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逢生gl》 第1页 [gl百合] 《何以逢生gl》作者:阿瑾jin【完结+番外】 //文学世家的遗孤小姐vs犯罪心理学出身的影后// 在以文学世家着称的薄家,一场蓄谋已久的『失火案件』中十三岁的她经歷了家破人亡,最后侥倖得生。 身为地下联盟唯一一位不受任何组织限制的赏金猎人,找寻遗孤小姐的任务被抛在了十八岁的她的肩头上…… 然而这途中捡到了一只聋哑的小包子,薄晏。 霍经年心软,只好放下了风云榜上寻找遗孤小姐薄纵千的悬赏令。但她同时也赢得了小包子一声声欢喜的『姐姐』。 但一切并没有那么顺利,在小包子成人前夕,她们毫无预兆地断绝了所有联繫。 -- 三年后薄纵千二十一岁,眼中只有愤世嫉俗与滔天恨意。以復仇的名义来向弒亲的仇人讨债!——重回她的视野。 再见,霍经年成了影后,四下皆是鲜花与追捧。新电影的新闻发布会上,她看见她近乎病态地笑着,叫她「姐姐。」 时隔多年,霍经年再次翻开s23卷宗。 那昔日的甜蜜与缱绻,竟只是逢场作戏。 人畜无害的薄晏,思维缜密、反社会人格的薄纵千。 她,到底是谁? -- 我早就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不纯。 作者ps:洁党慎入!be,暗黑结局!! ? 内容标籤: 年下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经年 ┃ 配角:薄纵千 ┃ 其它:反社会人格be犯罪心理学 一句话简介:回到y城,我把人生还给你。 立意:法律之下,众生平等。 1.楔子 八月十五日,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在s洲悄然无息地蓦然爆炸开来。 国家钦点物理院院长薄世卿先生与文学院博士后着名教授洛言女士在当日蔷薇庄园,尸骨无存。 昔日金碧辉煌、典雅肃穆的蔷薇庄园在一场火势滔天的火海中化为灰烬与尘埃,清冷死寂。 现场布满了大量一旦进入唿吸道便会一命呜唿的有毒气体,如一氧化碳、硫化氢等。 以致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第一批刑警因为防护不妥当,集体被送入了国医院的icu抢救。 当政府内指定的法医与刑警队到现场勘查后入目,国家花重金为这对夫妇打造的庄园早已是一片废墟。 由于第一现场的破坏程度严重,以致于至今尚未查明失火源与兇手。由于证据不足,只好暂定为失火案件。 建筑的残渣,物品的灰烬与已经被焦化的皮肤组织布满现场,简直是触目惊心。 就连s洲中最为权威的法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勉强分析出薄世卿先生与洛言女士的骨灰。 八月十六日,物理院与文学院内两位院长生前呕心沥血的珍稀手稿被人盗窃。在此期间监控彻底崩盘。 八月十七日,薄氏夫妇生前的巨额财产一半转入了一个幽灵帐户,另一半则匿名转移到了z洲。 由于对方设置了顶级指令的反追踪,技术人员对此束手无策。 政府出资请示顶级黑客团队「暗月」,其团队掌权的主心骨人物看后坦言——对方水平明显高于他们太多。 十一月十四日,刑警通过现场化验分析、dna以及发生的种种怪事等至关重要的信息素推测出薄家小姐很有可能不在案发现场……也就是尚还生存。 这一猜想,无疑给了z洲极大的希冀。 薄氏夫妇在国际上享有极大的荣誉与盛名,a洲、s洲等繁华的大洲与国际中心派人竭力搜索薄家小姐的踪影。 z洲甚至在风云榜上发布天价的赏金,这让许多不管是还是白道的赏金猎人都在竭尽全力寻找。 但即便如此苦苦找寻八月之多,也如大海捞针。 这一件另各个大洲与国际中心联手都毫无头绪的「失火案件」被纳入国际s23卷宗首轴禁案之中。 而各大势力仍在暗地调查中,一直未有着落…… 作者有话说: 首先这本是全文存稿,阿瑾就算卡文也是有时间缓缓的,一次性写完真的很爽啊。 这本书的书名要感谢另一位写百合的作者冷月霜风太太(其实是可爱的小姐姐拉)- 主角霍经年和薄纵千的名字是源于阿瑾在上文化课的时候看见了文化大家柳永的一首词《雨霖铃》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当时看到这就话就老眼一红,然后就把这本文笔极渣水平极低的书来给大家看乐子来了。 最后祝大家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最新评论: 扶我起来……朕还能吃刀! 收藏快破600辣!!激动; 还有14收藏就破500大关啦!谢谢小乖们! 之前有小可爱问书名是什么意思,其实和立意相关。 法律之下,众生平等。 绝境之处,何以逢生? 具体的意思也不用明说了哈哈。 再次拜託各位小天使要是喜欢就多多评论(无理取闹),谢谢!! 阿瑾每天都会翻大家的书评……看书评绝对是寂寞写作路上最大的动力了! 感谢愿意看我渣渣文笔的你,更要感谢能发书评反馈给阿瑾的小可爱们(笔芯)!祝大家诸事顺遂,笑口常开! 第2页 有被虐到,谢谢。【想哭又哭不出来的人压抑感,但就是,后劲很大。】 纵千的番外来啦……小主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看到很多dy私信的小可爱们求番外,抽空安排!! 哇,这本收藏也破400了……谢谢小可爱们! 小宝们可以多写点书评么?(超想看) ——怎么没有番外作者大大—— be yyds; 将将—— 《何以逢生》终于被阿瑾从wps誊出来了—— 小主们久等了—— 老规矩,不禁虐忌低分。 明知是虐还要打低分的,别逼我隔着网线扇你。 -完—— ——插pter1—— z大…… 因为一条宇宙霹雳爆炸性新闻,z大的学生们炸了。 【国民女神梁言与z大校草顾厢铭恋情曝光。在z大操场牵手散步被网友抓包,亲密照露出,金童玉女无比登对……】 这对于多数人来说都是令人羡慕的,两个高颜值一个高名气,一个高学歷。这样的人在一起了……简直是双重暴击! 网友们已经在评论底下酸成了柠、檬、精,送上祝福。 —— 而她霍经年呢? 因为犯罪心理学与计算机技术屡破险案为国家立下重功,被称为天才少女,甚至受以z洲的魁首荣誉。 在高中时期甚至不惜放下她的学业和抱负跟顾厢铭恋爱长跑整整三年,却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一路直博的霍经年站在洗手台前抬眼看着素面朝天的自己,在唇边苦涩地勾起一抹笑。 她的长相清冷,气质疏离。 哪怕是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她的五官,每一处也都精緻得挑不出破绽,肌肤滑嫩。 但因眼神淡漠如水,叫人看起来很有距离感。所以很多人都对她是只敢远观,不敢近看,更不敢真正地追求,导致就没几个胆子大的追,逐渐便没什么人敢靠近。 她被高高捧成了神明,身边人都不允许她被玷污。 当初答应顾厢铭,不是因为他的才貌背景,而是自己被他的苦苦追求所感动。但现在,她最终还是必须屈服于现实。 亦舟说得对。 不能答应一个追求你很久的人。 可现在呢…… 霍经年恣意懒散地踱着步子走到阳台那里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有些疲惫地给顾厢铭打去了电话。 「餵。是你啊?」 对面的男声一如既往地好听,但入耳却像针一样刺破耳膜。 「好歹相识一场,不打算给个理由么?」 「哦,你说这个啊……啧。霍经年,你这人啊,我刚开始跟你接触还觉得挺高冷挺御姐的,但一旦熟了,你再把你那清高摆一套出来,不觉得噁心么?」 「我清高吗?」 霍经年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轻轻地凝着眉。 「我说错了,你不是清高,是冷血!就拿上一周那件事说,你自己说要试着把你自己送给我,正要开始你又把我推开了。 霍经年,你在玩我么?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又不肯接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顾厢铭低眉玩世不恭地笑了一声,屈指弹了弹白衬衣领口上的菸灰,哑着嗓音继续有意无意地刺痛她道。 「我是学医的,相处这么久你应该也懂……x冷淡啊。我对你这种怪物不感兴趣。一分即散,也好过相看两厌。」 顾厢铭听见她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继续道。 「梁言很好,你没必要去找她麻烦。至于联繫方式……」 「删了吧,用不到了。」霍经年继续波澜不惊地道。 要不是当时有几个顾厢铭的狐朋狗友自作多情,她也懒得辩证,不然早就玩腻了。 —— 高级消费会所,yoo1卡座。 「心肝……」 「祖宗。」 「小霍同学……」 「经年。别喝了啊,你现在这像个什么样子。你喝得烂醉顾厢铭那人渣就会回来吗?天方夜谭!」 霍经年靠在一个面貌绝美的女孩,亦舟的肩上,醉得不成样子,意识混沌不清。 她满脑子都是顾厢铭那个渣男,和记忆中自己廉价的一厢情愿…… 失恋什么的,最讨厌了。 亦舟大她两岁,之前和霍经年一所重点高中毕业。 亦舟见她心不在焉,眉心微微拢起,喋喋不休地道。 「我早说了顾厢铭那种……看着就是下半身思考后半生的男人,完全不可信!你丫倒是还偏不听我的,一直说顾厢铭哪里哪里好。」 在朋友面前,顾厢铭一直维持着「模范男友」的名号,这让同校的一群女人都羡慕坏了。 霍经年自然也是,一直算和气地陪同顾厢铭去参加国际上的商业宴席等,所以在旁人看来一直都是尤为恩爱。 由于幼时无知酿下了一个灾祸,霍经年不再轻信任何人,所以她一直在亦舟面前装作深情。 「乖乖。你现在可是国际上犯罪心理学系的神话啊,分析罪犯的时候头头是道、有条不紊。但怎么一遇到男人就热昏头了!简直是有愧于你学号啊!」 霍经年手拿着酒瓶侧着眉眼,醉醺醺地看着她,醉眼周围疏红一片尽显迷离。 她唿出一口浊气:「我不是什么学神……如果没有顾厢铭,我早就……早就……」 第3页 亦舟不舍地摆手回绝了一个西装帅哥的邀请,在手包里拿湿纸巾给醉的不省人事的霍经年擦汗。 「早就如何?」 「我特么早毕业了啊!」 亦舟:…… 不过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霍经年在高一就已经收到z大的录取通知了,只不过因为顾厢铭的一句「你不用追随我,让我去陪伴你」的鬼话,生生把在全球都毫无压力排上名次的学府搁浅在了一旁! 亦舟嘆了口气,拎上手包:「你躺这里别动,我去叫辆车。」 霍经年随口「哦」了一声,趴在桌上枕着手睡了过去。待亦舟走远后,本该醉醺醺的女人蓦地睁开眼,眸底清明一片。 霍经年打开手机看时间,十点三十分。 「都这么晚了啊。」 她只是看一眼,又慢悠悠地揣回兜里,好像是忘了亦舟,抬脚步伐不尚稳当地走出会所,告别门口的兔女郎。 「嗯……」 「对啊,我们在市中心酒吧这里,嗯,那你快来吧。」 而刷完卡回来,正跟y市司机电话的亦舟两眼对着空落落的卡座愣了一愣,找了个服务小生过来问。 大晚上的,人呢?? —— y市的白日虽然繁华,到处都是往来的行人与慕名而来的旅客。 但廖无人烟的夜晚却尤为危险,能够镇定自若留下来的都绝非善类,被称为死亡地带。 在y市允许市民随身持枪。当地人与政府都一致认为如果被杀害,是因为没有保护好自己。 白日里大家都是以笑示人,但在夜晚,只要你敢出来,那就是在昭示着别人在你身上发生什么……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除了一些权倾朝野或群众性的人物与事件,当地不会报导你那无辜的死亡讯息…… 霍经年深深地吸了口气,理了理自己些许敞露的衣领。 她原本想绕着近路返回学生公寓,但在经过一个小巷子时,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醉意逐渐消散—— 二十米开外,五六个洋人硬汉将一个戴着黑色帽子,身板瘦弱的女生抵在黑暗的角落,白炽灯在那女生的脸上泛出岑岑冷光——她正眉眼阴鸷地漠视他们。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2—— 那几个黑帮的洋人说话很大声,导致霍经年即便在二十米之外也能听见个大概。 「怎么,小姑娘不跟叔叔说话呢?」 其中为首的男子用着g国的语言,发音非常标准漂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瘦弱的女生,语调轻佻。 在半夜也敢随意进入夜市,她还真是不怕死。 不过既然如此,也休要怪他们心狠手辣…… 女生额上好像冒了些冷汗,没说话。身板颤颤巍巍地往后倒退几步,逐步靠近了被网封住的死胡同。 那帮人根本没把这个女生放在眼里,朝她逐步靠近。 霍经年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她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当那帮人在走到一块微微翘起的方砖时,霍经年以为他们要得逞了,千钧一髮之际—— 一枚小型但精悍的「踩点型」炸弹在不深处的石层蓦然爆炸开! 几个人高马大的硬汉还没来得及掏出身上的枪枝便被那没来由的暴击力冲倒在地上! 为首男子的淫言秽语断在了喉间,尸体碎片被炸得满地都是,鲜艷的血浆溅在了左边的墙上,刺目而令人作呕。 这炸弹尤为古怪。不仅在土层深处,而且引爆范围尤为小,可以用分米为单位的精悍。 在这样一幅惨无人性的衬托之下,女生显得乖张而戾气颇重。她随手理了理帽衫,打算离开。 霍经年见没了危险便马上走了上来,拉住了女生清瘦的手腕,一字一句问道:「你没事吧?」 女生咳了两声,掩住嘴的锦帕被染上了深暗的血色。她缩了缩脖子,捏紧了帕侧过身,眼神戒备地觑着她。 两人对视,霍经年这才看清女生的模样—— 肤色呈病态的状态,唇轻抿出一抹菲薄的弧度,整个人在光下淬出冷色,眼底似蕴着千古寒潭般深不见底、细入骨髓。 那是一张勾人犯罪,同时尤为薄情的脸。 「你那么小一个姑娘,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你父母电话是多少?家住哪里?听得懂z洲语言么?」 少女短促地皱了一下眉,面庞上被方才的杀生染上了一丝腥红的血丝在唇边蜿蜒出一道痕。 霍经年轻易分辨出这是敌意的眼神,便松开了她纤细的手腕,这才看见了少女耳朵上环绕着的黑色助听器。 ——是聋哑人? 霍经年愣了一愣,开始观察起她的神色。但自此,她收敛了微表情,让她再也分辨不出她的喜怒。 分明不是z洲人的长相…… 「经年?!」 霍经年听见熟悉的声音忙转过身。来人面貌秀美,脚踏洁白的小高跟,身穿撩汉屡试不爽的齐膝裙急急忙忙地赶来。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亦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快走,我们坐陈叔的车。」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霍经年皱起眉,疑惑地问道。 「呃……」亦舟好笑听她说笑一般,拍了拍她的肩。 第4页 「经年,你是不是学心理学煳涂了?明明是你自己给我发定位让我来的呀!」 亦舟为了保证她所言的真实性,还特意拿出手机翻聊天记录给她看。 似是感受到身后的凉意,霍经年忙转过身——只见一阵渺茫的白雾,方才的少女已不见了踪影! 她摸了摸胸前的一个小口袋,手机也不见了! 自己从三岁起就受家庭耳濡目染,不论是商业管理的头脑,对罪犯心理的掌控,还是身体的敏感程度都远远高于身边人。 而刚刚那个女生,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拿走自己的手机,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论是从理智还是感性的角度来讲,那女生绝非凡人。 「经年你看啊,是吧?嗯?」 而亦舟没看见刚才的那少女,心思尚没有那么细緻,仍在笑嘻嘻地道,一边拽着霍经年的手大步跑到安全区,好像在危险面前忘了自己只是一个穿着裙子的美少女。 —— 远离市中心,却是全市最贵的地盘-玫瑰庄园,四周都被森林包围。外观似城堡宫殿,装潢繁华,布置骄奢淫逸。 「薄小姐。如果您下次还是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的话,尊上可是会生气的。待到时候您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温蒂嘴咬着绷带捻开薄纵千的衣袖,却发现她的手上肌肤仍然洁白如玉、光丽似雪,皮肤好的让温蒂不禁捏了一把。 「引爆q2型炸弹竟然没有受伤?」 温蒂牵唇略微震惊了一下,薄纵千轻轻地敛眉,略微嫌弃地移开了手。 温蒂见自己行不通,便让贝蒂照例检查薄纵千的腿部,肌肤的完整情况不亚于手部。 「千当然不会受伤了……」 一个面容俊美如斯的男人从环绕型的阶梯上随手理了理自己层次不尚分明,卷翘弧度慵懒的短髮,修长的指尖捻着一朵娇艷欲滴红玫瑰,瞳孔是上呈的冰蓝色。 -「尊上!」 -「尊上。」 男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也只是微微颌首,算是答应了她们的行礼,继续漫不经心地分析道。 「五年前的型号,人来人往许久却现在才引爆,千那么聪明。既然能判断炸弹所在地,引爆范围,那么也自然能用漆墙这个现成的元素与她的引爆器控制炸弹了。」 男人将玫瑰放在自己薄唇边碰了下,又递给薄纵千。 「吶。送你的第九百三十一枝玫瑰。」 他倚在沙发上扬唇笑了一下,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眼角微微往上翘,似是这世间最令人慾罢不能的魅惑。 薄纵千也正要折断玫瑰,男人便用捏着手帕的手捏着她的手,轻轻地将花放在桌上。 「就算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折断,也不要伤了自己的手。」 薄纵千没说话,调整了一下耳边的助听器,瞑目养神。 男人替她盖上了一张薄毯,因为沙发宽大的原因,何等颀长的身材也能躺在她身边。 「lucifer,有事。」 薄纵千拿着桌上摆着的商务写字板写到。 路西法轻笑了一声,微抬手让贝蒂和温蒂出去。 薄纵千按了按眉心,继续在板子上写:「我想出去住一段时间。」 路西法斜飞入鬓的眉微敛。「怎么了?是玫瑰庄园不够美么?那我哪天再多遣人布置一下。」 很明显,他是不想让她离开的。 薄纵千抿了抿唇,没再写字在写字板上。 「你要去哪里?」路西法不愿惹她生气,便放柔了些嗓音下来问。 薄纵千毫不迟疑地写了一串纯数字的ip位址,将写字板反过来给他看。 路西法见后,紧攥着的拳上青筋暴起。 「非去不可?」 薄纵千在写字板上飞快地写,字体带出一丝摄人的狷狂。 「算是契阔中的一条。」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3 待再睁眼,已是晨光熹微。 霍经年勐地在床上起身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着,又看向了旁边床头柜上的英伦式背包。她不自觉地翻找起来。身份证、学生证、门禁卡都在。 ……但手机不见了! 那昨晚是谁送她回来的? 她只模模煳煳地记得昨晚有一个少女被几个硬汉欺负,但具体的爆炸什么的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头也是沉甸甸的。 霍经年的清醒引起了伴在她身边亦舟的也醒了过来,声音慵懒而温柔地说道。 -「经年,你醒了?」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霍经年放下了包,面色紧张地问道。 亦舟被她这副表情给吓到了,忙起身来看她的情况。 「怎么了嘛?」 霍经年皱着眉,「你回答我。」亦舟再次被她强硬的语气威慑到,语气紧张地回答道。 「昨晚你发了个定位给我,我跟司机一起来接你的。怎么了,是记得不太清楚了吗?」 霍经年摇摇头,不确定地问道:「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生?」 她仔细地回忆着:「皮肤很白,个子比你稍微矮半个头,骨骼分明,很瘦。从骨骼发育情况来看估计有十三岁左右?」 亦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经年,虽然我相信你在行内的名声,但你这是在说笑吧?我赶到的时候哪有什么小女生呀?」 第5页 「那在涂鸦墙的那里有没有血渍?有没有腥臭味和尸体受精确型q2炸弹烧焦的味道?」 亦舟听见这专有名词,面对她严肃的神情,愣住了。 「亲爱的,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应该是我太紧张,出现幻觉了。」 霍经年话虽这么说,但先前还未放平的眉毛皱得更深。 亦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我爸给我买了套海景别墅,要不今天我们去玩玩?」 霍经年看向了她,亦舟补充道:「你不是提过想去吗?」 霍经年点点头,手指敲着下颚一笑。 「好啊。那就去吧。」 亦舟闻言后满心欢喜,漾开和煦的笑意。 她从高中开始就和霍经年是同学,暗恋了四年终于等到霍经年和顾厢铭那个渣男分手了…… 她给她准备了一片玫瑰花海,她打算在明天就向她求婚。 亦舟想着想着笑了起来,本来就清丽干净的长相显得明艷动人了几分,「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帮你到膳食居买早点。」 霍经年愉悦地答应了一声,「嗯。」 只是这一声,亦舟就马不停蹄地动身去准备了。 —— 霍经年下了床,打开早间的财经新闻来看。她自幼便对金融数字等敏感,这也是她身为前华尔街操盘手的习惯。 只有在她能明确预言通货膨胀与其他经济危机等判断股市的停跌涨浮时,她才确定自己是清醒的。 她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邮件,是用国际通用语言所写,具体内容大意为: 【z洲的薄世卿与洛言双亡,但他们的独生女失踪。任务:寻找到遗孤的踪迹与消息。截止时间:不详。赏金:暂无具体数字。任务发布者:冥立六洲国际中心。】 霍经年略挑眉,一边喝水一边踱步想。 这个薄家小姐她不熟悉,因为薄世卿与洛言对他们的独生女的私密信息一直保密得极严,封口如瓶。即便是连冥立六洲国际中心的信息部都没有记录。 但失火这件事她之前在国际快讯看到过,对于z洲来说影响深远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第一次,没有勘察范围、没有人物照片。 错综迷离、难明真相。 霍经年捏了捏眉心,靠在懒人沙发上躺了一会,转眼亦舟便已经拿着早点进来了。 「吶。」 亦舟一边端出早点一边小声问道,「经年?」 「我在。」 霍经年眼帘轻撩,温静沉宁地看了她一眼。 「那个……你还喜欢顾厢铭吗?」 亦舟低着头,为霍经年搅拌着热牛奶,活动着肩膀佯装不在意,脸微红问道。 「一直都不喜欢。」 霍经年不愿骗她,索性坦白了。 亦舟心头一悸,帮她打开盖子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下。 那能考虑一下我嘛? 她很想说出口,但话头到了嘴边却不好意思吐露出来。 不行,实在是太操之过急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自责道,放端正了心思。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她看了一眼财经新闻,神使鬼差地道:「经年。要不你教教我怎么玩股市?」 霍经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得人心门直发酥。 新手管股市叫「玩」? 