害她的事。 南怀浅则是笑了笑接着开口。“不过啊,这南云纯不是我南家人,冠以南姓亦是不合适,叔父当初是觉得她可怜才收养她。 可她并未入过我南家族谱,一个来路不明的戏子,也想以南家小姐的身份出嫁,是不是有些辱没我南家的身份了。” “你别挑拨离间,祖父和父亲都没有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南云纯霎时间恶狠狠的看向南怀浅,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还站在安砚清身后的阿凛以极快的速度到了她面前,一个巴掌可是使了十足的尽,南云纯直接应声倒地吐出一口血。 可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更加是没有顾得安墨玉的面子。 “原来齐王想纳得妾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戏子,想来虞妃若是知晓,怕是会一口气上不来。” 安砚清的话可谓是直击安墨玉的心,像他这种要面子的人,在被他这番话凌辱过后脸色更加不好了。 这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她在这抓着自己的裙摆,恐怕他已经转身走了。 安砚清则是不在意,甚至悠闲地给南怀浅剥着橘子。 “浅儿说的对,她自然是不能以我南家小姐的身份出嫁的。” 南国公适时地出来说了一句,他不得不感叹,他家浅儿确实是比这么儿子孙子让他舒心多了,若是时间能倒流,他一定去求生女儿的方子。 安墨玉和南云纯还没有说话,小冬走进来附在南怀浅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而后便扶着她起身,在南云纯惊恐的眼神下,缓缓走近她。 而安墨玉看着明明是一脸笑意的女人,心中却是有些恐慌,那一瞬间仿佛让他看到了发狠的安砚清,他总觉得这女人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当初他与平川侯联合起来让南宫宏绑架她的时候,她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的回了太子府,南宫宏更是直接见都不见他们的人。 后来他暗中调查许久,可所有的消息都被安砚清守得很好。 小冬直接抓住南云纯的胳膊,将其放到南怀浅面前,硬生生将她拽起。小冬毕竟是习武之人,身手更是不差于影阁的杀手,这一下,让南云纯动弹不得,更加疼痛难忍。 南怀浅淡定的将手伸过去把脉,挑了挑眉,这戏又能继续看了,真不错。 “还未出阁守宫砂都没了还怀有身孕的女子,不是戏子是什么。” 此话一出,倒是轮到南云纯和安墨玉震惊了。 其余人则是疑惑他俩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南云纯才及笄没多久,就有了身孕,那岂不是在及笄之前便....... 这么想着,心里对南云纯更加更加的厌恶。 “一个月的身孕正是齐王初遇她的时候吧,既然如此,这圣旨我南家接了,不过啊,还是以宋雪的身份出嫁吧,既然宋雪怀有齐王的血脉,府上自然是承不下她的,齐王今日便接走吧。” 南怀浅不容置疑的声音,一时让安墨玉想不起什么其他的话反驳,南云纯这女人是个懂床第之事的,跟自己府上那两个女人不同,但还有一部分是看在她好歹是个挂名的南家小姐。 这么一来,她就只能当个暖床的人,不过,既然怀了身孕,那可是他第一个孩子,不管怎么样,只要是个儿子,那便能巩固他的地位。 “好。” 反观南云纯,在听到自己怀孕和宋雪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的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便有些骄傲了,她有了身孕,那就代表她能在齐王心里有更高的位置,说不定能坐上齐王妃的位置。 那被南怀浅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又如何。 “小秋,送客。”南怀浅确实是饿了,不然这戏还能继续。 “等等,我先回屋子收拾一下。”南云纯说话一时间都有了底气,像是忘记了刚刚挨得那一巴掌。 “你当初是一身乞丐服进的我南家,有何东西是你的。” 一直没说话的南尚书夫人,语气淡淡的开口,她知道这女子不安好心,却没想到还不知廉耻,等一会回院子,她得好好数落一番她的夫君,也是个没脑子的。 南云纯被呛得无话可说,一时间有些尴尬,忙看向安墨玉,怕他觉得自己出身卑微。但后者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安墨玉没有开口,只看向安砚清和南怀浅的位置拘了一礼,南云纯也有样学样,向他们二人行礼,只是脸上却是不服的。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二人此时心里的想法一模一样,只想着让他们两个人能早早消失,好报今日的仇。 这世上,总不会少痴心妄想的人,毕竟是青天白日,做个白日梦也不奇怪, 就这样,脱去南云纯的身份,她自然什么都不是,以宋雪的身份直接入了齐王府,连仪式都没有,更加是没有婚服。 安砚清转头就让人将这事传去了皇后那里,顺便让虞妃知道此事,正如安砚清所说,虞妃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倒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不是南家女儿就算了,连养女的身份都没了,即使怀有身孕又如何,还未入府便怀有身孕,皇上都不一定会让入皇室玉碟。 第150章 拦马车 接下来的几日,南怀浅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了孕吐。 只要吃一口东西都会恨不得连胆汁都吐出来,只能硬撑着吃两口糕点。 南白来看过之后,也没什么法子,只说这是孕中期正常的,说不定到孕晚期还会有这种情况。 一下子让安砚清心神不宁的,他看着小姑娘日日被折磨的只能躺在床上,跟皇上和皇后说过之后,便告假了三日,专心致志的陪着小姑娘去了云琉的山庄,过上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结果,南怀浅还真是好了不少,南怀浅都以为自己的肚子里宝宝是为了让他们的父亲陪他们,才整这一出的。 她每日跟着云琉一起捣鼓奇奇怪怪得暗器,偶尔还研制些毒药。安砚清便在一旁批着奏折。他虽然是告假,但阿凛也会每日进宫将奏折取来,毕竟他不可能真的三日不问政事。 “南瓜,你今日就要走了吧。”云琉还有些可惜,南怀浅在这的这几日,让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们日日待在一起的日子,着实快乐的很。 南怀浅在这里呆了三日了,也不能总在这里,毕竟安砚清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些才带自己来的,她也不能不顾他,况且明日起安砚清就要上朝了,从这里到皇宫实在是太远了。 “嗯,我在太子府也无聊得很,你跟谢西若是得闲,便去住几日,也好陪陪我。” 自从来到山庄后,南怀浅顾着安砚清的感受,改了对谢西的称呼,反正谢西也是能理解的,她还给安砚清讲了云琉和谢西之间的故事,倒是让安砚清和谢西的关系一下子和谐了不少,有了共同话题,都快成为好兄弟了。 “好呀。”她想着反正谢西如今跟太子的关系也不错,去陪小南瓜住上几日也不错,毕竟太子府的膳食是真的好吃。 不过,她可不是为了美食去的,她是为了陪南怀浅消遣娱乐的。 安砚清那边正在跟谢西探讨皇商的发展问题,他有意让谢西入朝为官,帮助自己打理皇商,但显然谢西志不在此。 “我不想受人制约,更何况入朝为官便要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我这个人惜命。” 话锋一转,“不过,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就行。” 他讨厌官场那套作风和阿谀奉承的那些人,但他不讨厌安砚清这个太子,所以,若是他开口,他会帮他,他不否认,他对管理皇商一事是有兴趣的,那样也算是变相的壮大南清商会了。 安砚清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既然谢西都这么说了,他也会尊重他的选择,毕竟他只说不愿意入朝为官,那回头他将皇商独立出来,让自己的人打理,谢西当个幕后将军便好了。 “阿砚!”南怀浅眼尖的看到了跟谢西并排走过来的安砚清,放下手上的药材,就要小跑过去抱他。 结果立马响起男人有些紧张的声音。“别跑。” 他的小姑娘真的是让她没法说什么,也不知道小心些。 南怀浅只能傻笑着站在原地,等他来到自己身边。 “以前没发现你是这么会撒娇的人。”云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了一句。 南怀浅在安砚清面前是真的不一样,收起来所有的棱角,变得小鸟依人,像是不能自理一样。不过,她也真心为她开心。 “羡慕吗,听见了吗,谢西。”她意味深长的看了谢西一眼,像是在询问他何时娶云琉。 “嗯。”后者看了眼已经害羞的云琉,应了下来,看来得快些提上日程了,不能让她羡慕别人啊。 谢西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将云琉的家人请来,好成婚才行。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便送走了南怀浅和安砚清,毕竟太阳都快落山了。 谁知马车刚走到主街上,便被人拦住了,马车猛的一停,南怀浅急忙捂住肚子,还好她一直在安砚清怀里。 男人的眼中霎时间冒出一丝怒意。 帘外响起阿青有些紧张的声音,他见到有人冲出来,可是立马就刹住马车了,但肯定是颠到太子妃了。 “殿下,前头突然冲出来个女子,还......” 阿青话音刚落,还没说完,那女子便跪到地上猛的磕头,声音也有些沙哑发抖,想来是哭喊了不少时间。 “求太子殿下为民女作主啊,太子殿下,民女也是没法子了啊。” 她拦住马车的一瞬间,便从各处涌出来不少暗卫护在马车周围,虽然此时的她心里害怕极了,但她在这里等了几日,好不容易才等到太子的车架。 太子府的所有马车上都有特殊的符号,凡是在京都的人都是认识的,但像她一样,拦马车还是头一个。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百姓,议论纷纷。这可是太子的车架,纵使太子殿下再怎么爱民仁德,但别忘了太子的传言啊,这女子猛地冲出来,被当成刺客都不奇怪。 安砚清扶着南怀浅一起下了马车,看着被暗卫包围的女子,居然是个看起来已经怀孕差不多八九个月的女子,凸起的肚子也挡不住她有些消瘦的身子,身上单薄的衣裳显得她更加脆弱。 南怀浅不禁想起了那日装柔弱的宋雪,这才是瓷娃娃,宋雪那顶多能算是绿茶。 女子看着马车上走下来的两人,有些愣住,她没想到太子妃也在马车上,一身淡紫色长裙高贵优雅的太子妃真的好美。 趁着她愣神的时候,南怀浅已经示意小春将她扶起来,还将备在马车上的披风给她披上了。 毕竟是个双身子的人,却穿的这么单薄,还不顾一切的拦马车,想来也是个有难言之隐的人。她自己也是个孕妇,自然是看不得这种事的。 “起来说吧。” “求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为民女做主啊,民女叫柳珍儿,今年十六,肚子里怀的是齐王的孩子,可民女根本见不上齐王,民女在寺庙遇到了齐王,他毁了民女的清白,还杀了我家中唯一的母亲,以此警告民女不准将那日之事捅出去。” “可民女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眼下民女已经吃不上饭了,也根本见不上齐王,民女不想饿死肚子里的孩子,她是民女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第151章 痛失希望 南怀浅和安砚清蹩着眉头,像是在思考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毕竟在场的还有不少百姓,想来传遍京都只是一个时辰的事,事关皇家颜面,若此事是真的,对齐王是个不小的打击。 许是怕他们二人不信,柳珍从腰间拿出了一个香囊和玉佩。 “这是齐王那日不小心落下的,民女就是怕有今日,这才留了下来。” 小春接过香囊递到他们面前。 二人看后相视一眼,这是齐王的香囊没错,因为右下角绣着的玉字是虞妃亲自绣上的,而那玉佩更是皇上赏给安墨玉的及冠礼,他是日日佩戴的。 可安砚清不是傻子,安墨玉身上还是佩戴着玉佩的,若这个玉佩是真的,那安墨玉身上那个便是假的,仿制御赐之物可是大不敬。 “为何不去报官?” “回太子妃,民女不觉得官府能解决此事,毕竟那是齐王殿下,而民女只是个小人物。。” 此事处理不好,可是会惹来民怨的,马虎不得。 “若你说的是真的,本王也做不了主,你确实真想为自己要个说法,本王带你入宫请父皇做主,你可愿意?” 安砚清是有打算的,自己若是在这里不清不白的处理了,怕是会让人猜疑是故意针对安墨玉,但若是让皇上处理此事,便名正言顺了。 “民女愿意。” 柳珍坚定的眼神骗不了人,南怀浅也不信这女子会有这个胆量,她可没有忽略柳珍紧紧攥着裙摆的动作,想来她也是害怕的。 南怀浅让小春扶着她上了后面的马车,安砚清眼神示意阿凛去调查此事。 “阿砚觉得此事是真是假?” “那女子拿出来的东西倒不是假的,这香囊和玉佩一向是安墨玉随身携带之物,想来也是怕有人有所察觉,这才仿制了一个相同的玉佩。 即是父皇赏给他的,那父皇一眼便会知晓哪个是真。就算是想陷害安墨玉,也没人能拿到他的两个贴身之物,若是一个香囊还是可能,父皇也没有老糊涂,自然知道怎么做。” 安砚清是知道他是什么人的,他在齐王府的眼线可从未说过安墨玉在寻找玉佩,看来他自己是知道丢在哪里了。 但他不觉得安墨玉是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就算是他做的,也会处理干净才是,那女子确实也算标致,不排除安墨玉是头脑一热做了此事,又心生愧疚,便只杀了那女子的母亲,让她闭上嘴。 若是他派了人守着那女子,就一定会知道她怀孕一事,今日的事也不会发生了,看来他太有自信了,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可他没想到,被逼到绝境的人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到了宫中,皇上身边的公公特地带他们去了皇后的寝殿,因为之前安砚清传话的时候说了南怀浅也来了,皇上是怕在御书房会没有南怀浅坐的地方。 虞妃和齐王已经跪着了,皇上坐在主位上面上是明显的不悦。 合着除了安墨阳和安砚清,其余两个儿子都是找事的,就不能安分一天。 皇上先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行礼,不得不说,看见小皇孙心情一下子好多了。 身后跟着柳珍明显有些忐忑,二话不说直接跪到了地上,浑身都颤抖着。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入宫,更没想到能一下子见到那么多贵人。 “民女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她的头始终低在地上,不敢抬起。 而安墨玉见人出现,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这女人会出现在这里,原先他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毕竟事情刚发生,安砚清就派人传话给皇上,而后自己就被叫来了,皇上只让他跪下,也没说什么。 那日的事是他跟平川侯在寺庙醉酒后,遇到了柳珍,一时间失去了理智,这才做出了那等事,原先他是想杀人灭口的,但看着床榻上的血红,又看着瑟瑟发抖的柳珍,一时间有些心软。 想着她只是小小农户之女,掀不起什么风浪,便只让人毒死了她的母亲,警告她。 可她如今居然有了身孕,还被安砚清知道了。 “来人,给这姑娘搬个座椅吧。” 皇后也是看着女子的肚子,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都是做过母亲的人,那女子身子单薄像是被风吹一下就能倒下,想来是吃了不少苦的。 柳珍被皇后身边的嬷嬷扶起身,有些慌乱的坐下。 “齐王可识得此女子。”皇上威严的声音,带着些怒意,安砚清派来的人已经将来龙去脉告诉他了,他前些日子才被骗着给他赐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侧妃,听说也有身孕了。 荣王那边纳的青楼女子也有身孕了,这么一个两个的,该怀孕的不怀,不该怀的,没完没了了。 就算是怎么样,纳进府里当个通房有身孕也不迟啊,自己维护了那么多年的皇家脸面全让他们败光了。 “儿臣不认识。”齐王想着反正没什么人证物证,单凭她一面之词,父皇怎么就能确定她肚子里是自己的孩子。 安砚清眼神示意阿青将香囊和玉佩递给皇上。 安墨玉见状便知今日这一劫逃不过去了。 皇上只一眼便知那女子说的都是真的,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摔到安墨玉面前。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安墨玉脸色明显不好了,早已自乱阵脚,惶恐不安的脸庞上,透出绝望之色。 经此一事,自己在朝堂上更加没有位置了,父皇也一定不会觉得自己会是好国君。 “皇上,皇上,玉儿定是被人陷害,玉儿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定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你还有脸说,瞧瞧你教的好儿子。若不是他自己做的,那这香囊和玉佩是什么,那他腰间的玉佩又是什么,就像这么瞒天过海嘛。” 虞妃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皇上怒气更甚,母亲是个惹是生非的,儿子也是个不安分的,早知道,就不该让虞妃亲自教导他长大,若让皇后抚养定是不会出这些事端。 第152章 宜县主 虞妃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等子事,若是皇上因此治罪了他,该如何是好啊。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没了他,自己拿什么跟皇后比。 一直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端起茶盏递给皇上,替他顺着背。 这一幕,在虞妃眼里,格外刺眼,就像是在宣告胜利一样,自己被皇后压了一辈子,连自己的儿子都被她的儿子压了一辈子。 安砚清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太子了,而自己的儿子什么都没有,只在及冠后得了个王爷之位,就连皇上让他入朝也是说的让他未来好好辅佐太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在皇上眼里,只有安砚清是儿子,因为他是他最疼爱的皇后所出,自己的儿子只是他眼里的臣子。 若是皇上知道她心里的想的,大概也不会反驳,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但他会先骂虞妃一顿,她不知道安墨白是什么尿性吗,她也不看看安砚清做过一次这么离谱的事吗。 “皇上莫要生气了,别再伤了身子,臣妾瞧这这女子离生产也没多久了,不如就先养在臣妾宫中,待生产后滴血认亲,若这孩子真是皇室血脉,也不能流落在外不是,到时便让齐王纳入府中当个侍妾,也算是给这姑娘一个说法了。” 不得不说,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照着虞妃和齐王的性子,怕是会记恨上柳珍,况且齐王府里那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快落地的孩子,可不能因为那些腌脏再出意外。 “嗯,便按皇后所说吧,虞妃既然没法辨清是非,想来也是担不起妃位,便着降为虞嫔,禁足朝祥宫,让令嫔搬去碎宣阁吧,没朕旨意不得踏出一步。” “齐王禁足齐王府,这些日子也不用上朝了,好好反省,等什么时候认清自己的身份后再说吧。把齐王的令牌收过来吧。” 其实,这惩罚说重也重,说轻也轻,只是给他们禁足,但也是确实剥夺了齐王的权利,降了虞妃的位分。 “谢父皇(皇上)。” 齐王脸色发白,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手指狠狠的扎向手心,面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虞妃此时面色如灰,她费了那么多心思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居然就这么没了,被禁足之后可就什么也没了,这么想着,也不忘恶狠狠的看一眼柳珍。 却在一瞬间,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南怀浅的笑容,立马就发起疯来。 站起身子直接就要扑向南怀浅。还没靠近,就被安砚清一脚踹倒在地。直直出去三米距离,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南怀浅有一瞬间的疑惑,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可是一直在吃着阿砚递的千禧果。 “虞妃想死我不介意费心帮一把。” 安砚清可不顾虞妃也算是长辈,更不会顾着皇上皇后在场,换句话说,虞妃现在没死,就是因为皇上皇后在这。 齐王见状不禁在心中咒骂自己的母妃,怎么事到如今,她还不能安分些,毕竟安砚清是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那些传言可不是空穴来风。但还是上前扶起了虞妃。 皇上和皇后见状生怕南怀浅有一丝的闪失,皇后更是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虞妃面前又给了她一巴掌。 “你疯了是吗,这事跟浅儿有什么关系。” 皇后在宫中这么些年,早已被磨平了棱角,无论虞妃再怎么样,只要不过火,她都装作不知道,众人也基本没见过皇后真的生气,她现在唯一的软肋就是安砚清和南怀浅以及她的皇孙。 她这一巴掌可谓是使了十足的劲,虞妃感觉一阵眩晕,便晕了过去。 齐王紧张的抱着虞妃,“传太医,传太医啊。” 皇上此时反感极了,若不是顾着往日的情分,怕是虞妃已经进了冷宫了。 更何况,刚刚要是安砚清没有反应过来,真不知那疯女人会做出什么事。 “真是疯子,嫔位都配不上,降为贵人,来人,将她送回朝祥宫,请太医去瞧瞧,再将齐王送回齐王府。” 说罢,皇上扶着额头,面上是藏不住的厌恶反感。 门外的侍卫刚要进来将安墨玉带走,一直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柳珍,顿感不妙,她感觉自己下面有东西流了出来,一阵阵刺痛从腹部传来。 直接从座椅上滑了下来,捂住腹部,紧咬嘴唇。 “啊。” 安墨玉刚要离开便听见了这一声叫声,急忙过去扶住她,不管怎么说,她肚子里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要想翻身,或许还要靠这孩子,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毕竟,自己抢走了她的清白,这也是报应。 正在齐王府里沾沾自喜的宋雪显然不知道,齐王的第一个孩子就被这么截胡了。 “传太医。” 皇后也是没想到,自己给南怀浅准备好的稳婆,居然提前派上了用场,不过也好,正好看看那些人的水平,也好继续筛选筛选,等南怀浅生产时,自然是要万无一失。 天色已黑,皇后的偏殿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惨叫,皇上、皇后、安砚清和南怀浅便在主殿用着膳,不为别的,他们实在是不想饿着南怀浅。 反正那偏殿里都是有经验的太医和稳婆,也出不了什么事。 皇上允了齐王在偏殿守着,等柳珍诞下孩子之后再回齐王府。眼下齐王正在偏殿外焦急的等着,有一瞬间的失神,自己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做了父亲。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下午在皇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 尚在皇宫住着的安星满自然也知道了,直接去了淑妃寝宫缠着她带自己过来,她还是想亲眼看看吃了瘪的安墨玉。 她在心里可是骂了安墨玉不少,不过是他做出这样禽兽的事也不奇怪。 她还是知道的,若是自己一个人过来,一定会被母后训斥,但若是淑母妃带自己一起去就不一样了。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皇兄,皇嫂好久不见啊。”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第153章 拉开序幕? 安星满的这些小心思自然是藏不住的,更何况是在四个人精面前,但皇上也不会说什么,他这个女儿就爱凑热闹。 “用膳了吗?” “用过了用过了。”安星满自觉的搬了个座位坐到了一旁。 她可是来等信的,不知道是个女儿还是儿子。 不得不说,安星满的出现,倒是让气氛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小县主。” 皇后嬷嬷忙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过来给皇上和皇后瞧瞧。 是个小县主她倒是替皇后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有他们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最重要的,那才是长孙嫡孙。 除了太子妃诞下的孩子,其他皇子的女儿顶多是个县主,儿子及冠后只会是个郡王,他们太子妃诞下的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正经的太孙和郡主。 “嗯,县主好啊。” 皇上说话前,公公已经备好了滴血验亲的水,并请进来了齐王。 所幸,孩子是齐王亲生的,不过,齐王此时的脸色不太好,想来是希望是个儿子的。是亲生的,但同样也验证了柳珍所说句句属实。 “这小县主倒是个乖巧可爱的,皇上赐个名字吧。” 皇后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着皇上脸色好些了,便帮他搭个台阶。 “便叫知宁吧。号静。”皇上是希望警醒齐王的,让他知道分寸,安分守己些。 “齐王还愣着做什么,快替静县主谢恩啊。” “谢父皇。” 毕竟是个孩子,皇上也没有不喜欢,他只是偏爱安砚清和南怀浅,甚至是偏爱南怀浅肚子里的皇长孙和小郡主。 皇上面色明显好多了,齐王也恢复了理智,默默退下,回齐王府了。 让柳珍养在皇后宫里也是个好事,她刚生完孩子,没法跟自己回去,皇后也算是个善良的人,不会对他的女儿做什么的。 眼下他已经被禁足了,本身就没什么实权的他,如今可谓是寸步难行,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想法子让父皇消气,他现在就盼着府里那个的肚子能争气些,最好是儿子,不过肯定是要在太子妃之后生产了,若是能催产就再好不过了。 这一出闹到现在也算是落幕了。 时间也不早了,皇后便让安砚清和南怀浅歇在了宫中,皇上自然是宿在了皇后宫中,偏偏安星满非得缠着南怀浅,要跟南怀浅睡一个寝殿。 “皇兄你日日都跟皇嫂一起哎,把皇嫂借给我一晚上都不行吗。”安星满无视安砚清想打她的眼神,主要她是想跟皇嫂探讨一下关于南怀兮的事情。 平日里她找不准机会,今日皇嫂就在眼前,她可不想放弃。 而安砚清不同意的理由很简单,他抱不到自家小姑娘是睡不着的,之前跟她闹别扭的时候就发现了,况且安星满是个不老实的,要是睡觉的时候再不老实,碰到小姑娘的肚子怎么办。 两人就这么在桌子前僵持不下,谁也不肯松口,安砚清现在心里已经生出将这个妹妹赶紧嫁人的想法了,也就南怀兮能治的了她了。 南怀浅自始至终都在一旁好笑的看着这场景,难得看见安砚清有气没地发吃瘪的样子,她倒是觉得怪可爱的。 “皇嫂,你看皇兄~”安星满见拗不过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看热闹的南怀浅。 “好啦,星儿是有话跟我说,阿砚你先处理会奏折。” 最终在那南怀浅这个和事佬的一句话下,安砚清听话的去了一旁的桌案前处理奏折,让他们两个在榻上聊天,走之前还很贴心的给南怀浅准备了一杯热水。 安星满达成目的,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她的亲皇兄,后者只是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 “说吧,什么事呀。”南怀浅看着她的小表情,也有些好笑,只能用喝茶的动作掩去上扬的嘴角。 “皇嫂,为什么南怀兮也不来找我,我让人送去的信他也只是回复些无关紧要的话啊,他是不是......” 后面的话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南怀浅也能大概猜到,不禁感叹,这小丫头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据她所了解,她的三个哥哥都是专情的人,绝对不是那种会干出对不起安星满的事。 不过,她也好久没见到三哥了,上次大嫂生产,她也只见到了南怀兮行色匆匆的背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安星满没等到自家皇嫂的回答,反倒是被安砚清损了好几句。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你日日在后宫被母后看着,他何德何能进宫见你,你没脑子,他又不傻,不说别的,宫里人多眼杂,若是你们私下见面被人看到,指不定会有什么关于你的传言呢,你一个未出阁的嫡长公主,是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 “他也没干什么不好的事,不过是跟阿阳去处理我安排的事了,连觉都没法睡多久,还能回信已经算是个负责任的了。” 想来安砚清也是憋着一口气的,话里话外都带着刺,但也是把安星满的疑惑全都解答了。 南怀浅也是这才知道,怪不得她也觉得好些日子没见到安墨阳了。不过,她家阿砚这小受气包的模样怎么莫名让人想捏两下。 安星满的心里这才觉得舒畅了不少,她纠结了好几日了,也没在乎安砚清的语气。 “谢啦,皇兄皇嫂,我先回去啦。” 她也不是真的没有眼力见,皇兄虽说去批奏折,但那眼神可是时不时就抬起头望向皇嫂,既然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她也不在这里耽误他们恩爱了。 不得不说,安星满想的没错,她刚刚推门出去,安砚清就起身将南怀浅抱到了怀里。 “所以,三哥去忙什么了啊。” “我的眼线说安墨玉和平川侯在城外索山后有隽养私兵,并且还跟东阿的人有往来,也在秘密寻找灵兽山的人,其目的不言而喻。” 听他说完,南怀浅倒是不意外这事安砚清没告诉自己,也是怕自己操心,看来他已经有了计划,自己也不需要想太多了,相信他就好。 第154章 意外来临 安墨玉回到自己府上,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陆明心和宋雪跟个泼妇一样在吵架,头上的发饰已经脱落,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看见她们,再想想身为太子妃的南怀浅,他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自己身边就都是这种货色的女人。 自己今时今日的处境已经如此艰难了,偏偏还没一个能帮自己的。 原本想直接无视的安墨玉,想着南云纯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还是深呼吸一口走到了她俩旁边。 况且现在自己身后还跟着无数眼睛,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定是又少不了一阵训斥。 皇上是特地派了副总管太监孙树跟来给齐王府落锁的,如今齐王府的外面围满了龙翼卫。 “齐王请吧,奴才还要回宫复命呢。”孙公公始终恭恭敬敬的,挑不出一点错误,毕竟是总管太监的徒弟,也是贴身服侍皇上的人,这点事也不在话下,表面工夫还是得做到位的。 看见这一幕也权当看不见,装聋作哑是他们必须会的。 “有劳孙公公了。” 即使安墨玉再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还是跟往常一样,示意身边的随从四喜给孙公公些银两,却没想到,被拒绝了。 “奴才是听皇上吩咐办事,齐王不必如此客气。”话里话外都是跟他撇清关系。 安墨玉也只好让四徳送走他,心里更加恼火,如今连个太监都不将自己看在眼里了。 四喜和四徳作为他的随从,还是很有眼力见的,也是最了解安墨玉是个什么样的人,眼下他们一点错都不能有,不然就会成为出气筒。 接收到安墨玉的眼神,四喜立马快步走到还在争吵的宋雪和陆明心身边,示意婢女将她们两个拉开。 “够了。” 安墨玉的声音刚一传来,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纷纷跪倒在了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王爷,刚刚妾身只是想来这里等着王爷回来,却没想到碰上了王妃,对妾身百般刁难,还扬言妾身的孩子定不能平安降生,不管怎么样,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一时怒上心头,这才......” “她说的可是真的?” “在王爷眼里臣妾是那种人吗,明明是她先挑衅的臣妾,果然是戏子,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够了,回你们自己的院子,都不许乱走动。” 现在齐王府的外面都是皇上的人,如今被禁足,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能让她们生出什么事端。 更何况,这两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他也算是清楚,真真假假有什么意思,眼下他需要平川侯的帮助,那就不能冷落了陆明心;但宋雪怀有身孕,也不能委屈了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装傻。 原本想直接回到书房的安墨玉,在路上碰见了正在弹着琵琶的曹心儿,一时间对她有了其他看法,原本他以为她是那种娇蛮任性的,但自从入府后,也没闹出些什么,反倒是之前温婉贤淑的两人变得无比任性。 一曲音落,他不自觉的鼓起掌。 “好。” “参见齐王殿下。”她今日特地穿了一身玫红色的薄裙,就是为了此刻展现给齐王自己的破碎感,好让他怜惜。 “不必多礼,外头冷,也不多穿些。”说着还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给曹心儿披上。 牵起她的手后,回到屋子里的两人,自然是一夜无眠。 虽然因为安墨玉那些奇怪的癖好,自己一整夜被折磨得不轻,但是她的目的实现了,父亲说的对,她必须要尽快有身孕,留住齐王的心。 作为事事都比安墨玉强的安砚清,自然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输给他。 但跟他的不同的是,安砚清明显更加温柔懂得怜惜人。 也可能是因为怕被南怀浅打,所以浅尝辄止就够了,不是有句话吗,物极必反,他可以忍着。 ~ 等南怀浅醒来,身边已经没了温度,想着他可能是去上朝了。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些担心安砚清会不会被淋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打伞去。 只能说,南怀浅睡的太香了,这雨下了一整夜,安砚清自然会打伞,比起自己淋到,他更怕自己过了寒气和病气给南怀浅。 南怀浅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衣裳和首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准备的,况且能这么准确无误的知道自己身形的,除了他的男人也没谁了。 今日正是十五,宫里的所有嫔妃都要来皇后宫里请安,等了好久也不见安砚清回来,南怀浅有些无聊,吃了些准备的早膳,而后便让小春准备了一把伞去后宫入口处等安砚清。 她甚少在宫里这么走,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安砚清一起坐马车,就算是走着,身边也有安砚清带路,凭着印象倒也走到了入后宫的门前。 安砚清准备的衣裳厚,雨也只是微微几滴,她倒觉得还不错,毕竟,她还是挺喜欢下雨天的。 没成想,下一秒,意外便来了。 南怀浅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感觉,滴滴答答的雨声影响不了她的听觉。下一秒,小春便晕倒在地,她一时也有头晕。 是迷香,这种迷香不是黑市里可以随随便便买来的迷香,而是用东阿国独有的蜜榫花制成的,效果更佳快。 若是她没有身孕的话,这些个迷香对她不会有任何影响,毕竟她也算是百毒不侵了,武功也了得,偏偏昨日宿在宫中,也没有带她的随身银针,毕竟,她不觉得,自己会在守卫森严的宫里出事。 她不敢以身犯险,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偏偏这一会,居然一个路过的宫女太监都没有,想来都正在各个宫里伺候着主子用膳呢。 最后,在昏迷前,用尽所有力气将腰间的香囊扯下。 等她醒来时,被人泼了水,身上的不适加上四肢传来的痛感,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似是有些不相信眼前出现的人,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康乐公主?虞贵人?” 可这康乐不是被赶出京都了吗,这虞贵人昨日不是被禁足了吗。 第155章 折磨人 彻底清醒之后,南怀浅也冷静下来。 她的双脚被铁链子绑住,好在手还是自由的。如今在的地方,四周阴暗潮湿,只靠着油灯照亮,墙根角落处还有不少潮虫在爬。 除了虞贵人和康乐,她的身后还站着四个杀手,识别杀手对她不难,可这杀手拿刀姿势,自然不会是南国人。 既然身手不凡,想来他们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 毕竟,她不相信影阁和暗阁的杀手会对自己下手。 “太子妃别看了,这里面就算是皇上都找不到,没人会来救你的。” “放心,不会让死的,我会让你比静儿受百倍千倍的折磨,然后让你看着你的家人是怎么一个个死的。”康乐提起死去的康静,眼睛霎时间盈上泪水,直接拿起一边沾上辣椒水的鞭子,抽到南怀浅身上。 虞贵人就坐在那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但眼里是怎么遮不去的恨意。 可被打的人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用手紧紧护着肚子。 没了在安砚清身边的娇软的模样,在遇到安砚清之前,她不止是南国公府的小姐,她从小到大历练时受的痛,比这疼一百倍,她都一声不吭。 她现在就一个念头,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她相信他家阿砚会来的。 在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里,康乐变着法的折磨着她,那一下下的巴掌直接让南怀浅口吐鲜血,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破开,沁出血迹,露出瘆人的血肉。 而皇后那边最早发现了南怀浅不见了,婢女看到小春腹部流着血晕倒在地,急忙去告诉皇后。 皇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去关注南怀浅的去向,在得知她不见踪影后,第一时间去找皇上,她此时也顾不上正在上朝了,直接让身边的太监去告诉皇上。 “退朝。” 皇上立马拂手而去,只剩下一脸茫然的朝臣,而安砚清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到了帘后的裙摆,那是他母后的。 能让母后那么着急的....... 不敢往下想的安砚清,立马跟着皇上去了御书房。 “皇上,这可怎么办。” “浅浅怎么了。” 皇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不知道她的儿子知道后会怎么样,看着这样的儿子,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皇上。 “母后。”安砚清压着心头的担忧和怒意,语气是无比的寒意。 “浅儿不见了。” 听完这句话的男人,双眸猩红,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自家小姑娘不见了,她还有这身孕,今日还下着雨,若是......他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砚儿,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浅儿,母后问过宫里的人了,这个时间没人出过宫,那浅儿一定还在宫里,陛下可否下旨,搜查所有的宫里,让所有人都呆在自己宫里不要行动。” “快去下旨。”皇上听完皇后的话,自然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而安砚清更是拿起皇上御书房的剑三步并两步走出了御书房。 皇上也权当没看见,默许了他的行为,失踪的是南国太子妃,是未来的一国主母,肚子还怀着皇太孙,如果找到幕后之人,诛九族都是轻的。 被风吹起的发丝像是宣告着风雨即将来临,“调动所有暗卫,给本王一个一个地方搜,就算是把这皇宫翻了也得给我找出来太子妃,再去将南白请进宫,把康王叫回来。” 安砚清的声音沙哑阴沉的响起。他现在需要安墨阳带人在皇宫外的地方寻找。 能这样在皇宫里悄无声息的绑走太子妃,那一定是武功了得之人,很有可能已经将小姑娘带出去了。 小姑娘是会武功的,但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便再也不敢轻易调用内功,生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没有身孕,她一定不会有事。 他现在只希望小姑娘放弃肚子的孩子,不要去顾及他们,毕竟,孩子还可以有,但她要是有什么事...... “是。”阿青和阿凛领命后立马去了,同样的严肃着急,他们知道太子妃对殿下来说意味着什么,一点也不敢耽搁。 ~ 此时的南怀浅坐在密室的一角,看着一动不动守着她的杀手,还有折磨自己累了的康乐,唯独不见了虞贵人。 “咳咳···”南怀浅掩唇咳嗽了两声,她滴水未进,只觉得喉咙刺痛。 “难受吧,你知道我的静儿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吗。”康乐听见她的声音又开始发疯。正要拿起银针扎她。 便听见厚重的石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南怀浅立马看去,看着来的人是虞贵人身边的贴身婢女,手上还端着饭菜,那盘子她再熟悉不过了,都是宫里的物件。 那就证明,她现在还在宫里,宫女的脚上被染上了泥土,刚刚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她看到了那条暗道四周都是泥土,明显是修在地下,能在皇宫里修一个这样的暗道,虞贵人定是废了不少心思。 虞贵人一开始修这暗室时,只是为了做些苟且之事。却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原本不该在京都的康乐,被她里应外合接入了宫中,藏在这暗室里,自然是不会被人发现,她们两个原本的关系并不算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们有共同的敌人。 想到这里的南怀浅已经大概明白过来了,为了报复自己,她们从东阿请来杀手,在虞妃的帮助下,康乐能进宫不是什么难事。 但她们不只是要报复自己,虞妃的野心不止如此,用自己威胁安砚清,用自己威胁南国公府和丞相府,是最好的人选。 他们要她的命还有用,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康乐一直在折磨自己,却始终没有伤到她的肚子的原因。 这样她也放心了,只要不伤害自己的孩子,她可以坚持,直到她家阿砚来救她。 “康乐公主,用膳吧。” 宫女随后又将一个盘子放到了南怀浅面前,看得出来,她们没打算在饭菜上刁难自己,毕竟若是自己死了,那她们的计划就没用了。 她也不管饭菜有多么难以下咽,还是都吃了下去,她必须保持体力。 第156章 蛛丝马迹 南白和白茉得知消息的时候,差点一下子没站稳,一时无法接受,但很快,用轻功将暗卫甩开不少距离,走之前,还不忘将药箱拿上,以防万一。 安砚清让安墨白带着暗阁的人,城内城外所有的地方都要仔细寻找,但不能暴露一丝,最重要的是瞒住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人,那是浅浅最在乎的人,若是他们知道了,尤其是南国公已经上了年纪...... “怎么回事?” “南师父先进殿内给小春看一下。” 小春是南怀浅消失的时候身边唯一的人,眼下昏迷不醒,腹部中了一刀,太医束手无策,只能一直止血,却没有作用。 南白和白茉一刻没有耽搁,手上立马忙活起来,分工明确,一个止血,一个针灸,给躺着的小春喂了不少药丸,不一会,床上的人猛的睁眼。 “你先别急,你现在应该很痛,你先说你跟丫头发生了什么。” 南白是用针灸扎了不少穴位将她逼醒的,他有把握救活床上这个,但南怀浅此时下落不明,他必须要争分夺秒。 一直在屏风后的安砚清听见声音更是一个箭步冲到床边。 小春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是她没保护好自己主子,自己的武功若是跟小秋和小冬一样好,那今日主子便不会有事。主子这么多年待她如同亲人,还救过自己的命,若是她有什么事,自己就算有十条命也赔不起啊。 “咳咳,主子担心太子殿下下朝后被雨淋到,便想着去迎迎殿下,奴婢跟主子便去那入后宫的门处等太子殿下,结果没一会,便闻到一股奇香,我便失去了理智,只看了几抹黑影,抬着主子消失了,是往西边的方向去的。” 南白听完已经皱紧了眉头,奇香,那丫头早已经百毒不侵,是什么样的香能让她晕倒,定不会是普通的迷香。 而安砚清听完立马出去了,脑子中已经飞快的将整个皇宫的构造想了一遍。 那个位置的东边,是嫔妃的寝宫,最东头是冷宫,旁边是东三所,里面是是受罚的奴才和婢女,那边更没有能出宫的地方,他的人已经将所有的地方都翻过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他用轻功行走在宫墙上,仔细看着哪里有泥土,今日的雨一直淅淅沥沥的没停下,就算有脚印也会被冲刷掉,但他不想放过一丝可能性。 整整两个时辰,他始终没停下,就这么一遍一遍的看着,浑身已经湿透了。 皇宫的所有人都被关在了自己的宫内,寂静极了,原本高挂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暗卫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找着。 皇后和皇上更是一直焦急难安,两人在皇后的宫里走来走去,心里的急躁不比安砚清少。 直到阿凛拿来了一个项链,跪到了安砚清的面前。 那是他们二人大婚之日,小姑娘送给她的,她说是定情信物,从此之后便一直带在身上。 拿着项链的手不自觉攥紧,青筋暴起。 “在哪找到的。”他如今只剩最后一丝理智在撑着,一点也不敢乱想。 “卑职搜查的时候,见一个皇后娘娘宫中的一个宫女紧张不已,多搜了一遍,在那宫女屋内的火炉灰找到了这个。”他在太子殿下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项链。 “那宫女呢。” “已经被看守起来了。” 安砚清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皇后宫中,皇上皇后正准备询问她。 那宫女在那跪着,浑身湿透,不知是冻的还是害怕,抖得格外厉害。 见安砚清提着剑落到她的面前,更是将头磕的满是血,颤颤巍巍地开口。 “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奴婢在虞贵人的寝殿外的墙角下捡到的啊。” 听到这话的皇上和皇后,面色立马变了,而安砚清更是一脸怒容,眼中仿佛有火在燃烧,神色前所未有的阴狠。 他的人已经快将这京都翻了一遍了,唯独那女人的宫里没有找,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若是让他知道,小姑娘的事与她有关,不管她是谁,都不可能活着。 “将齐王和她的女人都带进宫里。” 皇上没有阻止,脚步匆忙的给自己和皇后打着伞,跟着安砚清去了朝祥宫。 等他到的时候,偌大宫门依然倒塌,地上躺着的是挡着安砚清进来的宫女太监的尸首,大雨冲在地上,蔓延出浓浓的血腥味。 他拽着虞贵人到了雨中,用剑指着她。 “说,浅浅在哪?” “你知不知道,本宫就算是被皇上降了位分,也是你的长辈,你如今这样,就不怕皇上责罚你吗。”虞妃原本还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只要自己矢口否认,就一定不会有人发现那暗室。 “我再问你一遍,浅浅在哪?”安砚清像是根本不听不到她的话一样,拿着剑的手早已麻木。 “不知道!” “皇上,皇上,您救救臣妾,这太子跟疯了一样。”虞妃见皇上来,立马起身跑到了皇上身边,后者直接甩开她,惊讶的对上眼是皇上阴狠的眼神,那眼神他只在刚刚登基的皇上身上见过。 顿时她浑身凉透,她爱慕了一辈子的男人事到如今,还是要放纵他唯一的太子这么对自己吗。 想到此,倒在地上的女人哈哈大笑,更像是个疯子,头发和衣物早已凌乱不堪。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她们南怀浅在哪里,康乐那女人已经疯了,一定会将她折磨死。 可就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从屋檐上飞下十几个暗卫,还有被他们绑来的安墨玉、陆明心、曹心儿、宋雪。 而安墨玉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安砚清的势力不止比自己强了一点,这么些暗卫,都能赶上一个军队了,而皇上就默许他带着这些人在宫里行动,为什么自己不是太子,想到这里他也只能自嘲的笑了笑。 “玉儿,玉儿。”见到安墨玉的一瞬间,坐在地上的女人也顿时回了理智。 “母妃,你怎么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不堪的母妃,地上满是尸首,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皇上居然就站在那里看着。 第157章 破碎的娃娃 虞贵人的手抚上安墨玉的脸,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了。 “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太子妃的下落。”随着安砚清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暗卫涌进了朝祥宫。 原本看着满地的尸首就已经跌倒在地的三个女人,更是哭出了声,她们什么时间见过这幅场面。 但心里却有些开心,因为南怀浅消失了,对她们来说应该能算得上是喜事了。 事到如今,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外界对太子的传闻如此可怖。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因为虞贵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不会要他们的命。 而这也是皇上一直默不作声的原因,这个太子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外界的传闻如此。 是因为他八岁起便收复了部落和失地,治理了蛮荒之地,灭了贼寇和水贼,解决了不知多少天灾人祸,灭了不知道多少的贪赃枉法的人,揪出了不知道多少在其位不谋其职的官员,将那些作恶之人绳之于法。 运筹帷幄,心机深重,雷厉风行,心狠手辣,阴狠暴戾,但桩桩件件,没有一件事是错事。 他只是习惯了以冷色示人,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但他心里是温暖善良的,是心怀天下黎民百姓的。 这也是为什么纵使传言如此,南国百姓虽然畏惧却始终敬重这个太子的原因。 安砚清没心情看他们在这里演母子情深的戏码,提着剑走到宋雪面前,直直刺向了他的大腿。 伴随着一声惨叫,安墨玉急忙到宋雪身边,她肚子里还怀着他唯一的希望。“你干什么!不管怎么样,祸不及妻儿。” 此话一出,彻彻底底激怒了安砚清。“呵,你知道祸不及妻儿,那你们对浅浅做的事呢,她可有半分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他没有刺向宋雪的肚子,就是他最后一丝善意了,这么多年,他没直接将他置于死地。但那不代表,他们可以在自己头上动土。 是啊,南怀浅没有主动伤害过他们任何一个人,是他们所有人将她视为仇人,频频伤害南怀浅。 接着便是一剑刺向了齐王,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但同样是大腿的位置,他没有要他的命,只因为他会慢慢折磨他,让他失去所有希望。 “玉儿!” “皇上,皇上,臣妾求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您别视而不见好吗。” “这么多年,你害了多少人,多少命,做了多少错事,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朕本以为,经过昨日一事,你能好好反省,为何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你的虞妃呢。” 虞妃听完已经彻底没了希望,皇上都知道了,那自己也不会活下去了。 那就让南怀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给自己陪葬吧。 安砚清站在那里,任由雨打在脸上,纵使夜色已黑,但在周围模糊的火光下,还是能看到他惨白的脸。 原本黑色的袍子被雨水浸湿,更是溅上了不少血。 而在暗室里的南怀浅被康乐拿着针扎完,又被鞭子打的有些意识模糊,但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纵使再疼,她都没出一声。 此时的她已经血肉模糊,长裙已经破碎,被染成了血色。 但她越是平静,康乐就越是恼火,慢慢没了理智。 “你凭什么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那该是我家静儿的位置!” “你知不知道我连静儿的尸首都没见到!”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 “殿下,这里有机关。”一个暗卫急忙过来汇报。他们一个一个砖头墙面检查,连花盆都不放过,终于找到了。 安砚清没有一丝的犹豫,走到主殿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砖头被他轻轻一推。 吱嘎一声,原本是个红墙的地方呈现出一个口子。 他立马闪身跳下去,阿青和阿凛也没有一丝犹豫跟着跳下下去。 看见这一幕,虞妃已经彻底瘫倒,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她发现了,那自己和玉儿怎么办。 她可以死,但她必须保住玉儿。 皇上和皇后的心此时已经揪起,紧紧盯着洞口处。 安砚清走下去,一脚踹开石门,几乎是一瞬间,那四个杀手便立马冲过来。安砚清极快的速度直接抹了他们的脖子,没留一丝余地。 就在康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阿青和阿凛架在了刀尖上,动弹不得。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不行,自己还没有替她的静儿报仇。她刚动了一下,就被一个手刀劈晕。 她得活着,他们太子妃受得都得还给她。 南怀浅听见砰的一声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怀疑,她知道,她的阿砚来了,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彻底昏死了过去,她撑到了。 在看到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南怀浅时,安砚清已经彻底没了理智,砍掉链子,扔下手上的剑,眼睛猩红一片,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但手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浅浅,浅浅,我来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堂堂的一国太子,落下了泪。 怀里的人不带一丝气息,往日里那俏皮的模样还刻在他心头,可如今变得破碎不堪,身上没一处好地方,他怎么就早没有来呢,那样小姑娘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他一言不发的抱起南怀浅,快步走出暗道。 皇后看见这样的南怀浅,直接没忍住,双脚发软,若不是皇上在一旁扶着,恐怕就倒地了。 “快,给太子妃盖上披风。”毕竟是皇上,还是忍住怒意,让身边的公公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南怀浅身上,这些伤口,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好好地一个孩子,怎么就被折磨成这样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 “快传御医,把太医院所有人都给朕传来。” 安墨玉也终于知道安砚清为什么要这样了,他的母妃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些,为什么不能耐心些,等自己筹备好在行动。 安砚清此时像是个从地狱里走出的阎王一样,浑身上下是满满的杀气。 暗卫给他打着伞,准确的说是给南怀浅打上伞。 直接夺过暗卫身上的剑,一步一步走向虞贵人的方向,像是为她的小姑娘报仇一样,一刀一刀扎到了她的身上,最后,还给她留了一口气。 “治好她。” 第158章 孩子没了可以再要 南白和白茉看着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的南怀浅,强撑住,开始给她服药。他连下针都没地方下针。 就算是在蛇岛那么危险的地方,她都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多伤,这得多疼。 白茉流着泪,手上的动作都有些颤抖,一点点的给她处理着伤口。 “派人去让云琉将灵珠草、雪见草和灵溪草带来。”床上的人毫无血色,像是个死人一般。 原本瘫倒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安砚清猛的回神,吩咐暗卫在一炷香的时间赶回。 他如今连南怀浅的手都不敢碰,密密麻麻的全是针口,生怕碰疼了她。 虞贵人和齐王已经被他的人看守起来了,甚至是虞贵人的母家都被暗卫团团包围,齐王府里的人更是一个不剩的被关进了天牢,平川侯府自然也是被围的水泄不通。 若没有今日这事,他们这些人还要被留着一个个解决的,可眼下,既然如此,安砚清就不会允许他们继续活着。 原本皇上让所有御医来看南怀浅,如今全数去救治虞贵人,只因为太子殿下说,治不好虞贵人,他们也不用活了。 今日的宫里,实在是不太平啊,他们原以为躲在太医院就能安然无事。 皇上此时也没了威严的模样,脸上流露出来的只有担心,他真的没有想到那女人胆子那么大, 敢在宫里建暗道,敢绑架太子妃。 整整一夜,南白和白茉手上的动作都没停,吃了云琉带来的草药,南怀浅的脸上也慢慢浮现出血色,但始终没有苏醒的痕迹。 闻讯赶来的云琉,在见到南怀浅的第一眼,便已经泪流满脸,但立马就到床前,帮着白茉一起给她包扎。 那密密麻麻的针口,破开的血肉,让她直接起了杀心。 所有人都一声不吭,但却实实在在的担忧。 安砚清眼神空洞,就这么跪在地上,看着床上的人,他要是今日上朝前,给她留个字条,她是不是就不会想去给自己送伞了,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若是自己派好暗卫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他不该因为是在宫里就松懈对她的保护。 不知何时,脸上布满了水痕,不知是发梢上落下的雨水还是眼泪。 ~ 整整三天三夜,安砚清寸步不离,未曾合过眼,滴水未进,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来劝,都始终一动不动地跪在床前。 中间安墨阳和安星满过来,见他这幅模样,又看着床上躺着的南怀浅,眼眶也不禁红了。 他的皇兄不能垮,皇嫂一定会好的。最后只能硬逼着让安砚清吃下了南白的补气丸,生怕他撑不住。 南白和白茉每日都给南怀浅换药,给她用的药都是最珍贵的药材,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痕迹,但人还是不见醒来的迹象,他们也是日日夜不能寐。 皇上更是让人找来了所有的医书,送到了南白面前。 他是一国之君,但也是安砚清的父亲,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年,他这个儿子从来没有过这样,那小丫头始终是乖巧懂事的,如今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怎么就成了这样。 他早就想明白了,人活一世,他已经够了,也早早想开了,就盼着他这个儿子能一统天下,海清河晏,四海升平。 原本还想着等南怀浅诞下孩子,他便下旨立为皇太孙,自己则做个太上皇,过几年从来没有过的清闲日子,儿孙承欢膝下,颐养天年。甚至连遗诏他都准备好了。 这皇帝之位就这么重要吗,原本刚入宫时,那女人还是天真烂漫的,怎么就成了毒妇,原本安墨玉也是个乖孩子,怎么就非得要这太子之位。 他在他及冠之年便给他封王了,这在前朝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这些年,他暗中做的事,他都知道,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未曾给过他实权,也多次暗示,原本就连砚儿都是给他留一丝余地的。 只是他碰什么不好,偏偏碰浅儿,那可是砚儿的逆鳞,也是底线。 想到这里皇上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有些痛心,但也无可奈何。罢了,这都是命。 只是,最后安砚清也是顾及到了他这个父皇,给安墨玉留了一条命,但也仅此而已了,这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 “阿砚。”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下子让安砚清回过神来,急忙抓住她的手。但又怕抓疼了她,只轻轻捧到了手上。 “我在,我在,怎么了,浅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怀浅看着眼前满眼红血丝,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溅上去的血迹,甚至衣裳都皱皱巴巴的,心口顿时涩住,心疼不已,一时没忍住,眼角滑下一丝泪。 但脸上的伤口被水划过,刺痛不禁让她皱眉。 如今她全身上下都被裹满了纱布,想抬起手摸一下眼前人的脸,但稍微一动便疼痛难忍。 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她真的好痛,被折磨时,再疼,她都一声不吭,可在见到她的阿砚时,所有的委屈都袭来。 “不哭,不哭,我让你师父过来。”安砚清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着泪水,看着她哭,看着眼前终于醒来的人,这么多天都强撑着的精神再也撑不住了,他真的好害怕,他怕失去她。 泛红的眼里,满是恐惧之色,泪水落在枕头上。 南怀浅用力抚上他的脸,扯出可能不太好看的微笑。 “不要,我不疼,阿砚不哭,我这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她知道他有多难过,也知道他现在的眼泪是失而复得后的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 “不怪阿砚,是我警惕性太低了,你看,我把我们的宝宝保护的很好。” “嗯,嗯,嗯。” 他知道,若不是肚子里有孩子,那些人不可能伤害到他的小姑娘,因为懂医术的南怀浅比谁都知道,动用内功可能会损伤孩子,上次为了救颜落希她使了武功,但这次,她不愿意拿他们的孩子冒险了。 “阿砚,你去泡个澡,换身衣裳好不好。” “我不想看见你这样。”南怀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疼他这幅模样。 安砚清看着她的模样,不想拒绝她,可他不想离开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应下了,他快一些就是了,他现在身上都是血腥味,想来小姑娘也不想闻到。 走的时候让南白和白茉都过来了,顺便让人告诉皇上和皇后,南怀浅醒来的消息。 “师父,师母。” “你这丫头,这孩子没了还能再要,你呢,白当我徒弟了。”南白指责的话刚出口,没忍住,一下子声音有些哽咽。 “师母,你看师父。”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茉上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身上的伤口。 “想喝水。”她确实渴了,刚刚看阿砚太辛苦,没舍得让他给自己倒水喝。 话音刚落,南白就给她倒好了,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 “小春呢。”她记得晕倒的时候小春已经昏倒在地,还被捅了一刀。 “她已经没事了,回太子府养身体了,小夏和小秋都在外面守着呢。” 南怀浅身上的伤口都在慢慢恢复了,但还是会有疼痛感,但她不会说痛的,不想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第159章 倔强的男人 这边刚给她吃下药丸,皇上和皇后便匆忙过来。 “父皇,母后。”南怀浅说这就像起身,直接被皇上止住了。 “诶,好孩子,别动了。” 看着皇上和皇后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她也忍不住有些哽咽。 “疼不疼。” “不疼。” 皇后说着就要掉泪,皇上忙挡住她,不想让南怀浅看见她伤心,现在最难受的应该是南怀浅才是。 受了那么些罪,受了那么多委屈,还一声不吭,她做太子妃是南国的福气啊。 在他眼里,南怀浅如今跟女儿没什么区别了。都是家里疼爱长大的孩子,以前小时候的南怀浅在宫里受过伤,他已经对不起南国公一次了,这一次又是如此,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好好一个孩子,嫁入皇家遭了那么些罪,他怎么对得起战功赫赫的南国公,怎么对得起功劳显赫的丞相。 “好好养身子,让砚儿好好陪着你,如今父皇还能替你们打点,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身子就好。” “谢父皇。” 还没说上几句,安砚清便行色匆匆的推门进来,换上了一身暗紫色的长袍,这才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眼里是遮不住的喜悦和焦急。 “浅浅。” 皇上和皇后也不多留,将屋子留给了他们两个人,他们的儿子终于像个正常人了,这几日他们见到那样的安砚清都被吓了不轻。 “我的阿砚真好看。” 南怀浅已经被扶着坐了起来,吃下药后,身上也舒服了不少。 “是吗,那浅浅得看好我,不然......” “不然什么,你还想找别的女人吗。” “当然不会了。” 两人拌着嘴,声音戛然而止,就这么看着对方,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 南怀浅像往常一样缩到他的怀里,而男人的手也只是轻轻的附了上她的背,其实他很想用力好好抱紧她。 那天在暗室,她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他。 那天在暗室,他见到她,真的感觉世界坍塌了,真的很怕失去她。 但还好,他们还可以相拥在一起,还可以跟以前一样说说笑笑。 是啊,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谁都不会先离开。 美好的场景被敲门声打断。 “主子,准备好了。”小秋的声音响起,刚刚南怀浅让她去准备了好消化的膳食,不是她饿,是她知道,这男人一定没有好好吃饭。 “进来吧。” 小夏将桌子搬到了床旁边,然后才让小秋和小冬将膳食放下,便出去了。 反正她们主子没事就好了,南怀浅昏迷的那几日,她们没少偷偷掉泪。 “浅浅饿了怎么不说。”安砚清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忘了,小姑娘睡了三日,肯定会饿的,自己真的是被欣喜冲昏了头脑。 “我不饿,是你饿。” “快吃,先喝粥。”她撅着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他总是这样,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安砚清乖乖的舀好了两碗粥,端起一碗,细心的吹凉,先给南怀浅喂了一口,接着自己又喝了一口。给她夹一口菜,自己吃一口,就这样,吃到两碗粥见底。 南怀浅立马让小夏将剩下的撤出去,洗过澡了,用过膳了,接下来该让他睡觉了。 她拍了拍一旁的枕头,示意男人躺上床。安砚清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在怀里。 “吃饱了吗。” “饱了。” “你得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许再这样了。” “只要浅浅在我身边,我保证。” “不,就算我不在,也要好好的。” “可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在我身边。” “可以,我只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不可能有。” 南怀浅只是笑了笑,想让他先睡觉,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但她怕有意外,怕有她无法把控的事发生。 “好啦,闭上眼,睡觉。” “那你答应我再也不会丢下我。” “我答应你,我再丢下阿砚,我就是小狗。快睡觉。” “好。”得到肯定答案的男人,像是个孩子般,原本闷闷的声音变得轻朗起来。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失而复得之后的安砚清,更加钻牛角尖,他无法再想象那天的事,也更加不允许南怀浅再出任何事。 他必须要尽快处理好所有事,包括东阿和西慕,他不能让任何危险再靠近他的小姑娘。 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南怀浅,其实一点也不困,但听到身边的人重重的呼吸声,感觉到那种安心,不自觉地睡着了,睡着了,她身上也不疼了。 直到寅时,她是被身边的男人吓醒的。 安砚清做了噩梦,他梦到小姑娘在他面前满身鲜血,跟那日一样,可梦里,他去晚了,小姑娘离开了自己。 直接让他惊醒,出了一身的汗。 “怎么了,阿砚。”见小姑娘出声,立马又将她抱在怀里。 “没事,做噩梦了。” “笨蛋,噩梦就是梦而已,你还会被噩梦唬到啊。”南怀浅怕他会多想,就想好好地安慰他。 “可能是跟小笨蛋在一起久了,我也变成小笨蛋了。” “哼,我才不是笨蛋,我就算是蛋,也是聪慧的蛋。”傲娇的声音让他即使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能猜到她那俏皮的模样。 “好好好。”一句话逗的安砚清心情好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上扬,带着笑意,他家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再睡会吧,不是还要去上朝。” 南怀浅觉得他还没睡多久,想让他多睡会,好好休息一下,但算着时辰,他也快该去上朝了,想来也休息不了多久了。 他已经三日没去上过朝了,如今小姑娘醒了,他自然是要去处理好那些人的。 这几日,云琉可谓是寸步不离的在折磨着那些人,将南怀浅身上受的还给他们了不说,还加倍的让他们体会到了绝望,偏偏嘴被铁球堵住,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些事情,小姑娘没有问,他也不想让她去回忆。 其实,南怀浅是因为相信他,她知道,他会解决好的。 第160章 新的开始新的篇章 南怀浅在宫里休息了一月,安砚清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在殿内陪着她。 就连批奏折都是在她旁边,一刻都不肯离开。 皇上、皇后和淑妃每日都会来看看她,安星满更是日日将有意思的事都讲给她听,时不时见到什么新奇玩意都会拿来给她看。 她倒也愿意陪着她闹,过得也算是舒畅自在。 她没有主动问起过那天之后,齐王、康乐公主还有虞贵人的事,安砚清也没有提起过,甚至连皇上皇后都没有提起过。 她知道,他们是怕她想起那天的事害怕。 经过那次的事,她决定了,无论在哪里,都要带着她的小锦囊,生产前身边没有两个人以上的时候再也不自己出去了。 她不能给她的阿砚添乱,不能成为他的软肋。 南白和白茉每日都细心的给她换药,伤口也早已愈合,她是相信她师父的医术的,也不担心会留疤,反正就算是有疤了,她家阿砚也不会嫌弃她。 整整三十天,她终于可以下床了,她都觉得不会走路了,还好安砚清一直在旁边扶着她。 “阿砚。” 南怀浅坐在榻上,吃着男人递来的橙子,突然想起什么,便开口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男人看向她,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却迟迟没有声音。随后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笑了一声,用帕子擦了擦手。 “康乐被处死,她的夫君被流放边疆,虞贵人谋害皇子和太子妃,勾结党羽,诛五族。” “平川侯和安墨玉所做之事,所有证据搜集齐后,已经交给了父皇,平川侯被斩,诛九族,安墨玉撤去玉蝶,贬为庶人,在齐王府永世不得离开,他的女人也都被关在了齐王府,如今齐王府一个侍女侍卫都没有,都是龙翼卫在看管。” 说完又怕南怀浅想多,接着补了一句。“安墨玉毕竟是父皇的骨肉,如今......”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嗯,我知道,这就够了,他们已经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人心不足蛇吞象。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是啊,人活着,怎么能总纠结于仇恨,怎么能太过贪心不知足,那样一辈子活得得多累啊。 安砚清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原本还在想,若是小姑娘不满意,那他就派人偷偷了结了那几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请了谢西动用了南清商会和影阁加上暗阁的所有势力。 将平川侯和齐王隽养私兵,意图谋反;勾结皇商,从中谋私;笼络党羽,与地方官员勾结,克扣税款;强制征地,以权谋私;私通书信,通敌叛国的所有证据在十五天内准备好,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 包括之前安墨阳体内蛊虫一事,他可是好好的折磨了他们一番。 至此,南国上下所有的官员都换上廉政明洁之人,也都是安砚清的人,整个南国,未来只会越来越好,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没了,百姓会更加幸福,各行各业都会快速发展,未来的南国定会欣欣向荣,而一统天下也指日可待。 ~ 他的小姑娘永远是那么善良。 他们两个一样,看似冷漠的外表下是温暖的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那些人安安分分的,他们不会主动做什么。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报应,自食其果。 “我们回家吧。”南怀浅想回太子府了,反正现在她已经可以恢复的差不多了,那里才是她跟阿砚的家。 但或许有一天,这高耸宫墙里才是她跟阿砚的家,但眼下,他们的家不是这深宫。 等彻底恢复好之后,她要去看看她的家人,真的好想他们。 “好。” “那我们去陪母后用个午膳。” “没事的。”安砚清担心她累到,毕竟才刚恢复,还是要多休息,她这肚子愈发地大了,他看着都替她累。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况且我真的已经好了。” “那好吧。” 但其实安砚清是犹豫的,毕竟在宫里,他下朝后可以更快的见到她,早知道,他一开始就该答应父皇的话。 当年他及冠之时,皇上让他搬去东宫,他不干,非要单独立太子府,当时主要是觉得在宫外可以更方便寻小姑娘的踪迹。 所以,一直到今时今日,东宫都是空着的。 安砚清已经决定了,等他们的儿子及冠,必须在东宫,那样的话,帮自己处理起政务可就方便多了。 他就可以跟小姑娘日日粘在一起了。 皇后那边知道他们要走,还有些失落,她真的很享受这些日子,她的好儿媳实在是太可爱了,尤其是星儿跟浅儿一起闹着玩的时候,她都在想自己能不能再生个女儿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她是要做皇奶奶的人了,生孩子就算了,她可以看孩子。 “母后,儿臣记得快到母后的生辰了,可要设宴。”安砚清放下筷子,动作高雅的擦了擦嘴和手。 “是啊,你父皇的意思是如今朝堂上一片清明,借着这生辰宴,好好庆贺一下,也冲冲喜。” “嗯,好。” 而南怀浅这才知道皇后的生辰,得赶快准备礼物了,她可是亲儿媳,不能给母后丢了面子才行。 用过膳后,两人又陪着皇后聊了会天,这才回太子府。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南怀浅心里感触颇深,刘叔早早地迎在了门口,脸上兴奋喜悦之余,还有些伤感,他可是知道他们家太子妃遭遇的事,急的他好些日子没休息好。 一月不见,南怀浅感觉刘叔老了好几岁似的。 “老奴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回府。” “刘叔快起来吧。” “殿下,娘娘,这民间有跨火盆去霉运的说法,殿下和娘娘也跨一下,就当图个吉利了。”刘叔说完便让人将火盆端过来,放到他们面前。 “好。” 他们没有拒绝,毕竟是刘叔的一番好意。 最近也确实倒霉,跨个火盆去去霉运也不错。 太子府被刘叔打理的很好,快四月的时候了,天气慢慢回升了,府里的花花草草也长出了新芽。 南怀浅用力呼吸了一口,不禁感叹,真好。 她爱的人在旁边,她肚子里是他们的宝宝。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第161章 两个胖宝宝 淑妃在知道谋害自己和自家儿子的人已经遭了报应后,心情难得一见的好。 精神头可谓是这么些年最好的一次,她的儿子因为那些人肮脏的心,平白受了近二十年的痛楚,直接让他们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不过,她倒是听星儿那孩子讲了,自家儿子和太子妃的朋友把那些人也是好一顿折磨,这都是报应啊。 心情好了的淑妃,也乐得帮皇后分担后宫的事了,给皇后准备生辰宴自然是头等大事,她的好心情可全体现在这宴会上了。 没了碍眼的人,这宫里的空气都清新多了。 原本跟“虞妃”一派的慧妃和令嫔,也日日称病,老老实实在各自的宫里,一步不敢乱走,生怕将祸水引到他们身上。 要说最可怜的人,那也只有那女人的女儿,怀宁公主了。 毕竟已经嫁人了,皇上没有迁怒于她,但生母是个这样的人,自是免不了被婆家刁难。 因为安砚清彻底清洗朝堂和各地官员,导致他原本是工部右侍郎的父亲,被迫辞官。 她就算是公主又怎样,在驸马爷沈勉眼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这公主如今也是面上不光彩的很。 现如今,是谁高攀谁还不一定呢,他妹妹好歹是个荣王妃,虽比不上太子妃,但也是个有面子的。 虽然他家里没人在朝为官,但凭着他们三个儿子从商,父亲这些年贪下来的不少钱,过富裕日子也是够了。 是以,事情发生没几天,沈勉就一块纳了两个妾室,对怀宁公主更是动辄打骂,还威胁她,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与小妾行夫妻之事,用尽一切办法侮辱她。 这也让她默默地恨上了让自己陷入这般境地的安砚清和南怀浅,怨恨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若要除掉,只能连根拔起。 但若是一开始就发不了芽,那便可以永绝后患了。 ~ 南怀浅回到太子府的第二日,便是南怀瑾家孩子的满月宴。 原本是要早早举办的,严秋雨也是一早就给她递了信,不过那时候的她还在修养,自然是没法去的,若是让家里人瞧见她身上的伤,心里定要胡思乱想。 可她不知道的,原本她失踪那日,在朝堂上,安砚清和皇上的反应便让南国公和南将军心里有了猜疑。 随后几日安砚清有没有上朝。他们便遣人去太子府,结果次次都被刘管家以不同的借口推脱了,他们心里早就疑心了。 下朝后想出去皇上问一下,都被以皇上身体不适推脱了,他们也不是傻子,若这还猜不到,那也不用在这全是狼柴虎豹的朝堂混下去。 南国公、颜相、南将军、南尚书、还有南怀浅几个在朝为官的哥哥,齐刷刷地跪到了御书房门口,大有皇上不见,他们就不起来的意思。 最后皇上只能叫了安砚清来亲自解决,毕竟这是他儿子的岳丈。 皇上找了各种理由,站在下首的这些男人们,没一个回声的,就直勾勾的盯着皇上,他这个皇上做的太憋屈了,若不是他跟那俩老头子关系好,真当他不敢罚他们吗。 等安砚清来的时候,最后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身为父亲的南将军,一下子没忍住,但还没等到他出手,南怀瑾便一拳打到了身上。 安砚清垂下的发丝遮住了眼眸,低垂着头,跪了下去。 皇上看着这一幕,也不吱声,这事若是换成自家女儿,他会比这些人还生气,他可是亲眼看见那天南怀浅的,他真怕这些人一个生气,让太子妃跟他家太子和离。 多多少少还是碍着安砚清是太子的身份,他跪下去的那一瞬间,南国公和颜相也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老臣受得起,您请起吧。”他心里是有气的,但谁让他是个太子,当初让浅儿嫁给他,早就该料到的。 他们实在是没法想象,浅儿那日受了多大的苦,又是怎么撑下来的。 “是我没保护好浅浅,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也不会再让浅浅受一次伤,如果再有一次,我便让浅浅休了我。” 总归是知道安砚清疼爱南怀浅,这次的事也不能赖他,他们也是心疼。便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 但从那日起,他们便拼了老命的搜寻证据,帮着安砚清一起处理那些人,他们就是南怀浅最强的后盾。 这件事南怀浅知道的时候正是刚回太子府的那一日,安砚清中间一直没告诉她,就是怕她太过忧虑,思念家人。 这不,今日她小侄子的满月宴,作为姑母的南怀浅早早就起身收拾好了,等着他家阿砚下朝后跟自己一起去。 还好她在小侄子出生的时候便准备好了礼物,不然的话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不过,她还不知道小侄子的名字呢。 “主子,夫人遣人来说,今日的满月宴就与迎春宴一起举办了,让主子打扮的艳丽呢。” “我这粉紫色的长裙还不够艳丽吗?” 南怀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艳丽,她原先还怕抢了小侄子的风头呢。 她如今的身子笨重,再加上身上的伤刚刚恢复,多走两步身上便难受得很。 “我家浅浅今日这么漂亮啊。” 安砚清觉得就算是天天都能看着她,自家小姑娘一打扮起来,还是会惊艳许久。 再加上她之前卧床休养,好不容易长了些肉,气色恢复了,倒别有一番韵味。 “油嘴滑舌。”不过她听了确实开心。 “走吧。” 南怀浅应了一声,刚起身,就被眼前的人拦腰抱了起来,虽然没反应过来,但他的动作一向温柔。 她知道她家阿砚是不想让她走太多路,怕她累着,她虽然也乐得享受,但总觉得自己现在胖了不少,再加上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肯定沉得很。 “阿砚,我是不是胖了许多。” “没有啊,浅浅肚子的肉都是那俩小家伙的,自然不能算是浅浅胖的。” “有道理,你怎么那么聪明呀。” “浅浅教的好。”安砚清轻声笑了笑,本身他也不觉得沉,虽说肚子里有两个,但比以前重不了多少,原先抱着她都能摸到骨头。 不得不说,她家这个男人,是真的越来越会哄她开心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喜欢。 第162章 不知死活 “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父亲,母亲,二叔,叔母,舅舅,舅母,哥哥,嫂嫂,姐姐。”还是跟从前一样,一个不落的喊他们。 但越是这样,站在门前的人就越是感到鼻酸。 南颜夫人将她抱在怀里好久,松开她又仔细上下看了一遍,她刚知道她的女儿受伤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失眠,那是她的女儿啊。 从小一大半的时间都不在自己身边,好不容易盼到她回京都,又被猪拱了,如今有了身孕,还被人构陷。 他们给家里的女人说的时候,都没有说南怀浅当日血肉模糊的样子,不然,真怕她们挺不住。 “快进去吧,别在这站着了。” 不出意外,安砚清又被冷落了,不过,这次,他倒没多少怨言,毕竟,没和离他就该知足了。 “大嫂,我小侄子呢。” “你要看,我让乳母抱着她过来。”严秋雨的身子早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毕竟南怀浅的医术在这放着,如今气色红润,脸上也长了些肉,倒是让南怀浅放心多了。 “起名字了吗。” “嗯,祖父想的,叫乐衍。” “音乐博衍无终极兮,焉乃逝以徘徊。乐字一字意指怡然自乐,衍字有富足,延伸字义,果然还是祖父有文采呀。” 严秋雨和南怀瑾也很满意这个名字,生产之前一直以为是个女孩,结果成了儿子,连名字都没起,他们焦头烂额的,还好南国公给他们想了个,不然怕是这时候都定不下来。 南怀浅小心的从乳母怀里接过小乐衍,看着他白白胖子的模样,眼神都不自觉地温暖了许多,她的宝宝肯定也是这么可爱。 不过呀,小乐衍你长大后可要好好孝顺你母亲,她为了你可是遭了不少罪的。 “你瞧,乐儿笑了,肯定是认出姑母了。” “好啦,你身子刚恢复,别看它小,沉得很呢。”严秋雨将在襁褓中的小乐衍抱过来,交给乳母。 她也是心疼南怀浅的,好在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这是我这个当姑母给小侄子的满月礼物。” 南怀浅让小春将准备好的锦盒递给自家嫂嫂。 打开后,是个玉质的平安豆,是难见的紫色,紫气东来,平平安安,正是南怀浅最大的期望,他希望自己的小侄子可以平安长大,只要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严秋雨拿到后,直接给自己儿子带上了,她倒是喜欢这个平安豆,紫色高贵,寓意又好,还是自家小妹送的,比他亲爹做的金子瞧着好看顺眼多了。 项链下面几张地契,还有一张是江南地区富饶地方的。 “这么小的孩子,你给他这做什么。” “留着给小乐衍娶媳妇啊,嫂嫂替他收下吧,也不用操心,坐着收钱的事,嫂嫂跟大哥多生几个,我可不会偏心,到时候都有。” 主要是,南怀浅觉得 “你不怕你哥哥我让你变成穷光蛋。” 南怀瑾话音刚落就被自家夫人的手肘袭击了,好吧,是他莽撞了。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但毕竟今日是满月宴,自然是少不了宾客。 差不多一个时辰,家里的男人就都去门口做‘迎宾小姐’去了。 但偏偏,总有人,诚心想给他们添堵,自己过得不顺心,也不让他们顺心。 “你若真的想给自己争口气,为何不去求太子殿下,他毕竟是你皇兄。” 听到眼前这话的怀宁公主安芊月正在跟新上任的礼部右侍郎千金徐静心哭诉着,愣了一瞬,有些犹豫。 她母妃做了那种事,皇兄又被贬为庶人,她还有什么位置可言。都是南怀浅害了她母妃,害了她皇兄,不然,她怎么会落得如此,被婆家瞧不起,还被那沈勉瞧不起。 不得不说,原本这新上任的礼部右侍郎也是个老实人,一心为国为民,可偏偏被自己的夫人拿捏得死死的,是个张扬跋扈之人,自己母亲也不准他休妻,若是他知道,他的夫人一心想让女儿高攀皇家,她的女儿也不安分,怕是会被活生生气死。 只能说,人啊,有时候总会被身边人所害。 徐静心眼神一转,闪过一丝精明,假装犹豫着开口。 “这过几日是南国公府的满月宴,到时候想来京都中不少权贵都会去,到时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自然会去,就算是碍于面子,太子殿下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安芊月此时微皱眉头,停下哭声,认真的思考着她的话。 “这南国公一家虽是陛下看重的人,但毕竟是臣子,自然是不可能为难你个公主的。” 安芊月陷入了沉思,已经在开始出谋划策了。但她跟安砚清一向不和,他们肯定也是恨极了自己的母亲和皇兄。 人有时候,不作死,就不会死。 “如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还不替自己做打算,恐怕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公主,你相信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怎么说,太子殿下也是你皇兄,怎么也不可能不管不顾吧,毕竟,若是让人瞧了去,指不定会说什么闲话呢。” 徐静心看似句句都为安芊月考虑,可实际上她是想借着安芊月接近安砚清,这样才能坐上太子侧妃一位。 可他不知道的是,安砚清能让她父亲当这右侍郎,自然也能让别人当。 这满朝文武百官,如今都是一心为国为民,忠于皇上和太子的,没人敢有这些心思,她这样的想法,只会让他全家被她连累,万劫不复。 安芊月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泪水,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不得不说,跟曾经的虞妃真的像极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若是肯安安分分的,便一直会是公主,她被受欺负这事,若是直接跟皇上说,他自然会为了她出头,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皇上年岁已高,心也会软。 可她偏偏听信谗言,不知死活,那下场注定不会好。 所以,她深思熟虑过后的法子,就是身穿素衣在这满月宴的时候跪在南国公府门口。 第163章 关爱夫君人人有责 高挂红灯笼热热闹闹的南国公府,众人正在门口迎着宾客,络绎不绝的行人也会过来讨个吉利,拿一袋装满糖果的锦袋。 偏偏安芊月与众不同,身着素衣,下了马车,直接跪到了门口。 周围的人纷纷驻足,议论纷纷,大部分百姓还是不认识她的,但今日,可是来了满朝文武百官和他们的家眷,怎么会不认得这怀宁公主。 皇上念及旧情,让虞妃以妃子仪制下葬,但却不许她葬入皇陵,只让她随母家一家下葬,虽还挂着虞妃的名头,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皇上也只是不想让人说薄情寡义罢了,毕竟好歹陪了他二十几年。 而这怀宁公主,也算是皇上重情的象征了。没有因为她母妃皇兄一事怪罪她已经是极限了。 安芊月看着热闹的场景,对南怀浅的怨恨就更多一分。 小秋看到之后更是直接面色一变,立马去跟南怀浅汇报此事。 此时来来往往的百姓已经聚了不少,连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贵夫人们也变了脸色,她们也不想平白沾一身晦气。 “参见公主。” 南国公眼神示意一边的嬷嬷将她扶起来,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公主快起来。”安芊月却不领情,眼神一瞥,让南国公有些无奈。 “不知公主要来,失了礼数,公主莫要怪罪。” 虽心里不满,可毕竟是公主,他们也不好失了礼数,省得让人背后嚼舌根子。 可安芊月也不顾什么面子,就这么跪着,她今日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必须要见到安砚清和南怀浅,不然凭白丢了脸。 “公主在我南国公府面前跪着成何体统,小夏,快去将公主扶起来。”南怀浅挽着安砚清出现在门口,嘴角扬起一抹笑,但仔细看,便知这笑不达眼底。 小夏表面上客客气气的扶着安芊月的胳膊,但却是使了几分力气的,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道。 “公主可莫要自寻难堪。” 安芊月没法子,胳膊上被握得生疼,只好不情愿的起来,倒是没打算掩饰。 “皇兄你总算肯见我了。” 可安砚清却没有想理他的意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这辈子跟这个所谓的妹妹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三句。 “有什么事公主去里面说吧。”南怀浅看着她这样子,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今日是她小侄子满月宴,她不想闹的不愉快。 “皇嫂不知道,芊月嫁入沈府后便时常被打骂,如今更是随随便便一个小妾就能骑在芊月头上,还请皇兄和皇嫂救救我,莫要不理妹妹啊,妹妹也是无奈之举,还请皇兄和皇嫂为妹妹做主啊。”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跟她那爱作妖的母亲不相上下。 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被人夫家欺辱,身为太子的皇兄,却不管不顾,这岂不是把安砚清往火坑里推。 “公主,你既已嫁入沈府,便要收起以前的小性子,本宫可是一直听闻公主与驸马情深意重,是对让人艳羡的夫妻,这让本宫都好生羡慕。 想来公主定是与驸马爷闹了不愉快,这一气之下,便做出这般事,夫妻过日子,哪有不闹别扭的,就连父皇也盼着公主早日怀上小外孙呢。” 安砚清听着自己小姑娘的话,心里也不禁感叹她的伶牙俐齿,连他都逊色了。 几句话,就将责任全推回到安芊月身上,既告诉了在场的人她与太子并不知道其中内幕,又告诉了众人是安芊月自己爱使公主脾气,这才落得如今下场。 “皇嫂,话不能这么说,芊月虽已嫁入沈府,但也是皇兄的妹妹不成,难道皇嫂还不让皇兄帮我这个妹妹了吗,妹妹只是想求皇兄和皇嫂帮妹妹一把,救妹妹于这水深火热之中啊。” 听到她说的话,南怀浅不知为何就觉得好笑,她确实第一次知道这安芊月被沈勉打骂,她跟这人从没说过一句话,今日她却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再说了,她也不是什么善人,她母亲做的事她可以不算到她身上,但不代表她可以被她欺负,那样她还怎么成为她家阿砚的贤妻良母。 “罢了,公主愿意跪就跪着吧,反正我这个皇嫂,说话也没什么份量,就让殿下处理吧。”她也不是想出卖她家阿砚,只是,她相信,她家阿砚比他有经验多了。 “祖父,父亲,宾客也来的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安砚清看向撤出挽着自己胳膊的小姑娘,有些无奈,他也不想啊。但换来的是小姑娘抿着嘴偷笑的模样。 他家小姑娘哪都好,就是太调皮啦,不过,自己宠的,能怎么办。 “阿凛,送怀宁公主入宫,父皇尚还在,公主受了委屈,也轮不到本王插手。” 说罢,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她,便自顾自的走进去追他家小姑娘了。 他亲爱的父皇也过了很久安生日子了,这事就让他处理吧,反正是她亲闺女,自己也算是外人了。 最重要的是,关他什么事。 若是连什么人都能来给他的小姑娘添乱,那他怕是这个夫君也没什么用了。 安芊月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让阿凛带上了马车,只因为,阿凛说的那句话。 “公主不想跟那死人一样就入宫。” 阿凛才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的主子就两个人,一个是太子殿下,一个是太子妃,其余的人便是蛇虫鼠蚁,这事也皇上都是心知肚明的。 男女力量悬殊,再加上阿凛故意使足了劲,她也只好安生的上了马车,一句话不敢再说。 见父皇也是一样的,她就不信,她堂堂一个公主,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她今日既然来了,若是就这么回去,还不得被沈勉打死。 而此时给她洗脑的罪魁祸首,正跟着自己的母亲,跟一众夫人贵女好生诋毁她。 这也算是今日满月宴的小插曲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就算是记着,也只会偷偷议论,觉得她不知好歹。毕竟身为虞妃的女儿,她的身份也尴尬得很。 满月宴并没有被她影响,顺利的进行,而南怀浅自然也不会在满月宴结束后直接跟安砚清回府,一直待着直到用了晚膳。 原本是想在家里住上几日的,但思索再三,还是回了太子府,她还要日日上药服药,也不想让家人瞧见担心。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感觉她家阿砚明显被冷落了,她得回府好好关爱一下她亲爱的夫君才行。 第164章 背锅侠 “安砚清!” 南怀浅甚少直接叫他的名字,就算是闹别扭的时候也是叫他殿下。 可看着气鼓鼓的小姑娘,掐着腰撅着嘴的样子他倒是觉得一点也不凶,反倒是可爱极了。 而南怀浅看着他笑,更生气了,攥起拳头捶他胸口,却跟小猫挠痒痒一样。 男人好笑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 “别气了,等我家浅浅生产完想要什么样的孤本夫君都给你找。” 南怀浅陷入了沉思,皱着眉头认真地想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她一早起来,就发现自己放在枕头下的孤本没了,追问了他好久,才知道被他不知道藏哪去了,怎么问都不说。 她不死心,想找其他的,结果发现全不见了。 那可是她最大的兴趣爱好了。 其实也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这几日总是看到很晚,无论安砚清怎么说都不听,安砚清不想让她太过费神,想让她早些休息,只好出此下策,他也只是让阿青将那些股本藏到了地窖里而已。 但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被冷落了。这几日他说五句话才能得到一句话的回应,他觉得若是再不加制止,恐怕就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好吧。”南怀浅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觉得那本孤本甚有意思,这几日才有些着迷,反正她能做的事还多了去了,就听她家阿砚的吧。 “真乖。” “那有奖励吗?” “有啊。” 男人说完迅速吻上了她的唇,深深吻了起来,炙热缠绵,感觉到怀里人的回应,闭上的眼尾不自觉地上扬。 不知过了多久,南怀浅腿软的实在是站不住了,就连脑袋都晕乎乎的,脸颊也不自觉红润烫手,男人这才不舍得松开她。 安砚清可是已经一个多月没吃到肉了,小姑娘受伤之后一直在养身子,就算是有那方面的想法,也都是去泡个凉水澡,回来继续抱着他家小姑娘睡觉。 两人正甜腻的抱在一起,“主子,夫人和二夫人来了,正在主院呢。” 南怀浅猛的从暧昧中抽身出来,她家母亲和叔母怎么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快去将母亲和叔母请过来。” 距离上一次见她们不过才是几天前的事,但她做了母亲之后,常常便有想粘着自家母亲的想法,但她身边有个随时会翻的醋坛子,要是有可能,她是想跟自家母亲一起住一夜的。这还是母亲第一次来太子府呢。 安砚清也是够了解她的,松开她,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将时间留给她们。 “我先去批奏折。” “好。”南怀浅刚想踮起脚还他一个吻,刚动了一下,男人便主动将头低下,让她不用太费劲。 “我会想你的哦。” “我也会。” 这样愈发粘人的小姑娘,他喜欢的很。 安砚清前脚刚出去,小夏就领着南颜夫人和秦夫人过来了。不是一个方向,路上自然也碰不到。 “母亲,叔母,你们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们吗。” “当然欢迎啦。”南怀浅笑得俏皮,走上前一手一个的挽上她们。 小夏给她们倒好茶水,放好糕点之后便退出关上了门。 “你快瞧瞧,这是我跟你叔母给你肚子里的宝宝制得小衣裳。”南颜夫人打开刚刚让她身边贴身丫鬟带来的锦盒,对着南怀浅打开。 里面是各式面料样式的小衣服,小小的,可爱极了。 “母亲和叔母莫要这么劳神,这针线活伤眼睛,让绣娘来就好了。”南怀浅虽心里喜欢得很,但还是不希望她们太过劳神费力。 不过,这母后和淑妃才给她送了一大堆,自己母亲和叔母又送了一大堆,再加上父皇早早就吩咐了内务府给两个孩子置办物件,自家阿砚也准备了不少,她的两个孩子怕是一天换两身也穿不过来。 这难道就是还没出生就已经被所有人宠爱的感觉吗,她好像不是最受宠的人,那她要不要有些危机感。 南怀浅假装不开心的拧了拧眉。 “这是怎么了,跟殿下闹别扭了吗。”南颜夫人有些纳闷,以为她是有心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没有,就是觉得母亲和舅母不爱浅儿了。” “你啊,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要跟自己的孩子吃醋不成。”南颜夫人满脸带笑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是啊,不过时间真是快,我还觉得浅儿跟个孩子一样,没成想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南怀浅紧紧抱着她们两个的胳膊撒娇,假装不满的说道,“才不是呢,浅儿要永远当小孩。” “好,好,好。” “身子恢复好了吧。” “嗯,早就没事了,母亲不用担心。”南怀浅靠在自家母亲身上,像小时候一样撒着娇。 “哎,你啊,要注意些,平日里去哪让殿下陪着,这人心复杂得很,在宫里可不能这般孩子气。” “母亲放心,女儿知道,再说了,你家女婿日日寸步不离的看着我,我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南颜夫人听着她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又好好叮嘱了一番。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她这个女儿,他上面两个哥哥还没成婚,原以为她还能在自己身边多呆几年,没成想被太子殿下拐跑了。 但也能理解,她瞧着,太子殿下对她家浅儿十分用心,这也让她放心了不少,如今也只盼着她的浅儿能平平安安,欢欢乐乐。 这不快乐的话题倒是没聊多久,就被南怀浅转移了话题,她不想看着自家母亲伤感,那样搞得她也觉得很难过。 三人难得有时间坐在一起聊聊家常,一时间忘了时间,还是小夏过来提醒她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总感觉这时间过得格外快。 “母亲,叔母留下用晚膳吧。” “不了,你父亲叔父定会等着我们用膳,你啊,跟殿下好好用膳吧,要多吃些,你是头胎,多吃些,好好补好营养。” 南怀浅乖巧的应了下来,坚持将她们送到府门口。 看着她们的离开的背影,眼里的不舍久久隐藏不去,有些莫名的伤感。 “浅浅若是舍不得,就常让岳母过来。”男人悄悄走过来,将披风给她系上,从背后环抱住她。 “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听着男人的话,闻到熟悉的味道,南怀浅格外的心安,转身看向他,但转瞬又改变了想法。 “不行,母亲还得忙着给两个哥哥操心婚事呢,我不想让母亲担心,反正我有阿砚,也很幸福啦。” “那浅浅也可以常常回娘家,正好若是我欺负了你,也好去告状。” “你才没有欺负我呢。阿砚,你的亲生骨肉们饿了。”她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占着自己的肚子,总得有点背锅的用处吧,毕竟为了这俩小家伙,自己可是累的不轻。 “好,我们去用膳。”安砚清倒也是宠着她,牵起她的手往院中走去。 第165章 热闹热闹 这四月初最重要的事怕就是国母的生辰一事,原本这事南怀浅作为太子妃是要帮着一起准备的,但皇上和皇后没一个舍得的。 反正淑妃也乐得自在,碍眼的人没了,他儿子也要娶妻了,这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顺利。 那日怀宁公主被安砚清的人送到宫中之后,在皇上面前好一顿哭诉,最后皇上没法子了,只能让她在宫里住上几日,先冷静冷静,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公主,若是和离,怕是又全是流言蜚语。 今日的生辰宴,倒是一个也没少,全都来了。 但肯定会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毕竟慧妃的儿子马上及冠了,还是要有个王妃的,那慧妃一定会想法子让皇上开口下旨。 慧妃跟逝世的虞贵人一样也不一样,一样有野心,一样的不安分,但慧妃更懂得收敛,更加聪明,表面上不争不抢,背地里比谁都恶毒阴险。 谁知道,从这宴会刚开始的时候,就不太平。 荣王带着沈锦和竹雪两个一起来了,竹雪故意挺着个大肚子,想来为了今日这宴会,学了不少的规矩,行礼的时候也算是有点样子。 现在的荣王倒是乖张了不少,不再惹事,反正他的仇人已经得到报应了,他也是注定斗不过安砚清的,他也尝到了安安稳稳当闲散王爷的乐趣。 “诶,怎么没瞧见太子妃给母后的礼物啊。”怀宁公主端着酒杯,眼里满是算计,但仔细看着,还有些落寞。 “你就不用操心了吧,母后今日身上的衣裳就是皇嫂亲手做的。” 安星满作为南怀浅的向日葵,自然是第一时间维护她家皇嫂。 皇后身上的正红长裙,是凤凰戏珠的图案,螺旋裙摆是失传许久的制作方法,金丝海棠镂空下面是一朵朵真的海棠,原本这个季节是没有海棠的,皇后也疑惑,她的儿媳妇是怎么有这么一身本事的。 但她更关心的是这一身衣裳得费多少心思,一会结束之后得找些补品送去太子府。 这边正进行着一场戏,而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呕吐声。 竹雪正被荣王扶在怀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南怀浅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又一幕,跟安砚清的表情如出一辙,他俩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阿砚,我猜一会就会请太医,然后她肚子里就是双生子,打赌嘛。” 她刚刚就发现了,竹雪的肚子比寻常四个月的肚子大了不少,而且她进荣王府之前就有了身孕,皇上这才只给了她身份,没有让她正式写入皇家玉碟。 “好,浅浅想赌什么。”安砚清宠溺的看着她,他一向是愿意陪着她胡闹的,这些事他也能看明白,但是让小姑娘开心最重要。 “我赢了,阿砚今天背着我回府,我要是错了,就答应阿砚一个愿望。” “好。” 果不其然,竹雪吐得厉害,荣王请了太医,太医把过脉后跪在地上恭喜起来。 可皇上脸上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是赏了她不少东西,最重要的是跟她这个不清不白的肚子里的孩子比起来,南怀浅肚子里正正经经的皇家嫡长孙更让他欣喜。 只是,南怀浅肚子里是双生子的事,并没有宣告天下。 “父皇,还有一个喜讯,锦儿也有身孕了。” 怪不得今日荣王的气色那么好,原来是荣王妃也有了身孕,那这样的话,荣王府里可是热闹了。 “好,赏。”儿孙繁茂,也是件好事,皇上此时也不禁感叹,那狠女人消失之后,他耳边真是清静了不少。 不得不说,皇上是个乌鸦嘴,刚心理愉悦一会,肯定会有人来给他添堵。 “皇上,臣妾瞧着太子和荣王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墨成还有几月便及冠了,臣妾想着能早些将王妃定下来。 这太子府只有太子妃一人,荣王府也只有两个服侍荣王的,康王过几日大婚也尚只有康王妃一位,倒是冷清得很,皇上的后宫也许久没有妹妹了,不如,举办个选秀,也好热闹热闹。” “是啊,这春天本就是万物复苏的新日子,举办个选秀也能添些喜庆。” 慧妃刚说完,就有令嫔在一旁帮衬着说,打了一手好配合,虞妃的事发生之后,她们也只是老实了几天,这下子又憋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了。 南怀浅和安砚清加上安墨阳,三个人始终低着头用着桌子上的膳食,完全置身事外。 毕竟,这俩男人是完全的妻管严,也是崇尚一生只爱一人的。 皇上也知道那俩女人打的什么算盘,但这选秀一事确实是多年未有过了,他是不打算纳新人了,给允王找几个正妃,侧妃倒是可以。 “慧妃和令嫔说的有道理,那便由礼部及内务府协同皇后和淑妃一同负责选秀一事,时间定于一月之后。” “是。”皇后应下之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还能不知道皇上心里的想法,男人的通病,耐不住寂寞了,她们这些人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谁不喜欢新鲜年轻的。 都是要当皇爷爷的人了,还像个老色棍一样。 这些话,皇后也只敢在心里说了,毕竟皇上终究是皇上。 虽然这事还是落在了皇后和淑妃手里,但是慧妃也不急,到时候通融一下,自己相中的人选也能进入最后。 “皇嫂,你瞧皇兄都不出声,看来是真有此意啊,皇嫂再不管管,皇兄都敢上房揭瓦了。”坑哥高手安星满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安砚清一个要杀了她的眼神看过来,他这个妹妹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接着又小心的看了一下自家小姑娘的脸色。 见她带着笑容看向了自己,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犯怵,天地良心,他可一点这个想法都没有,急忙想为自己辩解,生怕被赶去书房睡。 “浅浅,我没有。” “真的没有。” “她是估计挑拨离间。” 罪魁祸首此时吃着安墨阳桌上的糕点,跟他一起看着戏。 此时安墨阳已经下定决心了,他的小落希,必须要离安星满远点,省得炮火落到自己身上。 “是吗,看来我得跟母后一起张罗这选秀一事了,也好找些貌美如花的女子给殿下不是。”她心里自然是相信安砚清的,但也是想逗逗他。 “你若是无聊,可以跟着母后一起张罗张罗,但太子府只能有你一个当家主母,其余的来一个我折一个。” “真残忍,好啦,多吃点。”南怀浅见他要当真了,急忙拿起一个糕点塞到他嘴里,她才不要跟其他人共享一个夫君呢。 只是,回府后,被男人找麻烦了,安砚清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家小姑娘这是想要把自己推给别人吗。 第166章 康王大婚 安墨阳和颜落希的大婚终于到来,安墨阳可是期待了好些日子,几次都想去找皇上提前婚期,都被颜落希劝住了。 今日一大早,南怀浅就起来了,皇上允了安墨阳三日休沐,但她家阿砚还要去上朝,她便一大早起来收拾好,先作为娘家人去了丞相府。 看着身着大婚喜服的颜落希,南怀浅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徐夫人给自己女儿梳着头的时候,忍不住流下泪,一眨眼,她的女儿都要嫁人了,有点舍不得,惹得颜落希也湿了眼眶。 “舅母,母亲,今日是好日子,康王府离家近,姐姐也可以常回来,姐姐今日这么美,可不能哭。”南怀浅也算是有经验的了,毕竟她是见过自己出嫁那日,母亲也是这般。 “是是是,浅儿说的对,今日是好日子,不能哭。”徐夫人拿起帕子给自己擦着眼泪,忙笑了起来,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太担心。 南颜夫人也特地过来给她添妆,那可是一支龙凤步摇,那也是先帝当年上次给她的,她特意给颜落希留下了这个。 一个时辰后就是安墨阳来迎她的时间了,南怀浅跟着自家几个哥哥,在门口堵着,也是因为他的皇嫂在门后站着,他是一点也不敢硬闯,连着请来帮忙的安砚清都没了用处。 南怀浅也没太过分,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她家姐姐可以是有极强的娘家人的,他可不能欺负姐姐,不然到时候,他们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安墨阳见到颜落希的第一眼,有些惊讶。 自己制得这身婚服,穿在她身上可真的惊艳极了。 长裙曳地三尺,耀眼夺目,赤金制成的凤冠戴在她头上,真的是高贵极了。 一路上围满了百姓,喜乐的声音响彻整个京都,他们真是没想到,这么大场面的大婚典礼,除了太子与太子妃那次,他们还有幸见第二次。 虽然确实比不上太子大婚时那么大场面,但也能算得上是绝无仅有了。 这嫁妆也是足足百担,南国公府和南怀浅都添上了不少。 南怀浅和安砚清上了马车跟在队伍最后,她倒是感触颇深。 “时间过得好快,我们大婚那日像是还在眼前,但如今宝宝都已经七个月了。” “是啊,我家浅浅已经成为我的夫人那么久了。” 他也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快,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娶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如今还要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 皇上、皇后、淑妃一早就等到了康王府,两侧站满了大臣。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人自然而然要站在最前面,他们可是娘家人,家里两个女儿都嫁入了皇家,他们是真的有怨言了。 此时此刻的颜落希有些紧张,但心里欢喜极了,跨过火盆之后,安墨阳满眼含笑的看着盖着红盖头的人,小心翼翼牵着她的手走到屋内。 皇后特地让人搬了座位,让淑妃跟她一起坐在主位上,毕竟是她的儿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 颜落希进了屋子,悄悄地将盖头扯下,她真的是有些饿了,这一套繁文缛节下来,真的是累死了。 直到月亮挂起,安墨阳才回来,其实他早就想回来了,但是被小落儿的哥哥们好一顿为难,他感觉连带着安砚清的那些都讨回来了。 好在他皇兄还算是仗义,替他挡了不少酒,不然他肯定会醉了,还怎么洞房花烛夜。 安砚清是没躲过,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有些晕了,南怀浅看着揉着眉心的男人,吩咐小夏准备了解酒汤,她倒是数落都数落不了,毕竟是她的哥哥们干的。 越到跟前,颜落希越紧张,安墨阳看着脸色绯红的人,没着急做什么,先拿了不少吃的给她,毕竟等她吃饱了,自己再吃才行。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有些愣神,脑袋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之后,有些生疏的回应着他,浑身发烫。 其实安墨阳也有些生疏,手忙脚乱的,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跟他皇兄一样,大婚之前洁身自好,连个通房都没有,更别提教导那些事情的人了,但书他还是看过的,有样学样他会,毕竟摸索摸索就会了。 不过,这女人的衣裳怎么就那么难解,急的他头上沁出了不少汗水。 最后还是颜落希满脸通红的自己动手了。 又轻又痒的吻由上而下的落在她身上,暧昧的气氛愈发浓郁,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像是魔鬼一般诱惑着她,她不由自主的沦陷了,发生一声轻嘤。 一下子点燃烧断了安墨阳脑海里的最后一根弦。 这一夜康王府里自然是不会熄灭灯火的。 但不是主角的南怀浅,怎么也没想到,她今日还能重温一下大婚之夜,她的手,是真的麻了。 她是个记仇的人,不过有仇一般都直接报了。 第二日,安砚清就去了自己的书房,晚上想偷偷进来,没成想她的小姑娘让小秋和小冬守在了门前。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进自己的屋子还得翻窗户,他的地位是不是太低了。 其实南怀浅也没有睡熟,她习惯了被他抱着睡,习惯窝在他怀里,听见窗户那里响起的声音,弯起嘴角,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她倒是不惊讶,不过,堂堂太子居然要爬窗户,有点采花贼的模样。 男人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爬上了床,将小姑娘抱进怀里,用多余的枕头垫到她的肚子下面,小姑娘喜欢侧着睡,但肚子大了之后,这样睡,睡醒之后会腰不舒服。 闻到熟悉的味道,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阿砚怎么来了。” “吵醒你了。”安砚清一下子还有些紧张,他怕又被赶出去。 但南怀浅很明显没有那个意思,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有他在,自己格外安心,睡得也会格外香。 这算不算送上门的陪睡工具人。 看来自己以后得把握好分寸,被赶去书房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有了,还是娇人在怀的感觉更好。 第167章 选秀开始 五月里,所有人都褪去了厚重的冬装,换上了轻便许多的春装,冬日算是彻底过去了。 万物复苏,地上冒出的新芽,开出的花骨朵,这人看了心情不自觉就好起来了。 南怀浅这一个月没少入宫,跟着皇后和淑妃一起准备选秀一事,但皇后只许她看着,不让她动手。 看着眼前上千个闺女的画像庚帖,都有些无语了,怎么这么多啊,这一个个的看下去,非得给母后和淑母妃的眼睛熬坏了,她得准备些补药才行。 这各个方面都得好好挑选一下,也不是个能敷衍的,毕竟是要入宫或者是入皇子府的。 皇上还特地嘱咐,若是有合适的,也可以给各朝臣及其儿子们指婚,想来也是想借此机会牵制他们。 这慧妃和令嫔也是想尽了办法往里面塞人,她们在宫里自然是比不过皇后一派的,只能多添些自己的人。 最后,筛选下来的官家小姐只剩下了三十九人,这可都是从南国各地赶来的六品以上的小姐们,都为了这一个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若是她们选上了,那她们的家人也就能往上爬了。 不过,这品阶最高的,也只有正四品,只因为再往上,都是安砚清的人,也没有想凑这个热闹的,差不多还都是南国公和丞相两人门下的,更加不会想这些歪门别路。 这到了正式初选的日子,皇后将地点定在了御花园,这种地方没有大殿那么有压迫感,她也瞧瞧这些个小姐内里的品行如何。 她跟着淑妃悠闲地喝着茶,到了时辰也不着急去御花园,这一众秀女倒是在御花园等了半个时辰了,但谁也不敢发作。 安星满跟着南怀浅和颜落希也来了,自然是想一起凑凑热闹,毕竟他们家两个男人最近在御书房不知道跟父皇密谋着什么,忙得日日深夜才回来。 不过,她们三个人直接去了御花园,刚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个宫女嬷嬷在一旁站着,那些个秀女抱团的聊着天,手上还拿着皇后让人准备好的糕点。 只一眼,南怀浅就能知道自家母后打的什么算盘。 她俩便站在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 倒是都打扮的格外精致,一看就是用了不少心思,长的也都能算得上标志。 “啊。” “你长没长眼睛,我这衣裙可是用了足足百两银子制成的,真是乡下来的,你看现在我衣裙被你弄脏了,你说怎么办。” 说话的是身着一身红衣的京兆府少尹家妹袁晴,嚣张跋扈的模样可是全然映入了这些宫女嬷嬷眼里,这可都是皇后安排的人。 而被数落的是一个县令之女,名唤邓然然,身上的衣裳没有袁晴那么华丽,看起来有些畏手畏脚的。 她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她才往她身上撞去的。 “那我将我身上的衣裳给你。” “你这一身穷酸味的衣裳我可不敢穿,再染上什么脏东西。” 袁晴刚说完,就有人在旁边附和,也没有人会帮着邓然然,毕竟都是懂趋炎附势的。 “一会就到时辰了,我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吧,你说怎么办。” 摆明了想为难她,但邓然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她没见过这幅场景,自然会害怕。 “我赔给你,这是五十两,剩下的我回头再给你。”她没带那么多银两,身上这五十两是走的时候母亲给她傍身的,若是选不上,怕连回家的钱都没了。 绣带刚递过去,袁晴假装一个没接住,就落到了自己脚上。一脸怒气,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下一秒,就被人钳制住了手,一阵痛楚,她立马想要挣扎,但奈何力量悬殊太大,毫无作用。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快松开。”袁晴一副傲娇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人是一身婢女的衣裳,也没想太多。 但其他的秀女,眼尖的看到了走来的三个女人,穿着宫制服饰,一看就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挺着大肚子。 “这么热闹,本宫若是再晚来一步,怕是都看不到了。” 南怀浅的声音响起,她们还没反应过来,还是一旁的宫女和嬷嬷先喊出声,她们才跪下。尤其是袁晴立马没了刚才的气焰,低着头不敢动。 她们都是听说过太子妃的,更不敢平白招惹了她,毕竟若是想进太子府,还是得太子妃点头的。 “参见太子妃,参见平乐公主,参见康王妃。”南怀浅倒没着急让她们起来。 “是啊,皇嫂正好无聊,你们也是有心了,想给皇嫂献一出戏解闷。”安星满那腹黑的属性可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接着示意身后的人让邓然然起来。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臣女不小心弄脏了袁小姐的衣裙,可身上没有一百两,不够赔给袁小姐,这才.......” “不过一件衣裳而已,让内务府拿件新衣裳过来,小秋你将一百两给这位小姐。” 南怀浅看着眼前这女子也算是个乖巧的,刚刚她们在远处也看见了,被刁难了还不敢多说,也是个可怜的。 “谢太子妃。” “皇后娘娘到,淑妃到。” “参见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她们回头刚要行礼,皇后就上前扶住了南怀浅,淑妃自然也扶住了自家儿媳。安星满倒也不吃味,因为她本来也没想行礼。 “浅儿怎么在这站着,是母后来晚了,这日头晒,快去坐着。”皇后握着南怀浅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是儿臣来早了。” 皇后倒是不奇怪,他的女儿会来,这丫头最爱凑热闹,也不会管她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子了。 几人在坐上聊得开心,而那些个秀女就跪在那里,皇后丝毫没有让她们起来的意思。 她听闻了宫女的禀报,倒不是给她们下马威,只是想磨磨她们的性子。 在这宫里,一言一行都会被人注意,若是太过嚣张跋扈,注定成不了事,而太过胆小的,也没成大事的本事,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也不希望日后这宫里都是糟心的事。 第168章 受委屈了 好一会子,皇后才开口让她们起来。 她们得跪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大部分都是娇娇女,没吃过这样的苦,起来的时候都有些站不稳了。 原本慧妃也是想来的,但也不想过于刻意,便想着等最后再过去,省得被皇后看出来她的心思再为难自己。 “诸位小姐都是有才艺之人,不知今日准备了什么。”淑妃倒是先一步开口,她跟皇后可是有默契的。 换好衣裳的袁晴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出风头的机会,挤开站在前面的人跪到了地上,那娇滴滴的模样,也算是个好戏子了。 剩下的人倒是都低着头站在远处,没打算当第一个,不得不说,这袁晴是个没脑子的,有野心,但是不聪明可是没用的。 “臣女京兆府少尹嫡长女袁晴,愿为皇后娘娘献一曲舞。”这内务府想来是动了心思的,给这么一个妙龄女子,拿出的居然是个暗色的衣裳。 袁晴心里也是有怨言的,但这是宫里,给了她什么衣裳,她也没的选择。 但她若是穿着这身还能跳出动人的舞,那也算是本事了。 看着她娇柔做作的样子,安星满倒是没多少期待,她母后若是选这样的人入宫伺候父皇,那怕是这些日子被累昏了脑子。 她这一舞,倒是让皇后都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有一种嬷嬷跳舞的感觉,南怀浅坐在位置上甚至都有困意了。 思绪已经飘到了安砚清那里,她都好几日没有好好瞧瞧阿砚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皇后随便扯了几句赞赏的话,接着便让下一个人表演了,这么些人,一个个表演下去,不得两个时辰之后。 都怪那慧妃,这么累的活,皇上还偏偏交给了自己,想偷个懒都不行。 安星满转眼,看着自家皇嫂心不在焉的模样,还以为是刚刚的表演污了她的眼。 “皇嫂,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无聊。” “哪里无聊,这些个女人斗来斗去的,暗暗较劲,比看戏还有意思呢。”安星满吃着桌上的干果,倒是兴致冲冲的,她还是头一次看选秀呢。 南怀浅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想夫君了。不过,她说的对,这一个两个的斗起来,也是有意思的。 一个时辰后,就剩下十个没献艺的秀女了,南怀浅也是真累了,一直坐着她有些腰疼。 跟皇后说了声便让小秋扶着自己起身去一旁走走,皇后和淑妃不放心,想让安星满和颜落希陪着一起去。 南怀浅想着那小丫头就爱凑这种热闹,自家姐姐也是头一次跟淑妃聊这么多,还是要好好跟婆婆处关系的。 刚要推脱,一只手便握在了她的手上。 敢这么做的,除了安砚清倒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皇后和淑妃见状,相视一笑,看来是她们操心多了。 “阿砚。”但看着这个脸,南怀浅就有些委屈,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她都好几日没见着他了,都快忘了他的声音他的模样了。 日日起身就只有一张字条,每次晚上想等他回来,但等到深夜都不见他回来,若不是那字条,她都要以为他彻夜不归了。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眶泛红,以为是她受了委屈,可他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没说啊。 南怀浅不想让眼泪落下来,牵着他的手便快步走到远处,这下面还有不少秀女,她还是要面子的。 而那些个秀女在看到安砚清出现时,那低着头时不时就抬头偷偷瞥一下,她们只听闻太子殿下阴狠至极,暴戾成性,可现在看着,却是温柔得很。 那长相可都能算得上是南国第一了,五官精美绝伦,面如雕刻,身形高挑,气质高贵,但那身上散发出的清冷却莫名吸引人。尤其是刚刚那一抹笑,真的是笑到她们心里了。 若是她们能嫁入太子府,那身份可就不一样了,毕竟如今太子妃有身孕,她们若是能进府博得宠爱,那未来就有可能是贵妃,妃子。 不过,她们的目光都在安砚清身上,等太子和太子妃离去,才注意到坐到康王妃身边的男人。 其实,康王也不错。 “怎么,夫君对选秀有兴趣?”颜落希也是好几日没见着他了,这时候倒是乐得调戏他。 “不,我是来看你的。”从他来开始,他可是一个眼神都没往秀女的方向看去,就是怕他的小落儿吃醋,不过,吃醋他也喜欢。 皇后和淑妃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的,倒是开心的很,反正本来也没打算给安砚清和安墨阳府里添人。 ....... 安砚清任由小姑娘拉着自己往没人的地方走去,眼里满是溢出来的宠溺,但步调还是忍不住放慢。 谁知,下一秒,原本走着的人停下脚步,缩进他的怀里。 她现在就想好好抱着他,贪婪的缩在这只属于她的怀抱。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现在是愈发矫情了。 “怎么了。”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微微的颤抖,安砚清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微微皱起的眉头彰显出了他此时的不悦,心里更加肯定小姑娘这是被人欺负了,已经给那人判了死刑,但语气还是极尽的温柔。 怀里的人没说话,好一会才松开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他。 “我都,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她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安砚清更加心疼了,他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被自己欺负了。 他这些日子被父皇吩咐跟安墨阳一起商量风雨涌动的部落和国家一事,是有些忙了。 不过,这种被人惦念的感觉不错,但他家小姑娘哭得这么伤心,他还是不希望的。 “是我不好,这几日我都陪着浅浅好不好。”说着手上还轻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真的吗。”她刚哭完,声音还有些颤抖,但语气明显比刚刚好多了。 “嗯。”笑意满满的应了一声,又将她揽进了怀里。 “你若是没忙完,就继续忙。”南怀浅也只是有些伤心,但还是有理智的,不想无理取闹,毕竟他是太子,要忙的肯定很多。 “忙完了,该好好陪夫人了。”他现在觉得很有必要让安墨阳多忙一些,原本他想着小姑娘没多久就要生产了,他先将事情忙完,就能好好陪她了。 他知道她现在心思敏感的很,怕她多想,怕她不好好用膳,就连每日他夜晚回去时,小姑娘都睡得不安稳,紧皱着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会往自己身上靠。 第169章 愿望落空 等安砚清牵着她的手回去时,慧妃已经来了。 她可是掐着点来的,毕竟自己儿子府里要添的人她已经有数了。 她需要的是品阶高的大臣之女,是好把控的儿媳。 毕竟这也到了最后了,皇上也过来了。 原本是该有殿选的,但他看着皇后日日操劳,都顾不上每日给自己去御书房送汤了,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两个好儿子有意见了,给自己施压,他就想着凑到一起弄完了吧。 看着两人回来,他严肃的神情也松动了,毕竟那可是他的皇孙,再有不到三个月,他就能见着皇孙了,想想就高兴。 “浅儿过来了,快坐。”安砚清和南怀浅也不打算客气,她现在的肚子行礼也确实不方便,再加上她是有些怨气的,毕竟是因为父皇,他家阿砚才这么辛苦的。 “太子妃快要生产了吧,今日正好也瞧瞧,给太子府添些新人,往后太子妃要照顾孩子,怕是要冷落了太子。”慧妃这话说得仿佛南怀浅不挑几个人进府,就对不起安砚清一样。 “慧妃管好自己的事,手伸得太长会断。”安砚清可是一丝情面也不留,他刚哄好的人,偏偏有人上来添乱,活腻了也不用这种方式吧。 慧妃脸色一僵,没想到当着这么些官家女子的面被怼了,她的面子都没了,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连皇上都没打算开口责怪。 她还以为太子也想纳几个人入府今日才来的,毕竟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太子了。这太子妃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让太子被迷成这样。 安星满看着慧妃吃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太解气了,这话也就她皇兄敢这么说了。 “多吃点。”南怀浅怕慧妃将气转移到安星满身上,拿起一块干果递到她嘴边,毕竟,安砚清她动不了,也不可能动,安星满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也没什么心眼,自然是斗不过她的。 “慧妃不是要给允王选妃,那便挑吧。”南怀浅都明白的事,皇后自然也明白,开口转移了话题。 “还是皇上先挑吧。”慧妃脸色遮掩的很好,又换上了笑盈盈的脸看向了皇上。毕竟皇上还在这,她要是先给自己儿子挑了,怕皇后借此做文章。况且她也准备了不少人,想让她们入宫,也好强壮自己在宫里的势力。 “朕等着抱皇孙呢,这后宫也不用添新人了,慧妃给墨成挑吧。” 可皇上真的不打算再纳新人了,他也是男人,想要新鲜感没错,可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这些个女子都能做他女儿了,他也是要当皇爷爷的人了,再纳个妃嫔就没必要了。 可皇上不挑,那她就没机会往皇上眼前塞人了,她不能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瞧皇上说的,皇上还正值壮年,也好再给成儿添几个皇弟皇妹,省得宫里冷清不是,臣妾们年老色衰,照顾皇上肯定是比不上这些年轻女子,不如皇后娘娘做主,挑几个妹妹服侍皇上。” 慧妃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挑的,除了皇上,最合适的就只有皇后了,她都这么说了,皇后不可能装不知道,不然这国母不关心皇上,不体恤皇上的传言可就有矛头了。 此时的皇后都要无语了,这慧妃,怎么就不能安分些呢,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况且,她不觉得自己年老色衰,倒是慧妃比自己还要大一岁,她才是人老珠黄呢。 “臣妾年老色衰,眼也花了,淑妹妹挑吧。” 原以为皇后推辞了之后,这差事就落到她头上了,那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挑些自己的人在皇上跟前了。却没想到,皇后让淑妃挑。但淑妃也不是傻子,也不会揽这事,最后还是会落到自己手上。 淑妃没打算推脱,她是不可能如了慧妃的心思的。她跟皇后可不是傻子,一开始就刷下去慧妃大半数人,那她自然不会将剩下的人放到皇上身边,她们不想这后宫天天闹得厉害。 “臣妾瞧着这吏部侍郎之女潘景和通议大夫胞妹李棠嫣性格乖巧,才艺出众,品行端庄,皇上瞧着怎么样。” “嗯,那便给个才人的位置吧,剩下的皇后安排吧。”皇上瞧着那两个姑娘也算是知书达礼的模样,慧妃刚刚都把话放那了,自己若是坚持不纳,怕是第二日就会有自己不行的传闻。 潘景和李嫣然忙跪下谢恩,虽然她们是想嫁入太子府的,毕竟,皇上年岁确实高了,但都是做妾,也没什么区别,她们只是家族的棋子。 “是。”皇后的面上没多大的起伏,也不会生气,毕竟她早就习惯了,至少皇上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这就够了,再求太多,就是奢侈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儿子再纳妾的原因,自己经历过的,不想让浅儿再经历一遍,只有她一人,皇家也能开枝散叶。 这世上,哪个女子不想跟自己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不例外,只是她曾经爱的人是注定三宫六院的皇上。 但慧妃的脸上明显不好,淑妃挑的两个人是她打算给自己儿子纳的正妃和侧妃,这淑妃肯定是成心的。 淑妃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成心给她添堵的。 “慧妹妹给允王挑吧。” “臣妾瞧着京兆府少尹之女袁晴、鸿胪寺少卿之女柳齐娇是个可人的,给成儿做侧妃正合适。” 她还是想留一手的,先纳两个侧妃,这次选秀的家族最高不过是个正四品,她还想着等日后拉拢些品阶高些,在朝中有实权的大臣之女给自己儿子做正妃呢。 皇后悄默声的看了皇上一眼,后者立马开口。“慧妃不是说急着给墨成选正妃,今日一起定下便是。” 皇上都这么说了,这是要将她的后路堵死啊,她想拉拢的那些人,谁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给自己的儿子做妾的。 都怪那太子,朝中的人几乎全都被清理了,她的势力一点都没了,现在的那些大臣更是油盐不进,忠心得很。要想拉拢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 第170章 还是该安分些的 慧妃脸色不好看,但也没办法,最后只得多选了一个。 皇上下旨,鸿胪寺少卿之女柳齐娇,京兆府少尹之女袁晴,两人为允王侧妃,只是这正妃一位,皇上给了只是个正五品县令之女邓然然。 那些个秀女脸都快黑了,这柳齐娇的父亲是从五品,但好歹是京都的官员,当个侧妃理所应当。 邓然然的父亲是正五品是在她之上没错,但那是地方官,而这袁晴的父亲在他们之上,位居从四品,更何况她们刚刚可是亲眼看着袁晴是怎么欺辱邓然然的。 不止她们,慧妃急忙想反驳,可是被皇上的眼神一个眼神震慑住了,皇上是为了警告她,不要想那些没用的。 可跟太子妃和康王妃比起来,他儿子纳的这都是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皇上见多了这些事,自然是明白的,可出了虞妃和齐王一事,他不可能再放纵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乱。 还有从前荣王做的那些事,虽然他这些时日老实了不少,但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的荣王妃沈锦娘家已经不在朝为官了,侧妃也只是那种女子,自己却不再给他换个更合适的荣王妃的原因。 这储君之位不是他们能担得起的,也不是他们该肖想的,若是有了多余的想法,那下场也只会给齐王一样,他年纪大了,还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那副样子的,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警告他们。 莫要做了什么错事,最后难以挽回,他是舍不得,但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心软。 不得不说,安墨阳还是很得他心意的,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不靠谱,但比他其他几个儿子强了不知多少。 他跟安砚清一起,自己百岁之后,这朝堂也会稳固。 即使慧妃心里再不满,也只能憋着。她不服气,凭什么太子和康王就能娶好女子,自己的儿子只有一个县令之女做正妃,这不是瞧不起她吗。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计划落空,眼里那恨意根本遮掩不住,被南怀浅尽收眼底。 这慧妃还真是好笑,有了那前车之鉴,老老实实的不好吗,父皇都这样了,意思还不够清楚吗。 最后,定了她们三人在允王及冠那日一同入允王府。 而皇上新纳的两位才人则是三日后入宫。 安星满悄悄附在南怀浅耳边鄙夷的说了一句,差点让她憋不住笑出声的话。 “父皇还真是老当益壮,还真要再生几个皇子公主添堵不成。” 安砚清耳力一向好,听到他这个妹妹的话,立马瞪了她一眼,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怎么能这么直接给小姑娘说。 她一个未出嫁的公主,说这种话,也不怕父皇母后知道了责罚,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这南怀兮也该早早的请旨娶她这个祸害妹妹了。 再拖下去,就该把他家小姑娘带坏了。 其实,安星满难得跟他意见一致,她也希望南怀兮能赶快娶自己,可偏偏那个男人跟不开窍一样。 但她不知道的,南怀兮一直都在准备,在努力做出些成绩,好大大方方的求娶她。 “皇上,臣妾想着,康王和荣王府里也冷清得很,不如一块给他们也选几个身边服侍的。” “慧妃这么闲,还是好好操心操心允王的婚事吧。”安墨阳直接翻了个白眼,都没有看她,这女人怎么不知道累。 在自己皇兄那里占不着便宜,就想来祸害自己,他可不要被赶出家门。 “荣王是个有主见的,慧妃就莫要操心了。”皇后这话,正好配上安墨阳,一左一右给慧妃脸上来了一巴掌,左右开弓,慧妃的脸都红了。 正在荣王府享受温柔乡的安墨白知道之后,一定会更加感激皇后,确信自己早早醒悟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了。 那慧妃想给他塞人,无非就是想往自己府里塞眼线,若是他真的关心自己,那都不能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得是太阳没了只有月亮才行。 只好表面应下,敷衍两句,气呼呼的带着自己的婢女回宫。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连皇上都不帮着自己,他们等着,她早晚要将这些还给他们。 这一出出戏下来,这些个秀女们心里也有了数,还是老老实实的吧,回去得将这些事都告诉父亲,站队太子殿下是没错的。 原本她们都是想入太子府的,但她们不如太子妃漂亮,不如太子妃家世好,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太子殿下眼里只有太子妃一个人,她们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皇后给落选的秀女们都赏赐了一个香囊,又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嬷嬷送秀女们离开了。 她都快累死了,终于要结束了,她现在就想赶快回宫歇息,最好是未来一个月都能好好休息那种,她还要养精蓄锐看皇孙呢。 皇上和皇后也顾着南怀浅的身子,等秀女被嬷嬷带走后,便嘱咐安砚清快些带着她回去休息了。颜落希和安墨阳留在了宫里陪淑妃一起用膳了。 皇上则是腆着脸去了皇后宫里用膳了。 而在一众低着头的秀女里,只有被封为允王侧妃的袁晴眼里满是不甘心,毕竟她是奔着太子侧妃的位置来的,如今没进太子府不说,还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王爷当了妾。 其实她说的没错,允王都快及冠的年纪了,还跟个透明人一样,什么都不出众,有时候话都说不利索,皇上也没开口让他入朝。慧妃这才想用这些旁门左道替他拉拢势力。 但慧妃是被权势冲昏了头脑,安墨成压根不想入朝,更不想争什么太子之位,他只喜欢作曲抚琴,他不想成为母妃的傀儡。 每每慧妃都拿命威胁他,他没办法,只好应下。 其实他是有心仪女子的,但自己母妃不同意,缠绵病榻好几日,他最后也只好妥协,听她的话,娶那些朝臣之女为妻,她这才同意,可以考虑让那乐坊女子当他的侍妾。 虽然他不愿意,但他拗不过自己的母妃。 只能说,安墨成虽然是跟在慧妃身边长大的,但跟慧妃一点都不一样,没有野心,也不想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懂得知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被权势迷了眼。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母妃一下子给他选了三个女人,有两个都不是安分的,怕是也会跟慧妃当初一样,缠绵病榻。 可他没得选,母妃说了,只要自己听她这一次话,日后就不会过多干涉自己,这才是他最后一次妥协的原因。 很快也说服了自己,就当是养在府里的闲人,他把她们当空气不就好了。 第171章 被调戏了 这菊花开满了的五月结束了选秀,还有这五月初五的端午节也是难得让这京都里又热闹了不少。 如今春暖花开的时候,天气刚好,太子府的花园里尽态极妍。 那些个梨花、芍药、金光菊、紫罗兰、绣球花,争奇斗艳,各色各异的花,春风一吹迎风飘动,花枝轻轻摇动,抖落露水,空气中满是花香,沁人心脾。 南怀浅这几日最喜欢的就是在花园里待着制香料,累的时候就坐在亭子里喝些花茶,配着小厨房里新研制出的糕点,安砚清下朝后就在花园里批奏折,陪着她研制新香料,日子过得舒心极了。 今年的端午节,皇上也没打算再举办宫宴,毕竟每次宫宴都有人给他下圈套,让他头疼好久,与其被人当傻子,不如在御书房批奏折。 “阿砚,这芍药又能入茶,又能入药,还能做脂粉,香料,最后还会长出果子,倒是没可惜它的一生。” “情有所钟,真诚不变,难舍难分,依依惜别。”安砚清拿起一株芍药,捏在手里把玩,看着这红白芍药,倒是觉得它的花语更适合小姑娘。 南怀浅停下手上摘花瓣的动作,看向他云淡风轻表白的样子,不禁失笑,这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好啦,这都快要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今日是端午节,要不要回家瞧瞧。”安砚清说这话,拿起手帕擦着她纤秀的手指,看着她手上跟自己一样的戒指,心里别提多幸福了。 “好呀,可不是还要入宫吗。” “等用完午膳再去也是一样的。” 已经在皇后宫里等着的皇上,若是知道他的话,怕是会将奏折全都给他送过来,真不知道,这个儿子为什么跟自己一点也不像,完全就是个妻管严。 他们到南国公府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开始用午膳了,他们要来没提前告诉他们,刚还说了几句想南怀浅了,下一秒人就来了。 “快坐下,也不提前说声,快让厨房再准备些浅儿和殿下喜欢吃的东西。” 看来在南国公和老夫人眼里,安砚清越来越顺眼了,从前准备膳食都是南怀浅喜欢吃的,现在安砚清也别加进去了。 不得不说,这地位有了很大的提升。 “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吗。” “好好好。” “浅儿,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啊。”南颜夫人看着脸色红润也有了些肉的女儿,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亲口问问才能放下心。 “没有,母亲放心。” 南怀浅的出现,让原来平平无奇的一顿午膳便得热闹起来,人人脸上都是喜色。 午膳过后,南怀浅将这两天刚做好的香囊拿出来,她可是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 “你现在有这身孕,怎么还做这么费神的事情。”南父嘴上责怪,但下一刻已经让自家夫人给他系在腰带上了。 “父亲可莫要怪女儿,这锦袋是早前就绣好的,里面的香料是刚制得。这里面有个小盒子,若是遇上了危急情况服用后便可安然无恙。” 南怀浅说的是实话,这锦袋是上元节的时候就开始绣好的,她原先是想放些药丸进去的,但想着太单一,就往里面放了对每个人身体好的香料,用个极小的盒子放了一粒药丸在里面。 “浅儿,你这香料甚是好闻,闻了之后心里都舒服了不少。” 严秋雨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香,但偏偏对制香一窍不通,街市上卖的都太过香腻,从她嫁进来,身上的香囊便都是南怀浅制作的,现在也瞧不上外面的了。 本来她想着南怀浅如今有了身孕,自己去街上买个香囊凑合一下,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记着。 “大嫂喜欢就好,我这个做姑母的,可是还给小乐衍准备了一个呢,他的没有那么香,但能安神健脾胃。” “那我就替小乐衍谢谢姑母了。”她还不知道,原来多生一个儿子,还能多拿一个香囊,等回去就让乳母给儿子戴上,浅儿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不过,就连小乐衍都有了,可以说南家所有人人手一个,立马都戴在了身上,只有一个人,手上空空的,此时强装淡定的喝着茶,视而不见跟他炫耀的南怀瑾。 但心里也疑惑他为什么没有,自家小姑娘把自己忘了不成。 没有多聊几句,南怀浅想着还要入宫,便就跟着安砚清上马车了。 看着一路上一言不发的男人,南怀浅心里跟明镜一样,但并不打算先开口。直到安砚清憋不住了,轻咳了一声,有些僵硬的开口,难得见他这样。 “那个香囊很好闻 。” “是啊,那是根据家里每个人的身体,调制出来的,对身体有益处。”装傻这件事情,她是最拿手的了。 男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恨不得把自己说成重病了。“我最近常常有些头痛,夜里也难以入眠,身上也不舒服。” 南怀浅这几天日日都跟他粘在一起,他的身体她是最了解的,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但努力憋住之后,脸上作出担忧的样子。 “那得快些请御医给阿砚瞧瞧了,不行,我让师父来给你瞧瞧吧。” “倒也不用,就是那香囊闻着能舒服不少。”安砚清看着小姑娘还没明白,只好自己将目的说出来了。 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一下子笑出声来,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小姑娘调戏了,将她搂进怀里,自己也觉得好笑,他就知道,小姑娘不可能把自己落下。 “给,这可是独一无二的。” 南怀浅笑盈盈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暗紫色香囊,她确实不可能忘记他,原本是想着晚上回府再给他的,没想到她家阿砚憋不住了,还真是可爱得很。 “浅浅给我戴上。” 看着腰间精致的香囊,味道闻起来确实不一样,感觉连做工都更加细致,他的心里一下子就好多了,满意的看着香囊,虽然他刚刚扯的那些病是根本没有的事。 他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要小姑娘亲手制得香囊而已。 第172章 儿子和女儿的不同 入了后宫,南怀浅没上轿辇,刚刚午膳她吃了不少,到母后宫里免不了又会有许多给自己准备的糕点,得散散步,空出肚子才好。 “见过太子殿下。” 听见这娇滴滴的声音,南怀浅和安砚清面上的神情如出一辙,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打算回头,谁知那两人一下子走到了两人前面。 按照规矩,除了皇上和皇后,其余人是不能走到他们两人前面的,毕竟在品阶上,他们两个仅次于皇上皇后。 即使是皇上的妃子,作为长辈,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也算不上什么,嫡子的位置跟妾是没法比的,行简礼还是有必要的。 来人正是今日刚入宫的两位才人,李棠嫣和潘景,皇上免去了各种礼数,只让皇后安排嬷嬷带她们去自己的寝宫,皇上将她们安排在了一个寝宫,平日里也好有个照应。 但南怀浅皱眉是因为有碍眼的人出现了,她只是想跟阿砚散散步,而安砚清皱眉是因为这两个人不把自家小姑娘放在眼里,没有跟她行简礼。 “二位才人还有事吗。”南怀浅看她们出现,现在又一言不发,实在是无奈至极。 “我们就是想跟太子殿下打个招呼。”两个人虽没什么太过逾矩的行为,但那眼睛都快长到安砚清身上了。 “这可不合适,才人是父皇的妃嫔,殿下是我的,我这人吧,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替殿下扫除周围的花鸟蝶蜂,直接弄死的那种。” 南怀浅也不打算给他们留什么面子,那些个小心思她见多了,但既然是父皇的妃嫔,便要守本分。 “你们两个站着干嘛啊。”淑妃老远就瞧见了他们的背影。 今日是端午节,她家儿子和儿媳都入宫了,皇上让他们都去皇后寝宫里,也好热闹热闹,晚上就当一大家子人举办个小家宴了。 “参见淑妃娘娘。” “淑母妃。” “姐姐,你也来啦。”南怀浅看着颜落希和安墨阳也来了,惊讶之余又欣喜,她怎么忘了,今日是端午,他们俩人肯定也要入宫的,早知道就一起过来了,自己有了身孕之后,记性是变差了不少。 “两位才人可是要去皇后娘娘宫里请安,一同去吧。” “是。”她们确实是要去皇后宫里请安,只是碰上了太子殿下,她们都是刚及笄的年龄,最向往的男人自然是太子殿下,好不容易碰上了,自然是想刷个脸熟的。 皇上和皇后已经午休起来了,皇上自己给自己批了一天的假期,处理完紧急地奏折就来了皇后宫里,等着安砚清和南怀浅来。 其实主要是想看看他的皇太孙怎么样了,他头一次做皇爷爷,没几个月就要见到自己的皇太孙了,心里头别提多激动了。 看皇上这个样子,是完全没有将‘齐王’府里的那位,生的孩子放在心上,毕竟如今‘齐王’都也不算是他的儿子了。 “一家人就莫要行这些虚礼了。”终于瞧见了人,看着南怀浅气色红润,他心里也安心。 不出南怀浅所料,这小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和水果,在太子府被阿砚喂,在南国公府被祖母和母亲喂,在宫里又被父皇和母后喂,这样下去,她都快胖成猪了。 “浅儿,希儿,你们快尝尝,这是御膳房刚制得糕点,用了时令的果子和花,你们若是喜欢,带些回府。”皇后将几盘糕点往她们两人那边推了推,她们小女生都喜欢这种新奇的糕点,她让御膳房一早就制好,就等着她们了。 “谢母后。” “母后也太偏心了吧,我跟皇兄也在这,怎么没说让我们吃。” 安墨阳的觉悟还是不如安砚清,这些事情都是他该习惯的,毕竟安砚清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哪日被关心了,才是奇怪的呢。 “你们都是男人,少吃这些。”淑妃跟皇后倒是一模一样的重女轻男。 几人说说笑笑的,就像寻常家人般,但唯独忽略了从一开始就进来行礼跪在地上的李棠嫣和潘景,她们还跪在地上,其实皇后是瞧见了的,只不过这刚入宫啊,还是要好好学学规矩的。 而皇上可不是故意的,他是真不记得这两人是谁,看她们跟在后面低着头,还以为是太子府和康王府的新婢女。 “你们也坐吧。” “谢皇后娘娘。”她们的膝盖都快没知觉了,可偏偏脸上还是得一副感谢的样子。 “日后没事的话就不必来我这里请安了,照顾好皇上才是你们的本分。”她们负责照顾皇上,到时候就没人跟自己抢孙子孙女了,也省得自己操心皇上的事了。 “是。” 皇上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他刚纳的两个才人,但这个阖家团圆的场景,她们两个人在这里确实有些碍眼,好好地女子,怎么就偏偏没有眼力见呢。 “父皇,母后,这是儿臣前些日子制得香囊,能安神,还有淑母妃,这香囊里有舒气解郁的药材,这星儿的等她来的时候,母后也一起给她吧。” “你说你啊,如今身子本就不爽利,莫要做这些费心思的事了,砚儿你也不照顾好浅儿。” “是啊,砚儿。”皇后一句话,皇上也忙附和。 淑妃倒是没想到还会有自己一份,这女儿家就是比儿子好。 三个人的动作比谁都实在,拿在手里高兴得很,这香味奇特,不跟寻常香料一样,闻久了让人恶心,反倒是沁人心脾的清香,还夹杂着淡淡的药香。知道南怀浅的医术好,制香也是一绝,她给的东西一定是极好的。 安砚清也不辩解,神色淡淡的,一直握着小姑娘的手,还是那句话,习惯就好,这也不是头一次了。 “皇嫂,那我跟小落儿的呢。” “都有,不知道你们今日要来,便没带着。”早知道,她就一块让小春带着了,她可是一个没落下,给外祖父外祖母她们准备的都已经让人送过去了。 颜落希看着旁边的男人在那里争风吃醋,也好笑得很,她早就知道,浅儿不可能落下自己,这大概就是亲情的力量? 第173章 疯狗作恶 “母后,母后!” 安星满风风火火的,人还未到,就能听见声音。 也顾不上行礼,拿起桌上的茶盏一口水就喝下去。或者说,她好像不怎么行礼,毕竟是皇上和皇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嫡长公主。 “慢些喝,这是怎么了。” 皇后一脸慈爱的给她顺着气,往她茶杯里又加了些水。 等安星满缓过神来,才发现,这殿内,怎么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手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这是怎么了。” “那御花园突然蹦出个疯狗,将慧妃咬伤了,不过已经请太医过去了。”她倒是满不在意,那慧妃一直不是个好东西,就是可惜了,没咬着脸。 “怎么好端端的会有疯狗,你好好说。”皇上还是了解她这个女儿的,虽然性子闹了些,但还是有数的,不该做的从来不做。 安星满拿起眼前的糕点,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起话来都有些口齿不清。“还不是慧妃心思不正,想用那野狗害人,最后自己遭报应了。” “罢了,既然有太医去看,想来也没什么大事。”皇上实在是懒得管她们这些散事,成日里就想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皇后本来没有就没打算责怪她,又给她添了些茶水,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儿还能不能嫁出去,得是什么样的男人受的了她。“给你,你皇嫂给你制得香包。” “好漂亮,这绣工我再学十年也赶不上,还是皇嫂对我好。”母后日日逼着她学绣工,学琴,学舞,看来这东西还是要天赋,就皇嫂这本事,自己是望尘莫及了。 “你想学我教你啊。”这小丫头的嘴上功夫真是跟她家阿砚有的一拼。 “算了算了,我没那方面的天赋。” 安星满更感兴趣的可是骑马射箭,从小时候起就经常偷偷溜去军营,她不老实,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在宫里住着,没让她去公主府。 “诶,这两位就是选秀时父皇新纳的才人吧。”她刚刚来时就瞧见有两个面生的人,前些日子的选秀她原本也想去凑热闹,但被母后吩咐的人看得死死的。 “公主。”他们两个一直被忽视,不过,还不如被忽视了,听说嫡长公主性子顽劣,至今未嫁,万一为难她们怎么办。 “你们刚入宫很闲吗,为什么还在这里。”安星满可没有恶意,她只是觉得她们两个在这里也说不上话,万一听了不该听的怎么办,这两人一看就不是老实的人。 “这.....”李才人被她一句话堵住,慌乱的抬头看向皇上。 这明摆着就是赶她们走。 “星儿说的对,你们无事的话就先回寝宫吧。” 皇上想着,这毕竟算是一大家子人的小家宴,她们在这里也不合适。 “是,臣妾告退。”让她们走,也算是让她们解脱了。 这下子,该走的也走了,热热闹闹的聊起了各种散事,但没人觉得无聊,都开心的很。 “好了,也该用晚膳了。” 南怀浅听见这句话凑近安砚清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 “从午膳开始,我这嘴就没停过,这下子又要用晚膳了。” “那晚膳便少吃些。”看着她有些为难的样子,还有些可爱,他家小姑娘确实被投喂了不少,回头再吃伤了。 这一桌子上摆满了满满当当的菜式,倒是一点没偏心,她们这些小辈喜欢吃的东西都有几样。 皇后一直往南怀浅的碟子里夹菜,最后都进了安砚清的肚子,她也只吃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用过晚膳,皇上和皇后也就让他们回去了,这五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那风虽比不上冬日里的寒风刺骨,但也是凉飕飕的。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日回府休息。” “是,儿臣告退。” 走的时候,皇后还让嬷嬷特地拿了两件内务府新送过来的披风,给南怀浅和颜落希,生怕他们两个着凉。 毕竟,儿子跟儿媳不一样,儿媳娇贵,儿子粗糙,冻着儿子没事,但不能冻着女儿家。 “姐姐,我跟阿砚先走了。” “路上小心些。”颜落希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至耳后,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让安墨阳一点也挪不开视线。 “这时候啊,瞧着也没那么晚,阿阳跟姐姐该好好享受着夜晚才行啊。” 南怀浅话里有话,暗示他们也该要个孩子了,惹得颜落希脸都红了,反倒是安墨阳不害臊。 “还是皇嫂了解我,我正有此意。”下一秒,就将颜落希拦腰抱起,上了马车,这夜晚的每分每刻,都得好好珍惜才行啊。 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安砚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笑盈盈的小姑娘。 可惜小姑娘肚子大了,他们两个的夜晚不能有那些夫妻之事,得等到小姑娘坐完月子之后。等安墨阳的娘子有了身孕,他可就能体会到自己的痛苦了。 这三个多月就当他修身养性了,等小姑娘生产完坐完月子之后,他得都要回来。然后得跟小姑娘商量商量,这两个孩子就够了,生那么多会破坏他们夫妻两人的二人世界的。 不过,等安墨阳的娘子有了身孕,那批阅奏折的事不就落到了自己身上吗,这么一想,也不好,那他就没时间陪小姑娘了。他只能祈祷安墨阳是个不中用的了。 “我们也走吧。” “好。” 等到了街市口,南怀浅看着这路两侧的人多得很,听说今日午时过后,京都还举办了龙舟会呢,想来也是热闹得很,可惜自己没见着。不过,人那么多,挤来挤去的,她家阿砚肯定不放心让她过来,她自己也不想来挤。 “我们下马车走走吧,今日吃的太多,想消消食。” “好。”这简直是有求必应的二十四效好夫君啊。 “皇兄,皇嫂。” 他们刚下马车,就被人叫住了。可会叫他们皇兄皇嫂的除了安墨阳好像没人了,这声音也不像他的,况且安墨阳不是去享受夜晚了吗。 第174章 猫爱老鼠 这个声音南怀浅陌生,安砚清确实熟悉地很。 南怀浅看向身边的人,见他没有回头的想法,甚至脸色都变了几分,拉住他的手紧了紧。 而那人则是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南怀浅看见他与安砚清眉眼间有些相似,只是更加柔和罢了,心中对他的身份也有了猜测。 “皇兄,皇嫂,臣弟有些事想与皇兄和皇嫂商议。” 安墨成其实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若是去太子府找安砚清,他知道,有很大的概率直接被赶出来,因为他试图在下朝后拦住安砚清。 结果被阿青拦住了,借口就是要早些回府陪太子妃。 他很少去参加宫宴,大部分都是称病告假,为了他的不思进取,慧妃可是没少在他面前落泪,可他不明白,生于皇家,就必须要坐那个龙椅才行吗。 即使他鲜少在人前出现,这安砚清宠爱太子妃的事迹可是没少听说,他曾见过太子妃,确实能称得上是南国第一美人,今日所见,太子也确实疼爱她。 他可不相信什么作戏,对于安砚清来说,即使不靠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权势,也能稳坐太子之位。 他今日在这等着,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借着太子妃的面子,让安砚清没法拒绝自己。他觉得,当着太子妃的面,安砚清应该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安砚清深邃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穿透一样,安墨成也不躲闪,脸上是坦然的神情。 “回府说吧,我累了。”不得不说,南怀浅的眼力见,已经朝着皇后发展了。 果不其然,安砚清点头应下,牵起她的手走在前面,一路上还给小姑娘买了个糖人,丝毫没有管身后的小跟屁虫。 等回到太子府,他依旧牵着南怀浅,没有让她先走的意思。 安墨成也不介意,也不是什么要避开她说的事。 不过,看见他们两个如此恩爱幸福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了陶桃,那个温柔体贴,会对自己嘘寒问暖,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皇兄应该是知道母妃替皇弟寻了王妃和侧妃的,可皇弟其实有心仪之人,母妃不同意将她纳入府,皇兄应该是能明白这种想跟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心情的。” 安砚清没有接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挑起眉头看向他,像是在问他这种事来找自己干嘛,他不会真的以为他不知道慧妃做的事情吧。 “皇弟想请皇兄替皇弟,向父皇请个圣旨,将她纳入府中。” 原本慧妃是松了口的,若是他老老实实地娶了王妃,便同意让她将陶桃纳入府中,可今日又突然改口,说要等允王妃或者侧妃成功诞下子嗣才可以,可他对那几个女人根本没有任何情感。 “允王已经有了王妃和侧妃,再纳个人无非是是做侍妾,允王早已出宫立府,纳一个侍妾而已,想来还是有这个权力的吧。” “皇兄说的对,可皇兄应该知道,皇弟府内有不少母后的眼线,若是母后知道,怕是会以死相逼。” “所以,允王便想让本王做着得罪人的差事。”他这话说出来,安砚清也没多少意外,他早就收到信,知道了此事,不过,他来找他帮忙,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 “不是的,皇兄说的话父皇一向不会拒绝,而且我的心不在那权位之争上,只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罢了,皇弟心仪之人只是民间乐坊里一个普通的女子,身份自然是比不上那些贵女们高贵,但也是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好女子,皇弟不求别的,只求能让她在府里,日日相伴罢了。” 允王提起陶桃,眼里也难得露出来真心的笑意,但嘴角却是止不住的苦涩,若不是他真的没办法了,当然是不会来找安砚清,毕竟,自己母妃做的那些事,能让安砚清杀他十几次了,可他没有。 “本王不会去干涉这些事情,明日下朝后本王正好去找父皇商议政事,到时候允王去跟父皇说吧。” 南怀浅给他的茶杯里又添了些茶,她家男人怎么就这么善良呢,这一脸严肃的小模样,越看越养眼。 “谢皇兄,那皇弟就不耽搁皇兄和皇嫂休息了。” 允王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明日下朝后去父皇那里,就是暗示自己他会在,虽然可能不会替自己说什么话,但真到那时候,父皇肯定是要问上安砚清几句的,只要他不说什么,父皇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他要求不高,只是个侍妾而已。 他原本也是没有把握的,但他赌对了,有太子妃在事半功倍,安砚清的心也会软些,但也仅此而已了,若是其他的事,恐怕怎么都没用。 至于母后那边,他已经安安分分的听她的话纳了三个女人,又是父皇准了的事,她想说什么都要顾及着父皇。 但其实,安砚清也不是为别的,只是明日下朝后他真的要跟父皇商议政事,到时候安墨阳也会在,父皇碍于面子,估计会同意。 毕竟,安墨成在父皇面前确实甚少提什么要求,还算得上本分,只是他的母妃心眼长偏了而已。 父皇看着他和安墨阳都娶到了心爱之人,也不会多为难安墨成,不过是一个不会入玉碟的侍妾,日后诞下子嗣可能也会交由主母抚养,就是不知道以后安墨成会怎么选了。 而南怀浅心里只有一个感想,就是在别人眼里高高在上的人,终究是个可怜的。她应该好好感恩一下,自己会投胎,不然怎么担得上这太子妃的位置。 不过,她相信她的阿砚,只要是阿砚还爱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会娶自己,这大概就是被偏爱的自信吧。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托着腮看着他的小模样,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牵起她的手。“走吧,小困猫的眼皮都要耷拉下来了。” “我是小困猫你是什么,小老虎吗。”南怀浅说着还故意将鼻子皱起来,像个生气的模样,就算是小老虎,估计也是纸老虎,只能被安砚清拿下的那种。 许是身高差的原因,他一侧头,看见的就是小姑娘撅起的小嘴,简直是让人犯罪。“为什么是小老虎?” “因为很凶啊。” 安砚清单膝跪地,给她褪去鞋袜,放入小秋一早准备好的盆中,还不忘先试试水温。“浅浅这么说,我可是要委屈的,在浅浅面前,我可是只小老鼠,注定成为小猫的盆中餐。” “有道理,那小老鼠先陪我这个小猫睡觉,要是本猫开心了,就不让你成为盘中餐了。” “好,我的小猫。” 看吧,猫和老鼠不一定要成为敌人,也可以相爱。 第175章 势在必得 第二日,下朝后安墨成按照安砚清所说去找了皇上。 皇上也并没有为难他,多嘱咐了两句一碗水要端平,免得后院不安宁,便同意他将人纳入府。 果不其然,允王六月十二的二十及冠礼时,四个女人一同入府,自然允王第一日去了谁的院子,谁在这允王府未来的日子里就能猖狂些。 她们三个人都是知道今日还有一个侍妾入府的,但区区一个侍妾,她们自然是不会放到眼里,也不会觉得威胁到了自己的位置。 却没想到,允王第一夜正是去了她的院子。 第二日,原本她们是要入宫拜见皇后和慧妃的,但皇后一心在自己儿媳妇身上,慧妃也不满意她们,便都借口推辞了。 那身为侧妃的袁晴和柳齐娇自然是要去身为正妻的邓然然院子里拜见的。 邓然然身边跟着的陪嫁嬷嬷,是知道选秀之日,袁晴欺辱自家小姐一事,她们夫人说了,一定要给小姐撑腰,莫要让人轻视了小姐。 “参见王妃。” 袁晴满脸的不情愿,连柳齐娇都是扭捏的不愿意跪下,她们娘家都比邓然然位置高,却没想到,如今要被她压一头。 好一会,邓然然都没有让她们起来,她也不是好欺负的,那日在宫里,因为她自知身份不如她们两个高,这才听母亲的话,要收敛锋芒,本本分分的,才能入了皇家的眼。 “嬷嬷,给二位侧妃看茶。” 摆明了要给她们两个下马威,她们心里是不服的,昨夜,允王可是也没去她的屋子里,装模作样有什么用,只要得到允王的宠爱,到时候扬眉吐气,他们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两位妹妹,在府中可还适应?”邓然然才不管她们想什么,反正她现在是正妃,这未来的日子,就算不得宠,她这身份也是皇上钦定的。 “回王妃,一切都好。” “夜里倒是安静,妾身难得睡了个好觉呢。” 两人一唱一和,在打压邓然然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毕竟,她们有共同的敌人。 “是吗.....” 邓然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屋外一声温柔明朗的声音打断了。 “妾身拜见王妃,拜见两位侧妃。”说完,也不管邓然然有没有让她起身,自顾自的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王妃恕罪,王爷今日上朝时特地让妾身多休息会,这才来迟了,王妃莫要怪罪妾身。”陶桃话虽然说的是恕罪,可表情是一副娇羞,这模样,落到昨夜被冷落的三人眼里,不知有多么刺眼。 又是一个不好惹的人,表面上一副莲花般高洁模样,实则是朵黑心的莲花。 她们即使再怎么样,也算是官家小姐,可这女人就是个乐坊之女,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出来的女子,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王爷看上了她。 这人她们本身就是都不放在眼里的,左右她们的身份在这。 可陶桃跟她们的想法不一样,自己既然能让允王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不惜违背自己母妃也要娶她,那她就有办法让她们在这府里没有地位,日后,这允王妃的位置必须是自己的。 她忍气吞声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爬上枝头做凤凰。 “无事,妹妹要好好休息。”这表面功夫她们可是谁都不比谁差。 “嬷嬷,将我给三位妹妹准备的礼物拿来。” 身后的嬷嬷将三个锦盒依次给她们递过去。 “日后我们都在府内伺候王爷,还是要好好相处才行。” “是。” “哎呀。”突然一声尖叫,让屋内的人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袁晴身上,只见她费心思制得衣裙上落上了茶水。 “侧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婢女吓得立马跪倒在地,不知怎么回事,她好像被人推了一下,那水就撒到侧妃身上了。 谁都能看得出来今日这几个主子间的明枪暗斗,偏偏这甜茶倒水的差事落到她头上。 “你个贱逼,这可是最新款式的衣裙。”袁晴一巴掌落到她脸上,看见她嘴角溢出的血和立马红肿起来的脸,就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力气。 “侧妃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王妃院子里的奴婢可是得要好好调教一番了,倒个茶水都做不好,真是废物。” 袁晴这话里有话,毕竟选秀之日,邓然然也将水洒到了她的裙摆上,这不只是辱骂那个婢子,更是在讽刺邓然然。 邓然然的脸色一变,走下主位正要发作,陶桃就先一步起身走到了那个婢女旁边。 “王妃、侧妃莫要动怒,这小婢女也不是故意的,妾身给您擦干净。”说罢,拿出怀中的帕子给袁晴擦起裙摆。 “滚开,就你那不知道哪来的帕子也配给我用。”袁晴本就看不惯她昨夜受了允王的宠爱,今日又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一下就将她推倒在地。 “啊。”随着陶桃捂起胳膊的一声痛呼,一道凌厉的男声响起。 “桃儿,你没事吧。” “参见王爷。”袁晴和邓然然一瞬间就慌了神,她们两个正站在陶桃面前,而邓然然更是无辜,她是真的没动手,只是站在这里了而已,要是被王爷误会了,可就完了。 “王爷,妾身没事,是妾身不小心。”陶桃靠在安墨成的怀里,立马挤出了几滴泪,随后又一副惊恐的样子低下了头。 “本王还不瞎,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这允王府容不下你们是吧。”安墨成看着怀里的女人,明明受了委屈,还不肯将罪魁祸首说出来,如此体贴温柔的女人就这么被三个恶毒的女人欺辱。 “王爷,不是妾身做的......” “罢了,本王不想听你们狡辩,莫不是桃儿自己摔倒的,今日刚是你们入府的第一日,就闹出这种事,若是觉得我允王府里容不下你们,那便走就是了。” 说罢,也不管身后三个女人的比炭还黑的脸,抱起陶桃走了。 不得不说,邓然然和柳齐娇从头到尾确实没做什么,她们只是旁观者,怎么就被一块骂了呢。 而此时,允王怀里的人,脸上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她是算准了时间的,从前允王每次下朝后都会去找自己,这个时间她再清楚不过了。 允王妃的位置,必须是自己的。 第176章 你是我的 快七月的天气,愈发闷热,天上没有一片云彩,只有耀眼的太阳,没有一点风,闷沉得很。 南怀浅临近生产,每日除了在榻上躺着就是在床上睡觉,屋里早就被安砚清布置满了冰块和扇子,跟室外的温度比起来,南怀浅更愿意在屋里。 偶尔南颜夫人和老夫人都会来过来陪她聊天,颜落希和云琉也是怕她无聊,隔不了几日,便从外边给她寻些有意思的玩意带过来。 这种平淡的生活,她过的倒不觉得索然无味,反倒觉得舒心得很。 但这闷热的夏日,还有件喜事,那便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归来。 这三年一次的‘回家省亲’,确实让皇上一连好几日心情都愉悦得很,他跟安禾一关系亲近,毕竟是亲人。 两侧街道被龙翼卫把守着,百姓凑在周围看着北冰国皇后的凤驾。 在安禾一这位长公主还未出嫁时,在京都便是出了名的温柔善良,每三年回京都时,都有许多百姓争先恐后的想一睹她的风采。 在马车上的安禾一,悄悄掀开帘子,看着更加繁荣的街道,跟身旁的婢女感叹道变化之大,这一路,她看着各地欣欣向荣的样子,用一个海晏河清来形容如今的南国一点也不过分。 安禾一拜见完皇上和皇后之后,宿在了宫中,原本宫外她的公主府还是空着的,她想着好些年没回来,先跟皇上皇后多呆些日子,届时再住进公主府,瞧瞧京都的变化。 即是皇帝胞妹归来,那自然少不了宴会。 作为太子妃的南怀浅自然是不能缺席,但想着她临近生产,皇后不放心,还特地让人送信,若是她身子不适便不必赴宴。 南怀浅想着自己师父的话,越到这时候越要适当地走动走动,不然生产时会费不少力气,还是决定去了。 她还没见过这位北冰国皇后呢,只是从她家阿砚口中听了不少她与北冰皇上的故事,倒是有意思的很,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不过,今日一早她家阿砚去上朝,到午时了还没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些日子,安砚清下朝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太子府,在南怀浅身边批阅奏折,就连跟安墨阳商议政事,都是让他来府上。 “小秋,你去瞧瞧,殿下还没回来吗。” “主子,半柱香前您才遣奴婢去问过,太子殿下回来定会第一时间来找主子,您先坐下歇会,这门前日头正晒,仔细热着。”小秋扶着南怀浅让她在榻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些花茶。 南怀浅心里着急,安砚清不会这么突然不见,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这才坐立难安,在屋里来回踱步。 怎么感觉这时候时间过得那么慢。 好在半个时辰过去,安砚清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她差点就要派影阁的人去寻他了。 “瞧你热的。”南怀浅此时满脸心疼,拿起手帕给他擦着汗,将桌上的茶递给他,拿起扇子给他扇着风,还不忘吩咐小秋端一份午膳过来,这个时候回来,他定是没来得及用膳,这男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男人喝下一杯茶后,看着小姑娘撅起嘴不满的样子,知道她是担心了,按下她扇扇子的手,从怀里掏出个平安符递到她手上。 “快带在身上,这是浅浅父亲所说的那个特别灵验的平安符。” 南怀浅知道这个,但鸿恩寺离京都不近,坐马车来回都要两个时辰,鸿恩寺有个规矩,凡是求平安符,需得跪着爬上一千零一个台阶才行,那他岂不是..... 想到这里,她已经伸手去掀开他的长袍,安砚清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已经被她看见沁出一点血迹的内衣了,虽然黑色不清楚,但离得近,自然会被看到。 本来夏日里穿的衣袍就薄,跪在那大理石的台阶上得多疼啊。别的不说,今日天气格外闷热,那太阳照在身上可不是好受的。 “你傻吗,就算没这平安符,有你在我也能平安。”说着就哭了起来,这男人怎么这么傻,得多疼啊,就为了给自己求一个平安符。 安砚清也不开口解释,抬起手想给她擦去眼泪,却被她躲开。 他其实也害怕,看过女人生产,听他们说是九死一生的事,这才想去求这个平安符给他的小姑娘,他从前不信神灵,但在小姑娘的事上,什么他都愿意试试。 小秋端着菜肴上来,见气氛有些奇怪,刚想出去,就被南怀浅叫住了。 “小秋,把药箱给我拿来。” 南怀浅一声不吭,但还是将这个平安符好好地放进了自己每日带着锦袋里。 面上虽然佯装严肃,但语气比谁都温柔,给他盛出了一碗汤。“先用膳,这汤熬了好几个时辰,最能清热解火了,你晒了那么久,小心中暑。” “好。” 接着,南怀浅拿起剪刀,直接将他膝盖处的衣裳剪掉。 好在不是很严重,只有些擦伤和渗血,擦两天药就能好。 怕他疼,南怀浅还特地给他吹了吹,这种天气,不能包扎起来,这么晾一会才是最好。 接着还不忘拿出个补气血的药丸给他。 此时的男人乖巧的吃着饭,任由她给自己擦药,又给自己喂下药丸。他的小姑娘是心疼自己了。 “以后别干这么傻的事了,你要记得, 有你在,我一定会平安,你若是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南怀浅的声音闷闷的,显然不开心,她的心里是感动的,他能为自己做到这份上,就是给他生十个孩子她都愿意,为了他们的孩子,她什么都可以做。 “好。”男人满脸笑意地应下,说着就想放下碗去抱她,却被她制止了。 “好好用膳,多吃些,笨蛋。” “为了惩罚你,我决定今天不理你了,以后你真的不可以再这么做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平安符。”南怀浅将那绿豆饼夹到他的盘子里,想让他多吃些。 “好。”安砚清不觉得腿上疼,其实也没多累,只是有些热,但能让小姑娘这么照顾的感觉确实好,尤其是这些话,可是句句都让他暖心的很。 他知道,小姑娘说不理自己只是想警告自己,也不会放在心上,他的小姑娘即使不理自己,也不会真的不要自己。 第177章 怜香惜玉 陪着安砚清用过午膳,南怀浅拉着他躺上了床,用手合上了他的眼,自己则坐在榻上看着他。 她确实做到了一句话不说,但每一件事都能用动作表达清楚,她想让他休息会,睡个午觉,毕竟宴会是晚上,也不着急。 安砚清听话的闭上了眼,但小姑娘不在怀里,闻不到熟悉的气味,没睡多久,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 “就睡这么一会吗。” 南怀浅看着醒来立马要下床的男人,挺着大肚子走到他旁边,坐到床上,将手上的东西递到了他手上。 “把这个戴到膝盖上。”刚刚趁着他睡觉,她用薄纱配上夜明珠磨成粉后的做成的软浆,给他做了个护膝软垫,特地用了很薄的纱,就是怕会捂的出汗,但也避免了被衣服磨到膝盖。 安砚清听话的戴上,他家小姑娘刚刚还说不理自己,这会又给自己制护膝。 这种纠结的心理让他好痛苦,他享受这种关心,但又想着小姑娘快生产了,这种事费眼睛,怪不得小姑娘今日没睡午觉,他还以为是她不困呢。 “我家浅浅怎么就那么好。” “哼,别以为嘴甜就行了,我还不想理你呢。”南怀浅被他抱在怀里,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装着生气的样子,她只是想让他知道,不能伤害到自己的前提下,他做的事情才是真的为她好,她不需要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浅浅已经理我了呀。”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可爱模样,让安砚清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这不是给你护膝吗。快去换衣服,我们在宫宴前先去陪母后说说话。” “好。” 南怀浅今日特地没戴太重的头饰,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太胖了,若是头上再那么重,她感觉就是真的负重前行了。 但就算是这样,在太阳下闪出各色光芒的纱裙和栩栩如生的花簪子,依然显得她格外明艳动人,多了些女人味,但又清纯俏皮。 仔细看便能知道,她这有身孕之后,身体依旧十分纤细,胖得只是肚子。 她的美是那种从屋子里流露出来的,美人就是美人,既然不加任何修饰,都能让人看了就念念不忘。 他还记得南白说要让小姑娘多走走,安砚清想着正好能让她看看这里的花花草草,便带着她走到了御花园,刚走出两步,又怕她冷着,便让阿青和阿凛都跟在她身后,自己去取。 主要是他的轻功更好,来回更快,阿青和阿凛也确实不方便在后宫走来走去。 其实这个天气是闷热的时候,但以防万一,再加上南怀浅这时候身子特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冷了,若是皇后宫里的冰块多些,还是要披上披风的。 不得不说,安砚清比南怀浅自己想的都周全。 南怀浅看着眼前满池的荷花,下一秒阿凛已经摘了一朵恭敬地递给了她,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而阿凛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太子殿下吩咐了,只要是太子妃喜欢的就要给太子妃。 “这荷花真漂亮,你去给我摘一个。”女子有些高傲的声音响起。 “这,御花园中的花是不能摘的。”身旁的婢女有些为难,她们真不敢。 “你们什么意思,刚刚那人不就摘了一支。”而他们的主子明显不想放过她们,看着阿凛刚给南怀浅摘了一支,以为是自己身边的婢女瞧不起自己,气不打一初来,转头就打了那婢女一下。 南怀浅听见声音,并不知道是谁,也不想在这里参与这些事,转过身一个眼神都没往那边看去就要走。 “站住。” 阿凛还算恭敬的回头问了一句后面瑟瑟发抖的婢女。“你们主子是谁。” “奴婢的主子是允王府的陶侍妾。” 南怀浅这才想起眼前的女人是谁,这不就是那个允王口中很温柔很体贴的心上人,就这样,也叫温柔体贴,真当她没见过世面吗。 见南怀浅不出声,陶桃以为她是怕了自己,她见这女子肤白貌美,即使有身孕也挡不住她的娇媚,一时间还有些嫉妒。 她没入过宫,更没有教养嬷嬷教过她规矩,看见眼前这女子打扮的还不如自己庄重,根本猜不到她的身份。 也不用南怀浅吩咐,下一秒小秋的巴掌已经落到她脸上,跟阿凛像是配合好一样,巴掌落下,一脚将她踹到了水池边上,浑身湿透,狼狈得很,他才不管什么怜香惜玉呢,太子殿下说了有人敢欺负太子妃,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南怀浅也不想跟她多费什么功夫,刚要走,安砚清就过来了。 看,原本她想放她一马的,可她男人来了就不一定了,或许,她也做个白莲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果不其然,安砚清前一秒还扬着淡淡的笑容,下一秒就阴沉下来。“怎么回事。” “回太子殿下,允王府里的陶侍妾不尊太子妃,奴婢打了她一巴掌。” “属下踹了她一脚。” 南怀浅让他俩的模样给逗笑了。“我没事,我连话都没说,他俩就把人打了。” 安砚清这才放下心来,但心里已经默默给允王算上账了,这就是他让自己帮忙求情,纳入府中的好侍妾,真是个瞎了眼的东西。 陶桃刚被自己的婢女从水里捞出来,下一秒就听到了太子殿下四个大字,脸色更加苍白了,直接跪到了地上,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一个太子妃打扮的那么平凡。 其实不是南怀浅打扮的平凡,南怀浅身上的纱裙她不认得是什么布料,自然更不会认得她腰间的玉佩和手上的手钏,件件都是代表太子妃身份的东西,只有她认不出来而已。 南怀浅都挽住他了,安砚清也没打算继续说什么,正准备走,就看见气喘吁吁过来的允王,身后还跟着三个女人。 第178章 事与愿违 安墨成见到这幅场景,没忍住皱了皱眉,他身后的三个女人脸上满是看好戏和嘲讽的模样。 这贱女人,去方便完不老老实实回去,在御花园里闲逛,碰上不该惹得了吧。 安墨成今日带她们来,就是为了让慧妃瞧瞧,省的日日称病。 “皇兄皇嫂。”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陶桃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不再瑟瑟发抖,反倒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想着安墨成来了,起码有给自己撑腰的了,她不知道的,安砚清没人敢惹,最可怕的是她惹的还是南怀浅。 “王爷。” “皇兄,皇嫂,这是怎么了。”安墨成见安砚清黑着一张脸,也有些犯怵,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挤出一抹笑,她惹谁不好,惹到两尊大佛,现在谁不知道,这满宫里最重要的就是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 “允王的侍妾冲撞了太子妃,对太子妃出言不逊。” 阿凛这话一出,安墨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当然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但在他印象里,陶桃一向乖巧懂事,定是因为不懂宫中规矩才闹成这样。今日本想让她在自己母妃面前露露面,也好让慧妃接受她,毕竟她才是自己真正爱的人。 “皇兄皇嫂莫要怪罪,皇弟的这个侍妾头一回入宫,不懂规矩。” 南怀浅不想呆在这里看她们勾心斗角,玩些手段,仰头望向身边的人,语气轻柔。“阿砚,我们走吧,别让母后等太久。” “好。” 等他们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安墨成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对南怀浅别提有多感谢了,要是太子生气,陶桃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去带你们主子换身衣裳。” 陶桃见安墨成没关心自己,心里一惊,以为他是生气了,立马换上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娇滴滴的喊了声王爷。 “先去换身衣裳,如今虽是七月的天,可这湿衣物在身上贴久了也不舒服。” 说罢,没给陶桃再说话的机会,眼神示意身后的婢女带她去换衣服。 ~ 南怀浅心里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吐槽,她是真没想到安墨成的心上人是这样的女人,她还以为会是个好东西呢。 “阿砚,那女子就是允王的心上人,未免有些太有心机了吧,允王府里得多热闹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想来是用了不少手段,才让允王对她念念不忘。” “还好阿砚只爱我一人,不然啊,太子府里恐怕也不安宁,我每天就都要跟她们斗智斗勇,累得很。”这么一对比,南怀浅更觉得她的男人好的万里挑一了,自傲的小表情让男人起了逗她的心思。 “确实,若是太子府里有了其他人,浅浅每日光顾着跟她们斗了,都没有时间陪我了。” 南怀浅立马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威胁似的看着他,像是在说,要是回答不好,今天他就完了一样。“你还想要有别人。” 安砚清见她这样,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那宠溺的眼神都能把人融化在爱意里。“你啊,贯会给我出这样的问题,太子府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放心吧。” 等到了皇后宫里,安禾一也在那里。 她听说安砚清和南怀浅要过来,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之前他的儿子回去的时候就说,这太子妃是个厉害的人,她这才迫不及待想目睹一下她的风采。毕竟,她这个做皇姑母的,还是知道侄子是什么人的,能让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南怀浅刚进来,皇后就将她扶到了座位上,安砚清习以为常的坐到了旁边,摸了摸她的手,怕冰块离得太近又让婢女挪开些位置。 “快坐下,坐这个有软垫的。” “谢母后。” “皇姑母。”安砚清这才开口叫了安禾一,他跟这个皇姑母没有多么亲近,只限于是他父皇的妹妹,跟他母后的关系还不错,从他还未记事起,安禾一就嫁到了北冰国。 那些给小姑娘讲得跟她有关的事,也是他听母后说的。 “砚儿大婚后真是越发成熟稳重了,听闻娶得是南国公府的小姐,如今一见,果然是郎才女貌啊。” 南怀浅头一回见她,跟皇上眉眼间有些许的相似,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旧能看出来是个难得的美人,保养的很不错,想来跟传言一样,她在北冰国过得不错。 “是啊,能娶到浅儿是砚儿的福气。”皇后听着自己的儿媳妇被夸赞了,自己更是不吝夸奖,附和着安禾一的话。 安禾一倒是没想到,皇后如此满意这个儿媳妇,也是,这南国上下,能配得上太子妃身份的,也只有南家和颜家两家的女儿了,这身份,若还是配不上,那太子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她看着从他们进来后,安砚清手上给南怀浅剥水果的动作就没停下,跟他从前根本不一个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与丘摩年轻的时候,他的眼里也全是自己。 只不过,事与愿违,人总会变得,日子过久了也会腻的。 想到这,安禾一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但愿她这个侄子不会吧。 皇后亲自给南怀浅的茶盏中添了些花茶,这都是她特地让人准备的,南怀浅有身孕不能喝茶水,这花茶都是提前晾好的,正好入口。“浅儿,这些日子身子可有不适。” “没有,阿砚日日都陪着我,比我还紧张呢。” “紧张点好,你是头胎,要多注意些。” 安砚清见自己母后不遗余力的偏心,跟着一起打趣。“母后就放心吧,您这皇孙我一定给照顾好。” “我瞧着太子妃肚子倒是格外大,还是要注意才好啊。”安禾一真的是善意的提醒,她生了几个孩子,肚子都不像南怀浅的肚子这么大。 “禾一不用担心,日日都有太医把脉,我这儿子比谁都上心。” 皇后没打算把南怀浅怀有双胎的事告诉她,主要是因为这时候南怀浅临近生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人多了对她也没好处。 第179章 为自己默哀 “皇上驾到。” 这通传声可比不上皇上的脚步,话音刚落皇上就直接走了进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行礼,随后让刘公公将锦盒拿了出来。 “这是朕新得的人参果,砚儿你带回太子府,给浅儿补补身子。” 安砚清打开看了一眼,确实是好东西,他这个爹眼里只有他的皇孙了,到时候把孩子送进宫来,自己就又能跟浅浅过二人世界了。“就一个,儿臣不用吃吗。” 皇上听见自家儿子的话,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向了他,自家儿子不会是肾虚了吧。“你又不生孩子,吃这干嘛。” “就是。”皇上和皇后这一唱一和偏心的样子,还有安砚清无话可说的委屈样,倒是让南怀浅笑了出声。 “皇兄,当皇爷爷的感觉怎么样。”安禾一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她这个皇兄如此紧张的样子,自然得抓住好好打趣他。 “好得很,你也快让孩子们成婚,当个皇奶奶。” 他们聊着天,安砚清和南怀浅坐在一侧,小动作甜蜜的很。 不过,她的肚子实在太沉了,坐时间久了腰格外酸痛,平日里在府里她坐一会,躺一会,走一会,小夏还常常给她揉上一会。 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压的喘不上气,都是她家阿砚给她托着肚子,揉着腰。 南怀浅动弹的小动作被安砚清看在眼里,放下手中的干果,擦干净手。 “父皇,母后,你们的皇孙不老实,浅浅坐时间久了会不舒服,我陪她去走走。” “好好好,倒是我没考虑周全,浅儿肚子大,坐时间久了腰肯定不舒服。” “这时候,御花园里的荷花开得好,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走走吧。” 皇上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对自己未出生的皇孙好些罢了,毕竟南怀浅甚少进宫,趁着孩子未出生,他这个做皇爷爷的得多在肚子旁说说话,这样出生后才能跟自己更亲。 安砚清也没意见,将他的小姑娘扶起来。 走在路上,皇上分了一大半撑伞和羽扇的宫女到南怀浅身后,生怕把她晒着热着。 正好碰见了要往淑妃宫里去的安墨阳和颜落希,皇上叫住了他们,既然如此就在宫宴前去御花园赏赏花,说着还不忘让人去喊了淑妃,准备了些糕点。 左右离宫宴还有一个时辰,在凉亭里赏赏花,喝喝茶,有冰块和羽扇,倒也感觉不到热。 “姐姐,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肚子。”南怀浅看着颜落希若有所思的样子,好笑的开口。 “你说,你小小一个人,怎么负担起这么大的肚子。” 这话一出,不仅南怀浅他们笑了,就连皇上都露出爽朗的笑声。 “姐姐想知道,那就快跟阿阳也生个宝宝。” 说到这,皇后可是格外有发言权,淑妃每日都陪着自己给南怀浅肚子里的孩子准备小衣裳,那期待的表情可是骗不了人。“是啊,淑妃成日在本宫耳边念叨,就盼着你们二人能有个孩子。” “母后放心,儿臣努力。”安墨阳也很期待,只不过这事他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啊,那一脸欠打的模样,让他果不其然的被颜落希掐了一下大腿。 安砚清扶着南怀浅没着急坐下,先陪着她走了会,谁知,下一秒意外发生。 “啊。” 一个宫女的尖叫声传来,众人看着一个跑得极快的白色物体朝南怀浅的方向过去,提起一口气,心惊胆战。 但那东西在离南怀浅还有几米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阿凛一脚踹开,一声哀嚎,飞出去三米远。 众人这才看清,是一个雪白的猫,此刻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下一秒,闻声赶来的慧妃,看见躺在地上的自己的爱宠,正要发怒,又看见坐在凉亭下的皇上和一旁站着太子妃,心里顿呼不妙。 南怀浅倒没被吓到,安砚清一直护在她身边,这猫是万万不会伤到自己的,她只是好奇,为什么这猫会突然间发狂朝自己过来。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又是你,好端端的养个猫做什么,若是伤到人可怎么是好。” 所幸并没有真的伤到南怀浅,皇上的语气并没有太过生气,这个慧妃一向不安分,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皇上,臣妾也不知为何,这猫会突然从臣妾怀里冲出去。”慧妃此时跪着,心惊胆战的,生怕因此被罚。 皇上摆了摆手,不打算多计较什么,没人受伤,便无所谓了。“罢了,带着你的猫回宫吧。” “是。”慧妃还以为又要挨罚,却没想到皇上没多说什么就让自己回去了,她就知道,皇上是念旧情的,皇上的心里一定还有自己。 其实,皇上只是不想多一事,今日这么好的日子,不想被破坏了心情。 这件事也确实没有影响他们喝茶聊天的心情,安砚清扶着南怀浅偶尔坐会,偶尔站会。 坐着的时候就用手给南怀浅揉着腰,生怕她不舒服,会累着。 他看着浅浅的肚子都觉得累,也不知道那两小东西吃了什么,怎么会长这么大。 “要是不舒服,我就跟父皇说声,我们先回去休息。” 南怀浅握住他的手,示意他放心,自己只是腰有些酸,也不碍事,这俩小东西偶尔会踢踢自己,但也很听话,不会使劲。“放心吧,我哪里有那么娇气,只是肚子里的两个不老实。” “等他们出生后,我一定替浅浅报仇。” “你自己的孩子,还报仇,你忍心吗,难道不是亲生的呀。” 安砚清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但亲生的不更应该像自己吗,自己这么疼浅浅,那俩小家伙不知道吗,要是他们不那么胖,浅浅不就轻松多了吗。“这不是心疼浅浅吗。” 此时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若是知道他们亲爹的想法,可能会闹脾气,毕竟这也不是他么能决定的,已经预想到他们出生后的日子了。 “倒是你,膝盖还疼不疼。”南怀浅想着他膝盖上还有伤口,怕出了汗,汗渍沾到伤口他会疼。 “不疼了,浅浅做的护膝好。” “从前只知道你会说话,现在才知道你还嘴甜。”话是这么说,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受用的。 “只对浅浅嘴甜。” 两人腻腻歪歪的模样,落到其他人眼里,脸上也都是笑意。 唯独安禾一眼里有些许异样的情愫,让人看不懂。 第180章 公主出逃 为安禾一这位长安公主接风的宴会如期而至。 安砚清先是带着南怀浅在偏殿跟自己娘家人聊了好一会,才带她去位置上。 只不过,路上碰到了个奇怪的人。 那人端着食盘却鬼鬼祟祟的,险些撞到安砚清身上,但看到她腰间的玉佩,南怀浅和安砚清都明白了。 “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女人见那几个婢女要来抓住自己,猛的开始挣扎,连武功都想用上了,却没想到小秋和小冬高她一筹。 安砚清和南怀浅对视一眼,他们心里想的一样,这么独特的花纹玉佩可是北冰国专属的。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通传声响起,在座的一众朝臣、家眷忙起身行礼,刚起身就看见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个人,好奇的看了过去。 就连皇上皇后都满是疑惑,还以为是有人图谋不轨。 “砚儿,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原本被小秋和小冬‘温柔’押着身穿宫女服制得女子,此刻都快把头钻到地底下了。 “儿臣瞧见此人鬼鬼祟祟,怕此人图谋不轨,便带来给父皇处置了。” 皇上听见安砚清的话,脸上也不自觉严肃起来,今日可不好出什么乱子。“抬起头。” 就连原本在品尝各色美食的安禾一心里都有些好奇,抬眼望去,总觉得此人甚是眼熟,还没等细看。 原本低着头的人被小秋用巧劲碰了一下,不会让她疼,但也刚好让她抬起头。 这一下彻底让安禾一慌了神。 “芯儿!”安禾一第一时间喊出声音,心里的震惊久久无法平复,这不是她那跟个宝似的女儿吗,她此时不是应该在宫里上女学吗,怎么会出现南国,还是皇宫。 丘芯见瞒不过,只好认命,不情不愿的叫了声“母后。” 南怀浅和安砚清此时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皇上特地吩咐人将他们的位置换成了座椅,没让他们坐软席上,主要是南怀浅现在的肚子不方便。 见到那女子唤安禾一母后,也不震惊,丘芯生的精致,手上连个茧都没有,身上的宫女衣裳更是不合身,腰间北冰皇室的玉佩更是骗不了人,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一看就知道是没经验。 丘芯是安禾一跟丘摩四个孩子里最小的那个,也是唯一的女儿,可谓是在糖罐子里长大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张扬,比安星满还要过分些。 “你这丫头怎么在这。” 不止安禾一慌乱,在座的所有人都被惊住了,合着这个小公主是偷跑出来的啊,还真的胆大妄为。 “整日待在宫里太闷了,母后走时我便悄悄跟着来了,不过,母后放心,我留了信给父皇,父皇应该早就知晓了。” 丘芯此时也不害怕了,反正自己母后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理所应当的开始享用着安禾一桌上的膳食。 不得不说,这南国的膳食确实比她们那好多了,她来了那么久,因为是偷偷来的,都没敢太过分。 安禾一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无奈,抬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但眼里明显是宠溺。 “别没规矩,快去跟你皇舅行礼。” 丘芯吃瘪的站起身,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起身了。“哦。” “芯儿参见皇帝舅舅。” 皇上看着丘芯倒是亲切的很,丘芯随了安禾一,长相跟她小时候相差无几。“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芯儿初次来京都,定是有不少想玩的,朕便让康王替朕带你在京都好好转转,感受下南国的风土人情。” “真的吗,谢谢皇帝舅舅,不过,可不可以换个人。”丘芯一下子来了兴致,能出去玩可再好不过了,她可不想成日里跟她母后窝在这宫里,那跟在北冰国有什么区别。 原本听见皇上的话,安墨阳脸都要黑了,他还要陪媳妇呢,哪有时间带小屁孩去玩,父皇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所幸丘芯自己拒绝了,他脑子里已经想出了一百个拒绝的办法了。 皇上听到她的话也有些疑惑,她在南国还有认识的人?“哦,芯儿想换谁?” 丘芯一脸无所谓的抬手指向了正给南怀浅布菜的男人,除了安砚清还有谁。 这下,不止在座的人,就连安禾一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丫头除了给自己惹事怕是没别的本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来找自己讨债了。 “太子妃临近生产,太子要照顾她,怕是没有时间带你游玩。” 丘芯一脸无辜的说出这番话,她只是觉得这个太子长得格外俊俏,跟她们北冰国的男人不一样而已。“可在北冰国,女子生产,都是有嬷嬷照顾的,夫君是不能靠近的。” 安禾一在事态变得严重前忙开口阻止她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这个太子侄子阴晴不定,要是迁怒到她女儿身上就不好了。“芯儿,不能胡闹。” 皇上和皇后见安砚清没有任何神色起伏的给南怀浅夹菜,反倒是南怀浅饶有兴致的看着丘芯。 皇后见皇上脸色有些许的变化,忙开口打圆场。“芯儿不知道,本宫这个儿子格外疼爱他的媳妇,就连皇上也做不了他的主呢。” 安星满作为南怀浅的忠实向日葵,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维护她的。“父皇,母后,儿臣跟这位芯儿公主年龄相仿,不如就让儿臣带她在京都里转转吧。” “好。” 皇上此时对安星满这个女儿更加喜爱了,女儿就是比儿子有用,真到关键时候,没一个儿子靠得住。 丘芯见安星满挑衅的眼光,觉得她甚是有意思,也不再纠结,谢恩之后就坐回了安禾一身旁。 今日宴会上准备的都是有南国特色的美食,歌舞伎都是宫教坊里拔尖的,特地准备了不少新舞曲。 这安禾一身边跟着的大部分都是北冰国的宫女,虽然两国交好,但凡事都得有戒心,到时候这些个宫女再跟他们北冰国说南国的不好,那可就让人瞧不起了。 第181章 折腾人 接下来的七天,安星满算是彻彻底底体会到了丘芯的厉害。 那小丫头就跟不知道累一样,把京都逛了个遍,看见喜欢的,想吃的就买下来,肚子跟个无底洞一样。 要不是有南怀浅给她的银票,怕是掏空她的荷包都不够替她买单的。 她是真的被烦死了,每天一大早,丘芯就来找自己,折腾自己带她出去玩,她想赖床,就直接被她敲锣打鼓的叫起来。到了晚上,还在自己的屋里折腾,简直不是人。 这一连几日的,她都有黑眼圈了,胳膊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最重要的是,她都没时间去见南怀兮了。 就在今早,丘芯拖着她胳膊让她带她出去玩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 收拾好之后直接把她带去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也没法子,看着再她屋里走来走去的丘芯,无奈道。“她喜欢,你便在带她去瞧瞧,过几日,她玩够了,不就好了。” “母后,那是您不知道她想去哪,她想去的可是花楼,我要是带她去了,回来不得被父皇打断腿。”安星满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天知道她有多累,困得要死,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个才十三四的小丫头怎么有那么大的精力。 皇后看着自己女儿被折腾成这样,也是心疼。虽说当时是为了打圆场,但谁的女儿谁心疼。 安星满也不管那么多,脱了鞋袜就躺到了自己母后的床上。 “你怎么躺下了,不是要带我出去玩。”丘芯看着她的样子,走到床边就又想拽她。 安星满直接掀起被子蒙住了头,两耳不闻窗外事,此刻只想睡一觉。 皇后见状走到床边,拉住丘芯的手,面上带笑,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芯儿,你星儿姐姐今日实在不舒服,本宫让皇上再给你寻个人陪你玩。” “罢了,我去母后那。” 见她转身走去,皇后才松了一口气,掀开自己女儿蒙过头顶的被子,却发现被子里的人已经睡着了,抚开了她微皱的眉头,看来自己女儿真是累着了,那小丫头可贯会折腾人。 安禾一今日正好打算出宫住到公主府里,她也想去瞧瞧外面的生活,过些好些年没过过的自由日子。 倒也没什么时间顾丘芯了,丘芯无聊,脑子里突然蹦出个想法,便去翻太子府的墙头。 安砚清正在屋里给南怀浅揉着腰,南怀浅昨夜一整夜都没睡好,这肚子坠的她喘不上气,她现在就想早点生产,好轻松轻松。 阿青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等南怀浅起身拉好衣服,安砚清才应声让人进来。 “何事。” “侍卫抓到个翻墙头的女子,属下过去一瞧,发现是北冰国的小公主,眼下人已经被带到了主院。” 安砚清抬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反倒是南怀浅柔声开口,才让如坐针毡的阿青得到了特赦般,一溜烟消失了,他也不知道那公主为何来爬他们太子府的墙,若是常人直接处理了就行,可偏偏那是个公主。 “她爬墙做什么,罢了,将人请过来,莫让南国落了个欺负人的名声。” 他们早就听说了丘芯这几日的光辉事迹,把安星满好一顿折腾,南怀浅还特地让人给安星满送了些银票。 “别皱眉,不好看。”南怀浅抬手替他抚平眉头,嫣然一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安砚清瞧着她的样子,也不会再烦心,他只是不想让那些人扰了小姑娘休息,小姑娘现在日日都不舒服得很,他看着也是心疼,但偏偏又没法替她受这个罪。 “太子殿下,太子妃,又见面了。” 丘芯丝毫不见外,直接坐到了座位上,倒了杯茶水自顾自的喝起来,就像是自己家一样随意。 南怀浅淡淡一笑,仔细看,这笑意不达眼底,她不喜欢这个小公主,但也说不上讨厌。“不知小公主来我太子府有何事。” “星满病了,没时间带我玩,母后今日也没空陪我,我在京都不认得旁人,跟你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便来找你们玩,谁知你们这太子府的墙那么高,那些侍卫也不知道爱惜女子。” 她倒是不以为然,像是在说几件很平常的事一样,连桌上的糕点都拿起来吃了,她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真是饿得很。 “太子府没什么好玩的,小公主若是想玩,本宫让父皇给你安排。” 丘芯摆了摆手,并不打算出去,她瞧着太子府就不错,刚刚路过花园,那里面的花好多她都没见过,在这里玩玩也不错。 正说着,阿凛突然出现在门口,手上拿了一封书信,见丘芯在此,并没打算开口。“太子殿下。” “你先去忙。” 南怀浅看出了他的顾虑,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 可放着一个这么不懂分寸的东西在这,安砚清怎么会放心,把小秋和小冬都叫了进来,还在门口留下了暗卫,才跟着阿凛去了书房。 若是不重要的事,阿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自己。 丘芯将桌子上安砚清给南怀浅准备的糕点吃了大半,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连小秋和小冬都不禁皱眉,死死的护在南怀浅身前,而南怀浅就在那里喝着茶,也不理她。 “你们很害怕我吗,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来找你们玩的。” 丘芯说着,手上拿起南怀浅梳妆台上的手钏,又拿出小抽屉里南怀浅自己制得暗器。 小冬一个闪身到她旁边,脸上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变过,这是暗器,她不会用,若是误伤了她们主子就不好了。况且,那暗器里面的银针是有毒的,被碰到后果可想而知。 谁知,下一秒,丘芯甩了下那个球形暗器,两个银针从里面出来,直直飞向南怀浅所在的方向。 小秋用常人难以分辨的速度挡到了南怀浅面前,银针瞬间没入她的手臂,而另一个银针则是从她身侧擦过,南怀浅下意识躲避, 银针插到了窗户上。 第182章 龙凤呈祥 但身子笨重,躲避的时候腰正好撞到了一旁的小桌角。 屋外的暗卫听到动静,冲进来,几乎是一瞬间就将丘芯按倒在地,也不管她什么身份,太子殿下吩咐,务必保护好太子妃。 小秋也顾不上胳膊的疼痛了,急忙去扶南怀浅。 南怀浅此时眉头紧皱,明明是夏日,眉头上满是冷汗,紧紧捂着肚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主子,主子,快去叫太子殿下。” 小冬立马跑出屋子,去书房找安砚清,明明就是几步的距离,她却觉得格外长,都快哭出来了。 就连丘芯此时都慌了神,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只是看着那东西做的精致小巧,从前从未见过。 “快去叫稳婆和嬷嬷,再将南师父请来。”小秋也是头一次见这场景,即使胳膊像是被蚂蚁啃噬也顾不上,只求着南怀浅能平安。 南怀浅此时只感觉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猛吸一口气,下体流出的温热液体滴滴落下,浸湿了她的裙摆。 安砚清此时脸色格外阴沉都掩盖不住慌张,他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差点没有站稳,脑袋轰的一下像是要炸开一样。 “浅浅,别害怕,我在这。” 南怀浅见他来,心里也安稳了不少,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嘴角扯出一抹笑,不想让他担心,但颤抖的声音让人心头一紧。“阿砚,我没事。” 安砚清将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握紧她的手,仔细看,就知道,他现在的双腿也在微微发颤。 “嬷嬷、稳婆和御医呢,南白怎么还没过来。”几乎是怒吼的声音让到门口的人额头上都流下了冷汗,他们可都是爬着过来的,怎么好端端的太子妃就要生产了,不是还有十日吗。 南怀浅在床上躺着,尽力不让自己叫出声,她真的太痛了,比刀划在身上还痛。 “快给太子妃瞧瞧。” 御医跪在地上,把脉过后,心惊胆战的。“殿下,太子妃这是要生产了,还请殿下先移步到偏殿。” 可安砚清却没有丝毫要动的想法,他不在这里,万一他的小姑娘害怕怎么办,万一他的小姑娘疼怎么办。 南怀浅见男人紧抿着唇,紧张的样子,用力抽出被他握紧的手。“阿砚,你快出去吧,我没事。” 男人虽然不情愿,但她这么说了,只好听话,一步三回头,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心。 没多久,南白和白茉就来了,原本他们都收拾好东西了,准备着明日就来太子府,等着南怀浅生产,谁知道,突然发生这种事。 这一下子,整个太子府都忙活起来,将原本准备好的生产物品一个个往里送。 安砚清此时在门外来回踱步,紧绷着脸。 没一会,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人就都来了,就连皇上和皇后知道了之后都过来了,在这其中,还有一个担心自己女儿的安禾一。 天知道她收到信时,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这太子妃因为丘芯早产,若是没什么事还好,若是有事,太子会做出什么她都没法保证。 丘芯此时已经被安砚清的暗卫押到了一个闲置的院子里。 皇上和皇后心急,自然是顾不上,可这时候,安禾一也不敢硬着头皮开口,只能憋着。 屋内南白将一粒药丸放进南怀浅的嘴里,此时她揪紧了被子,阵痛愈发厉害,脑子里都一片空白。 紧咬着嘴里的丝绸布,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裳,发丝也都贴到了脸上,白茉给她擦试着,心疼的红了眼眶。 她虽然没有生产过,但也知道,这女人生产,可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 屋内几声尖叫声响起,婢女端着一个又一个满是血水的盆走出来又走进去。 屋外几个做了母亲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红着眼眶往后站了站。 南颜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更是都快站不住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生产了,还好只是提早了十日,算不得早产,不然她的女儿得多伤身子。 安砚清从头到尾都死死的盯着门,紧攥的拳头暴露出他的情绪,听着屋里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痛呼,几次都快要忍不住冲进去了,幸好皇后在一旁拦着,他现在进去也是捣乱。 被按住的男人阴沉着脸,脖颈上青筋暴起,一双眼死死盯着进进出出的婢女,即使被太阳照着,手心里也全部都是冷汗。 他不求别的,只求他的小姑娘能安然无恙。 南怀浅是头一次生产,宫口不好看,喝了催产药也无济于事,孩子的头卡在产道出不来,南白稳住情绪,给她针灸,让她放松。 直到两个时辰后,一声婴儿啼哭响彻整个院子。 屋外的人心都要提起来了。 嬷嬷给皱皱巴巴的小孩擦了擦,包上襁褓,放到南怀浅旁边给她看。 此时的南怀浅已经用了大半的力气,但看到宝宝皱巴巴朝自己伸着小手,眼角流下了泪。 “恭喜太子妃,是个小公子。” “快抱出去给阿砚瞧瞧。”南怀浅想着若是安砚清瞧到他们的孩子,心里也能放心不少。 “恭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是个小皇孙。” “好,这就是朕的皇长孙啊。”皇上脸上都快乐开花了,小心翼翼的抱过嬷嬷怀中的小孩。 “太子妃还在生产,特让奴婢跟殿下说,让殿下勿忧心。” 可安砚清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浑身的血液凝滞,依旧面色阴沉,死死盯着门口,像是要穿透屋子一样。 “外头热,快抱着孩子先去屋子里。” 若不是皇后开口,恐怕皇上是不舍得松开怀里的孩子的。 又过了三个时辰,太阳已经落下,南怀浅算是彻彻底底没了力气,孩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昏睡了过去。 几乎是在啼哭声响起的那一刻,安砚清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进屋子,连擦肩而过的自己的女儿都顾不上,皇后索性也不拦了,她是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性的。 屋内的嬷嬷还在清理生产时的秽物,换着床单和被子。 “恭喜皇上,是个小郡主,这可是龙凤呈祥大喜之兆啊。” 皇上再次接过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笑出了声。 第183章 不听老人言 门外守着的一众人,直到听见御医说南怀浅一切安好的时候,才彻底放下心来。 知道今天是见不上南怀浅了,都各自回府,去给南怀浅准备补品去了。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松了一口气,既然一切安好,他们也就放心了,还好一切顺利。 而安砚清进去之后,看着有些狼狈的小姑娘,坐在床边握紧她的手,替她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这是怎么回事。” “丫头这是耗费了太多了力气,累晕过去了,好在孕期养得好,生产算是顺利,这几日我都在府里,给丫头好好调养,殿下不必忧心。” 安砚清的脸色这才有些许的好转,心疼的眼眶都红了,他在外面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心都要碎了,整个人比万箭穿心还痛苦。 见屋内收拾完了,南怀浅也没事,原本皇上和皇后是打算先回宫,等明日再过来。 却没想到,被安禾一拦住了。 “皇兄,求你救救芯儿,芯儿绝对不是有心的。” 皇上肉眼可见的叹了口气,他当时知道这件事后,都快被气死了,但毕竟是他唯一的亲妹妹的唯一女儿,也不能怎么样。“哎,禾一,浅儿就是砚儿的命,芯儿再胡闹都不要紧,这一下子闹的浅儿突然生产,好在没事,但砚儿的脾性你也知道.....” 不是他不愿意帮,关于南怀浅的事,他的儿子绝对不会让步的,除非南怀浅开口,可现在人累晕过去了,便没人能说得上话了。 “皇兄,皇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被惯坏了,这才做出这等错事,皇兄替芯儿求求情,太子不会不听的。” 安禾一没办法了,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生怕安砚清会对丘芯做出什么,她自然是听说过安砚清的事迹,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怕自己的女儿因此丧命,但没办法,那是她亲女儿啊。 皇上和皇后没法子了,也只能带着她进到屋内。 屋内的窗户开着小口,再加上白茉特地制得熏香,血气已经消散,只有淡淡的茉莉香。 “砚儿,你跟浅儿可有给两个孩子想好名字。” 安砚清情绪没多大的起伏,用浸湿的手帕给床上的人擦着额头上的细汗“儿子唤安北辰,女儿唤安初予。” “好名字,那朕即刻下旨封小北辰为皇太孙,赐字瑞,小初予赐字昭华,封为昭华郡主,这等龙凤呈祥之喜,终于可以昭告天下了,朕要减免赋税,与民同乐才好啊。” 这倒是让皇后都惊了惊,原本只以为皇上重视嫡长孙,没想到一下子把皇太孙都立了,皇太孙赐字就代表着小北辰就是未来的储君,小郡主也赐了封号,出生时便有封号的,她的孙子孙女也是头一份了,但这样定会有不少人眼红。 甚至还减免赋税,这一下子,她的孙子孙女可是真真有面子。 见安砚清没说什么,皇上便知他这是默认了,反正他这个儿子只在乎媳妇,可怜他的孙子孙女没爹疼,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还有事?” 安砚清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亲爹留,见他该说的都说完了,还不走,就想开口赶人,他们在这里,自己怎么上床陪小姑娘休息,他现在就想将小姑娘搂进怀里,好好抱抱她。 皇上被看穿了心思,咳了一声,向皇后投去求救的眼神,可后者像是没看到一样,不打算帮他。 “那个啊,今日之事丘芯也不是有意的,你皇姑母宠爱她,你便莫要计较了。” 安砚清听见皇上的话,回过头,嘴角扯出一抹阴狠的笑,眼神深邃,深不见底,让坐在稍远处的安禾一忍不住抖上一抖。 “宠爱?我对浅浅更是宠爱,平日里不舍得伤她一分,今日那毒妇不请自来,翻我太子府的墙,趁我处理政务的时候,在屋内到处走动,这才让浅浅突然生产,长安公主若是宠溺女儿,那便去陪她一起。” “砚儿,这毕竟是你长辈。”皇上也有些为难,他就说,等浅儿醒来再说此事,才会有缓和的余地,现在说,无异于往火坑里跳,他这个父亲只是表面光鲜而已,实则被儿子拿捏的死死的。 “父皇无事便请回吧,儿臣要休息了。” 安砚清也懒得跟他们多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单独跟他的小姑娘待在一起。 皇上和皇后见状,也不多说什么,有点眼力见的都知道要离开了。 可安禾一不明白,跪到了地上,哭出声音,她真的不忍心,这一晚上她的女儿得遭多少罪。 “太子,就当是皇姑母求你,把芯儿放了吧,我保证管好她,让她好好跪上几日长长记性。” “太子,芯儿就是爱胡闹,调皮了些,但她绝对没坏心思。” 安禾一每说一句,皇上的脸就跟着黑一分,他现在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皇后赶忙让身后的嬷嬷去扶她起来。 而安砚清更是皱紧眉头,眼里露出了杀人般的狠意,这么大的声音,吵到他的小姑娘休息了。 下一秒,床上的人柔柔的一声,顿时让他褪去所有冷意,换上满眼的宠溺。 “水。” 皇后立马去倒了杯水,放到了安砚清手里。安砚清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 因为痛意,南怀浅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一幕看在安砚清眼里更加的心疼了,再也不能让他的小姑娘生孩子了,有这两个小东西就够了。 南怀浅喝完了整整一杯水,喉头的痛意才好转。“父皇,母后。” “好些了吗。” “嗯。” “这是怎么回事。”南怀浅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禾一,即使不问也知道是为什么。 安禾一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太子妃,求你了,放过芯儿吧。” “阿砚,她也还是孩子,罢了。” “好。” 皇上和皇后见状,心里不禁感叹,还得是浅儿,他们就说,等浅儿醒来再说。 其实南怀浅不是不讨厌丘芯,只是她太吵了,她现在只想睡觉,她还没看过自己的孩子,还没跟她家阿砚好好说话呢。 第184章 做父母的神奇 等他们走后,南怀浅靠在安砚清怀里,真的感觉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一样想他。 “儿子和女儿呢。” 见安砚清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的样子,她就知道,这男人定是还没瞧过。 “让乳母抱过来吧,我想瞧瞧他们。”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做母亲了,她还是记挂着孩子的。 生下女儿之后她就意识模糊了,也没来得及看上女儿一眼。 “太子妃刚生产完,奴婢抱着给太子妃瞧。” 南怀浅瞧着正睡着安稳的两个小东西,心里暗骂了句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睁眼看看他们的母亲,但眼里却是溢出来的爱。 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也做母亲了。 “你说,为什么跟我们两个长得一点也不一样啊,是不是我的肚子把他们挤丑了。” 安砚清此时也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摸着自己女儿的脸,睡梦里都不忘吧唧嘴,当真是个小吃货,虽然皱皱巴巴的,但也还算可爱,比起他的小姑娘差远了。 “太子妃不知,这小孩子刚出生都是一样的,过些日子便能看出来像父亲还是母亲了。” 两个小孩像是感觉到被嫌弃了,皱了一下眉头,哇一下就哭出来了。 安砚清被吓得一愣,面对敌人时都未曾有过的样子,此刻竟然暴露在自己的孩子面前。 她身上确实疼,还是先睡觉吧,等养足精神再好好抱抱他们,看着她家男人被吓到的样子,就能知道他这是还没适应自己当爹的事呢。“想来他们也是困了,快抱着他们去睡觉吧。” “是。” 乳母走后,安砚清稍作洗漱,便躺到了床上,小心翼翼的将南怀浅抱在怀里。 “阿砚,这么一眨眼,我们的孩子都出生了,感觉我们大婚还在眼前呢。” “是啊,没想到,我都当爹了。父皇下旨封了儿子为皇太孙,赐字瑞,女儿封为昭华郡主。” “瑞和昭华倒是好意头。” “岳父岳母他们也都来了,等你生产完才走的,明日他们再来看你,小秋吃了解药,南白也去瞧他了,没什么大事,两个孩子也都很健康,你的身子要好好养些日子,这一个月我就陪着你,你好好休息。” 安砚清一股脑的就将南怀浅心头所有的疑惑都说完了,惹的南怀浅鼻头一酸,但好歹忍住没有落泪,不能情绪激动。 不过,她家阿砚也太好了吧。 “那我的大平安符阿砚呢。” “一切都好。” “我们以后都不生宝宝了。”安砚清不想看着她再遭第二次罪了,那种感觉实在是让他犹如被千刀万剐一样。 “不要,我得多给阿砚生几个宝宝,到时候我们老了,子孙满堂,多好啊。而且,师父都说了,我生产算得上快的了,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往往都是南怀浅说什么,安砚清从来不会说别的,但这件事,他不想妥协,见小姑娘也没有退步的意思,便不打算继续说这事了,顺其自然吧。 “睡吧。”安砚清轻轻拍着她的背,准备哄她好好休息,累了一天,又被人吵醒,肯定困。 “好。” 烛火灭下,南怀浅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阿砚。” “我在。” “你值得。”你值得我受罪,你值得我拼尽所有都想给你生下孩子。 安砚清扬起的笑容被吞没在黑夜里,但心底的甜是挥散不去的。 ~ 次日,南怀浅直到午时才幽幽转醒,安砚清喂着她喝了碗鱼糜粥,比昨日刚生产完力气恢复了不少。 皇上让安砚清今日可以休沐,他便一直在屋中陪着南怀浅,哪里也没去。 昨日太子妃诞下龙凤胎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皇上下旨减免赋税,一众百姓纷纷高喊太子妃是福星,皇上今日早朝时看那些大臣们都顺眼多了。 下午的时候,不出意外,太子府挤满了人,南国公府和丞相府全都来了,安墨阳、颜落希和安星满也来了,皇上和皇后自然不甘落后。 安北辰和安初予这两个小家伙肉乎乎的,被抱在用名贵锦缎制成的襁褓中,时不时还吧唧吧唧小嘴,一群人轮着抱着瞧来瞧去,最后才轮到南怀浅,她还没抱过呢。 或许是天生的血缘关系,小北辰到南怀浅怀里的时候,睁开了双眼,就这么瞪着眼睛滴溜溜的转,南怀浅低下头亲了下他肉嘟嘟的脸颊,小北辰咦呀一声像是回应似的。 “阿砚,你也抱抱女儿啊。” 安砚清一直盯着南怀浅,从两个孩子出生到现在,安砚清也没抱过,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了。 被点了名的男人难得一见的纠结起来,皇后将孩子放到他怀里,小初予就这么盯着他,小小软软的触感让他有些慌张,但毕竟是父亲的怀抱,小初予立马甜稀稀的笑了出来,安砚清也跟着扬起嘴角,这就是他跟浅浅的女儿。 “你看,这两个小家伙倒是像你们两个,格外乖巧呢。” 南将军和南颜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都已经做母亲了,他们也老了,这一眨眼,一生过去了快一半的光景。 “是啊,浅儿出生时跟小初予一样,眨巴着大眼睛,也不哭也不闹。” 颜相和夫人也是看着两个小孩爱不释手,当场就给颜珩杰催婚,顺便给安墨阳颜落希两人催孕。 安星满看着两个小家伙,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年纪轻轻就做了姑母,他跟南怀兮以后也要生好多孩子才行,不得不说,他俩八字还没一撇,她都已经把以后想好了。 “皇嫂,生孩子什么感觉。” 南怀浅正要把怀里的孩子给南老夫人抱着,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问这些不太好吧。 “没什么感觉,就是头皮发麻,有一点疼而已。”她说的轻描淡写,但只有自己知道是什么感觉,那种要死过去的痛感,没经历过的不会理解的,但她不能说实话,万一让安星满害怕了,她三哥不就断后了吗。 皇上这会正儿八经的做了皇爷爷,拿出了自己库房里压箱底的两个小金镯子,那可是独一无二的。 其余人也不甘落后,还没到满月宴,一大堆礼物就把南怀浅屋里的桌子摆满了,那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金子宝石,出手都格外阔绰。 一群人在屋里围着南怀浅和两个小孩热热闹闹的,丝毫觉不到累,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最后还是看南怀浅有些疲倦,才依依不舍的各自打道回府了。 皇上和皇后这次回宫,都商量着怎么给两个孩子准备满月宴了,昨夜,他们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将两个孩子上了皇家玉碟,一分都没耽搁。 第185章 吃醋了 南怀浅这次生产,诞下一对龙凤胎的事,满朝文武百官自然不会错过这件事,太子妃诞下了皇孙,还被皇上立为皇太孙,可见这往后若是还有人对储君之位动心思就没那么容易了。 甚至想借着子嗣事由往太子府里送去自己的女儿,都丧失了信心,连皇太孙都有了,这子嗣繁不繁盛都无所谓了。 慧妃知道这件事,差一点没把她的宫里掀翻,那东西砸了一大半。 在齐王府里囚禁着的曾经的齐王,早已丧失了信心,成日里除了喝酒就是跟他的女人们寻欢作乐,外面的事情也与他无关了。 南怀浅一连在床上躺了七天,安砚清都不让她下床,除了上朝,剩余的时间都在屋里陪着她,她都感觉自己快成残废了。 就连洗澡沐浴安砚清也不许,每天都会用刚好的水给她擦拭身子,起初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后面也就享受了。 她乖乖听话就是,好不容易熬过去,南怀浅再也憋不住了,坚持要去沐浴,沐浴的水都是用白茉特地为她准备的药包浸过的,可以祛体内的寒气和湿气。 她在里面呆了足足两柱香的时间,安砚清就寸步不离的守了两柱香的时间,一副随时要冲进来的模样。 不得不说,沐浴完之后,南怀浅觉得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浑身舒服了不少,原本鼓鼓的肚子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还得得益于南白准备的药膏、汤药和针灸。 她收拾好自己之后,先去看了在别院里休养的小秋,看她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影阁成员都会随身携带解毒丸,那银针上的毒自然不在话下。 因着南怀浅上次受伤,休养好身子的小春,下定决心练好武功,自请回了影阁噬岛训练。看着已经顺利诞下孩子的南怀浅,小春心里满是歉意,她听说了南怀浅那时被救时的样子。 “主子,对不起。”若是她可以再强些,主子就不会受这些苦。 南怀浅抬手给她擦去泪水,将她扶起来。“都过去了,哭什么。” “以后,奴婢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主子。” “好,我想吃你做的红枣桂圆糕,你去给我做些吧。” “是。” 小春一直跟在南怀浅身边,做的糕点甜度也正合她的心意,南怀浅虽然有一部分是不想看她哭,但另一部分原因还有嘴馋的原因。 太子府厨房里的大厨一个比一个厉害,但论起糕点她还是喜欢吃小春和十三做的。 ~ 至于孩子,南怀浅也不需要太费心,孩子养在太子府,那是最安全不过的了,整个太子府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小北辰和小初予的屋子就他们两个隔壁,暗卫可谓是无处不在,甚至屋内都有暗卫守着,彻底杜绝了想做手脚的人。 但头一回做母亲,好些事情都好奇的很,也有不少要学的,她日日都围着两个孩子转,有个男人自然会吃醋。 晚上睡觉时,安砚清过了好久才上床,虽然跟往常一样,将她抱在了怀里,但那不乐意的小表情被烛光照的格外显眼。 他原本以为那俩小东西生下来之后,他跟浅浅就能过二人世界了呢,没想到那俩小东西分走了浅浅所有注意力。 “我家阿砚怎么了。” 既然小姑娘给台阶了,他当然就此下来了,他就等着有个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机会呢。“你今天一天给我说过的话最多不超过十句。” 虽然猜到了,但听到他用委屈的语气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不会连亲生骨肉的醋都吃吧。” “嗯。” “这不刚做母亲,还有好些都不懂吗,阿砚嘴上说,但哪次不也是抱着初初哄她,有时候还不理北北,就只跟女儿玩,阿砚不伤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分配时间,好好陪你。” 南怀浅这么说,安砚清也确实没法反驳,毕竟是亲儿子亲女儿,两个小家伙有软软糯糯的,乖巧得很,很少哭闹,就算是困了也只是咦呀几声,格外惹人疼爱,他当然也是欣喜得很,不过只是吃醋那俩小家伙抢走了小姑娘的注意力而已。 既然得到了她的承诺,他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还是抱着香香夫人睡觉重要。 “好,那睡觉吧。” 接下来的几日,太子府日日都有人来,一大家子人轮着来给南怀浅送汤,抱着两个孩子就不舍得松手。 南怀浅也乐得清闲,让他们逗孩子玩,自己则喝着补汤。 皇上和皇后更是逮着机会就出宫往太子府跑,偏偏是皇上的亲皇孙,谁也不能说什么。 严秋雨也喜欢带着大一些的小乐衍往太子府跑,抱起小初予亲个不停,一直感叹这女儿就是比儿子香,还乖的很。 可怜的小乐衍被母亲嫌弃,就只能躺在嬷嬷怀里,看着同样处境的小北辰,两个人咿咿呀呀的,像是在交流一样,那场景,别提多可爱了。 这些日子,两个小家伙除了吃就是睡,醒着的时间也没多少,不是被这个人抱抱,就是被那个人亲亲,乖乖巧巧的,不哭也不闹,还没到满月,就长了不少肉。 安砚清日日批完奏折,就跟着南怀浅一起去抱孩子,一人抱一个,两个小家伙在他们两个人怀里睡得格外香甜安稳,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爱的人近在咫尺,那画面,堪比世间所有美好。 第186章 无心之失 满月宴这一日,南怀浅终于算是彻底的解放了,不用再成日闷在屋里,当然这对安砚清也是天大的好消息。 毕竟,南白说了,南怀浅的身子底子好,恢复得格外好,气血补上来了不说,面色比生产前还要红润,再生十个也不成问题。 安砚清和南怀浅一早就带着小北辰和小初予入宫了,这可苦了安墨阳,所有奏折都落到了他头上,皇上体恤他,特地将御书房让给他,许他在那里批阅奏折,更是特地让颜落希在旁边陪着。 别以为他傻,美其名曰是让自己的小落儿来陪他,实际上是找了个人监督自己,省得自己当甩手掌柜。 而皇上退朝之后就去了皇后宫里,两个孩子轮着抱都不感觉到累,笑的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就连在那里蹭孙子孙女的淑妃见了都忍不住吐槽上两句,从前就是皇上的亲儿子亲闺女他也没抱过那么久,也就安星满抱的时候多,其他的儿子更别说了。 小北辰也给自己的皇爷爷面子,没怎么睡觉,一直咿呀咿呀的抓空气。 皇上也不管皇后和淑妃联合起来的吐槽,正抱着起劲,就感觉有水滴下来。 下一秒,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场的其余人都反应过来,没忍住,笑出声来,就连一向沉稳的安砚清都忍不住嘲笑他亲爹,自己的儿子可真厉害,做了自己小时候不敢做的事。 皇上也不敢动,生怕打扰了正在方便的小皇孙,知道小北辰像是解决完了,大大方方的咯咯地笑起来,没一会,像是感觉不舒服一样扭起身子。 一旁的嬷嬷忙将他接过去,带着小北辰去换尿垫和衣裳。 “你当真是宠自己的皇孙到没边了。” 皇后的吐槽,皇上也不生气,看着身上湿了的龙袍,自己也笑了起来,不愧是他的皇太孙,有胆识。 好在皇后宫里有皇上的衣物,换上就是,这是童子尿,皇上也觉得自己是占了福气呢。 南怀浅都忍不住跟安砚清吐槽。 “这父皇确实是偏心,你说若是你方便到父皇身上,岂不是得让你军营里跑上几圈。”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安砚清都是个有孩子的人了,他还尿在自己亲爹身上,这像话吗。男人没回答,饶有兴致的看着躲避他眼神不自在的小姑娘,也不恼,一孕傻三年,能理解。 还好皇后和淑妃正抱着小初予逗她玩,没听见南怀浅的话,不然这可是今日另一大笑话了。 “皇后娘娘,长安公主和丘小公主来了。” 皇后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收起来了,看了眼南怀浅,见她不在意,才让人将她们带进来。 “丘芯见过皇后娘娘。” 这一个月,丘芯可是一直在安禾一的公主府哪里都没去,看着倒是乖巧了许多。 “坐吧。” 表面工夫还是要做好的,皇后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淑妃则是一直低着头哄小初予。 安禾一主动开口打破尴尬的氛围,毕竟是自己女儿有错在先。“太子妃诞下龙凤胎,我准备了两个平安锁,太子妃莫要嫌弃。” 那日她还以为太子会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没想到只是被关在了别院里,吃的喝的都没少,身上也是毫发无损,这一下子让她更加愧疚了,可她也没机会去太子府,今日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她一早就准备好了东西,想着带自己女儿来赔罪。 “多谢皇姑母。”南怀浅跟皇后学到了精髓,那让人挑不出来错的笑容里,满是疏离。 虽然她的孩子没事,但她也不是圣人,做不到对谁都一样。 丘芯被自己母后睨了一眼,立马开口。“太子妃,那日是我不对,险些让您有危险,丘芯给您赔罪。” “无事,都过去了。” “这就是昭华郡主吗,好可爱,比父皇的宠妃生的小孩可爱多了。” 丘芯说着就起身往小初予的方向走去,淑妃肉眼可见的换了个角度,生怕她毛手毛脚的伤到小初予。 但她没想到,她这话一出,包括自己母后,面上都闪过难以琢磨的神情。 “过来好好坐着,别乱动。” 按理说,北冰国的后宫应该只有安禾一一个皇后才对,怎么还有了宠妃,甚至诞下了皇嗣呢,这事皇后可是从未听皇上提起过。 这么大的事,一点风声都没走露是不可能的。 反观,安砚清就没有多少震惊了,他在北冰国的眼线两年前就回禀了此事,北冰国皇帝如今跟安禾一关系僵硬,一连纳了好几个妃子。 那最爱的宠妃,甚至还给丘摩生了个儿子,据说,丘摩喜欢的紧,又要立为储君的想法,但碍于当初对安禾一对南国的承诺,再怎么样,也没人危及的了她的地位。 丘芯是女孩家,这些事跟她没关系,丘摩对她一如即往的宠爱。 这事安砚清跟南怀浅提过,原本南怀浅只是觉得提起感情上的事,安禾一就表现的格外奇怪,神色亦不自然,她将心中的疑惑告诉安砚清后,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影阁和南清商会的势力虽然早已囊括五湖四海,乃至全天下,大到各国皇室,小到各部落,但这些事都有人负责,收集各国信息,南怀浅都交给了影阁里排行第一和第二的两位手下处理,大部分也用不上她擦心。 知道这件事后的南怀浅,只关心一件事,如果北冰国的储君落到了那宠妃之子的头上,安禾一逐渐被架空,那是不是就代表北冰国和南国之间同盟协定会被破坏。 北冰国或许会有野心,终有一日,对南国起不轨之心,这样的话,受迫害的就是两国黎民百姓。 不过,既然她家阿砚早就知道此事,想来也早有部署和计策,毕竟他暗阁的背景在那里放着呢。 到时候,如果有必要,她可以将影阁一并交给他,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好在丘芯的无心之失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皇上回来后,安禾一客套了几句,便带着丘芯回自己在宫里的居所了,等着满月宴的开始。 第187章 终于吃饱了 皇上皇后都已经先去宫殿了,两个小家伙被乳母带下去喂奶还没有回来,南怀浅和安砚清干脆晚些过去。 原本是要嬷嬷抱着去宫殿的两个小家伙,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爆发了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最严重的一次哭闹。 谁知小北辰刚到南怀浅怀里就停止了哭声,另一个像是不愿意一样,哭得更凶了。 “阿砚,你抱抱北北。” 最后,两个小家伙是被他们两个抱进去的。 大殿里响起行礼的声音,两个小家伙被吓了一跳,那些个大臣见到安砚清抱着孩子的模样倒觉得新奇的很,头一次见太子殿下那么慈眉善目。 小北辰和小初予自然而然的到了皇上和皇后的怀里,任下面声音四起,不哭也不闹。 “皇兄皇嫂,这是臣弟给皇太孙和昭华郡主准备的满月礼。” 荣王带着沈锦和竹雪来到南怀浅和安砚清面前,拿出两个锦盒。 “多谢荣王。”南怀浅示意小夏接过,这才注意到荣王身后的竹雪那肚子都得有七八个月了,想来也快生了。 她听说,沈锦也有了身孕,看来荣王的日子过得不错。 允王带着自己不安分的四个女人自然也会过来。 但其实,这种场合,只是侍妾的陶桃应该是不能来的,安墨成却带她过来了,果然是真爱无疑了。 其实,如今皇上的皇孙一代不止有小北辰和小初予,荣王府里两个有身孕的,允王府里还有个,这自然也算不上是人丁稀少了。 两个人府里的人都算不上多安分,日日鸡犬升天的,幸好太子府里就南怀浅一个,若是有了其余人,她也要天天想着怎么防范人了,毕竟人心难料。 她也见识过人心险恶,但无论在哪里在没遇到过多么恶毒的人,成为了太子妃之后倒是都见过了,那些人为了权力地位,看多了周围的权势钱财,心思自然会不一样。 “阿砚,你瞧,允王身边那个侍妾,肚子好奇怪。” “嗯,哪里奇怪?”安砚清不是女人,虽然小姑娘也怀孕过,但那时候她本身就瘦,前几个月肚子一点也不显。 他更不关心除了南怀浅以外的其余女人,自然更不知道她的肚子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感觉扁扁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南怀浅收回视线,撅着嘴认真思考起来,她总是觉得奇怪得很。 按理说,她那肚子得快三个月了,就算是再大的肚子也不该是这样的。 想到这,她突然茅塞顿开,明白过来了。 “我知道了,不会是因为她的月份要大,所以要用束腹布裹住,肚子才怪怪的。” 南怀浅现在已经觉得发生什么都不稀奇了,就算是不是允王亲生的......也不奇怪,反正她的孩子是亲生的就行。 不过,好精彩啊。 脑子里已经想出了一场精彩戏码的南怀浅被身边的人敲了下脑袋。“少看些话本子。” 光看着她的神情,他就知道,小姑娘的脑子里已经没想什么好东西,不然为什么会神采奕奕的。 “哇,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差不多,这么好奇我让人去查查。” 南怀浅笑盈盈的,吃着桌上的糕点。“不用,我已经在心里好奇完了。” 而一旁的男人就这么盯着她,他家小姑娘生了两个小家伙之后,更加明显动人了,一颦一笑都到他心里了。 正在享受糕点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男人的想法,两个小家伙出生之后,她轻松多了,以前坐一会就要腰疼,现在终于能自由自在舒心的享受糕点了。 小北辰和小初予在皇上和皇后怀里甚是乖巧,淑妃也喜欢的紧,到皇后跟前一直逗着小初予玩,也不知道她家儿子什么时候也能给自己生两个玩,真是不中用。 安墨阳莫名其妙被认定不中用,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为自己喊冤叫屈,他真的很努力了,主要是他家小落儿还不愿意生宝宝,他也不着急,他们还有一辈子呢,那么早有孩子,他们不就没有二人世界了。 反正传宗接代的重任在身为太子的皇兄身上,平日里被他压榨,在这件事上,他也难得能偷懒。 在座的人难得安分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有慧妃看着皇上怀里小北辰格外碍眼。 皇上直接就将安北辰立为皇太孙,可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的儿子。 “皇上,臣妾瞧着皇太孙甚是可爱,不知能否抱一下。” 有慧妃心思不正的例子在前头,这么小的小家伙就算是被欺负了都不会说话,皇上一时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慧妃。 南怀浅才不想让她抱自己儿子呢,慧妃刚说完这话她就从座位上起来了。 “父皇,母后,这两个小家伙近日里可能吃了,这时候也该让乳母喂奶了。” “好好好,朕都忘了。” 就算是南怀浅都抱不了两个小家伙这么久,胳膊都会酸痛,皇上和皇后竟也都不嫌累,依旧依依不舍的。 慧妃瞧着自己被忽视了,看着被乳母抱走的两个,才一个月的家伙,她就不信能证明什么,再说能不能平安的长大还不一定呢。 毕竟,这宫里谁对那个位置不是虎视眈眈。 不过,就算是她有了坏心思,怕也没什么用, 先不说太子府里里外外的部署,光是小北辰和小初予的屋子周围就全是暗卫,更别提一直在屋里轮番守着两个小家伙的人了。 小秋和小冬都被南怀浅派去看着,那些想使坏的人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前头那么些例子在,想不防都不可能,毕竟人心隔肚皮。 这满月宴到底是顺顺利利的,原本皇上和皇后想让他们两个人再在宫里住上一晚,毕竟皇后那里什么都准备好了。 但转念想想,这宫里不比太子府安全,还是让他们回去了。 两个小家伙也是累了,回屋子里没一会就安稳的睡了。 南怀浅也终于能好好享受下这晚上,不过,还有另一个人也想好好享受这时隔近五个月的幸福夜晚。 今夜对南怀浅来说,注定是不眠夜,而对安砚清来说,自然是可以吃饱饭的一晚。 第188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接连好久,每隔一天南怀浅都会被他折腾到早晨都是腰酸背痛的起身,看着格外舒畅的男人,脸上全是怨气。心里偷偷骂了他好几句,简直就是豺狼虎豹。 不过,她倒是没忘记吃避子药丸,她不排斥再生个宝宝,但暂时没这想法,刚经历完一次,还没来得及享乐呢。 她也想开了,反正被他折腾的不轻,干脆就在屋子里养着,偶尔逗逗两个小家伙玩,偶尔看看话本子,日子过的也算滋润。顺便给男人下了通牒,要是再折腾他,某个禽兽就只能抱着被子去冷清的书房自己睡了。 安砚清自然不愿意去书房孤孤单单的睡,娇妻就在隔壁,他怎么能一个人让她独守空房,这么做实在是太禽兽了,自己怎么能算得上是个好夫君呢。 “在看什么。” 正入神的看着话本子的南怀浅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下一秒男人就将她抱入了怀里。 安砚清看见话本子上某些不堪入目的词汇,原来小姑娘看这么认真就是看这些虎狼之词,她不让自己折腾她不会是口是心非吧。 “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南怀浅看着男人精彩的面部表情,不是想入非非还能是什么。 “好吧。” “今日天气好,我们带着两个小家伙入宫吧。” “好。你说了算。” 小北辰和小初予长得快,体重是一天比一天沉,两个人都肉乎乎的,这时候最是让人觉得可爱的时候。 南怀浅想着自从上次满月宴后,便没再带着他们俩入宫了,父皇和母后肯定会念叨,有人帮着她看孩子,这也算是她最近发现的人生一大美好了。 出了月子后,她每日早晨都会练武,身材如今不仅恢复了从前,还比从前更加有韵味了,还好安砚清给她准备了不少新衣裙,倒也算是合身。 等他们到皇后宫里的时候,这才知道,皇后正举办着赏花宴,但安砚清告诉她实则是有大臣上奏皇上,说荣王府里人丁稀少,该给荣王再选两个身边服侍的人才行。 “可荣王前些日子不还跟那竹雪爱的死去活来吗,他同意了?” “同意了,特别开心的谢恩。”安砚清看她好奇,还将眼线告诉他的内幕也当故事讲给了她。 安墨白看着两个女人成日勾心斗角,怀着孕两个人也都不安分,看着竹雪那泼妇样子怎么也无法将她跟曾经那个温温柔柔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原先他是爱竹雪的,但现在,早就被磨的一点不剩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这两个女人都平安诞下子嗣,也好让他后继有人。 为了防止她们两个互相陷害,便将她们都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他呢,每日就出去喝喝花酒,偶尔带个女人回来。 安墨白倒是做到了自己从前说的,不问政事,只享受着乐趣,只想多几个女人,几个孩子,为此还特地在府上建了个温泉池子,干什么的自然不言而喻。 南怀浅听完脸上的神情就像是看完话本子一样,这些个宅斗的事,是真的精彩,也难怪荣王被折磨的愿意重新纳侧妃,那么许诺给竹雪的侧妃位置就没了,毕竟还没入皇室玉碟的口头侧妃,可是没什么用的。 当时皇上说的是等竹雪诞下子嗣再封为侧妃,眼下怕是再也不可能了,倒也是可怜的人,为了那么个位置,争得你死我活。 南怀浅自然体会不到她们的内心,就算是这些事落到她身上,她也不屑于做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更别提她家阿砚压根就不会让她经历这些事了。 这么一对比,她怎么觉得这个禽兽的男人看的格外顺眼呢。明媚的阳光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儿臣参见母后。” “淑母妃。” 皇后见她们两个来,原本只是表面功夫的笑容,顿时变得真心起来,急忙走到他们跟前。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那些个贵女们,见到安砚清的一瞬间,眼里都有了光芒,有胆大的,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太子殿下不仅有才谋,还如此绝美,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太子殿下,那身份自然是其他皇子王爷不能比的。 只是他们的父亲哥哥不约而同的嘱咐过她们,要想好好活着,就离太子殿下远些,毕竟太子妃的背后不仅是他们这些小官惹不起的南国公和丞相,还有好些个哥哥,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你们要来也不说声,我好让御膳房备上你喜欢吃的糕点。” “不用,母后平日里准备的糕点哪个不是浅浅爱吃的。”安砚清拆起自己母亲的台,可是丝毫不留情面,她说的对,皇后的宫里日日都会备上南怀浅喜欢的水果和糕点。 皇上每次去皇后宫里跟着一起吃,口味都变了,但偏偏这是给南怀浅准备的,他也不能说什么,谁让这个原本就合他心意的儿媳妇,又给他生了两个乖乖皇孙。 “是啊,两个小家伙想皇祖母了,今日天气好,也带他们晒晒太阳。” 皇后怀里抱着小初予,看着她肉乎乎的笑脸,心都要化了,这赏花宴,她跟淑妃可是一点也不愿意办,但谁让那没眼力见的皇上,非得将这差事交给她们。 “他们两个长得倒是快。” “我瞧着咱们两个从前给孩子做的小衣裳怕是都快要不合身了。” 南怀浅看着两个小家伙在皇后和淑妃怀里咿咿呀呀的模样,他们两个倒是也不认生,不知道随了她还是阿砚。“一眨眼,都十斤了,我现在抱一会胳膊都要疼了。” “有乳母和嬷嬷在,你也莫要太操心,再累到。” 他们这么聊着天,倒是忽略了那些在一旁赏花的那些贵女小姐们,她们的眼神都快固定到安砚清身上了,南怀浅自然是不会错过她们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男人的眼神,这男人怎么就这么能拈花惹草,以后出门要不要让他戴个斗笠,省的耽误那些傻女子。 若不是南怀浅提醒,恐怕皇后和淑妃都快要忘记这十几个小姐了。 第189章 赏花赏人 “今日即是赏花,不知各位小姐可能为此情此景赋诗一首,也好添些乐趣。” 这临场发挥,是最能看出一个人有没有才华和性格如何了,皇后这个提议刚出,有几个女子就已经跃跃欲试了,毕竟这能引起皇后和太子注意的机会,可没几个。 这些女子的身后都是些不起眼的五品六品小官,皇上特意嘱咐皇后,均衡势力,言外之意就是五品六品就够了,低一些配不上皇子,高一些容易有异心。 这一碗水端平的事,皇后最是有经验,做了半辈子的事,怎么会不熟练。 有了前面人的开口,后面她们一个接一个不是作诗就是作词,没多少文采的,就将符合这满园花色的诗词照背出来,也算不上多么丢人。 南怀浅听着就当是陶冶情操了,悠闲的坐在位置上喝茶,眼神看着那些贵女小姐们,其中也有悄悄看安砚清的,不过正好被她逮个正着,她也只是淡淡一笑。 可这样的笑,才是真真正正让那些贵女小姐们心里头犯怵的,在她们眼里,这一抹笑大大方方的,偏偏有种成竹在胸的感觉,就像是看透了她们的心思一样。 而安砚清的眼神,一直在南怀浅身上,从未离开过。 “皇后娘娘,今日臣女还准备了一舞,听闻太子殿下吹的一手好笛,不知可否为臣女伴一曲。” 说话的是从五品的朝散大夫之女夏樱儿,身着鹅黄色长裙,倒也算得上是俏丽,也仅此而已了。 皇后原本就想直接开口替自家儿子回答,没想到南怀浅先一步开口。 “这位小姐是?” “臣女朝散大夫次女夏樱儿。” 南怀浅问她身世,她还以为是太子妃欣赏她,毕竟要入太子府的人都要太子妃的一半点头才行,顿时脸上浮现了一抹娇羞的神情。 “夏小姐不知,殿下只给本宫一人伴奏,不如本宫为你抚琴伴奏吧,今日艳阳高照,确实是适合抚琴的日子。”她这一句话说的格外精彩,言外之意就是只有她能让安砚清伴奏,妥妥的宣示主权。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笑盈盈的模样,任由她说什么,都只是宠溺的看着她,他确实只为小姑娘伴奏,其余的人配不上他的伴奏,他怕她们折寿。 不过,小姑娘这暗戳戳吃醋宣示主权的样子,他倒是愿意看上一看。 皇后让人将自己玉琴搬来,自从南怀浅有身孕后,她也没听过她抚琴了,当初南怀浅那一曲可是震惊四座。 南怀浅起身,自带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无疑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焦点,看着她绝美的脸,大部分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早就听说太子妃倾国倾城,亲眼见过之后才知道那种美是形容不出来的。 她们愣神间,南怀浅已经轻抬手指,缓缓拨动琴弦,原本夏樱儿还没反应过来,琴声响过几声后才反应过来,应声起舞。 可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抚琴的南怀浅身上,琴声幽雅,即淳和淡雅又清亮绵远,让人原本被骄阳晒的躁郁的内心变得平静下来。 就像是冷泉清清的流水,在心上淙淙流过,让人仿佛置身于山间泉水边。 配上她优雅的动作,像是身处山林间的神秘仙子般,自然没有人去注意随着琴声起舞的夏樱儿,她就像个小丑般,任由她如何卖力,都没法再吸引人的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缓缓停声,但那声音却在众人心中徘徊,久久不散。 就连小北辰和小初予这两个小家伙,听到这琴声都不再咿咿呀呀的,安安静静的瞪大眼睛,安稳的睡了过去。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夺目的模样,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感觉,他的小姑娘是多么耀眼,本该是天上的明星,却甘愿只做照亮自己的孤星。 “太子妃的琴技还是如此高超,本宫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了呢。” “是啊,这世间怕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能跟太子妃的琴技相提并论的了。” 皇后和淑妃一唱一和,可是发自内心的感叹,她们曾经听过南怀浅抚琴,本以为几月不奏,琴技会生疏,却没想到反而愈发精进了。 南怀浅回到位置上,她好些日子没抚琴了,原本只是懒,这一下让她又有作曲的欲望了。“母后和淑母妃喜欢,儿臣以后常抚琴就是了,就怕母后和淑母妃会听腻。” “哪里的话,我们求之不得呢,就怕砚儿不舍得。” “还是母后了解我。”安砚清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家小姑娘的宠溺,若是小姑娘愿意抚琴,他便陪她一起,只是入宫就算了,太累。 这一幕幕场景可是让夏樱儿格外难堪,那些个贵女小姐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家父亲哥哥会特地叮嘱她们离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远些了,抛开绝美的外貌不说,光是这个琴技她们就算是再练五十年都不可能,这是天赋问题。 “夏小姐的舞姿不错,今日各位都用心了,时候也不早了,就到这吧。” 这些就够了,就足够皇后给荣王选下适合的侧妃,不过这个夏樱儿不知好歹遭了冷落,若是让她做侧妃也是种补偿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母家是朝散大夫,那不过是一介文散官,成不了气候,跟皇上的要求正相符。 她们走的时候难免有不舍,多看了安砚清几眼,毕竟这能入宫能见到太子殿下的机会,可能不会再有了,她们的母家都是不起眼的小官,宫宴上哪里会有她们的位置。 逐渐落下的夕阳冒着金黄的光,正好打到南怀浅和安砚清身上,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艳羡,可惜她们没这个命。 “你们二人留下用晚膳吧,皇上知道你们来了,自然是要过来瞧瞧小北辰和小初予的。” “好。” 皇后叫着淑妃一同回到自己宫里,毕竟多个人也热闹,都不算是外人。 皇上知道他们回到了皇后的寝宫,第一时间就过去了,刚刚那个赏花宴他不方便出面,知道安砚清他们来的时候,可是等了好久,奏折都批不下去了。 轮着抱着小北辰和小初予,倒是一个也不偏心。 临走的时候还让人给两个小家伙拿了不少库房里的好物件,南怀浅都不禁感叹,自己若是多生两个,岂不是她这个父皇的小私库都会被搬空。 第190章 危险重重 赏花宴结束后,不出意外,皇上下旨将夏樱儿和承议郎之女从心悦赐给了荣王做侧妃。 没有什么仪仗,只是在七日后直接从侧门抬入了荣王府。 而荣王也不管她们的身家如何,见这两个女人容貌尚可,面上乖巧懂事的,也倒是满意,只要不出什么幺蛾子就行。 彼时,南国公府又传来了一桩喜事,严秋雨诞下小乐衍后,又有了身孕。 这可把南国公府的一大家子人开心坏了,唯独一个人,南怀瑾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最开始的反应是他的夫人又要遭罪了。 不过就是一次没喝避子汤,怎么就又有身孕了,自己真的那么厉害吗。 南怀浅知道这件事后,送了好多补品回家,只是她最近有些事要解决,没法过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南清商会的水道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堵住了,扬言这条水道是官府的,还拿出了一张黄透的纸,上面写着这片水域归官府管辖,可这条水道是南清商会所建,这么些年也一直是直属南清商会。 人心不足蛇吞象,看来是当地的官员和富商见这条水路能带来巨大的收益,他们也可以借此大赚一笔,这才动了这些小心思。 南怀浅已经让谢西亲自过去处理了,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将影阁一半的人都派给了他,任他调配。 谢西走了,云琉自然不会留在京都,平日里她虽然嘴硬,但也是离不开谢西超过一天,反正她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谢西也由着她了。南怀浅索性让小十去管理云琉山庄的事宜。 而安砚清那边事也不少,边境传来消息,边境城内突然涌入了不少流民,一时间城内混乱不已,而那些人纷纷操着带有口音的话,明显不是南国人。 要知道,南国的东面,西面,北面是有三个国家的,除此之外,还有些小地界的族人,对南国也没有什么威胁,一般都是依附于南国,毕竟,南国是四国实力之首,他们还是要审时度势,以免一不小心被灭了全族。 边境三城同时涌入流民,这就代表着临着的三国心思变了,极有可能已经联合在一起了,蠢蠢欲动,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提早将人派进南国,不仅可以提前获得消息,更可以跟他们互相接应。 可安砚清不可能允许这种事的发生,调用了暗阁在这三城的势力,将那些所谓的流民全数安置在城外,一个个探查清楚底下。 但明面上,边境上的军队还是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异常,实际上,镇守边疆的各个将军早已传信回京都。 暗里边境上多了整整一倍的部队镇守,若是他国来犯,那遭遇苦难的一定是百姓,这战争若是能不打就是最好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派来南国的人都被安砚清的人看管住了,三国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没有什么继续的工作,这表面上的平衡还在延续,百姓依旧在正常过日子。 只有这其中的风起云涌,时时刻刻都有,或许他们是在等待,等一个南国疏于防守的时候。 安砚清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南怀浅表面上在太子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际上她现在每日一大半时间都是在影阁处理事情。 她看的再清楚不过,若是找不到应对方法,这仗迟早要打。 眼下不止边境不太平,来往各国的商贸也不安稳,暗潮汹涌,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接下来她面对的是什么。 偏偏这时候,安砚清的暗卫递回消息,西都和西州的官吏有脱离掌控的嫌疑,原本当地的盐铁是直属朝廷管辖的。 可那边的官员却突然上报,京都派去的官员突发恶疾,已经暴毙,两个官员同时身感恶疾暴毙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这事定然有蹊跷。 而盐铁的事没了朝廷的管辖,怕是要出乱子,当地的富商对盐铁贸易早已经虎视眈眈,怕就怕当地官员与富商勾结,从中牟利。 安砚清将此事告诉皇上后,皇上勃然大怒,将手上的茶盏都摔碎了。 “父皇,此事蹊跷,儿臣的暗卫来报,朝中很有可能有那些人的保护伞,所以此事务必要偷偷进行,以免打草惊蛇,而盐铁一事若想彻底重新掌控,恐怕少不了要有伤亡了。” “那些个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官,效忠朝廷,可哪个不是去了西都和西州看着眼前的一大块肥肉动了歪心思,从中牟利,那些银子已经蒙蔽了他们的心了。 至于这朝中,几乎人都被你换了一遍,表面上一片和谐,朕倒是忘了,坐上高位的人,又有多少能忍得住权利和金钱的诱惑。 如今偏偏边境也不太平,怕就怕这南国出了细作。此事还需尽快处理,免得让南国内忧外患,腹背受敌。” “父皇,长乐公主在京都已经月余,父皇也必定知晓了北冰国皇帝与长乐公主眼下水火不容,若长乐公主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来南国做内应,以此作为交换,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这个后果想必父皇也是知道。” 安砚清丝毫不打算隐藏他对这个皇姑母的猜忌,毕竟身在异国,不可不防,若是此事他这个父皇顾及手足之情,那最后遭殃的就是南国,就是南国的黎民百姓。 皇上听完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道理他懂,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不能顾左右而言他,若真是他这个妹妹做的,也别怪他不顾一母所出的感情了。 “朕知道,你与阿阳明日就启程处理此事吧,让太子少师南怀瑾和工部尚书南怀兮一同去,只是浅儿那边你还需好好的说。” 皇上自然清楚这两人都是南怀浅的哥哥,盐铁之事是个多大的险境他也知道,但只有这两人是完全可以让安砚清和他信任的存在,除此之外,若是其余人,他生怕是个隐藏的炸弹。 安砚清心里早已做好了要启程的准备,只是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家里那个小姑娘。此事危险重重,他的小姑娘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若只是寻常的事,他一定会带她一起,可他不想将她暴露在危险之中。 第191章 乞巧节 今日其实是七月七的乞巧节,南怀浅处理完影阁的事,瞧了会两个小家伙,连着累了好几日,难得睡了个觉。 等她醒来后,屋里已经一片漆黑,心里一抹孤寂袭来,算起来,这一个月,她跟阿砚也只有晚上的时候能抱在一起说会话。 “小春,现在几时了。” “回主子,戌时一刻。” 南怀浅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春给她梳着有些凌乱的发髻,将头发散下,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自己未出嫁前,没想到日子过的这样快。 “浅浅。” 男人的声音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安砚清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小春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下了,原本南怀浅心里的那一抹落寞,在看见男人温柔的面容后,一扫而空。 “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安砚清走到她身旁,将她从位置上抱起,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替她将几根散落的发丝撩至耳后。 “浅浅,今日是七月七乞巧节,我回来时瞧着外面可热闹了,要不要带你去瞧瞧。” 其实南怀浅知道,也是想去的,只是她知道他这几日很累,如今好不容易早回来一次,还是在府中好好休息吧。 “不想去。”小姑娘脸上语气寻常,窝在他的怀里也不动,只任由他抱着。 他们彼此都深知对方的心思,她念及他辛劳,他想在启程前好好陪陪她。 “我想去,还没去过这乞巧节呢,不如浅浅陪我去逛逛。” 听见他的话,南怀浅有一瞬间的愣怔,可是并不开心,她知道他有事要说,这些日子晚上他们会聊起白日里的事,盐铁的事她自然也知道,处理这事最好的人选就是安砚清。 “好,可我还要重新梳妆。” “不用,这少女髻就挺好。”南怀浅头上没有任何饰品,脸上也未着粉黛,偏偏这个样子,将她绝美的容颜完全展现在安砚清的面前。 就像是那日太山寺重遇一样,一袭简单的长裙,也是未施粉黛,却格外耀眼。 “穿身赤红色的衣裙吧。”除了大婚那几日,他好像再也没见过小姑娘穿正红色的衣裙了,但他的小姑娘皮肤白皙,那红色最是衬她。 “好。” 等她换好衣裙,正想着随便拿个步摇插在发髻上时,男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个合欢花步摇,先一步插在了她头上。 她有些奇怪,抬起头欲开口,随着她的动作,步摇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将铃铛加在步摇上的呢,这男人这段时间这么忙,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喜欢吗。” “喜欢,可会不会太引人注目,我走路的时候铃铛会响的。” “不会,一步一响,刚刚好。”安砚清牵起她的小手,听着清脆的铃铛声,心情都好了。 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南怀浅知道了这个步摇的含义,心里除了感动就是无限的思念,从此刻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彼此想念了。但脸上还是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他家阿砚既然要出门,那她就让他记住自己的笑脸,也好平平安安毫无牵挂的回来。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很早,正好今日乞巧节,牛郎织女相会,我当然要赠与浅浅礼物。” “可惜,我没给你准备哎,下次补上吧。” “好,那浅浅记得补两个。” 两人有说有笑的,身边没跟任何人,只有她们两个,牵着手,漫步走在夜色中。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妻般,过着寻常日子。 刚走入主街,满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大街小巷都热闹非凡。 这京都的乞巧节其实南怀浅也没来过,每年这时候她都嫌人多太挤,在府里自己寻欢作乐,不过,跟自己的心上人一同过乞巧节,怕是这世间所有女子的心愿了吧。 街道两侧的商贩处挂满了花灯,处处张灯结火,除了小夫妻出来游玩的,还有相约来此的心上人,亦有跟朋友相约凑热闹的小姐公子们。 大家都各有心思,也没人注意到两位堪称绝色的神仙眷侣出现,偶尔有人注意到,也会被安砚清身上强大的气场吓退。 两个人默契的没说话,只是牵着手走在街上,瞧着满街耀眼的灯火,他们心里想的只有分离和不舍,偶尔还有些溢出胸怀的感情,那便是这天下黎民苍生,若是发生了战乱,就会民不聊生,人人哪里还会有这样在外游玩的心思。 南怀浅的一袭红裙在灯火的照耀下,格外显眼,几个男子看到如此美艳的美人,自然会驻足多看一眼,可每每那时,她身边的男人便会露出阴狠的目光先一步看向他们,将小姑娘牢牢的护在怀里。 忽地,南怀浅被一处挤满人群的摊子吸引了视线,那里的摊主正吆喝着。 “世间仅此一个的鲜花花灯,各位可来猜灯谜,最后获胜者便可夺得花灯。” 那八角花灯原本是寻常的样式,只是店家心思巧妙,在上面粘了各色的鲜花,花朵在灯的照耀下便会栩栩如生,像是刚刚盛开一样。 见她的目光多停留了几下,安砚清顿住脚步。 “喜欢吗。” “喜欢。”南怀浅知道只要她说,他就一定会去给自己赢过来,她想看看这个男人为自己赢的样子。 果不其然,安砚清牵着她越过人群,将她妥善的安置在台下的位置,自己则走上台子。 这一对俊男靓女的出现,顿时让众人鸦雀无声,看呆了。男人们的视线都往南怀浅身上飘,他们什么时候还能见到这般的女子,明明是寻常装束,在她身上却格外妖娆。 而女子们看着安砚清,一脸娇羞,恨不得这是她们的夫君一样。 南怀浅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台上的男人,仿佛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一个。 最后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安砚清赢得了花灯,南怀浅拿过花灯,笑的格外开心。 “您这夫君可真是有才华,恭喜夫人,今日乞巧节,两位日后的感情定能如此花般永存,如花蜜一样甜蜜。” “谢谢。” 被他的话取悦了的男人,从怀里拿出一袋银两扔给了店家。店家一愣,如此大手笔这可是让他一年都吃喝不愁了,直到他们走远,还在说吉祥话。 第192章 秘密离京 两个人还是跟刚才一样牵着手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会往他们身上撞,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湖边,这里的人明显少些。 安砚清拉着她走到桥上,两人就这并肩而立,看着不远处的灯火和人群,再看看夜空上的繁星。 灯火映在湖面,倒像是湖中有星星在闪烁。 看着小姑娘有些伤感的面孔,安砚清知道瞒不住她,若是从前,小姑娘一定会俏皮的拉着他到处瞧瞧,可今天他的小姑娘只是默默跟在他身边。 “浅浅。” “阿砚。”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扬起了笑容,看着彼此眼神中的倒影,仿佛即将到来的离别也没那么伤感了。 “浅浅,盐铁的事,需要我亲自去处理,阿阳和你大哥三哥也会同去,不知道要去多久。”说到这,安砚清已经说不出口后面的话了,此行可能危险重重甚至不知道何时能归来。 毕竟他们去了西都和西州,动了当地那些人的利益,里里外外的明枪暗箭定是少不了。 “嗯,我猜到了,平安回来,我跟北北初初在家里等你。” “好。”是啊,他们如今一家人还多了两个小家伙,为了他们三个人,他就算拼了命也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小心我带着你儿子女儿改嫁。”南怀浅故作轻松的开起了玩笑,反倒是安砚清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做梦呢。” 他紧紧抱住她,双手抚摸着她的脸,低下头将唇凑上去,两个人都没有闭眼,只是看着对方,想将这一幕紧紧刻在心里。 这一瞬间的心跳,让彼此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安砚清许久才不舍得松开她,将她抱在怀里,下一秒,漫天的烟花浮现,街上的人顿住了脚步,被这一幕震惊。 连南怀浅都被惊住了,怪不得这个男人一直带着她往这里走,四处无人,连遮挡物都没有,确实是看烟花的好地方。 “看来,这下,我要补给你四个礼物了。” “确实。”从皇宫回来,安砚清就让人去准备了,小姑娘喜欢这种耀眼的东西。 这一夜,注定无眠。月明星稀,烛火闪烁,只有随风飘动的床幔下时不时露出两抹身影。 第二日,天还未亮露出鱼肚白,比他平日里上朝还要早。 秘密出行,自然要趁着这时候出发。 安砚清扶着怀里人的柔发,将唇印在她的额头。 其实南怀浅也不过是刚刚合上眼睛,她很困,但是却没有睡着。强忍着心头的酸楚,闭着眼睛。 直到男人换好衣裳走,床上的人都没睁开眼睛。 安砚清没有回头,他怕舍不得,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去。接着又去看了看两个小家伙,睡得香甜,时不时还吧唧吧唧嘴。 你们要乖乖的,不要让你们的母亲担心。 安砚清去书房拿布防图的时候,阿青和阿凛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书房就在他们屋子的一旁,他不禁多看了两眼紧闭的房门。 浅浅,我一定尽快回来。 下定决心刚抬起步子走到院门口,小秋正好出现在那里。 “殿下,这是主子准备好的药箱,各种药物的用法和用处都写在上面了,这六个锦囊里面各有一个影阁哨子和保命的药丸,殿下、康王殿下、两位少爷、阿青阿凛各一个。 若是遇到危急情况,只要吹响,便有影阁的人前往,以防万一,这是主子的令牌,只要有此令牌,南清商会和影阁的势力,殿下都可以调用。 主子说,她不去送殿下了,等殿下归来,主子带着皇太孙和小郡主去接您。” 等她说完,安砚清已经红了眼眶,将令牌和锦囊收好,原来他的小姑娘早就知道了,也早早的就将东西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连带着阿青和阿凛的脸上都有一丝动容,他们的太子妃还记得他们,他们一定保护好殿下,不让太子妃忧心。 安砚清正愣神的时候,听着屋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小姑娘,他们站的位置离屋子很远,在院门口,但他常年习武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这点声音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照顾好太子妃。” 最终他还是跨出了院子,他知道,小姑娘一定不想让他看见这一幕,步子慌乱,跟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但在见到出行的将士后,安砚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个个都有本事,是真的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要想永绝后患,这事就必须做的够狠。到时候,怕是避免不了会发生暴乱,那这些人都必须有十足的能力。 这一会秘密出行,那些龙翼卫连自己的家隽都没说,只说要外出巡视。 毕竟盐铁这块实在是个难啃的骨头,必须让那里的人毫无准备,这些年盐铁一直有朝廷的人在其中,可这远远不能完全掌控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只有朝廷完完全全控制住了盐铁,彻底断绝贩卖私盐私铁的行径,才能保障好朝廷的利益,毕竟没有盐,百姓无法生活,没有铁,无法制造兵器,都是至关重要的。 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绕了小路,毕竟不是大张旗鼓的出行。 而对内,皇上宣称太子妃生产后身子虚亏,太子要照料,而安墨阳不用多说,偶尔几日不去上朝都是常事。便只对外说,他带着康王妃外出游玩了。 南怀浅在府里先是去沐浴了一会,直到半个时辰后困的没法子才渐渐睡去,临睡前还不忘吩咐小冬,去将颜落希这个康王妃接来太子府。 毕竟对外宣称康王妃不在京都,这是安砚清告诉她的,让她与颜落希都少出门,朝中有眼线,太子府他们接近不了,但康王府没有太子府戒备森严,只有将她接来太子府,才能完全保证她的安全。 毕竟不知道他们要去多久,南怀浅心里也担心得很,睡醒之后身上还是十分疲惫,他现在已经开始思念她的阿砚了。 第193章 他们不傻 还好如今是夏日,虽然酷暑难耐,但也好过刺骨的寒风,他们一行人路上没休息多久,光顾着赶路,饭也是一天两顿的吃。 都是铁血铮铮的汉子,也不惧吃这些苦。 只有安墨阳,成日里贫嘴,担当起了活跃气氛的存在。 任谁都看得出来,安砚清和南怀瑾思念家里那位,心情不佳,他还想她的小落儿呢,要不是父皇下令,他才不愿意去呢,谁让他能力强呢。 反正他的小落儿在太子府有皇嫂保护,他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只是想念是止不住的。但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看他们都冷着脸吧,不被太阳晒死,反倒被他们冻死了。 反倒是南怀兮心情畅快,安墨阳只吐槽他不懂他们这种有家室的人的心,可不知道,南怀兮心里想的,等这次回来,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向皇上请旨赐婚了。 西都和西州相邻,统共七天的路程,他们已经在尽力压缩了。 到了晚上,他们在荒郊野岭驻扎,部队里准备的都是简单的干粮,只是垫肚子而已,他们这些平日里别人眼里娇生惯养的人,现在也没一个嫌弃,随着部队同吃同住,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他们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而安砚清在一旁,吹响了哨子,这哨声在寻常人眼里就是鸟叫和野兽的嘶吼声,也无人能分辨。 只吹了断断续续的两声,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便有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出现在安砚清面前。 这是南怀浅教给她的,他学了好几日,这是传信的哨声,也能告诉对方自己的方位。 安墨阳在旁边都看呆了,他知道皇嫂的身份,但这也太厉害了,南怀瑾南怀兮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家这个小妹身上可不简单,不过他们只要她平安,这些事也从不过问。 若不是他们就在旁边,怕是都不知道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龙翼卫更是没有察觉,只当是林子中有野兽出没,但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不足为奇。 南怀浅早早就给影阁所有人下过命令,再加上教给安砚清的吹法,是只有她这个阁主才知晓的。 黑衣人落到安砚清面前,没有跪在地上,不为别的,这人身上没有花血的戒指,不是他们主子,他们不跪,就算是阁主夫君也不跪。 直到安砚清取出令牌,黑衣人才跪地,此令牌出现,如同花血,他当然要跪,除非他不要命了。 “将这封信和这个给你们主子送去。”安砚清特地在路边折下了一株不起眼的草,他是想告诉他的小姑娘他在哪,凭借她的聪慧,只要有这个就能知道。 “是。” 下一秒,黑衣人又没入了黑夜,不见踪影。 “皇兄,你早说啊,我也要给小落儿送信啊。” “我也想给秋雨送信。” “我也想给星儿送信。” 三个男人一个也没落,原本他们还想着要保密,不能给家里那位报信,伤感了很久呢,原来用这个方法才行,想到这三个男人在心头齐齐感叹。 还是皇嫂靠谱。 还是小妹靠谱。 安砚清瞥了他们一眼,像是在看弱智一样,一副你们也不早说的样子。 “皇兄,你只告诉我们遇到危急情况吹响,其余的也不教给我们。” “你们学不会。”他发誓不是觉得他们傻,还是他这么聪明都学了好几天,他们不得学个十天半月。 “快去写信。” 就这样,等他们三个快速写完,下一秒,安砚清吹响哨子,刚用轻功飞出不远的黑衣人嘴里咒骂,但还是乖乖的拐回去了。 比之前还快,等他们三个将信给他之后,他心里已经决定了,必须让主子给他涨钱,这一来一回想累死他吗。 临走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下次,你们能不能一块,这样浪费时间,我会被扔回炉子重造。”小六没说错,笑声响,他们必须在一天内复命,这里离京都可是几百里地。他只是在这附近解决事情,这事就落到了他头上。 “可以。” 临到西都的一天前,再出现送信的就是另外一个黑衣人了,只是个普通的杀手,毕竟影阁里他们十六位,天天忙的不可开交,要不是凑巧,小六才不会成为送信的人。 南怀浅那边收到信,心里也放心些,他家阿砚真聪明,知道这么送信。 小六没形象的吃着桌子上的糕点,他这一天滴水未进,就忙着赶路,快累死了。 “主子,你真得给我加钱。” 下一秒,南怀浅就让小春拿来了两个金元宝,扔到小六面前。 小六没什么其他爱好,就是视财如命,美其名曰那是他的棺材本,但实际上都用来吃喝玩乐了,他的人生格言是,人活一世,不贪图享乐,就白活了,反正他上没老下没小,也不打算娶妻,生是影阁的人,死是影阁的鬼,他就不信主子不给他准备个风水好的位置。 “谢谢主子,我滚了。” 拿到钱的小六将最后一口糕点塞到嘴里,二话不说就跑了,任务好不容易结束,他该去享乐了,顺便去小九那里炫耀炫耀。 颜落希同样收到了信,看着信里安墨阳飞扬的字,和吊儿郎当的语气,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浅儿,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少则十天半月,长则一年两年吧。”南怀浅也不知道,颜落希知道其中的危险,但甚少关心这些事,对当地的情形也不了解,安墨阳自然不会告诉她有多危险,南怀浅也只是一笔带过,没多说什么。 这几天,颜落希跟南怀浅是睡在一个屋子里的,小北辰和小初予的床也被搬到了她的屋子里,这样,彼此陪着,倒也不显得孤单。 晚上睡不着时,就聊聊天,也能睡个安稳觉。 白日里,两个人就在花园里织些衣物,看看话本子,画画满园景色,逗着两个小家伙玩,也没那么无聊。 偏偏,发生了意外。 第194章 大起大落 南怀浅晕倒,颜落希呕吐,见情况不妙,小春第一时间就让小秋去请了南白。 太子府上下都有些慌乱,太子殿下不在,太子妃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原先南白本来是打算过上几日就离京的,没成想这档子南怀浅晕倒了。 颜落希忍住胃里的不适,在床边守着南怀浅,此时南怀浅靠在床边,已经醒了,她刚刚被太阳一晒,只是猛的一晕,现在进了屋子已经好多了。 南白和白茉来的时候,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师父,师母。” “你个丫头。” 这不把脉不要紧,一把脉,南白可真是吓了一跳。 “丫头,你成心不想让我这个老头走是不是。” 南怀浅听完一愣,她虽然觉得老头丢下一堆破事给他去云游天下有些过分,但也没阻止啊。 “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下不止南白无奈,连南怀浅都头疼了,她不是吃了避子的药丸吗,她的小北辰和小初予才生下来三个月,她就又有身孕了,她的美好生活又没了。 她这两月忙,一直在处理影阁的事,加上安砚清也抽不开身,其实除了他临行前夜,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过亲密接触了。 就连月事推迟也忘记了,偶然想起,也觉得是因为自己没休息好,太过操劳导致的,便没放在心上。 颜落希在旁边被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太子殿下真是厉害。” “你是吃了避子药丸,可寻常的避子汤里面都有藏红花,伤女子身体,我给你的避子药丸,不过都是些温和的,正常也无事,但自然有一定概率避不了,没想到那小子是真的......”后半截话被南白硬生生憋回心里了,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他两句。 虽然小丫头身体恢复得好,但又有了身孕,那不就代表他要继续在京都住下去了吗,原本他连出游的计划都想好了。 “那就劳烦师父住在府上了。” 南怀浅还是接受了这件事,毕竟是缘分,可能是哪个小宝宝觉得她这个母亲不错,便找来了。 南白摆了摆手,脸色铁青,闷着一张脸,反倒是白茉在旁边笑了笑,这老头跟个小孩似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因为下一秒他就去抱小初予了,逗得小初予咯咯地笑。 “虽然你身子好,但时间隔得近,还是要好养着,别伤着身子,让你师父日日照看着,给你好好养身子。” “还是师母好。” 南怀浅说完南白全当听不见,也不理她,反倒是颜落希再也忍不住胃的反胃,冲出门口吐了起来。 看着她的背影,南怀浅终于反应过来了,她落希姐不会有身孕了吧。白茉也想到了这里。 小春将她扶回来,给她倒了杯水,颜落希才觉得好些,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 白茉已经将手伸到了她的手臂上。 “你们姐妹俩倒是有默契。”这话一出,不用多解释,屋里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颜落希脸上呆呆的,还没从白茉话里的震惊反应过来。 “师母,我有身孕了?” 南白翻了个白眼,吹鼻子瞪眼的。“你们两个丫头是真的不能放过我这个老头。” 说完动作温柔的放下小初予,嘴上这么说,但已经叫上小秋和小冬回自己那个小院子搬东西去了。 剩下的三个人在屋里看着这口是心非的老头,对视一笑。 “你们不写信告诉太子和康王?” “不了,他们那边忙得很,告诉他们除了让他们记挂也没什么用处了。” “是啊,反正我在这,也能好好养胎,就不告诉他了。” 这也算是两个人的默契了,都不打算告诉安墨阳和安砚清,不想让他们分心,只做好贤内助的身份。 刘叔知道南怀浅有身孕之后,立马让太子府上下的佣人都用心些,既然太子妃发话了,这事也只能烂在他们肚子里,只可惜太子殿下不在太子妃身边,他们得好好照顾太子妃。 她们两个有身孕的事,南怀浅没有跟南国公府和丞相府的人说,毕竟孰轻孰重,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成为安砚清的弱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 最后思索再三,还是让人去宫里告诉了皇上和皇后,不是为了别的,也是为了避免非议,若是日后的人知道太子和康王离开京都,她跟颜落希有了身孕,那些心思肮脏的人定会瞎想,如今他们只走了七日,这时候还是应该告诉皇上和皇后的。 这下可乐坏了皇上、皇后和淑妃,想把她们两个接进宫好好照顾,但不合时宜,他们也只能悄悄高兴。 只让人送了好些补品过来,也不会惹人注目,毕竟现在满宫里谁不知道,皇上三天两头给太子妃送补品。里面还藏着南怀浅上次有身孕后特别喜欢吃的青梅,特地备了好多,让南怀浅和颜落希一起吃。 安砚清一行人那头到了西都,这头皇上就下旨严查盐铁私营一事,毕竟到了西都,就算皇上不下旨,朝中跟那些人同流合污的人也会知道,再想做什么隐藏也来不及了。 盐铁一事事关重要,不仅关系着南国经济,还有年年的税收,这可是块肥肉,也是块硬石头。 他们刚到的时候也确实遇到了难关,这两地的人靠着盐铁私营赚得盆满钵满,京都派人来的意思不言而喻,有了利益,谁愿意松开这么大块的肥肉。 就连百姓都带着对他们这些人的抵触心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给当地百姓洗脑了。 知道太子亲临的当地知府,原本还正跟自己的小妾你侬我侬,听见人来报的时候,一口葡萄差点噎的他喘不过气,整理好衣服立马召集所有官员商议怎么办。 他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要是一个人出了事,另外的几个人也逃不了。 “你们应该知道太子亲临的意义,那人既没给我们传信,想来也不知道此事,有些事也藏不急了,但你们都记着,只要咬死不承认,就是天子来了也没用。”他们原本觉得天高皇帝远,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能顾他们这儿。 第195章 内藏乾坤 “孙知府放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们都懂。” 这些人都是瘟疫一事后,重新调任的官员,原先西都和西州两地直属朝廷的监管史已经死于非命,他们半个月后才上报朝廷,便是没把此事当回事,主要是他们在京都有内应。 谁也没猜到,皇上会突然下旨严查盐铁私营的事。完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以防万一,各位可要看好妻儿。”孙知府这话是赤裸裸的警告,拿妻儿威胁,是最好用的法子。 原本正在这里等着安砚清大驾的人见他们迟迟未来,还是有些心急的。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急出了满头的汗。 “知府大人,太子殿下去了盐矿和铁矿,还让......”话说半截,可是急坏了坐在位置上的八个人,前半句话就够让他们害怕的了。 “快说啊。” “还让身佩龙字剑的侍卫将衙门和各位大人的府邸都围了起来,刚刚一个兄弟想过去阻止,已经被杀了。”那些人都身着黑袍,面上毫无神情,他这辈子没去过京都,自然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可孙知府是从京都调过来的,听他们这么说,心头一颤。“龙翼卫?” “知府大人,您可要想想办法,这属下的妻儿可都在府里呢。” “这哪是杀阻挡的人,分明是杀鸡儆猴啊。” “没想到太子真同传闻一般,心狠手辣,倒是我们掉以轻心了。” 他们在这里心急如焚倒是不影响安砚清他们那边的事。 这偌大的盐地和铁矿位处西都和西州的交界处,连接紧密,早在先帝在时,就已经将西州隶属到西都下面了。 这也是为什么寻常地方只有五个官员,而西都有八个的原因了。 却没想到,反倒帮助他们中饱私囊了。 安砚清带着龙翼卫直接让他们围起了偌大的盐地和铁矿。 那些原先正在干活的百姓见状,有因为上次的瘟疫见过安砚清的,忙跪地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这句话一出,数千人齐齐跪地,刚刚还阻止他们的管事的,立马惊恐地跪地,太子殿下来了,知府怎么没告诉他们。 “免礼。” “怀兮,你去将这些年盐田和铁矿的账本取来。怀瑾,你去府衙将所有的卷轴都收起来,阿阳,你带着人仔细看看这里,有任何人不服走,立马带到本殿面前。”安砚清的存在本身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这话一出,管事的想去通风报信都来不及。 盐铁原本就应该是朝廷管辖,每个季度都要上交账目,上面少不了动手脚,可不来此地看,是不会知道其中的道道的。 但当年收回盐铁的时候,可是流了不少血,如今直属朝廷,那些富商别提有多么眼红了。 “是。” 安砚清的目光落在那些平民百姓身上,那些人浑身脏污,脸色黝黑,有的人已经吓得发抖,毕竟他们在这里工作,偶尔顺些东西出去卖赚个外快是很正常的。 上千亩的盐田场尽收眼底,在旁边的铁矿的也能隐隐约约看到。都被龙翼卫死死围住。 不得不说,盐铁是当年得天独厚的财富,让当地百姓不用务农,便能赚到钱。但这也是两极分化的,许多老弱病残的,没法来此务工,家中更是过不了好日子,只能勉强果腹。 “殿下,账本已经找来了。” “嗯,去知府衙门,让人看好这里。” 等安砚清上马离开,这些人还没缓过神来,颤颤巍巍的跑到那个管事的面前,顾及周围有龙翼卫,将声音压的极低。 “张管事,我们现下被困在了这,那今天要上交的盐块和铁块怎么办。” “是啊,我们家里那些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眼下知府大人和庄爷也见不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都别急,继续干自己手上的事。” 他们不知道,对于常年习武的人来说,不过两米的距离听清他们说话还是很容易的,他们的声音正好能落到龙翼卫首领耳朵里。 下一秒,他便悄无声息的离开,跟在此的副将使了个眼神。 与此同时,骑马穿过街道的安砚清,看着两侧的百姓和有些紧闭的院门,自知这里的事没那么简单,恐怕他还要许久见不到小姑娘。 “你先去府衙,我去找个人。” 安墨阳知道安砚清的身份,还以为他要去找暗阁的眼线,便没多想。 可安砚清转头将马转到小巷,他刚刚看到了南清商会四个大字,这里的情况他必须要尽快了解,自己的暗卫调查到的,自然不如常年混在这里的人清楚。 敲响后门,一个穿着小厮衣裳的男人警惕的打开了门缝。 “你是谁。” 安砚清没多说,从怀中拿出令牌。那人一见到令牌,立马将门打开,让他进去,不忘看看周围有没有尾巴。 “我这就叫掌柜的。” 没多会,就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留着胡须的男子从楼梯上下来,看见他之后没有多大的反应,面上是和善的笑容。 “参见太子殿下,小人全奎。” 安砚清不意外,想来是小姑娘已经传过信了。“不必多礼。” “殿下想知道什么。” “关于西都和西州的一切。” 全奎将他带至座位上,原先的小厮早已十分有眼力见的将大门紧闭,偌大的一楼此时只有他们两个。 “我们南清商会有规矩,绝不碰天家皇商之事,盐铁一事不在我们经营的范围里,不过,当地有一皇商名唤庄爷,街上半数的铺子都是他的,他家中有八个小妾,却只有一个独子,那独子性子暴力,在街上强抢民女是常有的事,前些日子还与其他几个富商的儿子一起强奸了城东一未出嫁的女子,那女子的家人去报官,却被赶出衙门,但无人敢说一句。” 听起来只是寻常的事,但安砚清可不觉得这是废话,不然他早就打断他了,他告诉他这些是为了让他知道,当地官商勾结,富商为非作歹。 第196章 表面平静 “西都和西州的富商有五家,庄、叶、吴、黄、苏,以庄爷为首,其中只有苏家的当家人是位女子,但行事不逊男子,西都和西洲的富商表面上是靠着陶瓷和布匹这些小生意赚钱。 但实际上那些在盐田铁矿里务工的百姓,每人每日都会带出一两盐或是五斤矿石,交给庄爷便能换取银两。除此之外,那些百姓正常的钱是一日一文。” 看起来一两盐和五斤矿石没多少,但问题是若是每人每日都带出来,那便不可估算了,盐田的人大约有五百人,而铁矿上的人近千人,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听到这里的安砚清眸子已经愈发阴沉,浑身散发的冷气让全奎心里不禁感叹,还真是跟他的主子们如出一辙。 “铁矿中间有一座山,表面是被石头堆积而成,但具体是什么却无从得知,属下更没进入看过。” “当地的百姓几乎家里都有在庄爷手底下做事的,太子殿下来的时候想来也发现了,那些百姓瞧着并不待见殿下。” 这样安砚清也能明白了,毕竟庄爷是他们的经济来源,他们更加不能轻举妄动,若是贸然行事,必然会引发百姓暴乱。 “但仍有部分百姓是靠些小本买卖或者是务农赚钱,只是当地并不适合农业发展,有时候一年都没有收成,他们也没有地,都是在郊外种些作物。都是没有前途的事,心情好了庄爷也不管,心情不好了,便去那里收个土地费。” “那些官员家里一般都是妻妾成群,毕竟刚来此地的时候,还怀抱着赤子之心,但在这里,庄爷就像是暗里的小总领,人活在世,无非就是权利、金钱两个东西。” “多谢全掌柜。”这些,就已经够了,要想改变这里的现状,必须从庄爷入手,但那样就会让被紧紧牵扯的百姓有意见,而那些官员早已与庄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最好的入手点就是要先找到他们的证据,逐个击破。 “南清商会的客栈就在隔壁,殿下可以去休息,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此,到时候小二会将殿下安排在特殊的房间,里面的暗道直通这里。对外南清商会是不会干涉皇商盐铁之事的。” “全掌柜放心。”安砚清明白,他自然不会让他的小姑娘的产业出事。 安砚清没多做停留,便去了府衙跟他们汇合。 将所有账本和卷轴交给了龙翼卫的副将,让他带领一些人去看,这些东西也看不出什么道道,就算发现了问题也没什么大用处。 他甚至连官府的人都没见,让人将他们看守在小屋子里,都没说让他们分开,只是让人到点给他们送饭。 至于如厕的事,就不是他要管的了。 安砚清带着他们回到了全奎所说的客栈,进了那个所谓的特殊的屋子,只有按下开关的一瞬间,听见吱嘎吱嘎的声音,小二才将门打开。 他没猜错的话,这是换了个空间,这设计倒是巧妙。 龙翼卫将领已经将自己听到的全数汇报给了安砚清。 安砚清也将从全奎那里听来的事如数讲给他们三人,期间四个人的面容是如出一辙的黑。 “混蛋。” “若不是他们掌握了这些百姓的经济来源,直接杀了一了百了,现在如果我们强行有行动,恐怕会引起暴乱。” “皇兄,你怎么想的。”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安砚清神色淡淡,喝了一口带着莉香的茶,想起了家里的小姑娘,她平日里也常喝这个茶。 “殿下的意思是找那些百姓?” “对,不需要别的,只需要那些百姓将他们平日里遭遇的全部说出来,签字画押,便是证据,那些官员的家里今天晚上就会有人去搜。” 这是安砚清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先搜集一部分证据,然后再继续接下来的事。百姓怕的是庄爷,官员也是受制于庄爷,那他就一条条断庄爷的脚。 安墨阳听完早就气不打一出来了,恨不得卸了庄爷的胳膊和腿,塞到水牢里。“可他们会说吗,毕竟在这里那个什么狗屁庄爷对他们影响颇大。” 相比之下,南怀瑾和南怀兮倒是稳重些,尚还有理智。“那些百姓都是被逼无奈,可若是有能让他们赚更多钱还不被压迫的法子,那他们也不会拒绝。” “是啊,况且那个屁庄爷和他的儿子还有那些富商可是祸害了不少百姓,大部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趁着夜里偷偷去,保证百姓的安全。” “今日就先休息吧,我们不急,他们心急自会露出马脚。” 今天晚上那些百姓也不能归家,只能留在盐田和铁矿,不是安砚清不体恤百姓,而是不让百姓看到他们的威严,是没有用的,必须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几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那自然除了想家里那位就没别的事了。 这时候还早,想来他的小姑娘还没有休息,也不知道她在干嘛,有没有想她。 小姑娘给她的回信上每次都会写清楚她做了什么,小初予和小北辰怎么样了。最后再加上我们安好,勿念,早日平安归来。 安砚清把两封信收的仔细,都放在怀里,看着上面的字,他仿佛能看见小姑娘写信时的神情。 脑海中浮现出她灿烂的笑容,倒也没有那么累了。 第二日,安砚清他们天刚亮,便分头行头了。除去守在铁矿、盐田、官府和府邸的龙翼卫还余下近五千龙翼卫,剩下的,三人一组亲自护送那些百姓回家。 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些人回到家中原以为龙翼卫会走,却没想到他们什么也不做,就守在了他们的家门口前门后门。也不进去搜查,更不跟他们说话。 每日都有人专门给他们送菜,倒是也饿不到他们。 只是,这样下来,他们没法去干活,就没有了收入,家里这些盐、铁也没法销毁。他们只知道,听张管事说,若是被太子殿下的人发现他们私藏盐铁,可是没命的死罪,那些东西都是皇家的。 第197章 蹦出个亲戚 接下来一连七日,他们都没有任何动作。 而铁矿和盐田没有了百姓,自然也就停下了,安砚清不在乎,南国不缺钱,他要的是彻底解决这些人。 安砚清每日都去府衙、盐田、铁矿呆好久,每人知道他去干什么,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日的夜里,安砚清早已让龙翼卫将西都西州两城所有的城门都守住了,他们出不去,天上飞过的鸽子自然也会被打下来。 而那些在郊外从农的百姓也早已将他们所遭遇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安砚清的人,签字画押,三百人一人一张。 原先他们也是不相信安砚清的,可安砚清不止给了他们银两,还许诺给他们给他们生计,既然如此,他们本来就穷的吃不上饭了,不如信太子殿下一次。 毕竟,当初瘟疫,没有太子殿下,他们也不能活命,他们虽然穷,但是还是有底线的。 这些人都是老弱病残,无法去盐田和铁矿务工,在这里种些农作物,还要被那些人逼着交什么土地金,反正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可那些百姓的门口依旧守着龙翼卫,不让他们出去,他们也不进来,屋里的人已经快憋不住了。 更别提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子里的八个人了,此时那个屋子光是靠近都已经是恶臭,可偏偏门口守满了龙翼卫,就连窗户都被从外面用木头封死了。 要说龙翼卫为什么不嫌臭,那是因为他们鼻子里堵了棉纸,还带上了面罩,不然早就被熏晕了,还不如让他们去战场杀敌,这日日闻着茅厕地味道,他们的食欲都明显下降了。 任由里面的人怎么喊叫,外面的人都毫无反应。 “孙知府,你不是说外面有庄爷我们不会有事的吗,你看看这样下去,咱们都被熏死了。”说话的人还算有理智。 八个人各自在一个角落,脸上是忍不住的痛苦,仔细看,嘴唇都惨白。 安砚清在给他们的饭里全加了泻药,他们就算想憋都憋不住,肚子疼也只能守着。 “不行!我忍不住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还不如杀了我呢。”曹县丞此时已经再也忍受不住了,他都快拉虚脱了。 天气炎热,屋子里的屎都生出了细小的蛆,不注意的话,身上的袍子就会爬上几个,那场景别提多恶心了。 曹县丞站起来疯狂瞧着被封死的门,孙知府冲上前去,将他一把拽倒,还踹了他两脚。 “你的命没事,你想过你的家人吗,还有你那老母亲,小儿子。”倒在地上的人早已顾不上满身的污秽,痛哭起来,现在这样比死还难受。 “孙知府,可我们现在一直被关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庄爷那边也没动作,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王县令都快绝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他那个小妾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他盼了半辈子的儿子。 “太子殿下来势汹汹,庄爷也得想时间和对策,大家再忍几日。” 这些话当然会被门外守着的龙翼卫一字不落的回报给安砚清听。 可他们不知道的事,自从安砚清到这的十天来,庄爷只召集过一次五个富商商议,结果就是他们已经是弃子了。 就算他们死了,跟他们也没关系,只要太子不查到他们头上,那便跟他们没关系,就算是他们八个死了,朝廷再派下来的官员,最后还是会依附于他们,因为在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不依附于他们,这个官就做不下去。 安砚清早已经派了暗卫去了这些人的府邸,就在屋顶监视他们,明面上只有龙翼卫的存在,其实安砚清的暗卫没有停下过。 接下来的几日,安砚清仍然没有任何大动作,就等着他们继续自露马脚。 这几日,南怀浅有了将每天做的事情记录下来的习惯,甚至连两个小家伙笑一声就会写下来,不为别的,到时候随着信件给他家阿砚,也算是在一起了。 南怀浅今日瞧着天气不错,打算跟颜落希一同回南国公府瞧瞧严秋雨,他们三个倒是如今都有了身孕,正好三个月的身孕也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这一去才发现自己家中来了她不认识的人。 起初,南怀浅和颜落希到的时候,一家人知道她们有身孕,别提多欢喜了,难得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浅儿,眼下那小子不在府上,你若是无聊便让你母亲常去太子府上陪你。”南国公已经是真真将安砚清当成自己人了,反正安砚清不在,叫一回那小子也没事。 “孙女知道祖父的意思,但眼下正是紧要时刻,父皇的意思也是让我跟落希姐少出门。” 南国公和南将军都是知道内幕的,再加上自家两个小子也去了,这里里外外去的都是自己家的人,就连龙翼卫的将领都是他的徒弟。 “也是,一会回去让怀瑜和云启送你们。” 南国公这边话音刚落,南怀瑜和南云启就站起来认真的行了一礼。“遵命。” “你们两个。” 这样一幕倒是让饭桌上充满了欢乐声,左右他们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行。 偏偏一阵刺耳的女声响起,人还未到便听到了。 “姨母,吃饭怎么也不喊我们一家人。” 四个人走进屋子,那声音的主人身着紫色华服,头上恨不得戴上所有金首饰,身后跟这一个打扮正常些的男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再后面的,是两个长相还算得上清秀的女生,但同样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土里土气的。 南怀浅听着那声姨母,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了,看向自己母亲,但这时候显然不好给他解释。 “不是说了,你们的院子有厨房,不用来这里用膳吗。”南老夫人面上的喜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疏离。 “姨母,瞧您说的,我这不想多陪陪您吗。”说话的女子娇柔做作的走到南老夫人旁边,那扑鼻的廉价香粉味快把南怀浅熏吐了。 第198章 无奈之举 “琦玥,朵玥,快来陪陪外祖母。”她倒是不见外,直接让自己的女儿叫南老夫人外祖母,这亲戚攀的够可以。 得了话的两个人站在南老夫人身边一左一右的给她捏着肩膀。 原先南怀浅是坐在南老夫人和南颜夫人中间的,她这一挤不要紧,偏偏正好蹭到了南怀浅身上,她实在是无语了。 “姨母,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我的孙女,浅儿。”南老夫人面无表情,这原本的好心情都被弄没了。 “原来是浅儿啊,按辈分,你还要叫我声姑母呢。” 她自说自话,可南怀浅并没有理她的意思,只是低着头吃着盘子里的菜。 “挺好的姑娘,怎么听不见啊,姨母,你早说啊,我好从我们那给你带来点偏方。” “是啊,外祖母,这个姐姐这么漂亮,却有这种病,您也别伤心。”琦玥说话的时候都快把嗓子眼夹烂了,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女人,容色绝美,美若轻烟,极其高贵典雅,她也想成。 “你们再说一句。”有人说自己女儿,南将军第一个忍不住,而南怀瑜也是紧随其后,那眼神阴冷,像是要把她们杀了一样,“不会说话就把舌头割下来。” 他们话音刚落,身后的小春和小夏见状,一人一个将她们两个拽去,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落在她们脸上。 把她们都打蒙了,谁知,听到下面一句话的时候,欲哭无泪。 “大胆,见到太子妃不行礼,口出狂言,你们可知以下犯上侮辱太子妃是死罪。” 不得不说,历练一番回来的小春,可是十足的有气势,两个人的一巴掌把他们打的一侧脸立马红起来。 她们不知道这人竟是太子妃,她姨母的孙女居然是太子妃,怎么没人告诉她。她是从小地方来的,对这京都不知道,他母亲去世前只留下一句话,让他们困难的时候来京都找南国公府,南国公府的老夫人是她母亲的妹妹。 来的时候,刚打听了一句,问南国公府在哪里,便立马有人问他们是不是外乡人,连南国公府都不知道在哪。 他们来到这,看着偌大的府邸,便知道她这个姨母过的是好日子,比她那个母亲强多了。 孙琦玥此时都被吓傻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还不想死,她刚及笄,还没嫁人呢。 “浅儿,是姑母的错,你别怪姑母,姑母刚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说着,一脸赔笑就要站起来。 小春抬手就是一巴掌,“满口胡言,岂容你称呼太子妃名讳,真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都能做太子妃的姑母。” 萧蔷薇实在是吓傻了,只好抓住南老夫人的裙摆,对上的却是南老夫人冷淡的目光,很明显,这一桌子人没一个要帮她的。 “太子妃与我不只是祖孙关系,更有君臣之别。”一番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就连他们见到太子妃都要行礼。 南老夫人和这一大家子人看他们不爽很久了,这两巴掌可是实实在在的让他们解气。 “刚来京都是吧。” 南怀浅转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仔细看,那笑意不达眼底,明明是绝美的容貌,此时却让人生出一抹寒意。 “是是是。”原来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她简直是糊涂。 “来人,带他们下去好好学学规矩。”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暗卫,他们的恐惧感更深了,暗卫直接堵住了他们的嘴,不给他们任何喊叫的机会,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话的孙堂明,看着自己的妻女被拉走,只有腿哆嗦,面色惨白,下一个被拉走的就是他。 直到他们全部消失。一桌子人才有种走了瘟神的感觉。 南怀浅早就明白了,她的祖母根本就没把这一家人当成家人,不然定是要开口说几句话的,她也是看出来了,才会默许小春和小夏这么做。 “这到底是谁啊。” “这是你祖母亲妹妹的女儿。”南国公让人重新换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又重新用膳,仿佛刚刚那几个碍眼的人没有出现一样。 “从前没有同你们说起过,我母亲生下了我们两个人,我唤时莺,她唤时鸢,可她尚未及笄便有了身孕跟一个书生私奔,跟我们断绝了关系,任由你曾外祖母跪地相求都不回头,将你的曾外祖母活活气的缠绵病榻,没几年便离开了人世。 你曾外祖父找了她十年,告诉她母亲撒手人寰的事,她只留了一句跟她没关系。之后我们便再也没寻过他,直到你曾外祖父离世她都没出现,三天前,突然有人说是她的女儿,还有她的亲笔信,我去见,只一眼便能认定,她同她有七分相似,再加上她手上还有宋家的家印和当年你曾外祖母给她的家书。 萧蔷薇说,她半年前死于肺痨,撒手人寰前说让他们来寻我,寻求庇护。” 南老夫人难得的露出悲伤的面容,提起自己的母亲,南老夫人一瞬间显得格外苍老。即便多恨,南老夫人心里是有这个妹妹的,但她做的事害死了她们的母亲,甚至双亲过世都不出现,亦是不可原谅。 但她临走前让自己的女儿来投靠她,信上字字句句都是她有多么后悔,这一生都在悔恨中度过,但已经无法重来了,自己的女儿无依无靠,家中贫穷,求她给他们一条活路。 南老夫人心软,只能让他们暂时住到府上,原先今日早晨便已经让人给他们准备好了院子,可萧蔷薇说什么都不愿意搬过去,说什么南老夫人就跟她的母亲一样,她已经没了母亲,就像离着南老夫人近些,以解相思之苦。 南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怎么看不出来他们一家人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但他们跪在南老夫人面前,甚至把她妹妹的排位拿出来,一哭二闹就差上吊了,南老夫人气的头疼,只能让他们继续住下,等过些日子再搬。 南国公抬手拍了拍老夫人的背,心里都是心疼,要不是为了他的夫人,这样的人他早就扔出去了。“好了,不提了。” 南将军安慰起人来有些生疏,但能看出来,他也尽力了。“就是,母亲,您现在不是有我们吗,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天之灵,肯定是笑的合不拢嘴。” “你啊。” 果不其然,南老夫人被逗笑了,没了伤感,一家人将这件事都翻过去了。 第199章 自不量力 南怀浅临走之前,为了给她亲爱的祖母帮忙,特地用了自己这个太子妃的身份,下令让她们禁足,没有她的话谁也不许进出,门口还贴心的派了两个人,都是影阁的杀手,换了身衣服,但身上的杀气是藏不出的,主要是不想浪费她家阿砚的暗卫和自己的暗卫。 原本南怀浅撤走了自己安排在南国公府的人,但这个事发生之后,南怀浅重新让他们回去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家人。还以为没什么事,但现在看来,很有必要。 其实他们两个作为杀手也不愿意干这烦闷的差事,可他们除了无条件服从主子的话,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主子给的钱太多了,够他们跑十个任务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南国公府就像是没有他们的存在一样安宁,南老夫人知道这件事也不管,反正在府里也饿不死,冻不死的,就在屋子里好好学学规矩。 不得不说,她家浅儿做的事甚合她心意。 而安砚清那边,这一个月也没闲下来。 那八个官员被他换了屋子关,主要是他的龙翼卫实在忍受不住那个恶臭了,本着体谅将士的原则,安砚清这次让他们在屋里放了尿壶,原先那个屋子被他毫不留情面的烧了。 他闻过,确实太冲天灵盖了。 这一个月,看起来他们一行人什么都没干,但实则,已经有半数被龙翼卫看守的百姓背不住,已经将屋中的盐和铁主动上交了。 原以为他们没命了,但没想到一点事也没有,反倒拿到了二十两银子,而龙翼卫始终守在他们的门口,其实是为了继续保护他们的安全,防止他们被人杀害,毁灭证据。 不过,说出来的人,心头一块石头落下,有银两拿,也不用杀头,安砚清特地嘱咐龙翼卫给银两和说话的时候声音大一些,好让周围的百姓都听见。 这个办法确实奏效了,除了一部分极其警惕的人,半数的人都已经将证据写下,签字画押了。 安砚清这些日子还有个意外发现,全奎说的那座石山他看了,他跟安墨阳在那附近找到了暗道,直通一整个淘金池,但里面无人,想来这里的人都是在铁矿工作的,当时被他们都带走了。 这样的淘金池按理说是该归为朝廷的,可却无一人上报此事。 原本的盐铁之事,慢慢牵扯出来的不止是官商勾结,利益网,还有隐藏着的不少秘密。 昏暗的暗室里,微亮的烛火照出六个人的身影,这是庄府里的他们商议事情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有耳目,暗道的入口在屋内,但却建在院外某处地下,倒是足够隐蔽。 “都一个月了,他们还不走,那些人被官兵看着,盐田、铁矿、淘金场都被官兵看守着,这样下去,我们这个月都亏死了,手头这几个大单子怎么办,别的不说,就这个东阿国的人要十吨铁矿,现如今我们的人都出不了城门,怎么运出去。” 说话的是西州一个富商叶家当家人,他们几个人都坐不住了,这才结伴过来跟庄爷商议。 坐在高处被称为庄爷的人,一袭玄衣,头发花白,但眼神中有狠戾浮现,这一个多月,因着太子他们的人,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瞪着眼,他庄越活了这么久,还就没在谁身上吃过亏。 见他不说话,黄家和吴家的当家人对视一眼,“庄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您得想个法子。” 坐在主位的庄爷终于抬头,停住纳佛珠的手,看向这其中始终一言不发的苏瑛阮,“苏家主,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女子一身红色长裙,连口脂都是刺眼的赤红,笑起来倒是个美人,可却是个蛇蝎美人,苏家家主的位置是她杀了一个哥哥得到的,而剩下的二哥成日里无所事事,爱逛花楼,只要有钱花,才不关心这家主的位置。 也正因如此,他才保住了一条命。 “坐以待毙总好过自投罗网,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再等些时间,若是他们还抓住不放,便用我们城外的私兵,让这位太子和他的人有去无回就是了,反正天高皇帝远,等京都收到信,他的尸首都凉了。在我们的地界,还能让别人欺负了不成。” 话里话外,不难看出她行事狠辣。 “好,就按苏家主所说,再等些日子。就算是皇帝来了我的地方,也得守我的规矩。”庄爷也十分欣赏这个女子,当年在她夺家主之位时助她一臂之力,虽然两人相差三十岁,但并不妨碍两个人有另一层关系,完美诠释了男人至死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但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他的人在这之前已经从西州后面的山越过去,前往京都给那人送信了。 想来,这时候,也差不多能收了,但还需要一个月才能收到回信,现在必须稳住这几个人。 彼时,京都一府邸,两个男人正在书房,拿着手上的信件,神情严肃。 “父亲,这可怎么办。” “别急,你与丞相府的那位吏部尚书关系不是甚好吗,抽时间去探探口风,我也让人去跟宫里那位说这件事。” “是。” 等屋子里只有一人后,男人拿出一幅画,将写好的信件藏进卷轴里。 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不然他们所有的谋划都没用了,没有了钱的来源,他们之后的行动就不会顺利。 几日之后,等他收到宫里那位的回信时,有一件事已经跟身在西都的庄爷几人达成了一致,那便是借机除掉太子和康王。 但有时候,自不量力才是他们没命的原因。 第200章 阶段性成果 “皇兄,我想小落儿了。”安墨阳数着日子他都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小落儿了,整天脑子里都是他家小落儿的样子,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安砚清冲他翻了个白眼,他难道不想他的小姑娘吗,小姑娘的信上说,他的儿子已经嘴里咿咿呀呀的都能蹦出模糊不清的单个字了。 听母后说,像极了他,说话说得早,格外聪颖。 “咳咳,殿下,我也想夫人了。”南怀瑾更加痛苦,他走的时候严秋雨有了身孕,再不回去,孩子都要出生了。 “要不我们直接强攻吧。” 安墨阳这句话,让面前的三个人一同翻了个白眼送给他,他们思念归思念,吐槽归吐槽,但正事却没忘。 “我就开个玩笑。” 他也知道不可能,为了避免发生暴乱,有百姓伤亡,必须要等待时机,眼下就剩三百多户在盐田铁矿务工的百姓始终不松口了。最重要的是,不仅庄爷没有露出马脚,幕后之人也还未揪出来。 “殿下,关在府衙的那些人中,有一人忍受不住了已经撞墙自尽了,剩下的七个人已经快崩溃了,在屋内大喊大叫。” “是时候了,走吧,去审问他们。”安砚清也想早点解决完,赶快回去见他的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从他们成婚到现在,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久,此时的思念已经快溢出来了。 安墨阳昨日去的时候,离得远远的都能闻到那个屋子里传来的恶臭,不是已经给他们尿壶了吗,每日还有人去给他们换新的,怎么就还是这么臭。“皇兄,在此之前,我建议你先让人给它们洗个澡。” “你洗。”安砚清不觉得有人能忍受去给他们洗澡,他怕龙翼卫因为这事造反,他早就想好了,不过是带个鼻塞和面罩就行了。 “那还是算了,我们戴个面罩吧。” 不得不说,安墨阳被安砚清拿捏的死死的。 安砚清让人搬了几个凳子,就在关他们的屋子院子里坐下。 见门开,屋子里的人都疯了一样,向门口冲出来,可下一秒,就被门口的龙翼卫踹回去了。 “你,出来。” 既然是要审问,当然是从最硬的那块骨头开始了,孙知府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将位置摆到院子里,就是让屋里的那几个听着。 孙知府几乎是爬着从屋里出来,刺眼的阳光让他头一次感觉活着这么美好。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康..王殿下。”他话都说不利索了,这太子果然是个狠人,能将它们囚禁在这么久。 “说吧。”安砚清手上把玩着他跟南怀浅一对的戒指,语气淡漠,没有抬起头,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只是坐在那里,就已经是挡不住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明察,下官是被冤枉的啊。”他不能说,要是说了,他一家老小的命就都保不住了,他只能赌,赌太子殿下没有找到证据。 安砚清听到他的话,嘴角带着一抹阴森的笑意,周身涌出害人的冷意。 “赐座。” 孙知府听到这句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太子殿下没有找到证据。头磕在地上声声作响。 下一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几乎是扯到了嵌满钉子的特制座椅上,上面撒满了让人浑身发痒的药粉。接着就被死死的绑到了座位上,动弹不得。 “啊。”一声惨叫响起,屋内偷听的几人吓得一哆嗦,心里的恐惧已经聚成漩涡将他们吸进去。 “太子殿下饶命啊,下官什么都不知道。” 药效来的很快,浑身瘙痒却没法挠,身上被钉子扎得生疼。 可安砚清四人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冷眼看着他,没有任何神情。 “本殿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孙知府听到他的话,也只是安静了一秒,接着又开始吼叫起来。“下官真是无辜的啊,太子殿下您明察秋毫,不能冤枉下官啊,微臣一心为民。” 说话的声音已经颤抖,就连身上都止不住的发抖,可他也只是一秒的犹豫,便继续死咬自己无辜。 安砚清抬眼看着他,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他的嗓子里溢出来,听见他那句一心为民,就连眼神都变得更加阴鸷。 “带上来。” 孙知府彻底崩溃了,他的一家老小被龙翼卫带到了这里,几个孩子已经泣不成声。 “老爷,你快说吧,真要没命了,我们怎么办,就算是死,我们一家人也能死在一起啊。”听见自己夫人的话,孙知府的眼角落下眼泪,先是摇了摇头,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立马改口。 “我说,我说。” 他的妻儿既然已经都在这了,那就不会被庄爷的人折磨。 “是庄爷,下官刚来西都任职的第二日便被他的人带过去,他用我一家老小的命威胁下官,若是不与他一起贩卖私盐,替他做事,便将下官的家人折磨死,下官也是没办法啊,在这西都,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这地方离京都远,全都在庄爷的控制下,下官也是来到此后才知道的,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朝廷派下来的人,是庄爷让我们杀的,因为他们发现了盐铁的秘密,不能让他们将消息传回京都,可没想到,不到半月,太子殿下就来了。” 他说完,龙翼卫拿着供词,让他画押,随后拿到安砚清面前。 后者点了点头,看向此时已经生无可恋的孙知府。“祸不及妻儿,本殿会将她们流放至殒佘岛,留他们一条命,将他暂时押入大牢,等事情结束,再做定夺。”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满身是血的男人跪在地上,头破血流,他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放过他的妻儿,这样就够了。 安砚清不担心他的妻儿会心怀恨意,替父亲报仇,进了殒佘岛的人无一人生还,直至老死都不会踏出一步。 除了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还有那里驻守的暗阁杀手。 有了前面一个人的例子,后面的六个人交代的格外快,没费多少功夫,便将他们做的事说的一清二楚。 这是他们唯一的路,既然有路可走,他们就不用撞墙了。 这里的官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不愿意松口的百姓和那些个富商了。 第201章 还有希望 他们原先是打算直接回客栈的,安砚清想请全奎帮忙,有些事他做不了。 却没想到,在街上碰到了庄爷的独子庄温和几个纨绔子弟。 醉醺醺的从人烟稀少的街上走出来,与他们背道而驰。 他们四个走到刚刚那个巷子里,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正双眼无神的瘫倒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看着这一幕,再不知道他们那些人刚刚做了什么事都不可能了。 安砚清神色一凛,让龙翼卫去将人救起来,谁知他们还没靠近,那女子便大叫起来。 “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嘴里就这么念叨着三个字。 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办法,其中一人收紧了力气,一个手刀下去,将女子劈晕,拦腰抱起。 其中一个龙翼卫有眼力见,刚刚去一旁的小贩那里买了个布匹,能盖上那女子的身体就行,真可怜。 秉承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四个男人在马上将头扭到了一边,一点都没往巷子里继续看。 “真是混蛋,该死!”不止安墨阳忍不住了,其实南怀瑾和南怀兮也是,攥紧的拳头和额头的青筋,无一不彰显着他们的愤怒。 而安砚清脸色阴郁,看着他们那些人消失的方向,眼神愈发幽深。 他们将人带回了客栈,让全奎帮忙找了个医官,所幸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刺激,而且恐怕这辈子都再也无法生育了。 安砚清安排了两个龙翼卫守在门口,跟他们四个一起通过暗道前往了南清商会。 “本殿也不拐弯抹角了,庄家和那些富商本殿会除掉,但这样一来,百姓没了赚钱的地方会心存不满,本殿希望你们可以成为皇商,直属朝廷管理,给当地家中没有生计的百姓一个赚钱的地方。” 全奎听到他的话,并不意外,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 “太子殿下应当知晓,主子吩咐过我们听从太子殿下的要求,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南清商会不可成为皇商。” “主子说了,若是太子殿下想行此计,南清商会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殿下,当地的百姓无需担心生计,西都和西州的铺子我们会尽数收购,南清商会的陆运水运上,也都需要人手。” 安砚清听完他的话,倒是轻笑了一声,他的小姑娘,即使不在他的身边,也能知道他心中所想,连这些事都替他想好了,不成为皇商是他家小姑娘给他留后路,若是有朝一日,他有了任何事情,南清商会都会是他背后的暗牌。 这个跨越四国的贸易商会,信息网前所未有的强大,在当地驻扎的商会,比他的眼线了解到的更加多,因为商队来往四国,听见的看见的,可比暗卫特地调查知道的多。 小姑娘说过,南清商会里偶尔会有人来求特别的东西,这些消息是他调查不到的。 等他们再次回到客栈的房间中,南怀瑾第一句话就是,“他口中的主子是浅儿吧。”就安砚清刚刚那个笑,他只在他面对浅儿的时候见过,他想猜不到都难。 安砚清挑了挑眉,明显没打算直接回应。但三个人精已经明白了。没多大的意外,南怀浅厉害,他们一直都知道。 “皇嫂是真厉害,皇兄你真的捡到宝了。” “知道就行,好好对我们小妹。”南怀瑾和南怀兮一脸骄傲,他家小妹多厉害,小妹瞒着他们也是怕他们担心,既然如此,这事他们也会烂在肚子里,就连家里人也不会再提起了。 一个时辰后,龙翼卫敲响门,那个女子的家人来了。安砚清让人进来。之前他派人去找过这个女子的家人,就在刚从全奎那里得知此事后。 但他们两个什么都不愿意说,一口咬定什么都没发生。 两个老人头发花白,若是不说年纪,看起来就像是花甲的人,痛苦流涕,见到安砚清第一句话就是求他做主,救救他们的女儿。 “本殿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具体什么事还请二位说给本殿听。”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头一次他们趁我们外出,对我们的女儿做出禽兽之事,今日又从家中将我们二人打晕,直接将她掳走。” 若不是他们看见自己的女儿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这事他们打死都不会再说了,因为上次他们去报官的时候已经丧失了全部的希望。还被庄家人警告,若再报官,便将他女儿卖到青楼。 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就不信,反正他们也是将死之人,就这一个女儿,拼一把,也要给她拼个理来,左右不过一死。 二人照旧在证词上画押,看着两个人这样,他们心里也不好受,本该是花一样的年纪,被人渣糟践了。 “本殿会让人守在你们家门口,护你们周全,你女儿已经醒了,将她带回家吧,等日后本殿解决完这些事,定让你女儿亲自为自己报仇。”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 等他们走后,屋里面出奇的安静,那个女子跟他们家里的宝贝看起来差不多年龄,承受这种苦楚,真是可怜人,那些男的被千刀万剐都不足解恨,希望能让那个女子有些许对世间美好的憧憬吧。 不过,他们好想回京都,也不知道家里的人怎么样了。 各怀心思,当然是各自回屋,准备给家里的女人写信了。 已经十二月了,他们离开时还是夏日,如今都已经换上薄些的冬装了。 安砚清这些日子晚上愈发睡的不安宁,心里头总是放心不下南怀浅,偏偏暗卫从未给他传过信。 直到夜半子时,安砚清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南怀浅的影子,她在甜甜的叫自己阿砚。 “殿下。”屋外阿凛的声音响起,将安砚清拉出幻境。 “怎么样了。” “开始转移了。” 阿青和阿凛自从到这里开始,便没有跟着大部队行动,而是带了几个龙翼卫在郊外。 这么些从中亏空的盐铁必定不会放在城内,他们一路寻找,在距离西都城十里地的地方发现了有无数人把守着的仓库。 第202章 坠下悬崖 那里日夜都有人守着,他们没有主动出击,而是等着他们坐不住了。 这么长时间,他们没有外出的人马,那贸易自然会停,那些富商没了赚钱的法子,自然沉不住气了。 安砚清四人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五千龙翼卫,赶往阿凛所说的位置,那里背靠悬崖,确实是个很好的地方。 半数龙翼卫手持弓箭,半数龙翼卫手持长剑冲上去。 那些人毫无防备,自然也不会是龙翼卫的对手,他们也加入了战场,四人都是练过的,即便赤手空拳那些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对方的人已经来了支援,安砚清看到后神色一凛,因为那些人训练有素,手持兵器,粗略估计得有万余人,是私兵。 龙翼卫毕竟都是上过战场的,起初应对起来也算是游刃有余,但对方的人手持续冲进战场,显然比他们更多,落了下风。 四个人的衣裳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一声不吭,地上堆满了尸体,就连黑夜都仿佛染满了血色。 他们不能放信号烟,因为剩下的龙翼卫在各司其职,如果他们这里失败了,还需要镇守盐田和铁矿的人。 庄爷他们那边得了消息,起初还有些慌乱,但他们的人显然更多,也并不担心,京都的人来信了,让他们务必取掉安砚清的项上人头。 拼命厮杀了一个时辰,对方的人已经少了半数,也没再有支援过来,龙翼卫这边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只有百余人倒地。 天边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大雨倾盆泻下,五雷轰顶,照的地上的血色更加明显,像是地狱般让人心颤。 可下一秒,轰隆一声,山上石头落下。 “撤退。”安砚清先一步做出反应,他的撤退是让龙翼卫撤退,如今他的人已经体力不支,唯一的办法就是接着这些滚落的巨石,将剩下的敌人灭掉。但代价就是他们四个要在这里吸引那些人的注意,毕竟他这个太子的人头他们显然会更感兴趣。 “殿下,我留在这,你们走。”阿青,阿凛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可能让安砚清他们留在这里,这都是南国的未来,他必须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 “这是命令,你们的第一铁令,就是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快走。”除此之外,安砚清需要他们继续守着西都和西州,这些私兵都死了,那些人便不会再有底气了。 为了小姑娘,他也不会让自己出事,只是作为一国储君,这时候他必须顾全大局,若是这剩下的四千龙翼卫全数牺牲,就凭剩下的那五千龙翼卫对付不了那些人。他必须给西都和西州留下足够的镇守官兵,有阿青和阿凛在,他们也不会自乱阵脚。 将领眼神猩红,一声怒吼,下令撤退。 果不其然,对方的人根本不去追他们,只是冲向安砚清他们。 生下了四千人,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体力上是种考验,都在咬牙撑着,这样下去,他们不一定会平安。 巨石滚落砸断树木,这时间用不了多久。 “往悬崖下跳,抓住藤蔓。”他刚刚趁着闪电看到了,悬崖峭壁上都是藤蔓,趁着黑夜,他们几个人完全可以隐藏身影。 四个人没有丝毫犹豫,往悬崖边靠近,杀人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那些人看着四个人消失在悬崖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立马割断了那些藤蔓,巨石滚下,轰隆几声,天空闪烁光芒,随后这里复于平静,只有地上血流成河和层层叠叠的尸体,无一不在表露着刚刚这里经历了这样一场混战。 四个人在他们割断藤蔓前早已顺着藤蔓落到了山洞上。 黑夜,总是会有无数的恐惧。 庄爷他们得到自己的私兵全数阵亡的消息,就连仓库都被滚石压塌,勃然大怒,他们所有的谋划都没了,这些私兵是他们培养了几年的心血,如今全没了。 好在太子也失踪了,快两万的私兵换一个太子和康王,值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去给我找他们。” “可还有龙翼卫守在城门口。”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庄爷坐在主座上,勃然大笑起来,声音跟外面雷声一起,被卷入黑暗。 安砚清他们四个人都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眼下大雨倾盆,加上夜色,他们没法看出这里周围的情况,只能先在山洞里呆着,等天亮。 “我想小落儿了。”安墨阳不害怕这种场面,只害怕再也见不到他的小落儿。 可其他几人怎么不是这种想法,可当时的场景,这是最好的办法。 安砚清靠在石墙上,一声不吭,闭着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听见安墨阳的话,安砚清睁开眼睛。 “把浅浅给的锦囊里药丸吃了。” 三个人听话的吃下,安砚清拿出哨子,长长吹响三声。 大雨将他们身上浇透了,这时候十二月的天气,晚上已经有些寒冷,更别提一场大雨落下了。 阁主专属求救哨声响,影阁附近成员全体出动。 ~ 南怀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一天一夜之后,全奎用了最快的时间将信递给她,已经是最快了,原本用轻功不停歇也要两天的时间,他听到哨声的那一刻,路上没有丝毫的停歇。 此时的南怀浅肚子早已隆起,快七个月的肚子,已经不小了,还好小春扶着她,不然下一秒她就倒下了。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小春,你把北北、初初和落希姐带到小九那里,小夏你将此事告诉父皇,让父皇收好京都,全奎,你现在立马回西都,告诉阿青和阿凛,不许将太子失踪一事的消息传回京都。” 她记得,阿砚说京都里有人蠢蠢欲动,如果这个消息传回来,那必定会引发混乱。 南怀浅说完,也来不及换衣裳,头发还是散乱的,吃了两粒安胎药后,直冲门外。 她必须去找她的阿砚,对不起孩子,母亲要去救父亲,你坚强些,母亲定然不会让你有事。 “主子,您不能去,殿下吹响了哨声,有影阁成员在,不会有事。” “放手。” 小秋和小冬死死的拦在南怀浅面前,拗不过她,最后妥协,让她们两个一起去。 第203章 折翼天使 南怀浅不知道她是怎么用轻功到的,两天一夜,她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困意,满脑子都是血溅满安砚清满身的样子。 还有她的两个哥哥和阿阳,嫂嫂、星儿、落希姐还在等他们。 她不顾小秋和小冬的劝阻,一路上只是堪堪合了一个时辰的眼,便一秒也停不住。 庄爷他们的人死守着悬崖和底部,上面有弓箭手,下面有持有兵器的人,他们在山洞里不能出去,只能等援兵。 安砚清不知道这里的方位,影阁的人只能潜伏在西都,全奎也只比南怀浅早到了几个时辰,阿青和阿凛没有将此事传回京都,只是在等着机会救安砚清他们。 因为,殿下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给太子妃传去不好的消息,传回京都,意味着太子妃会知道。 南怀浅出现,所有影阁成员倾泻而出,全奎已经将这里的事告诉过了她。 阿青和阿凛见到出现的太子妃,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太子妃有身孕了!还过来了,太子殿下知道后怎么办。 “那个庄爷在哪。” “庄、叶、吴、黄、苏五家家主带着他们各自的人都在悬崖边,寻找太子殿下的踪迹。” “阿青,阿凛,你带着人,把这五家的全家上下都给我带到悬崖边,违者,杀。” 南怀浅拿过一个龙翼卫身上的玄铁剑,迎着他们的目光,向外走出去。 阿青和阿凛拍了一下龙翼卫的将领,还是有些欣喜的,太子妃来了,他们也有底气了。 十二月的天,因为一场雨更加寒冷,南怀浅穿的单薄,走的时候只是披上了披风,身上还是秋装,今年的京都冷的格外慢。 可西都的气温明显更低,南怀浅眼眶猩红,只想着赶快找到安砚清,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上一次,你救我于危难之际,这一次,我来亲自接你回家。 南怀浅身后跟着的是影阁百余名杀手,她提着剑走到悬崖边的时候,庄爷他们正悠闲的坐在悬崖边喝着茶。见到南怀浅时眼里除了震惊就是惊艳。 “你是谁。” 他们的手下被安砚清他们杀过一次后,加起来也就剩下五千名了。身手参差不齐,见南怀浅带着一群黑衣人来,纷纷戒备。 苏瑛阮率先起身,“你是太子妃吧,怀着孕还来凑热闹,肚子里的孩子多可怜。”这个女人头上的布摇是凤凰图案,身上的衣服材质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她不难猜到。 此刻南怀浅的眸底涌动着骇人的杀意,周身比这十二月的天气还要冷,仿佛只要面前的人再多说一句就会被杀一杨。 “把他们五个人绑起来,其余人,杀。” 南怀浅的长发随着一阵阵刺骨的风吹起,绝美的脸颊却让人看的心底生寒,就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在此刻,被血色浸染。 只是站在原地,像是机械动作般将手中的剑刺向朝她而来的人,通身冷气也掩不住她的高贵。 庄爷和苏瑛阮此时真的害怕了,他们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女子,不同的是,庄爷的眼里是征服的欲望,而苏瑛阮的眼里是嫉妒。两人抢过身旁人的武器,冲向南怀浅。 再厉害,不过是一个有身孕的女子。 在山洞里的四个人此时听到上面打斗声传声,叹了口气,阿凛他们休养好终于来救他们了,在这里呆了三天三夜,快要饿死了,他们已经没力气了,全靠喝那天雨落的积水,吃崖边的草。 要不是南怀浅那个药丸,他们已经虚弱的站不起来了。 这些人不可能是影阁杀手的对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只剩下了庄、叶、吴、皇、苏五家的家主。 已经被影阁杀手控制住了,跪在南怀浅的面前,丝毫动弹不得。 南怀浅雪白的长裙上已经满是血迹,就连脸上都是,此时的她就像是被折翼后坠入地狱的天使,美得让人心惊,冷得让人发寒。 “小冬,去找藤蔓,救人。” 南怀浅话音刚落,小秋将手上的血迹擦到身上,从怀里拿出药丸给她服下。 “太子妃,人带来了。” 被带来的是这五家所有的人,上至八十老太,下至十岁孩童,都被带来了。 这些人不无辜,她听全奎说过了,连着这八十老太,平日都虐待下人,十岁孩童都在外作恶多端,她不杀无辜之人,原因都是因为他们生在这样的家庭。 南怀浅提起剑,朝他们走去。 “父亲,救救我们。” “夫君,夫君。” 剑起落下,南怀浅就在重复这些动作,最后只有几个小女孩和女人没有死,看着身边的人脖子上沁出鲜血,惊恐地大声尖叫。 到庄家独子庄温的时候,阿凛在一旁开口。“太子妃,这个人有人要亲自报仇。” 那五个人看着自己所有的家眷死在他们面上,眼里猩红,嘶吼着,就算苏瑛阮都憋不住了,即使她对这个家有多大的恨意,但那是她的父亲母亲,她这辈子一直想拥有他们的宠爱。 安砚清他们顺着藤蔓爬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南怀浅满身都是鲜血,提着剑朝庄爷走过去,手起剑落。 惨白的小脸,此时被溅上了血迹,仿佛盛开在寒境里的不世之花,神色没有任何的起伏。 看到男人出现的那一刻,南怀浅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眸色骤暖,浑身的肃杀之意被收起,扬起一抹笑容,接着便继续手上的动作,一剑一剑的插进那些人身上,没有一剑下死手,她是故意在折磨她们。 安砚清愣住了,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却感觉胸腔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说不出口,他的小姑娘怎么在这,他的小姑娘肚子里有了宝宝,直到看到小姑娘的笑容,他才发现,这不是幻觉。 “浅浅。” “我在。” 得到回应的一瞬间,安砚清疯了一样冲到她的面前,将她紧紧抱入怀里,又怕碰到她的肚子,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南怀浅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男人乖乖的松开。抬手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将她手上的血迹一点点抹掉,拿过她紧攥的剑。 他其实不在乎人命,不在乎这个太子的位置,可他的小姑娘在为他拾起剑如同嗜血般的魔鬼。 他知道,小姑娘‘花血’的身份,所以也知道她从不用剑,杀人不过一根银针,敌人身上不会出血,她讨厌血。 第204章 但使两心相照 安砚清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转身看向那五个躺在地上满身鲜血的人,死不了,但却是很疼,那种血液逐渐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是死亡的恐惧。 深沉如幽潭的眼底,如同小雨落下,荡出层层涟漪,震荡出裂痕。 “殿下,人带来了。” 那日被这些人侮辱的女子在看到这满地的尸体时,眼里毫无波动,没有任何神情。 却在阿青将剑递给她时,狠狠的刺向欺负她的几个人,仔细看,她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人已经死了,但她还是不停歇的直直捅进去。 半晌,转身,拿起剑走到那五个人面前,一人一剑,看得出来因为没做过这种事,只是像用菜刀一样,双手拿起,砍在五个人的肩膀上。 剑从她手中脱落,女子瘫倒在地,痛哭起来,他们死了,但她受得伤怎么挽救。 安砚清看向阿青,示意他将人带走。 南怀浅看着远处的血色夕阳,眼波流转,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落日一点如红豆,已把相思写满天。 “浅浅,我们走。”安砚清将身上满是干涸血迹的披风系到她身上,也不管脏不脏了,生怕冻到她。 而安墨阳、南怀瑾、南怀兮三个人只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一声不吭,心里百感交集,看着南怀浅,南怀瑾南怀兮这两个做哥哥的,心里头被撕裂了似得难受。 影阁的人解决了任务,自然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那五个人被龙翼卫带回了官府,小冬亲自医治,人死不了。 有化尸散在,那些尸体也好解决。 他们五个人被龙翼卫拖回去的时候,所有百姓都探头出来看,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百姓,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心里却毫不恐惧,对他们来说,这不是场好戏,而是亲眼看着曾经称霸城里的五家倒塌。 与此同时,龙翼卫全部从百姓门前撤回。 这五家倒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喜事,没人称霸,他们也不用受人欺压、受人掣肘。不用每天心惊胆战的去盐田铁矿务工,不过他们的生计怎么办。 这会的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已经替他们想好了。 碍眼的人已经没了,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安砚清一行人回到了客栈,坐在桌前仿佛这一面隔了数年般,感觉有些陌生,但几个人在桌上狼吞虎咽吃了好久。 “三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一个。”南怀浅没有胃口,只是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等他们都吃完,才开口。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没有任何神情的脸,有些慌张,抓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南怀浅感觉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其余三人也放下筷子,紧张兮兮的。“好消息是大嫂的身子很好,落希姐在你们走后的几天同我一同发现也有了身孕,我来之前将她藏起来了,星儿也很好,只是常常嘟囔起三哥,坏消息就是你们回不去。” 南怀浅是故意的,让她那么担心,好在他们没事,她的心起起伏伏的,经历了太多。 安墨阳拍桌子站起来,脸上又是慌张又是惊喜,“小落儿有身孕了!”他要当父亲了,可这个时候他却没有陪在小落儿身边。 “该说的我说完了,小秋已经把药给你们准备好了,沐浴之后喝了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解决。”不得不说,南怀浅的话,在他们这几个人里,有绝对的威严,没等安墨阳问出什么,就被另外两个人揪走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屋子,显得格外静寂,安砚清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将头埋到她的脖颈处,声音都有些闷闷的。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他们平安,她的阿砚平安,南怀浅反倒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 “浅浅,有你在,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有身孕若是伤到自己我会愧疚一辈子的,没有你,我不会独活。” “阿砚,你是我的夫君。”南怀浅用双手捧起男人的脸颊,四目相对,抬手抚上男人的脸颊。 这几个月的思念,几个月因为怀孕孕吐的难受,几个月的担忧,还有那些恐惧,在顷刻之间爆发,倾泻而出。 南怀浅的眼泪如同崩溃的河堤,喷涌而出,男人看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几滴混着血液的泪水落到脖颈处。 怀里的她几乎崩溃的哭声像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 日出有盼,日落有念。 心有所期,忙而不茫。 尔尔辞晚,朝朝暮暮。 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不知过了多久,南怀浅才擦干了眼泪,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如同儿时初见般的温暖灿烂。 “抱我去沐浴。” “好。” 发泄出来了,心里的难受都没了。好不容易见到思念的人,沐浴完两个人换上新衣裳,就相拥躺到了床上。 “要不要给这个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的宝宝起个名字。” “北北初初的都是我想的,该你个小懒虫了。” “可我没有你有文采啊。”南怀浅说着就往他怀里拱了拱,像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将安砚清拿捏的死死的,男人将她抱进怀里,眼角随着笑意弯下。。“好,我起。” “不过啊,浅浅不是吃过避子药丸吗。”他记得小姑娘吃过避子药丸,按理说不应该有身孕啊。 南怀浅听完翻了个白眼,从他怀里钻出来。“我跟你问过师父一样的话,师父说那个药丸不如寻常避子汤凶猛,是温和的,不会伤到身体,是因为你不知疲惫一夜不停歇,再加上身体健壮,那避子药丸才没用的。” 这时候,道歉就是不睡书房的最好办法。“是我不好。” “没有啊,这个孩子可乖了,比北北和初初那时候好多了。”南怀浅自动忽略了自己刚开始孕吐的下不了床的时候,毕竟,除此之外,小家伙真的挺乖的。 “那就好,他要是趁着我不在敢折腾他母亲,等他出生,我饶不了他。”安砚清只是觉得她有身孕,自己没陪在身边,对不起他。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如果这是个女儿,便唤初意。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若是儿子,便唤北暮。” 这是她想对阿砚说的,这是他们爱的结晶。 第205章 梦一场 他们这些日子没有一个人是好好休息过的,这个晚上睡的都格外踏实。 安砚清更别说了,怀里抱着日思夜想的小姑娘,连梦都是春色满园。 第二日晨起,南怀浅难得见他还在床上躺着,两个人腻腻歪歪好一会,才收拾着起身。 其实也才卯时末刻而已,不算晚,因为其余几个人还在梦乡呢。在山洞里吃不饱睡不好,回到舒服的地方,自然要养养精神。 等南怀浅和安砚清都用过早膳,三个人才从屋子里出来到一楼用膳。被安砚清警告的眼神盯着,三个人倒是快,不到一炷香就吃完了,能吃下去就不错了,要是寻常人,被安砚清这么盯着,怕是早就吓尿了,也就是他们心里坚强。 有全奎在,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新的衣物,各个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南怀浅换上了淡粉色长裙,格外娇嫩,跟昨日简直判若两人。 到了府衙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龙翼卫张贴告示。 毕竟,昨天晚上传信的人才刚刚启程,若是派新的官员来此,怕是需要些日子。 安砚清的计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能保障百姓的生计,不在两极分化,被人欺压,又能不让人从中中饱私囊,借此牟利。 第一条,西都所有盐田按亩分给百姓,他们只需要将每日晒好产出的粗盐,交由官员,便能直接得到银两,而那些粗盐,会直接通过南清商会的水陆路运回京都。 安砚清早就将这些计划告诉了皇上,想来此时,京都郊外两座山已经被挖出洞了,足够储藏这些东西了。 最后,这些盐会发往各地由南清商会的店铺卖出,只是明面上无人知晓,除了因为那些店铺在当地都只是寻常铺子,无人知道所属南清商会,还因为对外宣称的是,由南怀瑾这位太子少师日后亲自负责盐铁售卖一事。 这样,直接由朝廷掌握了南国最大盐田的全部事宜,百姓收的是朝廷的钱,做的是朝廷的生意,百姓凭着这些,也会接受。 第二条,铁矿务工者按照每日挖出矿石的重量,当日结发银两,但一日只能工作四个时辰。 这是个累人的活,若是为了赚钱不顾身体,伤了身子就没必要了。 这些矿石每日同样会被运送到京都,走的南清商会的路,而新的兵器建造厂早已建成。有南怀兮这个工部尚书全权负责。 这样一来,铁器的生产也完全归到了天家手里,就在京都这个天子脚边,也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 这两条,其实对百姓来说跟从前一样,仍然是每日结工钱,钱比从前还要多些,他们自然是愿意的,不用被人剥削,钱都是实实在在到他们手里了,也不用提心吊胆,终于能正常生活了,更加不会有人阻止。 而这第三条,安砚清考虑到了那些没有去盐田铁矿务工能力的百姓。凡是有一技之长的百姓,若是愿意,可以去店铺做个小二。 若是不愿意,可以重新开垦曾经荒废的土地,向朝廷缴纳每亩一年十两。自行售卖产出物,若是积压卖不出去的,也不用担心,可以交由朝廷换钱。至于种子,安砚清已经让人找来了适合此地土壤的土豆地瓜这些作物的种子,百姓可以免费领取。 每月都会有巡查使过来,只是,巡查使的身份会变成安砚清完全信得过的人,一年十二个月,十二个官员一月一个,完全避免了他们跟当地的人勾结的可能。 那就代表,他们可能要每年离开京都月余,毕竟巡查使巡查的是整个南国的百姓。 这样一来,百姓们都有了归宿,有了赚钱的路。告示刚贴出去,百姓就围了个水泄不通,为了提高效率,安砚清让龙翼卫,把西都和西州的百姓都挨家挨户通知一遍。 有那五家人的样子,剩下的小商户不止没有贼心,更加没有贼胆了,百姓对安砚清这个太子的信任达到了顶峰。 为了再次起到警醒作用,安砚清特地让人拉着被拴上铁链子的五个人,拉出去游街,再回来时,跟着去的龙翼卫身上都有臭鸡蛋了。 要不是安砚清许诺回京都后给他们涨钱他们才不干呢。 这一趟,不是屎就是蛆,不是烂菜叶子就是臭鸡蛋,还不如让他们上战场呢。不过,他们也只是这么想,实际上,没一个人想上战场,毕竟,打起仗来,百姓生灵涂炭,家破人亡。 那日里,没被杀的这些人的女眷和无辜孩童,已经在去往殒佘岛了,这下子,一下子去了那么些人,殒佘岛的暗阁成员有得忙了。 里面也是分地界的,像她们这种无辜之人,会在岛上负责织布务农。 从另一种角度想,这也算是个世外桃源了,也只是对他们这些罪犯家眷来说是这样的,其余的人只会体验到人间炼狱和生不如死。 小冬跟在南怀浅身边那么多年,医术也是极好的,那五人拉出去游街的时候已经有了些精神,她没给他们止疼的药丸,那烂菜叶子鸡蛋打到他们身上,也能让他们疼上会,因为这其中,不少百姓,是直接扔的地上的石块。 人不人鬼不鬼的五个人,早已没了曾经的风光,但没人怜悯他们,真有觉得他们可怜的,下面想的便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都是报应,罪有应得。 接下来的七日,安砚清他们等到京都派来的新官员,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他们去欣赏那些人的下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记好了。 而西都和西州也恢复了正常,百姓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灿烂了,临近元日,街上张灯结彩的,倒也不逊于京都的热闹。 他们一行人没有多做停留,将五个罪人押往京都,让皇上亲自处理。 离开时,街道上站满了送行的百姓,个个真情实感,跪地谢恩。 而对南怀浅来说,她希望下次来时,百姓仍旧安居乐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只是场梦。 对她而言,只想将这些事当成梦。 第206章 告一段落 猛烈的风呼啸而过,大雪铺天盖地,飘扬而下,交织成无边无际的白,狂风席卷,雪花四起,今年的这场大雪比往年更加汹涌。 路上下起了鹅毛大雪,他们来时还是单薄的衣服,艳阳高照,归去时,已经换上了厚厚的冬装,寒风刺骨。 一路上,安砚清都是陪着南怀浅坐在马车上,原先安墨阳他们是想快马加鞭赶回去的,但这一场大雪,想走快一点都难。 原先七日的路程,被硬生生变成了加多了十五日,实在不是他们故意的,这雪下的比去年还要许多,风雪交加,马跑不动,官道上的雪人踩下去能到膝盖。 安砚清对此,深表同情,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他的小姑娘在他身边,他承认,他是自私的。 雪断断续续下了十天,直到他们赶路的最后一天,时不时天上还会瓢下些雪花。 天地茫茫,一片雪白,可并不影响该来的人站在城门外迎接他们归来。 皇上和皇后在宫里等消息等的揪心,干脆来到这里跟南国公府、丞相府的人一同来迎接,当时他们收到南怀浅去往西都的消息,提心吊胆,想阻拦都来不及。 也幸好如此,太子康王失踪一事,除了他们,无人知晓,也幸好,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都平安回来就好,你们可是又立了大功啊。” 严秋雨如今都快生产了,挺着大肚子来接他,南怀瑾心里感慨,他好想他的亲亲夫人。 安墨阳见到站在自己母妃身边的颜落希时,也顾不上什么了,翻身下马就跑过去。 “小落儿!” 他这一声倒是惹得在场的人都大笑出声,皇上瞧着他这样,只觉得他这个儿子傻里傻气的。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想我,有没有人照顾你。”嘟嘟囔囔说了一堆,颜落希看着男人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受伤,不仅毫发无损,比以前更唠叨了。 她被南怀浅派的人照顾的很好,这些日子下来,还胖了不少呢。 “没有不舒服,只是很想你,” “我也好想你。” 这边腻腻歪歪的,大家也权当看不见,淑妃看着自己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好儿子,倒也不介意,看着他们恩爱,也打心眼里高兴,反正她要做皇祖母了,儿子不重要了。 那边安星满是最后才得知他们遇到危险的,还是她偷听到皇上和皇后聊天才知道的,看着南怀兮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就感觉委屈极了,鼻子被冻得通红,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南怀兮心里酸楚,但没有去抱她,也没有去安慰她,反而对着皇上跪下。 “陛下,微臣可否借着此次之事,求个赏赐。” “说。”皇上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小心思了,但还是动了闹闹他们的心思,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 “微臣想求娶平乐公主。” 南怀兮低着头,迟迟未听到皇上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笑,有些奇怪。 “起来吧,朕准了。” “谢皇上,微臣一定对公主好,终身不纳妾,就只爱公主一人。” “朕相信你,这下南国公和丞相心里平衡了吧。”从前这俩老头最爱说他们的好孙女被他的猪儿子拱了,这下子公平了,他的猪孙子把他的女儿拱了,终于站会理了。南国公府的男儿都是好男儿,嫁给他们自己放心。 而皇后只想着,终于有人能收服她这个闹闹腾腾的女儿了,但也是感慨万分,女儿长大了。 安星满满脸泪水,南怀兮刚站起来她一下子就扑上去了,也不管这一群人还在这里,哭声作响,南怀兮声音温柔,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傻星儿,哭什么。” 南怀浅和安砚清的马车走得慢,还在后面,倒是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 刚下马车,他们围上来的一瞬间,就开始了关心。话里话外都是担忧,这挺着大肚子去西都,也就她敢做了。 反正都是关心,他们说什么南怀浅就应什么,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比什么都重要。 “好了,今晚还有宫宴,给你们冲冲喜。” 原本是不打算举办宫宴了,想着一家人吃个晚膳,但安砚清特地传信,让举办宫宴,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各位朝臣看看那五个人的下场。 不然为何庄爷写的信件能突破他的人的包围,成功将信件送出来呢,没有一网打尽,就是等着京都里这个内应和宫里那位幕后黑手手忙脚乱,露出马脚,当然若想一举拿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知道是谁,那拿下他们只是早晚的事了。 小北辰和小初予已经被接进了宫里,安砚清和南怀浅索性直接入宫,安墨阳也不例外,其余人先各回各家,去收拾一番。 南怀浅和安砚清没着急去抱他们两个小家伙,回到皇后宫里,先去偏殿沐浴,换了身衣裳,将身上的寒气都褪下。 两个小家伙在皇后寝殿里,穿上了喜庆的红衣服,已经能直着身子坐在榻上了。 见到南怀浅和安砚清过来,咿咿呀呀伸着小手让南怀浅抱抱,好几个月没见到安砚清,两个小家伙有些陌生,怕他伤心,皇后和南怀浅忙开口安慰。 “小孩子忘性大,陪他们玩几日就熟了。” 可小北辰明显没忘记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小手在安砚清脸上抓来抓去,像是在问他去哪里一样。 南怀浅看着跟皇后相视一眼,倒是她们多虑了。 “浅儿,先找御医给你瞧瞧吧。” “不用,母后,我也没有不舒服。” 南怀浅浑身上下都好得很,反倒是安砚清跟皇后想到一块了,他们实在是担心南怀浅的身子,这么冷的天,寻常人都觉得冷。“看一眼吧,看一眼放心。” “好。” 皇上原本在御膳房批着奏折,毕竟他的两个好儿子,都要照顾媳妇,这漫天的奏折自然都是他要干的了,但想到马上又能抱皇孙,那心情格外好,看见顽固不化的奏折也不生气。 听说那边请了御医,就过去了。 索性最后把脉结果一切安好,这些人也放下心来。 这一波三折的盐铁之事总算彻底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撤离清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了。 第207章 脚底抹油 晚上的晚宴如期进行,皇后为了给他们冲冲身上的晦气,给他们准备了赤红色的衣裳。 南怀浅一身赤红海棠罗裙配上安砚清的暗红仙鹤袍子,甚至连小北辰和小初予都换上了红色的小衣服,加上肉嘟嘟的小脸,格外可爱。 在场的大臣看着他们亲爱的太子妃隆起的肚子,只能在心里感叹羡慕太子殿下真是厉害,太子妃也是个好生养的,这下子皇上再也不用担心南国子嗣稀薄了。 皇上若是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高低得罚他们两个月的俸禄,他可从来没担心过,明明是他们这些大臣拼了命的把自己的女儿往他儿子身边塞。 “此次盐铁之事,太子与康王处理的甚好,南家两位世子也让朕瞧见了这南国未来的栋梁之才,既有功,那便有赏。 既然如此,朕便给南尚书和平乐公主赐婚,如何。” “臣谢皇上隆恩,能迎娶公主,是微臣莫大的荣幸,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南怀兮说完还不忘抬头看向安星满,从前不见她羞涩,这会倒羞红了脸。 “好,那剩下的事,便由皇后安排吧。”皇上也替他们开心,能修成正果也算是他这闺女没白费心思了。“那南太师呢,有何想要的赏赐吗?” “回皇上,微臣没有,能为南国贡献绵薄之力,是微臣的荣幸。”不得不说,南怀瑾的场面话说的跟皇后有一拼,他确实不想要什么赏赐,他想休沐几日,但不太合适,毕竟这满朝文武大臣都在呢。 “既然如此,那朕便做主赏你白银千两,绸缎百匹,这赏罚还是要分明的啊。” “谢皇上。” “那太子和康王呢。”都给了赏赐,他的两个好儿子自然也不能落下。 “儿臣想要休沐,太子妃身子不适,需要儿臣照顾。”安砚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仿佛就像是在等着皇上问出来一样,神情自若,他的好父皇既然问了,那他当然实话实说了。他只是想好好陪上他家小姑娘几日。 “儿臣也想休沐,小落儿有了身孕,需要儿臣照顾。”一模一样的话,当然也是安墨阳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家小落儿有身孕他都不在身边,当然要好好补偿她了。 皇上听到他们两个的问答,只觉得自己问这句就是多此一举,他成功掉进了这两个好儿子的坑里,但话都说出来了,他只能乖乖入坑。 “好,那你们便都休沐三日。”别以为他真傻,说是休沐,再修上十天半个月,奏折全他一个人批,简直是想累死他。 “谢父皇。” “今日既是给太子等人的接风宴,还有一件事,诸位也该瞧瞧朕是如何赏罚分明的。”皇上说完冲着身后的公公使了个眼色。 接着此事之中的五个罪人,庄、叶、吴、黄、苏五家的家主被人拴着铁链子押上来,一路上大雪纷飞,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加上身上原本的伤口,衣服早已被血色染尽,干涸成污渍,脸上更是瞧不出原本的样貌,狼狈不堪。 为了防止他们自尽,五个人的嘴里一人一个铁球,手也被绑得死死的,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他们出现的一瞬间,在这殿中坐着的几个人杀霎时间变了脸色,但很快就隐藏起来了。 “隽养私兵,谋害太子,私藏兵器,官商勾结,以次充好,私藏盐和铁矿,桩桩件件,哪件都是死罪,巧的是,在他们府邸里搜出了几个信件,这上面的印章倒是别致,临近年光,朕不想见血,这些人便交由太子亲自审问吧。”皇上说话时,眼神瞥向那几个人,见他们眼里是遮掩不去的慌张,便知目的达成了。 这殿中的人,谁人不知安砚清审问的手段狠辣,在他手底下就没有不招的人,皇上这么说,那就代表给背后的那两个人提个醒,现在收手,还能保住条命,他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日后被发现,那就会跟这五人一样的下场。 “父皇,儿臣倒是有个东西想送给一个人。”安砚清抬眼,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似慵懒随性,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将目光看向他,心中疑惑,只见男人抬手覆上南怀浅的眼,语气温柔。“乖,闭眼。” “母后、淑母妃也将眼闭上吧。”知道他要做的什么的安墨阳和南怀谨,此时已经让身边的人都闭上了眼睛,接下来要发生的太血腥了。 安砚清双眸冷清,没有丝毫情绪,将阿凛佩戴的剑拿在手中,手起剑落,苏瑛阮应声倒地,心口处出现缺口,躺在地上抽搐,不一会便没了反应,只有心口处往外喷血。 下一秒,那些朝臣在惊恐中还没反应过来,安砚清挑起前一会还在跳动的心脏,扔到慧妃桌案前面。 “啊!”一声尖叫,慧妃从凳子上起来,倒在地上,被吓晕了。 允王的眉头紧皱,看见安砚清这番举动,不难猜到他的母妃跟这件事有关系,这是赤裸裸的警告,若是他的母妃还不明白,下一个就是她了。皇上没动作,允王自然不可能说什么。 之后,便立马有人上来将地上没呼吸的人和吓得哆嗦的四个人带走,顺便处理干净血渍和旁边四个男人的排泄物,动作娴熟,想来也不是头一次了。 阿凛将剑拿回,回到原先的位置仔仔细细的擦着上面的血。 那些个大臣也终于明白了,太子殿下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有异心的害怕,没异心的庆幸。惹谁都不能惹太子殿下,想要活下去就得明白这件事。 这一幕落在皇上眼里,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让人将慧妃带下去,在宫里好好静养。 宴会继续,即使害怕他们也只能憋着,这宴会可不简简单单是个宴会,这是杀鸡儆猴啊。在这其中,唯有一人看着刚刚的位置愣神。 回到座位上的安砚清,正享受着小姑娘给他擦手的待遇,仿佛刚刚那么做的不是他一样,满身的戾气早就褪去,只有温柔和宠溺。 那些个人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脚上像是抹了油一样溜的飞快。 第208章 不自量力 有了休沐,安砚清可算是在屋里好好陪了陪他的小姑娘,顺便陪陪两个小家伙,日子好不自在。 安星满和南怀兮的婚期被定在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原本是想让他们婚后住进公主府,但安星满不乐意,她喜欢热热闹闹的,索性到时候住进南国公府。 皇上担心不够住,特地下旨扩建南国公府,在侧边开个门,建两个院子什么的,其实就算不扩建,也够了,皇上思虑周全,想着到时候南家老二还要娶妻不说,他们还会有子嗣。 南怀浅和安砚清在太子府呆了两日,想着去南国公府看看南老夫人,府里的人来信说老夫人近日常常头疼,虽是请了太医过去瞧,但南怀浅放心不下。 没提前告诉她们,去的时候还没到吃晚膳的时候,南老夫人昨夜睡的不安稳,南颜夫人陪着还在屋内睡午觉,南怀浅就将两个小家伙放在主院,南国公和南将军在那里看孩子。 自己则去瞧瞧严秋雨,小乐衍如今已经能单个字的往外蹦了,虽说不清楚,但也算是进步了,肉眼可见的胖了许多。 谁知她跟安砚清刚走到院子里,就瞧见了除了孙堂明以外的萧蔷薇一家,他们被禁足了两个月,日日都有嬷嬷天不亮就开始教她们规矩,就连雨雪都不例外。 “秋雨啊,你看我跟你两个妹妹身上没银两,这入冬之后也没置办些新衣物,年关了也得有些好首饰才行吧,姑母瞧着你的首饰多,不如给你两个妹妹几件,你也戴不过来。” 萧蔷薇这算盘打的,南怀浅在门口处都听见了,严秋雨的首饰多是因为南怀瑾常常送,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也都在她那,更别说南怀浅给她的了。 前些日子皇上赏赐了那么些东西,她们可都看见了,那可是宫里出来的物件,戴上肯定有面子,今日这不就来要了。 “呦,这么热闹啊。” 南怀浅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严秋雨跟瞧见就救星一样,眼都要发光了,南怀瑾还在宫里没回来,这些人来烦自己,她是真的头疼。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而那三个人看见南怀浅下意识就行礼,不得不说,规矩学的不错。 只是迟迟没有听见让他们起来的声音,孙琦玥和孙朵玥看见在南怀浅身边站着的安砚清,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掐着嗓子娇滴滴的行礼。 “起来吧。” 严秋雨只觉得此时有人给自己撑腰了,心情舒畅了许多,将那山楂茶给她倒着。“你怎么来了,这冬日天冷,你便跟殿下在府中好好休息。” “大嫂别误会,我是来瞧我的小侄子的。” “那你来的不巧,他睡得香这呢。” “大哥呢。” “还在宫中没回来呢。” 她们在这聊的开心,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那三个站着的人,只是有两道炙热的眼神盯着安砚清,南怀浅有些不舒服,那就必定有人要倒霉,真当她男人谁都能看嘛。 “刚刚我听见有人跟嫂嫂你要首饰。” “是啊,萧夫人说没钱置办,让我给她些呢。” 南怀浅端起茶盏,这山楂茶倒是好喝,格外解腻,就是喝多了容易饿。“这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该做的不该做的要分清楚才行。” “太子妃这么说有些过分了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不行应该的吗,太子妃自然是什么都不缺,也该大度些,既然太子殿下在这,不如请太子殿下做主。”孙朵玥自以为是的让安砚清做主,甚至边说还冲他抛着媚眼。 这要是被太子看上,那她可就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之前她们出去,瞧见那些贵女小姐,没一个看得起她们的,受了好一番侮辱。 况且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贵气的男人。 南怀浅听见她的话,只是挑了挑眉,好笑的看向身边正给她剥橘子的男人。 男人一脸疑惑,他是无辜的,很明显,他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们一个眼神。 “拖出去掌嘴一百,顺便打一百大板,不行就处死,浅浅喜欢哪一种。” 安砚清说完还一脸求表扬的看向小姑娘,自证清白。 “前一个吧,临近年关了,不宜见血,让阿凛仔细着点,别吵着祖母。” 萧蔷薇、孙琦玥、孙朵玥显然没想到太子殿下会这么说,她们今日打扮的也算用心,是不是因为南怀浅在这,太子殿下才这样的。 也不管他们反应过来没有,已经有暗卫出来将她们拖走了,这一次又能老实个两个月了,甚至可能不止两个月,她是相信阿凛的武功的,除非他怜香惜玉,但那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终于清静了,这几日祖母都让他们吵的头疼了,每日都变着法的去祖母跟前念叨没银两花,祖母不愿意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搬出她的母亲。” “祖母是因为他们才不舒服的?” “嗯。” 南怀浅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原以为他们只是没分寸,但现如今她们碍祖母眼了。“小春,你去跟阿凛说,不用顾忌什么,打完让人把他们都送到祖母给他们准备的院子里。” “是,主子。”小春领命后一点马虎都不敢有,将她的话完全传达给了阿凛。 等老夫人醒来后,南怀浅把脉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之后,配了药方,才彻底安心。 知道她将那些人赶出了,也没说什么,反倒是一家人都松了口气,还是他们一家人呆在一起舒服。 正是黄昏时分,一家人聚在一起围在桌前,好不热闹,如车轮般的太阳染红了整片天空,晚霞绚丽动人,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洒落满地,美轮美奂的景色却没人关心。 一家人只顾着聊家常,那铺天盖地的晚霞,远赶不上被光芒笼罩的一家人那么美好。 第209章 财迷心窍 临近元日,按理说,这身为北冰国皇后的安禾一早该回去了。 皇上和皇后之前就发现了她的奇怪,皇上更是跟他这个妹妹好好聊了聊,可她却说,许久没在南国过年了,多呆上些日子也不打紧。 一国皇后,一直在他们南国呆着,这说出去可不好,搞不好就会引起两国争端。 但偏偏是皇上也说不了什么,先帝临终前,让他好好照顾这唯一的妹妹。 盐铁之事被解决,除却了皇上心头大患,这年也算是能舒心的好好过了。 不得不说,那日宫宴上的杀鸡儆猴格外有效果,这些个朝中大臣心惊胆战的,元日朝廷休沐,那些个官员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他们也不是有什么坏心思,但在朝为官,总有些秘密,总有些小错误,更不乏拉帮结派给自己留后路的,搞不好一步错步步错的将自己葬送。 元日的时候,照常是要举办宫宴的,原本皇后跟皇上提议,只是简单的让满朝文武大臣参拜之后就各自回家,但皇上不同意,非得让所有人都来宫宴,他倒要看看谁不来,那就是被那日的场景吓怕了。 南怀浅跟安砚清倒是无所谓,元日当天一早就打算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南国公府,丞相府的一众人为了不让她再折腾,也想着荣王府离南国公府更近,颜落希去更方便,干脆一块过去了。 她这次有身孕倒是轻松了不少,经历过之前那个双生子,这次明显感觉肚子轻快了不少,不用多想,她就知道这次肚子里只有一个小家伙。 前头反应大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若不是她凸起的肚子,她都快忘记自己有身孕这事了。 南怀浅让人给两个小家伙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出屋子就直接抱上了马车,生怕着了风。 当了母亲后,确实会改变许多,她一个时辰见不到两个小家伙都会觉得少点什么东西,一声喷嚏声就让她提心吊胆的。 “给他们裹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裹厚点呢。”安砚清拿着新的狐绒披风,耐心的给她系上,其实脸上是有点不一样的表情的。 南怀浅看着低着头不苟言笑的男人,干脆撒娇的伸手要抱抱,小脸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我家阿砚怎么这么体贴。” 安砚清听见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倒是开心的,将她抱在怀里,还不忘小心的避开她的肚子。“才知道嘛。” 他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有点吃醋小姑娘只顾着关心两个小家伙穿的厚不厚,也不关心他,万一他冻到了怎么办。 “阿砚也要多穿些才行,可不能冻到,不然谁照顾我啊。”南怀浅说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小表情格外俏皮。 作为一个合格的夫人,当然得熟知自家夫君心里想的什么了。 “走吧,一会两个小家伙该闹了。” 外头虽然吹着寒风,地上还有没有化掉的积雪,但丝毫不影响街上行人的心情,热热闹闹的,红灯高挂,倒是跟树枝屋檐上的雪形成了一副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景色。 “阿砚,时间过的好快,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二年了。” “是啊。”安砚清看着小姑娘坐在身边,他跟她的孩子就在旁边咿咿呀呀的牙牙学语,原本今年他们大婚整整一年的时候,他是想好好陪着她的,结果因为那边的事,就连小姑娘的生辰都错过了。 但她也只字未提,回来后听府里的人说,她生辰的时候为了不给他添乱,只是在屋里自己吃了碗长寿面,还是很心疼的,原本还以为小姑娘会去南国公府跟家里人一起过生辰。 南怀浅正说着这街上的小吃,转头看向男人陷入了沉思,像是没听到她在说什么。“阿砚?” 回过神的安砚清好笑的看向她,拉住她的手。“想吃吗,让阿青停下马去给你买。”他即使再认真的想事情,也会听到他家小姑娘的话,就是她的这个小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主子您要吃吗,奴婢下去给您买。”小春和小夏一人抱着一个小家伙,同样坐在马车里,也算是沾了小北辰和小初予的光了。听见南怀浅想吃下面的东西,爱主心切,急忙想下去。 小春这样子,倒是逗笑了南怀浅,这丫头怎么老是这么神经质,别再嫁不出去。“罢了,家里肯定准备了不少好吃的。” “浅浅身边的人随浅浅,伶牙俐齿的。” “阿砚身边的人也随阿砚,一肚子坏水。” 南怀浅话音刚落,正在赶马车的阿青就开口了,他这是人在赶马车,锅从帘内来啊。“太子妃,你这可真是冤枉属下了。” 有一肚子坏水的明明是他们亲爱的太子殿下,他们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了。 也幸得安砚清今天心情不错,不跟他计较,要是换个日子,他的屁股已经要被踹了。 这一次回来,他们两个人才刚下马车,家里的人就全迎出来了,两个小家伙被他们的祖父祖母抱进了屋子,生怕吹着风。 主要是南国公、丞相他们这些老年人,上了年纪骨头不好了,经不住冻,在屋里来回踱步就等着他们来呢,安墨阳和颜落希都到了好一会子了。 “小妹,看见了吧,有了他们俩,你也是失宠了。”南怀兮的嘴贱本能又发动了,疼爱南怀浅是没错,但嘴上是最刀子嘴豆腐心的。 哎,安星满绝对是被他衣冠禽兽的表面迷惑了。 下一秒,就被他们的二叔母敲了下脑袋。“瞎说什么呢。” 最后只剩下南怀兮一个人被抛在了身后,南怀瑜对此只觉得是报应,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子。 小初予和小落希被人抱在怀里,像个小财迷似的,怀里已经有好几个厚厚的锦袋了,比起小北辰,小初予把锦袋看的死死的。 手上的动作还往小北辰锦袋的方向伸过去,不仅护着自己的,连他的也想抢过来。 “这孩子,怎么是个小财迷啊,也不知道随了谁。” 第210章 父爱深沉 南怀浅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跟安砚清吐槽,反正不像她,她可不是小财迷,她只是喜欢赚钱。 她这话出来,安砚清也不回应,只是饶有兴致的看向她,除了随了她还能随谁,小姑娘看来是当局者迷啊。 “这是给小乐衍的、这是给大嫂和落希姐肚子里的小家伙的。”不过,这生孩子确实是个赚钱的事,只要逢年过节,他们都能收一堆锦袋。 主要是她的孩子还有个格外大方的皇爷爷。 “真羡慕他们这些小家伙。”安墨阳嬉笑着替肚子里那个收下,嘴上忍不住多开句玩笑。 颜落希正看着他,想说他没出息的时候,南国公大笑,示意身后的人把他准备好给这些小辈的锦囊拿过来。“你们也有。” “今年这元日格外冷,你们今夜也得宿在宫里,明日也不用来请安了,这锦囊便早些给你们。”去年南怀浅和安砚清就是一大早来南国公府拜年,今年他也不想让他们折腾了。 这锦囊倒是一个也不少,他们这些小辈人手一个,主要是不仅南国公准备了,南将军和南尚书这两个亲兄弟也准备了,更别说颜相、颜尚书了,他们都是给小辈的准备的。 只是南尚书看着自己这么大了还没娶妻的儿子多少有点羡慕,剩下的就是嫌弃自己儿子不争气了。 而颜尚书的一双儿女里,不争气的偏偏也是儿子。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后悔生儿子的原因了,还是得早早让他们多去外面转悠转悠,碰个心上人才行啊。 颜珩杰和南云启并不知道,他们又被各自的爹算计上了。 这么一圈下来,他们手里可全是锦袋了,不管他们多大,在长辈眼里,都还是小孩子,都是可以在这时候收锦袋的,不为别的,图个好兆头。 安墨阳可是头一次陪颜落希在元日回家,收到锦袋格外开心,他在宫里可是从来没有收到过的。 “这是我给几个小家伙准备的桃木手链,听说能驱邪避凶。”他这个做舅舅的,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就愿意研究些这些东西。 南怀瑾不爱当官,可又不得不入朝为官,若是有可能,他想自己开个这种铺子,里面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二哥,你也该给我找个二嫂了呀,连三哥都找到了心上人。”南怀浅接过手链,忍不住多说两句,她家二哥好像身边一直没什么女人。 南怀兮一脸傲娇的看向被点名批评的人,但转念一想,好像哪里不对,什么叫连三哥都找到了心上人,他很差吗,找到心上人很不可思议吗。 对于南怀浅的话,南国公也觉得甚合他的心意,这些小辈都能成家,那以后还不得更加热闹,他就彻底没什么好操心的了。“是啊,还有珩杰和云启你们两小子,也得快点成婚才好。” “你这老头,可终于说了一句合我心意的话了。”颜相跟南国公可谓是相爱相杀的两个老头,都是嘴硬心软的人物。 两家本就亲,闲来无事也会常常走动,若是可以,南国公府和丞相府并在一起,那才叫热闹呢。 “阿砚,你认不认识什么人品端正的女子啊。”南怀浅想着他的身份,不得有好多大臣想往他跟前塞女人吗,他虽然不感兴趣,但他肯定知道谁家有合适的女子啊。 但在安砚清眼里,这就是个送命题,他还真的不认识什么其他女子。“不认识。” “哎,我这三个哥哥不会等咱们的孩子都长大了还没娶妻吧。”南怀浅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以他对南怀瑜,颜珩杰,南云启这三个人的了解,这心上人还真的得是看缘分了。 “他们有他们的打算,你啊,就别操心了。”安砚清见小姑娘撅起嘴格外认真,哂笑一下,将她的手拉住揉了揉。 “哇。” 所有人都热火朝天的聊着,小初予在南老夫人怀里,突然一声嘹亮的哭声。 这一哭不要紧,偏偏把小北辰也带哭了,小乐衍坐在南怀瑾怀里,左瞧瞧右看看,接着小嘴一撇,哭出声来。 一下子,整个屋里全是小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 也不该是喂奶的时候,难不成是尿了。南怀浅想着便将小初予先接过来,抱在怀里,也没湿啊。 小初予到南怀浅怀里倒是乖了不少,只剩下抽泣声,见她安稳下来,南怀浅想着抱过来小北辰再哄哄。 下一秒,小初予就不乐意了,两只小脚蹬来蹬去,原本不要紧,但正好蹬在南怀浅的肚子上。 南怀浅一下子感觉肚子里那个也蹬了他一脚似的肚子猛的疼了一下,猛的皱紧了眉头。 “不许哭了。”安砚清赶忙将小初予接过,神情都有些严肃,小初予像是听懂了一样,撇撇嘴,不再折腾了,委屈巴巴的缩在南颜夫人的怀里。 这一句话的威慑力就是连小北辰都停下了哭声,小乐衍也有眼力见的往自己亲爹怀里扭过头,都能被称为童年阴影的程度了。 但这个时候的小乐衍还小,不知道自己长大之后最喜欢的事就是跟在他这个太子姑父身边玩了。当然,到时候可能就是皇上了,有个皇上当姑父是件很幸福的事啊。 “没事吧,那里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肚子里的小家伙被姐姐欺负了,不乐意了而已。” 南怀浅看着眼前男人的样子,倒还有些感动呢,不管他们有几个孩子,这个人始终最在乎的都是自己,就是可怜孩子了,什么还不懂就要承受这么深沉的父爱。 还好她真的没什么事,这也只是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在场的人的心情,不过,安砚清可是在心里默默决定了,还是尽量不能让小姑娘抱那两个小家伙了。 晚上还有宫宴,他们还得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皇上和皇后那里走一趟,安墨阳和颜落希也要去,他们索性就一起过去了。 两个小家伙去了后面的马车,乳母正好在路上给他们喂奶,省的到了那里再闹腾。 第211章 人在家中坐 一行人入了宫之后,索性都聚到了皇后宫里,人多得热闹得很。 皇上都在思量要不要把皇后这宫里扩大扩大了,毕竟以后子孙满堂的,都聚在一起肯定是不少人,去他龙息殿有点不合适,他在那里呆着都感觉自己是个只会批奏折的机器了。 “听说宫里两个才人都有身孕了,父皇可真是老当益壮啊。”安墨阳正给颜落希剥着龙眼,眼都没抬,当然不排除是因为害怕被皇上骂。 皇后见身边的皇上怀里抱着小北辰倒是没打算理安墨阳,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接下他的话回答。“两个人一同有了身孕,前后就差了几天,都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她倒是心里没什么波动,甚至还免了两个人每逢初一十五的觐见,省的两个人生出什么别的心思,再连累她,就在自己宫里好好养胎吧,她跟淑妃都是要看皇孙的人,没有那些争宠的心思了。 主要是,也没有人能动摇得了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她还算了解皇上,无论如何,皇后这个位置她坐的稳稳的。 再说了,她们两个人肚子里的孩子皇上也说不上多么待见,主要是得到宠爱的方式让皇上膈应。 先是在御花园两个人齐齐冲着月光哭诉,身上那香料多少带些迷情的作用,带着皇上回宫里喝个鹿血酒,也不愧她们两个为了这一个晚上,调养了那么久的身子。 第二日起来皇上感觉奇怪也心知肚明,懒得跟她们计较,再也没去过她们的寝宫,就连有了身孕,皇上也没那么关心,只是象征性地让他们好好在寝宫养身子,不要乱走动。 反正现在宫里至少明面上风平浪静,慧妃自从那日被安砚清的人头吓到之后,也是称病在宫里呆着,足不出户,也不排除她是在密谋其他的事。 但没人关心,听说她每晚都失眠,精力憔悴的,若是还有做些不安分的事的想法,那就是自讨苦吃。 “哇。”一声小孩子的啼哭声响起,小北辰在皇上怀里突然哭了出声,皇上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道怎么了。 这次小初予倒是没跟着一起哭,只是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跟安墨阳这个皇叔一起玩。 南怀浅起身将小北辰抱在怀里,低头看到,眼尖的发现小北辰脖子上起了红疹子,在一边护着她肚子的安砚清也瞧见了。 “快传御医。” 这一下子,皇上和皇后也慌了。 小北辰趴在南怀浅肩膀上抽泣着,眼睛滴溜溜的转,只是噙着不少泪水。 “刚刚还没有的,怎么回事。”表面上安砚清是个严肃的父亲,但其实骨子里也是个疼孩子的人。 相比之下,南怀浅倒是没那么紧张,仔细回想今天小北辰今天接触的东西,在南国公府的时候还没有,皇后宫里燃着的是淡淡的梨香,也没有哪里奇怪。 那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出在皇上身上。 “阿砚,你去瞧瞧父皇身上。” 安砚清一声不吭,神情也变得有些冷冽,他这个不争气的爹啊。 御医来的时候顶着在场这么些人的目光,还有些紧张,他一接近小北辰就开始哭,没办法,最后只能让安砚清抱着,站在一边小北辰身上的红疹子。 南怀浅腾出手,仔细瞧了瞧皇上身上带着的锦囊,也没什么奇怪之处,灵光乍现,看着皇上的袖口,直接取下头上的簪子硬截下袖口的一块布料。 皇上被惊住,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都会被当成刺客了。 “这衣裳有什么问题吗,这是今日内务府刚送过来的新衣袍。”这不是元日了吗,年年这时候内务府都会送过来新衣袍。 南怀浅将布料放在鼻间闻了闻,随后直接放进倒上满白水的杯子,没多会白水就变成了黄色。“这衣袍被藤泉浸过。” 西南地区有一种储水能力极强的藤本植物。这种植物能将根须从土壤中吸取水分,储存在茎干之中,一段手臂般粗的藤条,可储水近百毫升,被人们称为藤泉。 这种藤蔓长着许多卷须,那卷须遇草缠草,碰枝裹枝,攀爬在乔木林间。挂在林间的粗壮蔓,每年都要开一次花,结出许多与葡萄形状一模一样的浆果。果实成熟时,如颗颗金黄色的串珠,可惜味道太酸,难以食用。扁担藤绿叶又大又多,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水分。 因此,地下的根须四处伸廷,占据大片泥土,拼命搜集水分满足枝叶对水的需要。为保证水分的快速输送,老蔓茎内分布着数以百计的输水\\\"管道\\\",不论什么时候,\\\"管道\\\"内都存满根部送来的清水。 斩断老蔓,断面上不仅可见密密麻麻的水孔,并有清水自孔内汩汩流出。在找不到泉水的时候,便砍断扁担藤的老蔓接水解渴。 藤蔓内流出来的泉水虽谈不上甘美,但并没什么怪味,口渴时确实可以解渴。但那种水不能多饮,喝过了量会产生麻感,还会因此而中毒。 若是用这种藤泉浸泡过衣物,便会成为一种隐藏的毒药,时间久了,结果可想而知。 皇上听后气的吹鼻子瞪眼,拍了下桌子,传了内务府的总管和接触过这个衣物的人。 安砚清抱着小北辰,南怀浅安抚着他的情绪,小孩子的皮肤会格外敏感,他一直接触者,身上只是起了红疹子,南怀浅也仔细看了,虽然不严重,但还是心疼的,她已经让小秋回太子府让南白制好药拿入宫。 主要是南白不喜欢入宫,南怀浅考虑到这点,刚刚第一时间才没有让人去请他。 那些个人一路上可是跑过来的,内务府的总管路上还摔了几次,就算不是他干的,这事出在他手底下,这命怕是保不住了。 偏偏被伤到的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太孙,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现在就是在祈祷,希望皇上看在今天是元日的面子上,给自己一条活路。 不然,明年的元日就是自己的忌日啊。 他此时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也没有注意到跟在后面的一个嬷嬷神色比他更紧张。 第212章 不成气候 皇上先去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事就交给安砚清处理了,但很明显安砚清处理起来,那就不是有没有命的事了。 安砚清坐在侧边的位置上,小北辰此时被安墨阳抱在怀里,颜落希在旁边哄着他玩,小孩子忘形大,不舒服哭一哭,开心了就笑。 小初予一直作为一个旁观者,一直被皇后和淑妃在那里抱着哄着,作为妹妹,她刚刚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砸吧砸吧嘴尝尝水果味。 “是你们自己交代,还是本殿亲自让你们开口。”安砚清眼中的眸色深不可测,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但越是这样那些跪着的人就更害怕。 他已经派了暗卫去调查,即使他们不说,这事也会水落石出。 “太子殿下,奴才是真不知道,这衣服是尚衣局的人送过来的,奴才还特地检查过,确定没有问题才给皇上送过去的,太子殿下明察啊。” 接下来的几个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话,矢口否认衣服是他们做的手脚,只有尚衣局的一个嬷嬷,明显比其他人紧张,明明是冬日,额头上还有汗珠。 嘴唇惨白,两只手被藏在袖子里,像是在隐藏什么东西一样。 见她这样,明眼人都知道她会有问题,只能说是死鸭子嘴硬。 见他们都不承认,安砚清也不着急说什么,倒是腾出手给南怀浅剥了龙眼吃。 南怀浅的眼神跟安砚清如出一辙,随意瞥了她一眼,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样。他们的儿子他跟安砚清可以偶尔欺负欺负,让他委屈委屈,但只有他们能这样,其他的人要是敢碰他们的儿子,那就是自掘坟墓。 小夏跟南怀浅还是很有默契的,直接上去将她两个手露出来。 “被藤泉碰过的手,会发紫起水泡,可这藤泉啊,京都内可是找不到,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呢。”南怀浅看着她的手,就能明白了,但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嬷嬷,甚至一年到头都出不了几次宫。 她问出这句话,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实话实说,将幕后之人供出来。 “奴婢.....这是.....这是被热水烫出的水泡。” 见她否认,南怀浅丝毫不意外,挑了挑眉,倒觉得她有些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值得同情。 “把人带上来。” 被暗卫拖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眼眶乌青,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但好像也确实是这样的。 这人是他们的南街边上的地下赌坊找到的。 地下赌坊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秘密,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什么乱子,不会去掺和这件事,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 当然,所有地下赌坊背后的钱庄,多多少少跟某个人有点关系,皇上更加不会管。 “娘。”那男子见到此情此景,已经抖的站不起来了,跪在地上爬到那个嬷嬷身旁。 原本还强装镇定的嬷嬷,一瞬间慌张外露,也爬过去看着自己的儿子,捧起他的脸,眼泪哗哗落下。“小建!” 安砚清抬眼看了一眼,下一秒,她的儿子就被暗卫托出去了,今日是元日,不会见血,但安砚清的暗卫折磨人的手段可是练过的,就算是不出血,也能将人折磨到只剩一口气。 “太子殿下,求您放过奴婢的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将头磕在地上声声作响,但安砚清却始终面无表情。 不得不说,小北辰和小初予这两个小家伙的心里够强大,见到这一幕,也只是该玩的玩,该吃的吃,没点害怕的模样。 “太子殿下,属下在赌坊里查到,她这儿子因为赌欠了钱庄一百万银子,但五日前都还清了。” “太子殿下,都是令嫔娘娘身边的小英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也是没办法,求太子殿下放过奴婢的儿子,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说出这些话就够了,做这事是为了儿子,现在说出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倒是个爱儿子的。见跪在地上的人愈起身,安砚清一个眼神,她就被暗卫拖下去了,不能见血,不吉利,等过了元日再解决。 这事也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传到皇后宫外的地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皇后坐在一旁倒是一直没开口,陪小初予玩着,听到那个嬷嬷说出令嫔的名号,心里只有一瞬间的波动,随后便恢复正常。 不止她想不明白,淑妃也有些疑惑,令嫔这可是谋害的皇上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但令嫔跟慧妃一向是一个阵营的,这事难保不会有慧妃的手笔。 “这藤泉浸衣倒是做的隐蔽,若不是今日这一出也不会被发现,就这么长此以往下去,皇上的身体定会有亏损。” 皇上回来后知道此事,倒是算得上意料之中,没有多大的气,只是感觉心力交瘁,怎么就是学不会老实,非得让他这么大岁数了,还看着这些儿子的母亲一个个作死,把儿子带着一起死。 毕竟,齐王府里的那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不一样的是,那是儿子跟母亲一起作死。但允王这么些年一直是老实的,不问政事,只愿意研究音律。 “先让令嫔禁足吧,等年后处置吧。” 慧妃不着急处置,她做的那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但还要揪出跟她有关系的更多的人,安砚清已经在搜集证据了,只是那人太过小心翼翼,再加上还有更多没有藏在暗处的人,要放长线钓大鱼才行,不然安砚清也不会让她活着了。 而皇上的顾虑也是如此,他想找到的是跟别国之间联系的内奸,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内乱再怎么严重,也能解决,但若是有了奸细,可就容易引发两国大战了。 发生这样的插曲,倒是没影响到两个小家伙的心情,被逗的咯咯地笑,反倒让他们这些大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今日是元日,还是要开心的,至于糟心的事,那些人也成不大气候,等元日后处理吧。晚上还有宫宴,差不多到了时间,先让两个小家伙吃饱了肚子,换上衣裳,他们才过去。 第213章 尽我所能,爱你所有 今年的宫宴同往年相比没什么区别,可能唯一让人觉得舒心的地方就是没有不安分的人吧。 皇上想着今年的南怀浅和颜落希都是有身孕的,再加上小北辰和小初予也是熬不了夜的,索性提早放个烟花结束宴会,守岁这个东西,心诚则灵。 两个小家伙早早的就被乳母带下去睡觉了,他们今夜要宿在宫里,明日该有的请安还是要有的。 南怀浅今夜难得没有困意,也不用看孩子,这个夜晚他们两个也可以过个二人世界了。安砚清打算带着她去个她绝对没有去过的地方。 位于宫门侧面,是个十几层高的了望台,那么高的台阶,安砚清自然是舍不得让她走上去,抱着她上去,看得出来,体力很好,爬了那么久,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高处寒风吹得更加肆意,安砚清用自己的披风将她抱在怀里。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整个京都的街道,远处红灯高挂,即使已经亥时末刻,但街上还是有不少小孩子成群结伴的放烟花,各个脸上都洋溢着专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幸福快乐。 “宫里居然还有这个地方。” “皇爷爷当时为了一个宠妃建造的,后来这里便也没人来了,只是还是会有人打扫的。” 京都不小,但也只是小小的一座四四方方的城,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可能这辈子出这座城的可能都很小了,而如果日后安砚清坐上那个位置,可能只能被禁锢在红色高墙里了。 想到这里,南怀浅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微微的酸涩。 但人活一辈子,怎么可能事事都如意,她现在身边有爱的人,家人身体健康,他们的宝宝在慢慢长大,这已经是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明年父皇会让我去微服寻访,我们一起去,到时候正好可以带着你好好玩玩。” 自从上一次安砚清发现小姑娘是向往外面世界的时候,他就记在了心里,但其实这次微服出巡,可能是小姑娘少有的能自由自在在外面玩的机会了。 皇上有意退位成太上皇,他若是真的登基了,也只能等三年一次的微服出巡和去行宫、避暑山庄的时候才能带小姑娘去玩玩,只要可以,他会尽力满足小姑娘的愿望。 南怀浅是真的惊喜,十分期待到时候能出去的时候,但也不会不懂事的强求,阿砚对她那么好,她能理解他的这份心,这就够了。 “等过完年后,到时候会有几个族的使者来京都,恢复上朝后可能会很忙。” 除去南国、北冰国、东阿国、西慕国,剩下的那些族群大致为三族鼎力,各有族长,人数加起来也能赶上半个南国了。这次来南国访问,肯定是有心思的,毕竟各国边境都算不上安分,有蠢蠢欲动的,也有暗藏心思的。 来南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寻求庇护,如果日后几国交战,他们起码能有保命的可能,这也证明,四国之中,南国的实力还是不容忽视的。 安砚清是怕忙起来会没有时间陪她,毕竟她现在有身孕,怕她会多想,他还是想多陪陪她的。 南怀浅听完他说的话,扭过身环住他的腰,他家阿砚的怀抱是真的暖和有安全感。 “阿砚,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忙你的,我啊,就过过悠闲日子。” 仰起头正好跟男人含笑的眼眸撞在一起,相对无言,但周围却有汹涌而出的爱意。南怀浅跟个小鸡仔一样,一下一下的啄着他的嘴。 但在安砚清眼里,这分明就是个小猫咪,一下一下的挠着他的心,他家小姑娘就是最磨人的小猫。 “别闹。”他已经很久不碰小姑娘了,就是为了让她好好养身子,南白可是逮着他数落了好久,让他顾着点小姑娘的身子,不要跟个禽兽一样。 南怀浅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但也是存了想调戏他的心思,撅着嘴眼角弯弯,两个小酒窝在安砚清眼里格外俏皮。“我没闹呀。” “浅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多少是带点威胁的,但眼里却是浓浓的笑意。 南怀浅反应的也快,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那毕竟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了,她还要坐月子,到时候这件事他早就忘了,这么想着,也确实更加放肆了。 男人心里无奈,他的小姑娘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只能抓住她的手,强制性的让她转过身子,下一秒,炮竹声响起。 每条街道上燃起火花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五彩斑斓的烟花闪耀在天空,月亮在一旁都显得黯然失色,照亮了整个京都。 在这沸腾的元夜,他们又一起度过了一年,迎来新的一年。 “阿砚,以后的每一年,你都要像这样,紧紧抱住我。” “好。”安砚清的声音格外轻柔,是专属于她的温柔和爱意。 “数斤桂花酿做酒,万分不及你温柔。”大概她这辈子都会沉溺在这个男人的温柔里了。 “此生若是不遇你,何惧青丝配素衣。”如果这辈子他没有娶到她,他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那他为之奋斗的就没有意义了。 炮竹声渐渐消失,只留下四处飘起的烟雾,预示着刚刚发生的景象。 街上的人各回各家,只留下屋檐上挂起的红灯笼。 月亮又变成了这个黑夜里最闪耀的存在。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 安砚清照例把她抱在怀里,哪怕下了台阶,走到平地上,都没有把她放下,任凭南怀浅在怀里怎么说,都不松手。 在他的怀里确实是暖和,她的耳朵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格外安心。 其实今天确实很累了,等安砚清把她抱到屋子里,怀里的人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男人无奈一笑,动作小心的把她放到床上,熟门熟路的给她换好衣服。 但他却没有着急陪她睡觉,而是静悄悄的去了两个小家伙的屋子里,看着小北辰吃过南白的药用过药膏之后,身上的红疹子已经褪去了。 两个小家伙倒是没有被外面的炮竹声吵起,闭着眼睡的格外安稳,想来也是做了好梦的。 安砚清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想的却是小姑娘,是因为她,他才会有这么幸福的生活。 第214章 廉价香粉 第二日一早,南怀浅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给皇上皇后请安,不出意外,皇上从私库里拿出了不少好东西给两个小家伙,手里抓着金手镯不撒手,小初予拿到嘴里还咬了咬。 一下子把殿内的人都逗笑了,就连南怀浅和颜落希肚子里的两个都收到了金手镯,皇上倒是真的不偏心。 惹得安墨阳心里不禁感叹,他的好父皇还是那个好父皇,只是看不顺眼他们这群儿子而已。 他们也没有在宫里待太久,毕竟还有那些嫔妃请安,他们都是懒得去应对那些人,还是各自回府舒坦。 接下来的日子,安砚清和南怀浅就直接在府里过自己的好日子,等重新上朝之后他就要忙起来了,这几天就好好陪陪她和两个小家伙。 在他们面前刷刷他这个当爹的存在感,省得到时候不认识自己。 等到上元节的时候,皇上索性取消了宫宴,美其名曰是让满朝文武大臣好好陪陪家人,但其实是皇后实在是懒得再去准备宴会了,还跟皇上放话,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宴会取消一些,捡几个重要的节日就行了。 安砚清这几日刚开始忙得很,许多积攒的政事需要处理,但他还是尽力处理完事情晚上早些回来哄南怀浅睡觉。 而南怀浅是心疼的,跟他说了好几次让他忙他的,不用这么辛苦。可安砚清只是装可怜,说他想她了,对其他的事闭口不谈。 上元节后的半个月,严秋雨肚子那个小家伙提早半个月发动了,还好南国公府提早都有准备。 这次第二次生产,严秋雨有了经验,保留着力气,小家伙也很争气,没让她受多少苦,一个时辰不到,就呱呱落地了。 不过,很让严秋雨和南怀瑾失望的是又是儿子,他们两个都以为会是个女儿,愣是准备了好几个女儿的名字,他们只是想要个女儿。 每次见到小初予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爱不释手,抱着小初予格外的爱惜。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他们两个的院子里会成为儿子窝。 严秋雨这边结束了一件大事,离得最近的就是安星满和南怀兮的婚事,接下来就是要等南怀浅这边的动静了。 安星满和南怀兮大婚的时候,南怀浅没有过去,她那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孕后期的反应格外大,她没有告诉安砚清,不想让他分心。 只让人送去了礼物,带去了话,她一个双身子的人,去了还不够让家人担心的呢,毕竟安砚清不在身边。 不过,她可是听说,那晚两个人院子里的烛火一整夜都没有熄灭呢,想来好事也不远了。 虽然安砚清白日里不在府里,但却是派了人时时跟他说小姑娘的情况,为了更方便,他将长玫调回了太子府。 就是想着他是个女子,去院子里帮他看小姑娘的情况会方便些。 可南怀浅用不惯她,虽然是安砚清派的人,也没有让她贴身服侍自己。小秋和小冬那边寸步不离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她这边也有小春和小夏,用不到别人。 南怀浅看着天气慢慢的要回暖了,想着去花园里抚琴,研究首新曲子,等安砚清生日的时候送给他。 这几日安砚清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不再紧赶慢赶的回来哄她睡觉,但无论多晚,他都会回来抱着她睡觉,从来不会夜不归宿。 趁着这个时间,悄咪咪的给他准备个礼物,她已经给他做了好几身新衣服了,如果安砚清要是在的话,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干的。 但其实前些日子,南怀浅那天早上醒来在床边闻到一股廉价的香粉味,不是她会用的那种,她一开始想太多,后来只觉得是自己孕期太过敏感了。 南怀浅边扶着琴,边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雏形已经出来了,虽然好多年没有作曲,但还是能找到灵感的,以她跟安砚清的故事为曲子的发展线,她想好好记录下他们的生活。 “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让属下带回来的,是皇后娘娘制得青梅糕。” 长玫从食盒中拿出一叠糕点,皇后怕她自己在府里无聊,好几次让身边的嬷嬷来看她,但也担心她累着,原本是想让她入宫的。 就在她放下糕点的那一刻,南怀浅灵敏的闻到了长玫俯身时被风吹过的香粉味,就是她那次在自己床边闻到那个味道。 虽然只有一次,但她不会记错,她带着习武之人嗅觉的灵敏。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长玫第一次靠她那么近。 思及此,南怀浅抬眼看向眼前的人,目光幽深,让人猜不到她在想什么,而长玫也丝毫不惧的跟她对视。 她对长玫唯一的记忆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她的嘴上都是鲜红的口脂。因为远远看去,那抹红真的很显眼。 南怀浅收回视线,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忍住不多想,她相信安砚清。 但她也没了继续作曲的心思,索性回屋子里逗两个小家伙玩。留下长玫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鲜红的嘴唇像血色一般,扬起一抹微笑。 那盘糕点被小春拿回了屋子,但她却没有用,赏给小春和小夏了,让她们务必吃完。 本来也没多少,皇后是用了心思的,甜而不腻,格外爽口,小春和小夏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吃腻了青梅,又不想浪费。 晚膳的时候她去了南白和白茉住的院子里,她也没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是塞下了不少。 南怀浅的思绪忍不住往外飘,即使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他,还是忍不住,她甚至有些怪自己,她的阿砚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还想这些,若是他知道了,肯定会伤心。 孕期的女人心思格外沉重,南白和白茉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默默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南白则在她走后,写了个字条,交给了长玫,让她交给安砚清。 他并不知道,这张字条已经灰飞烟灭,安砚清连字条的存在都不会知道。 南怀浅今夜想等着安砚清回来一起睡,她好像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但一直等到亥时,实在是熬不住了,只能先睡,还特地让小春在第二日安砚清起身的时候喊她。 但她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她心头一惊,叫来小春。 “昨夜阿砚回来了吗。” “回来了,只是早上奴婢想进来叫主子的时候,殿下拦住了,说让您多睡会。” 南怀浅听到她的话,有些失落,叹了口气,便让小春给自己梳妆了。 第215章 原来如此 “主子,小郡主发烧了。”小秋跟小冬一直守在两个小家伙身旁,早上乳母喂奶的时候小初予一直哭个不停。 她伸头去摸,发现小初予的额头格外烫,便立马过来告诉南怀浅。 南怀浅放下筷子,连披风也顾不上穿了,赶忙过去,让她去请南白。 她将小初予抱到怀里,兴许是知道南怀浅在抱着她,小初予乖多了,但还是在哭。 眼里盈着泪花,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南怀浅的心紧紧揪起。 “小北有事吗。” “主子,皇太孙没事。” “这屋里怎么有些凉,小冬,你去地龙那里看看。” “是。” 南怀浅刚进屋子的时候被外面的温度冲到,没感觉到,这会坐在这里,倒是感觉比平日里稍微凉些。 南白那边也是拿上药箱一点没敢耽搁,小孩子发热可大可小,他们不比大人,身子骨好。 “这是着凉了。” “我开些方子让乳母喝下,到时候喂奶的时候她也能吃到药,这个小药丸,泡成水给她喝下。” 还好他平日里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将小孩子可能会需要的到的药都制了小药丸,里面加些发甜的草药遮盖掉要的苦味。 “主子,这通往这个屋子的地龙的碳不太旺了,奴婢已经让刘管家加上了。是奴婢失察,才让小郡主这样,奴婢领罚。” “你起来吧,你们日日在这个屋子里,感觉不出来是正常的,小孩子敏感些。” 南怀浅也没打算怪她,饶是她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感觉到。 小初予乖乖的吃下药之后就被她哄着睡着了,南怀浅起身想把她放到床上,可刚放下,小初予就睁开眼了,撇撇嘴又一副要哭的样子。 原本乳母是想抱她的,但刚抱起来她,她一下子就哭出来了,没办法,南怀浅只好继续抱着她。 她为了不压到肚子,手上是要使劲的,抱了这么久,胳膊确实会酸,但吃了药,小家伙还是要睡一觉才好的,她只能抱着。 谁知道,这边刚安慰下来没多久,小北辰那边刚刚还好好的,这下子也发起烧来,兴许是被小初予传染了,毕竟他们两个没有分床,是在一个大床的两边睡的。 每夜都有乳母轮换守着,倒也没事。 之前想让他们一人一个小床,但两个小家伙都睡不安稳,也没什么影响,便一直这样让他们睡在一个大床上。 南怀浅只觉得是他们两个在肚子里的时候就一起,习惯了。 还好小北辰那边好些,毕竟是个男孩子,没那么矫情,小冬抱着他,也乖乖的睡了。 “主子,奴婢抱一会小郡主。”小秋声音压得很低,实在不忍心让南怀浅一直这样,毕竟她现在还有身孕。 而南怀浅只是摇了摇头,小初予好不容易睡的安稳些了,在自己怀里呆着吧,万一一动又醒了怎么办。 整整两个时辰,南怀浅生怕压到肚子,只能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期间小秋在她的胳膊上垫了个软垫,帮她拖了一会小初予的重量。 不然这两个时辰下来,南怀浅的手怕是没知觉了。 好在小初予醒来之后,精神恢复好了,也不发烧了,她也松了口气,白茉也一直在这守着,南白的医术在那里摆着,这点小毛病倒是都可以不叫病。 白茉怕南怀浅担心,一直在安慰她,小孩子身体会弱些,等长大了就好了。 这一天,南怀浅都一直在陪着两个小家伙,用膳的时候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了,最后还是小春喂她吃的。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想安砚清,祈祷着他今日能早些回来。 晚上到了亥时,屋子里熄了灯,但南怀浅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倦意。 其实安砚清回来了,但还有几个布防图没整理好,见屋子里的烛火灭了,便以为她睡下了,就去了书房,想着赶快弄完去陪她。 阿青和阿凛在军队里还没回来,他们这几日一直跟皇上和安墨阳商议,如果有一日几国交战,那势必会有流民,怎么样才能让百姓不受苦,要不是皇后看着他们,怕是连饭都不会按时吃。 南怀浅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裹上披风,去看看两个小家伙。 今夜好像比前些日子冷,一阵阵风呼啸而过,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声音,南怀浅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路过书房看见灯亮着,心里一喜,走过去就想推开门。 下一秒,她听见屋内有玻璃碎地的声音,皱了下眉头,从窗户那里看去,看见了两抹相交的身影。 心里不好的感觉席卷而来,推门的动作都有一丝颤抖。 屋里的人听到推门的声音,侧头往门的方向看过去。 “浅浅,你怎么醒了。”安砚清见到来人眼里满是惊喜,甩开拉着长玫的手腕的手,起身朝她走去。 可南怀浅却没有丝毫的神情,愣在远处,她进来的一瞬间就看着长玫俯身在安砚清的面前,而男人抓着她的手腕。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长玫将安砚清的脸挡的死死的,他侧头看她的时候,才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南怀浅死死盯着长玫,后者倒是用带有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她,接着不甚在意的收拾着地上的茶盏碎片。 所以,那股香粉味是这么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只能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安砚清察觉到了她的不对,急忙想解释。 但南怀浅却突然对他扬起一抹笑容,让他不明所以。 “忙完了吗。” “还有些。” “嗯,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屋休息。” “好。” 安砚清想抱住她,南怀浅没有拒绝,乖乖的站在那里让他抱,没有让他送自己回去,只是在踏门出去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 迎着冷风,眼角被吹出了几滴眼泪。 今夜冷,但比这还冷的是她的心。 他是太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母后不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也应该接受。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安砚清坐到座位上,让长玫跪到了地上。 第216章 小别扭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安砚清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刚刚长玫将茶水洒到了他身上,急忙要给她擦,他让她进来也只是因为长玫说要跟他汇报南怀浅的事。 安砚清见多了这种把戏,他不信一个练武的人会端不稳茶盏。 “属下知道,哥哥的忌日快到了,属下刚刚只是心神不宁才不小心将茶水洒到殿下身上的。” 长玫的话让安砚清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去,眼眸里是无尽的黑,看不出他的思绪。 长玫口里的哥哥是长远,他是为了在战场上替安砚清挡背后刺过来的剑才战死沙场。他咽气前最后一句话是让安砚清照顾好他的妹妹。 但安砚清没有给她什么特殊,他仍然是他的暗卫,仅此而已。 “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就去跟长远团圆。”他会去跟长远赎罪,他是为了自己丢了条命,但他不会让这样的人呆在他的身边,他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好人,无论何时,南怀浅都是他的底线。 这次是留住了她的命,这个机会也是他看在长远的份上给的,不然她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若是真的伤害到了小姑娘, 像是没想到安砚清会这么说,长玫看向地面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是。” “你下去吧。” 长玫出去后,看了眼南怀浅屋子的方向,眼神复杂,让人看不清。 安砚清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剩下的事,等回到屋子的时候,南怀浅已经睡了,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怀里,等明日这些事情就能暂时告一段落,他到时候可以先陪小姑娘几日再继续忙。 却不知道,在黑夜中,怀里的人睁开了眼,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又缓缓闭上了眼。 南怀浅眼角的泪早已干涸,兴许是这一天太累了,而今日小初予和小北辰生病的事,男人并不知道,长玫没有告诉他,南白的那张纸条更是没有交到他手上。 第二日,南怀浅很晚才醒,她在安砚清的怀里确实睡得格外安稳也会放下所有防备。 只是,在昨夜安砚清没有回屋子的那段时间,她思前想后了很久,也是真的接受不了她亲眼所见的事。 “去给北北和初初收拾一下,今日回趟南国公府。” “是。”小春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只当南怀浅是想家了。 南怀浅让小秋驾马车,没有让太子府的任何一个人跟着,小春他们四个跟着南怀浅出去,但南怀浅却没有让他们往南国公府的方向走,而是去了琉璃山庄。 “主子,这....” “不该问的别问。”南怀浅逗着两个小家伙玩,眼都没抬。 她们几个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交流,是不是主子跟太子殿下闹别扭了。她们自然不会问,正如南怀浅所说,她们不该问。 云琉见到她带着两个小家伙过去,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南白和白茉先她一步到了,南怀浅也没有跟他们多说,只说让他们悄悄走,他们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小夫妻闹矛盾了,要离家出走,他们作为娘家人,自然是护着南怀浅的。 她们特地将山庄最后面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住,两个小家伙就住在南怀浅隔壁的屋子。 虽说两个乳母是皇后的人,就算是觉得南怀浅这么做不妥,也没有任何办法,小秋和小冬时时刻刻都看着她们两个,她们哪也去不了,更别提传话了。 云琉和谢西处理事情回来没多久,一直在跟小初予和小北辰玩。 “也太可爱了吧。” “嗯,以后我们多生些。” 听到谢西的话,云琉耳根子立马红透了,死死低着头一声不吭。 南怀浅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是啊,你们两个也该成婚了吧。” “谁要跟他成婚。” 云琉这句话多少是有点恼羞成怒的,南怀浅和谢西相视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谢西心里是有打算的,今年云琉的哥哥和父母都会来京都,到时候他就可以正式提亲迎娶这个小丫头了。 跟他们在一块有说有笑的,南白在那里时不时嘟囔几句,白茉给他们做饭,倒是像是他们从前的日子。 只是南怀浅有时候心不在焉的,他们也默契的不开口去问她,这么一整天下来,南怀浅表面上笑呵呵的,但心里却止不住的难受。 安砚清那边今日确实是结束的早,忙了两个多月,关于各国之间的事宜也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准备迎接族群使者的事了,至于南国内奸的事,也有了眉目,等他们引蛇出洞,就结束了。 可他回到太子府却没有看到南怀浅,甚至去了两个小家伙的屋子也没有看到他们,他立马就慌了神,让阿青叫来了长玫。 “浅浅呢。” 长玫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太子妃今日回南国公府了。” 安砚清让她在太子府就是让她时时给他汇报小姑娘的事,可小姑娘回了家他却不知道。 那双眼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眼神锋利冷锐,带着几乎是扑面而来的冰冷寒意。 “把人带到地牢。”他容不下她了。 阿青和阿凛看长玫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样,进地牢代表着什么,他们都知道,心里感叹她大胆,谁不知道在太子殿下这,太子妃的事情排在首位,更别说其他的了,真是自作主张。 他们两个甚至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堵住了嘴拉走了她。 安砚清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般深沉,透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但却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南国公府。 “浅儿今日没回来啊。” 听到南颜夫人这句话的一瞬间,安砚清慌了神,宛如被冻住一样。 而正用着晚膳的众人察觉到了不对,这几日南怀瑾也跟着忙了很久,一家人也是难得坐在一起。 安星满自从嫁进来之后,日子过得滋润,更不会关心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自己这个亲哥哥了。 第217章 意外生产 “皇兄,你是不是跟皇嫂闹别扭了。” 安砚清抿着嘴,眉头紧锁,只说没什么事,他知道南怀浅在哪了,这就去接她回家。 为了怕他们担心,过了半个时辰,安砚清还让自己的人给他们传话,说南怀浅已经回太子府了。 但其实,他这半个时辰绕了一整个京都,都没有找到南怀浅。 南怀浅今日出门的时候甚至坐的是寻常的马车,守城门的侍卫也说没见到,安砚清派了自己所有的暗卫去找。 他不知道影阁的真正入口在哪。 他也不知道云琉和谢西已经回来了。 他真的慌了神,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小姑娘的表情神色,有些懊悔,他当时怎么就不多解释两句,小姑娘肯定是误会了。 她要生产了,自己还不在她身边,小姑娘会不会生气再也不见自己了。 安砚清就这么迎着寒风站在黑夜里,阿青和阿凛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事实证明,安砚清一点也没想错。 同样时候的琉璃山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许是因为心思忧郁,南怀浅躺在床上突然阵痛,破了羊水。 好在山庄上的仆人有老妈妈,有些经验,南白和白茉也在。 云琉看着南怀浅紧咬着嘴唇,满头冷汗的样子,握紧了她的手,她从来没见过南怀浅这个样子。 “你别咬自己,咬我。” 南怀浅有些无奈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你出去吧,有师父和师母在。”她怕她见了自己生产时的样子,到时候再害怕不敢生了。 “你在这也帮不上忙,快出去吧。”白茉也能明白,将不情不愿的云琉推了出去。 可谢西却没有在门口。 他知道,现在就算他们再多的人守在这里也没用,已经自作主张去找安砚清了,就算南怀浅会怪自己也没办法了。 安砚清此时正在月华楼跟小九周旋,小九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因着小姑娘的原因,他也不能硬闯,两方的人就这么僵持在这。 “太子殿下,怀浅在山庄正生产呢。” 谢西这句话还没说完,安砚清已经飞上了屋檐,跟夜色融为了一体。 阿青和阿凛对视一眼,立马跟上。 谢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用,让小九回去休息,自己则慢悠悠的溜达回山庄。 安砚清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云琉看见他出现,倒是不意外,她就知道谢西那小子靠不住,男人都是一样的。 见他推门就要进去,云琉立马拦住了他。“你干嘛,她正在里面生产,放心,师父和师母都在。” 安砚清眼神直直的看向云琉,手上的动作停下了,他那双阴郁的眸子看得云琉心头一颤。 听见屋里没有丝毫声音,更加急躁,但他还是乖乖的等在外面,上一次小姑娘生产的时候,可是有声音的。 心情格外急躁,恨不得直接推门进去。 他不知道的是,南怀浅一直在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嘴唇都破出了血。 “云琉,你进来。”白茉走到门前,打开门看见安砚清愣了一下,她原来是想让云琉去找安砚清的。 既然人来了,就没事了。 “浅浅怎么样。” “没什么事。” 安砚清心里不信,白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你进去只会影响她。” 听到这话,安砚清也没再说什么。云琉怕他一气之下毁了她的山庄,进屋之前还看了他一眼。 南怀浅将他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不知是痛的,还是什么,眼角一滴泪沿着脸颊落到枕边。 “告诉他,让他回去休息吧。我不见他。”即使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一声没吭。 云琉也没办法,原话告诉了安砚清,可男人并不打算离开,云琉甚至调用了影卫,守在院子周围。南怀浅算她半个老大,她只能照做。 但愿安砚清看在南怀浅的面子上,别让她的山庄血流成河。 第二次生产,倒是比第一次顺利,也没用多长时间,一个时辰不过,屋内传来婴孩的啼哭声。 白茉将孩子收拾好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出来,看见安砚清没走也不意外。 “是个儿子,丫头说了,让您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白茉心知肚明,南怀浅是担心他就这么傻傻的在外面守一夜,在昏睡前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安砚清看了眼孩子,便让乳母将孩子抱到了小北辰和小初予在的屋子里。 想推门进去,白茉挡住了他。“殿下,我知道您担心她,但她刚生产完,不宜激动,等过几日,您再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死死的站着,谁也不退步,即使安砚清的眸子满是阴霾。最后白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要不这样,殿下您先去隔壁的屋子歇下,等明日丫头醒了,我问问她。” 谢西此时也回来了,看着这一幕,无奈叹了口气。“是啊,你先去休息,她肯定也不想让你冻着。” 不得不说,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这句话奏效了,安砚清进了屋子,让阿凛叫来了小夏。 “怎么回事。” 小夏跪在地上,许久都没开口,被他的眼神盯着压抑不已,一边是主子,一边是太子殿下,不说别的,她也希望主子能幸福,咬咬牙,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奴婢也不知道,主子今日说要回南国公府,但却来了山庄。” 安砚清已经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直在忍耐自己的情绪,“本殿是问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前几日,主子胃口有些不好,还有就是皇太孙和郡主发烧,主子抱了郡主两个时辰,胳膊都僵了,饭是小春喂的。主子这段时间给殿下做了好些新衣裳,除此之外就是抚琴,跟南师父研究医书。” 小夏将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说了,她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她们主子很爱太子殿下。 安砚清冷漠的眸子里,激起了涟漪,波涛汹涌,两个小家伙生病自己不知道,小姑娘给自己做衣服自己不知道。 很好,长玫已经被宣告了死刑。 第218章 爱意渐浓 整整一个月,安砚清都是早上去上朝,处理完事情就来山庄,可南怀浅始终不见他。 就连他让人带来的小姑娘爱吃的糕点,也被原样拿出来了。 他倒是没有为难守在门口的人,那是小姑娘的人,他动了,更别想哄好她了。 南怀浅坐月子,正好不出门。 但谢西却像是掐好点一样,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一点没耽误,看着安砚清吃完才行。甚至是晚上的时候,也得确保安砚清上床了才行。 他也不想,谁让屋里那个明明担心,却不肯露面呢。 南怀浅生产的事,安砚清早就告诉了皇上和皇后,他们想去太子府看看南怀浅,却被安砚清如实相告,气的他们两个恨铁不成钢。 但看见他一脸沧桑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让他早点把人接回太子府。 这一个月,安砚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要睡不着的时候就去看三个小家伙,小北辰和小初予已经能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了。 可这已经出月子了,南怀浅也不能一直憋在屋子里,身子是养好了,她躺了整整一个月,想不好才难。 “丫头,殿下守了你这么久,他也不好受,兴许是有什么误会,不管怎么样,你听他说说。”白茉接过南怀浅的药碗,忍不住开口劝她。 南怀浅愣了一下,这一个月她一直都在逃避关于他的事,可她亲眼所见....... “夫妻两个人过日子,哪能没有误会和矛盾,我在这的这段时间,可是亲眼看见他对你有多好,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也不一定会是真的,兴许是你想多了,双身子的人心思重,你如今再好好想想,他真的是那种人吗。” 白茉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吭,也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起身就要走。 “他在吗。” “还没回来。” 安砚清这几日在准备族群使者来京都的事宜,早出晚归的,这会肯定是在宫里的。 南怀浅望着窗外已然万物复苏的景色,陷入了纠结,他一直对她很好,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可若是冤枉了他,让他白受了这么多苦。 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可能是那时候太久没见到他,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其实她不知道,南白已经跟安砚清说过了,他是个医者,看着南怀浅的情绪,就知道她是孕期思虑过度,积压成结。 这也是为什么安砚清这一个月没有硬闯进来见她的原因,他在等她。 用过晚膳,南怀浅换好衣裳,去了屋顶,看着漫天繁星。 安砚清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南怀浅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轻声唤了一声。 “阿砚。” 黑夜中男人的步子一顿,下一秒就跃上了南怀浅的所在的位置。 即使是黑夜,她也能看出来男人的憔悴,安砚清神色自若的走到她身边,坐在她身旁,像从前一样,将她揽进怀里。 时隔许久,南怀浅再次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倒是笑了。 但笑着笑着就哭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平静的夜里,只有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浅浅,如果你过得不开心,我可以放你离开。” 这句话,安砚清酝酿了好久,说出来的时候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以开口。 他想了好多,他觉得他的小姑娘应该是明媚阳光的,而不是被太子妃这个身份束缚住,他希望她每天都能过的快乐,而不是现在这样。 南怀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侧身吻上了他的唇,这就是她的答案。 男人一愣,下一秒,南怀浅就被紧紧束缚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话语淹没在满是爱意的吻里,两个人终于控制不住这些天无尽的思念。 这一瞬间的悸动,就是他们这一辈子的羁绊。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分开,南怀浅将满脸的泪水胡乱擦在男人肩膀处。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是她没有逾矩了,那晚她将茶水洒在了我身上,我抓住她的手是不让他给我擦水,我已经让人把她关进地牢了,全身武功尽废,她的哥哥在战场上救了我一命,但这些都不如你重要。” “让她在地牢一辈子,就当是还她哥哥一条命了。”她不是什么善人,做不到跟菩萨一样宽宏大度。 “我过的很开心,有你有孩子有家人,比起自由,我更向往每天能在你怀里入睡,能一睁眼就见到你。” 这是她的回答。 “浅浅,你要相信我,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碰任何人,前段时间我忙,没有好好陪你,才让你患得患失想那么多。”安砚清不怪她,反倒庆幸,即使这样,她也让谢西监督自己吃饭睡觉。 “是我不好,我那些日子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了心思一样,控制不住自己想什么。” “不怪你,南白说过,女子有孕的时候想的多,我没注意到你的情绪。”他还知道了,南白提醒过自己小姑娘的情绪不对,让他抽时间陪陪她,可字条被长玫烧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让人废了她的武功。 “以后我再也不跟你生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坚定的相信你,即使你没空陪我,我也不会胡思乱想,如果我再这样,你就打我,然后把我锁在屋子里禁足。” “那我现在可以打吗。” 像是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南怀浅一愣,但还是应了下来。“可以。”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扛进来屋子里,打屁股。 虽然不疼,但羞耻感十足。 没有更深入的交流,还是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想让她在养养身体,顺便等南白研究出来管用的避子药。 两个人在一起,遇到误会,遇到困难,都坚定不移的陪在对方身边,才是爱的初衷。 一辈子那么长,不可能一帆风顺,但只要他们还爱,那一切都是浮云。 这些都是感情的调味剂,是小插曲,只会让他们的爱更坚定,让他们学会如何去爱,在未来的日子里,始终如一。 爱意渐浓,溢满黑夜。 第219章 发财之路 南白不负众望,在知道他们和好要回太子府的当天,就把他制好的避子药给了南怀浅,保证药效的那种。 顺便宣布了一件事情,他跟白茉打算在京都住上几年,也可能住上后半辈子了,就在山庄里住着,倒是也过的轻松自在。 他们虽然是长辈,但看着他们两个人经历的这些事,也是颇有感叹,漂泊了太久,想在有他们这些小辈的地方安个家了。 他们也享受享受子孙满堂的感受,顺便看看能不能晚年得子,当然,还是看缘分,也不强求。 但这也代表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男人要‘报仇’了。 南怀浅终于知道了,男人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了。 也许是憋了太久,也许是被气到了,就算她怎么求饶,怎么哭,男人都视而不见,最后的结果就是生无可恋的南怀浅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她下床的时候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可男人却心情格外好。 是她做错了,自讨苦吃,不能生气。南怀浅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关键是,这个男人为了今天,把小北辰和小初予送进了宫,顺带着把小北暮也送进了宫,美其名曰,皇上皇后想他们了。 虽然是事实,但这绝对有安砚清的功劳。 小北暮被皇上封了郡王,封号景,也是无尽的宠爱了,毕竟一出生就有了郡王的身份,算是头一个了,按照从前,可是要等到起码十二岁时,才会有封号和封王。 小北辰这个嫡长孙的位置没人能撼动,跟安砚清一样,一出生就被封为了太子,即使有人眼红,但也没人能改变什么。 南怀浅也是回太子府之后才知道的,身为北冰国皇后的安禾一已经带着丘芯启程回北冰国了,也确实,这都在南国呆了那么久了,再呆下去就不合适了。 皇后可是亲自劝了好久,受皇上所托,毕竟他们怕北冰国借此挑起争端。 第二日那些个族群的使者就到了,他们也是要入宫的,虽说是在宫里,但小秋和小冬都跟着去了,暗卫也跟着过去了。这次还有春猎,但大部分交给了安墨阳安排。 “这次他们来京都,还带来了各自族里的公主,相貌出众的女子来。” 安砚清给她夹着菜,有一搭没一搭的提起这件事,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跟我有关系吗。”南怀浅疑惑的抬眼看他,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一瞬间就明白了。 “我不会吃醋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的。”带女子来,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联姻吗,但她不担心。 那三个族群以寒溪族为首,寒溪族的族长是话语权最高的那个,联姻是跟南国建立同盟最快的方法。 而日暮族和土塬族的人数比起寒溪族会少许多。 他们生活在草原上,但也有靠着捕鱼为生的渔民,只是极少数罢了。 安砚清到底是顾着她的身体,晚上没有折腾她,老老实实的抱着她睡觉。 第二日,皇后特地让人传话给他们,让南怀浅换上正红色的衣裙,打扮的庄重些,要让那些人知道,他们南国的太子妃是何等绝色。 主要皇后还想,借此给她那个招蜂引蝶的儿子驱驱身边的莺莺燕燕。 他们这都两个儿子了,那些个大臣自然也不会拿子嗣稀薄来说事了,她的儿媳妇当然得宣示宣示主权了。 南怀浅难得穿上这么鲜艳的颜色,一身大红色百蝶穿花纹的金丝长裙,头上除了寻常的流苏簪子,还戴上了安砚清送她的铃铛步摇,是男人亲手戴的。 她原本觉得太过张扬了,但男人却说,越张扬也好,他的太子妃,就该有张扬的资本。 虽然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身材依旧完美,看起来还像是未出阁的姑娘那般娇俏,只是多了些入骨的妩媚,优美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凝雪香肌,如羽若脂。 略施粉黛,已然是倾城之貌,流转星眸顾盼生辉。 他们入宫之后,先去了皇后那里看三个小家伙,皇后和皇上一人一个,正扶着他们在地上走来走去,蹒跚学步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皇上原本是不让安墨阳带着颜落希过来的,毕竟她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但安墨阳看着她日日在府上也是无聊,自己又在身边,就带她过来了。 借着小北暮,安墨阳倒是练了练抱孩子,一开始抱得不舒服,小北暮也不哭,只是用手抓了抓他的脸。 至于接使者这件事,自然而然落到了南怀瑾、南怀瑜、南怀兮三兄弟身上,真是有苦说不出。 安砚清跟往常一样给南怀浅递着水果,他们见状,就知道两个人是和好如初了。 小夫妻闹矛盾很正常,他们两个身为皇上皇后也闹过,皇上一气之下还说要废后呢,可现在,这位置她不还是好好坐着呢吗。 “母..妃..吃。” 小北辰走路比小初予利索多了,晃晃悠悠的走到南怀浅腿边,学着安砚清样子递给她吃。 南怀浅弯下身子,他那小手上正抓着两个橙子,另一个又递到安砚清身边。话还说不利索,那小模样格外可爱。 “父王吃。” 安砚清还不忘给他擦擦小手,刚擦完,小北辰又晃晃悠悠的走到桌子上,爬到皇上腿上,又拿起个苹果给皇上和皇后,就连淑妃都没落下。 看得出来,这是个会人情世故的小孩子。 皇上也确实吃他这一套,喜欢得紧。 “你儿子一点也不像你哎。”南怀浅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跟身边的人吐槽。 安砚清正擦着手,听见她这话,倒是挑眉好笑的看着她,她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不是亲生的吗,这是不可能的,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 只能说他这个好儿子耳濡目染学会了讨好人,不错,有前途。 “不错,就他这个样子能把父皇私库里的东西都要过来。”这话安砚清自然是小声的说,可不能让皇上听到。 他这话说的确实没错,皇上一个开心,给他的这三个孩子一人赏了一盒夜明珠,就连颜落希肚子里的都不落下,就这么下去,确实会掏空皇上的私库。 这一碗水端平的事,皇上倒是会做。 安墨阳也算是看明白了,多生几个孩子,皇上一个开心,自己就能成为有钱人。 第220章 当配芍药 寒溪族的族长和日暮族的族长两人亲自来南国,倒是让他们没想到的,再加上他们带的族里公主和女子,这些个贡品,寻求南国庇护的心确实坚定。 就这两个部落的公主,确实是都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不过就算是配安砚清这个太子确实是有点不够格,毕竟只是族群的公主。 南怀浅心里倒没有多少波澜,只是觉得兴许又有好戏看,她也确实正无聊着,这下子又来活了,真不错。 他们到大殿的时候,那些个文武百官已经在那里了,嬷嬷抱着小北暮,但这小北辰和小初予可是让皇上皇后一个一个的牵着呢。 一个公公附在皇上耳边说了一句,想来是人已经到了。 “参见南国皇上、皇后。” 南怀浅听到声音,下意识抬眼看过去,目光落在了寒溪族和日暮族的公主身上,那身上的衣裳倒是够.....凉快,这天虽然回温了,但他们这民族服装也确实会冷吧。 寒溪族族长名唤寒祁,公主名唤寒玥涵,寒祁眉峰凌厉,霸道十足。寒玥涵确实是个美人,身上几层薄纱,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而那日暮族的族长日暮桥倒是完全不同,比起寒祁多了一些温润如玉的感觉,公主日暮悠也是个温柔稚嫩的姑娘,水绿色的丝绸在她身上反倒格外俏皮。 日暮族的子民都是复姓日暮,是他们的第一代族长的名字。 而这土塬族则是没有公主,他们部落的子嗣也确实稀薄。 “皇上,这次我们三族的女子还给准备了一首舞曲献给南国。”寒祁说起话来,也是带了些草原人的张扬。 领舞的是寒玥涵和日暮悠,两个人腰间系了一串铃铛,随着她们两个的动作,铃铛声响彻大殿,倒是跟乐曲声相得益彰。 那腰肢和吹弹可破的皮肤倒是让一些个大臣看得都快要流口水了。 忽地,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朵花,用盈盈之姿走向安砚清。 原本两个人正如胶似漆的互相喂着饭,倒是没注意到,这下子人都到眼前了,也不可能看不到了。 南怀浅放下筷子,抬起头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倒是想瞧瞧他会怎么面对。 她抬眼的一瞬间,两个人突然一愣,心里如出一辙的感叹,也太美了吧。 不止皇上皇后,那些个大臣看着这一幕,都替她们擦了一下冷汗。 安砚清眼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看见两个人的衣着这样,立马低下了头,生怕身边的人吃醋。 两个人随着乐曲就在桌前扭来扭去,手上的花一直在安砚清眼前晃悠。 “好好用膳。”安砚清拿起糕点就往南怀浅嘴边递过去,小姑娘这个眼神看得他浑身难受。 南怀浅接过糕点,笑得格外开心。“心虚了吗。”还有点撒娇的小模样。 “母妃。”小初予一口小奶音,从皇上身上下来,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伸手就要去够寒玥涵手上的花。后者闪躲开,小初予就吧唧吧唧的跟着追。 南怀浅刚要叫她,下一秒,小家伙抓到了寒玥涵的裙摆,后者一躲,然后她啪唧一下摔到地上了。可寒玥涵和日暮悠没有丝毫停下舞姿的反应。 皇上和皇后看的有些心疼,但碍于场合,也不能过去,小初予倒是没哭,就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有些擦破皮的手。 南怀浅和安砚清皱着眉头一块起身。“初初。” “父王,疼。”小初予看见他们过来,伸着手要抱抱,撇了撇嘴,眼眶都红了。 自己家的小娇娇女儿都这样了,安砚清的神色自然不会好,弯腰把她抱起来。 “花花,花花,母妃,皇祖母。”她这话声音不大不小,但乐曲声早就停下来了,在场的人立马就明白了,小初予是想要这两个花送给南怀浅和皇后各一个。 “初初啊,皇祖母不要,到时候啊,让你皇祖父送给皇祖母。”皇后真是被这个小家伙感动到了,见到花,还知道给自己,真是没白疼她。 寒玥涵和日暮悠就被冷落到一旁,寒祁的神色也有些僵硬,他们来之前就听说了,太子跟太子妃的关系甚好,一个妾都没有,诞下的孩子也深得皇上的心。 但他们既然想联姻,肯定还是嫁给太子才行,不然也没什么用。 安砚清亲自抱着小初予去偏殿抹药,还没让南怀浅去,她也想过去,怕小初予会疼,虽然是擦伤,但从小到大小初予还没磕着碰着过。 但男人拦着,说怕她吹着风会冷,但这时候,连风都是暖的了。 对于这些拼了命想往太子府进的人,她也没放在心上,这贡女和联姻的公主都跟送到南国的质子没什么区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人的心思表面上是来寻求南国庇护的,但实际上是什么目的不得不防。 皇上还算是眼明心亮的,不可能把这些人往宫里或者是太子府又或是哪个皇子府塞,大概率哪来的回哪去。 也没多会,安砚清就抱着小初予回来了,只是,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几只芍药花。 怪不得这个男人不让她去呢,原来父女俩人是为了这个,嗯,这一瞬间,她确实是最幸福的人了。 小初予从他怀里下来,怀里捧满了芍药花,都腾不出来手了。 倒是一个也没落下的,给颜落希和淑妃分去两个,然后又跑到南老夫人和颜老夫人的桌前也送了两个。 剩下的两个正好,一个给了皇上,一个给了皇后。 看来,就是小孩子都知道谁疼自己,自己就对谁好。 而安砚清手上的一个芍药花,只是给南怀浅的,他只会送给她一个人,至于自己母后,有他的父皇。 南怀浅嘟着嘴,“你怎么还跟着初初一起胡闹,我不在乎的。”但眼里可都是笑意,一对酒窝格外耀目。 安砚清把她头上的步摇摘下来,戴上这芍药花,跟她身上的一身红裙般配的很。 “我家浅浅当然要用开的最艳的花配。” 这一幕看在寒祁眼里,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瞪了一眼寒玥涵和日暮悠,这两个也是个没用的。 这场舞编排了那么久,愣是放在太子面前没用。 第221章 赚钱天才 昨夜的宴会结束的不算晚,要不是南怀浅奋死反抗,今天她就起不来了。 但是有原因的,她昨夜突然来了兴致和灵感,让他吹着笛子自己舞一曲。 随着笛声的变化,她的身姿亦千姿百态,手腕流转间,红透的裙摆飘飞,整个人如同黑夜里的曼陀罗花,让人上瘾,只有微微一束光打在她身上,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如此的遥不可及。 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回眸一笑万般风情,腰不盈一握,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两个人搭配的格外默契,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 安砚清的眼神可是一刻都没有离开她,恨不得在这就把她揉进怀里,好好地玉笛子就那么扔在石桌上,抱着小姑娘回了屋子里。 虽然最后没达到目的,但也把南怀浅折腾的不轻。 今日小春给南怀浅梳妆的时候,可是费了好一阵功夫的,那脖子上的吻痕涂了好几层粉才遮住。 而罪魁祸首已经去上朝了。 今日要去皇家园林狩猎,原本南怀浅不打算去了,毕竟小北暮还小,但安墨阳那边倒是早早把这些都收拾好了,小孩子用的倒也准备的齐全。 颜落希跟着一起去,安墨阳肯定要去,又不想让颜落希自己在府上,所幸一切都安排好,带着她一起去,就连接生嬷嬷都以防万一的带着了。 南怀浅乌黑如泉的长发盘成发髻,只戴了个玉钗和金步摇,长长的珠饰垂下,轻轻摇曳,一丝粉黛都未施。 淡紫色鸳鸯月牙长裙,外面罩着螺纹纱,那领口和腰带处,绣着晶莹的珍珠。 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南怀浅提前带着三个小家伙上了马车,只不过,他们在后面的马车,她在前面跟安砚清一个马车。 小春四人都在后面的马车上,她要是再生几个,还得再培养几个看孩子的了。 她时间算的确实准,没多会,安砚清就上了马车,只是脸色不是太好,虽然见到南怀浅的时候已经带上了笑容,但南怀浅太了解他了,这种情绪的起伏自然忽视不了。 “怎么了,阿砚。” “寒祁说只要我能纳那两个女子进府,三个部落就会归顺于南国。”安砚清直接把她抱在怀里,这哪里都不如他的小姑娘的怀抱好。 “你和父皇同意了?” “没有。” 听完她的话,南怀浅仰起头好笑的看向他,“那你不开心什么。” “就是碍眼罢了。”安砚清没说的是,虽然皇上和他都直接拒绝了,也直接跟他们表明,联姻南国是拒绝的。 南国是不会主动发起战争,更不会不将黎民百姓放在眼里,他们部落的人也是百姓,所以如果有一天几国交战,那就不会忽略他们的存在。 话里话外就是,他们如今跟南国示好,南国接受了,但这是建立在他们不会背叛南国的基础上。 也不知道寒祁听没听进去,反正是先把那几十个贡女让人送回他们的部落了。但那两个公主可是留下了。 “这次狩猎我安排了暗卫守着三个小家伙和你,你要好好的跟在我身边。” 到时候弓箭烈马不长眼,他怕伤到小姑娘。 南怀浅倒是头一回跟着去狩猎,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色倒是很雅致,依山傍水的,是个好去处。 这时候也难得露出小孩子气的样子,趴在马车窗口的地方看着外面的秀丽景致。 安砚清也不阻止他,看着她这个样子,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倒是有两年没有来着狩猎了,这次可不仅是因为那些个部落的人来展现南国风采才举行的,主要也是皇上还几年没来过这里正经的狩猎了。 他们到了那里,也是要先休息下,等明日再去猎场狩猎的,今日只有伴着篝火的宴席。 皇上为了图个清静,后宫这些嫔妃里只带了皇后和淑妃,尤其是宫里那两个才人,说不定这几日就要生了,来这里也是白来。 朝中的臣子也想抓着机会展现一下。 他们这些人也得有个百十号人了,浩浩荡荡的出发,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皇上倒是吩咐了龙翼卫守在皇家狩猎之处,倒是不担心出什么事。 他们宿在大帐里,大帐里倒是收拾的整洁舒适,褥子铺的也够厚,该有的东西也都有,甚至连平时南怀浅喜欢在府里燃着香都被某个男人带来了。 三个小家伙的大帐就在他们旁边,离安墨阳和颜落希的大帐也不远,安砚清可是直接安排了暗卫就围在大帐周围守着,暗处里自然也有。 大帐里除了小秋和小冬,还有四个乳母嬷嬷,最后还有专门看着他们的两个暗卫。 安砚清和南怀浅是让人把三个小家伙看得死死的,这样也好,让那些心思不轨的人直接看清楚,想做什么也不敢做了。 皇上叫着安砚清和安墨阳去大帐里不知道商议什么事了,这时候南怀浅也闲来无事,索性带着三个小家伙去了皇后的大帐里,叫上了淑妃和颜落希。 四个人凑在一起,心血来潮,玩起了花牌。 颜落希头一次玩,挺着个大肚子,但丝毫不影响她玩得开心,南怀浅故意让了他们好几局,但没什么意外的,还是赢了不少银票。 “怎么玩不过你啊,浅儿,你是不是练过。” 南怀浅托着腮,皱紧了眉头,假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倒是气人。“那倒没有,不过啊,一直赢也没什么意思。” “你啊,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是小孩子模样。” “嘻嘻。”南怀浅被皇后敲了下头,看着眼前的厚厚一沓银票,把他们又推回了其余三人面前,只道是自己有钱的很,还是不能占便宜。 几个人这会打累了,就陪着三个小家伙玩,他们刚进大帐,玩了没一会,就睡午觉了。 即使是在她们四个的声音下,都没有被吵醒,睡的反倒挺踏实的,只能说承受能力确实强。 第222章 禽兽本性 “皇后娘娘,寒溪族和日暮族的公主在外求见。” 皇上听见宫女的通禀,倒是没觉得奇怪,跟小初予玩着,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让她们进来吧。” “参见皇后娘娘。”寒玥涵和日暮悠今日穿的是他们部落的服饰,虽然比昨日的保守些,但还是比正常的南国女子穿得薄了些,几层薄纱倒是让他们的胳膊处若隐若现,露出姣好的身形。 “赐座,二位公主来找本宫有何事?” 皇后收去了刚才那种平易近人的玩笑模样,现在倒是真真正正的有一国之母的风度气度了。 “皇后娘娘,这是玥涵特地给皇后娘娘带来的火参,将其磨成药粉,坚持服用,可以美容养颜,补血益气。” 寒玥涵让身后的婢女将木匣子拿出来呈到皇后面前。紧接着日暮悠又拿出了两个木匣子。 “皇后娘娘,这是悠儿准备的几套我们部落的服饰。” “好,你们有心了。” “娘娘穿上试试吧,一定很美。”日暮悠倒是一副乖巧怜人的样子,除了皇后在应付着她们,其余三个人都在陪小孩子们玩。 南怀浅没想到话题会引到自己身上,皇后更是无语凝噎,这两个人非让自己换什么他么部落的服饰,但她可是皇后,哪里能穿这样的衣服。那她儿媳妇更不适合穿了。 “太子妃姐姐,悠儿也给您准备了一套,姐姐试试吧。” 她刚刚倒是听到她们的话了,看着皇后面露难色,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啊,不过,姐姐这二字我担不起,本宫是家里最小的,没有妹妹。”接着南怀浅就带着小春去换那身衣裳了,反正都在帐子里,也不碍事。 看着这衣裳,南怀浅只觉得她们两个有些搞笑,不过,自己是不是跟红色杠上了。海棠红色的纱裙,袖子和腰的部位都是若隐若现的,领口低些,将她的锁骨显露无疑。 寒玥涵和日暮悠看见她出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原来这个太子妃不止容貌绝美,就连身材都那么好,寒祁让她们来就是为了让她们表现表现,好讨得皇后和太子妃的欢心。 “浅儿你可太漂亮了。” 皇后看着她们两个深邃的眼神,不禁一笑,她这个好儿媳可真给自己长脸。 不过,这衣裙可不能穿出去,让其他人看见不好。 “母后,母后。” 都不用她们在大帐里细听,就知道是谁,除了安星满,还有谁会这么风风火火。 “都嫁人了,怎么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安星满将皇后数落她的话自动抛之脑后,反正她的母后也不是真的责怪她,这是母爱。“皇嫂你可太漂亮了。” “你呀,不是说你身子不适,就不过来了吗。” “已经好了,就是早上有些头疼。” “还不知道你,肯定是你缠着怀兮让他带你来的吧。”不得不说,皇后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还是摸得一清二楚的。 提起这件事,安星满还是有些害羞的,耳根子红了不说,连神情都有些不自然,急忙想转移话题,明眼人都知道有内幕。 她为了能过来跟着一起玩,可真的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皇嫂,你这衣裙要是让皇兄见到,会生气吧。” “一会我就换下来了。”南怀浅也确实担心某个醋包包看到她这么穿会吃醋。 “公主,悠儿还准备了几套,不如公主也穿上试试。”日暮悠找准机会开口,虽然心思不纯,但表面上还是乖巧的样子。 “好啊。” 安星满正好感兴趣,不过是一件衣裳。 她身上这件是鹅黄色的,跟她平日里俏皮的样子正相符。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聊着,倒是没在意两个多余的人。 “这么热闹啊。”伴随着安墨阳吊儿郎当的声音,安砚清跟他一起出现在了大帐内。 安墨阳不过是微微一个不注意,下一秒立马将身子背过去了。他要是再晚一点,他亲爱的皇兄就要将他千刀万剐了。 “太子殿下。” 安砚清直接无视了寒玥涵和日暮悠两个人娇柔做作的样子,走到南怀浅身边,牵着她的手坐下了。 “去取个披风来,再让南怀兮过来接人。”安砚清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安墨阳就十分自觉的带着他的小落儿走了。 “小落儿,我们也该回去了,一会还有篝火宴席呢。” 皇后和淑妃心知肚明这是吃醋了,陪着小家伙玩,倒是不打算惨祸,他们小辈间的情情爱爱,她们可不懂。 “父王,吃。”小初予爬上安砚清的腿上,把刚刚皇后刚给她的糕点递到他嘴边。 “好。” 其实安砚清没生气,南怀浅看见他的样子也知道这男人不是生气,更不是吃醋,这屋子里都是女人,生什么气。 看来她又要遭殃了,这个男人抓她抓的死死的,一点也不让自己起身去换衣裳。 南怀兮马不停蹄的过来,看见安星满的衣着,终于明白为什么安砚清让他带着披风过来了。 等她们都被自己家男人带走,安砚清也给南怀浅披上披风。 “母后,淑母妃,儿臣先回去了。” 三个小家伙被留下跟着皇后和淑妃了,毕竟皇上一时半会回不来,他还在那边的大帐批奏折呢,安砚清和安墨阳是借口回来陪媳妇才跑回来的。 人都走了,皇后自然也不会让寒玥涵和日暮悠在这里多留,随便搪塞了几句,就把她们赶回自己的大帐了。 安砚清回到大帐就让阿青阿凛他们守在外面,南怀浅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这下子只能委屈巴巴的博取同情,让他放过自己。“阿砚,晚上还有宴席。” “我知道。”他昨夜没吃到肉,今夜看着她这身打扮,吃肉的心是铁定的了。 “外面有人。” “所以,浅浅要小声些。”魅惑磁性的声音在南怀浅耳边响起,明明是白日,却像是黑夜里的鬼魅一样吸引人。 ....... 安砚清确实收敛了,最后亲自给怀里的人收拾好,南怀浅累了,今日起得早,也没有睡午觉,现在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他把被子给她掖好,替她揉着腰,看着小姑娘不算安稳的睡颜,再看看地上鲜红的衣裙碎片。 嗯,他承认,他是禽兽。 第223章 心理阴影 南怀浅醒来的时候已经彻底乱了时间,她还以为已经到了第二日。 “阿砚。”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在外面守着的小春立马进来。 “主子,你醒了。” “几时了。” “回主子,戌时四刻了。”小春扶着南怀浅到梳妆台前。“殿下去参加宴席了。” 南怀浅没想到时间过的那么慢,既然这样,那自己还是该过去的,不然也不好的。 她也没打算多打扮什么,就只插了个玉簪子,穿了身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白色散花云烟裙。 “醒了。”他让阿青守在外面,就是让他在小姑娘醒的第一时间来跟自己说。 南怀浅看见他倒是不意外,只是闻到了他身上丝丝的酒气。今日这宴席,跟那些个人喝些酒也正常。 “可以不用去的。”安砚清十分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她现在的小模样,只有脸上有淡淡的红润,作为她的唯一的夫君,他都会被小姑娘随时切换的气质迷倒。 嗯,或许是见色起意吧。 原本安砚清离席,那些人都以为是他醉了,没想到是去领自己家的小姑娘了。 两人行礼落座,南怀浅倒是不在意那些目光,她饿了。 男人们喝酒,左右跟自己也没什么事,她已经让人去准备解酒汤了。 寒祁身边除了两个公主,倒是坐了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但看长相跟寒祁有七分相似,那身份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她起初也听说过,原本他们三个部落也是起过求娶公主的心思的,但南国现在只剩下两个还没及笄的公主。 就算是及笄了,皇上也不会同意的,虽说不是嫡出的公主,但也是他们南国的公主,没有去和亲的道理,更没有下嫁给部落的理由。 “腰还疼吗。” 南怀浅原本乖乖巧巧的挨着他用膳,没成想这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也不想理他,她为什么腰疼,难道这个男人不是最清楚的吗。 “少喝两杯。”转移话题是她最后的倔强。 安砚清心里明了,愧疚好像没有,只觉得小姑娘这个样子甚是可人,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给她揉着腰。 小北辰和小初予一直被皇后看着,小北暮没过来,这样吵闹的场景,他还太小,也不适合过来。 他们两个看见自己的母亲过来,从位置上爬下来,想跑到南怀浅那,谁知道被绊倒了,两个小家伙一起倒了。 嬷嬷赶忙过去,但没想到他们两个起来,一点也没哭。 南怀浅看见他们两个,只觉得有点太乖了,别的小孩子摔倒会哭闹,她的儿子女儿却拍拍屁股就起来了。 “父王,母妃。” 安砚清嘴上什么都不说,默默的在一边给他俩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抱到了怀里。 小北辰也很自觉的自己爬到南怀浅腿上,他才不要让父王抱抱,哪有母妃怀里香香,他的母妃温温柔柔的,哪里像父王一样凶巴巴的。 原本寻常的一场宴席,对寒祁他们来说,却是拉拢皇上和安砚清的一个好机会。 寒玥涵和日暮悠还准备了特殊的表演,就是让人没想到是用武舞结合,将鞭子融入到了舞曲里。 南怀浅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给小北辰喂饭的动作都愣了一瞬。 她们倒是准备的齐全,寒玥涵和日暮悠两个人随着鼓声,鞭子打在地上声音响彻耳边。 这个舞若是把握不好尺寸,可能会被当成刺客了。 她们两个确实够妖娆,霸气与魅惑并存,一步一步离安砚清愈发的近,媚眼如丝。但安砚清只是在给小初予喂饭。 南怀浅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落到桌子上。 “母妃,疼。”小北辰的胳膊被她抱的紧,回过神来南怀浅立马松开了。 安砚清回过头,看见她不自然的神情,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神情突然改变。 “把他们领到母后那里。” “浅浅,我有些醉了,回去休息吧。”他拉起她有些冰凉的手,手心被她的指甲钻出痕迹。 “好。”南怀浅只轻轻应了一声,深呼吸一下,调整好情绪,盯着寒玥涵手里的鞭子,目光淡淡扫过她,眸子中没见异常,看不见丝毫情绪。 寒玥涵和日暮悠没想到他们两个会直接走,但毕竟表演还没有停,皇上和皇后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去多说什么。 安砚清牵着她走到外面,被温热的风吹到脸上后才清醒些,但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 他没有带着她回大帐,而是将她抱在怀里用轻功带她去了一处崖边。 南怀浅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跟当初一样,她也是在他的怀里很安心。 这里离他们狩猎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 安砚清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小姑娘好像对鞭子有了阴影,自从那次他在地牢里将奄奄一息的小姑娘救出来之后,她的身边也没有鞭子的出现,他也不知道小姑娘会这样。 “阿砚,我好像......” 安砚清打断了她的话,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浅浅,你看,今天的星星比昨日多。”万里无云,他们这个位置,能一览无余地看到满天闪烁的繁星。 “嗯。” “这些星星每天都不一样。”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他只是想告诉小姑娘,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南怀浅没有应声,只是仰头看着星空。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看见鞭子听见声音的时候,心里会害怕。 那时候,她虽然始终坚信安砚清一定会来救自己,但当时她真的很怕自己会丧命在那里,还有小北辰和小初予的命,怕是都要丢在那个漆黑潮湿的地方。 听见鞭子抽地的声音她会想起那一幕。 但仔细想想,事情确实已经过去了,阿砚也将她保护的很好,没有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对啊,而且她也会功夫,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有身孕,就算是她拿三个鞭子打自己,自己也能应对。 “要不要比一下。” 安砚清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自己可以想明白,否则自己说再多,也解决不了小姑娘心里的结。“比什么。” “比谁先回到大帐。” “好。” 起初安砚清还想收几分力,让小姑娘赢,但中间他发现了,自己就算使出全身功夫,也大概率会是五五分。 他想多了。 第224章 雄鹰展翅 南怀浅晚上的时候睡了好久,这会其实也是不困的。 她现在也没事了,亲自看着安砚清喝下了一整碗醒酒汤。她知道,他没醉,只是怕他第二日起来会头疼,明日还有不少事呢。 “一股子酒气,快去沐浴。”嘴上这么说着,可动作却不是嫌弃的,嘴角扬起笑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手感不错。 还好她出行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了药箱,这时候用那些药材,制个能缓解不适的药丸也是好的,毕竟安砚清一直胃不好。 南怀浅制好之后,就洗漱上床了,她的腰还是有些发酸的,靠在床边看会话本子,一点也没被刚才那些小插曲影响。 而安砚清沐浴之后换上寝衣,生怕自己身上还有酒味,乖乖的闻了闻身上,确定只有香味之后才出去。 直接钻进了南怀浅身边的被窝里,下一秒嘴里就被塞进了个不知名药丸,甜甜的,还挺好吃。 “鹤顶红。” “浅浅给的,鹤顶红也好吃。”安砚清将她搂进怀里,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她肩膀处蹭来蹭去。 两个人打情骂俏,好不幸福。 安砚清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但自己却先闭上了眼,他今日确实累了,一整天都没歇下来,原先南怀浅还是不困的,但被他这样哄着,倒是来了困意,两个人就这样像从前无数个日夜一样相拥而眠。 第二日天色大亮,安砚清已经跟安墨阳去巡查过一圈狩猎场的安全了,龙翼卫从两日前就将今日他们要狩猎的范围看守住了,连一个小鸟都飞不进来。 这也是为了避免有心人用这场狩猎做文章,先不说皇上太子的安全问题,还有部落首领在这,若是他们在南国出了任何问题,都会被人抓住反咬一口。 安砚清走之前就给她准备好了一身纯白色如意骑装,跟他也算是‘黑白双煞’了。他知道她会骑马,弓箭也不在话下,既然有能让小姑娘玩玩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 反正到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暗处里还有暗卫,索性让她可以趁着狩猎玩上一玩。 南怀浅换好衣裳,将头发高高束起,格外干练,英气十足,安砚清像是掐好时间一样,过来陪着她用了早膳,接她去皇上大营前的看台席。 小北辰和小初予也来这里凑热闹了,两个小家伙追着个蝴蝶跑来跑去,淑妃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 但令南怀浅没想到的,安星满兴致冲冲的,倒是比安墨阳还兴奋,此时兴奋不已的在南怀兮身边叽叽喳喳,跃跃欲试。 皇上在高处坐着,即使换上了骑装,还是充满了威严,象征性地寒暄了几句,宣布开始。 “南国皇上,玥涵听闻太子殿下善骑射,连玥涵的大哥也想同太子殿下比试一番呢。” 寒玥涵此时脸上尽是骄傲,她的大哥寒炔可是精通骑射,从来没有人能赢过他。 “寒炔能同太子殿下比试是寒炔的荣幸,皇上,若是寒炔赢了,也想帮这个妹妹要个赏赐。”寒炔倒是不谦虚,寒玥涵说什么他便接下来,他今日就是做好了要同安砚清比试的决心的。 “哦?”皇上的表面功夫一向是没问题的。 “寒炔这个妹妹心悦太子殿下许久,若是寒炔赢了,还请皇上下旨赐婚。”寒炔面上恭敬,但眼神确是带有挑衅的,不经意间看向南怀浅所在的位置,后者淡淡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当回事。 “好。”在场的这些人倒是没想到皇上会应下,其实,皇上对安砚清的骑射还是很有自信的,这事绝对成不了,他现在卖他个面子就是了。 “既然太子殿下同大哥比试,玥涵也想同太子妃比试一下。”寒玥涵面露自信,她可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一身骑射武功都是寒祁亲自教的,赢太子妃这个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还是有把握的。 寒祁一直在桌案前喝茶,什么都没说,看来也是支持的。 皇上面露难色,不说别的,他知道南怀浅会武功,但也没见过,只觉得是可以防身的程度,哪能比得上从小就被训练过的寒玥涵。 但反观南国公和丞相家的男子,没一个阻止的,甚至能算得上的悠闲自在。 “好啊。”南怀浅开口应下,就连安砚清都没有出口反对。 “太子妃见谅,玥涵从小被娇惯坏了,个性率真,若是冒犯到太子妃寒炔替她给太子妃赔罪。”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若是他的头能再低下去几分,眼神里别那么多傲气,南怀浅怕是揪心了。 “无妨。” 皇上随便叮嘱了几句,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狩猎比的就是谁能在两个时辰里猎到更多的猎物。 安砚清给南怀浅准备的马倒是让她有些震惊,这不是她藏在影阁的马吗?这男人从哪里找到的。 “小豹。” “谢西带我去的。” 得,有人叛变了。 南怀浅就知道,不是云琉就是谢西,她有信心,安砚清是找不到影阁入口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贿赂的他们俩,不过,也该带他去认认门了。 她倒是许久没摸到小豹了,这马可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才驯服带回京都的,今天有它,那她就可以尽情发挥了,她们两个可是配合默契的很。 今日的天算不上晴朗,太阳被乌云遮去,阵阵风声呼啸而过,看来会有一场大雨。 飞鹰走马,所有人齐齐上马,动作倒是齐整。 皇上在最前方,脸上的神情难得没有那么严肃。 嗖的一声,寒炔的第一箭射出,拿到了今日第一个猎物,是一只大雁,他挑衅般的看了眼安砚清,随后驾马往林深处奔去。 不需要他去捡猎物,自然有人会去。 安砚清和南怀浅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同一个方向喷去。男人时不时看向南怀浅的方向,高高竖起的头发随风飘扬出弧度,他很少见到小姑娘这样的模样,就像是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雏鹰一般。 第225章 ‘刺客\’ 安砚清箭无虚发,次次都射准了猎物。 跟他相比,南怀浅倒是悠闲地很,乖乖待在他身边用弓箭射着远处树上的果子。 比试她势在必得,只是不着急罢了。 不远处安星满玩的倒是开心,还能一箭双雕。 “没想到她还真是个会用弓箭的。”日暮悠看见她的姿态,忍不住小声嘟囔,不都说南国的公主千金小姐都不可以碰这些东西吗,只会在深闺里绣花。 寒玥涵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安星满的方向,她们确实没想到南国的女子会弓箭骑马,那这样的话,她们的计划岂不是就会落空。 她们会骑马射箭会功夫,那是不是父亲探到的消息有误。 南怀浅那边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用轻功直接飞身到安砚清的马背上,后者倒是有些意外,但在她落在身前的时候,还是抱紧了她。 随着她一声口哨声,小豹停下低头吃果子的动作,飞奔出去,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她跟小豹可是最好的搭档,有了小豹在,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赢这场比试。 说起这个,倒是要感谢感谢他身边的这个男人了。 “我说呢,你怎么这么淡定,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把我拱手让人呢。” 南怀浅正拿着他的弓箭往远处射去,不错,一箭双雕。 “不是啊,真要是一个个射多累啊。” 没多会,小豹就飞奔回来了,不过身后跟着的可是白虎和鹿还有狼,安砚清心里无语,怪不得小姑娘那么悠闲。 南怀浅拿起弓箭射死了除开白虎之外的野兽,一箭穿过,接连倒下。 他还是头一次见小姑娘用箭,没想到还是一样完美,怎么办,他好像还不如自己家的小姑娘。 南怀浅飞身跃起,落回小豹身上,从怀中拿出香包撒到空中。吹响哨子。 安砚清看着她要从马上下去,立马跟着她一起,这毕竟是在林子深处的野兽,兽性还没被驯服,万一发起疯来可怎么办。 “没事,放心。”南怀浅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自己从前在蛇岛和灵兽岛的时候,没少跟各种豺狼虎豹接触,自己还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宠物。 南怀浅在白虎面前摊开手,原本还保持警惕姿势的白虎顿时坐在地上。 低吼一声,像个大型猫咪一样,躺到了地上。 “乖。” “阿砚,我可以养他们吗。” 南怀浅天真无邪的一句话,却让安砚清有些不知所措,他该如何回答,是该同意还是该同意。 不过,这两个东西太子府好像没地方养啊。再说,家里还有三个小家伙,这可是野兽。 真想不到,小姑娘还有这个爱好。 南怀浅蹲下身子,伸手摸着白虎的下巴,一点也不害怕它们会对自己做什么。“养到云琉那里。” “好。”既然不是养在太子府,他就放心了,他虽然不害怕野兽,但养白虎这也有点太奇怪了。 “走吧,时间超不多了,我们也回去。” 他们骑着马,两只白虎就乖巧的跟在后面,回头就给云琉传信,让她来接。 ‘轰隆’一声,闪电照亮云层,几声雷声响起,风雨穿过天空,雨滴啪嗒砸下。 雨来的湍急又突然,顷刻之间树木和野草都被打的蔫了吧唧。 安砚清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的就飞身坐上了南怀浅的马背,将身上的披风取下,遮到她头上。 “没事吧。” 南怀浅不甚在意,她倒是喜欢下雨天,那种草木泥土的味道,让她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格外美好。“没事,淋雨长得高。” “好。”听着南怀浅不知道哪来的理论,安砚清眼里溢出宠溺。 快出林子的时候,两个人原本还在甜甜蜜蜜的聊着天,下一秒,变了脸色。 几乎是一瞬间,南怀浅拿出弓箭射向远处,安砚清飞身回到自己的马上,同样拿起弓箭。 这里离营地不远,真要是想害他们,应该要在林子深处才合适啊。 “先出林子吧。”南怀浅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还是得先出林子才行。 踏出林子的那一刻,雨更加湍急,狂风大作。而弓箭擦过空气的声音,和鞭子打在地上的刺耳声在他们两个耳边响起。 南怀浅没有任何犹豫,从马背上离开。 寒玥涵还没反应过来,南怀浅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没想到,她会轻功。 反应过来,立马将鞭子朝南怀浅的方向甩去。 南怀浅不费吹灰之力就躲开了她的鞭子,直接用轻功飞起,一个闪身躲过。 三下五除二就夺过了寒玥涵手上的鞭子。 而安砚清那边也被寒炔对上了。 “太子殿下别误会,寒炔只是想跟太子殿下比试一场。” 说罢,也不管安砚清接不接受,已经开始进攻了。 人影跟刀光同时飞来,而安砚清赤手空拳,即使剑锋荡起,也不会影响到他,他的手已经紧紧攥住了寒炔的肩膀,犹如铁钳一样难以撼动。 他只是冷笑,用力一拧,寒炔手中的剑已经掉落在地,凌厉的脸颊伴随着肃杀之意。 两个人离得并不远,安砚清的心里并不担心眼前的人对自己的进攻,只是担心小姑娘被雨淋了会不会感风寒。 没多会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上的积水被震起波纹。 皇上他们回去的早,听见人来报,说安砚清遇上了刺客,便立马带着龙翼卫过来了。 当然,这是安砚清安排好的。若不是这样,他身边暗处跟着的暗卫早就出来了,寒炔在他手上也不会坚持五招。 南怀浅的动作忽快忽慢,犹如鬼魅,让寒玥涵根本没时间反应。 他们那些人出现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皇上的脸立马就黑了,寒祁更别说了,他不知道这件事,敢在南国的地盘公然对太子太子妃行刺,实在是太莽撞了。 第226章 道高一尺 南怀浅和安砚清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过来的身影。 下一秒,南怀浅已经用寒玥涵的鞭子捆住了她自己。而寒炔被安砚清一计手刀,击中了腹部,寒炔的惨叫声伴随着从马上坠落的样子响起。 安砚清在身上擦了擦手,纵身一跃到南怀浅的马背上。给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随后直接去了皇上面前。 “父皇。” “没事吧。”若不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身手,他还真是会被吓到,这可是他们南国的储君,若是出了什么事,跟灭国还有什么区别吗。 安砚清带着南怀浅直接驾马回到了已经被搭上帐子的营地。走到半路,南怀浅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从怀里掏出哨子吹响。 那些人在原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刚刚可是看到了,太子妃会武,也不奇怪,南国公这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会让自己的孙女学武也不奇怪。 寒炔脸色阴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人将寒玥涵和寒炔带走。 但龙翼卫比他们更快一步。 但下一秒,众人就看见了两只从林子中冲出的白虎。 就在安墨阳想拿箭射的同一刻,暗卫出现了,一身黑衣跪在地上。 “这是太子妃猎到的猎物。” 猎到的猎物不应该是死的吗,更何况这是兽性不可预测的野兽,太子妃的爱好还真是别致。 南怀浅和安砚清回去的时候,皇后和淑妃他们等的都着急了,刚刚听说他们遇到了刺客,心里急的跟什么一样。 “怎么好端端的还遇上刺客了。” 南怀浅和安砚清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淋的湿透了。皇后让身边的嬷嬷准备好了披风拿过来,披到他们身上。 连毛巾都准备好了,给他们擦着脸上的水。 安砚清只怕小姑娘着凉,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也披到了她的身上。 现在虽然快是夏日,但这场大雨落下,还带来了无数冷风,虽然不似冬日的风那么冷咧,但吹在他们被湿透了的衣裳上,还是有凉意的。 皇上他们回来之后,在场的气氛倒是有些尴尬。 一场狩猎原本应该是满载尽兴而归的,结果成了如今这般田地。 “皇上,寒炔和妹妹只是想跟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比试一番。”寒炔被寒祁眼神施压,他现在必须低头,让太子放过自己。 他听闻过关于太子的传闻,今日对上,自己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是吗?”安砚清正给南怀浅吹着热茶,听见他的话,抬眼看过去。“那就算了。” 龙翼卫听见他的话,松开了寒炔和寒玥涵,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寒祁几人似乎是没想到安砚清会这么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 一场狩猎结束于大雨之中,大家也算得上满载而归。 皇上觉得这样也好,让他们这些人瞧瞧,南国不是人都能觊觎的,不仅是男儿郎,就连他们南国女子都是可以兴国安邦的人才,虽然不是每个女子都是这样。 “今日不是说要比试,瞧瞧谁猎的最多嘛。”安星满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寒炔和寒玥涵难堪,不过,她也是满载而归,平板上堆满了她的猎物,南怀兮倒是没多少,他只顾着看好安星满不让她受伤了。 寒炔和寒玥涵他们猎的确实也不少,按照数量也确实能赢。 南怀浅一声口哨,两只白虎过来,乖巧的坐到南怀浅面前,甩了甩了身上的雨水,那些个官员被吓的躲的远远的。 倒是小北辰和小初予两个人牵着小手,跑到白虎面前。 嬷嬷想阻拦,但自己也害怕,不敢靠近。 更别说皇上和皇后此时更加心惊胆战了,那可是白虎啊,他们这个儿媳妇胆子太大了吧。 小北辰伸手摸了下白虎的下巴,白虎立马倒地上撒娇。 众人疑惑,这难道不是白虎,是个变异了的猫? 安砚清和南怀浅格外淡定,果然是他们的孩子,有胆量。 “要不要给它们起个名字呀。” “大白,小白。”小初予起的这名字够直接,但够随意。 那个稍小些的自然就是小白,但这名字它们两个看起来还挺喜欢,在两个小家伙腿边蹭来蹭去。 这场狩猎比试的最终结果,自然是南怀浅和安砚清盛出,那赌局作废,安砚清也不会纳寒玥涵进太子府。 不得不说,南怀浅今日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暴露自己会武功,倒是让他们这些人更加敬佩了,他们好像还没见过有什么是太子妃不会的。 南国公和颜相他们倒是不奇怪,南怀浅本身有许多秘密,他们只负责保护她平安长大,她有自保的能力,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除了这个插曲,大家也算得上是尽兴而归,面上也算和乐,打眼看过去,都是面带笑容的。 原本准备的午膳也被一场大雨泡汤了,皇上索性下令将膳食送到他们的大帐里。 安砚清二话不说就拦腰将南怀浅抱在怀里,他家小姑娘可是淋了雨,真不知道,他这个爹怎么那么啰嗦,万一着了凉伤了身子怎么办。 那些个人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南怀浅也习惯了,索性把头埋进男人胸口,眼不见心不烦。 回到大帐里,安砚清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身上湿透了的衣裳脱掉。 “我自己来。”南怀浅伸手挡住他的动作,耳朵染上一抹红。 看见他这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调戏她。“浅浅还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那不一样,你也去脱衣服沐浴。”南怀浅说着就把他往屏风后面推,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男人顺着她的力道被退去,去了另一个帐子沐浴,这安墨阳真不会准备,既然是夫妻同住,那一个屋子里就该放两个浴桶才好。 南怀浅泡了好一会,身上慢慢浮上热意才起身换干净的衣裳,安砚清早就回来了,坐在桌前看着奏折,等小姑娘一起用膳。 小春给南怀浅将发丝擦好,有眼力见的出去,此时她的头发散着,还有些许的潮湿。 安砚清放下手上的奏折,拿过一旁的毛巾,给她细细的擦着。 “先喝点姜汤,加了糖,不辣。” 南怀浅乖乖的端起碗,屏这一口气喝下去,她最讨厌的就是姜汤的味道,安砚清早就给她准备好了蜜饯,她也不客气,一下子塞到嘴里好几个。“你喝了吗。” “喝了。” 头发擦得差不多,安砚清拿起缎带,将她乌黑的长发简单束起,那神情认真的像是在面对什么大事一样。 南怀浅侧过身,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好啦,快用膳吧。”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体贴,上辈子自己一定是救了他的命,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第227章 扬国威 第二日的狩猎宴席,不过也是些同往常一样的场面,南怀浅原本早上想陪安砚清一同起身,却被男人拦下让她多睡会。 被他柔声细语的哄着,她竟也没心没肺的很快睡过去了。 “小春,几时了。” “都快午时了,昨日主子淋了雨,殿下说今日让主子多休息会。”小春上前将她扶起,伺候着她洗漱。 南怀浅这一觉睡的确实舒畅,但一直不去,总归是不好,表面功夫还是要意思意思得。 “主子先用些膳食吧。” “不必了,直接梳妆吧。”她这会刚起来,倒是真的不饿,这会都到了快用午膳的时候,她还是快去找她家阿砚一起用午膳吧。 她本也不喜太过繁琐的服饰,今日索性继续偷个懒,一身浅蓝色的长裙,上面绣着几瓣飘落的淡粉色花瓣,簪了个淡蓝色的簪花,典雅又高贵,虽然随意,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清新优雅之气。 南怀浅特地绕到后面,悄咪咪的走近安砚清,想给他个惊喜,男人背对着她,她自然也看不到安砚清的神色。 殊不知,他早就知道他要来,就等着她投怀送抱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委实是无聊了些,没有小姑娘陪着,只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 此时在各自的桌案前坐着互相客套聊天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毕竟,这些个宴席,对他们来说,都像是个大型名利场,就是为了攀亲附凤。 太子攀不上了,但这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比如南国公府还未成家的二少爷南怀瑜和南尚书家的南云启,再比如丞相府里的少爷颜珩杰,他们瞧着就很好。 两家家风正,门第高,但从来不自诣高人一等,可都是京都里除了皇家数一数二的接亲候选,若是他们能跟这两家结为亲家,那未来的路哪里还用得上他们操心,便也不用成日提心吊胆,忧心忡忡。 不得不说,这朝堂是被安砚清肃清整治过好几次的,那些人没了叛变的野心,但还是有飞黄腾达的心,没了贪赃枉法的贼胆,但还是有想平步青云的梦想。 但毕竟是人,身处在官场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染上些许世俗气,但比起安砚清肃清朝堂之前,已经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了,这些有狼子野心的人也只是少数。 多半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求个名利钱财。这样的人,是最好收服的,也是最容易叛变的。 年年澄清吏治,年年便会有新的人蹦出来。 ....... 南怀浅将手指放到嘴边,示意阿青和阿凛莫要出声,接着伸出手覆住安砚清的眼睛。 阿青和阿凛会意,极其有眼力见的往后退了退,太子殿下是真的宠爱他们的太子妃,即使早就知道太子妃往这边来了,也还是愿意陪着太子妃闹。 他们成日里光是看他们的两位主子秀恩爱,就能吃饱肚子了,当然只是精神上的,肉体上还是要吃饭的,不然哪有力气干活背锅。 “猜猜我是谁啊。” “怎么过来了,昨日着了凉,今日好好休息便是。”安砚清终于露出了自落座在此后的头一个笑容,发自内心的那种。 她撇了撇嘴,任由他牵着乖巧的坐下。“想你了。”她说的可是实话,确实是想他了,习惯了睡醒就能看见他,习惯了跟他一起用膳。 这略带有撒娇意味的话,安砚清自然是格外受用。 两个人粘在一起,旁若无人的样子,全然被坐在对面的寒祁几人看到眼中,从前听闻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好,还以为是谣言,毕竟,他们也不相信这皇室之中会有真爱。 但来了南国这几日,他们发现,不仅是太子与太子妃恩爱,就连康王和康王妃都恩爱有加,中间全然塞不进去第三个人,就连他们的孩子都得靠边站。 太子府和康王府都只有一个女主人,可也只有太子和康王的位置是稳固的,若是联姻,只能从他们中间选,但偏偏他们还塞不进去。 想到这里,这面前的美味佳肴都食不知味了。 寒玥涵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小到大,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都势在必得,但偏偏,在男人上落败,她想嫁给安砚清这个太子,不仅是作为寒祁的一枚棋子,更是因为向往这种爱情。 与寒玥涵不同,日暮悠的目光就显得格外隐晦,面上温柔乖巧,但那双眸子却总是如同深渊般,令人捉摸不透。 她更聪明,比起寒玥涵,她更会隐藏自己的锋芒,更会为自己规划,更加理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便不会在没意义的事上多费功夫。 这用完午膳之后,便该是南国的将士们演练的时候了。 为了这个演练,安砚清和安墨阳两个人没少亲自去军营监督,这不仅是个普通的演练,更是要让那些外来的人,好好瞧瞧南国如今的实力。 号角声响起,几万将士此刻踏马而来,脚下的大地也跟着晃了几下,马蹄点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掀起阵阵烟尘,整个旷野充满着长脊划地和马蹄声,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来,犹如浪潮般起来,令人望而生畏。 每一个将士都铁马战袍意气风发,声声铿锵有力,就像是在向那些外来人宣告主权一般,南国不可侵犯,更不许任何人觊觎。 此刻的他们像是在战场上一般,面带肃杀之意,但却被好好地隐藏在面盔之下,烈烈白日,虽没有黄沙吹角,但却足以威慑他们。 乱世,勒马奔远扬国威。太平,止戎停戈奔归期。 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南怀浅,此时都被震撼到了,心里只盘旋着一句话。 “此身此命为国献,此心此时应寄卿。” 他们都希望天下可以太平,那样不仅是百姓可以平安喜乐,他们也可以享受眼前的生活。 皇上看着底下这些人被震撼到的样子,甚是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待演练结束后,只有南国的人鼓掌称赞连连。 三个部落的人的神情都不怎么好,他们都不是傻子,这般场景,不过是为了震慑他们。 第228章 热脸贴冷屁股 他们知晓南国武力昌盛,繁荣昌茂,是四国之首,所以才会选择南国当靠山,寻求南国的庇护。 但如今亲眼看到,还是被惊讶到了。 不管是从人数上还是武器上,他们草原上的那些将士跟南国的将士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面上他们还是得装装样子的。 “南国的将士们果然是厉害啊。” 几番客套下来,反正皇上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反正自己是真心的开心就是了。 这场演练从太阳高照到渐落西边,溢出漫天的红。 这么一整日下来,皇上皇后都疲乏了,晚上便不再有宴席了,反正明日就返程了。昨日一场大雨过后,今日的温度就高了许多,迎面扑来的风都是温热的。这种早夏时候的温度,是正正好好让人舒服的。 南怀浅和安砚清将三个小家伙带去了他们的帐子,三个小家伙早就累了,南怀浅和安砚清陪着三个小家伙沐浴换好新衣之后,两人才离开。 今日倒也不算是无趣,那演练可谓是格外振奋人心。 他们那边,南怀浅也让人一早给安砚清准备好了沐浴的水,她今日看身边这个男人总是扶住额头,想来是昨日被雨淋湿受了凉。 她便让小夏去找南白拿了可以驱寒气的草药,熬开之后倒进了浴桶。 “快去吧。”今天跟昨天,两个人完全变了个位置,昨日,南怀浅推他出去,今日,她推安砚清进去。 男人像只顺毛的小猫一样,乖乖的进去,自己脱衣裳,原本还想占点小姑娘的便宜的,没想到被看穿了,直接就给他推进来了。 浓郁的草药味夹杂着淡淡花香,让人莫名觉得舒适,只是安砚清并不知道这股花香其实是一种名叫兰贝草的草药,主要作用的滋阴.., 南白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照顾好安砚清的身体罢了,怕他不知休息,会被掏空。 安砚清躺在浴桶里,浑身的疲惫被热水冲散,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满满的药香。但没泡多久,他就感觉浑身燥热,经受不住出来了。 “想什么呢。” 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靠在桌前,看着地上愣神,走过去将她抱起来,让她在自己怀里。 南怀浅靠在他的怀里,被他滚烫的脖颈吓了一跳。“没有,就是饿了。”她刚刚只是在想这里有没有冰好的绿豆粥。 不知道为什么,她进来之后,就感觉心里头莫名其妙的。 安砚清他本来一年四季都是那种跟个小火炉似的人。 这几下看不要紧,但也确确实实影响了安砚清。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从浴桶里出来的之后就不对劲了。手上暗暗使劲,将小姑娘抱着转过身来。 “浴桶里的药哪里来的。” “师父给的。” 南怀浅的小脸红扑扑的,嘴唇水润润的像是个樱桃一样,安砚清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关注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 她的小脸已经红透了,用苹果来形容都不过分。 她也回过神来了,好个南老头,给她下药,等她回去,高低得把他的草药扔进水里血洗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大帐里才恢复平静,只是,全程南怀浅憋的好难受,她生怕外面会有人听到,毕竟这里不似太子府有隔音,若是被别人听到,得多尴尬。 安砚清倒是格外舒畅,南白的药是个好东西,他头一次见小姑娘这般模样。 甚至,他中间还失去了主权。 这南白,还真是个好师父,若是这药对身体没害处,他可以借来多用用。 南怀浅也不想起来用晚膳了,她已经虚脱了,浑身酸痛,索性闭上眼睛睡过去了。睡过去之前,脑海里想的最后一件事是,等她回去,一定要跟师母告状。 远在琉璃山庄的南白正在跟白茉用晚膳,心头一惊,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不过,不知道丫头那边怎么样了。 那可是他的秘密药方,多少人想要呢,他可都没买过,对身体没损伤,他只是想帮助南怀浅和安砚清的感情更进一层楼。他对自己制的药的药效是有充足的自信的,这会肯定已经水到渠成了。 在甜蜜梦乡中的南怀浅:我真是谢谢你。 不知多久后,南怀浅是被外面悉悉嗦嗦的声音吵醒的。身边没了男人的踪影,她起身换上衣裳,将披在肩头的长发用玉簪子卷起盘在脑后。 身上的酸痛让她走起路来都慢了许多,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声,禽兽。 这会都晚上了,没必要再梳个发髻了,她也嫌麻烦。 “主子,您怎么出来了。”小春忙扶住她,太子殿下不是说主子睡着了吗。 聚在一起的那些人看见南怀浅过来,自然而然的让开一条路。 “阿砚?” 安砚清原本眼神冰冷,神色不耐,听到小姑娘声音的那一刻,脸上瞬间变得柔和。 “吵醒你了?” “嗯。” 南怀浅看向站在对面的几个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日暮悠此时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眼眶含泪地低着头站在南怀瑜旁边,而后者眼神里只有深深的厌恶,下一秒,日暮悠就跪到了地上。 寒祁、寒炔、寒玥涵三人的神情如出一辙,紧锁眉头,他们也不知道这是闹的哪一出。 “今日若不是太子殿下出手相救,悠儿怕是已经.....已经没了清白了。”日暮悠跪着,在场的人皆能听到几声抽泣声。“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从今往后,悠儿生是太子殿下的人,死是太子殿下的鬼。” 这下子,不用人说,南怀浅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又一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就不能换点招数吗。 她都见过多少次了,也没见一个有坏心思的人有好下场过。 安砚清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他只是出来跟安墨阳一起商议政事,偏偏遇上了这事。 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事给毁了,莫非这就是一事好运,一事倒霉。 第229章 我们是一类人 南怀浅看着这个一副可怜巴巴模样的女人,心里头就犯恶心,真是闲的。杏眸流转间,眼神清冽的看向她。 先不说别的,那可是她亲哥,她再清楚不过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了,这女人她二哥瞧不上,就算是有什么不轨之心,她二哥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们整个南家都会被议论。 看来安砚清已经安排好了,皇上皇后都没有过来,他们不出现,寒祁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里离他们的大营挺远的。 皇上和皇后知道这边发生什么,毕竟整个营地都有他们的人,但他们也没必要过去,去了还不够糟心的,不如装不知道躲个清净。 “日暮悠,好名字。”南怀浅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人,就连安砚清都有些紧张,生怕因为这平白无故的事让小姑娘误会。 日暮悠抬起头,一双眼睛泛红,如同兔子般,只不过是恶毒的黑心兔子。 “不过啊,你知道吗,殿下宅心仁厚,救过不少人,但从始至终,太子殿下都只会有本宫一个太子妃,太子府只会有本宫一个人,而太子殿下自然是本宫的,既然你说你是太子殿下的人,那便是我的人。” 南怀浅直接无视掉她的眼神,说完这番话还挽上了安砚清的胳膊,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安砚清也松了一口气。“阿砚,你说对吗。” 这些个来凑热闹的人,倒是没想到会碰见太子妃宣示主权,太子妃说什么太子殿下都会应下。 “浅浅说的对。”换句话,南怀浅说什么都是对的。安砚清将她搂入怀里,意味不言而喻。随后示意阿青和阿凛将无关的人请走。 “你知道吗,本宫的二哥啊,可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对女人不感兴趣,哦,不对,是对你这种女人不感兴趣。”南怀浅话里有话,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成功惊住了眼前的这些人。 他们没想到,这人是太子妃的二哥,日暮悠只是随便找了幸运儿,没想到这么倒霉。他们来之前就听说了,太子妃是南国公府的人,备受宠爱。 这个日暮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寒祁抿着嘴唇,刚欲开口,就被南怀浅打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从一个女人眼里看到肃杀之意,直觉告诉他,这个太子妃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族长既是来跟南国联盟的,那为何还要做这些事,今日的事,就算不去调查,想必几位也是知道怎么一回事的,若是真拿出证据,难堪的可就是几位了。” “是我没管好小辈,太子妃莫要怪罪。” 南怀浅嘴角微扬,但这个笑里可不是善意,“明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二哥道歉。”若是因为这种女人,她二哥的名声被毁了,那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日暮悠被寒祁的人带走,怕是要挨罚了,这么一出下来,他的计划更成功不了了。 “二哥,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行了,快回去休息吧。”南怀瑜嘴角扯出的笑容可一点也不好看,在南怀浅眼里还有些尴尬,但她也不会揭穿她二哥。 南怀兮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别垂头丧气了。” “知道了。” 所有人能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但也都好多说什么。 等他们都走后,南怀瑜扶住额头靠在大帐前,他是真没想到,有人会闯进自己的大帐里,一进来就弄乱自己身上的衣物,大喊救命,等他去制止的时候,他的大帐外面已经聚满了人。 “你没事吧。”寒玥涵看着南怀瑾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探头过去。 南怀瑜听见女人的声音有些意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拉开了跟寒玥涵之间的距离,“多谢公主关心。” “既然你也说了我是公主,那你跟我去个地方吧。放心,我不是坏人。”寒玥涵自动忽略了南怀瑜嘴里的疏离,发挥了她自来熟的本事。 等寒玥涵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个瓶子,抱在怀里,直接拉起南怀瑜的手往远处的林子那里跑去。 南怀瑜看着自己的手被寒玥涵握住,微微皱了些眉头,他不应该跟她有过多的接触,碍于他的身份,碍于她的身份。 没多远的距离,只是在林子里找了块有石头的地方,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把手里其中一个瓶子递给南怀瑜。 “喝点吧,这是桃花酿。”寒玥涵揪开盖子,也不管他还站着,吾自喝了一口。“没下毒,放心吧。” 看着他坐到了地上,没有跟自己坐到同一块石头上,自嘲的笑了笑。“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是吗。” 南怀瑜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从小到大就是被父亲看着长大的,按部就班,学习骑术,学习武功,甚至寻常女子该会的刺绣,书法一个都没落下,然后到现在,按照他的安排嫁人,给寒溪族带来利益。” “他有三妻四妾,我也不是他唯一的女儿,但偏偏就是我这个嫡出的身份,让我被他束缚,虽然我其他的那些所谓的妹妹也没有逃过这个命运,但起码她们还有可以松懈的时间。” “我那些妹妹里,我最羡慕的就是就是寒之熙,寒溪族所有的公主只有她没有用玥这个字,只因为她的母亲是父亲最宠爱的女人,她也不用成日里学这学那,只需要无忧无虑的当个小公主,想要什么父亲都会给她。” 南怀瑜紧锁眉头,喝了几口桃花酿,用手敲着瓷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些。 他知道的很清楚,寒玥涵是寒祁手里的一个棋子,随时可以抛弃的那种。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跟她是一类人,他只是不想当官,这个身份他随时可以舍弃,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他也从来不是棋子,未来更加不会成为谁的棋子,他的命数会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他过得很幸福,家人安康,他平日里过得也算是自在。 当然,除了今天晚上的事有点糟心。 第230章 孽缘的开始 寒玥涵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仿佛就只是在讲一个很平常的故事一样,就像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样。 “我们不是一类人。”南怀瑜低着头,随手捡起一个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 “我们家很幸福,父母也很恩爱,父亲这辈子只爱过母亲一个人,我的大哥三弟小妹现在也找到了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每天都过得很幸福。” “他们所有人都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但有一件事你说对了,我确实不喜欢当官,但这件事我随时可以不做,他们也会很支持我。” 南怀瑜倒是没有怜香惜玉,他只是说了自己的真实故事,如果为了安慰她,而说出假话,他觉得那样说会更让她难受。 “你这话说的,怪不得你是你们家唯一一个没成婚的。”寒玥涵闷头喝了几口桃花酿,比起刚才语气轻快了许多。 “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也是真心相爱对不对。” 原本他们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娶一个家世背景强大的太子妃,只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但这几天看下来,她不这么想。 那种看相爱的人的眼神,护着心爱之人的模样,和刚刚怕太子妃误会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她现在不想嫁给太子,她与太子素不相识,怎么会喜欢他呢。从前想,也只是向往爱情,向往被人尊重的感觉,但她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那样跟她父亲娶得三妻四妾有什么区别,在她眼里,就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哪个女子不想遇到一个满眼满心都是自己的夫君。 “殿下很爱小妹,等了她很久很久,费了好大功夫才娶到小妹,平日里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了。”提起南怀浅,嘴上责备着她无法无天,但脸上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 南怀浅是他们一家人都视若珍宝的宝贝,现在长大了,又被另一个男人宠成这样,他们也是很高兴的。 寒玥涵看着他的笑容,有些愣神,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温柔的男子,就连疼爱她的哥哥,也不会这样子对她。 所谓的疼爱,更多的是因为他们一母同胞,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对寒炔来说,只是一个可以为他的未来铺路提供助力的人,跟寒祁没什么区别。 她亲眼见过寒炔辱骂推倒了母亲,而原因也很可笑,只是因为他的母亲不像是寒之熙的母亲那般得到父亲宠爱,才让他这个嫡出的儿子,迟迟没有继承族长的资格。 “你笑起来真好看,平日里还是要多笑笑。” 南怀瑜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还好现在是黑夜,周围一片漆黑,染上绯红的耳朵才不至于被暴露出来。“谢谢。” “我很羡慕太子妃,原以为她也是权威之争的牺牲品,但如今看来,她是被你们所有人宠爱着长大的,过得自在又幸福。这是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听过一句话吗,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已经说的很隐晦了,她是寒溪族的公主,他若是直接开口劝她,不成挑拨矛盾了。 “我反抗过,可有什么用呢。”她确实反抗过的,然后被寒祁关在屋子里,饿了整整五天五夜,甚至每天还要跪着。 即使她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她没有反抗的资本。 她这么说,南怀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呢,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他没跟哪个女子多说过几句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寒玥涵扯了扯嘴角,给自己个心理安慰,拍了拍衣裳,“走吧。” 喝了整整一瓶桃花酿,她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晃悠了。 “本来想安慰你,没想到换成你安慰我了。” “没事。”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吧。” 南怀瑜没说话,一直跟在她身后,这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两个不适合做朋友。 “没关系,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反正我把你当朋友了。”寒玥涵语气轻快,猛的转过身来,脚下一划。 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小心些。” 寒玥涵不甚在意,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寒玥涵。”直接强行握住南怀瑜的手。 “南怀瑜。” 他刚说完,寒玥涵就提起裙摆跑走了。“再见。” 南怀瑜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眼她的背影,无奈一笑,这么听起来,她确实是个可怜人,不过,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他也没法说什么。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他可以跟她做朋友。 此时的南怀瑜,还不知道,之后两个人之间会因为今夜有多少孽缘的发生。 今晚他们两个见面聊的聊的这些话,只会有他们两个知道,只能烂死在肚子里。 ~ 南怀浅和安砚清那边倒是没那么些弯弯绕绕。 他们回去之后,南怀浅直接躺到了床上,她还困呢,若不是听见外面有声音,她才不出去呢。 安砚清怕小姑娘不开心,乖乖的洗漱换好寝衣之后才钻进了被窝,下一刻,南怀浅很是自然的钻进了他的怀里,窝在他的怀里。 “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啊。”南怀浅睁开眼睛,眼里满是迷茫,她没生气啊,她哪有那么多气要生,就算真的生气,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吧。 他又没做错什么事,干嘛要生气。 “刚刚.....” “又不是你主动勾引,人家上赶着往你身上贴。不,你跟二哥都是受害者。” 听她这么说,安砚清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笑容,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过,二哥之前就说过不想继续在朝堂之中了,经历今日之事,怕是这个想法更加重了。” “嗯,那便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去吧。” “等回去我去找二哥聊聊。”南怀浅说着话,还带着困倦打了个哈欠。 “好啦,快睡吧。” 他是知道南怀瑜的想法的,不过是因为他自己给自己无形之中背了个包袱,想的太多,自己去找他聊怕是更合适,只要是不想让小姑娘操心这件事。 第231章 没完没了 但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不知道几时,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旷野。 南怀浅皱紧了眉头,她就是想睡一个觉,怎么还能一波三折,此刻所有人的大帐外都燃起了火把,裹上披风就出来了。 就连小初予、小北辰、小北暮三个小家伙都被吵醒了。 “你继续睡吧,我过去瞧瞧。” “我跟你一起吧。”她这一觉被吵醒了两次,哪里还有困意。还不如去凑凑热闹。 夏日里天亮得早,怕是再过一会,天都亮了。 他们循声过去,看到的画面真的是混乱不堪,黑了脸的不止有皇上皇后,还有允王和荣王。 整整齐齐跪在地上四个人,共通点就是都衣冠不整,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这,允王府里的侧妃柳如娇此刻跟寒炔跪在一起,而日暮悠跟允王跪在一起,这个交换简直是让人能震惊一整年。 怪不得皇上黑了脸呢,怪不得允王的脸色也不好呢,简直了。 柳如娇再怎么说,也是入了玉碟的皇子侧妃,是皇室成员,跟其他男人看这种事还被抓到了,说出去,皇家的脸面可全都没了。 至于允王和日暮悠,其实也没什么事,让允王将日暮悠纳了就是了。 比起柳如娇衣衫不整甚至衣不蔽体的模样,日暮悠倒是外面裹了个披风,安墨成的脸色已经黑到发紫了。 这是给他戴上了个绿帽子啊,他好不容易对这个女人有了些许好感。 皇上坐在位置上,皇后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但她跟南怀浅想法一样,她有预感今夜会不太平,但没想到是这种方法。 日暮悠一开始出现在了南怀瑜的帐子里,这会又跟允王纠缠到一起,刚刚还一副贞洁的模样,现在就.......这说出来谁信啊。 皇上身边的公公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冲那些大臣们说了几句,这事还是别再继续丢人了。 原本寒祁是占理的,但是他儿子睡了皇子侧妃,这事就不一样了。 此刻寒炔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紧攥拳头,神情厌恶,但同时还有一丝害怕,他怕自己因为这件事消磨掉寒祁对自己唯一的信任,被寒祁当作废棋放弃。 “这事算是允王的家务事,不如允王说说想怎么解决吧。”皇上一个眼神安砚清就知道他这个亲爹是怎么想的,不就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出头吗。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进来一个女子,儿臣以为是王妃。”安墨成额头上冒出汗珠,眼神晦暗不明,他这次来只带了邓然然和柳如娇。 陶桃和袁晴两人有了身孕,眼下正在府里养身体。 寒祁听到这话倒没有想象之中的愤怒和解释,可日暮族的族长,这位日暮悠的亲爹,面上虽然没有什么神情,但从他脖颈上爆起的青筋,显示着他此时的隐忍。 “南皇,既然如此,便让日暮悠入允王府做个侍妾吧。”寒祁确实不在意,对他来说,日暮悠就是个棋子,也不是自己亲生的,他也清楚,虽然她的地位不足以做个皇子正妻,但做个侍妾还是绰绰有余的。 “允王,你意下如何?”这事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重要的是柳如娇和寒炔的事。 不过是想往南国插个眼线罢了,那就如他们的意,先不说允王心不在朝政之事上,他也不是个傻子,不会上赶着当狗腿子,出卖南国。 唯一可能的变故,可能是允王的母妃,慧妃。 这其中的事情也只有皇上和安砚清他们几个知道。 今日这事一发生,倒是能帮助他们收网。 “嗯。”都说到这了,安墨成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应下,虽然膈应,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边解决完了,那就轮到寒炔那里了。 “咳咳”皇上轻咳几声,打算让安砚清出手,但后者只顾着牵自己家小姑娘的手,直接忽略了他的话,皇上有理由怀疑他这个儿子是故意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皇上也只是担心有损皇家威严。 真正担心的人此刻正在大帐里,柳如娇的父亲和兄长神色严肃坐在桌前,这事弄不好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慧妃那边知道了,怕是对他们的计划有影响。 “既然如此,朕便着人剔除你在玉碟上的名字,从此刻起,你就是二王子的人了。” 原本皇上是想直接处死她的,但还不如卖个面子给寒祁。 但这个答案,寒炔并不满意,这种二手货色他也只是玩玩,并没打算真的跟她有什么关系,他的女人容貌和家世总得占一个吧,可这女人只是个被允王不知道糟践了多少次的,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 “不要,殿下,您救救娇儿。”柳如娇直接爬到安墨成脚边,抓住他的腿,大声痛哭。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飞黄腾达的机会,今夜她不知道寒炔为什么进自己大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安墨成此时的眼里只有厌恶,一脚踹开她,没有一丝同情。 其实这里面还有个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当初安墨成跟柳如娇的第一夜,铺在床上的喜帕,上面没有任何的痕迹,安墨成没有多问她什么,看她害羞的样子,便没在乎。 如今想来,看来她真的不是个守身如玉的好女人。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今晚的事。”皇上起身,也不管身后的人铺天盖地的哭声。 这个时间他虽然不用回去睡觉了,但总得去用个早膳吧,这一晚上过得,还真是糟心。 南怀浅和安砚清也不多留,果真是一场精彩的戏。 但他们两个可不觉得这事是机缘巧合才发生的,就寒祁的那个神色,里面没有他的掺和他不可能那么淡定。 他们猜得没错,日暮悠之所以会出现在安墨成的大帐里,是寒祁安排好的,经过今天晚上之前的事,让日暮悠入允王府是目前最好的归宿。 但没想到寒炔把允王府里的女人睡了,那他后面想跟允王合作的事就会受到影响。 这事让安墨成丢了面子,他现在应该是恨极了日暮悠,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联姻的人选他得换人。 离他们返程还有一段时间,他得立马让人回部落带新人选过来。 而太子府,他必须要想到办法塞人进去,跟太子达成合作,才是最好的生存之计。 第232章 起死回生 皇上既然下令封锁了有关昨夜的事,那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也就只能烂到肚子里。 寒炔和安墨成更加不会多说,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好事,皇上都不再追究什么了,他们再揪着不放,多说些什么,都是故意挑拨两国关系。 自他们回到京都之中,南怀浅每日就在府里听安砚清讲着故事,慧妃原本精神就不太好,知道那晚发生的事之后,疯了一样,把自己寝宫的东西都给砸了。哭着喊着要见皇上。 皇上知道了之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让身边的公公给她请了太医,让她在寝宫好好歇息。 南怀浅也能理解,毕竟慧妃可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做到太子这个位置的,眼下,一件又一件事发生,皇上对允王的印象更不好了,那取代安砚清的事就更不可能了。 听说允王也颓废了好几日,直接跟皇上告假,都不去上朝了。 成日里就在允王府里待着,除了叫戏班子去府上就是跟自己的女人快活。 皇上也无所谓,反正他还有两个儿子是靠谱的,剩下的只要活着就行,他要求也不高。 今日初一,南怀浅和安砚清是要带着三个小家伙入宫请安的。 “浅浅,我的香囊坏了。”安砚清人刚走进来,一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将捏在手里半天的香囊给她看。 都是安墨阳那个混账,抓他哪里不好,抓他香囊,一下子拽怀里,里面的香粉都露出去了。 南怀浅正抱着小初予逗她玩,见他这副难得一见的小可怜样,被逗笑了。“先带他们带去换衣裳吧。” 他们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身边待久了,还是有眼力见的,他们这太子殿下平日里在外面高高在上,也就在太子妃面前这样了。 “没事,一个香囊而已,我给你一个就好了。”南怀浅拿过已经成为个废布片子的香囊,将它放到了一边,起身去小抽屉里拿了个新的。 给他系到了腰间,“好了。”拍了拍他的衣袍。然后朝他头的方向伸手,男人乖乖的低头,好让小姑娘能碰到自己的头。 “前些日子花开的正好,我又做了两个,正好派上用场了,等过几天,我给你做十二个,让你一个月带一个,然后给你做好几个颜色的,也让你能配着衣袍戴。” 有了新的香囊,安砚清也心满意足了。“没事,这样太累了,有几个戴就行。”虽然害怕小姑娘辛苦,但有香囊可以换着戴这件事,他觉得可以。 两个人没腻歪多会,南怀浅一早就换好了衣裳,就等着他回来了。 她知道男人今早穿的暗紫色长袍,也陪着他穿了身淡紫色的衣裙,配了个兰铃簪花。 三个小家伙照样跟在身后的马车上,安砚清美其名曰让他们独立,实际上只是想独占自己夫人的关心罢了。 “浅浅,你明日有时间吗。” “有啊。”南怀浅撩起窗户的帘子,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对他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而安砚清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那你说明日是不是该有点什么事发生。” 南怀浅也明白过来了,但并不打算明说,她怎么会忘记明日是他的生辰,还是逗逗他有意思。“什么事?” “就是特别的事。”他不相信,小姑娘会忘记自己的生辰,还是不死心。 “明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还是你有什么事。” 南怀浅演技好,眼里都是迷茫和疑惑,这下子,安砚清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没事,我就随便说说。” “哦。” 这一路,安砚清都闷闷不乐。 “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我是皇上的妃子,是三皇子的生母。” “快滚,也不瞧瞧你的样子,已逝孙贵妃的名讳也是你能提的。” 听到这番对话,安砚清和南怀浅瞬间变了脸色,对视一眼,打算下去瞧瞧。 一个衣服破烂不堪头发凌乱的女子跪在宫门口,门口的侍卫正在赶她,可即使被推倒,那女人也不放弃。 那几个侍卫看见他们两人下来,也管不上这个女人了。“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这女人惊扰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属下这就去处理。” “发生什么了。”安砚清话刚问出口,那女人就冲了过来。 还好阿青和阿凛眼疾手快,拦在了他们面前。 “你是砚清吧。” 这话一出,那些个侍卫都慌了神色。 “大胆民女,此乃太子殿下,还不快跪下行礼。” 可那女人却并不死心。“砚清,你不认识本宫了吗?” 安砚清倒是挑了挑眉,觉得甚有意思。抬眼示意阿凛过去瞧瞧。 “你可知三皇子的生母已经逝世。” 提起这事,眼前的女人像是疯了一样吼叫。“本宫没死,是那些女人害得本宫,本宫要进去见皇上。” 事变的有意思起来了。 “带进宫让父皇瞧瞧吧。”安砚清说完便拉着南怀浅上了马车。 而阿青只能带着这个女人走到后面。 他真是倒霉,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靠近了才能闻到,这女人身上有股泔水味。 “这位真是孙贵妃?”南怀浅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她从来没见过安墨白的生母,只是之前听阿砚讲过她的一些事。 “不知道。”安砚清对她印象不多,但也记得从前的她也算是个温柔,如今看起来跟个泼妇一样...... 等他们到皇后宫中的时候皇后已经早早等着了,还准备好了满满一桌子的糕点。 “来了。” “皇祖母。”还没等南怀浅和安砚清行礼,小北辰和小初予奶里奶气的跑到了皇后身边。 “哎,真乖,皇祖母给你们准备了糕点,快来吃。” “皇祖母,真好。” 不得不说,两个小家伙嘴够甜,惹得皇后脸上的笑容都没停下,自从有了三个小家伙之后,皇后脸上都有皱纹了。 “你们两个也吃点,这都是我让小厨房刚做的。” “嗯。”南怀浅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让他将刚刚的事先告诉皇后,估计阿青也快把人带来了,虽然是走路过来,但也不会太久。 第233章 物是人非 “母后,刚刚我们来的时候,在宫门口碰见个女子,她说她是安墨白的生母。” 原本皇后只以为是有什么女子又来热脸贴冷屁股了,可安砚清后半句话是真真的让她惊住了,手上的糕点都落到了地上。 “她说她是孙贵妃?人呢?”这可不是小事,当初孙贵妃离世的时候闹的可不好看, “在后面呢。” “参见皇后娘娘,殿下,人带过来了。”阿青到了殿里,简直是如释重负,他终于解脱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女子跪下的动作和说话都有磕磕巴巴的,这哪里有半分孙贵妃的模样。 但皇后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人就是当年的孙妃,安墨白的生母,十几年前离世的人,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去请皇上。” “儿臣已经让人去请了。”安砚清始终一副淡然的模样,他也确实不在意。 皇后看着眼前,衣服破旧不堪就连鞋子都被磨破了,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味道,屋子里的熏香也遮不去。 “皇祖母,母妃,玩。”小初予从凳子上自己爬下来,左看看右瞧瞧,手里还捏着糕点,嘟嘟囔囔的要出去玩。 “初初乖,皇祖母还有事情,让嬷嬷带你们去御花园喂鱼好不好。” “皇祖母,快来。” “好。”恐怕也只有他们这些常常陪在两个小家伙身边的人,才能知道他们这些缩减了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跟在皇太孙和郡主身边,万万不可让任何人靠近他们。” “是。” 皇后知道两个小家伙身边会跟着人,但这不是不放心嘛,索性派着自己的贴身嬷嬷再陪着。 小秋和小冬再加上阿凛,倒是也没人能近得了两个小家伙的身。 毕竟,一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几个小孩子呆在这里也不合适,再吓到他们。 “把小郡王也带下去吧。” “是。” 原本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几句交代,但坐在一旁的女人却感觉这个皇宫如今变得不一样了,太子的儿子,皇太孙,小郡王,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如今过得怎么样,她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了。 “皇上驾到。” 皇上脚还没踏进来,屋里的人就先听到了声音。“初初,想皇爷爷了吗。”他正批着奏折呢,他也想早点来陪自己的皇孙们,但谁让他的两个好儿子今日把折子都推给他了呢。 此时的皇上还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什么。 下一秒,就被屋内的这一幕惊住了,谁能告诉他,这个跟乞丐一样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这位说她是孙妃。” 贵妃之位是她离世之后皇上追封的谥号,既然人活着,那还是叫孙妃更合适。 皇上一路上匆匆赶来,刚喝上一口茶,还没咽到肚子里,就被皇后这句话惊得差点喷出来。 那这是人还是鬼啊,不是吧,他这刚还没太平一天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当年臣妾的寝宫突然起火,臣妾晕倒之后再次醒来就在一个地窖里,被人看守着,不见天日,直到大概一年前,看守臣妾的人都被撤走了,臣妾才得以逃出来,好不容易才来到京都。” “是虞妃,是虞妃陷害的臣妾,臣妾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臣妾被冤枉了这么多年,皇上也该还臣妾一个清白了。” 她这话说完,皇上和皇后都沉默了。 当年火灾的时候,里面的人都被烧焦了,有一个人身上戴了孙妃的标志戒指,他们便自然而然觉得那是孙妃,至于是不是真的孙妃,也无从对证,所以她说的是有可能的。 可那时候孙妃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虽然说她的确是被人构陷勾结外男,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孙妃葬身火海已经下葬了,而那个虞妃也已经薨了,死人怎么拉出来对峙啊。 “皇上,您相信臣妾,臣妾还知道您大腿处有块胎记。”见皇上不说话,孙妃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毕竟那么多年没见过皇上了,她心里是一点都没有谱,生怕皇上觉得自己疯了。 南怀浅在一边没忍住低着头笑了出声,这种私密的话真的是她能听的吗。 这一下子给皇上都搞的尴尬了,“咳咳,先带她下去收拾一下吧。” 她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毕竟这些年她受了那么些哭,这来京都的路上可是被无数人为难,差点丢了命,她一定不会放过虞妃,她要让她付出代价。 但已经有宫女过来了,她也只好跟着下去,等回头再跟皇上提。 只是,她不知道,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都这么久的日子,很多事情早已变了。 “过去的事总归已经过去了,但如今孙妃既然人回来了,毕竟是荣王的生母,也该以一个新的身份回宫。” “嗯,死人不能复活,就给她赐字宜字,封个贵人吧。”皇上真的早就忘了这号人物长什么样子了,虽说当年他确实伤心过,但这毕竟过去快二十年了。 “她毕竟是荣王的生母,封个嫔位吧。” “也好。” “让荣王带着府里的人入趟宫吧,这孩子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如今他生母回来了,想必他也会开心。”在这件事上,皇后确实想的比皇上明白。 皇上心不在此,反正他的糟心事不是一两件了,也不差多一件了。“三个小家伙呢。” “初初和辰辰被嬷嬷带着去御花园玩了,小北暮睡觉去了。”皇后还算是了解这个夫君,他现在可比年轻的时候好多了,心思也不再放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上了。“去领他们回来吧。” “父皇的后宫又要精彩了。”南怀浅咽下男人递过来的葡萄,刚刚他就一直在给自己剥葡萄,这么一会,她都吃了小半盘了。 男人用手帕擦着手,语气漫不经心,“嗯,我会让御医多给他请请脉。” 皇上听着这两个毫不避讳他说着他的坏话的亲儿子亲儿媳,只能心里翻白眼。“我还在这呢,你们这悄悄话就不能小点声。” 只是皇后的话更让他心里头喷血罢了。“他们这可不是悄悄话,是明目张胆。” 得,他还是好好跟三个小家伙玩吧。 第234章 白奋斗了 “这诈尸了啊。”安墨阳的嘴张的都快能塞下半个鸡蛋了。 安墨阳本来是带着颜落希来宫里请安,原本不打算过来了,但耐不住颜落希无聊,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反正是来宫里,带他走走,两个人在淑妃宫里待了好一会,这不想着过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听闻了这么一个惊天骇俗的消息。 就连一向最为平稳的淑妃都有些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皇上,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送上来吧。” 这边午膳刚摆到桌子上,曾经的孙妃,现在的宜嫔也已经被宫女重新打扮了一番,换了副全新的衣裳,戴上了发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孙思只觉得很陌生,她已经有多少年没这么打扮过,没被人服侍过了。 她还特地让宫女拿了套梅红色的衣裳,从前皇上最喜欢自己穿这个颜色的了,说自己就像是冬日漫天雪地里的一株梅花一样,引人注目。 孙思站在镜前,摸着身上精致的衣裙,脸上堆满了笑容。 她出现在皇上他们面前的时候,倒是没惊艳到皇上,没把皇上噎死就是好的了。 主要是这么些年,再加上这一路风吹日晒,她的脸上暗淡无光,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生了,梅红色只会显得她皮肤粗糙。 “坐下一同用膳吧。” “谢皇上。” 好在她的出现没有影响到他们这些人用膳的心情,也只是把她当成透明人。 “浅儿,这是御膳房新研制的冰粥,你也尝尝。小希不能吃,等你生产完,我让御膳房再给你准备。”皇后知道他们要来,特地让人准备了这些,她知道南怀浅喜欢吃这些甜甜的东西。 南怀浅刚舀起来一口要送进嘴里,下一秒安砚清就拿着她的手将勺子里的粥送进了自己嘴里。“不行,吃完饭停一会再吃,现在吃伤胃。” 她完全被男人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震惊了,“那你为什么能吃。” “因为我胃好。”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皇上好不容易逮着个可以讽刺自己这个好儿子的机会,要是错过了怎么能算是好父亲。 “就是,父皇说的对,你这是欺负人,明明自己胃也不好。”南怀浅撅着嘴,点了点头,附和着皇上的话。 安砚清抬手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模样简直太可爱了。“好啦,一会就给你吃。” “我吃我吃我吃。”小初予伸着手就要去够南怀浅面前那碗,嘴里念念叨叨的,眼里巴巴的看着那晚冰粥。 她这一下子,倒真是把桌上的人逗笑了。“你呀,更不能吃了。”皇上将她的手拉回来,往她手里塞了个糕点。 在这么一副和谐美好的场景里,只有一个人融入不进去,但她偏偏还得强迫自己恢复从前的样子。 好在那些礼仪没有忘记,不然可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这是砚清的王妃吧,皇后娘娘给臣妾介绍一下吧。” 皇后听见她的话,看向她,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浅儿,太子府唯一的女主人,南国公府的嫡女,颜相的外孙女。”皇后一点也不会否认,自己这么说,就是想炫耀,外加给南怀浅撑场面,虽然她现在是刚回来,但有些事还是要一开始就说明白才行。 “北辰,字瑞,皇太孙;初予,昭华郡主;北暮,景郡王。” “这是小希,康王妃,颜相的孙女,也是浅儿的表姐。” “他们这些小辈,如今都幸福的很啊。” 听皇后这么说完,孙思脸色都有些僵硬,也并不觉得他们是幸福的,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找个家世好的。 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娶妻。 荣王也不负所望,没多会就过来了。身边跟着沈锦和竹雪,还有两个南怀浅不认识的人。 南怀浅之前倒是听说过,沈锦和竹雪两个人的孩子都没有保住,两个人内斗,在府里斗得你死我活,肚子里的孩子在各种法子的折腾下都没有保住。 安墨白因此也疏远了她们两个不少,这不府里又来两个新人。 皇上也知道这事,但是也没有多过问,只是往府里添侍妾,他还没闲到这事都要生气。 安墨白不知道皇上让他入宫有什么事,平日里的初一请安皇上也早就免了,自己这几日也没出什么差错,只要是不该干的事一件没干。 还让他带上府里的人,不就是让他把自己的女人都带过来吗。 这不,皇上派人去通知的时候,他忙得很,这才没及时过来。 “母妃?”安墨白以为自己花眼了,即使眼前的人跟从前判若两人,但跟他印象深处的那个轮廓完全重合了。 只是他却不敢相信,他的母妃不是死了吗,难道是他的幻觉? “墨白。”孙思的眼泪成串落下,颤抖着起身去抚摸他的脸。 她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真的是你,母妃?您当年没事?”那为什么一直未曾出现,安墨白没有问出后半句话。 “好了,荣王妃你们先去偏殿。”皇后可还没糊涂,这事当着那几个女人的面说没必要,皇上叫她们都过来,也只是觉得应该让孙思都见见,现在应该叫她宜嫔了。 “母妃被虞妃囚禁了,前段时间才得以逃脱,墨白,你过得好吗。” “母妃,儿臣过得很好,虞妃也已经没了。” 毕竟是母子时刻十几年再次相见,肯定是少不了一番煽情大戏的。 要不是皇上和皇后经过一番眼神交战,最终皇后落败,开口打破了这个满是泪水的僵局,恐怕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荣王,你母妃现在是宜嫔。”即使可能宫里的老人和朝中老臣都能认出来,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即使他们认出来了,也只能把她当作宜嫔。 “皇上,臣妾从前不是妃位吗?”这可是她拼了半条命爬上去的位置,现在没了,她既然回来了,应该让她恢复妃位才对的。 刚刚在宫门口,她还听侍卫说皇上追封了自己为皇贵妃,怎么如今只是个嫔位了。 第235章 情况突发 可她这话问出来,是想让皇上怎么回答她,莫名其妙蹦出来一个消失十几年的人,自己又直接给了妃位,不知道的以为自己四处留情呢。 “此事就到了这里吧,时候不早了,内务府已经安排好了,你日后就在雅福宫。” 皇上都开口赶人了,她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多呆,还是先去跟自己的儿子聊聊吧。 “这宜嫔这些年都被虞妃囚禁着,算算她逃出来的日子,确实是跟虞妃离世的时候差不多,但总感觉她跟从前不一样了。” 淑妃只是觉得这已经死了快二十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再说虞妃已经去世了,这事相当于死无对证了。 皇上和皇后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过了这么久,宜嫔脸上不若从前年轻了,还是跟之前有八分相似呢。 “这件事也无从查证了,但瞧着她确实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说不上来。” “她若真是孙妃,也不好找证据了,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母家也早就没人了。” 他们也只是担心若是宜嫔另有心思,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砚儿,回头你调查一下吧。” “嗯。” 反正宫里到处都有眼线,宜嫔做什么事也逃不过皇上的眼。 他们这些人围在桌前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倒也快,一直到用了晚膳,小北暮开始闹觉,南怀浅他们才回去。 安墨阳和颜落希倒是留在了宫里,原本安墨阳坚持带着颜落希在康王府等着生产,但耐不住皇后和淑妃的来回轰炸。 就连皇上都劝了几句,他不只是觉得自己的皇孙在眼皮子底下能多去瞧瞧,还有一个原因是如果他们在宫里待着,自己让这个好儿子帮忙批奏折的机会就多了。 在哪里生产都一样,这样也好,到时候安墨阳下朝之后就可以直接回淑妃那里,也方便了许多。 安砚清回去之后还得去书房里再批回奏折,南怀浅哄着三个小家伙都睡了之后,让厨房准备好了梨汤。 “寒祁没有跟其他几国的人联系,联姻看来也只是想稳定跟南国的关系,让南国做他们的靠山。” 安砚清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眼神看向墙面上小姑娘的肖像画,看来回头要让画师再来画一幅画像了,把三个小家伙也添进去。 阿青和阿凛站在桌前,见他一直没有回应,还以为他们说错了什么。 “嗯,此时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野心,继续让人盯好了。” “还有宜嫔那边,以前的文档上写了曾经的孙妃有个同胞的姐姐,殿下,您说会不会是......” “虽说她的母家已经没人了,但这件事确实有点蹊跷,继续去查,找以前她身边那些宫里的老人了解了解。” “是。殿下。那殿下明日您的生辰要如何过。” “明日不是有宴席,不过了。”原本安砚清就是个不喜欢过生辰的人,况且现在他的小姑娘都不记得了,那这个生辰也没什么意义了。 “阿砚。”南怀浅推门进来,安砚清立马就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梨汤,牵着她去桌子前。 阿青和阿凛在他们身边呆久了,还是很有眼力见的,这个时候还是先走为妙,不然会遭殃。“太子妃。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等等。你们刚刚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都走到门口了,却又被安砚清喊住了,“属下告退?” “上一句。” “太子妃。” “再上一句。” 阿青有些迷茫,上一句?他刚刚说错话了?阿凛看着身边阿青傻乎乎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感叹他真是没救了,这辈子他可能都娶不到媳妇了。 “殿下,明日您的生辰怎么过?”他终于说出了安砚清想听的话。 这句话一出来,南怀浅就低下头偷笑了,这个男人还真是变着法子提醒自己明日是他的生辰。 “你们先下去吧。” 阿青和阿凛走出去之后,相视一笑,上一秒殿下还说不过,下一秒就让他们再说一遍,这心思简直了。 “你这猪脑子,小心娶不到媳妇。”阿凛对阿青这个直男的反应力实在是无话可说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殿下只是想让太子妃给他过生辰。 “你才猪脑子呢。” 南怀浅坐在他的怀里,喂他喝着梨汤。看着男人带笑的脸,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行了,我怎么会忘记我的好夫君的生辰呢。” “你骗我。”他就知道,他的小姑娘不会忘记自己的生辰,看来自己还是她最爱的自己的。 “这不是让给你个惊喜吗。” 安砚清接过勺子,自己乖乖把最后一口梨汤喝完。“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明日你就知道了。” “好,走吧,回去休息。” “嗯。” 两个人手牵手走在夜色下,虽然没有多远的路,也只是最普通的夜晚,但这样稀松平常的日子,也是最美好的。 ~ “殿下,太子妃,出事了。” 南怀浅睡的正香被吵醒,整个人都不太好。安砚清轻轻拍了她两下,这会其实离他去上朝不过还有半个时辰,只是南怀浅很少这么早起而已。 “怎么了。” “宫里来人说康王妃难产了。”屋外的人刚说完,南怀浅就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已经没有丝毫的困意了。 安砚清的神色也变了,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裳。 “小春,你拿着药箱。”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师父和师母起身了没有,不过她自己也能应对,再说师父和师母也不爱往宫里跑。 南怀浅心里着急,索性跟安砚清一起用轻功过去,马车哪有他们跑得快。 淑妃宫里此时灯火通明,安墨阳和淑妃在殿外来回踱步,皇上和皇后也在外面,脸色都不是很好。 稳婆和御医已经进去了,这都一个多时辰了,颜落希都没力气了,情况也不太好。 烧水的、煎药的,来来往往的人往屋里进。 “皇嫂,你救救小落儿。” “你别担心,放心吧。”南怀浅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但还是得先稳住安墨阳的心,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他毕竟是有经验的,还是要稳住安墨阳的情绪。 第236章 母女平安 南怀浅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人躺在床上,稳婆忙来忙去,颜落希强忍着阵痛,虚弱的紧皱眉头,嘴唇惨白。 “怎么样了。” “太子妃,康王妃肚里的孩子有些大,一直出不来,这会出了不少血。”他们这些御医守在屏风后面,也是心惊胆战的,毕竟屋外头还有个要杀人的康王。 “落希姐,你别害怕。”南怀浅握住了她的手,先让她安稳下来,她知道,现在颜落希比谁都害怕,毕竟也是头一次,镇痛不说,还虚弱不已。 “如果我有什么事,保孩子。”颜落希脸色苍白,满头虚汗,阵痛让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揪着被子重重的喘息。 “阿阳还在外面等你,你一定会没事,有我在,落希姐你先保存体力。” 她先将银针插上,拿出药丸让颜落希含在嘴里。 那是保命的药丸,里面加的都是极其稀有的药材。 屋内细碎的痛呼传出,屋外的人越听越难受。 “皇兄,小落儿会没事的吧。” 安墨阳这么问,更多的是因为自我安慰,他现在心里跟被无数个蚂蚁啃噬一样难受,明明人就在屋子里,他却感觉像是间隔了一个鬼门关一样。 “嗯,有你皇嫂在,不会让她有事的。”安砚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尽自己所能去安慰他,毕竟小姑娘在里面,他相信她。 这幅场景他经历过,知道这有多么难捱。 “皇上,该去上朝了。” “嗯。” 皇上心里也着急得很,但还是得去上朝的,他跟安砚清去,自然不会让安墨阳再去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愿意离开这里半步。 不过,他确实是尽力用了最快的时间退朝了。 还特意留下了颜相他们,将颜落希的事情告诉他们,毕竟她现在是在后宫,他们也没法过去看着。 皇上没给他们说颜落希难产的事,撒了个小谎,说颜落希生产很顺利,主要是他怕颜相岁数这么大了,情绪一激动再有什么事。 颜落希那边依旧疼痛难忍,动都不能动,南怀浅封住了她的穴位,怕她会大出血,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停,给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被端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已成血色,就连布巾上都沾满了鲜血。 屋外的人看着心惊胆战,神情哀伤。 又过了两个时辰,折磨颜落希的小家伙终于肯出来了,一声嘹亮的哭声也让屋里屋外的人暂时松了口气。 “恭喜王妃,是个小县主。” 颜落希紧锁眉头,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看见自己的女儿的那一刻,眼睛顿时变得湿漉。 嬷嬷将孩子抱出去给外头的人也瞧瞧。可安墨阳心里挂念的都是自己的小落儿。 “落儿怎么样了。” “王爷莫担心,王妃没事,等收拾好王爷就可以进去了。” “起好名字了吗。” “嗯,落儿说如果是女儿就叫寄欢。” 耿耿忆琼树,天涯寄一欢。他们的女儿,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淑妃也抱着自己的亲孙女爱不释手的,好在母女平安,她也终于真真正正的当上祖母了。 嬷嬷和婢女将屋内带血的物件都换了一遍,燃上了安神的香,将窗户也打开,散散血腥味。 屋内的人出来的时候,安墨阳一秒都没有犹豫就进去了。 “落希姐睡过去了,废了不少力气,我开好了药方,等她醒了把药喝下,回头我再制好药丸给你送过来,让姐姐好好养些时间。” “好,谢谢皇嫂。” “都是一家人,你也别担心了。” 这么几个时辰过去,都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南怀浅本身就有点没睡醒,此时精神放松下来,又困又饿。 她还是把相处的时间留给他们两个吧。 安墨阳给她掖好被子,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他刚刚真的被吓死了,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感觉,刚刚他的小落儿离鬼门关真的很近。 他们要这一个孩子就够了,他不想再让她遭受这份痛苦了。 南怀浅出去之后,跟外面的人交代完,便跟皇后和安砚清去用午膳了。 而皇上则是要处理奏折,安排晚上的宴席,原本这宴席是没必要的,但寒祁那边说有重礼要呈上。 外族来京都,本身就是办不完宴席,送不完的礼,来来回回的客套。 三个小家伙早就被接进了宫里,小北辰和小初予自从会说话之后,日日叽叽喳喳的。 安砚清看着自家小姑娘疲惫的小脸,心疼的要命,用个午膳那眼皮都要耷拉下来了,两个小家伙喊她她都听不清。 皇后也看在眼里,用过午膳就让他们先去偏殿休息了,孩子这边有她。 “我陪你睡会。”他也知道她刚刚废了不少精力,搂着她哄她睡觉。 南怀浅的眼皮实在是抬不起来了。“阿砚,生辰快乐,你又老了一岁。”本来想着今日早膳的时候给他做碗长寿面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只能等到晚膳的时候了,还有她给他准备的生辰礼,也还没有给他。 想着想着,南怀浅就已经没意识了,很快就睡过去了。 安砚清陪她睡了一会,便起身了,他还有事要处理。 南怀浅本来就打算睡个一个时辰,没想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 那边宴席都开始了,安砚清没叫她,不得不说,南怀浅自从生完两次孩子之后,越来越能睡了。 三个小家伙都被皇后安砚清带去了宴席那里。 南怀浅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但还是没忘记先去皇后宫里的小厨房给安砚清做一碗长寿面。 厨房里的人见她过来,忙跪地行礼,想帮她做,毕竟这是太子妃,让太子妃进厨房是不是他们做错了。 南怀浅从和面开始,完完全全做了碗长寿面,长长的一条,添进去了几根青菜,还在上面卧了个蛋。 卖相看着不错,她的厨艺还是很可以的,她特地将面做的长了些,这可要一口吃掉才行,逗一逗她的阿砚。 第237章 纳妾就和离 “滚。”安砚清连眼神都没有给自作主张坐在自己旁边的女生,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怜香惜玉。 下一秒,他就看见了小姑娘的身影。 南怀浅到大殿的时候,就看见原本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女子。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皇上和皇后都有些尴尬了,这要是她误会了,那可就是一场灾难。 而安砚清则是第一时间过来牵她的手,刚要解释什么,南怀浅就笑了。 “傻愣着干嘛,我给你做了长寿面。”阿青已经给她换了个新的坐垫在左边。 “让厨房做不就不好了。”话是这么说,但安砚清眼底的笑意可是一点也挡不住。 “亲手做的才有诚意,快吃,要一口吃下去才行。” 安砚清的嘴里已经塞满了,他确实是没想到这面这么长。 “不能咬断哦。”看着他难得那么没有吃相的样子,怪可爱的。 “吃完了。” 南怀浅拿起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好吃吗。” “好吃,不过,下次可不可以短些。” “你不懂,越长越吉利。” “太子妃可真贤惠。”一边的寒之熙感觉自己好像个局外人一样,在寒祁的眼神施压下她也只能硬挤出一副笑脸,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 “这位是?” “寒溪族的小公主寒之熙。” 南怀浅抬眼看过去,有些好笑的看着男人严肃的模样。他肯定是怕自己生气,但坦白说,她确实没什么感觉,因为她知道,这个乖乖的男人不可能做坏事。 “本宫确实很贤惠。”南怀浅夹起一块糕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她也确实觉得自己很贤惠,夸自己多好啊。 “太子妃您长得可真漂亮。” “本宫确实漂亮。” “太子妃的衣裙好精致啊。” “阿砚找人制得,本宫也觉得精致。” 寒之熙说什么,南怀浅就顺着说什么,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让人挑不出一点错。但她越是这样,寒之熙就越觉得没有可以插进去的地方。 不得不说,寒之熙确实把天真无邪的小公主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很明显,她的这种手段,对南怀浅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甚至,只会觉得她很好玩。 南怀浅今天心情好,也乐得陪她玩玩。 “她是不是想嫁给你。” 南怀浅附在男人耳边悄悄问了一句,“嗯。” “这就是寒祁去找来的外援,那两个没用了,又换了个。”南怀浅将声音放低,嘴里还吃着男人递过来的糕点。 “她是寒祁最宠爱的女儿,看来寒祁这次是势在必得。” 两个人在这里说悄悄话,寒之熙根本就没有存在感。 她原本也不想来南国联姻,但是她母亲说了,只要她能嫁给南国太子,就能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还可以让她母亲取代寒玥涵母亲的地位。 “吃饱了。”