亦舟以为是自己用词不当,便飞快地反应道:「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傻,但是……」 她也说不上来了。自己堂堂也是系里唯一一个病理学满分的人,怎么一遇到霍经年就感冒。 「好啊。」霍经年答应了她,眼角微微上挑,眉眼含笑。 如果时间可以永恆,那请定格在这一刻。 亦舟这么想到。觉得心脏在飞快地跳动着。 救命,这女人怎么这么会撩!! 亦舟唇角勾勒出一抹偷腥得逞的弧度,给教授发了条消息:「今天实验赛我去不了了。」 精神病理学教授秒回: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不是说好去的嘛!」 亦舟慢悠悠地打字:「给你推荐个人,江之。」 ——「「江神」要来??」 ——「嗯哼……他不来也得来。」 亦舟收了手机,朝霍经年付之一笑:「我回房间收拾东西,你也收收。我们要不去度假一段时间?」 「嗯。好。」 亦舟听言马上坐电梯下楼回房间准备。 z大对学生的待遇尤为好,独立公寓、两室一厅、还有附赠的阳台花园与衣帽间,以及其他功能室。 亦舟打开空荡荡的行李箱,不一会儿就被她放满了。 一件薄款碎花裙子、白色蕾丝裙子、项鍊等衣着与日用品。至于为什么都是裙子……嘿嘿嘿。 亦舟的高配笔记本显示屏亮了一下,她没怎么在意,继续哼着小曲,转着窈窕的身子,踏着轻快的步子,心情美丽。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4 半小时后,收拾整齐的亦舟立在霍经年的门前。她正四下踟蹰着要不要敲门。 霍经年刚出去把寝室里养的布偶猫托给了朋友寄养,一下电梯进走廊就看见亦舟站在自己的门前,张望着。 亦舟一身纯净的白色衣裙,薄施粉脂,温煦的阳光纤薄地落在她剔透的身上,恬静温婉,身材窈窕。 第6页 霍经年愣了一下,「是在找我吗?」 亦舟听见后忙转过身,耳朵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哎?! 亦舟拎着一大个行李箱和两三包用黑色袋子包裹的不明物品,声音软糯几分:「经年你刚刚去哪儿啦?」 霍经年看她这么大的仗势,有点不太忍心告诉她自己也就只带了三天的换洗衣物…… 亦舟看她低着眉眼,小心地轻扯她的衣角:「经年,如果东西没带好我们也可以直接去,那边已经布置好了。」 「啊……好的。我们是打车去吗?」 「嗯……算吧。」 十五分钟后,一辆aventador lp700-4 svj气派、稳当地停在了z大的校门口,引来了众多目光。 z大的学生们都是国际上求之不得的人才,来这里读书你不仅得有成绩,同时也少不了异于常人的钱与权。所以歷年来每一年录取的人数都是极少、择优。 霍经年对着那辆车发愣。 她知道亦舟家有钱,也只认为是暴发户的那种有钱。 只是……什么平台能打这车? 兰博基尼车门倾斜着打开,下来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俊美男人,玉面公子、举手投足间气度非凡。 「啊啊啊我天是江医生!」 「我没做梦吧!哭了。」 「以后我不在图书馆泡了,我要多出校啊啊啊……」 江之,z大临床医学、应用心理学双博士学位,在国际上举足轻重,共发表过七篇t类、a类论文并被收录,说是z大医学系的门面也不为过。 江之看见亦舟后便狠狠搓了搓亦舟精心烫卷过的长髮,「真会坑你哥,哥又不是精神病理学出身!」 亦舟撅了噘嘴,「帮个忙嘛……不然我就不回去了。」 江之佯装要打她,「回去小心爸妈打断你的腿!」 「你们是……兄妹?」霍经年看向两人。 江之这才注意到霍经年,面色柔和了几分。 「霍小姐,久仰。我是江亦舟的兄长江之,家妹如果有给你添乱的地方还请多见谅。」 霍经年回了几句,「无事。那江先生今日是来……」 江之自来不苟言笑,很给面子地提唇一弯:「亦舟在学校需要我帮忙处理些「小事」,你们女生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我就不太方便去了。旅途愉快。」 说完,便衣袂翩跹的走了,倒真是个淡如水的男人。 江之前脚刚走,心乱如麻的江亦舟就拎着行李沖霍经年明媚一笑,笑出了些尴尬来。 「经年,我刚考驾照,不太会开车……」 「没事,我带驾照了。」霍经年偏过头,打开车门并不意外。她没有花费时间去了解车上设施,分外熟悉。 然而这些细节都被江家大小姐看在眼里。 霍经年原本以为是自驾游,没想到亦舟让她开到机场。 两人开车到国际机场,直到找停车位时才打破僵持的氛围,亦舟鼓起勇气说起第一句话,「经年,我们就把车停在这里就好了,会有人开走的……」 「啊……」霍经年手指有意无意地轻轻捏了捏喉结,轻车熟路地挺稳车,下车绅士地为亦舟打开门,为其拿下了行李,亦舟的脸全程都红扑扑的,跟在身高腿长的霍经年后面。 霍经年不知看到了什么,停了下来。让一直冒星星眼的亦舟撞在了她纤软的背上。 就在两人的十米外旁,一群止步于此的人包围着,人头攒动。 「干什么呀,别堵在这里!」 「死人了,死人了啊!」 「快报警!」 「安静!」巡视的保安厉声呵斥,「吵什么吵!」 待到保安跻身进人群后这才愣住: ——有个身着安检工装的男人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腿被摆的笔直,血迹堪堪,触目惊心。 亦舟和霍经年一同怔住,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向了死者。 霍经年眯眼,轻描淡写地分析着:按照尸体的完整度与皮肤组织的保存度来看,生前并没来得及作挣扎。 不过为什么会袭击安检待到现在才被人发现,还将尸体明目张胆地显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犯罪者还真是沦肌浃髓的恣睢暴戾! 「看一下死者后颈有没有一根针。」 观察不久,便看出了端倪的亦舟嘴角噙着一丝瞭然的笑。 保安戴着手套强忍噁心将尸体翻了过来,后颈确实是有一根如髮丝般纤细的银针。 霍经年一听到针,就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m洲冥医令持有人,林瑾。 她慢悠悠地给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发了条简讯。 -「老林。你这黑手伸得够长啊。」 对方漫不经心地回復道-「说什么呢?」 -「z洲有个死者后颈有根银针,周身青紫一片。」 林瑾:「老霍,这么多年我家那位让我把通讯录里女的删光,我还求情给你留了个位置,你居然污衊我。」 霍经年微勾唇角冷笑一声,气得手上颜色略浅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这恋爱脑又给她吃粮! 霍经年:「「图片」。」 霍经年:「有图有真相。」 过了许久,霍经年都没有收到林瑾的回覆,正要关掉手机的时候公子爷又耗人耐心地发了消息过来。 林瑾:「不好意思。」 第7页 林瑾:「刚刚我家苏苏问我午餐吃什么……」 两个人都在对话框矜持了一下,林瑾看见图后飞速地打字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对保安下过手。」 林瑾:「不对啊,丫的我没事去你们那边干嘛!」 霍经年眯了眯眼,觉得事情愈发地令人遐思。 霍经年:「你先去陪苏姐吧,我再看看。」 本来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林瑾这丫的居然还真一声招唿也不打地去找苏皖了,简直见色忘友! 霍经年气得牙痒痒,唇角讥诮地勾起,怒极反笑。 亦舟看她一直分心,也丧失了趣味。「经年,你怎么了?」 霍经年收了手机,收敛了坏心的笑,这时才看见尸体已经不见了,亦舟敏锐地回答她道:「刚刚勘察队和法医已经把尸体抬走了,我们先走吧。」 —— a城踞y城不算很遥远,飞机坐了两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临降落五分钟时,江亦舟透过窗看外面越发清晰的景色雅致、清丽,一座紧挨着一座的海景别墅错落有致。 大海占地面积很广,海水的颜色由浅至深,浪花时不时拍岸,与形形色色的男女们做了个游戏。 这样的海景对于初来乍到之人的确是赏心悦目,但江亦舟早已经提不起兴致了。 身为本地人,为了霍经年,她必须要装作从未来过的样子。 一落地,亦舟就早已在脑中构思好了如何与霍经年告白,但往往理想与现实之间失之交臂。 两人海聊许久,并没有什么她所期待的亲密接触。江亦舟难免有些失意,漫不经意地,不知该说什么。 「滴答——」 一滴猩红色的浓稠液体将亦舟肩上的碎花布料染成绯色。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在方圆百米内徘徊。 霍经年侧目看见亦舟肩上染血,往上空看了一眼,眸色乍寒,揽过亦舟飞快地跑开两步。 亦舟不明所以,还未来得及看她——「啪!」 高空中一个不明重物突破机场的层层钢化玻璃砸下,碎裂的玻璃和人体将地上砸出一个足足有2.7分米深的凹陷。 这震耳欲聋的一声所有的乘客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天哪!死,死人了!」 「报警,报警……幸好没有砸到人!」 「好噁心……」 距离尸体最近的一个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惊恐万分地往后爬,又止不住地往尸体那看。 有什么打湿了他的浅色运动部,他偏头捂嘴干呕了两声没呕出来。 原先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地砖被大片地染成可怖的血色。死者身上没有遮挡的衣物,只有一根粗糙的麻绳将其堪堪包裹。 透过绳能看到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但无一处刀痕。 他的指甲片被掀起了一般,头颅光秃秃的,被剃下的头髮都被塞在了「血盆大口」之中。 他很瘦,如同白骨外只包着一层枯黄的身体表皮,光是看着尸体就胆战心惊,更不敢想像死者生前是遭受了怎样惨无人寰的虐待,才导致他死于非命。 江亦舟已经看得愣了,脸上冒出了岑岑冷汗,面色惨白。 霍经年眉眼间浸染上清晰的凉薄,即便是亲眼见证有人生生死在她眼前,她也事不关己。 群众鄙弃、厌恶、惶恐,她倒是伫立在原地冷心冷肺。 s洲那帮疯子…… 江亦舟在回过神不久便下意识地往霍经年那看。霍经年用余光便觉察到左旁试探的目光,她低笑一声:「怎么了?」 「呃……」江亦舟话到嘴边却一口止住,她第一次觉得经年唇边那向来和煦、温然的笑有些冷意。 不过寒光乍现,一转眼便寻不到方才的寒凉。她只当是自己看岔眼了,强颜欢笑道:「我们先到华庭郡那边吧?放好东西也正好能去附近转转。」 霍经年也不知道入没入耳,低着头随意地「嗯」一声,手中把着手机在跟谁发消息。 霍经年:「你在玫苑吗?」 林瑾:「不啊。」 这么简单的回答她硬是隔了半天,才慢悠悠的打字:「她管得严,你知道的。」 对面那不要脸的恋爱脑继续跟她唠了几句,等到两人都没话说了才严肃地发道:「s洲那事儿你知道吧?」 霍经年看着屏幕,接下来的文字让她心头一紧。 「薄纵千从火场绝处逢生,毫髮无伤;背后没有任何人帮她,你信?」 林瑾自顾自地又道:「她来z洲了,帮我看着点。」 「嗯……她对你很重要?」 林瑾警惕地看了一眼旁边苏皖似笑非笑的神色,认怂地板正脸:「不是于我,是国际中心。」 霍经年对好友的话耿耿于怀,掐了手机。 最新评论: 神仙太太!太太vb是什么呀; -完—— 插pter 5 霍经年一直魂不守舍,但没有表现出来。由于一直低着头看手机,再抬眸时身边已不见江亦舟的身影。 她站在原地愣了几分钟,才见亦舟拿着两杯冷饮,用手在脸颊边挥了两下,小跑过来,脸色薄红。 「经年,你最喜欢的蜂蜜柚子茶。」 霍经年微皱眉,无悲喜:「下次离开跟我说一声。」 亦舟知道是她关心自己,嫣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看你在玩手机就没打扰你,下次一定。」 第8页 她嘴角的笑意噙着一丝甜蜜。 江父在临海处为江亦舟购置了一套别墅,治安很好。 华庭郡的占地面积广,具备独立游泳池、花园、温室等,景色宜人,非常适合度假。 亦舟将行李箱置在房间后反手锁门,暗戳戳地从衣帽间拿出了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裙,对着镜中身体线条优美的自己邪笑——那黑色长裙与霍经年的黑色风衣显得格外搭调。 她还拿出一个银丝绒的首饰盒放在了手包里,手捧一束满天星——那是霍经年与她初见时手中所捧的花束。 想那时霍经年新生入学,将朴素的军训服穿出了矜贵之感。 她倚在树下,旁逸斜出的枝并没有遮住她精緻的面庞,就单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 阳光稀疏地倾泻而下,在她脸上添了分明艷。当察觉到你的目光时,一点一点地偏过眸,似笑非笑地对着你。 那一刻,她堂堂国重点高三的年级第一,头一次生出想要復读的年头来。江亦舟忆起那时的美好,只觉意难平。 谁又能想到当时学校里的学生兼女神会沦为恋爱脑呢? 「咚咚。」霍经年屈指叩了叩门,询问道:「晚饭在哪儿吃?我看冰箱挺空的,现在去市场备菜也晚了。」 江亦舟打开门,霍经年两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笑说:「想吃我做的饭估计得等明天了,不好意思。」 江亦舟星眸一亮,「好呀!那我们去枫林谷吧?他们家的菜品听说还挺吸引人的。」 霍经年淡哂一声。 在枫叶谷吃完饭,江亦舟主动提出去市中心购置些生活必需品。霍经年心下有疑,但不明说,欣然答应。 市中心是y城最繁华奢逸的地方,夜晚的镁光灯照亮了这个城市,美不胜收。 江亦舟愈发没来由地紧张,她一遍遍地构思着对霍经年坦白自己的心意,设想过美好的结果:她们将在一起。 也自然不住地想最痛心的收场:连朋友也没得做。 y城最奢靡的商场周围拴满了粉色、蓝色、紫色与白色的气球,显得梦幻而不失情调。 两人下了车,江亦舟领着她走到了商场的最中央。她尽量不去忐忑,但她紧张得连握住霍经年的手都在冒汗。 周围的灯光「唰」地一下关上,只留下中央洁白的光束打在两个女人的身上。 霍经年一袭得体的黑色风衣,扣子肆意地只扣了大半,领口的冷白肤微露些许,轻眯着的眼眼角稍弯。 江亦舟拿出了戒指盒,睁开粲然若星的眼眸弯唇一笑,手捧一束娇俏可人的满天星。 在所有人寻找光源时都看到了这一幕——江亦舟单膝下跪,用着清脆悦耳的声音有力地一字一句道。 「经年,自三年前你军训对着我笑时,我大概就明白所谓的什么「翩若惊鸿」了。」 她笑笑,哽咽了一下:「你的过去我鲜少参与,但你的未来……我想与你携手共进。霍小姐,你愿意吗?」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嘆与尖叫。 霍经年看着眼前的女人,逆着光,显得两分透明。 江亦舟看着眼中唯一的人向她走来,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房之上,魂牵梦萦的人呵护备至地将她扶起,无话于她。 江亦舟得不到回復,几经落泪。 「经年,你能答应我嘛?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你想要……江家是你的,江氏财阀是你的,也包括我……」 周围再次引起了一阵轰动,都在让霍经年答应她。 霍经年最见不得女人哭,她尽量放柔了声音,面上没有露出一丝打击她的瑕疵,完美得无懈可击。 「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江亦舟欲言,霍经年用手指点住了她的唇,她贴近她的耳旁,眉眼阴鹜下来,声调柔和,刻意要装出无奈的样子,嘴边的笑却杂糅着深深冷意。 「西南方,三层,三十七度角。距我们45米处,有个狙击手正瞄准你的方向。」 …… 三层的暗处有个戴着白手套的人,在暗处只能勉强看出身影绰约,但并不清晰。 敌在暗,我在明。 江亦舟眸色渐冷,握紧了拳,却是在担忧霍经年。 「我要怎么做?」 霍经年笑了一声,那声音酥到人骨子里去。 她抱着江亦舟,微步旋转了一个身位,感受到亦舟的僵硬,她低声道:「别那么紧张……」 「待到第一声枪响,我让你跑你就跑。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团伙作案,你朝着一点钟方向跑出去五十米就行。」 「经年,你保护好自己!」江亦舟又惊又怕地道。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能力和霍经年并肩作战,所以她绝对不能在旁边拖她后腿。 以他们的角度自然是看不到狙击手的,但霍经年戴有特殊的隐形眼镜,能够看清暗物。 「砰!」第一声枪响,正好穿过了正在逃跑的江亦舟的裙摆,刺在了地上。 霍经年一直如视囊中之物地死死盯着那个位置不放,她不相信是这个人枪法不准,这无疑是一个警告。 但她清楚地看见狙击枪后没有人,马上直奔楼梯在拐角处风衣随着身体凌空而起,跑到三楼也只花了短短几十秒。 她到了方才狙击手的位置,定睛一看。 那戴着黑色手套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个孤单影只的女生被紧紧地绑在了柱子上。 第9页 女生和她对上目光,桃花一般水光潋滟的眸子充斥着深深的恐惧,挣扎着。耳旁还戴着小巧的助听器。 霍经年瞳孔瑟缩。 这是上次那个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走,还不知不觉中拿走她手机的女生! 女生看着她,眼泪在极美的眼眶中唿之欲出。 霍经年三下五除二给她松了绑,单手插兜冷冷觑着她。 「刚才的人呢?为什么只剩了一个你在这里?」 今天实在是古怪,自己所到之处都有人命丧黄泉,如今这犯罪者连个十三岁的女孩都不愿放过…… 简直是禽兽不如。 女生被她吼得哭了出来,用手语颤颤巍巍地笔划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霍经年重重地唿了一口气,环绕着女生刚才被绑的柱子看了一圈,从上面撕下一张用血书写的纸下来。 【想知道真相,就把她抚养长大。】 纸的后方是一份复印的抚养合同,具体内容是要让霍经年把这个来歷不明的孩子抚养至五年后的成年礼——11月15日,应该是她的生日。 甲方是空着的,乙方已经盖好了手印。 霍经年看了一眼女孩的手指,被人挑破了皮出了血。那么这乙方指的就应当是女生了。 这上面承诺了在成年礼那一天女孩会被他们带走,等知晓了真相之后一别两宽。 待到那时,不管是要杀要剐都随她处置。 霍经年盛满暗色的眸子里划过凌厉的光芒,她手中紧攥着那份抚养合同,轻抿薄唇,发狠地笑了一声。 她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耍着玩。 霍经年半抬眼看着身板纤瘦的女孩,咂舌。 这感觉还真是不爽……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6 霍经年给亦舟发消息报了一声平安,对半小时前她突如其来的告白仍是警惕,便让她先回去休息,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亦舟很担心她,但却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多管闲事。 商场恢復了光,霍经年这时才有闲暇想为什么停电。 y城,江家的地盘。 有了光,大家都从刚刚目睹了一场不知是成功还是失败的; 表白,意兴阑珊地继续购物。 霍经年掩人耳目,背对着监控以极快的速度收了枪。轻车熟路地用身子遮挡着什么。 支着狙击枪的枪架摺叠,随手放在了沙发上,低着头将女生领到了楼梯间。 女人慵懒地倚着墙,意味不明地看着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没什么反应,大概是没看懂她在干什么,咳了两声。 霍经年尽可能地提高声调,确保所发出的每一个字音都是字正腔圆:「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露出一个听她说话有些费力的表情,但不敢耽搁眼前气场不凡的人,又惊又怕地眨了下眼,一对如花照水的眸子看着她,手语示意。 「对不起。我不会比划自己的名字。」 霍经年也许是才想到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轻缓地笑一声,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递给她。 「打在上面。打字,会吧?」 女生又眨了一下眼,接过手机把输入法改成了手写。少女的目光很认真,一笔一划地写到: -薄晏。 那写字板上的字体圆润极了,方方正正,如少女自己般清丽,充满着童真与少女感。 薄晏用着极剔透的目光看着她。 霍经年看着那刺目的名字,与眼前这个弱柳扶风的女孩子相比,觉得有些站不稳。 薄这个姓氏不常见。 想起朔建洲的那场惊天动地的禁案与好友的告诫,那个名字伴随着刻入骨髓的恐惧,让她觉得心口一阵尖锐。 她无意识地喃喃道:「薄晏……」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那个不动声色地从火场逃出来,冥立六洲极力寻找却如堕烟海的十三岁女生……薄纵千。 眼前乖巧的薄晏把输入方式改回二十六键,轻轻地用双手把手机还给她,这时才用戒备的目光看着霍经年。 少女哪怕是害怕到了极点也遇事不乱。 从处事的细节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家教很好的孩子。 所以霍经年只好止住把薄晏和薄纵千重合在一起的想法。 「姐姐,所以你为什么要救我?」 双方都不知晓对方的底细。 霍经年抬眸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薄晏用手语笔划,捏着拳用一种恐惧显而易见的眼神看着她。 少女心里在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咳咳……咳咳咳……」薄晏又咳了两声。 霍经年想:看样子她身体不太好。 一直都不喜欢小孩的霍经年,被眼前这个少女激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尽管如此,她也不敢对薄晏放松警惕。 「接下来的交……」霍经年怕用「交谈」这两个字打击到少女,顿了一顿,换成了另一个词:「相处中,我需要你对我坦诚相待。」 薄晏笑了一下,目光一深,点点头。 「在你遇见我之前绑架你的那个狙击手是谁?他是怎么绑到你的?你为什么不挣脱?还有……你是哪里的人。」 霍经年目光中满是锋锐,这几个问题一抛出,换来的却是诡异的沉默。 第10页 薄晏许是想着用手语比划不出来,想借她的手机一用。少女微低着头,柔软的几缕鬈髮落到了眉骨。 过了两分钟霍经年接过手机,备忘录的写字板上写着: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们也不会让我知道。那个叔叔身上穿着紧身的制服,衣领处有一朵玫瑰的图案。 我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父母亲。他给我下了药,听他高兴的时候提了一嘴,好像是「q1031」。 霍经年的心思停留在「他们」、「玫瑰」、「q1031」。 「今年多少岁了?」霍经年明知故问。 薄晏的眼眸透着细微的血丝,抬起手:左手手指竖起1根,右手手指竖起了3根。 今年十三岁了。 霍经年轻描淡写地点点头,确定她没有欺骗自己,但总觉得少女精緻的眉眼背后却敛着藏不住的乖戾。 她们还需要相处五年。 霍经年尽力卸下心理负担,拉起一个温和的笑,嘴角噙着一丝温雅。「跟我回家。」 薄晏看着她,目光流转剎那芳华。 —— 说是回家,其实是把薄晏置进了酒店。 霍经年并没有打算要将少女和自己的这档荒唐事给江亦舟知道,回了华庭郡已经是一天后。 