她来这之后可是没干别的,光被男人喂吃的呢。可不事被喂饱了吗。” “母妃,您看皇祖父给女儿的玩具。”小初予和小北辰都一直被皇上和皇后带在身边,什么好吃的,什么好玩的都给他们两个,南怀浅和安砚清这个父亲母亲倒是没什么用处了。 “初初谢过皇祖父了嘛。” “嗯嗯。”小初予趴在安砚清身上,手上拿着皇上刚给他的木制小鸟。一扭开关就会走。 “这位就是昭华郡主吧,可真可爱。”寒之熙可是记得自己父亲寒祁交代的,要想嫁入太子府,必须要讨好太子妃,还要讨好太子妃的孩子,只要太子妃松口了,那么太子殿下就不会再拒绝了。 她从小就是被宠大的,如今让她卑躬屈膝的讨好南怀浅,她实在是不想做,但这是父亲说的。 她的话,安砚清和南怀浅甚至都没说什么,权当没听见了。 连小初予都打了个哈欠,这个时候她确实到了该睡觉的时辰。“带他们下去睡觉吧。”小孩子嘛,还是不要熬夜了,容易长不高。 “我们也走吧,去给你过生辰。”南怀浅神秘兮兮的,安砚清倒是好奇了。牵起她的手,去跟皇上和皇后说一声。 皇上和皇后也知道今日是安砚清的生辰,虽然这个儿子说了不必操办什么,但他们也不是傻子,他们这个儿子是想让浅儿给他过。 看来几个小家伙今日是要宿在皇后宫里,而他们两个当然是去二人世界了。 今日这宴席本也没什么,寒祁也只是再次提了要跟南国联姻一事,可皇上并不同意,更没这个想法。 南怀浅原本都想直接走了,看了眼还坐在原处的寒之熙,走到了寒祁面前。 “族长,有一事本宫需要告知族长。” “太子妃请说。”寒祁有些意外,面上恭恭敬敬的,太子妃的地位比他这个族长确实是高,但他毕竟是长辈,而南怀浅又是一届女流之辈,他自然是不甘心恭敬的。 “本宫身为太子妃,是不会同意太子殿下纳妾的,若是太子殿下有朝一日纳妾,那本宫就会带着本宫的孩子同他和离。” “南国人向来讲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而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更是不会说虚撂慌,南国之人更不是言而无信的,只要族长可以守信用,那往后即使发生什么,也不会波及到三族,族长可以放心。” “族长派来联姻的,都是自己的女儿,本宫也是女儿家,自小被疼爱长大,如今更是有太子殿下宠爱,族长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过上好日子的吧。” “本宫与殿下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族长请便。” 南怀浅轻声细语,面上始终带着标准的笑容,几句话可是一点也没留情面,本来听她前几句话的时候,那些个大臣可是一惊。 他们知道太子妃甚得宠爱,但说出和离这话实在是不妥吧。 可安砚清并没有当一回事,宠溺的看着小姑娘,心里头只感叹,自家小姑娘实在是太有气魄了。 皇上不好意思明言,但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南怀浅帮她说了,可是件好事。 寒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南怀浅那番话可是点名不同意太子殿下纳妾,太子殿下什么都没说,那就代表他也是同意的。 甚至还说自己靠女儿寻求富贵,这样自己还有什么脸面。 他也打听过了,太子妃身后有丞相府和南国公府这两个做靠山,位置自然不可动摇,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但愿南国皇上能守信用,庇护到他们三族。 第238章 唯有星月 “我不会纳妾,所以你可别想着和离。” 两个人牵着手坐在马车上,南怀浅靠在他身上,听他说这话,倒还真是有种小娇妻的感觉。 她刚刚那番话不过是说给寒祁听的,她相信他不会纳妾,所以也就胡乱扯了那么些。 “我知道。” ~ 两人回了太子府,刚下马车,南怀浅就推着安砚清先回屋子。 “你先去屋中等着。” “好。”安砚清心里头好奇,但也期待,不知道他的小姑娘给自己准备了什么礼物。 南怀浅换了舞裙,又去了花园,让人将一切都准备好,这才让小春去叫他。 安砚清到了花园便见到了,在花园中漫天飞舞着的萤火虫,划破幽深的夜色,将偌大的花园照亮,如同白日一样,又像是天上的星星坠下,落在了鲜花上。 他被惊住了,好几秒的目光呆滞,他不是第一次见萤火虫,但头一次感觉有种星空的感觉。 下一秒,乐声围绕花园响起,温柔似水,阵阵琴声飘逸而出。那些萤火虫像是约定好了般,围到了南怀浅身边。将她的脸照的明亮。 南怀浅提前安排好了人让她们在花园外奏曲,有外人在的话,多少有些不方便。 她没法分身,只能让她们弹奏自己写好的曲子,而她则是在丛花之中起舞。 如霜的白裙,散落着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飘动,毫无瑕疵的脸绝美,眼睛如泉水般清澈,带着点点笑意。 盛夏天气里,难得有风,她此时就犹如天上的明月,而那些萤火虫就像是群星,丛丛光芒将她围起。 最后一声琴音散尽,安砚清都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暮色渐沉,夜风躁人。 南怀浅从一旁拿起刚刚藏在一边的锦盒,跑向他,此时就像是朝他扑来月光一样,他的小姑娘美的格外不食人间烟火。 就连空中真正的星月散发出的微弱光影都黯淡了,照亮他的是小姑娘。 “生辰礼。”这里面只是其中一个,她还准备了好多。“阿砚,你放在光下瞧瞧。” 安砚清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半个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只不过被南怀浅雕刻成了镂空的样子。拿出夜明珠放在光下。 透过镂空的设计,地上射出两道身影。 南怀浅将他们两个的画像雕刻在了夜明珠上面,只要在黑夜中放在光下,就会投射出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喜欢吗。” “喜欢。”安砚清将小姑娘搂在怀里,刚刚那首曲子他在小姑娘的枕头下瞧见过,他知道是小姑娘亲手所写,没想到是送给自己的。 南怀浅知道他喜欢看自己跳舞,便只跳舞给他一个人看。 这是他这辈子过得最欢喜的一个生辰,过得最幸福的一个生辰。他头一回觉得,生辰是如此有意义。 “还有呢,走,我带你去瞧瞧。”南怀浅拉起他的手,往他们屋子跑过去。 安砚清被她拉着,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浮云飘渺,他的小姑娘才是夜色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瞧,这是我给你制得衣裳,还有寝衣,同我的是一样的,还有这香囊,你可以换着戴。” 他喜欢穿小姑娘制得衣裳,从前可是常常换衣裳,但自从南怀浅给他制过衣裳之后,就甚少穿内务府送来的了。 “准备这么些,累不累。” “不累,你喜欢就好。”南怀浅笑的明艳,安砚清瞧着格外心里早已经甜的像蜜一样了。 虽然心疼小姑娘,但心里瞧见这些还是开心的。 “浅浅,有你真好。” 自从小姑娘陪在他的身边之后,他每日都有了牵挂,感觉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他跟小姑娘有个家,家里还有他们两个的孩子,如今一家五口。 从前,他的生活里只有忙不完的朝政,斗不完的人,面上甚少有笑容,但现在只要有小姑娘在的时候,他的脸上便满是笑意。 “我也是啊。”她以前可是觉得没有人能一生一世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但如今,她确实被眼前的人捧在手心宠着的,给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宠爱。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我便带你去微服私访,阿阳也会同去,毕竟微服巡访要遇上些什么事,是需要我们一同处理的,到时候,让这几个小家伙都留在宫里,有母后照顾。” 皇上让他们微服巡访,是为了让他们两个都去外面了解了解外面的百姓生活,也存了其他的私信,就是想打算等他们微服巡访回来之后,便退位做太上皇,将皇上的位置让给安砚清。 安砚清只想着能借此机会带着小姑娘四处玩玩,省的小姑娘整日里憋在府里宫里无聊。 “阿砚,其实我早就想开了,只要有你在身边,便就够了。你想啊,外面的野猫固然自由,但它可能一辈子都没人疼爱,没有家;再看咱们府中后院的那只狗,虽然只能在后院里失了自由,但只要是路过的下人都会喂它,陪它玩,听说,刘管家还跟他找了个媳妇呢。” “你呀。”他的小姑娘最是调皮,但也最会安慰他。她不想让自己因为这件事纠结。 南怀浅被他的眼神盯的还有些害羞,他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可还是会因为这个男人几句话脸红,想到此,就要转移话题。“那个,今日那个寒之熙看起来确实比寒玥溪有心机。” “嗯,她是寒祁最喜爱的女儿,没想到会让她来联姻,不过经过浅浅今日那番话,寒祁应该会停下联姻的想法吧。”即使知道她是什么小心思,安砚清还是顺着她的话,“浅浅,今日是我的生辰,不该聊这些事吧。” “那聊什么啊。” “当然是聊聊我们了。”安砚清将小姑娘揽进怀里,眼神炙热。 南怀浅贝齿轻咬嘴唇,抬眼看着他,笑意里带着些羞涩。 外面夜色沉寂,皓月当空,随云流动,忽明忽暗...... 第239章 失心疯 过不了几日三族的人便要返程,这都要临走了,寒祁他们还不安分,竟然想将寒玥涵送到皇上身边。 先不说寒玥涵都能做皇上女儿的年龄,人人都能看出来寒祁的心思,不忍心让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寒之熙给皇上做妾,便让寒玥涵来,可真是偏心到骨子里了。 皇上成日里只好称病不见他们,将这些事情都推给了安砚清,自己躲个清闲。 不过,这边皇上被那些事烦扰,安芊月也不安分。 她自从上次从宫里回去之后,已经好久没人见过她了,虞妃和齐王的下场都不好,也没人愿意跟她深交。 南怀浅这几日清闲,在府里插插花,陪着三个小家伙玩玩。 今日原本是打算带些滋补的东西去宫里看望颜落希的,正好南颜夫人也让她帮忙带些小孩子的衣裳给颜落希。 毕竟他们也不好入宫,若是颜落希回到康王府里待着他们去看望也会容易些。 她刚准备上马车就瞧见了迎面跑过来一个赤着脚,甚至可以算得上衣衫褴褛的女子。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棍的男子。 “太子妃,您救救我。”她抬头的一刻,南怀浅看到了女子满脸带伤的样子,但她还是能认出来,这是安芊月,一段时间不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就算虞妃和齐王已经命成定局,但安芊月还是皇上的女儿,还是怀宁公主,再怎么样,也不该落得如此这般下场。 “去取个披风。”南怀浅将她扶起,拉到身后。 她不喜欢她,但是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受了欺负,那样名声受损的还会有她家阿砚。 “参见太子妃。” 那些个壮汉看见南怀浅皆是一怔。从他们身后跟过来的沈勉脸色也是不好看,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逃跑,便带了人立马追过来,谁知这女人直接跑到了太子府这里。 “放肆,怀宁公主乃是皇室之人,驸马可真是没有规矩。” 对付这些人,南怀浅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用太子妃的身份装腔作势,她可是深的皇后的真传。 “太子妃您误会了,是公主前段时间得了失心疯,这才将身上弄得全是伤口,今日竟然打伤了家里的下人跑出来。” “若是怀宁公主患了失心疯,驸马大可以上奏父皇,寻太医来为公主医治。” 他的这番说辞,南怀浅才不会信,安芊月是什么样的人她还算是了解,这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成这个样子。 沈勉强装镇定,南怀浅的话说的他不知道怎么接,抬眼撞上南怀浅阴郁的眼睛,让他心头一颤。 “太子妃,此乃微臣同公主的家事,公主即已嫁为微臣为妻子,再说公主如今的处境怕是连宫中随便一个婢子都比不上吧。”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些骄傲,可下一秒,小春的巴掌已经落到了他的脸上。 “放肆,这可是太子妃,驸马爷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行。” 沈勉被打了一巴掌,倒是清醒了许多。 “来人,将这些人都带入宫里,请父皇决断。”她的阿砚还在宫里等她呢,再说了,这事她确实处理不了,还是让父皇处理吧。 南怀浅带着安芊月上了马车,看着眼前从前光鲜亮丽的人变成狼狈不堪的模样,也只是有些感叹罢了。 毕竟她从前做的事,自己忘不掉。 “太子妃,谢谢你救我。” “不用说这些,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安芊月泪流满脸,南怀浅的一举一动始终都是淡然处之。 “当初母妃和哥哥出事之后,沈勉就开始时不时对我动手,带形形色色的女子回府恶心我,可我只要一跟他说些什么,他便会对我动手,起初还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打我。 自从我从宫里回去,他便将我锁在院子里,每天给我的都是放馊了的饭菜,只要想起的我的时候就来打我,我还要跟个狗一样摇着尾巴,不然怕是早就被打死了。” “太子妃,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您救救我吧。”安芊月确实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但南怀浅还是觉得,她应该多些脑子。 “这事本宫没有资格插手,你即是父皇的女儿,父皇自不会弃你于不顾。” 说完这些,南怀浅也懒得再跟她说些什么,便干脆闭上眼睛假寐了。 他们的马车是能直接进到后宫前的,安砚清早就等在了那里,他刚刚收到了信,倒是不担心安芊月会对小姑娘做些什么。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安芊月骄纵自大,没什么脑子,欺负不到小姑娘头上。他只是担心小姑娘会烦心。 “忙完啦?” “嗯,忙完了。”安砚清说这话的时候可是脸不红心不跳。 身后跟着的阿青和阿凛心里可是偷偷心疼了安墨阳三秒,他们太子殿下可是为了抽出时间陪太子妃,将手头上的事都交给了康王殿下。 反正康王殿下现在每日只在屋子里陪康王妃,在屋里里批个奏折还是可以的。 “皇兄。”安芊月怯生生的站在后面,那样子确实难堪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就害怕这个太子皇兄。 “嗯。”安砚清眼神都没看过去,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对于她的遭遇他不意外,只是他并不关注这些事。“走吧,父皇和母后知道你要带着三个小家伙来,可是早早就等着了。” 每有一个偷懒的人出现,就有一个在桌案前垂头丧气的安墨阳,皇上也偷懒,那奏折便也堆到了他面前。 他这可真算是为前几天的休息付出代价了。 “我讨厌你,再也不跟你玩了。” 他们两个在前面走着,就听见小初予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还将小北辰推倒在了地上。 小北辰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屁股起来。 “怎么回事?”南怀浅神情格外严肃,将小初予拉到一边。 “母妃,哥哥说父王最爱的不是我。”小初予抽泣的连话都说不利索,跟小北辰的样子简直是两个极端。 “你们先带着公主和这些人去见父皇。” “是。” 第240章 杀鸡儆猴 等人都走后,南怀浅才重新开口。 “安初予,不管因为什么,你都不可以这个对待哥哥。”南怀浅是宠爱他们没错,但也不会一股脑的溺爱,那样只会让他们以后毫无本事。 “可是,母妃,父王是最爱我的。” “父王最爱你母妃,是她拼命护下你们,将你们生下来的,你母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安砚清一直站在那里,他支持小姑娘好好管教一下,省的他们被父皇母后惯的没边了。 他说的也都是实话,若没有小姑娘,那便没有他们,这个家里,他的小姑娘有百分百的地位。 见小初予低下了头,南怀浅也不再板着脸,说起话来也柔声细语的。“初初,跟你哥哥道歉。” “哥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推你了。” “没事,你是我妹妹。”小北辰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抱住了小初予,倒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 只不过,南怀浅不喜欢他这样。“阿砚,你先带着初初去吧,我同儿子说些话。” 安砚清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确实,有些话,她说比自己说合适,主要是这个儿子明显更喜欢他的母妃。 “北北,母妃知道你懂事,但你还小,不用这样。” “可那些嬷嬷都说儿子是皇太孙,该跟父王一样。”小北辰奶里奶气的说出这句话,倒是让南怀浅实实在在的心疼了。 他这个儿子还真是跟阿砚一模一样,听母后说,阿砚小时候也是这样,懂事得早,开蒙也早。 南怀浅抬手摸着小北辰的脸,“北北只是父亲和母亲的儿子,不必如此,以后啊,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剩下的有父亲和母亲替你撑腰。” “嗯嗯。” “走吧,皇祖父和皇祖母还等着你呢。”牵起他的小手往皇后宫中走。 如若可以,她真希望他只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中的孩子,那样便可以自由自在的过完一生,身上也不用担重担。 回去真该跟阿砚好好说说了,真不知道那些嬷嬷怎么想的,管得也太宽了,成日里管不住嘴,在一个孩子面前说这些。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南国公主下此狠手。”皇上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扔到了沈勉面前。 先不说安芊月身份尴尬,但只要皇上一日没有开口废掉她,她就还是南国的公主,沈勉这么做,跟打皇上的脸有什么区别,传出去,当真是要落个皇上不顾女儿的名声了。 “来人,去将他们一家人都带过来,朕倒要好好问问他们,心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沈勉此时已经浑身发抖,想开口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 “皇上,驸马的小妹是荣王妃,可需一同传入宫中。”公公这时候也分不清皇上是何意思了。 按理说,沈锦已经出嫁,便与沈家再无瓜葛,但驸马殴打公主乃是牵连几族的死罪。 “皇上,这荣王妃即已出嫁,便与她无关了。”皇后总是那个适时出来打圆场的那个。 皇上的心思她还是了解的,罚沈勉是为了南国皇室的威严,而放过沈锦是不想自己为数不多的儿子受牵连。 毕竟安芊月在皇上眼里,印象也确实不好。 沈勉被押了下去,安芊月也被带下去换了身衣裙,但脸上的伤还是遮不住的。哭得凄惨,可怜巴巴的样子。 “臣妾参见皇上。” 这边事刚告一段落,宜嫔就收了风声,赶过来了,毕竟这事多少也能算得上同自己的儿子有些关联,她怕皇上迁怒于安墨白。 “嗯,起来吧。”皇上拿着糕点给小初予和小北辰,连眼都没抬。 “臣妾听闻今日几个孩子会入宫,先前制了些小衣裳,太子妃莫要嫌弃。” 宜嫔确实是个有心机的,但在座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人精,更何况,他们才是各种宫斗、嫡庶之争、王位之争的最后胜者。 “宜嫔刚回宫对宫中事宜不了解就罢了,怎么连身边服侍的下人都不知规矩。”皇后的声音不高,但也足以这殿中的人都听见了,露出的只有皇后的威严。 “皇后娘娘恕罪。” “宜嫔不知,皇太孙他们吃的穿的都不可经第三人之手,吃穿用度都有专人负责,宜嫔的心意怕是白费了,还是留给荣王的孩子吧。”皇后话里带刺,一句一句的直戳宜嫔的心。 宜嫔明显慌乱了几分,看向皇上寻求帮助,但后者自然是没打算帮她的,毕竟这后宫宅院的事还是交由皇后处理更为妥当。 皇后此举没错,该做的不该做的,宜嫔也该知道,免得日后步了某些人的后尘。 “皇后娘娘教导的是,妾身定当好好思过。” “嗯,起来吧。”皇后抿了口茶,倒是没打算怎么为难她,只是警醒她几句罢了。 但也没让她离开,让她在这里呆着瞧瞧一会发生的事,就当是,杀鸡儆猴了吧。 宜嫔虽然乖巧的坐在那里,心思却飘向了别处。 她那日见到自己儿子之后,得知了如今朝中和宫中的事,皇后和太子完完全全掌握了朝堂和后宫,她的儿子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若早知如此,她当年便不会因为那件事偷偷离开宫中...... 她的儿子如今娶得都是家族地位低落的女子,那正妃的家中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有,更别提身为戏子的侧妃和那几个出身卑微的侍妾了。 这样一来,她的儿子就没了妻子母家的助力,在朝中自然步履维艰,她是他的母亲,自然要为他规划,谋个前程。 以她这个儿子的性情秉性,虽然不愿意争,但她不能坐视不理,她必须要为他铺好路,弥补她从前亏欠这个儿子的。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眼正在跟安砚清恩爱着的南怀浅,同样是妻子,太子妃的身份可谓是南国众多贵女之首,家中男子在朝中被皇上重用,自己又独得太子宠爱,生下皇太孙和郡王两个男孩。 皇上也喜欢得紧,给了无上的宠爱。 就连那淑妃的儿子康王都娶了丞相的孙女,只有她的儿子如今什么都算不上,皇上也看不到眼里。 第241章 心怀鬼胎 门外的人进来传话,“皇上,沈氏一家已经带到。” “带进来。” 皇上声音醇厚,用力拍向桌子。“你们可知蔑视公主是何罪。” “皇上,草民不知啊,只....”“公主前些日子得了失心疯,小儿可是费了好些心思,找了好些医官给公主医治啊。”沈勤浑身颤抖,满头冷汗,就差尿出来了。 安芊月起身,情绪十分激动。“你胡说,明明是他囚禁本公主,稍有不顺心便殴打本公主,父皇,您瞧,儿臣身上的伤。” “皇上,公主是在胡说啊。”沈勉仍然不死心,要知道,若是他承认了,那就是死罪啊,他还不想死,他还那么年轻。 “沈氏一家以下犯上,欺辱公主,其罪当诛,将人带下去吧。” 皇上也懒得继续跟他们在这周旋,证据齐全,就这样吧。 皇上和皇后随意安慰了安芊月几句,便让人带着她回公主府了,虽然公主和离,传出去名声不太好,但是这也没什么,那些人也只敢背后嚼舌根子。 虽说这个女儿可能这辈子都没人要了,但嫁与不嫁,对皇上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养一个公主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宜嫔也没了在这待着的理由,自己糊弄了两句,便走了。 她来着,本身就是怕沈家这事影响到她的儿子,她儿子的王妃可是沈家人,她的儿子在朝堂上本就没什么助力,看来她得想法子给儿子寻些新的王妃侧妃了。 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将儿子现在的王妃侧妃换掉就是,毕竟如今的侧妃只是个戏子。 可宜嫔不知道,安墨白之前还有一个王妃,这要是再给他换了,那可就是有三任王妃了。 南怀浅和安砚清他们在皇后这待了半日,便带着三个小家伙去了安墨阳和颜落希那里。 “寄欢,这小家伙可真可爱。”南怀浅坐在颜落希床边,寄欢此时在自己的小木床上躺着,小脚在床上蹬来蹬去。 “母妃,我也可爱。” “是是是,初初最可爱。”南怀浅看着往自己身上爬的小初予,无奈一笑,宠溺的把她抱到腿上。 自己这儿子女儿可真是跟他们的爹一样,惯会吃醋。 “舅母他们准备了好些补品让我带过来,还有给寄欢制的小衣裳。” “让他们不用担心,等出了月子,我带着欢欢回家。”颜落希瞧见了满满一桌子的东西,心里头也暖暖的,她知道家里人肯定会记挂她的。 做了母亲之后,也终于能明白自己母亲的感受,生产的过程她都差点没坚持下来,从前没做母亲前,虽然知道,但没有那么感同身受。 真不知道她的欢欢以后长大成人她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这边南怀浅跟颜落希交流着养孩子的心得,时不时再逗逗小家伙们。 而两个男人那边比她们这里可是热闹多了。 自从安砚清进来之后,安墨阳就拉着他,想让他陪自己一起批奏折。 原本安砚清是想在旁边陪着小姑娘的,给她递个茶水,剥个水果,喂个糕点的,但安墨阳根本不给他机会。 直接把他按到了桌前。 “好皇兄,你替我批一会吧,我真的是快炸了,真不知道那些老头怎么有那么些话要说。” “如果我没看错,这个折子是颜尚书奏的。”安砚清接过安墨阳递过来的一本奏折,随意翻开打眼一看,这话说出来可是雷的安墨阳不轻。 下意识看向颜落希的方向,生怕自己刚才那说自己岳父是老头的话被自己的小落儿听见,这可是要去隔壁屋子自己睡的死罪。 他只是被他的好父皇压迫了太久,吐槽一下而已,没别的意思,这只是凑巧了。 安砚清看着小姑娘在那边聊得开心,自己过去可能也确实引不起他的注意,那便算了吧,他发发善心帮安墨阳批会奏折吧。 有了他的帮忙,安墨阳舒缓多了,两个人搭配,干活不累,也就半个时辰。 只是,安墨阳有一点没想明白,为什么他的皇兄批奏折比他快。看着自己面前堆着的奏折还没有安砚清面前的一半多。 这难道就是层次不齐的差距吗。 “动点脑子,有些人的奏折只不过是为了混个脸熟。”安砚清觉得还是应该教一下他,不然以后自己想偷懒,都没人替自己批奏折。 “怪不得。”他每次批奏折的时候,都忍不住想骂两句,有些人说的实在是废话,提的那些问题建议傻子都能想到。 不过他是不知道安砚清心里所想了,还感叹着还好自己不是太子,以后的舒心日子还不错。“留在这里用晚膳吧。” “听你皇嫂的。” “皇兄,你能不能崛起一下,不要总是当妻管严。” 安墨阳话音刚落,安砚清就像看傻子一样,他还真好意思说这话,自己不也是个妻管严。 “那你先崛起一个我看看。” 况且,他既然娶了浅浅,就要把她捧在手心一辈子,疼她一辈子。 “我们家可是我说了算,我说往东小落儿绝对不敢往西。” 不得不说,在吹牛皮这方面,安墨阳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安砚清转头就想喊正在那边热聊的两个女人,安墨阳立马就认怂了,“别,皇兄,给我留条命。”他刚刚只是过个嘴瘾。 实际上,他在家里的地位,可能比他的皇兄在家里的地位还低,都是命,这是身为男人的职责。 颜落希下床用膳的时候,被安墨阳拿着披风完全裹住了。 桌子上的菜也都是清淡的,南怀浅和安砚清的口味也不重,倒也无所谓。 “听说安芊月被打了,还和离了?” “嗯,宜嫔也去母后宫里瞧了,想来是替荣王担心吧,毕竟荣王妃是沈家的。” 安墨阳将鱼剃去刺夹到颜落希盘中,“要我说,这安芊月也是自作自受,从前她做的那些事,可没一件好事。” “不过,我听阿阳说了宜嫔的事,还真是疑点颇多。”颜落希也很好奇,她也出不去,听南怀浅他们讲起这些事,也是想凑凑热闹,毕竟八卦是女人的本性,她也不例外。 “嗯,阿砚已经去查了,但她若真是从前的孙妃,那当年的事就有问题了。” “是啊。” 吃的差不多,安砚清和南怀浅就带着三个小家伙回去了,毕竟三个孩子,已经有两个开始闹觉了。 第242章 鸿门宴也没用 自从那日从宫中回来,南怀浅也没乱跑,安砚清也没那么忙,陪她的时间比之前多。 不过,她倒是听说宫里两个才人在她入宫的那天晚上一同生产了,只不过都是女儿,皇上让内务府择了名字,也没过去看一眼,让内务府送去了补品。 跟小北辰他们不一样,他们两个的周岁宴,当时因为安砚清和南怀浅不在京都,便没有办,而小北暮的满月宴,也被南怀浅推掉了,那段时间要接部族来南国的事,南怀浅也不想让安砚清太累。 “主子,荣王妃和宜嫔递来了请柬,说要在荣王府举办赏花宴,邀请主子和太子殿下过去。” 南怀浅和安砚清正在用早膳,小初予和小北辰也在那里乖乖自己用膳,起初小初予不愿意,但南怀浅也不许人喂她,不吃就让她饿肚子。 小初予自然是斗不过她的母妃的,自己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用膳。 “宜嫔?父皇允她出宫去荣王府?” “嗯,请柬上是这么说的,主子不想去,我去推掉。” “罢了,去瞧瞧吧,正好看看宜嫔有没有奇怪的地方。”反正她在府里也没事。“阿砚,你去吗。” “嗯,浅浅都去了,我自己独守空府不好吧。” 南怀浅随便夹起一块软糕塞到男人嘴里,娇嗔的回了句,“嘴贫。” 其实说是赏花宴,但宜嫔是什么心思,他们也能猜的七七八八,不就是想替安墨白寻几个合适的女子迎入府吗。 毕竟,荣王身边的女人确实没什么身份地位,不过荣王也没再主动跟皇上提起过要纳侧妃的事。 估计给她和阿砚下请柬的理由,是打好了主意的,到时候若是她瞧上了谁家的小姐,也是想让她跟阿砚帮她在父皇面前说说话吧。 他们也不着急过去,甚至悠闲地睡了个午觉,到荣王府的时候,不出任何意外,这赏花宴都进行了一大半了。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那些个贵女倒是没想到今日来荣王府还能有意外之喜见到太子,脸上可都是藏不住的惊喜。 “砚清,你们来了,快坐。”宜嫔起初盼了好久,她派去太子府的人也没说他们两人会不会过来,看着时间还以为他们不过来了呢。 但让南怀浅震惊的是,她没想到寒之熙也在,明日寒祁他们都要返程了,寒之熙今日出现在这里,绝对没什么好心思。她才不觉得寒之熙是个什么善人。 “太子殿下,好巧啊。” 她自己扑到安砚清的面前,可后者根本就没抬眼看她,一直握着南怀浅的小手,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离开她。 那些个贵女小姐们自然也是想往太子面前靠的,可她们常年在京都,参加了不少宴席聚会,都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太子殿下她们靠不得,首先太子殿下不是好惹的,其次太子妃不是好惹的。 她们从前有这心思的时候,可是被家里的父亲兄长责骂了好久,她们被叮嘱的最多的就是,若想保住命,保住现在的生活,就得离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远点。 安墨白并不在这里,沈锦也不在,想来安墨白是不关心的,也就是任由宜嫔折腾了。 而沈锦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宜嫔瞧不上她,也不会过来给自己找气受。她知道,想稳住自己荣王妃的位置,最好的办法就是怀上荣王的孩子,母凭子贵。 看来她要想些法子了,现在安墨白很少来她的院子,再加上她父亲的事情,安墨白对自己一定是有意见的,实在不行,她只能狸猫换太子了。 宜嫔在南怀浅旁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南怀浅也算是听出来了,宜嫔瞧上的是正四品太常少卿之女张雨馨,看起来确实是个温顺的女子。 而这个母家,也确实是在场的所有人里最高的了,不是因为别的,宜嫔在荣王府里办赏花宴,正四品以上的大臣都是安砚清的人,也会受制于南国公和颜相,南怀浅的身份摆在这,他们也不想去添这个乱子。 现在的形势,早就明朗了,太子的地位没人可以撼动,他们干嘛还要让自己的女儿去这样的鸿门宴。 宜嫔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她是给京都所有贵女都送去了请柬,她但凡有点脑子都会知道为什么来的都是些不起眼官员家的小姐了。 但即使知道,她也得一步一步来,先给自己的儿子寻个身家一般的侧妃,正妃的事情她再想办法。 “砚清,你看你要不同你父皇说一声,让你父皇下旨赐婚。”宜嫔坐在那里,讨好似得看向安砚清。 但后者却没应声,她只好舔着脸继续开口。“你看你如今儿女双全,墨白膝下还未有子嗣,让他再纳个侧妃,也好让本宫早些抱上孙子。” “宜嫔无需忧心,您自己去同父皇说,父皇也会应允的。”南怀浅见男人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接下了话茬。 再说了,荣王膝下无子,跟他少个侧妃有什么关系,他家阿砚身边不就她一个,不是照样有了三个孩子。还有安墨阳,照样是只有自己的姐姐一人,不也是有了孩子。 她怎么不从自己的儿子身上找找问题,她记得之前沈锦她们是有了身孕的,若不是她们自己互相折腾,荣王早就有两个孩子了。 南怀浅跟宜嫔说完这些话,也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同安砚清离开了。 她今日过来,本来就是单纯凑凑热闹,看看宜嫔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现在看来,这宜嫔怕也不是个安分的人,只一点,她倒是用心想为安墨白某个前程,不然干嘛费尽心思办这个鸿门宴。 “要不要逛逛。”安砚清牵起她的手,没打算上马车,想着小姑娘好像许久没出府了。 南怀浅松开他的手,直接挽上了他的胳膊,格外俏皮。“算了吧,我都瞧见了,你还有好些奏折没批呢,你快回去忙,不然晚上又没法早些休息了。” “好。”他的小姑娘就是体贴。 第243章 卫平侯 送走了寒祁一行人,这京都也算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们的目标最终还是没实现,不管是寒玥涵还是寒之熙都没有成功留在京都。 至于他们出巡的事,皇上并没有下旨,是打算让他们秘密出行。 南怀浅也开始准备出巡的东西了。她先是带着三个小家伙回了南国公府,又去了丞相府,最后便将他们送去了皇后那里。 小夏、小秋、小冬三人都被她留了下来,有她们在,她也好放心些,安砚清也派了暗卫守在那里,她们三个会武功,也会些医术。 最后,她跟安砚清要了两个令牌,一个给了南白,一个给了云琉,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若有什么情况,小夏她们可以去请他们,有了令牌他们入宫也方便许多。 安排完这些,南怀浅倒有些舍不得了,她好像还没有离开过三个小家伙那么久,当了母亲之后,心里的牵挂便多了。 这次出巡,可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大抵起码一年半载,毕竟是要寻遍整个南国。 同样舍不得的,还有安墨阳。 他原本是想带着颜落希一同去的,可这一路不知会遇上什么事,他的小落儿跟他的皇嫂不一样,皇嫂有武功傍身,还有那么多身份,自然不会有意外。 他的小落儿还是在京都里呆着放心。反正小初予他们三个小家伙也被送来了宫里,干脆就让小落儿在宫里待着,这里守卫森严,还有母妃他们在,也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这次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南怀瑜和南云启,主要是因为南家总共四个公子,就他们两个还没成亲,这也是南国公的意思,让他们两个跟着四处瞧瞧,万一碰上了中意的人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若是他们那边发现什么,也好有自己的人在京都里面接应。 他们此行要先去北面,北川、北堰、北苍三地,北面这时候天气可是比京都冷上不少。 为了避免离别伤感,他们也就直接出城了,这秘密出巡自然也不会带着龙翼卫,到各地之后自然有那边驻扎的部队接应。 明面上只有他们几个,但安砚清的人也都在暗处,这时候暗阁的人除了暗中保护,最大的用处就是提前去当地打点好一切。 原本安砚清是想给南怀浅准备个马车,但耐不住小姑娘的软磨硬泡,大家便一起骑马了。 这一路向北,走官道倒是能节省不少时间,在抵达北川之前,他们路上也就休息了一晚,快马加鞭,主要是各自心里都有记挂。 “殿下,客栈已经安排好了,是先去拜见卫平侯还是先去客栈歇息。”阿青这一路上可是没少被安砚清折腾,主要还是怪他自己没眼力见。 中间有一夜他们宿在客栈的时候,南怀浅和安砚清正在屋里卿卿我我,阿青偏偏这时候来敲门,倒霉的可不就是他吗。 “先去卫平侯府吧。” 这一路,越往北靠,身上穿的也愈发厚了,京都还是秋装,北川这里的人就已经换上了大貂这些御寒的衣物。 北川是皇后母家卫平侯的驻扎地,他们常年镇守在北境,五年才可回京一次。 得知安砚清他们到来,卫平侯一家也是早早等在了城外。 “仔细算算,也得有快五年的时间未见过砚清了。”说话的正是卫平侯夫人,安砚清的外祖母。 “是啊,伊桑你去瞧瞧厨房里的菜准备好了吗。” 身着玫红色衣裙的女子轻声应下,名唤唐伊桑,是皇后哥哥付瞻的夫人。 二人育有一儿一女,儿子付司空颇爱女色,但也不是会惹出大乱子的人,懂得分寸,爱逛青楼赌钱罢了,跟他相比,他的姐姐付妙荷更得付瞻喜爱,跟她母亲一样,温温柔柔的模样。 而付瞻还有一位妾室,府内人尊称一句舒夫人,虽说是妾,但付瞻倒是十分疼爱她,吃的用的也不比唐伊桑这个正妻差,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付妙嫣,付瞻也是让她亲自抚养付妙嫣长大。 “来了来了。” 远处几匹马的身影出现,这边等着的人也着急走下了台阶。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参见康王殿下。” “不必多礼。”安砚清上前将头发已然花白的卫平侯扶起,语气倒是比往日多了些柔和。毕竟这是皇后的母家,也是他的外祖父外祖母。 “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卫平侯夫人眼眶有些湿润,看着自己这个太子外孙,倒是让她想起了自己数年未见的女儿。 “殿下,这二位是?”卫平侯常年不在京都,不认识南怀瑜和南云启也是正常的。 “浅浅的二哥南怀瑜,浅浅的堂哥南云齐。”安砚清简单的介绍,并没有说他们的官职,也是不想他们多猜测他们此次出巡的目的。 几人互相拘礼问好,卫平侯虽在北川,但也知道太子妃的身份不一般,他同南国公也算是旧时,两人年轻时一同征战沙场,能称上个生死之交。 “快进去吧,这北川不比京都,这时候外头冷得很。” 屋里里烧着地龙,确实比外面暖和,桌上也是满满一桌饭菜,但这实在是有点太过油腻了,全是荤腥之物。 “先别着急摘披风了,一冷一热容易伤风。”安砚清抬手止住了小姑娘想摘披风的动作,牵着她的手,自然坐到了一起。 “北边天冷,喝口热奶暖暖身子。”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没有喝,担心她刚到这里会水土不服,语气担忧。“怎么了。” “许是刚在马背上颠簸的,胃里有些不舒服,无事。”南怀浅朝他盈盈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 安砚清也知道她口味清淡,也就爱吃些辣菜,这荤腥油腻的菜是吃不惯的,等去了客栈再去给小姑娘寻些适口的食物。 “这热奶倒是香甜可口。” “是啊,跟在京都喝的都不一样。” 瞧这注意力都在他们二人身上,南怀瑜跟安墨阳一唱一和转移视线。 “那二哥把我这碗也喝了吧。”南怀浅将自己面上的碗推到他面前,既然好喝,那就多喝点,别浪费。 第244章 遵守男德 “你们这一路过来也累着了,快吃,这都是北川的特色菜。”付瞻在北川呆了这么些年,倒是带了些北川人的爽朗。 南怀浅从前跟着南白和云琉一同游历,也算是来过北川了,但从前,她怎么没发现,北川的食物那么油腻。 安砚清跟平时一样,边吃边往她的碗里夹菜,但这一口一口的吃的她犯恶心,但这么些人,她也不好跟安砚清吐槽什么,索性放下了筷子。 “可是菜式不合太子妃姐姐的胃口。”付妙荷这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倒是亲昵。 南怀浅只是客套的笑了笑,她只是不太自来熟而已。“没有,一路过来,有些不适应罢了。” “一会让阿青去给你寻些糕点。”安砚清拉住她的手,自己也放下了筷子,他一直有胃疾,这么油腻的食物也吃不了几口。 “太子哥哥同太子妃姐姐倒是恩爱,还真是让妙荷羡慕。”她这句话一出来,南怀浅总觉得好耳熟,这难道不是想勾引安砚清的女子常说的话吗。 前几个朝代也不是没有近亲婚配的例子,皇后为了母族可是长盛不衰,常常会挑选母族的女子嫁给自己的儿子,以此来保证皇后之位一直会是自己这一族的。但可惜,如今的皇后可是一点这个想法都没有。 “不知何大小姐年芳多少。” “二十又三。”提起自己的年龄,付妙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提自己的年龄。 “本宫比何大小姐小些,叫姐姐有些不合适了。”南怀浅可不会输,真当她不知道,来之前她就听阿砚说了,付家大小姐年芳二十三,却始终未有婚配,据说是没一个看得上的。 自己今年二十二,可不就是比她小吗。 “还不快跟太子妃道歉,太子妃别介意,微臣把这个女儿宠坏了。” 付瞻的话都说出来了,南怀浅挑了挑眉,刚准备开口,就被人抢先了。“无事,太子妃被本殿宠久了,也是爱有些小孩子脾气。” 她都忘了,这男人也是个辨别绿茶的好手,更不会舍得自己受欺负。 其实安砚清同自己母后的母家也算不上多亲密,付瞻从前看不惯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如今的皇后,觉得她自视清高,就连他娶进门的这个妻子也会为难还未出嫁的皇后。 好在卫平侯和老夫人都疼爱这个女儿,可越是这样,付瞻就越是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付妙荷被人打了脸,这一顿饭也没再多说什么,也算是安安静静地了。 用过午膳,安砚清少不了要被卫平侯拉住聊聊天,南怀浅索性跟安墨阳去了花园闲逛,想着透透风。 “也不知道小落儿怎么样了。” 看着安墨阳眺望远方,及其忧虑的样子,南怀浅不忍笑了出声。“放心,姐姐那边我安排了人,不会有事的。” 但没想到安墨阳下一秒就转移了话题。“诶,皇嫂,这段时间正好出来,不如你趁此机会将蛊虫的事教给我吧。” “你带来了?”对于出行携带蛊虫这件事,南怀浅还是十分意外的,虽然她也带了,但那不一样,安墨阳不会蛊术,干嘛还要随身带着。 “嗯,当然了,这玩意可是能保命的。” 她说的确实没错,但南怀浅还是想跟一句,这玩意用不好还会死呢。“看好了,有时间就教你。” “臣女付妙嫣参见太子妃,参见康王殿下。” 眼前的女子比起付妙荷多了些稚嫩,说话也是怯生生的,想来这便是付家的庶小姐了。“嗯,无需多礼。” “太子殿下好像在寻太子妃。” “是吗。”南怀浅挑眉,不答反问,她又不是傻子,她跟阿砚说过,自己来花园透透气,再不济,也会让阿青阿凛寻自己。 “走吧皇嫂,看来皇兄是一刻不见就心里头难受啊。” 见二人要转身,付妙嫣急忙开口。“那个,臣女的手帕被风吹上了树上,不知康王殿下可否替臣女寻回来。” 她这话说完,南怀浅和安墨阳相视一笑,便也明白了,得,这是个想往安墨阳身边靠的。但身为颜落希的妹妹,临行前她可是答应过姐姐的,要看好安墨阳。 “小春,你去替付二小姐寻回来。”这事,以小春的轻功,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是,主子。” 没多会,手帕就被小春拿回来了,付妙嫣脸上少不了有些尴尬。 她这些把戏跟南怀浅从前应对的莺莺燕燕可是差多了。 二人转身离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付妙嫣变得复杂的眼神,她母亲说,若是她能博得太子殿下或者是康王的欢心,那她们母女在府中的地位便会提高,也不用在北川呆着了。 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康王,她必须试一下,而且必须在付妙荷之前。 “哎,真是男人身边是非多啊。” “皇嫂可不能跟小落儿说啊,我刚刚可什么都没干。” 安墨阳已经深谙男德之道,除了自家小落儿,不会接触任何一个女子。 他们回去的时候,屋内的人还在聊天。 安砚清注意到她,忙起身握住她的手。“外头冷不冷。”若不是被卫平侯缠住,他是想早些带着小姑娘回客栈的,刚刚小姑娘饭都没吃几口。 “不冷。” 付瞻瞧这这一幕,忙找准机会开口。“殿下今日便宿在府里吧,父亲母亲多年未见亲人,殿下留在家里,也好同父亲母亲说说皇后娘娘的事。” “是啊。”卫平侯也跟着应了一句。 “住一晚吧。”虽然南怀浅知道付瞻不是什么心思干净的人,但看着卫平侯和老夫人苍老的容颜,眼睛里满是期盼,也于心不忍,他们年岁已高,见不到自己的女儿,见见孙子也是好的。 “好。”安砚清想着母亲来之前,特地嘱咐让他瞧瞧家里一切可好,便也应下了。 瞧这小姑娘有些疲惫,安砚清还是决定先陪着小姑娘回院子里睡个午觉,想来阿青去寻食物也该回来了。 第245章 漏网之鱼 两人去到院子的时候,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式,还都是南怀浅喜欢吃的。“让阿青买的?” 安砚清拉着她坐到桌前,眸子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快吃,刚刚午膳你都没吃。” “你也吃。”她刚刚可是瞧见他也没吃多少。 “不过,这些菜北川怎么会有,北川的菜不都是油腻重口的吗。”南怀浅吃着菜,倒是没有恶心感了,喝了点热汤,胃里也舒服多了。 “哪里都会有酒楼吧,酒楼里各地的饭菜都会有的。”安砚清回答她的话的时候,眼神都没抬。 南怀浅嘴巴嘟了嘟,暗自点了点头。但在她夹腰果虾仁的时候抬眼瞧见了食盒上的三个刻上去的大字,望南楼。 她记得望南楼在京都也有,她之前在西鸣那些地方也都瞧见了,没想到也开到了北川。也不知道这里的望南楼生意怎么样,北川人吃的油腻,望南楼的菜式多,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个地方都会有外乡人,望南楼有各地菜式,当地人除了能换口味,外乡人还能吃到自己的家乡菜,又是个赚钱的路子。 “阿砚,你说我是不是该把琼香楼开到各地。” “浅浅缺钱花了。”安砚清听着小姑娘的话,微微皱眉一想,好像他们大婚这么久,小姑娘也没管过太子府的中馈之事,也没跟自己要过银两。 南怀浅笑得眼都眯起来了,转头看向男人,“不缺啊,但没人会嫌钱多啊。”她一点也不缺钱,仔细说大概都快能富可敌国了。 她那么些产业,光是南清商会一年的进账他们几个分完之后她都花不完,只是多赚些钱,家族才能兴旺不是吗。 “你是不是有事想说。”她自己想的入神,反应过来之后发现男人三缄其口的模样有些奇怪。 “回头我把望南楼的产业都交给你。”安砚清话说的随意,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你......”这男人为什么还有这个产业。她为什么不知道。“藏私房钱啊。” 安砚清拿起手帕给小姑娘擦着嘴,眼角略弯,他的小姑娘只要一撒娇就格外可爱。“浅浅没问过啊,平时都是暗阁的人去打理。” “不用啦,我不缺钱。”她现在也不奇怪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本事了,从前两个人对着暴露身份的样子没想到又重现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身份。 算了,这也算是种夫妻乐趣了,慢慢挖掘,只是,别到时候挖一辈子都挖不完。 她就说嘛,这么聪明睿智有经商头脑的的想法,还能是谁想到的,原来是她的阿砚。他们两个都这么聪明漂亮,那他们的孩子长大之后不得超他们好几倍。 吃过饭后,南怀浅就被人抱到床上睡了个午觉,其实她本来已经过去困意了,但有一种困叫夫君觉得她困。 让他轻声哄着,还真睡过去了,但也没睡多久,主要是因为安墨阳在屋外喊他们。 “穿厚些,等日落之后就会更凉的。”安砚清将披风给她紧紧系上,连暖手炉都准备好了。 两人出去后安砚清像傻笑的安墨阳投去了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再狗叫就把你扔到河里。” “切。”真以为他想过来喊他们啊,还不是自己输给了南怀瑜和南云启两个人,他就知道打扰他们两个不会有好事,还真是欺负他的小落儿没在身边。 他们得先去街上瞧瞧,为此他们只穿了寻常的服饰。 “咱们这今年可怎么办啊。” “是啊,今年比往年天都冷,我们家的茶叶和草药都冻死了一半了。” “再这么下去,今年一点银两都赚不到了。” 没走多远,他们就听到了当地人的抱怨。 “虽说北川土壤没有其他地方肥沃,但这茶叶和药草也是当地一大特色,是不少人的经济支柱呢。” “嗯,阿青,你让人去瞧瞧具体的情况,统计一下。”安砚清眉头紧锁,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当地的官府应该要插手的。 不然到时候税收和百姓的生活都会受影响。 天冷,但马路两边小商小贩摆着摊子,热气腾腾的冒着白烟,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绣品和小物件,充满了烟火气。 “走吧,去这里的府衙瞧瞧。” 正巧碰上此地知府在断案,周围围了不少百姓。 自从之前安砚清肃清朝堂,将各地的官员从上到下查了一遍之后,有问题的都被削官了,现在也正好能借着微服巡访好好瞧瞧成效。 若是还有官商勾结,狼子野心的人,再换一遍。 因为安砚清心里比谁都清楚,贪官污吏清不完,即使再严的监察制度都还会有漏网之鱼。 两个七旬老人和他们的儿子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两个小女孩跪在大堂,哭哭啼啼的。 “要说这一家人也真是过分,就因为儿媳妇生不出儿子,就要替儿子休妻。” “也不能这么说,李家三代单传,不能到了李斌这就断后吧。” “纳个妾呗。” “李家家里也不富裕,哪有钱纳妾。” ....... 果然,要想了解事情,都不需要特意去问,只需要留意周围的百姓就能知道全部事情,甚至知道的比特地去调查出来的细节还多。 “本府宣布,刘玫七日之内签下休书,退堂。” “等等。”南怀浅看着那两个小女孩哭的可怜,想起了自家三个小家伙,紧锁眉头,没忍住开口了。 声音一起,周围的百姓都看向她,让出了一条道路。 “知府断案,闲杂人等不可靠近。”这些官兵也算尽职尽责,拿着廷杖拦在南怀浅一行人面前。 “敢问知府为何要同意他休妻,按照南国律法,若夫妻二人双方没有违背道德之事,成婚五年无子嗣者才可和离,可此二人膝下有两个女儿,并不算无子嗣。” 其中一个百姓率先开口,像是在解答南怀浅的疑问。“这位小姐,看您也是贵女,可能不了解,在我们这些百姓里啊,没有儿子可不算是没有子嗣吗。” 第246章 星星眼 “可在这各位,你们的母亲难道不是女子吗?”安墨阳也看不下去了,女儿怎么了,他就喜欢女儿,他的寄欢就是女孩。 跟他的小落儿一样可爱,这些人重男轻女,他必须要为女儿正名。 一直在高座上看着这一切的知府生怕被人坏了好事,毕竟李家给他塞了钱,还送了不少茶叶。他仔细想了许久,都不记得北川的高门里有这几号人物。 “来人,将这闹事的几人轰走。” 安砚清将南怀浅护在怀里,附在她耳边。“别急。”他们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安砚清向阿凛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离去。 他们主动离开,安墨阳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这破知府怎么这样,他要是没受贿就见鬼了。” “我们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我已经让阿凛去了,既然知府说的是七日之内,那先不让那个女子画押就行了,阿青会去跟监察史说明此事,他会让知府五日之后重新审判此案。” 安砚清一直拉着小姑娘的手感觉有些凉,刚说完就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系到小姑娘身上。 “也只能如此了。” “等我们把这边都看完,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那个破知府。”安墨阳是真的生气,自从有了女儿,他是一点也受不了有人说女儿不好,他的寄欢不哭不闹多乖啊,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眼瞎了,不知道女儿有多可爱。 相比之下,南怀瑜平静多了,虽然他没有妻子,没有女儿,但他确实看不惯那些人的行为。“不过,殿下是不是得派个新知府来了。” 安砚清应下,刚给小姑娘系好披风,他倒是觉得不用派新知府过来,那样需要很长的时间了解当地的事务。 更好的办法就是这些日子调查一下,观察一下,在当地府衙里找一个能担得起知府这个位置的人提拔上来。 将这件事解决完,他们还是决定分头行动了,不然这偌大的北川不知道要看多长时间才能巡完。 “你不冷吗。” “难道浅浅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体热吗。” 在别人眼里这可能只是非常寻常的一句话,但南怀浅很清楚的知道,这句话多多少少带了些调戏的意味。 她可太知道这个男人体热了,晚上被他抱着,就像是被暖炉围起来一样。 看着小姑娘径直往前走不打算理他,某个男人丝毫没觉得自己说错了,没脸没皮的跟上去,牵起小姑娘的手。 “要不要吃炒栗子。” “好啊。”看在炒栗子的份上,她真的可以考虑原谅这个男人。 两人走到一处绸缎庄,南怀浅想着给她的两个哥哥和安墨阳买点衣裳,他们出来的时候避免麻烦累赘,都是只带了里衣寝衣,外加一身厚衣服,确实是打算到地方再买的。 还要给身边的男人再买个披风,虽然他身子强壮,但还是要买个披风给他挡风的。 “这个布料的男子衣裳有吗。”南怀浅挑了个舒服些的料子,若是有成衣就好了,反正他们几个身形也差不多,能穿就行。 “有是有,但这个料子的价格高。” 掌柜说完上下打量着他们,两人身上衣裳和发饰都算不上华贵,看着也不像是本地人,他们绸缎庄的客人都是北川的贵人,这两人倒是生面孔。 “小春你去跟着掌柜拿衣裳吧。”南怀浅没直接回答的他的话,只觉得这个掌柜的有些势利。“阿砚,试试这个披风。” 但安砚清神色不太好,南怀浅立马就明白了,这男人虽然也吃过苦,去过偏远之地,去过边境,征战过沙场,但却是没穿过藕粉色的披风。 她从前倒是见过男子穿这个颜色,现在也只是觉得这个以他出色的长相,这颜色一定衬他。 见他不愿意,她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拉住他的胳膊撒娇,娇声娇气的。“试试嘛。” 安砚清失笑,他又输了,不过,也值了,小姑娘若是喜欢他穿给她看就是了,省的小姑娘去看其他男人。“好。” “果然不错。”不得不说,这个颜色配上男人本就妖娆的脸,倒有些风流的衣裳。就连冷脸也被融化了些。 小姑娘正好到他胸口的位置,小姑娘抬头,从他的角度对上她的眼眸,眉眼弯弯,眼里满是他的影子,“那就这个吧。”他是不喜欢这种颜色,但他喜欢看小姑娘满眼都是他的样子。 可南怀浅却变了个表情,嘟了嘟嘴,将披风给他取下来。“可你平日里的衣物大多都是黑色的,跟这颜色也不配啊。” 安砚清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白嫩嫩的脸颊,学着她的样子嘟了嘟嘴。“那浅浅就给我配个衣裳就是了。” “可以吗。” 他现在哪里还有其他心思,小姑娘现在仰着头星星眼的模样,格外可人。店铺内有暖炉,小姑娘的脸被熏的粉粉嫩嫩的。“当然可以。” 得到男人肯定的答复,南怀浅立马就砰砰跳跳的去了男子成装区,给他挑起衣袍了。 安砚清站在原地,眼底的温柔和爱意蔓延开来,原本是皇上要亲自来出巡的,让他监国,这样也好直接传位给自己,但他念着小姑娘喜欢在四处游玩,便揽下来了。 虽然会有不少糟心事要忙,但他之前问过,小姑娘觉得能见见各地的风土人情,还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而且能帮到别人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南怀浅在那边挑着,时不时回过头跟他说两句话,男人就应着,什么都说好,妥妥一个被妖女迷惑了的样子。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做对了。小姑娘的笑颜会传染他,看着她开心,他的心情也会不自觉的变好。 最后,南怀浅又让男人给她挑了两身衣裙,都是她喜欢的紫色和蓝色。 他们两个一下午逛了差不多整条主街,这样看下来,倒是还算可以,百姓安居乐业,各个都面带喜色,北川人的热情也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们买东西的时候,还被送了不少。 第247章 他的底线 安墨阳那边也是卡着晚膳的时间才回去,就比安砚清他们早了一刻钟的时间。 他们刚到卫国公府门前,安墨阳就飞快冲到了他们面前。“皇嫂皇嫂,好皇嫂你可终于回来了。” 搞得南怀浅嫣然失笑,而安砚清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一只手把他从小姑娘面前提走。“怎么了。” “皇嫂,我答应给小落儿在每个地方都给她买个礼物,可是没带钱。” 南怀浅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是有求于人就会跟太子府后院的小狗一样。反正都是一家人,南怀浅就让小春把银票给他了。 没想到安墨阳一溜烟又消失了,“不用等我用晚膳了,我先去给小落儿买东西。” 南怀浅和安砚清看着他的背影,格外有默契,异口同声一句。“傻子。” “走吧,二哥和堂哥应该在等我们了。”南怀浅挽上男人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身上。“好累啊。” “我背着你。”男人松开她,蹲在地上,抬眼看向愣在原地的小姑娘。 南怀浅还以为他突然蹲下是怎么样了呢,没想到是要背自己,她只是随口说一句累了而已。“不要,一会主厅肯定有好多人。” “没事,我背自己夫人,快上来吧。” “好吧。”南怀浅思索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有道理,直接趴到了男人背上。 附在男人耳边,模样格外俏皮,“沉不沉。” “不沉。”他说的是实话,小姑娘一直很瘦,就连双身子的时候都没有长多少肉,趴在他身上,也没什么重量。 “你也累吧,等一会回院子的时候我给你按摩。”他心疼她,她当然也心疼他了。 “好。” 本来府门口离主厅也没多远,但南怀浅和安砚清的出现对南怀瑜和南云启来说,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 卫国公和付瞻把他们围在这里聊各种各样的事,他们耳边都快被讲出脓了。 可那些人瞧见他们两个人这副模样出现,一时不知道该行礼还是...... 安砚清动作轻柔的将她放下来,还不忘替她掸顺起皱的衣裙。 “太子妃这般,有些于理不合吧。”卫国公夫人神色忧虑急忙过来扶住安砚清,但没想到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没让她碰到。 安砚清神色不好看,他有些排斥除了小姑娘意外的女人碰他,就连母后在他大了之后都不怎么碰他了。 就连南怀瑜和南云启这两个南怀浅的哥哥都黑了脸,这可是他们的妹妹,而且南怀浅和安砚清自成婚后就如胶似漆,他们也见怪不怪了,怎么到这就要被人无限放大了。 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卫国公夫人说小姑娘的不是。“本殿敬老夫人为长辈,但即使是父皇母后都不曾说过浅浅一句不是。” 他这话说完,卫国公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难免有些尴尬,他们没想到安砚清会直接这么说。 卫国公夫人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卫国公拉住了。 “阿砚。”南怀浅扯了扯男人的袖口,没必要为了这件事僵持着。 其实卫国公他们心里想的很简单,卫国公夫人她是女人,是个传统保守的人,遵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更是熟记三从四德,要把自己的丈夫照料的好好的,好好养育儿子。 规矩对她来说,就是这辈子要坚守的,对于南怀浅被安砚清宠爱成这样的事根本不可相信。 而对于卫国公来说,他们知道太子妃身后有靠山,也听闻了不少京都传回来的信,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恩爱有加也不是什么秘密。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原本他们就是在等安砚清和南怀浅回来。 但不出意外,晚膳一桌子还是大部分以荤腥为主,但南怀浅也不饿,他们两个刚刚可是一路吃了不少沿街的小吃。 准确地说,每一个都是南怀浅吃几口,剩下的给安砚清吃。主要是她的胃口实在是没那么大。 “咳咳。”唐伊桑咳了两声,付瞻就要开口,可被卫国公堵住了。 “殿下,在北川的这些日子不如就在府里住下吧。见不到皇后娘娘,能多看几天太子殿下也能满足微臣思女心切的的心情了。” “嗯。”罢了,安砚清只想着毕竟母后叮嘱过让他多看看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的身体,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考虑,他们这么多陌生人住进客栈,若当地真有人存有异心,怕是会打草惊蛇。 “阿青,你去瞧瞧康王在哪,这都去了许久了。”南怀浅秉承着替自己的姐姐照料好安墨阳的承诺,还是得让阿青去看看,毕竟安墨阳的身手不怎么样,若是出了什么事,她没法交代。 但阿青还没出屋门,南怀浅和安砚清就听到了哨声。 得,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两人一同起身,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那声哨声在寻常人耳里就是野兽鸟叫,这在全是野兽的北川很是正常。 南怀瑜和南云启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是跟着起身了。 “放心,不是墨阳吹的,这种报方位的哨声他吹不出来。” 等出了卫国公府,几人才轻功起身离去。 果不其然,在离主街不远的小巷里瞧见了安墨阳,地上躺着四个穿着北川服饰的男子,而他对面站着一个吊儿郎当倚在墙上的男子。 “小五。”南怀浅翻了个白眼,果然,一年不见,小五还是那个没脑子的小五,只是办事还是靠谱的。 “主子,这几个人要抢劫,不过现在已经晕了,留着气呢。” 南怀瑜看着这一幕问出了发自肺腑的一句话。“怎么回事?” “我买完东西刚要回去,他们就把我拦到了巷子里,然后就有个人出来,把他们都放倒了,然后他吹了哨子你们就来了。”安墨阳一脸无辜,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他都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就解决了。 “所以你现在在北川办事还是专门在暗中保护的。”南怀浅为了以防万一,出行前让十三在影阁里找个几个有空的,方便他们调查。 而安砚清也安排了暗阁的人守在暗处调查和往京都传信,两个人倒是配合默契。 “我就是那个接到保护任务的倒霉蛋,不过还有小四。”小五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他是真的不愿意在北川待着,这里那么冷,他跟小四原本应该在江南待着的。 而且南清商会在北川的负责人实在是太能喝酒了,他到这两天,那人也拉着他喝了两天。 第248章 寒风凛冽 “所以,没事了吧,我能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小五只想回商会,在暖炉旁边睡觉。 南怀浅伸手让小春拿出了一沓银票。“给你跟小四的,不许私吞。” “谢谢主子,属下在所不辞,告辞。”小五拿过银票,一副狗腿子笑容,一下就不见了身影,生怕南怀浅反悔。值了,这些银两够他跟小四好好吃喝玩乐了。 看来,这个任务是个好事,也不是个苦差事,他只需要再忍几天离开北川就不用陪着商会的老头喝酒了。 一行人回了卫国公府,安墨阳跟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跟在后面。 “行了,下次别乱跑。”不得不说,安砚清还是很疼爱这个弟弟的,用最严肃的脸说这关心的话。 “好嘞。”他还以为他的好皇兄生气了呢,他这次出来没带银票,还得指着皇兄养活呢。这一路不知到会遇上什么,还需要皇兄保护他。 他们回去之后直接拒绝了卫国公还要跟他们聊天的请求,进了南怀浅他们的屋子。今天他们了解到的事情还是要沟通一下的。 “茶叶和药草地我们瞧过了,确实是被冻死了不少。” “小春,你说说吧。”南怀浅今日让小春去了南清商会找老徐了解过了。 “是,主子。徐掌柜说北川此地最大权势的所有者是在孔家,但平日里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卫国公府里的人也一直安分守己,不曾逾矩,只有付司空公子爱逛花楼,当地也没什么特别贫苦的百姓,人人家里差不多都有个一亩两亩的田地。” 他们也听明白了,那就是表面上看来就这些了,但今日他们瞧见的那个知府断案,这么说整个北川就那个知府有问题了。 官商勾结起码目前没看到,那孔家也算是聪明的,朝廷这两年查的紧,他们就算不跟当地的官员勾结,也能赚得盆满钵满,没必要毁了整个孔家的前程。 “得想个法子给当地的百姓把作物受冻一事解决了。” “是啊,这里不比京都,虽说北川也不算贫困,还是会落后些。” “阿青,你让人去北川几个富贵人家和官员家里都瞧瞧。”安砚清的这个瞧,当然是让阿青带着人悄悄潜进去,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 主要是去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官商勾结、做恶事,瞧瞧账本上跟他们所交的税款有没有出入,再看看那些官员家里有没有藏着受贿的东西。 这些都要在暗里好好找,若是真有,也不会放在明面上了。 “传信回京都,上奏父皇减免北川当地的税收吧,这么一来,百姓便无需有负担。” 这一事,也确实提醒了安砚清,关于整个南国的税收问题也该好好解决了。南国如今的税收算不上苛刻,但还是分情况决定。 农户和商户的不一样,平民百姓和富商贵胄的也该不一样。 他这么想到,也确实这么做了。提早想好了这些 ,回到京都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颁布了南国新的税收条例。 凡是家中务农无额外收入者,年收入在平均水平以下的农户,可通过将自家作物售予皇商减免税款。 这样那些农户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作物被当地富商恶意压价了,而皇商也可以有更多的收益,也算是变相增加国库营收了。又保全了农户的收益,又不会让国库有亏。 皇商现在是由安砚清、安墨阳几人管理,同各地的南清商会一起,自然这件事也能万无一失,不会出什么岔子。 而那些经营买卖的百姓,若是收入在万两以下,根据收入交最低税款即可。那些富商,则可以通过跟皇商合作,减免一定税款, 这样那些经营小本买卖的百姓,也不会因为税款过高,而入不敷出。那些富一些的也没有损失到什么利益。 但这一切的基础是要根据各地当年的实际情况调整的。 这个政策一出,南国上下,谁提起安砚清都是赞不绝口。 “嗯,那我们去休息了。” 等他们走后,安砚清开始在桌案前思索刚刚提及的事情了。南怀浅就在他身后替他揉着肩膀。毕竟她答应阿砚了,要给他按摩,不能食言才行。 见男人眉头紧锁,南怀浅给他倒了杯热茶。“阿砚可是在忧愁那些被冻坏的作物。” “嗯,浅浅有法子?”安砚清接过茶杯微抿一口,看着小姑娘挑眉带着笑意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大概就是夫妻之间的默契吧。 “既然那些作物是被冻的,那不让那些作物被冻就好了。”南怀浅原打算卖个关子,但看见男人求知若渴的眼神有点不忍心。“北方冬日天气一向寒冷,再加上不知道哪一年冬日就来的早了,既然北川如此,那北堰和北苍务农的百姓也一定会遇到这事。 如今北川的百姓都会在作物土壤上覆盖布匹,但若是有大雪或是大风,怕也是无用。北川几地大多都是茶叶和药草,这些作物本就不怕单纯的寒冷,怕的是风雪罢了。可若是有什么能抵挡住风雪也就不用担心此事了。” “阿砚可见过街头商贩用来挡风挡雨的棚子?”南怀浅话说到这里,安砚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是在种植农作物的地方也有这样的棚子,那就不用担心风雪了。 “搭建棚子需要木材,布匹,而驻扎在北川的将士便是人手。” “阿砚不用担心,木材和布匹我让老徐搞定。” 第249章 计谋失策 “浅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他们如今强强联合,看来帝后共治天下不只是存在于书中的狂言,他跟浅浅就能实现。 南怀浅吩咐小春去南清商会将事情吩咐给徐掌柜,而将士那边,明日安砚清会亲自过去,毕竟他也要视察一下训练的情况。 安砚清将人揽进怀里,如今正事解决了,眉眼弯弯,南怀浅看着男人如狼似虎般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该死的默契。 “阿砚,我忘了跟你说了。” 男人呼出的热气扑在南怀浅的耳边,声音嘶哑,惹得她心跳加速。“嗯?” “我忘带避子药了。” “浅浅,不想再生宝宝了。”听到她的话,安砚清的眼里褪去了情欲,认真的看向小姑娘,他尊重她。“眼下出巡,你若是有了身孕确实不便。” “没事。”南怀浅实话实说,她没有不想要宝宝,宝宝多美好,而且也不会那么巧,等明日她自己制些避子药丸就是了。 得到她的同意,男人也不再克制自己。 屋外寒风凛冽,而屋内温情似火。 南怀浅这边刚被男人折腾后带去沐浴完睡下,都快午时的时间了,任由屋外寒风呼啸而过,她在男人怀里安然睡去。 虽然她会认地方,但是只要待在男人怀里,也无所谓在哪了。 许是记挂着第二日还有事要忙,次日一早南怀浅睁开眼时感觉眼皮像是被粘住一样。 “再睡会吧,今日的事情我去做就好。”安砚清刚换好衣袍,听到床榻这边的动静便急忙过来。 南怀浅起身往男人怀里缩了缩,“不要,我跟你一起。” 虽然心疼,但有小姑娘陪在自己身边,也确实是他想的。想到这便弯腰给小姑娘穿上鞋袜。 小春进来给她洗漱梳妆的时候,南怀浅也逐渐清醒过来。“就簪一个凤凰珠链步摇吧。多的会沉。”那个步摇是皇后在皇上赐婚的时候上赐给她的,她这次出来,首饰盒里也没有多少饰品,这步摇奢华瑰丽,戴多了反而会繁琐,即使只戴一个也不至于单调。 跟她昨日买的浅紫色衣裙倒是相衬。 早膳是安砚清让阿青从望南楼带回来的,都是南怀浅爱吃的。 “阿砚,你穿白衣真好看。”从前他大部分都穿暗色系的衣袍,整个人都冷冰冰的,如今穿了白袍,倒生出了几分文雅之气,如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安砚清拿过桌上的戒指给小姑娘戴上,眼底柔情似水。“那我以后常穿。” “那可不行,被别人瞧去了怎么办。” “那就只穿给浅浅看。” 南怀浅拿过披风给男人披上,这白袍配藕粉披风,怎么还让这男人传出几分妖娆的感觉。 时候其实还早,也不知道安墨阳他们醒了没,他们两个还是决定先去做昨日安排好的事,到时候他们自己去忙就好。 他们是在一个院子里,四个屋子正好够他们分,但令二人没想到的是,刚踏出屋门,就瞧见了神色慌张,用披风紧紧裹住自己的付妙荷。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二人相视一眼,变了脸色,安砚清示意阿青去屋内瞧瞧。沈妙荷怎么会从安墨阳的屋内出来,不会是他们想的那种事吧? “殿下,屋内无人。”听见阿青的话,两人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发生什么就行。 而阿凛原本是打算叫南怀瑜和南云启几人过来的,可没想到带着安墨阳,三人正在屋子里用着早膳,氛围好不愉快。 安砚清顺便让人将卫国公和何瞻这些人都请了过来,他们自家的人可得管好,否则,他不介意替他们好好管教一番。 安墨阳瞧见瑟瑟发抖的站在院子里的何妙荷一点也不意外,一点也不在意。“昨夜她朝我屋子里吹了迷情药,被我发现了,我便手刀将她劈晕了,然后去了怀瑜的屋子里歇息。” 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小落儿的事情的,只是昨晚时间太晚了,他才没有告诉他们的。 就这点小把戏,他若是在看不出来,那就真是傻子了。 “卫国公,管好你的人。” “是,殿下。”卫国公一行人心里头也犯怵,生怕会被罚罪,但好在安砚清没有继续说什么。 但他们走了之后,付妙荷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教训的,这事做成了也就罢了,可失败了还被人瞧见了,那就是死罪。好在太子殿下没有计较,不然以殿下的手段,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但在这其中,付妙嫣倒是沉思许久,这法子她不是没想过,但是被母亲说退了,毕竟她想爬的是凤凰枝头,还得从长计议,若是做了这些,可就是万万不会得到男人的人了,只会被人厌恶。 其实若不是为了皇后,安砚清一日都不会住在府里了,毕竟他的人已经细细搜查过卫国公府邸了,虽然付瞻和他的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好在卫国公仍然是个良臣,清清白白,快到辞官的岁数了,安安稳稳的也不失为好事。 “皇兄,你今日怎么了,我还从未见你穿过粉色呢。”安墨阳心里的后半句话是,还真是比青楼里特殊的男客还要娇艳几分呢,若是他去接客,一定能成为最火的那个。 这话他也只敢想想了,不然下场就是去清洗茅房,他之所以那么清楚下场,完全是因为小时候口无遮拦开了安砚清的玩笑,然后就被踹进了御花园的池塘,虽然是六月天,但那时候他可不善水性。 最后倒是即使把自己救上来了,他也因此会了游泳,但还是被拉着去恭房打扫了。 那可是他最耻辱的事情,没有之一。 他们一行人先去了军营。 见到将士们不缺日常用品,吃的喝的也没问题,粮仓里的粮食他们也抽查了。做好这些分配好任务之后,下一步就是去府衙处理那日他们碰到的事。 毕竟若是大张旗鼓的建造棚子,那他们的身份必定会暴露。 因为若没有身份放在这,那些百姓不会信任他们不说,甚至可能会引起府衙的人的注意。 第250章 尘埃落定 安砚清已经安排好阿青将那日的那个女子和她的孩子带去府衙了,她们这些日子都被北川监察史安排到了某处院子里,就是怕那一家人干些丧良心的事。 南怀瑜和南云启则是留在那边,看着将士们施工。 此时北川知府显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他这时候应该正在家里喝着热酒,这该死的监察史非得让他将那日的案子重新审判才行。 外面围着的百姓议论纷纷,不知道为何今日要重申,毕竟,凑热闹是每一个人的爱好,人活在世,若是不爱凑热闹,听八卦,那可是少了一大乐趣。 “我就说这里面有事吧,要不为何知府又要重申。” “不一定,我听隔壁老葛说,那李家都已经找好女子了,还给知府塞了不少钱。” “李家这个媳妇也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婆家。” 南怀浅在后面听着这些话,眉头逐渐锁紧,安墨阳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人都攥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咒骂这些人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简直禽兽不如。 府衙内开堂的声音响起,知府虽然心里埋怨,但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对监察史客气陪笑。 谁让监察史直属朝廷管理,品阶也比他高,他只能受制于人。 “开始吧,知府大人。” 知府也只好重新过一遍这个案子,只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跟那一日相同。因为监察史只告诉他将这个案子重新审判一次,要好好瞧瞧他是如何断案的。 毕竟李家给他塞了钱不说,若是自己变了说辞,那岂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原本以为这个知府是个聪明人,既然监察史让他重新判案,还真的一点没有怀疑,搞了半天还是个没脑子的。 “老头你确定不再好好想想。”安墨阳传过人群,走到前面。 像那天一样,他们还是被官兵拦在了那里。 但阿青拿出了太子令牌,那个侍卫看了半天,还是那个监察史看到他们出现的时候,立马起身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参见康王殿下。” 那些侍卫急忙跪地,就连知府都连滚带爬的从高座上过来,怪不得他想遍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人是哪个府里的,搞了半天是太子殿下。 “刘玫,你将这事再好好说一遍,若你是受害者,本殿定还你清白。”安砚清坐在了阿青搬来的凳子上。 而安墨阳则拿起记录的供词翻起来。 这下子,那些围在那里百姓也不敢议论了,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太子真人,心里担心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太子他们听去。 “太子殿下,民妇嫁到李家五年,生下两个女儿,可李彰一家竟以民妇没有生下儿子为由要休妻,他们为了让民妇签下休书,什么手段都使了。” “先是毒打民妇和我的女儿,太子殿下您瞧,孩子身上的伤口,再然后就是不给我们饭吃,孩子们也只能吃馒头裹腹。” “他们为了能让知府帮他们,还给知府塞了不少银两。民妇自嫁到李家之后,日日天还未亮就起来准备早饭,家里的农田都是民妇一人打理,即使是刚生产完都是直接下地干活。” “民妇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他们李家的事,任劳任怨,他们如今这么对我,甚至连他们的亲骨肉都置之不理。” 刘玫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完这些的时候已然泪流满面,而一大一小两个小女孩,靠在刘玫身边,一脸懵懂。 安墨阳原本靠在桌子前,听完这些,将手上的纸张放在桌上,走到知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知府你说,什么时候南国的律法可是让你如此践踏了。南国可有一条律法写过若是女子无过失,即使是女儿也不算是没有子嗣。” “是是是,下官....下官记错了。” “是吗,第一次记错了,第二次记错。”安墨阳蹲下强迫知府看向他,“是啊,也可以理解,毕竟那些银两都收了,总不能不办事对吧。” “殿下....明鉴,下官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银两。”结结巴巴的样子,可是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自信。 “既然刘玫没有任何问题,那李彰就不能休妻。” “不,殿下,民妇要休夫,民妇自幼丧父丧母,扪心自问,嫁到李家这么些年也算是任劳任怨,可他们从来没把民妇当人看,肆意打骂,而李彰花言巧语骗民妇同他成婚后,便常去青楼,常常喝的烂醉如泥,每当这时候,就连两个孩子都躲不过打骂。” 刘玫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坚定,脸上的泪痕干涸。 “你可想清楚了?”南怀浅还是有些忧心,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可不好生活,未来可能要遇到很多苦难。 而北川百姓的大男人主义比京都还要强,刘玫之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她很可能这一辈子都会被人用另样的眼神看待,两个孩子可能也没法去学堂。 “民妇多谢太子殿下,太子妃的帮助,民妇想清楚了,往后不管如何,我都会让两个女儿健康成长。” 这句话应该是所有做母亲的心里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那些百姓原本还不能理解,但在听了刘玫说的这些话之后,转变了想法,开始替刘玫声讨李彰一家,那些男人他们虽然平日里强势,但打骂妻子和女儿这样的事,他们还是做不出来的。 “好,那本殿就允你休掉李彰。” “谢太子殿下。” 这下李彰的父母不干了,若是被休掉的是他们的儿子,那他们的儿子名声就全毁了,在北川哪里还会有女子愿意嫁到他们李家,再也找不到媳妇那他们李家可就断后了。 “知府,你收了钱,不能不帮我们啊。”两人爬到知府身边,哭天喊地的抱住知府的胳膊。 可这样一来,知府收受贿赂的证据就有了。 这一切,也算是能终了了。 新的知府就是现在的通判,安砚清让人暗中观察了好几日,这人虽然有些死板,但行事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是个好人选。 第251章 偶遇泥流 接下来的两日,那边棚子也已经建好了,为了犒劳那些不分日夜搭建棚子的将士,安砚清也没有整虚的,直接给那些将士们发的现银。 毕竟银子才是最实际的。 安砚清去军营那边,南怀浅便跟小春一同去找了刘玫。 听说刘玫住进了自己的一个幼年朋友的家里,但这也不是办法,毕竟人家有自己的家庭,她还有两个女儿。 “不必多礼。”南怀浅伸手制止住了刘玫几人要行礼的动作。 南怀浅眼神示意小春将锦盒递给她。“这里是五十两,本宫可以介绍你去南清商会务工,这里的钱你拿着,城南有一处院子,你可以住去那里,每个月给商会的掌柜一些钱当作住在那里的钱。” 她话音刚落,见刘玫要拒绝,“你不必多虑,本宫也有孩子,只是心疼孩子。” 南怀浅说完,没等她再开口,便起身离开了,她知道刘玫会去,因为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没地方去,两个女儿若是找不到安身的地方,被心怀不轨之人卖去青楼都有可能。 回去之后便瞧见安砚清等在卫国公府门前,他们用了午膳之后就要启程去北堰了。这七日光呆在北川了,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呢,不能耽搁时间。 “走吧,去用午膳。”安砚清摸了摸小姑娘有些冰凉的手,将她揽进怀里,她的身子被全部没入了安砚清的披风下。只要他不在身边,小姑娘的手就会很凉。 南怀浅缩在他的披风里,整个人都被暖意围绕。“阿砚,我们这就要离开了,有些人怕是要失望了。” “浅浅还希望她们得逞不是。”男人把她抱得紧些,轻笑出声,这些女人别人躲都躲不及,也就他的小姑娘将这些事当作好玩的乐趣了。 “不啊,就是觉得看她们做这些事,就像是看戏剧一样。” “你呀。” 安墨阳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刻钟了,明明没多久,但他们真的感觉度日如年,只要是卫国公聊的事真的太尴尬了。 付妙荷和付妙嫣一会给南怀瑜和南云启添些茶,一会给他们递些糕点,若是再直接些,怕是要直接趴到他们身上了。 看来是她们意识到碰不到安砚清和安墨阳,便把目光放到了南怀瑜和南云启身上,毕竟她们要的是嫁去京都,当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个。 南怀浅过去就瞧见自己的哥哥旁边坐着付妙荷,见她过去,向她投去求救的目光,可她确实存了想闹闹两个哥哥,便装作没看到。 一顿午膳,付瞻一直嘟嘟,生怕别人瞧不出他的心思,毕竟这是他可以努力的唯一途径了,再不努力,他们就走了。 南怀浅也后悔了,早知道刚刚就解救一下她的哥哥们了,最后还是安砚清冷声开口,他们才闭嘴。 “食不言寝不语。”就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很可惜,直到安砚清一行人上马离开,付妙荷和付妙嫣也真的失去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但付瞻的心里已经在酝酿新的计谋了,毕竟他们也快到了五年回京都的日子,到时候可以去求他身为皇后的妹妹,他就不信他那个妹妹会拒绝,毕竟这都是为了他们付家的前途谋划。 若不是这两年朝廷查得严,他们家还会有很多背地里赚钱的机会,可这两年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了他干的勾当。 若是卫国公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怕是会被气的怒火攻心倒过去了,一辈子都正直清白的一个人,偏偏有个这样的儿子。 他们出城门的时候,倒是聚上了不少百姓,手里的竹筐里装满了自己的茶叶和药草。他们是真心感激太子殿下的,冬日还长,若不是殿下的主意,免费给他们搭建棚子,他们剩下的这些茶叶和药草怕也是要全军覆没了。 但这些东西他们都没有收,虽然安砚清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少言寡语,但面对百姓的时候也是会心软的,这是他从小身上便担负的责任。 出了城门,没走多久就下起了毛毛细雨,还好后面有马车,他们几个人挤挤也是可以的,他们若是感染了风寒一定会耽误出巡事宜。 至于阿青他们几个,安砚清也没忘记关心,将箱子里的披风拿出来让他们穿上了。 “你说,母后若是知晓付瞻是个如此势利的人,怕是会失望吧。”安墨阳吃着食盒里备好的糕点,马车里可真是比骑马暖和多了。 “不同皇后娘娘说就好了。反正卫国公他们也快到了该回京都的时候了,到时候皇后娘娘也能看出来。” 南怀浅窝在安砚清怀里,倒是一句不吭,她有点想小初予他们几个小家伙了,也不知道他们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想着想着自己便也睡过去了。 毛毛细雨滴落在马车顶上,倒像是规律的奏乐声,一场雨也没下多久。 而北川与北堰离得也不远,走官道的话三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北暮地处山间,被几座高高矮矮的山包围了大半,在快到北堰地界的时候,雨再次倾盆落下,打到山上,雨水混合泥土,从山上呼啸而下。 若不是阿青躲避及时,他们怕是会被这泥流砸中。 落下来的石头虽然没有完全挡住官道,他们也有可以过去的空间,可地上满是石子和堆积的泥滩,过往行人若是骑马经过,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现在天色已晚,等让驻扎将士将这边都清理出来吧。” 这个时候城门已经落下,若不是阿凛提前跟这里的监察史接应好了,怕是要在城外过一晚了。 几人去到客栈的时候实在是都被累透了,洗漱完便直接睡过去了,他们有预感,明日他们要面对的可能不简单,若是不能养精蓄锐,明日哪有精神。 第252章 纯属意外 这一回,安砚清倒是提前让暗卫给小姑娘准备好了她要用的,各种衣裳一应俱全,若是这里够大,男人怕是能直接给她备成太子府的规制。 南怀浅一早起来之后先是写了封书信让人送给南国公府一份,还有一封书信是送到皇宫里给母后的。 信里倒是没写多少他们在这边遇到的事情,报喜不报忧嘛,信里大部分都是问他们过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京都有没有事发生。 他们用过早膳之后,便直接去了军营,得去看看昨日遭遇泥流的地方有没有被清理干净,拖一日便会是一日潜在的危险。 而南怀浅则是待在客栈里,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在客栈里等他们吧。 可还没到用午膳的时间,她就感觉浑身上下有些冷意,小腹涌出一股暖流,她一下子就精神了。 这几日她都忘记了,自己的月事快来了。 虽然该庆幸的是她这个月事还有点眼力见,并没有在路上来找她,想来是北川和北堰这边天气太冷,被冻到了,她从前可是很少在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痛的。 南怀浅缩到被子里,额头上沁出冷汗,贝齿紧咬嘴唇,小春见状立马去医馆给她买药。 她的药箱里确实没准备关于女子月事的药材,这时候也不能乱吃药,若是吃到性寒的药材,疼痛怕是会加重。 可南怀浅等了好久,眼前都冒金星了,小春都没有回来。 她只好强撑着走到桌边,这也太疼了吧,看来以后真的要多加注意了,不过是吹了几场风,便疼成这样了。 可她在药箱里翻了好久,愣是没找到她能服用的,解毒、止血、风寒这些药丸她都不能吃。 也不知道阿砚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在那之前她希望自己可以没事,不然阿砚肯定会担心自己。可小春怎么还不回来,不会遇上什么事吧。 她坐在凳子上趴在桌上,浑身冰凉,强撑着回到床榻上,将被子裹紧。 南怀浅紧紧抱紧自己的腹部,小春跑了五六个医馆,都没有找到有时间的,每个医馆门前都挤满了捂着腹部,脸色苍白的百姓。 她心里急躁,怕她的主子没人照顾,只好跑了好几条街去了南清商会,南怀浅的令牌一向是放在她身上的。 小春也顾不上什么了,她没穿披风就出来了,小脸也被风吹的通红,手冻的失了知觉,可找好药材,熬药还要许久,她在药炉前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南怀浅那边疼的浑身颤抖,想喊人都喊不出声。 安砚清跟小春是前后脚回到客栈的。 安砚清在军营瞧着安排完了,眼皮直跳,便想着回去瞧瞧小姑娘,反正路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他在门外没瞧见小春,心里头的不安感便更加重了。推门进去,看见床上缩成一团的人,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拉开被子。 就看见小姑娘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阿砚,我来月事了。”南怀浅说话的时候都是紧咬牙关,实在是太疼了,好吧,她承认。她真的不该觉得自己从未疼过,便不带这方面的药材。“小春已经去寻药了。” “别害怕,我去给你寻个暖沙袋,乖。”安砚清眉头紧锁,一点耐心都没了,若是自己没有回来,怕是要出事了,还好他心里觉得有事要发生,便回来瞧瞧。 安砚清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将拿来的暖沙袋放到小姑娘的腹部,而后褪去披风,在暖炉旁暖好手才俯下身,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睡会吧,一会小春回来我喊你。” 男人的怀里一如既往的温暖,腹部也被暖的缓解了不少疼痛,眼皮愈发的沉。 小春回来的时候便瞧见这一幕,她已经很快了,幸好太子殿下回来了,殿下的脸色不太好,只要是主子无事,就算是要打要骂她都认了。 “别哭丧着脸,你去厨房让人熬些热粥,等浅浅醒来让她喝下去。”安砚清这么说,只是因为小春是小姑娘颇为在乎的人,若是小姑娘醒着,也不会因为此事责怪她。浅浅的人,便让浅浅自己处理。 “是,殿下。” 安砚清轻声将小姑娘唤醒,她睡得也不踏实,紧锁眉头,想来是身上还在疼。南怀浅倒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但实在是不想睁开眼,便应了一声。 男人一口一口的细心喂下汤药,确认全部都喝完了,直接将碗放到地上,再次将小姑娘搂在怀里哄她睡觉。 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午膳的时间也早已过去,安砚清的胳膊也早就被压的酸麻了,可他始终一动不动。 南怀浅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男人喂她喝了一整杯的热水。 终于好多了,刚刚真的疼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阿砚回来了,不然她怕是要疼晕过去了。 她撑起身子,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滴溜着眼睛用含着笑意的眸子看向男人。 而后者瞧见她没事了,此时也放心了,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饿了吗。” “嗯,阿砚也没吃吧。”这个男人不好好用膳是正常的,自己必须要好好监督他才行。 小春将准备好的清淡菜式和白粥端进来,见南怀浅没事,她也放心了,不然她的罪过可真的大了。 “小春,你为何去这么久。” 小春低着头,心里头还是有些愧疚。“主子,奴婢去了好几个医馆,但是都排满了百姓,奴婢最后去商会拿到的药材,便耽误了些时间。” “可知是什么事。” “那些百姓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听他们说好像是上吐下泻,腹痛。” 南怀浅咽下男人喂来的粥,神色严肃。“奇怪,若是一两个百姓有此症状还算正常,但若是那么多百姓同时出现了一样的症状,便是有蹊跷了。” 男人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只要她没事就好。“你啊,就好好休息,我会让人去调查的。” 南怀浅也是饿了,吃完了一整碗的粥,看着男人并未打算离开便开口问道。“阿砚是不是还有事要忙,我没事了。” 最后,南怀浅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男人去忙,她确实没事了,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他的事。 第253章 毒蘑菇 “北堰这边山上的林子里,常会在雨后长出蘑菇,只是若是不仔细分辨,便会误食毒蘑菇。”阿凛正跟安砚清汇报着他调查到的。 南怀浅昨日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今日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可这早膳,男人还是让人给她准备的全是养身子的。 听见阿凛的话,南怀浅倒还是有些疑问的,吃了毒蘑菇,也怪不得那么些百姓去上吐下泻呢,可常年在北堰的本地人,应该是能分得清楚哪种蘑菇是有毒的才对啊。 “可有查到这些毒蘑菇是从哪里出现的。” “属下问了几个医馆的人,他们说去的是施家菜馆,施家小姐和少爷这半年在北堰开了七八家小店,里面的菜式格外新颖,而价格更是便宜,他们便常会相约好友去那里喝上几杯。” “他们可有去报官,毕竟是吃了施家的菜才如此的。” “没有,听说施家给那些百姓各赔了一两银子,更何况施家背后财大家大,他们是寻常百姓,能拿到这一两的银子也就满足了,施家的庶子在府衙里是主薄,主管粮食和户籍,那些百姓有所忌惮也是能理解的。” “但属下去查过档案,施家庶子施同祀三年前顺利通过院试,之后又在前年的乡试中中得解元,但后面的会试和殿试都未参加,便直接进入府衙当上了主簿。” 听完阿凛说的这些,南怀浅心里只有一个感受。“哎,还真是天高皇帝远啊。” 院试也称童子试,院试合格后取得秀才资格,方能进入府、州、县进行学习,所以又叫入学考试。 院试每年举行一次,又细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每年的春季和秋季都会各考一次,县试属于院试的预备考试,由知县主持,府试属于第二场正式考试,由知府主持。 凡是一个地方的读书人,不分年龄大小,每个人都可以参加院试,考试合格者在身份上就是秀才,如果不想继续考试,可以回乡做私塾先生,但没有入仕途的机会。 乡试是每三年在各省省城举行的一次考试,因时间选在农历的金秋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地点定在省城。 各地乡试是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乡试合格者,便获得了举人的身份,也有了入仕途的机会, 而北川、北堰和北苍这三地中以北川为省城,他们前些日子才削去之前那个知府,他收受贿赂这事是可以肯定的了,也不知道在之前的院试、乡试中有没有他的手笔。 安砚清替小姑娘揉着腰,亦是陷入了沉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的那些翰林,那个学士有一半都告老还乡了,还有一部分因各种问题早已被流放。 “阿凛,你继续去查,看看这施同祀平日的为人,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再把他当年参加院试和乡试的卷轴找过来。” 若是这施同祀是有真本事的,那他既参加了乡试,便有了入仕途的机会,做个主簿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情,怕的就是有人恶意买官,买通负责院试乡试的官员,毕竟,小姑娘那句话说的确实对,天高皇帝远啊,总有他们顾不上的地方。 “今日继续在这里休息吧。” “没事,我陪你一起吧,若是我不舒服就回来。”南怀浅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也确实不想老是在客栈里呆着,况且这客栈是南清商会的,直接对外闭门不再经营,他们出去也都是从后面的小巷子里出去的,整个客栈里空荡荡的。 而且她就是昨日来得突然,这才难受的,今日醒来之后就没事了。 安砚清自然是挡不住小姑娘撒娇的攻势,也只好妥协让她跟着一起。 北堰的街道相比北川明显会落后些,但街上也算是热闹,充满了烟火气。百姓们聚在摊子前,点一碗热汤面,便能围着聊好久。 这样稀松平常的生活,确实是很多人正向往的。 但总归不会是每个北堰人都甘于平常的,哪个地方都会有狼子野心的人,没有才不正常呢。 他们走到一处小巷那里,瞧见许多百姓虽然离得远,但都在关注着巷子里的动静。 “再来我们这里捣乱,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几个拿着木棍的人恶狠狠的对着一对年轻的男子女子,男人护着女人,身上的伤更加重,眼眶高高肿起,嘴角沁出血丝,已经有些意识散乱了。 而女子则是哭得凄惨抱着男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些百姓见行凶的几人离开,也纷纷离去,这种热闹他们也只敢在远处看看,万一殃及自己就不好了。 南怀浅跟安砚清逆着人流,走到巷子里,南怀浅从腰间解下锦袋,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女子。 “给他吃下吧,能保住他的命。” 女人明显带有警惕心,眼神纠结,但最后还是给她的夫君喂下去了,毕竟能赌一把是一把,若是没命了,才是真的损失。 “夫人可否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何事。” “你们是何人,瞧着衣着打扮也不是本地人吧。”女子打量着他们两人,两人自带贵气,女子国色天香,男子沈腰潘鬓,如此郎才女貌,她在北堰还从见过。 南怀浅刚想开口,那女子怀里的男人边皱了皱眉头,咳出了一口血。“夫君,你没事了吧,吓死我了。” “这二位是?” “是他们给了我一个药丸,给你服下的。” 男人撑着身体想起来,但实在是没力气,“多谢二位。” 而女子见自己的夫君醒来,两人面相也不像是坏人。“我与夫君有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还有一个刚刚满四岁的小女儿,那女儿是我们盼了好几年才得来的,前些日子夫君过生辰,我们便带着孩子们去了施家菜馆,可回去之后我们一家便开始上吐下泻,我们倒是吃了几副药就好了。” “可我们的女儿从小身子弱些,不仅上吐下泻,还高烧不止,昨日人便没了,我们今日便来施家菜馆想讨个说法,没想到施家的下人说我们污蔑他们,还将我们打出来了。” 女子若说情绪越激动,哭得稀里哗啦。 第254章 赚钱之道 南怀浅看着这一幕,也算是能理解她的感受,她也有女儿,自己也是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谁家的女儿不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当然,除了李彰那一家人,这一幕简直是跟他们一家的嘴脸形成了巨大的对比。 “你们家中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此事我们会尽力帮你的。”安砚清的神色也不好看,毕竟他如今做了父亲,对这些事也是格外看不惯了,倒是心软了许多。 女子和男子面面相觑,似是在思考安砚清话里有几分可信度,毕竟他们是陌生人,有些不敢相信是可以理解的。 但摆在他们面前显然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他们势单力薄,自然跟身为北堰首富的施家没有丝毫抗争的能力,也只能赌一把了。 “阿青,找人将他们送回去吧。” 待人走后,安砚清和南怀浅便决定去施家菜馆瞧瞧,看看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很明显,即使出了前些日子的那些事情,施家菜馆的生意也根本没有被影响,快到午膳的时间,菜馆里已经快坐满了人。 南怀浅注意到门口摆放的红牌子,上面写的所有菜式半价出售,本身菜品的定价都没有很高,如今半价,确实是划算,占便宜也算是有些人喜欢的了。 “两位客官里面请。” 他们坐到了大厅的位置上,并没有去包厢,只有在大厅,他们能听到的、看到的才会更多。 南怀浅瞧着菜单的菜式,确实是够奇特,跟望南楼一样,也是有各种不同的口味,但确实是比望南楼的定价便宜了快两倍。 可只要了解这些菜的成本的,就知道里面会有问题,他们这个定价,即使顾客再多,几乎都没得赚,最可能的就是他们在原料上偷工减料。 一道火焖牛肉刚端上来,两人没有着急吃。南怀浅拿起筷子在里面翻了翻,夹起一块牛肉放在清水里泡去上面的汤,仔细瞧了瞧。 随后用只有两人能听清楚的声音开口。“这不是牛肉。” 那些小二明显是受过培训的,因为在南怀浅泡完肉之后,他们就端来了另一盘菜。 “是哪里不合口味吗。” 论演戏,南怀浅可是深得皇后真传的,扬起嘴角,语气随意。“没有,我啊,不太能吃辣,还就喜欢吃这个味。” 那小二随便客套了两句便离开了。 而南怀浅和安砚清也意识到了,他们不方便再在这里说太多了,这些小二明里暗里的在观察着每一桌客人的动静,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这菜啊,还真是越吃越上瘾。” “是啊,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反正便宜,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也可以常来。” 这些人说的一字一句都落入了两人的耳朵里,但一桌子菜,南怀浅和安砚清确实是一口没动。 付完银两,便直接走了。 小二收拾桌子的时候有些疑惑,这些菜怎么看着一点没少啊,但是刚刚瞧见那两人动了好久的筷子,想来是吃的少吧。 可南怀浅和安砚清也确实只动了动筷子,在那些菜里来回转了转,那些菜没进嘴里而已。 离开施家菜馆,两人还是去了望南楼。 而安墨阳他们忙了一上午,也终于把整个北堰的情况摸索的差不多了,还好北堰不大,不然他们真的是要跑断腿了。 昨日泥流冲倒的道路都已经被加急修复好了,这也多亏没有多么严重,没有伤害到人。 安墨阳进来之后,直接坐到了凳子上,实在是太累了,拿起茶盏一连喝了两杯,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相比之下,南怀瑜和南云启就文静多了。 安砚清和南怀浅也已经习惯他这幅模样了,男人一直在给她夹着菜,甚至都没有理他。 “刚刚那施家菜馆的每道菜里,都有罂粟壳,少量食用对身体并无影响,但是经常食用确实会让人上瘾。”南怀浅想起那些顾客说的话,也能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觉得今天吃了,第二天还想吃。 “那个油菜叶子上面甚至还有虫洞,想来用的也不是什么好材料,毕竟他的定价那么低,若是都用好的原料,一定是倒贴的。”而做生意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赔。 只是,这施家菜馆开了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上次蘑菇的事情,听说之前也发生过问题,但都被施家大少爷花钱摆平了,施家在北堰也算是地基稳定,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确实是没有还击之力,不如拿了钱,也能过个安稳日子。 “这北堰的地界我们也算是彻底转过一遍了,将士们已经在给农作物搭建木棚子了,但可能是因为北堰的地形问题,也没多少农作物被影响。” “府衙那边我们也打探过情况了,许多百姓提起当地知县,都是赞不绝口,说他是个清官,只有一个妻子,两人恩爱的很,膝下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家里的生活也只能勉强算得上不错。” 安砚清应了一声,看来北堰之行很快就能结束了,这北堰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施家了。 “一会回客栈休息下,便去府衙瞧瞧吧。” 他们也都累了,用过午膳回了客栈,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不过,南怀浅实在是不困,她昨日睡得早,被男人按在床上多睡了好久。“阿砚,你瞧我漂亮吗。” 小姑娘托着腮,趴在他胸口处,眨巴眨巴眼睛,“漂亮。”男人眼里满是小姑娘俏皮的影子,确实是漂亮,对他也有足够的吸引力。 但他可不想让小姑娘折腾自己,翻身便将刚刚在乱动的小姑娘揽进了怀里,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乖,我累了,睡一会。” 他是怕小姑娘现在特殊情况,休息不好肚子还会痛。 南怀浅被男人抱着,确实是动弹不得,撇了撇嘴,只好乖乖的闭上眼。 第255章 得知内幕 每次都是如此,即使南怀浅不困,但只要在男人怀里,就会睡着,还睡得格外香甜。 可这一次好像是个例外,不知是不是正处在特殊时期的原因,她做了一个不知道算是噩梦还是美梦的梦。 南怀浅猛的惊起,坐起身上,一下子将还在睡的男人吓醒了。 困意一下子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慌乱,这也不过就是过了两炷香的时间。连忙起身将小姑娘搂进怀里,“怎么了,浅浅。” 南怀浅猛的钻进男人怀里,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啜泣,声音满是哭腔,“阿砚,我梦到初初他们了,梦到他们不乖乖用膳,哭着闹着找父亲母亲。” “乖,母后不是寄了信来吗,三个小家伙都很乖,也好好用膳了。”安砚清将小姑娘拉过身子,泪珠盈睫的样子格外可怜,抬手温柔的擦去了小姑娘眼角的泪珠。 “浅浅,三个小家伙都很乖的,父皇母后也会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其实离开京都这么些日子,他也时常会想起三个小家伙咿咿呀呀、奶声奶气的可爱模样。 但他从来没提起过,就是怕小姑娘会伤心,那毕竟都是小姑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肯定会比自己更加想三个小家伙。 安砚清哄了她一会,就把她逗笑了。 两人这下子也睡不着了,便在一起打情骂俏、腻歪了好久才起身换好衣裳,等着安墨阳他们一起去府衙。 好在离得并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府衙。 门口的官兵守着,见阿青露出了令牌,立马心惊胆战的跪下行礼了,语气跟刚刚朝他们一行人发问的时候都不一样了。 “哎,我们看着很像是闹事的人嘛。”安墨阳自认长相还是很出众的,仅次于安砚清而已,他这么帅的人,怎么还会让门口的官兵当成来闹事的。 不得不说,在怼安墨阳这件事上,他们所有人好像都达成了一致。“我们不像,你像。”能这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若不是刻在心里的怼安墨阳的决心,怕是没法轻松做到。 他们几人走在前面,安墨阳真的是傻了眼,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开口反击。“我.....”嗯,已经有些距离了,即使他反击了,他们可能也听不到了,只有他自己的内心独白了。 我怎么这么可怜,真的是爹不疼娘不爱,哥哥不宠妹妹不敬,不过,还好他有他的小落儿,等回京都,一定要找小落儿把他们的罪行都说出来。 安墨阳还是有个很大的优点的,就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计较,也不放在心上。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那知县慌忙过来行礼,年过半百的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想来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场景有些无所适从罢了。 “不必多礼。” 而站在一众官员当中的施同祀,明显很出众,一群半百老头中间夹杂着一个年轻俊秀的年轻男子,当然是格外显眼。 “阿青,你带几人去瞧瞧这两年的卷宗。” 看着知县虽然有汗水滴下却依旧淡定的脸,他们几人也能看出来些事情,若是真有什么问题,怕是会心惊胆跳。 毕竟,他们也是见了不少做了恶事的官员,面对突如其来的调查,怕是紧张发抖,慢慢就会原形毕露。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将北堰的这些官员,里里外外都调查了一整遍,可谓是连隐私都不剩,底裤都被扒干净了。 这还是都夸一下,阿青和阿凛的办事效率确实高,得给他们加些月银。 “殿下怎得亲临于此,若是提前说一声,微臣也好收拾收拾府衙,派人去城门口接殿下啊。” “知县不必客气。”安砚清只是手拿着茶盏,但是并未喝过一口,语气疏离。 他们为何来此,当然不能说,看来这知县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不然就知道这些话不是他一个知县该问出来的了。 而这府衙确实比他们之前到过的几个府衙都简洁朴素些,但却整整齐齐的,种满了四季常青的草木,倒是格外有人情味。 “阿砚,我有些闷,想出去转转。”他们在这里聊北堰的事情,她不愿意掺和,她发表意见只限于在阿砚面前,还不如在这府衙里转转,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另辟蹊径,找到隐藏起来的东西,当然,没有最好。 安砚清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呢,原本清冷的脸立马松动了。“怎么了。” “没事,就是无聊。”南怀浅盈盈一笑,不想让他担心,“我让小春陪我一起。”这男人哪都好,就是太紧张她了,不过,她很享受这种被爱包围的感觉。 “殿下与太子妃还真是恩爱,微臣甚是羡慕。”其中一个官员见到这一幕,当然不会放过这阿谀奉承的机会。 不得不说,只有在提起南怀浅的时候,安砚清脸上才会有片刻的松动。 那些官员也已经知道了,原来想绕过太子殿下看起来好说话些的最好办法就是夸太子妃,看来这就是秘诀啊。 可没人注意到,坐在角落的某个男子,在南怀浅起身离开后,便也跟着出去了。 南怀浅在府衙里看着,那些官兵知晓她的身份,行礼过后便匆匆离开。 这府衙虽然简单,但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倒也不缺。 小花园里巡视的官兵被小春赶走了,她坐在石凳子上,托腮瞧着眼前的树木,不错,挺养眼,但还是有点想念他家阿砚在太子府给她种的花了。 “微臣参见太子妃。” 施同祀的声音响起,南怀浅并不意外,自己一人在外面,这个警惕性她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这人跟着她出来干嘛。 “嗯,施大人找本宫有何事。” “太子妃知道微臣?”施同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太子妃会认识自己,看来是调查过这府衙里的每一个人了。 第256章 押后惩罚 可南怀浅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他真的是个聪明人,那便会知道原因,如果是个没脑子的,那不就证明了他的仕途是用钱砸出来的吗。 “施大人有事便说,无事还是离开吧。” “微臣有一事想请太子妃帮忙。” 南怀浅看着眼前的人恭敬,却也能算是不卑不亢,看起来,这施家庶子是比那个嫡出的少爷强些。 之前他们调查的时候,所有人对施家嫡出的一儿一女清一色的露出了一个表情,那就是摇头。 甚至后面的调查中,这施家嫡小姐蛮横无理,霸道野蛮,是以即使施家家财万贯,这位施家嫡小姐年芳二十五都未出嫁,施家老爷为此还以百两赏银给她招亲,可愣是没一个男子敢上门,看来,大家还是能分得清楚,命和钱哪个重要了。 听说,因为施家老爷强制性让一个男子娶这位小姐,把那个男子给逼的带着家人连夜赶路逃离了北堰。 而那施家嫡出的少爷,更是个典型的败家子,投机取巧,爱去青楼喝花酒。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施家老爷会偏宠这个庶出的儿子的原因吧。 “施大人说吧,本宫愿意一听。”她只说听听,可没说答不答应。 施同祀站在原处,倒是不意外,他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 “想必太子妃应该听说过微臣有一位嫡兄嫡姐,他们二人开了一家菜馆,生意极好,父亲也格外欢喜,觉得他们二人十分有经商头脑,对他们二人刮目相看。” “但微臣私下调查发现,他们用劣质原材料替代,因此导致众多百姓患病,还有一对夫妇失去了自己的小女儿。” 施同祀的这些话说完,南怀浅也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了,看来他确实是个聪明人,知道要借他们的手扳倒嫡出身份的哥哥,好让他自己出头。 毕竟,他们不知多长时间会来一次北堰,而这北堰大概也没有几个官员治得了施家的罪,他们的身份完全可以压制施家不知道多少。 虽然,制裁施家在他们的计划内,但她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 “微臣想请太子妃,将这些谋害百姓的人绳之以法。” “施大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倘若施大人真的是一心为民的好官,那便安安稳稳的给自己谋前程,可若是施大人往前奔只为了那些小家里勾心斗角的琐碎事,那施大人不适合走仕途,利欲熏心,心会黑的。” 南怀浅难得觉得这是个能培养起来的好官,反正现在闲着,跟他多说两句也无所谓,他若是能进去说明他还有救。“至于施大人说的事,本宫一向不管这些事,若是有问题,殿下自会处理。” 施同祀听完这些话,有一瞬间的愣怔,他早该想到,能坐稳太子妃位置的人,怎么会是个看不明白事的。“微臣知道,太子妃一句话比微臣跪在殿下面前十天都管用。” “天冷了,本宫先回去了。” “恭送太子妃,多谢太子妃。”施同祀看向南怀浅离开的背影,若是有这么一个明媚阳光的女子陪在自己身边,一定就如这冬日的阳光一样吧。 可这么优秀的人,也只能配得上太子殿下。 她说的那些话,他听进去了。 南怀浅回去的时间刚好,若是再晚些,怕是安砚清就要出去寻她了。 府衙这边的卷宗都查看完了,没有什么事了,他们便从府衙离去了。没有事就是最好的事。 而南怀浅也将施同祀找他的全部事情跟安砚清说了,不出她所料,男人确实吃醋了,但惩罚延期了,好吧,人要学会知足,还能舒坦几日。 即使没有施同祀的话,施家菜馆和施家也在安砚清计划之中。 当天,施家菜馆就被全部查封,而施家的两位嫡出子被安砚清下旨,直接押回京都,由大理寺卿亲自处理。 大理寺卿可信,那可是严秋雨的父亲。 这下子,施家老爷可是一点没有反抗的余地了,交由大理寺的案件,他根本插手不了。 一行人处理完北堰的事宜,便马不停蹄的前往北苍了。只是,没有人注意,他们离去的时候,有个人站在原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扬起了笑容,他好像找到了方向。 北苍位于南国与北冰国的交界处,两国的边境相交,经济上比起北川和北堰两地都没有那么繁荣,环境也相对来说比较贫苦。 安砚清派去探路的暗卫早就回信了,最近两国边境并不太平,总有北冰国的流民想要闯进南国地界,而驻守边疆的将士也不敢用兵器阻拦,那些流民不像是吃苦受累的可怜百姓,反倒像是蓄意滋事、心怀恶意的壮年。 将士们更怕不小心伤了那些北冰国的人,不管他们身份如何,有何目的,他们都是北冰国的人,若是南国将士伤了他们,怕是会让北冰国以为是南国故意挑事,引起两国争端可就不好了。 用皇上前些日子给驻扎在北苍的将领传的旨意就是,仗可以打,但绝对不能是南国故意挑起来的,南国不能背这个国,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被黎民百姓和子孙后代都唾弃的存在。 意思就是,即使北冰国有心想引南国出手,他们也不会当这个出头鸟。 北苍要处理的事情一定会比北川和北堰加起来的都多,他们也没有时间多做停留,原本一天的路程被他们缩减成了半天。 去往北苍的道路,即使是官道也是石子路,北苍地形大多是山川,靠近山峦的地方很难修建官道,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让整个山体崩塌。 更何况,北苍更加靠北,整个北苍是东西向被山环绕的,好理解的话,大概就是够宽不够高。 他们在往北苍来的路上,明显感到地上的积雪更加深厚,原本丰富多样的绿色植被,逐渐变成了单一的松木。 山脉、树木、道路上堆满了雪白的积雪,还有不少常年不化的冰,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虽然寒冷,但却别有一种意境。 南怀浅跟安砚清在一匹马上,被他紧紧的裹在披风里,倒是一点风也没让她吹到。 第257章 偶遇山匪 忽地,一只通体雪白的鸟落在了南怀浅肩头,扑打两下翅膀,她用手接住。“呀,怎么了呀。” 小鸟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一样,咯咯叫了两声,便又扑打着飞走了,就像是来报喜讯一样。不管怎么样,她就当作这个小家伙是来报喜讯的了。 不自觉地心情也变好了,转身看向男人。唇角的笑容弧度完美,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扬,一双杏眸顾盼生辉,仿佛比那些周围被阳光折射的光芒更加明亮。 安砚清一度认为,他的小姑娘一定知道自己长得极美,甚至还知道他最喜欢看她的笑容,就连面对他时的角度都是最好的,能让他正好瞧见眼角的美人痣,那粉黛未施的笑脸和被风吹乱的发丝,格外生动艳丽,清冷感褪去,反而媚意更重。 她转身的时候,身上那一股属于她的清香也伴随着寒风扑进他的鼻腔。他承认,即使他们已经成婚几年了,但即使每次见到这样的小姑娘,仍然会心动。 可偏偏有人没有眼力见,会出现打破这和谐的场景。 从山路后面一声响起一声口哨声,随后跟着出来了数十个身着麻衣,留着络腮胡、手拿大刀的男子。 他们的马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自然不会被惊到,马上的人更不会了。 带头的男子声音凶狠,“要想从这过去,留下买路财。”但落在几人眼里,可真是笑话,合着他们遇到山匪了。 “劫财?”几人下马,安砚清将小姑娘护在身后。 那领头人忽地哈哈大笑,其他手下也应和着一起笑。 “小娘子挺漂亮啊。” 这话一出,可算是成功燃起了几人的怒火,原本他们想着也是可怜人,跟他们玩玩也好。 但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出手的是南怀浅。 谁让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用恶心的表情盯着她看的男人了。 她身子灵动,那些山匪甚至没注意到她是何时从安砚清身边到他们面前的,他们的老大就已经被南怀浅用利剑插中的大腿。 几乎是一瞬间,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倾泻而出,将剩下的人压在地上。 “留活口。”安砚清将小姑娘的手重新牵住,哎,有个太强的夫人,他都不用出手了,这也是个难题啊。 下次,他得比小姑娘快,也好给他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啊。 “啧啧啧,还真是送死啊。”安墨阳看着已经被暗卫制服的山匪,真是惹谁不好,偏偏惹他皇嫂,那是他们能惹的吗。 这不是送死是什么,真是嫌自己活得久了。 但这么一下子,也暴露了北苍的另一个问题,那便是土匪。 这些土匪一般都会四处流窜,还是要找到他们的窝点,一网打尽,永绝后患才好。 遇到这么会事,他们也只好先去驻扎的军营,先好好审问这些劫匪。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康王殿下。” 南国的兵权,不管是暗处的眼线,还是明处的龙翼卫和黑虎卫早已牢牢掌控在了安砚清的手中,这件事在京都,除了皇上大概也没几个人知晓,剩下的便是这些驻守边疆的将领了。 龙翼卫是南国的精兵强将,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能人,而黑虎卫是南国将士的统称,不管是驻扎在各地的兵队,还是驻守边疆的将士。 而眼下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男人,身材魁梧,露出来的手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与家人常年生活在北苍,驻守着南国与北冰国交界的地方,更是南国公曾经的手下。 他是在战场上被南国公救下的,跟随南国公征战沙场,战无不胜,当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如今也成为了驰骋沙场的一方将领。 虽说这样,但他平日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军营,自己在北苍的将军府反倒像是个旅馆,这一点,将军夫人可是格外有怨言。 “卢将军免礼。” “殿下,这是?”卢将军看着被用绳子整整齐齐拴住的十几人,连嘴都被堵住了。还有些疑惑,莫非殿下他们是碰上了刺客。 “将军审问犯人的地方在哪里?” 这军营里最恐怖的也就是那审问犯人的地方了,若是打仗,那里关押的可都是通敌叛国的奸人和别国的战俘,审问的手段自然也是一等一的惨绝人寰。 他们走进大帐,瞧见里面还挂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身上全是严刑拷打留下的痕迹,地上更是有许多干涸的血迹,不知道是多少人的。 卢将军跟在后面,原本还想出口提醒,却被安墨阳制止了。“皇嫂是南国公的孙女,那两位是南国公的孙子,没一个怕的。” 卢将军平日里甚少关心除了兵法以外的事情,典型的榆木脑袋,怪不得呢,寻常女子见到这幅场景怕是早就瑟瑟发抖了,没想到是他师父的孙女,那不就是南将军的女儿吗,还真是不能小瞧。 那他一会也能悄悄的问问他们,他师父怎么样了,这可是有好几年都没见到师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阿凛将其中那个老大嘴上塞的东西取走,安砚清发问,“你们做这山匪多久了。” 但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并没打算作答。 安砚清也不恼,该活的人一定会活,但该死的人也一定躲不过,更何况,刚刚这个人还说他的小姑娘来着,那就是先折磨再死。 “你们谁愿意将这山匪的情况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便可留一条命。” 听到这句话,已经有好几个人的眼神动摇了,可那带头的人仍然嘴硬。“我们是不可能出卖兄弟的,要杀.....”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凛一鞭子抽在身上了。 没想到,这鞭子太长,顺便还打在了他旁边的人身上,二人的衣服立马破开,皮开肉绽的,疼的两人嗷嗷叫。 后面的几人被轮着取下了口中塞着的布条,但很明显,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阿青问一个,阿凛杀一下,格外默契。 直到最后一个人,阿青还没开口问。 “我说我说,别杀我。”他不能死,他母亲还重病躺在床上,需要他照顾。他做山匪,不过就是求得来钱快,能给母亲买药,可若是他没了命,就没人照顾他母亲了。 现在活着的只剩下了带头人和这个,见这人要说,那个立马反应激烈。“小纥,你要是说了,你母亲就没命了,首领一定会杀了你母亲。” 第258章 谋权篡位 安砚清见这被叫做小纥的青年浑身颤抖,有些犹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只要你说,本殿会保住你跟你母亲的命。” 小纥知道眼前的人的身份,也知道他说话有足够的份量,他早就厌烦了这样的生活。“他们好多都是流民,松山后面的破庙那里是他们的据点,首领名叫吕威。” “加起来大概有上百人,平日里就靠在北苍周围的官道打劫为生,偶尔去街上转转,随便抢些东西。”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操心了,因为阿青会带着暗卫将那些山匪一网打尽。 “哎,看来这次在北苍待的时间要比在北堰和北川待得时间都长了。” “是啊,这边的事情看来要复杂得多。”南怀瑜也很赞同安墨阳的这句话,这边虽然没有什么压榨百姓的富商,但百姓的生活看起来并不太平,边境也总是有流民出现,总是该想办法解决才行。 北苍作为南国最贫困的地界,天气寒冷,南清商会却能在这里赚得盆满钵满,主要也是因为这里靠近北冰国,不管是来往商贸还是获取消息,这里都还是有他的优点的。 这府衙里的人更是少,跟北川和北堰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一个下午,他们在府衙里倒是瞧了不少卷宗,账目上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在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宫里也不太平。 小北暮发起了高烧,皇后守了一天一夜,可怎么就是退不下去烧,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如今都跪在了皇后宫里。 “朕养你们有何用处,若是治不好,你们就都主动辞官,回乡下去吧。” 这已经是皇上这几天不知道砸坏的第几个茶盏了。这几日,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服侍夫人也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 小初予和小北辰在偏殿呆着,皇后也不让人把他们带过来,生怕小北暮的病气过给两人。 小北暮在皇后怀里,浑身滚烫,身上的小衣服被汗水都浸湿了。这会哭的累了,睡了过去。 “参见皇上。”淑妃和颜落希,身后还跟着南白和白茉。 小冬知道小北暮高烧不退之后,就悄悄出宫去请南白了,主子走的时候给自己令牌,就是为了应对不备之需。 主子给她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小主子们,所以她必须保证小主子们健健康康的。 “这二位是小浅的师父师母,他们能救小北暮。”皇上也听说过他这个儿媳妇有师父和师母,但没想到是两个看起来比她还年轻的人。 可南白和白茉根本没打算行礼,他们没在宫里待过,也懒得遵守这些规矩。 “风寒而已,小孩子体弱,吃这些药自然不管用。”南白看了看小北暮之后,也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事就行,这些御医还真是废物,一个小孩子风寒这么长时间治不好。 南白给小北暮重新配了药方,扎了针灸,一个时辰之后,小北暮的烧也退的七七八八了。 皇上和皇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若是小北暮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跟儿子儿媳妇交代。 这边可平稳下来,在宫里憋了好长时间的宜嫔也开始作妖了。 今日荣王带着沈锦入宫请安,宜嫔说什么都要让荣王去皇上面前转转。 “儿子,你就不能有点志气吗,现在太子不在京都,你若是争点气,那太子这个位置易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母妃,你清醒一些,太子的位置变不了,即使皇兄出什么问题,这位置也会是皇太孙的。”相比之下,安墨白就清醒多了。 他可不觉得太子这个位置会是自己的,就算是安砚清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的。 父皇从安砚清出生开始,就给了他独一无二的宠爱,如今他的孩子一出生就是皇太孙。 况且,他早就想透了,根本就没必要去抢那个位置,欲坐其位,必承其重,他成不了那个重量,现在的生活,他就过的很快乐。 他的腿,到现在,阴天下雨的时候都会疼,他始终坚信,这是报应。 “母妃,你知道是谁帮你报仇雪恨的吗,是安砚清。若不是他,虞妃和安墨玉不会都这样。” “那又如何,那个位置才是最重要的,墨白,母妃跟你在这宫里被多少人瞧不起,只有你坐上那个位置,我们才能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死。” 宜嫔整个人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一样,安墨白看着她好像从来不认识一样,他记得,小时候,他的母妃是最温柔的。 不得不说,沈锦这个宜嫔的儿媳妇,倒是跟她有一模一样的想法。 自己既然没有成为太子妃,那便让荣王去争一争那个位置,自己也能得偿所愿。 安墨白坐在桌前,喝着茶水,却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母妃。 当太子就这么重要吗?一个虞妃,一个齐王,还有一个慧妃,现在是什么下场,他都是亲眼所见的。他的母妃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还有你,占着荣王妃的位置,却一直没给墨白生下子嗣,真不知道你的女德学到哪里了,若是生不出来,干脆把这个位置让给能生养的。”宜嫔这边说完安墨白就将矛头对准了沈锦,自己气不过,什么难听的话也都能说出来了。 可这偏偏也是沈锦的痛处,原本她也该是个母亲才对。 “母妃,我会替您跟父皇请旨的,让您在这里好好休养。”安墨白起身,掸了掸衣袍。 “本宫是你母妃!” “我记忆里的母妃温柔、善解人意,从来不会做如此荒唐的事。”安墨白此时说话的音量也不自觉变大了。 他是什么身份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从前的安墨玉不也仗着自己是皇长子干了那么些荒唐事,有些事是命中注定,早该想明白的。 他的母妃好不容易回来,他不希望她的这些想法将自己亲手送入火海。 第259章 深夜独醉 他们这边留了几个人瞧完卷宗和账目,安砚清还要趁着夜色降临去边境瞧瞧。 南怀浅还有些担心呢,但现在外面天冷,男人不放心她跟着去,一旦涉及到关于她的原则问题上,男人是不可能妥协的。“流民不长眼,小心些。” 只好将自己腰间的锦囊给男人,“外面冷,莫要逞强。” 虽然有暗卫也有将士,但她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好。”看着小姑娘唠唠叨叨的样子,安砚清就感觉自己幸福的很,眉眼弯出弧度,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乖乖在这里待着,莫要乱跑。” 送走了男人,南怀浅坐在桌前把小五叫了出来。 “主子有何吩咐啊。”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直接坐下翘着二郎腿,抓起桌上的蜜饯就往嘴里塞,不知道以为南怀浅这个主子苛待他,不给他饭吃呢。 “去跟着。” “不是吧,主子,您夫君身边光是暗卫就无数,哪里还需要我。”这么冷的天,他真的想回屋子里暖和的待着。 合着他每到一个地方都逃不过一顿折磨呗,在北川被灌酒,在北堰吃不饱,在北苍就要半夜三更出任务,他的命真苦。 南怀浅写着书信,实在是懒得搭理他这个戏精,“小春,给他那两张银票。”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小五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只要给小五钱,让他去挑粪车都可以。 “得嘞,属下告退。” “主子,您说这小五也不缺银两花啊,怎么天天见钱眼开。”小春给南怀浅往杯子里添了些茶,她记得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只要是关于到钱的事,小五就是这副模样。 “他啊,也是个苦命的。”南怀浅还记得她初次见到小五的时候。 十几年前的那个寒冬,整个南国都被白雪覆盖了,遭遇上冻害的百姓不计其数,小五的家人就是其中之一。 小五原名潘森森,在他之上还有个姐姐,在那个寒风刺骨的冬季,所有的一切都毫无生机,小五的家人没有一个能逃过那个寒冬。 他们一家过得并不富裕,也没钱去换吃食,小五的姐姐每日只能换一个馒头,便全部给小屋里。 直到几日后的早晨,小五从姐姐的怀里蜷缩着醒来,亲眼看到姐姐倒下,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凛的寒风,小五摇摆着身子,吼出尖厉难听的声音。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小五如此在意钱财。 她是在一个月之后的时候随着师父游历行医的时候遇见他的,她不知道这一个月只比她大一岁的孩童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她见到他的时候,小五瘦骨嶙峋的,身上的衣裳单薄破烂。 可现在他身边有小四了,虽然两人都未曾表露心意,但再明显不过的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小四古灵精怪,倒是跟小五般配,而且还能压制住小五的性子。 南怀浅回忆完这些,觉得有些闷,便走上了商会的顶部,南清商会的所有楼都是按照她的意思建造的,里面的密室暗道也都是一个地方的。 而所有的楼的顶部,都是有顶台的。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房顶处遇到自己的二哥。 南怀瑜手拿酒酿,自己一个人坐在上面喝酒。“小妹,怎么上来了。”见南怀浅过来,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扶着她坐下。 “二哥呢。”南怀浅坐到他身边,闻到了浓浓的酒味。有点奇怪,是不是二哥遇上什么什么事了,自己没有注意到,这才要借酒消愁。 “没事,殿下去忙了?” “嗯。”南怀浅应声,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盏,这地上都堆了三瓶了,没想到自己二哥还挺能喝呢。 她好像好久都没有喝过酒了,生完小北暮之后还没喝过呢。 “少喝点,省的你家夫君回来跟我算账。”南怀瑜嘴上这么说,但也很实在的,跟南怀浅碰了碰酒盏。 “不会的。”南怀浅吧唧一声,被刺激的眨了眨眼睛。 几阵寒风吹过,南怀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南怀瑜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披到自家妹妹身上。 自己身强体壮耐冻,可自家妹妹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更何况现在被那位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了,冻死自己都不能冻到妹妹一点。 南怀浅笑声荡出,看了眼忧愁满面的南怀瑜,“二哥,你怎么了。”看着二哥这一路都挺开心的,也不知道这是突然怎么了。 “跟自己亲妹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你妹妹我开心开心。”活跃气氛是南怀浅在行的。 “浅儿,你现在过的开心吗。” “开心啊,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他们都身体健康,大哥三哥也过得很幸福,就差二哥你没成婚了,初初他们三个小家伙也平平安安的。”南怀浅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腮,这个问题,她甚至不用过多的思考,因为她真的过得很幸福。 但自己二哥可能没那么开心,她一直都记得二哥不喜欢走仕途。“二哥是不是不想当这个侍郎了。” 南怀瑜看向她抬手摸了下她的头,自己这个果然不是傻妹妹。“一直不想啊。” “那二哥就不要做了。”南怀浅从容一笑,“没有人会逼二哥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父亲和母亲从来没有要求二哥成为什么样,父亲他虽不善言辞,但也是疼爱我们几个的。母亲也只求我们可以幸福平安的度过一生。” “二哥若是不愿意做,这样的日子过的不开心, 那就去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二哥不是想从商吗,那等回到京都后,辞去现在的官职,去做自己想做的啊。” 南怀瑜向往的是可以在京都里开上自己的店铺,然后将自己在天下各地搜寻到的稀奇玩意放到里面。 他没多大的追求,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他就已经觉得会很快乐了。 他只是厌恶官场里的那些尔虞我诈,成日里见那些负面的东西,自己都被整的负能量了。 第260章 无论何地 听到自己的妹妹这么说,南怀瑜好像一下子释怀了,哪有那么些负担,不过都是自己给自己强行加上的。 可他借酒消愁不止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南怀瑜沉默了许久,有些难以启齿。“浅儿,你说什么是爱。” 这次倒是轮到了南怀浅震惊了,她都快以为,她的二哥要孤独终老了呢,没想到二哥这个闷葫芦都开窍了,顿时就来了兴致,这可是大消息啊。“二哥有心上人了?” “大概吧,是一个可能跟我不可能的人。” 南怀瑜的思绪不禁飘到了一个月以前,来京都的部落使团返程的前一夜。 他在街上遇到了寒玥涵,这个寒祁疯狂想塞在安砚清身边的人。 他们两个就这么以最简单的身份逛遍了整条街。 “过了今夜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相见了。”寒玥涵手里拿着糖串靠在桥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自己却是例外。 南怀瑜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寒玥涵的眸子在夜色里格外认真,对上南怀瑜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匆匆逃避着他的视线。 后者语气平常,带着些淡淡的疏离。“没有。” 他的回答出来,寒玥涵自嘲的笑了笑,她真的是自以为是,想多了,果然,她是配不上这么优秀的人的。 许是被伤到了心,寒玥涵并没有多停留,跟他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南怀瑜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明显没有刚刚两人一同游玩的时候快乐,目光深邃,跟黑夜融为了一体。 月光朦胧,照在地上,只有形单影只,没有什么对影成三人。 南怀瑜也是后知后觉,那晚回去他做了个梦,梦里是她。 南怀浅看着陷入沉思的自家哥哥,虽然觉得秀恩爱不好,但这不是自家哥哥问她什么是喜欢吗,那她肯定要如实说的。 “爱一个人会离不开他,会念念不忘,即使得不到,也希望他幸福;可以接受他所有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是愿意一起承担分享每一天,是彼此凝视,然后沿着同一个方向走去,是即使再累再生气,都还是忍不住关心对方。” “是无时无刻都想跟他待在一起,是默默把他喜欢的,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是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即使自己面目全非,也心甘情愿;会不经意间想起他,跟他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会格外有意思。” 南怀浅说这些的时候,越说眼里的爱意越浓,许是喝了些酒的原因,有些醉上心头。但她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她的真实感受。 她的这些话,南怀瑜有认真的听,也有认真的想,只是把自己推进了纠结的漩涡里,有些想不明白。 安砚清那边瞧完边境的情况,又安排好明日的事情,回来在屋子里没瞧见小姑娘,问过小春才知道小姑娘到这来了。 “浅浅,躲在这里喝酒啊?”他刚走到这边,就闻到了浓郁的酒气,再看看小姑娘手上的酒盏和有些绯红的脸颊,一下子便知道了。径直走到小姑娘身边坐下。 南怀瑜也非常有眼力见,兀自笑了笑,将南怀浅身上自己的披风取回来,既然小妹的夫君来了,那就用不上他这个哥哥了,毕竟那可是个大醋坛子,谁的醋都吃。 安砚清将小姑娘搂进自己的怀里,拿走她手上的酒盏。 “不要嘛。” “你都喝了两盏了,喝完这个就不能喝了。”他一早就看见了脚边的酒盏,他知道小姑娘酒量好,可以偶尔放肆一回,便把手中的酒盏还给小姑娘了。 重新拿到酒盏的南怀浅,眼睛笑的跟月牙一样。 南怀瑜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在这里,就是个比月亮还亮的第三者。 “你们夫妻俩在这恩爱吧,我困了。”他还是回去泡个澡睡觉吧,进入梦乡都比在这好。 “忙不忙呀。”南怀浅贴在男人身上,语气娇软,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不忙。” “干杯,祝我们未来的生活,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南怀浅说罢仰头将自己酒盏里的所有酒都喝完了。 她的脸上越发红润,唇色亦是,沾了些酒液,还有些亮晶晶的,眼里也是闪亮的,不知是月光太暗,还是她的眼里太亮。 忽然凑到了男人面前,滚烫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上。用软乎乎的声音喊着他,鼻翼间满是小姑娘未消散的酒气。 男人低下头,热吻落下,呼吸相缠,只有淡淡的酒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许久之后,男人松开她,将她再次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乖些,明日还有事。” 明天他还要带着小姑娘去忙,要早些起,他怕小姑娘再这么折腾下去,她最后就起不来了,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而在南怀浅眼里,这个男人此时格外英俊帅气,月光落在他身上,脸被光影切割的温柔倍增,他只喝了几口酒,但吐息间也是淡淡的酒气,但还掺杂了些他刚刚忙碌完的清冽气息。 “阿砚,想家了。其实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过的很开心。只是现在我们还有了小家伙们,这些日子都见不到他们,好想他们,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都是好的。” “我知道。”安砚清知道小姑娘的心思,从前知道她想要自由,他便想带她出去,现在她觉得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那他以后便会好好陪在她身边,他们一家人会好好在一起。 现在他知道了即使小姑娘被困在四方天里,只要有他就好了,心情别提有多好了,这大概就是被依赖的感觉。 而且,刚刚小姑娘跟南怀瑜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小姑娘说的那些,也是他想说的。 “抱抱。”南怀浅盘到他的身上,撒娇的靠近他。 男人的眼里满是她,“好。”将她抱回屋子。 相拥而眠,不管在哪里,都是如此。 第261章 入朝为官 次日,南怀浅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些头疼,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的,她好像失忆了。 只记得昨日她跟阿砚嘟嘟囔囔聊了好久,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醒了?把这个解酒汤喝了。”男人走到床前,把她扶起来。 南怀浅看着男人没什么异常,神色平常,看来自己昨日没做什么离谱的事,不然男人多少得有点小脾气吧。 她将解酒汤喝完之后,男人给她嘴里塞了个桂花糖,便将她抱下床洗漱去了。 早膳一如既往,全是她喜欢吃的。 “这几年北苍这里呈的奏折一直都是喜多忧少,卢将军呈的奏折大部分都是边境流民之事。北苍百姓现在的生活虽算不上疾苦,但也不好过,府衙这些年报的税款也没问题。” 安墨阳可是把那些卷宗和账目好好地瞧了一遍,完全按照安砚清吩咐他的,凡是表面上看着没问题的账面,就得在里面深扒,问题往往藏在那一个个账目下面。 “粮仓里的数目我瞧过了,没什么问题,也抽查过里面的粮,确实是好好的。账本上的官银出入也都能对上。” “那个丁知县看着是个老实人,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简单的,暗卫还在查看看他有没有跟北冰国的流民有关系。” 安砚清的怀疑不是没有依据,毕竟这里离北冰国近,而边境上的流民又不老实,得好好看看北苍的府衙有没有奸细才行。 还有北苍城内的每一处,都得好好瞧瞧,离北冰国近的地方,那也更容易有北冰国的暗桩藏在北苍城。 安砚清倒不怕他们查不出来什么,毕竟他们只要做了,不管好事坏事就一定会留下证据和线索。“只要他们做事,不管什么,都一定会留下证据。” 南怀浅吃完最后一口糕点,用手帕擦了擦嘴,她刚刚一直听着就觉得奇怪。“真奇怪,一个人为官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错误都没有,这些卷宗上写的都太过完美,虽都不是些大事,但那丁知县也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一点纰漏都没有呢。” 女子心细,她在这方面瞧的自然是明白,不过,估计她都能想到,那这些细枝末节她家阿砚也一定能猜到。 之前他们在北堰的时候就是,在那些卷宗和公文上能瞧出些小纰漏,但都不是大问题,毕竟谁做事,都不可能万无一失,有点小问题,小瑕疵才是正常的。所以他们才没有去追究那上面的问题。 而像丁知县这样,卷宗上漂漂亮亮,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还真是头一个,若是这一个个的卷宗给皇上瞧瞧,皇上估计都会以为自己有了个有才学可以重用的大臣了呢。 若是他真跟这上面的文字一样记得那么好,那估计下一个南国的丞相就是他了。 “继续查看着北苍有没有北冰国的暗桩,看看北苍府衙有没有其他问题。” 安砚清扶了扶额头,不知是不是昨日夜里吹了风,这会额头一阵阵疼。“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百姓生计和流民的问题。” “走吧,咱们去街上转转。” 几人上了街,跟从前一样分头行动。这上午在街上瞧瞧,也好给百姓们想个解决生计的法子。 而小春和阿青、阿凛跟在后面,魂不守舍的。“你这丫头,今日怎么了。” “没事。” 小春眼神闪躲,不想同他们说,她今早给主子换衣裳的时候摸到了主子的手腕,那可是....她也是懂医术的,虽然不如主子厉害,但寻常的脉是没问题的。 她当时没说,是因为太子殿下也在,她不确定主子是否要告知太子殿下,所以才不敢贸然说出来。 “老子敬你是个读书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给老子扯那些闲篇儿。” 前面围了不少百姓,议论纷纷的,一个身穿白衣的极具书生气的男子站在一处院子前,他面前站着四个手拿粗棍的粗鄙之人,带头的人留着络腮胡,身子微胖。 那院子已经被踢的少了一侧门,那书生自己也瘦弱得很,还挡在那院子门前,不让那几人进去。 “你莫要多管闲事,什么狗屁圣贤书,能让你吃饱饭吗。才多管闲事,老子手里的棍子可分不清你是读书人。” 那带头之人说着还往地上淬了口痰,眼神里满是不屑。 院内躲着一老一少两人,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驼着背,将自己的小孙女紧紧护在身下。 小女孩眼睛里湿润润的,脸上满是泪痕,兴许是刚刚被吓到了。 “让开。”那带头之人见这个书生还是站在那里挡着他们的路,也有些来了脾气,拿着棍子往那书生脸前一挥,却也只是吓吓他,没真打到他身上。 书生扶着门框,仔细看他的双腿还有些发抖,毕竟是读圣贤书的人,面对这些恶霸自然是有些害怕的。“我没有多管闲事,我是读书人,今后是要入朝为官,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如今虽然只中了乡试,但早晚会的。” 可他这话好像并没有什么用,那几个手拿棍棒之人互相看了几眼,异口同声的破口大笑,似是在嘲讽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还入朝为官,你瞧瞧这街上的光景,你自己家都吃不饱穿不暖了,还有时间管别人家的破事。” “我即是读书人,就不能不管,你们一群恶霸欺压良民,我若是不管,今后有何脸面入朝为官,为百姓伸张正义。”这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南怀浅和安砚清相视一笑,真没想到他们在街上还能遇到这么一幅书生智斗恶霸的精彩画面。 带头的男人却并未被他的话劝走,呸了口口水,“行,你有本事就别躲开。” 下一秒,他身后的手下就要对人出手,阿凛在地上捡了块石头,扔出去,石子直直打中领头男子的腹部。 书生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抱住了头,见想象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抬头看去,有些疑惑。 “去报官。”安砚清目光深邃,看向那个书生,他倒要看看一个满口为民伸张正义的书生是何许人也。 那几个恶霸早就被暗卫给押住了,周围凑热闹的百姓见这个阵仗,也各回各家了,这热闹该凑就凑,不该凑的时候,他们躲的比谁都快。 毕竟,他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可不想将祸水引到自家身上。 第262章 民不聊生 “不能报官。”书生往前走一步,拦住了阿青的步伐,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安砚清挑了挑眉,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不能报官。” “报了官又有何用,几位脸生,想来不是北苍人吧,那自然不知道我们北苍的情况,若是报了官,也没什么用,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而且啊,这都不是报官可以解决的,北苍地处偏僻之地,天高皇帝远,若是离京都近,自然也出不了这些幺蛾子。” 南怀浅上前一步,看了眼躲在院子里的老太太和孩童。“那公子可否跟我们说说自己的见解,前面就是茶水铺。” 那书生见她这么说,眼神看向一直在一旁神色自若的安砚清,南怀浅看出他心中的顾虑。 “你放心,我们不是官,不过,家里倒是有说了算数的人,公子若是说的对,那也有能解决公子困扰的法子。” 书生犹豫了一会,进了趟院子,“奶奶,我去去就来。”随后去到了茶水铺坐到了两人面前。 “小生姓杨,字天湛,那姓徐的是北苍当地的恶霸,行的都是粗鄙流氓之事,平日里敲诈勒索街上的店家还有小摊摊主,还会去每家每户百姓那里,强行收取保护费。” “被索取保护费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若是不交,那姓徐的便会让自己的手下将店面,家舍砸了,再拿些东西走,百姓们为了少个麻烦,自然也就只能交给他保护费。” “之前好几个百姓一起去报官,那知县便一家一家的来瞧,一家家的聊,虽然不知聊的什么,但第二天,那些百姓就全都撤案了,姓徐的便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再来捣乱,让百姓没法正常生活。” “这么一来,哪还有百姓敢去报官,只能自己受着罢了。知县不作为,受苦受难的就是百姓。北苍本就是边境之地,时常有流匪出现不说,这还有恶霸横行,百姓怎能安居乐业。” “北苍天寒地冻,农作物也都活不了,大部分百姓都靠着小本买卖生活,不敢惹拿些恶霸,更不能去报官,之前就有这样的例子,若是报了官,全家都只能被逼走。若是官府真的有用,那百姓们又如何会生活成这样。” 杨天湛倒是说的句句在理,南怀浅和安砚清听的也仔细,这就是他们要知道的,所以丁知县让自己的卷宗上漂亮的原因就是劝那些去报官的百姓,莫要追究。 还真是个好法子,这样一来,卷宗上可不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既然北苍知县没有作为,那为何没有百姓去北川状告。” “二位瞧着也是从小锦衣玉石的吧,二位气度不凡,自然不会知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每日计较的都是些什么,我们每日辛勤奔波劳碌,都只是为了可以解决一家人的温饱。” “若是为了这件事,揪着不放,往上状告,要耗费多少银两,又要耗费多少时间,那被耗去的这些时间,难道一家人就靠着喝西北风度日吗,若是那北川知府同知县官官相护,互相谋取利益,那倒霉的不还是我们。” “与其这么折腾下去还捞不着一点好,不如交点钱,也好免去一桩祸事。所以我才要拼命考取功名,不让北苍的百姓民不聊生。” 安砚清手上转着茶盏,重复了杨天湛说的最后一句话。“民不聊生。” 他到北苍几日,只觉得这里的百姓生活不易,但却是没想到这个书生会用民不聊生来形容,但细细想想,他说的不无道理。 百姓不好经商,更没法务农,开个小本生意还有恶霸敲诈,即使好好在家也要防着流匪上门,时不时再出现流民成群的问题,可不就是民不聊生吗。 “你话里全是对那些官员的不屑,自己又如何能确信未来走进仕途一定是个好官呢,你又如何能够保证自己不会被功名利禄熏了心,你就这么确定自己可以在龌龊肮脏的官场独善其身。” 南怀浅这么问,是想看看眼前的年轻人,是不是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否则如何堪以重任。 “我能,因为我相信,如今的天子是个心怀天下黎民百姓的好天子,南国如今繁荣之景人人得见,若是他知道北苍百姓如今这样,一定不会置之不理,那些高官权贵只会歌颂太平,我要做的,就是那个能将民间疾苦传到天子耳边的官。” “我看不上那些官员,就更得入仕途,才能不像他们一样欺上瞒下。” 杨天湛义正严辞的这些话,倒是让南怀浅笑了,这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啊,真不知道若是她远在京都的父皇听到这番话,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南怀浅与安砚清对视一眼,是时候爆出身份了,这人有一点说的没错,南国需要这样的有志青年。可下一届科举还有几年才举行,不如提早收用了这个年轻人,也好让他一展自己的本事。 “那本宫若是带你入京面圣,你是否还能跟现在一样讲这些话说给父皇听。” 杨天湛看着眼前两个人,他们称皇上为父皇,那他面前坐的两位是谁,他刚刚到底说给了谁听。 “太子殿下同太子妃问你话呢。”阿凛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帮助他们表露身份。 安砚清摆了摆手,拉起小姑娘的手起身。“罢了,不必行礼。” “带着他回客栈。” 他倒是想要听听他还有什么见解,有时候父皇身居高位久了,是该好好瞧瞧,好好听听这些话的,将人带去京都,让父皇听听,也未尝不可。 杨天湛刚刚话说的义正严辞的,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但真说给了自己想说给的人听,也有点突然。此时眼底有些担心。 阿青看出了他的顾虑,上前跟他说了一句。“别害怕,殿下不吃人。” 第263章 隐藏身孕 他们两人先回到客栈之后,南怀浅回到了屋子里,而安砚清则是带着杨天湛去了隔壁屋子,想听听他还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杨天湛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振振有词的样子,整个人局促不安的,两个手紧握在一起,他可不想还没实现入仕途的梦想,就因为说错话被太子殿下赐死。 他是有鸿鹄之志的,但也确实怕死。 “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屋子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安砚清端起茶壶给两个人眼前的杯子倒上了水,杨天湛却不敢端起来喝。 “殿下,那个,我见识浅薄,刚刚有些话都太冲动了。”杨天湛说话的时候眼神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不用害怕,那些话虽然鲁莽,但有些确实是有理的。”他那些话虽然狂妄,见识确实浅薄,但也不无道理。 “本殿问你,若是想让北苍的百姓脱离苦楚,该如何去做,你尽管说,本殿许你无罪。” 他们初来此地,对这些的见解兴许还是比不上在当地长大的杨天湛。 “那我说了?”杨天湛试探性的看向安砚清,后者点了点头,杨天湛也深吸一口气,他把自己想的都说了,死了也值了。 “若想让百姓能安居乐业,头一件事自然是要清除掉那些流氓恶匪,再就是那不作为、收受贿赂的官员,这样北苍的地界也还不能算安稳,边境时常有流民出现,若是那些人成为流匪,只会是祸害,百姓们也没法安然度日。” “至于百姓们的生计,虽然地处偏僻,但这里却有松木无数,百姓们时常会将其雕刻成小物件,摆在家里,雕刻个小些的物件也费不了多长时间,若是百姓们几日刻上一个,再由商队收走卖至各地,百姓们便可有收入,也能够上半月的伙食。” 他说的这些,安砚清先前走访的时候就发现了,许多百姓家里无钱买装饰品,便会取松木雕刻成摆件放在屋内,即能省银两,又能给家里添些光彩。 “那你可有没有想过,若是所有百姓都用松木雕刻,成日里砍伐松木,长此以往下去,北苍的松木还能剩多少。” “这......”杨天湛被安砚清说中了,神色没了刚刚的自信。他确实没想过,只是觉得这是个好法子,但却没考虑到后面的事情。 百姓的生计得是可以长久能做的,才能成为当地百姓讨生活的稳定来源。 “最近的科举尚要一年以后,科举是为给南国选拔能人学士,但最终所有的理论都还是要跳脱书本才能真正使百姓得益,本殿出巡是为了瞧瞧这南国百姓的日子,你可愿随本殿继续出巡,回到京都本殿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官位,但具体你的未来会如何,还是要自己争得。” 安砚清倒不觉得人想入仕途,就必须参加科举才行,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若是真遇上了有志之才,也不能浪费了不是。 杨天湛脸上震惊,他真的可以吗,还是得先答应下来才行,反应过来的杨天湛已经跪下了。“愿意,我愿意。”“但殿下,草民有一事不明。” 安砚清原本起身都打算回去了,这过了许久,也不知道小姑娘现在在干嘛。“你说。” “刚刚草民那些话好像都没有真实用处,殿下为何还会......” 杨天湛话没说完,安砚清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本殿见过不少同你一样有远大抱负的读书人,但能将自己的理想实现的不多。” 安砚清见过许多读书人,但终究只是纸上谈兵,他是要带杨天湛瞧瞧这世间百态,瞧瞧这百姓疾苦,不是他几句话,几句高谈阔论可以解决的。 话说至此,若是杨天湛还不明白,那安砚清留他也没什么用了。 他这边进展的顺利,自然不会知晓南怀浅那边发生的小插曲。 “主子,奴婢有一事想同主子说。”小春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开口,她怕主子这几日忙,粗心再没注意到自己有了身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南怀浅自回屋后便在屋里瞧书,小春在身后一直瞧着她,神情纠结,以她对小春的了解,这丫头绝对有心事,这不就开口了。 “说吧。”南怀浅将书合上,拿起一块糕点边吃着边等着她说。 “主子,今日晨起奴婢替主子更衣的时候,发现主子有身孕了。” 南怀浅看向小春的眼神倒是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小丫头的医术倒是没落下。她发现这件事也没几日,不过刚一个月的身孕,就是寻常把脉都不太好探到喜脉。 看着自家主子那么淡定,小春也反应过来了,看来主子知道。“主子。” “此事也别声张,若是让阿砚知道,怕是要担心了。”南怀浅自己心里有数,她刚知晓自己有了身孕的时候,就担心被安砚清知晓,到时候他定会将自己送回京都,可她有私心,还是想留在他身边的。 “可主子也要注意才行啊。”小春一向都是听南怀浅的,唯一担心的不过就是主子的身体罢了。 “你放心吧,我日日都有服用保胎药。” 安砚清推门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这都成了他的习惯了。“浅浅。” 南怀浅见到他脸上立马眉开眼笑,给他倒了杯茶水,拉着他坐下。“回来了,如何,那杨天湛可用吗。” “到底可不可用还是看他的造化了。”安砚清该说的也说了,该给他的机会也给他了,能不能自己搏出一番真的全看他的造化了。 “刚刚看书倒是让我有了个启发。”南怀浅看了他一眼,原本还打算卖个关子,但眼下百姓的生计问题也是要紧之事。 “我们之前聊过,家中男子可以靠着雕刻务工,但这也不是人人都会的,北苍这里宽阔,遍地都是野兽,这里的百姓也大多都会捕猎。” “所以啊,我打算买下几个铺子,将其打通改成肉脯店。百姓们若是猎到野兽,便可以将其拿到铺子换银两,然后由店里制成肉脯,再由商会的商队销往各地,而店铺自然也是需要招人的,女子便可以来做工。” “还有一个物件,可以做成流通各地的,女子们用的那些胭脂水粉制作起来没那么复杂,但是都是可以长久保存的,商会可以组织女子们学习制作方法,他们在家中便可以自己制作。” 第264章 解决一事 南怀浅刚刚表面是在看书,可实际上一直在想该如何解决百姓生计问题,她也确实想到了,既然有南清商会,那就要借着商会帮上一把。 南清商会在天下各地几乎每日都会有络绎不绝的商队和贸易,从前她没有这样,是因为大部分贸易的物件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但既然北苍这地情形如此,便将这些改成百姓们也可以自己制作的。 还是要因地制宜才行啊,毕竟有云琉的两个哥哥在,这都不是大问题。 “浅浅可真聪明。”安砚清看着眼前小姑娘的样子,眼底的爱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他就是骄傲,他的小姑娘就是厉害。 南怀浅嫣然失笑,她已经习惯了这男人满嘴甜言蜜语,“好了,事不宜迟,你去跟卢将军商议流民之事,还要去解决那个知县的事,我去让老祝张贴告示。” 贴了告示百姓们知晓了才行,让这些事情尽快步入正轨,这样他们在北苍的事情才能快些结束,去下一个地方。 安砚清那边也有不少事要处理,这些琐事就让她来,也好替他分担分担。 安砚清也能分得清楚轻重,只是有点可惜,小姑娘他还没抱热乎呢。虽然不舍,但也只好乖乖听话。 两边同时进展,各自忙碌,南怀浅晚上睡下的时候安砚清都还没回来。等她早上起来之后,看到的只有放在桌上,男人留下的字条。 “别太累,好好用膳,我去忙了。”南怀浅看见男人的字,嘴角就不自觉上扬,这个男人只要是答应过自己的事,永远都不会忘。 她用过早膳之后还得要再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制胭脂才能独一无二,再将法子写下来教给商会的人才行。昨日她便让老祝吩咐人去寻了些北苍特有的花和草木。 就地取材,百姓们自己动手制起来才不会那么麻烦。 这一整个上午,南怀浅哪里都没去,屋子里满是花香草木香,她都有些腰酸背痛了,不过,总算是制好了。 “主子,这个胭脂跟从前我见过的都不一样哎,格外轻薄香甜。”小春一直在南怀浅身边递东西,此时看见成品也忍不住感叹,她也是女子,见到这种胭脂也欣喜的很。 “这白色的是用喷雪花制成的,这种植物和它的名字一样, 一旦开花就会形成漫天大雪的景象,雪白一片的花朵十分壮观,特别漂亮。喷雪花耐寒能力极强,即使在北苍这么寒冷的都可以露天生长。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再加上几味草药相佐,便有养颜润肤之效。” “而这粉色的是用京九红所致,京九红也是一种耐寒能力很强大的花卉,可以在北方露天过冬。它的花朵和金银花比较类似,属于金银花的一种,但是它的药用价值没有金银花那么大,却比金银花开花时间更久,也更漂亮。 初来北苍时,我见许多百姓家门前都会有,这京九红虽没有金银花可以入药,但却是香的很,用来制胭脂再合适不过了。” “而这红色的是用红王子锦带所制,红王子锦带是一种特别美丽的花卉,它的花朵虽然不大,但是花量却很巨大,一次开花就能开成一片花海。而且它天生耐寒性极强。这锦带的香味虽然没有那么浓郁,但却是它的画汁却格外鲜红,再在其中加上些香味浓郁的花,便可互相弥补。” “制作方法我也写下来了,只需要将花朵放入干净的石臼中 ,慢慢将花瓣舂成厚浆,再用细纱过滤取其中的汁水,然后将当年新缫就好的蚕丝剪成合适的大小,浸泡到汁水中,取出晒干后,便变成了一份独一无二的胭脂。” 南怀浅也都想好了,寻常百姓家觅得一块蚕丝并非易事,她到时候会让商会将蚕丝准备好,百姓们取蚕丝并不需要缴纳银两,只需要等到日后来交胭脂的时候,在给百姓的银两里扣除掉蚕丝的价钱即可。 “主子,您用些午膳吧,这些东西奴婢去给祝掌柜。”小春看着自家主子揉手腕的动作实在是担心主子的身体,毕竟主子现在可是又有身孕了。 南怀浅也确实累了,看着一桌子的膳食还真是有些没胃口,但想着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是胡乱塞了几口,便上床榻休息了。 商会那边一切进展的倒都算顺利,不少百姓昨日看了告示,还以为是谁胡乱写的,但都抱着希望今日过来瞧瞧。 “没想到是真的。” “听说太子殿下亲临北苍,还要处理了那不中用的丁知县呢。” “是吗,怪不得呢,我就说咱这地方天子终有一日会看到的。” “是啊,太子殿下宅心仁厚,真的是能为我们这些老百姓付出啊。” 百姓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皆是感叹太子殿下仁德,皇上勤政爱民。 女子们聚在一起,学习着那些制胭脂之法,老祝安排的事情都算是规规矩矩,包下来店铺都是现成的,原先店铺里的人也都换成了商会的自己人,做起事来自然不用多费心思。 招工的百姓都是选的伶俐的女子,着手熟悉起那些事情也算是快。 而那些男子,或是去砍树雕刻成器,或是去狩猎,准备来换些银两。 这些事情一出,正给北苍的百姓都忙碌起来了,格外热闹,往后便再也无需担心生计的问题了,不管如何,他们都可以随便寻一件事来赚些银两。 这边百姓生计的问题解决了,就差安砚清那边关于流民的事和换知县的事了。 南怀浅这一觉睡的也安稳,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快黑了,可男人还没回来。 第255章 扮作野兽 “主子,殿下还未归来,您先用些晚膳吧。” 南怀浅睡了一觉身子上舒服多了,这一次有身孕倒是比之前的两次都格外疲惫,看来自己的身体也没从前那么好了,等平安诞下这一胎,她得好好养养身体。 算算这一胎的时间,想来是因为她出行的时候忘记带着避子药丸的原因。 这晚膳明明都是南怀浅喜欢的吃食,可她却实在没有胃口。 “主子,多少吃点吧。这甜汤是主子平日里最爱喝的,还有这糕点,是主子爱吃的,这桂花酱是奴婢特地让厨房熬制。”现在只有小春一人知晓南怀浅有身孕的事,她让厨房准备膳食的时候,都是准备的可口好消化的食物。 南怀浅瞧着她絮絮叨叨的模样,只道她愈发像宫里的嬷嬷啰嗦了,但也是多吃了两口,总归是让胃里有点东西。“殿下还在军营吗?” “嗯,殿下一个时辰前派人传信回来,说军中事情繁琐复杂,怕是今夜归来还是会比昨夜晚些。” “祝掌柜那边如何,进展的顺利吗。” “奴婢去瞧过,已经完全步上正轨了,祝掌柜一向办事妥帖,女子们白日里聚在一起学习制胭脂之法,男子们便外去打猎,再将猎物带回送到铺子里换银两,定的收购价都是北苍如今的市场价,百姓也毫无异义。” “还有那去砍伐松树的百姓,但殿下也已下旨,在北苍的府衙里增设了一职位,名曰监林官,直受朝廷管辖,向朝廷回禀,一家一户每月只可砍伐一棵松树,只可砍伐被圈起来尚未长成参天大树的松树,不可砍去根部。” 南怀浅喝着甜汤,听她这么说,眼角盈上笑意,阿砚想的就是比她周全,她只想了百姓生计,但没想到后面的问题,这些计谋若想真真正正成为北苍百姓世世代代生存的本领,还是得有个这样周全的法子才行。 “嗯,阿砚想的法子周全,这样倒是能避免松木被百姓们随意砍伐,若是只可砍伐小松树,不砍去根部,便还能生长,百姓们也不会因为赚银两而致使松树在北苍无法生存。” 这个法子有用,也算是解了阿砚心头一大患事。“新盘下来的店铺如何。” “店里都是商会里原先的人,行事都较为妥帖,又招募了些寻常女子,制作肉铺的法子也已教给她们。” “让祝掌柜准备的绸缎庄如何了。” “回主子,已经差不多了,都是现成的地方,祝掌柜花大价钱买下了,不过已经将里面的人换上了咱们商会自己的人,也不担心会掺进来乱七八糟的人。” 南怀浅想着不少女子都习得一手好女红,也不能浪费,而南清商会的商队贸易,是需要不少绸缎衣物的,这样自产自销,倒是少了中间不少麻烦事,也正好能给北苍的百姓多了个务工的地方。 还好一切进展的都顺利,如今就剩下流民的事情了。“我们去军营瞧瞧吧。”她这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但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忍不住担忧,还是去帮帮阿砚吧。 南怀浅跟小春都会轻功,去边境之地倒也不需要多久,只是这寒气遍布每个角落,一阵阵风刮来,让人感觉寒风刺骨,南怀浅身处高处,正好能瞧见一片片松树葱翠的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凛的南风,摇摆着身子。 她老远就瞧见自家阿砚的背影,安砚清与卢将军一行人并肩而立,格外显眼。 南怀浅没有让人通禀,更没有从前面光明正大的过去。藏在远处学野兽叫,她就想瞧瞧阿砚是不是能发现她。 安砚清原本在同安墨阳商议流民一事,不在小姑娘身边的时候,他始终都是比寒风还凛冽的存在,他安排了暗卫守着小姑娘,事以小姑娘刚出门时,他就收到信了。 不得不说,小姑娘教给他传递消息的法子确实好用,之前暗阁传递消息总要费上些时间,如今确实是方便了许多。 这下子听到原本平静的边境响起野兽叫声,自然知道是谁。 浅笑了一声,便抬脚往那边过去,只余下安墨阳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南怀瑜一个人是个聪明的,能让太子殿下从政事里分心,还能让太子殿下笑出来的人,可不就是只有自家小妹一人了。 “这是谁家的小野兽啊,叫声那么稚嫩。”安砚清瞧见小姑娘躲在帐子后面,便绕了一圈,落于小姑娘身后,微微垂眼,跟小姑娘对视,眼底的温柔缱绻。 南怀浅撇了撇嘴,但身体还是最诚实的,已经缩进男人怀里了。“没意思,你发现的好早。” 男人瞧着小姑娘撒娇的模样,牵起她的手,好在小姑娘手上不凉,不然他定会心疼。“那不然浅浅再躲在这里一会,我再配合配合浅浅。” “不要,我那边进展很顺利,阿砚忙的如何了。”南怀浅瞧着男人这两日的忙得很,昨夜她甚至没瞧见他何时回去的,早上又是何时走的,她家阿砚眼底都有些倦意了。 “流民一事还有待商榷,北冰国时常会有派人来边境闹事,但卢将军和将士们都没让那些人得逞。浅浅可有法子?” “阿砚可比我聪慧,论智谋我也比不上阿砚,阿砚既然这么问,那一定是心里有了打算,哪里还需要我出谋划策啊。” “谁说的,我家浅浅才是最聪慧的人,在浅浅身边,夫君也只能甘拜下风啊。”安砚清心里是有主意了,但这不是想听听小姑娘的见解吗,每次小姑娘的话都能让他醍醐灌顶,若是自己的主意有哪里是不好的,小姑娘也好帮自己弥补弥补。 南怀浅娇羞的缩在他怀里,娇嗔的回他,这男人贯会说这样的话,讨她欢心。“贫嘴。” 安墨阳几人在远处瞧着,也只能在心底默默感叹一句,真的是吃了一把好狗粮。他们明明是在这商议流民的事,怎么就没来由的要吃他们两个的狗粮呢。 第266章 只能是他的 安砚清牵着小姑娘的手,放慢了步履,将自己这两日盘算的事,一点点告诉小姑娘。 “将士们已经开始加紧建造流民营了,但若想进入流民营,便要签下一张契约,若是男子,在身体痊愈之后,便要进入军营,若是不愿意,那也要外出务工,向流民营缴纳银两,才可继续在流民营里居住。” “若为女子,在身子痊愈之后,也要靠着自己的本事务工,如今浅浅那边进展顺利,这些流民也可跟随百姓一起务工,但这也得防着流民里有捣乱的存在。 我同他们几人商议,打算给这些流民全部重新入籍,而这重新入籍需要的是那些人从前的户籍纸,百姓们都会将这些带在身上的。” “若是没有,无法证明身份为南国人,便不可进入流民营,这样也可防止北冰国借着流民闹事往南国里塞人。” 安砚清与安墨阳几人商议了那么久,这是最妥帖的法子了,也不能让那些流民最后聚在一起,成为流匪,那才会让南国边境面临内忧外患的境地。 而凡是南国百姓,无论生计如何,这户籍纸都会携带在身上,这便是证明他们身份的最好法子,凡是流民,拿出户籍纸便要让官员仔细校对。 给那些百姓新的身份自然是打的心理战,这些百姓定是不愿意再这样生活下去,更名改姓重新开始,就是最好的许诺。不管他们从前如何,他们如今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嗯,是个好法子,我那边的绸缎庄也准备好了,女子们也可以靠着自己的女红,去绸缎庄做事,又或是领了活之后回家里做。” “有浅浅真是我的福气,可真是我的好贤内助,若是没有浅浅,我该如何是好啊。” “切,没有我,阿砚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毕竟,阿砚可是聪明的很。”其实南怀浅心里也开心得很,能帮上他就好,这样她的阿砚便可以早些休息了。 安砚清看着身边小姑娘笑靥如花的模样,心里头只一个感受,他的浅浅就不该做附庸于谁的菟丝花,就该是可以与他并肩,翱翔于九天的雄鹰,任谁碰上都要退避三舍。 还好,他的小姑娘终究是他的,若是别人,怕也降不住他的小姑娘。 “那阿砚可有想好知县的事。”她记得那丁知县也是个能毁了一窝好汤的老鼠屎,不除掉他,等他们离开北苍之后,还是会被这么一个不作为的知县给搅坏的。 “嗯,他从官这么些年,虽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但收受贿赂,让北苍百姓身处如此境地,便是最大的过错,我这几日让阿青仔细探过,原先北苍府衙的推官葛齐,是个正直聪颖的人,虽然年轻,但是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曾经不少被知县害过的百姓,都曾暗地里得到过那个推官葛齐的帮助,他至今未婚,也从未干过出格的事,是个好官,便让他担任知县一职,今晚,那个原先的知县便会抄家,明日便会游街示众,也好让百姓们有重新开始生活的心。” 安砚清这几日忙来忙去,不过也是这些事,好在这偌大的北苍府衙之中,还是有真真正正为民的,不然找个新的知县都不好找。 这里发生的事,他每日都会让人写下来,让人给京都的人带去信。他也收到回信了,但信中有一事,他仍然不知道如何跟小姑娘开口。 他不想瞒着小姑娘,但这事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告诉小姑娘。 等新知县将位置坐稳,百姓们的生活进入正轨,流民的事也被妥善解决的时候,那北苍的事也就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他们也好启程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今日,这天气难得晴朗了些。”南怀浅这几日也没什么事要做了,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去瞧瞧几个店铺如何了。 而安砚清便每日去军营,边境如今也恢复了平静,北冰国塞不进来人,从北冰国的地界往这边瞧,那可是一片太平盛世,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但现在并不是南国出手的最好时间。 但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南国的边境可不止与北冰国交界的地方有想要作祟的人。 北冰国的计谋不过就是想让流民成为流匪,闹的南国内忧外患,他们便有了可乘之机。 南怀浅这几日的身子愈发乏了,但只要是待在安砚清身边的时候,便不能表现出来,甚至用膳食的时候,都得硬往嘴里塞,生怕被瞧出来。 “也不知道为何这次有身孕,不适的感觉来得格外早。” “主子是这几日操心事情太多,累着了,主子刚刚不是说今日天气晴朗吗,奴婢陪主子去街上走走,说不定正好能碰见殿下呢。” 南怀浅在屋里呆了半日,去外面看看街上的百姓如何了也不错,说不定还真能碰上回来的阿砚呢,算着时间,确实差不多该回来了。 街上如今也是气象一新,虽没到新年,但比起新年的热闹,也毫不逊色。 百姓们有了谋生计的路子,也不用再担心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孩子们手拿糖球,此时聚在一起在街上跑跑跳跳。 南怀浅看着这一幕,心里颇有感慨,这跟他们刚来北苍的景象,完全不是一个场景。“真好。” “是啊,主子,瞧这些孩童,多快乐啊。” “这才该是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快乐。”也不知道自己的三个小家伙在京都中如何了,他是真怕这些人报喜不报忧,他们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出巡回去,到时候若是小家伙们将她这个母亲忘了该如何。 做了母亲之后才知道心里的担忧是从何而来,人人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但父母外出,不也同样是思及他们吗。 自己从前还是自私了些,总想着人要自由自在,但人活一生,哪能有那么多贪念,他们一家人都能幸福平安,已是幸事。 至于自由,她的阿砚就是她最大的自由,她的阿砚已经让她做那九天翱翔的雄鹰了。 第267章 七荤八素 “这是谁家的小姐如此之美,可愿随本公子回府,做个夫人。” 南怀浅陷入深思之时,耳边响起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这个男人说这个时候会回来,还真是这个时候,她都没走远,就是怕这个男人会找不到自己。 “贫嘴,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等用过午膳之后便要启程前往西都了。”安砚清这几日忙得很,终于一切都解决了,还有小姑娘在身边,心情都格外的好。 北苍去西都路途遥远,一路上就是走官道也要三天三夜,他实在舍不得小姑娘在马背上颠簸,连马车都让人准备好了,就怕小姑娘不愿意。 算了,大不了,他在马车里陪着小姑娘。 “不过啊,我倒听说昨日北苍街上传出一则谣言,说北苍百姓如今的营生都是为了方便我们在其中牟利,他们雕刻出来的木摆件,或是打猎拿回的猎物和女子所制胭脂,我们在其中获利,而百姓则吃了亏。” 南怀浅这几日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屋子里,倒是不知道北苍出了这等言论,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若是百姓们因为几句风言风语冤枉了他们,岂不是心寒。“百姓们也是眼明心亮的,应当不会相信这些谣言才是” “浅浅说的,一半对,一半也不对。”安砚清知道小姑娘心里所想,也不想让她被这些烦心事困住,这才等解决完之后,才将此事当成个笑话讲给小姑娘听。 “百姓们也是人,是人便一定会有心思,再加上我们的身份,他们多少会有忌惮,怕是之前丁知县隐瞒实情的事情,让百姓们心里头有了阴影。” “百姓们也不是傻子,他们自然不会让自己再吃亏,若不是他们四处调查过,知晓他们如今所做之事在相邻几地的行情,怕真的会被那些流言迷惑了,他们明白自己如今的生计是名正言顺的,是正大光明的,也是他们能解决生活问题的最好办法。” 南怀浅能明白他这一番的意思,百姓们心里头有所顾忌是正常的,只是让人心寒的,并不是百姓们觉得他们会在其中有利可图,而是百姓们已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哎,所有忠贞之士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可百姓却不敢再相信。” “这怕是只能让百姓们,慢慢体会了。”安砚清又何尝不知道小姑娘的意思,但他见多了这种事情,便也习惯了,如今北苍百姓的生计已经有所改善,而新的知县已经上任。 百姓们需要的不过就是些时间,让他们可以重新相信府衙,重新相信朝廷,不会太久的,因为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了。这都是潜移默化的事情,他们日子过的安稳太平,自己的利益有所保障,便不会再忧心这些事情了。 从前的阴霾密布的北苍便会被太阳照射,散去乌云。所有的事情如今都是摊放在炎炎日下,再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也会显现出来。 “浅浅不必多想,散播谣言的人是北冰国的暗探,躲在北苍许久,我的人借着他顺藤摸瓜,一连揪出了他们在北苍布置的不少暗探。” 说到这,安砚清的心里也豁然开朗,原本他还觉得不知道所做的一切是为何,还想着将这事当笑话讲给小姑娘听,没想到是自己借着给小姑娘讲事的时候想明白了。 “走吧。” 原本以为离开的路起初还不会太难走,却没想到他们刚准备上马车,天上便如同天女散花般,无穷无尽的雪花自天空落下,北苍的雪就是这样的,来得突然,却来势凶猛。 这刚下没一会,万物本来的面目就被雪花悄悄的盖住了,取而代之的一层薄薄的积雪。一眨眼的功夫,雪花便覆盖了万物。 南怀浅立在原处,看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倒是觉得此情此景格外优美,披风上都落下了雪花。 “浅浅,快上马车。”安砚清跟北苍新知县说了些事情,回来便瞧见小姑娘呆呆站在原处,立马将她拉上了马车。 原本他们是打算骑马出行的,但如今怕是不行了,还是得都坐马车了,他倒是也不用再担心小姑娘不愿意坐马车了。 马车准备得大,即使是十个人也能装的下,还不是因为路途遥远,安砚清怕小姑娘在马车里待得紧巴,特意准备的。 有暗卫骑着他们的马,小春便同阿青阿凛赶马车,杨天湛在北苍本就无亲无故,走的时候只有那日他帮助的老太太给他缝制了件贴身衣物,也算是饯别礼物了。 “得,这场大雪也算是为咱们送行了。”安墨阳上了马车就开始发牢骚,这一场大雪,他们到了西都怕是也不会暖和多少。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 “权当是休息休息了,路上慢些就慢些吧,这些日子咱都没休息好,你也别发牢骚了,睡会吧。” 安砚清看着他们在这嘟嘟囔囔的,还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准备两辆马车以备不时之需了,现在安墨阳嘴上就没停过,小姑娘这个时候该要睡个午觉的,被他吵的哪里能睡得着。 “干嘛皱着眉头。”南怀浅瞧见男人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反应的倒是快。“多热闹啊,我若是想休息就靠在你身上休息会,笑一笑,笑一笑嘛。” 安砚清瞧见小姑娘的模样,还真是什么烦心的事,都能被小姑娘一个笑容化解。 这一路是从北方往西面去,虽然已进入冬日,但离北面几地越远,天气还是会稍微暖和些的,而这大雪自然也会停下。 一路上的景色也是愈发不同,越临近西都,这边的景色便愈发奇特。 南怀浅却全然没有了欣赏景色的心思,整个人吐的七荤八素的,还好安砚清知道小春懂些医术,让她给南怀浅瞧了瞧,随后在药箱里拿了个药丸,那些瓶瓶罐罐上也未写是作何用途,安砚清也不知道,小春拿的是保胎药丸,他也只以为那是止吐的药丸。 这虽然是官道,但毕竟是横跨西北的,官道也算不上多好走。 “前头有个铺子,咱们停下歇歇吧。”他们都是些男人,在马背上也颠簸惯了,自然不会有多少不舒服的地方,看着南怀浅这个样子,他们几个也是看不下去,更别说那个把南怀浅捧在手心的男人了。 南怀浅不舒服吃不下多少东西,他便跟着也吃不下,为此,南怀浅好几次心疼,想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告诉他,但想起之后还要去不少地方,他一个人面临那么些烦心事,便有闭口不言了。 但为了能让他好好用膳,她倒是一点不舒服都不敢露出来了。 第268章 喜得多胎 “浅浅,可还有不舒服。”安砚清牵着她下了马车,眉头间满是忧色。 “没有了,你别担心,这么下来走两步舒服多了。”南怀浅说的可是实话,她好一些了,一天的时间里大半数的时间都在赶路,他们中间即使在管道上的驿站休息也休息不了多久便要继续赶路。 这摊子开在临界西都的地方,来来往往只要是走官道的人便会瞧见停下讨口水喝也是常有的事。 “掌柜的,来壶热茶。” 这地方虽然只有个简易的棚子遮风避雨,但这摊主是个看起来年过六旬的老先生,还有他的夫人,他们两人在这里开这个摊子有些年数了,但这几日他们这里来往的客人少了不少。 “热茶来了,几位客官慢用。” “老先生,前面大家围在那里作何。”安墨阳自坐下开始,便瞧见了那边张贴告示的地方围了不少人,声音都快吵到他们这边了。 “几位瞧着不像是咱这边的人,定是不知道,西都城内近日出现了一件事,有一神秘人每隔三日便会去西都较为富裕的几户人家偷窃二十两,也不多拿而后又在第二日将所偷来的钱财分成好些份,放到家中贫苦的人家的院子里。” “这事让西都知府老爷头疼了好些日子,若真论起来,这事也算是个好事,但那些富裕人家定是不乐意,便联合起来成日往府衙跑,出高价悬赏金只为能将那人能捉拿归案。可这下子,百姓又不乐意了,说那人行的是善事,不该以偷盗之名缉拿。” “因着那人偷窃的银两是做了善事,也并未拿那些钱财去作恶,这可是最近西都城内最热闹的事了,几位瞧着都是贵人,想来对此事该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老伯看来也是觉得那人做的是善事,但老伯刚刚自己不都说了,偷窃来的银两,那银两终归是躲不过被人冠以偷窃之物的名头。” 南怀浅说话柔声柔气的,听了这么个故事,她心里头倒是舒服多了,看来西都要发生有意思的事了,终于不再是那些流民土匪的事了,也能算轻松些了。 听到南怀浅这些话,那老伯笑了几声便离去做自己的事了。 “是啊,南国律法向来赏罚分明,他既然做了善事那便要得赏,但偷盗亦是事实,还是要有惩罚的。” 安墨阳这句话倒确实是智商在线,但南怀瑜想的却不止赏罚的事。这事单看眼前不过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若长远看,便有可能会成为百姓富商内心积怨的源头啊。 “但眼下重要的是这事很有可能成为富商和百姓起矛盾的源头,还是要找到那人,问问他的动机才行。” “走吧,咱们也快去落脚处,上一次来西都时可没什么好印象,不知道盐铁一事解决之后,西都这边的百姓过得如何。” “探路的暗卫来报,说是西都这边百姓都安居乐业,那知府和知州们也都算是清官,府衙里当差的人也再无欺压百姓的事发生了,盐铁一事解决后百姓也没那么些顾虑了。” 想来也正是因为如此,百姓们生活的好,才有闲心管其他人的事,不然自己的日子都顾不好了,哪有心思管那人是不是偷窃,是不是行善事。 “浅浅,你就在客栈歇息吧,我去盐田和铁矿那里瞧瞧。” “我同你一起去吧。” 安砚清柔声细语的哄着她,盐田和铁矿人多嘴杂,说起什么来就吵的没完,小姑娘还是在客栈歇息比较让他安心。“浅浅乖,上次浅浅在西都的时候,不是喜欢吃城西的那家铺子的蜜饯吗,我回来时给浅浅带回来。” “好。”南怀浅刚刚确实只是客套客套,她不想去也是有原因的,这一路难受得很,她想寻个医馆去瞧瞧。 西都和西州两城因着盐田和铁矿相连,早已将各种事务都合并到了一起,事务繁多,安砚清他们光是查看卷宗和公文想来也要花些时间的。 “小春,去给我取个面纱,再让人将殿下安排的暗卫支开。”南怀浅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偷偷安排的人,只不过是装傻充愣而已,男人觉得这样才能放心,她便让他放心就是了。 “掌柜,城中哪家医馆最靠谱。”她真的是失策了,当初就该让商会的每个人都学些医术的,尤其是掌柜的,若是他懂医术,自己也不用特地出去寻找了。 他们出行都是宿在南清商会,也不用担心会有奸人出现,比随便找个客栈方便多了。 “主子,城东有家苗氏医馆,里面的老医者行医几十年,只不过,从不出外诊,说是怕有些人若是生了急病,找不到他。” 南怀浅既然已经得知医馆的位置,跟小春过去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她自己给自己把脉怕会不准确,小春虽懂医术,但也有点拿不出手,还是去外面寻个好医者,瞧瞧她这次的身孕可有什么怪异之处,她的反应来得格外早。 医馆坐落于城东的巷子口,不是多大的店面,里面的老先生头发花白,身子佝偻,但精气神却很足。 “老先生,我家夫人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只是这些日子身子格外不适。” “请。”老先生在南怀浅手腕上放上一块手帕,开始给她把脉。 “夫人脉象有力而回旋,胎气稳固,只是近日来太过劳累才会倍感不适,仔细休息几日喝上几副汤药便无事了,只是夫人还是要多加注意,夫人此胎乃是多胎,反应确实会重些。” “老先生可知是几胎。”小春作为唯一知情的人,此时别提多激动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不能让殿下知晓太可惜了,若是殿下知道了,怕是会高兴的几天几夜睡不着。 “老生医术还未如此精进,怕是无法得知,不过,夫人是有福之人,无需忧心。” “多谢老先生。” 她们取完药之后便回客栈了,只不过药被小春拿去厨房用柴火烧掉了,南怀浅现在吃着南白制得保胎药,既然胎气稳固,便没必要吃其他的药了,她也安心了。 第269章 缝制新衣 南怀浅躺在床榻上,原本还想着小憩一会,没想到自己这不止怀了一个小家伙,那不就是说,自己的肚子过不了多久就会起来,看来她还是得找合适的机会告诉阿砚,但最好的法子还是让他们能早日回京都。 任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索性起来,让小春把小五叫过来。 “小五,你想办法寻一下百姓口中那个行善事的人。” “可他不是晚上才出来吗。” 南怀浅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定是又在思量打钱财的主意了,不给他点好处,怕是请不到他办事。“京都的事情日后会更加多,你跟小四行完此趟任务便在京都里跟小九待着吧,京都中有几处别院,等你回去后自己挑个吧。” 最了解小五还得是南怀浅,虽然没有好处小五也会去办事,但他既然有这个心思,南怀浅应了他也好。 京都中确实缺人手,那些任务也不缺小四和小五两人,让他们回京都帮小九爷能让他们两个安稳些,早早定下心意,也算是成全他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得嘞,两天给主子把人带来。” 南怀浅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用最真诚的笑容说这最无情的话。“一天。不然院子没了。” “压榨我啊,好吧。”找人这种事,小五若是不行,影阁怕也无人有这个本事了,小五最擅长的就是追寻人的踪迹。 “主子,喝些甜汤吧。”小春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将南怀浅照顾好,作为唯一一个知情人,可是身兼重任啊。 南怀浅想着快到新年了,虽然他们回不去京都,但是她还是想给三个小家伙做个新衣,顺便再给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做件,她现在就只需要好好陪着阿砚,在客栈里乖乖养胎。 “也不知道初初他们长个了没有,这小衣裳做了,若是不合适该如何。”她就怕三个小家伙长得太快,自己也只是按照记忆里的做大了些。 “主子无需忧心,小主子们虽然长得快,但主子您这都将衣裳做大好些了,肯定合身。” “小春你说,我是不是也得给二哥和堂哥也做身新衣啊。墨阳的就不用我操心了,落希姐前些日子的信件上不是说会给他制几件新衣嘛。” 安墨阳在外面,颜落希在京都也记挂他,时常给她写信,问她安墨阳吃的如何,穿得如何,有没有受伤,生怕安墨阳报喜不报忧。 这会想给他做几身贴身的衣物也是怕他穿不惯外面的衣袍,还特地嘱咐了南怀浅替她保密,她到时候会让人给安墨阳带过来。 不得不说,南怀浅留给颜落希的暗卫,她用的得心应手, “两位公子确实也可怜,到现在都没碰上心上人,若是有了夫人,主子也不用担心两位公子了。不过,主子也要仔细些,莫要伤神。” “无事,你去外面守着,若是殿下他们回来,便来告诉我。” 南怀浅做衣裳也费不了多少功夫,这可是她拿手的,各种绣技都不在话下,师母从前可是被称为全天下最好的绣娘,自己的女红是师母亲手教的,从前在南山的时候,他们几人的衣物都是师母亲手缝制的,但如今师母现在也就给师父绣几件衣物。 她呢,当然也不能浪费自己的手艺,要让阿砚常常穿上自己的亲手缝制的衣物。 这一整个下午她就在屋里呆着缝制新衣,时间过得也快。 安砚清那边去了盐田和铁矿,经过上次他们的整治,如今的盐田和铁矿百姓们分工明确,该拿的工钱也一点没有少,可是比他们上次来到西都和西川时的场景好多了。 也不会再出现百姓被富商欺压,无法拿到自己该拿的银两,都能吃饱饭,过上舒心的生活,安砚清他们瞧着便也能知晓这里的情况了。 “殿下,属下已经带人查看过这一年以来府衙里的卷宗和公文,虽有些小纰漏,但无伤大雅,知府判案时也都秉承着正大光明、公平公正的原则,倒是没看到有何冤枉无辜人的情况,也无百姓受冤屈。” 阿青可是从到这之后就带人去瞧那些卷宗和公文,连口饭都没吃一口,好在上次来到西都之时,已经将那些卷宗瞧过一些了,这一年也没多少事情发生,不然,他们一时半会可瞧不完。 安砚清站在高处,瞧见的是安居乐业的百姓们,各个脸上都是真心实意的快乐。 “看来,这西都之行很快就要结束了,准备准备去西鸣的事吧。” “皇兄,不是还有那个偷盗之人嘛,他的身份我可好奇得很。”难得到一个地方那么轻松,只不过他还是好奇那个偷盗又行善事的人,既然没什么别的事,还不如将此事探个究竟,省的他们日日都只能被各种心思不轨的官员所困。 “嗯,你若想查便查吧。”既然处理完了,那他也该去城西给小姑娘买蜜饯吃了,这几日趁着有时间,他可以带着小姑娘在这里四处转转,上一次,小姑娘来着可是一点好事都没遇上。 “阿青,你同康王去调查吧,阿凛跟着我就好。” 他实在是不放心安墨阳他们几人单独调查,阿青虽然脑子有时候不好用,但武功还是可以的。 安砚清去到蜜饯铺子,可是把平日里小姑娘喜欢吃的所有蜜饯都各捡了些让掌柜的包起来。 “这个梅花果子多包些吧。”他记得小姑娘喜欢吃这个,还曾经喂过他,他尝着也不错,酸酸甜甜的。 买好蜜饯之后,便无其他的事了,也不知道这一天小姑娘在客栈里做些什么事。 想到小姑娘的模样,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可他丝毫不知,有几个人在他前面的位置,盯着他看了许久,几个小姐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站在中间的那个更是手帕掩面,娇羞的很。 安砚清走到一个珠宝摊子上,一眼就瞧见了那个嫣红似血的牡丹花簪子,这牡丹花雕刻的格外别致,跟真的一样。 第270章 好狗不挡道 这个簪子跟他家小姑娘真的很般配,上面的牡丹花雕刻的格外精巧,垂下来的珍珠挂坠也是玲珑有致。“掌柜的,帮我将这个包起来。” 那摊主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瞧着安砚清衣着打扮贵气十足,报出价格自然也是高的很,足足一百两,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什么大名堂呢,京都里的一个簪子也不过如此。 这不过就是一个有各种各样物件的杂货摊子,珠宝首饰多了些,但所有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着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名贵地方,他真要是想送小姑娘好的,大可以选择珠宝阁,小姑娘的首饰除了母后赏赐的,大部分都是他让人专门打造的,无法用银两衡量。 “阿凛,给他吧。” 他不在乎花多少钱财,他最不缺的就是银两,只觉得这个簪子跟他家小姑娘甚是相配。 “主子,属下瞧着这套木玩偶别出心裁,小主子们一定喜欢。”阿凛瞧着那几个木玩偶雕刻的格外细致,想来他的小主子们一定是喜欢的,小北辰时常爱跟在他身后面,嘴里嘟嘟囔囔的要他耍剑给他看。 他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能保护好殿下的孩子就是他的福气了。 “嗯,一并包起来吧。” “公子,一共一百五十两。” 安砚清抬眼看向那个满脸谄媚的摊主,没多说什么,罢了,无所谓。 “公子,慢着。”刚刚那几个在远处注视着他们的女子走过来,为首的女子制止了阿凛准备付钱的动作。 “先生这簪子上的珍珠算不上什么好东西,这牡丹花确实栩栩如生,但也就这上面的金镶物贵重些,但也是万万不值一百两的,更别说这个木玩偶了,怎么还会值五十两。” “石小姐,我做的都是些小本买卖,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啊。”那摊区朝着出现的几位小姐忙迎上前去,整个西都谁会不知道石家,靠着绸缎生意,也能被称为西都第一富商了。 自从那些心怀不轨的几家都被安砚清处理掉之后,他们这些正经做生意的就升上来了。 但安砚清可没时间了解这些,“阿凛,给钱。” “你是谁家的公子,怎么那么不懂礼数,我们家小姐好心出口帮你,你居然不知好歹。” 阿凛将银两一分不少的交到摊主手里,他家殿下自然不会理这些人。“无须小姐帮忙。” “小梅,不得对公子无礼。” 任由这几人在这里演戏,安砚清可是正眼都没瞧,这地方离商会不远了,他只想瞧见小姑娘。 “这位公子,从前怎么没在西都瞧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是哪家的。”跟在石丽莉身边的几个小姐都是以她为首的几家商人之女,虽然家里都能算上富裕,但也是跟石家有贸易往来的。 眼前的男人外貌出众,气度非凡,她们见多了那些公子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等出众的男人,但既然是石丽莉瞧上的人,她们就不能有什么想法。 几人立于安砚清面前,被她们堵着,安砚清已经全然没了耐心。 阿凛瞧出来从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生怕在街上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要办的事情即已解决完,也无需隐藏身份,但殿下没这个意思。“诸位小姐劳烦让开。” 可那几个女子别的倒是没学会,脸皮倒是厚。 石丽莉跟在自己父亲身边,是见过很多贵公子的,但她都觉得不是她心上的人,而眼前的男子,出手阔绰不说,还有如此气度,一定不是一般人,这才是她要嫁的人。 “前面有家酒馆,里面的菜肴颇为美味,眼下也快到了晚膳的时间,不知公子可否跟小女一同前去。” 安砚清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若不是周围来来往往都是百姓,他真的要动手了。 “阿砚。”寻着声音看去,不出意外,他瞧见了自家小姑娘。 南怀浅原本在缝制衣物,身上腰酸背痛的便想出来走走,谁知小四过来跟她说,瞧见阿砚被几个女子堵在了街上,这不来美人救英雄了嘛。 不过,她以为外面没多冷了,便没戴披风,这时候正值日落,天还是有些凉的。 那几个女子面面相觑,许是她身上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不自觉就给南怀浅让开了位置。 阿凛瞧着他们太子妃过来,简直就是救星,这几个女子身上的胭脂味熏的他难受。还是他家太子妃好。 “怎么出来了,外面有风。”安砚清冷冽的神色终于松动了,小姑娘身上连披风都没有,他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她身上,牵起小姑娘的手,所幸并不凉。 “瞧你那么久没回来,我肚子都饿了。”南怀浅自然的靠在他身上,责怪的话用娇嗔的模样说出来,便满是爱意。“我听刚刚几位小姐说前面的酒家菜式奇特,不如我们便去那里用晚膳吧。” “好。” “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小姐还该自重才是。” 石丽莉不甘心自己瞧上的人一眼都不看自己,也不觉得安砚清那么年轻的人已经成婚了。 “你瞎了眼吧,我家二位主子早已成婚,连小主子都有三个了,好狗不挡道,起开。”小春可是一点面子都不会给眼前这几个女子留,阿凛是男子,不好说她们,她可不一样。 南怀浅听到她的话,忍俊不禁,还得是小春,跟在她身边,也是见过京都大部分贵女的,处理这些人真是深得自己真传啊。 石丽莉哪被人这么说过,但他也没机会再反应了,因为南怀浅和安砚清已经离开了。 阿凛看着小春的模样,真是敬佩,他得好好跟小春取取经,往后他家殿下再遇上这种情况,他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两人坐到酒楼的包厢里,南怀浅才撅起嘴,自己可是吃醋了。“你呀,沾花惹草。” “浅浅可误会我了,是她们堵着我,我一眼都没瞧她们。” 南怀浅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哪会有看其他女子的心思,只是说出来调侃他两句罢了。 第271章 以身相许 “浅浅瞧,这个喜不喜欢。”安砚清从怀中拿出来刚刚一切的起源,牡丹珍珠花簪。 南怀浅接过簪子,原来这个男人是因为这个簪子才会在那停着。“好漂亮,这上面的牡丹栩栩如生,倒是跟宫里工匠的技术有的一拼呢。” “快给我戴上。” “好。”安砚清将簪子戴到小姑娘头上,而后与她相视,他就说,这个簪子与小姑娘相配。“我家浅浅真好看。” 两人在一起腻歪,用个晚膳明明很快的事情,两个人却半个时辰才从酒馆回去。 南怀浅想着小春和阿凛也没用膳,便让他们在隔壁包厢一起用膳,只不过小春吃个饭还一直傻笑,阿凛甚少同女子相处,原本还有些害羞,但更奇怪眼前的人为何自己傻笑。 “你在笑什么。” “你们男人就是不如我们女子心细,殿下和主子在旁边呆的时间越久,就证明主子晚膳用的多啊。”小春还算是明白的,时刻谨记不能说漏嘴,但这话说一半,还真勾起了阿凛的好奇心。 “殿下和太子妃不是每次用膳都要好久嘛,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不懂,快吃。”主子这几日都没好好用膳,今日终于不用再赶路了,主子胃口不好,能吃得多些对身子也好,毕竟主子肚子里还有不知道几个小主子。 南怀浅和安砚清回到客栈沐浴完就打算直接休息了,毕竟这一连几日都没有好好歇息了。 “明日没什么事,我带浅浅出去转转,西都有一座飞仙山,山上的月老庙极为灵验。还有城北的那家铺子的糕点极为有名,旁边还有家甜汤铺子。” 他让人一早就打探好了这西都女子爱去的地方,既然西都没有其余的事要处理,他便可以好好陪着小姑娘了。 “好,听掌柜的说城西的酒楼有暖锅,是西都最好吃的,我们明日晚膳就去那吧。”自从离了京都她就再没有吃过暖锅了,还真有点馋了,下午的时候便让小春问了掌柜。 不对,不是她馋,是她肚子里的宝宝馋了。 “好。” 南怀浅往男人温暖的怀里靠了靠,像个小猫一样在他胸口蹭了蹭,刚闭上眼外面就传来了惊呼声。 安墨阳的声音怕是整个商会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安砚清听见他的声音,脸别提有多难看了,他不是让阿青看着他了嘛。“皇嫂,出事了。” 男人给南怀浅披上披风后,才将门打开,只见南云启怀里抱着一个头发散乱、衣裳单薄的女子。 她堂哥这是捡了个女子回来,不过,带到她跟阿砚的屋子里不合适吧。“小春,将人扶去空屋子。”商会里那么多空房间,都是收拾好的。 “我们原本是去调查那神秘人的线索的,没成想在郊外碰见了这位姑娘被几个歹人欺压,但好在我们碰见了,那些人也没来得及做什么。” 南怀浅给人把脉,随后将银针扎在她的风池穴等几个穴位,在药箱子里取出一个药丸让小春放到她嘴里。 “想来只是受到惊吓晕倒了。”南怀浅话音刚落躺在床榻上的人便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在哪?”女子柔弱的声音传出,但在场的人却没一个扶起她的,他们几个都是男人,更别提安砚清和安墨阳这两个妻管严了,小春只伺候自家主子,这会也没有动手的想法。 “姑娘莫忧,这是客栈,你可还记得昏迷前的事情,可有家人。”只好阿青出面问她了,小春则是扶着南怀浅坐下,给她倒了杯花果茶,她问过掌柜的,这个花果茶最是安神。 “小女名唤魏莳,是东定人,年前家父家母便相继过世,小女子在东定无人可依,便想四处瞧瞧,看看能不能碰到心上人,原本瞧这天色已晚,小女子是想入城落脚的,谁成想路上碰到歹人,还好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若不是这位公子,恐怕小女子今晚就要丧命了,小女子必当以身相许,公子若不愿意,小女子便将这条捡来的命还给公子。” 魏莳几句话说出口,南怀浅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什么嘛,又一个以身相许的,眼前这女子外貌虽尚可,看着也算端庄,但...... 南云启站在那里瞪大眼睛,他刚刚不会听错了吧,他只不过是行侠仗义,可这女子居然以死相逼,非得以身相许为自己,他这是作孽了啊。 只是安墨阳和南怀瑜幸灾乐祸的模样可是真真切切刻在脸上了。 “姑娘,不合适。今夜太晚了,姑娘休息吧。”南云启说完就逃也似得拉着南怀瑜跑出了屋子。 “小春,找个人好生照顾着这位姑娘。” 南怀浅也累了,可没时间在这耗着,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催她睡觉了。 待所有人都走后,魏莳听到外面没有声音,小心翼翼的从床榻上下来,环顾四周,她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屋子,她瞧着他们打扮的都格外华贵,想来也是哪家公子,自己若是能攀上,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 而她口中的这些贵人此时都聚到了安砚清他们的屋子里,南怀浅将头靠在男人肩膀处,她真的困了。 “这可是你的福气啊。”不得不说,在幸灾乐祸这件事上安墨阳和南怀瑜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反正事没落到他们身上,谁让那么凑巧,那女子就被南云启救了呢。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南云启现在的心情别提多糟糕了,本来他还沾沾自喜西都这边没什么事呢,现在怼起他们两个也一点也不想心慈手软。 开过玩笑之后,南怀瑜还是会帮他想法子的,毕竟都是一家人嘛。“这女子家中无人,想来也了无牵挂,所以才会说若是你不同意,她便自尽,你不从就是了,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她的命在她自己手里,你也不要想这么多了。” “可毕竟是条人命啊。” “堂哥别想那么多了,若是那个女子真是个没什么心思的女子,明日给她些银两将人赶走便是。” 南怀浅现在只想睡觉,他们在这也聊不出什么,因为她家阿砚已经让人去查这件事了,等明日起来就有答案了。 第272章 回不去了 南怀浅好好宽慰了南云启好久,最终还是安墨阳和南怀瑜将他硬生生拖走了。 “看来男人确实有个统一的臭毛病。” 安砚清将被子给小姑娘盖好,将她搂进怀里,他都瞧见小姑娘悄悄打哈欠了,眼角都有泪花了,但却是没想到小姑娘为何这么说,怎么连自己都算上了,他可是一句话没说。“什么臭毛病。” “沾花惹草啊,先前你也是,现在又轮到了堂哥,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南怀浅此时闭上了眼,她也只是想跟男人吐槽两句吧。 “浅浅可是冤枉我了,我可从来不会沾花惹草。”天地良心,他向来对外面的莺莺燕燕都是避之不及。 “好啦,跟你开玩笑,快睡觉吧。” 南怀浅就知道这个男人会这样,还是赶快睡觉吧,养精蓄锐,真不知道明日起来会收到什么消息,希望是个好消息。 可结果往往是出乎意料的,也是最不会让人满意的。 “殿下,暗卫查过了,那女子所说不是假的,只怕是临时起意,见南公子才貌出众,便动了歪心思。” 他们几人多希望听见从阿青嘴里出来他们想听的,若是这个女子受人之托或者是拿钱办事,那他们只需要给她些银两或者把她关进大牢,但偏偏什么都不是,那他们就不能不辜这条性命。 南怀浅这一个早膳吃的都不舒心,满桌子的美味珍馐都没胃口了。“堂哥放心,她想留在堂哥身边,便让她做个服侍的家奴,若是堂哥不喜,那便将此女留在这里,给她留些银两,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那女子定是没安什么好心思是肯定的了,不然也不会非要让堂哥带着她,不过是为了求个荣华富贵,没必要对她怎么样,若是真有什么其他心思,到时候再处理便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也闹不起什么风浪。 她瞧着自家堂哥从昨夜开始脸色就不好,还是一起出去玩玩,权当散散心了。“走吧,好不容易没什么事发生,出去走走。” 安砚清拿过披风想给小姑娘披上,“乖,穿上披风。”但没成想被拒绝了,手被小姑娘扯住了。 “不要,今日外面无风,这时候已经太阳高照了,一点也不冷。”她刚刚开窗瞧过,外面是真不冷,这个男人哪都好,就是太紧张她了。 “那好吧,让小春带着,浅浅若是冷的时候再穿上。” 就是不知为什么,他们刚走下台阶,就看见了魏莳,她早就已经梳妆打扮好了,这是非得要跟着他们了。 魏莳身上的衣物换了套新的,也戴上了几件首饰,倒是跟昨日判若两人,只是南云启实在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啊,连好感都没有。 “几位贵人若要出行,小女可跟在身边服侍几位,还望几位莫要拒绝小女的一番好意,小女受了几位的恩惠,实在不能什么都不做。” 若在此之前说魏莳没点别的心思,南怀浅他们还可能稍微信点,但现在是彻底不信了,这话里里外外说的都算周全,将不让他们拒绝的理由都说了。 只是,若南怀浅真想计较,魏莳便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可她今日心情好,懒得理她,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借着魏莳,探探自家堂哥有没有心上人。 可他们想出个门还真是一波三折,这还没踏出去一步,当地的知府便带着士兵急忙赶过来了。 昨日他们去查卷宗和公文的时候没有隐瞒身份,只是安砚清不知道的是,知府会来,是因为安墨阳他们昨日调查的时候,跟知府打了声招呼,若是那个偷窃的神秘人出现,要第一时间来商会通知他们。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康王殿下。” “不知知府来此有何事。” “回太子殿下,城西的一家中今日一早又被那个神秘人扔进了一袋银两,康王殿下昨日交代的事,微臣自然不敢忘记,特来此禀报。” “嗯,本殿知晓了,你下去吧。”安砚清撇了安墨阳一眼,他这个傻弟弟确定跟他有血缘关系吗,难道他就不知道让阿青找暗卫去查吗。 南怀浅也突然想起来了,她就说她忘了什么事,今日小五不是要来交差吗,无所谓,让他等着吧。 但目睹这一切的魏莳却不自在了,她碰上的是太子和太子妃,她终于要翻身了,终于不用成日被人欺辱了。 “走吧。”南怀浅挽上男人的胳膊,她还想赶在午时之前去拿月老庙瞧瞧呢。 飞仙山的不算远,他们坐马车两刻钟便能到了,而魏莳只能在马车外面,跟小春一起走着。 “主子,要爬台阶,您小心些。”看着这么高的台阶,小春第一个担心,但她实在也不能多说,只能干着急。 “无事。” 这些台阶对南怀浅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她权当散步了,只是身边的男人不舍得让她多走一步,她刚爬了一半,男人就将她背起来了。 “沉不沉啊。”南怀浅索性享受这个待遇,将头乖巧的靠在男人脖颈处。 安砚清听着耳边小姑娘俏皮的声音,嘴角扬起,微微撇头冲着小姑娘一笑。“不沉。浅浅还要多吃些才行。” “哎,真想我家小落儿。”看着这一幕,安墨阳着实思念自己家里的小落儿,虽然他们常通信件,小落儿还会给他寄他的宝贝寄欢的画像,但实在是解不了他的相思之情。 “那就赶快忙完,也好早日回京都,只是这今年的元日定是赶不回去了。”南怀瑜牵挂的自然是他的爹娘和祖父祖母了,虽然他们可能只会担心他的好小妹,但他想啊。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到元日了,他们还剩下好多地方没去呢,这出巡不仅累,花的时间还长,能有个无事发生的城真是不容易。 第273章 大出血 虽然是月老庙,求姻缘的地方,但南怀浅上香的时候除了替自己孤身一人的哥哥们求了份好姻缘,还求了他们这一路可以顺利,可以早日回到京都,她好想三个小家伙。 真希望剩下几个地方不要有什么烂摊子,都跟西都一样就好了。 “浅浅写的什么。” 南怀浅手上拿着红丝带,几人在各自的丝带上面都写完了,就等着系到这月老庙的树上呢。安砚清侧头想瞧瞧小姑娘写的什么,他知道了也好替小姑娘实现。 他们两人都不需要再求姻缘了,如今最好的人已经在身侧了。 “不行,若让第二人知道就不灵验了。”南怀浅将丝带紧紧攥在手中,低眸浅笑,她只是想保密罢了。 “好吧。” 不过,她倒是也好奇他写的什么,不过,也不外乎那些,他每次写的都是关于她的。“那阿砚写的什么。” 安砚清倒是很听话的将自己的给她看,“浅予深深,长乐未央。”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小姑娘可以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那浅浅的呢。” “才不给你看呢。”南怀浅心里头甜滋滋的,夺过男人的丝带,将两人的丝带系在一起,而后走上高处,向下一瞥,男人满怀爱意的盯着她。 她踮起脚尖,想将两人的丝带挂的高些,男人将她稳稳扶住。看着被挂好的丝带,南怀浅扬起了满意的微笑,转身与男人相视一笑。 “一愿椿萱并茂,棠棣同馨;二愿春祺夏安,秋缓冬禧。”她希望家人可以健康平安,一切顺利,也希望他们所有人四季都可以平安喜乐,吉祥安康,幸福如意。 安砚清抬手将她抱下来,并肩而立,十指相扣。 一阵微风拂过,满树的红丝带随风飘动,但愿这些美好的祝愿与思念可以随着风到达它该去的地方。 逛了许久,一行人的下一个目的地自然是糕点铺,安砚清知道小姑娘最喜欢吃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糕点和甜汤,这路线可是完全按照小姑娘的喜好安排的。 糕点铺和甜汤铺只有一墙之隔,两家的掌柜也都是会做生意的,不管是喝甜汤还是吃糕点,两者都缺一不可,一般来甜汤铺子的人都会再去隔壁买些糕点,互惠互利,所以这边的生意才比其他地方好。 他们一行人围坐在一起,难得能有如此舒心的时候。 南怀浅想着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小春也是个喜欢吃的,便让小春和阿青他们在隔壁桌也吃些,不用拘着,也没什么需要他们服侍的。 可魏莳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坐到了唯一的空位,南怀浅和南怀瑜中间的位置。 南怀瑜不动声色的往南云启旁边靠了靠,救命,南云启这个臭小子为什么要坐在自己旁边,还一个人霸占了一整个长凳子,不过,这个女的真的太没有眼力见了,旁边小春他们的桌子就坐了三个人,全是空处。 “魏小姐不如去隔壁的桌子吧,本宫觉得有些挤。”不得不说,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得南怀浅出手。 魏莳被直接点名,脸上还是有些尴尬的,但也只好不情不愿的起身,可她一点也不甘心,她必须要拼一把。 可她想的太美好了,因为这个桌子上的几个人其实没一个好惹的,尤其是南怀浅,在保护自家哥哥这件事上,南怀浅绝对是责无旁贷。 身边碍眼的人走了,南怀瑜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好好享受了。 “这个状元饼倒是比家里做的还要好吃。” “是啊,这个云片糕软软糯糯,一点也不干。” “你们尝尝这个龙须酥和贵妃饼,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真的甜而不腻。” 看来,南家这个喜欢吃糕点的毛病是遗传的,安墨阳也是喜欢的,他们一群人里,只有安砚清每个只吃了几口,还是南怀浅夹给他他才吃的。 他确实不喜欢吃甜的,但只要是小姑娘给的,他也是能勉强吃点的。 “这个梅花酥入口即化,香味浓郁,真的好好吃。”南怀浅的嘴就没停下过,看来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们也爱吃糕点,这是她这几天胃口最好的一次了。 “喜欢我便让人去问问他家的梅花酥怎么做的,等浅浅回京也能吃到。” “不用麻烦,膳房做的梅花酥也挺好吃的。”好吧,她承认,她说了句违心话,只是她觉得这是人家谋生的本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传授出去。 安砚清笑了笑没作声,南怀浅可能并不会知晓,这个男人之后吩咐人去找掌柜的要秘方的时候,可是花了大价钱,足足一千两银子,将店铺里所有糕点的做法都要了过来,不过,这对安砚清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阿砚,你尝尝这个栗子糕,不怎么甜的。”好不容易尝到一个她觉得男人会喜欢的糕点,立马就递到了男人面前。 “嗯,确实好吃。” 安墨阳看着两人恩爱的一幕,真的是有些失落,他也想小落儿。“好可惜,小落儿也喜欢吃糕点来着,尤其是这个白玉霜方糕和糖蒸酥酪,若是西都离京都近些,我也可以让人送过去。” “让暗卫去送就好了,两天之内就能送到,放到食盒里,不会坏的,这天气如今那么冷,送个糕点,路上倒也不会坏。” “对啊,还是皇嫂聪明,我这就让他们把这里的糕点都打包一份,这样母后和母妃也能一起吃。” 安墨阳立马兴奋了,只是南怀浅实在有些傻眼,她说的是送一两样,还真是为难她的手下了,这店铺里的糕点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十种。 虽说有些只能当天吃,但除去那些,一个食盒也是装不下的,他们这下子还真是负重前行啊,她又得给他们涨银子了。 不过,看着安墨阳时时刻刻都能想起自家姐姐,她这个银子出的值。 “记得让他们铺好油纸,包严实些,别透进去风,被风吹了便不好吃了。” 安墨阳已经跑去安排了,一眨眼功夫连背影都瞧不见了。 第274章 事情明朗 这时候虽然快到午时,但还没到用午膳的时候,只是他们现在肚子里已经被糕点填满了,哪里还会有塞午膳的空隙。 反正也无事可做了,南怀浅逛了一上午,倒也真是有些乏了,昨夜有些没休息好,这会倒想睡个午觉了。 一行人回到商会,果不其然,小五正靠在楼梯那边,等着他亲爱的主子回来。 “查到了?” “主子还不知道我嘛,说一天就一天,地契我势在必得。”小五一改从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倒是有些认真了,他得来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神秘人家中只有他一人,姓于,名远诚,父母双亡,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大些的被从前庄家的公子强奸,受不了侮辱,投河自尽了,他的父母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讨公道,便拼了命去庄家想给自己的女儿要个说法,但却被庄家的家丁活生生打死了,据说死前还受了不少欺辱。。” “现在他一人在原先的家里,他去那些富商家里偷银两,偷完之后便会给生活拮据的百姓扔到院子里,他六岁之后便被家里人送去学武功,再回来时是只有十三的小妹给他寄信,说他全家人都丧命了。” “但那时候庄家已经被处理了,他就是想报仇雪恨都无从下手,只能如此,消解心里的恨意,如今家中便只有他跟自己的小妹,自从那事发生之后,于远诚的妹妹于芯芯便再也没有出过家门,连学堂都没再去过。” 小五调查这些的时候,身边还有小四,小四也是个心地善良,可是被这些事惹得哭了好久,好不容易被他哄好,赶回屋子休息了。他虽然同情,但他毕竟是男人,也只是在心底为这个男人觉得不值。 听完小五的话,屋里格外的安静,好一会的静寂,南怀瑜才开口。“倒是个可怜人,想来也是怕有人重蹈覆辙。” 是啊,这个岁数的小姑娘本来该是跟三两好友结伴去学堂学习琴棋书画的岁数,他也是当哥哥的,也算是能体会到那人的心里,若是自己的小妹受了欺负,他可能会比那人的反应更大。 就连安墨阳这个一向爱闹腾的脸色都有些沉重,他是想到了这人背后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没想到是个这么悲惨的故事。“是啊,没想到背后是个这样的故事。” “他这么做原是出于好心,但他毕竟做的是违反律法的事,还是要处理的。” “好了,都去休息会吧,我去解决。”安砚清不想小姑娘为这事烦心,便想着先哄小姑娘午休,然后自己再去解决,对他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男人坐在床榻边上南怀浅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最后男人看不下去了,索性上床将小姑娘揽进怀里,轻声哄着她。“好啦,好好睡一觉。” 也许是习惯了被男人哄睡,在他的怀里,没多久就能安然睡去。 而安砚清则在她睡熟之后悄悄推门出去,既然他说了要解决就不能拖沓,他们明日便要启程了。 他带着阿青找到了小五所说的那处院子,院子周围,杂草丛生,想来是许久无人打理了。 阿青叩响了木门,里面许久才响起脚步声,屋里的人习武,脚步很轻,但安砚清的耳力也是早练出来了,对他来说,分辨这些声音并不是难事。 有些破落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出来的是一位衣着整洁的年轻男子,看向他们的眼神带了一丝警惕。 “于公子我们可以进去吗。”阿青开口,想来是因为这个院子常常就是无人问津,眼下突然来了人,隔壁的邻居也探出头来瞧。 于远诚瞧见,便让开身子,让他们进来,院子里跟院外完全是不同的景象,院内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所有的物件都摆放的井然有序,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见有生人进来,正从厨房出来的于远诚的妹妹,忙转身跑进了屋子。“二位有何事。” 阿青拿出安砚清的太子令牌,直接将身份亮了出来,也是为了后面的谈话能够顺利,现在于远诚对他们是有警惕的。 于远诚变了神色,虽然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麻利的从位置上起来,安砚清快他一步拦住了他。 “于公子不必多礼,本殿有一事不明,特来跟于公子请教。”安砚清抬眼直视着眼前跟他差不多年纪,却跟他生活大相庭径的人。 他的话直点主题,并没有多余的客套废话。“近日西都城内出现的偷窃一事行善一事,是于公子所为吧。” 听到此,于远诚强装镇定的脸已经有裂缝了,他不知道为何这件事会惊动太子殿下,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不是吗,可他不能出事,他还有小妹要照顾。 但安砚清后面的话无疑是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于公子不必害怕,本殿上一次来西都时解决了以庄家为首的那几家,知晓他们所做的一切,但你的父母还有妹妹还是被奸人所害,想来你心里也是痛恨的,但他们现在已经身首异处,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生活的。” “本殿知道你家中还有个小妹,才十三岁,可如今你却不敢让她踏出家门,她一辈子就要这样了吗。” “你虽行善,但你行善的钱财是偷盗来的,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也只能生活在黑暗里,本殿的太子妃心善,给于公子出了个主意。 于公子可以带着你的妹妹离开西都,跟着我们回到京都,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太子府里缺少侍卫,你可以拿到俸禄,而你的妹妹也可以在京都继续上学堂,不用再像是在西都一样过这样的生活。” “于公子不用着急拒绝,只是于公子还需要为自己的妹妹考虑一下,若是一辈子如此,即使有你疼爱,她也会跟一样,一辈子身处阴沟。” “于公子可以考虑一下,我们明日便会离开西都,若是于公子考虑好了,明日辰时南清商会。” 说罢,也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若不是小姑娘心里记挂着此事,安砚清不会说那么多,他是太子,见过生活痛苦的人太多了,他没法一个个拯救,只能尽自己所能。 于远诚目光深邃的看着重新被关上的木门,看了眼屋子的方向,是啊,他不为自己考虑吧也得为妹妹考虑。 第275章 人间美味 “去街上转转吧。”明日就要启程了,安砚清想着再去四处瞧瞧,他留了阿凛在小姑娘那边,但还是得尽快,他答应晚上带小姑娘去吃暖锅。 而南怀浅这个午觉并没有睡多久,迷迷糊糊醒来没瞧见男人的身影便能猜到他去哪里了,不过,糕点消化的快,她现在真的有点饿了。 发着呆的南怀浅有了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她好久都没有给安砚清亲手做过膳食了,现在离用晚膳还有些时间,她可以先去给男人炖个汤,等他回来喝,也好让他暖暖身子。 汤不占肚子,也不耽误晚上吃暖锅,倒是两全其美。 “主子,我来吧。”小春跟在南怀浅身边,还是怕她家主子被厨房里的油烟呛到。 “没事。” 南怀浅打眼望去,满满的食材,这处理好的墨鱼和炖好的鸡,正好可以用来炖个墨鱼鸡汤,厨房常备着食材,倒是让她省了些功夫,做起来也快些。 “主子还是要小心身体。”小春小声的说出关心她家主子的话,一直在旁边帮着。 南怀浅的思绪被她这一句话牵走,是啊,还是得让男人知晓,又得尽快回京都,看来她得让影阁和商会的人,在接下来的地方提前打点好了,这样也能节省些时间。 她想这些的时候,思绪被带走,手上放调味品的动作也没停下。 安砚清回来的时候没瞧见小姑娘,以为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去哪,就自己去找于远诚了,好在阿凛就守在厨房外面,一身黑衣格外显眼。 “太子妃在厨房。” 男人抬脚走进去,就看见小姑娘忙绿的背影,火柴撩起的烟倒是让他觉得此时的小姑娘格外有烟火气。 “想吃什么让厨房准备就好,怎么还自己做了。”安砚清抬手将小姑娘垂下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想给你煲个汤,让你暖暖身子,也不耽误晚上的晚膳。” “我家浅浅真好,不过,以后莫要给我做了。”男人握着小姑娘软软的手,虽然幸福,但是还是不舍得让小姑娘动手,她的手就要好好护着才行。 南怀浅看着男人的模样,仔细将手洗了洗,才又握住他,她只是瞧着他的气色最近不是很好。“好,知道了,汤好了,小春你端一碗过来吧。” 回到屋子里,南怀浅坐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瞧着男人,她好久没做了,还有些紧张呢。自己煲汤的时候吃了两块糕点,这时候倒是被油烟熏的有些恶心,也没了食欲。 安砚清拿起勺子,瞧见小姑娘期待的模样,自己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他确实好久都没有吃过小姑娘亲手煲的汤了,他记得小姑娘手艺很好,是哪里都吃不到的味道。 舀一口汤放到嘴里,安砚清眼底闪过一丝异常,将嘴里的汤咽下。 “怎么样,好喝吗?”南怀浅眼睛亮亮的,生怕自己做的不好喝。 安砚清实在不忍心说出什么别的话,重新挂上笑容,“很入味,好喝。” 听到他喜欢,南怀浅心里更加开心了,她还以为自己的手艺会生疏呢。“真的,那就好,那阿砚多喝两碗。” “我喝一碗就好了,不然晚上的暖锅吃不进去了。” 不得不说,安砚清的演技是真的尽得皇后和皇上的真传,面不改色的一口一口吃着。 南怀浅积极的给他碗里夹肉,“别光喝汤,那个墨鱼也好吃。我就知道你也饿了,上午的糕点不顶饱,你出去忙回来定是要饿的。” 安砚清忍耐力强,面不红心不跳的直接将一整碗全塞进肚子里。 “浅浅,我还有些事要跟阿青交代,你在屋里等我会。” “好。” 南怀浅并未起疑心,殊不知走出屋子躲进空房间的安砚清喝了整整一壶水,小姑娘今日这个汤怎么会这样,她的厨艺很好才对,今日这个汤简直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东西,又苦又咸。 可他还不敢打击小姑娘,怕她会不开心,他得稍微缓一缓。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之后,又有三个人送上门品尝南怀浅煲的汤。 南怀瑜几人听说安砚清回来了,便打算叫着他们两个一起再去街上转转,转不了多久正好去吃暖锅,安排的妥妥当当。 “二哥,你们来了,我刚刚煲了汤,你们一人也喝一碗吧,可以补气。” “好。”他们肚子也有些空了,喝个汤垫垫肚子正好,况且他们都是品尝过南怀浅厨艺的,那叫一个美味。 小春端了三碗刚盛出来的汤放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不多想,直接舀起一口往嘴里送去,接下来三人出奇一致的静止了。 “怎么了?好喝吗?刚刚阿砚喝了好多呢。”南怀浅看着他们三个有些奇怪的反应,充满疑问。 南怀瑜第一个调整好神情,脸上挂上了笑容,“没怎么,好喝。”他就是今天被毒死在这,也无所谓了。 南云启也忙附和,谁让这是他们南家唯一的妹妹呢,他们不宠谁宠。 安墨阳虽然也是个皇嫂向日葵,但他刚开始是打算说出来的,但南怀瑜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笑。 “皇嫂,简直太好喝了,人间美味啊。比御膳房炖的都好喝。” 见他们都喜欢喝,虽然自己胃里不舒服喝不了,但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小妹,我喝完了,先去找殿下说点事了。”南怀瑜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但他现在的味觉感觉快要失灵了。 “我也去,哥。” “还有我,还有我。”安墨阳见两人已经起身,忙着急的将碗里最后几口一饮而尽,转身的一瞬间脸皱成了苦瓜。 南怀浅只以为他们有事要忙,便让小春收拾了桌子。 她不知道的是,四个男人在空屋子里碰头了,安砚清看着他们扭曲的五官,倒是格外淡定,他已经平复好了。 阿凛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给三人一人倒了杯茶。 第276章 胖才正常 “天呐,我刚刚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味觉失灵了,皇嫂这是怎么回事,这汤不是皇嫂做的吧。” 安墨阳一口气喝了三杯茶,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记得从前皇嫂的药膳都做的极好,也喝过皇嫂煲的汤,完全不是一个人做的。 刚刚那碗汤,一点不夸张的说,真的有点像泔水,他是真的能忍。 阿凛站在一旁,说出了事实,他瞧见自己主子,再瞧瞧另外三人,就能猜到是什么情况。“属下亲眼瞧见了,是太子妃亲手做的。” 相比之下,南怀瑜就淡定多了,即使小妹不好,在他眼里,也是好的,只是刚刚那汤确实又苦又咸,难以下咽。“定是小妹许久不做,手艺生疏了。” 他们四个确实都是好男人,没有一个人当着南怀浅的面戳穿这件事,就让南怀浅这个备受宠爱的小姑娘不知道,因为安砚清已经让阿青去厨房把剩下的汤都悄悄端走倒了。 他是怕小姑娘心血来潮自己尝尝,那他憋了那么久,就白憋了。 四个男人在空房间里没待多久,便去寻南怀浅一起去街上了,他们真的急需美食安慰自己的味蕾。 他们在的地方离城西的那家酒楼不远,一行人在路上有说有笑的,乐得其中,只是只有他们有些可惜,若是一家人都能在一起这么闲逛那才叫幸福。 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中间安砚清好几次问南怀浅累不累,若是累就上马车,只要南怀浅在,他永远都会让人准备好马车,若是小姑娘累了,便可以第一时间休息。 他们坐在包厢里,四周香气四溢,窗子开着小缝隙,为的就是能让烟出去。 阿青敲响了他们所在包厢得门,“主子,杨天湛回来了。” 自他们到西都之后,便没有见到杨天湛,南怀浅还以为男人让他先回京都了呢。 安砚清为了让他心里的疑问得到解答,在到达西都之后,就让杨天湛跟着自己的暗卫一起行动了,让他近距离瞧瞧西都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百姓生活的如何。 为的就是能让杨天湛明白他从前想的那些并不全是对的,百姓安居乐业仍然是南国的现状,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员仍然只是少部分,虽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但只要重新换一锅汤就好。 若是一直有,那便一直换,总能换百姓一个平静幸福的生活环境。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康王殿下。” “嗯,起来吧。”安砚清甚至没有抬眼看他,语气平淡。 但杨天湛却面露难色,仍然跪在地上,“皇兄都让你起来了,你怎么了。” “太子殿下,草民有错。” 安砚清停下给小姑娘倒茶的动作,似笑非笑的开口,“你什么都没做过,何错之有。”他知道,这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他不需要明说,如今人就在这里跪着,就证明他想明白了。 “殿下,草民年少轻狂,见识少,这几日在西都看着,才知晓草民从前的见解不过是从书中得来的天真想法,不切实际,只有亲眼瞧见百姓们的生活,才会知晓百姓们想要的是什么。” “嗯,出巡你且好好跟着,阿青会安排好的。” 这次出巡能碰上可用之才当然要好好珍惜,杨天湛其实没错,他只是因为心里的抱负而夸下海口,这是好事,有追求才能有所作为,总好过身居高位,却成日想着如何混日子。 这样的人该成为南国未来的栋梁之才,更该为他所用。 南怀浅等到杨天湛被阿青领出去,才好笑的开口,“阿砚故意的吧,阿砚可真坏。” 别人看不明白,她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个男人是在培养杨天湛,假以时日,杨天湛定能成为朝堂里的文官。 “浅浅太聪明了。”安砚清看向身边人的眼神,简直要甜腻的拉丝,他的小姑娘永远是最懂他的。 暖锅上来了,他们也不会拘着身份,讲究那套食不言寝不语,吃着暖锅,聊着各种有意思的事,这样用膳才最香,不能说话的饭桌是没有灵魂的。 南怀浅在街上走了那么久,肚子确实饿,再加上油烟熏出来的恶心也被风吹散了,倒是吃了不少。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用的开心,平日里不怎么吃羊肉的他也多吃了两口。 他们聊着天吃着暖锅,时间过得也快,等所有人都吃好,已经是戌时了,天色早已黑沉,街上也只有三三两两结伴散步的人,冬日里天黑得早,尤其是深冬的夜晚入了夜就会有刺骨的寒风。 街上的铺子关的也格外早,不得不说,这种天气确实是最适合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暖锅的。 为了让肚子里的饭消化消化,他们还是选择了走回去,不然就这么挺着个大肚子回去,一定会积食。 “我瞧着小妹好像胖了些。”南怀瑜他们特地给南怀浅和安砚清留出了二人的空间,走在离他们有几步路的后面。 但南怀浅自幼习武,耳力好得很,这话被原原本本听进了她的耳朵,安砚清自然也听到了,侧脸瞧向小姑娘,生怕她因为这句话不乐意,看着她只是笑了笑才安心。 殊不知南怀浅心里想着的是,自己有了身孕,肚子里不止一个小家伙,胖些是正常的,不然哪有营养让小家伙们在她的肚子里好好长大,出来见她。 安砚清其实一直不觉得小姑娘胖,从前小姑娘瘦,抱起来都硌的慌,就连之前生小家伙们的时候,也没胖多了,刚生产完就瘦回去了。 如今脸上身上有些肉才是好的,之前那样太瘦容易生病。 一行人回到商会,安砚清交代了他们两句,便带着南怀浅回屋沐浴休息了。 明日他们一早便要动身赶路,要在天黑之前到西鸣才行,暗卫如今应该是已经到了西鸣才对。 而南怀浅自己沐浴完后,趁着男人去沐浴,将自己今日在四个男人因为那碗汤躲出去的时候写的信件给了小春,让她交给全掌柜。 她在信上写了让南清商会和影阁在各地的人提前将剩下的那些地方查一遍,这样他们去了之后能节省不少时间。 只是她不知道的事,安砚清跟她做了一样的事,男人记挂着小姑娘思念京都里几个小家伙,也想早些忙完,早些回去。 第277章 美好和遗憾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们就已经收拾好准备前往西鸣了。 昨夜他们休息的早,再加上冬日天亮的晚,这时候还有一刻钟就辰时了,虽算不上太早,天也雾蒙蒙的。 不出安砚清所料,他们一行人刚踏出客栈,就瞧见了裹的厚厚的于芯芯和站在她身边的于远诚。 他身上还背了个包裹,算不上太大,想来两人也没什么要带的。家里也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若说唯一可能会让他惦记的东西,怕就是他们在西都宅子的地契了。 安砚清昨日走的时候就能猜到于远诚的选择,这个男人是个明白的,他心里不只有仇恨不甘,还有对自己唯一的家人,这个妹妹的担心和爱。 他们只有远离西都这个地方,才能慢慢放下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他不为了自己,也会为了自己的妹妹选择跟他们走。 就因为猜到了,他昨日便让阿青准备了两驾马车,原本他还想着准备三架,让安墨阳这三个电灯泡换个马车,但他还是考虑到了不宜声张,便作罢了。 而在这其中,还有一个人格外碍眼,南云启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魏莳,南云启向自己的妹妹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他真的不想再瞧见这个人了,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解决。 南怀浅会意笑了笑,还真是她的傻哥哥们,这样下去,他的哥哥怎么找心上人。“魏小姐,如你所见,殿下和本宫要离开这里了。”说到这,她转头示意小春。 后者会意,从怀中拿出银票。 “本宫不想跟你说什么废话,即使你坚持以身相许,本宫的哥哥也万万不会娶你,两个人在一起相爱是前提,可你只是想借着本宫哥哥对你的同情心,以死相逼,这样的女子进不了我们家门。” “这里是二百两,绝对够你回到自己的家,甚至绰绰有余,你拿了钱要去哪里本宫不管,但你不能继续跟着我们,你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拿着这些钱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再与本宫的哥哥有任何牵扯,第二,本宫会以以下犯上,无视律法,逼婚朝廷官员这些原因,让人将你押去京都,由大理寺卿亲自审问。” 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打得什么心思,但她不会给她机会的。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若魏莳是个聪明人,那就该老老实实拿了前走人。 她这两个选择,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会选第一个,因为第二个,纯纯就是威胁,大理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更何况大理寺卿是她大嫂的父亲,魏莳进去了落不着一点好。 魏莳倒是个反应快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可民女的命是南大人救的,民女家中只有民女一人,若是没有南大人,民女早就丧命了,民女的命是南大人给的,自然也要由南大人决定。” 她说着还不忘挤出几滴泪,将头实实地磕在地上,倒是有很大的声音,磕了三下之后额头都红了,可是在场的哪里会有人心疼她,只能说她把心眼使错了地方。 “看来魏小姐不止听明白本宫的话,还没有读过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即使你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但你的命仍然是你的母亲十月怀胎才有的,而本宫的哥哥只是顺便帮了你。” “若是你坚持认为你的命是本宫哥哥给的,那你将你的母亲置于何地,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会心存愧疚吗,如此不孝的女子又如何能进我们南家家门。” “即使是换任何一个人,他都会出手相救,只是看不惯那种肮脏事罢了,但这不代表他想借着帮别人,从别人那里索取什么。这二百两给你,已经是本宫最后的慈悲了,不管你要或不要,跟本宫都再无关系。” 南怀浅说罢小春便直接将银票塞到了魏莳的怀里,没人再理她,任由她泪流满面,他们一行人已然上了马车。 “小妹,你太厉害了。”南怀瑜真的是打心眼里佩服自己的小妹,那一句句话说的简直是让人无法反驳,若被这么说的是他,他真的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哪里还有脸面继续跪在那里。 “是啊,若不是你,这个魏莳怕是还要跟着我们。” 南云启提起魏莳只有满腔的厌烦,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人,不知羞耻到极点,他这才发现,自己从前见的女子还不算太讨人厌,这样不要脸皮的才是真的烦人。 南怀浅只是笑着瞥了南云启一眼,自己的哥哥怎么就是不开窍,若是能给她找个嫂子该多好,但显然她的嫂子不能是魏莳那样的,不求家世门第如何,只要对她哥哥好就好。 马车愈行愈远,魏莳只能眼巴巴瞧着,仍然跪在地上,没有要起身的样子,直到全奎看不下去了,直接叫了人把她赶走。 他还要忙呢,这么一个人在这呆着,他就是想忙什么,都觉得碍眼。 哎,好好一个女子,长得也算端正,怎么就不走正途呢,好好谋个生计多好,非要走捷径,妄想些根本不可能的事,真是可惜了。 安砚清在马车上将于远诚和于芯芯的事从头到尾讲给了他们听。 “他们也不容易,等回到京都,问问于远诚想做什么差事,帮他们一把吧。”这人间疾苦纵然多,他们也不可能每一个都帮到,但只要他们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是啊,远离这个伤心地,若是一直在西都呆着,恐怕这辈子都要生活在仇恨里了。” 南怀瑜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添了些伤感,仔细想想,他这辈子倒是过的顺利,也没什么仇人,更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恨过谁。 可南怀浅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仿佛自己没听到一样。 “怎么了。”安砚清以为小姑娘不满意自己的解决方法,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担忧。 南怀浅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没事,又困了而已。” “那闭上眼休息会吧。” 靠在男人怀里,闭上眼睛,其实她没什么好说的,她见过的人世间的悲惨太多了,见过太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甚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也不能说麻木,她依旧会对这些人心存同情。 但她知道,这些人有的是不想别人同情他们的,于远诚或许就是其中一个,但他为了自己的妹妹还是决定放下曾经的一切,这是莫大的勇气和决心。 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生命结束在她的手里,从前她一直坚持银针杀人,就是讨厌看到血,她唯一的原则就是不杀无辜之人和妇女孩子弱小。 在有美好发生的一瞬间,可能在某个地方也发生着悲惨之事,他们此次出巡,只要看到,发现了都会伸手帮一把,但若是发生在他们瞧不见的时候呢。 不管怎么样,总会有遗憾发生,这大概就是生活。 第278章 背负太多 他们曾经来过西鸣赈灾,当初的西鸣并未受到水患多少影响,只是有个不中用的知府,才导致当地百姓无法安居乐业,如今的西鸣跟当初倒是截然不同。 自从新的知府上任,百姓再也没有出现过怨言频出的事情。 西鸣此地物资富饶,官道也修葺的格外好,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造就了西鸣繁荣的场景,西鸣虽然与西都离得算不上多远,但跟西都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这里靠近南国中部。 天气算不上多冷,甚至比京都的冬日还要暖和些,也正因如此,这里百姓可以靠着养蚕纺织过上美满的生活。 如今西鸣的知府是个不过刚刚二十五的青年男子,名唤许贳,虽然是个年轻人,但在一些事上的处理手段,丝毫不逊于朝堂那些历经风雨的老头。 安砚清认识他时,他才刚刚十四,那时安砚清被皇上派到各地历练视察各地民情,寒冬腊月,即使白日暖和些,夜晚的西鸣仍然有刺骨的寒风吹过,许贳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雪地里。 若是安砚清再晚几个时辰发现他,怕是许贳的生命就永远停留在十四岁了,他在西鸣呆着的那一个月,帮了许贳不少,了解之后才知道许贳是当时西鸣知府的私生子,一年前因为自己的母亲去世才被接回家。 在他的帮助下,许贳发现了自己的母亲去世的真相,当时的知府夫人只生下了两个女儿,迟迟生不出儿子,但因为她的母家是西鸣一个富商,并影响不到她正妻的位置。 但知府在外面突然蹦出了个十三四的儿子,尽管她几次三番质疑他是不是蓄意来图他们家的家产的,毕竟她没生下儿子,女儿如何继承财产。 可知府却一口咬定,这就是他的亲儿子,还准备接回府中,甚至连许贳求他将自己的母亲一并接到府里都同意了。 当时的知府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便花重金让人提前将许贳母子迷晕,随后让人将许贳的母亲凌辱,最后死于非命,为了掩盖她的罪行,还将许贳母子当时居住的院子烧了,许贳命大,逃过了一劫。 许贳的母亲只留下了几块被烧的发黑的布,连她的墓里都只放了个盒子,里面装的是许贳在地上捧起来的灰。 本身知府夫人也没打算要许贳的命,若是许贳的母亲死了,就没人可以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即使知府再疼爱许贳,许贳也只能喊自己母亲,自己永远是当家主母。 但她却在许贳被知府接回府的后面,纵容自己两个女儿指使下人为难许贳,给他凉了的饭菜,知府即使知道也是装傻,他每月的俸禄不多,都是靠自己夫人娘家补贴的,这府里大小事情都是她做主。 知府只提了一个要求,若是有一日她诞下了儿子,那便把许贳扔出去,但在那之前,她必须保证许贳好好活着。 在安砚清帮助下,许贳知道了这些事,但若是没有安砚清,他也不是傻子,那时的他一直都在怀疑,只是苦于自己什么都没有,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法替自己母亲报仇。 但好在上天有眼,安砚清此行就是来调查知府受贿买官一事,最后知府也受到了惩罚,只是安砚清悄悄将许贳偷梁换柱,救了出来,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大仇得报,许贳守在自己母亲墓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后崩溃大哭晕倒在荒野,安砚清将他接回来。 等许贳醒来之后,安砚清便提出带着他离开西鸣,许贳同意了,他虽想守在这里,守着自己的母亲,但他想凭自己的能力,所以他想等他真的有本事了之后,再回来。 安砚清便将他送到自己的地方,许贳足足历练了十年之久,直到前年西鸣水患,安砚清才将他从暗阁叫回来,给了他这个知府的位置,这是他曾经那个父亲的位置,如今他也该回来了。 事实证明,许贳做的很好,如今的西鸣再也没有乌烟瘴气的现象,只是许贳到现在都未娶妻。 这是许贳最不为人知的身份,罪臣之子,但这事只有安砚清知晓。 而安砚清此行还有个极其重要的事,那便是想让许贳去京都,这么些年,他也确实该放下了,许贳这些年过得太累。 这其实是安砚清在遇到于远诚之后才想到的,许贳是他的朋友,不管如何,他都该再帮他一把,若是许贳愿意,他可以让人将他母亲的墓迁到京都。 许贳留在西鸣屈才了,他原本也是能跟同岁人一样参加科举,再进入仕途的,他该有更大的地方施展。 为了这事,安砚清提前让暗卫都找好了接班人,许贳现在手下的侍郎,也是个跟许贳一样,能真正为民的人,倒是可以提上去。 而南怀浅和安砚清的心照不宣,想早日回京都的想法,让他们刚到西鸣住下之后,就收到了关于西鸣这里的汇报,只能说,这大概就是夫妻间的默契吧。 安墨阳他们去了府衙查阅卷宗和公文,而安砚清则是要去驻扎在西鸣的军队里瞧瞧。 但在那之前,安砚清看着小姑娘将一大叠影阁调查来的事情放到他手里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他跟小姑娘确实有默契。 有了这些,还有他的人查到的,确实能帮他们省不少时间。 第279章 找到她了 “浅浅好好歇会,我早些回来陪你。”安砚清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实在放心不下。 南怀浅努力压住胃里的恶心,扯出一抹微笑,将男人往外推,“好啦,快去吧。” 再不走,她真的憋不住了。 男人走后,小春第一时间将药丸拿出给她服下,南怀浅倚在床榻上眯着眼,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她也没闲着,给她家安砚缝制的衣物还没好,得快些了。 “主子,厨房做了花生酪,您吃些吧。”小春瞧着整个厨房里也就这个淡些了,其他的有味道的,她怕她家主子吃了胃会不舒服,便端来了花生酪。 南怀浅胃里不舒服的很,吃些花生酪倒也可以,阿砚的衣袍已经收尾了。“嗯,倒是不腻。” “主子还是休息会吧。”小春给南怀浅按着肩膀,她倒是比南怀浅自己还担心。 在南怀浅身边呆的最久的就是小春了,比小夏几个服侍她的时间都长,也更加了解她的习惯,“你呀,不用那么担心,我在这里能有什么事,你若是没事可做,便去街上逛逛。” 小夏、小秋、小冬三人会经常出远门,只有小春一直呆在南怀浅身边,小春的年纪比南怀浅小一岁,也确实到了该找个夫婿的时候,但她却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南怀浅想让她出去逛逛,也好看看外面的景色,万一就跟谁瞧对眼了呢,成日里就守在她身边,哪有机会接触别人。 不过,她还真是上岁数了,自己成婚之后还有了小家伙们,竟然还会操心起周围人的这些事。 “可主子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啊,主子是不是嫌奴婢唠叨了。”小春委屈巴巴的,还以为是她亲爱的主子嫌弃她了,想赶她出去。 “小春,你也该寻个人互相照顾了。”能照顾她的人有很多,她更希望她们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或许在遇到她之前,她们有过不幸福,甚至很痛苦的记忆,但她希望她们都可以找到能让她们释怀的人。 “主子,奴婢还不想嫁人。主子若是嫌弃奴婢了,奴婢就回去换小夏他们过来。”小春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些害羞了。 南怀浅瞧着她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好好好,你呀,我休息一会。” 这些事还是要她们自己来了,自己确实帮不上她们,真是希望她们都能找到共度余生的人。 罢了,她还是休息会吧,缝制衣袍的时候确实眼睛会累,这会她的上下眼皮都快开始打架了。 安砚清那边先去了驻扎的军营瞧过情况之后,便去了府衙跟安墨阳他们汇合,当然还要找许贳聊聊。 “好久不见。”算起来,许贳也有些年数没有见到安砚清了,他来西鸣赴任的时候跟安砚清错开了,跟他交接的是安砚清的手下。 许贳身着月牙白袍,白衫质地算不上上乘,但贵在许贳一身的正气,腰间挂着同样洁净无瑕、晶莹剔透的玉佩,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与他相比,一身黑袍的安砚清更多投出来的是高贵清华,即使再见故人,眼底依旧有化不开的寒冰。 “皇兄,我们这边都瞧完了,府衙里的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公文、卷宗和账目都没有问题,南老二也去瞧过粮仓了,亦没什么问题。”安墨阳站起来放松了一下筋骨,他看了这么久,不止眼睛快瞎了,脑袋都昏沉了。 这厚厚的、一沓沓的文本,真的把他们看的头疼,已经生无可恋了,每当这个时候,他最想的就是他家小落儿炖的梨汤和他亲爱的母妃做的糕点。 “嗯,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用晚膳吧。”安砚清还要跟许贳聊聊,主要是怕小姑娘一个人在商会待着会无聊,反正今日他们几个该忙的也忙完了,便打算着先让他们能回去陪着小姑娘一起用晚膳。 等他们几人走后,许贳和安砚清相对坐在桌前,久久无言。主要是安砚清还没想好从何聊起。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安砚清并未隐藏身份,没有那个必要,西鸣没什么需要他明面上处理的,“嗯。” “许公子,我和妹妹做了洞庭汤,公子喝一些吧。” 进来的人是两个长相神似的女子,就连身上的衣裙都是同一个款式,托盘上放着两碗橘子做的洞庭汤,很明显,有安砚清的一碗。 “嗯,放这里吧,你们先回府吧。”许贳的声音不冷不淡,而安砚清从头到尾都没抬眼,只是在喝着手中的茶。 不过,他倒是好奇那个女子跟许贳是什么关系。“有心上人了?” “不是,去年元日前在花楼楼下救的,崔玉真和崔玉柔,她们的后爹将她们卖到花楼的老鸨手里换钱,瞧这可怜,便花钱赎下了,让他们跟在我身边服侍着。” 安砚清点了点头,确实,许贳身边有个人陪着是好的。“如今她们姐妹跟着你,你若是不给她们个名声,也不好听。”他是把许贳当兄弟才会说这些,女子的清白尤为重要,但许贳身为西鸣知府,万万不能让人抓住什么把柄才行。 “嗯,再等等吧。”许贳也考虑过,只是他犹豫了,想等个心上人,他没碰过她们姐妹中的任何一个,只是觉得他们可怜,自己府上也缺个服侍的人,他只是不想跟自己那个毫无人性的父亲一样。 不想再提及此事的许贳放下手中的茶盏转移话题,“走吧,府上备好了饭菜。”他们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叙叙旧,顺便聊聊正事,然后喝些酒的。 “阿青,去跟浅浅说一声,我晚些回去,你也不用过来了。”安砚清能猜到他们不会结束的太早,怕小姑娘会担心自己,反正阿青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安砚清同许贳坐上马车,许贳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兀自笑了笑,还是跟从前一样,冷冰冰的,但他刚刚可是瞧见了安砚清眼底的柔情。 “即使在西鸣,殿下同太子妃的恩爱故事也听了不少,找到她了?”他记得从前安砚清提过一个女子,甚至月下立誓非她不娶,瞧着他如今幸福的样子,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嗯,明日让你们见见。”小姑娘今日累了,他才没有带她出来。 第280章 接他回去 许贳的府邸离西鸣的府衙并不远,也就几条路的功夫,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没多少话要聊,还是得靠着点酒才行。 一桌子的饭菜,许贳倒是下了功夫,甚至连安砚清不喜欢吃什么都记得,只能说,那是因为许贳不知道安砚清的口味已经跟南怀浅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 只要是南怀浅喜欢的吃,安砚清就会跟着吃上几口,而南怀浅不吃的,几乎就没有出现过他们的饭桌上。 几口酒下肚,安砚清开口,但并没有直奔主题。“怎么样。” 许贳神色暗淡,自嘲的笑了笑,“不还是那样,能有什么区别。”他无父无母,没有亲人,成日里除了处理公事就是处理公事。 或许,也是想靠着忙碌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想当年那些糟心的事吧。 “十多年了,也该放下了,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添那么些包袱。” “怎么放下呢,我也想,可哪有那么容易。”他常会彻夜难眠,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当年那场大火,和那个狠毒女人的嘴脸。 他也想让自己走出来,可是根本忘不掉。 安砚清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许贳,倒是让人有种压迫感。“累吗?” 许贳没有回答,闷着头猛喝了一口酒,这已经算是回答了,他怎么可能不累,与其说累,不如说是心里累。 只要有时间,他便会去街上闲逛,看见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场景,自己不知道有多羡慕,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了。 “别让自己成日闷在那一堆枯燥乏味的公文里,找个心上人吧,那样你们便会有个家。” 安砚清没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继续刺伤许贳的心,他想说就像他现在一样,有了小姑娘,还有了孩子,一家人格外幸福,很明显,这个时候说不太合适。 “哪能跟你一样幸运。”这茫茫人海,偏偏他就是遇不到心上人,看来老天也在惩罚他。“别老说我了,你怎么样。” “说了怕刺激你,但现在我确实很幸福,成日里都能瞧见我家小姑娘,哪怕是跟她说两句话也是开心的,我家小姑娘还给我生了三个小家伙,可爱得很,不过她真的太累了,能娶到她,这辈子真的没什么别的所求了。” 提起南怀浅,安砚清难得一见的露出了笑容,眼底的寒冰被融化,只有满满的爱意。 许贳也真心为他感到开心,他记得从前安砚清虽然贵为太子,却过的并不如意,身上要背负的太多,他曾经问过他,那么努力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太子之位做得更稳吗? 安砚清的回答却让他出乎意料,他这么努力是为了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更是为了避免以后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如今也能那么幸福,看来他想做的一切都做到了。 “去京都吧,朝廷里如今也缺能担得起大任的人,西鸣的事情会有人接手的。”许是怕许贳直接拒绝,安砚清继续说着,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若是你母亲还在,也一定不希望你像如今这样生活,换个地方,将这些事慢慢淡忘吧。” “你母亲的墓我会帮你在京都寻个好地方安置,这是你在西鸣唯一的牵挂了,你也没什么要赎罪的,当年你父亲是罪有应得,而你母亲被人所害,罪魁祸首也受到了惩罚,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人死不能复生,执着于以前的事,只会让你有更多的遗憾。我家小姑娘曾经说过一句话,悲与喜藏于人间,得与失如影随形,人活一生,定会有遗憾,但美好还是占大部分的,好好享受当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不要等遗憾再次发生的时候再后悔。” 其实,安砚清也能理解他,这种事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可能不会比许贳好,但作为兄弟,他只能这样宽慰他,让他可以早些走出来。 两人喝酒聊天也忘了时间,南怀浅跟安墨阳他们一起用过晚膳便继续缝制衣袍了,没想到这会都亥时了,自己给男人缝制的衣袍都弄好了,男人还不回来。 他只让阿青跟她说了要晚些回来,去哪了都没说,她怎么可能不担心,阿青和阿凛还都没有跟在他身边。 “阿青,你主子让你回来的时候说要去哪里了吗?。” “回太子妃,主子跟许知府去叙旧饮酒了。” 南怀浅倒是听安砚清提过这个许贳,但这时候都那么晚了,男人的胃不好,酒喝多了定会不舒服。罢了,她也想见见这个许贳是什么人,能让她的男人这么挂心。 她带着小春、阿青阿凛到许贳府里的时候,倒是没被人阻拦,因为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管家问了他们的身份,就让他们进去了,这个许贳确实是接地气的好官。 彼时安砚清还在跟许贳谈心,只是两人都醉了,崔玉真和崔玉柔这一对姐妹花还特地熬了醒酒汤,这会端进来给安砚清和许贳,但安砚清并没有喝的打算,直接无视了他们。 崔玉真朝着自己的妹妹使了个眼神,让她去给安砚清端过去,但男人明显不愿意搭理他们,只是低着头吃着桌上的菜。 门敞开着,南怀浅自然能瞧见,但她并没有多想,走上前去,“阿砚。” 因为她真的对这个男人有足够的信心,他真的很爱自己,也不舍得做任何让自己难过的事。 安砚清几乎是一瞬间就抬头了,原本因为醉酒雾蒙蒙的双眼,也清澈了不少。“浅浅怎么来了。” 第281章 醉酒的男人 “你也不瞧瞧几时了,我真怕你把自己喝倒。”安砚清走路已经有些不稳当了,但还是起身将南怀浅拉住。 许贳在一旁瞧见南怀浅,第一时间就是起来行礼,原来这就是这位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人,确实配得上他的万般宠爱。 南怀浅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有些心疼喝了那么多酒的男人。她来的时候还特地让小春拿了解酒药丸,看来她真是未卜先知了。 “吃了。”安砚清乖乖的张嘴,跟刚刚在许贳面前高谈阔论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倒是把许贳看的好生羡慕。 看着因为酒劲上头的男人温柔的盯着她,南怀浅还真是被他逗笑了,她就说,这男人就是最可爱的,也不忍心责怪他,只想快点带他回去休息。“回去休息吧。” 临走前,南怀浅看向许贳,只说了一句话便带着不知道喝了多少的男人走了。“不知许公子可否听过一句话,物物而不物与物。” 物物而不物于物,想要肆意的利用外物,却又不被外物所干预,也许这样就能得到报酬,但怎么会不累呢。 若是不怕失去,那便不怕被控制,反而能更好的驾驭,若是害怕失去,那也只是因为所失去的也许本就不属于你,见过美好就好,不必在意这份美好属于何处。 安砚清在马车上靠在马车上闭上了眼,只是眉头紧锁,她还是头一次见男人喝那么多呢,从前他们大婚和安墨阳大婚的时候也见他喝过,只是都没今日喝的多罢了。 还好阿青和阿凛也在,不然她确实驾不动男人。 原本是想让阿青和阿凛给男人沐浴的,顺便让他醒醒酒,但一想男人不喜欢让别人碰他,甚至衣袍这些都是自己来。 “你们将水备好,就出去吧。” 南怀浅给男人解开衣袍,从前好像都是他抱着自己沐浴,她这还是头一次帮男人沐浴呢,不过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没什么可害羞的。 “还知道我是谁吗?” 安砚清坐在位置上格外乖巧,一手扶着额头,任由小姑娘给自己脱去外衣,听到小姑娘略带调侃意味的问题。 抬眼看向小姑娘,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我家浅浅是生气了吗?” “没有,只是心疼你,明明胃不好,还喝那么多。”南怀浅牵起男人的手,将他带到浴桶前。“快洗吧,我在外面等着你。” 安砚清确实头疼,也不想折腾小姑娘,怕她累着。 南怀浅想着再去给男人准备个葛根枸杞决明子汤,正好解酒养胃。 这一次倒是没什么意外,安砚清收拾好之后看见小姑娘面前摆的汤碗,有些奇怪。“浅浅做的?” “嗯,温度正好快喝吧,可以解酒。” 虽然带着对上次那个汤的阴影,但安砚清也没多考虑便端起碗,期望不高,便会有惊喜,看来上次那个汤确实是个意外,小姑娘这次煮的好喝多了,回归了从前的手艺。 时候不早了,南怀浅早就困了,躺在床上被男人抱在怀里,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闭着眼都快睡过去了。 “浅浅。”安砚清略带醉意的声音响起。 即使很困,南怀浅还是出声回应。“嗯,我在。” “谢谢你。”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谢谢,倒是让她有些奇怪,她家男人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怎么了。” 安砚清在夜色里,只能瞧见小姑娘的轮廓,“就是觉得有你很幸运。” “我也是,好啦,不要想太多,快睡吧。”南怀浅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往男人怀里靠了靠。 许是因为昨日几人都累了,第二日他们倒是没有早起,安砚清也难得睡了个懒觉。 只是昨夜喝了那么多酒,定是逃不过头疼。 “以后别再喝那么多了,不然你就去外面睡吧。”南怀浅话虽这么说,但昨夜就跟小春嘱咐了,让厨房准备些暖胃的早膳。 “今日再去四处瞧瞧,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去南朔了。” 还好这里没什么事,能为他们节省不少时间。 几人没有分头行动,安砚清想着带小姑娘去外面转转,但在那之前,他们得先去找一下许贳,作为最了解西鸣情况的人,主要是安砚清也想看看他的态度。 若是他不同意,那自己昨日就白费心思了。 街上已经挂上了不少彩灯,百姓已经在准备迎接几日后的元日了,小孩子们裹着厚厚的冬装,成群结伴的在街上放炮竹。 “小北暮估计都会说话了。”南怀浅瞧着外面玩的开心的小孩子们,心里想到的全是自己的几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冬日里最容易生病了。 但跟南怀浅想的不同的是,自从上次小北辰生病之后,几个小家伙都没有再生过病,皇上一有时间就陪着他们玩,有时候还会把小北辰和小初予带到御书房,再把南国公和颜相叫来。 借着商议政事的由头,让他们两个可怜的老头,也瞧瞧孩子。不过,当然不能落下小寄欢,小寄欢回回在自己的外祖父颜相怀里都笑的咯咯的。 皇后也是时常让南颜夫人带上严秋雨和她的两个孩子入宫,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格外热闹,围着整个皇宫玩,身边跟着不少服侍的宫女侍卫。 “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还顺不顺利。”虽说他们都会时常写信回来,但皇后还是担心几个孩子在外面受苦受累,若他们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倒能自在些,可谁她的儿子生在皇家,享受着福利,便理所应当要做这些。 相比之下,南颜夫人倒是没那么担心,她自己的孩子她有信心,不会让自己受难,只是,即使担心她也不能说出来,若是说了,只会让皇后更加忧心。“我们也得放宽心,孩子们都大了。” 两人正聊着天,原本正在外面跑着玩的小北暮哭着回来,身后还跟着小初予和小北辰。“皇祖母,外祖母。” 皇后将小北暮抱进怀里,拿起手帕给他擦着眼泪。“怎么了这是。” “为什么哥哥和姐姐都见过父王母妃,可北暮却没见过。” “谁说的,北暮也见过啊,只是当时北暮太小,不记得了。”皇后看着委屈巴巴的小北暮,倒是有些心疼。小北辰和小初予大了,能记住南怀浅和安砚清的模样,可他们走时,小北暮还是在襁褓里的小孩子,怎么会记得。 “那父王母妃什么时候回来呀。” “很快的。” 第282章 欺压到底 也正巧,小北暮这边委屈着,南怀浅寄来的信就送过来了,还有个包裹。 “你瞧,你母妃的信。” 南怀浅的信上同从前一样,写的都是他们在那边发生的事,但确实是写的都是好事。 包裹里放着南怀浅给三个小家伙缝制的新衣裳。 “浅儿也真是的,自己在那边就够辛苦的了,还给他们三个亲手做了新衣裳。” “是啊。”南颜夫人瞧着自己女儿寄的信,也不禁感叹时间过的如此快,转眼间她的乖女儿就长大了,她都做外祖母了,自己的乖女儿也会记挂着自己的孩子。 “真的是母妃给我的吗。”跟已经把新衣服拿在手上的小北辰和小初予不一样,对于自己的母妃,小北暮还有些陌生。 他们的衣服多的都穿不完,但这个不一样,这是母妃亲手给他们准备的。 “那我现在可以换上吗?”小北暮会说话的早,说的话比那时候的小初予都利索。 换上新衣裳的小北暮早就忘记了刚刚的不开心,已经跑去御花园跟人炫耀了,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那么天真,只需要很简单的一点东西就可以开心许久,即使有了不开心的事情,转眼间也能忘记。 南怀浅若是知道自己做的衣服能让小家伙们那么开心,一定也会感到幸福,自己再怎么辛苦也值得了,自己回不去,也只能这样让小家伙们感受到她的爱了。 今日的许贳跟安砚清一样,同样是醉酒,同样的头疼,只是没有人照顾他。 “考虑的怎么样。” “你说的对,去京都看看那边的景色也不错。”许贳放下茶盏,看了一眼安砚清和南怀浅。其实他原本还有些犹豫,只是多亏了南怀浅昨日最后的那句话,让他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那便抓紧时间收拾收拾吧,明日就要启程,跟着我们一起出巡,到时候一起回京都。”安砚清没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感叹,这人终于干了件人事了。“你这边的事就交给那个侍郎吧。” 许贳应下,便去安排了,他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只是交接下事情,嘱咐两句。再就是崔玉真和崔玉柔了。 跟他的轻松相比,崔玉柔有些犹豫。 “我此次去京都,便不会再回西鸣了,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银两,我在城东那个院子便留给你们。” 许贳将地契还有银票拿出来,放到崔玉真面前,他并不打算带着他们,安砚清说的对,他既然对她们姐妹没有任何想法,彼此都不要互相耽误的好,省的误了人家女子的姻缘。 “许公子,小女跟妹妹可以跟着公子一同去京都的,也好照顾着公子。” “不必了,你们在西鸣有住的地方,这些银两即使你们不外出辛劳,也够你们一辈子安然无忧的生活了,我会让管家再准备一箱珠宝,就当是给你和你妹妹的嫁妆了。” 许贳不是傻子,能看出来她的心思,但是奈何他对她实在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把她们当成妹妹照顾着。 任凭崔玉真再怎么说,许贳都已经下定决心了,自己这个府邸会留给新上任的知府,他现在还要去府衙里交接事情。 既然那个侍郎是安砚清选出来,就说明他是可用的人,不然就会直接让如今的通判顶上去了。 只是为了防止有人不服,心生妒忌,他还是得帮他铺铺路。 安砚清一行人在街上转着,倒是能感觉到周围浓郁的年味。 “我们元日回不去,小落儿一定很孤单吧。” “也不一定,可能姐姐一个人带着小寄欢日子过的很快活呢。”跟安墨阳开玩笑也算是南怀浅的爱好了,主要是安墨阳每次都会上钩。 安墨阳自知自己说不过南怀浅,索性将希望放到自己的亲皇兄身上。“皇兄,你能不能劝劝皇嫂别欺负我了,我现在天天要看着你们秀恩爱真的很痛心啊。” 只是,他确实是高看了安砚清了。 后者只能看他一眼,表示他也无能为力。南怀浅在他们当中的地位还是格外突出的。 先不说安砚清这个宠妻狂魔,绝对是把南怀浅捧在手心里宠的,还有南怀瑜和南云启这两个宠妹狂魔。 作为南家唯一一个女儿,南怀浅绝对是最受宠的,只要南怀浅的话,都会被重视,相比之下,南怀瑜他们这些儿子的话,大概率是会被忽视的。 南怀浅从小就被几个哥哥的爱包围着,他们几个从学堂回来就会抱小南怀浅玩,还会给她从外面带回来好玩的好吃的,就是后来南怀浅去了南山,他们也时常给南怀浅买东西攒下来。 一行人坐到酒楼里准备吃午膳的时候,一个暗卫突然出现跟阿凛说了些什么。 “殿下,许大人交接的不太顺利,原先他这个知府走了,接任的人应该是通判或者知州才对,可如今却是一个小小的侍郎,有人便有意见了。” 安砚清第一时间看向小姑娘,他可能没法陪着小姑娘用午膳了。 好在南怀浅懂事,不会因为一顿饭怎么样。“快去吧,但记得吃些东西。”她只是担心男人忙起来会忘记用午膳。 “终于不用看皇兄和皇嫂秀恩爱了。”安墨阳感觉自己终于解放了,可他忘了南怀瑜和南云启这两个人也是坚决的宠妹狂魔。 话刚说出口,就被南怀瑜夹了块虾饺塞到嘴里了。“快吃,一会就凉了。” 得,合着他是要被欺压到底了,不过,也无所谓,他还等着自己的亲皇嫂教自己东西呢,被欺压就被欺压吧。 第283章 必须长记性 等安砚清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差不多该睡觉的时候了,南怀浅倒是不意外他会回来的那么晚。 但让他着实没想到的是男人是被许贳和阿凛扶着回来的,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男人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嘴唇被咬的惨白。只是好在他还有意识,喊南怀浅的声音都有些虚弱。“别担心,我没事。” “别说话了。”南怀浅实在是没想到人好好的出去,回来就这样了。她现在除了心疼就是心疼,也顾不上别的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还是秋后算账吧。 “小春,把药箱拿来。” 这要不是她会医术,恐怕太子让人瞧见病成这样,已经是个可以动摇民心的大事了。 “你们主子是不是没用午膳和晚膳?”昨日喝了那么些酒,今日还没缓过来就不好好按时间用膳,怎么可能没有事。 “是。”阿青和阿凛也是害怕的,他们是真害怕太子妃生气,那可能比太子殿下还可怕,他们提醒过殿下,让殿下用膳,但殿下忙起来怎么可能听他们的,某一个层面上来说,他们也是受害者啊。 许贳站在一旁,神色有些不自然,甚至还有点心虚,他也是属于那种忙起来就会忘记吃饭的人。 但自己倒是没事,谁知道他们刚忙完安砚清就已经这样了,看起来忍了很久。 南怀浅给男人针灸上,好在只是胃病导致他有些发烧,若不是她知道男人有这个毛病,来的时候在药箱里将这些药都备好了,怕是也要浪费不少功夫。 给男人将药丸放到嘴里,腾出手来,将布巾浸泡在热水里,拧干放到男人头上,细细将他额头上的汗珠擦去。 “你们去休息吧。”他们这么多人在屋子里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屋里空气都变浑浊了,反正有她守着。 只是许贳却没办法安心离去,昨日是因为他安砚清才喝那么多酒,今日也是因为帮自己处理府衙的事情,忙起来才忘记用午膳和晚膳,他确实有点过意不去。 “太子妃,那个。” 许贳这么别扭的样子,南怀浅也能理解,她又不是三岁小孩遇上事情就没有理智。 这事说到底也是因为她家男人自己不爱惜身体,她明明嘱咐过男人要记得用膳,可他忙起来还是什么都不顾,确实该把他赶出去睡了,得让他长长记性。 “许大人无需多言,阿砚将你视作朋友,很多事情也是因为他是太子必须要做的,许大人无需愧疚,阿砚这也是老毛病,许大人早些去休息吧。阿青,送许大人回府吧。” 南怀浅都这么说了,许贳再说什么也不好了,罢了,他肯定得更用心的帮安砚清才能弥补自己的愧疚。 等他们走了,南怀浅又将男人头上的布巾换了下,将银针拔下来。抬手轻轻抚平男人皱起的眉头。 小春将一盆新的热水端进来,实在是有些担心南怀浅的身体,可她也知道她家主子担心太子殿下,定是不肯的。“主子,不如您去空房间休息会吧。” “无事,正好我还不怎么困,你也去休息吧。” “可....”小春还要说什么,但是被南怀浅拦住了。 “听话,快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担心,我自己心里有数。”她是真的有数,不是搪塞小春的借口,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所以一定会休息的。 但小春却没有去休息,而是守在门外,每隔一会就换进来一盆新的热水,这些事若是她不做,那做这些事就是她的主子,她承认,她就是个妥妥的主子迷。 安砚清早就已经睡过去了,南怀浅坐在床边,还是想守着他,就像是从前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他守在自己床边一样。 每隔一柱香的时候,她就给安砚清换一下额头上的布巾,直到男人的神色慢慢好转,嘴唇有了血色,身上的温度也渐渐褪下去她才安心。 但被褥都被男人的汗打湿了,也怕他夜里再烧起来,南怀浅让小春重新拿了两套被褥,铺在地上,倒是也软乎乎的。 “行了,你快去休息吧,若是有事我再喊你,明日让厨房准备个山药粥吧。”南怀浅将声音压低,生怕吵醒男人。 等小春出去之后,南怀浅将布巾浸到热水里,给男人将身上浸出的汗擦干净,还往他的脚边塞了两个暖手炉,估计这湿了的被褥被男人的体温烘干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他现在睡熟了,也没法换干净的,他太沉,她抱不动。 确定男人的体温正常之后,她才躺到地铺上盖上被子,不过,这一夜她一定是睡不好的,每隔一个时辰就要起来瞧瞧。 直到她第四次睁眼的时候,正好对上男人悠悠转醒,有些迷糊的眼神。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胃还疼不疼。”南怀浅忙起身将男人扶起来,抬手探着他额头的温度,确定他没事才忙去桌边给他倒水,丝毫忘记了自己只穿着袜。 安砚清刚摇了摇头就看着小姑娘急忙去给他倒水,连鞋都没穿,还有地上的地铺,小姑娘昨夜就在地上睡的,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喝点水。”看着他乖乖喝完,“要不要喝点粥。” 安砚清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拉住小姑娘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累不累。” “不累,我没那么娇贵。”南怀浅怕他再揪住自己睡地上的事不放,主要是她打算跟他秋后算账的,自然不能让他找自己的问题,不然,她说不过他。 “小春,把粥端进来吧,快穿上衣袍吃些东西,胃里也好舒服些。”说罢,便拉着男人起身,不再给他反应的机会。 直到安砚清乖乖喝完了一整碗,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是因为愧疚,一个是因为在计划怎么让对方长记性。 小春把被褥已经换了新的,地上的褥子也被收起来。 安砚清拉着小姑娘走到床边,她皮肤本来就白皙,昨夜没休息好眼里的红血丝和眼底淡淡的乌青都格外明显。 “再睡会吧,我抱着你。” 南怀浅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起伏,想着他还是个生病的人,自然会更加听他的,乖乖的躺到他怀里,也没多说什么。没多会,就睡过去了,她确实很累,腰酸背痛,地上睡的即使再软,也不舒服。 而安砚清抱了她好久好久,久到他的胳膊都开始发麻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小姑娘的睡颜,又这么呆了好久,才慢慢起身去安排事情。 第284章 还有惊喜 其实安墨阳他们也早就收拾好了,只是昨夜安砚清都那样了,他们一致认为今日一早没法按时出发了。 本以为要等到第二日了,却没想到安砚清改成了今日晚上,让他们再好好休息休息去。 果然,安砚清的心思他们猜不透,而男人坚持这样的原因还是为了小姑娘,他要等到小姑娘休息好了再出发,但他还给小姑娘安排了惊喜。 南怀浅醒来的时候已经都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了,她这一觉睡的够久,她昨夜迷迷糊糊的,几乎就是相当于没睡,睡那么久倒也正常。 若不是她均匀的呼吸,安砚清都会以为她是昏睡过去了。 她醒来瞧见男人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他的。“你用过午膳了吗,吃过药丸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午膳喝了两碗粥,还吃了块糕点,都是好消化的,也吃过药丸了;我已经没事了。”安砚清一个个问题乖乖的回答,将小姑娘的头发别到耳后,语气格外温柔。 “浅浅也吃些东西吧。” “好。” 南怀浅看着给她夹菜的男人,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阿砚,你真的没有不舒服了。” 安砚清笑了一下柔声道,“真的。”说完还怕小姑娘不相信,站起来给她转了一圈。 “那我们来算个账吧。”反正她也没有多饿,但这个男人忙起来不顾自己身体的毛病必须要改,总是这样,对身体一定不好。 “我错了,我不该不听浅浅的话,不好好用膳,更不应该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安砚清话说的格外认真,他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同样,先发制人是为了不被赶出屋子。 这样直接认错,南怀浅倒是不意外,她一直都知道,这男人求生欲极强,确实体现的淋漓尽致,只是,这事可不能轻易作罢,得让他长长记性,自己昨日可是担心坏了。 “即使阿砚知道错了,但做错事肯定要受惩罚的呀,这可是连初初都知道的道理啊。” “浅浅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任凭浅浅处置。” 认错就认错,可这男人为什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搞得她都有点混淆了,是不是自己不该这样。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不,她家阿砚是在装委屈,自己不能掉进去他的圈套,每次都是这样,见他可怜巴巴的,就舍不得了,可他总是不记得乖乖照顾自己的身体。 “三日我都不要跟你说话了。” 安砚清将她抱进怀里,语气都能赶上南怀浅撒娇时的柔弱了。“浅浅,我大病初愈,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我可是浅浅唯一的夫君啊。” “那好吧,一日。”看在他确实诚心认错的份上,南怀浅还是不忍心,当然,也有个可能性,是她坚持不住。 他们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前往南朔,虽然推迟了一整日,但是为了不晚太久,还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启程了,毕竟他们还都想早些回京都,夜晚虽然赶不了多少路,但好在他们白天都休息的足够。 主要是安砚清还有其他的安排,所以才坚持晚上启程。 他们上了马车后,不远处就是为了迎接元日而设置的灯市,远远望去,千盏鲜红色的明灯如浮在天空中的繁星,格外璀璨夺目,满满都是百姓们对幸福生活的憧憬。 这时候天刚刚蒙蒙黑,仍然有川流不息的行人,热火朝天,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衬出百姓们在这泱泱盛世中的自得其乐,倒真真是能给他们一种国泰明安,繁荣昌盛的感觉。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他们白日里睡了不少,这时候几个人也不累,索性在马车上打着花牌,当然,除了安砚清,因为南怀浅现在还在让男人长记性的过程中,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想让他再休息休息。 没有任何例外,也就六轮之后,四个人里面,只有安墨阳和南云启的脸上被贴了几张被撕成长条的宣纸。 第七轮,安墨阳又输了,终于在又被贴了一长条宣纸之后,忍不住爆发了,“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输的一直是我。” “不,还有我。说实话,小妹你是不是耍炸了。” “四哥,可不能这么说,二哥也没输啊,只是你们两个....技不如人?” 南怀浅大部分都是叫南云启堂哥,但有时候懒得区分,就叫四哥,当然,原因很简单,因为南云启比南怀兮还小一岁,自然而然是她的四哥。 “不行,不行,继续,我就不行了,我要翻身。”安墨阳将手上的牌使劲拍到小桌上,他就不信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花牌,他还能输吗,他从前可是没少拉着自己身边的侍从一起玩,那可是把把都能赢。 “墨阳,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南怀浅边摸牌,边随意的问出口这个问题。 安墨阳倒也确实真诚的回答了。“什么啊,皇嫂,别卖关子啊。”他的好奇心是真的强,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了,但这话他自然是不能说出来,不然那他还真是小瞧了自家皇兄的战斗力。 想到这,他下意识抬眼看向了安砚清,虽然安砚清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但从他的眼神里,安墨阳还是看出了威胁的意思。 得,谁让他生的晚,但凡他早出生个几年,肯定不会被欺压这么久。 南怀浅摸着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语气淡然说出来的话,但也确确实实的扎到了安墨阳的内心。“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这话说出来的一瞬间,除了安墨阳以外的几个人都笑了,就连安砚清都难得被逗笑了,不愧是他的人,说出来的话也是他的风格。 只有安墨阳一个人沉默了,他刚刚是被侮辱了吗,我去,这还是他平日里温温柔柔的皇嫂吗,难道这才是他亲爱的皇嫂的真面目,他看错了,原来皇嫂和皇兄是一样的。 第285章 巫蛊之术 在安墨阳又接着输了三轮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这一直输,再玩下去都会把家底输光了,他承认,可能他在花牌上没什么天赋。 “不玩了,不玩了,皇嫂,你教我蛊术吧。” 但南怀瑜和南云启是不知道这事的,两个人的目光一瞬间就聚集到了南怀浅身上。 南怀浅撇了撇嘴,只好坦白,“从前在南山的时候师母教的,但我从未用过。”她虽然会,但她从未对任何人用过巫蛊之术。 也只用这个东西救过人命,就像从前跟阿砚说的一样,她一直觉得这东西如何使用,是好是坏,都是要看拥有者有何内心,若是心里险恶,那自然不会用这东西做什么好事。 而若是心里善良,那也不会用这巫蛊之术行恶。 毕竟如今的南国仍将使用毒蛊列为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处以极刑。官府对所谓施蛊者的处罚极其残忍。 “我们才不会说什么呢,小妹放心,会替你保密的。”南怀瑜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南怀浅的额头,嘴角上扬,他才不会多事,再说,他们家没人会干涉小妹的任何事情,都是在身后默默护着小妹的。 “哥哥最好了。” 接着他们就瞧见安墨阳从随行的包里拿出了个小木盒。格外兴奋,但南怀浅却直接制止了他,现在在马车上实在是不适合拿出来,况且若是安墨阳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碰那小东西,怕是会有意外吧。 “等等,先放回去,我先给你讲讲有关于巫蛊之术的事情,最后才会用到这个小东西。” 反正他们还要许久才能到达,他们也没听过关于巫蛊之术的太多事情,安砚清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排排坐,聚精会神的盯着南怀浅,等她开口,像是要听故事一样。 “从前的巫蛊之术,向来是传女不传男,在巫蛊之术还未被禁止的时候,被诬为有蛊的妇女,尽管不会都有性命之忧,但被诬者名誉扫地,受人歧视非难,精神上造成极大痛苦,甚至含冤而死。 那些被认为有蛊的人家,受尽歧视和羞辱,连亲友也害怕与之往来。 不论谁家有人病了,只要巫师说中了蛊,那么有病人家就指桑骂槐地大骂,骂的是谁,人们心照不宣,而被骂者自己也明白。 有蛊的人家也只好忍气吞声,因为一申辩,无异于公开自己家里有所谓的蛊,所以只好平白遭受这等羞辱。 讲到这里南怀浅不禁想到了曾经师母给她讲过的故事,按照辈分算,应该她的祖师爷了吧。 当时因为朝廷中出现了被巫蛊之术所害的嫔妃,甚至连当时的皇后都被波及,当时的皇上下旨赏金万辆寻懂巫蛊之术的人。她的祖师爷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不想天下有人会被巫蛊之术所伤。 便前往京都揭下皇榜,谁知皇上却在他还皇宫上下一个太平之后,悄悄派人跟踪了他,将他毙命。 接着便下旨全国上下搜寻巫蛊之术的人,举报者有赏,一时之间,南国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妻离子散,这么一出下来,他们这么会巫蛊之术的人只好躲进灵兽山。 这也是为什么,南怀浅的师母到现在对皇家都没有什么好印象,白茉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样赶尽杀绝,她的祖父祖母便是在那场杀戮中丧命。她的母亲每次讲起这件事都会一句话带过过程。 明明他们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被人避之不及,哪怕一辈子心怀善意的生活,也会被人用有色的眼睛去看他们,而那些用巫蛊之术行恶之人只是极个别而已。 原本巫蛊之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却在某日起,成为害人的工具。 南怀浅停顿了一会,便继续讲了,若想学巫蛊之术,安墨阳需要了解的还有很多,既要学,就要把关于巫蛊之术的一切都了解清楚,不然会反受其害。 “从前有些偏远地区的人专门养蛊谋财。这些人养的蛊,有的是蛇蛊,有的是虱蛊。蛇蛊是在五月初五日放大、小蛇在瓦坛里,虱蛊是聚集多数的虱虫制成的。 这两种蛊毒都可以置人于死地,特别是虱蛊如果侵入人腹,会把内脏吃光。 放蛊的人看准了一家有钱人家,就计划将蛊放入。中蛊的人在没有医药可治的情形下就会死去,死人的财产随之移入蛊主的家里。 养蛊的主人养了这种杀人的蛊后必须用蛊连续杀人,每年一个,如果间隔三年不以蛊杀人,蛊主本人也会中蛊死去。” 还有一种被称作活蛊的,就是活活的把人做成一种蛊,拿来养活或者炼制另一种蛊,直到婴儿能够完全被炼蛊人所操控,发出第一声啼哭声为止。 蛊是许多虫搅在一起造成的。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使它们自相残食,经年后,视其独存的,便可为蛊害人。 可知蛊本来是一种专门治毒疮的药。后来才被人利用来害人。 但余下有毒的蛊种类很多,有蜣蜋蛊、马蝗蛊、金蚕蛊、草蛊和挑生蛊等。放蛊的人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蛊放入食物,吃了以后,就会染上蛊毒,染了蛊毒的人会染患一种慢性的病痛。 “我从师母那里见过的蛊并不多,只有十二种,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蛊、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情花蛊。 过去,有些人专以制蛊来谋财害命。制蛊多于端午日制之,趁其阳气极盛时以制药,是以致人于病、死。又多用蛇、蛊、蜈蚣之属来制,一触便可杀生。 第286章 繁琐复杂 “癫蛊,把蛇埋土中,取菌以害人。取菌毒人后,会头晕目眩喜怒无常,饮酒时便会毒发,忿怒凶狠,俨如疯子。 疳蛊,端午日,取蜈蚣和小蛇,蚂蚁、蝉、蚯蚓、蚰蛊、头发等研为粉末,置于房内或箱内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便成为毒药了。中毒后,腹大、肚鸣,更有甚者,会有一只耳朵听不清声音。 泥鳅蛊,用竹叶和蛊药放水中浸之,即变有毒的泥鳅。煮泥鳅吃罢,肚内似有泥鳅三五个在走动,有时冲上喉头,有时走下肛门。若是不及时医治,必死无疑。 石头蛊,用随便的一块石头,施以蛊药而成的。石头一块,放在路上,结茅标为记,但不要给他人知道。行人经过,石头便会跳上人身或肚内,起初会很硬,但三四月后,便会行动,人渐渐瘦弱,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 篾片蛊,将竹片施以蛊药后便成。将竹篾一片,长约四五寸,悄悄的把它放在路上,行人过之,篾跳上行人脚腿,使人痛得很厉害。久而久之,篾又跳入膝盖去,不出四五年,中蛊之人便会一命呜呼。 金蚕蛊,这种蛊不畏火枪,最难除灭;而且金蚕蛊还能以金银等物嫁之别人。能使人中毒,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日流血而死。 中害神中毒后,目见邪鬼形,耳闻邪鬼声,有时便会产生自尽的念头。 阴蛇蛊的害人,中毒的,不出三十日,必死。初时症状较轻,只会呕吐腹胀,面红心热,重则耳、鼻、肚有蛊行动翻转作声。 生蛇蛊的害人,中毒的情况,与阴蛇蛊害人相似,但也有些异点。蛊进入体内便会成形,在体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会更加严重;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无法求治。 情蛊,是用“心血”加“蛊”练成,每日以心血喂养,十年得一情蛊,以九十九个负心人的血肉培植,三月开花,极其艳丽,此时如以养蛊人的心血相触,即成情蛊。 中蛊者不得思情欲,否则心痛难忍,每思一次,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后,心痛至死。蛊者必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同时要以命饲蛊,蛊方能成,故此蛊世间罕见。情蛊是用巫师的血炼出来的,代价是生命。 情蛊可以算是蛊中的极品。要是中了它,人就会失去意识,整个人都臣服于下蛊之人。会用情字是因为中蛊的人会认为自己爱上了下蛊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在那个人身边,一但离开很快的就会死去。要解它也只有找到下蛊之人。 金蚕蛊的表皮是蚕金色,每天喂它锦锻四寸,把它解出的粪便放在食物里,吞服了的人就会生病死亡。 传说这一种蛊会使养它的人暴富,也会使养它的人发生灾害,因而不能得罪它。如果无意继续供养它,要准备一只小箱子,放些金银锦绸,把金蚕蛊盖住,然后把这只小箱子放在路旁,听凭别人把箱子携走,叫做嫁金蚕蛊。 金蚕蛊对于人体的危害很大,它像人死后尸体上生的尸虫一样,侵入人的肚子后,会吃完人的肠胃。它的抵抗力很强,水淹不死,火烧不死,刀也砍不死。 虱蛊和蛇蛊大多是是借蛊谋财的人养的的人专门养蛊谋财。蛇蛊是在五月初五日放大、小蛇在瓦坛里,虱蛊是聚集多数的虱虫制成的。 这两种蛊毒都可以置人于死地,特别是虱蛊如果侵入人腹,会把内脏吃光。 放蛊的人看准了一家有钱人家,就计划将蛊放入。中蛊的人在没有医药可治的情形下就会死去,死人的财产随之移入蛊主的家里。 养蛊的主人养了这种杀人的蛊后必须用蛊连续杀人,每年一个,如果间隔三年不以蛊杀人,蛊主本人也会中蛊死去。 针蛊是用毒虫的液精造成的。但却也很好化解,只需口含一粒黑豆,服用归魂散,并用雄黄、皂角末沾到热酒里擦遍全身,便可化解。 植物蛊的原蛊长在山林里,名叫胡蔓草,叶子像莼花,有黄色、有白色,叶子含有剧毒,放入人的口里,人就会百孔出血;叶汁若吞进肚子里,肠胃也会溃烂,将其制成蛊害人。 但这种草已经许久未出现在南国了,怕是已经绝迹了。 拍花也是放蛊的一种方法。有些逃荒的妇人,头上裹一块蓝布,走到一处人家,与人寒暄的时候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拍几下,并说“好,好”。第二天,这个被她拍过手心的人就会忽然仆地,发起颠来。 我记得师母给我的书中就记载着,曾经有一家人家就发生过这种情形,请医者治疗,诊断以后才发现这个人中了蛊,后来斥重金寻了当地最厉害的巫师的人,服药后他口中竟吐出几十个纸团,这种纸团就是蛊。 而最与众不同的当属用木偶来害人,但利用木偶和用毒虫造蛊不同。后者是活生生的虫造成的蛊,木偶却是木头制造,不可能有毒。但巫人会利用木偶和纸人作怪,来扰乱别人的安宁。 曾经有不少巫师专造木偶、纸人作怪,打扰别人,当事人送钱给他,木人、纸虎会暂时停止作怪,隔一阵子又死灰复燃。 蛊即有有形的也有无形的,极其容易中蛊。而辨别是否中了蛊毒其实也非常容易,最简单的就是寻有经验的医者把脉,也可以吃一粒生黄豆或黑豆,入口之后闻到腥臭便是中毒。 或是取一寸的灸甘草含在口中嚼碎,咽汁随之吐出的若是黑色便是中毒。 而还有一法是插银针于一已熟的鸭蛋内,含入口内,一小时后取出视之,若是蛋白黑了,便是中毒。 这些蛊毒虽然极其厉害,能使人惹病丧生,但也会有方法医治。” “而你从前中的蛊便是蛊术里最为复杂的一种,因此治疗的方法也最为繁琐,蛊虫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你的身体愈发壮硕,但宿主却会因此更加虚弱,长久下来,便会消亡。 若是最寻常的蛊术,解除毒蛊的最普通的方法,就是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用这个将身体里的恶毒泻去。 尤其是金蚕,最害怕头嘴似鼠,身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猬,所以刺猬也是专治金蚕蛊的特殊药品。其他如蜈蚣、蚯蚓,也可以治蛊。” 南怀浅足足讲了半个时辰,偶尔男人会给她倒一杯茶水,而其余几人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趣,饶有兴致,听的格外认真。 “没想到会这么多啊。”安墨阳确实还很有兴致,只不过要记住这些他怕是要费点功夫了,他一定要学会,把这个曾经害过自己的东西研究的彻彻底底。 “慢慢来吧。”南怀浅觉得这事急不得,这才一直没跟安墨阳讲起过,再加上他的身份,自己也犹豫了好久,更因为这东西有反作用,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才可以用。 第287章 意外惊喜 驾驶马车的阿青、阿凛和暗卫轮流休息,他们也是在马车上到了时间就休息,用膳的时候也是安砚清的人去附近的地方提前准备好,也不会下马车。 偶尔夜幕降临的时候,马车也会稍微停一会,他们也会下来稍微站一会,不然坐这么久实在是腰酸背痛。 去往南朔的路程就算他们这样日夜兼程也是需要五天五夜的,但马车却在行驶了两天两夜之后第四日清早停下了。 “浅浅,醒醒吧,到地方了。” 南怀浅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睡的正香,被男人柔声细语的喊醒,还有些迷糊,哪里还会记得自己跟男人说了要不理他的话也不作数了。 只是软乎乎的说了一句。“困。” 这时候其实也天亮了,但是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昨晚睡的都格外晚,再加上是在马车上,稍微有些颠簸,有些动静的话就会被吵醒,也睡不太安稳,即使睡了挺久,也感觉跟没有睡一样。 南怀浅还有些奇怪呢,不是去南朔的路程还要两日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乖,一会去屋子里睡。” 小姑娘这样睡着出去会着凉的,这马车里有暖炉暖和,可是外面还是会有些温差的。 这里是南方,冬天来的晚,也格外短,树叶还是半青半黄,一阵阵风里夹带着淡淡的寒意,倒是比他们之前去的那些地方舒服多了。 这么快,就几天功夫,他们就来到了只有些许冷气滞留的地方。 安墨阳他们先一步下了马车,睁眼的时候还带着点起床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里可不是南朔。“我去,这也太美了吧。” 但相比之下,这个地方对南怀瑜来说,就熟悉多了。这个地方,他们一家人从前年年都会悄悄来,就为了陪他们的小妹。 远处,天雾蒙蒙的,隐约入眼的是连绵不断的高山和隐藏在山林河流深处的雪白色建筑,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河水清澈见底,清凉的河面上还留着风吹过划出的层层涟漪。 虽然南方的冬日甚少会下雪,自然也见不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丽雪景,更无法与雪花共舞,但远处那些错落着的白色建筑却像是雪一样,若隐若现的。 南怀浅自然能听到安墨阳的惊呼,也有了好奇心,便跟着下了马车。 但她愣住了,入眼的景象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了,不过,他们不是应该去南朔吗,怎么会来南山。 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带着疑惑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浅浅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再回南山瞧瞧,想念曾经在南山的生活,去南朔的时候正好顺路,况且又要到元日里,南朔的官员也要休息陪家人,我们便晚些再去吧。” 安砚清总是这样,会记得南怀浅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随口一说,他也会记在心里。 反正到了元日南朔的官员也要休息三日,他们去了也没什么用,况且他的暗卫已经在南朔开始调查了,杨天湛和于远诚他们也直接去了南朔,不会耽误事。 只留下了许贳和他们,毕竟这都不算是外人。 如今元日,他的小姑娘没法跟家人一样,没法见到他们的孩子,再加上安墨阳他们也累了好久了,正好可以在这里休息休息。 小姑娘形容南山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这里是小姑娘生活了很久的地方,对她而言,也是半个家了。 虽然南白和白茉不在,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还残留着当初的回忆。 南怀浅看向身边的男人,只有满腔的感动,“谢谢你,阿砚。” “殿下,怪不得能俘获我家小妹的芳心啊。”南怀瑜是真心夸赞的,能对小妹做到这份上,还是个太子,他这个当哥哥的也能彻底安心了。 安墨阳在这样温馨的氛围里,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提问,“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站着啊。” 这里虽然不冷,但是累啊,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用早膳,又饿又累。 “康王爷,我们没找到入口。”阿凛他们其实围着这里转了挺久了,但实在是没找到入口,只好叫醒安砚清他们。 安砚清也只知道大概的地方,不知道入口究竟在何处,他知道南山没那么好进去,外人更是进不去,所以也只好喊醒小姑娘。 南怀瑜确实也不知道,从前都是他家小妹出来接他们,然后再把他们送走,况且这密林深处的雾极深,很容易迷路的。 瞧他们面面相觑,南怀浅也不再沉默,让小春拿出了自己的哨子。“走吧。” 主要是小春也不知道入口在哪里,她们几个在南山的时候每次出来进去都是跟着她们主子的。 “阿青阿凛,你们去驾马车吧,记住别下来,也别探头。”南怀浅将人赶去了马车上面,但安砚清肯定是要陪在她身边的。 密林里看似平静,但踏进去的一瞬间,周围的雾仿佛暗潮汹涌般向他们聚来,风呼啸而过,树枝发出骇人的响动。 明明是清晨,却像是夜幕降临一般。 他们在马车里坐着都害怕了,可南怀浅的神色平常,跟戒备心极强的男人不同,游刃有余。 南怀浅吹响哨子,雾气渐渐散去,但下一秒却有几道黑影从他们旁边闪过。安砚清立马拉住她,把她护住。 “二条,三条。”随着她的声音响起,两个体型巨大的白虎从林中现身,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白虎。 一声嘶吼声响起,南怀浅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两个,在她眼中只是跟小狗小猫一样的白虎。 安砚清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他们去狩猎的时候小姑娘会对那个白虎那么亲切了,原来是因为小姑娘从前就跟白虎是朋友,他理解不了但他可以接受的,只要是小姑娘喜欢的。 “二条你胖了好多啊,二条、三条你们有宝宝了啊。” 虽然许久没见,但二条和三条仍然躺在地上,任由南怀浅蹂躏,而那个小白虎更是自来熟,努力吸引南怀浅的注意力。 “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二条三条,你就叫小条吧,好不好呀。”小白虎用头蹭了蹭南怀浅的手,看来它也很满意呢。 “走吧,条们。” 越往深处走,丛林中各种奇异的声音便更加清晰。 安墨阳他们在马车上只感觉阴森森的,“这里还真是比看起得来的要恐怖啊。”从远处看这里就像是梦境一样,但身在其中之后,怎么还会让人心里发颤呢。 第288章 叽叽喳喳 伴随着逐渐散去的雾气,安砚清的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只要没有危险就行。 “跟浅浅在一起这么久,浅浅的喜好我还是不够了解啊。” 这个问题倒是让南怀浅有些许哭笑不得,“这些喜好在京都恐怕也不好实现吧。”她上次狩猎领回来的白虎放置在太子府里还是有些不合适,便被安砚清安排到皇家园林里了。 她去瞧过几次,跟她的二条和三条真的很像,也算是对它们的一种寄托了,二条和三条还是个小白虎的时候,就会跟在她身后。 只要她出来,它们两个就像是她的保镖一样,在她的一左一右跟着,任何人都不太好近她的身。 “浅浅若是喜欢,就将它们带去京都,养在园林里就好。” “罢了,这里是它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在这里,它们也能无忧无虑的。”这里对它们来说就是家,离开这里,她不觉得它们会比现在幸福。 自己很享受从前跟它们在丛林里捕猎,摘草药的日子,所以更希望它们可以跟孩子一样永远都是这样的。 两个人十指紧扣,丝毫没有被周围有些阴森的气氛影响,但下一秒一道藤鞭从空中掠过。安砚清顿时警戒,可南怀浅却笑了出声。 “无蔚师妹,我们那么久没有见面,师妹就这么欺负自己的师姐吗。” 身着白色摆裙的无蔚从树上轻盈落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我就知道是师姐。” 都怪无风师兄,察觉到有外人来的时候让自己来看,还好她眼力好,认出了师姐,不然就要被罚去扫台阶了。 “都长这么大了。”她从南山离开的时候,无蔚才刚刚到她肩膀处,现在也已经十九了,没想到都跟她差不多高了,出落的越发秀丽了。 “师姐,我好想你,你也不回来瞧瞧我们。”无蔚还跟从前一样抱住南怀浅撒娇,南怀浅摸了摸她的头,跟她拉开了距离,主要是这小丫头有时候会没轻没重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保持安全距离吧。 “师兄若是知道师姐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无蔚自然而然的占据了南怀浅的左边,挽住她的胳膊,倒是才反应过来她的师姐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她听师兄说了,师姐已经是太子妃了,还有了小宝宝,那这个男人不就是太子殿下。一时间内心开始矛盾打架,要不要打个招呼什么的,可是,好尴尬啊,算了,就当不知道吧。 南怀浅倒是没忽略男人,始终拉着他的手,主动向无蔚介绍他。“我这次来待不了太久,还有事要处理,这位是我夫君,应该算是你的师姐夫?”她也有些疑惑该让无蔚怎么称呼安砚清,大概是师姐夫吧。 反正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只是让她知道安砚清的身份而已。 “师姐夫好,我叫无蔚,是师姐的师妹。” 安砚清点了点头当作回应,南怀浅倒是习惯了,这个男人在外面大多时候都是冷淡的,要是什么时候变得热情了,才是奇怪呢。 无蔚只好小声跟南怀浅嘟囔,“师姐夫看起来好凶啊。”她甚至都要怀疑这个师姐夫爱不爱自己的师姐了。 “你习惯了就好。” 安砚清虽然面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但他也听见了,只是在心里默默想了想,看来跟他家浅浅关系好的人,一样伶牙俐齿。 无蔚就像是不知疲倦的小鸟一样,一直在南怀浅耳边叽叽喳喳,恨不得把自己每天做的所有事都说给南怀浅听。 幸好离入口处没多远了,不然南怀浅还真害怕无蔚这个小丫头会讲的口干舌燥,看来无蔚只有身高长了,体重长了,其余的还是跟从前一样。 爱缠在她的身边,只要说起话来,要是不打断她,她能自己不知疲倦说一整天,堪比僧人念经一样。 而一直沉默的安砚清此时心里只有两个字,聒噪。要不是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他可能真的忍不住。 “师姐,师父和师母呢,前些日子他们写信回来,说会在京都多待些时候。”每次南白和白茉寄信回来,他都会去找无风师兄看,本以为师父师母也到了该回来的时候,却没想到又是毫无归期的消息,她都想念那个老头的嘟囔了。 “师父和师母他们大概在二人世界吧,南山这里有无风师兄,也不用他们操心,你若是想她们,等过段时间,我让人把你接去京都住些日子。” 南山那么些人中,她和云琉跟无蔚都是最亲的,大概是这个小丫头格外可爱吧,除了说个不停意外,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缺点了。 能出南山对无蔚来说,简直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其他人对外面的世界都不感兴趣,在南山里格外开心,但她不一样,她还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只是没有师兄的允许,她不能随便出去。“真的吗,好啊。” 只是,此时的南怀浅还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日后会有另外一个身份。 雾彻底散去,丛林渐渐变得稀疏,而白色的建筑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无蔚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他们踏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葱葱郁郁的林木,跟外面截然不同的景象,几道小溪自他们面前传过。 南山的人说多也多,说少也少,算起来也就不到百人,但只有几个是南白和白茉的徒弟,剩下的大部分是曾经南山里的人的后辈,虽然也会医术武功这些,但远没有南怀浅他们精进。 第289章 哄哄她家男人 “无风师哥,你们快来瞧瞧谁回来了。”无蔚的声音本来就大,这一声喊的估计后面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你这丫头,都多大了,还这么冒失,难不成还能是师父师母回来了。”无风的声音自屋内响起,但人还尚未出现。 若是南怀浅没记错,这个时辰该是他们练功的时候。 无蔚撇了撇嘴,拉着南怀浅的胳膊撒娇,她现在可是有了撑腰的人,往后这些日子若是师哥再说自己,自己就敢反抗了。“才不是呢,师姐你看,师哥们总是欺负我。” 还没等南怀浅开口,就从屋内走出来了皆是一身白蓝色打扮的五个人,领头的便是无风。 “师妹。” “师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下一秒人就已经到了南怀浅眼前。 “师妹怎么突然回来了。” 南怀浅看见他们的反应就想笑,她不过是几年没回来,这几个人跟不认识自己一样。“师兄不欢迎我吗。” “没有,快先进屋吧。” 南怀浅正准备跟着无风进屋子,小春便叫住了她,神色还有些为难。“主子。” 她回过头看见马车才想起来,里面还有人呢,她一开始说了不让他们下来就别下来,这几个人倒是实诚,这时候还在马车里待着,还真是傻的有点可爱。 “让他们下来吧。” 安墨阳下了马车第一件事情就是感叹映入眼帘的景色,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若是不说,谁知道这样一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人能是康王殿下,那个外人传言里辅佐皇上太子的好帮手。 “哇。”还真是别有洞天呢,原来这就是他们在外面的时候瞧见的白色建筑,虽然不奢华,但这样的建筑真的很合他心意,就像是在云间的仙境一样,他能不能隐退来这里居住啊。 那样就再也不用对着那些枯燥无味的奏折了,也不用被欺压了,跟他的小落儿在这里过日子得多幸福啊。 “快走吧。” 一行人坐到桌前,南怀浅对面坐的五个人从左到右正好是按照顺序的,就是南白的几个徒弟,无风、无溟、无骁、无凉、无戚,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在座的只有无蔚一个是小师妹。 除了无风,剩下的对于南怀浅而言都是师弟了。 虽然平日里他们几个都会嘟囔无蔚,但更多的也是疼她,毕竟南怀浅和云琉都不在,那无蔚就是唯一的女孩了。 无风给他们准备的茶水是南怀浅从前最爱喝的白茶,但她如今却是喝不了的。“师兄我喝白水吧,坐了太久马车,胃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无戚这段时间可是感觉自己的医术突飞猛进,也想给南怀浅展示一下。 但南怀浅现在哪能让人当着她家阿砚的面把脉,那不就露馅了吗,据她所知,无戚跟无蔚一样,也是大漏勺一个。“不用了,小师弟,我没事。” “对了,你们这时候过来了。” “要办些事,路过南山,便想着索性在南山住两日。” 知道南怀浅如今身份不一样,有些话他们也不该问,这个话题便也结束了,都是有眼力见的人。 “师兄,无昱呢。”南怀浅刚刚就发现了,这个时候无昱这个在她的师弟里排行老二的是该在这里练功的,可这么好一会了,她也没瞧见。 “哎,别提了,那小子已经两天两夜没吃过饭喝过水了。” “怎么了。” “你们先去休息休息吧,这一路颠簸,去沐浴吧,给你们安排到了两个院子里,院子里都有草药温泉。” 这事说起来花费的时间太长,无风年长考虑的周全,便想着让他们先去休息一下,熟悉熟悉他们住的地方,泡泡南山独有的草药温泉也能散散身上的疲惫。 刚一进屋子关上门,南怀浅就搂住了她家男人的脖子,脸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意。 感染了男人的心情,笑容也迅速在他的脸庞上荡漾,嘴角也微微的上扬。“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她只是觉得刚刚男人一句话也没说,就一直坐在那里,她担心他会感觉自己被冷落了。 安砚清对她这个样子倒是很心动,只是他确实没有不开心。“不用这样的,你家夫君就这么容易不开心吗。” 他不开口说话是因为确实没话可说,不如把时间留给小姑娘跟自己的朋友叙旧,他在一边默默陪着她就好。 再说了,那些虽然都是男人,可是他真的不会吃醋,人都是他的了,跟别人说几句话怎么了,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就行。 不得不说,如今的安砚清确实长大了,不再为这些事情而不悦了。 南怀浅歪着脑袋,笑的愈发灿烂,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吗。”她可是记得从前自己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说几句话都不行,怎么如今这个男人倒是不在意了。 “放心吧,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享受享受,毕竟南山这地方离京都远,浅浅也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回来。” “我家阿砚真好,那我得奖励阿砚个礼物啊。” “什么?”他还有礼物,倒是真的让他有些期待了。 南怀浅走到桌前将自己让小春带着的包裹取开,里面是一身暗红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日暮之景,她是真的废了不少功夫,寻常的图样她都给男人绣过,元日嘛,还是得穿的鲜艳些。 可偏偏男人又不愿意传太显眼的,这暗红色是最合适的,再配上这日暮之景,他倒是觉得很有新年伊始,岁月交替的意味。 “喜欢吗。新年的新衣服,等到元日的时候穿上。” “喜欢,什么时候绣的。”他这个问题倒也是多余的,看来他日日出去忙的时候,小姑娘就是在屋子里缝制他的新衣袍,倒真是让他有些惊喜,怪不得小姑娘总是疲惫,没少下功夫。 “喜欢就好。”只要他喜欢,她倒是没白下功夫。 “师兄刚刚说的那个温泉,阿砚去泡泡吧,能缓解疲劳,我去给你加些草药。”那个温泉可是好东西,对身体好,她家阿砚看起来健壮,但实际上这么多年那么辛苦,怎么可能没有点小病,南怀浅想着加些对他身体好的草药。 “好。”安砚清手上拿着衣袍,脑海中浮现出小姑娘给自己缝制衣裳的时候的模样,他真的很幸福。 他去泡温泉的时候,南怀浅闲来无事,便想着去瞧瞧前面院子里的草药,要是有什么好的,正好能去顺点,南山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外面寻不到的草药和医书了。 可她不知道,她刚出去,安墨阳就冲进了他们的院子,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连门都忘记敲了,见他们没在屋子里,便在院子里大喊。 安砚清原本正在享受温泉,闭目养神,倒是被他打扰的彻彻底底。“干嘛。” “我去,皇兄你身材真好。”安墨阳看见自家皇兄只穿着亵衣,被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优越的身材若隐若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怎么就没这样的好身材。 安砚清瞧见他的模样,是真的翻了个白眼,从水中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淡定的穿着外衣。 幸好他是穿了内衣下水的,不然就被安墨阳看光了,他家小姑娘肯定会吃醋的,毕竟自己只能给小姑娘看。 安砚清依旧慢条斯理的穿着外袍,安墨阳就在一边呆站着,直到他亲爱的皇兄穿好长袍,“有什么事吗。”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有事要找皇嫂说的,看见了这一幕倒让他分神了。“皇兄,皇嫂呢。” “出去了。” “完蛋了,我的蛊虫不见了。”安墨阳回到屋子里正准备收拾自己的包裹,习惯性的想拿出自己的蛊虫瞧瞧,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他记得皇嫂说这个蛊虫一定要放好,若是丢了,那自己不就是完蛋了。 安砚清终于舍得抬眼看向安墨阳,这家伙还真是事多,“走吧,带你去找你皇嫂。”那蛊虫的事自己也不了解,还是去找他家小姑娘吧。 南怀浅正在跟无溟在院子里挑着草药,她倒是没想到,几年没回来,这里的草药越来越多了,正好方便她拿走点。 “皇嫂,救命。”安墨阳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响起了。 南怀浅看向风风火火的安墨阳和自家男人,还真是两个鲜明对比,若是不看眉眼间有些相似的脸,绝对不会有人将他们两个跟同父异母的兄弟联系到一起。“怎么了。” 安墨阳还有些不好意思,他真的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时候丢的。“皇嫂,我的蛊虫丢了。” “确定丢了?”南怀浅自然而然的走到安砚清身边,看着他已然红润起来的气色,看来温泉没白泡,这几天得让他多泡泡。 “嗯,盒子都没了。” 南怀浅看看他的表情,再看向站在原处的无溟,两个人倒是笑了。 在这南山里,若是蛊虫丢了,那谁都不需要找,只需要找一个人。 无凉是他们几个里最喜欢研究蛊术的一个,只要是关于蛊术的事,他都了如指掌,倒是能算得上真真正正的学到了白茉的东西。 “走吧,带你去找。” “皇嫂你知道在哪?”安墨阳看见南怀浅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有些好奇,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他的皇嫂怎么就知道在哪了呢,莫非他真的是智商不够。 “知道。” 离他们这里隔了三个院子的地方就是无凉的住所,跟其他院子没什么不同,院子里依旧是满满的草药,只是不一样的在屋子里。 “无凉。” 她们走到侧边屋子的门前,据南怀浅对他的了解,除了睡觉,无凉院子里的主屋是没有什么用的,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小屋子里,里面放的可都是无凉视作命的宝贝。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怎么了,师姐师哥。” 南怀浅他们走进去,整个屋子里都格外阴暗,到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但最吸引人注意的还得是长桌子上放着的数不清的木盒子。 “无凉,你今天是不是捡到了一个蛊虫。”南怀浅直奔主题,即使她自己也会巫蛊之术,但她是真的没法在这样的地方多待,实在是让人手脚发凉。 好在安砚清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只有安墨阳一个小可怜,孤零零的站在后面,这地方也太有点地狱的感觉了吧, 实在是有点可怕。 “是啊,师姐怎么知道,小蛇今天出去遛着玩,带回来一个,我瞧了瞧,还没链接主人,还什么都不会呢,不过,倒是个好蛊虫。”无凉从一堆盒子里挑出来一个桃木盒子,不是原先安墨阳的盒子。 “这是墨阳的,给他吧。” “哦,那为什么没链接啊。”无凉说话间一个青绿色的小蛇攀附上他的胳膊,吐着芯子。 南怀浅倒是习惯了,这整个南山里的若是轮奇奇怪怪的东西怕是都在无凉的这个屋子里了。“只是个小玩具罢了。” 这个小蛇倒是让安墨阳惊叹了,他这是进了什么龙潭虎穴的地方,不过看着这里,一看这人就是个厉害的,或许他这几天可以过来请教请教。 “走吧。” “皇嫂,这个叫无凉的是不是比你还厉害啊。”他们走后,安墨阳才把他心里的话问出来。 “嗯,无凉他喜欢这些东西,平日里就喜欢研究这些。”这个她不否认,她对蛊术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只能说还好,所以无凉在这方便是比她厉害的,毕竟无凉可是成日里就泡在各种各样的蛊里。 那些关于蛊术的书无凉都可以倒背如流了,称他为蛊术百宝通可是一点也不夸张。 “那我可不可以去跟他学一下。” “可以啊,不过,无凉不太擅长交流,跟不熟的人可能会有些羞涩,到时候你可以叫上小春跟你一起去,无凉跟小春的关系挺好的。”无凉虽然每次在讲蛊术的时候都可以滔滔不绝,但他也有个问题,就是慢热。 第290章 最美好的期愿 “师兄,无昱怎么了。” 南怀浅睡醒午觉之后便过来找无风了,她还记得无昱的事情,不知道她这个师弟到底怎么了,还能这么多天不出屋子,不吃不喝,就算是神人,身体也能被这样熬坏了。 亏他自己还会医术,怎么就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 “大概是一个月前吧,影阁来信说找到了无昱的父母,你也知道,无昱一直让他们找自己的父母,也不是为了去认自己的亲生父母,只是无昱这小子倔得很,就想要个答案,问问自己被抛弃的原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但也算不上有多么高兴。” “无昱被丢下的只有几个月大小,那时候的秋天对于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童来说是致命的,若不是师父下山的时候捡到了他,怕是早就没命了。” “调查到了当年抛弃无昱的原因,说起来也是让人痛恨,竟是因为无昱是那家里的姨娘生的,家里的主母在她生产的时候暗地里动了手脚,让接生婆换成了女孩,自己则称病在床,甚至还给家里的老夫人下了药,同样卧病在床。” “买通了医者,让他说自己跟老夫人是邪气入体,请了神婆来,说无昱是个邪星转世,虽是女儿身,但也会让他们家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反正是个女儿,他那个爹便连夜让人把无昱扔走了。” “无昱看信的时候手都在抖,可惜了,无昱的母亲在当时已经因为伤心欲绝,没两年就离世了。这事说起来也真的是让人可恨,但就发生到了无昱的身上。”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无昱有些不对劲,虽然还是正常的练功什么的,但却不怎么说话了,还时常会走神,前段时间无昱突然过来跟我说想去看一眼,我便陪无昱下山去信上说的地址瞧了瞧,看着府邸也能称得上是个富贵人家,” “那一家人过的和和气气的,家里还有主母生的两个儿子和几个姨娘生的女儿,大概只要生出儿子的姨娘都被她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了吧。” “无昱什么都没说,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三天没出来了,我们去敲门他倒是也回应,只是听着有些沉闷。” 南怀浅越听神色愈发难看,无昱是她这几个师弟里最可爱的,每天除了笑就是笑,也爱跟着无蔚胡闹,成日里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 那么天真无邪的一个小孩突然知道这种事,心里怎么可能好受,以前她在南山的时候,无昱就喜欢跟无蔚一样跟在她后面,一口一个师姐的叫着。 她是真的把他当成弟弟来看的,听无风讲完,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那么不公平,要为难这么善良的人。 “我去看看她吧。” 南怀浅去了无昱的院子,几个屋门都紧闭着,她敲响屋门。 “无昱。” 屋内停了好久才响起无昱的声音,“师姐?” “嗯,是我,把门打开。” 南怀浅话音刚落,屋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原本白净的男孩此时脸上已经有了胡茬子,眼底有重重的乌青,眼里还有红血丝。 刚踏进屋子里,她就闻到了浓浓的安神香的味道,烟雾缭绕倒是让她被呛的咳嗽了几声。 无昱愣在门前还没动,听见她的咳嗽声,手忙脚乱的去把熏香熄灭,又将窗户打开透气。 他这些日子闭上眼多久都睡不着,刚开始熏上安神香没多久便会好些,只是睡不安稳,可这几天根本睡不着。 “师姐,怎么突然回来了,师哥不是说师姐嫁人了吗,可能没有机会回南山了。” “我是嫁人,又不是被关禁闭。”南怀浅笑了笑,接过茶杯,只是无昱丝毫没意识到,这水放了那么多天早就不能喝了,他不开门,也没法给他送水。 无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啊,他真的是傻了。 “无昱,伸手。”南怀浅看着他就知道他没休息好,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看看他的身体。 无昱是听南怀浅的话的,若是其他人来了,他不会开门的,乖乖地伸手。 好在只是没休息好,再加上没吃饭有些虚亏,养上两日就能回来了。“你还听不听师姐的。” “听,师姐说什么我都听。” “那你一会去沐浴,把自己收拾好,然后过来跟我们一起用晚膳。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我给你弄点安神的药,这个香就别再用了,亏你还跟师父学了那么久,不知道这个安神香闻多了对身体不好吗。在那之前,师姐跟你聊聊。” 无昱皱了皱眉,但也很乖的应了下来。“好。” “无昱,师姐知道你被曾经的事困住,遗憾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从小就在南山长大,自然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的心思,各个都有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连师姐都有,只是有好坏之分罢了。”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师父带着我们去山顶的亭子里放炮竹,我们玩累了便围在师父周围看天上的星星,看漫山遍野的树木,看远处若隐若现的灯火。那时候师父告诉我们,有朝一日他也会成为这世上的一颗星星或者是一株花朵,人的一生短暂且长。” “你的母亲已经离世,但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因为师姐对自己的孩子也是这般的心情,你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宝贵的,她将你留下,没能护得了你,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便是对她最好的慰藉。” “若是你因为她没有办法好好生活,她会愧疚,会自责自己当年为什么没能护的了你,你的父亲他这辈子没有尽一天父亲的责任,他很自私,所以注定他不配拥有你这么好的孩子。” “这样的人不该成为让你烦闷的理由,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爱笑的,即使师姐走之前你也还是最爱笑的,师姐不想看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无昱变成这样,答应师姐,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才是所有爱你的人对你最美好的祝愿。” 无昱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他起初想不明白为什么遭遇这些的是他,可他从来到南山的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他被师父师母照顾的很好,师哥师姐都很疼他,他有在好好长大。 看着哭出声跟个小孩子一样无助的无昱,南怀浅拿起手帕给他擦了擦脸。“哭出来就好了,听话,去好好洗洗,我们无昱的人生还很长,只要你好好的,你母亲在天上一定会很开心。” 第291章 虐狗故事 等南怀浅跟无昱聊完之后,便离开了他的院子,无昱哭过之后好多了,只是看着有些疲惫了,她便让无昱先睡会了。 等他睡醒再好好收拾一下,也不急,着急的是他只要自己能想开就行,要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别人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无风似乎是掐准了时间出现在南怀浅面前,“小浅,我们聊聊。” 南怀浅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了下来,她正好也有事想跟无风说。“好啊。” 两人走到一处亭子里坐下,旁边就是潺潺流动的小溪,跟外面不同,南山的河流常年都在流动,不会冰冻。 “师兄找我什么事。”南怀浅将茶盏握在手中,杯中不再是茶水,而是白水。 无风直奔主题,倒是一点也没有旁敲侧击。“小浅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南怀浅对无风没打算隐瞒,主要是也可能是瞒不住,无风的医术高超,更有极强的眼力,稍微看一下就能知道个面前人身体情况的大概,可谓是把望闻问切里的望精进到了极点。“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兄的眼力。” “没告诉你的夫君吗。”无风瞧南怀浅这个模样就知道,看来她是有意瞒了安砚清。 南怀浅喝了口白水,浅笑着点了点头。 “来吧,给你看看。”无风也不多说,他不会去问她原因,只是担心她的身体,这是作为南怀浅半个哥哥的责任。 “都三个月的身孕了,小浅好福气啊,又是多胎。回头我亲自给你准备些保胎的药丸,再准备些可以温补的,你也要多注意,好在过去头三个月了,胎像也很稳。” 南怀浅也不推辞,俗话说得好,医者不自医,她就算医术再好,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用途,这下子有了自己的师兄帮忙,她倒是可以省事,也不用再担心了。“谢谢师兄。” “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显肚子的。” “等等吧。” “咳咳,你们若是有那个的话,还是要注意,虽然可以,但以防万一。”聊起这个话题,无风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还是要提醒一下,毕竟安砚清年轻气盛。 但好在他足够疼爱南怀浅,他也不用多说什么,安砚清才是南怀浅真正的夫君。 “我知道了。” “行了,你们家那位来了。” 南怀浅背对着安砚清的方向,回过头才看见男人,站起身等着他过来。 “怎么来了。” 对上她的笑颜,安砚清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握住她的手。“当然是来接乱跑的浅浅去用晚膳。” “真巧,乱跑的人正好也想你了。” 即使在无风面前,安砚清和南怀浅这两个人也从来不隐瞒爱意,简直是赤裸裸的秀恩爱,无风这下子心里痛不痛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现在一定希望自己可以钻进地缝消失,这就是安墨阳的日常感受。 桌子上准备的晚膳一大部分都是南怀浅喜欢吃的,不得不说,南怀浅到了哪里,都是妥妥的被所有人宠着。 有些人,从一生下来就是被爱包围的。 无昱睡醒了精神好了很多,沐浴过之后,胡须被剃掉,整个人都跟从前差不多了,只是气色还要再休息休息缓缓,在南山这里倒是不用担心小病小灾了。 “多吃点。” “这个也太好吃了,是用什么做的。” “这个啊,是药膳,里面放了朱头草,可以安神补气,但不能多吃,会上火的。” 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南怀浅从前在南山的时候爱吃的,无风发现她有身孕发现的早,还特地让人做了不少药膳。 “哎,你干嘛啊,这是最后一块了。”桌上的人一瞬间就将目光对上了无蔚,她的筷子正跟南云启夹着同一块也是最后一块的红烧肉。 可南云启也没有放下筷子的动作,反而淡定如初。“我知道。” 从前无蔚跟师哥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最后一块肉永远都是留给她的,所以她这才下意识的夹了,没想到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先一步夹起了肉。 “那你给我吧。” “可我也想吃。” 无蔚咬着牙,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师哥说了,要注意礼貌。“好的,那我不吃了。”她只是很喜欢这个肉而已,每次一大半都是她吃的,而且师哥们为了让自己不挑食,好长时间才让厨房做一次这个。 这样一副模样,但是格外有意思,南云启笑了一下,便将自己夹的肉递到了无蔚的盘子里。“我好像饱了,你不介意的话就给你吃吧。” 无蔚瞬间变了一副表情,笑了出来,毫不顾忌的夹起肉放到嘴里。“不介意不介意。” 南云启看着她的样子,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已经看着无蔚率真的模样笑了出来。 对于无蔚来说,只要能吃到好吃的,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便最开心,她一直都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平日里也像是个小孩子、假小子一样,但这样的无蔚却也格外招人喜欢。 用过晚膳后没有多长时间,他们只是聚在一起聊了会便各回各屋了。 “阿砚,要不要去个地方。” “好啊。” 南怀浅从前在南山待了很久,可是真的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的。那里可是她跟云琉几个人背着师父和师母常去的地方。 有时候晚上南白和白茉去休息了之后,他们就会悄悄跑出去玩。 第292章 星空承载 那里是一处被此起彼伏的丛木包围在一起的小木屋,越到小山坡后面,穿过森林,才能看见。 许是太久无人过来,小木屋上面已经爬满了藤蔓,南怀浅刚想抬手扯掉它们,便被安砚清拦住了。 “会受伤的。”他疼小姑娘,所以还是他来清理吧。 木屋里没有太多的陈设,只有几个小桌子,地上铺上了厚厚的貂皮,坐在上面就像是坐在软垫上一样舒服。 “来吧,躺下。”南怀浅熟门熟路的躺到正中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男人躺下。 木屋的顶部是镂空的,他们躺下正好可以看到漫天散落的繁星,没有云层遮挡,看得格外清晰。星星在黑暗的夜空中闪烁,此时周围格外寂静,只有闪烁的星光。 安砚清躺下前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到小姑娘身上,毕竟这是个有些透风的地方,以防万一小姑娘着凉。 躺下后就将手放到了南怀浅的头下,好让她能枕到自己的胳膊上,南怀浅自然的靠近了他,拉着他的手,往他怀里靠了靠。 “怎么样,是不是比京都的那个悬崖看得更清楚。” “是啊,看来浅浅从小就喜欢看星星啊。” 南怀浅声音轻轻的应了一下,“嗯。”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嘴角慢慢上扬。 “为什么啊。”他只知道小姑娘喜欢看星星,却从来不知道原因,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慢慢了解。 南怀浅好久没出声,安砚清也不催她,而是跟她一样,仰头看着,他很享受跟小姑娘这样不慌不忙的生活,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小时候来南山来得早,因为那种各种各样稀奇的原因,父亲母亲他们一年也只能来一两次,我问过父母祖父祖母他们好多次,为什么不可以回到京都,他们只说这是为了保护我。” “可这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那时候还小的我,是很想念他们的,但我又不能表达出来,就算是思念到了极致,也只能躲在无人的角落,悄悄哭一会,发泄一下。” “母亲每次来的时候,都会跟我在一个屋子里陪着我睡觉,她知道了之后,便告诉我,故人各在天一角,相望落落如晨星,若是想她们了,就抬头看看,因为每当夜正沉寂着的时候,那星光就是唯一在静寂中涌动的,它可以承载在爱意也可以承载着思念。” “最大的那颗星星就是他们接着星星凝视着我的,如果我想她们了,便抬头看看,思念便能传递到他们身边。时间这么久了,每次不管遇到什么事的时候,我都习惯了抬头看看星空。” “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星星是我可以在黑夜里找到唯一一个寄托,羡慕它的美好,羡慕它的皎洁,羡慕它的清冷,羡慕它的自由。” 月色皎皎,星光灿烂,浩瀚的星河,高悬在天空中,四下没有任何人的声音,只有林间风吹过树枝传来的噼啪声和偶尔有野兽踩过草地传来的吱吱。 安砚清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久,直到南怀浅都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回应了。“浅浅,对不起。” “为什么又说对不起。”她印象里她好像经常能听到男人对自己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有时候甚至可能根本跟男人没有关系的事,只要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他觉得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话,他就会觉得是他自己做错了。 “当时若是我能早些将朝堂稳定下来,浅浅的家里人也可以早日将你接回京都,不用担心你会受到朝堂斗争的任何影响。” 可南怀浅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么想,因为在她心里,当年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家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做的,跟其他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她当时不记得安砚清,不记得跟他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现在我依然嫁给你了,我们依然很幸福,不管过程如何,我们的结果都是命中注定的的,而且如今的朝堂真的已经很好了,百姓安居乐业,南国繁荣昌盛,这里面跟你有离不开的关系。” “作为太子,你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你努力想让朝堂更加干净,想让百姓生活的更好,作为夫君,没有人比你更加珍视我了,只要是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你都会记得,哪怕是随便一句话,更没有看过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子。” “作为儿子,你对父皇母后都很孝顺,我知道你会让暗卫守在他们身边,更会按时让御医去查看他们的脉案,不管是衣食住行,你都会让专人记录,虽然你常常怼父皇,但你也确实很关心他们。” “作为父亲,你虽然不擅长表达自己对几个小家伙的爱意,但是我知道你每晚回来时都会去他们的屋子里看看他们,还让人找了不少玩具给他们玩,即使我们现在在外面,我也看到了很多你在每个地方给他们买的小玩意。” 南怀浅不想因为这些事,平白的让男人陷入自责,在她眼里,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去看,她家阿砚都是很合格的。 虽然用完美这个词去形容有些夸张,甚至可能夹杂着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但她家阿砚真的是最好的了。 这番话,无意对安砚清来说是很重要的,即使他位高权重,但他仍然需要人关心,需要人夸赞,他的浅浅就是这样的人。 无论他做什么,他的浅浅都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他,当然,除了某些确实不对的,他可以理解,有时候在他头疼某件事的时候,他的浅浅永远会帮他。 因为他的身份,哪怕是他的父皇母后,不管他做的再好,他们也不会夸自己,他的父皇母后对他很好,他也可能是父皇最疼爱的一个孩子,小姑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关心他坐在这个位置上累不累,会夸他,会认可他的。 他现在越来越期待未来跟浅浅在一起的每一天了。 “浅浅,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个大善人,这辈子才能娶到你。” “大概是吧,看来阿砚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大的善事啊。” 原本有些伤感的话题,让南怀浅一句话就化解了气氛,他们两个只要在一起,就永远能是变得开心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好。” “要不要背着浅浅啊。”他刚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路上算不上平坦,偶尔地上还会有几个树枝石块,天色黑了,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被绊倒。 南怀浅看向男人,扬起一抹笑容,她才不要拒绝呢,能被人背着,多么幸福啊。“好啊。” “沉不沉。” “不沉。浅浅还要多吃些。” 南怀浅当然知道自己就算是沉,这个男人也不会说什么,况且她现在绝对是有长了些肉的,毕竟肚子里还有小家伙呢,怎么可能不胖啊。 两人回到院子里,各自洗漱完,便上床休息了,当然,南怀浅拒绝了男人想要亲热的请求,只说她太困了,还好男人会心疼她。 第293章 他又输了 他们在南山的时候,每一日倒是过的都格外清闲,除夕如约而至。 一向以简洁为主的南山,此时也在白色的建筑上挂满了红灯笼和红丝带,鲜明的红色与耀眼的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也多添了些色彩。 无风昨日就让人去山下买了不少烟花炮竹和彩灯,今日一早就让人装扮起来了,格外热闹。 南怀浅和安砚清也起了个大早,主要是外面的人声音也确实大,南怀浅也确实睡不着了,索性早些起来,跟他们一起准备。 她还特地换上了一身紫色的长裙,讨个好彩头嘛,紫气东来,她希望新的一年可以有祥瑞降临,一切都可以顺顺利利的,带来吉祥,带来好运。 安砚清则是换上了小姑娘亲手给他缝制的衣袍,他昨日看到了小姑娘给南怀瑜和南云启准备的,很明显自己这件小姑娘更加用心,一定是心里带着对他的爱意缝制的,所以才更加的精致,而且这图案更是格外精细,跟南怀瑜和南云启的那两件明显的有区别。 不过,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但是昨日收到衣袍的南怀瑜和南云启可是格外开心,爱不释手的,主要是这是南怀浅亲手缝制的,再加上,从前新年的新衣物都是他们的母亲缝的,本来以为今年他们没法回家,也穿不上新衣了。 没想到他们的妹妹给他们提前准备了,还真是没白疼这个妹妹,他们也终于收到自家妹妹亲手缝制的新衣了,这可是头一次,等回去一定得跟没穿过小妹缝制的衣袍的南怀瑾和南怀兮炫耀炫耀,还有他们的爹和祖父。 估计这时候他们也换上了,南怀浅都是按照他们平日里喜欢穿的颜色缝制的,南怀瑜的是淡青色,南怀兮的是藏青色,上面的图案也各不相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个是鸳鸯一个是比翼鸟,南怀浅可是费劲了心意,想绣的别致些,她这是把催着两个哥哥找心上人的心思赤裸裸的表达出来了,就当给她两个哥哥讨个好彩头,希望她们能早些找到自己的心爱之人,共度余人,能有人照顾他们,自己一家人都能放心。 不得不说,大概可能真的是南怀浅绣的新衣起了作用,某人才能找到心上人。 南怀浅和安砚清刚要出门,安墨阳就一溜烟跑进了屋子,脸上就写着了他此时此刻心里的喜悦。 “皇兄,皇嫂,快看我今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皆写满了疑问,这莫非不是个傻子,确定是康王嘛。 南怀浅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变英俊潇洒了?” 安墨阳听到她的这句话,确实有些自鸣得意的意思,“皇嫂,这个我承认,但我难道我不是一直这么英俊潇洒吗。” 这话,她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她该怎么会回答才能不伤到安墨阳的心。 毕竟安墨阳跟安砚清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在长相上确实是能算得上是英俊的,但是安墨阳平日里有些欠揍,是能让人忽略掉那份英俊的。 见南怀浅和安砚清没有再开口,安墨阳实在是憋不住了,只好自己说出来。 “快看,小落儿亲手给我缝制的新衣袍,跟着最新的信件来的,是不是格外好看。” 安墨阳说着还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眼里满是爱意和喜悦,雀跃跳上眉梢。 南怀浅也知道为什么安墨阳会那么开心,怪不得呢,他整天叽叽喳喳的说着想念落希姐,这下子收到了落希姐做的新衣袍,肯定是格外开心的,这才会来找他炫耀。 “好看,落希姐的手艺很好。” 南怀浅夸了一句,安墨阳的话就更多了,一点点跟她炫耀了起来。“是啊,我也觉得,这布料都是用的最好的,可舒服了,皇嫂,你看,上面的图案可是鸳鸯,旁边还有个小鸳鸯,是我们一家三口。” 说完,还觉得有些不够,便又开始跟安砚清炫耀,毕竟,从前都是安砚清和南怀浅当着他的面秀恩爱,这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他必须要报仇啊。 可这一次他可能又要输了。 “皇兄,你这衣袍倒也是好看,不过,比不上我的,我这可是小落儿带着爱意缝制的,跟寻常宫里送来的可不一样。” 安砚清这回是真的打心眼里翻了个白眼,鄙视安墨阳的情绪都放在脸上了,他不知道安墨阳是哪里来的自信,真当他没有吗,以为就他自己有夫人缝制的新衣,还特地跑来自己面前炫耀。 “真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再一次失望了,这是你皇嫂亲手缝制的,我就说,咱们出巡这么辛苦,让你皇嫂别那么辛苦,多休息一下,可你皇嫂不听,悄悄地缝制了这件衣袍,知道我不喜鲜艳的颜色,但又想让我穿的喜庆些,特地用了暗红色。” “还有这上面的图案,你瞧,寓意多好,你皇嫂总是这样,别出心裁,浅浅以后可别这样了,平日里就够辛苦了,这衣袍就让别人准备吧。” 第294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安砚清说完之后还特地将小姑娘揽进了怀里,他一点也不服输,可真是好好地炫耀了一下,每一句话都透着骄傲。 得,成功让安墨阳闭嘴了,一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表情,他真觉得自己来就是个错误,没让皇兄羡慕到不说,甚至是还被秀了个恩爱。 对于他们两个的这种行为,南怀浅是觉得有些无奈的,两个人既然都有,那不就行了,偏偏还都想让对方羡慕。 要是落希姐在这里瞧见这一幕,怕是会跟她有同一个想法,不过,倒是也能理解,因为对于安砚清和安墨阳来说,秀恩爱也是人生一大乐趣了。 “好了,你们两个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原本只有树木和白色的主院,此时多了许多红色,门上被贴上了福字,无风带着几个师弟忙前忙后的,还有的人则是已经在准备除夕夜的饭了。 “师兄,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小浅,你们不用插手,真想帮忙等一会,一起包饺子吧。” “好吧。”南怀浅知道无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原因才不让她动手的,况且她到处看了看,确实没什么自己能帮的上忙的,甚至可能他们帮忙只会添乱。 “无蔚在后院那里跟无昱弄了个套圈摊子还有投壶,你们不如去跟他们一起玩会。” 无风提起无蔚和无昱两个人不自觉的都笑了,这两个人是整个南山最会折腾的,但也因为他们,会让这个除夕过的格外热闹,多了些欢声笑语和趣事。 “师姐,快来。”无蔚看见他们过来,立马就跑过来挽住南怀浅的胳膊,无昱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人,气色变好了不说,也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虚弱了。“师姐。” “你们啊,净瞎折腾。” “才不是呢,师姐,我们是怕师姐觉得无聊,特地给师姐准备这些,师姐要不要玩玩。。” 无蔚还是很会说让南怀浅开心的话的,南怀浅知道,从小的时候除夕前无蔚就会跟着云琉折腾这样。但她没有说出来,毕竟无蔚确实对自己很好,希望自己能在南山留下美好的回忆。 无蔚这样,有一大半跟云琉有关系。 “好,辛苦你们了。” 无蔚听完她的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师姐先别着急谢我们,毕竟吧,我们既然是想还原外面街上的那种商贩的感觉,就肯定是要收钱的呀。” 她跟无昱为了置办这些,可是花了小金库的不少钱,毕竟她摆到套圈里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正儿八经在珍宝阁买的。 南怀浅还是能知道无蔚这个小丫头的心思的,但无蔚和无昱可一点也不缺钱,小金库里的钱多得很,但丝毫不影响无蔚是个小财迷。“好好好,多少钱一次呀。” “不多不多,一两银子一次。” 南怀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真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怎么能这么狮子大开口,还真是他头一次套这么贵的圈。“你不如去抢钱了。” 但无蔚才不管这么多呢,她准备这些东西不止是费了钱财还费了不少功夫呢,当然不能太便宜,她跟无昱往山下跑了好几趟呢。“不不不,这可是整个南山唯一一个套圈摊,当然跟外面的定价不一样了。” “好, 不过我身上没有带银两,可不可以赊账啊。”南怀浅也无所谓这些,钱财乃身外之物,这大过年的,大家都开心才最重要,而且她都好久没玩过这些了, 倒是也想玩玩。 “阿凛。”安砚清能很好的洞察到南怀浅的想法,他身上虽然也没有带银两,不过,阿凛身上有。 “这里是二百两。” 无蔚生怕人反悔,忙将银票拿过来,她跟无昱一人一百两,小金库又能回血了。“够了够了,你们随便玩。套走那边就拿走,还有那个投壶,也可以玩。” 南怀浅也不客气,安墨阳拿过无昱手上的圈,分给南怀浅和安砚清。 “想要哪一个。”安砚清对这些东西本身是无所谓的,他好像只玩过一次,还是在他小时候,安墨阳趁着没人注意,拉着他跑出去的。 但是没玩多久,就被皇后发现了,派侍卫追了出来,什么都没套到,也什么都没留下。 南怀浅指着稍微靠前一点的木质马车,做工细致,还上了颜色,连马车门帘上的流苏都被还原了。“那个,木质的小型马车,初初他们几个小家伙一定会喜欢的。” 她一早就注意到这个小马车了,也只想着自己的几个孩子会喜欢的,能带回去给他们玩。 安砚清和南怀浅跃跃欲试,可两个人套了半天,愣是每次都完美错过,不是套到了周围的东西,就是被弹开了,偏偏避开了那个小马车。 反倒是安墨阳准头格外高,几乎几下就能套中一个,眼前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跟安砚清和南怀浅面前形容了鲜明的对比。 对此,安墨阳难得骄傲一会,他终于有东西能赢过他这个魔鬼皇兄了,他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安砚清不擅长的东西了呢。 安砚清的神情比不上安墨阳的喜悦,一直板着一张脸,神色格外认真,眼神一直注视着那个小马车,他既然答应了小姑娘要给他套,就必须要做到。 可很奇怪,他每次都是对准了扔的,可每次都跑到旁边去,要不然就是套进去了又弹出来,他严重怀疑这个圈是在跟他作对。 “怎么样,皇兄,我帮你吧。”安墨阳傲娇的语气让安砚清心气更不顺了,他今天必须要套到,不为别的,就是看不惯安墨阳在他面前骄傲自满的样子,这一下子就激起了他作为男人的好奇心。 安砚清不理他,安墨阳心里就更开心了,忍俊不禁,他终于给自己受到的委屈出了一口气了。 “要不要再来点圈啊。”无蔚适时的出现,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东西这么多圈,很快就能闭摊了,却没想到师姐的太子夫君会这么.....不擅长。 这不又是她充盈小金库的机会了吗,她可不能错过。 果不其然,安砚清又让阿凛掏出了两张银票,他们家主子今天是要跟这圈套上了。还好他家主子有钱,不然今天真的要赔死了。 无蔚拿到银票的第一时间就分给了无昱一张,然后蹦蹦哒哒的将另一张塞到了自己的小荷包里。 南怀瑜瞧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小财迷。”但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看到无蔚笑的灿烂的模样,自己的嘴角也在上扬。 大概可能应了一句话吧,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 爱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就爱起来了,就像年少时候的我们,爱得单纯,油然而生,然后越来越深,乃至相思而死。 爱的起点最好是油然而生的,不要牵扯太多的身外之物。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目前为止,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更没有察觉到,现在的他们顶多算是欢喜冤家。 无蔚耳力好,南怀瑜说的三个字已经飘进了她的耳朵,她立马到了南怀瑜的旁边。 “你说谁呢。”无蔚掐着腰,活脱脱一副霸道的模样。 南怀瑜也丝毫不认输,“谁听见了就说谁啊。” “你......不是师姐的哥哥吗,为什么一点也不有礼貌。再说了,我这不是财迷,这是我应得的。” “哦。”面对她毫无攻击力、杀伤力的几句话,南怀瑜只是歪着头哦了一声,但就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无蔚顿时就来了脾气。 趁着南怀瑜没有反应过来,抬手直接点住了南怀瑜的肩胸穴位,南怀瑜没看清她的动作,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两个胳膊发麻软了。 “你干什么。” 无蔚学着他刚才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歪着脑袋,语气无辜。“没事啊,我承认我说不过你。” 南怀浅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将手上的圈放到无昱手上。 看着自家二哥紧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不适的神情,“怎么了,二哥。无蔚,你干什么了。” 面对着南怀浅的问题,无蔚受不住那个眼神,神色不自在,有些心虚的小声开口。“我点了他的肩胸穴位。” “胡闹。”南怀浅抬手给自家二哥解开,还跟他揉了揉肩膀。“二哥好点了吗。” 南怀瑜动了动胳膊,确实没事了,只是还有点后劲,胳膊有点麻。“嗯,不疼了。” 再三确定过南怀瑜没事之后,南怀浅才又看向无蔚,平日里她怎么胡闹都行,但是这事是底线。 不止是因为她伤的人是自己的哥哥,还因为点穴术教给无蔚是为了让她治病救人,让她可以保护自己,并不是让她用这个伤人的,她也算是个医者,怎么能有这种行为。 “无蔚,你知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教你点穴术?”南怀浅的声音冷淡,没了从前对无蔚的宠爱,安砚清也放下了手上的圈走到南怀浅身边,他终于放弃了,他打算一会直接用钱买过来,他是真的不行了。 再加上安墨阳一直在他旁边嘟嘟囔囔炫耀,心态直接崩了。 “知道。”无蔚揪着手指,低下头,声音格外小,她只是一时气不过。 南怀瑜察觉到自家妹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拉了拉她的胳膊,无蔚毕竟是个小女孩,也是他跟她闹着玩的。 可南怀浅不打算轻易过去,她必须要让无蔚知道,乱用医术这件事的严重性,“道歉。” “对不起。”无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这次确实做错了,师父教她的时候嘱咐过她,她学会的所有东西都只能用于治病救人,保护自己,伸张正义,万万不可伤人害人。 知错就改,能屈能伸,是无蔚最大的优点了,她不是那种真的不懂事,无理取闹的人,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小孩子脾气,一旦知道自己做错事情,她就一定会改,也会乖乖听话。 “没事,好了,小妹,我跟无蔚我们两个开玩笑的。”南怀瑜看着无蔚已经红了的眼睛,也有些于心不忍,这小丫头比他小妹还小几岁,这样怪让人心疼的。 南怀浅看着无蔚委屈的脸和下一秒就要落下的泪水,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柔声细语。“无蔚,师姐是想告诉你,不管刚刚是什么原因,你都不可以这么做,更不可以违背我们的初衷,师父若是知道了,也会这样做的,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 接着松开了她,看着无蔚流着泪,拿着手帕帮她擦去眼泪,可无蔚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师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还有,对不起哥哥,我刚刚冒犯了你,希望你可以不计前嫌,原谅我,我以后会把你当成尊敬的兄长的,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我也可以把你当成敬爱的长辈。” 原本南怀瑜听到无蔚前半句话还是有些心疼的,但后边句话是什么,他不过就是比无蔚大五岁,兄长可以,怎么就成为长辈了呢,他有这么老吗。 “兄长可以,长辈最算了,行了,无蔚妹妹,别伤心了。”南怀瑜笑了笑,抬手揉了下她的长发。 无蔚原本就已经没有泪水了,南怀瑜这一下子倒是把她整的耳朵通红,羞红了脸。 南怀浅在旁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帮了无蔚一把。“先去屋里洗洗吧。” 不过,自家二哥跟无蔚倒是挺合适的,一动一静,还能管住无蔚,无蔚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个被宠了那么多年的小孩子而已。 年龄不是问题,无蔚都已经十九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不过,她想这么多没有用,还是得这两个人动心才行啊。 无蔚跑走了,南怀瑜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小丫头,倒是率真,什么都写在脸上,倒是比那些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的富家千金好多了。 成日里面对着一张不变的脸,日子也够无聊,还是无蔚这样的才能让生活有滋有味。 第295章 遗憾总会有 这个小插曲伴随着无蔚的离开告一段落,安砚清又让阿凛拿了张银票,直接把那个木质马车买了下来。 南怀浅真的想阻止,她开口给无昱要,无昱绝对会给她的,在这上面花的钱,都快够给三个小家伙做一个仓库的小马车的了。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这钱就当是给无昱和无蔚的零花钱了,他们都不是缺钱的人,开心就好了。 “皇兄,我们比个投壶吧。” 在套圈上得到了自信心的安墨阳,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投壶,他可是投壶的好手,这可是他在京都最喜欢玩的,肯定又可以把自家皇兄压倒。 安砚清没有拒绝,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会输,别的不说,除了套圈,其他的他都可以。 无蔚已经收拾好回来了,又恢复了满满活力的模样,直接在一边的石桌上划了条分界线,“来来来,买定离手。” 一个小型的赌局就这么开始了,不得不说,无蔚还是很有赚钱的头脑的,总能在每个地方找到商机。 南怀浅头一个捧场,跟阿凛要了一百两押到了安砚清那里,她当然是要无条件支持自家阿砚了,反正这钱好像还是安砚清的,输了是他输的,赢了也是他的,不过,他们是夫妻,早就不分你我了。 但她还是觉得阿砚会赢,因为她看着他很有自信,跟刚刚套圈的时候完全不是一副样子。 存着对自己的钱最终去向的负责任的态度,南怀瑜还是觉得应该问一下,“你们能不能先自荐一下,让我们了解一下你们的实力。”毕竟得先了解他们的实力,他们才能稳赚不赔。 “我绝对是投壶高手。”安墨阳一点也都不谦虚,格外自信,想让他们几个押自己。 相比安墨阳的自信,安砚清就谦虚多了,“还行。” 他只要有小姑娘的支持就够了,别的人也无所谓支不支持他。 但南怀瑜却将银两押到了安砚清的一边,他总感觉安墨阳看起来有些不靠谱,而自己的亲妹夫一向什么都做得很好,当然,刚刚的套圈就是个例外,除了套圈,他好像什么都会。而他射箭也能称得上百发百中,这投壶跟射箭没什么区别,应该也能很厉害。 但南云启跟他不一样,受刚刚的影响,还是打算相信安墨阳,因为他觉得安砚清可能在这种玩乐的事上不怎么擅长。 “皇兄,一局定胜负怎么样。” “可以。” “就这么六支箭一起投,谁投进去的多谁就赢了。那我先?”安墨阳自信的打算先开始,他想给自家皇兄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的实力。 但让他失望的是,自己只投进去了五支,有一支打在壶口被弹到了地上,这大概就是命运。 安砚清简直是一点压力都有,轻而易举就赢了,成功扳回了一局,也算是洗刷干净了刚才套圈的丢人场面。 但安墨阳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反正他已经在套圈上赢了啊,能有一个赢得他就满足了,人生嘛,就是要学会知足常乐,毕竟他亲爱的皇兄,确实是个魔鬼。 无风刚刚就过来,想着过来喊他们用午膳去,没想到他们这边玩的这么热闹。“走吧,饭都准备好了,再不去就凉了。” 午膳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吃,满满一屋子人,倒是格外热闹,也有点一家人的感觉,桌子上各种各样的菜式都有,就是为了满足每个人的口味。 消失了几天的许贳也终于出现了,许贳来到南山之后没有去无风给他们安排好的院子,而是问了问南山后面的路线,在得知树林里有木屋之后,跟安砚清说了一声便过去了。 他想自己待待,好好想想,等到除夕再回来。安砚清没什么意见,许贳确实也该自己想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总好过以后再迷茫。 这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的,吃过饭后各回各屋先休息一下,过会便要包晚上吃的角子了。 南怀浅回到屋子里直接上了床,只是却怎么也没有困意。“阿砚。” “我在。”安砚清睁开眼看向小姑娘,就知道她有心思,刚刚小姑娘用午膳的时候就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吃多少。 只是刚刚人多,他没有问她,回到屋子里之后,小姑娘直接自己上床榻了。 “我想初初,辰辰和暮暮了,也不知道几个小家伙现在长高了多少,除夕他们在宫里待着,会不会无聊,会不会想我们,我们走的时候,小北暮还很小,估计现在都会跑了吧,说不定都会喊父亲母亲了。” 安砚清将她搂进怀里,放低声音,“浅浅,很快就能回去的。” “是啊,可能还需要半年吧。”南怀浅早就在心里大概的算过,就算他们最快,也能六个月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难过,仔细想想,她应该享受这段时间,毕竟之后回京都之后可以每天都陪着几个小家伙,但是阿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说想要自由,才跟父皇说要出巡的,她不能让她家阿砚觉得自己不开心了,不然他也会不开心的。 往好处想,她跟阿砚能这么呆在一起,到处玩的机会根本一点都不多,还是应该享受的。 南怀浅想着这些,思绪早就飘走了,丝毫没听到安砚清的安慰她的话,说若是她想他们了,就先送她回京都,他还是要继续出巡的。 原本出巡是定在明年的,是为了视察一下南国各地百姓的情况的,更是不打算带着小姑娘的,毕竟一路上要遇到什么都不一定,路途遥远,艰辛的很。 带着她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陪小姑娘四处走走,若是小姑娘不愿意继续,他便把小姑娘先送回京都,而他则是要继续,但他会尽快回去陪她。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跟阿砚这么呆着也很幸福,能出来玩玩更是难得,哪有没有遗憾的时候,往后每一年我们一家人都能在一起,也不差这一年,可我们两个能这么出来的机会却不多。” 这番话,倒是让安砚清有些意外,当然也很开心。“那我们睡午觉吗。” “嗯好,午安哦我的阿砚。” 第296章 除夕快乐 南怀浅还是有些兴奋的,毕竟今天是除夕,这个午觉也没睡多久,她便跟安砚清去了前院。 原来安墨阳他们根本没有休息,而是聚在一起在一个桌子上打起了花牌,另一个桌子前已经有人在准备和面调馅了。 很明显看着飞起来的面絮,就能知道无蔚他们几个没有一个会和面的。 “我来吧。”南怀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么下去,他们明年除夕都不一定能吃到角子了。 见她准备和面,南怀瑜这个会点厨艺的,还是可以帮帮忙的,无蔚更是挽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她刚刚没成功完全是因为手抖倒多了水。 有南怀浅在,果然顺利多了,无蔚坚持自己要单独和一个面团,已经跟手里的面和水斗争了半天了,脸上已经留下了痕迹,身上当然也没有逃脱被面粉飞上的悲剧。 此时的无蔚皱着眉头,抿着嘴,看着桌子上皱皱巴巴的面团,真的是想不通哪里不对劲,她明明每一步都是照着师姐做的,为什么师姐的面团圆滚滚的,而自己的就根本团不到一起。 南怀瑜笑着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还真是可爱,从怀里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面粉,无蔚就这么愣在原处,对上南怀瑜嘴角微扬的脸,心脏扑通跳起来了。 “你...别靠我...那么近,我自己....来吧。”无蔚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 南怀浅看见他们之前的互动,跟安砚清对视一眼,看来自己这个二哥也不是一点也不开窍啊。 面也和好了,馅料也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包了,但安砚清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却犯了难,他刚刚只是帮小姑娘打打下手,但他真的从来没有包过饺子。 “浅浅,我不会包。” “那你帮我擀饺子皮吧。我教你。” 南怀浅将准备好的剂子按了下去,拿起擀面杖擀了一下,一个圆圆的饺子皮就好了。 安砚清照猫画虎试了一下,也成功了。不得不说,他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要太薄哦,煮的时候会破的,最好是里厚外薄。” 两个人配合默契,没一会一个篦子上就摆满了饺子,南怀浅看着眼前各个圆滚滚的饺子,不由得感叹一句自己包的真好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跟阿砚一起包饺子呢,她很满意。 对比他们这边顺利的进展,无蔚和南怀瑜那边仍然在跟面团做斗争,很明显,毫无进展。 但就算再乱,跟安墨阳他们牌桌那边比起来还是平静他多了,安墨阳他们四个人在一起,格外吵闹,一会这个人惊呼一句,一会那个人感叹一句。 只要牌桌上没有南怀浅和安砚清,安墨阳还是很强的,这么长时间下来,只有安墨阳的脸上贴的宣纸条最少,无昱和许贳的脸上都已经贴满了。 安墨阳简直是太有成就感了,这大概是他过的最舒心的一个除夕了,不止在皇兄面前争了口气,甚至还在牌桌上翻身了,他已经开始期待新的一年了,一定很顺利。 时间在满屋子的欢声笑语里过的格外快,安砚清一直在帮着南怀浅包饺子,就连将饺子下到锅里都是亲手做的。 饺子端上桌子的时候已经夜色降临了,但他们这里反而更加热闹了。 大家围在一起,除了饺子还准备了许多菜式,原本无风是打算让人准备暖炉的,但是考虑到了南怀浅的身体问题,怕暖炉在屋子里会有油烟,让她没有胃口,以防万一的好。 “小浅好多年都没有在南山过除夕了,若是师父师母和云琉他们也在就好了,那就像是以前了。” “是啊,师姐。” 南怀浅已经离开南山好多年了,从前师父师母经常带着她和云琉谢西四处游历,但每年的除夕和元日都会回到南山,自己的家人也会在除夕前过来陪自己待几天。“你们若是没事,便去京都找我,我带你们玩。” 她也觉得从前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肆意玩闹的时候很快乐,可她现在也很幸福,可她现在确实是没法来南山,而她的师兄师弟师妹们几乎是从小就待在南山,偶尔会下山一趟。 他们倒是都不觉得无聊,只有无蔚一个人,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 “多吃点,这可都是好东西,你们离了南山可是吃不到的。” “真的好吃。有没有秘方啊,我回去让府里的厨师学一下,这么好的菜吃不到也太可惜了。”安墨阳想着让小落儿也吃到这些好吃的菜式,遇到好吃的好玩的,他就想跟他的小落儿分享,不然多可惜啊。 “不用啊,师姐就会,这都是药膳,十三姐姐不是也在京都,她也会啊,想吃的时候去酒楼好了。”无蔚吃着嘴里的饭菜,忙开口解释,她们南山跟影阁几乎就是一体的,所以十三的事情包括南怀浅的酒楼他们都知道。 但她忘记了,有人不知道十三是谁。 “十三是谁啊。”安墨阳作为好奇心最强的,当然得头一个发问。 “没谁,一个人而已。”南怀浅及时开口,制止了无蔚要说更多的打算,不该知道就别知道了,反正阿砚已经知道她的这些事情了。 其余人就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了吧,虽然安墨阳知道也不少。 用过晚膳的众人散着步一起去了山上的亭子,周围有烛火一点也不暗,还有无风一早就准备好的烟花炮竹。 安墨阳为了防止大家困,还特地拿来了花牌,毕竟是要守岁,干巴巴的坐着多无聊,他们一起玩玩多有意思。 南怀浅窝在安砚清的怀里,并不打算玩,就跟她家阿砚坐在一起呆着就行了,她现在吃过晚膳之后特别容易困,没功夫再玩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法守岁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先跟她家阿砚说完。 “阿砚,除夕快乐,希望明年的我们依旧可以共同迎接更灿烂的日子,所愿皆所得,事事圆满不再有遗憾。” “浅浅也是,我们又一起度过了一年,但每年的花开都能跟浅浅一起度过,是很幸福的。” 安砚清没什么特别的话,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跟小姑娘继续在一起迎花开花落,迎日出日落,迎接下一个新年,他们会在一起度过岁岁年年。 第297章 超脱世俗 昨晚不出南怀浅所料,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连最后跨越到元日的烟花炮竹都没有瞧到,就被安砚清抱回了屋子。 听说昨夜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的一群人可是喝到了丑时,反正元日这天他们也不会启程,即使喝醉了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无所谓的。 南怀浅和安砚清倒是起了个大早,闲来无事,其余人都还在休息。南怀浅便想着带着男人去周围摘草药,让他也能体验体验自己从前的生活。 这时候的山上还是有浓浓的雾气挥散不去,四季常青的树丛上还有尚未滴下的露水。 两人悠闲地走着,反正也不赶时间,就当是散步了,安砚清手上提着挎篮,而南怀浅则是瞧见什么就摘下来放进篮子里。 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有点归于田园生活的感觉了。 “是不是感觉空气很好,回到京都后,我可是好久才适应过来那里的空气,总感觉没有南山的清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嗯,浅浅很喜欢在南山的时候嘛。” “起初是不喜欢的,因为不想离开家,但后来在这里待了太多年,师父师母他们慢慢都成为了像家人一样的存在,这里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是个传说之地,许多人渴望学到南山医术,但我而言,这里承载着太多我的回忆。” 南怀浅确实时不时会想起在南山的时候,但是也并不想回到那时候,因为她好不容易才熬过那段时光,虽然幸福但是很累。“阿砚也跟我说说我不在京都的时候,是怎么度过的吧。” “没什么特别的,去军营跟着你祖父学习各种兵法,去御书房跟着太师学,去边境带领军队,去各地处理各种突发情况,但我倒是很幸运,南怀瑾一年里几乎每一天都跟我在一块,若说辛苦,怕是比我更辛苦。” “当年他年纪轻轻就被父皇封为了太子少师,其实是他没日没夜跟我到处跑,犯了错跟我受一样的罚,甚至在战场上拼命护住我,在很多我迷茫、遇到交叉口、感觉自己很累的时候,都是南怀谨在我身边的。”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他,即使他现在表面上一心都扑在家里的夫人和孩子身上,但我们两个做的事可不少。” 在安砚清用心回忆那些事的时候,南怀浅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怎么感觉她大哥跟阿砚之前的感情那么好,甚至在那些年都快超脱了。 幸好她大哥娶了大嫂,阿砚也娶了她,不然她真的有理由怀疑,两个人不会是灵魂伴侣吧。 “看来,大哥完全能取代我啊。” 安砚清低头跟仰起头的小姑娘四目相对,嘴角轻扬,他倒是没想到这是小姑娘抓到的重点,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浅浅连自己大哥的醋都吃嘛,再说了,我们只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还能有什么别的情感。” 