江亦舟正襟危坐。听见敲门的声音,这一天来绷紧的神经一松,忙跑去开门,不看来人是谁就抱了上去。 「经年……我很担心你。」 霍经年有些无奈,摸了摸她的头,喉结微滚。 「先让我换鞋好吗?」 「嗯嗯!」 江亦舟:「你先休息,我给你做了饭。」 霍经年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不愿再回想让自己心烦的事。 一天后,霍经年就忍不住去了一趟七星级酒店。 这所酒店的总统套房不是光有钱就能定的,这是霍经年之前帮一个商业上颇有势力的杨总办了件事才得到一间。因为自己没多少时间享受,所以正好把薄晏置在那里。 「霍小姐。」 一位年轻貌美的女经理正好从酒店出来,在旋转门看到刚出来的霍经年后挺直了背嵴,很热情地唤了一声。 霍经年微点头示意,不用她开口朱经理就笑得和颜悦色道:「您的房间在1809,在薄晏小姐入住前一直都有阿姨打扫。薄晏小姐很听话,一上午都没有出去,一直在房间里等您。房卡在前台christina那里,您进门她会给您。」 「嗯,谢谢。」 霍经年对像朱经理这样做事滴水不漏的精英女性一直很欣赏,寒暄了一句:「新婚快乐。」 朱经理似是没有意料到她会记得,有些吃惊地感谢了一声,笑嘻嘻地离开了。 如朱经理所说,前台正在跟外国房客打交道的christina一眼就看到了霍经年,双手递给她房卡。 霍经年拿着房卡进电梯,思忖着什么。 「18层到了。」嗓音悦耳的女声机械地响起。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7 霍经年出了电梯在1809号房踟蹰了一下,用房卡打开门。 房间里很安静,小少女睡在柔软的大床上,两只手掖在被子里,面色由初见时的苍白添了一丝可爱的粉红。 这一个柔软的场面任谁都抗拒不了。 霍经年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在玄关处换了鞋,走到床边来看她。 少女的肌肤毫无防备地露在外面,菲薄的唇呈好看的淡粉色,微捲髮散在枕上,睡得香甜。 霍经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触摸她的面颊,薄晏也不知是怎么感觉到的,霎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霍经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 薄晏很快缓过神来,在床头拿起助听器戴在了耳朵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抱住了她。 温香软玉亲自送上门,霍经年被抱得有点懵。 薄晏轻轻松开了她,眉眼之间笑意盈盈,用手语解释道:「昨天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晚。谢谢,姐姐。」 霍经年轻笑一声,似乎忘了薄晏睡的这里是七星级酒店,甚至内心柔软地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好满足。」 「昨天都在干什么呢?」 薄晏指了指床头的三本酒店商务杂志。 霍经年嘴角微抽,这里有游泳池、游戏厅、甜点屋等,她是真没想到这小丫子能「耐住性子」看无聊的宣传杂志。 「我给你带了礼物。」 「不用了姐姐。」 「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 霍经年拿出一袋她给薄晏买的手机、平板、手錶、ps5手柄等一系列电子产品和生活用具。 薄晏不傻,光是看着这些品牌她就知道这些东西最起码也是几十万才能购置下来的,所以她坚决不收。 霍经年纳闷了。 就几十万块的东西有什么好推辞的? 「姐姐是你的监护人,有权利把你抚养长大。你忘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姐姐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薄纵千还是摇摇头。 霍经年佯装生气:「那你就是不把我当成「姐姐」了?」 薄晏不愿意惹她生气,只好在「姐姐的胁迫」之下收了,感动得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 霍经年手把手地教她怎么用。小妮子很有灵性,不到一个小时就都学会了。 第11页 看样子玩个几天能比霍经年还熟悉。 「我们小薄晏真是太聪明了……」霍经年感嘆一声。 薄晏不好意思地笑着,倚在霍经年的怀里。 两个人虽只相处了不过两天,但彼此的氛围却尤为温馨,就像真正的亲人一样。 霍经年在薄晏的手机里插了电话卡,给她存上了自己的号码,备註名是:a姐姐。 名字开头有个a是通讯录的第一个,她为了方便薄晏给自己打电话,至于另一个私心,霍经年不愿意承认。 待霍经年离开后,薄晏就开始摆弄起电脑。 她手支着下颚,漫不经意地看着股盘里k线的变化。 昨晚那个穿着制服的保洁阿姨轻手轻脚地敲敲门进来了。「薄小姐,该吃晚饭了。」 薄晏合上电脑点点头,沖她一笑,跟幅美人图似的。 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天使。 薄晏十三岁,身高162cm。在z洲的同龄人里算个子较矮的。不过精緻得跟个小洋娃娃,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小薄晏戴着霍经年给她的手錶,穿着霍经年给她的衣服,手里拿着的是霍经年给她的手机…… 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自助的西式餐厅内人流涌动,薄晏不太喜欢跟太多人打交道,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落座。 薄晏不太想在这个地方吃饭,正想着给姐姐发消息的手机响了一下,薄晏拿起来看。 霍经年:「吃饭了吗?」 薄晏:「还没有,姐姐。」 霍经年:「噢。那你下来吧,我在酒店楼下。」 薄晏:「好!」 薄晏满心欢喜地离开餐厅,「蹭蹭蹭登」地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看见单手插兜穿着黑色卫衣的霍经年在跟她招手。 薄晏马上迎着风跑着,一下扑了上去。 霍经年摸摸她的头,笑容有两分宠溺。 「走吧,想吃什么姐姐请你。」 薄晏抱着她的腰,笑:「姐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霍经年「嗯」了一声,认真地为她思考着。 小孩子的肠胃娇嫩,吃不得太刺激的。那就带她去城南的那家店好了。环境和卫生都是一流,重点是很安静。 霍经年开了一辆白色的suv,薄晏乖巧地坐在后排看电脑。 「在玩什么呢?」等红灯的时候霍经年向后探头问。 薄晏调整了一下助听器,把电脑反转过来给她看。 「dark deception(黑暗欺骗)?」霍经年有点吃惊,笑道:「姐姐小时候也很喜欢玩这个,但是玩得不好。」 薄晏低眉敛首地莞尔,笑得意味深长。 她当然喜欢玩,图库里的照片许多都是这个游戏。 她也是因为她才玩的。 霍经年把头转了回去,等到绿灯亮起才突然回想起刚刚薄晏无意间露出的战绩。 插pter1、2、3全s?? 这放在全球也没多少人能达到吧! 「不过黑欺官方已经好久没有更新了。插pter4估计还要在等待一段时间……」霍经年边开车边吐槽,继续不嫌烦地嘴碎道:「小薄晏,你回去要不也帮我通一下关?」 「我的荣幸。」 霍经年透过后视镜看到薄晏的手势,脸「咻」地红了。 这孩子才那么小就那么会撩,长大了得多不得了! 霍经年等平下心情后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嘴。 「对了。上一次你偷拿我的手机还没还……去哪了?」 薄晏的神情有片刻的怔愣,抬起眸,笑意渐收。 「隔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还在不在,如果对姐姐很重要的话我回去找找。实在是对不起。」 霍经年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嘴边的笑变得有些讥诮,又像是在自嘲。随口宽慰她道:「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那手机里面保存了她已逝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和她唯一的合照。 薄晏的面色也沉了下去,看着窗外的夜景发愣。 两人在半小时的车程中一路无话。 霍经年的手包里放着一份经过自己修改的抚养合同,她打算在酒店里用餐时把这件事办妥。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8 【1、薄晏十八岁前的抚养期间,乙方(薄晏)要对甲方(霍经年)坦诚相待,切莫欺骗。 2、甲方(霍经年)有绝对的权利教育、保护乙方(薄晏),对乙方给予足够的关爱。 3、甲方(霍经年)与乙方(薄晏)不得单方面自行终止抚养关系。】 合同很短,只有短短的三条。 其实做一个只小自己六岁的小孩的监护人,霍经年还是难免有些难为情的。 毕竟她今年也才19。 霍经年坐在薄晏对面。手支着下巴,露出一条流畅的下颚线,眉眼微佻:「你看看,觉得怎么样。」 薄晏抬起面首,一对黑白分明的剪水眸中氤氲着丝丝笑意,目光如凌波点水。「我没有意见。」 霍经年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沉吟不语。薄晏用手语解释:「姐姐安排得很合理,所以我没有意见。」 「嗯……」霍经年手指划过桌面,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方便透露一下你戴助听器的原因吗?」 薄晏的面色僵硬了一下。 第12页 果然,她的耳朵是她的禁忌。 霍经年不急于一时,笑道:「别紧张,我只是随口一提。」 「我暂时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姐姐。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后再告诉你可以吗?我不想欺骗你。」 霍经年有点受宠若惊。 「没事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薄晏略表歉意地浅浅一笑,极长的睫毛遮掩了眸底的暗色。「姐姐现在是从事什么工作呀?」 霍经年微张口,心中暗暗讶异了一下。 「我已经看起来那么老了吗!!」 这实在是不符合她打算要走少女感的路线啊! 霍经年为了装嫩,故意撇下自己犯罪心理学专家的身份不说,「我是z大的在读学生。」 薄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要跟霍经年进行下一步的「交流」时一道掐媚的男声打断了她们。 「hi,美女。」 一个喷着高调香水,面上涂脂抹粉,一身下来全是高定的男人捏着香槟酒杯自来熟地过来打了个招唿。 男人不问自答地敲了敲桌面,一双含情眼百媚生地直勾勾看着霍经年。「我叫joe,很高兴遇见你。」 「幸会。」霍经年觉得眼前的男人就像个打扮精緻的g、a、y一样,皮笑肉不笑。 「不知道小姐姐有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你这张脸,这身材,这气质……omg,简直超合适的好不好!稍微再提点提点,美女一定能火遍大江南北呢!」 霍经年笑了一下,被他夸得有些心花怒放:「言重了。」 霍经年下意识地去看薄晏。不过薄晏并没有看她,而是在看这个「joe」,目光些许深邃。 「小姐姐,贵姓啊?」 霍经年不想让joe烦到喜静的小薄晏,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男人看有戏,很欢喜地坐了下来。 不如霍经年所愿,眼睁睁看着男人坐在霍经年身旁,而自己却在对面的薄晏,眼神变得更加不友好。 这让霍经年有些头大。 「免贵姓霍。」霍经年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啊……霍小姐。不知道霍小姐最近有没有时间呢?」 薄晏看joe跟看仇人一样的眼神,遮都遮不住。 「嗯,有的。」 joe的眼睛一亮,立马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支笔和一张名片。「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一名星探。」 霍经年跟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得出来。」 joe倒是不觉尴尬,很兴奋地跟她介绍起自己的来头。不过霍经年没怎么仔细听,都是「哦,嗯,啊,呃」敷衍四连。她的目光锁定在名片的下方一角。 星光娱乐文化有限公司。 霍经年微挑眉,这个星光娱乐在y城还挺有名的,但她婉拒了:「如果有意向我会再联繫你,但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没有什么时间去从事相关行业的。毕竟我住在a城。」 joe实在是捨不得她,不死心地眨巴眼睛道:「小姐姐,那既然如此,要不留个你的联繫方式?」 joe心想:一般长得这般绝色的美女都喜欢自拍在朋友圈里,所以最好能加到微信什么的。 这样就算捞不到本尊,也可以让一些青训生照着这张脸去整。 霍经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故意留了个电话。 joe脸色不太好看,讪讪地说了几句就走了。但他还是极为开心的,有了联繫方式不怕捞不到好! joe走了,薄晏的神色也在逐渐「转暖」。 霍经年松了口气,这时一个电话打来,把桌面响得震动了起来。电话来电人——青舟(m洲国际监狱监狱长)。 霍经年接起电话,低微的语气淡淡。「什么事?」 「霍。这边需要你来一趟冥立州审个人。」 冥立州(m洲)是冥立六洲之首。其余还有朔建洲(s洲),郅渡洲(z洲)以及a洲、q洲与y洲。 青舟那不如以往的语气紧急,不容置喙:「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晚上八点钟。现在需要你赶过来。」 霍经年眉头紧锁,语气冷了下来:「是什么案子?」 「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精神病,在s洲引起了一场爆炸。原告是现任的s洲物理院院长,杨振龙。」 薄晏低着眉,不知听没听着这个消息,像是睡着了。 「好。我马上过去。」霍经年在这一刻好像把薄晏给忘记了,等挂断电话时才想起来。 薄晏抬起半低着的眉眼,笑得人畜无害。 「没事的姐姐,你忙的话就先去吧。我反正一个人也习惯了,不好处处拖累你。」 霍经年于心不忍地嘆了口气,双手合十:「不好意思啦,小薄晏。这样吧,我先把你放在我闺蜜家里,好不好?」 薄晏没什么拒绝的意向。 霍经年给江亦舟发了个定位,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啦。亲爱的?」江亦舟正在高级美容院做spa,极为舒适地舒了口气,语气很是惬意。 「亦舟,是这样的。我想把一个孩子寄居在你的别墅里。」 江亦舟有点懵,「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亲戚?」 「来不及解释了,你先带她去威利(前文提到的七星级酒店)把东西拿了。事后我再给你把钱转过来。」 「这个孩子是……」 霍经年道:「我的孩子。」 江亦舟:「……」 第13页 最新评论: ——哈哈哈笑死了—— -完—— 插pter 9 霍经年一直等到江亦舟来把人接走了才打车去机场,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急着往m洲奔波。 霍经年给江亦舟发了条简讯。 【对不起了北鼻。这次是真的太紧急了,临时通知。我家孩子还多麻烦你照顾了。】 江亦舟在收到后的三秒内就快速发来:「没事!」 江亦舟在接到薄晏的时候已经愣住了。 看见眼前的女生肌肤白得几乎是光照下来就一分透明,让她嫉妒得想回去把面膜往身上贴。 江亦舟透过后视镜看正在闭目养神的薄晏,咽了咽口水:重点是这小脸蛋,是不是太诱人了一点…… 【宝,你们老霍家的孩子颜值是不是有点逆天了?】 霍经年没有反驳她,随便回了一句就找青舟看资料了。 不过霍经年忘了一件事,她还没有告诉亦舟,薄晏她生理有缺陷,还不会说话…… 把人接到华庭郡后,江亦舟才想起来薄晏的耳边好像戴着助听器,她说话,薄晏听得到,但薄晏用手语回过来她就没法了。 霍经年是因为受过特殊训练才能看得懂手语,但江亦舟不是。她对这些什么手语根本一窍不通。 所以两人交流全靠写字板和笔。 江亦舟有点后悔当初上手语课的时候没有好好听,她问薄晏要吃什么,薄晏写了俩字:「不饿。」 她问薄晏喜欢玩什么,薄晏写了个句号。 江亦舟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可爱,就忍不住逗逗她。 「你和经年是什么关系啊?」 「经年?」 「就是你家姐姐的名字啊,你不知道?」 「所以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大姐姐。你话好多。」 江亦舟:「……」 这就不怪她了。 「你不需要人陪吗?」 薄晏高冷地摆摆手,小粉唇一翘,索性不理会她,自己玩起了霍经年给她的ps5。 江亦舟耐不住寂寞,搬了个小板凳来看。 薄晏的操作秀得人天花乱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江亦舟端了碗饭来看,津津有味。 等过了一关,薄晏转头,疑惑地看见端着饭在吃的江亦舟。 江亦舟乐呵呵地笑道,「大佬,你操作好下饭。」 薄晏不懂他们这些网络流行语,只知道她是在夸她。 九点钟,薄晏跟江亦舟「说」自己想睡觉,江亦舟原本是想把她安置在空房间的,但又有些难为情让人家睡甲醛味那么大的屋子,就让她睡在了霍经年的房间。 霍经年的房间的主体是暗色和冷色,显得有点清冷,不近人情。薄晏平躺在大床上,拿出笔记本设定了什么。 江亦舟等薄晏睡着了,打开了电脑,查看自己已经万年不动快要「落灰」的邮箱。 【z洲的薄世卿与洛言双亡,但他们的独生女失踪。任务:寻找到遗孤的踪迹与消息。截止时间:不详。赏金:暂无具体数字。任务发布者:冥立六洲国际中心。】 江亦舟的神色渐渐暗了下去,两瓣红唇轻启,轻声噫念着一个名字,有些玩味。「薄纵千。」 晚上十一点,霍经年接过空姐的热牛奶,戴着金属制的细框眼镜,在wps做对案件的分析。 凌晨两点钟,她如期而至地来到了m洲。 有几个青舟的人来接她的机,霍经年顺着车避开其他人烟赶到了国际监狱。 她下车,十几个矗立在监狱两侧站岗的武警军姿笔挺,荷枪实弹,严阵以待。 这十几个人中最有威信的男人对霍经年敬了个标准的礼:「霍小姐,里面请。」 霍经年一直都是受国际秘密保护的,她必须做到对参与的所有事守口如瓶。 有时她专业的推测虽不能在法院作为直接证据,但能为公安提供不少线索,屡获奖章。 霍经年沉稳地迈着步,一边与男人谈话。 「这次案件是个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 「团伙。但那伙人的嘴特别严实,不管里面那群兄弟怎么严刑拷打都是紧紧封了口,打死也不说背后的金主是谁。要是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自尽了。好不容易留下来一个。」 霍经年听着他说的话,抬起头看见一个英俊的军阀服饰的男人微微颔首,眼里有一丝敬意道:「青狱长。」 青舟也利落地叫了一声,「霍科长。」 青舟等她走上来,两人一起走到一所不见天日的房间。一个武警给霍经年递了椅子,她坐下,青舟反手锁门。 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外,霍经年调整了下耳边的蓝牙耳机。 霍经年寥寥看了一眼眼前五大三粗的男人,接手武警递来的笔录,把钢笔盖打开绕后盖上,这才开始审视他。 「今年多少岁了。」 武警想告诉霍经年他已经审问过了这个问题,但青舟把他拦住了,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瞪着武警。武警讪讪收回了手。 「三十二。」男人觉得有些干燥,舔了舔嘴唇。 「家住哪里。」 「c国a市2区。」男人不问自答,「我叫邵俊。」 「知道你同伴是怎么死的么?」 「呵呵。」男人轻佻地笑了一下,那笑似乎是试图在掩盖着什么,低眉道:「不知道。」 第14页 霍经年没心情陪他笑,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家里还有人活着么?」 男人嘴角的笑不明显地僵了一下,回答道:「上面有一个老母亲,我还没结婚生子。没娘们看上我。」 「母亲现在在哪里?」霍经年看着他,高深莫测地一笑:「应该不在家里。就在z洲,是不是?」 男人眯了眯眼睛,摸了摸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强装镇定,恶狠狠道:「死娘们,你别想套我话。」 一口一个娘们,这是有多讨厌女人? 霍经年摇摇头,略一思忖。 「知道你背后的人长什么样吗?」 邵俊颔首不语,默了很久。 霍经年咧嘴笑了,目中染上一丝狠戾:「问你话呢。」 「我没见过他。他只让我叫他主上……」 这也是总算开口了。 看来是单方面的任务啊…… 霍经年一直看着邵俊面色有些发紫,隐忍着什么,侧目问青舟,「在接到邵俊之前他身上有伤吗?」 邵俊不可思议地对着单面玻璃惊讶,被手铐铐着的手紧攥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青舟沉着脸,嗓音磁性缓慢:「有。」 「嗯。能给我看一下他死的那几个同伙的尸体么?」 武警强忍着不要露出噁心的表情,回答道:「在停尸房,还没来得及火化。今晚值班的是小张,霍小姐您要是需要我让小张过来。」 霍经年回了一声,对邵俊道:「把裤子脱了。」 邵俊不知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又怒又赧地大声吼道:「臭娘们,你就那么饥渴么。」 霍经年呵呵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尤为冰冷,「不脱,阉了你。」 邵俊被吓到了,骂骂咧咧道:「你没有那个权利!」 权利霍经年是有的,但她就是不着急弄他,轻飘飘地回了句:「玩笑而已。」 这时,停尸房的小张推着小车走来,上面置着一具不尚完整的尸体。霍经年有点惊讶,停尸房的小张长得还挺秀气。 不过这不是重点。 「尸体的皮肤组织不完整啊。为什么?」 小张被霍经年看得有点发毛,忙说:「我也不知道,接到尸体的时候还很完整,现在就……」小张看了看正在自行腐蚀的尸体的烂肉,咽了口口水。 霍经年一个女人家倒是胆大,捏着鼻子就掀开了尸体上面遮盖的一层污布,开始观察起来。 这布一掀开,就连常年「泡」在太平间的小张都忍不住犯噁心,脸色都「唰」地煞白一片。 「青狱长,我能走了吗?」 青舟忍着噁心,冷峻的脸绷着:「去。」 霍经年看着死者的,三下五除二把他的碎衣片剖开,偷看的武警脸一下红了,还有点纯情。 「他有的你又不是没有。」霍经年睨一眼,觉得有点好笑。 她两根纤白的玉指在尸体上触摸显得尤为格格不入,当摸到了尸体大腿内部的针孔时,霍经年眼眸一眯。 「狱长,劳烦您准许我打电话请苏殿和林殿来一趟。」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10 青舟听后严峻的神色再也绷不住了,听到那两个如神袛的名字,额上沁落了一滴冷汗。「以你的名义?」 霍经年脸色微沉,淡淡道:「对。」 就当她欠她们一个人情。 半小时后,一架私人直升机低调地停在了国际监狱门口。 霍经年和青舟以及一队人站得笔挺,迎接来人。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桃花坞离这儿确实有点儿远,我们家阿皖就开着直升机过来了,小霍,没犯你们的规矩吧?」 一个穿着长款黑色衬衫的女人整理着领口的衣扣,漫不经意道,如画的眉眼间的恣意惬意放肆。 「不碍事。苏殿,林殿能赏脸来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苏皖听见昔日的好友这么称唿自己和旁边那厮,就知道事情不太简单。 大致扫了身旁雌雄莫辨的「贵公子」一眼,慵懒的身姿站得直了一些,沖霍经年微点头。「嗯。」 林瑾挽着苏皖的手,好端端的,被自家的给甩开了,还莫名挨了个冷眼。她摸摸鼻子,尴尬地扯唇笑了一声。 「小霍,别见怪。她就这样。」 霍经年淡哂,没吱声。 苏皖被冷风吹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林瑾正打算脱衣服给她穿上,苏皖用高跟鞋踩了下她程亮的高定皮鞋,清冷的眉眼有了几许波动,咬牙道:「这不是在家。」 林瑾依依不捨地收回手,把她的手揣在自己衬衣内。 霍经年眸色温淡地笑着,有些调侃:「林殿,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事吧。这里夜间很冷,冻着谁你们都心疼。」 看着这俩老妇老妻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一处,一个充满讨好,一个五味杂陈。 霍经年发自内心地感嘆了一下子。 —— 迴避开青狱长、武警与一队人后。 「小霍。你知道冥医令吗?」 林瑾身处暗处,白炽灯的光淡淡洒在她的面容上,神色凝重,以往吊儿郎当的笑意早已不见。 霍经年只知道林瑾是冥医令的持有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便道:「洗耳恭听。」 「林瑾的银针细如髮丝,可以救人于阴阳边界之间,妙手回春。所谓「冥医」,只要她想,也自然杀人于无形。」 第15页 苏皖解释道,灵巧的手中把玩着一只钢笔。 「是的。而你眼前的这具尸体的犯罪者,只是单单为了取死者的命。你今天找苏皖是对的,她刚刚看了,这些针孔不是普通的针留下的,而是极细的针孔。」林瑾道。 「至于具体注射的是什么,为什么会产生腐化,十有八九是化学药剂中的一种违禁物质,我们把它称为「s」。「s」会让人丧失语言功能与判断能力,对人唯命是从。」 苏皖冷着脸,原先潋滟的唇色变淡。 她只觉得犯罪者的心理,已经扭曲到了一种令人髮指的地步。不仅能够获得「s」,还滥用在无辜上。 关于「s」,苏皖没有多解释。霍经年知道她是在避嫌,便也没有再提起。 两人临走时林瑾问了一句。 「抱歉,能告诉我受害是谁吗?」 「s洲现任的物理院院长,杨振龙。」 苏皖踟蹰了一下,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霍经年一眼。 —— 霍经年把停尸房的小张叫了出来。 小张身上穿着睡衣,抖着瘦弱的身板进了审讯室,「霍小姐,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在你收到的尸体中有没有生前自刎倾向的?」 「没,没有。」小张被风冷得打了个哆嗦,吸了吸鼻子。 「好,你回去吧。」霍经年捏了捏眉心。 团伙作案,没有自刎倾向,统一口径,针孔,「s」。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匪夷所思。 但事情总算是有了一点头绪。 霍经年把目标锁定在最有可能与高级化学院接触的人物。比如s洲前任的物理院院长…… 不过这不太可能,毕竟人已溘然长逝,死无查证。受害者是s洲现任的物理院院长,那么杀人动机最大的人,原院长的女儿…… 薄纵千…… 同是爆炸案,最能够接触到化学院院长的人物,恣睢暴戾的手段和杀人不眨眼的冷血…… 霍经年本散漫的黑眸瞬间锋利起来。 她打开笔记本邮箱,接收了那封让自己寻找薄家遗孤小姐的邮件。 【叮咚!赏金猎人——0。接手「s23」人物——薄纵千。大佬都动手了,请所有赏金猎人们努力寻找!】 这一声音,在全世界的赏金猎人的任务端响彻。 唯一一个数字是0,前面没有英文字母的赏金猎人(意为没有加入任何组织)接了任务。世界燃了、炸了! 霍经年在电脑上调取有关薄纵千的信息,果不其然,她的资料受到人秘密保护,在网上除了有关「s23」那场爆炸案的「薄纵千」便再找不到其他信息。 于是霍经年就把薄世卿和洛言的生前演讲录像调出来看。打学生时代起,她对粒子物理一直都很感兴趣。所以就选择了这段视频来看。 正要打开时,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霍经年有些恼,看见备註后神情柔和下来,接通了电话。 「姐姐。你在干什么?」 「我在睡觉呀。」 「对不起姐姐,我只是想试着打一下电话,没想到你会接……真的很抱歉会打扰到姐姐休息。」 手机里的薄晏穿着霍经年给她买的小兔子睡衣,桃粉色的长耳朵下垂着,极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神色,整个人都「耷拉」下来,让人怜惜极了。 「没事。你好好睡觉吧。」 霍经年扯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 「轰隆……」 「姐姐,我们这边在打雷。我有点怕……」 霍经年不是第一次被人依靠,但却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粘着自己,索性就宠溺地说道:「我不挂断电话,快睡吧。」 薄晏听到她的答覆,深邃的眼眸中氤氲着深不见底的笑意,乍看是澄如秋水。 ——题外话—— 阿瑾想问问大家喜欢这种题材咩—— 最新评论: 蛮喜欢的? -完—— ——插pter11—— 插pter 11; 晨光初透,江亦舟跟霍经年在手机上互道了声早安。 「小薄晏,起床啦。」江亦舟用手指叩叩门,声音柔和地说。从声音来听可以听出她心情还不错。 薄晏看着手机上显示视频电话已被挂断,目光一深,从书桌上的旋转椅滑到门口,打开门。 「你已经起来啦。」江亦舟微欠身子,用手捏捏她的脸。 薄晏没拒绝,含笑眨了下眼。 用写字板写道:「亦舟姐姐早上好。」 和她有沟通障碍的江亦舟哈哈一笑,把薄晏领到了餐桌上。「想在室外吃还是室内呢?」 「室内。好吗?」 江大小姐点点头,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亦舟姐姐。」 「嗯?」 「你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啊?」 江亦舟甜蜜地抿唇一笑,感觉气色都好了几分,她娇嗔道:「小孩子别多问。」 薄晏低着眉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到了座位上玩电脑。 过了半小时后穿着围裙的江亦舟,双手端着热腾腾的早餐,顺便伸头看了眼薄晏在玩什么。 数独…… 江亦舟嘴角微抽:好冷门的兴趣爱好! 「薄晏宝贝,等你家姐姐回来了你会想去学校读书吗?」 经过江亦舟今天和昨天的观察,薄晏绝对是一个智商超高,类似学霸的那种,就跟霍经年一样。 第16页 薄晏听言怔愣在了原地,记忆好像断片一样,眼神空洞,久久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江亦舟被她这副模样吓得愣住了,忙一把抱住她,担忧地道:「薄晏宝贝,怎么了?」 薄晏一点点地偏过眸子看向她,精緻的眼眶周围氤氲着如水潋滟的粉晕。 「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读过书了。只读过幼儿园……」 薄晏说到这里,眼眸半低,自嘲地笑了一声:「亦舟姐姐,对不起,我不是很聪明。可能会让你失望的。」 江亦舟轻轻为她拍着背顺气,温柔地低声抚慰着。 长得那么逆天一小奶包,怎么那么悲催…… 兴许是为了弥补心中那点泛滥的「母爱」,向来宅不过一天的江大小姐陪了薄晏整整一下午。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坐在沙发上,此时电视中正播放一则政治新闻。【s洲物理院院长杨振龙先生遇害——】 江亦舟看到这则新闻,往嘴里送了颗草莓,嚼完后眼眸微眯道:「朔建洲新晋的院长吗?耳生啊。」 薄晏没有做出手语回復她,在写字板上用稚嫩的字迹写到:「亦舟姐姐,我好想姐姐。」 江亦舟眉心一跳,坐正了劝说道:「宝贝儿啊,不是姐姐不回来。你姐姐她现在是真的有要事处理,脱不开身。」 薄晏微抿唇,在写字板上添了一句话:「那我们去找她吧?」写完,用着期待的目光在江亦舟身上片刻不离。 那水汪汪而执拗的眼神,任谁看了都得心软。 江亦舟的心已经被化成了一滩水,用手指轻轻在她的脸蛋上颳了一把,「行。那我们先给她说一声。」 「呃……」薄晏没再写字,坐得端正了些。 视频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手机屏幕上呈现着霍经年一张神采奕奕的脸,面庞上的光彩却遮挡不住眼睑下的青灰色阴影。「亦舟,我找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恭喜你经年。但工作别太累。」江亦舟一笑。 「嗯……」霍经年眼不离笔录,问道:「有事吗?」 「薄晏她想来见你。」 江亦舟一口气说完了让她以往面对霍经年难以启齿的话——大概是去找她有了新而可靠的理由:薄晏。 不出她所料,霍经年抬起眼来:「多久的航班?」 「明天,嗯……早上?」 …… 夜深阑珊,万籁俱寂处。 「抓住她!薄纵千在右手边第二个岔路口的拐角处!」 「收到!!」 声惊夜月,引得寂静的夜变得云迷雾锁起来。 「她在那里!」 「追!」 1队,2队的人在不知不觉中碰头,却不知是谁的阴谋。 几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薄纵千!」 两队人跟着gps同时到了一个位置。 方才被他们唤为「薄纵千」的人,此时正坐在废弃多年的轮胎堆上,兴致正浓地打量着他们,那目光戏嚯地如在看一群演技拙劣的跳樑小丑一般。 「薄纵千」在轮胎堆上晃着两条白皙的长腿,手中把玩着一支做工尤为精美的,弯唇一笑。 「是在找我吗?」 月光倾泻而下,他们这时才看清楚一直身在暗处的女人。金髮,绿眸,红唇……他们被骗了! 「给我开枪!」为首的人得知自己被耍了,大吼道。 「你疯了吗?组织里说了要带完整的人回去!杨先生那边比「黄金」高十倍的违约金你来付?她的命你来付?」 为首的人气得磨了磨后槽牙,狠戾地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蠢货,被人耍了还给人当枪使!」 「砰砰砰……」 不同方位的六声枪响,每一发子弹都精准无误,场上只剩下一队人。温蒂云淡风轻地触摸着枪口,娇媚一笑。 「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为首的人眼眸狡黠一转,不等他开口,「砰」。人倒,一道阴柔而邪魅的声音响起,「可惜了,我并不想听。」 站在天台的狙击手贝蒂与温蒂交换一个眼神,同笑。 「你还是那么坏……」 温蒂略微责备地道,接着姿势优雅地把剩下七人给了解了,贝蒂从天台上毫不犹豫地跳下,落地声极小。 「这一切都是为了尊上与薄小姐。」两人一齐扬声,肆无忌惮地笑道。 冰冷刺骨地风吹过,她们的声音如死神在生死场上迴荡。 最新评论: ——怎么没有评论呢—— -完—— 插pter 12 江亦舟和薄晏抵达m洲后就被霍经年安排进了一所全球安全性与可住性都尤为可观的酒店。 「抱歉,经年。我实在是有些事情,应该不能帮你照顾小薄晏了。我要不把她给你送过去吧?」 的股票的k线不太理想,在持续上涨的甜蜜局面中又出现了小幅度的连续下跌。 在股民眼中看似是家常便饭的普通涨跌,但直觉却告诉她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容易剖析。 江亦舟还没有恋爱脑到即便是内部公司有些问题都不作处理,所以即便是小小的波动,她也要回z洲挽救一趟。 「嗯……没事,你能帮我照顾她这几天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既然公司有事,那就快回去吧。别让伯父伯母担心了。」 第17页 「抱歉。」 「你们股市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你不用跟我说抱歉。」 霍经年在手机上看江氏的k线,神色略微凝重。 之前在股市大幅度上涨的时候她就觉得事发不对,现在终于东窗事发,揭露了完美背后血淋淋的一幕。 有风险的才叫投资。 使万物生,亦令之死。 …… 江亦舟走了,所以薄晏一个人在酒店里。 霍经年在起草了对杨振龙遇害这一爆炸案件的见解的同时,吩咐了一个司机去帮她把薄晏接过来。 司机按着霍小姐的命令来到房门前,一个少女从门外的监控上看到他,开了门。 「您就是薄小姐吧?」看见薄晏后,司机惊艷了一下,和蔼地笑说。 薄晏微微点点头,也淡淡笑。 眼前的少女那张脸蛋与恬静的气质着实是讨人喜欢,司机在送她上车的时候原本打算唠两句,可想起霍小姐的嘱咐,还是忍住了嘴与一颗父母心。 别的不说,霍小姐在带孩子这方面着实是马虎。 把人家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往监狱里「送」。 这不是吓人家吗! 铮铮铁骨的司机,如今在内心不停地叨叨絮絮。在见到薄晏的一瞬间就自然地把她「视为己出」。 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啊! 特别是那眼神——司机透过后视镜暗戳戳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少女:看着就分外英气、睿智。 薄晏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语。 长睫微垂,少女的周身总是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的忧郁气息。 「到了,薄小姐。」 司机下车,正想为她拉开车门时,薄晏摇了摇头,松了松安全带,自己拉开门下车。 司机再次被感动到。 霍经年正在审讯室里洞悉着邵俊的微表情,眼眸微眯。 笔录员着笔记录,她都会时不时看一眼。 这么多天了,邵俊就是咬死不肯承认。 「这么久了,你们还没审出一点儿东西来,就不能把我放回去吗?」 受了许久的酷刑与拷打,邵俊变得老实了些,又加了一句:「警官同志?」 霍经年没理会他,收到司机他们已经抵达的消息,正准备出去接一趟薄晏,门就已经被打开。 露出一张精緻的面庞。 「门没锁,我就进来了。」面对其余几个警官的怒目而视,薄晏用手语回道。 「不好意思。」 霍经年的脸色也不太好,「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呃……」薄晏长睫微垂,极长的睫毛堪堪遮住眸底,平静犹如寒潭。 在看见少女进门的瞬间,邵俊的脸色一时间呈现出复杂多样的情感。悲楚、狐疑、刻入骨髓的恐惧。 薄晏低着头转身,关上门出去。 霍经年咬了咬牙,道:「你们先审,把详情录成影像,我现在有些事处理,一会儿再来。」 几个军官相视一眼,点点头。 「霍小姐,您先去吧。」 长廊上…… 霍经年倚着墙,捏了捏眉心,疲惫而无力地道:「这次是我没处理好,不该让你来这种地方。」 薄晏平静地注视着她。 「对不起,姐姐。是我不懂规矩。你不要生气。」 霍经年尽可能放松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转过身给她留下一个寥寥清冷、稍纵即逝的侧影。 「你在这里待着……」她唇齿间的话顿了一顿:「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乱走动。」 薄晏点点头,昏暗的灯光下肌体皮肤格外白皙,透出冷色。 …… 与此同时,s洲物理院院长办公室。 「你说什么?「midnight」被薄纵千后面的人骗了?」 坐在旋转椅上的正装男人将一块地砖缓缓掀开,顺着阶梯走到地下室,冷冷地皱着眉,透出一丝不耐。 「我顶多再给你们一年时间,必须把薄纵千带到我面前。」 男人话锋一转,讥诮、轻飘飘地笑道:「如果不能,那就只好把「他们」带到我的办公室来咯。」 对面的人吓得忙答应道。像这种身居高位且草菅人命之人,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随着男人缓慢的步伐,入目—— 地下室的立柜中陈列着各种色彩鲜丽的化学药剂,晃得人眼花缭乱。放置在试验台上,数不清的注射器、烧杯…… 男人慢条斯理地戴上了白色手套,身姿优雅地用一把匕首径直地射向在墙上挂着的一副文字,匕首立在墙上,墙壁周围甚至出现了纹裂,反射出涔涔冷光。 手机铃声响起,他眼角一跳,拿起、拨通。 「有事?」 「消息确凿吗?她在z洲露过马脚?」 男人的目光跳跃着嗜血的兴奋,扯笑:「嗯,好,好。给我盯紧了。」 挂断电话,他如释重负地靠在墙上,手背上的青筋也在因为这份喜讯而兴高采烈地跳动着。 男人在数个烧杯中挑了一个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用呈着一滴不明白色液体滴管滴在里面,同时将一种紫红色液体顺着烧杯的边缘倒入。 他笑得诡谲莫测,从口中吐露出的文字也冰冷骇人。 「等你落到我手中的时候,会享受哪一种药剂呢?」 第18页 男人起初只是浅笑,后来笑意越笑越深,不可遏制。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13 翌日凌晨三点,国际监狱侦查科收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邵俊死了。 在案件初露头绪时事关爆炸案的重要任务却自缢了。 这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国际监狱里关押的从来不是普通的犯人,而是一群穷兇恶极、十恶不赦的重刑犯:死刑已定,无期漫漫。他们无时不刻不在被人监控着,自建立以来,无人能够从狱中越出。 在众罪犯的眼中,自缢一事对邵俊来说不免是种解脱。 霍经年昨晚是和薄晏睡在自己办公室的。她拿手机回放着邵俊昨日生前的录像,看着少女的神色微冷。 「邵俊是不是认识……你?」 在英式沙发上的薄晏睡颜恬静,似乎并没有听见霍经年仍然不尚确定的质问。 霍经年的第六感向来比多数人准,所以有时候她判断都是靠直觉。 邵俊面肌收缩,提上唇肌和上唇鼻翼肌,嘴的水平宽度较正常状态更大,脸色煞白,眼神呆滞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浮现。 那是一种极度恐惧又拼命遏制的状态。 那么,他到底在惧怕谁呢? 有一个答案在她心中徘徊不定,霍经年辗转反侧。 不可能……一定是她多想了。 过了许久,她又逼迫自己不去怀疑。 不会的……不会的……别多想,霍经年…… 当不再有身姿反侧的声响后,沙发上的少女睁开眼底清明一片的眸,尽她所能地轻缓起身,拿薄毯给姐姐盖了上去。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迄今为止也就两星期。 她能这么相信她,她内心很高兴。 薄晏看着那张脸,目光越发地痴了。情不自禁地凑近而上,用温润如玉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挲。 霍经年…… 门半敞着,门外正打算敲门给霍经年送卷宗的狱警目睹了这无比疯狂的一幕,整个人僵在原地。 薄晏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对上那个狱警,泰然自若地甜甜一笑。 「叔叔,姐姐还在睡觉。」 狱警忙点头,背过身去假装刚刚什么也没看见,自我欺骗是两人亲情浓,放下卷宗就走了。 薄晏拿着那本崭新的卷宗,指尖玩味地摩挲着书册标题。 【国际卷宗收录——s23首轴】 过了半晌,霍经年的手机亮屏了下,薄晏用她的指纹解锁了。有人在她的公务邮箱里发来了一条消息…… 等到霍经年醒来时,薄晏还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她的办公桌上放置着一本前日向上级申请查看的卷宗。 霍经年正要翻开来看,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霍小姐,杨院长来了。」 「杨振龙?」 「是的……」狱警小陈压着嗓子说话,「他点名要侦查处和刑罚执行科去见他。最高国际检察官白川先生也随行。」 霍经年眉心一跳,淡淡道:「嗯……我马上下来。」 霍经年披上椅子上挂着的风衣,看着薄晏在睡觉就没打扰,无声无息地关上门、出去。 —— 监狱长办公室。 「能让杨院长与白先生千里遥遥亲自赶过来,青某实在是受宠若惊。奈何监狱条件有限,望二位海涵。」 青舟硬着头皮上去,不得不拉起笑道。 「无碍。」白川笑眯眯地看着他,用口型道:「qin ai de……」 青舟咬唇,脸浮现出薄红颜色。 谁不知道国际监狱的监狱长和最高国际检察官以前有过一段靡丽的情史呢—— 「咚咚……」 有人在门外叩门,青舟轻轻咳嗽一声后板正脸,上前开门:「应该是侦查科的霍小姐来了。」 「杨院长,白先生,有失远迎。」 霍经年皮笑肉不笑,反手锁门坐下。 原告和检察官亲临监狱,指不定会闹什么事。 杨振龙眸底闪过一丝惊艷,牵唇笑道:「国际监狱侦查科大名鼎鼎的霍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么漂亮的女人,却是国际监狱的第二把交椅。 美丽但危险。 霍经年呵呵一笑,也会以称赞一句。 「不及您万分之一,风华正茂年纪就已经登上了s洲物理院院长的宝座,着实让霍某钦佩不已。」 杨振龙不答话,反倒是白川付之一笑。 「那我就直接切入正题了。前些日在s洲杨院长被害,陷入爆炸险些丧命这桩案子,不知霍小姐有什么见解?」 霍经年毫不心慌意乱,拿出一份密封的文件袋递给杨振龙,眼尾微挑地睨了过去。 「这是这些日,我对犯罪嫌疑人的分析。」 杨振龙看着这份文件,纵横恣肆地往椅背后一靠。 「虽然鄙人确实是承认霍小姐锋芒毕露,但我等了这么久,您就给我这么一个结果?」 说着,他抿了一口茶。 「我也只是堪堪扫了一眼,霍小姐还有其他的什么吗?」 「嗯。请您过目。」 霍经年拿出了一张分析报告给他。 看完了整份单子,杨振龙的面部表情总算缓和了不少,欣慰地说道:「霍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有了这些,杨某上庭也能将那群人绳之以法。」 第19页 「嗯。」霍经年随口答应道,如花照水般的眼晦暗不明地看着杨振龙:「那么白先生和杨院长就请回吧。」 事情办完,霍经年下了逐客令。 一袭正装的白川温润如玉道,让人如沐春风:「霍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今天白某过来就是为了和杨先生定好案上庭的,而且犯罪嫌疑人都没有见到,又如何让我们能安心。」 霍经年低着头,不由得泛起冷笑。 「我也只是在犯罪心理学方面有些造就,就算在侦查科,也不担当刑警的职责。况且杨先生应当是没仔细看吧?」 她一顿,笑:「居然连邵俊去世都毫不在乎。」 邵俊死了?! 杨振龙面色微僵,有一种被霍经年洞察出来的窘迫感。 「犯罪嫌疑人死了,要抓到幕后黑人也是刑警的事,而无关我们国际监狱。但我能很明确地告诉你,这场爆炸案的幕后人现在我们毫无头绪。至于,杨院长若是想捨身留下与重型犯们在同一屋檐下,我也不会介意的。」 霍经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杨振龙在临走时,狠狠剜了女人一眼。 白川因为青舟的原因,多留了一会儿。 