在男人炙热的目光之下,南怀浅成功败下阵来,“我就开个玩笑嘛。”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每时每刻看她的眼神都那么深情,不知道还以为她脸上有花呢。 为了转移话题,南怀浅只能找小帮手们了,她来的时候可是特地带了不少肉的。“二条、三条、小条。” 看着耳朵已经染上绯红的小姑娘,安砚清在她背后笑的愈发灿烂,他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怎么小姑娘还是这么容易害羞,不过,他喜欢。 南怀浅声音不大,但没一会,她的条们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蹭着南怀浅的裙边撒娇。 这些肉都被南怀浅细心的处理过了,白虎可以吃生肉,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把骨头处理掉了。 “好不好吃。”二条一声低吼似是在回答南怀浅的问题。 “好啦,吃饱了就去玩吧。我晚点再来看你们哦。”南怀浅摸了摸他们软乎乎的毛,他们也真的听话的转身跑走了,这大概就是野兽的本性吧。 在宽阔的地方四处奔腾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他们沿着小路继续一路向前,走了不少路,树木愈发稀疏,周围多了些石头,萦绕在两人耳边的只有潺潺的流水声。 南怀浅在一棵格外高大的枯树前顿足,蹲下身子,轻轻拨开树根处的几株杂草,一个颜色奇特、长满针刺的草被露了出来。 “阿砚,你瞧,龙结草。” “什么是龙结草啊。”看着小姑娘惊喜的眼神,他就能猜到这个被称为龙结草的东西有多么稀奇难得,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这是何物。 南怀浅没有着急去摘他们,而是从怀中拿出手帕,又在地上挑了一个粗木枝,才小心翼翼的将龙结草带着根部挖出来,挑到了手帕上,包了起来,全程一点也没碰到。 完成这些之后,南怀浅才开口给男人解答他刚刚的问题。 “龙结草还有两个极其悲惨的别称,恨石和恨海石。从前我也只之间过已经干枯的龙结草,还是师父给我看的,剩下的便是在医术上瞧过它的模样。 传说是有一条毒蛇渡海化龙不成,以口舌之气喷石泄恨,千年之后便成为了现在的模样。 关于龙结草还有更为神奇的故事,传说自第一个渡海之蛇出现之时,总共有十余条,千余年来仍只有此数,并未再多过一条,也并未少过一条。 先人撰集上曾有记载,赤龙蛇过海即成龙,赤龙蛇当初通身浅黄色,过海时颜色渐深,到鬼岛身上已经变成了深赤色。 赤龙蛇至鬼岛后无力前行,又不愿原路返回,化龙不成,便以口中之气喷石泄怨,千余年中,喷石不息,竟将岩石喷吐成蘑菇状,并附以毒汁,使之剧毒无比。 人食之,可成百毒不侵之体,且可培养千年真气。千年的龙结草才可以食用,不足千年的龙结草,食之即丧命。 但是是不是真的有这些功效便是无从考证了,因为任何医书上都没有记载过人食用龙结草后发生的事情,想来应该也只是传说。” 关于龙结草的故事,也只是南怀浅听南白讲过,她曾经见到的那株干枯的龙结草,后来也没见师父再拿出来过。 安砚清确实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神奇的东西,听小姑娘讲的此物如此珍贵,那出现在南山也蛮奇怪的。“那此物为什么会被出现在南山?” “阿砚应该知道南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跟灵兽岛和蛇岛这样的地方不同,南山是隐于南山地界的,这里气候特别,就连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是极其稀有的草药,可以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千百年来,有无数人想要将南山的一切据为己有,但没有一个成功的,或许这里真的是天神庇佑的灵地吧,南山外面有天然形成的沼泽和雾气,再加上众多有剧毒的野兽存在,常人是进不来的。” “我瞧过关于南山的记载,曾经的南山只是一片大海,这里可能天生就该是医者圣地,南山藏书阁里的医书有很多都是绝世的,甚至还有着记载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医书,但这些都是师父不让我们宣扬的。” “可以学,但不可以让旁人知晓,大概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吧,若是外人知晓了,后果可想而知。这里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生活在南山的人却不向往外面的世界,这里生活这些人不多,但他们都有一技之长。” “而且还都是外面没有的,师父告诉我,若是有什么在外面找不到,就到南山找,一定可以找到。我身上的所有本事,都是在南山的时候学的,但为了保护南山,我们任何人出去都是要有万全准备的。” “影阁一开始就是师父创办的,缘由我也只知道其中一二,师父也不肯说,但影阁跟南山确实是紧密结合的,许多人赤重金寻去往南山的路,说南山有可以称霸一方的秘宝,我想那个密宝,大概就是南山的这些东西和影阁了吧。” 南怀浅从未跟安砚清提起过这些,不是他不能知道,是她懒得说,关于南山的故事还多得很,她现在说的这些,还是精简之后挑的重点说的。 若是让她真的讲完,她真的可以不用休息了,大概要讲个七天七夜吧。 反正这些都是她慢慢听师父说的,了解的多就会知道南山这里的神秘之处,还有些没讲的,是她答应师父,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讲的,她还是很听师父话的乖徒弟的。 她不会害阿砚,阿砚也是她最亲密的人,但有些是原则问题。 “好啦,走吧,光给阿砚讲故事我都口渴了。”南怀浅抱着男人的胳膊撒娇,不想让他继续问了。 安砚清多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也不拆穿她,只是蹲下身子,让小姑娘到他身上。 “不用了,我走下去就好。” “下山的路不好走,容易伤到腿,上来吧,乖。” 听了男人的话,南怀浅仔细思索了一下,考虑到她目前的身体问题,还是决定让男人背着自己下山了。 许是安砚清走的步伐太过安稳,南怀浅趴在男人的肩头睡着了,她还真是越来越爱睡觉了。 男人背着她能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没有比此时更加让他心安的了,可这份美好很快就被打破了。 他们刚进到门里,就传来了几道抱怨的声音,南怀浅成功被吵醒了,从安砚清背上下来,揉了揉眼睛。 “你们是不是故意的。这酒昨天喝的时候根本一点也没有感觉,怎么今天头会这么疼。”这酒喝到嘴里甜丝丝的,连回味都只有淡淡的果香,不自觉就当成了水喝多了些,谁知道后劲这么大。 要不是他们意志力坚强,今天还真的不一定下得了床,刚睡醒的时候,他们的头沉的跟灌了铅一样。 “这可不怪我们,你们自己没收住,主要是南山的酒都是这样,入口绵长,但是后劲十足,第二天起不来都是正常的,你们这时候就能下床了,已经很厉害了。” “那我身上的银票怎么没了。”安墨阳起来沐浴之后换衣袍,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银票,不知道还以为遭了贼,那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小金库。 “这事跟我们有关系,但关系不大。是你自己输的,我们玩牌,没想到你这么不行,喝了点酒之后就开始疯狂输了。” 南怀浅听完这些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怪她没有跟他们说,这酒真的不要多喝,她从前跟云琉偷喝了一坛,可是整整一天没起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连饭都吃不进去。 那时候她们也就才十五六,只是因为好奇才喝的,当时南白和白茉还以为他们怎么了,但闻到他们身上的酒味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从那之后,她们就再也被允许喝过,当然,大了之后喝过,但她们知道节制,因为她们知道不节制的后果。 她现在是彻底被这些人的对话逗醒了,“好了,别吵了,厨房准备了醒酒汤,师兄那里也有解酒的药丸,吃完之后很快就会好的。”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无风被点了名,便拿出了木盒子,里面就是解酒的药丸,他本来就是要给他们送的,没想到他们这些小孩先一步吵起来了。 他也不好插嘴,只能在一边坐着等他们吵完,再给他们,不过已经闹腾了一炷香了,要是师妹没回来,怕是还得再闹上个一炷香的时间。 “快吃吧,要是还不舒服就都回去再睡会,舒服了就留下用午膳。” “你怎么不吃?”南怀瑜看着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无蔚,后者轻描淡写一句话倒是有些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昨夜睡觉前就吃了呀,况且我经常喝,没什么事。” 实话说,无蔚确实在他们这些师兄弟里属于酒量好的了,比他们几个大男人都要好,大概可能是因为无蔚从小就没少偷着的原因吧。 她自己没什么事,但她倒是没忘记礼尚往来,规规矩矩的关心一下南怀谨。“怀瑾哥哥多吃个吧,我瞧你头疼的厉害。” 第298章 三缄其口 关心完南怀瑜之后,无蔚走到南怀浅面前,“师姐夫,可不可以借师姐一会啊。” 不得不说,无蔚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她这么说,起码安砚清不好拒绝,更不会吃醋他的小姑娘被人喊走。 “好。” 南怀浅看着男人点了点头,再看看无蔚挽着自己胳膊的手,难道就不需要问问她同不同意吗。 南怀瑜虽然正端着解酒汤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但眼神却是时不时的偷偷瞥向无蔚的方向,只能说,有些时候,感情就是来的莫名其妙,无法追寻起源,就这么默默生根发芽。 无蔚将她拉到一边,找了个亭子,还特地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放心开口。 对于她这副模样,南怀浅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有什么大事,还要这样悄咪咪的跟自己说。“怎么了。” 无蔚还有些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开口,南怀浅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从前无蔚可都是直爽率真的很,哪里会有这样三缄其口的模样。 “就是,师姐,那个,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啊。”说罢还怕南怀浅不同意,急急忙忙的补上几句。 “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添乱,云琉师姐不是也在京都吗,到了那里我就去找她,帮她一起打理商会和影阁的事,师父师母现在也在京都,我去照顾他们也可以的。” 她起初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想到是为了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虽然一直都知道无蔚想从南山出去,也答应她等过段时间把她接去京都,但没想到她会这时候提出跟着他们一起。 “为什么想现在就走,等过段时间我再让人来接你不是一样的吗。” “这可不一样,我几乎是在这世上活了多少年,就在南山待了多少年,平日里下山一趟都很难,也很少有机会出去,师姐走了之后,师哥们虽然虽然对我很好,但是平日里就我自己一个女孩子,真的太无聊了。” 无蔚越说情绪也确实越激动,其实带她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倒是也有做这个决定的权利,但是她们接下来还要去很多地方,虽然无蔚看起来会让人觉得有点弱,但其实她什么都会,跟在身边能帮她不少。 见南怀浅久久都不曾开口,无蔚还以为南怀浅是不同意,但她是真的很想出去啊。 “求你了,师姐,我真的保证不给你们添乱。而且我一直在南山待着,都没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遗憾的。” 无蔚说的也对,之前她就跟师父说过这件事,是不是该让他的师弟们也往外走走,省的每天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偷偷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师父说是她想多了,除了无蔚和无昱,她的其余几个师弟可是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对外面一点也不感兴趣,她现在倒是相信了,师父确实是了解他们几个。 “无蔚,师父他们也会在京都待上几年,南山这里有无风师兄,还有你的其他几个师哥帮忙,倒是不需要你,师姐可以去跟师兄说带你走,但是你要知道,南山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如果有一天,南山需要我们,我们是必须要回来的。” 南怀浅只是想告诉她,无论她走得多远,都不能忘记她的初心、本分,那样以后的她一定会为自己带她离开南山而后悔。 “师姐,我答应你。”无蔚脸上刚刚还紧张的皱在一起,南怀浅刚说完,她立马就答应了,喜笑颜开。 其实南怀浅这么决定也是存在两个小的私心的,作为南怀瑜的亲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她感觉她亲爱的二哥好像对无蔚有意思。 二哥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偏偏无蔚的性格就是这样,倒是般配的很,况且,二哥性子有时候有些沉闷,有无蔚这么一个成日里活蹦乱跳的小丫头,确实能让二哥开心。 第二个私心就是她现在怀有身孕,小春的医术再怎么说也是没有无蔚精湛的,她跟着他们一起,确实会有人照顾他们。 “好,那我一会就去跟师兄说一声。” 南怀浅既然答应了无蔚,肯定就要遵守承诺,但在那之前,她得先跟她亲爱的夫君说一声。 “阿砚,可以跟你商量件事嘛。”求人办事当然得有求人办事的姿态,她可不得好好的跟她家阿砚说说,顺便撒个娇什么的。 安砚清原本在屋子里等着小姑娘,从书柜上随意拿出了一本医书,倒是看得他有些迷茫,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平日里小姑娘是怎么看懂的。 见小姑娘带着讨好意味的动作神情,下意识的就将她抱到自己身上,“怎么啦。” “我可以带着无蔚和无昱一起去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吗。”南怀浅也习惯了坐到他身上,自然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处。 “无蔚她一直都想出去瞧瞧,我也想带着她回京都,无昱也是,他虽然不说,但上次他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事,但我怕他是装的,其实自己还想不开。” “他们两个都有自保能力,医术也很好,不会给阿砚添乱的,京都那边有师父也有云琉他们,他们都可以去,但还是得看他们自己想做什么了。” “浅浅不是都已经决定好了吗,干嘛还来跟我商量啊。” 南怀浅将头侧过身子,跟他四目相对,“不得跟阿砚说清楚吗,万一你不开心怎么办,再说了,你可是一家之主。” 对于小姑娘这个称谓,他是绝对不认可的,别的不说,清晰的自我认知他还是有的,他们家的主事的,是他家小姑娘。 “浅浅怕是不了解我吧,你家夫君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家里,浅浅才是一家之主。” “好吧,那我们明日是不是就该走了啊。” “对啊,所以浅浅今日可以不管我,去跟你的师兄师弟多聊聊。”毕竟下一次来南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可以相处很久很久,他愿意今天暂时把他家小姑娘借给他们。 南怀浅就喜欢他家阿砚这种时候可爱的小表情,真的是跟平时的模样有极大的违和感,但她喜欢。“那我去啦。” 她还是得先去找师兄告诉他一声的,毕竟南山的所有事都由师兄管着,她要从师兄手底下捞人当然得说一声了。 但在那之前她可能得先去厨房做点东西。 这几日过节,她便让小春好好休息,毕竟南山的人她都熟,也不需要她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了。 “主子,怎么突然要做芋头糕。”小春用心的打着下手,这芋头糕她好多年没见过主子做过了。 “当然是给人吃了,不然呢,喂猪吗。”她怎么感觉小春休息了几天松懈了,脑子也转不动了。 “哦哦。” 不到一个时辰,几个圆乎乎的芋头糕成功出炉,她确实好久都没有做过芋头糕了,他家阿砚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糕点,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自己一起吃的。 她还是很享受做糕点膳食的过程,只是阿砚不怎么让她动手,再加上他不喜欢吃糕点,她也没这个机会,若是可以,她可以每天都在厨房里给阿砚做。 “小春,你去玩去吧,我有点事。” 不出南怀浅所料,无风果然在院子里研究草药,这大概是他每天的固定项目。 一般这个时候,无风都是不喜欢有人过来打扰他的,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只是没想到来人是南怀浅,那表情切换的简直是格外顺畅。“小浅你怎么来了。” “来跟师兄聊聊天,顺便给师兄送个芋头糕。”南怀浅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拿出里面刚刚出炉还热乎着的芋头糕,这是无风最喜欢吃的糕点,没有之一。 但南怀浅不知道,无风也不喜欢吃糕点,只是习惯了跟她喜欢一样的东西,吃一样的,仿佛这样他们可以更近一点,喜欢吃芋头糕也只是因为这是南怀浅第一次给她做的东西就是芋头糕,但事实证明,这根本一点也没用。 “你做芋头糕了?” 南怀浅倒是没察觉到无风奇怪的眼神,注意力全在这盘子糕点上,她还没有尝过呢,万一不好吃可就是毁了她的一世英名啊。“对啊,师兄快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倒退,好久都没做了。” 无风刚拿起芋头糕塞到嘴里,就下意识反应了。“好吃。” “师兄,你都还没咽下去呢。” “小浅做的肯定好吃,跟从前一个味道。” 南怀浅将盘子往无风那里推了推,“那师兄多吃些。” “明天就要走了吧。”无风将手中的芋头吃完,才慢悠悠开口。 “嗯,是啊,还有事要解决,不能待太久。” “小浅想带无蔚和无昱走?”其实也不是无风知道的多,而是无蔚得到南怀浅的同意之后,就已经奔走相告,开始收拾东西了。 至于无昱,则确实是无风猜到的,无昱现在状态不好,他平时跟无蔚玩的近,要是无蔚走了,无昱估计更难恢复了。 他知道南怀浅是想着让无昱也去瞧瞧外面的世界,希望他能长大些。 “师兄猜到了啊,我就知道瞒不过师兄。”南怀浅倒是不意外,从前都不用她说,师兄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在想什么。 “小浅,你现在的日子过的累吗。” “不累啊。”她不知道为什么师兄会问她这个问题,但她确实不累,虽然跟她从前理想中的日子有些偏差,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大相庭径,毫不相像,但她确实很幸福。 只能说,虽然人生不能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但是最终的结果是一致的就行。 无风犹豫了好久,看着盘子里还剩下三块的芋头糕,最终还是决定都说出来,毕竟他跟师妹的下一次见面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小浅,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吧。” 南怀浅原本喝着茶的动作猛的一顿,随即倒是笑了笑,她该如何回答呢。 “知道,但我觉得答案不重要,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有些答案还是没有的好,师兄也该将那些不该有的乱想法都丢掉,毕竟,人总要向前看啊。” “南山那么多的医书,记载了那么多已经消失的术法草药,但唯独没有后悔药,师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打算什么时候要给我找个嫂子了,也好有人能在师兄旁边照顾,我们也能放心。” “至于我,师兄也不用担心,我现在过的很幸福,虽然有时候会累,但是我仔细想过,这也确实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很享受现在的日子,也很爱阿砚,能遇到他,是命中注定,大概我这辈子所有的不幸运,都是为了积攒幸运遇到他。” “我家三个小家伙还有肚子里这几个都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有他们在,真的会让我很幸福。师兄也该体会体会这种感觉的。” 无风是聪明人,南怀浅的这些话已经够他想明白了,若是无风懂了,便该讲喜欢她这件事塞到肚子里,消化掉,她从始至终对无风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了。 那些话,无风只要不开口说,那他们就永远会是师兄和师妹的关系,若是说出来了,可能仅有的这个关系都没有了。 “好,师兄会努力,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对了,你等等。”无风起身去了屋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装了三个小金镯子。 “这是给小浅家里的三个小家伙准备的,知道你做了母亲,便给你准备了,但是没想到准备少了,下次再给你补上。” “那我就替他们收下啦,谢谢师兄。” “好,快回去吧,别让你家那位等着急了。” 无风站起身张开双臂的动作,倒是让南怀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难道她刚刚白说那么多了吗。 “没别的意思,告别和祝福的拥抱。” 南怀浅就知道师兄能听懂,心里舒服多了,大大方方的回抱住无风。“师兄,祝你幸福,平安喜乐,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永远是你的师妹,你也永远是我的师兄,谢谢你,师兄。” 大概,有些事情需要用一辈子来释怀,又或者,有些事已经在时间的推移下消散了,那大概也算是一种释怀吧。 第299章 即将离别 秉承着夫妻两人坦诚相见的原则,南怀浅回去之后将她跟无风之间的这件事,跟安砚清讲了个大概。 不过,安砚清并没有生气,反倒很开心,因为她会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就说明他家小姑娘是爱他的,这不就够了吗。 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夸赞自己了,他真的太善解人意了,他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夫君了。 第二日他们启程的时候,无风给他们准备了好些东西,让他们带着,给南怀浅准备的保胎药丸这些他已经提前给小春了,剩下的就是给他们准备的能用到的药丸还有一些外面寻不到的草药和物件。 对于即将要出行的无昱和无蔚,无风倒是有很多话要祝福,当然不止无风,这可是无蔚和无昱头一次要离开南山那么久,他们平时最多也就去外面转转,当天就回来,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可是要出远门,他们还是会担心的。 “跟在你师姐身边懂点事,不要再像是在南山一样常常无理取闹了。” 无蔚对于即将要启程这件事还是很开心,整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放心吧,师哥,我一定会懂事的,好好帮师姐的。” “这是厚的衣物,都是赶制出来的,可能有些地方的可能不是很精细,等到了南朔,再去买,外面不比南山,天冷,要多穿些,省得着凉。” “没事,我不嫌弃,谢谢无溟师哥。”无蔚接过包裹,好好地抱了下无溟,无溟平日里是话最少的,今日这几句可是平常无蔚几天里都听不到的。 “这是你喜欢的糕点,路上吃,别胡闹,要好好听你师姐的话。” “好,谢谢无骁师哥,我一定好好听师姐的话。” “还有,这是银票,一定要收好,钱不够了就跟你师姐说,别跟以前一样,想要钱就拉着我们打牌。” “放心吧。无凉师哥。” “无蔚,师哥知道你爱玩,但是在外面就别乱跑了,外面不比南山,人人都对你好,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注意,可别玩了一通之后,不记得我们这些师哥了。” “不可能,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最最最亲爱的师哥,这辈子都是。” 虽然平日里他们都对无蔚要求严格,但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会宠着她的,她这么一下子出去了,往后南山怕是会冷清不少,他们身边没有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想想都感觉不习惯了呢。 “无昱,你是个男人,在外面照顾好你师姐,也要看好无蔚,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该吃的就吃,该玩的就玩,别老憋在屋子里,无蔚要出去玩你就陪着她。” 无昱是个男孩子,对于他的话,他们这几个师哥可是说的没有对无蔚说的多,太多煽情关心的话,他们对着无昱也说不出来,但是这么几句话无昱肯定会懂,有时候不需要说太多,几个表情就能让对方明白。 “小浅,注意身体,有什么事需要我们的就给我们来信,这里是几本医书,南山也没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这几本医书应该是你之前没看过的,带着路上解解闷吧。” “要是无蔚和无昱给你添乱了,你就把他们送回来,别惯着他们,告诉师父师母有空就回来一趟,我们可是很想他们两位老人家,还有云琉和谢西,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瞧瞧。” “放心吧,师兄,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直接说的,不会太远的。”或许有一日她可以直接让人将他们接去京都,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可能得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南山不再需要人时时守着的时候吧,他们的使命也能暂时放下了。 “师姐,我也没什么好给师姐准备的,这里是我之前给你的几个孩子准备的木玩具,你带回去给他们吧。” 南怀浅接过无溟准备的满满一木盒的玩具,眼角弯下,倒是格外开心,这里真的就是她的第二个家。“好,那我就替他们谢过你这个舅舅了。” “师姐,别的我也不会,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平安扣,带在身上,图个平安,无蔚和无昱的我一早就给他们了,你跟你夫君也要带着。” “放心吧,无骁师弟,你要按时吃饭哦,不要总是练功练到忘记时间。” 无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有些拿不出手。“师姐,这个是我这几年整理的关于蛊术的书籍,师姐帮我看看哪里有什么问题吧。” 但他不知道,这份礼物很得南怀浅的心意,因为有人可能比自己更需要这个,他的阿砚可是想用特别的方法征服天下的。 “谢谢师弟,我会先拿给师母看的,她应该比我更想看到这个。”这证明着他们师母的东西有人传承,有人记挂,想必师母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师姐,这是我准备的香料,你们一路奔波,肯定会休息不好,这些香料都是好的,你们也可以在路上用。”无戚最在行的就是制香料,或许是因为他的嗅觉比常人更加灵敏,所以制出的香料才会格外与众不同。 “好,我一定会好好用,不过,师弟也该给我写好秘方啊。”南怀浅不想让气氛那么沉闷,也不想让离别的气氛那么明显,开了个玩笑好让他们不那么伤感。 这些人都是跟她家人一样的存在,这些礼物可能并不贵重,但是都是他们的心意,对她来说,真的弥足珍贵,她会好好留在身边的,就当是他们能时刻跟在自己身边了。 虽然他们不善言辞,但是他们的行动无一不透露着对她的关心。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 “那师兄我们走了。” 他们刚转身,无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无蔚无昱,一定别给你师姐添乱。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第300章 只对你耐心 原本无蔚就是强颜欢笑,她承认她害怕了,她人生的所有时间身边都有她的这些师哥,突然要离开了,一想到以后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他们,她真的开心不起来。 无风这么一句话,就让无蔚彻底丧失了防线了,嚎啕大哭起来,转身跑向了他们的方向,钻进他们几个的怀里。 “师哥,我不想走了。”哭声中夹杂着对他们的不舍,就连无风他们这些大男人都有些要将身上的防备卸下来的征兆。 无风摸着无蔚的头,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听话,都说好了的事又反悔,你都不是小孩子了,想师哥了就回来,等这里没什么事,我们就去南山看你们。” “那师哥要说话算数。”无蔚抽抽嗒嗒的,情绪还有些没缓过来。 “师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快走吧,听话。” 无蔚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上了马车。 有些事或许就是命中注定,注定要分别,注定要离开,注定要爱而不得,注定要厮守终身。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离别是伤感的,但是只要互相惦念,总会有再次相见的那一日,不会很远的,因为他们互相记挂。 南怀浅其实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但是她不能露出什么情绪,先一步上了马车,她看不了这样离别的场景,对她来说太熟,会让她缓不过气。 她当年离开南山的时候,也是这幅场景。 无风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就这么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直到马车的影子越来越小,逐渐消失,他们也没有离开。 “这下好了,从前就觉得无蔚闹腾,现在可是安静了,也没人在我们练功的时候捣乱了,更不用咱们成天追在她的屁股后头督促她练功了。” “哎,往后就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了。” “是啊,早知道就少骂点无蔚了,没了她,感觉怪不习惯的。” “师姐没待几天就又走了,真怀念以前师姐在南山的日子啊,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但愿不会很久,我怕忘记。” “不会很久的,相信师姐,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师姐和师妹他们的。” “我们得把南山守好,不然等师父回来了,免不了又要挨骂。” “希望我们能早点完成,也好跟师父他们团聚。” 无风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只是却始终一句话没说,或许从这次离别开始,又或是从上次离别开始,他们就已经成为了两条相交的线,再也不会有相交的地方。 他也该释怀了,也该做好自己的事,不再去幻想那些不属于他的了。 再见,小浅师妹。她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小师妹了,她现在是万人敬仰的太子妃,以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而他只能是她的师兄。 无蔚在马车上趴在无昱肩膀上哭了好久好久,没有人打扰她,也没有人安慰她。 因为对于离别这事,南怀浅是真的有话语权,这时候他们越是安慰,无蔚会越伤心,只会适得其反,等她自己缓过来那个劲,就好了。 直到无蔚哭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无昱的肩膀上睡着了,南怀瑜就坐在她的旁边,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想要安抚无蔚的手,抬起几次,又放下几次。 见无蔚睡着了,南怀瑜才鼓起勇气说些什么。“让他趴在我身上睡吧,路程远。”说罢也不管无昱要说什么的神情,直接抬手轻轻的将无蔚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还细心调整了她的位置,好让她能睡的舒服点。 马车上其他几个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一幕一样。 “看来,二哥有情况了啊。”南怀浅对于这一幕实在是很满意,这一趟倒也能算是没白来,起码她能跟母亲交差了,她家二哥可能要给她找嫂子了。 虽然这个嫂子比自己还小个几岁,但没事,她不介意。 “你呀,就爱想这些。” “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我不会要被抛弃了吧。”对于这一副场景,南云启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从前他跟南怀瑜都没有成婚,被催婚也都是他们两个的事,可要是南怀瑜自己有了心上人,那他不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吗。 那往后被催婚的不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吗,那岂不是一家人所有的战力都要集中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了,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南怀瑜这个叛徒,怎么就抛下他了呢,不行,他必须得努力,争取也带回去一个。 可这心上人哪是他求就能求来的,哎,命中注定他没人爱,好吧,他可以考虑认命了。 到南朔的路程虽然没有那么远,但是也没有很近,他们就算是加快速度,也还是需要近两天的时间。 “师姐,难道我们晚上都不停下来休息休息吗。” 无蔚自从睡醒了之后,就又满血复活了,恢复了之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本性,他们这些人一致觉得,还不如让她继续睡觉呢,他们也好耳边清静些。 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在认认真真回应无蔚的每一句话。 南怀浅一直靠在安砚清肩膀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但她还是回偶尔回应无蔚几句话的。“嗯,赶时间,所以吃和睡可能都要在马车上了。” “师姐我们到底要干嘛去啊。” “你忘了师姐现在是太子妃了,我听师哥说了,师姐这次出来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出巡,视察各地的风土人情,我们不能给师姐添乱,不然会被遣返回南山的。” 很明显,无昱对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了解的多了,他来之前可是找师哥问过的,从得知师姐要带自己离开南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忙了。 这样的无昱倒是没时间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也算是另一种让他从痛苦回忆中挣脱的好方法了。 “好吧,这大概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历练了,师姐放心,到了南朔,我一定好好帮你,展现我的实力。”无蔚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 其实,抛开别的不说,南怀浅带她出来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她帮自己处理事情,她也好在住的地方好好养胎。 第301章 美好的意外 兴许是元日过后的留下的余韵,也或许是大家的思念都在南山之行以后被抛之脑后,又或许是无蔚和无昱这两个开心果跟着。 去往南朔的马车上倒是比从前更加热闹了,无蔚也不嫌累,叽叽喳喳一直说个不停,但他们都休息的时候,无蔚便会乖乖的闭嘴。 相比之前他们去的那些地方,到了南朔他们能感觉到气温明显升高了一些,寒风虽然也是凛冽,但并不刺骨,只需要穿薄薄的冬衣就可以。 “哇,好热闹啊。” “是啊,我上一次来南朔好像都是五六年前,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 杨天湛他们已经在商会住下了,这边的情况也已经被他们摸的七七八八,再加上安砚清的暗卫和南怀浅的人调查到的,几乎都不需要他们再额外视察什么了。 跟从前一样,安墨阳和南怀瑜带着人去府衙查看卷宗公文和账本,南云启则要去粮仓和基础设施这样的地方都瞧瞧,安砚清则是要去在南朔驻扎的军营里看看士兵的操练情况。 安排完这些,便是要各回各屋,先将他们的包袱什么的放回屋子中。 但意外之所以被称为意外,肯定是发生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发生的。 可这意外怎么能算得上是意外呢,明明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无蔚看着商会旁边有卖云片糕的,便起了兴致拉着无昱去买了,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屋子分在哪里,便猜猜了,以为是最边上那间。 无昱倒是比她多了些脑子,“无蔚,我去楼下问问掌柜的,你先等等。”可要是听无昱的话了,那她就不是那个没脑子的无蔚了。 无蔚开开心心吃着手中的云片糕,用脚推开门,谁知踩到了门口的台阶,脚下一个踉跄,她都没来得及用轻功稳住自己。 本以为她就要这么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谁知道南怀瑜半敞着衣袍出现,无蔚就这么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趴进了南怀瑜的怀里。 无蔚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愣是说不出一句话,也忘了从南怀瑜的怀中出来,云片糕就散在了地上,当然还有南怀瑜的身上,已经被她压碎了。 南怀瑜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怀里的人,他刚刚准备换身衣袍,之前那身衣袍有点厚,在南朔穿着再动来动去,肯定会出汗,他原本是想换个薄点的。 谁知道门突然被打开,他听到声音走过去,就看见无蔚带着满足的神情吃着云片糕,他刚想出口提醒无蔚地上有一个小台阶,可他话还没说出去,无蔚人已经要摔倒了。 他也只好这样半敞着衣袍冲过去接住他,倒是免去了无蔚要跟大地接触的可能。 无蔚的手刚刚不自觉的扶在了南怀瑜的胸口处,还能感受到南怀瑜炙热的心跳,此时无蔚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好热。”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体温这么高,这个胸肌也好好摸,不行,他怎么能想这些,她又不是什么流氓。想到这,无蔚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楚些。 “摸够了吗。”南怀瑜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一直不出去的小丫头,还有那只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忍不住开口。 无蔚有些不自己在低下头,脚底像是踩了什么东西一样,搓着地面。“谁要摸你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副样子被南怀瑜看在眼里,倒是怪可爱的。“我帮了你,连个谢谢都不能收到吗。” 无蔚侧过脸,努力回避着南怀瑜带着笑意的目光,“谁要你帮了。”但还是很真诚的在后面接了一句谢谢。 无昱问过之后上来没瞧见无蔚,见这间房门开着便过来看看,谁知刚好看见无蔚绯红的脸和南怀瑜有些宠溺的神情。 他不会是眼瞎看错了,无昱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之后,才悄悄开口。 “那个,无蔚,你的房间在那边。” “哦,早说啊。”无蔚听见无昱的声音,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忙回头跑出去了。天呐,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那么慢、那么煎熬过,原本无昱的话也能不那么讨人厌。 看着无蔚几乎是夺门而出的架势,无昱站在原地看呆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怎么有些奇怪,但他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奇怪。 不过,无蔚怎么还是这样风风火火,也不怕嫁不出去,不行,他得去问问师姐,让师姐分析一下。 而南怀瑜倒是看着她的背影,笑的格外灿烂,真的越跟她相处越有意思啊,这个小丫头确实可爱。 “怀瑜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无昱带着好奇心敲响了南怀浅的屋门,安砚清为了能早些回来陪她,现在已经出门了,屋中只有南怀浅和小春。 “师姐,会不会打扰你歇息。” “不会,怎么了啊。” 南怀浅原本就在跟小春商议云琉来信之事,信上说商会在东边的贸易受阻,原先的南清商会的所有水运包括陆运都是他们商会自己开通自己负责的,这都是几十年前就有的,跟皇家水运的渠道都是不在一处的。 可云琉说东华、东沙、东定这几地的知府知州和知县竟然让他们手底下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拦截他们的货物,还提出若是他们想继续正常贸易,必须要向他们官府缴纳三倍的税款,更要将当地的水运和陆运的管辖权交给他们,让他们的人管理。 可这很明显只是那几个当地官员自己的行为想法,因为父皇和阿砚都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他们南清商会每年缴纳的税款可是占了全国各地总税款的一半,还从来不贪心,也不给朝廷惹是生非。 皇上也乐得清闲,不用他派人管理,就能收那么多钱,这么多年,南清商会可是风生水起。 更何况,这两年因为她跟安砚清的关系,商会几乎承办了很大一部分皇商的作用,虽然明面上外人看不出来。 更有不少传言,说这商会就是皇家之人的产业,但也无人敢拿此事直接去问皇上,犯不着。 南怀浅他们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东边,云琉和谢西已经从京都启程,亲自去处理了。 有此事的发生,就代表他们接下来在前往东华三城时,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当地官员的贼心贼胆就是头一个要解决了。 但她还没有跟安砚清说,想等到他们启程准备前往东华的时候再告诉他,现在告诉他,无疑是给他添了件烦心的事,这件事自己能处理。 ~ “师姐,刚刚我瞧见无蔚跟怀瑜哥站在一起,无蔚还满脸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怀瑜哥的神情更是奇怪,就像是....就像是在看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宠物一样,反正那种感觉我形容不出来,我感觉他们两个都好奇怪啊,师姐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啊。” 无昱将刚刚自己亲眼目睹到的场景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南怀浅听,但后者反倒是看了小春一眼,便笑了出来。 “你形容得对,大概二哥就是在看自己心爱的小宠物吧,还是不讲理的那种。” 无昱听的一脸迷茫,怎么师姐说话他现在也听不懂了。 “无昱你有喜欢的人吗。” 南怀浅这么问,只是想要替自己的二哥确认一下,他有没有情敌,无昱跟无蔚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要说两个人会日久生情也不一定不行,又或者是两个人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意,虽然青涩,但心里早就有彼此的印记。 若是他们两个人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她谁也不会帮,还是要看无蔚自己的选择,让他们公平竞争。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希望没有这种事发生的。 “师姐,什么是喜欢啊。” “大概就是心跳加速,想一直跟她在一起,想更了解她,会吃醋她身边出现的其他人,会忍不住关心她,会随着她的情绪起伏而变化,会念念不忘,会恋恋不舍。” 无昱听完南怀浅的话,认真仔细的想了想,“那没有。我平时只会担心师姐在外面吃的好不好,师父师母在外面身体怎么样,还有云琉师姐和谢西师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困难。” 他无比坚定自己没有心仪的人,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师姐说的那种感觉。 “不着急,会有的。”那就行,不是她二哥的情敌就行,希望无蔚能早日开窍,不过,反正无蔚还小,给她家二哥留的时间还蛮久的。“别想那么多了,无蔚也不小了,这些事她自己都能解决。” “好吧,那师姐你休息一会吧。” “好。” 南怀浅当然没时间休息,她得给云琉写封回信。 调查好当地情形,暂时按兵不动,莫要打草惊蛇,水运和陆运暂时停掉,将原本将东华东定东沙三地的贸易交由临近的地区,若是情况不容乐观,便可以彻底暂停当地的一切贸易,将原本要途径这三地水运陆运的贸易全部更改路线。 剩下的事情都无需处理,暂时按兵不动。等到了东定之后,视情况而定,及时传信,让影阁在那边的人待命。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 南怀浅是有顾虑的,若是从前,他们大可以先动手,隐藏起来这一切,到时候当地官员死于非命,只会有新上任的官员接替,他们的贸易就可以继续顺利进行,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影响。 先等等吧,看看云琉和谢西到了那边之后的情况再说,那些官员能做出这样的行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就说明心里已经有一半是黑了的。 有了虎豹雄心,就代表着他们可能会做出更多为了谋取利益而导致当地百姓受苦的事情,那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做一个称职称责的好官。 若是真的有必要,云琉和谢西那边动手了,那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在阿砚面前更不能提起,因为若是她的人动手杀了官员,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阿砚在各地都有眼线,是会向他汇报的。 她知道,只要他将这些缘由告诉阿砚,就算是不告诉,阿砚也不会怪他,更何况那些人本来就是有错在先。 但关于南清商会的事,她不想让阿砚知道太多,里面太复杂。她可以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他,但南清商会跟影阁和南山关系密切,更多细节的事情,她家阿砚不能再知道了。 不过,不会对阿砚有任何影响就行了。 将信交给小春让她拿给影阁的人,交到云琉的手中。 而她则是要带着无蔚和无昱出去转转,只让他们两个在屋子里待着多少有点浪费,她就当是帮阿砚视察民情了,出去瞧瞧。 无蔚别提多兴奋了,到处蹦蹦哒哒,一会看看这,一会瞧瞧那,手里可是拿了不少吃的。 南怀浅瞧着她的模样,倒是跟着也能开心开心。 突然间,有一个衣着打扮能算得上光鲜亮丽的男人倒在了无蔚脚边,准确地说,应该是被人打的头破血流扔到无蔚脚边的。 除了身上的衣袍足够光鲜亮丽,脸上和手上都破了。 第302章 地下钱庄 “蔡大少爷,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欠帐还钱天经地义,怕是连三岁儿童都明白的,怎么蔡大少爷还不知道呢,三日之内,蔡大少爷要是再还不上债,那就别怪我们葛二少不讲情面了。” “葛二少,咱们两家祖上也是关系好的,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葛二少再给我点时间。” 被称作葛二少的男子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良久之后才走下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蔡明潭,皮笑肉不笑。 “是啊,蔡大少爷看来还记着我家祖父的事呢,你们蔡家家大业大,我们葛家高攀不起,看在我祖父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一日的时间。 若是蔡大少爷真的还顾着脸面,就在明日午夜前将钱还给我们钱庄,若是还不上,那蔡老爷就会知道此事,若是再还不上,那蔡大少爷怕是要身首异处了啊。” 蔡明潭见自己讨不到好处,只能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溜走了。 南怀浅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这南国最大的钱庄是墨海钱庄,在各地都有,但各地都还有一些当地人开的地下钱庄,根本威胁不到墨海钱庄的的地位,但墨海钱庄偶尔会用高价收回某些地下钱庄。 她曾经让人调查过墨海钱庄,但很明显,对方跟她的商会一样,真正的掌权人是隐藏在暗处的,她索性也就没让人继续往深里追查,因为跟她毫无关系。 平日里大多在赌场里放债,利润是极大的。因为进了赌场十赌九输,只要有了开始,便很难有结尾,是会上瘾的。 看来在这南朔还是有些问题的,赌场跟地下钱庄合作放贷,就代表着会有无数家庭被赌博而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她回去之后应该要跟阿砚提一下了,这些地下钱庄和赌场也该整治一下了。 葛崎擦了擦手,周围围着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小声嘟囔着散开,只有南怀浅他们还站在原地。葛崎瞥了一眼,大为震撼,他好像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引人注目的女子。 “师姐,师姐,我也想去那个赌场瞧瞧。”无蔚还没进过赌场呢,她从前就听说了,赌博能害人不浅,但是耐不住她好奇啊。 “不行。”南怀浅拒绝的非常果断,其中缘由怕是要追寻到南白身上了。 曾经南白跟南怀浅一样,是有不少身份的,其中一个身份就是让所有赌场闻风丧胆的赌神,只要他出手,就没有不赢的。但当时南白去赌坊也是为了给南山赚些钱。 不管那些庄家如何在暗地里搞鬼,南白都会赢,因着南白武功高强,那些赌场的人想趁着南白赢完钱走的时候出手截住他都没有机会。 但在南白亲眼看到因为他在赌桌上赢了一些人之后,那些人居然想卖掉自己的女儿换钱,继续赌钱,甚至还有人会因为欠了地下钱庄太多钱而自尽,家破人亡。 从此之后,南白再也没有踏进过赌场一步,甚至在南怀浅小时候闹着要进去玩的时候,也只是在门口待着。 第303章 好奇宝宝 最后在南怀浅缠了半天之后,将所有的技巧和赌术都教给了她,但是嘱咐过南怀浅,万万不可因为自己去赌博,人人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可在他看来赌就是赌,别去美化赌博。 并且告诉南怀浅,她可以因为好奇心而去接触这个东西,但是不能上瘾,试过一次知道是什么就可以了。 南怀浅学会了里面的门路,也就没有那么多好奇心了,很听南白的话,这也是为什么安墨白他们在跟南怀浅打花牌这些的时候,为什么南怀浅总是能完美碾压他们的原因。 无蔚见被拒绝了,拉住南怀浅的胳膊撒起娇来,“师姐,就一次。” “师姐,我也想进去瞧瞧。”这时候,无昱在一旁悄悄的说一句。 南怀浅左看右看,这两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默契的,罢了,不过是带他们进去玩玩,就算是输了就输了,她也不差钱。 “好,就一把,不能有第二次,你们也知道师父讨厌赌博,虽说出了南山但规矩你们还是得记着,若是违反了,可是要废除一身本事的。”毕竟师父也说了,可以因为好奇心进去一次,但是如果有第二次,师父不会心慈手软,她也不会。 “好。” 无蔚和无昱还是听话的,他们也是因为没进去过而好奇,并不是跟寻常赌徒一样有着想一夜暴富的心态。 南怀浅、小春、无蔚、无昱四人走进去,入目的是众多在呐喊的赌徒,当然大部分都是皱紧了眉头,攥紧了拳头的。 周围喧闹不止,南怀浅不自觉紧锁眉头,她很讨厌这种吵闹的地方。 他们进去之后,葛崎站在门口,饶有兴致挑了挑眉,“走,进去看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女子进赌场呢,不错,对他胃口。 看着她的衣着打扮和气质,不像是寻常人家,但整个南朔的富家小姐他都见过,总共没几个,而且各个都是些花瓶,他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无蔚和无昱随便选了个桌子,拿了一百两银票,认真思索了一下押到左边。 “呦,什么时候赌场还能有女人进来了,就不怕输到连衣服都没有吗。”其中一个男人轻浮的话,引起了周围所有男子的哄笑。 但南怀浅和无蔚他们倒是都没有任何异常,总有些人嘴臭,要是为这些人生气,真的是浪费他们的脾气。 反倒是无昱有些忍不住,却被南怀浅拉住了。“快玩,就一局,玩完我们就走。” 随着赌局的开始,周围围着下注的人已经开始大声吆喝自己所押的。 “大,大,大。” “小,绝对是小,上一局已经是大了。” “这是我最后的钱了,就靠这翻盘了。”其中一个满面胡茬的男人双手祈祷,眼神里满是红血丝,看来是已经在这里赌了很久了。 庄家打开骰盅,是大,无蔚他们押对了,但随着几人的欢呼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刚刚那个男人捶胸顿足的不甘心模样。 “好了,走吧。”南怀浅倒是对这里也没什么留恋,她从前跟云琉和谢西进过地下赌坊,跟那里相比,这里已经算是好的了。 第304章 地下赌坊 地下赌坊的规则更加凶残,更加不近人情,若是输没了钱,便要借贷,还不上就只能在地下赌坊当踢擂台的人。 若是赢了就要一直打,打到被踢擂台的人打死了为止;若是输了,那就直接死了,左右都是一死。 他们赌的大,除了钱,也接受来赌博的人用自己的夫人孩子当赌注,所谓地下赌坊,这些地方,可不仅仅是靠运气,换句话说,很可能有命赢,没命花。 背后的庄家肯定是不会看着进来的人赚得盆满钵满出去的。 无蔚和无昱也是听话的,无蔚甚至小声嘟囔着没意思,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这,里面的门路她个半路出家的人都能看懂,这些赌博上瘾的人还在这期盼着自己能赢,赚回本钱,简直是痴人妄想。 怪不得他们南山的训诫里,就有一条关于赌博的,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了。这玩意若是输了便会想着终有一日可以回本,赚的更多,那些赢得,也因为贪心而不舍得停手,结果当然也是输,背后的老板又不是个傻子。 “把赢的钱留到这里,不许拿着。”这是师父说的,她当然是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无蔚和无昱,也好让他们提前有戒心。 “好。”无蔚和无昱应下,拿着银两走到刚刚被他们赢走银两的人面前,还给他们,那些人当然是直接接受,连犹豫都没有,甚至一声谢谢都没有,直接跑去了桌子面前继续下注。 这一幕落入葛崎和他的手下眼里,顿时对南怀浅更加好奇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赢了钱不要,赢了一局就走的。 “二少,要不要我们来。”一旁的手下开口,这几人已经算是破坏他们的规矩了,若是没把那些钱还给那些人,他们已经来借银两了,他们的生意不就来了吗。 “不用。” 南怀浅他们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而葛崎正好站在那个位置,挡住了他们的出路。 “诸位留步。”葛崎抬手,但语气却是恭敬,身后的下人立马围住了他们。 小春见状上前一步想拦在南怀浅面前,但无昱比她更快一步。“葛公子有何事。” 他是男人,师哥说了,出门在外,他要保护好师姐和无蔚的安全。 “这位小公子反应也太大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赢下的钱为什么不带走,或许几位是头一回来赌场,倒是不经意间坏了赌场的规矩。” 葛崎游刃有余的样子跟无昱有些的紧张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无昱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人这些事,但葛崎很明显对这些事得心应手。 南怀浅将无昱拉回来,而后才淡淡开口。“我们赢的钱便是我们的,怎么处置是我们的事,无意冒犯了葛公子,还请见谅。”她也懒得跟他周旋,索性直接道歉,她有在这里跟这种闲人多说两句话的时间,还不如去看看她家阿砚忙的怎么样了。 葛崎笑了笑,不卑不亢,从容不迫,这可不像是一个正常千金小姐的反应,刚要出声,就被人打断了。 第305章 秋后算账 安砚清风尘仆仆的急忙赶过来,军营那边没什么事,他视察完就打算去住所接着小姑娘去跟安墨阳他们汇合,一起去用晚膳。 他都提前打听好了,南朔有一家做辣菜做的很好吃的酒楼,他想带着小姑娘去尝尝。 可谁知道,他回去之后没见着人,叫来暗卫问了才知道小姑娘跟无昱和无蔚出门了,还来了赌坊,生怕小姑娘有什么事,便急忙赶来了。 “阿砚怎么来了。”南怀浅有些意外外加惊喜,反握住男人的手。 “还不是你吓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虽然暗处有人,小姑娘身边也有人,但他们毕竟是在南朔,这里的势力还没摸清楚,还是得小心些。 “带他们两个出来逛逛,走吧。”说罢牵着男人的手就要绕过葛崎,她说实话,她真的根本没有把葛崎看在眼里,道歉不过是不想多事的权宜之计。 从安砚清出现,到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葛崎的脸色愈发阴沉,“等等。” 安砚清下意识将南怀浅护在身后,甚至都不用他开口,阿青和阿凛已经站在葛崎面前了,很明显,气势不知道强过葛崎那些下人多少倍。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跟这位小姐是何关系。” 男人之间的直觉总是最准的,安砚清能清楚的感知到从葛崎眼神里散发出来对小姑娘的窥视,让他很不舒服。 “你口中的小姐是我的夫人,我孩子的母亲。”要是南朔这边无事,他都不用隐藏身份,她身边这位不止是他的夫人,还是南国唯一的太子妃,未来会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葛崎的情绪被他隐藏的很好,不得不说,他如果将聪明用在正途上,会是个有一席之地的人。“那公子便要替夫人承担一下破坏我们赌坊规矩的后果吧。” 说罢,也不管安砚清接不接受,便接着往下说。“赌场规矩,我们两个赌一局,若是你赢了,你们走,若是我赢了,将你夫人留下。” 几乎是一瞬间,安砚清的周身就聚集起了冷气,酷于冬日的冷风,杀人般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看向葛崎。 “滚。”若不是南怀浅拉住了他,恐怕现在葛崎已经倒地了。 “小春。”南怀浅的一句话,小春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拿出五百两,是无蔚和无昱赢的钱的数倍。 南怀浅的意思不言而喻,赌局不可能,就算是阿砚输了,她也不会留下,更何况她不是什么东西,可以被当作赌注。 所以,希望葛崎识相,拿了钱老老实实的,不要给自己惹事。 安砚清拉着她的手出去,这一次阿青和阿凛直接拦住了葛崎,葛崎面色阴沉,只能看着他们离开,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五百两确实是他们赢的钱的好几倍,按照规矩,拿钱办事,他们没理由拦住人。 “看来还是不能让浅浅自己出门啊,我家浅浅是不是有些太美了。” 离开那里的安砚清,在好远的一段路上都没有开口,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放心,是你的。”南怀浅永远都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让安砚清平复心情,安心,但她确实说的是实话。 第306章 虚伪的一家人 葛夫人看见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脚下一软,瘫倒在葛崎的床边,她确实很爱她这个儿子,葛茗在葛燧的眼神下不情愿的上前将她扶起来,眼神却格外冷漠。 “我的儿啊。”这可是她最骄傲的一个儿子,怎么早上好好的出去,回来的时候就成这样了呢。 葛夫人颤抖着走到葛崎的床前,抬手摸着葛崎的脸,小声啜泣,她的儿子怎么就成这样了。 “快去请医者,将全城的医者都给我请来。”葛老爷瞧见自己儿子被血浸湿的衣袍,一声震怒,但还是有些理智的,眼下最要紧的是要请医者来看看能不能有挽救的法子。 葛崎是他们葛家唯一的希望,没了葛崎,他们葛家就要断后了啊。 其实葛府是有不少小妾的,七七八八加起来也能够凑两桌麻将,但却没有一个能生下孩子,更没有一个人能被扶成姨娘,这还是多亏了葛老太太。 葛老太太还是先老爷夫人的时候,可是没少跟那些个小妾斗智斗勇,甚至差点连葛老爷这个唯一的儿子都没保住。 葛老太爷对小妾和她的孩子视若珍宝,对葛老太太这个发妻则是动不动就将她打的头破血流。 葛老太太不受老太爷待见,连带着那些个小妾姨娘也不尊重他们,当时的葛老太太和葛老爷日子并不好过,常常吃的都是剩菜剩饭,哪里有一个当家主母的气派。 若不是有葛老爷这个儿子牵挂着,怕是葛老太太都没法活到现在。 好在葛老太爷死的早,葛老爷肯定是顺利成为了葛家的新家主,那些个曾经伤害过他们母子的人都被他赶出了葛府,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跟他无关了。 葛家在葛老爷手里也确实更上一层楼,成了南朔最大的财主。 葛老爷对葛老太太这个母亲更是百依百顺,娶现在的妻子就是因为葛老太太喜欢她,觉得她听话贤惠,是个能管好家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葛府上下都被葛夫人管理的有条不紊。 葛夫人自进府之后规规矩矩的,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平时也都是顺着葛老爷,他对这个夫人慢慢的也有了感情。对于那些个小妾,葛夫人更是从来都不说什么,这样的夫人,葛老爷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不管府里有多少小妾,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威胁到葛夫人这个葛府当家主母的位置,更是没有一个人能给葛老爷诞下孩子,葛家始终只有葛夫人膝下的三个孩子。 葛老爷听葛老太太的话,不管怎么疼爱几个小妾,也没有把他们扶成姨娘的想法,好在葛老爷孝顺,都听自己的母亲的,葛夫人背后有葛老太太撑腰,也受不了委屈。 但时间久了,葛夫人跟在葛老爷身边,耳濡目染的,当然也学了不少本事。 人人都说葛家现在的女主人葛夫人人善心美,但是她可是偷偷在那些小妾喝的水里加了不少性寒毁女子身体的东西,这难道不是个恶毒的女人吗。 第307章 使绊子 葛老爷如此看重葛崎这个儿子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是他最有头脑跟自己最像的一个儿子,有头脑,工于心计,手段高明。 葛家的大少爷葛燧,是个人如其名,半身不遂,只能说葛老爷起的名字是个诅咒。 葛燧是自己从山上滚下来之后在半身不遂的,原先他也是风光一时的公子哥,但他半身不遂后消沉了好久,再也不复从前的光彩,后来便几乎将花楼当成了自己的家,成日里除了花天酒地就是吃喝玩乐。 所以,葛崎是葛家唯一的希望,可现在希望没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没有一个医者过来,只有葛府里的一个府医。 原因很简单,因为安砚清的人把去请医者的人给迷晕了,怕是要第二天早上醒了,这段时间就靠葛崎自己的命运了。 阿青带着几个暗卫在一旁的屋檐上坐着,跟夜色完美地融为一体,这可是主子交给他的任务,他们主子一点也不善良,他就知道那个葛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暗卫早就把割下来的东西扔到郊外喂小动物了。 “老爷,血是止住了,但二少爷失血过多,不一定.....能醒来。”葛家的府医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他都在葛府待了二十年了,也不知道二少爷得罪了谁,被下如此狠手。 “废物,请的医者呢,快去催。”葛老爷将桌子上的杯具打碎到地上。 葛夫人更是失声痛哭,“崎儿,我可怜的儿子啊,你醒醒,看看娘。” 葛老太太上了岁数,经受不住这种场面,刚瞧见的时候就头痛晕倒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跟葛老爷和葛夫人比起来,葛燧和葛茗的神情就平静多了,仿佛床上躺着的不是他们的至亲血肉一样。 葛茗对这个哥哥没多少感情,因为她其实才是那个葛家最有能力的人,但是就因为她是女子,从小到大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会被这个哥哥大骂一顿。 跟葛崎相比,她跟葛燧的关系更好。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 “闭嘴,这是你亲弟弟。”葛老爷用力拍响桌子,他已经够糟心了,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没一个中用的了。 葛燧一点也不胆小,回怼着自己的父亲。“亲弟弟会把自己的哥哥推下山,害得他的哥哥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可笑吧,这个他的亲父亲,当年为了必须保全一个人,看着他已经残废的模样,向外界说他是不小心自己摔下去的,可他明明说了是葛崎推他的,就是为了争葛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说罢也不管葛崎是死是活,葛茗便推着他走了。 彼时的南怀浅正在安砚清怀里睡的正香,可今日他们去酒楼的时候,南怀浅可是差点露馅。 安砚清对她太了解了,从前只要是南怀浅喜欢吃的菜都会吃很多,会比平时的饭量要大些,但今天的她有些反常。 只吃了几口辣菜,便说自己不想吃了。 还好南怀浅反应快,跟男人说自己昨日吃的胃里一直不舒服,眼下再吃辣的胃有些疼,安砚清也不多疑,给她要了碗养胃的粥,亲自喂她喝完了。 第308章 灰色地带 回到住所之后,南怀浅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还有自己发现的都告诉了男人。 安砚清的神色也不好看,不管是地下钱庄放贷的事,还有地下赌场的事,都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皇爷爷那时便已经下旨更改了律法中关于借贷的条文,就是为了保障百姓的部分利益。 底层老百姓没有经济收入,只能靠粮食买卖来维持家里开销。平时也就罢了,一旦遇到了婚丧嫁娶这样重要的事情,没有钱来维持,只能通过借贷来解决困难。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借贷完全是为了应付赋税,而在老百姓的借贷行为中,比例较高的便是商业行为。既然是商业,肯定会存在一定的利益纠葛,朝廷一开始还没有把控的时候,民间也出现了很多恶劣行为,导致民不聊生。 为了缓解借贷对社会产生的负面影响,皇爷爷更改了条文,明确规定利息不可以超过朝廷规定数额,否则借贷所产生的一切都将不被任何律法保护。 除了在利率方面有一定的控制之外,为了保证放贷人的利益,防止有出现恶意的欺骗行为。强调借款的百姓一定要有可担保的财务资金,没有办法还款或者在故意欺骗的前提下,就会用担保财务来抵扣借款。 但这一条却成为了那些放贷的人的保护伞,他们知晓那些去赌坊的人会上瘾,会输的血本无归,更不可能还的起他们的钱,最后去将他们用来担保的地契什么的来抵债。 让那些人去地下赌坊打擂台,又或是要了他们的命和用他们的妻儿抵债,这些都需要具体的证据,不然没有办法的。” “我将这些事给父皇说一下,让父皇下旨将以命抵债这件事纳入条文,欠的债款可以分期还款。但地下钱庄明面跟正规的钱庄没什么区别,基本上每个地区都有一家,一时半会处理不了,这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稍有不注意,就会引起那些人的意见,还是得从长计议。 “但地下赌坊可以解决,那毕竟是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之前去的那些地方都没有瞧见,南朔算是头一个,看来南朔被那些蛀虫咬噬的不轻。” 地下赌坊是条文中明确规定不许存在的,安砚清的暗卫长时间盘踞在各地,一旦发现会向他汇报,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们去的那些地方都不存在地下赌坊,只会存在一个两个的地下钱庄。 可南朔有,那就代表,南朔的官员也有问题,而安砚清的暗卫没有发现,那就说明这地下赌坊的幕后之人藏的很深,更是很隐蔽。 换句话说就是,皇上也知道地下钱庄和地下赌坊的存在,但只要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这件事处理不好,就会演变成那些个富商的暴乱,对南国没什么好处。 “也只能这样了,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无时无刻都在发生这些事,但他们的能力有限,没法让那些官员不被利欲熏心,没法让那些富商不因贪图富贵而苦了寻常百姓,没法让那些人不去赌博。 “不过,地下赌坊的事,我倒是能帮上忙,等明日我问问商会的掌柜。”南清商会除了明面上的那些东西,当然也是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只不过安砚清不知道罢了。 但南怀浅有信心,她的人一定有关于地下赌坊的线索,不然他们可真是要再去锻炼锻炼自己的能力了。 “好,那明日我们再商议,今天太晚了,浅浅要休息了。”安砚清将小姑娘揽进怀里,别的事都等他家小姑娘休息好再说。 第309章 迂腐老头 “什么,这事为什么要我来?皇兄,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安墨阳满脸都写着震惊、疑惑、不可思议。 他武功一般,在他们几个人里排行倒数,他承认头脑也不如他们几个灵活聪明,所以这个去扮作赌鬼潜去赌坊,然后输光钱之后再把自己卖进地下赌坊,好找到证据。 这对他来说,着实有些难度,为什么是他啊。 “第一,你虽然不聪明但是有小计谋,第二,你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能每一把赌局都输的,第三,你看起来最天真,不会被人怀疑,第四,他们没人见过你。”安砚清一条条罗列出让安墨阳去扮演这个角色的原因。 安墨阳就知道他这个皇兄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他真的一点优点都没有没有吗。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总结一下刚刚皇兄那些话,第一,他就是傻,第二,他没有运气,很倒霉,第三,傻人有傻福,第四,他长得没有辨识度。 但其实并不是,在他们眼里,安墨阳是有别人没有的优点的,安砚清也不是傻子,他不会真的让安墨阳去送死。 “放心,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安墨阳除了认命好像没有其他办法,好吧,有能力的人总是要担负起更重要的责任,他义不容辞啊。“什么时候去。” “现在,会有暗卫守在你身边,无需担心。我们一会会先去府衙吧,让暗卫将府衙里所有的人的家眷都看守住,不要让他们离开自己所在的地方,但保证好他们家人的安全,但不要被其他人发现动静,若是必要,可以暂时迷晕,让他好好呆在屋里。 还有那些跟地下赌坊有关系的人,也让人盯紧,不许有一丝松懈,在没有证据之前,那些人依旧不算是有罪的。” 为了方便那些人自乱阵脚,也算是故意打草惊蛇。安砚清也已经派了人根据商会提供的线索开始调查。只有这样两边一起进行,才能让这件事处理得更快,他们可没时间跟那些人耗下去。 南清商会在南朔的的掌柜名叫范泽锆,比起其他掌柜他的岁数确实小些,但身上的稳定成熟一点不比那些年过半百的人少。 按照他所说的,地下赌场的所有者跟葛家还有官府里的一些官员是脱不开干系的,但在其中还有一个南怀浅他们并不了解的人。 南朔一个靠着倒卖各地特色的物件而变成富商的孔家,孔家三代单传,如今的家主是孔家少爷孔勋,孔家老爷并未去世,只是身体大不如从前,没法处理繁琐的事务,便将家主的位置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该做的前期准备已经做好了,现在他们只需要自曝身份去府衙里,开始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别害怕。”除了安砚清的人,南怀浅特地让小五也乔装打扮了悄悄跟在安墨阳身边,一定能保他周全的,不为别的,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落希姐姐年纪轻轻就成为寡妇..... 安墨阳出发之后没多久,他们也前往了府衙,他们一行人的出现,对府衙里的那些官员无疑是一记重击,但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安砚清的暗卫已经无处不在了。 阿青先一步到这里带着安砚清的令牌通知他们,但也不过是前后脚而已,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的时间,因为阿青告诉他们的时候,下一秒就出现了暗卫。 将所有的人都围住了,就连一个清理马厩的小厮都没有放过,更别说后院里养的那些鸽子了,直接被暗卫结束了他们短暂的鸟生。 “吴知府,本殿此行就是想来瞧瞧这府衙里的情况,吴知府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安墨阳不在,毒舌的人设就交给了南怀瑜,“看吴知府满头大汗,还以为吴知府是心虚了呢。” “大人哪里的话,只是这府衙简陋,也..也没有能款待殿下的茶水,微臣这就派人去买点。” “不必了,吴知府,本殿不喝茶。”安砚清拉着南怀浅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他来这可不是为了喝一口茶水的。 “殿下,府衙里所有官员家里的账本都在这了,包括他们家里的基本情况。” 阿凛办事就是快,半个时辰之前安砚清刚交代给他,他就办好了。阿凛话刚出口,肉眼可见的就有几个人变了脸色。 “一张一张仔细看清楚。” “吴知府,本殿初来南朔不久,但是倒是听说不少关于南朔的事,尤其是那地下赌坊和地下钱庄的事,还真是让本殿大开眼界啊。” “殿下,微臣不知啊。” “哦,是吗,那吴知府可就是办事不力,有失察之责啊。” “这....”吴知府的头一直在地上磕来磕去,那糙皮都被磕出血痕了。 原本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安砚清面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还一步步顺着安砚清的话,马上就要不打自招了。 他现在若说是知道地下赌坊的存在,那就是以权谋私,掩盖真相,默许地下赌坊的存在,在往下追查,那他是赌坊保护伞的事当然瞒不住了,他可是收了赌坊掌柜不少钱的。 可他说了不知道,那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因为刚刚太子殿下都说了,刚来南朔几日就发现了地下钱庄和地下赌坊的事,可他在南朔当个这个知府这么多年,居然一无所知,毫无察觉。 甚至各地的赌坊都是由各地的府衙管理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地下钱庄在赌坊放债一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还不知道。 那他不就成失察了吗,居其位而行其事,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但肯定会比受贿好点。 地下钱庄和地下赌坊形成了合作,而他作为管辖赌坊的人,默许了地下钱庄在赌坊放债,而还不上钱的人就会被送去地下赌坊。 被送进地下赌坊的人,哪有能活着出来的。 而能进地下赌坊赌钱的人都是赌场的熟客,几次三番下来,就会有地下钱庄的人给他们一个小纸条,告诉他们时间地点,会有地下赌坊的人将他们蒙住双眼领进去,告诉他们对接的暗号,这么几次下来之后,那些人才可以自己知晓地下赌坊的位置。 地下赌坊不像是寻常的赌坊,赌的是骰子,赌的是牌面,而是赌的在擂台上的人谁能赢,赌的是那人蒙眼扎飞镖能不能扎到转盘底下的人。 他府里养着那么些人,光靠那些微薄的俸禄怎么可能够,他刚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那人就提出要跟自己合作,拿出的金条是他若是清清白白做官一辈子都拿不到的,他当然会心动了。 还好他从这种途径得来的钱,都从不记在账目上,不然刚刚他早就被吓晕了。 安砚清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南怀浅也无聊,索性带着无蔚和无昱在这府衙里转转。 不过,这府衙的暗卫也太多了吧,她就知道,她家阿砚的暗阁也不是吃素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南国各处帮安砚清窥得各地的情况,甚至西慕、东阿、北冰这些地方都有。 若是他的暗阁真是插手了她做的那些营生,怕也是她最大的对手了。 还好他不需要,他要的只是靠着暗阁知晓各地的消息,查探别国消息,在南国官员身边安插眼线。 还有他的酒楼,也能起不小的作用,小小的一个酒楼,生意还好,但进酒楼的大部分都是谈事的,所以她家阿砚是很聪明的呀。 南怀浅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击鼓声,安砚清自然也听见了。 “去看看何人在击鼓鸣冤,将人带进来。” “师姐我们也去看看吧。”无蔚现在已经觉得外面的世界格外精彩了,刚才太子姐夫真的太厉害了,几句话那些人就成那样了,看来她真的得多学学。 这心思,倒是跟无昱一样,刚刚南怀浅叫他出来的时候,他犹豫了,他想跟在太子姐夫身边学学这些,感觉太酷了。 但相比之下,还是师姐重要。这不,他就跟着师姐出来了吗。 南怀浅回到屋子里,笑得温柔,倒是跟跪着那些人格格不入。 “回来了,喝点茶。” 他们两个可绝对是秀恩爱的一把好手,只要有机会,他们两个就会让别人看见他们有多相爱,幸好安墨阳不在,不然他又要觉得眼瞎了。 来的人倒是让他们有些意外,葛家一大家子人都来了,葛茗和葛燧不情不愿的,葛夫人哭的眼都肿了,葛老爷则是极其严肃。 当然,还有葛崎,只不过是坐在轮椅上,嘴唇惨白,毫无血色。 安砚清挑了下眉,看了眼阿青,这小子下手轻了啊,这怎么就醒了,虽然是他说的别让人死,但是不得受点折磨吗,办事不力。 葛老爷瞧见知府跪在那里,看了他一眼,他跟这吴知府可是好友,这次带着葛崎还有葛家一大家子人来就是为了走个过场,让全南朔的人都知道他们葛家受了委屈,但是也无形中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葛崎被人废了,成为了不伦不类的人。 他儿子被人害成这样,但是却没找到凶手,葛崎根本没看见,其实他心里是有怀疑的,这不,怀疑的人正坐在高处悠闲地喝着白水呢。 葛老爷此举原是想着,既然不知道谁是凶手,那就给别人安上一个,也好打倒他们在南朔的对手,他这个儿子也没白费,还能有点用。 反正以他跟吴知府的关系,自然是能做到将黑白颠倒。 “还不快跪下行礼,这可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吴知府就算是有别的心思,但现在哪里敢表现出来,他还想多活几年,过几年快活日子呢。 葛老爷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场面,行过礼之后便开始为葛崎喊冤。 但葛崎的脸色比刚刚更加难看了,所以他看上的女人是太子妃。 “太子殿下,草民的儿子那日忙完在回家的路上,遭人狠下杀手,这辈子都没有生育能力了,还请太子殿下为草民一家做主啊。” 安砚清半天都没说话,甚至还有些心虚,因为南怀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倒像是在调戏他。 第310章 杀人诛心 她就知道这男人哪有那么容易放过葛崎,原来是趁着夜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动手了啊,不过,确实够狠啊,让葛崎成了公公,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是不是你的儿子做了什么错事,才遭人报复啊。” “回太子妃,不会的,草民这个儿子做事一向循规蹈矩,从未与人结怨,这一定是有人恶意报复啊,是要让我葛家绝后啊。” 葛老爷每说一句,南怀浅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浓,句句没提阿砚,但她听出来了,绝对是在说阿砚,那她就大发慈悲的好好帮帮他吧。 “你既然说你儿子是被人陷害,证据呢,还有你这一家子人都是来给你的这个儿子申冤的吗。” 她这可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将不情愿过来的那两个人拉去其他地方,这样他们才能更快的办成啊。 “回太子妃娘娘,民女和哥哥不是,是被父亲硬逼着来的。”葛茗一点也不惧怕葛老爷的眼神,她忍了很久了,要不是他们的母亲在她和大哥面前哭天喊地,他们才不过来呢。 葛老爷怒气冲冲,不用多看,就知道他此时又被葛燧和葛茗气得要死。“你们两个逆子。” “是吗,那把人带去偏房吧。” 他们可不是真的打算要帮葛崎申冤,只是他们在等,等安墨阳那边找到证据,本来这事也跟葛家有关系。 原本安砚清是让人看住了葛府的人的行踪,但没想到他们自投罗网,这样也好,省的他让人把他们都带过来了。 南怀浅和安砚清对视一眼,决定分头行动,南怀浅去跟葛茗和葛燧聊聊,而安砚清跟南怀瑜他们则负责在这里跟其余人玩心理战。 南怀浅带着无蔚和无昱去了葛燧和葛茗在的屋子,见她过来,葛茗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葛燧不能起身,南怀浅也不会为难他。 “葛小姐曾经也是南朔风光一时的才女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精于管理账目,十五岁时便能将葛家铺号的账目算的清清楚楚,那一年,在你的打理下,葛家也算是如日中天,怎么在那之后便没听过葛小姐打理铺号的消息了呢。” 这些当然不是南怀浅听说来的,这都是她的人调查到的,要想从葛燧和葛崎口中得到点线索,当然得从他们的痛处下手了。 果不其然,葛茗脸上一时闪过无数种情绪,悲伤、愤怒、自嘲,最多的还是悲愤交加。 “回太子妃,民女再厉害,也不过是女儿身,女子就要规规矩矩的学琴棋书画和女红,在府内好好待着,最后找个好人家嫁了便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去处。” 南怀浅不难从她的话中探出实际意思,不过就是葛老爷不同意他这个女儿太过显眼,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葛茗才会是这个神情。 但同为女子,南怀浅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她知道,葛茗是个有眼界心气的,是不会情愿窝在深宅大院里过完平凡的一生。 第311章 罪有应得 “葛小姐既然有堪比男子的本事,为何就要这样认命,难道葛小姐觉得生为女子便要认命吗?” “既然葛小姐心里不服,为什么不为自己拼一把。” 南怀浅对葛茗这个女子还是有些莫名的好感的,毕竟葛茗也跟她有一样的想法,谁说身为女子就只能宅在深宫大院,不能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她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不过,当了太子妃之后最大的影响可能就是没法自由自在的到处玩了,处理影阁那边的事她都安排好了,大部分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太子妃不知,民女拼过,换来的是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抄了百遍的女戒,嗯,还有几个来自父亲的巴掌。” 葛茗提起这些事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这个亲生的父亲可是眼里只有他的儿子,,准确的说是只有葛崎这个儿子。 就是不知道现在已经被废了的葛崎,在她那个父亲心里还有没有一席之地。 “葛家的地下钱庄,表明上按照规矩、律法经营,但实际上背地里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官商勾结,地下钱庄在赌坊放债,私自开设地下赌坊,多少百姓的命丧于地下赌坊。 那些人可能不值得同情,但他们背后还有无数的家庭。没有一个人进入地下赌坊,又或者是踏入赌场一步,就会有一个家庭面临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葛小姐和葛大少爷想来对这些事情也有些许了解吧,没有跟你们父亲和葛崎同流合污,大概也能证明你们两个还算是出淤泥而不染,没有近墨者黑。” 葛茗和葛燧面面相觑,似是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多么了解,还有些疑惑,他们虽然只知道不多,但也能明白,若是他们父亲和葛崎做的那些事会被调查到,那他们葛家的下场不会太好。 他们曾经心里也在怨恨那个父亲,可那时心里终究是有对父爱的渴望的,若是换作几年前,他们可能不会这样任由葛家家破人亡,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于心不忍。 但现在不一样,这些年,他们早就已经想开了,平日里他们两个在葛府里就是跟空气一般的存在,父亲注意不到他们,甚至母亲都不会在意他们两个。 他们的父亲和母亲只会在乎葛崎每日累不累,每日忙不忙,身子如何,整天张罗着给葛崎找适龄的女子,每晚葛崎回来的时候都会有一碗温度正好的汤羹。 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在父亲和母亲面前都不如葛崎的万分之一,慢慢的,时间长了,他们也不再渴望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葛崎和他们父亲做的那些肮脏的事,他们也只是知道一星半点,知道个大概,可他们什么也说不上,纵使知道这些事,他们也没那个本事劝他们迷途知返。 葛家老爷和葛崎做的这些虽然不至于株连九族,但是也够他们这些所有葛家的人掉回脑袋了。 “不知者无罪,本宫可以当作你们两个毫不知情,毕竟,葛家这么大的产业还是需要有人继续操办的。” “本宫知道你们有那个本事,如果你们愿意就留在这个屋子里,自会有人安排你们,如果不愿意,你们现在就可以去厅堂。” “但有一件事,本宫必须要告诉你们,不管你们两个怎么选择,葛崎和你们父亲最后的会罪有应得。” 她也不是可怜她们,只是觉得葛茗和葛燧两个人还算是明白人,与其让他们跟着丧命,不如收为己用,也不浪费人才不是吗。 “太子妃,民女只有一事所求。” “求太子妃保住我母亲的命。民女知道您能,虽然民女的母亲在所有的事上都是向着葛崎,但民女这条命是母亲给的,不管是她对民女怎么样,就当是还她的生养之恩了。” 纵使葛茗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纵使他已然对自己父亲母亲失望了,作为一个女儿,她仍然渴望一丝母爱。 或许也是她有些私心吧,不想成为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南怀浅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案上敲着,许久之后才应下。“好。” “多谢太子妃,您的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 葛燧从头到尾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三句,更多的时间是在一边默默听着葛茗的话,偶尔应一声罢了。 “葛少爷多少年没有站起来过了。” 葛燧似是没想到南怀浅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还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更确切地说,他也没有算过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没办法跟正常人一样站起来了。 自从他跟半个废人一样之后,周围的人都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要不是葛茗及时开口,怕是葛燧一时半会也回答不了。 “已经七年了。” 葛燧听到这个回答都有些震惊,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他成为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原来已经七年了。 “去把无蔚和无昱叫进来。”南怀浅本来就想着找件事情让无蔚和无昱练练手,看看他们的本事,也省的一身的本事都荒废了。 这不,现成的就有个能让他们练手的吗。 以她师父的本事,可是曾经把一个将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但那种死透了肯定没用,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师姐,怎么了。” “给你们个任务,把他的腿治好。” “什么?!”他们刚刚在外面可是趴门缝了,以他们两个的耳力,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可能或许真的能治好,但这也太突然了吧。 “师姐,这种顽疾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啊,若是一直不好,我岂不是要呆在这了。” 这个南怀浅还是知道的,不过,她自然有法子。“医者仁心啊,先把脉吧。” 葛燧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就极其抗拒被人把脉了,反正也好不了,根本没有用。 但现在开这个口的可是太子妃,他要是拒绝了,万一太子妃怪罪怎么办。 秉承着男女授受不清的原则,把脉这事就交给无昱了。 把完脉后,无昱倒是不客气,直接推着葛燧去了屏风后面,用自己随身佩戴的小刀割开了葛燧的里衣,仔细瞧了瞧他的腿。 偏偏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葛燧已经很多年没有跟陌生人多说话了,无昱这么折腾他,他倒还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切弄好治好,无昱给葛燧整理了下衣袍,推着他走出屏风。 “师姐,能治好,淤血堆积,成为血块了,这才影响了葛少爷的行走,再加上这么多年都没有用过这两条腿,十天半月怕是恢复不好,要长时间调养才行。” “还有一件事就是,其实葛少爷的伤势当年可能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刚刚把脉的时候,葛少爷肝火过旺,平日里应该经常失眠,心绪不宁,怕是还会有发潮热,手足汗多,绕脐痛、烦躁, 心下痛,口干燥,大便乍难乍易,时有微热的症状。” “想来葛少爷平日里的汤药里一定有白芍和何首乌吧。但想来剂量并不大,若是剂量大的话,怕是葛少爷早就已经没法好好的出现在这里了。 白芍可以补血,同时白芍有一定的止痛作用,而何首乌有补肝肾益精血的作用,润肠通便,解毒消痈效果,同时何首乌还具有养血、安神、活络解毒作用,可以达到缓解肾部疾病加重现象。” “这两味药材加在一起,就会让葛少爷有我刚才说的那些症状。” “先生的意思是有人在我哥哥平日里喝的汤药里加了这两味药材,才让我哥这么久没法康复。” 对比葛燧现在的隐忍,葛茗倒是将怒火展露出来了,他们所有人原本都以为哥哥这辈子都无法行走,没想到是因为有人故意如此,才变成这样的。 “嗯。” 葛茗的眼眶变红,手里攥着的手帕已经有了折痕。而葛燧始终一言不发,良久才抬起头自嘲一笑。 他都不需要想,更不需要拜托人查,都能知道背后对他动手脚的人是谁,整个葛家唯一不希望他好起来的人只有葛崎,能下这样的狠手的人也只有葛崎。 就算他们的父亲再怎么看重利益,也不可能对他这个长子下如此狠手,其实他们的这个父亲比谁都更加在乎名声,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葛家的这些产业应该都是他管理的,根本没有葛崎的份。 可如果他一直都没法成为正常人,那父亲就不会重视他,葛崎依旧会是风风光光的葛家少爷。 而他,就只会被人在背地里戳脊梁骨,被人说是废物,被人说成是个废人。 “真的还能治好吗。” “能,只是过程会有些难熬,时间会久些吧。”无昱干什么的时候的都很认真,尤其是学医术的时候,可是心无旁骛的,这种事他还是手拿把握的。 葛燧原本早就丧失所有的希望了,以为就这样一辈子了,现在突然有了转机,有一个人过来告诉自己能治好,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片黑夜中,突然有人点亮了烟花,震的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许久之后才能反应过来,这颗烟花照亮了整片黑夜。 “无昱,你把药配出来,今日他的针灸就你来吧,安排好疗程的时间,之后我会让人给你们个地址,就定时去那里取药就好。” 南怀浅是不会让无昱留在南朔的,就让无昱安排妥当,到时候让他们去南清商会取药就行,那里也会有人给他交代清楚。 “多谢太子妃的救命之恩,多谢太子妃,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 “客套话就不必了,有一事我要给你们说清楚,地下赌坊会被朝廷清剿,而你们的钱庄仍归你们管理,但需要跟其他的钱庄一样,定期跟朝廷汇报账本问题。” 南怀浅此举寓意很明确,就是想让葛家的钱庄归附于朝廷,省的到时候再出什么乱子。 葛燧和葛茗相视一眼,一同应声,这对他们来说可能也是件好事,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不这样做,他们葛家的基业可能没办法继续在南朔立足。 聪明人就一定会跟他们一样选择。 南怀浅这里算是彻底搞定了,这么长时间下来,倒是有些乏了。“好了,无昱你带着葛小姐和葛少爷先回葛府吧。” 等人走后,南怀浅靠在椅子上,小春给他揉着头,“主子还是不要这么疲劳了,毕竟肚子里还有小主子不是。” “嗯,我心里有数。”他们如今出巡的事宜已经过了大半,她的肚子也已经显出来了,毕竟是多胞胎,也该告诉她家阿砚了。 ~ 安砚清这里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早就让人把孔勋带过来了,当然是先蒙上眼睛带去了侧屋,为的就是在等安墨阳回来。 “我的天呐,皇兄是真的狠心啊。”安墨阳看着眼前已经成为废墟的地下赌坊和倒在地上的大片人,忍不住发出感叹,还好他机智,不然他可能已经倒在地上了。 想起刚才对着他冲过来的棍棒,他就后怕,他这英俊的脸庞可是要好好保养的,省的小落儿嫌弃自己不是。 “康王爷,走吧,这里殿下的人已经彻底接管了,证据我们也已经拿到了。” 安墨阳回头看向一片低头站着,满身伤痕的百姓,叹了口气,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这些人若不是好赌,也变不成这样。 算了,他是同情不起来这些人,都是自作自受,他也该回去讨个属于自己的酬劳了,这回去之后的奏折是轮不着他批了。 想到这,安墨阳心情舒畅多了,口哨声都愉悦起来了。 阿青附在安砚清耳边说完之后,这好戏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将人都带上来吧。” 孔勋嘴里骂骂咧咧的,眼上的黑布被摘下来的时候还狂妄着,见到他的出现,葛老爷和葛崎再也没法淡定了。 当然,让他们更震惊的怕是在后面,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和地下赌坊的帐房和负责人。 这下,他们就是想为自己争辩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第312章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安砚清也懒得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他现在是要尽快缩减出巡的时间,将一切事情都掌握在手中,才能尽快带小姑娘回京都。 “南国的律法有明确的规定,任何钱庄不可与赌坊互相勾结,形成利益链,更不可以开设地下赌坊,违者,斩立决,但祸不及妻儿,本殿仔细看过这些证据,葛崎和葛阳立马押入大牢,两日后的晨时,在街市口行刑。” “至于孔勋,许贳,你留在这里继续调查,查清楚跟这些事有关的所有人,依法处置,不可放过一个坏人,更不能让无辜之人平白受罪。” 安砚清此举是为了让许贳在这里盯着,等着新的知府来南朔赴任,又或者是挑选能担此大任的新任知府。更重要的是把官府里的那些帮知府办事的人给处置了,省的一窝老鼠事坏了一锅汤,再生出个蛀虫。 “怀瑜、云启、许贳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阿青、阿凛你们留在这里帮忙,记得一定要调查清楚,他们所有的黑色收入都要一笔笔算清楚,上缴国库。”安砚清说罢,便要起身离开。但下面慢慢响起了这些人狡辩的声音。 “太子殿下,草民是无辜的啊,草民是被人蒙蔽,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啊,就太子殿下,放草民一马。” “殿下,微臣是被他们威胁的啊,微臣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孩童,求太子殿下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葛崎,是不是你们把我们孔家供出来,太子殿下,您别听他们胡说,我们孔家世世代代都本本分分,想来是靠着经商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葛家这些人一定是嫉妒我们孔家才会这样说,这是赤裸裸的朝我们孔家身上泼脏水啊。” 几个人边说边把头嗑到地上声声作响,已经出了血印子,像是在比拼他们几个谁磕的最响一样,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没一个肯示弱的。 “哪来的臭味啊。” “葛崎,你不会是失禁了吧。”孔勋就被绑在葛崎的旁边,闻到了一股骚味和恶臭味,还有些震惊,以为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但转头一看,他就瞧见了地上明晃晃的一大滩污渍和不明物体,顿时整个人的心里比塞了污秽物还难受,这跟茅厕有什么区别。 葛崎的木轮椅早就被撤走了,他如今还虚弱的不行,只能瘫坐在地上,也没法起身,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刚刚的恐惧加上现在的慌乱带给葛崎的只有无限的屈辱。 曾经他是多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是整个南朔所有富家小姐争相讨好的存在,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了。 南怀瑜捂住鼻子,摆了摆手,自然有人会清理,但他已经能预感到了,等审讯的时候,给葛崎收拾的人会下什么样的狠手了,这还真恶心。 他们还是先审讯其他人,避避这盈满厅堂的污秽物的味道吧。 反正任由他们再怎么热火朝天的给自己‘澄清’,人证物证俱在,自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安砚清也根本不会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人已经离开厅堂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南怀瑜和南云启处理了,他们两个处理起这些事可是一点不比他差,想来没多久就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皇兄,我这可是出了大力的。” “嗯。”他现在可没时间跟安墨阳在这磨叽,只是想赶快带着小姑娘去休息。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把这边的事安排好。 安砚清推门进去,示意小春先出去,小姑娘看来是真的乏了,靠在桌案前睡着了。他看向小姑娘微微皱着眉头的脸,眼里只有宠溺,走过去抬手抚开她的眉头。 这一下,倒是把南怀浅给摸醒了。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忙完了?顺利吗?”南怀浅每次睡醒之后都习惯性的靠到男人的身上。 “嗯,很顺利,还得多谢我们浅浅的智慧啊。葛燧的母亲我已经让人送回葛府了,就是受了刺激晕倒了,不过,没什么大事。” “走吧。” 外面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南怀浅的肚子倒是有些饿了,正好跟阿砚在街上逛逛,寻个有人气的地方吃个晚膳。 在外面的这段时间,只要忙完了,他们两个人就会牵着手一起在街上走走瞧瞧,倒是像一对普通的小夫妻。 “阿砚,你说,若是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能幸福该多好。” “会的,他们都会有自己的幸福。”可能是一年收成甚好的幸福,可能是育有儿女的幸福,可能是生意 盈利的幸福,可能是遇见心上人的幸福,可能是父母康健,儿孙满堂的幸福。 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幸福,他相信,还是幸福的人更多,他也会尽力让所有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保障他们的权益。 “阿砚,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南怀浅停住脚步,面对面看向这个男人,他们真的已经携手走过很久很久的路了。 “我有身孕了,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她觉得男人应该不会跟她发火,主要是她也不想继续瞒着他了,那样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的话说完,安砚清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神情,跟以往一样,面带笑容,温柔的看着她。“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呀。”她觉得她瞒的挺好的呀,吃安胎丸的时候都是背着他的,怎么就发现了啊。 安砚清牵住她的手,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才柔声开口。“我每日都抱着你睡,你肚子慢慢大了,可身上其他地方是一点肉都没长,还有之前那段时间你的胃口,很明显就是你之前有身孕的时候的样子。” “只要多注意注意就能发现的,你的那个小药瓶里装着的也不是调理肠胃的药丸,你给我吃过的,那个药丸会有很大的山楂味,再加上浅浅那个不自然的演技,我怎么会发现不了。” 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细心,对自己更是无微不至,她还以为是自己演的好呢,没想到男人一直在配合自己罢了。“那阿砚怎么不说啊。” “浅浅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就一定事有自己的打算啊,出巡很快就结束了,我一直在你身边也出不了什么事,我说过的呀,浅浅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 她的想法他都知道,不过就是担心自己知道知道了之后让她回京都,所以他索性就装作不知道,他也想过了,只要有他在身边,小姑娘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好吧,阿砚,你知道吗,这可又是多胎哦,我希望是女儿。” “好,是什么都好,只要你的身体好就行。浅浅,等肚子里的小家伙平安落地,我们以后都不要了宝宝了好不好,有这几个小家伙就够了,等回去,我去问问师父,有没有什么我能吃的避子药,这样对你也好。” 安砚清想着这么些小家伙确实够了,也真的不忍心再让小姑娘生了,还是就这样的好。 “嗯嗯好,不过啊,你早知道了也不说,搞得我还以为自己很成功呢。”南怀浅靠在他男人的肩膀上,忍不住撒起娇来,早知道她还不如早点说呢,也省的难受的时候还得偷偷摸摸的。 “成功成功,那就是我不好,应该继续装傻的。”他跟她说话的时候,永远是这样温柔的。 “切,阿砚这么聪明,要不要猜猜肚子里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我跟浅浅一样,希望是女儿,儿子已经够了,还是女儿可爱啊。”话虽这么说,但在他心里,儿子和女儿一样好,都是他家浅浅费了大力气给他生下的宝宝,是他要保护的人。 所以他才决定等以后都不想再让小姑娘怀孕了,反正确实是他认真思虑过的。 只不过,儿子不好的地方,就是要常常缠着自家小姑娘母亲长母亲短的,也该培养培养他们独立了。 他这么想的时候丝毫没顾及到,他最大的儿子不过还没两岁的岁数呢,谈独立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两个人走在街上,一句接一句的开着玩笑,就是这么平静随意的日子,任由他们身边有多少行色匆匆的路人,只有他们的背影始终紧紧依偎在一起,男人偶尔偏头拍两下女人的头。 在黑夜下,只有他们的影子在夜色下越拉越远,倒是成了这灯光如昼的夜晚里一道独特的景色。 ~ 他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在南朔停留,毕竟要想把出巡的时间压缩,就只能不浪费每一日的时光。 安砚清现在也不需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南怀浅呢,也不用演戏了,这用早膳的时候胃口都好了,多喝了一碗粥呢。 还真是无事一身轻。 “浅浅,怎么样,可以吗。”安砚清唯一担心的就是小姑娘会因为路途遥远、马车颠簸而不适。 “嗯,放心,不舒服我会告诉你的。” “恭喜啊,皇嫂,又要添子了。”安墨阳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羡慕嫉妒,就是羡慕嫉妒,要是他在京都跟他家小落儿呆在一起,他们现在也能又添子了,哪里还需要羡慕皇兄和皇嫂。 “小妹要注意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的都要告诉我们,我们这么些人呢,一定把你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南怀瑜和南云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经历了极大的波动的,先是开心,又是惊喜,最后还有担心,但仔细想想也罢了,总归是有他们这些人守在身边的,小妹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不会出什么情况。 “好啦,我知道的,你们这一人一句的,有这时间我们不如早些动身。” 南怀浅知道他们的心意,但他们就站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多少有点不妥吧,她觉得再这么唠叨下去,真的要浪费时间了。 心意她领了,继续唠叨就算了。 马车刚算平稳的行驶,就被人拦停了,来的人倒是在南怀浅的预想之中。 葛茗现在跪在马车下,阿青得到同意才将门帘拉开,让南怀浅和安砚清可以看到葛茗。 “太子殿下,太子妃,民女多谢殿下和太子妃愿意留我们三人的性命,也放过了我们葛家的下人,还愿意帮我哥哥治疗腿疾,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这里是我们葛家钱庄的账本,若是殿下和太子妃愿意,那从现在起,葛家的钱庄便归属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南怀浅用眼神示意阿青把账本手下,将葛家钱庄归属于朝廷是她本来就有的打算,她知道葛茗很聪明,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葛家以后能在南朔生存下去。 这些事发生之后,百姓们势必会对葛家产生恨意,毕竟这赌场可是害人不浅。 葛茗在大街上当着人群这么说,就是想让这些百姓知道,他们葛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与哥哥都是无辜之人,而葛家的钱庄以后就归属朝廷了,再也不会发生以前的那些事了。 这样做,便能堵住百姓们一般的嘴,还能让葛家钱庄不至于惨遭没落。 是个聪明的姑娘,南怀浅不介意帮她一把,希望这个聪慧的女子能将这满脑的智慧用到正处上,不要再跟她的父亲和葛崎一样了。 希望她下次再来南朔的时候,她能看见在她和葛燧共同努力下的葛家能变的跟现在不一样。 “民女还有一求,民女的父亲和二哥是罪人,理应受到惩罚,但他们毕竟是民女的家人,民女想给他们送一顿最后的饭,也好劝说他们好好思悔,在地下好好赎罪。” 南怀浅听完她的话,就已经知道了,葛茗不止聪明更有计谋,只是没又摊上个好父亲罢了。 这样一来,怕是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无辜,她孝顺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跟她也没关系了。 “嗯,你若想去,便直接去府衙吧。” “多谢太子殿下,太子妃。” 回到葛府的葛茗跟葛燧说完,两个人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第313章 可怜亦可恨 这场梦真的好不真实,一夜之间,他们葛家被万人唾骂,府门口被扔满了臭鸡蛋和菜叶子,他们那个父亲和葛崎已经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她终于不用面对葛崎那副嘴脸了,也终于不用再忍受父亲的冷眼了,终于可以做为女子管理钱庄了,他有能力,有才谋,为什么就不能跟男子一样呢。 他终于不用跟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整日喝那些苦涩的汤药了,他终于替自己夺回了公道。 虽然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想起来,还是有些难受的,不过只是一点罢了。 “哥,母亲还是不肯用膳吗。” 他们的母亲从昨日回来之后就滴水未进,身子还没恢复便跪到了祠堂,此时虚弱得很。 葛燧摇了摇头,提起这个母亲,他也只能叹气。“嗯,我让人去瞧过一次,母亲的眼哭的都快瞎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也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为什么母亲就总是偏心葛崎那个狠心的人,不明白为什么在父亲打骂他们的时候,母亲永远只会在事后告诉他们要忍耐。 他是父亲,他们这些做孩子的只能听父亲的话,不能有任何的不满。 他们不明白,葛家走到如今的这幅模样,是不是真的跟他们这个懦弱,不明事理的母亲没有关系。 为什么在葛崎的面前,母亲永远是温柔体贴的模样,而在他们面前,甚至连母亲的一个笑容都没有见过。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默许葛崎对他们两个的伤害。 就算这么想,但那始终是他们的母亲,葛茗和葛燧端着粥去了祠堂,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让母亲吃点东西。 可刚推门走进去,刺耳的辱骂声就如洪水般袭入他们的耳朵。 “你们两个不孝子出去,你们怎么还有脸来祠堂,为什么在昨日不帮帮你们的父亲还有我的崎儿,那是你们的父亲,没有他,你们怎么会有这样好的生活,崎儿就是我的命,他要是出了事,我也没什么活着的意义了。” 葛夫人的声音倒是不像是脸上苍白虚弱,反而是有些力气的,任谁看,都不想是身体有问题的样子。 “母亲这话从何说来,葛崎和父亲是罪有应得,他们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有什么能耐救他们。” “而且,难道我们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吗,为什么母亲要这样对我和哥哥,哥哥被葛崎害的至今都没法站立起来,难道母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葛茗浑身颤抖,从刚开始略带哭腔的声音变成了嚎啕大哭,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从前无论葛老爷如何拿鞭子打到她身上,她都一声不吭。 她是真的委屈,她也是母亲的女儿啊,为什么别人家的母亲都会陪自己的女儿在街上逛逛,陪着自己女儿说说心里话,给自己的女儿梳妆缝制衣物。 葛夫人似乎是被戳中的痛点,有些无地自容,使了浑身的力气将一个巴掌甩到葛茗脸上,混着葛茗的泪水,一同掉下来的还有她对这个母亲为数不多的心。 “好,母亲既然不愿意照顾自己的身体那女儿也没什么好说,但母亲不能出事,这是女儿对母亲的承诺,从今日起,会有人来伺候母亲,保证母亲能按时服药吃饭。”说罢,也不管葛夫人指着她的手和浑身颤抖的模样,推着葛燧便走出去了。 跟她不一样,葛燧始终一言不发,只有在葛茗挨下那一巴掌的时候想抬手拦住,若是他能站起来,这一巴掌就算是他替葛茗受了,他都不会让这个妹妹挨打。 他早就对这个家,这个父亲和母亲丧失了所有的希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他得知父亲母亲知晓葛崎对自己做的所有事确矢口否认的时候,还是从他们默认葛崎欺负他,对他和葛茗恶语相向的时候,又或者是他们默认葛崎让自己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时候。 他早就明白了,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父亲和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那些无所谓的事,他还关心什么。 只有葛茗会每日来陪他用膳,让他多吃些,替他打理好一切,他的心里只把葛茗当作自己的家人,其余的,只是来折磨自己的罢了。 这边葛夫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但不一会就有下人来将她请回了自己的院子,并且格外认真的守在了屋子内,防止葛夫人做出任何自残的行为。 其实,说好听点是照顾,但这摆明了就是要将葛夫人监禁起来,什么都不让她做,直到她想开为止。 这偌大的葛府,谁能看不明白啊,但他们这些人只是下人罢了,主子主要在,他们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不过是养家糊口,讨口饭吃。 况且葛老爷和葛崎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对他们也没多好。 最重要的是,葛崎是个爱色的人,表明上风流倜傥,实则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这府上凡是长得秀丽的下人都难逃一劫,但葛崎却没有给她们任何一个人一个身份,给了点银两,就将那些可怜的女子逐出府外了。 但是要论起这葛府谁才是最有心计的人,那一定是到现在还不知情的葛老夫人。 葛茗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这些事告诉那个恶毒的祖母了,她这个好祖母,可是能为了银两将她卖给跟她那个父亲一般大岁数的老头子做妾的人。 她倒是不介意送她这个好祖母一份礼物,也好让她日日‘开心’不是。 她不是成日里吃斋念佛吗,她倒是要看看这么大的事,佛祖有没有提前告诉她啊。 原本府上的人真的是担心老夫人得知此事后撑不住,一口气上不来再过去,管家便让他们统一了口径,告诉老夫人葛老爷和葛崎是出去办事了。 但谁知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便等着葛茗他们回来再定夺。 可怜的葛老夫人,自己的命根子葛老爷怕是没了,葛崎这个让她引以为傲的孙子也没了,现在还安心在屋子里抄写着经书呢。 第314章 善恶终有报 “哥哥。你先回屋子休息吧。”葛茗刚刚哭完,声音还有些沙哑,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冷漠。 “茗儿,莫要再为不值得的人和事伤心了。”对于这个妹妹,若是他有本事,他一定要让这个妹妹成为全南朔最让人羡慕的女子。 葛茗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愉快些,她不想让哥哥为她操心。“哥哥放心,茗儿心里明白,哥哥回去休息会吧,如今哥哥的腿也能恢复了,茗儿还等着哥哥背茗儿呢。” “你这丫头,如今你都这么大了,还想让哥哥背。” “我不管,哥哥不背,茗儿就要离家出走了。” “好好好。” 葛茗将他推回了院子,而她为了好好给她这个好祖母添堵,可是特地回屋子里认真梳洗打扮了一番,甚至还专门为了她找了间绯红色的外裙。 只要能让她痛不欲心,那就是葛茗最开心的事了。 “茗儿拜见祖母,祖母心情可还好。” 葛老夫人手上抄写经文的动作并没有停,甚至连眼神都没抬起来,声音亦是冷漠。“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祖母了,怎么,祖母不欢迎孙女吗?” 回应葛茗的只有葛老夫人的一声轻哼。“哼。” 但葛茗丝毫不在意,毕竟好戏马上就要发生了。“祖母在抄写经书,如此恶毒,抄出来的经书怕是也没法呈给佛像吧。” “你个混账,德行有亏的人滚出去。”葛老夫人听见葛茗的话,一时间有些愣怔,这还是头一次葛茗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呢。 不管葛老夫人说什么,葛茗一点也不生气,脸上一直挂着盈盈的微笑,但却有些瘆人。“祖母先别急着跟孙女翻脸,孙女可是有事要告诉祖母的。” “祖母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吧,父亲和葛崎做的所有事都被太子殿下知道了,算算时间,怕是明日就要处刑了。” “你个孽障,别在这咒你父亲和崎儿。”葛老夫人自然是忍受不了葛茗这么说,可是真真的举起桌案上的茶盏砸向葛茗。 葛茗也不打算躲,带着茶水的茶盏实打实的砸到了她的身上,这老糊涂还真是有力气啊。 葛茗身边的婢女给她递了个手帕,她也懒得跟这个老糊涂在这里争论什么,反正已经成定局了。“祖母不信大可以去问问母亲,不过,母亲怕是没法跟你说了,现在街上谁人不知葛家如今是孙女掌家,父亲和葛崎做的那些事可是被百姓唾骂的啊。” “你们可要看好祖母,若是祖母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不要继续在葛府了。” 她才不管身后的葛老夫人此时是什么模样,反正自会有人把该说的告诉她。她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是,大小姐。” 葛茗对葛老夫人这个祖母的恨意可是久远的很。 葛老夫人重男轻女严重的很,也或者是当年被自己夫君欺辱之后的原因,从小到大没给过葛茗一个好脸色看,更别说在葛茗被自己父亲打骂时说上一两句话了。 甚至于,除了要把她许配给年过半百的老头做妾以外,不让她去学堂,不让母亲给她每个月的银子,将她禁足,在她屋子里放上迷香,这可都是她这个好祖母做的,要是真的说起来,怕是一天一夜都讲不完。 葛茗从葛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当然不知道葛老夫人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小红,你让人拿些银子,安排些手脚麻利的人给府里的那些姨娘送过去,如今这样的情形,他们也没有留在府里的必要了。”那些姨娘都是她那个好父亲留下的,如今她那个父亲都不在了,她们还留下做什么,在他们葛府混吃等死吗,还是算了吧,她可没那么善良。 “是,小姐。” 府里的事有了了结,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去牢狱里看看她的好父亲和好哥哥了。 许贳还留在这里等所有事有个了结,也知道葛茗回来,便早就嘱咐好了侍卫,若是葛茗来了,直接带她去见葛崎就行,一刻钟的时间便要离开,也不许她带任何东西进去,主要是怕葛茗太恨葛崎,再给他下毒害死。 葛崎和葛老爷身上的衣袍早就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鲜血,不得不说,安砚清的人是会折磨人的,虽然身上有血,有伤口,已经皮开肉绽了,但脸上还是好好的。 反正能用囚衣遮挡起来的地方全是伤,凡是会露出来的地方都完好无损。 葛茗被人领着越走越阴森,闻到浓浓的恶臭味,不自觉的捂住了鼻子。 看着躺在草席上的两个人,她的眼里只有冷漠,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感情。 “父亲,二哥。”她这一声叫的两个人还有些发愣,但也只是一会,葛老爷就连滚带爬的靠近了葛茗,他现在浑身都痛,根本没法起身。 “茗儿,你是来救父亲的对不对。” “茗儿,你这么貌美,你去跟太子殿下说两句好话,好好陪陪他,太子殿下一定会放过父亲的。” 听到这,葛茗只是冷漠一笑,她这个好父亲,到了现在,还想着用她的去换取利益,她还真是没误会他。 “父亲想多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经离开南朔了,母亲呢为了父亲和二哥眼都快哭瞎了,就连祖母都气火攻心晕倒了呢。” “你个不孝女,我养你这么多年,竟养出了你这样的孽障。” 还真不愧是母子,跟那个老糊涂说她的话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什么事,让他们这样恨。 “女儿来啊,就是想跟二哥和父亲说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父亲和二哥一路走好,记得好好赎罪,下辈子还是莫要做人了。” 葛茗说完便走了,身后只有她再熟悉不过的骂声。 走出牢狱,葛茗再也憋不住了,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眼泪留下。 父亲,二哥,我葛茗来送你们一程,日后也会给你们烧纸钱,希望你们来世做个良人。 第315章 人间烟火气 “阿砚,我真的不饿啊。”面对安砚清每隔一两个时辰就给她变出一份糕点的行为,南怀浅虽然知道自己是幸福的,但也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更加不可能饿。 安砚清让阿青把食盒收起来,自然的替她将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好,收起来吧,浅浅,我们还是小心些好不好。” 南怀浅靠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跟自己有心灵感应,反正她是真的发现了。这次有身孕之后的不舒服没有那么明显。“我知道,都听你的,我不舒服的时候会跟你说的。” 南邕离南朔的距离算不上多远,原本如果按照以前的速度也就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安砚清多多少少顾及她家小姑娘有身孕让阿青速度放慢了。 等到达南邕的时候已经是快三更天了,但街上并不安静,反倒是比白日里更加热闹,南邕这地方跟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这里最出名的夜市,为此,南邕的城门也会到子时准点落下。 看到这样的场景,南怀浅不禁感叹,各地风俗的参差。明明相隔的距离不过几百里地,但这里却跟南朔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天色渐暗的时候原本应该是百姓们归家的时候,但这里却会在日落之后迎来更加热闹繁荣的景象。白日里宽阔的街道正为夜晚的烟火气做准备,用不了多久,街上便会热闹且拥挤。 摊贩们推着自己的餐车,携带着扑面而来的香气,等待人声鼎沸。 归家的人被香气阻拦,有的会从这里带些小吃回家与家人共享,有的会赶回家带着家人出来一同逛夜市,这些小吃价格实惠,一样来一份,这满街的小吃也足够他们果腹了。 满足味蕾之后便可以与家人一起在街上走走逛逛,遇到猜灯谜,打沙包,套圈这些便停下玩玩,花不了多少钱又能吃饱又能玩乐。 他们一行人下了马车,顺着人群,跟随着香气,看着各色各样的摊位,这也确实能提升人的胃口,更别说他们车马劳累了一整天之后。 “不如我们也体验体验这样的生活吧,感觉还不错。”安墨阳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开始作祟,虽然他也是吃过各种山珍海味的康王,但耐不住这样有烟火气的食物更加诱人啊。 南怀浅原本想直接应下,但想了想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肯定会担心自己乱吃东西之后会不舒服,还是决定先说服他。“是啊,阿砚,不是视察民情吗,还有什么比融入其中更能看得清楚的。” “那注意些,别吃那些太重口味的东西。” 不得不说,她家小姑娘说的确实有道理,左右有他看着,就陪小姑娘玩玩吧。 无蔚和无昱他们早就已经跃跃欲试,就等着安砚清和南怀浅同意了,安砚清这边同意的话刚说出口,下一秒他们的人影就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真的是脱缰的野马呢。 南怀浅看着他们的模样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这么大的人也走不丢,还有安墨阳和南怀瑜他们跟着。 “小春,阿青阿凛你们也去玩会吧,早些回客栈。” “真的可以吗,主子。” “去吧,我们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你们的。” “谢谢主子。”小春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也不顾及什么,直接拉着阿青往一边跑去,阿凛见状摇了摇头,但还是跟了上去。 毕竟都是没多大的人,纵使平日里他们都规规矩矩的,但心里还是会有向往玩乐的心。 只有他们两个这样倒是有好处的,这样他跟阿砚就可以好好享受了。“走吧,就我们两个了,正好图个安静啊。” 他们牵着手走在街上,扑鼻而来的满是香气,摊贩们忙碌且从容,不紧不慢的将一个个美食小吃做出来,大点的摊位容得下五六张桌子,一家人又或是兄弟们都会聚在这里饮几坛酒,有说有笑的。偶尔想吃别的摊子的小吃,直接吆喝一声就行。 “阿砚,你说啊,为什么南朔跟南邕离得那么近,差别却这么大。” “可能我也说不清楚,我还记得南邕的夜市规矩还是皇爷爷下令创办的,只为南邕而立的,但这件事的起源可能是个悲剧吧。” “那时候有奏折被呈上,那个奏折也算是历经千辛万苦,跑死了好几匹马才送到京都的,奏折上将南邕形容的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皇爷爷当时正值壮年,那时候还没有我呢,这还是父皇给我讲的。” “皇爷爷看见奏折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南邕不仅正在遭遇蝗灾,还有当地富商的权利甚至比知府还要大,最重要的是这些富商跟流匪合作,百姓们人心惶惶,连家门都不能出,透过那些字就像是真的能瞧见南邕百姓的疾苦一般,当即决定亲自来到南邕,可能也有私心吧,为的是想杀鸡儆猴。” “当时皇爷爷登基不过两年,南国国力依旧强盛,各地繁荣昌盛,但实际上在朝堂中亦有不少有狼子野心的人,可以说朝堂并不太平。 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皇爷爷就必须将此事处理妥善,不能寒了百姓的心,但也要趁着这件事往京都放长线钓大鱼,抓到那些人的把柄,只要皇爷爷离京,那些人一定就会放松警惕,更可能直接露出马脚。” “皇爷爷在南邕呆了足足一个多月,才将南邕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将府衙里的官员换了一个遍,那些富商行恶事的证据确凿,流匪也全部被清剿干净。” “也可能是对这里的百姓心存愧疚吧,皇爷爷又在这里多呆了半月的时间,为了让南邕这座城池尽快恢复原先的繁荣,便特地出了关于夜市的规矩。” “事实证明,这个法子确实很有效果,一直到现在,南邕的夜市仿佛成为了这座城的象征。” 南怀浅听着男人讲的故事,只有一个感受,就是阿砚口里的皇爷爷对阿砚的影响很大。“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啊。” “好啦,想吃什么啊。” “喝个鱼虾粥吧。”她一路上被男人投喂了那么些糕点,真的不饿,就喝点粥暖暖胃吧。 第316章 两封信件 两个人也没那么多事,不会觉得脏。直接坐到桌子前,他们也融入了百姓们喧嚷热闹中,消散夜色暗淡中,这样的场景确实会将烦恼挤出生活。 “客官想吃什么,就自己挑。” “好。” 这样的方式倒是独特有风格,还蛮有意思的,安砚清给她挑了几份小菜,舀了两碗粥。 “嗯,味道真的不错哎。” 怪不得这个摊子面前这么热闹,原来是口味好,摊主一对老夫妻,一个负责准备,一个负责做熟。 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浑身都会暖和起来,但现在已经是四月天了,原本南怀浅还觉得身上的衣裙正好,却没想到现在还有些热了。 “阿砚,我可以喝碗凉汤吗。” 安砚清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细声哄着她。“乖,刚喝碗粥再喝凉汤你会不舒服的。” 她就知道阿砚不可能同意,意料之中。 “好。走吧,我累了。” 两个人漫步在街道上,喧嚣渐渐没入夜色之中,燥热被夜色逐渐吹淡,伴着月色,两个人如众多准备归家的人一样,伴随着夜色回家。 第二日左右南怀浅也没什么事,索性就在床榻上坐起身看些书,也好消磨下时间。 安砚清他们一早便出门办事去了,为的就是能早些结束在南邕的行程,这样的话时间就能少些。 “主子,这是皇后娘娘寄来的信件,这一封是云琉小姐寄来的。”小春一直在屋子外守着,小五刚拿过来信件她就送进来了。 主子说想自己呆一会,不让她在里面服侍着,他们家主子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从来不把他们当作低人一等的存在,但是如果他们犯了错仍然还是会训诫,严重的话还会挨罚,但也赏罚分明啊。 “嗯,小春,你去给我泡壶花茶吧。” 南怀浅平日里也不是多么爱喝茶水,更多的都是喝自己晾晒制作好的花茶,入口会有淡淡的清香,鼻息间也会萦绕着花香,若是用的是味道浓的花果,整个屋子都会被香气环绕。 但这种香气并不甜腻,淡淡的,沁人心脾,在这种香气下呆着,能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忘记烦恼,格外安心。 所以她的屋子里基本上是不燃香料的,大部分都是悬挂着香囊或者是摆放着香膏。 可能也正是这样,凡是接触或者靠近过南怀浅的人,总会在她身上闻到浓淡相宜的香气,跟满街上差不多的浓烈脂粉香并不一样,甚至会让人不自觉地多嗅上几下。 皇后为了不让她们在外多担心,其实没有经常给他们来信,基本是半月才会有一封,主要是说的多了,她怕自己露馅。 就比如,家里这三个小家伙冬日里轮番伤风一样,可是把她和皇上急坏了,生怕他们有什么事,皇上为此罚了那给小家伙们的殿里开窗通风的小太监,虽然他是好心,但确实办了坏事,就只是罚了两月的俸禄,已经算是轻的了,毕竟三个小家伙如今的地位可是有目共睹的。 第317章 可以忽略 不过好在三个小家伙都乖巧,身体也一直被养的不错,底子好,恢复的也蛮快的,不然皇上和皇后是真的寝食难安了。 要说三个小家伙唯一不听话的时候,就是想南怀浅和安砚清的时候,有时候晚上在睡梦中都会奶声奶气的哭着要母妃,偶尔当然也会想父王,只是少一些罢了。 其中最可怜的当然要属小北暮了,他这左右也就一岁的年龄,已经大半年都没见过南怀浅和安砚清了,怎么会有印象,只是小初予常常会给他讲父王母妃有多好,惹得小北暮就会吵着闹着要见父王母后。 皇后也是被他磨得没法了,就特地找了画师将南怀浅的模样画下来,皇上皇后再加上淑妃和颜落系聚在一起集思广益,一人说一句南怀浅的模样。 只是画出来的确实有点相差的过大了,跟南怀浅是一点也不沾边。 最后,还是皇后找了自己的闺蜜加亲家南颜夫人,直接要来了几幅南怀浅的画像。 要不说还是南颜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懂得未雨绸缪,之前她每年都会请画师给几个孩子们画像。 是啊,提醒她了,等自己的亲亲女儿回来了,要找人给他们一家画个全家福挂在厅堂才好。 “哎,我啊,总感觉都快忘了几个小家伙长什么样了,每次想他们的时候闭上眼,感觉都看不清楚了。” 小春倒出了一杯花果茶,直到温度正好的时候才端到南怀浅面前。“主子莫忧心,咱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嗯,但愿如此吧。”她也希望能早些回去,只是到时候他们去东定的时候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这么想着也正好看看云琉来的信。 云琉和谢西七日前便已经抵达东定,已经按照南怀浅所说调查好了当地的情形,暂时按兵不动,就是怕打草惊蛇。 水运和陆运都已经停掉,原本由东华东定东沙三地负责的贸易转接给了临近的地区,彻底暂停当地的一切贸易,原本要途径这三地水运陆运的贸易全部更改了路线。 虽说麻烦了些,毕竟东定这三个地区的水运和陆运还是很重要的,这样只能降低一部分损失,真的要是算起来,他们真的损失了很多。 但该有的贸易不能停,不能让商会运作不起来,那样情报网会断的,这都是连接起来的关系。 影阁在那边的人一直在四处奔波,为难他们,那他们就把这些地方的这些人彻底调查个清楚,把他们的秘密扒得连裤衩都不剩。 那些官员倒是死活不松口,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要跟他们死磕到底了,不到万不得已,云琉他们不会动手的,除非那些人真的往枪口上撞。看来至少现阶段来说,那些人也在静观其变。 南怀浅越看眉头就皱的越紧,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那些官员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又或者是他们怎么这么有底气。她得把这些疑点都让云琉他们探查清楚才行。 第318章 毫无征兆 看完这两封信件,也不知是因为心理原因还是身体原因,反正南怀浅就是感觉身上哪哪都不舒服,眼睛都有些犯疼了,突如其来的视线模糊让她皱紧眉头,抬手揉了揉眼睛。 小春见状忙给她倒了杯茶水,同样很着急。“主子,您没事吧。” “无事,去取笔墨纸砚来吧。” “是,主子。”似乎是担心南怀浅在强撑着,小春推门之前还不放心的多瞧了两眼。不行,还是告诉太子殿下,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情,她真的会自责死。 她真的不想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了,直到现在,那时主子浑身是血的模样还会出现在她的梦魇中。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那种感觉她好像曾经有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什么,眼睛模糊,手脚发麻,头痛耳鸣,这些症状加起来总让她觉得很不安心。 若是此时师父能在这里就好了,就能让她帮自己瞧瞧,医者不能自医,不过好在无昱在这里,一会让他替自己瞧瞧吧,别再是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不老实了。 心里想早些赶回京都的心在此时愈发浓烈。 小春很快就取过来了影阁独有的纸墨,反正具体独特在哪里,大概也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为的就是若是送信之人除了任何情况,都能保证不泄露信件上的任何信息。 南怀浅平复自己的呼吸,总感觉喉咙有些不舒服,端起茶水喝了两口想咽下那种感觉。 但也只好了一会,回信上她只给云琉嘱咐了几件小事,若是情况有变,她跟谢西看着处理就行。 “把信送出去吧。”南怀浅将信件折叠成交叉结,递给小春,但自己不舒服的感觉愈发浓烈,刚要起身就一阵猛咳,用手帕捂住。 听到她的咳嗽声,小春推门的动作立马收回,急忙给南怀浅顺着背。 但下一秒,门就被再次打开了,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小春让人去通知的太子殿下。 安砚清原本就在要回来的路上,这边没什么事,倒是让他省心,一切都进展顺利,终于有个没什么老鼠屎和幺蛾子了,他就想着回来陪小姑娘用个午膳,没成想收到人来报,说小姑娘不舒服。 他一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小姑娘扶着桌子,似乎是因为刚刚的剧烈咳嗽,身子没缓过来,呼吸还有些急促。 “浅浅,快去找医官,不,把无昱找过来。” 小春应声的声音已经有些哭腔了,但并没有影响她正常思考,孰轻孰重她还是没得清楚的,夺门而出用哨子叫小五出来,让他赶快去找无昱,再怎么说,无昱的轻功可是比她快多了,能节省不少时间。 南怀浅靠在安砚清身上,眼角因为刚刚的咳嗽已经挤出了几滴眼泪,鼻头泛红。 安砚清就这么安静的给她顺着背,端着水递给她,南怀浅没力气抬头看他,看不见此时他眼里的着急和慌乱。 稍微好一点之后,南怀浅松开手里攥了好久的手帕想放到桌子上,但就这一下,两个人同时看到了手帕上的一丝血迹,只是一点,但那抹艳红色就足以击破安砚清所有隐藏起来的担忧。 他此时刻意装作轻松的语气,仔细听,便不难忽略其中的一丝颤抖和不自然。“浅浅,不怕,我抱你去床上躺会,无昱马上就来。”他不能让他家浅浅害怕,所以必须要冷静。 “好。”南怀浅此时的声音不仅嘶哑,还有些虚弱。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看到那块血迹的时候她也有些震惊,才发觉自己嘴里血的铁锈味,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只是她现在就算不想让阿砚担心,怕是也没用了吧,他好像都看见了。但她还是努力扯出一抹笑,虽然可能很难看,但能让他少些担心也是好的吧。 “阿砚。”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阿凛,去看看无昱到哪了。” 看见他着急的模样,她这次倒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只是一笑就会带着几声轻咳。“水。” 无昱和无蔚本来在外面跟着南怀瑜学习,听到哨子声的时候,第一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往客栈的方向赶,只对身后的几个人说了一句快回客栈,身影便消失在房梁上了。 小五就靠在门外,数着时间,若是他们慢了,他也是会照样告诉主子的,他是个乐观主义者,更何况主子是个实打实的善人,他相信万能的主子会没事的,否则就是老天没良心,不长眼。 小春急的在走廊前来回踱步,脸上的焦急在看到无昱和无蔚的身影时也没有丝毫的减轻。急忙给他们打开屋门。 此时的南怀浅靠在安砚清怀里,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但相比刚刚好了一些,只是脸色苍白。 看到这样的南怀浅,无蔚已经被吓呆了,毕竟是小姑娘,在她印象里,师姐永远是漂亮自信的,是她见过最美好的女子了。 无昱毕竟是个男子,岁数也大些,此时很明显比无蔚镇定多了,没说一句话直接走到床前,但又想起什么,回了回身子。 大概是男人之间的默契吧,安砚清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不用了,先诊脉。” 随着无昱把脉的时间过去,屋里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他开口,但许久都未听到他说话,只是他的嘴唇紧抿,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师姐的模样。 “小春,你说说情况。” “主子刚正瞧着信件,忽然眼睛就不舒服,接着又是头痛,起初主子还在坚持,但接着便开始猛的咳嗽,就是这样。” “浅浅咳出了一小块血。”安砚清补充了一句,还拿出了刚刚那个手帕。 无昱看着上面一小块暗黑色的血迹,慢慢才说出了几句话,但很明显,可能不是他们想听到的,但就是事实。 南怀瑜和南云启都已经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满头大汗,但根本来不及喝口水缓缓,忙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他们眼神还没坏,自然看到他们的妹妹现在什么样子了。 “从脉象上看,师姐是中毒,应该是很久了,毒素积累过多,才会突然这样,师姐肚子里还有小家伙,想来是因为他们日益增长,才会导致师姐这样,但脉象上看,目前他们还很健康,这些还是我猜测的情况下。” “师姐的脉象太乱,我判断不出来,更没办法给师姐用药。” 屋里的所有人都把无昱的话当作希望,可没想到他这样说。 再怎么说,南怀浅还是学了南白所有东西的人,就算是医者不能自医,但她确实也能猜到,在无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已经伸出手握住了安砚清的手。 缓了这么久,她也真的舒服一些,只是还有些后劲。 “无昱,去取药箱里的明溪草,加上甘草、白茅根、丹参、虎杖、千里光、金荞麦、白头翁、青果、金银草,甘草四分之一的剂量,其余的全部剂量改成三分之一,熬成汤药吧。” “师姐。”无昱对这些药材一点也不陌生,他想说什么,却被南怀浅制止了。 “去吧。” 第319章 第一次发火 面对南怀浅的话,无昱也只能乖乖照做,他走后无蔚才敢往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师姐。” “哭什么啊,那么大的人了,我没事。”南怀浅倒是想抬手给她擦擦手,无蔚怕她没力气,第一时间就握住了她的手。 她哪里会不懂,她也是南山出来的好吧,这些医术可是牢牢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甘草补脾益气,清热解毒,缓急止痛,调和诸药,在脾胃虚软倦怠乏力、缓解药物的毒性烈性,对各种烈性毒物都有解毒作用,但双身子的女子不宜多用,否则有极大的可能引起大出血或者孩子不保。 白茅根凉血止血,清热安胎,解毒,止吐血。 丹参止痛安神、凉血消痈,心腹疼痛,烦躁不安,热痹肿痛,痈疮肿毒,心烦失眠,症瘕积聚。 虎杖清热解毒,利湿退黄,肺热咳嗽。 千里光清热解毒,清肝明目,痈肿疮毒,目赤肿痛,配上夏枯草熏洗可治风热或肝火上炎所致的目赤肿痛。 金荞麦清热解毒,散瘀止痛,健脾除湿,祛痰排脓。平凉能清,脾虚者食用极佳。 白头翁起热解毒,善除肠胃热毒蕴结,兼凉血、燥湿。 青果清热解毒,瑞后生津,利咽化痰。 金钱草利水通淋,除湿退黄、解毒消肿。 这些所有的药材没有一个不是解毒的,白薯茛、南椰、曼陀罗、飞扬草、相思豆、苦参、白雪花、大茶草.......这些草药能解的毒太多了。 而这个药方只差五味草药,就是南山医书上最为狠辣的可解百毒的药方,因药效猛烈,多用于无药可解的毒药,比起以毒攻毒的法子倒是安全了许多。 她都知道,师姐肯定也知道,师姐让无昱减少剂量就是怕伤到腹中的孩子,能在暂时控制师姐病情的情况下,保证肚子里孩子的平安。 否则若是按照正常的剂量,对师姐的身体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小妹,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二哥,我没事,有阿砚在这里就好了,你们去忙吧。”南怀浅确实已经好了很多,没有刚刚那么难捱了。 南怀瑜,南云启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里满满都是担忧,无蔚起初还不愿意走,南怀瑜直接就把她拉出去了。 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虽然担心,但是安砚清就已经能看好小妹了,他们也还有事去办,还是给他们小夫妻留点空间吧。 “浅浅,你知道自己中毒对吗,不要骗我,之前我中毒的时候御医给我用的药材里面就有甘草和金荞麦。” “说实话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用这种解毒的药方了啊,按理来说我也真的不应该能中毒那么严重,或许有什么积攒了太久的毒素吧。” 南怀浅在南山的时候,没少跟着南白找各种稀奇古怪的草药,吃了之后再想办法探索解毒的法子,但这件事他没有跟安砚清提过,因为也一直没发现有什么影响。 安砚清直视着她的眼,好久没开口,“回京都吧。”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把小姑娘带回京都医治了,他没法看着她这么遭罪。 “不是还有东边三城没去。” “不去了,让阿阳他们去吧。”安砚清的神色并不好看,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有抬眼跟南怀浅对视,只是低着头,揉搓着小姑娘有些发凉的手。 “我没事。” “又是没事,难道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所有事都说没事,都瞒着我,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这不是你也明白的吗,南怀浅,我告诉你,回京都,这件事没得商量。” 这是他头一次对小姑娘发火,不为别的,她是医者,应该比谁都能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却还要强撑着,他也不是傻子。 每次遇到任何事情,小姑娘说的最多的就是没事,他不想听到这句话,有什么就说什么是他觉得两个人应该有的相处方式,如果什么都要隐隐藏藏,带着谎言,又或者是隐去自己的真实感受,独自承受,这些都没法让两个人更加幸福不是吗。 安砚清说完这些话就出去了,没有回头,满眼都是他隐不去的失望,南怀浅被刚刚他那些话戳中了,心里并不好受,仿佛积压在胸口的石头往下落了,更加堵闷。 “你留在这里看好太子妃,小春你进去守着太子妃。”他只对阿凛和小春嘱咐了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可他也没有说自己去哪里,也没有说发生什么事要不要去告诉他。 阿青和阿凛刚刚都守在外面,自然听到了屋内殿下的吼声,自然也不敢多问什么,这还是这几年他们见过太子殿下发的最大的一次火。 自从殿下和太子妃成婚以来,殿下几乎没有对太子妃说过一句重话,任何事都是依着太子妃的,两个人要多恩爱就有多恩爱。 殿下刚出来的时候那个神情,仿佛让他们看到了殿下还是孤身一人时的模样,面无表情,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阿青就这么跟在安砚清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第320章 唯一法子 小春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主子捂着心口痛苦的模样,忙去给南怀浅倒杯水。 “主子,没事吧。” 南怀浅接过茶水喝了两口,随后便躺下侧过身闭上了眼。“你出去外面守着吧,等药好了喊我。” 这样的主子让小春也没法继续说什么,她也只能照做,老老实实的去门外守着。 此时的南怀浅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再加上耳朵的轰鸣声和手脚麻痹的感觉,痛苦极了,但她愣是一句疼没喊出来。 她能理解刚刚阿砚的那些话,也知道他的意思。 他既有能力护着自己,就不希望自己再独自承受任何事情。她也知道,他很在乎自己,在很多事情面前,她都是她的第一选择。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和决定权交到旁人手里,习惯了独自承受着一切,习惯了将所有痛楚委屈默默吞下。 她不喜欢更不想给自己在乎的人添麻烦,不想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她想强大起来保护所有她在乎的人,给他们撑起一片安然无恙的屋檐,不想再像从前一样,被迫离开家人,去南山,一走就是那么多年,在这中间,她跟家人见面的次数十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所以,这样的自己真的是太过偏执,真的是错误的吧。 南怀浅的脑海中因为安砚清的那些话,冒出了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带给南怀浅的只有无穷的痛苦。 不知道是疼累了还是想累了,慢慢的她就睡过去了。 “师姐,起来喝药了。”无蔚小声的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唤她。 睡了这么一会的南怀浅并没有感觉舒服多少,眼前的模糊不清让她皱紧了眉头,抬手揉了揉眼睛,可那种模糊的感觉并没有好多少。 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床前站了谁,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他们的身影。 无昱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南怀浅的异样,上前一步将手抬到她的眼前,“师姐,你能看到我的手吗。” “能,就是很模糊。” “师姐,先把药喝了吧。” 南怀浅是最讨厌喝药的,苦涩的汤水喝到嘴里,但俗话说得好啊,良药苦口利于病。 喝完之后小春就端来了一盘蜜饯,无蔚用手帕给南怀浅擦过嘴后才把蜜饯放到她的嘴边。 “小春,把小五叫过来,再去将屏风挪到床前。”她有事要跟小五嘱咐,也不能让小五瞧见她这副样子,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她身后是整个影阁和商会。 “无蔚,无昱,你们也出去吧,左右药我也已经喝过了,没有其他的法子了,现在用针灸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们也去外面转转吧。” 她现在不舒服,心里对自己的情况也多少有点数,就算他们在这里守着自己也没什么用,她也更喜欢自己待一会。 而无蔚和无昱一样很忧郁,刚刚听小春说,太子殿下生气出去了,那就没人陪着师姐了,但师姐的话,他们也不能不听。 “听话,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还有小春呢。” 他们走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南怀浅靠在床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也不知道阿砚去哪里了,她真的只是不想让他多担心,想让他好好忙自己的事。其实她也能明白他的想法,只能说两个人考虑的确实不一样,但又都没错。 他是为了能把她保护好,不想让她吃苦受罪,而她是想让他能更好的忙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的就自己来,她的心里消化能力也够强,真的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只是不想让他总是把自己护在身后,那样他也会感到很累的。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南怀浅的心思。“进来吧。” “主子。” “小五,你和小四直接去东定吧,云琉和谢西两个副阁主都在那里,南清商会的水运和陆运都受到了影响,当地官员和富商勾结,想将商会在东定三地的半数商道都占为己有。” “为了避免跟他们正面起冲突,现在那里已经有不少影阁和商会的人潜伏着了,但现如今已经过去半月, 一切还算是在掌握之中。” “那些官员和富商的胃口太大,既然这么有野心,你不如给他们送一份礼物过去,你到了那里之后直接把咱们的人收集的所有关于那些官员的罪证送到他们家里。” “但记住,务必要保证咱们的人都安然无恙,更不要伤及当地百姓,等太子殿下的人到了那里,将所有证据都交给他的人吧,若是太子殿下的人没去,那便把这些证据直接给康王和二哥,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等解决完那边的事,你便可以跟小四回京都了,我会让人把你们的住宅安置好。” 南怀浅这样是为了以防万一,她不确定阿砚会不会照常去东定,若是他不去,那自家二哥他们也一定会去,到时候把这些罪证交给他们,那些人也难逃一劫。 如此一来,不需要他们动手,那些威胁到商会经商的所有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不管阿砚去不去东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是去不了了,说这么一回话,她就已经感觉到乏了。 收到任务之后的小五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南怀浅讨价还价,更没有贫嘴,还是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口。 影阁有规定,主子就是主子,下属就是下属,主子说的话只能照做,同样那些隶属于影阁的无数杀手和暗线也永远都会是影阁的人,但他们不一样,他们这些从一到十六排行的十六个人,都是跟南怀浅这个主子有着不一样的感情的。 该有的主子和下属之间的规矩没有破,只要他们做错了事了,照样会受罚,外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不管是他们受伤还是做错事了,但都会帮他们把事处理好。 具体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可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之劫,也可能是他们都是在危难之际被南怀浅从深渊里拉出来的。 主子对他们也不一样,平日里也会顾及着他们的日后的生活,只要他们想回归寻常生活,便能像十六他们一样留在京都,不用再四处奔波卖命。 “主子,那个你的身体.....”他成日里就跟在主子周围,这些他不难谈查到,影阁成员的第一课就是要通过一点小线索,探知到更多的东西,尤其是他,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了。 “无事,关于我的身体的事,你便不要告诉两位副阁主了,只需要把这些事办妥,帮他们安置好,便带着小四回京都吧。”云琉和谢西在东定处理这些事就够糟心了,等他们回了京都在告诉他们也不迟。 不然以云琉的性子,怕是没法继续安心在东定呆着了,那样不就添乱了吗。 小五出去之后,南怀浅也实在没力气了。 “主子,喝些水缓缓吧。”小春一直跟在南怀浅身边,眼力见绝对是厉害的,再加上对南怀浅习惯的了解,倒是个让南怀浅能省不少心。 “小春,我记得出行的时候应该是带了一瓶龙涎香和雪莲花瓣制成的药丸的,去取过来,把药箱也拿过来吧。” 龙涎香,也被不少人称为灰琥珀,外貌阴灰或黑色的,如同蜡般可以轻易点燃,她在山海经上读过,其实就是海中鲸肠内分泌出来后干燥之后形成的,有的抹香鲸会将其吐出来,有的则会从肠道排出体外,仅有少部分将其留在体内。 说白了,其实是抹香鲸的分泌物,由于它未能消化鱿鱼、章鱼的喙骨,会在肠道内与里面的其他分泌物结成固体后再吐出。 刚吐出的龙涎香黑而软,气味难闻,不过经阳光、空气和海水长年洗涤后会变硬、褪色并散发香气,可用于制造香料。 皇上的宫殿里时常都会燃烧龙涎香,倒是种能让人安神的香料,味道也并不刺鼻,闻起来蛮舒服的。但也只有皇上能有了,不止是因为它的名字,更因为它的价格昂贵,一小点差不多就要半块金子。 但对他们医者来说,龙涎香在他们眼里,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名贵且又少见的药材,极为难得,但治疗疾病,补益强壮的药效确实是极好的。 《本草纲目》中记载着龙涎香可以“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 而雪莲,亦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草本植物。 它的珍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它的生长环境,因为它的习性,一般生长在极寒的山石间或者是海拔极高的山崖边。 即使在气温极低的时候,雪莲都不会受到影响,如同白雪一样的花瓣,倒也是极其赏心悦目。 而登往山巅的山路往往崎岖不平,十分陡峭,极少有人能寻到雪莲,为摘一株雪莲丧命的倒是不少见。 其虽然要生长5年才能开花,但实际上主要生长的时期只有八个月。 由于天山雪莲主要产地大部分都在西北地区一带,常年生本草植物,生长在悬崖陡壁上,岩缝里,常年积雪不化,寒冷,空气稀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也能生长,所以也赋予了雪莲花的疗效,也被人称为“百草之王”。 但这东西对于南山来说却并没有很稀奇,兴许是南山这里天生就该被称为医者圣地,许多珍贵的药材在这里都不难找到。 南怀浅把龙涎香瓶子里的药丸取出一粒吞服下去,等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 “把针灸包给我,再去燃一根蜡烛。” 她稳住因为胸口疼痛而颤抖的手,用力甩了甩头,想让眼前看到的东西更加清晰,即使看的仍旧模糊,但也足够她凭借经验将针扎到自己可以止痛、明目、散热、祛毒的几个穴位上。 最后才拿起最粗的一根针在自己的虎口扎出口子挤出血,起初血还是几滴黑色的,但渐渐地就恢复了些原本该有的暗红色。 小春看着这样的主子除了心疼就是心疼,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去哪里了,这会都快戌时了,就算是生气,也不能把主子一个人扔在这里啊,主子现在本来身上就不舒服,还怀着小主子。 还得自己动手给自己治病,主子心里肯定不舒服。 接着南怀浅取出药箱中的匕首,那是她给人治病时放血割肉用的,现在也要用到她身上了。 “主子,您要做什么,您现在还怀有身孕,要三思啊。” “小春,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可能都撑不到京都,也可能肚子里的孩子都会被身体里的毒素影响,胎死腹中。”南怀浅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更知道她要付出的代价和即将面对的情况。 “去取木盆吧。”说罢也不顾小春脸上的神情拿起匕首在自己的两个手掌心各划开两道口子。 断了线的血滴沿着刀伤口花落,滴答滴答落在盛了些水的木盆里,就像是在水中盛开的血色曼陀花一半,一滴两滴开始成串的往下落。 血流沿着她的手心,霎时间她的整个手就已经变成了血色,直到血的颜色慢慢恢复成了暗红色。 小春看着都感觉疼,但南怀浅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表情,好像被划伤放血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好了,先拿凉开水给我冲一下,再拿酒和膏油冲,最后在伤口上擦些金创药包起来吧。” 小春按照她的话一步一步来,生怕把她弄疼了,一下一下的都格外小心,刚用水将她手上的血冲的差不多,门就被推开了。 南怀浅的床边放了屏风,整个屋子里又都是血腥味,她如今的眼也根本看不清楚来的人。 “浅浅,你这是做什么。”安砚清回来便从阿凛口中知道了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的事,没成想推门进来就是冲进鼻腔的酒味和血腥味。 “放血祛毒,不这么做我根本撑不到回京都。” 见她也没抬眼,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安砚清叹了口气接过小春手里正在上金创药的药瓶和棉花。“把这收拾干净。” 第321章 野蛮女子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不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安砚清给她上药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边上药还会给她吹一吹伤口。 南怀浅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也能感受到他动作的轻柔。 男人给她包扎好,确认没有再渗出来的血后才将她的手放到被子里。 南怀浅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如何开口,索性缩进了被子里,背对着男人,她感觉她没有做错事,他觉得她矫情也好,事多也好。 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就算是他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她也习惯了说没事这两个字,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安砚清看着飞快钻进被子里的小姑娘,叹了一口气,他以为她会问自己去哪里了,回来的路上他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种小姑娘会埋怨自己的画面,却没想到她会直接这样。 若是她开口责问自己,自己心里也会舒服些,可偏偏她就这样不说话,反倒让他觉得心里更加有负罪感了。 他刚刚只是一瞬间有些生气她总是不愿意依赖自己,总是把所有事都自己揽下,只是想让她乖乖听话,不要总是为了他考虑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可让他怎么办。 可小姑娘现在不理自己,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 他坐在床边,小姑娘已经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了,他根本看不到她是什么神情还是睡了。 想到这里,便又叹了口气,准备去桌案前才处理一会事情,等小姑娘睡着了之后他再上床。 两个人都各有心思,但其实都是念着对方的,都是为了对方着想。 “干什么去,不睡觉吗。”她的耳朵只是没舒服,可还没差到听不到他的叹气的程度。她才不想跟他吵架,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自己在别扭什么。 不就是想让自己回京都吗,也不好好说,她只是担心他处理不完事情若是这样回去了会被人诟病,那自己不就是红颜祸水了吗。 听到小姑娘在被窝里闷闷的一句话,安砚清起身的动作立马变成褪去衣袍的动作了,也不顾上自己还没有洗漱了,反正他知道不会被小姑娘嫌弃。 他一进被窝,就闻到了格外浓烈的药味,他记得从前小姑娘的身上一直都是那种淡淡的花香。 “浅浅,我刚刚去处理事情了,你不说怕我处理不完事情吗。” “我知道。” “浅浅怎么知道的。” “你不会把我自己丢在这里的。” 听到小姑娘的回答,安砚清兀自笑了出声,果然,怪不得小姑娘不生气,他都忘了,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成婚那么多年了,早就有默契了,对对方也很了解。 只是在有些事情上,他们两个思考事情的角度不一样,难免会有摩擦,只是这种小摩擦应该算是他们夫妻生活中的调味品,应该会让他们更加恩爱的。 “还疼吗。” “好了一点了。”这次南怀浅没有说自己没事,既然他想让自己将所有事都告诉他,不总是说没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完全可以做到,她才不是什么不善解人意一意孤行的野蛮女子。 “我们明日回京都吧,南邕本身也没什么事情,剩下东定三地就让阿阳跟你的两个哥哥去,其实我也瞒了浅浅一件事。” “在宫里的暗卫来传旨,父皇的身子这两日不是很好,朝上还是有一些人蠢蠢欲动的,他们趁着父皇现在有些糊涂,提出了再次选秀,以此为父皇冲冲病气,给我们几个皇子也寻些好女子,繁衍子嗣。这样我也该提早回去。” 就算他再怎么费尽心力的清理朝堂,还是会有人了为了权力金钱而还是生出野心,也总会有人想要为了更高的位置去争一争。 但他这样费力的清理之后,倒是也有明显的好处,那些人想拉拢更多的官员倒是没有可能了,总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出现官官相护的场景。 而他那些人提出选秀,不过就是为了继续能方便的在父皇和他们几个皇子中间安插眼线,安排自己的人给他们递信。 “父皇身子怎么了。” “说是父皇这几日总是咳嗽头痛,昨日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好了,你就别想这些了,快睡吧。”这些事他告诉小姑娘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她多想,剩下的自有他会去处理。 安砚清只想早些带他回京都,南白和白茉都在那里,他不知道除了南白还有谁能救小姑娘。 可他没想到小姑娘忽然转过身来钻进他的怀里。“阿砚,我睡不着,白日里睡了好久。” “那就不睡。”安砚清将她抱到怀里,抬手替她梳理了一下散落下来的长发。“那浅浅想做什么。” 第321章 牵着手就不会迷路 “我有些饿了,想喝清汤面。” “好,我让人去准备。” “不要,我们去街上走走吧,我记得那日在街上瞧见有做清汤面的摊贩,我们去那里吃吧。”她其实没有胃口,只是想去街上走走,趁着眼睛还只是有一些模糊,再去亲眼瞧瞧斑斓的生活。 万一她的眼睛真的一辈子都要这样了呢,她当然要珍惜这最后可以看见的日子了,心态总归是要好的。 “好。”其实他是不想这么晚了还让小姑娘出门的,但他也不想拒绝小姑娘的要求。 安砚清用束带给她简单绑起长发,看着镜子中小姑娘清澈的眼神,不禁紧咬了一下嘴唇,闭上了眼,压下自己心头的情绪,才又细心的给她穿好衣裙,这才牵起她的手。 南怀浅自始自终都没说一句话,乖乖的坐在那里,一身白色的纱裙,再配上她苍白的脸庞,倒是让她有些病美人的羸弱感,这种破碎的美,足以震惊看到她的每一个人。 “浅浅,我背着你吧。”他怕小姑娘看不清楚路再磕了碰了。 南怀浅朝着他的位置转头,习惯性的仰起头,因为那是她无数次转头看向他的位置,她知道那里能看到他,虽然是模糊的他。“没事啊,阿砚牵着我就好了,再说了我还能看见一些的,只是不清楚罢了。” “好,那浅浅慢些走。”只要他牵着她的手,就不会放开,也不会让她走丢。 俊男靓女在夜间相伴出行总是会惹人注目的,但难免会有人多嘴多舌,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长了一张好嘴。 安砚清自然听到了那些脏话,已经眼神示意跟在他们后面的阿青和阿凛去处理了,而他就负责好好牵着小姑娘就行。 纵使这个时间的街上因为夜市而人来人往,安砚清始终把她护的好好的,一直到座位上都是牵着她的手的。 清汤面摊离得那里商会不远,没走几步便能看见悬挂着清汤面标识的摊铺了。 经营清汤面的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和一个看起来还未及笄的少女,老人负责和面,少女便负责下到锅里,然后给客人端去,只有五桌的地方并不大,但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看起来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两碗清汤面。” 少女连头都没回,只是应下一句好嘞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阿砚,我们是不是明日一早便要启程了。”她的眼睛若是在屋内燃着烛火的时候还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但出了门,进入黑夜之后,连那些模糊的影子上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 “嗯,不着急,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出发。” 上来的清汤面倒是香味扑面而来,只是南怀浅也没吃两口,安砚清本身也不饿,只是陪她出来而已。 “不想吃,我们就回去吧。” “阿砚,我们在街上走走吧。” 反正南怀浅说什么,安砚清都会依着她。 两个人就像从前无数次夜晚一样,牵着手走在街上。 南怀浅能听到街道两边摊贩处热闹的聊天声,明明身边是很熟悉的人,但她就是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是不是吹来的风中些夹带着沙子,吹的她慢慢流下了泪。 第322章 意外之喜 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心头涌上茫然若失的感觉,难受极了。连自己哭出了声都没注意到。 “怎么突然哭了。” 安砚清面对突然这样的小姑娘也有些慌乱,他很少看见小姑娘这样哭,将她拉到街道一边,才将她抱到怀里。 “阿砚,我好害怕。” 她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就是有种恐惧感,可能是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了,可能是害怕她无药可救,也可能是害怕未来的一切自己没法再捏在手里。 “不怕,乖,有我在呢,浅浅一定能治好的,相信我好不好。” 听到小姑娘这样说,安砚清跟着心里也不舒服,他也害怕,害怕他明亮的小姑娘再也看不到世间的美好,害怕他会失去明媚如光的小姑娘。 但现在他比谁都要坚定,因为他不仅要照顾小姑娘,还要给她信心,最起码不能让她自己放弃自己。 倒也不存在南怀浅想不想的开,安砚清只想让她知道,不管她怎么样,都有他坚定的陪在身边,而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做他最爱的小姑娘就行。 ~ 昨日安砚清把南怀浅哄睡之后,自己并没有休息,而是出了门去处理事情,直到天蒙蒙亮才回来,好好收拾了一番才躺到了小姑娘身旁。 一直到南怀浅醒来,他都没有真的睡过去,满脑子都是关于小姑娘的事,索性提前起身把一切都提前打点好。 从南邕回京都一路上都会有官道,路途都算是平坦,安砚清已经派好了不少人在前面开道,几乎沿途的路程没走一里路就会有他的人,为的就是百分百保证小姑娘的安全。 如今朝堂看似平静,但暗地里没少有人在掀起浪潮,他必须要保证回京都的路万无一失。 如果他们快点赶路,路上几乎不休息的话也就需要不到两日的时间,若是他们晚上要宿在客栈里,那便要多需要一日。 他现在不确定小姑娘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日夜兼程,但他怕小姑娘的身子拖不下去。 所以他便让无昱和无蔚也跟着了,真要是有什么情况,以他们两个的医术还能先顶一顶。 他也问过小姑娘了,小姑娘也选了前者,要早些回去,那日她放血就是为了能暂缓毒性在自己体内扩散,路上这几日的时间还是能撑住的。 他已经早早就传信回了京都,在他们到的时候便会有人将南白和白茉带去太子府,原本他们是应该直接进宫的,但现在小姑娘的身子更重要,皇宫里不方便医治。 到时候他会让人再将几个小家伙接回来,说不定小姑娘听见几个孩子们的声音,身子能好不少。 此时整个京都唯一知道他们真实情况的只有南怀瑾,当然不排除他憋不住已经告诉了南家人。 南怀浅今早醒来的时候倒是有意想不到的事,她的眼睛比昨日好多了,已经能看见了,只是还是感觉有一层雾蒙蒙的东西,但这样也比昨日几乎看不到的情况好多了。 安砚清别提有多开心了,知道她有些好转之后,安砚清上了马车才敢抱着南怀浅在马车上靠着睡了一会。 第323章 梦游在外 这一路上,安砚清都格外小心南怀浅的身体,每隔一个时辰就会特地让无蔚和无昱过来瞧瞧她。 就算南怀浅说了自己真的没事,安砚清也一定会坚持让无昱给她把脉,就是怕她硬撑着不说实话。 但俗话说得好,祸不单行,原本就因为南怀浅身子不好,安砚清一路上就格外担心,不想让她多受折腾。 偏偏有人得知他们要回京都的消息,成心是要给他们添堵,非得在路上给他们来上一出。 原本马车正在平稳的行驶着,为着能让南怀浅好好休息,安砚清将他们两个单独安排在了一个马车上,而他们的马车行驶在其他两架马车的中间。 安砚清听觉灵敏,在听到呼啸而来的箭声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捂住正在熟睡的南怀浅的耳朵,他并不怎么担心。 因为整条官道上都有他的人,换句话说,他是故意将这些人放进来的,为了给那些有歪心思的官员们下套,他知道不会出任何意外的。 事实也正如安砚清猜测的那样,就算那是心怀不轨之人花重金雇来的杀手,也都被安砚清安排的安慰一网打尽了。 接下来等着他们的就是无尽的折磨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他们很快就能体会到,安砚清的这些暗卫最为擅长的就是用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撬开这些视死如归的杀手们的嘴。 比起受尽折磨,那些人肯定更希望直接去死,免去受折磨,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痛快点。 但若真如他们所愿,那就不是安砚清的人了,他们既然有胆量接下这种任务,当然是要让他们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是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他们从被抓住的那一刻,不管是手脚还是嘴都会被束缚起来,身上的黑色外袍也会被褪去,说得清晰明白点,就是他们身上会被暗卫脱的一干二净。 暗卫不仅会仔细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线索和与上家联系的工具,还会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能把自己弄死的东西,像那种在手指头里面藏毒的,和牙齿里藏毒药的,一般都会被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掉。 这也是暗阁的宗旨,一切能直接动手的事情都不浪费时间,直接断掉他们求死的希望就好了。 纵使马车外面正在经历着一场血腥风暴,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几辆马车的平稳行驶,安砚清一早就交代过阿凛和阿青,告诉另外两个马车的人,外面出现任何声音,他们都不用惊讶。 而南怀浅也一直躺在安砚清的腿上睡的格外香甜,她在路上的这两天几乎一直都在睡觉,安砚清起初还怕是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了,但南怀浅直接告诉他,现在对她来说,睡觉也是一种稳定身体毒素的好方法。 无昱和无蔚面对南怀浅的这句话,齐刷刷的点头,确实是这样,睡觉可以减缓身体的负担,倒是个好事。 到了京都的时候才刚刚是午时,太阳最是热烈的时候。 京都的天气比起他们去的那么多地方,确实是最舒服的了,怪不得会选择这里当作南国的都城。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在这里待习惯了吧。 第324章 一夜之间的变故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南怀浅总觉得自己好多了,头也不昏昏沉沉的了,眼睛看的也清楚了,就连身子都感觉有力气了。 安砚清起初也没指望南怀瑾能守住南怀浅中毒的消息,可他倒是没想到南家颜家两大家子人会守在太子府门前,就等着他们回来,这场景倒是也壮观。 他们刚下马车,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南怀浅身上,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好像什么也没看出来,南怀浅的气色恢复了些,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也染上了些红润,走起路来也不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跟安砚清信上所形容的模样完全不同。 安砚清也只能表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好像没什么事了,但当时的情况是真的不好的。 他们也不适合在一群人都在太子府门前停留着,太过于惹人注目了不是吗。 南怀浅就这么被他们按着躺在床上,等着南白给她把脉。 “你这是以前试过的那些毒在体内发作了,从前你因为这些毒也算是个百毒不侵的体质,但万事都会适得其反,你此次有身孕之后,肚子里的小家伙也长得快些,这样一来,便使你产生了中毒的反应。” “你倒是聪明,知道给自己放血排毒,还用了解毒汤,现在看来确实没什么事了,但你在有身孕的这段时间还是要格外注意的,我给你每日用药,将毒素控制住,你体内的毒太杂。” “这么些年,你跟这些毒也算是共存了,你若是觉得它们碍眼了,等你生产完,我替你将体内的这些毒慢慢清掉,只是需要的时间多些,你也别太过于忧心,只是在你有身孕的这段时间多注意些。” 南白这一番话,让他们又担心又不担心的。 担心的是南怀浅体内的毒,不担心的是连南白都说无事了。 “好啦,母亲,师父这不都说了没事了吗。”自从得知南怀浅中毒了之后,南颜夫人可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看起来都老了许多。 “我这都睡了一路了,再在床上躺着,我都感觉身子僵硬了。”南怀浅说这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安砚清赶忙过去扶着她。 她都快成小玻璃球了,都怕她隔着碰着。 再三确定南怀浅没事之后,颜丞相和南国公才恭敬的跟安砚清行了礼,直接跪下了,这倒是让南怀浅和安砚清没想到的。 “请太子殿下入宫主持大局,皇上连今日的早朝都没去,而是在后宫里行鱼肉之欢,今早宫里传旨,皇上封了好几位刚入宫的新人,都是官员送进去的,为了讨好皇上。现在朝廷上的那些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慧妃的人,一派是宜嫔的人。” “如今朝廷乌烟瘴气,也不过就是这几日才发生的事,速度极快,想来是背后之人已经谋划许久了,就连皇后娘娘昨日都被皇上下旨囚禁在了宫里,索性无人敢伤皇后娘娘。” 昨日才发生的事安砚清的人还没来得及跟他送信,他倒是没想到这些人胆量够大的,而父皇已经这样糊涂了,真不知道那些人给父皇下了什么药。 第325章 愈废后 “皇上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归来,不顾我们这些老臣的反对,坚决要设宴,并且声称有大事要宣布,我们这些老骨头在御书房外跪了三个时辰,皇上见都没见我们。” 这些今日刚发生的事,安砚清的人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这两日的心思也确实是全在小姑娘身上,倒是疏忽了他那个老糊涂的父皇。 安砚清用眼神示意阿青和阿凛将南国公和颜相扶起来,抛开他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不说,这两位也是安砚清敬重的人,确实能称得上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 “既然浅浅无事,诸位便都先回府吧,晚宴各位也照常参加便是,本殿这就入宫。” 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但吩咐人布局还需要些时间,再者他还没有见过父皇和母后,不清楚他们两个的情况,他和小姑娘的孩子们也在母后宫里,既然母后被囚禁了,那几个小家伙也一定还在母后宫里。 朝上的这些蛀虫他一个也不会放过,都会挨个解决。 只剩他和南怀浅在屋子里的时候,南怀浅已经坐起身子了,刚刚南白已经给她塞了个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神药,反正她现在感觉身子轻快多了。 反正自己师父不会害自己,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研究,她的这个师父也格外在行,有他在,她倒是心里也不那么害怕了。 安砚清已经安排人给南白和白茉收拾出了之前他们住过的院子,就让他们在太子府里住着,小姑娘有什么情况他都能放心些。 “怎么样。” “好多了,我陪你一起进宫吧。”南怀浅现在身子舒服多了,就是还有一点点的胸口闷,但她现在心里挂念的都是几个小家伙。 他们离开了这么久的时间,走的时候小北辰还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对他们两个父王母妃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印象,南怀浅最担心的就是小北辰会对她这个母妃陌生。 “放心吧,我现在真的感觉没什么事了,晚宴的时候你也没法一个人去,再说了,现在宫里估计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父皇若是真如他们所说状态不好,那太医院的御医是做什么用的。” 安砚清也有些纠结,他虽然想让小姑娘再休息休息,缓一缓再说,但小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他也能明白她心里所想的。 “好,那我让人给你准备衣裙,我先去安排一下。”他需要先跟那些暗卫交代一下,将事情都吩咐下去。 “阿砚,你帮我把无昱和无蔚叫进来吧。” “好。”安砚清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不管事情有多糟,他都有能力处理,但小姑娘子在他身边,无疑是他最大的动力。 “怎么,被师父说了?”无蔚低着脑袋走进来,很明显能看出她的不开心。 “没有师姐,师父没理我,就瞥了我一眼,师父是不是怪我不听话跟着师姐你跑过来。” “不会的,师父知道你们来,况且师父一向是愿意先给我们下马威的,你还没习惯吗。”南怀浅才不相信他那个师父会是因为这事生气,倒是有点像忙着给自己准备药材,根本没听到无蔚喊他。 “无昱,一会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入宫,但你们二人切记不要乱说话,更不要冲动。”南怀浅是想着让他们跟着她也好涨涨见识,看看这些在宫里日日发生的勾心斗角的事,以后也好多个心眼。 以他们两个的功夫,也能帮帮她办事。 “好啊。”无蔚听完南怀浅的话之后,脸上一扫刚刚的阴霾,她还从来没进过宫了,只在不少话本上看到过用文字描写的皇宫,红墙绿瓦,一袭四季一场梦。 “你们去换身衣裳吧,隔壁院子刘管家都收拾好了,你们去那里换吧。” 安砚清让人准备的是一身丁香紫的太子妃服制,淡雅又不失华丽,确实是南怀浅喜欢的样式。 “小春,你瞧瞧是不是本宫是不是胖了不少,怎么感觉这衣裙都有些紧了呢” “才没有呢,主子还是最美的女子,有了身孕之后反倒更有韵味了。”小春的话也确实是实话,在他们其他人眼里,南怀浅依旧是那个有着惊人美貌的太子妃,有了身孕之后身子也没有胖多少,只有肚子大起来了,脸上也没多多少肉,反倒更多了些女人的韵味。 “你啊,惯会说话。” 不得不说,南怀浅确实会被小春的话哄的开心,毕竟女子嘛,总喜欢听些好听的话。 换好衣裙之后,小春便开始给她梳发髻,顾及着南怀浅的身子,还是尽量梳了个简单些的发髻,头上也没插多少珠钗。 她在屋子里梳妆打扮,安砚清正在书房里吩咐着阿青和阿凛,桌前跪着的是安砚清的几个暗卫。 安砚清又恢复了从前的冷漠,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都是让人惧怕的阴沉气息, “那些大臣呈上来奏折,皇上已经三日没有批阅过了,任由大臣们跪在御书房外,皇上都未曾召见过,朝堂上大部分真正手握实权的都是殿下的人,他们倒是还安稳,再加上六部尚书都是殿下的人,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只是如今下面那些人都凑在一起,分帮结派,虽然掀不出什么大风浪,但也有些压不住的势头了。” “荣王的生母宜嫔被人下毒,皇上调查之后那婢女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指使的,皇上大怒,还说要废后,南国公带着几位老臣连夜入宫好说歹说才压住皇上废后的念头,但皇后娘娘昨日也被皇上禁足了,还收走了皇后娘娘的凤印。” “皇上如今被宜嫔召进宫的几个女子哄骗的团团转,成日就在金銮殿内寻欢作乐。” 安砚清听着在下方的暗卫每说一句,脸色就愈发阴沉,他知道自己的父皇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才变成这样,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母后被那些人折腾。 