霍经年也没闲的会留在办公室听两个大男人你侬我侬,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算把薄晏接走回家。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14 y市…… 出差奔波了两个星期,唯一不同的是霍经年再次回到家中,身旁还多了一个小奶包。 霍经年在y市住的是一套花园小洋房,房子不算很大,约两百平,但两个人住足够了。 薄晏在霍经年的带领下绕房子转了一圈,弯嘴笑:「姐姐的家好漂亮。」 霍经年被她「说」得心花怒放,想着薄晏年纪尚小,自己还需要对她多加教育,还是不住校了。 霍经年带她到空置的房间,是留给薄晏的。 这是霍薄两人在家中睡的第一晚。 不过这一晚下了倾盆大雨,雷鸣不断,在耳边轰轰作响,时不时会将睡梦中的人吓醒。 「咚、咚,咚……」 霍经年打开门,看见少女抱着粉红色的枕头,穿着小兔子睡裙露出一截白皙的腿,可怜地看着她。 小姑娘大概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撩人。 「怎么了?」霍经年喉结微滚,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嗓音黯哑几分:「是睡不着吗?」 薄晏轻轻点点头,卷翘的睫毛轻颤。 「外面打雷了。我好怕。」 霍经年笑得好不狡猾,「那你跟我一起睡?」 「呃……」薄晏稍作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意见可行。 便抬着头,自然地抱着枕头走了进去。 ……这下轮到霍经年傻了。 「小薄晏,姐姐这里只有一张床哦。」 薄晏乖巧地看着她,走到床边,用小手在床的四分之三和四分之一的交界处划了一道,尔后歪头看着姐姐。 言下之意:「姐姐睡四分之三,我睡四分之一。」 霍经年心头一热,小孩子都这么说了。 多懂事啊! 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的薄晏的套,还想着:反正都是女生,薄晏年纪也还小,总不能对自己做什么吧? 「轰隆!」 再次打了一道雷,似要将长空划破。 薄晏穿着小兔子拖鞋,「蹬蹬蹬噌」就直接冲到霍经年的怀里,头深深地埋在姐姐的脖颈处。 霍经年一颗玻璃心柔软下来,把她抱在床上。 姑且容你一晚。 有洁癖的霍小姐这么想到。 —— 时间过得很快,霍经年以监护人的身份和薄晏相处了足足一个月。两人的生活一直都无比幸福。 正在追一部网上风评不错的韩剧,霍经年抱着爆米花趴在沙发上,薄晏枕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这一个月,薄晏由最开始的小心翼翼逐渐变得活泼起来。甚至都敢笑着「调戏」霍经年了。 少女粉唇间吸吮着食指,笑得有些狡黠。 霍经年佯装生气,把头偏过去不理她。 少女马上乖巧了起来,轻轻用手划着名她的手背,在上面写了「对不起」三个字。 霍经年轻轻地把微卷的长髮撩到一侧,脸色略微有所好转,掐了电视,忽而坐正了身子。 「晏晏。现在你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了。之前我一直担心你适应不了学校的生活,现在也变得开朗了很多。明天姐姐带你去中学报个名吧。好吗?」 第一次做监护人,霍经年再三权衡之下,决定读书这件事还是要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薄晏微抿粉唇,有些恍惚,但乖乖答应。 「好。」 —— 霍经年携薄晏来的是y城的重点私立中学,叫y城国际一中。 第一次带「家属」来学校,霍经年薄施粉脂,穿上了一身得体的纯白色小西裙,露出一截白皙光洁的小腿,即便是走路也身姿窈窕,让人一看倾心。 一中的校长得知是犯罪心理学专家的霍小姐要过来,便亲自带霍小姐和小女孩熟悉了一下校园的环境。 两个无比吸睛的面孔出现在校园里,还是校长亲自带领参观,初中部、高中部的学生和老师们沸腾了。 第20页 阳光之下绿茵球场上,男同学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踢球,挥洒汗水、年少轻狂。 不少看见「校长」的同学们鞠躬说了句「校长好」,脸红心跳地小跑着离开,口中念念有词。 「那么您和薄小姐对咱们一中还满意吗?」 校长关切地看着薄晏,笑起来脸上有些褶子,显得很和蔼可亲。 霍经年点点头,停住脚步,低头询问薄晏。 「喜欢这里吗?」 薄晏看了她一眼,用手语划道:「很喜欢。」 霍经年摸摸她的头,语气和缓地跟校长道:「我们很喜欢这里。不过我听说进一中都要考试的吧?就按照往年的惯例,麻烦您给她测试一下? 校长原本想给霍经年免掉这个环节的,听见她这么说,便不再推辞:「好的。您在操场这里稍等一下,我把学校负责语数英学科的备课组长叫过来。失陪。」 霍经年欣然地点点头,和薄晏在长长的座椅上坐下。 不等她说话,把目光一直放在她们身上的同学们见校长走了,坐在长阶上讨论课题的放下课本、踢球的弃球而去、正在为「男神」加油的女生们转移目标,在三分钟一窝蜂地争先恐后冲到长椅这边来。 「姐姐,你好漂亮!」 「姐姐,给个姬会?」 「姐姐缺甜t吗?萝莉音正太音我都可!」 其中也不乏男同学。 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高中部男生被男性朋友们「一路畅通」地推到人群之中,霍经年的面前。 男生长得俊美,腼腆地一笑:「姐姐好。」 霍经年除了参加会议、案件、演讲等有关工作的事务之外,便再没有人会围着她这么一大圈,她有点哭笑不得。 一个女同学用手掩着嘴,由衷地感嘆一声。 「姐姐怎么这么好看!我可以和你合影吗?」 霍经年笑着摇摇头,不语。 金丝框眼镜的那个男生还想再说一句话,又有一个男生冲破人群,脸色阴沉地把眼镜男「拎走了」。 周围的人看见那张阎王似的俊脸黑成墨汁,骂骂咧咧的话顿在嘴边,敢怒不敢言。 霍经年看得挑起眉,薄晏微张口,目瞪口呆。 她偏过眸,见薄晏这幅样子急忙遮住她的眼睛。 好在,这时候刚从初三调下来,初一的三个主任衣装革履地迈步过来。「霍小姐这边请。」 霍经年踩着小高跟,牵起薄晏的手就走了。 —— 「霍小姐,麻烦您在外面稍等一下。」 数学组组长欠身拦住了霍经年,「您可以先在附近逛逛。」 薄晏看着被拒之门外的霍经年微皱眉,用手语对老师言:「老师,需要花多长时间?」 数学老师沖她笑了一下,「一个小时就好了。」 薄晏看着霍经年担忧的目光,道:「姐姐,我很快。」 考试题目都是由老师现场出题,这些老师资治很高,经常参与中考出题,一般做他们的一道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 二十分钟后,淡定的薄晏与九位惊魂未定、面色凝重的老师先后走出来,薄晏两只手围住霍经年的腰。 霍经年放下手机,有些惊讶。 怎么多了六个人? 「宝贝,怎么这么快?」霍经年轻轻蹙着眉,摸着她的髮丝。气氛这么紧张,小薄晏不会没过吧? 数学主任紧紧握住霍经年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架势。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眉飞色舞道。 「霍小姐。令爱的资治很高,我们几位老师先后出了初一、初二、初三的题目,办公室里的高中部几位老师也顺道出了一些题目,薄小姐都能很轻松地回答上来。为了不浪费令爱的时间,还是让她先读高中吧。」 高中部的物理组长见霍经年有些懵,急忙恳切地补充道:「陈老师说的都是真的,刚刚我们已经跟高中部的教务处联繫了,班主任们都很希望薄小姐能来。」 霍经年持续处于懵逼状态,怔愣地道:「啊?」 她家小薄晏不仅不是问题学生,还是天才少女? 小说里的桥段发生在她身边,她快要昏厥过去。 「高中的入学手续如果霍小姐需要,我们校方会办好的。」 「啊……但是薄晏还太小了。上高中我担心她跟不上。」霍经年微抿唇,看着薄晏的神色。 「您向她,她完全可以的。我倒是怕高中那群小子跟不上薄小姐的思维和节奏!」 主任把刚才薄晏在纸上答的过程递给霍经年,有图有解析。一切都完美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霍经年从年少时就一路跳级,学校里典型的高颜值高智商高学歷,也看得懂薄晏的解析。 虽然字体稚气未脱,但看过程思路清晰、果敢,没有一丝涂改的痕迹。透过一张纸就能感受到的气势。 她看看小包子,又抬起头,神色复杂了些。 「嗯。那就在这吧。但是我听说一中是全寄宿学校,薄晏岁数尚轻,我希望她能走读。」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这就去招生办说一声!」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15 这天晚上,霍经年枕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的心绪在此时全被薄晏白日的答题给搅乱了。 第21页 一个没有上学经歷的女孩,怎么会有那么不拘一格,但又严谨的答题? 霍经年又想起之前在y城夜市见过的,少女那双凌厉、寒意逼人的美目。 百般推敲之下,她打电话给了亦舟。 霍经年没有把在y城见到少女被人挟持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着薄晏在一中的考试表现异于常人。 亦舟在电话里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下来。 霍经年的养女,也就相当于是她江亦舟的养女。 自己的养女智商颜值都这么能打…… 她觉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议,简直可以说是荒唐。 「经年,你可要好好培养咱家小天才!」 江美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自然地带入「咱」的角色了。 —— 翌日…… 两人站在一中的校门前。 霍经年的车停在学校旁的车库,她拉起薄晏的手,手上感觉十分温凉,笑:「今天就要上学啦,有什么感想吗?」 薄晏两眼弯弯,「没有呀。我一直都很想上学。要谢谢姐姐给了我学习的机会才是。」 霍经年摸摸她的头,说这话便要转身离去。 「嗯。祝我们晏晏上学第一天能够过得愉快。那姐姐走了,晚上再来接你!」 薄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漆黑如墨的眸里滚烫得惊人。 少女紧了紧身上有些宽大的校服,朝学校里走去。 —— 高一(1)班。 「好了。各位亲们,安静了啊!今天咱班要来一个新同学,老师希望大家能够友善、宽和地对待人家。听见了吗?」 1班的学霸们智商高是高,但是却不同寻常地吵。 「芜湖!要来新同学?」 「男的女的?这将决定我这个学期的穿衣打扮哈哈哈。」 只见讲台上身着一袭小西装,搭配一条包臀裙的年轻女人沖门外招了招手。 「薄小姐,请进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各位同学屏息凝神,紧盯着门口。 不一会儿,一个规规矩矩地挎着双肩包,微长的鬈髮挽起,皮肤分外白皙的少女进了教室。 如果在现场,甚至能听到同学们倒吸一口冷气的声响。 少女的个子在同龄人已经算是高挑了。发线被阳光所淬鍊了淡淡的光泽,脸部轮廓柔和,唇上是极其清纯的桃粉色,双目在晨光中迷离,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 见过美的,没见过美成这样的! 美中不足的是,少女的耳廓上有一个助听器。 这让大家的一颗玻璃心都揪成了一片。 薄晏反应很淡定,用手语比划了大家都看不懂的手势。 如果有手语专业人士(霍经年也行)在场的话,能够认出来是「薄晏。今年13岁」的意思。 美丽年轻的班主任站在薄晏旁都得黯然失色几分,不过杨老师可不是这么在意外表的人。 她知道薄晏的特殊情况,便热情地介绍道:「这是薄晏。今年才13岁,原本该读初一的。因为一些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原因被调到高中部来啦。大家热烈欢迎咱班新同学的到来!」 台下掌声雷动。 「薄晏,坐到那边吧。」 老师指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一个没同桌的男生兴奋地用心在吼叫着。「嗷嗷嗷!!」 男生兴高采烈地为薄晏拉开椅子,薄晏看了他一眼,坐下。同学们投来艷羡的目光。 「姜憩,你小子艷福不浅啊!」 「警告你,打飞机别用我们清纯可爱的新同学意阴!」坐在前排的一男一女分别愤愤然道。 姜憩面上浮现出罕见的薄红,义正言辞道。 「说什么呢,别带坏人家薄晏同学。」 薄晏把物理课本翻了一遍,没在乎他们说什么,依姜憩的观察大概是听不懂。 不知怎的,姜憩蓦然松了口气。 —— 一日下来。薄晏受尽了各色的目光。不过她都没有放在心上,视为无物。 上课也绝不主动回答问题,除非是老师点,她才会把解题过程写在黑板上。各科老师对她赞不绝口。 更是有同班的几个哥哥姐姐对她嘘寒问暖,连自己咳嗽了一下都会义不容辞地给她接上热水。薄晏用手语比了句「谢谢」大家看不懂,但还是很开心。 薄晏把在学校里这些有趣的事情跟霍经年「复述」了一遍,霍经年听见没人欺负她,提着的心也算落定。 或许霍经年自己没发现,她已经变得越来越关心别人了。 …… 回到家中,霍经年让薄晏把她温的热牛奶喝了,便自己回到卧室,堪称舒适地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名义上为家的别墅,已经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 电脑响起提示音,是国际监狱那边的人发来的相关杨振龙受害一案的后续工作事宜。 邵俊死了,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 霍经年步伐轻佻地踩在昂贵的圆形绒毯上,透过落地窗看外面优美的花园景色,眼眸微微眯起。 背后的人一定是个惯犯。 并且一定需要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与缜密的犯罪思维,才能够不留痕迹地全身而退。 这么棘手的犯罪活动,她已经很少接触了。 药剂…… 霍经年在繁多的联繫人里找到电话号码,分别给医学院的鑑定中心与国际监狱太平间发了一条简讯。 第22页 她将滑落在锁骨的髮丝撩到后脖,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旋转书架后的暗格,除了房间里没有人,随后一切都如常。 门只是堪堪遮着卧室里的精緻。 霍经年殊不知,这一切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16 暗格里是一间约有一百五十平米的书房,颇具规格。西洋式復古的长版书桌,巧夺天工的旋转椅,数不清的书架以及她珍藏的陶瓷、字画、古玩。 书房内没有自然光的照射,但有柔和的自动灯灯光。 霍经年流连在书架之间,眼镜快速地扫视一行又一行。当看到一本名为「s23国际禁案首轴」时,她取了出来。 女人在看书的时候常会在面上戴一副眼镜,为标緻的面容添了分禁慾。 这些捲轴都是由人来亲笔记录的。s23目前还未被填满,她翻到首轴禁案,眼神愈发深邃,炙热。 「法律文书卷」受案登记、受案回执、立案决定书:暂无记录。 不予立案通知书:已回执。 【证据材料卷】:被害人陈述材料、报案材料、提讯提解证、未成年人法定代理人到场通知书、受害解剖尸体通知书、死因鑑定……暂无记录。 【案件盖析卷】 案发时间:8月15日凌晨3:47。 报警时间:8月15日凌晨4:12。 受害者:薄世卿、洛言、-----(一个已被划掉的名字)。朔建洲s1区蔷薇庄园,一场由大量铷、铯、引起的化学性爆炸。 (1)主要点燃源:水。现场还检测到一种非金属化学元素氟。(2)疑似点燃源:硷土金属。 疑似犯罪者:。 至此,s23首轴「蔷薇庄园」禁案完。 相比其他卷宗里的案件,这个案件是它们千倍百倍地漏洞百出,令人如堕烟海。 若不是因为受害的身份与离奇的作案方式引起s洲检察院的重视,否则是绝进不了捲轴的。 ……哪怕是禁案。 与此同时,m洲博士生化学实验室。 「目前,我们掌握到的信息就是这么多,请大家加紧进度搜捕。因为我们并不确定其他人获取的信息是否比我们多,所以……」 身着白色实验服的青年看着下面坐着的其中一个女人:「请尽快破解出薄纵千身上的反追踪。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上次的任务已经让组织不满了,我们必须要比别人要快一步。只要能找到薄纵千,s23就可以立案了!」 女人微微咬唇,「找m爷,可以吗?」 青年微微瞪眼:「你说什么?」 「花钱请m爷来破解,可以吗?」 「你知道mw有多难请吗?更何况这件事做成于她也没有任何好处,你让我们怎么说服她?」 口罩罩在女人的小脸上,单露出那双如花照水般的眸子。 「我有七成把握,您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 z洲y城警局。 「有地下组织的反馈说薄纵千已经从s洲转移了。在冥立六洲的权势之下,她是逃不掉的!」 「宋警官,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薄纵千是受害亲属的话,那她为什么要逃避开庭?」一个年轻的警官淡淡问道。 宋警官的身子在那一剎那僵硬住,「你的意思是……」 「只是猜测,还未经过具体分析。毕竟信息量太少了。」 年轻警官是刚刚从警校毕业,就被调到市局,这样的资质让其他警官很难不高看他一分。 「那么在八月十五日,那批中毒的消防员、特警……抢救过来了吗?」他继续问道,眉头轻皱。 在场的警察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纷纷投来目光。 「无一生还。」 宋警官喉结微滚,嘆了口气。 「这个案子有卷宗吗?」年轻警官姜珩修长的指节在分析报告上轻轻划过、寸寸地摩挲。 这种没有立案,没有上庭审判,没有犯罪嫌疑人的案子是进不了卷宗的,所以只能立为失火案。 但殊不知,欲盖弥彰。 —— 霍经年看完卷宗将其放了回去,从暗格中懒散地走出,睡意阑珊地揉了揉眼眶。 她有点睡不着,便从房间里走出。这一走出来,就看见薄晏背对着她蹲着,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晏晏?」 少女缓慢地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微勾着腰,有些复杂地一笑:「姐姐,我觉得肚子有点痛。」 霍经年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便用手从胃部到腹部从上往下摸了一道,「是哪里痛?」 薄晏指了指痛的部位,霍经年大概知道是怎么了,嗓音黯哑地温柔道。「晏晏,你这是来月经了。」 薄晏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帽子上的小兔耳朵都立起来了。 霍经年摸摸她的头。 「姐姐去房间里给你拿小天使,你先乖乖在这里等姐姐。」 薄晏点点头,轻轻抿了抿唇。 霍经年在卫生间外,背对着门轻轻道:「把包装撕开,看见那两个「小翅膀」了吗?」 …… 过了五分钟,薄晏还是没有出来。 霍经年有些担心,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她有些担心,「晏晏,快出来。」 第23页 又过了三分钟,霍经年事觉不对,破门而入。 「晏晏?!」 只见少女虚弱地倒在浴缸里,晕的不省人事。 霍经年当机立断,将薄晏轻轻抱起。 「不怕,姐姐带你去医院。」 似乎是还有余力去听霍经年的话,薄晏意识不清地摇摇头,在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她不要去医院。 霍经年觉得自己脑子断了根弦,会答应一个小孩那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以至于她叫了个家庭医生来。 家庭医生是个四十多岁却仍风韵犹存的女人,与霍经年的交情很不错,告诉霍经年说薄晏的体质特殊,体性偏寒。刚才应该是低血糖了才会倒在浴缸里。 说完,她叮嘱了些事情,留下一副药片给霍经年,认真地道:「少年一日一次,不宜多。」 「嗯,好的。谢谢姜姐。」 揽了揽白大褂,姜轼锦笑笑,「不客气,咱俩谁跟谁呀。」 「还是麻烦您了。」 「这倒是不麻烦……」姜轼锦说到这,在拖长了话音同时谨慎地斟酌着措辞:「经年呀,你家小姑娘身上的陈年旧伤还挺多的,小时候被虐待过吧?」 霍经年愣了愣。 「是的。她小时候过得……很不好。」 姜轼锦展眉嘆气,拍拍她的肩,提起医药箱。 「你平时要好好照顾她。好啦,走咯。」 …… 「听见阿姨说过的了吗?你低血糖。以后在我身边必须要好好吃饭,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因为想着减肥什么的就不吃饭。虽然你不胖……」 霍经年倾身上前,轻轻用手指勾了勾薄晏的鼻子,薄晏用两只手抱住了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霍经年像触电似的推开她,绯红色由面颊蔓延到了耳根,撞上薄晏含笑的目光。 「姐姐,怎么了啊?」薄晏不露声色地收敛了笑意,偏头,懵懂地问。 霍经年佯装没有听见,也不去回答她,拿着浴巾和浴袍去到自己房间的浴室洗澡。 少女也不知羞赧,嘻嘻笑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薄晏毫无戒备心地开了门,眉眼笑意不减。 给霍经年送资料的助理愣住了。 眼前这个少女穿着小兔子耳朵的睡衣,微卷的秀髮轻轻散下来,容颜气质皆为上乘。 不过气质和霍处的冰冷不同,显得更为清纯、无邪。 「叔叔,你有事吗?」 助理之前听闻过侦查科里其他同事说过科长有个养女,但还真没见过。如今见了,倒是养眼得很。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17 请问下霍科长在家吗?」 「姐姐在洗澡,您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我可以帮忙转达。」因为低血糖面色略白的薄晏乖巧地站在门口。 「还是算了吧,我等等她。」助理不放心告诉薄晏,想着还是等霍科长出来再说。 哪怕眼前的少女再可爱,机密也不能泄露。 这是身为公务员的基本素养。 助理就这样站在门口,薄晏倒是很懂事,请他到屋里坐,还为他温了杯水,找出了水果,待客之道基本都用上了。 霍经年很快出来了,看见助理和薄晏双双坐在沙发上,有些讶异地停住了擦头髮的动作。 「怎么了小朱?」 助理有些避讳地抿了抿唇。 霍经年把他带到了二层的书房。 确认薄晏不在门口,锁上门。 「霍科长,关于杨振龙的那个案子有一个关键线索,之前在国际监狱您走得急,我一直没来得及说。」 霍经年洗耳恭听。 「邵俊在死前,也就是凌晨两点钟。他说过要自首!」 她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响。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现在才告诉我?」 霍经年紧咬着后槽牙。 助理鼓起勇气地看了她一眼,那气焰随之又蔫了下去。 「之前我不是给您发了邮箱吗?」 「之前?!」 霍经年觉得匪夷所思,接着听助理又道:「就是邵俊死的那一天。我还特意没有发在您的私人邮箱。」 邵俊死的那一天,她好像小憩了一会儿…… 霍经年下意识地去拿手机,却发现忘在了外面。 「算了。这件事我暂且不怪你。那么邵俊说要自首的那一天,难道没有人去审讯他吗?」 助理面红耳赤地道:「那天值夜班的是我女朋友和她同学,两个人都没有审讯的基础,就去找专业人员了。」 「没有留一个人在那儿看着吗?」霍经年说。 「留的是我女朋友的同学……」助理回答道,似乎是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半天。 「然后呢?」 「他死了。」 「死因是什么?」 「兇手用的是我们后院的,整整一瓶百草枯。并且在瓶身上没有截取到指纹和毛髮。 监控也早在前一天被毁了。等到审讯员和我女朋友赶到,他已经没有生命特徵了。」 助理深吸一口气。这人是早有预谋。 …… 助理从千里之外的m洲来到霍经年在z洲的住处,等到出来一共也就约莫半个小时,便离开。 第24页 霍经年觉得该好好地问问薄晏,但少女娇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上,显然已经睡着了。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弄醒她。 便将薄晏抱回了房间,打算等明天再问。 霍经年被小朱对自己所说的话震撼到了,身心俱疲地倒在床上,再没有力气去想其他的事情。 —— 第二天一早,霍经年的眼眶下是浅淡的青灰色阴影。 她开车送薄晏到学校,薄晏在校门前,临走抱了一下她:「姐姐,以后你不用来送我上学了。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的,我自己会起来,乖乖上学,不会旷课。」 说着,便招手跟霍经年说再见。 「薄晏。」 「怎么了,姐姐?」 「在国际监狱,我睡觉的时候你是不是动了我的手机?」 「嗯,是的。」 霍经年并不惊讶她会承认,接着听薄晏道:「那天姐姐的闹铃响了,我怕打扰到姐姐就擅自关掉了。姐姐是那天有什么要紧事吗?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过了三个星期,霍经年再次用审视的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尔后怀着狐疑开车离去。 薄晏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才离开。 穿着校服的薄晏富有少女感,属于那种就算是擦肩经过也都不捨得挪开眼的那种。 她的出现引起周围的一些声音。 起初只是有人小声议论,然后便有一个走姿吊儿郎当的少年领着两个面相不善的同学来拦她的路。 听那些人说的,好像管中间那少年叫校霸。家里很有权势,一中里的太子爷、活阎王。 「小妹妹,认识一下?」 少年桀骜不羁地莞尔一笑,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薄晏都没有看他一眼,向前走去。 「哎?别走啊!」 少年不满她的离开,把她扯回来。 如果薄晏执意要走的话,是不会被少年扯回来的。 但她方才,在脑海里萌生出了一种想法。 「我叫萧奕,你叫什么?」 薄晏不吭声,素净的面庞任他搓揉扁圆。 为了方便,萧奕不由分说地摘掉了她左耳的助听器,安在了离自己更近的右耳处,凑到少女耳旁笑意轻佻地道。 「我喜欢你,所以做我女朋友吧?」 薄晏长睫轻眨。 两个小弟时刻关注萧奕的神色,两手上前按着薄晏的头,一上一下摆了摆,算是点头,同意了。 「别强迫人家。」萧奕义正言辞,冷眼扫了两个小弟,又冲着薄晏笑:「抱歉啊,忘了你是个小哑巴了。」 「点头,点头总会吧?」 闻言,薄晏总算是偏过眸子看他。只淡淡一眼,萧家太子爷感觉能把这一生都倾注在眼前唇红齿白的女生身上了。 萧奕等着她的答覆,一只手插兜,长腿微重合,倚在后面洁白的墙壁上,那架势就是不等薄晏点头就不离开。 薄晏点了点头。 少年顿然欣喜得无以復加。 「同意了?既然你同意了,那今晚我们就去xx酒店吧。你喜欢那种房间?总统套房吗?」 薄晏看着他,勾唇笑了。然后丢下萧奕一个人在原地。 那抹笑意清新明丽,如拂晓的弦月。宁静恬淡地停滞在脑海中,少年的脑瓜子一阵嗡嗡的。 不过他总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向来都是他把别人丢在后面,哪有丢下自己跑了的? 萧奕不得不承认,薄晏和其他女生着实不一样。 …… 薄晏回到教室,大概七八个姐姐关切地围了过来。 「小薄晏,你没被萧奕欺负吧?」 「最好离萧奕远点,他这人平时不可一世,霸道蛮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以后要是被他骚扰了就告诉我们,姐姐帮你打他!」 「啧啧啧。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活久见。平时不是整天对着人萧奕一口一个萧少的么?」 「不一样!」 比起萧校霸和晏乖仔,她还是更喜欢薄晏。 谁会拒绝给一个清纯、懵懂、肤白貌美的少女保护呢? 「对了,小薄晏。萧奕是我们学校校霸,路子很野,千万不要轻易招惹他,那不然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薄晏乖乖地点头,抿唇一笑。 用手语比作:「谢谢姐姐。」 为了薄晏夜里挑灯苦读学手语的女生激动得叫起来,「这个手势是「谢谢」的意思。晏晏跟我们说谢谢了!」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18 女生平復着激动的心情,冲着周围艷羡不已的人兴奋道:「我今晚一定还要再多看点手语!」 「给个渠道呗!」 「带我一个!」 …… 午餐过后,午休。 薄晏收拾好餐盘离开食堂,手上还抱着一两本书。 午后的校园是极美的。阳光不刺眼,温暖柔和地轻洒在大地之上,万物皆被渡上一层氤氲的金边,枝叶扶疏。 薄晏行走在通往女寝的路上。 少女喜静,所以走得也是人最少的一条路。这条路之所以少,是因为教师寝室也是这条路。 她驻足,抬起手,轻轻地感触阳光。 ……感觉到的竟是有些刺眼。 不料这一幕被一人瞧见—— 第25页 「哟,小哑巴?这么巧呀。」 萧奕佯装惊喜地道,凤眸星目之间跳跃着戏嚯的芒丈。 薄晏几缕髮丝被清风吹散了,看了他一眼,欲走。 「别走嘛。在这儿遇到可是缘分呀。」 萧奕一张俊致的脸总是笑嘻嘻地,揽过薄晏的腰。 「别忘了,我是你的男朋友。」 那眉眼、唇角间渗透的笑意显得有些阴冷。 薄晏眼中平静无波,萧奕和她对视,甚至能在少女清澈、透亮的目中看见倒映清晰的自己。 「早上我是开玩笑的,别生气嘛。你还小,哥哥怎么会带你去酒店那种地方呢?」 萧奕自说自话地笑了,轻轻嗅了她的髮丝:「不会我们小傻瓜当真了吧?」 薄晏不卑不亢,显得十分乖顺。 这让萧奕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地用长指在她纤长的脖颈上游离,动作轻柔如澜。 「萧奕,你干什么!」 餐后查岗的教导主任看到这一场面,风风火火地踏着高跟鞋过来,柳眉倒竖,站立、气极。 「你怎么就这么对付新同学?」教导主任把萧奕和薄晏两个人强行分开,把薄晏抱在自己的怀里。 「这条是通往女寝的路,和男寝差了至少八百米远,你这小兔崽子在这儿干嘛?蹲点?」 薄晏在她怀里,把头迟迟地转了过来。 萧奕这时才看清,少女的眼眶渐渐染上了红色,眼泪氤氲在眼眶中,盈盈落泪,让人一观便不由地生起保护欲。 这让萧奕心中有很大的罪恶感。 小哑巴……什么时候哭了; 还是他弄哭的…… 「对不起啊,薄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摸摸你而已。可是你也没有反抗呀,对不对?」 薄晏的手抱教导主任抱得紧了些,教导主任翻了个白眼:「别拿你在其他姑娘上的心思在薄晏上。她还小!而那些女生都已经十六岁以上了,要玩边儿去!」 面对她的不抵抗,萧奕也有点不知所措。 以往教导主任都会偏向他这一边,为什么这次…… 萧奕看着少女,总感觉薄晏眸底之下,郁色幽暗。 「你们两个跟我回办公室。既然不想睡觉,那我也不睡了!」教导主任抱着薄晏,走向教学楼。 中午大家都在午休,办公室里出去他们三人便没有多余的人了。所以教导主任开门见山道。 「说说。萧奕。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今天早上遇见薄晏同学,对她一见钟情。」萧奕认真道,教导主任厉色不减。 「我问她愿不愿意当我女朋友,她说愿意。所以我中午就来找她了啊,有问题么?」 真的是三观不正! 教导主任听见这番说词便腹诽道。 「你说薄晏同意了。人薄晏会说话么?她根本不会啊!你倒是跟我说说,她是怎么同意的?」 「点头。」萧奕试图矇混过关,随口提到。 他总不能说堂堂萧大少爷被区区小姑娘撩得七荤八素后,扔下自己跑了才来「讨利息」的吧! 「你等着,我现在就把你爸的助理和霍小姐叫过来。你到时候自己跟人霍小姐解释!」 萧奕微微皱眉,「「霍小姐」是……」 「薄晏的监护人。」教导主任没好气道。 …… 半个小时后,霍经年推掉工作从y城的市局过来。同样,萧氏集团总裁的助理也从集团赶过来。 萧奕看见助理只是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唿,看见霍经年后星目一亮,自以为斯文儒雅地笑道。 「您就是薄晏的妈妈吧?阿姨保养得也太好了吧,看起来真的很年轻!」 薄晏的「妈妈」:「……」 霍经年黑脸,沉着声音,由于极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当着陌生人的面爆粗口动手。 她把薄晏拉到怀里来抱着,「我是她姐姐。」 霍经年还特意加重了「姐姐」这两个字眼。 她才19岁,看起来有那么显老吗?! 「啊?原来是姐姐呀……哈哈哈。」 萧奕尴尬地摸了摸后颈,嘴角轻扯。 是他草率了。 教导主任道:「霍小姐,以及这位……」 「我姓徐。」萧氏的助理说道。主任把话接了下去:「徐先生。今天我叫二位过来是有一件事情处理……」 她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霍经年紧皱眉,怒火中烧。 徐助理被身边这位小姐的气场吓了一跳,看惯了人情世故的他居然控制不住地冒了冷汗。 「你叫萧奕是吧?」霍经年皮笑肉不笑。 原本是打算见见薄晏的家长的,但萧奕见来者不善,也收敛了笑意。「嗯。是我。怎么?」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请不动你爸?」 霍经年嘴角的笑有些讥诮,拿出手机翻通讯录,其中有一个号码备註的是「萧帛」,她拿给萧奕看。 「萧帛」是萧奕父亲的真名。 能够有他爸私人号码的都是私交非常不错的,而眼前这个「霍小姐」居然敢这么给他爸备註! 教导主任对此并不意外,兴许是知道霍经年的身份。 萧奕有些冒冷汗,霍经年在如何滔天的怒火也化作一声泛凉的冷笑,她用萧奕的手拨通了电话。 第26页 那边不过三秒就接通了。 「餵。霍小姐?不知道您是有什么事吗?」 「萧总。」霍经年只是叫了一声,对面的人就忙道:「霍小姐,您别这么称唿鄙人了。到底是什么事?」 萧奕被他爸的谦卑给震惊到了。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在家里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可以这么和颜悦色地跟一个小女生说话! 这个「霍小姐」到底是什么来由? 霍经年把事情粗略地说了一道,萧帛忙说:「劳烦您等待一下,我马上就过来收拾这个臭小子!」 不出十五分钟,萧氏集团的总裁萧帛马不停蹄地过来,就连下车都是一路小跑,不敢耽搁一分。 「霍小姐。」 萧帛跟霍经年握了握手,霍经年淡哂道:「萧总客气了。」 「这次叨扰到令爱,是我的疏忽。」萧帛慈爱地看了眼薄晏,又不留余地地揍了萧奕的腹部一拳。 揍得萧奕疼得往后倒退几步,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徐助理道:「萧总,少爷还小,您要不下手轻点?」 「我看今天谁敢拦我收拾这个臭小子!」 萧帛凶神恶煞地狠骂道,接着嫌不尽人意,冲着萧奕的太阳穴打了又一拳,没人再上前阻拦。 霍经年微欠身子,轻轻拍着薄晏的背,为她顺气。 「对不起晏晏,是姐姐来晚了。姐姐下次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对不起,对不起……」 萧奕被萧帛只揍了几拳,身体上便已经青紫交加。但他在心爱的女生面前表现得不卑不亢,只是闷哼一声。 他在罅隙之中下意识地去看薄晏。 原本只是想看小哭包流没流泪,可—— 心心念念的少女敛眉低首,面上大部分被阴影笼罩,在萧奕这个角度来看,那稜角尚不分明的薄唇轻轻勾起。 他脑中轰地一声炸响!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19 那是萧奕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女生利用了。 他头一次发现女生的城府可以那么深,所有的不卑不亢、委曲求全,只是为了看你后面出糗的表演做华丽的铺垫。 他非常感谢她给他上的这一课。 萧奕攥紧拳头,剑眉星目倏地冷下来。 他势必要让薄晏,付诸代价! …… 出去教导主任独立的办公室后,主任放两名同学回去睡觉,萧奕记仇,不愿再与薄晏待在一处,快步走回寝室。薄晏捨不得姐姐,就留下陪霍经年。 萧总贵人多事,处理完自家臭小子的事情,跟霍经年寒暄一句就走了。大家都走了,只剩下霍经年和薄晏二人。 看这架势,姐姐应当是也要走了。 小少女秀气的眉毛轻轻地皱在一起,精緻的瞳眼里氤氲着泪水,显然不想让她离开。她抱住了女人。 「今天姐姐目击了一场案件,需要提供口录。你如果再不放开姐姐,姐姐就不能回市局还受害人的清白了。」 她话说得中肯,薄晏轻轻松开了她,怅然若失。 「乖啦,今晚姐姐不在家,安插了一个保姆阿姨照顾你。所以小晏一定要乖乖地听话。好吗?」 霍经年摸摸薄晏的软毛。 …… 「我撒谎了。」 眉清目秀,红唇齿白的少女用手语道,面庞上的肌肤被两抹嫣红浸染,显得肌肤嫩如脂玉。 霍经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上次姐姐问我第一天上学习不习惯。我并不习惯没有姐姐。但我不得不去适应姐姐不在身边,所以我撒谎了。」 薄晏那双清澈明亮的瞳孔最具吸引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薄薄的双唇微张,如玫瑰般引人一亲芳泽。 这是霍经年眼中的薄晏,霍经年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闻言之后,霍经年狭长的眉款款温柔,情绪微微波动。 「忙完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你的。」 具体要忙多久,什么时候陪,她也说不清,但聊以自慰。 —— 翌日…… 孤身一人在a城的江大小姐嫌弃一个人呆着没意思,便回了y城。还不忘跟霍经年深情地诉说着自己有多么想念她。 其感人程度可唆使孟姜女哭长城,操作让人嘆为观止。 江亦舟一直觉得自己在霍经年面前有病,可她从来不改。她认为真实才是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江亦舟的心境还是很豁达的:反正之前的表白也没成功。两个女生恋人做不了,还可以是朋友嘛…… …… 这日的晚上,江亦舟是和霍经年一起去接薄晏的。来的路上还勾肩搭背地推搡着,感情分外好。 薄晏虽然有生理上的残缺,但面相生得极为好,这美中不足的聋哑,到成了小美人楚楚可怜的资本。 不过她从未使用,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有生理缺陷。 只短短几日,薄晏便给同学与老师留下了沉默寡言、高智商的印象。任谁想到这个小姑娘,都是一脸心疼又怜爱。 自然,霍经年也不例外。 不过薄晏的身上,似乎总被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气息所笼罩,那股气息就如同风霜刀剑,凌迟着你的心脏动脉。 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气质,究竟是经歷了什么? 第27页 …… 薄晏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出校门,看见朝思暮想的脸,与她交换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姐姐!」 江亦舟见她俩这样,便咳了两声以示存在感。 薄晏看向她,笑不露齿,甜甜糯糯。 「亦舟姐姐。」 「哼。」江亦舟轻哼一声,板着个脸,然后变脸比翻书还快,言笑晏晏地捧着薄晏的笑脸道:「开玩笑的,安啦。」 薄晏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桃红色的嘴角轻轻勾着,手里还捧着一本笔记本,整体看下来显得娴秀而甜美。 「这是什么本子呀?」 江亦舟故意问道,就是想看看薄晏的反应。 哪知小少女并没有顺着她给她挖的坑跳下去,反倒是光明磊落地翻开本子给她看。 一眼看去,清一色都是有关化学、物理的笔记。 「对物理化学很感兴趣吗?」江亦舟看薄晏的眼神里多掺了几分崇拜之情,絮絮叨叨:「我读书的时候这两科可差了,每次成绩下来都被那俩地中海骂……」 霍经年和薄晏一齐笑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空闲会翻一翻。」 「别说了,我都懂。学霸的世界啊!」 霍经年再次被逗笑。 —— 回到家,前些日聘请的保姆为薄晏拿出了早早准备的笔记本电脑,薄晏用手语说了声谢谢,就乖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打扰江亦舟和霍经年共度美好时光了。 江亦舟一边抱着爆米花,一边眼不离手机道:「经年,我告诉你啊,这玩意儿写得特别扯。」 「什么啊?」霍经年被挑起了兴趣。 「就是网络小说啊,叫什么《风华一舞听断弦》?这俩女主特逗,一个钢铁直女被一个自认为是直女的钢丝球掰弯了……重点是吧,第一章就在青楼哎……」 霍经年眸色温淡,清致的眉微难以见地皱起来。 并非歧视,她是真的对姬圈文化不感兴趣。 「嗯!别人的快穿文都是攻略盘靓条顺,她这个舞姬受是从头到尾一个没攻略成,还被太傅攻给套路走了啊哈哈哈……这作者倒是省事,崩坏可还行。」 「哦……写这文的作者可能,脑迴路比较清奇?」 霍经年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个修饰来。 「我看也是。」 江亦舟看小说正入迷,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经年,我去接个电话啊。」 「嗯,你去吧。」 霍经年整个人陷入了沙发,面对时间不稳定的高强度工作,她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 阳台被霍经年布置得极为精緻,法式的装修风格,一簇簇奼紫嫣红的繁花,嫩绿色生机勃勃的藤蔓。 江亦舟站定,听着电话中的声音眉头骤地紧了。 「-信息网放出消息说薄纵千就在z洲。正好你也在这边,最近多留意一下。」 「嗯,我知道了。」 「-对了。薄纵千身上有反追踪,技术组没什么办法。你不是认识那个国际监狱的霍处长么?我记得她之前好像跟那位苏小姐走得挺近的,你帮组织求求mw,行吗?」 「我会试试的。」 江亦舟眸色渐冷,她知道组织的命令不容拒绝。 对面听到她的答案,确认了一遍才挂断电话。 看着这些赏心悦目的植物,她松了口气。 没办法,赏金猎人就是这样的。 拿僱主的钱吃饭,惹僱主不满意,谁也讨不到好处。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20—— 凌晨,霍经年被一个惊悚的噩梦惊醒。 她梦见了一个血腥、疯狂、令人后怕的场景。 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墙上挂满了令人惊心动魄的刑具。地上浸满了血液,有新鲜流出的、有凝滞许久的。 银铁的基督十字架上一个身板瘦弱的人血肉模煳,原本应白净的白色衬衣被自己的鲜血染得腥红,衬衣扣子只堪堪扣上了两颗。 那人的双手、双脚分别被铁链束缚,就这样呈十字挂在十字架之上。 地上是极其潮湿的,还放置着两个生锈的水桶。 水桶里装满了已被开膛破肚的生鱼,它们的血液与水桶里的水混合在一起,长年累月,在空气中氤氲出血腥、腐烂、令人作呕的味道。 死寂、空旷、黑暗。 画面一转,一双程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 …… 梦境至此,蓦然结束。 那些鲜活的场景歷歷在目,是个人都做不到忽视,更不要说抛诸脑后。 霍经年的心口发起一阵尖锐、似要钻心剜骨的疼。她揪着胸前的那块布料,微欠身子,竭力地大口唿吸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走向盥洗室,霍经年在境前抬起头,倒抽一口冷气。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一张单薄的白纸一般,几乎透明。唇色也泛着白,精神状态恍惚得看起来就像刚分娩完的产妇。 霍经年用冷水扑面,让自己清醒些。 然后点燃了一支味道淡薄的女士烟,走向阳台。 被夜色笼罩的女人两只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捻着烟,然后慢条斯理地抬起下颚,吞云吐雾。 另一只手,正把玩着刚点起蓝火的打火机。 第28页 火焰似是在指间萦绕,其实不然,只能感触到微微的烫。 一支烟抽完,霍经年正打算拿下一支。 「经年,别抽了。」 江亦舟抢过烟,丢进了菸灰缸。 霍经年微微皱眉,没说什么。 「怎么了?心情不好么。我记得你在去年就已经戒掉烟了。」风吹拂过江亦舟的髮丝,她佯装漫不经心地问。 霍经年看了眼繁华的夜景。 「没事,就是莫名其妙的烦。」 江亦舟眼角抽了抽,牵唇笑了。 「霍处长。你一个法学出身的人,应该知道因果律有多重要吧?从你嘴里吐出这种话,还真是不可思议。」 「呵呵。」 霍经年手指一撩打火机的盖,灭了火。 「我先回去睡觉了。」 江亦舟伸出一只手拦住她。 「经年。你能帮我联繫一下mw么?」 霍经年短促地皱了下眉,淡淡开口。 「你要联繫她做什么?」 「请她接个单子。」 霍经年唇边的弧度瞬间有些讥诮。 「除非你的单子她感兴趣,否则……她不会接的。」 江亦舟还想在说什么,霍经年冷笑,打断她的思路。 「联繫方式我可以给你,不过她平时不喜欢多管闲事。」 终于要到联繫方式后,江亦舟估计得彻夜不眠。 听说mw是个惜字如金的人,所以她就得言简意赅。 一字一句地斟酌着自己的措辞,极其小心翼翼。 【m爷,夜半叨扰。我这里有个单子,您接么?】 另一头的mw再陪对象打游戏,回的很快。 mw:「不接。」江亦舟不死心,飞快地打字道。 【有关薄纵千。】 【我相信,您会感兴趣的。】 mw:「呵呵。」 过了一会儿,「给我什么好处?」 江亦舟思忖了许久,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 【您让我想想……】 mw:「没事。」 mw:「这单,免费。」 【那就麻烦您查下她的ip位址】 江亦舟忐忑地发完,总算松了口气。 mw正如传闻中那般可怕。 哪怕江亦舟和她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一股强大到透过屏幕都令人喘不过气的气场。 等江亦舟和霍经年都入睡后—— 薄晏房间的锁被打开,一个人影提着电脑,走了出来。 黑暗之中,将薄晏的眸染上清晰的薄凉。 她动作快速地打开门,又以轻柔到声响低不可闻的力度关上。监控中显示一个单薄的身影提着电脑进入电梯。 走到楼下,薄晏毫不留恋地电脑晶片取出,丢进了凌晨三点就会被运走的垃圾桶。 然后,监控中再次出现薄晏的身影。她提着电脑再进入电梯,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切,都悄然到令人不可觉察。 