从前后宫里的那么些人,哪个不是盯紧了他的太子之位和母后的皇后之位,他从前这么拼命的捏好自己的势力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第326章 不再是梦 “还有,皇太孙、景郡王、昭华郡主被......”纵使从前他们见过太子殿下多少可怕的面目,也算是练就了一种抗住压力的本事,但他也是知道他们的这三个小主子对太子殿下有多重要。 安砚清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这也是他时隔许久再露出那种想杀人的眼神。 “皇上说皇后娘娘被禁足,不宜照顾皇太孙、景郡王和昭华郡主,让人将皇太孙他们接去了宜嫔的宫里,太子妃安排在皇太孙他们身边的人一直在守着,倒是保障了皇太孙他们的安全。” 听到这安砚清的神色倒是舒缓了一点,但不多,放下手中的暗卫呈上来的官员名单。 “派人趁着晚宴的时候将那些官员的家中仔细搜一下,尤其慧妃的母家,两天时间,把他们在背后琢磨的都查出来,看看他们到底准备把手伸到哪里。” “之前搜寻的关于宜嫔的事,因为出巡停歇了一段时间,派人继续追查,最多七天的时间,关于宜嫔的所有时间,都呈过来。” 交代完这些安砚清也该跟南怀浅入宫了,马车上南怀浅得知他们的三个小家伙现在在宜嫔的宫里之后,别提有都担心了,恨不得立马就到。 原本安砚清还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小姑娘,但也不想瞒着她,还是说了,总归只要小家伙们是平安的就好。 他们入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接三个小家伙,然后才是去看看他们那个糊涂了的父皇。 宜嫔正悠闲地在殿内喝茶,哪里像是中毒的人的模样,安墨白带着沈锦和竹雪入宫了,还真是没想到沈锦和竹雪有了身孕,沈锦如今也算是能跟宜嫔和谐共处了,毕竟她一个荣王妃,肚子里揣着的是安墨白的亲生孩子。 他们来的倒是时候,安墨白真的有些麻木了,沈锦和母妃现在倒是能说到一起,只不过他们两个在一起谋划的没一件好事,他真的不想再过上那种跟安砚清斗来斗去的日子,甚至他还斗不过安砚清。 安砚清和南怀浅身后不止跟着阿青、阿凛、小春、无昱、无蔚,还有一整队的龙翼卫,恐怕这皇城里没几个人知道,南国如今的军权掌握在安砚清手里。 宜嫔宫里守在门口的婢女甚至都来不及通报,就已经被安砚清的人控制住了。 门被推开,屋内的几个人皆是一脸震惊的模样,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但也就是这一个深情,安砚清就知道在他们回来路上准备行刺他们的人不是宜嫔的人,有行刺想法的一定是知道他们回京消息的,不是宜嫔,那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慧妃。 慧妃毕竟在朝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人脉,能伸的手肯定比宜嫔长,站在慧妃身后的官员也确实多,朝里得那些个狐狸,可是惯会权衡利弊的。 安砚清才不管他们此时什么神情,牵着南怀浅径直走到几人坐的桌后的主位上坐下。他们也没打算说话。 宜嫔几人面面相觑,此时的宜嫔心里已经有些犯怵了,最后还是安墨白开口打破了屋子里沉默。 “皇兄怎么现在回来了,出巡的日子不是还该有段时间吗。” “本殿再不回来,是不是本殿这个位子就要易主了,连带着本殿的母后和孩子都要被人捏住。” 安砚清才没打算跟他客气,话说出来就是直接点明他们干的那些事。 安墨白本身就没打算跟安砚清对,可他面对的是已经十几年没有想见过的母妃,又不能真的对她做什么。 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宜嫔起身拉住了安墨白的手,随后笑了笑走到安砚清面前。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刚回来就来本宫宫里,不知道还以为本宫做了什么呢,皇太孙被送到本宫宫里,可是皇上的旨意,太子殿下莫非是想违背圣旨,太子殿下有时间来本宫宫里问责,不如去问问皇后娘娘为何要对本宫下毒手。” “本宫再怎么说也算是太子殿下的长辈,太子殿下这样真的不觉得不妥吗。” 宜嫔这一番话可是真的没把自己的位置摆清楚,她是现在最得皇上心得没错,可她面前的不是皇上,是安砚清,这个以心狠手辣,手段阴狠出了名的太子。 “嫔是从二品,太子在嫔之上,宜嫔有何本事让太子敬重,凭着不清不白的来路吗。”对付这种人,甚至都不需要安砚清开口,南怀浅几句话就可以戳到宜嫔的痛处。 安砚清的人像是有感应般,已经带着几个小家伙过来了,根本也没有给宜嫔反驳的机会,只剩下她站在原处,一脸尴尬。 安初予和安北辰如今已经快三岁了,他们被关在屋子里,但他们两个也没有害怕,只是看着屋子里不多的几本书,当然需要小夏他们在旁边读。 他们两个倒是像了南怀浅和安砚清,聪明的很,已经会认些简单的字了。 谁知道书还没看多少,父王和母妃就回来了。 “父王,母妃。”时隔近八个月的时间,他们终于见到了母妃和父王。小北辰还好,到底是个男孩子,小初予则是直接扑到了他们身上。 “父王,初初好想你。” 安砚清伸手直接抱起了她,而小北辰看着小初予哭兮兮的样子,也有些忍不住委屈,再怎么样,总归是个孩子。南怀浅轻轻抱了抱他。 “我们北辰长大不少了。” 看着长大了不少的孩子,心里只有酸楚,小孩子这时候是长得最快的,这段时间不见,他们两个倒还有些变了模样,活脱脱他们两个的小翻版。 纵使南怀浅再难受,也不会在几个孩子们面前哭出来。 只有小北暮站在门前,有些不知所措,这就是他的父王和母妃吗,哥哥姐姐口里的父王母妃。 “北暮,过来。”南怀浅看着在原地站着的小北暮,更加难受了,她走的时候,小家伙还在襁褓里只会咿呀咿呀的挥着小手。 第327章 老糊涂 小冬将小北暮往前推推,示意他赶快去南怀浅那里。小北暮比起小北辰会说话会走路的都早,倒也是个机灵的小孩。 这也算是小北暮头一回见到南怀浅和安砚清了,毕竟那时候还小,根本不可能有记忆。 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对自己这么陌生,南怀浅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好受,这样的场景也被安砚清尽收眼底。 虽说平时他嘴上总是嘟囔着说儿子要独立,但他现在可是一手抱着小初予,一手牵着小北辰。 “母妃。”小北暮就算是再陌生,但毕竟是南怀浅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人们总说,母亲与孩子之间总有种特殊的感应。 南怀浅直接伸手抱起来小北暮,心里想着的就是要弥补自己对这个儿子的亏欠。 “走吧。”现在也没时间在这里浪费,她跟阿砚还要去母后宫里。 可就在他们领起孩子准备要走的时候,宜嫔像是疯了一样,拉住了南怀浅的胳膊,大概也是她不敢去拉安砚清的胳膊,明明安砚清在她面前,她却要多跨一步拉南怀浅。 但结果是一样的,这毕竟是皇上的妃子,安砚清动手总会让人诟病,所以这个恶人当然是让阿青来的,他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用身上还未出鞘的佩剑戳中了宜嫔的腹部,将她推开。 安墨白上去护住了宜嫔,心里别提有多无奈了,他是真的不想闹成这样,明明可以好好的图个太平,非得要掀起事端。 可宜嫔并没有打算安稳的停下,“皇上的旨意要将皇太孙养在本宫这里,你们凭什么带走。” 安砚清和南怀浅才懒的理她,直接就打算走,这样解决的差事一向都是阿青的事。“因为殿下是太子,南国唯一的太子,当今国母的嫡生子。若是宜嫔娘娘真的糊涂了,荣王殿下可要仔细瞧好,莫要让宜嫔娘娘做什么糊涂事。” “本宫瞧着宜嫔中毒还没恢复,甚至有些疯癫了,去给宜嫔请个太医仔细瞧瞧吧。”南怀浅走到门口也不忘补个刀,这是她的孩子没有任何事,若是有事,她可就不会简单只说些杀人诛心的话了。 安砚清跟南怀浅回宫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他们两人从宜嫔宫里出来的时候淑妃和颜落希就等在宫门前,两个人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 “你们快去瞧瞧皇后娘娘吧,本宫刚刚去门前有侍卫守着,连句话都不给递。” “淑母妃,落希姐,墨阳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我们知道,阿阳的信上说了,现在这不重要,这宫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皇上现在真是老糊涂了,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了,真是活回去了。” 对于皇上这段时间的行为,淑妃除了无奈就是无奈,她跟皇后一起去劝过皇上好多次,她跟在皇后身边,也不是没瞧见那些大臣们走投无路,求皇上专注政事都求到皇后那里了。 可皇上是真的油盐不进,上一次甚至还把皇后娘娘推下了台阶。 去皇后宫中的路上,南怀浅一直牵着小北暮的手,小北暮也可可爱爱的,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南怀浅,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南怀浅也会侧头温柔地看向这个小家伙。 相比之下,小初予和小北辰很明显就能瞧出来是比小北暮更大些,只是这样跟在南怀浅和安砚清身后,毕竟是要把母妃空出来的那个手留给父王,父王可是个超级大的醋坛子,这都是淑娘娘说的。 再说了,他们可都是跟父王母妃一起待过很久的,可是弟弟还没有呢,他们也是懂事的。 守在皇后宫门前的侍卫见到安砚清跪地行礼,他们都已经能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们这些小喽喽,全都是牺牲品啊。 “开门。” “太子殿下恕罪。”很明显,他们也确实左右为难了,皇上的旨意在这,面前的又是太子殿下,这不就相当于让他们在简单的死和折磨的死之间选一个吗,还真的没什么区别。 下一秒,安砚清带来的龙翼卫就已经包住了他们,哪里有那么些麻烦的事,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多说话。 龙翼卫的地位不知道比他们这些普通侍卫要多多少,就连武力也是在他们之上,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宫门直接被安砚清的人从里面劈开,安砚清跟龙翼卫使了个眼神,这里他们自然会解决。 “母妃,皇祖母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啊。”到底是个小孩子,小北暮现在也是个好奇宝宝,正是什么都想好奇的年龄。 “皇祖母不是被关起来,只是累了想休息休息而已。” 殿门被打开,皇后正坐在主位悠闲的喝着茶,甚至在看见他们之后嘴上还挂上了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被禁足的伤心。 而打开屋门后,落山的夕阳照射到屋子里,打在身穿绛紫色衣裙的皇后身上,贵气逼人,皇后就是皇后,能始终在混乱的宫斗中稳坐后位,还是有本事的,不然光靠着疑心重重、三心二意的皇上,根本没什么希望的。 “母后倒是悠闲。” “你留在这里的这些人都好好守着,母后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我一早便知你们会回来,倒是比预期的时间快了些,路上赶路了吧。”皇后自然的将桌案上的糕点递给几个小家伙。 就算是被禁足,但到底是皇后娘娘,皇后宫里的小厨房也还在,在饮食上没人会苛待什么,毕竟也确实她只被禁足了半天都不到,她的好儿子儿媳不就来了吗。 若说她唯一担心的,那就是几个小家伙的安危了,宜嫔的野心就差直接刻在脑门子上了,她不担心自己被禁足。 “小浅,你这有了身孕,还跟着砚清一路奔波,累不累,你这孩子,也不早些说,早点回京养着啊。” “母后瞧瞧,我哪里瘦了,不也胖了不少,再说了,一点也不累,阿砚会疼人。” “你们两个啊,都是这样的。”皇后瞧这他们两个更开心了,能平安归来就好,她也不想指望那个老糊涂的。“暮儿,这会瞧见母妃了,怎么反倒这么安静了,平日里不是老是嘟囔着要见母妃和父王吗。” 小北暮撅着嘴,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半响才吐出一句话,倒是让屋子里的人笑了出声。“皇祖母的画像不如母妃好看。” 南怀浅捏了捏小北暮的脸,这个好儿子倒是会说话,看来是随了她了,“那父王呢,你不觉得父王也比画像上英俊吗。” “父王好凶,像是故事里的坏人。”小孩子的话最是天真无邪,说出来的话倒是让安砚清都露出了笑容,他这个儿子是会形容他的。 “父王不凶的,小暮你看。”在小初予心里,倒是不觉得安砚清凶,这会甚至伸着小手捏安砚清的脸,想要给小北暮证明父王真的很随和,毕竟,小孩子嘛,没什么坏心思。 所有人都在屋子里有说有笑的,倒是忘了正在金銮殿柔骨在怀的皇上。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小北暮也对安砚清和南怀浅不再陌生,就连喝个水都要南怀浅喂,南怀浅也愿意顺着这个小家伙。 “殿下,陛下派人来传话,让您过去,殿下刚从宜嫔宫里出来,宜嫔就去了金銮殿,到现在还没出来。” “你去告诉父皇,不是这就晚宴了吗,本殿回来自然是要先看看母后的。”安砚清是真的被这个父皇气到了,做了那么多年的皇上,怎么到了这会,反倒是没有脑子了。 “晚宴母后也一起去吧。” “嗯。那本宫去收拾收拾,你们先过去吧。”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皇后,那宜嫔和慧妃就算使再多幺蛾子,也是真的没什么用的。 “怎么不见小寄欢啊。” “欢儿睡了,这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睡着。”提起自己的女儿,颜落希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温柔了些。 “小孩子嘛,多睡些长得快。” 等皇后收拾好,一行人便直接去晚宴了,他们倒是想看看皇上要宣布什么大事。 他们到的时候,那些个大臣已经到了,安砚清和南怀浅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他们耳朵里了,对于他们这些有二心的人,安砚清回京无疑是对他们计划的最大阻碍。 朝中如今的四个帮派倒是分的格外清楚,大部分都是安砚清的人,剩下的一部分是归属于慧妃了,另一部分则是归属了宜嫔,剩下的那些大部分都是没什么野心,也不会轻易被动摇的老臣,会保持中立。 但他们这些中立的老臣也算是拥护安砚清的了。 而慧妃和宜嫔背后无遗就是站在安墨成和安墨白身后,这可不就是变相的造反吗。 皇上的身边应该是皇后的位置,但皇后的下边却被添了三个座位,坐的是三个打扮妖艳,看来这就是宜嫔的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慧妃就是那个妄想在宜嫔和安砚清争斗之下得利的人,不然也不会想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动手了,已经按耐不住了。 皇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甚至都没打算跟皇上说话。 而那三个女子,三个人都在前两日被皇上封为了嫔位,他倒是不偏心都给了嫔位。 他们落座之后,宜嫔就向他们投去了沾沾自喜的表情。 这晚宴也不会跟从前的宴会相差太多,不过还是原本的流程。 “太子此次出巡,倒是帮朕仔细瞧了瞧外面,朕心甚慰啊,借着给太子接风洗尘,朕也送太子个礼物。”皇上说完话便转头示意一旁的公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宜嫔柔嘉淑顺,雍和纯粹,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宜妃,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年岁已高,但念及太子等儿子嗣稀薄,为保后嗣,特举行选秀,钦此。” “选秀一事,朕已经交由宜妃了,日子便定在明日,宜妃定好的名单已经给朕看过了,这次选秀太子不可再推辞,如今你府里只有太子妃一人,实在单薄,还有康王的福利也只有康王妃,侧妃的位置明日你们便好好挑挑。” 皇上说这番话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只有他自己满脸笑意,自作多情,安砚清的脸别提多黑了,甚至还皱起了眉头。 宜嫔这段时间一直在偷偷准备,就是为了来个出其不意,她要在所有人的宫里都塞进自己的人,好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安砚清嘴里吐出来的接旨二字没有丝毫的感情,他在忍一会。 因为就在晚宴结束之后,他一定会好好找他这个好父皇聊聊。 这一整个晚宴,皇上最近甚是喜爱的三个妃子都围在皇上身边,一会夹点菜,一会倒些酒,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什么青楼。 “师姐,我怎么瞧着皇上有些不对。”无蔚跟无昱自入宫后就一直跟在南怀浅身边。 无蔚倒是有些失望,这跟她在话本子里看到的皇宫确实没什么区别,但她看到的都是尔虞我诈,哪里有什么美好的事情。 不知道可不可以说,皇上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会在脑海里挥散不去,无蔚一直盯着皇上看,额头发黑,十个手指都没有血色,气色也不好,甚至嘴唇还有发紫,就连举酒杯的手都在发抖,真的不对劲,想了好久,才想着开口跟南怀浅说。 她的话安砚清也听到了,既然无蔚都能看出来,南怀浅自然也能也能看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她也能大概猜到,但是无蔚看出来,无遗是让她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之前给墨阳下蛊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也不排除她有徒弟,而皇上如今身边都是宜嫔的人,慧妃更像是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宜嫔说自己一直被曾经的虞妃囚禁,但如果是真的,她又是怎么结识的会蛊术的人。” “但也不排除可能是那些向宜嫔递出橄榄枝的官员从中作祟,但可能性很小,毕竟朝中局势的转变是从皇上出问题开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安砚清和南怀浅倒是想到了一起。 第328章 后顾之忧 “浅浅,一会晚宴结束我们去父皇那里,估计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今晚就宿在东宫吧。” 原本他是太子,就该在东宫住着,但是安砚清到了立府的时候,也实在不想继续住在宫里了,便单独在外开了太子府,对此,皇上也是同意的。 既然皇上同意了,那些个大臣就算有再多不满,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在皇宫长大,可是也比谁都厌恶这个地方。 虽然他跟南怀浅都没住在东宫,但也是一直有宫人收拾的,看现在这个情况,安砚清就担心他们有一段时间都要在宫里。 “阿砚,还是回府吧,如今宫里乱得很,几个小家伙还在,我们多入宫几次没关系,只是这段时间就不要让孩子们进宫了。” 南怀浅也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没有孩子,他们怎么样都可以,但现在宫里多的是心怀异心的人,难免会有人在几个小家伙身上动歪心思。 “嗯,那就按浅浅说的来。”安砚清原本也是担心她会疲惫,毕竟她现在有了身孕,还是要养一养,她现在身子也不好,他也不想让她那么辛苦。 晚宴进行的时候,皇后借口不舒服便先回去了,但这是安砚清的人安排好的,他也需要保证自己母后的安全,觊觎皇后这个位置的不仅是宜嫔还有慧妃。 为了防止他们对皇后做出什么,还是让皇后这段时间就在自己宫里呆着吧,衣食住行上都要格外注意才行,不能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而趁着没什么人关注淑妃和颜落希,安砚清的人悄悄附在淑妃耳边,让她与颜落希也离开这里。 并不是让她们两人回宫,而是让她们两人出宫去康王府,安砚清的人会将淑妃的宫门看紧,对外称病,不许任何人进去。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会关注与这些事无关的淑妃,但几乎所有人都知晓安砚清与安墨阳的关系最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有人想从淑妃这里寻找下手点就不好了。 安墨阳还没有回京都,安砚清自然要帮他照顾好母妃和妻女,不然怎么给安砚清交代。 除此之外,颜相和南国公的府上也已经被安砚清的人看守了,其实本身也不用多担心,南怀浅的人也在那里。 他必须要把所有可能对自己身边人不利的可能性去除,才能保证自己接下来清除有异心之人的行动顺利进行。 “小夏,你们几人先带着孩子们回府吧,殿外有阿砚的人。”时候不早了, 几个小家伙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他们在这里耗着也没什么用处。 “是,主子。” 小初予和小北辰乖乖起身,可可爱爱的朝着南怀浅和安砚清拘礼,唯独小北辰还没有动作,他一直窝在南怀浅怀里,打了不知道多少哈欠。 现在小手正紧紧抓着南怀浅的衣袖,死活不松手。 “怎么了,暮暮。” “我不走。”小家伙虽然小,但是也倔强得很。 南怀浅知道是他担心他们再走,才会这样,只能柔声哄着他。“暮暮乖,暮暮先回家,母妃跟父王还有事情,很快就回去,暮暮回去要早些睡觉,明日一早母妃和父王陪暮暮用早膳,然后陪暮暮玩好不好。” “走吧,暮暮,父王和母妃不走了,不会骗你的。”站在一旁等小北暮的北辰像个大哥哥一样,淡定的走过来,牵起小北暮的手。 “浅浅,累不累,有没有不舒服。”南怀浅现在毕竟大着肚子,安砚清总是会忍不住担心。 “不累,师父给过的药吃过之后好很多了。” 她也没什么难受的感觉,师父的药确实有效果,本来在回来的路上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吃过药丸之后,刚开始还有些胸口闷,这么长时间过去,倒是没什么别的难受的地方,胸口也顺畅了不少。 晚宴结束后皇上已经有些上头了,宴席也伴随着皇上的离去宣告结束。 皇上身边还有那三个女子,南怀浅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还真的有点在青楼里花天酒地的模样。 等安砚清和南怀浅到金銮殿的时候,那几个女子正在伺候着皇上歇息。 门口的公公看到安砚清根本就没打算阻止,他从七岁的时候就跟着皇上,眼瞧着皇上变成了现在这样,无心朝政,满眼只有情爱,现在能改变皇上的只有太子殿下了,他有什么理由拦着太子殿下。 若是之后皇上要罚他,他也认了。 安砚清的人才不管这三个女子身上没多少布条,直接将人拉去隔壁的屋子。 “放肆,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皇上身上只穿着亵衣,震怒的样子怎么样都没法让人看的心里发颤。 安砚清也不跟他这个父皇客气,拉着南怀浅坐到一旁的座位上。 皇上坐在床榻上,手扶着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头总是这么痛。 “小春,把殿里的香炉灭了,取过来,再把窗户打开散散屋里的香料。”这香炉里燃得香太过于甜腻,会让人感觉闷闷的,在没有开窗户的屋子里能很明显闻出来里面被加上的麝香。 小春取过来香炉,无昱直接伸手捏起粉末,放在鼻尖下闻了闻,而后借过无蔚的手帕,将香炉直接翻扣过来,在这些粉末里到处找。“这龙涎香的剂量加倍,里面还添了麝香,这个是落回。” 无昱开口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就连皇上也皱紧眉头看向他,只觉得这个人很陌生。 “麝香其实是有一定的催情的效果的,落回是一种慢性的毒药,若是服用后会让人神智不清,浑身无力昏迷,但若是做成熏香,也会使长期闻到这个味道的人头痛恶心,浑身无力,手脚发麻。” “父皇,让他给父皇把把脉瞧瞧吧。” “朕无事,为何要让人瞧,朕当初同意让你当太子妃是觉得你懂事,你现在也要帮着朕这个有不轨之心的儿子对付朕吗。”皇上的话是真的不中听,看在他是真的被人谋害了的份上,南怀浅只是闭上了嘴,她懒得跟老糊涂的人计较。 第329章 坚强的后盾 “父皇,儿臣在外出巡,父皇身子却被这些脏东西在蚕食,难道也是儿臣做的吗,父皇在位二十余年,也算是守土开疆,不说扫平四夷,但也是为南国子民创造了太平之时。” “百姓对父皇的形容皆是夸赞父皇贤德圣明,儿臣幼时,最常见的就是父皇在御书房彻夜不眠处理政务的场景,父皇为保护每一个南国的子民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难道就要在这时候毁于一旦吗。” “这几日父皇不理朝政,御书房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父皇成日就沉在温柔乡里,当真是没发现奇怪之处吗,还是父皇有心要将这江山拱手让人,父皇若是不满儿臣这个储君,大可以将这太子之位交给有能力之人。” “父皇被人谋害,相信母后给宜嫔下毒,但就在前段时间,父皇还觉得宜嫔身份有疑,让儿臣去查,现在父皇就要被宜嫔几句往母后身上泼脏水的动摇。” “父皇可还记得母后在父皇身边陪伴了几十载年岁,父皇初登皇位尚未稳固朝纲的时候,是母后陪着您夜以继日的寻找可用之人,就因为父皇您一句信不过旁人。” “可父皇应该是知晓,在做太子妃,做皇后之前,母后是京都有名的才女,抛开您对母后的那些虚无承诺不说,父皇当真就对母后没有感情。” “父皇您曾告诉我,生在皇家,只有足够强大,才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命运,儿臣为此多少次甚至差点舍弃掉命,为的就是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儿臣直接把话说清楚,这辈子,儿臣身边只会有浅浅一个女子,不会再有第二人。” “刘全,去将大臣们都传进宫,商议废后废储事宜。” 其实很少看见安砚清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南怀浅就坐在他的身边,能清除地看到他说这些话的眼里的疑惑、不解、痛心以及那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她一直都知道阿砚承受了很多,也极少看见他这样的一面,她现在只觉得心疼,也庆幸他们最后走到了一起,没有辜负他对自己的满腔爱意。 皇上也甚少听见自己的儿子说这么多话,安砚清在他面前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完美的储君,也是让他最骄傲的儿子,自己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殿内沉默许久,无人开口,其实安砚清也是在赌,他赌他的父皇还暂且存有理智,不至于被旁人的邪念吞噬。 “给朕诊脉吧。”皇上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也是能听明白安砚清刚才说的话了。 南怀浅回头点了点头,无昱上前,给皇上把脉的差事自然是不适合无蔚的,毕竟是个女子,男女有别吗。 “诊不出来。”无昱紧锁眉头,摇了摇头,他能诊断出大概,但是不能清楚。 南怀浅挑眉看向他,无昱诊不出来,有意思。 她拿出手帕放在皇上腕间,抬手附上去。“癫蛊,受毒者,心昏头眩,喜怒无常,可能会在遇到酒时药毒辄发,忿怒凶狠不可自控,是有人给父皇服用过曼陀罗或者莨菪类的花叶果实、也可能是毒蕈类等带有毒性的草药都有可能。” “具体是什么无法分辨,再加上父皇最近常常饮酒,便会有嗜睡头痛难忍的症状,殿内的香炉里带有落回,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不排除那人给父皇服用的也是落回。” “父皇最近应该是被那些女子哄骗着服用了不少鹿鞭酒吧,鹿鞭酒性热,连带着会激发药的毒性,会加重癫蛊对父皇的影响。” 既然是这种蛊毒反倒是对南怀浅来说最容易,也不是什么费事难解的蛊毒,算是最简单的那种,不使用蛊虫使受毒者丧失意志,而是给受毒者服用带有毒性的草药。 南怀浅对下毒之人的本事也能有个大概的了解,若那人真的是蛊术超前,那父皇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在床榻上坐着了,怕是早就被折磨的没有精气神了。 “小春,把你香囊里的药丸取出来,去太医院熬一副茯苓败草汤。” “父皇,不管怎么样,先把身子医好吧,您需要先躺下休息一夜,儿臣会让人给您施针排毒,您可能会昏睡过去,甚至会有痛感,但千万不要睁眼。”南怀浅还是要跟皇上说明白的,谁不明白,自古君王均多疑。 “嗯,你来吧,刘全,先去传旨,朕身子抱恙,这段时间便让太子代理朝政,所有的事都让砚儿处理吧。” 他还是相信这个儿子的,若说他身边最不可能有二心的人恐怕就是这个儿子了,若是他有二心,自己怕是没法安稳坐在帝位,不得不承认,他都不过这个儿子。 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全部交给这个儿子吧。 他现在心里也能有个大概了,从自己不对劲开始,宜嫔就开始往自己身边塞人,不用明说。 安砚清自然也会知道,只是他现在没打算收拾他们,当然要放长线钓大鱼,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才行,杀人诛心是他最擅长的了。 皇上躺下之后,南怀浅将银针交给了无昱,自己则在屏风外跟安砚清一起等着,既然知晓是什么毒了,无昱也能应对了。 所谓排毒,除了要施针,还要放血,也不是什么容易事,不能扎错任何一个穴位,否则只会有副作用,极其耗费施针人的精力。 南怀浅拉紧安砚清的手,想给他些安慰,她不觉得阿砚真的有表面上那么沉着冷静。 “会没事的。” “嗯好,累不累。” “不累,阿砚喝点茶吧,癫蛊也算是好处理的了,等父皇这边安稳下来,明日你也能安心处理这些事了,剩下的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等差不多两盆混着暗色鲜血的热水被端出来,也就差不多了。无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用无蔚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手。 “师姐,无事了,我一会写下药方,每日三幅,半月便可恢复,但在这期间,一定要万分注意,不要吃任何菌菇类的食物。” 第330章 知足常乐 皇上已经睡过去了,满头大汗,紧锁眉头,此时的皇上丝毫没有身为君主的霸气,反倒让人看着有些可怜。 安砚清走到屏风后面,用手帕擦净他额头上的汗,将被褥细心的掖好,哎,他能怎么办。 “刘公公,劳烦看好父皇,衣食住行都要仔细瞧好,莫要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从现在开始,不可让任何人进入金銮殿。” “本殿会安排人不间断的守在殿外,进入殿内送汤药饮食的人都要一一查验,最后由龙翼卫亲自送进来。” 就算是服侍了父皇这么多年的刘全,其实他也不敢完全相信,虽然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刘全也没有任何会被别人抓住的把柄,但还是要以防万一的。 安排好这边的事,安砚清他们离开的时候,也不忘再将阿青留下,再给龙翼卫和暗卫说清楚,甚至连他们都不能单独进入殿内。 坐上回府的马车之后,安砚清忽的开口,“皇爷爷离世前,告诉我,他知道父皇有本事,只是有些时候顾及的太多,但也能成为一个好君主,虽然父皇有深计远虑,但是思考的太多,往往会适得其反。” “皇爷爷说,要做一国之君,须得有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似寒天狮子下云端的胆量雄心,但也不止这些,要自己在这个位置坐了才知道,但凡事有好便必有坏处。” “南国建国的第二任君主曾为了得到帝位,弑弟囚父,掀起兵变,甚至连百姓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时间南国内忧外患,可那任君主并不在意百姓的处境,只是专心争夺帝位,最后只是在任不到一年便被当时被他流放到边境的同胞兄弟夺走了,甚至没有被葬入皇陵,至今仍然是个被人唾弃的君主。” “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便必须一切以民为主,为国为民,若是为了一己私欲,让南国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便是负了南国所有人。” “父皇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处理政事也懂得宽严并济,面对谗言佞语也不会动摇,拥兵应变,懂得纳谏,这都是皇爷爷形容父皇的词语,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所以坐上这个君主之位的意义是什么,若是连真实的自己都都不能做,还要应对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到来的险境,真的是一种折磨不是吗,我现在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南国许多史书都写到,用于至高无上的权力,就意味着要孤独一生。” “那种孤独会将人的心吞噬,会让人迷失,会在深夜的时候猛然袭来,却怎么也摆脱不掉,这是无论拥有再大的权力都改变不了的。他们会忧心身边的每一个人,始终无法收起自己的疑心,久而久之,连真正的感情都分不清楚了。” 南怀浅没有着急开口,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所想。只是看着男人这样的神情觉得他真的很辛苦,这一路走来,他有了今天的这些势力,背后到底有多少艰辛。 “可是如果阿砚以后也成为站在权力顶端的人,不会孤单的,阿砚有我,还有小家伙们,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们是一家人啊,是夫妻,会在未来的每一天陪伴着对方。” “而在我看来,那些所谓君王身上的桎梏,只是因为成为君主的人每天都会被责任包围,慢慢的就自己给自己将路封死了。” “阿砚一定也会像皇爷爷那般,成为一代明君,垂名千古,虽然我没有见到过皇爷爷,但在阿砚每次提起他时脸上的神情中,我能看到皇爷爷的影子,对阿砚来说,皇爷爷一定很重要。” “而那些成为君主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出现的险境,大抵是来源于每个人的私心,总有人会不满足于现状,也总有人会觉得自己不该仅是现在的位置,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消失,可也不是出现了之后就没法子解决。” “只是要经常处理这些事,大概心里也会累的吧,但我反倒觉得这是个好事,因为这样的人不多,可能出现一个就少一个呢。” “我们在出巡的时候虽然遇到了许多不好的事,但相比之下,还是有不少让人欣慰的场景的,起码南国如今大多数的百姓都在幸福的生活。” “阿砚,你也不是万能的啊,也有自己的弱点,可能从你的想法来看,一件事解决不了,但或许换个人换个想法,就有路可走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始终相信,总会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那一天到来。 毕竟,人活一生,还是要多将那些能温暖自己,美好的事放在心上,那些糟心的事,一定是发生一件少一件的。 南怀浅柔声细语的一番话,不需多大的形容词,就能在安砚清的心里激起波澜,因为她是南怀浅,只有在她身边,安砚清才会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有感情的人,不是生在皇家被利益包裹的太子。 她说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所以自己不会孤单。 她说他一定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样子,所以他不需要担心。 她说世间美好总会出现在横生枝节的烦恼当中,所以要细心多瞧瞧美好的事。 她不想自己将自己禁锢住,所以他何必这样呢,他也要坚信,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他是太子,他的母亲是皇后,父亲是皇上,他是南国的储君,这也代表着他生来身上就肩负着千斤重的担子。 但他现在也能绰绰有余的面临这些突发情况,不至于像幼时那样,面对许多险境都无法脱身,所以他还在担心什么。 总不能什么都不敢吧,这样也算是充实的日子了,那些肮脏事也不是每日都会发生,那种时候他也可以忙里偷闲不是吗。 起码他规避了一种麻烦,就是他日后不需要顾及自己的后宫中成日里给自己找麻烦,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孩子们为了皇位争夺,因为他的孩子都只会是他跟浅浅的孩子,他的皇后也只会是浅浅,甚至他只会有皇后一人陪他看遍山河万世。 人要学会知足,否则真的会很累。 他能有这样的一朵解语花,大概是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吧。 第331章 奇怪之处 昨晚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无蔚困的眼都睁不开了,他们直接回院子歇息了,而安砚清和南怀浅也没有浪费时间。 去瞧了一眼几个孩子们便休息了。也已经回太子府了,小夏、小秋还有小冬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也终于能歇歇了。 南怀浅一向是赏罚分明的,她们三个守在三个小家伙身边,真的能让她放心不少。“这里是三张地契,你们三个一人一处院子,放心,没有偏心,都是一样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一切平稳下来,你们也去院子瞧瞧,布置布置,平日里累了,便去那里休息。” “主子,照顾小主子是我们应该做的,主子在的地方对我们来说便是家。” “我明白,但你们收下吧,你们几人同我一起长大,感情是肯定会有的,你们做的我也看在眼里,这就收下吧。还有三个簪子,我在外面瞧着好看,便给你们买了,也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等回头我让人给你们做几身新衣裳。” “小春,盒子里剩下的一份是你的,你们都不要推辞了,早些休息吧。” 对于他们四人来说,南怀浅算是唯一的亲人,她们不是那种没有心的人,懂得感恩,更有感情,所以这个主子她们认一辈子。 ~ 皇上下旨太子代理朝政,此时顾及已经满朝文武皆知了,当然不排除后宫那几个人,安墨白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安砚清一早便要起身去上朝,南怀浅也忍着困意起来亲自给他换衣袍。 “再睡会吧。”安砚清明白他的心意,昨晚他的心情不好,小姑娘今早才会这样,不然他家小姑娘可是要睡懒觉的。看着小姑娘迷瞪的双眼,他就忍不住的想捏捏她的脸。 “无事的,我不困。”明明都已经因为困意皱紧眉头了但还是嘴硬说着自己不困,这个模样确实可爱。 “早膳要记得吃,记得让浅浅师父再瞧瞧,午膳若是得空我便会来陪你用。” “阿砚好好忙就好,最主要的是阿砚要记得用膳,不许骗我哦,我会问阿青和阿凛的。” 她是不会饿到自己,怕的就是这个男人一忙起来又会忘记用膳,本来胃就不好的人,再不好好用膳,那可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对了,阿砚,要不一会让人把淑母妃和落希姐还有小寄欢都接过来吧,太子府那么大,还有不少空着的院子,让淑母妃和落希姐在康王府,我总觉得不放心,她们在那里也无聊,不如让她们来府上住。” 南怀浅想着康王府虽然都是安砚清的人,但是毕竟淑妃和颜落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是接她们到太子府比较放心,也好跟自己做个伴,不至于那么无聊。 “好,我让人安排好。” 安砚清走后南怀浅索性继续睡觉,嗯,她确实很困,还是自己的床榻舒服,昨晚睡的格外踏实,也格外安心。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小北暮这个小家伙用小手抓醒的。 屋子里还坐着淑妃和颜落希,在旁边的桌子上,另外两个小家伙正在斗不知道从那里抓来的小鸟。 南怀浅有些懵,怎么屋子里会这么多人,阿砚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淑母妃和落希姐这就在这了。 小春瞧出自家主子的疑惑,准备好洗漱的东西,扶起南怀浅。“主子,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南怀浅听到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还真睡了个大懒觉啊。 “你这几日都在马车上,也没睡个好觉,再加上怀有身孕,多睡会也好。”淑妃瞧见她的模样,也是觉得她可爱,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还跟个孩子一样。 在南怀浅洗漱梳妆的时候,小北暮就像是粘在了南怀浅身边,一步一步的跟着。 “母妃肚子里是暮暮的弟弟妹妹吗?” 小春正给南怀浅梳着发髻,小北暮用小手轻柔柔戳戳她的肚子,都已经快七个月的身孕,跟个小皮球一样。 “暮暮想要弟弟妹妹吗。” “嗯嗯,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当兄长了。”小北暮的想法只是若是自己有了弟弟妹妹,就可以跟小北辰一样像个大孩子一样了。 等南怀浅梳妆结束后,便坐在颜落希身边,三个人聊着天,小北暮已经适应了,也不粘在南怀浅身边了,牵着小寄欢一起跟小初予她们都逗小鸟去了。 “这段时间咱们就好好的在这府里吧,朝堂上的事不少 ,阿阳还没回来,也莫要给砚儿添乱了。” “是啊,这一天天的也不太平。” “原本以为从前那爱惹事的没了,就能过太平日子了,也能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没想到慧妃和宜嫔也不太平。” “淑母妃,如今的宜嫔和从前的孙妃有区别吗。”南怀浅最好奇的就是这个了,阿砚的人去调查还没有结果,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大概是女人的直觉。 “我也瞧不出来,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只记得从前的孙妃也是个笑里藏刀的人,都说她最是温柔体贴,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跟面上的不同。我记得这个孙妃当初入宫时是有心上人的,刚开始听说还因为要入宫想要跟那男人私奔呢,没成想被家里人抓回去了。” “当时我跟皇后娘娘还觉得她是个可怜人,但后面她大概也是想明白了,争宠争的挺努力的,这不有了安墨白。那场大火的调查后面也是没什么真的结论,皇上也就对外说是油灯的缘故。” “要说什么奇怪的,我记得当时大火之前得有几个月的时间,孙妃一直对外称病,几乎不出宫门,皇上让太医去瞧也没瞧出什么,也是不了了之。” 淑妃对这些事的印象也不是多深,本身她跟孙妃也没什么感情,自然不是多关心。 第332章 女人的天性 “原本还觉得安墨白已经想明白了,没成想还是跟她那个母亲一样有野心”淑妃手上还绣着给小寄欢的衣服,但嘴上可没有丝毫的放松。 聊这些事情,可是她们这些女人聚在一起最喜欢的事,左右是在太子府,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从前安墨白也不是个老实的,我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老实了,怕就怕他只是表面上装出一副老实的样子,心里可还有野心。” “其实仔细想想,皇上也是可怜的,一共没几个儿子,那安墨玉到现在还在齐王府里关着,倒是没少他吃穿,虽说没有了齐王的名头,被囚禁在齐王府,但听说也过得不错,府上的小妾还有了身孕,也算是过的自在了。” “若是这安墨白也有了异心,皇上这老头怕是真的会被气晕,再说那个慧妃,从她入宫开始就没安生过,现在这样,倒是也不意外,只是她那儿子安墨成也确实是个老实的,他的心一直不在皇位上,只想着眼前的欢愉。” “慧妃倒是费尽心思替他铺路,那孩子是个没野心,胆子小的,慧妃觉得他不争气,没少折腾,但就算那孩子想劝慧妃,怕是也劝不住,可惜那个孩子了。” 其实淑妃在宫里那么多年,这些事也能看得明白,先不说她跟皇后从太子潜邸开始的情分,她也确实是个容易知足的人,自己的儿子也是个会疼她的,从小时候开始安墨阳和安砚清的关系就好,倒也让她放心。 安墨阳也没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安砚清很多时候只是不会表达,但她这个做母亲的,可是能亲眼看在眼里,在安砚清那里,对自己这个心宽的儿子很好的。 那时候,安墨阳的身子不好,自己生产完之后就缠绵病榻,若不是皇后娘娘和安砚清,自己哪有如今的好日子,能瞧见自己的儿媳和孙女。 人还是要学会知足的。 “母妃,您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不会觉得无聊吗。” 颜落希其实一直想问,但又不敢问,怕问到什么淑妃不想提及的事,只是她这段时间在宫里住在,别提有多无聊了。 虽然从前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家里,但自己想做什么都能做,可在宫里,左右也就那些能做的事,是真的没有意思。 “那做什么不无聊呢,从前我刚入宫时确实会觉得自己被那红墙囚禁了,就像是几个小家伙现在在斗得小鸟,被关进了笼子了,它原本的宿命应该是在天空自然翱翔,但反过来想想,若是它仍然是只自由的小鸟。” “可能没法子吃饱,或许会被人打下来殒命,外面对它的威胁也很多,所以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凡事都会有个好坏,我们这些入了宫的,就算是在宫外,大概也会嫁人,日子也没多大差别,只是没多那么多烦心事,但谁又说得准呢。” “这个世道对女子的包容度太低了,若是谁家有个到了岁数没有按部就班嫁人的女子怕是会成为街坊邻居之间茶余饭后的八卦,若是嫁人之后,家婆好那也能过得不错,若是家里有不好惹的,怕是也过不上什么舒坦日子。” “就说这嫁了人若是没有早些怀有身孕,那成堆成堆的汤药可就会被灌进肚子,若是生的不是儿子,又会被说没法子传宗接代,接下来等着的不就是夫君纳妾,那府上的日子可也不太平。” “你们两个孩子也是好孩子,阿阳和砚儿也没那么多歪心思,就只在你们身上下功夫,但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男子都能一生只钟情于一人,甘心这辈子就在一棵树上吊着。” 淑妃也乐意跟她们两个聊聊心里话,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自己是她们的长辈,多给她们说说自己活了半辈子明白的事,也省得孩子们走弯路。 “我刚刚还以为淑母妃的意思是我们两个是歪脖子树呢。”南怀浅也是瞧着淑妃不开心,想说些话调节调节气氛。 “你这孩子。” 见淑妃脸上又有了笑容,南怀浅才开口说自己心里得想法,刚刚淑妃的每一句话她都有听进去,也由此坚定自己一直徘徊在心里的一个想法。 “这次我跟阿砚出巡的时候我也发现了,好多女子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我也想帮帮她们,但俗话说的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也一直在想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帮她们改变自己的处境,但我想这是条很长的路。” “其实想法是好的,但是实现起来是难的,现在的人对女子都挺有天生的偏见,觉得女子就该在家安稳相夫教子,不能出门抛头露面,甚至就连夫君去花天酒地,也只会有人说是那女子没有收住自己夫君的心。不过,我也觉得能试一试,若是有一点效果也是好的啊。” “别的地方我可能暂时没有本事去改变,但我觉得京都也一定会有这样的女子,想要证明子不必男子差。” “算我一个吧,等你想好做什么跟我说,我也投些钱,赚个零花钱。”其实颜落希也不是缺钱,她手上还是很富裕的,只是能做些什么她也会觉得有成就感。 “那也算我一份,给我们小寄欢多攒点嫁妆。”淑妃可是明白人,南怀浅的本事大得很,她也借着这个机会赚点小钱,也能跟着孩子们玩玩,多好。 “好。”得到她们两个的支持南怀浅心里也有数了,这事等忙完这段时间她就让人去办,肯定没法以她的身份去筹备,毕竟皇室成员不能乱做生意的。 到时候再叫上大嫂和安星满,不错,带着她们一起。 “主子,该用膳了。” 她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根本没关注时间,几个小家伙玩得肚子也饿了。 第333章 真假难辨 等桌子上摆满了盘子,南怀浅就想起来了某个男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用膳,“小春,你找人进宫,提醒殿下用午膳。还有无蔚和无昱呢,怎么没瞧见他们。” “是,主子,无昱和无蔚他们在南师父的院子里。” “师父也在?那等有时间我正好过去,这段时间看那些医书,全是问题,你们也都不在,我想问什么都没什么可问的人。小浅陪我一起吧。”颜落希可是真的很用心在学医术,但是南白也不会在宫里,她之前住在府里倒是方便。 “你们都去吧,孩子就交给我了。”淑妃自然而然担起来看几个小家伙的任务,孩子们现在也不用抱着,她也只需要在一旁看着,轻松的很,只是要是皇后娘娘也在这里就好了。 用过膳后,淑妃和颜落希就带着小寄欢回院子了,得睡个午觉才行,她们也想着让南怀浅这个双身子的人多歇一歇,只是南怀浅还没醒多长时间,也是真的不困。 她也索性去陪几个小家伙,哄她们睡午觉。 三个小家伙现在还在一个屋子里,里面有三个安砚清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小床,小北辰和小北暮的床挨在一起,小初予的床单独在一边,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床还是要分开一些的。等再大一些,他们也要一人一个屋子了。 但南怀浅还是想让小北辰和小北暮在一个屋子里多住一段时间,也好让他们兄弟俩培养培养感情。 小北辰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原本南怀浅还以为他睡了,没想到他说话了。“母妃,父王什么时候回来啊。” “怎么了啊。” “我想要父王帮我找个独一无二的小鸟,听小秋姨姨说,有一种小鸟通身是彩色的,我想瞧瞧。” “那母妃替你跟父王说好不好,只不过父王最近很忙,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但是啊,辰辰,每一只小鸟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们三个,都是独独无二的存在,都是不一样的。” “好,儿子知道了,谢谢母妃。” 听着他奶声奶气的回答,南怀浅是真的觉得他可爱,自己也太会生了,几个小家伙个顶个的可爱。 等几个小家伙都睡着,南怀浅便在一边看着话本子,她也不困,睡了这么久,她要是再睡个午觉,怕是跟小猪没什么区别了。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今日师父还没给她把脉,不过瞧着无蔚和无昱这么老实的呆在那里,怕是总得有一个人在那里挨骂。 正好去落希姐那里,喊着她去那里。 “太子妃,刚刚有一个身着黑衣的人送来了一封信,等老奴想叫住他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但府上的人已经去追了。”刘管家恭敬的把信递到南怀浅手上。 信上的字不多,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康王一行人无命回京都。”但也足以让南怀浅锁紧眉头。 “来人。” 南怀浅声音刚出,隐在四处的暗卫已经出现。 “派人去,务必要将送信的人找到,要活的。” 她需要将这封信给阿砚,但她还是不放心暗卫,只能等一会吩咐小冬给安砚清送过去,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等回到自己屋子才将自己的打算吩咐给自己的人。“跟十六说,让所有在东定的人都去保护康王和哥哥他们,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若是没保护住,那他们的命也可以不用要了。算算时间,小五应该还在东定,将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安排好人。” “先让人用最快的速度确认他们的安全,传信回来。” 南怀浅对于这封信上的真假心里也没有把握,但是他们昨日刚回来,若是那些人想派人对安墨阳他们下手,也不会那么快,他们的人去往东定的时间,足以给她的人足够足够多的时间去保护安墨阳他们。 他希望这封信只是恐吓,想阻止阿砚的脚步。 “把信给阿砚送去,再将我的安排告诉阿砚,让他先专心做自己的事。” 南怀浅还要去找颜落希,面上不能让她看出来,更不能告诉她,还不确定的事,没必要说出来让淑妃和颜落希担心。 她跟颜落希到南白的院子的时候,真的是一点也不出南怀浅意外,无蔚和无昱在乖乖的熬药。 “师父,师母。” 南怀浅话音刚落,无蔚就可怜巴巴的冲过来了,“师姐,师父欺负人,让我跟无昱熬了一天药了,说我们不懂事,给师姐添乱。” “师父什么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就是想告诉你们,就算不在南山,也不能忘记初心,别被京都的花红酒绿迷失了自己。”南怀浅看的可是比她们明白,估计就只有无蔚一个小孩子觉得被欺负了。 “瞧见了吗,你要是有你师姐一半,我这个老头都不多管你。” “那能一样吗,师姐可是南山继承人,懂得多一点正常,反正我有师姐保护。”无蔚躲在南怀浅身后,自然不怕南白会拿手上的东西打她的小脑袋,万一把她打傻了怎么办。 反正她有师姐这个大靠山。 “你这丫头,你师姐有身孕,毛手毛脚。”南白跟无蔚这个调皮小丫头平时最爱斗嘴,但是也是疼她的,这两个人心里肯定都明白,但是都是嘴硬的人。 “师父,这段时间我有好多不会的。”颜落希在一边看着他们的摸样,自己也能跟着开心,谁不爱看可爱的人。 “等一下,落希,我先给小浅把脉。” 南白刚给南怀浅把脉完,白茉就端来了一碗药。 “平时除了吃药丸,再加上这个汤药吧,把脉瞧着身子不错,之前也只是意外,怀孕确实会影响到你的身体,但现在看已经稳定了。你师母还给你研究了药膳,非说她也没什么事,多个食疗,对你的身子也好。” 明明是简单的几句话,南怀浅怎么有点听出她亲爱的师父有些吃醋呢。 不过,她还是先喝药吧,刚喝完白茉就拿着一块糖递到了她嘴里,大概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讨厌喝汤药,喜欢在喝完汤药之后吃块糖,去掉嘴里的苦涩。 她喜欢吃甜的东西,也是有原因,生活那么多苦,当然要吃点甜的了。 第334章 贤内助 颜落希好不容易逮住南白,自然要多问些,南怀浅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在一边跟白茉学着做药膳,她最开始会做药膳也是跟着师母学的。 等她多学一些,晚上等阿砚回来的时候做给他。 但是,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 “属下参见太子妃,殿下说请您和康王妃进宫。”阿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南怀浅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叫她们入宫,但是这可是阿青,也不可能是假传的信息啊。 虽然很奇怪,但是南怀浅和颜落希还是上了马车,临走前还告诉了淑妃一声,几个小家伙就拜托淑妃了。 “阿青,你家主子有说是什么事吗。” “太子妃您应该忘记了,今日有选秀,原本殿下不想让您入宫,但皇后娘娘也不方便,便让您和康王妃去主持大局,莫让宜妃见缝插针的干坏事。” 安砚清懒得去看这些事,他现在要处理的东西太多,他那个好爹给他留了整整一桌子的奏折。 只能让自家小姑娘去了,对付宜妃这样的人,他相信小姑娘绰绰有余,昨晚让父皇下旨的时候,就应该让他直接说取消选秀,他当时心里不怎么开心,也是真的忘了。 “这宜妃怎么就非得想举行选秀呢。”颜落希别提有多烦了,她正在认真跟师父请教呢,突然就有了事,这宜妃怎么就非得折腾出这些事呢。 “想来是想靠着选秀,扩展扩展自己的势力,往各个人身边塞些人,给自己做眼线,再加上父皇这段时间不清醒,也算是什么都依着她,父皇默认她举行选秀也确实是糊涂。” 南怀浅对这些倒是能看明白,她也烦这些事。 宫门外已经停了不少马车,那些不知道哪来的女子正在嬷嬷指引下等着入宫。 宜妃还真是肯下功夫,悄没声的准备了挺久的吧。 原本这选秀就该三年一次,若是正常按照时间,也该是明年才举行选秀,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力排众议坚持要举行选秀的,难道就只是单纯觉得太子子嗣稀薄吗。 “太子妃,康王妃到了。” “太子妃,这是殿下给您的令牌,说让您随意发挥,直接坐到主位上都可以。”阿青作为一个传话的,当然要将安砚清想表达的原封不动的传达给南怀浅。 选秀设在了昨夜举行宴席的宫殿,宜妃和慧妃都已经在那里了,倒是没想到南怀浅和颜落希会来,其实若是从前南怀浅和颜落希他们来的话,根本影响不到什么,但现在安砚清这个太子正在代理朝政,那南怀浅的身价自然而然就高了。 南怀浅压根没打算给慧妃和宜妃行礼,直接走到主位旁边坐下,按理说,就算是选秀一事已经交给了宜妃,她也是不能坐在主位的。 她才不跟他们客气,主位旁边的位置本来就该是自己的。虽然阿砚 说让她坐主位,但是毕竟还有母后在,她就算是不把慧妃和宜妃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有母后的。 “太子妃怎么有时间过来?” “宜妃想往太子府里塞人,本宫作为太子妃还不能过来吗。”南怀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不过来,不正是顺着她的心思了吗。 对于跟南怀浅互怼,慧妃是一点也没有这个想法的,确实是比宜妃更加稳重,知道在嘴上逞一时之快没什么用处。 选秀开始,进来了八个女子,个个打扮精致,一看就是下了不少心思。留给宜妃准备的时间很少,再加上选秀还是要有一定的规矩的,七七八八筛选一下,也不剩多少了。 光是前面筛选的样貌,身材,仪礼等等这些各种各样的,就够筛选大部分的了。 再加上大部分的官员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来选秀,实在是觉得没希望希望,何必葬送一个女儿。来参加选秀的也没什么高位官员的女儿,他们还是留了个心眼的,不想直接明面上行动,凡是在朝为官一段时间,都会知道安砚清的为人,这样选秀送去的女儿也进不了太子府。 还不如,若是有机会,直接跟安砚清联络关系。也不用浪费自己的女儿。 只能说,宜妃还是太天真了,哪能真的斗得过那些比猴子还精的官员,真不知道那些人是宜妃的棋子,还是宜妃是他们的棋子。 还没等选秀正式开始,倒是给南怀浅了一个惊喜。 “皇后娘娘到。” 皇后的到来,无疑是彻彻底底在各方面压制了宜妃和慧妃,就算是她们想动什么心思,皇后这个位置,还是没人可以撼动的,这不就是来给南怀浅和颜落希撑腰了吗。 今日皇上已经把皇后的册宝还给了皇后,皇后进来,无疑吸引了那些个秀女的目光,忙起身行礼,但是宜妃和慧妃脸上的神情可都不好看了。 “母后。”南怀浅起身下去搀着皇后的胳膊,母后回来她都没有想到。 “本宫是皇后,这选秀怎么能不来,是吧,宜妃,慧妃。” 其实皇后也一直不是好惹的,平日里他们悄没声的动些小心思,她大部分都装作不知道,反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这会她的儿子正在前朝跟那些人斗智斗勇,后宫这些妇人,她总得帮孩子们减少些压力吧。 “开始吧。” 真正主事的来了,就注定慧妃和宜妃的心思落空了。 “正五品钦天监监正之女,年十七,郭瑄。” 身着一身粉色纱裙的郭瑄,低头上前,恭敬的行礼,看起来倒是端庄大气,长相清秀,头上同色系的簪花确实能衬出她的美。 “可有什么擅长的。” “回皇后娘娘,臣女擅长琵琶。” “嗯,是个乖巧的,宜妃慧妃你们觉得如何。”皇后说完就把话的矛头交到了宜妃和慧妃手里,反正安砚清和安墨阳的宫里也不缺人,她没必要多说什么,也不需要挑选。 而且她觉得皇上都这个岁数了,也没必要再给后宫里添人了吧,现在后宫里的人算不上多,但也不算少。 除了她和淑妃,慧妃,宜妃,还有元嫔和三个美人,那几个美人可都入宫刚两年的时间,都是年轻的,其中两个美人,她们膝下都只有女儿。 而元嫔一向不愿意跟她们打交道,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宫里,跟皇后也是一派的,膝下的怀柔公主还小,原先令嫔膝下的安芮月也给了元嫔养。 还有宜妃送进宫的那三个,也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她们三个也不会再待多久了,能明晃晃的直接给皇上日日灌酒,怎么可能还有命活。 ” 第335章 五星连珠 “臣妾觉得这女子行为得体,跟墨白的性子相近,不如入荣王府做个侧妃吧。” 宜妃是看上了她,觉得郭瑄是个乖巧懂事的,再加上她心里最明白,这郭瑄是剩下的这些人里母家位分最高的,虽然是个庶女,但也是女儿,钦天监监正听起来没什么用,但是她觉得还是有用的,若是能在这上面做手脚,用星象之说迷惑那些人也不错。 但有一件事南怀浅很奇怪,这钦天监监正应该是安砚清的人,自然不会派人入宫选秀,况且来的又是庶女,看来是个有野心的庶女啊。 “母后,儿臣觉得这姑娘没法入荣王府,也不说别的,庶女是配不上侧妃的位置的。”这么明晃晃的野心,能打压一个是一个。 “小浅说的有道理,但既然宜妃心仪,便先纳入荣王府吧,日后若是荣王喜欢,有了子嗣,再晋封侧妃也不晚。”说罢便示意公公继续,没给宜妃任何反驳的机会。 皇后和南怀浅两个人的配合倒是很好,反正皇后也不想顺了宜妃的心思。 “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嫡次女崔佳佳,年十八。” 一身浅绿色云燕的长裙,合着规矩裁制的,不是纱裙,头上是一朵新摘的白芙蓉花,除此之外并没有多的饰品,看起来有点出水芙蓉的味道。 说起话来也是柔声柔气,确实比前一个要亮眼。 “可有什么擅长的。” “臣女擅长舞蹈。” 这样的女子,长得漂亮,但其实这样出身的女子,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根本没法给她们带来什么帮助的,但多一点不怕多。 皇后,南怀浅和颜落希就这样坐在上面看着宜妃和慧妃在那里争夺,反正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最后以慧妃的胜利告终,但这女子入了允王府最多也只能做个妾了,甚至是连做侧妃的可能性都没有。 “圣上口谕到,太子殿下到。” 安砚清真的是紧赶慢赶的批奏折,想着过来接小姑娘,他总觉得这样的选秀根本没必要,索性直接去跟父皇要了个圣旨,直接寻个由头把选秀取消不就好了。 “朕心甚疲,虽原想借选秀一事冲冲,但钦天监日观星象所得,星象有五星连珠之征兆,故而取消选秀。” 什么五星连珠的征兆,都是安砚清帮皇上瞎想的由头。 那些个秀女听见这个口谕,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原本她们还在因为太子殿下的到来而开心,结果听到的是这番话。 “已经定下的就罢了,剩下的便赐牌子离宫吧。”安砚清也没心思关心这么多,他就担心小姑娘有身孕,身体还不好,只是想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安砚清跟皇后行礼后直接去了南怀浅身边,“母后最近身子不好,便莫要关心这些事了,好好在宫里歇歇。” “好,既然这边也结束了,那本宫就先回宫了,照顾好小浅。” 送走皇后,颜落希感觉自己就是个亮的不能再亮的第三人,真的是,“那个,你们慢慢走,我先回府了。” 她还是先走吧,在这待着真的感觉不太好,也不知道她家那位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皇后都走了,那些个秀女就算再失望,除了老老实实被公公带着离开,也没什么其他能做得了。 宜妃和慧妃看着南怀浅和安砚清的互动,肯定糟心,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呆下去。宜妃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没想到这事完全没有按照自己心里的预期发展。真的是白费了功夫。 “阿砚有没有用午膳啊。” “有。夫人的吩咐夫君忘不得。” “是吗。”南怀浅相信他的话,但也怕他是在哄自己,挑了挑眉,将眼神落到了阿凛身上。 后者也是有眼力见的,只是不多罢了。“回太子妃,太子殿下用膳了,只不过只用了一碗汤,便继续批阅奏折了。” 安砚清看向阿凛的眼神甚至有些疑惑,这不是他的人吗,看来真的得给他们找找心上人了,都不懂怎么哄女人这可不行,主要是影响他的幸福。 “父皇留下的奏折太多了,若是我不快些批阅完,怕是连晚膳都没时间用了。” 就他这个速度,还是阿凛在旁边帮着他一起看,不重要的就放到了一边,捡着重要的先批阅了,他还真是有个好父皇啊。 “那晚膳的时候,阿砚要多吃些才行。” “嗯,听浅浅的。” 两人就像是没有任何事一样在宫里走着,直到到了宫门口,两人才上了马车。 那些被送出宫的秀女也在门口,刚准备上马车打道回府,就瞧见了安砚清和南怀浅,也不管前一秒她们还是对手,现在已经聚在一起了。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可真好。” “是啊,一直只听说太子殿下只钟情于太子妃一人,今日一见,太子妃是真的美,殿下对太子妃好温柔,根本不像是传闻的那样。” “可能太子殿下只是对太子妃这般温柔吧。” “哎,不怪太子殿下看不上其他人。” “若是家父想让我来选秀,我才不来呢,整个京都谁没听说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这段佳话。” “我们也快回府吧,今日有缘,等日后咱们也要时常聚一聚啊。” 本来他们都是来参加选秀意思一下的,心里也不想着能被选上,前面那两个被选上的时候她们心里还没谱呢,这下子又能回家躲清闲了。还就当来这里结交了些新朋友也不错。 第336章 生死未卜 安砚清和南怀浅回到太子府之后,就一直在陪三个小家伙玩,直到用晚膳的时间小冬回来。 “主子,有回信了。”小冬怎么说也是轻功了得,这会子从十六那里跑回来的功夫,还搞得满头大汗。 “慢慢说。”南怀浅和安砚清他们正陪着三个小家伙用晚膳,瞧见她这附模样,放下手中的筷子,示意小春给她倒杯水缓缓。“怎得这么着急,后面还能有豺狼虎豹追你不成。” “回主子,奴婢怕主子着急想知晓答案。”关于安墨阳他们的消息可是动用了从东定到京都的影阁成员,才这么快传回来的信息。 “主子,康王爷和二少爷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东定三地的事情也被处理的差不多了,原本还说不日便能回京呢,但小五在那边帮了不少忙,现在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若是这样的话,若是那些人真打算对康王爷他们动手,按时间算也来不及了,应当正好与康王爷他们错开。” 东定离京都的距离本身就不远,若是他们这会往回赶的话,应当明日午时之前便能到,不过,后果就是会跑死几匹马。 “嗯,保护好他们。” 既然无事,南怀浅和安砚清也就放心了,怕是那些人的心思又要落空了。 用过晚膳之后,安砚清便去了书房,继续处理政务,而南怀浅则是带着几个小家伙加上小寄欢一起,在院子里玩毽子。 安砚清在书房里也能听到她们玩闹的声音,处理起政务也没那么乏味,心情也能好不少。 他都有些忘记了从前这偌大的太子府只有他一人和阿青他们的时候,整个太子府有多么冷清,就连那些花儿开的都没有如此娇艳。 不知是因为人还是因为什么,反正这府里的人气多了不少。 几个小孩子在这玩的不亦乐乎,满头大汗,就算是不小心摔到地上,也是直接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继续玩,一点也不矫情。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南怀浅便让他们带着几个小家伙去洗漱了,小孩子还是要早些休息才好,不然怎么能长得快呢。 “殿下,殿下,不好了。”门外的侍卫忙跑来。 “宫中进了刺客,陛下受了重伤,眼下生死未卜,皇后娘娘召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入宫。” 南怀浅就在门外,自然听到了,“小春,快去将此事告诉淑妃和落希姐,立马入宫。” 她的话音刚落,安砚清便从书房中出来,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眼往外走。 若不是南怀浅有身孕,他们两人也可以直接用轻功,也快些,但其实也不宜这样,估计那些个大臣也会直接入宫。 “父皇身边不是有阿砚的暗卫吗,可为什么来报的却是龙翼卫。”南怀浅还是有些奇怪的,若是父皇真的生死未卜,那阿砚的暗卫又怎么会没有动静。 “嗯,但母后让我们入宫,怕是有别的事,再加上父皇这几日身子尚在恢复中,身子虚弱被刺客钻了空子也是可能的。”安砚清说这番话的时候可是一点没有伤心的感觉的。 南怀浅一下就知道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了,她家阿砚可不是真的没有心的人。若是父皇真的出了事,那阿砚怎么会不着急。 安砚清瞧着他这副模样,嘴角扬起的笑意满满都是温柔。“既然瞧出来了,那便把心放肚子里。” “阿砚一开始就明白了,为何不告诉我。” “浅浅可是冤枉我了,我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搞这么一出,等到了才知道。”安砚清心里只能猜个七七八八,大概是父皇又胡乱想了,等不及想把那些人一网打尽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越老担心的事越多。 其实原本他调查的信息已经差不多了,还差点致命的证据,但是今日那封信可是真的帮到了他,他的人已经将送信的人抓到了。 拷问犯人可不就是他的人最在行的事吗。 太子府与皇宫离得近,他们到的时候殿外只有那些个妃子和太医跪在大殿外面。 两人进入殿内,淑妃和颜落希自然是留在外面跟那些妃子一起跪着。 在此之中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满满的不服气。可谁让他们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太子呢,偏偏就是能进去的。 一进去,这皇上正好端端的在床上坐着,御医只是站在床边,明眼人自然能明白其中的道道。 “砚儿和浅儿来了,不必多礼,坐下吧。” 皇上的气色瞧着倒是比前两日好多了,也有精气神了。 “砚儿,你的人可否已经开始行动。” “嗯,只是怕是今晚只能将慧妃的那些人一网打尽,但有关宜妃背后的人,儿臣倒是查出了些奇怪之处,宜妃的背后应当有人相助,先不说这巫蛊之术失传多年,据儿臣所知,宜妃从小便养在京都,若真按她所言,离宫后被人囚禁,又岂有机会懂巫蛊之术。” “儿臣已经着人调查过朝中大臣近日府上情况,并没有门客,也无人结识新人。怕是还要继续调查。” “嗯,既然如此,那便先解决一件吧,也免得夜长梦多。” “是,儿臣遵旨。” 皇上故意称有刺客,皇上遇刺,生死未卜,那便是可以动摇国本的大事,但现在又是太子代理朝政的时候,那些人也不敢造次。 只是,皇上遇刺的时机,对那些人来说是最好的时机,若是他们此时不行动,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等等,那初初他们在府中不就有危险了吗。”他们都入宫了,那那些人定会改变思路,去太子府,用皇太孙威胁太子,可是个好法子,想到这南怀浅是真的害怕了,怪她,太过于慌张,忘记考虑别的了。 “放心,太子府门外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不会有人伤害到咱们的孩子的。” 有安砚清这么说,南怀浅刚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他说没事,便是无事。 瞧着他们两个的互动,皇上和皇后相视一笑,虽然皇上之前犯了糊涂,但也是有原因的,皇后在宫中这么些年,已经将这些看的很轻了,她也懒得跟这个老头子计较。 “去把淑妃和康王妃唤进来。” 第337章 换个主子 淑妃和颜落希进来的时候,瞧见屋子里的一幕,倒是有默契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没事吗,她就知道,这老糊涂命硬,哪那么容易出事。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坐吧。”“朕有一事想告诉你们。阿阳不在,你这个做母妃的便也替他听听。” “陛下说吧。”淑妃还真是有些意外,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朕如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虽然这会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但这身子终究是落下了病根,朕已经问过御医了,不过再有几年光景了。” “朕从出生开始,就在这皇宫中,每日面临都是各种各样的肮脏事,登基之后便成日对付那些个大臣,多大点事那些人都会上个奏折,吵个不停,没事再冒出来几个心思不正的人,又是一番较量。” “这么多年,朕也真的乏了,经此一事,朕也想明白了,这皇位朕做够了,便传位给太子吧,朕安稳做个太上皇,也过几年轻快日子,在这宫里养老。” “砚儿啊,如今瞧见你如此幸福,朕也替你开心,自从你成婚之后,朕也瞧见了你的变化,瞧见你这样,朕也明白你皇爷爷曾经给朕说的话,皇位是皇位,朕是朕,莫要被这扑天的权势困住了自己,这一辈子都每一天过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朕总觉得,你日后会是极好的君王,比朕好,所以啊,朕便给自己留个退路。” 他这两日养着身子,自己在这殿内也想了不少,仔细回顾他这一生,才能真的想明白父皇当年说的话,犹如就在耳畔,也正是樊然回首,才能明白父皇那些话的意思。 “圣旨朕已经让刘全拟好了,朕跟你母后一个太上皇,一个太后,也该挪去给太后太上皇准备的宫殿,朕曾经去过,又让人种了不少花。” 他这话刚出,他们这些人也知道,皇上退位的想法怕是早就有了,只不过这是个契机罢了。 “还有阿阳,这孩子虽然平日里看着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候没掉过一次链子,其实啊,是个好孩子,你们二人的关系从小就好,如今眼瞧着慧妃和宜妃都已经走了歪路,朕的儿子也不知还能有几个,朕希望你们二人相互扶持。” 他这辈子最失败的大概就是到了现在,身边没几个真心人,甚至是,儿子也只看上自己的这个位置。 “陛下放心,阿阳一定会好好辅佐砚儿这个君王的。”淑妃了解自己的儿子,她的态度完全可以代表安墨阳的态度。 “父皇,等儿臣登基之后,阿阳便是亲王,亲王爵位世袭,儿臣不会亏待阿阳的,也不会让阿阳的子女吃亏。” 因为这整个南国,怕是只会有安墨阳一个亲王。那颜落希就是康亲王妃,他们的孩子就是郡王和郡主。 “嗯,既然如此,那便明日在早朝上宣布吧,明日朕会去上早朝,处理完慧妃的这些事,朕就宣旨。”皇上也想着将这件事收尾,毕竟慧妃也没真的做成什么,他主要还是想给慧妃和安墨成留个退路。 岁数大了,还真是容易心软了。 “让外面跪着的人都离开吧。” “父皇,阿阳明日便可抵达京都,还有淑母妃和康王妃如今在儿臣府中,等明日阿阳回京,再让康王妃回府,淑母妃回宫,儿臣也好给阿阳交差。” “嗯,你看着安排吧。” 等这边安排妥当之后,南怀浅和安砚清也该回去,倒真是累得很,南怀浅的这次刚怀身孕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如今可是愈发有笨重感了,在外面时间长了还真会累。 罢了,再多坚持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等生产完就好了。 “浅浅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明日早朝有场硬仗要打,今夜对他来说怕是不眠夜了,要办的事情还挺多的。 南怀浅也能理解,只不过还是心疼。“那阿砚别太累。”也只好叮嘱府里的人别忘了给安砚清准备汤,等忙累了也好解解乏。 “小春,明日让厨房把早膳准备的早些,赶在阿砚上朝前就送到书房,你再去跟阿青说,临近上朝的半个时辰前提醒阿砚,眯一会歇歇,否则身子便垮了。” 安排好这些,南怀浅才能放心入睡,哎,还真是累,真的有些想念跟父亲母亲撒娇的日子,她也许未好好跟家人说说话,吃吃饭了,但明日她去府中,怕是祖父,父亲他们都不会在家。 明日朝堂上繁忙,自己就还是在这里乖乖呆着吧。 安砚清那边忙到深夜,阿青和阿凛也一同在书房,只是都没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叩响书房的门。 “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 “何事。”安砚清的眼神都没有抬起,仍旧盯着手上的图纸。 “太子妃吩咐奴婢在这时候给殿下呈上一碗补气汤,还有二位大人的,太子妃也一并吩咐奴婢准备了,太子妃还嘱咐奴婢告诉您,要在上朝前半个时辰前歇上一会,要用了早膳再去上朝。” “嗯,下去吧,本殿知晓了。” 看着放在桌上的汤碗,安砚清仿佛都能瞧见小姑娘的模样了,他的小姑娘就是最好的,事事都不忘想着自己。 “你们二人也喝一碗吧,太子妃的好意莫要辜负。” “是。” 哎,有了太子妃就是好,这样彻夜办政务居然还真是有这样的好事,从前可是从来没有的待遇,若不是他们从小便跟着太子殿下,真的会有想换个主子的想法。 “喝完便好好干事,别瞎想。”对于这两个小子的想法,安砚清瞥一眼他们就能知道,还真是安排给他们的事太少了,还有心情瞎想。 但是一想到小姑娘的模样,他也真的能心情愉快。 第338章 退位让贤 次日早朝的时候,安砚清和皇上按照原本计划,安砚清先去上朝,而皇上则在一侧悄悄等着时机成熟的时候出来。 “太子殿下,陛下的身体不好,暂时无法执政,但微臣这有份奏折是陛下嘱咐过微臣必须要交给他的。”都察院右御史谢岷身宽体胖,说出来的话也确实不靠谱,像是个没怀好意的人。 “是吗,本殿不能知道是吧。”安砚清习惯性的摸索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殿下,微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敢违背陛下的吩咐。”瞧见安砚清这副模样,谢岷也是有些发怵的,但野心还是占有了心思。 他想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就必须要了解皇上现在的情况。 谢岷已经年过四旬,在朝堂摸爬滚打十几年,也算是老臣了,但野心也往往是随着时间和权力的增长而增长的,起初他也只是个一心只想着如何做个为民为国的好官。 只是在这鱼龙混杂的朝堂,他终究是被迷昏了头。 “既然谢御史的东西本殿不方便瞧,那本殿便给谢御史瞧个东西。”安砚清看向一旁的人,示意他将搜查的物件和人证都呈上来。 这个人证也算是谢岷送给他的了,但他可不是懂得感恩的人。 谢岷的人已经被安砚清的人折腾的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但是外表上根本没有任何伤痕,这也不能算是他的人逼供。 “谢御史瞧瞧,这人眼熟吗,还有这个。”安砚清将手边的册子扔到谢岷眼前,根本懒得搭理他。 谢岷强装淡定的的捡起脚边的册子,翻开第一页他就知道他完蛋了,因为在他看见他的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完了。“殿下,微臣是冤枉的,殿下,微臣是被人冤枉的啊。” 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矢口否认。 皇上从一侧出来,也没多说什么,示意刘公公念自己早就拟好的圣旨。 “谢岷与后宫勾结,意图谋反,蓄意谋害太子殿下康王,涉及买官买官,朕念及谢岷是十余年的功劳,免去谢家诛九族之罪,朕已追查与谢岷有关的官员,一律按照南国律法处置。” 索幸跟谢岷联合的都不是什么重要职位的人,就算是收拾了他们,也影响不过朝堂的运作,不然怕是最近又要忙起来了。 这边跟慧妃有关的人被拖走,但安砚清昨日一整夜没睡,慧妃和宜妃当然要一起解决掉才行,他考虑的是希望在皇上退位前,将这些烦心事都处理掉,也好留下一个太平的朝廷。 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跟宜妃联合的人,处理结果跟之前一样,只是还有个事情,便是宜妃身上的奇怪之处,这可是他的人不分昼夜查出来。 阿凛一个个罪证念出来,倒是查的清楚。 皇上看着不少人被拖走,剩下与之有关的不少官员也眼神跳跃,心神不宁的,只是叹了口气,示意刘公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十余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保南国国运昌盛,朕已近六十年岁,身体抱恙,思绪不清,余年不多,欲享天伦之乐,如今太子已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当一国之君,故定于一月后禅位于太子,钦此。” 刘公公话音刚落,底下的官员便已经开始左顾右盼,议论纷纷。 禅位对于一个朝代可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国君的更迭,也意味着整个南国的官员政策都要换一大半,对于他们往后的日子也是个不小的影响。 但皇上并没有给他们多说话的机会,反正他已经决定了,事也定下了,就直接退朝就行了。 他心头的事也解决了,如今就剩下宜妃和慧妃的问题了。 刚刚没有放在朝堂上讲了,就只是一句话粗略带过,主要是因为皇上想给自己留点面子,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他作为皇上得多没面子,在自己禅位之前还是给自己留个面子吧。 退朝后安砚清便跟着皇上去了后宫去宜妃的宫里。 慧妃那边已经被皇上下旨打入冷宫了,允王和荣王得到信的第一时间自然是要进宫的。 不得不说。宜妃的消息听的也是够快的,她刚得知早朝的时候皇上已经把自己的人都清理掉了,刚还在担心,下一秒皇上身边的人就已经到自己宫里了。 “宜妃,在你当年入宫前就有了心上人,你是恨自己的家里人的对吧,逼你入宫,拆散了你跟你的心上人,后来入宫后,你也算安稳,只是在大火前,在宫里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姐姐。” “你也是个狠心的,故意跟自己的姐姐说让她替你在宫里呆一段时间,蓄意纵火,造成自己以死,将嫌疑推到从前的虞妃身上,而你则是借此在宫外过逍遥日子。” “你选择回宫是因为你的心上人已经去世,还给你留了一大笔赌债,逼不得已。” 听完安砚清的话,宜妃已经慌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没想到,安砚清会把这些查得那么清楚,她的过往一切就这么被揭穿。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陛下,臣妾心里只有您啊,臣妾是被人冤枉的。”宜妃哭喊的声音怕是连半个后宫都能听见了。 安墨白此时就在旁边,沈锦拉住了他的袖子,组织了太想要求情的心思,他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他的母妃做的事他也知道,可他没有阻止成功,不然不会成功,可这是他的亲生母亲,让他实在没法袖手旁观。 “父皇,母妃也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父皇,您再给母妃一次机会吧。”他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歪心思,就想着好好当个闲散王爷,可是偏偏一切都这么不如愿。 “宜妃褫夺封号,降为庶人,打入冷宫。” 毕竟身为荣王的安墨白什么都没做,他一共没几个儿子,还是能保一个是一个吧。 安墨阳也能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的了。 “谢父皇保母妃一条命。” 哎,这一切都已经这样了,他真的没办法,有时候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 安墨成和安墨白一样,其实心里都跟明镜一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对慧妃和宜妃是最好的结果,只要他们够安稳,也能有机会去冷宫里瞧瞧自己的母妃,不至于天人永隔。 就像是宜妃引进宫的三个女子,也已经被皇上派人解决了,宫内也不会有人故意提起触皇上的眉头,就当是这三个人从没有出现,皇上也从来没有被宜妃下毒。 而那日选秀要准备送入荣王府和允王府的两个女子,也会按照时间入府,只不过是悄咪咪的入府,没有旁人知晓罢了。 等殿内再次回归平静,皇上深深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到底是个好君王还是什么。 但若是他问出口这个问题,大概安砚清会给他一个答案。 他的父皇无疑是好的君王,但或许不是个好的父皇和丈夫。 “朕的禅位圣旨以下,今日朝堂这一出,也能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了吧,原本那些人的位置需做的事,先让人替了,等你登基之后,也该举行科举了,那时候多找些可用之人吧。” “这朝堂不管什么时候,还是你都换上自己的人,也永远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心怀异心的,往后你也不要太过忧心,有一个是一个,解决了便是。” “这段时间的奏折还是让朕处理吧,往后你和小浅也要搬到这深宫里来了,趁着还有段时间,你也轻松轻松,小浅如今月份大了,你也多照顾照顾她,昨日你母后跟朕提了,你登基的日子,朕会让钦天监算好,剩下的就先让你母后吩咐内务府置办了。” “是,父皇。”其实就算皇上不说这些,安砚清也是这么打算的,他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的人,但是眼前朝堂也能暂时归于太平。 那些官员打入大牢之后,面对的就是行刑,流放的流放,也有相应的官员去处理,皇上也会安排好人。 趁着这时候,他也想多陪陪小姑娘,小姑娘也就两个月就要生产了,再加上如今她的身子不好,也难免会让他忧心。 “回去吧。” 送走了安砚清,皇上一人坐在桌案前,抬眼就能看见他的父皇留下的一幅画,从前他只当这是寻常的山水画,但上面的一大一小两只老虎,树上的鸟儿四散而飞,天上是密密麻麻的乌云,但乌云下面是被隐藏的太阳。 或许,他现在能看明白了吧,画中所表达的寓意正是他想对安砚清说的。 “陛下,用些点心吧,您还要喝药呢。”安砚清刚刚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陛下。 “刘全,你呆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可有觉得累过。” “回陛下,没有,老奴能守在陛下身边,是老奴的荣幸,陛下这么问,可是折煞老奴了。” “罢了,你啊,就是不会在说的话上出一点差错。”若是说错话了,怕是也没法在他身边待那么多年了。 “刘全,陪朕出宫瞧瞧吧,叫着皇后,给朕换身衣袍。”不知怎么的,他也是突然来了兴致,想出宫走走,这京都他也不是没瞧过,但好像也没仔细在京都玩过。 ~ 安砚清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得知小姑娘没在府里,就连颜落希和淑妃,小家伙们也没在府里,倒是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小姑娘从回来也没有跟家里人好好说句话,怕是去南国公府了。 南怀浅本以为安砚清会要忙一段时间才回来,昨日她便想着回家,今日便真的来了,她也想好好陪陪家里人。 索性让母亲提前将舅母一家也叫来了国公府,省的颜落希单独去了,自己也要再单独去趟丞相府看外祖母他们。 几个小家伙也不认生,跟南怀瑾和严秋雨家的小家伙聚在一起在院子里玩,他们大人就在屋里聊聊家常。 男人们下了朝出宫,从自己守在外面的随从嘴里听到后,直接挤了一个马车,主要是他们也想讨论讨论刚刚朝堂上的事。 若不是马车够大还真是坐不开他们这些人。 “怎得好好的,皇上还要禅位呢。” “南国建国后也没几个主动退位的皇上,大概也是陛下在这位置上坐累了吧。” “太子殿下也有能独自执政的能力,左右不会因陛下禅位影响什么。” “哎,再等上几年,我可能也会辞官了,这丞相的位置做了这么些年,也真是没意思了啊,我这老头也想享享天伦之乐了。”颜丞相的丞相一职真的坐了挺久的,从先皇时起,他就是丞相。 他也庆幸南国的君主都明白什么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无所谓在乎那些小人的谗言,不然,他是臣,若是君王对他起了疑心,这位置段段是坐不稳的。 “是啊,外祖父都这么说了,珩杰你也得争气啊。” 这颜落希都做母亲了,颜珩杰这个做大哥的却还没有消息,倒是也让一大家子人有点着急,虽然他们外孙多,但是耐不住南国公成日里跟颜相炫耀自己的孙子孙女有多可爱。 他们到的南国公府的时候,刚走到门前就能听到院子里小孩子们热闹的笑声,今日天气好,小孩子们正在院子里放风筝,这场景,怎么不算是他们这些长辈的想看到的。 也只能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四代同堂的场面也多亏他们这些老一辈是有福之人,否则可是瞧不见的。 “曾祖父好,曾外祖父好,祖父好,舅爷爷好,舅舅们好。”南怀浅可是一早就嘱咐过三个小家伙要好好打招呼,要有礼貌,这不,刚瞧见他们的身孕,小北辰就领着小初予和小北暮过来打招呼了。 “好,乖,来,曾祖父瞧瞧,你们长大了吗。”南国公也是许久没见着这几个小家伙了,这大点了之后,倒是跟自家孙女越来越像了。 别看小初予年纪小,但妥妥的是个小南怀浅,看来长大后又是个美人坯子。 第339章 好事降至 “小浅,你瞧瞧你都瘦了,明明有身孕的时候该是胖的啊,是不是太子殿下没时间照顾你,不行的话回家住上一段时间吧。” 南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浑身上下只有肚子上有肉,脸上身上还是跟从前一样,也免不了会担心,要知道,当时他就想着让自家女儿晚几年出嫁,他们南家也不是养不起她,一辈子不嫁人都是可以的。 偏偏最后嫁给了太子,成为了太子妃,每日应对的也没一件轻松事,有时候他也跟夫人一起提心吊胆的。 “岳丈这样说,可真真是冤枉本殿了。”安砚清正巧赶到南国公府,瞧着满院子的小孩子,就知道小姑娘一定是在前厅里待着。 “诸位不必多礼,本殿也只是想陪着浅浅回娘家,岳丈可要明察秋毫,本殿是一点都没有虐待浅浅啊。” “瞧你还认真了,父亲乱说的。”南怀浅坐在位置上,伸手拉安砚清做到自己身边,小春早就有眼力见的搬了把凳子过来。 “怎么这么早就忙完了。” “没什么事了,就是回到太子府没瞧见你,这不就追过来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倒是能让屋里的人看出来他们两个结婚多年依旧恩爱。 “哎,要是怀瑜和云启回来,咱们这一家人也算是聚齐了。”南老夫人他们岁数大了,能看到这样四世同堂的场面也是真的他们的福分。 “祖母,哥哥他们今日就能回来了。” “好,那就好,用午膳吧。” 几个小辈人在外面,他们这些长辈难免会担忧,就算是没什么事,也会让他们担心他们在外面能不能吃好,喝好。 一大家子人围在桌前,做得满满的,“看来真的是得把咱们南国公府再修缮一下了,不然这日后家中人多,怕是都坐不开了。” 大家也不在意什么食不能言的规矩,反倒是在餐桌上聊的开心,家里的这些男人都忙,小辈们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能这样聚在一起确实没那么容易,哪里还会估计那些规矩。 “怎么了,满满。”安星满不知怎么的,她平日里最爱吃红烧肉,这次刚夹起来准备吃一口结果就反胃了。 南怀兮满眼担忧,抬手给安星满顺着背部,想让她舒服些。 好歹安砚清也是安星满的亲哥哥,瞧见她这样,也有些担忧,“传太医。” 南怀浅拉住安砚清的手,“等等。”她不就是个医者吗,再说了,她瞧着安星满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反倒像是有了身孕。 她现在对这个可是有经验极了。 现场做女人的多多少少都有过生育经验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只是还是在等着南怀浅把脉的结果。 “恭喜你们啊,要做父亲母亲了。” 这边南怀浅话音刚落,一大家子人已经开始开心了,两位当事人则是有些呆愣,他们真的要做父亲母亲了。 两人结婚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但是安星满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南怀兮心里倒是无所谓,从来没有当回事,能过二人世界当然好了,这方面随缘就好。 南家的长辈也不是那种会逼着安星满的人。 只是安星满总是喜欢去严星满和南怀瑾的院子里找两个小家伙玩,一来二去也是真的想有个孩子,天天跟南怀兮嘟囔着想要个宝宝。 搞得那段时间南怀兮都有些抑郁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有点不行呢,还瞧瞧去跟自家大哥取经,还被南怀瑾这个好大哥嘲笑了好长时间。 好不容易这段时间安星满不追着他想要生孩子了,谁成想这就真的有孩子了。 看来,这事还是真的要靠缘分啊。 有这样的开心事,这用午膳的心情也更好了。 南老夫人和南国公瞧着孩子们这样家庭美满,打心眼里开心,他们这两个老人也是真的有福气。 颜相和颜老夫人心里也开心,毕竟两家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极好的,只是他家的这个孙子能不能争点气,他们也想体验体验子孙满堂的感觉。 安砚清派人将这个消息送进了宫,想着告诉皇上和皇后。“殿下,宫里的暗卫一早就来消息说陛下与皇后娘娘出宫了。” 刚刚阿青和阿凛一直在门外,听着屋内这么热闹,也就想着先不告诉殿下了,反正就算皇上和皇后出宫,身边也有安砚清的暗卫跟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那便等父皇母后回宫后再告诉他们这件事吧。” “你再去本殿的库房里寻些补身子的,给公主送过来。”安砚清这个当哥哥的,一直是很疼安星满这个妹妹的,虽然有时候会严肃些,但是只要安星满从小有什么想要的,安砚清一定会给她。 安砚清和南怀浅反正也没什么事,一直在南国公府里待着,想着等用完晚膳再回太子府,南怀浅难得能回家,安砚清也想让她多呆一会。 趁着南怀浅他们这些女子聚在一起聊天,南国公、颜相他们便把安砚清请去了书房。 但安砚清去了书房,几个长辈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虽然南怀浅现在是太子妃,但是君臣有别,南国公和颜相都是在朝堂这摊浑水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自然也会时刻记着他们是臣,就算是君王面上再怎么样说,他们也没法揣测到君王变化莫测的内心。 “南国公有什么说便好了。”安砚清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只是没有坐到主位上,只是随意的坐着。 他能明白他们心里的顾及,只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算小姑娘摆在这,但是有一句话也是小姑娘告诉他的。 他们南家颜家世代清官,如今的这些成就,虽然光彩耀人但俗话说的好,树大招风,非议肯定是有的,危机也是藏在四周蠢蠢欲动的,只是他们两家的人确实从来没做过什么越轨的事,那些个大臣想要拉这两家下水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他们也深知君王比天气变化还快的心思,从不多做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始终对安砚清保持着应有的敬意,不会刻意讨好安砚清。 所以南怀浅也跟安砚清说过,不需要因为想对她好,就做些什么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否则不自在的反倒是自家祖父他们了。 第340章 安心承诺 “殿下,微臣有一事,说出来还希望殿下莫要怪罪。” “颜相请说。”颜相怎么样还是个长辈,安砚清也会敬重他。 南国公、颜相、南将军相视一眼,最后怕是达成了共识,让南国公开口。 “今日陛下早朝说打算禅位,那殿下定是下一个君王,那浅儿会是皇后的吧。” “当然。” “那日后若是殿下后宫开满花,也莫要为难我家浅儿,殿下应当知晓,从小浅儿就是在我们这些人疼爱下长大的,没受过什么委屈,起初我们也是不想让浅儿嫁入皇家的,所以若是殿下日后真的不喜欢浅儿,还请殿下放过浅儿,让她归家。” 南国公他们对于朝堂上的事真的没什么其他要关心的,虽说一代君王一朝臣,但他们并不担心,况且安砚清这个太子当的可是极其尽责,只是唯一担心的就是南怀浅。 安砚清原本还以为他们会说的是关于朝堂上的事,没想到是关于自家小姑娘的,自己就真的那么不靠谱吗。 “南国公想多了,本殿打算在后宫里只留浅浅一人,取消选秀,如今本殿身边只有浅浅一人,往后也是,还请诸位放心。” 安砚清虽然这么说了,但他们也免不了会担心,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只能求安砚清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几位无事,本殿便回去陪着浅浅了。” 安砚清说罢就打算起身离去,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本殿知晓诸位心里的担忧,但本殿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会做到,本殿到时候会下旨,撤掉所谓的后宫,只会有浅浅一人是皇后。” 若是他的承诺不能给浅浅的家人安心,那他就付诸行动,或许是每个君王后宫成群的思想已经是被固定的了,他也不介意他们这么想,反正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家小姑娘好。 安砚清离开,屋里的人心里也算是有了底,其实,就算是安砚清做了什么,他们也没法真的阻止什么,只想着能提醒提醒安砚清,对他们的小浅好些,莫要觉得小浅背后无人可以依靠。 “行了,咱们想再多也没什么用。” “哎,希望太子殿下不会腻,也不会被那位置蒙蔽了初心吧。” ~ 皇上和皇后出宫后,倒是没有先去街上逛,而是去了曾经的齐王府。 在外面瞧着门外被侍卫围满的齐王府,皇上也是满心感慨。 “将门打开吧。” 皇后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从前自己的父亲母亲说的最多的就是伴君如伴虎,但是君主的心也是变化莫测的,这不,曾经那个威风凛凛的君王,真的变了。 此刻她也只是跟在皇上身边,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陪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罢了。毕竟是年少时的欢喜,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法真正说服自己对皇上的一切事都不管不顾。 皇上和皇后刚走到正厅,就能听到有小孩子在玩闹的声音。 虽然齐王被贬为了庶人,但是待遇皇上还是尽力给他留住了一些。 府上的佣人还是留下了一些,虽然府外有人守着,但是厨房里的饭菜也是没亏待过的,能在齐王府里孤独终老,大概对安墨玉来说也算是件好事了。 皇上的到来无疑对府上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安墨玉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也是急忙出来。 “陛下去吧,臣妾在府里转转等您。”皇后也是十分有眼力见的,这种时候她的出现没什么好处,还是安安稳稳的在府里转转,就当是参观一下了。 等只有安墨玉和坐在屋内的时候,安墨玉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还以为父皇再也不记得自己这个儿子了呢,没想到他还会来看自己。 “朕听闻你如今也做了父亲,如何。” “父皇,儿臣现在的日子,儿臣倒是觉得比从前好多了,也不用每日想那么多,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府外的守卫也会一应给儿臣准备好,倒是也不算无趣。能这样太平也不错,儿臣也想明白了,不是非得要过那种万众瞩目的生活,大概这种寻常的生活也是许多人所向往的,人还是要知足的。” 安墨玉这番话,倒是让皇上有些欣慰,都是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想尽力保住他们,瞧着安墨玉现在这样,日子过得也不错,也能想开,对他来说,也是个好结局了。 其实已经被废为庶人的皇子,是不能自称儿臣的,但皇上没有多说什么。 “嗯。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便告诉门外的侍卫吧,朕原本就只是想着来瞧瞧你,既然没什么事朕便走了。” 他也不好在这里长时间待着,毕竟是被囚禁的皇子,已经被贬为庶人了,他在这里待太久也不合适。 等皇上和皇后离开,原先的齐王妃也忙问安墨玉皇上说了什么。 只是听完他说的之后有些失望,原本她还以为皇上来了,是心疼安墨玉这个儿子了,要放他们自由,恢复安墨玉的身份。 但没想到什么都没发生,她的孩子还是没法入皇室的玉碟和族谱。 “够了,你要是再想些有的没的,便回院子里好好呆着吧,都到这个时候了,咱们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你若是真的不想要命了,便随便做些什么。” 若是皇上知晓他们的对话,怕是会感叹,他是年岁已高,不是糊涂了,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就算他是皇上,这样的事也真是没法做。 不然,在文官记载的史书上他怕是会被后人耻笑的皇上。 有些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即使后面醒悟了,也没什么用处,已经发生了的事,这样就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皇上只是想来看看,也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他作为父亲,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也是应该的。 第341章 保命技能满分 南怀浅一直在安星满的院子里,他们这些女子喜欢的就是在旁边没有夫君的时候跟朋友聊聊关于自己夫君的那些事。 比如安星满和严秋雨的吐槽。 “这几日朝堂上虽然事多,但是你们大哥回来的有些太晚了。” “对,南怀兮也回来的特别晚,而且有一次身上还有那种脂粉的味道,可第二日我悄悄的让人跟着他,也只看见他去了太子府。” 安星满说到这的时候,南怀浅倒是有些奇怪,她跟阿砚回来不过仅仅几天的事,那三哥为什么要去。 但谁让三哥是自己亲哥呢,她只能暂且帮三哥打打掩护,抽时间问一下三哥。反正自己的三哥是不会干什么对不起安星满的事的,大概是有贼心没贼胆吧。 “三哥可能是去跟阿砚留在太子府的人商议去了,星满你如今有了身孕,便不要想这么多了,头三个月重要得很,要打好底子才行。” “没事,我身子好得很,就是感觉很奇妙,有一个小生命在我肚子里孕育。”安星满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还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她真的很期待。 “不过,你们知道吗,前段时间京都新开了一个花楼,叫什么半夏,我让人去瞧了,生意好的很,比小浅你的月华楼生意都好了。那里不止接待男人,听说还接待女客,还真是京都头一个。” 南怀浅也听说了,里面的花魁名字叫虞美人,先不说这人的名字。 半夏是一种极其常见的中药材,是天南星科半夏属多年生草本植物。 因仲夏可采其块茎,故名“半夏”。 半夏是浅根性植物,野生多见于山坡、溪边阴湿的草丛或林下;夏季宜在半阴半阳中生长,畏强光。半夏的独自生存能力较差,具有明显的杂草性,常常与其他喜阴湿的植物群伴生。 半夏在本草书籍中均有记载,始见于《礼记·月令》,为常用中药,具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消痞散结的功效。 但是原生半夏全株对人有毒,尤其块茎毒性较大,轻度中毒口舌麻木,重度中毒可能致死。 其实半夏是一种存在感极低的植物,南怀浅不知道花楼的老板将花楼取名为半夏,是不是知道关于半夏的故事。 但若是知道,她可不觉得这是个好名字,半夏虽然在夏季这种烈日照射下的季节才可有采摘,但它却是畏惧强光的,适合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也具有极强的侵占性,虽然它与其他喜阴湿的植物共同生长,但是在它的周围却没有更多有价值的植物,多是杂草。 而半夏有毒的根则是一株半夏里最不让人注意的存在,但它的毒性却是极大的。 也可能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这名字没有表面听起来那么美好。 一日复一日,眨眼过半夏。毕竟,关于半夏这个形容词也是真的包含着许多很美好的意境。 但那里的花魁名唤虞美人可不是什么好名字,先不说一提起虞这个字就真的很容易让人想起曾经的虞妃。 虞美人颜色极其艳丽,但它的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虞美人全株有毒,会使人产生幻觉,疯癫致死。 若是刚刚那个半夏的名字只是巧合,但虞美人这三个字怕是没那么简单,一件件巧合的事加起来怕真的就是有意而为之了。 她是听小秋提起过,但是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更不会多想 ,看来现在真的要让人去查查其中的巧合了。 瞧着南怀浅半响都不出声,还若有所思的,严秋雨他们把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以为她是因为月华楼生意不好,才会忧心忡忡。 “小浅,你怎么了。” “没事,想到了一些事罢了。” “但是,我真的有个计划,大嫂,你不觉得大哥和南怀兮最近都有些神秘兮兮的吗,我仔细想了想,他们一定是有事瞒着咱们。”安星满刚刚还是在想南怀兮最近的奇怪之处,反正就是越想越奇怪,她必须要查清楚。 “行,听你的。”其实严秋雨是不担心南怀瑾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们都成婚这么多年了,就连孩子都有了,若是南怀瑾真要做什么,也早就做了。 但是她确实也好奇南怀瑾最近在忙些什么,自己问他,他也闭口不提,只管转移话题。 她从前是不怎么会过问南怀瑾做的太多的事的,只是这一次还真有些不一样,日日一早上朝的时候便出门,一直等到快用晚膳的时候才回来,确实奇怪。 “皇嫂,你手下的人才多,能不能借给我几个。顺便再问问皇兄有没有吩咐南怀兮做什么事情。” 她身边的人比起皇嫂身边的人当然差的多了,能借几个人当然是好的。 “好,晚些时候我吩咐人过来。” “谢谢皇嫂。” “皇嫂,那明日我们一起去那个什么半夏楼瞧瞧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当然要先了解那半夏楼是什么情况了,反正男人女人都能进去。 “小浅现在肚子这么大了,也不适合到处乱跑,我们两个人去就可以了。” 严秋雨毕竟年龄比他们大些,考虑的也周全些,南怀浅如今肚子这么大,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她们是真的没办法跟太子殿下交代。 “浅浅是想往哪里跑啊。”安砚清、南怀瑾和南怀兮还有颜珩杰他们这几个男人,刚刚都在那边喝茶闲聊,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一起过来喊她们去用晚膳。 只有颜珩杰孤身一人,但是他并不孤单,只要南怀瑜和南云启回来,就不只有他一个人是孤家寡人了。 “没有,我们在聊着玩罢了。” “对了,阿砚,你知道京都新开的半夏楼吗。”南怀浅打算直接问,是因为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是真的不会撒谎。 合理怀疑,合理猜测。 安砚清清了清嗓子,看着小姑娘满是笑意的脸,他怎么觉得这是陷阱呢,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啊,他可没去过。 第342章 不速之客 “知道,一个男人女人都能去的花楼。” “那阿砚去过吗。” “没有。”安砚清的回答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南怀浅话音刚落,他就急忙澄清自己了,这可关乎到他跟小姑娘的夫妻感情的,不能马虎。 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样更奇怪,清了清嗓子,“我们回来之后我一直在宫里处理政务,闲下来都陪在浅浅身边,怎么会有时间。” “那阿砚若是有时间的话就是有这个想法了?”南怀浅托着腮仰头看向男人,瞧着他这副模样,确实是起了调戏他的想法。 安砚清知道她的小心思,很明显他不会,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别闹了,不会的。” “那你呢,阿瑾。” “我当然也不可能。”南怀瑾作为这里成婚最久的,对这些送命的问题,早就练就了高反应的本事。 他回答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南怀兮身上,就差他了。 “我也没有这种想法,满满,我只爱你。”南怀兮立马反应过来,牵起安星满的手,笑得格外谄媚。 只有颜珩杰一个人在一边站着,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秀恩爱,只是摇了摇头,吐槽了一句,还好她已经习惯了。“你们这样好吗。” “表哥是不是羡慕了,那也赶快找个嫂子啊。” “哎,这东西得随缘,求不来,我啊,还是承担着被催婚的痛苦慢慢来吧。”也不是颜珩杰他不想成婚,还真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一个想共度余生的人。 见话题已经被转移到了颜珩杰身上,南怀瑾和南怀兮还是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还好没被发现,也不知道她们几个聚在一起聊那花楼做什么,要是暴露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走吧,用晚膳去。” 南怀浅的碗一早就被菜堆满了,她总觉得时间过的好快,或许是因为真的很快乐吧。 “主子,康王殿下和二少爷他们已经进京了。” 一句话就让屋内的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快,快让人去接。” “诸位不必着急,本殿已经让人等在城门口了,会直接让阿阳他们先来国公府。”安砚清将这些都安排好了,他相信,他这个弟弟更希望到的第一时间先见到自己分别许久的妻子和孩子,他呢,也让人去接淑妃了。 这个时间,安墨阳就算是想入宫也不合适,再加上康王府也没人在,还是都来南国公府的好。 而安墨阳、南怀瑜、南云启他们回来,就说明东定那边已经没什么事了,当初南怀浅让小五将那些官员堵截南清商会的道路一事透露给了安墨阳他们,让他们帮着解决,那些官员自然是有问题的。 如今看来,估计云琉他们也快能回来了。 \\\"快让厨房再添些菜式,加三副餐具和座椅。\\\" 反正安墨阳他们快到了,大家索性等着人到了之后一起用晚膳。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小落儿。”安墨阳的身影大家还没瞧见,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而颜落希早早就抱着小寄欢起身了,她好久没见安墨阳了,这么一想,莫名有些委屈,眼眶里也有了些泪水,小寄欢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听着好像是自己的父王回来了。 安墨阳进屋子的第一时间就是保住了他的夫人和女儿,怎么欢欢都长这么大了,还有他的小落儿,他真的好想她。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淑妃跟安墨阳他们不过是前后脚到了,瞧着自己的儿子,他这个做母亲的倒也只是希望他能平安归来,瞧着他们能快乐平安就好。 此时的南国公府里格外热闹,这场景若是放在旁人的眼中,指不定又要给南国公一家招惹多少人的嫉妒,但现在这时候估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谁让太子妃的母家是南国公府,还有颜相家的孙女,只要他们的位置稳,其他有心思的人也无法将心思动到他们的身上。 人到齐了,晚膳再次重新开始,跟南颜夫人和南老夫人不同的是,南家的几个男人没有对南云启和南怀瑜过多的关心,只是说了句回来就好。 两个人也丝毫不在乎,他们是男儿,这些若是做不来,又怎么能撑起一个家。 “小妹,无昱呢,不是也来京都了。”南怀瑜越过众人,努力在热闹的聊天声中让南怀浅听到他的声音。 “无昱和无蔚在太子府里跟师父忙呢。”南怀浅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想法,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二哥怎么可能关心无昱,大概率是关心大部分时间都跟无昱在一起的无蔚吧。 看来二哥这回是真的开窍了。 大家刚开始用膳没多久,府里就来了另外的不速之客,说是不速之客,但其实让在座的所有人震惊的更多。 给皇上和皇后行礼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会来,安砚清原本以为父皇和母后只是想出来转转,没想到转到这了。 “诸位不必多礼,不介意朕和皇后在这里蹭个晚膳吧。” “当然不介意,快给陛下和皇后娘娘添座位。”南国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确实该扩充府里了。 “本宫便跟烟儿坐一块吧。”皇后跟南颜夫人关系好,跟她坐在一起也能说得上话。 而皇上自然是坐在颜相和南国公中间,也没想着去坐主位。 他也是突然来了兴致,知道自己的孩子都在这里,便也想凑个热闹。 就这样,这顿晚膳硬生生吃了三遍,皇上倒也没在乎什么规矩,自然而然的跟大家一起聊聊天。 这样的生活真是让他羡慕,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一天里发生的事,有说有笑,也没那么写繁琐的规矩,他想吃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直接做。 若是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这样的日子怕是再寻常不过了。 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安砚清非要坚持在宫外住,大概也是不想在那沉闷的宫里多待吧,看来这个儿子确实是比自己聪明。 第343章 意外丛生 “母后,星满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皇后和皇上此时还不知道,南怀浅也想告诉他们让他们开心开心。 “好,我们星儿长大了,也要做母亲了,日后可要稳当些,这前三个月重要的很,等你生产时,母后来陪你。” 皇后看着眼前已经嫁作人妻,有要当母亲的女儿,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公主仿佛还在眼前,就这么几年,她好像长大了一样。 “好好养着,这些事父皇不懂,等到时候朕派个太医在府上也好看着你。”安星满可以说是整个宫里唯一一个被皇上疼爱的公主了,也大概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就爱跟在皇上身边,就连皇上在批奏折的时候,安星满都喜欢在旁边的小桌子前自己玩。 她也从来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人,倒是见了谁都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谢谢父皇。”安星满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父皇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可从小到大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父皇对自己的疼爱。 每次母后说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喜欢躲到金銮殿里玩,仗着父皇的宠爱也做了许多不懂事的事情。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父皇母后头上多了些白发,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也是真的不称职。 等以后的时候,她也要多去宫里陪陪父皇母后,父皇马上就要做太上皇,母后马上就是太后了,到时候一定有很多时间,她就可以带着自己的孩子多去宫里找他们。 趁着无人注意,南怀浅看了眼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的安砚清,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阿砚跟大哥和三哥有秘密吧。” “浅浅这话什么意思啊。”其实他早就做好了瞒不过小姑娘的心理准备,他反正本来也没打算彻底瞒着她,只是想等事情解决完了,再告诉小姑娘,怕她跟着操心。 “那半夏楼阿砚没去过,但是阿砚也在让大哥和三哥去调查吧。”连她都能猜出这哥半夏楼不简单,那阿砚自然也会,他不方便露面,自然要找适合去且又信得过的人,且这人也不能没有些身份,否则不就是惹人怀疑。 大哥和三哥在京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世家公子出入花楼也不会被人奇怪,毕竟,人人都会觉得,反正他们有钱,再外面寻欢作乐很正常。 “聪明鬼。”小姑娘说的都是对的,他家小姑娘是不是有些太聪明了,只做太子妃确实可惜了,他真的有必要考虑一下新的科举制度了。 其实他一直都在想,或许南国跟有才学的女子也不比男子少,为什么非要有那样的固定思想,明明女子也可以很耀眼,跟他的小姑娘一样。 “那阿砚可要考虑一下,星满和大嫂难道不会怀疑吗,万一破坏了他们的夫妻感情怎么办,还是要尽快结束,我也好跟他们说,大哥和三哥没有对不起他们。” “是,浅浅说得对。”这个事安砚清确实考虑到了,但是当时他还没回京都,也不好安排,只能让南怀瑾和南怀兮去调查,但小姑娘既然这么说了,他就早些结束,也省得自己最后成为罪人。 桌上的人都在三三两两聊着各种各样的事,等晚膳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快亥时的时间了,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皇上和皇后也该回宫了,也带上了淑妃,但他们真的有点不舍,甚至已经开始期待他们做太上皇和太后的时候了,那时候满朝文武的目光就不在他们的身上了,他们大概能多做些想做的事。 送走了皇上皇后和淑妃,安墨阳也要带着自己的妻女回府了,毕竟这对小夫妻这么久没见,也该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小别胜新婚,反正安墨阳的眼里满是爱意。 接下来要送别的当然是颜相一家,但也不需要多客套什么,都是一家人, 他们其实也经常聚在一起。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那我们也先走了,初初、辰辰、暮暮,过来给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问别。” 几个小孩子乖乖的排成一排,挨个问候,连他们的三个舅舅都没忘记,只是三个小家伙的上下眼皮都要合到一起了。 白日里玩累了,这时间也该是他们睡觉的时候了。 “瞧你们几个小家伙困得,快走吧。” 小秋他们带着三个小家伙上了后面的马车,等安砚清和南怀浅上了马车,南怀浅靠在安砚清怀里,仍旧沉浸在刚刚的欢乐中。 “瞧着今日父皇的心情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嗯,若是可以,等到父皇成为太上皇之后,我倒是希望浅浅的祖父可以多悄悄带父皇去南国公府玩玩。”反正等皇上成了太上皇,那些个大臣也没时间关心太上皇去哪里了,还不如让他们没什么事日子过得舒心些。 “好啊,到时候母后也可以跟母亲一起聊聊天。” 南怀浅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外祖父和祖父对皇上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能让他们的长辈都开心自在,哪怕是互相陪着下个棋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的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一点点声音对安砚清来说也是能挺清楚的,外面响起刀剑出鞘的声音,安砚清下意识将南怀浅护在了怀里。 “阿砚,孩子们还在后面的马车上。” “放心,没事,浅浅无论外面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出来。”安砚清尽力安抚她的情绪,她现在有身孕,但安砚清也会担心孩子们。 他的暗卫随时都会在他的附近,这也算是个好事。 “嗯。” 虽然小春他们都在后面的马车上,但是南怀浅还是难免会担心,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老老实实的在马车里待着就是最好的了。 外面人数不多,但是安砚清的暗卫跟他们对起来也有些吃力,但那些黑衣人很明显没打算继续跟他们对,直接脱身消失在黑夜里了。 “追。要活的。”安砚清先去后面的马车上确认 几个小家伙的安危,小秋他们也马车里,其实除了小春,她们三个人都是影阁里身手数一数二的存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她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小主子的安危,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捂住了孩子们的耳朵。 确认几个小家伙没事之后,安砚清也好跟让小姑娘放心。 第344章 毫无线索 可他一上马车,就看见小姑娘捂紧肚子,眉头紧皱,看起来很痛,而她的胳膊上赫然是一支箭矢,马车内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地,而南怀浅浅色的裙摆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刚刚箭矢射过来的时候原本是冲着她的背部来的,可她为了躲避,肚子碰到了桌案。 安砚清刚刚在外面跟黑衣人打斗,马车在他身后,那箭矢就是从马车后面射过来的,是他的视线盲区,他根本注意不到。 安砚清的心此时已经坠入了冰面地下,浑身上下皆散发着一丝冰意,纵使刚刚面对那么多人他的神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现在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是该护住小姑娘的胳膊还是如何。 “快,回府,让人先去叫南白来主院。”外面的阿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大概猜测到,除了太子妃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能让太子殿下的情绪起伏这么大。 所幸南国公府距离太子府的距离不远。 “浅浅,不怕,我在。” 南怀浅此时疼的嘴唇紧抿,说不出来一句话,也没法回应安砚清的话。 到了太子府,安砚清立马抱着南怀浅下去,而南白和白茉原本刚打算休息,听到安砚清的人来喊他们,立马过来了,他就说今日眼皮一直跳,怎么就是这丫头出事了呢。 夜色里他们只能瞧见被安砚清抱在怀里的南怀浅,等进了屋子,他们才瞧见被血色染满的南怀浅。 “让人把无蔚和无昱叫过来。”丫头伤的不轻,这么多血,怕是孩子都保不住了,让无昱和无蔚帮着准备汤药也是好的,他要先给丫头把脉,再给她看看被箭矢射中的地方。 “殿下先出去吧。”安砚清就这么在床边看着紧锁眉头的南怀浅,那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担忧和恨,他恨自己怎么就让小姑娘出了事。 看安砚清没有要动身的准备,白茉只好再出口。“您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的,反倒会耽误了事。” “保大人。”这是安砚清出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哎,怕是要生产了,孩子还没足月,就算是降生了,也不一定能活,如今正是八个月的时候,孩子可能还没长好。丫头前段时间身子就不好,还没彻底养好。” 俗话说的好,七活八不活。南怀浅这胎难保。 南白和白茉一起行动,再确认南怀浅的伤口没什么事之后,南白只是先给她止住了血,白茉负责给她接生,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怕南怀浅会血崩,没有力气生产。 “无昱,去准备补气汤,取个灵溪草加进去,再让无蔚送进来参片。”南白冲着屋外大喊,他连腾出手的时间都没有。 府上的佣人就这么一盆盆水往里送着,出来的时候盆里的水全部变成了血色。 “丫头,你得用力,知道吗,别浪费力气,你现在使不上力气,孩子就出不来。” 安砚清在外面矗立,夜幕中,一袭黑色衣袍的他仿佛融入了黑夜中,他冷硬的下额线似乎都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似乎在压制着什么,眼尾泛起一丝血色,墨色的眸子氤氲这层层莹光。 即使是这样的他,也依旧浑身上下散发着矜贵,只是更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般那样傲然。 “殿下,没追到,那些人在逃跑的时候掉下了一把匕首。” 男人忽然抬头,看向阿凛的眼神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安砚清接过匕首,这样金银交错花纹的匕首倒是能让他看出来那些人背后的主子是由身份的。但光凭借这个,根本没法成为线索。 若真要说这把匕首上唯一有价值的,怕就是匕首手柄处的那枚珠子,暗红色的主子被镶嵌着正中央,只是安砚清从未见过这种珠子。 就算他现在心里为着小姑娘焦急难安,但他还是要保留住理智的,不然谁能找出幕后之人。 “去查,看看京都何处有这种珠子。那些人出手虽然狠厉,但每一个招式都无意攻击你们的要害,也跟本殿记忆中任何一种武功都不同,你去让人查查其他几国是不是又将暗桩眼线渗入了京都,又或是跟京都中的那个大臣权贵有关系。\\\" 安砚清从小便格外努力钻研那些各式各样的武功,为的就是让自己有足够大的本事,不止是南国的,其他各国的招式他也略知一二,只是没那么精进。 而刚刚他在跟那些人交手的过程中,并没有瞧出什么,若是能分辨他们的招式是何流派,也算是多了一个线索可以追查。 “派人在京都各处都打问打问,有没有奇怪的人或事发生,还有客栈,从前那些空着的院子寺庙也着手看看,整个京都的风吹草动本殿都要知晓。” 南怀浅被灌下了一整碗的补气汤药,甭管药材多么珍贵,都给南怀浅用上了,南白还让无蔚去影阁取了雪灵草,雪灵草其实在南山上并不少见,因通身雪白甚至在冬日会结晶而得名。 雪灵草可以将因失血等原因导致的脉络不宁调整过来,极快的恢复气血,也算是在危急关头能吊住一口气的了。京都的影阁只有这么一株,还是南怀浅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才保下的这一株。 眼瞅着南怀浅能有上些力气了,白茉也是替她着急,先不说孩子活不活得了,孩子出不来会憋死在腹中不说,连母亲都容易一同.... “丫头,深呼吸,别着急。” 南怀浅前面有头两胎的经验,只是起初她使不上劲,现在使上劲了之后孩子也不出来,她的眼皮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和屋外的男人,她必须要撑住。 第345章 是惊是喜 南怀浅在屋内没传出来任何消息,安砚清的心就像是被人按在了火炉上烤那么疼,那么折磨。 “丫头,使劲,别着急。” 话是这么说,但是南怀浅现在羊水都破完了,可偏偏孩子又生不出来。 “去熬制一碗加大剂量的催产汤,把灵芝粉也放进去。”原本南白还想着不给南怀浅喝大剂量的催产汤,想着有伤身子根本,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让南怀浅把孩子生出来,否则伤的就是她的命。 “殿下,您去清洗清洗吧。”阿青和阿凛在那里纠结半天,还是决定跟安砚清提一下,他的手上都是刚刚抱南怀浅时留下的血迹。 安砚清低头看了眼他的手和身上,只是越多看一下,心中便更是痛苦。 “你们下去吧。”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南怀浅终于生出来了第一个孩子,瞧着格外瘦弱,但所幸小家伙是有呼吸的,只是连哭声都是轻巴巴的没力气。 “快,把孩子给乳娘送去,再让那乳娘日日吃些补身子的汤药,但切记不要太多,否则奶里营养太重,这么小的孩子也吸收不了。” 小春将孩子接过,这小主子也就不过从前几个小主子出生时一半的体重。 安砚清见小孩子出来,看着小小的孩子,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南怀浅的情况。 “殿下,是个小郡王,主子还在生产,南白师父说让您别着急。” “把小主子抱下去吧。好生看着,吩咐太医先日夜守着。”安砚清也是懂得,原本该在小姑娘肚子里再待段时间的,这会子提前出生,定是要好好照顾的,小姑娘拼了命生下来的,小家伙一定要平安,不能出任何情况。 小春把孩子抱走之后,安砚清也深深叹了口气。 第一个孩子出来之后,后面也好生产了,第二个孩子倒是比头一个看着身上肉多些。 这多胞胎最容易出现的就是孩子在肚子里争抢营养,那定是会有更加瘦弱的一个,再加上孩子还是早月份生产的。 “南白,之前不是一直说丫头肚子里是双胞胎呢,我怎么瞧着好像还有一个。”白茉越瞧越不对劲,她也算是精通这些事情,从前她也接生过不少孩子,这些经验还是有的。 “这最后一个......”南白话话想说出口,就被白茉眼神制止了,若是让南怀浅听见万一怒火攻心,可就不好了。 “丫头,再努力一把。” 等第三个小家伙生出来,已经没有呼吸了,整个小脸都憋死了。 南白第一时间就给小家伙扎针,这小的孩子也用不了什么汤药,只能试试了。 白茉轻轻晃着南怀浅的身子,“丫头,丫头。”南怀浅生完最后一个当真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如今已经昏过去了。“南白,我去偏房救这孩子,丫头有血崩之势,我把无蔚叫进来帮你。” 这血崩可是会没命的。 安砚清原本还以为孩子生出来了,没想到白茉又抱出来一个。“殿下,孩子生出来就没了气息,我先去偏房试试,但也有些难了。” “若是孩子没了,便先莫让浅浅知晓了。” 安砚清的心里也不好受,看着白茉的背影,闭上了眼,他只希望他的小姑娘能没事。 要说南怀浅这多胞胎的缘故,大抵都是因为南颜夫人家中都是生多胞胎的主,也算是随了外祖父家了。 “小浅怎么样了。” “父皇母后怎么来了。”事出紧急,安砚清没有告诉任何人,可如今皇上和皇后竟来了,想必是他的人去太医院的时候惊动了他们。 “孩子生出来了,但是浅浅有血崩之势。” “无事,小浅是有福之人,定会没事的。”皇后担心,但是她明白,自己这个儿子这六神无主的样心里比谁都难受。 安砚清眼神示意身后的人将孩子抱来给皇上皇后瞧瞧,他现在没心思多说什么。 “太子殿下,丫头出血不止,怕不是好兆头。”南白从屋子里出来,神色焦急,更是不会在乎什么皇上皇后的在这里。 “那南师父就是没法子了。”安砚清紧攥的拳头和压抑的声音不难让人看出他的隐忍。 “有法子,只是往后丫头怕是难以有身孕了。” “南师父,无论如何都保浅浅的命。”安砚清不在乎其他的,只在乎小姑娘的命,孩子也好,什么也罢,只要小姑娘好好的就行。” 得了安砚清的首肯,南白做起事来也不需要再考虑那么多了。其实他刚刚都已经想好了,就算安砚清不同意,他也会拼命救南怀浅。 “哭了,哭了。” 足足半个时辰,小郡主起初呼吸都十分微弱,但是总算是哭出声了,这样起码保住了命,以南边和白茉的医术,只要小郡主能活着,便能平安长大了。 “小郡主身子弱,往后怕是要多加照顾。” “派人好好守着小郡主,不许有一点差错。”安砚清松了一口气,这是小姑娘拼命生下来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父皇母后先回宫吧,父皇明日还要上朝,小浅这有儿臣。” 皇上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拉住了。“嗯,这三日你便休沐吧,御医也随你调遣。”他们就算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这儿子他们也了解。 半个时辰之后,南白总算是从屋子里出来了,小春也收拾好了屋子。这期间那一盆盆的血水,就像是安砚清的心。 安砚清直接就冲进了屋子,看着躺在床上满脸毫无血色的小姑娘,直接都僵住了。 “丫头是没事了,但是身子骨弱得很,还得仔细养着,她失血过多,怕是得好好睡一觉才能醒过来,明日我再过来。” “浅浅,我们的孩子很健康,你也要无事,咱们的孩子还等着你起名字呢。” 昨晚事发突然,还是在第二日早朝结束后,南怀浅的娘家人才知晓了这件事,最后在他们的商议下,还是决定不告诉南颜夫人还有几位老人了,怕他们接受不了。 皇上为了减少他们的反面情绪,只叫南家人去书房,他刚重新处理朝政不久,手边上的事多,还是留个人帮他吧。 皇上在御书房说的也是不清楚,但是他们也在其中提炼出了有用的话。南怀浅早产了,且身子不好,如今陷入了昏迷。 “此事先莫要跟你们的母亲和祖母他们说了,你们兄弟三个去瞧瞧小浅吧,云启你刚回来,便先回府吧。” 让南怀瑾他们去也是考虑到安砚清的状态,他们这些长辈虽然担心,但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他们到了下朝的时间都不回去,家里的夫人们一定都会怀疑,还是让三个孩子去吧。 皇上还特地让安墨阳从自己的库房里拿些珍贵的补品去太子府上瞧瞧。 而此时的安砚清已经一整夜没有睡觉了,南怀浅一直保持着那副摸样,在床上安静的睡着。 几个小家伙一起床也是就要来找南怀浅。 “父王,母妃怎么了。”他们昨晚都直接休息了,身边的人也不会多嘴告诉他们几个这种事情。 安砚清纵使心情再不好,也得对自己的孩子们扯出一抹微笑。“乖,母妃生宝宝了,现在累了,在休息。” “那母妃是不是很痛,母妃会不会哭啊。”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只要感到疼痛他们就会流泪,但是南怀浅昨夜痛的根本没有时间哭。 “你们的母妃很坚强的。” “那母妃什么时候醒啊,我要给母妃我最爱吃的桂花糕。”小初予的口味几乎跟南怀浅一样,但是安砚清听到这三个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抬手摸摸小初予的头发,这个女儿跟他的小姑娘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初初乖,母妃在睡觉,你们先出去玩好不好。” “那我可以去看看妹妹吗。”他们一直很期待母妃给他们生的小妹妹,倒是还真没有一个人关心小弟弟。 “妹妹身体不好,你们若是想看,便去看看两个弟弟好不好。” “嗯嗯。”小北暮和小初予乖乖的点了点头,被小夏他们领着出去了,但是小北辰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辰辰。” “母妃会没事的,父王要记得用早膳,不然母妃会担心的。”小北辰是孩子中的老大,心思也更加细腻,倒是有个小大人的模样。 “好。”他或许不会听小北辰的话,但这个儿子的话确实会让他心里舒服些。小北辰说得对,若是自己状态不好,小姑娘醒了之后也会担心的。 “把早膳准备好吧,本殿先去沐浴,让南白过来再给太子妃瞧瞧。” 安砚清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让阿青愣了一下,这还是头一回,在太子妃生病的时候,太子殿下没有自暴自弃,看来他们的主子也长大了。 但阿青和阿凛也不会傻傻的觉得现在的安砚清心情好,毕竟安砚清浑身散发的阴郁根本无法让人忽视。 南白和白茉来瞧南怀浅的时候,也带来了无昱和无蔚,两个人心情也不好,在他们眼里南怀浅是他们的师姐,更是他们的亲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成为他们的后盾,他们的心里也不舒服。 “脉象平稳,昨晚丫头废了太多力气,又失了血,多睡会也好,让她恢复恢复,无昱无蔚你们两个去煎药吧,还是昨夜的方子,加两钱当归和两钱田七,再单独制一个当归阿胶丸,里面加上灵溪草。” “哎,等丫头醒了你也少说些,别再说漏嘴了。” 白茉与南怀浅同为女人,还是多少能顾虑到这些的,南怀浅这次伤到了根本,往后怕是很难再有身孕了,白茉害怕南怀浅心里不舒服。 “嗯。”南白手上正在给南怀浅的胳膊换药,“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丫头命大,若是这箭射到别的地方,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这箭上也无毒,箭插得也不深。” 等换好药之后,南白也出去了,让白茉给南怀浅擦擦身子,收拾收拾。 安砚清虽然确实去洗漱用膳了,但是潦草麻木的进行这两步,就像是在做任务一样,然后去了小家伙的屋子里,看看他们三个怎么样了,刚出生时就那么小小的一个,他不是不懂得,就算是现在看着没什么事了,也会有夭折的可能。 “好好守着,有什么事立刻来告诉本殿。” 南怀浅没有醒,但是安砚清自己把小夏、小秋、小冬调过来照顾这个三个跟玻璃一样易碎的小家伙了,另外三个孩子也大些了,不用操心太多了。 “小冬对吧。”其实虽然她们四人一直在南怀浅身边,但是安砚清也确实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南怀浅身上,几乎没跟她们说过几句话,分不清楚也确实正常。 “嗯,殿下有何事吩咐。” “本殿记得从前你们主子都是让你去办事,昨夜那些人刺杀时留下了一个匕首,你拿去你们的人那里查一下,顺便看看京都最近的异常。” 安砚清的暗阁不像是影阁一样,分散在各个地方那么多,而是更多的都在处理各地府衙和官员,还有在其他几国成为暗桩,对于京都的这些情况,无疑还是小姑娘的人更加细致。 “殿下放心,主子嘱咐我们,若是殿下有何事需要帮忙,吩咐我们就是。”南怀浅也是想有些地方能帮上安砚清,她也不能把自己手下的这些势力交给安砚清,但是作为夫妻,她可以帮他。 “嗯。” 等他回到小姑娘的屋子里时,无昱和无蔚的药也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也都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安砚清和南怀浅。 “殿下,丫头的脉象是平稳的,这也是个好事,只要丫头醒了,修养一段时间之后也能恢复的七七八八,屋内的窗子就莫要开了,再见了风。”南白心里也有了谱,他这几天也把给南怀浅准备的解毒方子研究的差不多了。 等南怀浅养养身子,把亏虚补补,到时候再说其他的事吧。 第346章 小心思 为了方便南怀浅喝药,无昱把汤药浓缩成了一个碗底的量,但是绝对是具苦的。 安砚清绝对是相信南白的医术的,但这汤药闻起来都会让他皱眉头的程度。 只是就算再苦的汤药,南怀浅都没有丝毫反应,南白是专门拿了空心小竹子,可是直接喂到南怀浅的肚子里,主要是怕南怀浅吞咽不下去。 门外叩门声响起,安砚清的声音格外清冷。门外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这事发生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但倒是没想到安砚清跟从前不一样,衣服规整,不像是痛苦的模样。 “皇兄,皇嫂怎么样了。” “还没醒。”瞧见是他们过来,安砚清也没动,还是在南怀浅的身边拉着她的手。 “听说皇嫂生的三个孩子身体都不是很好,父皇让我拿了些补品,给那些乳母吃吧。” 安砚清甚至连头都没回,好在语气没有那么僵硬。“不用了,浅浅的师父已经给乳母定好食谱和补品了,若是补多了,孩子也容易上火吸收不良。” “那些刺客有消息了吗。”这是南怀瑾关心的,她的小妹因为那些人变成这样,若是抓到那些刺客,他便要百倍千倍的还给那些人。 “没有,那些刺客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出手狠辣,但是有意避让,射向浅浅的箭是在暗处的,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浅浅。”安砚清在正面跟那些人打斗的暗卫没有一点受伤,很明显就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我的人已经去追查了,暂时还没有结果。” 他比谁都想知晓结果,可是偏偏无迹可寻,陷入了一条死胡同。 “嗯,剩下的事先交给我们吧,皇兄你先照顾好皇嫂吧,我们就先走了。”安墨阳现在也是有眼力见了,他们在这里确实帮不上忙,在这里或许还会让皇嫂休息不好,惹得皇兄糟心,还是帮皇兄找找昨夜刺杀的那帮人吧。 “嗯,你们去瞧瞧孩子吧。”安砚清心里虽然难受,但是也想着让南怀瑾他们看看,也好给浅浅的家里人说。 南怀瑾南怀瑜南怀兮应声,他们三人走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回首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南怀浅,南怀兮不想在朝为官的想法突然闪烁了,小妹的身份特殊,他也想保护小妹。 “这孩子也太瘦小了。” “是啊,都没有我家寄欢出生时一半大。” “你们要健康平安,坚强一些哦,你们的母亲为了你们可是受苦了。”南怀瑾抓了抓小孩子的手,他这个做舅舅的也想给小孩子些力量,但愿他们能平安。 等到离开的时候,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一声不吭的,南怀瑜却有了别的想法。 “你们先走吧,我有些事要问问。” “嗯。” 南怀瑜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他想去问问小妹的情况,但他现在心里纠结的很,也想看一眼无蔚。 无蔚正在院子里跟着南白处理草药,听见动静,下意识向身后看去,看见南怀瑜的第一时间还有些愣怔。 南怀瑜恭敬的拘礼,“南白师父。” “三少爷有何事啊,去看过丫头了吧,你们也别太担心,我在这守着,也没什么事,跟你祖父他们说,不用太着急。” “嗯,小妹就拜托南白师父了。”南怀瑜是想跟无蔚单独说两句话的,但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无蔚此时背对着他,他不知道其实无蔚也在悄悄期待南怀瑜会不会叫自己,晾晒草药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只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没有南怀瑜的身影了,这才忙追出去。 南白和白茉都瞧见了这一幕,也只是笑了笑。 “怀瑜哥哥。” 所幸南怀瑜没走太多,她出了院子就瞧见了他,忙出口喊住。南怀瑜回过头看向在阳光下的无蔚,头一次发现这个丫头也是个美人。从前只觉得她古灵精怪,活泼俏皮的。 “怎么了啊。” “没事,就喊喊你。”无蔚神情极其不自然,刚刚喊出口她也有些蒙了,这会反应过来,脸已经红的像个苹果了,眼神飘忽,不敢看向南怀瑜。 “看你刚刚不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理我了呢。” “才没有,师姐说女孩子要矜持的。”无蔚本来没这么想,只是刚刚师父师母都在,她有些不好意思。 “嗯,小妹就拜托你照顾了,等小妹身子好了之后,我来接你在京都转转吧。”他是男生,理应主动些,每次看见无蔚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他的心情也能好些。 “好,怀瑜哥哥放心,师姐会没事的,我会照顾好师姐的。” 南怀瑜也没在这里多做停留,他还要帮着安墨阳一起查查昨夜的事,他也只是刻意想来跟无蔚打个招呼。 无蔚还在原地傻傻站着,满脸都是羞涩的笑容。还是无昱过来敲了下她的脑袋,她才有些如梦初醒,一时间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干什么啊。”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师姐的二哥呢。”无昱自己虽然没有这些情情爱爱的经验,但也能从无蔚的眼神动作神情中察觉出来一二,他是没经历过,但是他见过身边的人遇见自己心上人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才没有呢,你别瞎说。”无蔚嘴上虽然否认了,但是从耳根子红到脖子的样子可是骗不了人的。 说罢便也连忙跑掉了。 无昱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哎,这丫头没见过外面的世面,这情也得是两个人心有灵犀才行,若是单相思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但愿师姐的二哥是个跟师姐一样的人吧。 哎,罢了,他也只是来叫无蔚,一起去看看三个小家伙的情况,还是先忙正事吧。 虽然南怀浅在昏睡,但是安砚清也确实乖乖的用膳了,虽然动作僵硬,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但是好歹也是用膳了,总比饿着肚子好。 昨晚他就没有休息,今天一整个白天也没有眯过眼,就只是守在南怀浅身边。 若不是南怀浅在晚间的时候醒来,怕是安砚清都要撑不住晕倒了。 “去叫南白过来,怎么样浅浅,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安砚清边把她扶起来,还不忘给她倒杯水,看着她喝完之后,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她刚醒来想开口跟安砚清说话,但是嗓子很疼,喝过水之后也不过只是好了一点。 “乖,不舒服就不说话了,让南白来给你瞧瞧。” 南怀浅点了点头,下一秒男人便开口了,“去把小郡主和小郡王抱过来。”他知道小姑娘担心孩子。 “原本咱们都只以为浅浅你怀的是双生子,但是没想到还藏着个女儿,只是他们提前出生了,确实有些小,不过浅浅不用担心,南白已经瞧过了,没事的,仔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醒过来安砚清的心情就已经好了一半,连带着身上的阴郁气息都消散了,又恢复了只有在面对南怀浅时才有的温柔。 “你放心,初初他们在外面玩,我也用过膳了。” 看见这个男人喋喋不朽的摸样,南怀浅忍不住想抬手摸摸他的脸,虽然现在看着这个男人好像一切都正常,但是眼底的乌青和眼里的红血丝骗不了人。 “别动,乖,你的胳膊受了箭伤,小心扯到伤口。” “丫头,醒了。” 南白和白茉听到消息别提多高兴了,没事就好,要是一直都醒不过来才是问题呢。 “是不是嗓子疼,正常,一会让你师母给你熬个润嗓子的药膳。” “脉象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你也要好好休息,别不当会事,这一周你便不要下床了,若是一直躺着不舒服,就在屋子里走走,适当的走走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等这一周过去看看情况,若是没什么事,你也可以去花园里走走,但是啊,不能见风,这也就是现在是夏季,就算是风也都是暖风,出去走走恢复的可能还快些。” 南白也担心南怀浅在屋子里坐不住,反正现在天气暖和,外面花开的艳丽,等之后在外面走走也好,但这几天还是连屋子门都不要出了。 南怀浅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小夏他们也正巧抱着三个小家伙进来了,虽然是夏日,但是他们身上也是包裹着襁褓的,那襁褓的料子也是安砚清特意让人准备的,冬暖夏凉,小孩子夏日捂上也不会被捂出疹子。 瞧着三个小家伙小小的样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眼眶,是她不好,没保护好她们,让她们提早出来了,一个个小手又小又红。 “抱下去吧。”安砚清发现了她情绪的变化,便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们抱下去。“放心,浅浅已经把他们保护的很好了,小孩子长得快,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是啊,你刚生产完,身子虚亏,情绪不能有起伏,我跟你师父都会看好他们的,你啊,就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药膳,正好你刚醒,也不能吃的太过油腻。”白茉说完便给南白使了个眼神,准备出去,将手上的汤药碗递给安砚清。 “来,喝汤药吧。” 南怀浅倒是乖乖的喝完了汤药,顺便接受了男人投喂的一颗桂花糖,浓郁的桂花味在嘴里散开,逐渐冲散了她嘴里的苦涩味。 他的身上永远会带着南怀浅喜欢吃的桂花糖,有时候他在外面处理事情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悄悄吃一颗,就像是小姑娘的笑颜一般那么甜。 她这会嗓子倒是舒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喝了满满一整碗汤药的原因。 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但也不会跟刚刚一样带有刺痛的感觉了。“阿砚,昨日我出血这么多,师父应该废了不少劲吧,这汤药里不少补血益气的药材,还有屋里熏得香,即使你们不说,我也知道现在我的身子不好,这次伤了根本,以后大抵很难再有身孕了吧。” 南怀浅是最得南白和白茉医术真传的,即使是刚从昏迷中醒来,她也能分辨。 “嗯,我家浅浅是聪明,没事的,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有他们了,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连任何的意外都不能有,等之后我们就吃南白准备的避子药丸,不管怎么样,浅浅都不可以再生孩子了。” 安砚清本身也不在意这件事,他的第一考虑永远是小姑娘的身体,至于孩子嘛,他们都这么多孩子了,未来也能儿孙满堂了。 至于朝堂上那些官员,也没什么机会说什么,他现在有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也不算是子嗣稀薄了,谁在小姑娘的事上多说一句话,他就真的会让那个人消失,永远开不了口。 “好啦,别想太多,这不有我呢吗,再躺下休息休息好不好。” 南怀浅被他又重新塞进了被窝里,倒是还真有些累了,她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多休息休息也好。“那阿砚也一起休息吧,瞧你的黑眼圈,昨晚肯定没睡吧。” “好。” 两个人闭上眼睛,南怀浅的身子还疼,幸好有安砚清在,他翻身也不至于太麻烦。 “阿砚,我们还没有给孩子们起名字呢。”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父亲母亲了,这一胎两个人都没有着急给孩子起名字,却没成想,他们提前降临了。 “是啊,都还没上玉碟呢,浅浅有想好的吗。” “没有。”她好像还真没什么思路,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也不能胡乱邹一个吧。 相比之下,安砚清是真的淡定,要不是小姑娘提起来,他好像都忘记了,明明昨日他还记得,还来他还真是累到了。“那先不着急,慢慢来。” “那小家伙会不会怪我们。” “当然不会,他们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就算咱们随便扯个名字,小孩子听了都能咯咯笑,比咱们那三个大的好骗多了。”安砚清还是想尽量哄着南怀浅开心些,不让她自己把思绪引到负面上去。 第347章 神秘人 原本两个人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倒是没想到安砚清突然开口了。“浅浅,我们先不要睡吧。” “怎么了。”南怀浅有些奇怪他难道不困吗。 “你该吃些东西的,我也饿了,我喂你吃些东西再睡好不好。” “好。”反正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她确实有些饿了,只是顾着男人根本没有休息。 安砚清去让人问过厨房之后,很快便送来了,白茉的药膳粥也准备好了。 她虽然有点饿,但是胃口也不是很好,为了能让男人早点吃完休息,她也应着他喝了一碗粥。等她吃过之后,安砚清才开始动筷子自己吃。 南怀浅靠坐在床榻上,视线朝着安砚清的方向。“让厨房再热一下吧,你胃不好。” “没事,还没有凉的。”小姑娘醒了,他吃的也比午膳时多了不少,不再只是麻木的往嘴里送饭,只是也吃得很快,也节制着不让自己吃太多,否则胃里会不舒服。 他还特地去洗漱完才躺到床上,主要是觉得这一觉应该就是到明日才醒了,他这两天也不用去上朝,可以好好在府里陪着小姑娘。 “五彩光芒焕星斗,老大不如就叫安北焕吧,焕字寓意热情、光明、希望、积极向上、开朗乐观,希望他一生都时充满光亮生机的。”南怀浅也是突然来了灵感,正好把孩子们的名字想好。 “好,那我给老二想个。渊渟岳峙,沂水春风。渊清玉絜,取渊字,北渊,寓意他的品德如渊水般深沉,如高山耸立,行为有理有法。” “或者是川字,林无静树,川流不息。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如今正是初夏,漫山遍野的都是绿色和各色各样的花,子规鸣,细雨飘,情意绵绵,正是好时节。”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有才的人,想起孩子的名字也不会太费功夫,只会纠结,想把最好的名字取给孩子。 “便是川字吧,虽然没有太大的寓意,但是这样的名字也是好的期许,希望小家伙能在以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初夏时一样美好吧。”南怀浅作为母亲,最希望的就是他们的孩子可以一直幸福,不需要有多大的成就,过好自己的人生便好了。 “那渊字就当作他的号吧。”反正早晚要有封号,不如提前定下来。 “好,那是不是也给小北焕起个封号啊,总不好偏心吧。”一碗水端平,是他们做父母的必修课啊。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取时字,没什么特别的寓意,但是听起来就格外大气。”对他来说,给孩子们起名字,真的算是个难题了,虽然他知道很多诗词,但是给孩子们起名字也得适合才行啊。 “好。”他这话把南怀浅都逗笑了,但她倒是明白,这个男人不可能会随便给孩子们起名字的,时字虽然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她觉得时字也意味着人生的时间其实是容易逝去的,应当好好珍惜每一刻每一日发生的事情和眼前的人。才不会辜负自己,白活一生。 “女儿的名字浅浅起吧。” 这个女儿身体不好,安砚清也想把名字留给她,就算是带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美好的期许,带给小家伙力量。 “便取颂字吧,与松为谐音,虽然松多为形容男子,但我希望她可以跟松树一样,无论严寒酷雪,还是风雨划过大风蹂躏,都依旧坚强,且颂字也有祝愿之意。”南怀浅也知道这个女儿身子不好,小小巴巴的,这是她对她最大的期愿了。 安砚清亦是如此,真的是做了父母才能明白那种感觉,其实对孩子们也没什么特别的期许,平安喜乐的长大就好了,其余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生了。 “封号便是宁熙吧,宁,安然祥和也,福宁安康,是为祥瑞,宁静祥和也,健康平安也,既有吉利之意,又含悠然恬淡之态,希望她有健康平和,吉祥如意的人生。” “好。” “那明日我便让人告诉父王和母后一声,也好给他们上玉碟,顺便下旨给他们赐好封号。” 反正他们都想好了,皇上也只需要下旨,幸好皇上现在是明白人,不会自己给孩子们起名字,这种事当然要留给孩子的父母了。 两个人商议完孩子的名字,下面就是安砚清搂着南怀浅睡觉了,因为她现在身上还很痛,安砚清搂她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 ~ 外面早已被黑暗渲染,夜色浓重,只有零零星星几盏灯笼,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独属于夏日的蝉鸣声。 不知为何,夜雾袭来,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色并非是完全的黑色,倒是还透着一丝深蓝,一直延伸向远处,无边无垠。 此时的街道上最热闹的便是花楼了,里面依旧热闹非凡,仿佛是另一个地方,人声喧闹。 延伸而去的在半夏楼的某个地方,与外面的聒噪完全不同,寂静阴森,只有几盏油灯。偶尔还会传出几声痛苦的嘶吼。 地上赫然是三具已经黯黑冰凉的尸体,光线暗淡,坐在上位的人完全隐藏在了黑暗中,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神情。 “我说过,不许伤害南国太子妃,我让你们去是想让你们给太子一个警告,为什么现在南国太子妃会受伤。”声音算是清脆得了,其中的沙哑可以忽略不记,低沉的声音让人从中听出一种死亡袭来的恐惧。 男人站起身来,走到跪在底下的几位黑衣人面前,烛火照射出男人的边框,与声音不同,他的外廓倒是透露着一丝柔美妖孽,他低着头看向身下的人,垂下来的一缕额发,遮住了漆黑狭长的眼,尾睫上扬,眼尾微挑冷漠又多情的言行。 “主子,是属下失责,请主子责罚。” “你们自己去领罚。” 光线昏暗迷离,一女子从后面走出来,递上手帕给男人擦手,然后将手环到男人的脖颈上。 “阿轮,你跟那南国太子妃”是不是有什么交集啊。”女子娇媚的声音,有种蚀骨销魂的感觉,微微俯前身,紧紧贴在男人身上。 “不该问的别问。” “那人家是不是得看看有没有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第348章 孕后变化 女子话音刚落,男人眼神就变了,眸光一沉,目光仿佛要将人心底的一切都窥探出来,但下一秒,他的嘴角又扬起一抹笑容,只是仔细看,便能发现那笑容并不达眼底。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野心太多也会害死人。” 女子好像并不怕男人的模样,反倒是笑得妖媚,“知道,但是只有我能在你身边,况且,你身边也没有别人了吧。” 只是她没想到,男人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上她的脖颈,怒目而视,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女子被钳制住脖颈之后的痛苦声,直到她的眼眶红润,满脸通红,被唤作阿轮的男子才松开手。 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动作,只是转身离开了。 而那女子则是还没有从刚刚那种窒息的感觉中缓过来,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可能是自嘲,可能是得逞后的得意,无人能知晓。 ~ 左右安砚清今日也没什么事,南怀浅也知道她昏睡的时候这个男人一定没休息,她倒是早早醒了,索性掏出枕头下的话本子在床上看会。 谁知道小北辰他们会过来,一声父王母妃直接叫醒了安砚清。南怀浅瞧见男人皱起的眉头,小声说了一句‘亲生的’。 “我们的三个乖乖来了啊。” 安砚清一瞬间就清醒了,扶着南怀浅坐起身,她的脸上挂上笑容,小家伙们推门进来的时候,晨光正好打进来,此时的南怀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的孩子们长得可真优越,不愧是她。 “母妃我们去看过弟弟妹妹了,母妃你还疼吗。”小初予小心的爬上床边,姨姨们说了,母妃刚出过弟弟妹妹,身上痛,要小心些。 “谢谢我们初初,母妃不疼了。”南怀浅将小初予微微一搂,毕竟自己那个胳膊有伤,也用不上什么力气。“那你们三个这两天有没有乖啊,好好用膳了吗。” “嗯嗯,母妃,我们很乖的。” “母妃,这是我们给你的桂花糕。”小北辰刚刚跑去外面,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盘子。 这么暖心的孩子们怎么能不让南怀浅心里感到幸福和宽慰。 “那你们父王的呢。”安砚清在一边瞧着,合着跟他没什么透明人吗,自己这个父王太没有地位了吧。 “可是父王没有生弟弟妹妹啊。”小北辰虽然小,但是说出来的话着实震惊到了安砚清和南怀浅,是有天赋的好儿子。 “好,那父王和母妃先洗漱,然后我们一起用早膳好不好。” 安砚清起来收拾好,没有第一时间自己吃,而是先给南怀浅喂了单独给她准备的早膳。 南白和白茉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在早膳后来给南怀浅把脉。 “嗯,不错,我会慢慢的把解毒的药加到你喝的汤药里,慢慢来吧。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养身子,补补身子的虚亏。” “嗯,好,辛苦师父师母了。” “还跟我们客气。” “师公师奶,你们吃早膳了吗。” 几个小家伙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也跟着南怀浅叫了,而且南白也无条件成为了他们几个小家伙的‘师父’,只要他们感兴趣,他就教他们,所以这一声师公也算是恰当。 “吃了啊,小北辰要多吃些快快长大哦。”南白和白茉也是喜欢孩子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对于南怀浅的这几个孩子,可真的疼得很。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跟几个小家伙玩了会,便离开了。 小家伙们也懂事,担心影响他们的母妃休息,也出去了,今天天气好,让他们在花园里放放风筝也好。 “对了,阿砚,上次跟你说的北辰要颜色独特的小鸟,你不要忘记了啊。” “嗯,我已经让人去寻了。不过,他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许是看书看到的吧。但我之前还想过,咱们辰辰身上顶着皇太孙的身份,若是他对政务这方面不感兴趣怎么办。” 这个问题安砚清倒是没考虑过,他是没有小姑娘细心,但是关于孩子们的事情也会很上心,只是父亲和母亲对孩子疼爱的表现方式也是不一样的。 “等我即位之后,北辰被立为太子也很正常,只是我也不会逼他,虽然该有的教导都不会少,但还是让他自己选择吧,咱们这么多儿子,一定有一个在这方面开窍的。” “但我倒是觉得,辰辰的想法跟同龄的孩童差别还蛮大的,你有时间也找他聊聊天,陪陪他,他跟你太像了,就目前看来,辰辰确实是个很合适的太子人选,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规规矩矩地反倒没了童真。” 南怀浅是他的母亲,看的很清楚,小北辰聪明,别看他小,但是三岁看老,这么小的小孩子已经懂得沉稳收敛情绪了,除了模样,就连性格跟安砚清都是真的很像。 “放心吧,我会给咱们的孩子打好基础,让他们有个幸福快乐的童年。”安砚清经历过被太子身份压住的童年,所以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经历一遍。 他希望尽可能的给他和浅浅的孩子留好路,让他们可以多谢选择的权利。 “刚出生的那两个不知道,但是啊,咱们小北暮好像不太适合做太子,可能是随我了,可爱得很。” 南怀浅可是一点也不谦虚,她觉得自己真的很会生,几个孩子都各自有各自发光引人注意的地方,可不就是她的功劳吗。 这一句话,直接把安砚清逗笑了,没想到做了母亲的小姑娘,倒是多添了项自恋的本事。“是是是,但是浅浅最可爱。” 南怀浅有些傲娇的小表情落在安砚清眼里,跟他聊会天,也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至于身上这么疼。“阿砚也很可爱。” 第349章 人比花娇 南怀浅整整半个月都被安砚清强制性的硬按在床榻上,最大的活动空间就是下床在屋子里走两步,她的身上倒是没那么疼了。 胳膊上的伤口,南白每日都来给她换药,用的药都是极好的,她恢复的也快,如今已经结痂了蜕皮了。 其实原本皇后他们都是想来瞧瞧南怀浅的,但是安砚清不想让小姑娘应付那么多人,都推掉了,只让小姑娘在府里好好休息,他每日早上去上了早朝回来之后便回府陪她。 这个时候,已经算是酷暑了,他们的屋子里也没有放冰块,就是怕南怀浅受凉。 安砚清可真真是做到了把南怀浅捧在手心里疼。 这几日对南怀浅和安砚清来说最好的消息大概就是三个早产的小家伙,长得还算可以,日日夜夜的轮流有人守着,就连乳母吃的东西都是专门准备的药膳,为了给三个小家伙足够的营养,白茉也没少研究什么对三个小家伙好。 “今日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安砚清也是觉得今日一点点风都没有,更何况南白也说了,这个时候,让南怀浅出来走走对恢复也有帮助。 “好啊。”她也真的是憋坏了,虽然她能理解他们这些人对自己的关心,也乖乖的在屋子里呆着,但是成日在屋子里也是真的难受。 南怀浅穿上夏日的衣裙之后,安砚清还给她披上了披风,虽然对于外面的天气来说,有点多余,但是爱,不嫌多。 园子里百合、绣球还有各色各样的菊花开的艳丽,但南怀浅最喜欢的还得是风铃花,再加上浓郁的花香,南怀浅有种感觉,自己好像重新获得了生命。 可怎么不算呢,毕竟她也是从鬼门关跑出来的。 “对了,浅浅,今日父皇提起,北辰和初初现在也三岁了,也该正式读写书,寻个人做先生教教他们了,宫里的皇子学堂他们也可以去了,想着要不要给他们寻个伴读。” “那阿砚心里有没有人选啊。” “其实若说最合适的肯定是颜相,但是我担心这两个小家伙不好好学,毕竟那可是他们的曾外祖父。” 曾经安砚清初入学堂的时候,关于朝堂上的许多事都是颜相教的,而那些功夫的启蒙者也是南国公,大概他跟小姑娘的缘分就是从这开始的吧。 “外祖父年岁已高,怕是没那么多功夫了,小家伙们闹腾,还是正常就让他们去皇子学堂跟着先生学吧。偶尔送去祖父和外祖父他们那里学学,咱们就当偷偷懒了。” 其实若是有时间,她跟安砚清也可以教些东西给他们的孩子。“对了,到时候那些骑射课也都让初初上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若是愿意学,便学,不愿意就算了。” 南怀浅不想逼小初予学些什么,按部就班的按照世人对女子的要求一样长大, 她希望她的女儿是自由的,能有个快乐的人生。 “嗯,好。那伴读不如就让怀瑾的孩子入宫吧,再从几个大臣的儿孙里挑几个适龄的孩子吧。” “好,阿砚看着来吧,不过我感觉啊,咱们的两个孩子应该是随咱们的,学堂的那些课程对他们来说应该蛮简单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几个小家伙现在在府里除了小北辰和小初予会学学东西,小北暮都是在着哥哥姐姐后面凑热闹。 “父王,母妃,快看。”小春这两天只要安砚清在,她一直跟在他们几个小家伙身后,这不,现在她的怀里正抱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兔子。 “从哪里发现的啊。” “就在后面的马厩那里啊。” “既然这样,那就让刘管家给小兔子做个木屋子,养在府里吧。”小孩子嘛,就喜欢这样软软的小动物,能培养爱心也不错。 “母妃,后面院子里关的是什么呀,守在门口的人不让我们进去哎。” 整个太子府大概只有一个地方是他们几个小家伙没法随便出入的,但那个地方他们也不适合进去跑着玩,到时候不知道是谁玩谁了。 其实那个院子特别大,相当于是他们住的院子的两倍,一方面那里面有安砚清的密室,另一方面,那里是南怀浅之前领回来的白虎住的地方。 为了尽可能还原他们的生存环境,他们被安置在了太子府的最后面的院子,院子被隔成了两部分,安砚清特地让人加固加高了围墙,在里面相当于给他做了个小森林,每日都有人专门从墙外给白虎扔活物进去。 门外日日夜夜都有人在外面守着,安砚清当初还特意嘱咐过看守院子的人,莫要让孩子们接触那里,毕竟是小孩子,总有些好奇心。 “那个地方啊,你们不可以去哦,里面是父王处理政务的地方。” “好吧。” 小孩子好骗,南怀浅为了消除他们的好奇心,只能随便扯个借口,希望他们不要对那里感兴趣。 “那我们去给小兔子做家了,父王母妃。” “嗯嗯,去吧。” 南怀浅看着几个小家伙欢快的背影,自己心里看着也开心。“你瞧,小北暮比辰辰和初初小那么多,却那么愿意跟在他们后面跑。” “嗯,是个好事。”安砚清可还记得,刚回来那几日,小北暮可喜欢粘着小姑娘了,成日就是母妃长母妃短的,他是一点点也插不进去。 “好啦,回屋子里吧,今日在外面呆的时间很久了,若是明日天气好,再带你出来走走好不好。” “嗯嗯。” 她晒了这么长时间的太阳,还真是有些困倦了,回屋子里眯一会也行。 第350章 出轨 等安砚清守着南怀浅睡着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出去,他还有事要处理。 “主子,还是没查到,那些个官员府里也没有任何奇怪之处,小秋也去影阁里打听过了,那个珠子并不出自京都的任何一家珠宝阁。” 安砚清眯眼看着桌子上的红珠子,没有线索,幕后之人在暗处,倒是隐藏的很好。“跟小秋说过了吧, 不要告诉太子妃此事。” “嗯,说过了殿下,太子妃现在也不宜操心这些事,她也应下了。” “要说整个京都最奇怪的地方也只有那个半夏楼了,但是我们的人探了这么久,却没有探到任何一处问题。” “继续查,将范围扩大,让咱们在各地的人都探问一下。” 对于半夏楼,他的人一直在查,但是始终没有什么结果,可越是这样,这个地方就越是奇怪,突然出现在京都,却没有任何关于其老板的线索。 “在其他几国的暗桩,将最近几国皇室的动向收集下来都送到京都来。再将朝堂上的所有人都查一下,本殿记得那个当初被皇上从鸿胪寺少卿抬上去的那人在后面咱们搜集线索的时候偏偏变得干干净净,之前他是慧妃的人,仔细查查他还有他那个儿子。” 原先那个人应当是在他们被清除的清单里的,但是后来却找了替死鬼,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安砚清的直觉告诉他,背后可能还会牵扯出来很多问题。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之内,他都在书房里处理奏折,虽然有安墨阳帮着皇上,但是他也不能真的撒手不管。 倒是算准了时间一样去陪着南怀浅。 这样的日子可能在旁人眼里看来有些无趣,但是在当事人眼里可是格外舒服,两个人也总能有一样的话题聊,就算只是安静的待着,也十分和谐。 还会一起看一本孤本,又或者是在一起作画,是真的不会觉得无聊,反而丰富多彩。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似是每日都在重复,但是好像又不一样。 安砚清照常每日下朝之后回来陪着南怀浅用早膳,趁着她睡午觉的时候再去书房里处理奏折和政事,偶尔天气好的时候,他还会陪着小姑娘去花园走走坐一会。 再陪着几个孩子们玩玩,去看看小家伙的情况。 得益于南白的医术,南怀浅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好了,还有白茉这么长时间精心研究的药膳,南怀浅的身子恢复的是真的好,感觉比从前还有精力。 他们两个也算是功成身退了,打算从太子府搬走,两三日来太子府给南怀浅诊脉,再瞧瞧小家伙们,他们也是比较喜欢自由的,在外面两个人还能常常在出去走走。 南白几乎是没有怎么休息过,凡是有时间就在给南怀浅研究合适的解毒方子,其实原本南怀浅也算是半个百毒不侵的体质了,正因为她身体里的各种各样的毒,跟其他一些小毒能制衡,南怀浅才得以有这样的体质。 但为了南怀浅好,南白还是尽力给她研制了慢慢缓解体内毒素的药方,给她制成了药丸,制成了一个月的量,等下次他来给南怀浅把脉的时候就能知晓效果了。 三个小家伙也在精心照顾下长得很快,小小巴巴的身子上总算是有点肉了。 整整一个月的精心养护,南怀浅也终于能自由了,不用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屋子里憋着了。 安砚清这一个月也算是没怎么太过劳累,每日忙的时间也不多,皇上和安墨阳也明白,揽去了大部分的政事,让他先好好照顾南怀浅。 “阿砚,怎么样,那日刺杀的人找到线索了吗。” 他没想到小姑娘心上还会记挂着这件事,这段时间他也没有跟小姑娘提起过这件事。 “暂时还没有,那个匕首是唯一的线索,但顺着这个找下去,又是死路了。我还让小秋去影阁找人问了,也没有任何线索。” 其实南怀浅知道一点,小秋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人,不过,她也是这两天刚知道的,影阁的体系很稳定,上下级衔接,没有什么真正需要她操心的事情。 “有目的性的来,又有目的性的撤走,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做不到的,那他们就一定会有能躲避追击的地方。” “嗯,已经在京都和京都四周的地方找过了,也没有线索。”对于搜寻始终没有进展这件事,安砚清也真的很郁闷。 “别着急,凡是发生的事情,必然会有迹可寻,况且幕后之人能直接对我们对手,怕是有备而来,我们在明他在暗,所以还是要小心的,全看那个幕后之人会不会自己露出狐狸尾巴,等他下次出手。” “好啦,你不需要担心,我已经安排好让人加强对太子府的安巡,尤其是孩子们的院子,都有暗卫的,府里的巡逻侍卫也都安排好了。” 这些事情他还是可以的,虽然现在没有线索,但是他会保护好小姑娘和他们的孩子。 他们在屋子里聊着这些事,两个人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皇兄,皇嫂。”安星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委屈巴巴的意思,等她进了屋子,他们才发现安星满的背后还跟着严秋雨。 “怎么了呀。” 南怀浅还真是有些意外,她在府上修养的这段时间,几乎没有人来过太子府,猛地听见安星满的声音,还有些意外。 “皇嫂,南怀兮好像在外面有其他女子了。”安星满提起这件事又生气又委屈。原本她刚发现的时候就想来找南怀浅和安砚清出主意,但是安砚清跟所有人都说,为了让南怀浅心无旁骛的好好休养,最好还是别来太子府了。 相比之下,严秋雨就平静许多,不知道是年龄大些比较沉稳,还是想开了。“还有你大哥。” 南怀浅被安星满和严秋雨两人的话,挨个冲击到了,还有些疑惑,她刚刚确定没听错吧,确定是她的大哥和三哥在外面有女子了。 “你们确定吗。”她还是得确定一下的,别再误会了自家大哥和三哥。 安星满使劲点了点头,她真的跟大嫂一起看到了,童叟无欺。“嗯嗯,前几天我们跟踪他们两个了,他们去了花楼。” “去花楼也不一定是找其他女子,可能是商谈什么事情呢,你们亲眼瞧到他们左拥右抱,跟其他女子把酒言欢,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吗。” 第351章 半夏之行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起码对南怀浅来说,不是小事,他们家可是不允许纳妾的。 “那倒是没有,但我们跟踪了他们好长时间,他们几乎日日都会去花楼。真的啊,皇嫂,你相信我们。” “我......”南怀浅还真是有些为难,她到底是该说什么呢。 “皇嫂,你都休息了一个多月,皇兄,现在我们可以带皇嫂出门了吗。” “可以。”安砚清也不知道这个妹妹在搞什么幺蛾子,但是以他的头脑来猜测,大概是因为南怀瑾和南怀兮去花楼的事。 他不知道可不可以说,考虑到现在安星满和严秋雨的状态,他还是不说了吧,直接去跟南怀瑾和南怀兮通风报信吧,正好小姑娘也跟着她们去街上转转吧。 “那你们在外面等我吧,我换个衣裙。”南怀浅也想去街上走走,反正男人同意了,他也一定会安排人跟着她。 小春给南怀浅梳妆的时候,安砚清在一旁的座位上坐着,“浅浅,如果我没猜错,怀瑾和怀兮他们去花楼的事,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让他们去查半夏楼的事情,他们两个毕竟是南家大公子,外人对他们的印象都觉得他们很富有,去那种地方花钱也很正常。” “你倒是会安排的,避免了自己的麻烦,给大哥和三哥挖了个坑。” “这不是要照顾你吗。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进展,只能一直让他们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本来我们就说这,若是这两天再没什么线索,便也就放弃了,他们也就不需要再去了,只能说半夏楼的东西隐藏的太深了。” “罢了,那你就跟大哥和二哥说吧,既然查不出来就算了,他们这样做卧底,很容易破坏夫妻感情的,他们去了那么久,也没什么效果,不如你们再换个思路。” 说话间,小春已经给南怀浅梳好了发髻,简单插上兰花珍珠簪子和流苏步摇。 好不容易出门,南怀浅也穿了稍微华丽些的衣裙,淡紫色的裙摆上还镶嵌着几根羽毛,轻轻走动时,便会随风飘动,层层薄纱上有用丝线勾出的蝴蝶。 南怀浅的身体恢复得快,虽然养身体,但是她也从来不多吃,但是没长什么肉。 “我们家浅浅还是这么漂亮。” “嘴这么甜啊,是不是想让我替你安抚一下星满和大嫂啊。” 要是安星满知道这一场乌龙都是因为他的好皇兄的锅,怕是会好好‘勒索’一次安砚清。 安砚清的笑容出自嘴角,荡漾至眼底,“要注意,我让暗卫跟着你们,还有那个小夏,北焕和北川有小秋一个人看着就行,他们也不是乳母,只是在旁边守着,让小春和小夏都跟你去吧。” “好。” 为了防止有人对南怀浅动手,安砚清还是想让她身边多跟着些人。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半夏楼都是照样开门接客的,也不管是什么时间,总是门庭若市的。 他们到半夏楼的时候,门外便立马有人过来迎接。 满堂的富丽映入眼帘,地下铺着绣满如意花样的绒毯,墙上挂满了出自不少大家的字画,正中间是一个被水隔开圆台,从屋顶垂下几片薄纱。 男子抚琴吹箫,女子起舞,倒是有种默契的美。但这种优雅的场面倒是容易被忽略,因为大厅里传来的都是男子和女子的嬉笑声。 从南怀浅进来,她就闻到了浓郁的松香味道,大厅的每一个桌子都被白玉翡翠飞鹤檀木屏风隔开了。 半夏楼的客人既有男子也有女子,但毕竟大家对女子有些偏见,女子还是比男子少的,就算有也多是从偏门伪装好悄悄进来的。 她们三个倒是直接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去的,反正她们也不是乘坐太子府的马车来的,就算有人说她们,也无所谓。 外面人都知道这里的人只卖艺不卖身,只是陪酒陪喝陪喝,并不陪睡,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放松享乐吃酒。 “几位要去包厢还是在大厅,几位是头一次来咱们半夏楼吧,需不需要给几位介绍个陪客。” 这里就算是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人都穿的比寻常人华丽。看来他们的老板是下了血本。 “不用了,我们坐在大厅先看看吧。” 在大厅里能瞧出来的东西一定比她们去包厢隔间发现的东西多,况且她们去了包厢隔间的话,还真是容易被人误会。、 南怀浅可是不想让安砚清在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被那些顽固不化的大臣一纸奏折呈到皇上面前说太子妃刚出月子就去花楼吃喝享乐,有损皇家颜面。 “皇嫂,我怎么瞧着这地方这么奇怪,说是花楼,里面的女子又只卖艺不卖身,你瞧瞧那些女子,一个个穿的有些太少了吧,就只有几块布片子,还有那个男子,那衣袍只有薄薄一层纱,真的是......” 安星满从进来后就一直都在四处张望,坐下之后才开口跟南怀浅和严秋雨吐槽。 “这种地方自然是这样的,要是裹得严严实实,那大街上不全是美女子和男子,虽说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总得有些吸引人来这里的东西吧。” 她们几个貌美如花的坐在这里其实是显眼的,但她们身边跟着的人可真是把她们三个围住了。 南怀浅有极高的敏感,她总感觉有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们,下意识往二楼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但她觉得自己没有感觉错。 “这地方的老板挣得挺多的吧。不管是白日还是晚上,都这么多人,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安星满的感叹真的能逗笑南怀浅和严星满,她们没想到,安星满真的能口出其言,吐槽感叹的还句句都在点上。 在她们进来没多久,就有人去了某个地方告诉了那天那个明叫阿轮的男人,毕竟南怀浅在京都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 南怀浅来这里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意外的。 “你整日心心念念的人来了,怎么样,有什么感受。”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走到男人身前,有点像是在勾引他。 “羽舒,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收起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做好自己的事,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善人。”大概是心情好,今日的他没有向那晚一样直接对这个名叫羽舒的女子动手,神情也舒展多了。 羽舒并没有因为他的警告而收敛,“放心,人家可是太子妃,被那太子日日捧在手心上,之前你不是还担心她出事吗,这不也是顺利诞下孩子,修养好了。” 她的话就像是在提醒他,南怀浅是太子妃,且与太子恩爱得很。 第352章 自证清白 羽舒跟他说这些,就是想将事实摆在他的面前,她从六年前就跟在他的身边,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的这么一个始终被养在大院里的南国女子。 她只记得在府上他的书房中,有一副谁都不能碰的画,已经有些许泛黄了,但被保存的很好,没有一点破损,上面画着的是一个站在河边展开笑颜的女子,她知道,那就是南国如今的太子妃。 她是曾经趁着他不在府中的时候,偷偷进书房看的,就是那一次,她被他关在水牢里三天三夜。 他的身边到现在,除了她以外,都没有其他的女人,可她这么多年什么身份都没有,虽然那些人都够尊敬她,但是她知道那些人也是会在背后议论她的,只是她不在乎罢了。 她更知道,自己能在他身边安稳呆那么多年,是因为她跟此时正在半夏楼里的女子有着半分相似的面容,只是不得不承认,她不如那个太子妃美。 思绪飘回来,她连忙跟上男人的步伐,她知道他是想去看看,她也想去瞧瞧,在画上已经是那么完美的女子,亲眼看到会是什么样,到底是怎么动人的美貌,会让他惦念这么多年。 从二楼专属于他的包间看去,能清楚的看到南怀浅的笑颜,男人的嘴角也跟着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好久不见。小家伙,又见面了。 而羽舒看到南怀浅的第一眼就愣神了,这也是大部分初次见到南怀浅的人会出现的表情,未施粉黛的脸已经是国色天色的美貌了,怎么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还能这般美。 当南怀浅朝二楼的位置看来的时候,其实两个人的视线是相对的,但是被窗户挡住了。 “你爱她对吗。”羽舒还是问出了这个在她心里许多年没有问出的问题。 相比之下,男人的回答就轻松多了,“什么是爱,不知道什么是爱的人,又怎么能谈爱。”他并不觉得自己爱南怀浅 ,只是想得到她,觉得她太动人了。 太美的东西总是会勾起人的占有欲。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将美的东西收集起来,那样,会让心情变得愉悦不是吗。 若是美的东西放在不懂得欣赏的人手里,岂不是浪费了。 “但大概也有爱吧,不然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忍心直接将她绑到我身边,能蛰伏到如今才来找她,这大概用掉了我这辈子所有的耐心,所以,如果说是爱,大概也可以。” 男人将话说得好听,但以往凡是在他手里,被他收集来的美丽的物件,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也没有坚持过三天的,而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只要被送到他的府上,下场则是比那些物件还要惨烈。 他的府邸中,甚至没有一点带颜色的花朵,就连屋子里的陈设也十分简单。 所以,南怀浅是个例外。 若是正常人听到男人的这些话,大概会心生寒意,觉得眼前之人恐怖,但是羽舒并没有,他的话说完之后,她倒是觉得男人对南怀浅的感情真的跟从前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比有些不一样。 但希望,也只是三天热爱罢了。 正在下面跟严秋雨和安星满聊天的南怀浅,自然不会知道二楼发生的事。 \\\"你们放心吧,大哥和三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阿砚在我出门之前跟我说了,是他安排大哥和三哥来这里,为的就是探查这半夏楼的奇怪之处。\\\" 南怀浅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除了她们没有第四个人能听到了。 “皇嫂,你不用为了帮南怀兮开托,让皇兄背锅的。”安星满还是有些不信的,她们早就发现南怀兮和南怀瑾来这里了,那时候南怀浅和安砚清还没有回到京都呢。 “真的啊,当时我跟你皇兄还没回京都,阿砚不相信京都有这样可以‘平地起高楼’的人,便留了个心眼,让大哥和三哥探查,只是一直都没什么线索,这不,他们也打算放弃了,打算换种思路。” “让大哥和三哥做这件事,也是觉得他们可信,只是阿砚确实没考虑清楚,这不是破坏你们的夫妻感情吗。” “哎呀,皇兄真是的,我一定要去跟母后告状,怎么这样,我差点就误会南怀兮了。”安星满掐腰气鼓鼓的样子,倒是没让人感觉可怕,反倒是有些可爱。 “幸好我没跟你大哥提起过,不然是真的破坏夫妻感情了。” “我替阿砚给你们道歉,大嫂不是喜欢我之前刺绣的图案,我让人送到大嫂那里,还有,星满你不是喜欢我做的糕点,等我做好,让人给你送去可好。”南怀浅是懂得道歉的精髓的,自然是要给人好处,不然人家为什么原谅。 “好吧好吧,看在皇嫂的面子上,就原谅我那个不懂事的皇兄了。” 几人也没打算这里多做停留,又聊了一会天就起身了,这里喧闹的氛围跟他们实在有些不合。她们是真的来瞧瞧,只喝了一口茶,别的什么都没做。 而正在二楼看着他们的男人发现南怀浅她们要走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失落,只是下一幕场景,反倒让他更加倒胃口。 因为安砚清、南怀瑾和南怀兮来接她们三个回家了。 安砚清将这事告诉南怀兮和南怀瑾之后,两个人先是好好勒索了安砚清一番,接着便来这里找自己的夫人,为的就是要自证清白。 第353章 哄妻之道 安砚清直接拉起南怀浅的手,往外走着,他们两个的夫妻感情倒是没有被破坏,主要是南怀瑾和南怀兮。 南怀瑜毕竟对于这种事经验比南怀兮多,这种时候当然是先装傻,然后再道歉,最后是哄,这是他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夫人,怎么来这种地方了呢。” “你说呢。”严秋雨倒是没有松开他的手,只是白了他一眼,她也没有生气了,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夫人,小妹一定都给你解释过了,是殿下让我跟三弟来的,但我们什么都没干。” 南怀兮也跟着自家大哥一起,他要学习的哄妻之道还有很多,“星儿,我也什么都没干,我们两个是清白的,我们只是来这里在包厢里坐着喝喝茶,连小曲都没听。” 好在严秋雨和安星满都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南怀瑾和南怀兮几句话这事也就过去了,他们还是好夫妻。 他们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各自带着各自的夫人,上了自家的马车。 临走前,南怀浅回头看了一眼,总有感觉,有一束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后,但回头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了。” 南怀浅莞尔一笑,并没有当回事,以为自己只是太过敏感了。“没事,走吧。”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男人就这么远远的凝望着南怀浅刚刚站立的地方,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感情。 “别看了,都没踪影了啊。”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向她看去,他蓦然收起了刚刚那种眼神,恢复了平静。 回到太子府的南怀浅和安砚清先去几个小家伙的屋子里瞧了瞧他们,很明显比刚出生的时候身上多了好些肉,咿咿呀呀的晃着小手。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安砚清提前贿赂了小北辰他们,让他们不要过来跟他们一起用晚膳,好留给他跟小姑娘两个人的时光。 “浅浅,父皇退位的日子定了,七月十二。” “那不是没几天了。”南怀浅咽下一块糕点,她倒是忘了这回事了。 “嗯,没事,内务府一直都在准备登基大典的事宜。” 原本这个属于安砚清的登基大典,应该已经举行完了,但是因为南怀浅的身体原因,便一直推迟了,钦天监又重新选了个合适的日子,大概是不会再变了。 “皇后的服制内务府已经准备好了,是按照你的身形裁剪的,浅浅一定会是最令世人惊艳的皇后。”他吩咐过,在南怀浅的服制上下了不少心思。还有凤冠,都是他在皇上库房里挑了好久,又让内务府改制的。 他一定要让小姑娘成为被记入史册最美的那一个。 ~ 接下来的几天,南怀浅也没有再出府,倒不是什么别的,只是想在府里看着几个小家伙,陪他们玩一玩。 这时候虽然天气很热,但是花园的亭子处,安砚清也安排人放了摇扇和冰块,就是为了让他们在那里休息玩乐的时候能凉爽些。 而他这几日事情有些多,临近登基大典,他要处理的事宜便越多,都是一早便去上朝,然后便是到了夜半时分才回府,而南怀浅便会在屋内,燃着一个油灯等他,反正自己清闲,第二日没什么事,可以多睡一会。 几个小家伙也不嫌天气热,在院子里放风筝,今日好歹是有点风的,但是这么小的风,风筝一直在维持飞飞落落的状态。 南怀浅便坐在那里喝茶刺绣,她瞧着宫里新送来的布匹有一个特别适合安砚清,便想着亲手给男人制成衣袍。 忽地,啪一声陶瓷碎掉的声音响起,南怀浅下意识看过去。 “你这丫头,怎么不小心些,惊着太子妃你就没命了。” 她倒是认识那个在训斥下人的嬷嬷,也是太子府里的老人了,府中的这些事情她一向不管,从她成为太子妃入了太子府的时候开始,她到现在也没有碰过府里的中馈之事,仍然让刘管家管理,她不喜欢管这些琐碎的事情。 南怀浅细细看去,刚刚不小心摔碎花盆的小丫头看着有些眼熟,岁数也不大。她眼神示意小春将人领过来。 “参见太子妃。”太子府里的嬷嬷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都很跟那些年轻的婢女在闲下来的时候一起嗑瓜子。嬷嬷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讨好的意味,始终很恭敬。 “起来吧,何事啊。” “这丫头刚来没多久,办事有些马虎,惊扰了太子妃和几位小主子,望太子妃莫要怪罪。” “嗯,无事。”其实南怀浅知道,嬷嬷这么说,也是为了这个丫头开托, 不让她怪罪下去罢了。 “本宫瞧着你甚是眼熟,你叫什么名字。”若不是瞧着她眼熟,她是不可能把她们喊过来的,花盆打碎了,清扫干净便好了,孩子们喜欢在花园里跑着玩,若是有碎片,伤着孩子就不好了。 “回太子妃,奴婢名于芯芯。” “你不是于远诚的妹妹吗,怎么在太子府。”她记得阿砚把他们兄妹俩收为己用,带回京都之后,于远诚便被安砚清安排到了朝堂上,虽然可能还没有多少俸禄,但也够他们兄妹俩日常生活了。 至于住宅,她记得阿砚提起过,是给他们安排好的。 所以于芯芯不应该在太子府里当婢女啊。 南怀浅问完,于芯芯抿着嘴不知道没有开口,反倒是嬷嬷替她回答了。“这丫头死活都不说自己的身世,只说想自己赚些银两补贴家用,但人是刘管家带来的,应当是清白的,自己也憋着一口气呢,这不都两天没用膳了,刚刚连个花盆都拿不稳了。” “嗯,你先下去吧。” 嬷嬷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于芯芯,怕她说错什么话,他们这些做奴婢的,一言一行都得格外注意,一不小心丢的有时候可能不仅仅只是几两银子那么简单。 “是不是跟你兄长闹别扭了。”南怀浅能猜出来,既然人是刘管家送过来的,那阿砚大概率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虽然平时不关心府里下人的事情,但是府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新人了,本身也没有多少婢女。 第354章 千里马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兄长的。你也不必自称奴婢,将我当成朋友可好。”她记得于芯芯好像不过也就是十三四岁的,这样美好的年纪在太子府里做粗使的活真的没必要。 “太子妃姐姐,我跟大哥来到了京都,太子殿下给我们安排了住处,大哥每日都有事要忙,还不让我出门,甚至离开家的时候还会将院子门锁起来,可我也想出去找点活干,好补贴家用,成日就指望大哥养着我,大哥怎么能攒下来钱来娶大嫂。” 她是为了哥哥考虑,她知道哥哥的顾虑,可是她都已经从从前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她已经不小了,也可以出来干些什么了。 “可我跟大哥说了好多次他都不同意,一气之下我们两个便吵起来了,我也趁着这跑出来了,太子殿下让人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太子府。” 提起安砚清的时候,于芯芯的脸上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娇羞,南怀浅看在眼里,但是反倒是笑得更加明艳了。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如此龙章凤采的男人,会有这样的表现也正常。 “坐下吧,吃些糕点吧。” 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是厨房新准备的,几个小家伙玩累了,也可以吃些。 “可以吗。” “当然,吃吧。”刚刚嬷嬷不是说她已经近两日没吃过东西了,本身于芯芯瞧着就瘦小,这么一饿,完全没有十三四岁少女的娇嫩感了,还得好好养养才行。 得到南怀浅肯定的回答之后,于芯芯也不再客套,她是真的饿了,原先只是想闹闹脾气的。 “哇,太子妃姐姐,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从前他们家连饭都吃不饱,日子过得紧巴,她哪里吃过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糕点。 嘴里塞得满满的,南怀浅示意小春给她倒了杯茶水。“喜欢就多吃些。” “太子妃姐姐,你跟太子殿下一样,都是好人。” “是吗,那你觉得太子殿下好还是我好。” 于芯芯愣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南怀浅的问题,“嗯,都好,太子妃姐姐长得漂亮,人也好,太子殿下亦是如此。太子妃姐姐,嫁给太子殿下是不是很幸福啊,我瞧着太子殿下可疼你了,不像是从前我们家旁边的那些男人,对自己的妻子都可不好了,还会打骂他们。” “你还小,对这些事还不懂得,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的,有时候你面前的人想让你看到的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太子殿下也很凶的。” “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不喜欢太子殿下了,还是喜欢太子妃姐姐吧。” 她这番话,倒是连带着小春都逗笑了,“你这丫头心思倒是变得快。” 南怀浅倒是觉得,这丫头,倒是跟无蔚的性格相似,到时候介绍她们两个丫头认识认识。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我相信这个世上还是善良的人多。” 即使于芯芯经历了不太好的事,但是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成为这样明媚阳光,活泼的少女,看来于远诚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也是真的疼爱这个妹妹的,只是用错了方法,适得其反了而已。 “太子妃姐姐,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哥哥总是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做不了,我明明都已经长大了,这些年,都是我帮着母亲做饭,还能帮父亲洗他的衣袍。而且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若是到了合适的年龄嫁人,那岂不是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这小丫头倒是想的多,可能这个想法许多在深宅大院里待了半辈子的人都想不开。 “可就算你嫁人了,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的,这不取决于什么,只取决于你的选择,如果你好好跟你哥哥聊聊,我想他是会理解的,但是你在太子府里做个婢女是没有出路的,倒不如好好想想你有什么本事,又有什么兴趣。” 这个小丫头的想法大概也是只有一半是对的,人想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好了,不必去关心旁人的生活对不对,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可是我去了好几家招工的店铺问过了,他们都说我没什么用,不要我。”提起这件事,她还有些委屈呢,那些人一瞧她瘦瘦小小的,还是个女子,直接就把她赶出去了,还嫌她碍着他们做生意了。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仑之山。” “这句话什么意思啊,太子妃姐姐。” “夜光珠不一定都出在子津一带的河中,满握的璧玉,不一定是都是从昆仑山开采的。若是一个人真的有才能,那便不论是何出处,一定会成为有用之才的。” “哇,我明白了,谢谢太子妃姐姐,你是不是读了好多书啊。” 其实她也很喜欢读书,但是家里条件不好,虽然父亲母亲从前都对她不错,但她们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让她读书,她也只好捡些别人不要的书看看。 “若是你喜欢读书,我便跟你哥哥说一声,让他把你送到京都的学堂中可好,你若是想寻个工,那也得认字才好,等过一段时间,你可以再来找我,若是你已经将学堂中的东西学好了,我便跟你哥哥说,让他同意你出去自力更生可好。” 若是于芯芯真的有这样的志向,南怀浅不介意帮她一把,她有这个能力,而于芯芯这个小丫头有这样的志向。 “好,谢谢太子妃,我一定会努力的。” “去吧,我让人将你送回家中,再让太子殿下跟你兄长说这件事。”南怀浅将手帕递给她,示意她擦擦自己的嘴。“小春,再用食盒包些糕点让她拿走吧。” “谢谢太子妃。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了,但是要跟你哥哥说一声,莫要让他担心你,不管他的方式对不对,他真的都是为你好,等你长大了,便明白了。” “好,太子妃姐姐。我走了。” 看着于芯芯开心的背影,南怀浅好像看到了从前那个率真活泼的自己,希望这世上每一个女子都可以如愿以偿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吧。 第355章 大事降至 日子过得快, 今日便是安砚清的继位大典。 在外面还是黑蒙蒙一片的时候,南怀浅和安砚清就起来收拾了,新帝登基大典和皇后册封大典同时举行,他们两个便要一起入宫。 两个人一早起来,洗漱完之后没有忙着梳妆,反而忙里偷闲,两个人先聊聊天。“紧张吗。” “不紧张,浅浅紧张了。” “倒也不是,这么多年,我们两个都在太子府,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今日入宫之后,大概没有多少机会能出宫了吧,你要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而我呢,就要在自己的宫里,成日绣花抚琴。” “历朝历代的皇上,大部分时间都会宿在金銮殿,偶尔去一次后宫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否则就会牵扯出一堆朝堂上的事,若是只顾着一个,那便是红颜祸水殃民害国,稍微不注意,那可就是多少雨露均沾的谏言。” 南怀浅的担心大多源于她担心成为皇上皇后之后,他们两个人的变化,怕他们没法向从前一样相处了,一时间,她倒是觉得明明就在眼前的日子,为什么会看不清楚它的样子。 “一样的,放心吧,相信我好不好。”安砚清能感受到小姑娘身上这种不安感的来源,他会将这些都处理好,保证小姑娘在宫里的日子还是跟在太子府一样。 “好。” 礼部和内务府共同筹备了那么久的皇后服制和凤冠,光是打眼看去就知道费了不少心思。 独属于南怀浅的皇后凤袍,以正红色打底,绣上了栩栩如生的凤凰起舞图案,金线勾边,还有难得一见圆润的夜明珠镶嵌在裙摆上,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系在腰间,就连同色的鎏金鞋上都绣上了羊脂白玉珠带着流苏,而边缘上也绣上了翡翠。 就连不会出现在外人眼前的里衣都是用金丝银线绣上了大朵大朵金红色的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的轮廓。 这是安砚清一点一点吩咐,让内务府改的,不管是凤袍还是鞋子,都是改了无数次之后,才成为了安砚清心中南怀浅穿上最美的样子。 南怀浅在小春和小夏的服侍下,换上了这件凤袍和鞋子。 其实平日里南怀浅素爱那些清雅的颜色,不太喜欢太过艳丽的颜色,但此时这件凤袍穿在她身上,无比合适。 雍容华贵的凤袍将南怀浅极其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 凤冠是纯金打造的,顶上是个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饶是身边并不缺少好物的南怀浅都不免惊叹这个凤冠的做工精细。 戴好凤冠之后,还有步摇和簪子,也都是为了这个册封大典特意打造的,昨晚礼部和内务府才让人送来的。 金缠丝嵌红宝石双栾点翠步摇以及珐琅彩花卉簪,白玉嵌珠翠玉簪,正好搭配在一起。 南怀浅从铜镜里看着自己雍容华贵的模样,是很美,不再是略施粉黛,而是在脸上涂涂抹抹了不少东西。 就是光是头上的装饰就已经够沉了,还有这身上的衣服,要不是自己养好了身子,还真是应付不了,这光梳妆打扮就要这么长时间。 倒是让她想起了她跟安砚清大婚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身费了不少心思的婚服,那场大婚,她到现在都记得,阿砚让她成为了最让人艳羡的女子。 其实仔细想想,有什么好怕的呢,不管是从前,还是未来,她的阿砚都会在。 “还真是想要美就要付出代价啊。” 小春和小夏相视一笑,她们陪在南怀浅身边这么多年,看到这样的南怀浅,都是高兴的。“主子这么说,怕是会招来不少嫉妒吧,这身凤袍大抵是不少女子的愿望吧。” “你们啊,都是我的人,即使入了宫,不管发生什么,切记有我撑腰,还有啊,若是有心仪的男子,就跟我说,你们不用入宫籍,都是自由的,也不用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 “主子。” “好了,别煽情,你们主子可是梳妆了一个时辰的,要是掉泪了,可就还要一个时辰了。” 也幸好小春和小夏手脚麻利,不然怕是得要两个时辰,光是坐着南怀浅就累了。 安砚清从前也是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在梳洗打扮上的,暗红色的龙袍,已经特制的腰带,光一个头发就整理半个时辰。 他去接小姑娘的时候也正好对上了时间。 他一直知道小姑娘美,但是小姑娘甚少这样打扮,还是会让他惊艳。 或许两个牵手久了,便会腻味。 但是他没这么觉得,爱意是更加多了,或许是日子中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能让他心动好久。 就比如,现在,小姑娘嫣然一笑,就已经让他如痴如醉了。 “我们家浅浅就是绝色容貌,还真是便宜我一个人了。” “是啊,那你要好好珍惜啊。” 安砚清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是一个羊脂白玉戒指,被雕刻成了曼陀罗花的模样。 相传曼陀罗花是在沙漠中生长的被诅咒的花朵,大漠中,没有一个找到曼陀罗的人能够安然离开。清丽,枝叶妖娆,且有剧毒。无解,也称情花。 在神话传中记载着一个传说,大漠是上帝因为人类的欲念实行的惩罚。大漠中所有的生命仅仅靠大漠中央的水神掌管。 直到水神爱上一个带领族人寻找水源的女子,上帝震怒,要灭掉水神的灵魂,大漠花神曼陀罗以自己与他共入人间轮回为代价,请上帝饶恕,上帝为她痴情所感,只把水神逐出天界。 自此,沙漠中无水,曼陀罗也成为被诅咒的花朵。剧毒在身。 曼陀罗花的花语是无边的爱和恨,但白色的曼陀罗花也有很美好的寓意,白色曼陀罗雪白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安砚清给南怀浅戴上之后,又将自己手上的那枚展现在她面前。“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阿砚,我很幸福。” “我也是。”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对了,我之前给你的那个玉佩呢。” “在这里啊。” “去取出来给你们主子戴上。” “所以,这个玉佩到底有什么意义。”其实她原本的腰间就别了一枚玉佩,是内务府送过来的,若是阿砚的那个玉佩不重要,也不会让她在册封大典上佩戴了。 第356章 新帝登基 “那个玉佩是皇爷爷之前留给我的,可以诏令他的暗卫和南国所有将士的军符。从前怕你觉得放在你那里不好不肯收下,才没有告诉你的。” “所以,暗卫的基础是皇爷爷的,剩下的都是你自己拼出来的。” “嗯,对,真聪明。” “那我就收着吧。” “好。”当初皇爷爷给他其实是担心他,怕他的父皇不理智,若是动了易储的心思,这便是安砚清的筹码。 起初他都没有收下这枚玉佩,直到皇爷爷将他叫去,当着父皇的面将这枚玉佩交给他,而且还告诉父皇,往后无论什么事,都要允许他自己选择。 皇爷爷对他的偏爱,大概也是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是释怀不了皇爷爷离世的原因,他也多么希望皇爷爷可以长命百岁,但是事与愿违。 门外敲门声响起,“殿下,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嗯,走吧。” 大抵是因为今日新帝登基,会从太子府出发,百姓们也起得早,想凑凑热闹。 俗话说的好,一朝君主一朝臣,更何况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百姓们最担心的就是新帝登基会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到宫门前的时候,与以往不同,今日的宫门口被铺上了红色的长毯,他们也要下来走进去。 “准备好了吗,我的皇后。” “嗯嗯,走吧,皇上。” 新帝登基,群臣跪拜。 南顺二十八年,南顺帝退位,尊号南太玺。南乾元年,太子即位登基,号召天下,改年号为南乾,庙号为世玺,其以明年为南乾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人品有成,历练有加,爱国爱民,宜承继大统,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安砚清和南怀浅在群臣的瞩目下站上高位,虽然大部分的皇后册封大典都是单独举行的,但是既然安砚清坚持要让南怀浅一起走入大殿站在高处,一处享受群臣跪首的威严。 待两人站定,阿青便开始念诏书,“朕今日登基,尊祖训,励精图治,保国家长治久安,当行仁孝之道,尊南顺帝为太玺太上皇,尊嫡生母何氏为母后皇太后,尊号康景;册南顺帝之淑妃为太妃,尊号德敏,册南顺帝之妃元嫔为太妃,尊号德良。” “太子妃南氏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册封太子妃南氏为皇后,封号懿禧,正位中宫,以母仪天下,授皇后金册,金印,迁入凤宁宫。皇后之母,南颜夫人封为正一品诰命夫人。” “平乐公主安星满册平乐长公主,康王安墨阳册亲王,享一品爵位,爵位世袭。朕与康亲王虽非一母所出,但如亲如弟,特封康亲王之女安寄欢为公主,封号永福。康亲王妃之母册封从一品诰命夫人。” “尊太上皇之意,皇长子安北辰,封号瑞,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昭,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治为太子,正为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念及朕初登大典,太子册封礼从简。” “皇长女安初予为昭华公主,皇三子安北暮为景王,皇四子安北焕为时王,皇五子安北川为渊王,皇次女安初颂为宁熙公主。” 这些里面的每一个句话,都是安砚清一字一句看过的,就连尊号和封号都是他花费了好些功夫的。 原本到这里昭书就该结束了,但最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 “朕与皇后乃天命之成,凤协鸾和,相濡以沫多年,情深似海,育有六子,子嗣繁荣,朕欲与皇后携手共进白首,特废除后宫。钦此。” 百官原先跪于金銮殿之下,群臣朝贺新君即位,听到这里已经绷不住了,但这个是昭告天下的圣旨,废除后宫,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的,但他们又没法拿皇帝膝下子嗣凋零根基不稳一事来说。 所以,他们只能闭嘴,安心听着。 饶是南怀浅都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男人口里要给自己的安全感是这样来的,的确更让他意外,挑准了时机,那些个大臣就算想说什么,也没什么机会。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砚清和南怀浅还要去祭天,两人走在前面,群臣百官跟在后面。 见后面人跟的远,安砚清小声开口,“累不累。” “没事。” 号角声响起,礼部尚书高声喊起,“一拜,二拜,三拜,礼成。” 南怀浅和安砚清手持香火,朝着宗庙随着喊声行礼。 “太子献礼。” “南顺二十八年,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南乾,庙号为世玺,敢昭告于天,昭告于祖,勉勉我王,纲纪四方,发政施仁,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仰惟圣神,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敬拜皇天之祜,薄薄之土,承天之神,兴甘风雨,庶卉百物,莫不茂者,既安且宁,敬拜下土之灵,维祭天地,予祗承天序,谨用祭告。惟神昭鉴,我邦家。尚飨!” 小北辰虽然年龄尚小,但在这样的场面读起祭文来也丝毫不怯场,其实他个小家伙也识不得那么多字,但是太子献礼是不能少的,这么一长串的祭文都是小北辰背了好几天的,也不玩了,成日就让人一字一句的教他读,然后背。 声音虽然有些奶声奶气,但也极有威严,倒是有几分小安砚清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瞧见这样的儿子,南怀浅心里也真真的感到自豪。 大典进行到这里,终于是结束了,南怀浅可以跟孩子们回宫,但安砚清还余下不少事要处理。 第357章 入主中宫 南怀浅到达凤宁宫的时候,嬷嬷和宫女在院子里站成了两排跪下行礼,没有太监,大概也是安砚清特意叮嘱过的。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不喜欢太监在旁边,安砚清也是,他身边贴身的也是阿青和阿凛两个人,都是正常的男子。 她刚刚远远的就闻到了桂花香,仔细看过去,凤宁宫的院子里完全跟从前不一样了,安砚清特意让人在那里开了个小水池,里面有几条锦鲤,但水并不深。 最主要的是安砚清特意为她挪过来的一棵桂花树,下面还有一个秋千。 还没等她细看,就有嬷嬷上前跟南怀浅介绍了。 “奴婢,是凤宁宫的掌声嬷嬷香蓉,陛下嘱咐过,凤宁宫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由皇后娘娘身边的四位姑娘,奴婢是负责管理这些宫女的,一等宫女两名,二等宫女两名,三等宫女两名,皇后娘娘您喜静,安排在凤宁宫的人都是办事细致的。” 就这样的人数,还是安砚清删减过后的,她是皇后,后宫又无人,在她宫里伺候的人应该是很多的,但她真的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全是人。 “奴婢一等宫女冰巧。” “奴婢一等宫女香洁。” “奴婢二等宫女春燕。” “奴婢二等宫女秋莹。” “奴婢三等宫女小雨。” “奴婢三等宫女小晴。” “嗯,起来吧。往后你们在本宫宫里服侍,便要心里有数,本宫不喜欢多事,你们也不必近身服侍,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南怀浅看向小春,示意她给这些人一个红包。 “皇后娘娘一向赏罚分明,若是你们做的好,日后那便少不了赏赐,若是自己做错了事,也别怪皇后娘娘翻脸不认人。” 小春这架势,还真有点宫里那些嬷嬷的样子,神气十足。 “是。” 南怀浅走进正殿,屋里的模样跟自己从前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殿内一改从前金碧辉煌的模样,玉璧为灯似明月一般,沉香木床边悬着绣满海棠花的宝罗帐,窗边只要有微风,整个屋子里悬着的珠帘都会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地上被铺上了一块白玉,雕刻成了莲花的模样,还真是有种步步生莲的感觉,屏风不同于那些一个模子制出来的,一面是漫山遍野开满花的模样,一面是花朵飘落的模样,水晶珠帘倾泻,后面是一架古琴,就连屋内燃着的香都是她最喜欢的花香...... 她喜欢花,不论是什么样的,所以整个殿内都是花的痕迹,根本数不过来。 “皇后娘娘,这都是陛下按照您的喜好重新布置过了的,原先太后娘娘用的东西都挪去永寿宫了,这殿内的所有摆设都是陛下新给您准备的。” “嗯。” “皇后娘娘,凤宁宫里还有四个偏殿三个小阁,陛下嘱咐了,几位皇子公主都养在您身边,太子殿下、景王在琼华殿,昭华公主和宁熙公主在云霄殿,时王和川王在皎月殿,都已经重新修缮过了。 拂云殿是空着的,还有锦香阁四位姑娘便在那里,烟翠阁芙蓉阁都是空的,还有一个库房,空着的都由皇后娘娘您决定。” 毕竟是皇后的宫殿,确实是极大的,在宫里除了皇上的承乾宫便是皇后的凤宁宫了。但说是皇上的宫殿,其实也是个摆设,皇上一般不是在妃子的宫里就是在金銮殿后面的偏殿,方便处理政务。 “好,你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南怀浅是真的有些累了,从她出太子府到现在她都没有休息过。但她今日正式入主中宫,肯定是累的,也不知道阿砚怎么样了,他肯定比自己累。 这一个月的时间阿砚一直忙,她是真的没想到凤宁宫被翻新了。 太上皇和太后都挪去了永康宫,永康宫也变了大样,原本太上皇和太后是不在一个宫里的,但是太上皇觉得自己既然退位了,也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索性赖皮,跟太后在一个宫里。永康宫如今就像是从中轴分开了,被改成了两个主殿。 南怀浅正想着,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她立马反应过来了,自己女儿的声音她怎么可能分不出来。 “怎么了,初初。” 小初予一瞧见南怀浅立马就冲过来了,旁边还跪着一个宫女。 “没事,母后,被吓了一下。”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小初予还可爱的蹦了蹦。 “你啊,没摔到吧,吓死母后了。” “没事,没事,母后今天好美啊。” “我们小初予今日也很美哦。”小初予今天穿的衣裙也是安砚清让人新做的,一身正红色的小裙子,跟南怀浅一样美。 今日的大典,除了安北辰,其他几个小家伙都没有去,他们这不刚从太子府过来。小北辰也一直在宫门口等他们,几个小家伙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确实好得很。 “你起来吧,往后在宫里小心些。” “谢皇后娘娘。” 那个宫女就像是被赦免一样,忙谢恩,若是真的吓到了公主,她的命可就没了。 “母后,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里了对吗。” “对啊。母后带你们瞧瞧父皇给你们准备的。” 三个在襁褓里的小家伙已经被乳母抱进了殿里,小北辰、小初予、小北暮对这里也不陌生,之前安砚清和南怀浅出巡的时候,他们都是在这里待着的。 “琼华殿是我们北辰和北暮的寝殿。” 安砚清让人改变了殿内的布局,两张床在殿的北面,上下挨在了一起,什么都是双份的。 这是安砚清和南怀浅早就商量好的,让小家伙们住在一起,也能增进他们的感情,一个孩子难免会孤单。 “哇。”安北辰一眼就瞧到了在笼子里的彩色鸟,他还以为父皇也没有寻到呢。 当然,安砚清也没有偏心,鸟是两只,还给小北暮准备的是他一向喜欢的木制玩具,各式各样的也是双份。 “我们初初在云霄殿,等妹妹大些,便跟你一个屋子,在那之前,我们初初就自己现在这里住好不好。” “好。” 安砚清给小初予准备的首饰和衣裙满满的,还有各种各样女孩子喜欢的漂亮玩意。 殿内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安砚清是下了心思的。 第358章 找个贵妃 “小蝶,小雅,小彤你们日后便在烟翠阁,还有初颂身边服侍的小桃,小云和小灵,告诉他们一声,你们都在烟翠阁,需要什么就去找香蓉嬷嬷要。” 她们三个和小桃她们都是从太子府来的人,是小家伙出生之后便在身边伺候的,是安砚清筛选过的人,在太子府上多少年了,是可靠的,毕竟南怀浅身边就这么四个人,也没法分身照顾这么多孩子。 等几个儿子长大,身边也得安排些男子,比如阿青那样的,到时候安砚清会安排,但是他们这样小时候,还是女子在旁边细心些,能注意到小孩子的变化。 她们六人也都是细心的,最重要的是,这都是安砚清的人,会些身手,能护住孩子,也够忠心,没有家人没有软肋,在世道乱些的时候,是有许多失去家人的孩子的。这也算是给他们一条生路了。 她们还以为要去下人房里歇息,没想到南怀浅会安排她们,毕竟她们几个都已经是皇后娘娘的人了,但是也不如小春她们跟皇后娘娘关系亲近。 “谢皇后娘娘。” “把小桃她们先叫出来吧。” 南怀浅让小春拿出了准备好的首饰和衣裙,六个人一人一套首饰和两件新衣裙。 “往后你们也辛苦,这些首饰和衣裙你们拿去。好了,去忙吧。” 她是懂得稳固人心的,毕竟管理着影阁和商会,人心难测,只要主子做的好,那做属下的就不会生出叛变的心。 “小春,去把小秋和小冬喊过来吧。” 总算忙完这些了,南怀浅也有时间坐下休息休息,她浑身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沉了。 “这啊,是四个羊脂白玉的手镯,戴上吧。” “主子给我们的好东西够多了,我们也不会嫉妒的。”她们心里明白,不会因为南怀浅刚刚给小蝶她们一些东西就心里不舒服的。 “行了,还有这个出宫的令牌,你们也拿好。” 在宫里肯定是不比在太子府里出入自由的,为了避免一些麻烦,还是有这出宫的令牌更加方便,但她们几个的功夫,用轻功出个宫也不成问题。 “行了,去忙吧。”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康亲王妃到了。” 安墨阳现在应该还跟安砚清在忙,颜落希过来她倒是不意外。 颜落希第一时间就行礼了,脸上还带着笑意,小寄欢她送到了太后和淑太妃那里。“参见皇后娘娘。” “哎呀,落希姐这是来取笑我了。” “哪有,我们小浅现在也是皇后娘娘了,我也得行礼才行啊。” “落希姐就算了吧,还是别行礼了,不然我别扭。”南怀浅托腮在坐塌上,面对自己家人,她也能放松些。 “怎么样,还习惯吗。” “好累。”这就是南怀浅最真实的想法了,她是真的累,还是太子妃好玩。 “这个啊,是姨母让我给你带过来的糕点,说你忙了这么久,定是没时间用午膳,让你先吃些。”颜落希身边的婢女拿出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的都是南怀浅喜欢的糕点。 若是瞧不见这些糕点,南怀浅还真是忙的忘了。 瞧见她吃得香,颜落希便给她倒了杯茶水,心里感叹都是国母了,还跟从前没什么区别,是个小姑娘。 “小浅,你的皇上夫君给小寄欢了公主的名分是我和阿阳都没想到的。” “阿砚和墨阳关系跟亲兄弟一样,小寄欢又那么可爱,公主这个名分配小寄欢正合适,过几天,落希姐你也带着小寄欢,让她跟初初一起去学堂,咱们便在这里偷闲多好。” 安墨阳是唯一一个被晋为亲王的,而曾经身为荣王的安墨白和允王安墨成仍然是王爷,他们的孩子也没有小寄欢的待遇,是什么原因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如今安墨白都干脆辞去了在朝堂上的职位,不上朝了,安墨成倒是也是个闲散王爷,只是一个闲散的职位。 其实,安砚清也不会亏待他们。 连被禁足在齐王府里的那位都是。 “今日的饭菜怎么这么丰盛。”安墨玉瞧着厨房的饭菜比寻常的都好,有些意外,他都好久没见到这些宫里的菜式了。 “今日新帝登基,这菜式都是宫里的御膳房送来的。” 听到这的安墨玉也没有意外,从父皇突然来他这里他就预感到了。 终究还是他,皇位从始至终就是安砚清的,没人能夺走,也没人能撼动。 当然,还有冷宫里的那两位。 新帝登基奏乐的声音可以传遍整个京都,冷宫里亦是能听清楚的。 就像是癫狂一样的笑声在冷宫内传来,门外的侍卫充耳不闻,当然也没人会在乎。 ~ “皇后娘娘,内务府总管领着掌事的来给娘娘请安了。”内务府总管是负责管理后宫衣食住行这些事务的。 “参见皇后娘娘,康亲王妃。” “嗯,起来吧。” 南怀浅刚喝口茶吃些糕点的功夫,就又有事了。 “奴才内务府总管刘峰拜见皇后娘娘。” “奴才是御膳房掌事总管张全才。” “奴婢绣房掌事梅莹。” ....... 这么一长串人下来,南怀浅真是有些头痛,但是面上还是得维持着体面,其实她也没记住几个人,她已经想好了,后宫除了她也没什么人,到时候就交给小春和小夏,那些个账本什么的,她是真的没兴趣。 南怀浅一人给了他们点赏赐,敷衍了几句便让他们退下了,她都有些麻木了。 “哎,我突然有个想法,落希姐。” “怎么了。” “这还不如不废除后宫呢,找个管这些事的,这真是太累了。” 颜落希听到她这话,笑出了声,她在旁边看着都累,“这话跟我说说就罢了,可莫要让陛下听到。”这想法也能理解。 第359章 高下立见 “落希姐,你等一下,小春,快替我更衣,将头上这发饰拆了吧。”南怀浅想着后面应该没什么事了,还是赶紧把这一身的东西换下来,好好收着吧。 再怎么说,这也是阿砚专门为她准备的皇后服制,一定要好好珍藏才行。 “还是这样的衣裙穿起来轻便。” 南怀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已经换上了鹅黄色的衣裙,只虽然确实比她在做太子妃的时候穿的也复杂些,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插上了五凤金钱玉步摇和赤金宝钗花钿。 “小春,去把那顶紫金玉翅宝冠和散花锦取过来。” “落希姐,这个宝冠做工甚是精致,我瞧着倒是跟你姐姐的气质相符合,还有这散花锦,给小孩子做衣裙正合适。” “这好东西你自己你留着便是,府里也不缺什么。”南怀浅经常送给她松溪,搞得颜落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从小时候,这丫头就喜欢往她那里送些东西,她这个做姐姐的倒是没有给这个妹妹送什么。 “哎呀,姐你就收下吧,我好歹也是小寄欢的姨母,这样一点也不过分。” “这时候离晚膳还有些时间,孩子们都去母后那里了,不如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好啊,走吧。” “小秋,小冬,你们留在这里守着吧。”她们都走了,这凤宁宫不是还有那些婢女吗,虽然她知道,若不是阿砚查探过的人,也不会放进自己宫里,但是毕竟还是陌生的,也不能毫无防备之心。 小家伙们聚在偌大的永康宫院子里玩闹,如今已然成为太上皇、太后、太妃的几人都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喝着茶,看着孩子们。 但还有一人,南怀浅是有些陌生的。 从前的元嫔,如今的德良太妃,从前三公主安秋月的生母,四公主安芮月的养母。 只是她们两位公主年龄尚小,还未到及笄的年龄。 “今日你刚入主中宫,怎么还有空闲来我们这。”太后瞧着已经换回了寻常服饰的南怀浅,就知道这小丫头是嫌麻烦的。 想当初她刚成为皇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只是自己的皇上夫君是没有自家儿子这么贴心的,会替自己打理好这么多事。 那时候,整个后宫那些女人兴风作浪,给自己生事端,还有那些各个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往自己这边呈上的不知道有多少。 想到这,她忍不住看向身边的人,送了他一个白眼,只是身边的太上皇还没有意识到罢了。“你还不知道那小子,定是把什么都打点好了,怎么会让小浅操心。” 南怀浅自在的倒着茶水给自己喝,这样有人能替自己陪着孩子玩,也是种好事,这个年龄的孩子,是最折腾人的了,整日里就想着要找什么新鲜玩意,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可以偷偷懒。“父皇母后可别取笑我了,儿臣今日可是明白了,什么叫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索幸后宫也没什么大事,往后也能清净些,让你身边的丫头帮着管理就好了。” 与此同时,安砚清正在御书房处理政事。 “陛下,昨日咱们的将士与北冰国的将士发生了争执,比拼的时候下手没轻重,北冰国的将士死了五个,然后昨夜北冰国的人趁着夜晚士兵换班的时候,用弓箭手射杀了咱们的将士,城内侧门起火,城门已经全烧成了碳灰,但其他的城门是完好无损的。” “驻守在孙将军怀疑是城内出现了内鬼已经下令关闭了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但奇怪的是北冰国的将士只是跟咱们的士兵周旋了一晚,到了第二日便又恢复平静了。” 安砚清的眼神几乎是在一瞬间变了,按理说,与北冰国的交接处应当是北川,北堰同北冰国只有一小部分是接壤的,要是北冰国真要是动了什么心思,也应当是从北川起手。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北冰国又为何只是周旋了之后便撤退了。 但在这其中,安砚清最担心的是,他父皇的胞妹,如今是北冰国皇后,但他还记得,上一次她来南国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不对劲。 后来他让人去查,发现北冰国的皇上丘澜如今对自己后宫的那几个宠妃好得很,倒有些忽视他的那位姑母的意思。 “在如今各国已经表面上趋向于和平的时候,北冰国这么做可谓是把野心摆到了台面上,但是若是他们直接开战,那便是要遭受世人诟病的,所以他们现在借着咱们的将士将他们的将士失手打死一事,对咱们开站,也只是射杀了换班的将士,若是我们反击便是我们不地道。” “北冰国一定是有野心的,只是借着这件事动手,但问题就在这,为何边境起战,城门却会起火,所以北川里一定有北冰国的暗桩。” 如今各国之间的和平不过是表面功夫,只要是个君王,怎么会没有想要称霸天下的野心,只是谁都不好先做那个挑起战乱的人,谁都不想做恶人,不想成为那个被百姓辱骂,不顾百姓的暴戾君主。 只是北冰国这样一手,南国若是不还击,便是南国不敢应。 理清思路之后的安砚清和安墨阳,都得感叹一句,这北冰国的君主是有计谋的。 但既然理清楚了,怎么还会入他的圈套呢。 “既然是咱们的人不小心打死了北冰国的人,那就是咱们的人有错在先,但北冰国用这种方式换回了他们的人命,那咱们就憋屈一回。” “送一百两去边境,让孙将军亲手送到北冰国人手中,就说是南国给那些死去将领家人们的银两,记得要让孙将军大摇大摆的去,最好让百姓们也去凑凑热闹。让咱们在北冰国的暗桩也将此事传出去,告诉他们也让北冰国的百姓凑凑热闹。” 比起权谋,安砚清更懂得利用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他要的是百姓们的口口相传,他们南国是以礼相待的,不是蛮横无理的。 这样两国君王之间的差距可不就是高下立见了吗。 第359章 恋爱脑 安墨阳坐在一旁的座位上,与平时判若两人,没有吊儿郎当的,正经起来的样子还真的有些亲王的模样了。 “皇兄,要不要让人再去探探北冰国皇室现在的情况,我总觉得不对劲,若是皇姑母上次回来是收集南国咨询的该怎么办,若是两国真的交战,北冰国将皇姑母当作人质又该如何。” “嗯,让人去查查,不止是北冰国,还有东阿国和西慕国都要好好看看,若是两国之间相互勾结,纵使南国再强劲,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南国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若是不用南国的身份开战呢。” “皇兄你的意思是挑起其他两国战乱,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那最好的选择就是北冰国和东阿国,只是东阿国和南国是有协议的,若是他们受敌,咱们不出手,会不会不太好。” “不,是让除了南国以外的其他三国全部乱,是让他们内乱,而且要让他们三国之间都互相误会,那样才好,若是在自己家里的火都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再有外乱,那我们也无法帮谁,毕竟他们是互相内乱。” “对啊,皇兄你的人不都已经入侵到他们的朝堂之中了吗,只需要让他们闹些动静。” “不止如此,是要以他国的身份对他们动手,让他们互相怀疑。” “可话是这么说,办起来可不容易。” 安砚清将手攥紧,他和安墨阳都是不想要看到百姓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所以他必须有个尽可能规避某些事情的策略。 “不着急,这事得用些特殊的手法, 我先谋划一下。让边境的所有将军调整布防,直接把布防图烧毁,然后好好彻查军营的所有人,将每一个将士的名单送到京都。” 安砚清想的是彻查完军营里的将士之后,给他们每个人二两银两,然后还要让自己在各地的人,找到那些将士的家人,让他们写一封家书给在边境的将士,为的就是稳固将士们的心。 他还要为将来某一日一定会来到的战争做准备,但这样好像需要小姑娘帮个忙了。 “卫平侯一家昨日已经启程,现在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准备好宴席吧。” 趁着新帝登基,还有正好也到了卫平侯一家五年回京都的时候,但这次安砚清能感觉到有一丝不一样。 在他们出巡到北川去卫平侯府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没有人会甘愿一直在边境驻扎,更何况当年那个尽心尽力为国为民的将军已经去世了,现在的是他的儿子付圆瞻,人心难测。 “哎,还真是一事接一事啊,我怎么觉得父皇交给皇兄你的是个烂摊子啊。” 聊完正事,安墨阳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暴露出来了,开始调侃安砚清了。 当然,他面对的就是安砚清随手扔过来的一本奏折。 还好他动作快,不然他英俊的面庞就要被打到了,他可是靠着这张脸讨好小落希的。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快走吧。”安砚清揉了揉额头,终于处理完了,本来早就该处理完了,这不突然来了消息,阻挡了他去见小姑娘的脚步。 “皇兄啊,我亲爱的夫人可是在皇嫂那里呆着呢,皇兄你可能要屈尊再跟我待会了,看一下我这英俊的脸庞了。” 对于安墨阳的这几句话,安砚清送给他的只有不回应。 “陛下,皇后娘娘跟康亲王妃都在太上皇和太后娘娘那里。” “摆驾。” “去了之后不要跟父皇母后说今日的事了。”毕竟他们的父皇心里多少还是有这个胞妹的,若是谈及战争一事,那必然就会考虑到身为北冰国皇后的安舒沁。 都已经退位撒手不管朝政了,还是别给他说些糟心的事了。 南怀浅那边瞧着到了晚膳的时候,其实是打算带着小家伙们回宫,然后自己去瞧瞧安砚清那边有没有用晚膳,今日虽然事多,但是也要按时用膳才好。 她刚跟太上皇和太后他们告别之后,刚走出永康宫宫门口没多久,就碰见了她家阿砚。 “父皇,父皇。”小初予已经朝着安砚清跑过去了,女儿嘛,见到自己的父亲总是会体现出自己小棉袄的性质。 “啧啧啧,真幸福啊,得了,我先走了,我也去接我家夫人回府了。” 安砚清点头回应安墨阳,后者朝着南怀浅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走了。 南怀浅让人先带着小家伙们回去用晚膳了,而她则和安砚清走在回凤宁宫的路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照常一样挽上男人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怎么样,第一日做皇上,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吗。” “还好吧,浅浅呢,有没有不适应。” “倒是没有,你不都替我去掉很多麻烦了吗,我也还算轻松自在,你有没有用午膳啊。” 南怀浅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抬眼看了他一眼,嗯,就这心虚的表情和飘忽不定的眼神,她已经知晓答案了。 “看来往后的每一日,我都要在该用膳的时候亲自去提醒你了哦。” “好啊,求之不得。”这样想想,若是以后每日他在忙的时候,小姑娘都能去御书房给他送膳食,陪他一起用膳,听起来也不错。 “你又嘴贫,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好好用膳,不然你的胃疾会复发的。” “好,我的错,那就辛苦浅浅以后每日都记得去提醒我用膳食了。”跟自家小姑娘在一起,他的心情总是会好很多,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净。 “那我们走快些,快些用晚膳,你肯定饿了,真不知道你,自己饿了难道不会不舒服吗。” 南怀浅加快了步伐,拉着安砚清的手,想赶快回到宫里用晚膳。他跟在身后,就像是他们两个身份互换了一样,他在后面被拉着,这种感觉太好了,他感觉自己有点太幸福了。 整条宫道上都没有人,在他们要走着聊天的时候,安砚清的人就已经清散了宫人。 第360章 入宫谢恩 吃晚膳之前,南怀浅先让安砚清喝了碗汤,暖暖胃,虽说是夏日,但也要注意些。等用过晚膳之后,小家伙们都回各自的屋子里玩了。 “出去走走吧。” “好啊。” 安砚清带着她去了一个在皇宫宫门后面的一个盘旋而上宝塔模样的楼,只是没那么的高,堪堪比城墙高出一倍,不仔细看,每次入宫的时候也是注意不到的。 南怀浅倒是还不知道皇宫里有这样的地方呢。 “这里呢,叫念云楼,是一个被荒废了几十年的楼,你大概会疑惑,为什么一个在皇宫里建起的楼却会变成这样。” “是啊,这么久了,也没听有人提起过。” “南国曾经有过一个妖妃,说是妖妃,原因也不是因为她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而是因为她妖言惑众,收买了朝堂官员,将当时的皇帝搞得卧床不起,缠绵病榻,她向别国传递情报,致使南国腹背受敌,后来过了几十年,南国才恢复过来。” “而那位妖妃是当时那位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甚至连皇后都不如她的地位,而她所谓的妖术,其实就是巫蛊之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南国的官员提起巫蛊之术心里总是会有所忌惮,只是没有人有证据,那位妖妃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而南国皇室为了给自己留些面子,不让皇室被世人诟病,在史册上都删掉了,直到后来,巫蛊之术真的威胁到南国的时候,皇家的人才出手。” “这栋楼,便是那个妖妃受宠时当朝皇帝专门为她建造的,听闻一到夏日这里便会开满各种各样的花,只是从无人可以在这里播种,当初这栋楼的建造是为了让那位妃子能站在这里的高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看一看。” “在当时那位皇帝去世前留下的遗诏里,点名写了不许拆除这栋楼,大概也是想给世间留下点他的那位宠妃存在过的痕迹。” “我呢,是听皇奶奶讲的,前段时间我让人修缮凤宁宫的时候,便让人将这里也修缮了,上来看看风景也是不错的,夏日在这里站着,还能有些微风拂面。” 安砚清在这里还准备了坐塌,若是心情不好了,过来坐坐,也算是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空间了。 “嗯,风景确实不错,你啊,自己准备那么多,也不怕累着自己。” “为了你,这叫甘之如饴。”安砚清在南怀浅面前,总是有很多小孩子气的样子。 “切,嘴真甜,不过从这里看过去,面前是京都的街道,比城楼上看的还清楚。身后便是红瓦高墙。” “嗯,是啊,就是这样红瓦墙朱漆门,隔开了多少人的一生。” 看似光鲜亮丽的皇宫,帝王身份,有时候这鲜红的朱漆,就像是血一样刺眼,重檐高门,捆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的一生。 “好啦,别想太多了,我们回去吧,早些休息,明日你还要上朝,祖母、母亲、大嫂还有星满她们都要入宫。” 南怀浅家里的女人们都被升了诰命夫人的品阶,自然是要入宫谢恩的。 她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就开始期待了,她也有段时间没有跟家里人聚在一起说说话了。 昨晚她跟阿砚都休息的早,她今早还特地起来给阿砚更衣了,到现在还真是有些困了。 “主子,您先闭眼休息一会吧,老夫人她们这时候估计刚从府里出发。” 南怀浅算着时间,也确实是这样,她眯一会吧。“嗯,小春,那你去御膳房瞧瞧,看看他们把糕点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将茶水准备好。” “好,奴婢这就去。” 也就差不多两柱香的时间,南怀浅只是靠在贵妃榻上休憩了一会,确实精神了许多。 她喝了两口茶清醒了一些,让自己从刚刚睡意朦胧的状态中缓缓。 “主子,老夫人她们到了。” “快让祖母她们进来。”南怀浅忙从贵妃榻上起身,想在门口接一下。 但是南老夫人快步进来,冲南怀浅摇了摇头,几人身上穿着华丽贵气的诰命服走进来,就要给南怀浅行礼。 南老夫人摇头是不想让她起身,按照规矩,她们是要行礼的,这是在宫里,不比在自家府里,更何况如今南怀浅是皇后,宫里人多嘴杂,若是让旁人瞧了去,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他们南家呢。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南怀浅在座位上坐的一点也不自在,朝她跪拜的可是自己的祖母母亲。 “祖母,母亲,快起来,祖母为何坚持要跪孙女,您是长辈,哪有跪孙女的道理,您这样,孙女心里不好受得很。” 南老夫人往外瞧了一眼,小春出去后把门带上了,确定四下无人,才开始说话。“傻孩子,你现在是皇后,今日我跟你母亲和秋雨都是受封诰命入宫谢恩的,该有的规矩可不能少,虽说后宫无人,但是你啊,也别小看朝堂上的那些官员,都是人精,咱们就怕树大招风啊。” “那祖母日后可不能给孙女行礼了。” “好好好。” 这个凤宁宫也是安星满长大的地方,但她刚刚进来就发现了,这凤宁宫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如今整个宫里都是淡淡飘荡的花香,就连殿内放古琴的窗户后面,都有一棵玉兰树延伸至屋内。“皇嫂,成为皇后的感觉如何。” “还好吧,就是有些累。”南怀浅将茶水给自家祖母倒好,抬眼看着安星满的小腹,还没有多么明显。“你呢,肚子里的孩子还老实吗,有没有折腾你。” “别提了,这两日我就只能喝些汤汤水水,原本我都起不来,不打算入宫了,结果今日起来感觉好多了,我在府里呆着也无聊,还不如入宫呢。” “这一路过来,祖母母亲可有感觉热。” “没有的,咱们马车上有冰桶和摇扇,你这殿内也凉爽得很。” “是啊,瞧着陛下定是很宠小浅的,这屋子里可全是小浅喜欢的布置。”严秋雨从前也是来过凤宁宫的,是真的大变样子了。 她们这些娘家人瞧见南怀浅日子过得好,夫妻俩恩爱,那他们也都能放心了。 第361章 制造机会 “几个小家伙怎么样了。”几个小家伙没到月份就早早出生了,刚出生的时候浑身瘦瘦小小,难免会让人担心。 不过,还好,小家伙们福大命大,到现在已经补回不少肉了。 “长得挺好的,比之前长了不少肉呢。小春,把北焕他们抱过来。” 南颜夫人从婢女手中抱过小初颂,小家伙似乎有感觉一般,拉住了南颜夫人的手指头,“你瞧,这小初颂可是跟初初长得蛮像的,都随你,你小时候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这般可爱了。” 她的女儿刚出生的就是软软糯糯的,府中的所有人都爱不释手的,白白嫩嫩的,一逗就笑,格外讨人喜欢。 “这北焕和北川可是跟皇兄太像了,啧,我都能想象到了,以后又是一个迷倒众人的存在。” 安星满可是从小就知道安砚清出现的地方总是会有女子敬慕的眼神,若不是她那个皇兄成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那些女子都会上赶着到她皇兄身边了。 虽然她从前也在这其中借着那些女子想接触安砚清的时候收了不少好处,但是她也只负责告诉她们皇兄在哪,至于皇兄见不见她是不管的。 但这样的下场,就是皇兄跟母后告状,然后她被罚抄了二十几遍的女训,甚至连凤宁宫都连着一个月没出去。 她倒是长记性了,后来也没干过了,只能说,她那个皇兄拿捏的死死的。 “祖母,母亲,大嫂,星满,你们快尝尝这糕点怎么样,都是御膳房刚做的。” 南怀浅是让小春给了御膳房制作糕点的法子,让御膳房按照法子做的,都是比较特别的糕点,在琼香楼才能吃到的那种。 “嗯,这藏花糕,香而不腻,只有淡淡的花香。” “皇嫂,御膳房的人可没有这个本事,从前我可是没吃过的。”安星满从前不知道吐槽过多少次,御膳房的那些人只会做那些循规蹈矩的菜式,凡是跟新奇沾上点边的他们都不会。 “嗯,这是我给御膳房的法子,他们做的,你若是喜欢,我便让人将法子给你,你拿回去。” “好啊,好啊。”安星满难得有胃口,能吃下去东西,前段时间她可是只能喝些汤汤水水,实在是难受死了。 对于她一个喜欢吃东西的人来说,是有点煎熬了。 “多吃些,这时候虽然不能吃太多甜的,但是啊,你若是没胃口,只能吃些糕点,也要吃些,毕竟你若是吃不好,孩子也没有营养,长得慢,慢慢的你自己身子也不好。” “嗯嗯。谢谢皇嫂。” “大嫂,你快也吃些,糯米凉糕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这两日,小乐勤身子不好,你大嫂担心,胃口也不好。”南老夫人提起这件事,脸上也满是担忧,这两日府上都在担心小乐勤的身子。 “怎么回事,我让师父去瞧瞧吧。” “这两日,乐勤就开始高烧,身上还起了红疹子,太医都去瞧过了也没什么用处,偏偏小乐勤的精神还不错。” “大嫂,你别担心,我跟师父说,让无蔚和无昱去看看。”听到这个描述,其实南怀浅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小乐勤可能只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小孩子皮肤敏感,之前小北辰也这样过。 这样,无蔚和无昱也能搞定,她也正好能给二哥和无蔚创造些机会,可惜了,无昱和无蔚现在跟着师父和师母在山庄,二哥又在朝堂上忙,两个人怕是没什么时间见面,她也得想办法给他们撮合一下啊。 “皇后娘娘,到了午膳的时候了,要不要传膳。” 南颜夫人起身,她们来的时候就想着不在宫里用午膳了,家里小孩子生病了,出来这么久,他们也都担心。“小浅,这两日陛下定是忙,你也去瞧瞧他吧,我们就先回府了,乐勤在还在府里,我们也放心不下,出来这么久。” “那祖母,母亲,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对了,我这就让人去找无蔚和无昱,让他们去给小乐勤看看,大嫂你也别担心。” “嗯,在宫里要万事小心,多留个心眼,有什么事就让人传信给家里。” “母亲放心吧,这宫里也没什么杂人,我没事的。” 南颜夫人一步三回头,自己的女儿自己一个人在宫里,从前她还经常入宫跟瑶瑶这个皇后聊天,那时候瑶瑶就经常跟自己说,在宫里日子无聊。 虽然自己的女儿不用应付其他女人,但是那位皇帝女婿平日里有政事要忙,她的女儿只能一个人,但愿有小家伙他们,小浅不会觉得日子无趣。 南怀浅目送她们离开,一瞬间,整个殿内又只有她了,心里倒是空落落的。 “小夏,让小冬出宫一趟,找一下无蔚和无昱,让他们去一趟南国公府,给小乐勤瞧瞧,也给星满看看脉象。若是小乐勤没康复,便让无昱和无蔚暂且住在家里吧。” 小乐勤估计得三四天才能恢复,那样的话无昱和无蔚住在府上,哇,这绝对是二哥的好机会。 “对了,顺便让小冬去问问,小五和小六回来了吗,还有云琉和谢西,东定那边的事早处理完了,这么久了他们还没回来。” 安排完这些之后,南怀浅便带着小春还有一盘新糕点去了御书房,昨晚说好了,以后用膳的时候她要去盯着阿砚,为了防止他忙起来就忘记用膳。 不出她所料,男人还在忙。门口守着的侍卫向她行礼。 “皇后娘娘,陛下正与朝臣商议政事,还请皇后娘娘稍等。” 侍卫话音刚落,御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安砚清就出现在了南怀浅的视线里,搞得刚刚侍卫的那些话就像是句笑话。倒是让南怀浅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 第362章 知己难寻 “以后皇后来找朕的时候,不必阻拦。” 安砚清说完这句话就牵着南怀浅的手进去了。里面的人她倒是都认识,安墨阳、于远诚,杨天湛和许贳,还有她家大哥。 好像自从出巡回来之后,南怀浅就没有再见过他们了,这几个人也算是他们在出巡的时候的收获了。 “参见皇后娘娘。” “浅浅,你先坐在这里。”安砚清把她按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男人则是跟安墨阳他们在旁边的桌子前站着。 南怀浅应声,哎,她家阿砚可真的太辛苦了,这都到了午膳的时候了,还在忙政事。 她在桌前坐着,她的面前是一堆堆的奏折,但她也根本不感兴趣,随便从桌上拿了本书,结果还是关于兵法的书,罢了,就当丰富自己的知识了。 “如果咱们的人从海上过去,那北冰国的侧面定会疏于防备,北冰国的海上防卫是其余几国里最差的,但问题就是谁带兵。” “嗯,这事回头再商议吧,杨天湛,你这段时间处理任何事之前,都跟怀瑾商议一下,再历练一段时间之后,再说其他的。”安砚清有意将他提为礼部尚书,如今的这位礼部尚书年岁已高,今日早朝的时候上奏想要告老还乡。 那安砚清就必须要再换个自己的人,但这尚书的位置可没那么好坐,从一品的官职谁不想要,定是有不少人在虎视眈眈。 杨天湛想凭自己的本事坐上这个位置,还太嫩,容易被那些个在朝中历练多年的人玩坏。 “你们先去偏殿用膳吧,等下午的时候,咱们去军营和火器营瞧瞧,传南怀兮和南云启入宫吧。” “是。” 他们几个人都心里明白,若不是皇后娘娘来这里,他们哪里有这么好的待遇,还能用膳,应该一直忙完才对。 瞧着自家大哥要走,南怀浅忙起身,“大哥,我已经让人去府里瞧乐勤了,你也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本来我还打算让陛下再跟你说一声呢,行了,快跟你的夫君用午膳吧。”南怀瑾挑眉,好笑的看向安砚清,怎么感觉小妹有点红颜祸水的意思了呢。 于远诚还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想跟南怀浅说话,甚至连耳根子都红了,毕竟他还是个清清白白的男子。“那个,皇后娘娘,芯芯她已经去学堂了,让微臣跟您说一下,我们兄妹俩都很感谢皇后娘娘。” “嗯,芯芯挺可爱的,日后你们也要多聊聊,兄妹俩哪里有什么说不开的。” 等人都出去,去了偏殿之后,安砚清才放松,从背后环住了小姑娘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他刚刚只是没好意思说,临近午膳的时间,他一直在往外瞥,就是在等小姑娘来陪他用午膳。 他都忙了一整个一上午了,要是他是个成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就好了,怪他太优秀。 “当然不会,快,先尝尝这个糕点,我让御膳房做的,里面都没有糖。” 南怀浅夹起一块藏花糕喂到男人嘴边,入口是淡淡的花香,细腻柔软,确实不甜,后面还有果子的香气。 “是浅浅自己研究的吧。” 安砚清跟安星满一样,从小到大,这御膳房的膳食没少吃,怎么可能吃不出来区别,这简直比御膳房的好吃多了。 “嗯,我给他们法子,让他们按照我的法子做的,好吃下次我亲手给你做。” “好啊,那我岂不是有福了。” “知道就好,快吃饭吧。”她只是想让阿砚尝一尝她新研究出来的糕点,但是该用午膳的时候还是要吃正经能填饱肚子的膳食。 “对了,刚刚听你们说部署的问题,是不是要有战乱了。” 面对南怀浅的好奇心,安砚清十分有耐心的将那日南国与北冰国之间发生的冲突讲给她听,顺便还把他跟安墨阳大概商议的事情告诉了她。 “其实原本我就一直觉得几国之间最近的一次战争也个八年了,如今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估计维持不了多久,也需要被打破,那日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征兆一样。所以我便打算将这事提上日程。” “所以,阿砚是由极大的野心的,但是又是一个心怀百姓的君主,不想在成全自己野心的同时,让百姓成为牺牲品。” 所以,安砚清总会说知他者,浅浅也,他都不需要多说是自己的想法,小姑娘就能明白。 “表面上在三十年前的战争之后,东阿国便一直再向南国送贡品,但是东阿国如今内部是乱的,皇子夺嫡之争,是最乱的,这时候出手也是最合适的。”任何国家夺嫡之争的时候,连朝堂都是乱的,分帮结派的时候,国家是聚不到一起的。 而且储君之位的争夺,一旦开始,便会持续很久,这也给了安砚清足够谋划的时间,所以安砚清想趁着这个时候,做些什么,他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在东阿国的人趁机从中裹乱,让东阿国更加乱。 “但若是南国直接出兵,那就是趁人之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坐收渔翁之利,若是西慕、北冰、东阿三国同时内乱,互相威胁,那就是他们三国之间的争夺。 以南国如今的实力,一定是凌驾于他们三国之上的,但若是两两联合,南国就会腹背受敌,所以便要从一开始就让他们三国反目成仇。”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栽赃。南国最大的对手其实是西慕,以西慕国的身份挑拨东阿国的事情,让东阿国的人对西慕国心怀芥蒂,同时还要让北冰国也陷在其中,他们必须要互相怀疑才行。” “但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办法,若是想真正挑起战乱,还需要边境上的混乱作为导火索。” “但是阿砚,其实还有一个法子,现在混乱的不止是东阿,虽然北冰国的皇后是皇姑母,这是南国面对北冰国的时候唯一的弱点,但她也可以是我们的助力。” “皇姑母一定是想让自己的孩子登上太子之位的,但如今北冰国皇帝很明显是想让那个宠妃的儿子登上太子之位,所以,你要做的应该是了解皇姑母如今在北冰国的处境,还有皇姑母的孩子们到底哪一个适合登上北冰国国君之位。” 第363章 发配出去 南怀浅口中的合适,并不是哪一个孩子最有本事,而是哪一个孩子最没有野心,最好控制,最不擅长权谋,这样的话,在这样的君王领导的时候,他想要坐稳君主的位置,就必须依附于南国,要的就是从内里架空北冰国。 南怀浅的句句话都说在安砚清的心上,他原本的想法还不成熟,只能说,小姑娘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了。 “所以,要帮皇姑母,但是不能彻底的帮她,要将皇祖母逼得走投无路才行,只能向我们寻求帮助才行。” 安砚清理解对了,但是南怀浅还真是想感叹一句,他们就是坏人。“嗯,是这个意思,但是咱们是不是有点卑鄙啊。” “自古,君王权术之间的斗争便一定会有牺牲者,但是皇姑母希望的一定是让自己的孩子登上君主之位,我们也算是变相的帮了她,若是凭她自己的本事,是没办法的,若是皇姑母能斗过那个宠妃,上次皇姑母回来的时候处境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罢了,她不是善人,更何况也不是要了谁的命,能帮皇姑母的孩子登上皇位,大概也是件好事,算是帮皇姑母实现了愿望。 就当是她在自我安慰,自己是个好人吧。 “我家浅浅太聪明了。” “既然你夸我了,那我再免费送你点吧,其实西慕国是南国最大的对手,但是这几国里面皇子最有野心的,还记得他上次来的时候做的事吗,西慕国才是最应该被阿砚你的暗桩细细调查的,西慕国表面上的平静应该很快就会被打破。” “但若是想让他们内乱,首先就得让西慕国如今的君王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才会将那些人的野心逼出来,西慕国如今在朝堂上话语权最大的官员是太师,他是西慕国三个皇子的老师,但是从来没有站到他们三个任何人的身后。” “而这个太师,是南国人,而且是师母的哥哥。” 南怀浅的话的重点其实是在最后一句,她小时候有幸跟这位太师见过一面,英俊极了,但也就见过一次,因为师母还没有原谅他当年做的事情,他才一直没有回南国。 “所以,浅浅的意思是让我的人去找这位太师,让他做内应。” 南怀浅放下筷子,摇了摇头,“不,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内应,即使他是南国人,但是他不会在南国和西慕国之间选择西慕国,因为师母在南国,而以他在西慕国的地位,他看好哪位皇子登上储君之位,那那位皇子登上储君之位的可能性便是极大的。”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这位太师看好西慕国最适合登上储君之位的皇子。” “嗯,是大皇子南宫英。”南怀浅其实在西慕国待过近半年的时间,对西慕国的了解也是最多的,大皇子年近三十,身边是有一位夫人,性格温和,是三位皇子里唯一一个没有野心,且推崇礼法治国的。 “谢谢我家浅浅。” “没事的哦。”她歪着头朝男人眨了眨眼,可爱极了。 “那我的皇后,下午有没有时间陪我去趟军营,帮我看看将士们的训练有何问题。” “好啊。带着辰辰一起吧,他最近好像对舞刀弄枪很感兴趣。”她自己在宫里也无聊,还不如去一趟军营呢,也能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两个人一顿午膳,硬生生吃了快半个时辰,光聊天就占了一大半,但不得不说,南怀浅对安砚清来说,是真的不一样。 他们既是夫妻,也是知己,能彼此成为彼此的助力。 而在偏殿用膳的人,早就用完了,他们一堆男人,用午膳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话好说,再加上他们真的饿了,吃得也快。 用过午膳之后甚至还有时间在屋子里闭目养神。 “去换身骑装吧。” 军营在京都的郊外,原本是要坐马车去的,但他们都会骑马的,小姑娘也好久没有骑马了,不如直接骑马去,只是要从皇宫的侧门出去,还是尽可能地不让太多人知晓。 趁着南怀浅去梳妆的时候,安砚清将其他几个人叫过来,南怀兮和颜珩杰早就到了,毕竟安砚清和南怀浅一顿午膳花了太多的时间。 也让杨天湛先去处理其他事情了,杨天湛对关于排兵布阵的这些事情一窍不通,更加不会骑马,跟着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许贳是能在部署计划上出力的,于远诚虽然曾经也是个将士,但是如今他身边只有妹妹了,安砚清也不想让他做太过危险的事,让许贳去也是安砚清有意想让他们多了解一些。 安墨阳、南怀瑾和南怀兮还有南云启更不用说,都是真真正正上场打过仗的。要去兵器营,南怀兮这个工部尚书自然不能缺席才是。 他将南怀浅刚刚说的那些想法摊开告诉了几人。 几人心里也明白了,原来刚刚那顿午膳并不简单啊。 “怎么样,我家小妹是不是很厉害。” “我就说皇兄你怎么吃了个午膳就开窍了,搞了半天是皇嫂帮你想的,啧啧啧,要不咱们让皇嫂摄政。”就他们几个熟人在这里,安墨阳开起玩笑是真的一点也不客气,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里但凡有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南怀浅就会被人说成是红颜祸水,妖妃祸国,毕竟,不是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吗。 安砚清一脚踢到了安墨阳的屁股上,幸好门外没有杂人,不然隔墙有耳,若是让旁人听见,南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好好说话,不然我就让你亲自去趟北冰国找皇姑母。” “哦。”安墨阳从小到大被压制的习惯了,他知道这只是恐吓,自己不说就是了。 第364章 比试一番 南怀浅一身绯红牡丹凤凰纹浣花骑装,及腰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 “走吧。”他们要先去御马苑各自选一匹马。 反正南怀浅现在也没有身孕,身体别提多好了。 安砚清早就把她从前喜欢的那匹白马让人带过来了,南怀浅骑着她顺手些。 她好久都没有骑马了,以至于还有些激动,比安砚清骑得都快些。 “哎,从前好像经常见到小妹骑马。”南怀浅如此自由自在的背影,明明也只是没多久之前,可身为大哥的南怀瑾好像许久没见到了。 从前南怀浅是在身边所有人的宠爱下长大的,可以放宽心做自己,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是这辈子南怀浅都不打算嫁人,也没有一个人会催着她成婚。 “这话你真当陛下听不见。”南怀兮虽然明白他怎么想的,但是这话就这样让小妹的夫君听见,不知道还以为他虐待自家小妹了呢,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万一他们骑着马,有一支暗箭射过来他们连怎么坠下马的都不知道。 南怀瑾没有再开口,而是在心里感叹,早知道那时候他就不当这个媒人了,还不如让安砚清自己靠自己呢。 算了吧,他想这么多干嘛,有缘人终会相见,起码小妹也是在某种意义上很幸福。 他们到达军营的时候,将士们已经午休起来开始训练了。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负责统领京都所有将士的镇军大将军苏归鸿,位居从二品。 而武官在他之上的也就是南怀浅的祖父南国公、父亲骠骑大将军、叔父兵部尚书了,但南国公现在来军营的次数也少了,除非真的再起战乱,大部分都是南将军在军营监督着。 这个苏归鸿南怀浅曾经与他见过,记得她好像在祖父的书房瞧见过,那时候,他只是祖父的学生罢了。 她记得这位苏将军也算是年少将领了,只不过她记得他好像离开京都好多年了,毕竟若是他一直在京都,那阿砚一定会提起他。 “阿砚,你们先忙正事,我四处转转。”南怀浅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有些新奇,将士们有在操练的,有在练剑和射箭的,还有在摔跤的,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意思。 “那浅浅你小心些,别走远,让小春和小夏跟好你。” 南怀浅应下之后便四处走了走,其实她不是闲逛,是想瞧瞧还有没有可以改善的空间。 没走几步,便瞧见一个擂台上,同样束起长发,一身淡紫色骑装的女子在同将士比剑。女子三两下便将男人逼退了,随后下一个男人也没坚持多久,女子腾空而起,剑随着她的动作指到男子面前。 “就你们这样,如何代表南国,若是不行就趁早走。”女子不屑的眼神扫向那些士兵,丝毫没有女子的腼腆。 不错,有意思。 “姑娘这样说,不觉得有些刻薄了吗,既是我南国的将士,能在这里的,便是有心为国的,又何来姑娘说的那般。” “你是谁。”听见南怀浅的话,刚刚那个女子紧锁眉头,似乎有些瞧不起南怀浅。“就一这样一副娇嫩的模样,怎么会来军营指手画脚,真是没规矩。” “归依姑娘,这是皇后娘娘。”一旁的将士有曾经见过南怀浅的,刚刚他想带头行礼,谁知道身旁这位直接说出这么一段话。 那些将士刚要行礼,便被南怀浅拦住了,“无须多礼。”她一向不在乎这些繁琐的规矩。 苏归依脸生的小巧玲珑,此刻倒是有些霸气。“百闻不如一见,皇后娘娘果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也不知道皇帝哥哥看上你什么了。”言外之意,不正是南怀浅只空有一副好皮囊吗,实则是个空有外貌的花瓶吗。 叫阿砚皇帝哥哥,看来关系挺好,那既然如此,她就更感兴趣了.“是吗,那苏姑娘要不要同我比试一番,若是我赢了,那苏姑娘便自认为花瓶如何。” “算了,皇后娘娘身娇体贵的,若是伤到了,我赔不起。” “苏姑娘可是怕输给我。” “才不是呢,比就比,我可不会让着皇后娘娘,到时候皇后娘娘可别给皇帝哥哥告状。” 果然是小孩子,几句话就能让她急躁。 “用一下你的剑。” “是,娘娘。” 看见这些将士有些讨好的模样,苏归依翻了个白眼。 南怀浅看着她脸上精彩的神情变换,倒是想用尽全力,搓搓这个小丫头的傲气,瞧着这小丫头像是对军营里这些感兴趣的,在战场上这么傲气可不是一件好事,将士们之间要互相信任才行。 但还是算了吧,一会看着来吧,别再伤到了她。 苏归依的身形率先如燕子一般轻巧的一动到了南怀浅眼前,南怀浅怎么从她身上嗅到了一丝杀气,下意思提剑抵挡住苏归依的进攻,只听一声脆响。 安砚清那边耳尖的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小姑娘的身影他太熟悉了。而苏归鸿原本以为是自家妹妹在跟将士们练剑,没想到看到了皇后的身影。 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没数了,她不知道面前的是谁吗,若是伤到了皇后娘娘,怕是自己跟皇上的这点交情全没了。 南怀浅衣摆飘动,身法轻盈,只是微微几步,顷刻间便到了离苏归依几丈的距离。轻捷的身躯在空中旋转,被束起的秀发随着箭在空中飞扬。 苏归依的眼神立马变了,堪堪抵挡住了南怀浅的进攻,似是没想到南怀浅会轻功。是啊,她怎么忘了,当今皇后娘娘的母家是武将世家南家的女儿,武功怎么会差,既然如此,那她便可以全力以赴了。 而安砚清他们已经到了台下,苏归鸿想开口,却被南怀兮揽住了,“别着急,看看。”苏归鸿看南怀兮的眼神震惊极了,这不是他妹妹吗。 不过,也是,看皇上都不着急,想来皇后娘娘是会功夫的。 南怀浅身上绯红色的衣摆随着她的动作飘荡,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只是几下出剑,苏归依根本看不清她是如何出手的,但她依然处于下风。 速度之快,让在周围观看的所有人都在感叹。 第365章 好孩子 眼瞧着苏归依已经有些难挡住南怀浅的攻势了,安砚清嘴角的笑容更像是自豪,不错,正好,让小姑娘活动活动筋骨,省的在宫里无趣。 南怀浅回过头,朝苏归依一笑,美目流盼,这一次苏归依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妩媚,就像是无事人一样。 几个回合下来,苏归依已经疲于应对了,而南怀浅的左手始终背在身后,她的剑越舞越快,却是冲着擂台旁的树,几声破空声,树枝断裂,树叶顺着剑风落地,使人眼光缭乱。 接着,便看见南怀浅按剑在手,高高跃起,飞快的起身,谁都没有注意到,她在飞起的时候,凌厉剑风带下了几片落叶。 而落叶飞去的位置,赫然是苏归依握剑的手。 下一秒,剑落地的声音响起,苏归依的手上被落叶划出了一道口子。 南怀浅将剑收回来,唇角含笑,就像是无事人一般,笑得温柔,说不出的感觉。 “苏姑娘现在可能瞧得上我了。” 苏归鸿立马进到擂台,跪地行了个礼,“皇后娘娘莫要同家妹计较,微臣回去定会好好教导她。” “苏将军想多了,本宫只是遇到同道中人,比试一番罢了。” 南怀浅手中的剑被安砚清拿走递给了一边的人,掏出身上的手帕给小姑娘擦手。 苏归鸿见安砚清和南怀浅是真的没有怪罪的样子,才放心的起来去看苏归依。 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南怀浅有意收着力道,甚至只用了半分的功夫都不到,苏归依就输了,若是南怀浅真的计较,刚刚落在苏归依身上的,就不是一片落叶了。 “皇后娘娘,臣女错了,皇后娘娘不是花瓶。”苏归依挣开苏归鸿的手,走到南怀浅面前,低着头,眼底还有些倔强。 “知道就好,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哦。”眼前这小丫头没有什么坏心思,什么情绪都直接露在脸上,这样的人不会难相与。 “看好你妹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该教教她。”安砚清原本没生气,只是刚刚苏归依说小姑娘是花瓶,他多少是有些不开心的,他自己都不舍得说小姑娘,况且,若是小姑娘是花瓶,那这个世上下都是连花瓶都不如的人了。 苏归依却好像丝毫不在乎的样子,看向南怀浅的眼神仍然倔强,“那皇后娘娘可以教臣女吗。” 此话一出,南怀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还拉了拉安砚清的手,明明很可爱的小姑娘,这么凶干什么。 “罢了,苏姑娘的功夫也不错,没必要跟本宫学。” 苏归鸿就知道自家妹妹会这样,从小到大,只要是比自己功夫好的人,他这个妹妹都会敬佩,怎么就会有这么个不喜欢女孩子家做的事情的妹妹。 “皇后娘娘,刚刚是臣女莽撞了。” “既然苏姑娘这么想学,那改日便让苏将军带你入宫,你来本宫宫里,我告诉你。”她是不可能真的教她,自己这一身南山功夫,都是师父亲手教的,她没有教学的天分。 只能将一本之前小春看过的关于剑法书给苏归依了,看了这本书,苏归依应该能进步。 “多谢皇后娘娘。” 苏归依见南怀浅应下了,脸上立马变得开心了,还真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孩子。 “行了,都继续去操练。”苏归鸿遣走了周围的士兵,让他们继续去训练。 “阿砚,我觉得这些将士还是需要更多的训练,不是强度,而是经合起来,他们的功夫都太散,虽然这可能是个好事,但这样很有可能在战场上出现漏洞,更何况若是面对强劲一下的敌人,他们甚至可能没有还手之力。” “还有弓箭手,他们现在射的已经够精准了,但他们射箭的时候,往往不紧紧是远距离的,还有可能是动着的,应该让靶子成为移动的,不如在靶子下面制一个木车,在车上栓一个绳子,用轮轴牵引。” “还有那些骑兵,练的不该是在马上作战的能力,而是应该练在战场上如何抢占先手让对方的骑兵落马,如何在自己的马战死的时候对敌人出手,轻功是不太可能练了,不如练练暗器。” “然后那些先手的士兵和侧面突袭的,也应该练练暗器,还有作战的持久力,没有足够的力量,如何进攻。” 南怀浅刚刚只是看了几眼,就能说出这么多。 在场的这几个人只有一个想法。 看吧,谁说他们家小妹是花瓶,谁就是眼瞎。 苏归鸿在南怀浅的身上好像是看到了南国公的身影一般,这真的就是天赋吧。 “按照皇后说的去安排。”安砚清知道小姑娘说得对,之前没有战乱,将士们是松懈的,若是小姑娘跟自己动手,他怎么有种自己也会输的感觉呢。 回去的时候安砚清和南怀浅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了马车,主要是怕小姑娘累。 “苏归鸿的父亲曾经是跟浅浅的祖父一起的苏将军,也是英年早逝了,在剿匪的时候苏将军被暗箭刺中,身中剧毒,无药可解,苏将军离世的时候,苏归依刚不到三岁,没多久,他们的母亲因为伤心过度也跟着离世了,只留下了,两个孩子。” “那时候,浅浅应该在南山,所以不知道,南国公瞧着两个孩子可怜,便将苏归鸿收做了学生,让他们在南国公府住了半年的时间,再后来一年之后苏归鸿的舅舅从南邕回京都,将他们带回了南邕。 苏归鸿的舅舅也是将领,无昭不得回京,再加上那时候南邕也常有流民,他自是不能离开的。父皇当时在苏将军离世的时候,便让苏归鸿和苏归依在皇子学堂上了半年。 我跟苏归鸿便是那时候认识的,苏归依从小就跟着男孩子玩,十分粘他的哥哥。得知他们的身世之后,我也是觉得他们两人可怜,偶尔便会照顾他们。” 第366章 心灵鸡汤 安砚清解释这么多就是怕南怀浅误会,反正也没有什么不能跟小姑娘说的。 “嗯,其实苏归依也蛮可爱的。”南怀浅一提起苏归依就能想起她倔强的模样,还有被自己打压之后满脸的不服气。 这么明显的送命题,他怎么往里跳,外面的女子千好万好不如她家小姑娘万分之一的好。“不如我家浅浅万分之一。” 瞧见他这样,南怀浅还真是起了逗他的心思,就不是结束这个问题,顺着往下接。“是吗,那阿砚说说我哪里可爱啊。” 安砚清有些愣怔,小姑娘很少这样反问他。反应过来之后刚要开口,就被南怀浅堵住了。 “你犹豫了,看来还是我不可爱啊。” 但凡安砚清把用在朝堂上的灵敏劲头分一半在他跟南怀浅相处的时候,都不至于总是占下风。 “我只是在思索一下怎么说。我家浅浅睡觉的时候可爱,睡醒的时候可爱,吃饭的时候可爱,吃饱的时候也可爱,走在路上都可爱,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更可爱,总之就是随时随地的都很可爱。” “嗯,算你过了吧,毕竟听着还蛮有诚意的。”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块,便总能有说不完的话,大概,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两个人无论再怎么粘腻着,也从来没有厌烦过。 安砚清今日难得有时间在凤宁宫跟着南怀浅一起陪几个小家伙一起用晚膳,用过晚膳之后还能陪着孩子们玩一会。 “皇兄你干什么啊。” “你胡说,你胡说。” 就安砚清和南怀浅说几句话的功夫,小北暮就被小北辰推到了地上,在他们的印象里,这大概是小北辰为数不多的闹脾气了。 小北暮的哭声响起,而小北辰还是站在原地两个小手紧攥,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但是始终都没有流下泪,只是保持这样的姿势盯着坐在地上哭的小北暮。 只有小初予这个局外人,默默站在一边看着,她只不过在逗蜗牛玩的这一会,怎么还吵起来了。 安砚清和南怀浅对视一眼,极其有默契的各自负责一个。 南怀浅伸出自己的手伸出自己的手想去拉小北辰始终保持拳头模样的手,但没想到小家伙还挺倔强。 “辰辰乖,跟母后去屋子里好不好,我们辰辰不气了,去屋子里跟母后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 南怀浅耐心的缓解他的情绪,好在小北辰也听话,跟着南怀浅去屋子了。自己乖乖的坐上了坐塌,南怀浅笑了笑坐到了他的身边。 没想到这小家伙还倔强着不肯转头看向南怀浅。 “辰辰这样,母后可是要伤心的哦,母后可没有跟辰辰闹别扭的对不对,你跟母后说,刚刚你的皇弟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不开心。” 起初小北辰还有些不愿意开口,南怀浅也不逼他,就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愿意开口的时候。 看着小家伙额头上出了些汗,还拿出手帕给他细细的擦了擦汗。 毕竟是孩子,到底是没憋太久,松口倒是很快。 “他想要我的小鸟,我不给他玩,他说反正父皇和母后最爱的是他,肯定会给他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小家伙这么生气,他们孩子不算少,平时很有可能会顾及不了所有孩子的情绪,这还是还有三个小家伙没有意识的情况下。 但她跟安砚清已经尽力一碗水端平了,无论哪个孩子想做什么,他们都是一样的,从来不会有算偏颇。 小北辰心思细腻敏感,很容易会被这样的话搞得伤心是正常的。 南怀浅抬手,将小北辰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辰辰,所以你是不是觉得父皇母后不疼你,只会疼你的皇弟。” 见小北辰没有回答,南怀浅便继续开口了。 “辰辰,母后能理解你,知道你很不开心听见皇弟说这句话,你们都是母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父皇和母后很爱很爱的人,母后知道我们辰辰一直都很懂事,但其实父皇和母后都不希望你这么懂事,你可以随时告诉父皇母后你的想法。” “说你是不是不开心了,你想要什么,只要父皇和母后可以,便一定会满足你,你不必因为自己是哥哥,就让自己受委屈,更加不必因为自己是哥哥,就委屈就全,你可以表达自己的情绪。” “没有人会因此觉得你不懂事,你可以好好过个快乐幸福的童年,有父皇和母后给你撑腰,等你长大的时候自然就会长大,没必要让自己这么快长大。那父皇和母后岂不是太不称职了。” “母后也会告诉你皇弟,他这么说是不对的,但是他任性,你也可以任性啊,你就告诉他,父皇母后最爱的是你。但其实啊,就算是父皇平日里很忙,也会记着我们辰辰喜欢什么的,你屋子里的那些玩意是不是都是你喜欢的,那可都是父皇给你准备的。” “若是有时候,父皇和母后没有顾上你,那你就来找母后,告诉母后想让母后陪陪你。不管旁人如何说,父皇和母后永远都会偏爱你们的,你可以放心做自己。别担心,别想太多,有父皇母后在,你们都是最幸福的孩子。” “父皇母后对你们的爱一定是一样的,母后保证,你父皇亦是如此,所以,答应母后,你们兄妹要好好相处,未来你们也是最亲近的人。” 小北辰认认真真的在听南怀浅说的每一句话,“好,母后,儿臣知道了。” “过来,母后抱一下我们辰辰,一会让父皇也抱抱你。” 而小北暮那边倒是比小北辰好哄多了,安砚清问了发生了什么之后,跟南怀浅一样,将那些话跟小北暮说了一遍,总结下来的意思就是他们都是被爱的孩子,但他不可以那样跟自己的皇兄说话,那叫无理取闹。 话是这样的,但是小北暮反倒是更难受了,闷声不吭的,但偏偏这还是自己的亲儿子,安砚清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跟他说。 他不觉得小孩子闹了脾气就要哄,总是要分清楚对错。 以至于南怀浅牵着小北辰出去的时候,小北暮嗖的一下就蹿到了南怀浅的身边,抱住了南怀浅的腿。 而安砚清只是朝着她无奈一笑,他真的尽力了。 第367章 纵情的代价 “暮暮,母后知道你刚刚可能不是故意说的那句话,也可能是没有思考过这句话说出来皇兄会不会伤心。但你不该这么说的,对不对。” “你们都是父皇母后的孩子,若是多疼了哪个,少疼了哪个,父皇母后心里自己也会难受的,所以啊,如果你不开心了可以告诉父皇母后,你们是亲兄弟,若是谁做错了,也要勇敢承认,因为啊,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不会真的不爱对方。” 大概也是南怀浅说话的时候更加温柔,小孩子也更加愿意听,小北暮听完南怀浅的话之后便点了点头。 “皇兄,对不起,我们都是父皇母后最爱的孩子,刚刚是我错了。” “没事,我不生气了,但你以后不可以这么说了。” 小孩子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两个小家伙已经抱在了一起。 小初予也从一边跑过来,可可爱爱的跟在他们两个身后抱住他们。南怀浅和安砚清瞧着这一幕,倒是从中体会到了些做父母的幸福快乐和疲惫。 “好啦,事情过去了,快去找父皇抱抱你们。” 南怀浅话音刚落,几个小家伙就欢快的跑到了安砚清身边,一起要他抱。 看来小家伙们的理解能力不太好,是让父皇抱,但不是一起抱啊。 不得不说,他们三个也是有些重量的,安砚清也不能拒绝他们,只好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可那样小北暮就没地方了。 一碗水端平,当然谁都不能落下,安砚清蹲下身子。“来,暮暮,坐到父皇脖子上吧。” 浑身多了那么多重量,安砚清起来的时候都有些吃力,他真怕他的腰折了。 南怀浅看着这一幕,歪着头笑得开心。孩子们也开心的咯咯笑,只有安砚清一个人,虽然是笑,但是却有些沉重。 “好啦,好啦,快下来吧,一会你们父皇就要被你们压倒了。” 南怀浅过去将孩子们放下来,还真是长大了,她都有些抱不动了。安砚清感觉如释重负,但没想到今晚对他来说,还没结束。 “父皇,父皇,我也要骑脖子。”小初予也想坐的高高的,看看长那么高是什么感觉。 安砚清也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他真后悔,小时候没有跟他的父皇提出这种要求,也让他的父皇体会一下来自孩子的爱。 “哇,好高啊,等我以后也要长这么高。” “好,那我们初初以后要多吃些,多跑跑跳跳,一定也会长高的。” 等小初予从安砚清身上下来的时候,他的头上已经沁出汗了。 小北辰仰着头看向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默默叫了一声父皇。下一秒,他又到了安砚清的脖子。 “父皇,我以后也可以长这么高吗。” “当然可以啊。” “原来在这个地方看到的景色不一样,就连星星都更亮。” “你现在看到的景色也很美,你每长大一些,看到的都不一样,但是,父皇可以跟你保证,一定都是美好的。” 南怀浅也跟着孩子们的视线,看向天空,仿佛那些耀眼的星星也在羡慕他们一家人是如此幸福呢。 等三个孩子做了一遍之后,安砚清承认,他最近有些太过于沉醉于政务,没时间练武了,为了他的身体,以后还真得坚持日日练武,不然以后孩子大了,彻底抱不动了。 “好啦,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去洗漱休息了,不然可是长不高的哦。” 孩子们都各自回屋沐浴之后,南怀浅看着累成这样的安砚清越看越想笑。 “瞧见了吧,孩子们也想让你多陪陪他们的。” “嗯,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带着孩子们去行宫住上几日。”安砚清既然说了,便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左右那些部署都要等他处理完南国的内部的卧底才行。 正好也可以借着去行宫,瞧瞧那些人会不会行动。 “走吧,孩子们都去沐浴了,咱们也去沐浴。” 安砚清说完,便一下子拦腰将南怀浅抱起来。“孩子们都抱了,怎么能落下我们家小姑娘呢。” 今夜,注定是个幸福又美好的夜晚。 纵容安砚清放纵的结果就是南怀浅第二日浑身都疼,直到用午膳的时间才起来,连从床榻上起身都是小春扶着她起来的。 “主子,小五和小六已经回来了,云琉小姐和谢西少爷也刚回来,他们忙完之后,沿途玩了一段时间,回来的便玩了,云琉小姐知晓您如今是皇后娘娘了,还说让您给她撑腰呢,云家夫人老爷还有云家少爷要来京都了。” 这么突然,南怀浅自从回到京都之后,就没有见过他们了,当初将山庄开到京都她就猜到会有这样一日了。 “云琉和谢西在京都这么长时间,云叔和云姨来看看也不奇怪,再说了,他们两个这样日日相处着,却没有个名分,云叔和云姨来了,或许就能把他们两个的关系定下来也是好的。” 毕竟谢西和云琉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明明互相心仪,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就这样隔着一层纱,也该来个人捅破,帮他们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了。 “是啊,主子,云琉小姐也是怕云夫人训斥她,毕竟从小到大,云琉小姐挨得训实在太多了。” “那你让人告诉她,就说啊,想让我帮她可以,让她将她那里的那把火铳还有之前抢的我的那个蛇骨鞭给我,我一定保她不挨一声骂。” “是,主子,奴婢这就让小冬去跟云琉小姐说。” 倒也算是个公平的交易,毕竟她那个蛇骨鞭可是独一无二的,结果她跟云琉打赌输了,被她拿走了,当时她可是耿耿于怀好久呢。 “让小冬去阁里取三个十八陵紫金银丝鞭,还有透骨梅花针也取来五套,顺便让小五和小六入宫一趟。” 第368章 请老师 “主子,今早陛下出去的时候,让内务府又送来了几套新衣裙,都是时新的款式,还有新的头饰,今日天气好,主子您穿的好看些,心情也好。” “好,拿来我选选吧。” 既然今日日朗风清的,南怀浅就选了件粉色缎地绣花百蝶裙,还有一套的粉红流苏丝绦,正好搭上碧兰绫花双合玉簪、嵌宝石蝴蝶花簪,云鬓花颜金步摇。 今日她打扮的还真跟一朵花一样,御花园里满园的花都不如南怀浅的艳丽。 “主子,这东珠耳坠瞧着做工蛮细致的,跟您今日这一身也搭。” 平日里,南怀浅甚少戴耳坠,觉得是多此一举,也就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想戴的时候才会戴,甚至连项链也只是一直戴着在她跟安砚清大婚的时候,两个人一样的珠链,他们两个一直戴到现在。 “好,戴上吧。” 小冬出宫再回宫的速度是快的,南怀浅梳妆完,用完午膳的时候,小冬就把小五和小六带来了,还有一位不速之客,云琉。 南怀浅看见她可是一点都不意外,她就知道云琉会同意自己的提议,那她就一定会亲自来跟自己商量。 “用午膳了吗,别客气,坐。” “喏,你的蛇骨鞭还有火铳。”云琉也不客气,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坐下了,只是一脸气包包的模样。 南怀浅淡定的喝着饭后甜点糖水燕窝,好笑的看着一脸不服的云琉,她越是这样,她就越喜欢让她更郁闷。“你瞧瞧,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皇后吧,不行个礼吗。” “参见皇后娘娘。”好,她有求于人,她受着,本来给皇后行礼就是正常的,只不过面前的皇后是跟自己从小就一个床上长大的坏丫头。 怎么做了皇后还是那么不稳重,还是这样爱闹她。 “咱们一件件事来好吧。先从小五和小六的事来。” “怎么样,给你们的院子。” “回主子,挺好的,不小不大,正适合我们。” “嗯,你跟小六在一个地方住着,本宫也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心思,若是小六愿意,小五你也该负起责任,给小六一个名分。”南怀浅作为他们的主子,那就必须得担得起这声主子,要帮他们完成大事,帮他们捅破玻璃纸。 “主子。”小六虽然有一张清冷的小脸,但其实也是个可爱的女子,南怀浅话音刚落,她的小脸就红了。 小五平时都是吊儿郎当的,这会倒是一改常态,“若是小六愿意,属下愿意娶她为妻。” “你呢,小六。” 瞧见小六低着头一脸羞涩的样子,南怀浅就知道她这算是答应了。 “但你们要大婚,还是要好好准备一下,那些繁琐的想必你们也不乐意,但还是要挑个好日子,这些事让小九他们准备,到时候让小六从南国公府出嫁吧。” “主子,其实不用的,就简简单单的拜堂,跟朋友一起吃个晚席就好了。” 南怀浅也不强迫他们,毕竟他们两个才是主人公,她只是牵线的那个媒人。“那好,听你们的,毕竟是你们的婚事,但日子还是得挑一下,小六的婚服本宫帮你准备。到时候本宫也过去给你们添喜。” “谢主子。” “你们也算安定下来,往后就在京都住着,小九给你们分发任务的时候,也给你们些离得近容易的,京都事也不少,但是本宫还是有个想法的。” “辰辰他们也大了,但是有些东西学堂里夫子也不会,本宫想让你们两个每隔一日入宫教他们些功夫,本宫身份不合适,初初是女孩子,便让小六教,小五便教辰辰和暮暮,月银五十两,如何。” 这也是南怀浅和安砚清商议之后的结果,若是随便找个将军也能教,但是既然学,便要好好学,花拳绣腿学了也没什么用,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好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应下,倒是有默契。 “这透骨梅花针和十八陵紫金银丝鞭的用法你们先莫要教,从轻功和基础功法开始吧,等他们有些基础之后便教着鞭子吧。暮暮还小,你们两个教的时候便教他一些简单的。” 毕竟小北暮比小北辰和小初予小一岁半,还是有些区别的。小孩子长得快,等一年以后,小北辰也可以正常学了。 而小北辰和小初予都四岁了,倒是能接受的快些,也到了该学这些的时候,不然可就晚了,轻功大部分都是从小就要练的,当然还有天赋。 这便是南怀浅要这两样东西的原因,影阁里的东西都是她从前研究的,透骨梅花针作为暗器,足够隐蔽,威慑力有足,相对来说也没那么难上手。而那十八陵紫金银丝鞭的柔韧性极强,若是浸水之后跟刀剑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主子,这学这些可是有可能受伤的。”毕竟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学功夫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南怀浅是知道的,她给孩子们选的都是这个年龄能拿得动的,而且相对来说容易的,剑和樱枪沉,有大,他们也没那么多的力气。但她更想让孩子们学些傍身,也好在未来她跟阿砚不在他们身边的时候,能自己保护自己。 况且,这三个小家伙是真的对学功夫感兴趣,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成全他们啊。 “受伤是会的,但现在不受伤,日后可能会丢命的。从明日开始吧,辰时小秋会在宫门口等你们。” “是,主子,那我们便先退下了。” “嗯。”南怀浅看着他们两个并肩走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头也开心,但愿这样的改变,往后他们两个人,能像现在一样坚定,成为对方不算光明的人生中一抹独特的光亮。 “啧啧啧,你倒是比以前心软了,从前那个花血自从嫁人之后,好像没有出现过了吧。”云琉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话,倒是一直没有开口,只是淡定的喝茶。 南怀浅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低下头笑了笑。“如今我不过只是站在了光明之下,有些事也能办到,况且天下太平,也没什么需要我们出手的。” “是啊,从前当侠客云游四海的时候还真只能是回忆了。” 他们从前的日子足够难忘,偶尔回忆起来也会觉得是快乐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那样的日子也只是他们人生的一段插曲,毕竟,以后的日子还有许多美好等着她们。 第369章 入京 “东定那边处理好了?” “嗯,就是有些麻烦,但你二哥他们去之后,有他们的帮忙,处理起来倒是快了,现下商会已经恢复了正常。” “嗯,所以来找我有什么事。” 瞧着南怀浅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和明知故问的神情,还真的有点想怼回去,但是为了不挨骂,她忍了。 “哥哥写信给我通风报信,说父亲母亲已经在来京都的路上了,没几日就到了,算着时间,估计这两天就到了,你也知道,我是趁着他们四处游玩的时候出来的,决定在京都待着,还把山庄建到了京都,肯定是要挨骂的。” “而且我那个老爹一向是不喜欢谢西的,肯定是觉得我们两个.....所以你帮帮我吧。南瓜,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对吧。” “好。”南怀浅一口应下,反倒是云琉有些惊讶,下一秒就抱紧了南怀浅。 “我太爱你了。”她的父亲母亲可是超级超级喜欢南怀浅的,小时候她都快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了,反正只要南怀浅说上几句话,她亲爱的父亲母亲便会立马转换神情。 “不过,云叔为什么一直不喜欢谢西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父亲看谢西的神情就像是看见了情敌一样。”提起这件事,云琉就愁得慌,托着腮叹气。 “可不就是吗。” 南怀浅一语点醒梦中人,父亲对于对自己女儿心怀鬼胎的男子可是极其敏锐的,要不然谢西也算是个翩翩公子,是个很合适的夫君人选,对云琉体贴温柔,比起云琉自己对她自己还好,万事都考虑云琉,这样的女婿,云父没理由不喜欢他。 “所以,你跟谢西是不是也该定下了。” “这我说了也不算啊,谢西他万一没这个想法,只是把我当成妹妹呢。” “你是不是笨,你这么想,从前我也算是谢西的妹妹,但是他对我和对你一样吗,每次我们打闹的时候,他都是去牵住你的手,虽然嘴上说的是让你别胡闹了,但那眼神简直温柔的能滴出爱意来。” “对你不好,干嘛成日里陪在你身边,什么都依着你,虽然谢西没有家人,但是这根本不影响他爱你。” “也是,但我是女生嘛,总该矜持一点对吧。” “放心,我帮你搞定谢西,这次云叔和云姨来,估计就是想来看看,趁着这个机会,把你跟谢西的事定下来,他们心里也能放下块大石头。” “还是你靠谱,太好了,山庄比较偏,我索性在西街买了处宅院,差不多收拾好了,到时候你直接去那里,估计他们明日就能到了。” “好。” “主子,阿青来了。”小春叩响门,等到听到南怀浅应声才推开门。 “参见皇后娘娘。” “嗯,何事。” 阿青看了一眼云琉,似乎有些犹豫,但看着南怀浅也没有让回避的意思,便直截了当的开口了。 “卫平侯一家已经入京都了,他们是要先入宫给陛下请安述职的,卫平侯一家的女眷就得麻烦您了,太后娘娘已经知晓了,正在来凤宁宫的路上,待晚膳时分,举行了晚宴给他们接风洗尘。” 南怀浅听安砚清提起过这件事,来的还挺快,她跟卫平侯一家上次的会面印象可不好,但这也确实是她现在的职责,若不是为着母后,阿砚也不会为着他们举行宴会。 再加上他们是驻守五年才回京都的,听阿砚说,这次他们回京,怕是想留在京都的,看来来者不善啊。 “嗯,本宫知道了,阿青,你们主子用午膳了吗。”这午膳的时间早过了,但是南怀浅担心这个男人又一忙起来便忘记了用午膳。 “主子用午膳了。皇后娘娘,那属下先告退了。” 等阿青走后,云琉也是有眼力见的,挑了挑眉,已经起身了。“你也是够忙的,那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她在一边听着都感觉会很累,当皇后做国母,是成为了众人羡慕的,但是也确实挺累的。 “等等。你怎么走。” “轻功啊。”云琉觉得南怀浅这是说了一句废话,她还能怎么走,回答的都极其随意。 她就知道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这毕竟是皇宫,你给这些青砖绿瓦留点面子,走宫门吧,我让小冬送你。” “好吧。”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要走到宫门口不是还费劲吗,但仔细想想,这里毕竟是皇宫,还是守规矩些吧,省的让南怀浅难做。 送走了云琉,南怀浅让小春给她整理了一下头饰,没多久,太后便到了。 “母后今日打扮的可真漂亮。” “属你嘴甜。”太后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也被南怀浅的一句话逗得满脸笑意,女人嘛,不管什么岁数,都喜欢听些被夸奖的话。 “小浅啊,一会若是她们说什么奇怪的话,你也无须顾及母后,直接反驳回去就行。”自从她的父亲母亲离世后,她跟这个大哥算不上有多么亲近了。 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哥哥娶得夫人是个不安分的。 “好,母后。” “她们刚回京都,在京都中又没有府宅,怕是会提出在宫中住,这后宫现如今是你做主,不用顾忌什么,听砚儿说,府上的姨娘和庶女也一起来了,总之都不是什么善茬。反正你做主,她们若是说什么做什么不对的事,你也直接说回去。” 南怀浅倒是没想到太后说的那么明白,但她确实理解了,母后与母家关系不好。那既然这样,那她也可以正常发挥了。 反正她是见识过的,母后说的没错,她们确实不是善茬。 第370章 护女狂魔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人到了。” “传。”南怀浅倒是把皇后的排场体现的淋漓尽致,早说今日她们来,南怀浅就打扮的更加华贵些了。 “臣妇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臣女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嗯,起来吧,赐坐。”太后也确实没想到,这些人这次倒是守了规矩。 毕竟上一次,他们可是无视规矩,因为是太后的母家,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意思。 “太后姨母,这么多年未见,太后姨母还是一点没老,如此貌美,连妙荷都自愧不如了呢,不知太后姨母可是有什么秘方。” “妙荷的伶牙俐齿,嘴甜得很,倒是像你母亲,本宫也是老了,哪有我们小浅美,如今后宫的事都交由小浅了,本宫乐得自在,成日里看着孙儿孙女们,自然也就老得慢些。” 她毕竟是在皇后的位置上稳稳坐了那么多年的,不露声色,笑着将这些别有深意的话怼回去是她最在行的。 “皇后娘娘宫里的茶水甚是奇特,香气扑鼻,芬香甘醇,齿颊留香,不知是何茶。” 刚刚何妙荷将阿谀奉承的本事用在了太后身上,而何妙嫣则是将目光放到了南怀浅身上。 “这茶是本宫所制,不是什么好茶,你既喜欢便多喝些。” 原本她们还以为南怀浅会说既然她喜欢便赏给她一些,没想到只是说让她多喝些。 南怀浅和太后都油盐不进,一时间殿内无人说话,整个殿内都萦绕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母后,母后。” “怎么了,初初。” 小初予并不知道屋内有人,还以为只有南怀浅在,也没顾着什么规矩,但后面跟着进来的小北辰伸手拉住了小初予。 “儿臣参见皇祖母,参见母后。” “嗯,怎么了。” “母后,御花园的锦鲤好像生小鱼了,里面多了好多小鱼。” “是吗,那让人给你拿点饲料,你去喂一下它们好不好。”之前小初予就喜欢有事没事的去御花园的锦鲤池喂鱼,那时候她小,一下子就喂好多,没撑死那些锦鲤就是好的了。 所以南怀浅就不让她去了,主要是怕她把鱼撑死,还有那里池子里的水虽然不深,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危险的。 “好,那母后,儿臣先走啦。” “昭华公主都这么大了,皇后娘娘还没有让她学规矩吗,成日里跟男孩一起玩可不行啊,我们妙荷可是比公主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规矩了,太后娘娘肯定有经验的,之前平乐公主不就是吗,就爱胡闹。” “唐夫人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吧,公主如何你一个大臣内眷有什么资格说,再说了,本宫瞧着唐夫人将女儿教育好,那为何你的女儿到现在都没出嫁,不会是想攀高枝吧,那唐夫人可能有点痴心妄想了,陛下特别疼爱初初这个女儿和星满这个皇妹,唐夫人的话本宫会原封不动的告诉皇上,唐夫人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不让陛下发火吧,母后,你说是不是。” “是啊,要本宫说,这唐夫人也是太久没有回京都入宫了,早就忘记宫里的规矩了,这样说也正常,小浅你啊毕竟是国母,要大气才行,咱不跟这样的人计较。” 两个人一唱一和,怼的唐夫人的脸色比煤炭还黑。 南怀浅是妥妥的护孩子的,她的女儿凭什么让别人说什么, “太后娘娘,这两年圆瞻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每到冬日的时候浑身都痛,再在北川待着,怕是身子会更不好,这都是从前练功落下的病根,从前父亲和母亲还在的时候,还会常常给圆瞻准备老盐,也是担心圆瞻的身子。” 前面的铺垫都是为了现在提出他们一家回京都的事情,借着付圆瞻开口,唐伊桑觉得太后一定不好拒绝,毕竟付圆瞻可是皇后的亲哥哥,再加上她还搬出了付老将军和付老夫人,就是想让太后不好拒绝。 若是他拒绝了,那就是太后不顾一家人的感情,再加上唐伊桑是个心思重的,万一借此宣扬,怕是所有人都会觉得太后是个不称职的付家人。 南怀浅瞧着自己母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根本没打算遮掩的厌恶,她这个做儿臣的,当然也是要帮母后出气的。 “唐夫人这是想让母后同意你们一家回京都的事吧,但这事在本宫这个凤宁宫谈论怕是不合适,本宫和母后都是后宫女子,这事也算是朝政之事,后宫不得干政,唐夫人这是故意为难母后吧。 若是真想回京都,还是需要卫平侯同陛下说的,若是陛下同意了,那便是陛下体谅朝臣,若是陛下不同意,那也是重用卫平侯,毕竟卫平侯年岁不高,可是还没到要告老还乡的时候。 唐夫人作为卫平侯夫人,想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若是唐夫人继续提这件事,怕不是会让旁人觉得卫平侯有其他心思啊,那样的时候,就算是母后也没什么办法了。 最重要的就是,本宫记得母后在宫里这么多年,自从付老将军和付老夫人去世之后,卫平侯甚至一封家书都没有送来吧,之前母后身体抱恙的时候,卫平侯这个哥哥又对母后做了什么呢,唐夫人现在这样为难母后的时候,也要想想这些吧。” 唐伊桑也没想到,南怀浅会直接怼的她无话可说,脸上比刚才还尴尬。 只能说她还是没有长记性,明明刚才就被南怀浅不顾情面的怼过一回了,为什么还要没事找事。 付圆瞻这时候正跟儿子付司空在安砚清那里,照着唐伊桑所说,那付圆瞻就一定会跟安砚清提起想回京都的事,哪里轮得到唐伊桑这个妇人在这里跟南怀浅提这件事。 不就想说服太后,然后让太后给安砚清说两句,毕竟安砚清是太后的亲儿子,太后说什么,安砚清这个当儿子的也不好拒绝不是。 但她真的想错了,太后和太上皇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只负责看自己的孙儿孙女们,好好安度晚年,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只能说唐伊桑的功夫用错地方了。 “皇后娘娘也别说的这么难听吧,臣妇也只是想跟太后娘娘聊聊家里的事。” “本宫话说的就是难听,唐夫人若是看不惯,大可以让卫平侯一本奏折向陛下谏言废后如何,就说本宫德行不佳,配不上皇后的位置。不过本宫可不觉得自己德行不佳不配当国母,不然陛下为何为了本宫废掉后宫,唐夫人觉得呢。” 南怀浅可没那么善良,也不会想给座下的一群人什么面子。 “皇后娘娘莫生气,臣妇没有这个意思。” “若是唐夫人好好说话,本宫又怎么会生气。” 南怀浅话音刚落,淑太妃便来了,主要是来凑凑热闹。 “落希带着寄欢入宫了,小寄欢吵着要找北辰她们,落希就带着寄欢去御花园了。本宫闲来无事,索性过来,不会打扰你们吧。” “淑母妃说的哪里的话。”南怀浅起身想将自己的位置让给淑太妃,但是后者摆了摆手,坐到了一边的位置。 “小春,将本宫准备的糕点端上来吧。” 南怀浅算着时间,估计没一会就要去参加宴席了,她想着让太后和太妃也垫垫肚子,省的在宴席上吃不多再饿,他们这个岁数就算吃不好晚上的时候也不会多吃什么了,毕竟消化不好,容易胃里不舒服。 “母后,母妃,这桂花栗粉膏香的很,吃多了也不会觉得腻得慌,还有这糖蒸酥酪,是用蜂蜜做的,不会太过香甜,吃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反倒有股淡淡的奶香和花香,那花蜜是儿臣特地准备的。” “嗯,是香,吃着比御膳房做的糕点还好吃,怪不得砚儿现在都吃糕点了,原来是小浅的手艺好。” “是啊,从前砚清可是几乎不碰糕点的,我还记得从前有一次砚清他们小的时候,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拿了好些糕点,砚清说什么都不吃,全让阳儿吃了,还不小心吃多积食了,休息了好久才好。” 南怀浅瞧着一直被冷落的唐伊桑她们,面露尴尬,适时的开口,“唐夫人也尝尝吧。” “谢皇后娘娘。” “还有这卤梅水,配上糕点,也能解腻,还能养胃。” 不得不说,南怀浅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很多她做的糕点和菜肴,配起来都会有对身子好的功效。 也因为她的糕点,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唐伊桑她们吃到糕点之后眼神都亮了,她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香而不腻,比他们在北川府邸里吃到的糕点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实在是太香了。 但唐伊桑和付妙荷心里虽然觉得好吃,还是能控制住脸色的。 反倒是卫平侯的姨娘舒夫人眼神很明显的发生了变化,嘴角都勾起了笑容,没一会一杯卤梅水就已经见底了。 好在唐伊桑也在品尝高点,没有时间关心舒夫人这边的情况,不然肯定是要一记白眼投到舒夫人身上,在心里暗自吐槽舒夫人没出息,没见过世面的。 舒夫人一杯卤梅水下肚,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卤梅水不仅解腻,酸酸甜甜的,配上糕点别提有多香了,但她也是实在不好意思说再要一杯,还真的有些尴尬。 但好在小夏在那边也是有眼色的,给舒夫人续上了一杯。 “皇后娘娘可是在这桂花栗粉膏里面加入了茯苓和白术,臣女尝着口味最后的时候虽然有些桂花香,但是还有些白术的微苦。” 南怀浅倒是有些惊讶付妙嫣能尝出来她在糕点里吃出了自己放的两味药材,“嗯,付二小姐看来对医术也有研究啊,本宫将这药材加进来也是想能在吃糕点的时候顺便养养胃。” 南怀浅很清楚付妙嫣一定是对医术有些研究的,白术味甘、微苦,有生白术、 炒白术 、土炒白术等炮制方法,具有补脾健胃、燥湿利水的作用。 而且茯苓利水渗湿,健脾,宁心。本身味甘、淡、平,要是只单纯使用煎水、泡水等方式服用的话,那么茯苓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但要是与其他食物混合或加工成其他食物吃的话,那么味道就完全是根据所添加食材来的。 这两味药材本身的味道都很浅,相当于没味道,这糕点里也并没有添加太多的白术和茯苓的,加起来不过一两,常人根本不可能尝出来,既然付妙嫣能尝出来,那便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对医术有略微的研究,一定是有些真功夫的。 她加这两位药材也是因为她准备的糕点,会给安砚清送过去一份,也会给孩子们送过去一份,加少量的药材,能帮他们养养身子。 毕竟安砚清真的经常会因为处理政务忙忘记用膳,肠胃亏虚,孩子们天天跑跑跳跳,耗费的力气也多,这个岁数的小孩子,身体不能说是多么健壮,偶尔吃上这么些药膳还是有好处的,能让他们少生病。 “臣女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看看医书,认识认识各味草药,并不精进。” 不得不说,付妙嫣是个聪明的,她没有着急露出自己的意图,反而是从这个方面想跟南怀浅套近乎,让在场的人觉得她才是大家闺秀,不会因为她是庶出就没见过世面,或许她这个庶出小姐比嫡出的小姐还有本事些。 果不其然,付妙嫣刚说完,付妙荷就忍不住了,小声咒骂了几句。“不就是看了几本医书吗,真当自己有本事了,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唐夫人靠的近,听到了自己女儿吐槽的话,朝她使了个眼色,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若是看不惯她,便等从这里出去之后再收拾付妙嫣罢了。 虽然卫平侯对舒夫人好,但是她一个正妻,处理一个庶出的女儿还是可以的,毕竟她再怎么样,还是要叫自己一声母亲的,在这里出丑,对她女儿可不好。 第372章 真白活了 但她的心里也是在咒骂付妙嫣这个庶女也好意思在这里开口,她要的是她的亲生女儿攀上高枝,至于其他的人可是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 她给卫平侯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虽然没怎么有本事,成日里不怎么干正事,还总是惹卫平侯这个父亲生气,但是毕竟她的儿子付司空是卫平侯府唯一的男丁,所以总是她的儿子再怎么没本事,卫平侯也不会真的做什么,若是没了付司空,卫平侯府可就断后了,那这个爵位谁来继承。 若不是当年太上皇为了体恤付老将军战死沙场的悲痛,特地赐了他们家爵位,爵位可世袭,这样一来,就算她儿子没本事,未来也会是卫平侯。 自己这个卫平侯夫人的位置根本就不可能被动摇,即使卫平侯再怎么疼爱舒夫人,也从来没有厚此薄彼,毕竟卫平侯也知道若是他宠妾灭妻可是会被人上奏弹劾的。 他这么一个想攀高枝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在这方面出错。 也正是因为这些个原因,平日里卫平侯宠爱舒夫人和付妙嫣,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也只会背地里让下人动些小手脚。 她就不信那个男人那么聪明会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管,因为唐伊桑再怎么说都是正妻,做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因为女子间的嫉妒,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卫平侯只是表面上装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舒夫人当年在生付妙嫣的时候伤了根本,这里面倒是也有唐伊桑的功劳,按理说,卫平侯常常在舒夫人的院子里过夜,这么多年,舒夫人都没有再有身孕。 根本对唐伊桑的卫平侯夫人和付司空未来卫平侯之位构不成任何威胁,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时候唐伊桑都不愿意跟舒夫人和付妙嫣计较的原因。 她平时也只是告诫自己的儿子不要做的太过火,因为只要他做的不过分,卫平侯就一定会保着他,不会真的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做什么的,这可是他们卫平侯府唯一的香火。 想来卫平侯也不想让自己后继无人吧。 但卫平侯也绝对想不到,或许在未来某一日,自己的谋划会被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毁于一旦,甚至搭上了太多他这辈子最看重的东西。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而安砚清那边面对卫平侯和付司空这两人,也实在是厌恶,原本他也只是看在自己母后的面子上才想着举办宴席给卫平侯一家接风洗尘。 但卫平侯可不知道,偏偏自恋的觉得这是安砚清重视他们,这样一来,朝堂上的大臣也会因着他家是如今太后母家的身份敬他们三分,日后若是安排自己的儿子进入朝堂也好办事了。 安砚清若是知道他们的这个想法,一定会不留情面的说出事实,毕竟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母后被旁人在暗地里议论。 而太后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也一定会翻个白眼,直接告诉安砚清不需要举办宴席,也不用看她的面子,她的这位好哥哥早在自己父亲母亲离世的时候便让她寒了心。 如今没有撕破脸,也是看在老去的付老将军和付老夫人的面子上,不想闹得太难看。 若是没有这层关系,管他是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太后才不会留情面,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能借着自己父亲母亲离世一事做文章,只想着自己前途,不惜用其他人的命做代价的哥哥,她不要也罢。 “皇上,微臣这几年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恐怕也难当在北川驻守的重任,臣请陛下允准让微臣及微臣的家眷回到京都,微臣也好在京都安度晚年。毕竟太后娘娘是微臣的亲妹妹,这么多年,微臣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太后娘娘,心里记挂的很。还望陛下成全。” 卫平侯说着还不忘用衣袖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是啊,陛下,父亲常常忧心太后姨母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而自己确是常常为此寝室难堪,做儿子的瞧着也实在于心不忍啊。” 不得不说,付司空虽然平日里无所作为,但现在跟他亲爱的父亲一起演戏的本事实在是不错,若不是安砚清知道母后不喜欢卫平侯这个哥哥,他还真的会相信了呢,这两个人不会真当自己是傻子吧。 “卫平侯如今不过五十不到的岁数,何来安度晚年一说,莫非是哪个庸医跟卫平侯说卫平侯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胡闹,居然这么说朕的臣子,朕一定饶不了他。” “回皇上,是微臣这几年一到冬日的时候,浑身便痛,还常常卧榻不能起身,医者说这是从前落下的病根无法根治,北川地界寒冷,在北川待着,微臣的病状只会加重。” “哦,是吗,阿青,去把何太医请来替卫平侯瞧瞧,若是卫平侯身子如此不好,那旁人岂不是会觉得是朕不近人情了。”安砚清心里冷笑,但面上做出来一副担心发怒的模样,仿佛是真的在担心卫平侯的身子。 老狐狸,这当他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吗。 “皇上的好意臣收下了,但微臣这是顽疾,实在不用劳烦何太医。微臣这副残破之躯如何能让陛下忧心啊。”卫平侯表面上受宠若惊的跪到地上,但心里已经暗暗吐槽,这安砚清不好糊弄。 他哪里真的有这些毛病,不过是这么说罢了,想用这个由头让安砚清同意自己回京都的京都。 谁不知道,何太医在太医院多年,可是看骨伤的圣手。他又没有提前打点太医院的人,就算是打点了,他也不能猜到安砚清会叫哪个太医来。 他还以为安砚清再怎么样,毕竟是初登皇位的新帝,他好歹在这世上比他多活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斗不过安砚清。 但没成想,安砚清还真是好手段,怎么就是不提他刚刚说的要回京一事,完全将重点放在他身子不好一事上。 可问题是他的身子好得很,想回京也只是想为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谋个更好的前程,若是一辈子都在那偏远之地,如何能坐上更高的位置。 只能说,他想的太简单了,在安砚清面前,他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可不就是那比安砚清多活的那四十年白活了吗。 阿青是有些速度在身上的,也就这么两句话的时间,那何太医就被请来了。 这么热的天,何太医又一路狂奔,仔细看,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还大喘着气。 “微臣参见陛下。” “嗯,何太医,卫平侯说他一到冬日里浑身就会疼痛难忍,何太医快给卫平侯瞧瞧,莫要让旁人觉得朕亏待了卫平侯。”安砚清的每一句话都让何太医额头上的汗变得更多,他们谁不知道今日卫平侯进宫,这个时候皇上叫他,准没好事,还真让他猜对了。 “卫平侯不必忧心,就算是要用上等人参,朕也不会让你因为为国为民而落下病根。” 何太医生怕出什么差错,先是把脉,之后又将卫平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每次碰到卫平侯的骨头的时候,他手还没碰到,卫平侯就已经做出疼痛难忍的表情了。 得,又是一个找事的,他才不管什么呢,反正他就实话实说,准错不了。 “回陛下,赎微臣学艺不精,并看不出来卫平侯的骨头出了什么问题,从脉象上看卫平侯身子强壮的很,卫平侯一到冬日里便浑身疼痛大抵是因为北川天气寒冷,卫平侯若是穿少了身子被风吹到,才会这样的。” 何太医说一句话,卫平侯的脸色就尴尬一个度,他是真没想到,这何太医是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啊,他都装出疼痛的样子了,怎么这人还是看不出来什么呢。 “哦,是吗。”安砚清坐在座位上转动着手上的戒指,似乎并不意外何太医所说。 “回陛下,微臣行医二十余年,这样的诊断还是不会看错的,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叫院正再来瞧瞧,想必就算是太医院所有御医和太医来瞧了,得出的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何太医低着头,不用去看安砚清的表情,他都能猜想的安砚清如今的神情,暗自感叹卫平侯没事找事,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嗯,卫平侯可是觉得何太医的诊断有问题。” “陛下,何太医的医术微臣自然是相信的,大概真是微臣在冬日里穿的太少了,这才冻到了。毕竟北川寒冷,气候不定,有些时候白日里出门还是艳阳高照的,日落归家时便又是乌云满天了。” 卫平侯一番话倒是给自己挽回了一点脸面,他还不打算放弃,为了回京都,就得肯付出。 “嗯,前些日子内务府不是说有几匹冬暖夏凉的布料吗,赏给卫平侯吧,省的卫平侯冻着热着,再耽误卫平侯处理自己分内的事。” “微臣谢陛下赏赐。” “阿青,送何太医出去。顺便带着何太医去趟皇后那,让李御医和何太医一起去给太后和皇后请个平安脉。”南怀浅哪里需要旁人诊脉,安砚清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阿青去看看小姑娘那边如何,有没有难以应对。 好在阿青平日里看着呆头呆脑缺根筋的样子,关键时候也是靠谱的,能理解安砚清的意思。 “卫平侯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会,现在离晚宴还有会时间。”安砚清明摆着想要将人赶走,但是偏偏卫平侯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想走。 “谢陛下好意,但微臣已有五年之久未回京都,在京都也没有府邸,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去哪里休息。微臣的嫡女从小时便喜欢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喊姨母,这次回来还说着要陪陪太后姨母呢。” 卫平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们在京都没有府邸,没有地方去,他一个大臣总不好一直住在客栈吧,而且又提起付妙荷,在安砚清面前刷存在感。 安砚清已经没了耐心,这人怎么那么些屁事,一个一个没完了,他还以为他能遇到难处就自己退缩呢,还真是个不要脸的啊。“卫平侯的女儿算是个懂事的。” “不过,父皇和母后如今年岁已高,平日里就喜欢看看花看看草,享受享受天伦之乐,怕是没法好好陪卫平侯的女儿了。 再加上卫平侯的女儿如今也不小了吧,想必也不愿意跟在母后身边玩了,若是真的想念母后这个姨母,等这几天,朕让皇后办个赏花宴请卫平侯的女儿入宫一叙。 朕记得从前付老将军在世的时候,在京都是有一处府邸的,只不过后来老将军去了北川之后,那个府邸便无人打理了,虽然年岁久了,但也不至于不能住人,朕让内务府派些得力的人去清理一番,等宴会结束后,卫平侯一家也能好好休息了。 朕会让人去寻些婢女,也好照料着府上的事宜,卫平侯意下如何啊。” 反正无论卫平侯提什么要求,安砚清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压根就不打算同意,完全应了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安砚清都这样说了,卫平侯也只能咬着牙谢恩,一肚子苦说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先不说那个府邸常年无人居住,大概已经生出杂草了,府邸虽说不算偏僻,但是他记得那府邸只有四个院子,小得很,父亲从前不喜奢华,更不喜欢府里一堆伺候的人。 跟他们现在在北川的卫平侯府可是没法比较的,罢了,先忍忍,等他的计谋成功了之后,要什么没有。 “那卫平侯就先去给侧殿休息一下吧,换身衣袍去去身上的风尘。”那侧殿就是专门给大臣们休息的地方,卫平侯去那里正合适,他总不能让他们去自己的宫殿休息吧。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卫平侯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不死心,想把自己的所有心愿说出来,就赌安砚清不会一直拒绝他。 第373章 出言辱骂 但他一直这样没完没了,安砚清是真的厌恶了。罢了,看在他身体里多多少少有点跟母后相似的血缘就罢了,他就再忍一次。 “卫平侯说吧。” “微臣的儿子在书本文化上一窍不通,反倒是对行军颇感兴趣,跟微臣一样,成日里就喜欢看些兵书,不知陛下可否让微臣的儿子入军营,也免得这孩子一片热血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 “哦是吗。”安砚清可是听说这个付司空成日里游手好闲,最爱的就是赌钱和喝花酒,这样的人的抱负是什么,左拥右抱吗。 “若是卫平侯的儿子想入军营,在征兵的时候报名就是了,还有年年都有的武将选拔,法子多的是,朕也不好因为一个人坏了规矩,那样朕如何跟武将们交代,卫平侯能理解吧。” 安砚清的意思很明白了,要想入军营就靠自己的本事,也别指望他下旨给他个什么职位,若是没有真本事,凭什么拿朝廷的俸禄,老老实实的等着卫平侯百年之后继承爵位,安安稳稳的就行,反正这个爵位只是个名分,手下也没有兵权,他是不担心。 就是怕,有人生了野心,那样的话,他才不管什么旁的。 卫平侯一连三个请求都没有得到安砚清的答案,还是有些怨气的,但偏偏他也说不了什么,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阿青带着李御医和何太医到凤宁宫的时候,她们刚享受完糕点,唐伊桑她们也终于安静了些,不再说些烦人的话。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淑太妃,陛下让臣带着御医来请平安脉。” 太后和太妃大概看不出来其中的意味,南怀浅可是能看出来的,她哪里需要太医专程来请平安脉,更何况还是在唐伊桑这些人都在的时候。 “嗯。”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淑太妃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康健,微臣告退。” 脉象能有什么奇怪之处,太后和太妃现在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在宫里吃喝享受,心情比从前也畅快不少,身体自然好了,从前的那些小毛病,头疼什么的,更加是像消失了一样,用神清气爽来形容也不为过。 阿青带着人走后,殿内也确实安静,没有人说话,各自喝着茶,若是唐伊桑他们在这,南怀浅和太后太妃两人光是聊些趣事就能聊很久,但现在有外人在,她们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南怀浅也只能在心里叹叹气,罢了,既然如今后宫之事都是她管的,还是她来吧,一直在这里坐着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 这宫里也没有能让唐伊桑她们去休息的地方,除去有人住的宫殿,剩下的宫殿让她们这样的大臣家眷去也不合适,离宴会开始还得有半个时辰。 “如今御花园的花开得不错,母后,不如咱们去御花园走走吧,唐夫人这么多年未回京都,想来也甚少看到百花齐放的景象。”北川的花大多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耐寒,若是不耐寒,可是活不了的,会被冻死。 “嗯,好。”太后也在这里坐饭了,若是唐伊桑她们有眼力见,这时候就该说去宴会的地方等着,那里是有给大臣和女眷休息的地方的。 南怀浅站在太后和太妃中间,三人并肩走在前面,而唐伊桑她们则是跟在后面。南怀浅也不打算坐轿辇,坐了那么长时间,站起来走走浑身也不至于僵硬。 “皇后娘娘,出事了。” “荣王、荣王妃和侧妃入宫了,荣王殿下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荣王妃和两位侧妃去了御花园,在御花园碰到了太子殿下和公主了,两位公主没看到不小心碰到了荣王侧妃,荣王的两位侧妃怀有身孕,觉得两位公主碰到了自己的肚子,会影响腹中的孩子便生气了。还说公主碰到了肚子晦气。” 来禀报的宫女越说声音越小,虽然腹中的胎儿未满三月,还不稳,但小孩子的劲小,她在旁边瞧见了,两位公主只是稍微碰到了一下,若是碰了一下就出事,那这孩子生下来身子也弱。而且再怎么样那也是公主,晦气这个词不合适。 沈锦的上一胎生的是女儿,荣王府上至今还未有男丁出生,她们谁生出儿子,那都是长子,可是能让安墨白重视的,还能高沈锦这个荣王妃一头。 听完这句话,南怀浅、太后太妃,三个人的脸色如出一辙的黑。 离御花园本来就没有几步了,南怀浅快步走过去,就看颜落希站在小家伙们的前面,而小初予和小寄欢则被小北辰拉着。 “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 沈锦、竹雪、郭瑄三人跪地,沈锦面上并无波澜,这事跟她有没有关系,正好在府中的时候,这两个人仗着安墨白宠她们,都快骑到自己头上了,这样一来,她也可以借着南怀浅的手,灭灭她们两个人的威风,所以她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南怀浅什么都没说,也不想让她们起来,只是眼神示意小春和小夏一人控制一个。 竹雪和郭瑄还在奇怪,但没人说让她们起来,他们只好小心翼翼护着肚子。看得出来,她们真的很在乎肚子里的孩子。 下一刻,南怀浅便抬手一人送了他们一巴掌,声音清脆,仿佛能在整个御花园传出回声,南怀浅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这一巴掌下去,两人的脸上立马出了红印子,若不是小春和小夏拽着她们,也不是没有直接倒地的可能的。 第374章 给正妃养 竹雪和郭瑄惊了,但一旁的沈锦连眼神都没抬,太后和太妃早就一人一个抱起了小初予和小乐颂,颜落希也面无表情,看着南怀浅动手,并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她得练练武功,南怀浅这样简直太合她心意了,从她们两个开口说自己的公主晦气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唐伊桑她们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刚刚在殿内看着南怀浅就不简单,但好歹是嘴角挂着笑容的,这会看来,倒是有些让她们后怕,还好她们最后也算是适可而止了,不然那巴掌就是她们的了。 “两位侧妃想来是没有正经学过宫里的规矩的,若是学过,那便是嬷嬷没教好,不然又如何连自己的位置都分不清,一个侧妃,是如何敢这样出言不逊辱骂公主的。” 南怀浅是带着怒火的,她的女儿纵使有哪里不好,那也只能她和安砚清说,怎么还轮的到被人欺负了。 “皇后娘娘,妾身还怀有身孕,娘娘如此就不怕妾身肚子里荣王的亲骨肉出事吗。” “那荣王侧妃是觉得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比公主还娇贵吗。”安砚清和安墨阳原本就在一起议事,听到侍卫来禀告的时候,满腔的怒火已经出来了,毕竟两个人都是疼女儿的。 安砚清顺便还让人去寻了安墨白,他去冷宫想瞧瞧自己的母亲,顺便告诉她自己的两个侧妃有了身孕,想让她跟着也开心开心,但是又觉得冷宫阴冷,两位侧妃去不合适,便让她们在御花园里等他一会,没成想就出了这事,他是真的后悔了。 怎么就这么不安稳呢,怎么一个个的就想着怎么给他找事呢。 “皇兄,他们两个不懂事,皇弟替她们给两位公主赔罪。” 为着她那做错事的母亲,他甚至都没有在安砚清登基的时候被封为亲王,还只是个王爷,他那两个侧妃不管从哪个层面出发,都是该对公主恭敬些,更何况刚刚康亲王妃还在这里。 “既不是你做错的,你道歉有什么用。” 安砚清话说完,安墨白便立马上去又给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个巴掌,“还不快给公主道歉。” 两个人也算不是太糊涂,“昭华公主,永福公主,是妾身口出妄言,还请公主赎罪。” 南怀浅看着她们两个,总觉得肚子里还有气,但她到底也是个母亲,不会真的让她们两个怀有身孕的人在这里跪着。 “阿砚,叫太医来给两位侧妃看看吧,免得肚子里荣王的亲生骨肉真的出问题,既然如今胎还未坐稳,二位侧妃便好生在荣王府养着,若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不好了,再找位有经验的嬷嬷,去荣王府上照顾到二位侧妃三个月之后。 等胎像稳定之后,二位侧妃正好跟着嬷嬷好好学学规矩,抄写抄写经文,也好保肚子里的孩子好生养着,若是二位侧妃还是如此张扬,等腹中的孩子生了之后,荣王还是让荣王妃照料好些,免得孩子没法健康长大。” 既然沈锦什么都没做,最近也老实的很,不得荣王喜爱,那她不介意帮帮她,顺水推舟,况且,她也是做母亲的,有什么样的母亲,孩子就会什么样。 “谢皇嫂。来人,等太医给二位侧妃诊脉完,便送回府好好待着。” 南怀浅能让太医来看看竹雪和郭瑄已经是万分的善良了,竹雪并不是出身名门望族,规矩上是不懂,郭瑄入府匆忙,也没有经过什么正经的教导,安墨白也明白,让嬷嬷教教她们规矩,省的以后再出什么事。 安墨白和沈锦还要继续参加宴会,留在宫里。“皇兄,那皇弟就先去宴席了。” 沈锦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南怀浅,点了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对南怀浅投去善意的目光,但不可否认,这次南怀浅帮了她很大的忙,至少不管在什么时候,她的正妃位置都不会被动摇了。 因为安墨白知道,正妃的位置需要有一个合适的人,显然只有她合适,他也会因为担心孩子出生后真的被教坏,把孩子给她养,不管怎么样,她就是嫡母。 她甚至不需要在做些什么,只需要安安稳稳的等着另外两个人出错,顺便想办法自己诞下儿子,就能保住这个位置。 “母后,我不是故意的。”小初予也有些委屈,是那两个娘娘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出现到她跟寄欢身后的,她也没有碰到,只是头发蹭到了一下。 “母后知道,好了,没事,我们去用晚膳好不好,父皇特地让人在晚宴上准备了我们初初爱吃的糕点。” “好。” 安墨阳也第一时间看自家女儿有没有不开心,好在两个孩子没什么,哄两句就好了。 安砚清的注意力全在南怀浅身上,只是何妙嫣和何妙荷的目光就像是定在了安砚清身上,丝毫没有变过。 他们到达宴席的时候,安砚清便让人将唐伊桑她们带到卫平侯那里,而他们便在门前先等了一下太上皇。已经是太上皇的人,成日历倒是就喜欢写写画画,日子别提多清闲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退位晚了,要是早两年让位给自己的儿子,他还能多玩玩。 倒是有点返老还童的意思,连斗蝈蝈都觉得有意思。 通报的声音响起,大臣起身行礼。 “卫平侯五年回京,今日这宴席便也算是替卫平侯接风了,诸位不必拘礼。” 这宴会其实背后还有一个用处,那便是趁着这些大臣都不在自己府中,安砚清的暗卫会再次潜入他们的府中仔细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宴会这东西,其实每次都大差不差,一群大臣聚在一起说说喝喝酒,殿内歌舞升平,而南怀浅只负责享受菜肴。 但今日这宴席还有些插曲,卫平侯想让何妙嫣和何妙荷想办法在宴席上出出风头,最好是能攀上高枝,这样的话,他所提的事便能实现了。 这高枝,当然要属安砚清了。 但她们在表演跳舞的时候,安砚清根本没有看她们,只是看着自家小姑娘和自家女儿在拌嘴。 小初予问鱼为什么只有两个眼睛,不能有三个四个,南怀浅就说鱼只能有两个眼睛,多两个眼睛叫怪物。 两个人在争执这件事,丝毫不像是母女,安砚清在旁边喝两口酒,看这两个可爱的人在闹着玩,心里也幸福的很。 眼见着安砚清根本不关注自己的两个女儿,卫平侯也只能再想其他法子。 太上皇和太后他们提前离席,而安砚清和南怀浅也借着孩子们要休息的借口先回宫了,就让这些大臣们自己聚聚吧。 第375章 自有安排 今日一早云琉就悄摸入宫了,只能说,时间是真的早,因为安砚清和南怀浅刚醒,南怀浅正给男人穿衣袍。 小夏敲响门,“主子,云小姐来了。” 南怀浅都震惊了,她实在也是没想到云琉会在这个时间来,她都还没有梳妆。朝安砚清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日我可能要出宫一趟。” “嗯,让人跟着,若是忙完的早,我便去接你。”安砚清今日估计要跟安墨阳他们继续处理政事,没那么多时间能陪着小姑娘出宫。 “没事,你忙就好,我现在又没有身孕,身轻如燕的,没问题。” 南怀浅说着还在他面前蹦了一圈,证明自己身体真的很好。 “好,那我先去上朝。” “记得要按时用早膳午膳哦,我会问阿青的。” “好。”安砚清推门出去的时候,云琉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若不是心急,也不会就这样来这里了,还这么早,安砚清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好歹是小姑娘的好朋友,他也是尊重的。 “进来吧。” “为什么你家男人就算是朝我打招呼都是这么让人害怕。” “不知道。”南怀浅坐在梳妆台前,她还没梳妆呢。云琉倒是也自来熟,一个人坐到了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肯定是因为他眼里只有你啊。” “是不是云叔和云姨来了啊。”南怀浅边跟她聊天边挑选着今日要戴的首饰。 “嗯,昨日晚上到的,说是在路上吃吃喝喝耽误了会,还好昨日到的晚,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所以我也逃过一劫了。” “云叔和云姨也没那么可怕,云叔只是面色凶狠些,但是多疼你你也不是不知道,还有云姨,虽然总是说你,但是哪件事不是为了你好。” 南怀浅倒是觉得云叔和云姨都是真性情的人,平日里对她和云琉都是极好的,也是疼女儿的,每次说云琉也是因为云琉做了什么离谱的错事,有时候云琉大大咧咧的,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硬要自己的女儿做个淑女,做个大家闺秀。 “我知道,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他们唠叨,骂我的时候真的很夸张,你又不是没见过,那简直就像是炮竹在我耳边爆炸一样。” 云琉心里也是明白的,但是她也真的害怕,尤其关于谢西的,她平日里虽然伶牙俐齿的,但是在自己父母面前她是真的一点没法反驳,被压制的死死的。 想起昨日自己父母他们刚到的时候,自己的好父亲直接抛了个白眼给谢西,她就头疼,撅了撅嘴,觉得南怀浅这里的好茶都不香了。 “别着急,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你啊,就别说话,老老实实的,保证你如愿以偿。” “我也只能相信你了。” “小春,就穿那身乳白色凤凰纹纱裙吧,瞧着外面的天气应当是不错的。” 那么热的天,安砚清特地让人给她制的凉爽料子的衣裙是最合适的,轻便凉爽。 “别着急,先用个早膳。用过早膳之后,你再跟我回趟家里,顺便呢,陪我去买些糕点,看看十三那里如何,我都好久没去过琼香楼了。” 南怀浅梳妆完,便悠闲地吃早膳,还给云琉准备了碗筷。 云琉多多少少是有些疑惑的,“我可是趁着府里的人都没醒跑来的,若是父亲和母亲叫我用早膳,发现我不在府上,那我岂不是又被揪到小辫子了。” “你不是跟我在一起吗,小乐衍这两日身子不好,无昱和无蔚在那里,我正好去瞧瞧,然后咱们再去趟琼香楼,找十三聊聊,买些糕点,弄完这些估计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再去找云叔云姨,中间的这段时间,就让谢西陪着云叔云姨,也好让他们看看谢西,万一越看越顺眼了呢。” 南怀浅是想着,毕竟云叔和云姨昨日才刚回京,还有云家少爷们,谢西肯定会在府里安排一下的,总不好让他们自己在府上,或许就是这么一会时间,谢西的优点,就能被云琉的娘家人发现了呢,这不就正好了吗。 “聪明啊,不愧是皇后,你这头脑,换做我,怕是已经死在宫斗里了,哪还能成为皇后。” “不对,我没有宫斗过,因为从头到尾我家夫君身边只有我一个女子,但你确实不如我聪明,因为你的脑子里有一半水,不如你晃晃自己的脑袋,说不定还能听到水声。” 听着南怀浅的话,云琉越来越无奈,摇了摇头,她收回刚刚夸她的话,这人真的不经夸,跟小时候一样。一夸就飘。 她们两个人出宫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了,云琉刚刚出来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商贩和铺子也没有开门,现在街上已经有不少行人,商铺也都已经都开了。 南国公府里也已经都聚在一起用早膳了,南怀浅和云琉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用早膳的节奏。 “怎么这时候来了。”南怀浅很少这么早回家,就算是从前南怀浅还未出嫁的时候,都常常睡得日上三竿才起来,她的所有家人都知道南怀浅觉多,喜欢睡觉。 这会南怀浅那么早出宫来南国公府,甚至还带着云琉,很有可能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南怀浅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恐怕挥会感叹自己的家人想象力之丰富,虽然是关心,但想象力太丰富也不太好。 “没有,云叔云姨来了,我要跟云琉去府上看看云叔和云姨,正好出宫想着乐衍和乐勤前几天生病的事,便来看看。” “放心,没事了,还好小浅你让无蔚和无昱过来看两个小家伙,他们两个第二天就好了很多,现在能吃能喝,精神也好了。” “是啊,你大嫂大哥看着乐衍和乐勤身子好了,他们两个这两日也松快多了,前两天你大嫂都吃不好睡不好的。” “那就好。”南怀浅听见两个小家伙没事,也放心了,都是做母亲的,自己的孩子有了什么事,做母亲的自然会寝食难安。 “小浅,无蔚和无昱这两天真的辛苦了,头一晚她们两个人几乎没怎么睡,轮着守着小家伙,泡药浴的时候都寸步不离的,无蔚和无昱别看这岁数小,但是做事是真的靠谱,是好孩子。” 南颜夫人这两日看着他们两个忙前忙后的,她也会常常让人给他们准备些糕点,这两天她在旁边觉得,真的是觉得两个孩子不错。 第376章 遗传想象力 “是吗,母亲这么喜欢无蔚,那母亲觉得若是无蔚做二哥的夫人如何。” “这丫头别看岁数不大,但是处理起事情的时候真的很用心,就是跟你一样,有时候爱撒娇,但是会撒娇的小女生好,但主要是得你二哥喜欢才行啊。”南颜夫人倒是真的很喜欢无蔚,就是不知道自家儿子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若是真的能成,那她还真的了了一件大事,自己的孩子们都有了家事,她就坐享天伦之乐就好了。 “那母亲的心愿很有可能成真的。” “真的?!” 南怀浅话刚出口,整整一桌子的女人异口同声地感叹出声,无蔚和无昱这两日都在府上,他们怎么没发现呢。 但南怀浅这么说,就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向南怀浅,想让她展开说说。 南怀浅秉着自己二哥和无蔚还没成的原则,只是粗略的概括了一下。“就是之前无蔚跟我从南山回来,再加上二哥跟无蔚经常拌嘴,倒是有些像欢喜冤家,我瞧着二哥对无蔚这小丫头也不一样,当然,我也只是猜测,不知道二哥具体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 “怀兮这两天忙,回府的时候都不早了,也没看见他跟无蔚有什么交集。” “是啊,小浅,到时候等你二哥回来了,不如你问问。” “好,但是二哥这两日忙,还是等到二哥明日下了早朝,我问问二哥。不过提起这件事,我还真的有事跟祖父和父亲说。”南怀浅突然想起之前在外出巡的时候,自己的二哥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但看着现在的情形,二哥应该是还没有跟家里人说。 她这个做妹妹的,也想帮一下自己的二哥,所以她也想跟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先说一下。她了解二哥的脾性,所以她也担心二哥有什么顾忌和多余的想法。 “那就多在家呆一会,你祖父和母亲下了朝就会回来了。” “嗯,好。”南怀浅本来就不急,她打算等用午膳再走。 而且云琉听完南怀浅的话,现在也不担心了,她跟安星满现在可是有很多共同话题,主要是安星满好奇心强,而云琉话多,在外面这么多年看到的也多,知道的也多,两个人很快就能聊到一起。 “星满,你最近的身子如何,肚子里的小家伙有没有折腾你。” 南怀浅记得上次见到安星满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怀孕时的反应了,虽然孕吐也是分人的,但是她记得母后说过,怀阿砚的时候就有反应了,这个事情大概率还是会像自己母亲的。 “还好,就是一闻到新的东西就会感到恶心,吃不下去东西了。不过,无昱给我了一盒药丸,每天吃一粒,就会好很多,胃口也变好了。” “那就好,来,我给你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你调理一下,让你变得跟没事人一样。” 南怀浅知道安星满现在吃的什么药丸,是师父制的,她之前有身孕的时候就吃过,确实很好用,只是她还是亲自给安星满看一眼比较放心。 安星满乖乖伸出胳膊,南怀浅没有把脉太久,“嗯,小家伙挺乖的,我给你开副方子,到时候你每日喝一副,连续喝一个月,能让小家伙长得更好,也能让你好受些。” 其实是南怀浅诊脉发现安星满的身子寒气中,这样不利于生产,更加不利于腹中孩子的成长,她不想告诉安星满,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喝药调理一下就行,大概是因为从前安星满不忌口,会经常吃些凉的,或者是冬日里着凉,都会让身体浸入寒气。 她若是告诉了安星满,这毕竟是安星满第一次有身孕,难免会紧张,所以只需要给她一副药方,反正她的话有足够的可信度,她也不会害安星满。 “好。”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南怀浅的医术,安星满也见识过,所以她打算听南怀浅的。 虽然她不喜欢喝苦苦的汤药,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她很愿意煎熬一下,只要对孩子好就行。 “放心,那副汤药里可以加蜂蜜,而且也不会很苦,就像是喝没味道的水一样。” “那就好,谢谢皇嫂。”南怀浅的话就像是甘露一样,让安星满刚刚还在纠结说服自己的心立马开心了。 她们在这里聊天,时间过的倒是很多,聊起来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南国公和南大将军也回来了。 但是南怀瑾他们还在忙,处理其他的事情,他们这些老臣自然就是把事都交给年轻人了,安砚清也都是将事情吩咐给南怀瑾他们。 “小浅回来了。” “是啊,祖父,父亲不想我吗。” “怎么会,只是你平日里不会来这么早的。”看来南怀浅是个爱睡懒觉的这个形象已经深入她的家人的心里了。 “小浅说有事想跟你们两个说的。”南老夫人在一旁适时开口,也是担心一会这个老顽童要开自己孙女的玩笑。 “怎么了。小浅,是不是受委屈了。” “没有,走吧,祖父,父亲,我们去书房。”南怀浅挽住他们的胳膊,一边一个,跟从前一样,还像个小孩子。 到了书房之后,南国公和南将军两个人还是有些担心,主要是担心南怀浅真的出了什么事,毕竟南怀浅很少有什么事要郑重其事的跟他们说。 在南怀浅没开口之前,南国公和南将军已经在心里将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了。 只能说,南家人的想象力丰富是会遗传的。 第377章 创造机会 南国公和南将军坐立难安,南怀浅坐在一边,给他们倒了杯茶水。 “祖父,父亲,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就是想跟你们聊聊二哥的事。” “怀兮怎么了,他最近不是在帮陛下处理事情吗?”他们家的三个男孩一向都没有什么会让人担心的地方,各个都有本事,而且,在他们家,女儿更加招人疼爱,但这也不代表儿子就没人疼了,只是大老爷们不需要那么细心。 “祖父,父亲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没什么事,大哥二哥和三哥现在都很有能力,在朝堂中做事,身兼重任,但是有时候可能他们也会累,大哥和三哥倒是没什么,他们也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但是二哥他志不在此。” “之前我跟二哥聊过,他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追求,也不喜欢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但他不想让你们失望,所以按照你们的期望,跟大哥一样,走了一样的路,但我想,咱们家应该也不需要二哥这样委曲求全。” “所以,我想,能不能让二哥辞官做自己想做的事。” 南将军沉沉叹了口气,他平时也很少关心这些事,没有跟几个儿子好好聊过,也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 南怀瑾出生的时候,他那时候还有时间经常陪着他玩,亲自教他习武,但到二儿子南怀瑜出生的时候,他便开始忙碌起来了,有时候出征,一走就是好几年,也错过了他的成长。 想起来,对这个儿子,他也亏欠了不少。 “这孩子怎么也不说,咱们家也不是那种需要自己孩子牺牲的,平日里事情太多,也确实忽略了不少,如果怀瑜有想做的事,那便让他自己选择吧。”南国公跟南将军一样,父子俩都是顾家的,但是身兼重任,没法子时时刻刻陪在家人身边。 男人之间又常常不善言辞,跟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说太多掏心窝子的话,就像他跟自己的儿子,平日里聊的也大多是朝堂上的事。 “是啊,行了,小浅,你就别操心了,我去跟你二哥聊聊。” “好,那就辛苦父亲了。”南怀浅也没做什么,只是不想让自己二哥再纠结下去了,她不需要旁人保护,他们家里的每一个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二哥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她替二哥开口,也好帮二哥早点下决定,如果他还想继续留在朝堂中,她也会支持的。 “好了,走,好不容易回趟家,一会午膳的时候多吃些。” 南怀浅在府里待到用过午膳,还休息了一会。云琉在一边也慢慢不着急了,跟安星满聊得很开心,云琉还把自己研制的香膏分享给她。 她们两个坐上马车的时候,云琉原本害怕快被自己父亲母亲训斥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 “小浅,这是什么。”云琉刚刚在来的路上心情不怎么样,并没有注意到在桌子上放着的木盒。 “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南怀浅在出宫前让小春准备的一套首饰,海水玉赤金冠、金线镂花长簪,还有一个金镶玉手镯。 “哇,这做工真的好,你还真的会投其所好啊。”云琉的母亲特别喜欢做工精细的首饰,之前山庄里有一半都是她的首饰。 平日里云琉的父亲也乐意给自己的媳妇到处寻找做工精细还漂亮的首饰,自己的媳妇自己疼。 云琉跟在南怀浅身边,就连踏进府中的脚步都格外小心,生怕下一秒他的老顽童父亲就会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追着她打。 虽然不是真的动手,每次都只是做做样子,但是那样很丢人的啊。 云琉的父母正在主厅坐着,还有谢西,有些拘束的坐在一旁。 “云叔,云姨。”南怀浅在靠近正厅的地方就挂上了笑容。 “哎呦,小浅来了,我说这丫头去哪了,原来是找你去了。” 刚刚还萦绕着尴尬氛围的厅里立马变得热闹起来。 “小浅还是这么漂亮,几年不见,听琉儿说,你都已经嫁人生子了,这丫头后面才说的,我跟你云叔都没机会过来。” 云琉的父母保养的都很好,想来平日里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事,日子过得舒心,四处游玩,老得也慢。 “当时云叔和云姨你们在四处游玩,云琉也是怕打扰你们。对了,云姨,我还给您带了份礼物。” 云琉的母亲看到南怀浅准备的礼物之后,别提多开心了,这套首饰无论是从做工上还是材质上都是上乘的,这是内务府之前给她送过来的,她瞧着不错,就让小春特地收起来了,这不是派上用处了。 “小浅有心了,我很喜欢,快把木匣子拿来。这是我跟你云叔在西慕的时候发现的,这支步摇是我做的,上面的粉玉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 “谢谢云姨。”南怀浅看着这个亲手所制的步摇,比宫里的首饰不知道好了多少,云姨在制作首饰上面绝对算是南国独一份,手艺好。 “快,上茶,咱们聊聊天。” 云琉在一边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了一句,自己喊南怀浅过来的举动实在是太对了,她成功吸引了注意力,也成功的不用被’审问‘。 心情好了之后的云琉朝着谢西使了个眼神,后者也会心的一笑,其实他在这里也没做什么,毕竟他说什么,都会被云琉的父亲怼回去。 云琉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看着自己父母跟南怀浅聊的开心,她也开心。 “琉儿也没说你嫁给谁了,哪家的公子这么有福分,请他来府上吃顿饭,我跟你云叔也瞧瞧。” “父亲,母亲,你们可别问了,小浅现在是皇后,母仪天下的国母。”云琉在信上忽略了这个事,再加上南怀浅也是最近才从太子妃变成皇后的,她的父母也不关心新帝登基这些事,不知道很正常。 “真的。”云琉的父亲有些震惊,没想到南怀浅现在是皇后了,跟他们还能这样坐在一起聊家常。 见南怀浅点头,两人还真起来准备行礼,这该有的礼数他们也是知道的。 第378章 不同的兄弟 南怀浅连忙起身扶住他们,她一向不在意这些的。“不用这些繁琐的东西的,也没有旁人在,无需在意的。” “没想到啊,当年那个小丫头,也长成大姑娘了,听琉儿说你都有五个孩子了,等有机会我也要去看看才好,你的孩子一定漂亮。” “你看你岁数大了糊涂了是不是,皇宫哪有那么容易进去。” “无事的,云姨云叔,到时候让云琉带你们入宫。” “对了,小浅,皇上对你怎么样,我听说啊,后宫里的人都是不好相与的。”云姨还是担心南怀浅的,怕她在宫里过得不好被欺负,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以理解的。 “母亲,你放心吧,小浅过得很好,后宫只有她一个人,怎么会被别人欺负,她自己都一身本事,谁能奈何得了她。” “那就好,你过得好就好,不像琉儿这丫头,到现在还在外面乱跑,就她这样子谁家的公子敢收。”云琉的母亲倒是也没觉得自家女儿不好,也不担心旁人的闲言碎语,只是挂念她成日里在外面乱跑,身边没个贴心的人。 这话一出,谢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想娶啊,而且他都已经跟云琉表达过自己的情意了,聘礼都已经在准备了。 南怀浅眼神示意云琉别着急反驳,后者撇了撇嘴,她就是奇怪,他们哪里瞧不上谢西了。 “云叔,云姨,我也是做了母亲之后才明白身为母亲真的会操心很多,生怕孩子生病,吃不好,穿不暖,过不好,但云琉都那么大了,心里肯定有自己的主意了,云叔云姨你们不如问问云琉有没有什么想法,只要她能幸福,你们也就能放心了。” 南怀浅都这样把话放到明面上了,云琉的父母也不好再回避这件事情,云父看了一眼云琉和谢西,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眼里都是渴望他开口。 “琉儿,那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父亲,我已有心仪之人,在京都这段时间也过得很好,你看这个山庄不也很成功吗,还能帮到你们和哥哥,最重要的是,京都有小浅啊,她也能照顾我的。” 比起在家里,云琉更喜欢呆在京都,除了更自由以外,这里也算是她跟谢西的第一个住宅,有感情了。 云琉小嘴巴巴的,恨不得将脑子里的所有词汇都搬出来告诉自己的父亲母亲自己是真的喜欢谢西,也是真的想在京都待着。 “罢了,你先跟小浅去找你的两个哥哥聊聊,不是许久未见了吗,我跟你父亲同谢西聊聊。”云母见自己女儿这副模样,也退了一步,她倒是觉得谢西这小子跟自家女儿挺般配的,都是从小看大的孩子,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了解。 只是自家这个平日里无条件纵着女儿的老顽固,打心底里不喜欢谢西,作为他的枕边人,旁人看不出来,她还能不知道吗,他不过是当父亲的,见自家女儿身边有了其他男人,心里有些吃味罢了。 但也不能因此,就让自家女儿一辈子都不嫁人吧。 南怀浅确实许久未见到云琉的两个哥哥云礼和云沥了,若是仔细算算,怕是也有个五六年了,毕竟她孩子都这么大了。 云礼和云沥二人是双胞胎,外貌却大相径庭,就连性格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云礼比云沥早出生半个生辰,虽是哥哥,但却是比云沥这个弟弟还要活泼,平日里最喜欢嬉笑打闹,不拘小节。 云沥作为弟弟反倒更加成熟稳重,宛若松竹般的翩翩公子。 “参见皇后娘娘。” “云礼哥,云沥哥,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不过几年没见。”云琉才不管自家两个哥哥的模样,拉着南怀浅坐下,她倒是头一次见他们两个循规蹈矩。 “如今您已贵为国母......”云礼客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怀浅打断了,她是实在不习惯听他这么说话,别扭极了。 “好了,云礼哥,许久未见,还是孤身一人吗,也不给云琉找个嫂子吗。” “我可不如你招人喜欢,从小到大身边可从来不缺追求者,不过,听琉儿说,你如今过得极其幸福,儿女双全,夫妻恩爱 ,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上次一别,再见便是六年之久,要是知道,上次便吃一次你做的饭了,如今怕是没机会了。” 南怀浅和云琉还以为他要搞什么煽情的戏码,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归了本性。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南怀浅确实有一手的好厨艺,从前也常常下厨,只是现在确实很少下厨了。 “哥,那是你没福气,我上一次吃到小浅做的菜,算起来也没多久哦。” “害,这有什么难的,今晚我下厨便是了。”南怀浅看到云礼熟悉的被云琉怼到的神情,还真是有些想起从前的时光了。 “这不合适。”一直沉默的云沥这时候开口,一本正经的反驳南怀浅,从前他确实就常常以厨房危险为由不让云琉和南怀浅进厨房。 “没什么不合适的,云沥哥难道不想念我做的烟酥鸡吗。” 她都这么说了,云沥也不好反驳,脸上朝着她露出个笑容,眼神还有些许不自在。这点南怀浅倒是没在意,更加不会多想。 四个人开开心心闲聊,云琉是不是嘟囔两句谢西,但慢慢的也就将此抛之脑后了,谢西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只需要负责相信他,他会妥善处理好一切。 南怀浅刚刚让小春先去厨房准备些食材,这会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谢西那边还没从屋子里出来。 没成想,没等到谢西那边的消息,倒是等来了她的家里人。 “母后,母后。”南怀浅初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她明明是在云府,但却听到了北暮的声音。 循声过去,倒不是幻觉,是真的安砚清带着孩子们朝她走来,小春在一旁忙走过来,她是想来通报的,但是奈何被小夏拉住了。 第379章 别有烟酥鸡风味 “你们怎么来了。” 南怀浅抱住小碎步跑来的北暮,她实在是有些意外,毕竟这个男人今日应该很忙才对,又怎么会有时间出宫。 “比预计早些忙完,便来接你,正好趁着机会见浅浅的朋友。”安砚清走到她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话虽这么说,可是从他出现,他的目光一直是落到小姑娘身上的。 阿青在一旁对这样满口胡话的主子实在是想吐槽但不能说,明明是主子商议完政事,刚准备休息休息用口膳食,听见暗卫来报说皇后娘娘在云府,还见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位公子,主子这才接上几个小主子来找皇后娘娘。 南怀浅能猜出他的心思,但是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在外要给她的皇帝夫君留些颜面。 “云琉的大哥云礼,二哥云沥,这位便是我夫君。”对旁人介绍安砚清时,南怀浅更喜欢将他称为自己的夫君,此刻他不是万民的君主。 安砚清微微点头便算作是打招呼了,云礼是个热情不认生的人,但是还是有些不自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着的皇帝,我是不是得行礼啊。” 云琉白了自己这个傻哥哥一眼,“你可是真会聊天,就你这嘴,也怪不得至今孤家寡人一个。”还好这位活着的皇帝爱屋及乌,不会在意自家哥哥这话,若是换在旁人身上,那可就是咒骂君王,是要受罚的。 “阿砚,一会我要做晚膳,你在这里陪孩子们玩吧。” “不需要我陪。”安砚清打算陪小姑娘一起,虽然他对这方面不太擅长,但打个下手应该还是可以的。 况且三个小家伙已经跟着云琉去玩了。 两人去厨房后,只有云沥一人停留在原地,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抿了一下嘴唇。 云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拍了他一下。“别看了,都没影子了,你还别说,这小浅跟她夫君确实般配,像她这般优秀的女子,也没几个人能配上她了。行了,别憋着了,从小就是个闷葫芦。” 要是这个弟弟能主动些,说不定现在也能跟小浅有几个孩子了,只可惜,这些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哥,别说了,我知道,小浅只是我的妹妹。”在她的心里想必也是只把自己当作亲近的哥哥。云沥收回目光,朝着云琉和三个小家伙的方向走去。 云礼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怎么同一个父亲母亲生的孩子,性格差别会这么大。 “阿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其实在宫里她很少有机会会下厨的,除了身份以外,也确实忘记自己还有手艺这回事了。 “都好,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不过,怎么今日突然想起做饭了。” “没有呀,这不是因为云叔云姨回来了吗,好久不见,云礼哥提起来想吃了,反正无事可做,对了,这里油烟味重,你确定要在这里吗。” “无事,浅浅都能在,我又如何不能,更何况,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帮忙,今日你便将自己当作御膳房总管,我呢便是你的小学厨。” 南怀浅的厨艺自然是没得说的,但她可是没瞧见过安砚清亲自下厨的,她是喝过一次男人熬的粥,那味道虽然不说多么美味,但起码能入口。 但很明显男人的手法有些生疏,反倒有些像是给南怀浅添乱的,好在她也顺利做出了一桌菜式。 南怀浅抬起衣袖闻着上面的味道,这一身的油烟味让她不免皱了下眉头。男人净手过后牵过她的手。 “待回宫之后再沐浴更衣吧,这油烟味倒是让浅浅有种别样的风味。” “什么风味,烟酥鸡风味吗。”南怀浅撅了撅嘴瞥了身旁男人一眼,她是不相信男人哄她的话。 待二人到达正厅之时,免不了又是一阵繁文缛节,毕竟安砚清的身份是尊贵的,他们与安砚清也并不相熟,自然没法做到与南怀浅相处时那么自在。 好在用膳时气氛是不错的,几个小家伙还是头一次尝到自己母后的厨艺,当然其实他们小时候是吃过南怀浅制的药膳的,不过他们那时候还小,怕是没有多少记忆了。 原本他们二人用过膳食后就打算直接回宫了,因为南怀浅很有把握,刚刚谢西跟云叔和云姨一定在屋子里聊了些什么,才会让二位在晚膳时松了语气,对谢西也和谐多了。 “小浅如今也在,就当是做个见证,若是你想娶云琉,那便好生准备,三书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个不许少。”云父这么说也算是松了口,云琉闻言一下子倒是没反应过来。 “谢谢父亲母亲。”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矜持些,罢了,反正日后也有人管你了,我啊,也该享受享受生活了,倒是你们两个,你们妹妹都要嫁人了,你们二人如今还未有消息,是不是也要放上日程了。” 云礼和云沥见矛头转到自己身上,倒是难得一样有默契的说了自己还有事情,便慌忙逃走了。 安砚清倒是有眼力见,“浅浅,我先带着小家伙去马车上等你。” 倒也不是什么别的,只是因为云琉那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让他不经意瞥到了。 “谢谢你啊小浅。” “这句谢谢真的有些见外了。”其实就算她不来,云叔和云姨也会同意的,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云叔和云姨不过是希望云琉可以幸福快乐。 她与谢西两情相悦,云叔和云姨又怎会棒打鸳鸯。 “好了,我先回宫了,记得到时候给我送请帖。师父师母的请帖要亲自送去的。” “知道了知道了皇后娘娘。”云琉现在心思轻松,也能跟南怀浅开玩笑了。 第380章 美其名曰 “阿砚,你那边忙的如何了。” 南怀浅指的自然是他们想通过‘温和些’的手段去使南国同西慕,东阿,北冰四国之间趋近于和平,让其他三国不再对战事耿耿于怀。 “嗯,很顺利。北冰那边已经有了进展,派去帮助皇姑母的人已经将我的意思告诉了皇姑母,她接受了,或者说她如今也没有其他方式了。倒是还有些意外之喜。” “丘摩的身体远没有面上看起来那么健壮,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倒也多亏这人爱好饮酒玩乐,皇姑母若是想保全自己和他的孩子只能靠我们。” “但皇姑母如此着急还有一个原因,丘摩宠爱贵妃之子,让贵妃有了下毒的想法,皇姑母之子虽为北冰储君,性子稳健,处事决断颇有自己的风格,确实是北冰王的好人选。”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帮助皇姑母的孩子坐上那个位置,至于他身上的慢性毒正是我们拿捏他的好法子。” “而东阿的内乱已经如火如茶了,我的人只需要稍微使些手段,便能让他们互相猜忌,让他们以为是西慕国的人从中作梗。” “而西慕则以为他们朝堂之中有东阿国的人,南宫英已经与我们的人签下了字条,换了信物,若是我们助他顺利登上位置,他便会在登基之日宣布跟南国建交,保两国百年交好,开通多个商道。” “所以,是很顺利,浅浅无须担忧。” 南怀浅很欣慰如今除了南国,其他三国可谓是内忧外患,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这时候甚至不再需要他们做些什么额外的事,就可以让其他三国改朝换代,保几国平静,南国只需要在中间偷偷使些小手段,便可以让其他几国都依仗南国。 “看来确实比想象中顺利,不过,阿砚,估计最近有的忙了。这秋天过了一半,晚间可是愈发的凉了,阿砚即使忙也要注意身子啊。” “放心,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没时间陪我们家浅浅了。”安砚清将她揽进怀里,出口的声音温柔极了,这是只有在面对南怀浅时才有的不同。 “无事,只是阿砚记得要好好用膳哦,我都会知道的。” 男人忙,她倒是也没有多么意外,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们还有很多日子,国家大事要紧,若是因为她耽误了正事,那她岂不是就是祸乱国政的坏皇后了。 “好,放心吧,浅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莫要被皇后这个身份禁锢住了,这个身份应当是为你撑腰的。”男人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只是去哪里还是让人告诉我一声,无论何时都要让人告诉我才行。”不然他会挂心她的。 “好好好,知道了,啰嗦鬼。” 靠在他身上,南怀浅确实有些累了,今日她可是跑了不少地方,一时就犯了困劲,迷迷糊糊的,只感觉自己在一个很温暖舒服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次日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有些泛凉了,她家阿砚怕是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 她也无事要做,洗漱完便用早膳,接着便是去学堂看看北辰和初予,还有硬要跟着哥哥姐姐一同去学堂的北暮,倒是也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 回来后在御花园里带着北焕,北川,初颂晒晒太阳,再带去太上皇太后那里,顺便在那里一起用午膳。 午睡过后便在外面喝喝茶,看看医术,研究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新的毒药,新的香...... 有几日安星满,严秋雨,颜落希她们也会带着孩子们来找她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偶尔听小冬汇报汇报外面的事。 总的来说,整整十天,她都是这样度过的,但也算是充实,只是中间她除了晚间惊醒时瞧见过男人,便再见过自家的皇帝夫君了。 她知道她忙,也只是有时让小秋去问问阿青,他家主子有没有好好用膳,一两次之后,男人便在每次用膳的时候,遣阿青来跟她说,她也能放下心来。 即将入冬,白日里也渐渐凉了不少,枯黄的落叶和花瓣散落一地,树枝也变得光秃秃的,倒是茶花和三角梅开了花苞。 内务府早早给她送来了新的衣物,还特地告诉南怀浅,这是安砚清亲自盯着他们准备的。 直到立冬的那天,男人都始终在忙政务,连带着安墨阳也没时间陪颜落希,太妃索性把颜落希和孩子留在了宫中,也省得安墨阳日日挂心了。 南怀浅早早嘱咐了阿青要记得给安砚清准备水饺,喝些糯粥暖暖身子。 而云琉和谢西的大婚之日也在今日定了下来,云琉一早便亲自来给她送请帖。正巧,安星满和严秋雨他们也入宫,主要是平日里也无聊,她们可是得了令来陪南怀浅的。 只是南怀浅并不知道,只觉得她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毕竟她们的夫君可是也跟着自家阿砚一直在忙的。 她这宫中倒是头一次那么些人,还真是热闹。 日子定在了十二月十二号,是找人算过的良辰吉日。 “若是早知你这这么些人,我便把请帖都带来了。”云琉如今妥妥的沉浸在爱意的小女人,虽然嘴上抱怨,但这嘴角的笑容可就没有落下来过。 “就算没这请帖我们也会去的,放心吧。” 一群女子坐在一起,御花园里远远的都能传来笑声。南怀浅这段时间没有出宫,听着她们聊聊宫外发生的趣事,也觉得甚是有意思。 而正在处理政事的安砚清,听到阿青汇报的,心下也暗自笑了,他就是怕小姑娘无聊,才让他眼前这些人的夫人多入宫的,美其名曰方便他们第一时间见到自家夫人。 第381章 吃豆腐 南怀浅的每一日过得不说多么精彩,但也称不上无聊,这些日子天气愈发寒冷,梅花的花苞跃跃欲试,争奇斗艳。 在距离这年除夕还有半月的日子,也终于下了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一夜之间,整座皇宫都蒙上了白色,遮住了那红瓦绿墙。而日日在处理边境之事的安砚清也终于收到了来报的好消息。 “陛下,东阿,北冰国的新登登基进展顺利,咱们的人来信说,不日,东阿国,北冰国和西慕三国便会派使者前往南国商讨日后两国之间交好贸易之道,据来报,大长公主也会来。而西慕国改朝换代虽然不算顺利,却也是处理好了,这南宫英是个有手段的。” “江山易主,估计这些人需要五年十年的去稳固朝纲,也势必要继续受我们的制衡,看来咱们倒是没费多少功夫就能牵制住其他三国。” “如今他们江山不稳固,百姓生活算不上好,怕是要有几十年都不会开战了,这下可是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冬日初雪降临,也算是去去晦气了,就是朝堂中其他大臣不知道此事,也无法一起开席庆贺。” “这不还得感谢皇嫂聪慧,跟皇兄里应外合,早早在那三国中安插眼线,这也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安墨阳可是知道的,南怀浅没少让她的人从中帮忙,不然哪会这么顺利。 “对了,皇兄,咱这都日出而作日落不息快两月了,眼下临近除夕,咱们是不是也能休息休息了,尤其是驸马,怀兮家里可还有个待产的公主妻子呢。” “嗯,接下来几日你们便好好陪陪家里人吧。”安砚清也是许久未陪自家小姑娘了,只是估计等到三国使者入京都的时候会更加忙碌。 “可是得好好歇息一下,这三国来的可不只是使臣,听说跟随而来的还有不少大臣和女眷公主郡主,看来是有联姻的打算啊。” “罢了罢了,到时候再说吧,省的又要忙。” 毕竟他们这几位有一半都是已婚人士,当然要好好的陪陪自家夫人了。 安砚清到南怀浅宫中的时候,小姑娘正裹着披风陪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 “今日天气寒冷,怎么坐在外面, 沾了寒气就不好了。”说话间他便取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南怀浅身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完全不顾自己也有可能被寒风吹到。 “今日算不上冷,阿砚这是忙完了?”她家这皇帝夫君实在太爱自己了,她只好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分一半给男人了。 “嗯,过些时日三国使臣便要入宫了,到时候还要让浅浅准备迎接女眷呢。” “好,能替你分担一些也是好的。” “浅浅这么说可是谦虚了,让浅浅做皇后可是屈才了。”男人将怀里的小姑娘搂紧,细细嗅着若隐若现的香气,还是这样如此让他安心。 几个孩子们昨日便不去学堂了,临近除夕,南怀浅便想着让他们好好玩玩。 此时他们正在院子里打雪仗。 南怀浅可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决定,小孩子嘛,就得有些小孩子的样子,干嘛跟他们的父皇一样老成。 “浅浅可否还记得半夏楼。” “记得啊,这些日子倒是把他忘了。”南怀浅好像还能想起来那天她在半夏楼感觉到的,那道时不时围绕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可是让她起鸡皮疙瘩。 “那里的主人是西慕国二皇子南宫轮,但很可惜,他一路颠簸赶回西慕的时候,西慕已经被南宫英接手的差不多了。”安砚清也是通过自己在西慕国的暗桩得知他们的二皇子如今不在西慕国才知道的。 “是吗,那倒是巧,不过若是这半夏楼没惹什么麻烦也无所谓,若是惹出事端,再解决也不迟啊。” “不过,可能没这个机会了,因为这半夏楼怕是要易主了。我的人借此机会正好把半夏楼同卫平侯和柳家人合作一事告诉了南宫英,想来这南宫轮怕是很久没法当着半夏楼的主人了。” 在他处理完边境事宜之后,就已经将卫平侯和柳家人通敌叛国的证据搜集起来了,等到明日早朝时,就可以解决了。 卫平侯一家以及柳家人因通敌叛国连大牢都未入,直接午时在城门口斩首,女眷和孩童被流放,五代以内都无法再次入仕途。 安砚清之所以如此重罚就是想杀鸡儆猴,若是其他的罪责还能多活几天,吃顿好饭菜再上路,但通敌叛国,出卖南国是万万不可的。 也算是给某些有心的人提个醒了。 岁末隆冬,这几日的大雪也渐渐停下,只剩枝头上的红梅随风摇曳,尽管是温暖的午后,也是寒风凛凛。 除夕已至,团圆日到,今日适合放下所有的烦心事,许来年的愿望。 孩子们依旧热爱玩雪,赤手捧雪也不嫌冰冷,欢声笑语的,给这空荡的御花园也添了些惊喜。 宫中红灯高挂,宫外人们团圆热闹,南怀浅今年同太后太妃一同剪了不少窗花,倒是精致。 唯独一个四不像贴在皇后宫中的正窗上,南怀浅瞥了一眼身边正给她暖手的男人,又瞧了瞧窗花。 这男人还真有不擅长的事,这窗花剪得真是....太有水平,太有威严,太有君王气概了。 今年没有除夕宴席,他们也不喜欢那般的场景,实在是无聊,还不如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趣事,守岁望春。 南怀浅一身绯红如意锦绣裙和同色披风,靓丽极了,几个小孩子也换上了红彤彤的衣裙衣袍,就连一向不爱穿鲜色衣裳的安砚清也被诱惑哄着换上了。 她真的合理怀疑,男人就是为了占她的便宜,毕竟她可是瞧见这暗红色衣袍早已被拿出来了。 第382章 除夕之夜 “阿砚,我们吃过晚膳带着孩子们出宫瞧瞧吧,今夜街上有夜会,听说今年头一年操办可是有意思了。” 有这么热闹的事她当然想去凑凑了,不然就这么在宫里她怕她没法守岁。 “好,浅浅想去便去。” 他也不担心外面乱,这京都如今安全的很,孩子丢了都能找回来,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暗卫守着。 “走吧,父皇母后还在等我们呢,估计姐姐和墨阳也到了,让孩子们一同去那边玩。” 安砚清起身给她仔仔细细的系好披风,生怕她冻到,“外面冷,披好披风。莫要着凉。” “阿砚,你说咱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有耐心,难道不会腻吗。”她突然起了想闹闹男人的心思,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活脱脱一个小狐狸的模样。 “浅浅这么说难道是腻了吗?”男人将被裹得跟熊一样的小姑娘抱到榻上,近在咫尺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她都有些憋不住笑了。“怎得这么多年浅浅还会害羞呢。” “那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这睫毛打在我脸上能不红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男人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都有些难以招架,真是被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那浅浅还腻吗。” “不腻了,不腻了。”见男人松手了,南怀浅立马从他一侧胳膊下钻出来,“堂堂一个君主,怎么还喜欢调戏女子。” “可我调戏的是我家女子啊,浅浅说我有何错啊。”男人嘴角带笑,拉起小姑娘的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也是,好啦,走吧走吧。” “辰辰,初初,暮暮走啦,去皇祖母皇祖父那里玩。”南怀浅看着这几个脸上玩的通红的小孩子,也不责怪,只是想着晚间让他们泡个热水浴,喝碗驱寒的汤水,别再着了凉,那手也要仔仔细细泡泡,省的冻出冻疮。 安砚清蹲下用自己的手给三个孩子暖手,拍下他们身上的碎雪。“袖口都湿了,快去换身新衣裳,莫要着凉,一会让御膳房熬几碗姜茶送到父皇宫中。” “是。” “这几个孩子这时候玩玩也好,小孩子嘛,就该多玩玩。”他虽在孩子们面前多是严肃的样子,但该有的宠爱是一点也没少。 “是啊,看着他们玩,我都有些想念从前了,那时候可不怕冻,反而喜欢冬日。”南怀浅从前也爱玩雪,只是现在,只觉得冷,并不觉得好玩了。 “浅浅可以玩会的。” “我才不想玩呢,暖暖和和的多好。”南怀浅撇了撇嘴,她现在确实不想玩了,不然早就陪孩子们一起了。“”对了,小春,莫要让北川,北渊和初颂着凉见风,嘱咐她们仔细些。” 晚膳大家聚在一起吃暖炉,吃饺子,格外热闹。 “年后啊,砚儿你便忙起来了,可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太后如今虽不过问前朝后宫之事,但也是对自己儿子了解的,一忙起来就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子,这样下去,怕是会将自己的身子累垮了。 “知道了,母后,您和父皇照顾好自己就是了,儿子心里有数的。” “有数就好。”他这儿子不听别人的话,也是会听自家媳妇的话的,小浅定能管好他。 这晚膳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倒不像是皇宫里的人,反倒像是寻常人家在除夕夜聚在一起。 “父皇,母后,今日宫外有夜市,儿子想带着浅浅和孩子们去瞧瞧。”眼瞧着戌时过半,他是生怕小姑娘去晚了凑不上热闹。 “你们去吧,照顾好小浅和孩子们。初颂他们便留在这里,我同你父皇瞧着他们。”日日在这宫里待着烦闷,今日除夕,出去转转也是好的。 他们这些长辈自然是不会打扰孩子们出去玩的,本来他们就打算着一会守岁时无聊,她和两位太妃带上太上皇便可以打马吊了,多有意思。 “皇兄皇嫂,我们也去。”对于这种凑热闹的事,安墨阳可是万万不能错过的,他家小落儿也从未去过那夜市,带小落儿去玩玩,顺便让北辰看着他家小公主,他同小落儿便可以享受一下。 一行人换了身头,便出宫了,今夜的街头确实热闹极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倒是比上元节还热闹,这夜市是头一年操办,倒是办的精致。 各式各样的摊贩在街头,但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孩子们在街上跑闹,团团圆圆的,这般场景怎么不算是国泰民安呢。 “母亲,母亲,我想要那个小灯笼。” “来,辰辰,这里有银两,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买灯笼,记得给自己也买个喜欢的物件。”“小秋,阿青,跟着点他们。”虽说如今街上安生,但还是小心点好。 “皇兄,皇嫂,我们去那边瞧瞧去。”安墨阳才不担心这些孩子们,他是知道这暗处的人的,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安砚清巴不得不让安墨阳叨打扰他跟小姑娘的二人世界,走了才好呢。 “走吧,阿砚,我们也去那边瞧瞧,放个孔明灯,许愿来年心愿。” “好,走吧。” 南怀浅刚刚可是特意留了个肚子给这街上的小吃,这一整条街上的,可是格外的香啊。 瞧着这样四处看看买买的小姑娘,安砚清也觉得开心,他一向不喜玩乐,但跟小姑娘在一起,在哪里都是开心的。 执笔落字,与从前每一年一样,往后年年,只愿身边人幸福安康,无忧无虑,他们会爱护彼此一生,幸福一世。愿他们的家人孩子亦能平安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