薄晏无比端正地坐立着,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紧紧攥拳,指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嵌入了脆弱的掌心,艷丽的血痕在洁白如玉的手心上蜿蜒。 她面不改色地洗净手,用医药绷带处理后没再管。 薄晏步履轻缓地走到梳妆檯前。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拉起一个甜美的笑。 那笑容第一眼人畜无害,若是再看,便能蛊惑人心。 缓缓地开合唇瓣,轻声到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 「姐姐。」 第二天,江亦舟的脸色很不好,但一直故作正常。 霍经年也没好到哪儿去,之前被惊醒的噩梦再次通过黑暗的罅隙,悄悄地钻入她的脑海。 薄晏看见两位姐姐憔悴成这样,都给了分别她们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拉起最可爱的笑容。 霍经年心不在焉地送薄晏到学校。 就连薄晏的手上缠着绷带都没有过问一句。 薄晏一条腿迈出,然后整个人下车。 她眉眼弯弯地对霍经年用手语表示谢意与抚慰,而霍经年只是淡淡地扫一眼,似是施捨一般不在意,开车走了。 薄晏目光一深,低眉敛首冷冷地笑了一声。 进入校门,一道男音不容置喙地拦住了她。 「哟。薄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呢?」 萧奕斜斜地站着,面带讥笑。 薄晏看都没看一眼,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萧奕见她不理会自己,嘲笑得更起劲了,大步流星地上前,从后掐住了薄晏的肩。 「薄晏。我特么是不是得特感激你利用我啊?让我知道我这个粗人,还能在你薄小姐的手中成一枚棋子。」 薄晏没吭声,只是继续往前走。 见少女无视自己,萧奕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团火,他拦住了薄晏,大掌如捏住蜉蝣一般地捏住薄晏的脖颈。 他的力度实在是太狠了,以至于薄晏脸通红,喘不来气。 四十七秒后萧奕知道自己过了,把手松开,骂了一句。 「你怎么都不反抗的啊?」 薄晏总算被脖颈间传来的痛感释放,她欠身大口唿着气,跑着拐了不少弯路继续往前。 虽然已经惩罚过这个有眼无珠利用自己的女生了,但萧奕不甘就这么放过薄晏,他也大步跑步紧跟着。 第29页 不想,在不知不觉中萧奕被薄晏带到了一个校园中最偏僻的地方——偏僻到,就连自己都从未来过。 往左看,是一个斜坡,斜坡下肆意疯长着荆棘丛,荆棘丛的中间暗黑一片,如一个未知的黑洞。 等前方的薄晏顿住脚步,萧奕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薄晏怔怔地转身,她歪了歪头,手放在脖颈间按了按,沖他笑着,看起来温和极了。 就像一只百依百顺,乖巧到你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猫咪。 薄晏一步步地向萧奕这边走来,萧奕却感觉眼前少女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恐惧的寒气! 萧奕紧张得连声调都高亢了几分,他全身都在发着寒颤,步履不稳地往后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 薄晏还是笑,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萧奕抱住。她的手,重到让人吃痛地按在了萧奕背后的一个穴位。 萧奕骤然怔愣,他的整个身子都是无比僵硬的。 他不知道自己要是动一下会造成什么后果。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下一瞬,萧奕的肩膀被人毫无防备地狠狠一推,还来不及反应,就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顺着将近80倾斜的斜坡滚下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越来越模煳的少女。 她轮廓精緻的眸子中笑意晏晏。 但那疏疏的笑意背后,是微难以察的刀光剑影。 他的视线越来越凌乱、黑暗。 直到他滚入了荆棘丛深处,他想挣扎着起身,但不知为何,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做出动作。 随之,无数根如针尖般的荆棘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肤中。 毫不留情地在肌肤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划痕,荆棘刺精准地挑破稚嫩的皮肤一点点深入…… 死亡的恐惧感将他密不透风地包围。 萧奕清楚地知道应该大声唿叫,可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逐渐,他的意识逐渐混沌,不再感觉到疼痛,眼皮一沉。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21—— 13岁的少女就那样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即便是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她眼前死去,她连眼皮子都不会动一下。 「啪!」 一只扫把被人失手甩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薄晏追随着声源看去,一个中年的男性保卫工正呆滞地看着薄晏。 似是没有预料到一个长着这样一副甜美面容的少女,居然能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情! 她就是一个……杀人犯! 薄晏逐步向他靠近,还不顾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环卫工那布满恐惧的脸色。 保卫工失手丢下扫把的那只手都在不自觉地发颤,如同看到了修罗鬼差,他毫不犹豫得撒腿就跑! 待他逐渐远离自己的视野…… 薄晏用校服的衣料包裹住手,拾起地上的扫把,单手轻轻一旋,扫把就折成了两半。 轻笑一声,用被衣料包裹的手提着两半扫把的残余,丢向了监控盲区的垃圾桶,薄晏慢悠悠地离开了。 早读课,薄晏迟到了。 班主任看着她,始终说不出怪罪的话。 眼前的少女衣冠不整,还有些污泥被覆盖在了上面。学校的衬衣开到了能看到一边锁骨的位置,蓬松的头髮有些凌乱,面色和嘴唇一样苍白,腿在发抖。 她还在紊乱地大肆唿吸着。 全班同学都看傻了,班主任顿然放下书,三步并作两步脱下制服外套包在了薄晏的身上,冷声道。 「班长看着他们早读。」 「是,是!」 班长语乱无章地答应着,全班的同学都在心疼薄晏。 本来就不大的心脏,紧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很明显,他们的小薄晏被欺负了…… 特么到底是哪个畜生这么目无章法! 班主任面色凝重地走到办公室里。 一路上,老师们看薄晏的神色都十分诧异。 她让薄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尽可能温和地开口。 「薄晏……你怎么了?」 班主任心疼地看着薄晏,眼眶都红透了。 薄晏深吸了一口气,用发着颤的手比划道。 「今天早上,姐姐送我来学校。萧奕同学看见我,想要逗逗我,把我带到了一个学校里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原本不想去的,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抵抗不了……」 班主任皱起眉,「没有去过的地方?」 「嗯。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斜坡,斜坡下面是一片荆棘丛。萧奕想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没有力气推开他。 有一个中年男性的环卫工叔叔看见我们,他为了保护我就把萧奕推开。然后萧奕就顺着斜坡滚到了荆棘丛那里……」 班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我原本以为环卫工叔叔会保护我……但是他没有。」薄晏落下了一滴晶莹的眼泪。 「他比萧奕的动作还要过分。他掀开我的衣服,把我按在地上想对我……」 薄晏泣不成声,「但是他没有得逞,我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防身术,一脚踹中他的裆部。然后他捂着裤子在那疼得弯起了腰,我就趁着这段时间逃走了。」 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能冷静下来思考,真是太不容易了……但一时间,班主任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第30页 不是因为她觉得薄晏罪恶,而是因为,她已经心疼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薄晏。 她才13岁啊…… 叙述完,薄晏用自己冰凉的手紧握着班主任温热的手。 「老师,求求你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班主任拍着薄晏的背为她顺气。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至于萧奕……萧总要是知道了,是不会放过那个环卫工的!」 薄晏咬着唇,眸色一点点阴暗下去。 当薄晏跟老师「坦白」了事情经过之后,萧奕的父亲从m洲赶飞机过来。 等消防员把他的儿子的遗骸从荆棘丛中取出来时,他哭得像个孩子。 班主任问薄晏要不要过去看一眼,跟萧奕道个别。 薄晏红着眼圈摇头说,她不能去,不要刺激到萧父。 …… 虽然是萧奕做错了事情,但萧父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给薄晏道歉。他红了眼,动用了手下的势力去抓那个保卫工。 霍经年听班主任说薄晏被人强姦未遂,马上赶往学校。 到了学校,接到的薄晏如同一朵在寒风中摇曳的小花,稍有不慎就会把她折断,霍经年凝眉抚慰着她。 等薄晏哭得只剩抽噎时,霍经年让她明确、精准地告诉自己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等薄晏叙述完,霍经年跟班主任请了一会儿假,让薄晏带她去之前的地方。 薄晏起先是以不记得路线为由拒绝的,但后来僵持不过霍经年坚决的神色,只好妥协。 薄晏断断续续地带霍经年走着路,有一次走过岔路,霍经年看在眼里:这说明薄晏没有撒谎。 等到了之前事发的场地,已经有一圈被警戒线给围起来了。霍经年只能站在线外看里面的情况。 二人到荆棘丛这片的时候萧父已经不在学校了,而是跟学校办了手续,万念俱灰地带着萧奕去火葬场火化。 霍经年于心不忍地给薄晏告诉了这个消息。 薄晏抽噎了一下,如果细看,她眸底的神色却是冷的。 …… 霍经年跟薄晏的班主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去调整,班主任见霍经年没有追究学校的责任,很快就答应了。 回到家里,霍经年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去。 看着神色恍惚的薄晏,她深吸一口气说,「晏晏。姐姐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么?」 薄晏咬了咬樱唇,轻轻地眨了下眼。 「我都听姐姐的。」 霍经年口中的心理医生,是和她有很深交情的好友。 待好友询问完薄晏一系列的问题,和蔼地让她去门外的粉色椅子上坐着等霍经年出来。 「薄晏她……怎么样?」 好友轻轻一笑,理了理衣袖边的扣子:「经年,有的时候或许是你太敏感了些。也可能是因为你从事侦查科这个工作太久了,造成的惯性敏感。薄晏她很正常,这次的事情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薄晏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她的心思普遍比他人更为细腻。她能察觉到,你带她来看医生不单单是为了调整她的情绪。更是为了试探她所言的真假和她的人格状况。」 霍经年微微抿唇。 「这些是她告诉你的?」 好友摇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 「她告诉我,觉得你不是那么信任她。」 「经年,你别忘了你当初学法的格言。」好友定定地看着她道:「不崇尚虔信主义、怀疑主义、批判主义,确信绝对的因果论。与柏拉图为友,更要与真理为友。」 听着这些,霍经年莫名有些烦躁。 「我下次再来看你。」 看着女人远去,好友露出一抹苦笑。 门外,霍经年看着略微有些忧郁的薄晏,攥紧了拳。 ……真的是自己神经质么?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薄晏这样,能让她这么戒备……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22—— 这天早晨,y城起了很大的雾,整座城市都被浓稠到挥之不去的雾笼罩氤氲。 一个皮肤黝黑粗糙,发质枯燥的中年环卫工莽莽撞撞地闯进了市公安局,当他站在警官面前,又怯懦不已,用着不尚标准的y市话道。 「警,警官……我要报案。」 「你叫什么名字?出示一下身份证。」 环卫工颤着手把身份证递了过去,粗鲁地咽了咽口水:「我叫张建。不是本地人。老家荷花村的。」 短髮的女警官停下手边的工作,抬眼了环卫工一眼,「报什么案?时间、地点、涉及人物?」 张建两手紧紧攥着,露出紧张的神色。 「昨天早上,六点半左右的样子……我在y市一中,就是那个重点高中的后门打扫卫生…… 然后亲眼目睹了,一,一个看起来很孱弱的女高中生把一个个子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的男高中生……推下了一个大坡。」 y市一中? 不会是昨天景队接手的那个案子吧? 女警官倏地眨了下眼,拨通了个号码。 「稍等,我打个电话……」 「喂,景队。昨天上午y市一中那个事儿是你负责带队现场勘查的吧?现在有一个自称是目击人员的环卫工上市局报案了,你开完会来看一眼。」 第31页 因为证据不充分正愁眉不展的景队听见这个消息,语速快了不少,「好,我马上过来。」 二十分钟后,刚讨论完一个新案件的景队来到办公室,给显得有些拘谨的环卫工泡了杯茶,和手上拿着笔与记录板的年轻女警官在一张老式沙发上坐下。 「你把事情再跟景队复述一遍吧,不用总体概括,要求具体、细节。」 张建沉思了一会儿,眼睛朝左下角瞟。 「昨天上午,约莫六点半。一中的一个环卫工是我的亲戚,叫李红,她生病了让我帮她打扫她负责的那一片。」 「我对一中不太熟悉,所以就从老家那儿走到一中,是进的后门!那时候天才蒙蒙亮,我拿着扫把撮箕那些正准备干活,无意看见了一个看起来很瘦的女生把一个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高中生从地面上,推到了旁边的荆棘丛里面去。」 「我当时直接就被吓尿了,连清洁工具都忘了拿就已经跑了。我躲了一天,脑子里全是那个女生诡异的笑容……实在是太可怕了!」 景队双手合十,眉头紧拧成「川」,可他们昨天并没有在现场看到了扫把、撮箕等清洁工具。 景队和女警官对视了一眼。 「能否描述一下那个女生的相貌?」 张建仔细地回忆着,「扎着马尾,皮肤很白,嘴巴也很红,长得很水灵……哦对,她还戴着助听器!」 景队对女警官说,「跟昨天一中萧少他们班的那个班主任通一下电话。顺便问问她那个受欺负的女生是哪个班的,监护人是谁。」 …… 女警官通完电话,若有所思地说。 「女生叫薄晏,高一一班。今年13岁,监护人是国际监狱的侦查科科长……也就是霍小姐。」 听见老同学的名字,景队瞳孔骤缩。 「经年的那个养女?等等……我给她打个电话。」 —— 「嘟嘟。」 霍经年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但她人在洗澡,所以薄晏听见了便拾起了姐姐的手机,目光定格在那个备註上。 「景御(市局一队队长,高中同学)」。 薄晏眉眼低着让人看不清眸底的神色,接听了电话。 「经年。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市局一趟?昨天的那个案子,需要你家养女配合调查。」 对面鸦雀无声得如同手机铃声坏了一般。 薄晏在简讯里缓缓地打字,然后发送。 【哥哥好,我是薄晏。姐姐在洗澡,她出来之后我会帮你转达。】 景御应当是收到消息了,愣了一愣。 「好的……那就拜託你了。」 切了电话,薄晏往浴室看了眼,洗澡的水声仍未停住。 薄晏在卫生间拿一张湿毛巾堵住了自己的嘴,将花瓷瓶摔碎,碎片零星一地,她单膝跪地地蹲下,一块瓷片深深陷入的膝盖,只是微微皱眉。 回到卫生间薄晏将毛巾浸泡在了皂角液中,放在了一个较为隐秘的角落。 等霍经年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见薄晏在拿扫把处理着残余的花瓶碎片,淡淡道。 「怎么那么不小心?」 薄晏身板颤了颤,她知错,低眉垂眼。 霍经年喉结微滚,俯身把薄晏扶到沙发上坐,说:「下次处理碎片告诉姐姐,不要自己来。」 自从有了薄晏以后,霍经年就连那个在拍卖会上八百万拍得的瓷花瓶都来不及心疼。 深吸口气,霍经年定定地看着薄晏膝盖上的瓷片都染上了一抹红,沉声说。 「虽然我知道你不想去医院,但还是得处理吧。」 …… 景御、女警官、环卫工三人在办公室正襟危坐等了许久,也没有候到霍经年的来电。 景御只好厚着脸皮又打了过去。 不过电话并没有拨通。 「经年估计现在忙,得麻烦你先去做个笔录。」 景御收了手机,示意女警官带环卫工人去做笔录。他靠在复式沙发上,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霍经年在医生给薄晏处理完皮外伤后,看着膝盖处纱布还不尚放心,给薄晏安排了个vip病房静养。 薄晏在病床上,双眼闭合,睏倦地睡了过去。 霍经年这时才有空看手机,看见通话记录后敛了敛修眉。一个与景御的通话以及三个来自景御的未接来电。她看了眼病床上的薄晏,起身踱步至阳台。 「喂,景御。」 「经年!你可算回电话了。」 「不好意思,没注意。薄晏刚刚不小心被碎片划伤了,我带她来医院处理伤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景御三下五除二地把事情交代清楚,霍经年默了一会儿,沉声道:「薄晏她受伤了,要养病。一时半会儿估计不能配合你们调查。改天吧,等她伤好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来医院。」 景御仍没有打消调查的念头,「经年,我觉得萧奕死了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们过来吧……人不要太多,薄晏不习惯。」 …… 「能描述一下那天事发的详细过程吗?」经过手语培训的警官用标准的手语询问。 薄晏点点头,动作较轻地比划着名。 五分钟后,警官肯定地点点头,转头对景御说。 「薄晏的意思是,那天早晨六点半。她在校门口遇到了萧奕,之前两人就发生过调戏等情节,萧奕一直耿耿于怀,趁着那个机会把薄晏引到了一中几乎无人知晓的地方——也就是案发现场。」 第32页 「萧奕对薄晏出言轻佻,还想强行对她。然而男女力气殊途,薄晏13,萧奕已经17了,薄晏手无缚鸡之力,进退两难。 环卫工看到后把萧奕推开,萧奕就这样被推着滚到了坡下,也就是荆棘丛那儿。」 「薄晏正要感谢,环卫工就做了和萧奕一样的事。无奈,她就只能通过揣环卫工的隐私部位来自保,跑回了教室跟老师叙述了事情过程……」 景御看着薄晏的目光愈发讳莫如深,忽然开口说:「萧奕和环卫工的力度大么?」 薄晏迟钝地点点头,羞赧地将衣领往下扯,咬住下唇,露出了脖颈那一片的肌肤,青紫交加的痕迹。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23 恕我失礼。」 景御凑近了看,确认那些痕迹是男人的。而且从颜色与深度来看都可以判断是最近留下的。 「那天你还记得现场有没有留下清洁工具么?」 「当时只顾着逃,没有闲暇留意。不过那个叔叔在之前……也就是他对我那个之前,是带着工具的。」 景队和手语警官互相探讨了下。 他们到现场时并没有什么清洁工具。 而环卫工却一直坚定地说他忘了把扫把带回去。 目前来看,薄晏的证词更贴合现场勘查情况。 「你还记得那个环卫工的样子么?」画像专家问道。 薄晏思蜀了一下,「可以把纸笔给我么?」 「我很专业的,可以根据你的描述帮你画。」 画像专家失笑,但还是把纸笔递了过去。 八分钟后,一个蒜头鼻、草莓脸、皮肤黝黑、眼睛较小,布满皱纹的中年男人跃然纸上。 景御在看到那副画像后勐地抬眸看薄晏。 纸上的男人,与早上来报案的环卫工像了个九成! 景御一边惊讶薄晏的记忆力,一边惊讶她的画技。 画像专家也愣住了,看着薄晏:「你学过画画?」 「只是偶尔会动下笔,半吊子而已。」 薄晏说完,露出疲惫的神态。 霍经年给薄晏掖了掖被子,道:「你们调查完了么?医生叮嘱过薄晏还需要休息。」 景队看了眼薄晏,道:「经年,你能否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想跟你单独聊聊。」 霍经年应允,起身。 —— 医院走廊。 景御斜倚着墙,目光冷冷。 「经年,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有个自称是目击者的环卫工人来市局里报案了。他的证词与薄晏大相迳庭。 在环卫工的言论中,自己是目睹者,你的养女是犯罪者。他说忘记了拿扫把走,但当时在现场我们并没有看见扫把。」 霍经年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虽然薄晏是她被人陷害留下的套,但这些天的相处……霍经年已经把薄晏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养女了。 「所以呢?你不止想告诉我这点吧。」 这么多年了,霍经年还是那么精明。景御牵唇一笑,「当然不止这点。还有我的一个推测,就是薄晏的反侦察力极强,预料到了我们警方会从那些细节下手,然后在推下萧奕的同时又把扫把销声匿迹。」 「不。我不相信。」 霍经年定定地抬起眼,目光坚毅。 「你难道忘了福勒贝尔式规则么?」 景御的脸色霎时难看了下来,他扯唇。 「我当然没有忘记。刑事勘察中,假定越少越好。构建纯粹的事实,摒弃无关的杂志。」 「所以你逾矩了。」霍经年以洁白的墙壁作衬,双手抱胸,头微歪,勾着唇淡哂,目光深邃。 「你这个假设非常荒诞。一旦认定,一切都会与原来大相迳庭。景御,你太理想化了。」 景御的眼流光炙热,他提高了声调。「可万一呢?从事实到理念,理念只是多次案件得出的规律,是可以打破的。而事实是可以根据一个恆定条件千变万化的。」 「经年。你已经不如以往那么理智了……给你带来这个巨变的人是谁?薄晏么?」 「如果景队要谈私事,那恕不奉陪。」 霍经年眸色冷了下来,又摆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她转身就要回到薄晏所在的病房。 景御看着霍经年远去的身影,身姿仍旧挺拔。 是他失算,别说是景御,就算换做他人也绝不会想过霍经年会对一个人那么无条件地信任。 如果薄晏无辜,那他会知错给这个女孩道歉。 若薄晏不无辜,哪怕她是堂堂霍经年的养女,自己也一定会让她遭受应有的惩戒。 …… 薄晏还受着伤,不宜多叨扰。景御带人回了市局。 霍经年给薄晏餵完粥后放下了瓷碗,她俯身,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薄晏滑嫩细腻的脸蛋,她笑说。 「小晏晏,快点好起来。」 胸腔蓦地起伏了下,薄晏略微呆滞地一点点偏过头,深深注视着霍经年——她的姐姐。 许是从那一刻……一束温暖、令人心安,忍不住想要去靠近的光束轻柔地照进了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原来这就是被人照顾的感觉吗? 薄晏承认,她有些贪婪地想要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少女颤巍巍地伸出手,触碰上了那只放置在自己脸颊上、专属于女人的手。 第33页 什么是光明? 遇见霍经年之前的她会说,光明就是渺茫的希冀。 遇见霍经年之后的她会说,光明就是她在我身边。 —— 张建在迴环卫工宿舍的路上接到了一通来电,他看也不看就骂骂咧咧道。 「李红,俺特么都说了有时间会赔给你扫把的……你一娘们能不能别那么抠?」 然而预期中李红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呵呵。」 对方的声音雌雄莫辨,阴柔鬼魅。 张建下意识把手机放到眼前看了眼…… 手机上居然没有显示对方的电话号码?! 张建擦亮眼睛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显示对方的备註与电话,心下一紧,「你是谁?」 对面没有回应他,旋即张建的手机中传来一阵熟悉到让他心惊的声音。 「老公……这里是哪儿啊?好黑!」 这是他老婆的声音。 「哇哇哇……呜呜呜……」 这是他尚在襁褓中儿子的声音! 张建马上慌了,「你想对我老婆孩子干什么?!你要钱是吗?我虽然没有多少,但只要你要我都可以给你!我求求你别伤害他们。」 那道声音终于响起了,那人似乎咯咯地笑着。 「放心。我不要你的钱。现在,只能你自己一个人来城西的郊区。不许报警,不许带人。只要报警,我保证他们两个一个都活不了。」 「可是郊区那么大,我怎么找你?」张建皱眉。 「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啊……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如果不能按时赴约,就要跟你如花似玉的老婆和这个小乖娃娃说再见了哦。」 对面还是笑,不容张建再多说一句,挂断了电话。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24—— 张建眉一横,他点开通话记录……方才跟自己打的那通电话居然同样没有显示! 就如同一切都是幻想一般。 但张建深知,这不是梦,他只好在宿舍里拿了一把水果刀用来防身,打车去了城西的郊区。 张建上了车,露出紧张的神色。 司机师傅狠狠地皱眉,「郊区那么大,你到底要具体去哪个位置?」 电话里那人既然不想让这件事惊动其他人,那他所在的位置肯定不是什么容易找到的地方! 「呃……最偏僻的地方吧。」 司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大晚上去郊区,谁知道要干什么事! 「行吧。但现在也已经很晚了,所以……」 「你放心,我带了钱的!」环卫工怕司机赶他下车忙说,还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破旧不堪的纸钱。 「这里是两百七十二块钱,已经是我全部的钱了。你看行吗?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 「嘁,有钱你不早说。」司机把钱拿了过来,笑道:「放心,我一定安全把你送到郊区!」 「好,麻烦您开快点!」 一个小时后,张建到达了郊区最偏僻的地方。 看着车渐渐远去,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郊区最偏僻的地方就是这儿了。 环顾四周,都是一片空旷,寂静得落针可闻。 张建实在是耽误不得,索性大声地叫了起来。 「我听你的话来了!快把我老婆孩子放了!」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张建攥紧了拳头。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边还有断崖! 他目光一闪,刚想拿手机导航,却没有任何信号。 目前,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还在那个人手上……张建要说不慌那肯定是假的。 只好凭着一路的磕磕绊绊找到了断崖。 果不其然…… 山谷的一片阴暗中,朦胧的月色勉勉强强地透过云层照射下来。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就背对自己站在那,而他的老婆孩子被蒙上了眼罩,用绳索勒住挂在断崖边! 张建向来老实本分,从不惹事。 如今都快被这幅场景吓尿了。 「我来了!我来了!你别伤害他们!」 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慢悠悠地转了过来,继续用他那不着调的声音笑道:「看来你也不算太笨。」 的老婆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大声、带着哭腔道:「老公,是你吗老公?俺都不知道为啥会被绑在这!」 张建刚想应答她—— 「你们要是再吵,我心情可就不好了。」 穿着黑衣斗篷的人有意露出了白到不似常人的右手,手里把玩着一个遥控器。 「好,好!我们不吵。那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了他们……我没有钱,你如果是为了这个我……哦,不,不!我可以去借的。你要多少钱?!钱的问题都好说!」 那人又笑了,在一片死寂中令人寒毛卓竖。 「放心,我不要钱。」 张建一下懵了,「那,那你要什么?」 「过来……我告诉你。」 那人把玩着遥控器的右手手指微勾。 明明看不清脸,素未谋面,隔着斗篷……可那人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是那么恣睢暴戾! 张建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老婆和孩子,软着腿过去了。 「你,你说……」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张建下意识地看向了他方才没有露出,如今却在自己眼前的左手。 第34页 那人的左手,正握着一把冷枪! 在那一瞬,张建不自知地屏息凝气。 无疑,他是很害怕眼前这个人的。 不仅是怕他的枪!更是畏惧他刚才的动作! 这世上竟然会有一个人的动作能比眼球本能的运动反应过程还要快! 觑着置在自己太阳穴的枪,张建胸腔剧烈起伏。 这个人就是单纯想要自己的命! 「我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呵呵……」 那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那轻柔到几乎没有波澜的笑声诡谲、惊心地敲打在人脆弱的耳膜上。 月光冲破云层,再次普撒而下。 将那人深邃幽然的眼眸照影得影影绰绰。 哪怕仅有一面之缘,但张建也永生难忘那个眼神! 就是这个杀人时冷心冷肺、波澜不惊的眼神! 「你,你是……」 「砰——」 扣动扳机,手似乎感觉不到开枪后的余力,仍平稳、动作过分娴熟。 冰冷的金属子弹从左至右,贯穿男人的太阳穴,带出了骯脏黏腻的猩红色混合物射向了别处。 男人临死前都不可置信地瞪着一双眼,直勾勾地从断崖边坠落而下。 男人生前的妻子,如今的遗孀听闻后近乎疯狂地大叫着,那凄凉、惨澹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幽幽山谷。 与此同时,遥控的按钮深陷进凹槽。 就在那一瞬,一女一小直勾勾坠入谷底! 原本该幸福和睦的一家人,短短七秒内一起被了结。 而那致使这一切罪人有恃无恐地笑着,用锦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枪口,勾唇。 「只有死人才会乖巧地保守秘密。」 —— 凌晨三点,睡在薄晏床边的霍经年再次做了那个女孩在地下室被虐待的噩梦,她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霍经年看着被撩开的被褥,探手摸了下床的温度。 仍有余热。 正疑虑时——「咔嚓。」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薄晏走了出来。看见霍经年不知怎么醒了,她微微惊讶地用手语道。 「姐姐,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没事。」 霍经年略疲惫地摇摇头,她还是打算把这几天重复做的噩梦向他人吐露出来。 「晏晏。我这几天经常做了同一个噩梦。」 薄晏很惊讶,上了床后给自己掖好被子,把先前放在自己睡觉处的热水袋藏在了受被褥覆盖的一角。 「同一个?那是什么内容呢?」 「我梦到一个小姑娘……和你身形差不多的小姑娘,在地下室被人餵活鱼、生虫,遭受鞭打、夹指等酷刑。」 薄晏抱住了霍经年,轻轻拍着背给她顺气,原清透纯净的眸色却在须臾间,一点点地幽暗下去。 霍经年被薄晏抱着的时候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薄晏的轻柔地松开了她,目光似是能蛊惑人心。 「姐姐,那都是梦啊。梦都是相反的。」 「嗯!你说得对。梦这种东西也不绝对可信。说不定那个小姑娘已经脱离了苦海,找到自己的家人了呢?」 薄晏:「……」 见薄晏魂不守舍的,霍经年低头对上她的眸子。 「对吧晏晏?」 薄晏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最新评论: 那个被虐待的小女孩不会就是薄晏吧; -完—— 插pter 25 凌晨五点,y城,市公安局。 今天凌晨时竟下了一场特大的雷暴雨,豆般大小的雨滴狂暴地砸在窗上,窗外雷雨声交杂轰鸣,让人狂躁不安。 陈局愁眉不展地在办公室里漫无目的踱着步子,复式茶几上放置着印花是「为人民服务」的杯子,向来爱茶的他竟没有及时享用前些日老友送来的上好茶叶。 「咚咚。」 「进!」 进来的人身着深蓝色制服,单边的深黑色肩章上缀钉两枚银色四角星花与一道横槓。 站姿笔挺、器宇轩昂,从那坚定不移的剑眉星目中便能看出是个何其刚烈之人。 陈局微微颔首,叫出了他的名字。 「景御。」 「到!」 「那么紧张干嘛!」 陈局被景御突然拔高的声调吓了一跳,硬着脸皮说:「刚刚接到郊区桃花谷村的村民报警,说在谷底看到了三具尸体,你带队去认领一下!」 「保证完成任务!」 言尽,一道人影消失在陈局眼前。 若以往,景御或许还会跟陈局调笑一下,但今天他的神色却出奇地冷。 陈局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小子……今天怎么了……」 —— 景御带队协同两名骨干法医赴往桃花谷村。 黄色警戒线把勘察现场围了起来,线外是摩肩擦踵看热闹,嘴里还叨叨絮絮的村民。 年轻女警询问了下目击村民当时的情况。 村民哪见过这种仗势,支支吾吾地用不尚标准的y市话道:「我,今天早上五点起来,原本说到山谷里摘点草药等冬天御寒用。哪,哪想到就看到这……」 说完,村民还深深地咽了咽口水。 顺着村民的目光看去,是一滩模煳不清的血肉,就跟烂泥似的。 第35页 三具人体的五官早已看不明晰。但从衣着、体型能分辨出这是一对男女和婴儿。 年轻女警颦蹙粲然,咂舌道:「连婴儿都下得去手……这到底是个什么疯子!」 「害!那是你不谙世事,见得太少了。像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三十上下的男警在女警面前强装镇定。 「少贫。」 景御不悦地皱起眉,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在男尸的身下掏出了一部屏幕被摔得支离破碎的手机。 他试着开机,不过还是徒劳用功。索性用透明袋将这个手机密封好,递给了方才吹牛逼的男警。 「这个留着回去给老李,让他试试能不能修好。修好之后你看下死者手机上的一切记录。我估计这是谋杀。」 一句话,让气氛凝重下来几分。 不过法医那边却迟迟没有眉目,「景队,这几具尸体我们只能拿回去处理……比较麻烦。」 景御点头,目光放在了男尸呈空洞状的太阳穴处。 —— 「亦舟?你说晏晏啊?她住院的第二天,班里就有几个同学结伴来看望她,她应该和同学相处的挺不错的。」 霍经年拨弄着名贵瓷瓶中坠着晨露的玫瑰花,笑说。 「经年……」 江亦舟凑近了些,嗓音蓦地低了下来。这个举措让霍经年不由得心中一紧。「怎么了?」 「你小心……薄晏。」 霍经年听言愣了下,看着正和同学们相处甚欢的薄晏,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我查到的一些信息,对她不利。」 霍经年的笑容一点点冷下去。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薄晏的身世吗?」 「经年,你一直在骗我。薄晏和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她是我和你上次在a城遇袭,敌方预留的筹码对不对?」 「你怎么查到的?」 霍经年却显得无比平静,抬起头来,仍神色淡淡。 江亦舟不想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生发生矛盾,勉强地牵唇笑了一下,退了一步俏皮道。 「我如果说是因为有点吃醋你对晏晏那么好,才去查的……你信不信?」 「对不起。」 对于她们之间的关系,霍经年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显然是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江亦舟垂着眸一笑,长睫慌乱无措地微颤。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经年,我……」不动声色地掩去了那句告白,她哽咽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江亦舟的眸中是炽热的真挚而专情,爱意唿之欲出。 面对这样的眼神,霍经年只看了一眼便半低眉眼,抿了抿唇,抬起步子:「我去看看薄晏。」 看着那面对自己比告白之前还要冷漠疏离的背影,江亦舟拭了拭眼泪,虽然心中落魄,但还是笑着。 「嗯……好,那我下次再来看晏晏。」 直到霍经年的身影消失在医院长廊拐角处,江亦舟仍没有收回视线。 内心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有不可言说的麻木。 只觉得今天的精心打扮格外可笑。 表白之前,霍经年最起码会对她笑,会陪她去看夜间电影,耐心地听她发无尽的牢骚,时不时会无心附和两句。 表白之后,她和霍经年之间出现了深不见底、隐秘无形的一道鸿沟,四分五裂地噼开,分为光明与阴影两界。 即便不愿去面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道鸿沟正是薄晏。 —— 市公安局的调查一组已经失眠多日了。 桃花谷村的死者正是先前声称是y市一中萧奕案目睹者与疑似犯罪者的张建和他的妻儿。 张建死于枪伤,而他的妻子和孩子坠崖身亡。 仅有的物证:手机也无法被修復,唯一渺茫的希冀又石沉大海。 景御带队重返桃花谷村,在先前推断的、张建一家坠崖的悬崖泥土中,找到了一块疑似被子弹形状物射中深陷的土块。 然而只是疑似,现场被犯罪者处理得滴水不漏。唯一疏忽的,大概是残留在地上的43码男性长筒靴鞋印。 调查持续了整整半年,仍杳无音讯。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26—— 两年后…… 高考,考点校门前。 在这两年里霍经年硕士毕业,而薄晏在高中在读期间又跳了一级,惊人的智商、思维、记忆、逻辑推理等以至于在15岁便已经能够迈入高考。 这还不算完……在高中在读期间,她屡屡获奖,高分在次次考试中比比皆是。 并且已经收到了多个国内名流大学与国外顶级大学无比隆重的入学邀请。 江亦舟和霍经年为了让薄晏旗开得胜,穿了正红色云纹的旗袍,在清一色的休闲服饰中显得极为亮眼。霍经年对着薄晏说了几句,而江亦舟则是千叮咛万嘱咐。 「晏晏,今天高考了啊。千万千万不要紧张。拿到试卷,先评估一下整张试卷的难度等级,会的就做,不会就先放着往后继续做。 还有啊,考前不要喝太多水,不要因为一门课发挥失常而失了信心……总而言之,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薄晏笑得狡黠若弧,不过是一只洋溢着幸福的小狐狸。 第36页 「亦舟姐姐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好好考的。」 「考不好也没关系!反正考不考都一样。你就当是去看看今年高考难度的算了!」 一声哨响,人流涌动,薄晏听着老师的号召,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挥手告别。 「姐姐,我先走了啊!」 「嗯。」 霍经年望着她,眸中染上一丝笑意。 看着薄晏走入校园,江亦舟这才得空松了口气。 「晏晏高考,你怎么比她还要紧张?」 霍经年只觉好笑,用纸帕为江亦舟抹去了额角的汗水。 「啊,有吗?」 像是被人窥见了秘密,江亦舟掩饰性地低下眸。 …… 西欧有一个词:爱屋及乌。 因为她爱霍经年,所以才会把对她的爱一部分地转移到霍经年所珍视的人身上。 不过这些,江亦舟是不会自作多情说出来的。 高考的日子过得很快,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仅仅两天时间,便对已过去的青春校园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高考结束当夜,江亦舟和霍经年由于高兴,先是开了一瓶拉斐来庆祝,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又开了几瓶上好的陈年老酒,喝大了。 江亦舟已经醉得睡晕了过去,霍经年相对她的情况来说好了太多,只是仰头,眼底浮上一层氤氲的猩红。 看着两个醉得一塌煳涂的人,薄晏登时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她给江亦舟盖上了薄毯,然后打算俯身将霍经年从沙发上抱起来。 霍经年从高三起就定型了:168cm,妥妥的完美女神身高。而薄晏正是少年时期,在这两年身高直飙到175cm,高出霍经年一截,将她抱起也轻而易举。 腰间传来一道温润的力度,突然的失重感让霍经年下意识地勾住了薄晏的脖颈,分明是想目光坚定的,却因为酒的烈性带出了几分微醺的魅惑,眼角染上一丝绯红。 「晏晏……你干嘛?」 薄晏只是抱着她向主卧走去,没有回应。 霍经年实在是睏倦不已,惺忪地眯上了眼。随着薄晏的动作,她被轻轻地放置在了柔软的床上。 「好热……」 霍经年意识不清地道,浑然不觉的媚意四起。 这一切都要感谢烈酒…… 将亘古的冰山之间缥缈的岚烟阑珊地褪去,而那剩下的,只有无声的诱惑。 薄晏为她掖上被子,喉结微滚。 霍经年实在是太热了,如一只猫似的上挑着粉晕的眼尾直勾勾盯着薄晏,语调显得有些轻浮飘忽。 「晏晏……开一下空调。」 「你早上穿旗袍着了凉,会感冒的。」只见薄晏用唇语道。 霍经年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哪还能看得清她薄唇间的开合? 她只知道眼前的薄晏,是唯一一个供她解热的冰块……于是在这种潜意识的催促下,鬼使神差地将身子送上。 「姐姐,你不要这样。」 薄晏的额上已露出隐忍的汗水。 「不要怎样?」霍经年哼了一声,惑人而不自知,淡色桃红的唇在薄晏眼前轻轻地开合着。 …… 年少时已萌动的慾念在此时愈发肆无忌惮地发酵起来。或许是当晚月色正好,或许是今夜暮色渐浓; 随着迷离的情愫,轻柔而温润的力度在身上游离。 她的动作极为谨慎、克制,如同鉴宝师遇上价值连城的珠宝那般小心翼翼。 又似是怕惊扰梦中之人,那些疯狂的动作并没有在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上留下半点温存的痕迹。 霍经年的墨色青丝微卷着在洁白的床单上披泻开来,头轻轻地缩在薄晏的怀中。 情浓时,那张薄唇在霍经年半暗的视野中缓缓地启合着,那样的动作正与这世上最浪漫的那三个字相吻合。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27—— 这一夜,霍经年睡得极为安稳。 早晨,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她蓦地醒来。 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身体—— 衣冠完整,无半点暧昧之痕。 霍经年舒了口气,看着枕边痕迹平整,空无一人; 因为自己梦中的内容感到一丝羞赧。 她居然……意淫了15岁的薄晏! 想到这里,霍经年浑身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正要踩在波斯地毯上去换衣服—— 「咚咚。」 敲门声响起,然后一个人从门后走进。 「姐姐,你把蜂蜜柠檬水喝了吧。昨天你喝得太多了,我只顾着陪你,所以没时间给你熬醒酒汤。」 薄晏单手端着蜂蜜柠檬水,将玻璃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谢谢。」 霍经年随口说了一声,然后听薄晏用唇语道:「我高考结束,姐姐有对我的什么奖励么?」 「奖励?」 霍经年一时没反应过来,抬眸向薄晏看去,薄晏的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深邃,如暗夜般寂静神秘。 「姐姐,我喜欢你。」 第一秒便默认是薄晏对自己心存感激,霍经年平静地回道:「嗯,姐姐也喜欢你。」 「是吗?」 薄晏的眸中有了细碎的笑意,她俯下身,逼近她。 「那如果我对姐姐不是普通的喜欢呢?」 第37页 …… 「轰!」 如一道响雷噼中了霍经年,她久久没有回过神。 「你……说什么?」 薄晏轻笑,伸出手指将霍经年的几绺碎发撩至耳后。 「我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不是梦。我是故意没有给你喝醒酒汤的。姐姐……你昨晚很美呢,慵懒得像一只猫。你没有拒绝我,所以,认清自己的内心……」 「你!」 不知是因为薄晏出言不逊,还是被人说中了心事,霍经年居然露出了恼怒的神情。 「姐姐,我已经15岁了。如果你觉得我现在太小了……我会长大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出去!」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怒意,霍经年放声吼道。 似乎是因为首次看见女人的情绪管理欠佳,薄晏愉悦地笑了两声。「早餐已经做好了,姐姐记得出来吃啊。」 …… 自从14岁后,薄晏就无师自通学会了做饭……而且厨艺一绝。不论是家常菜还是甜品,通通信手拈来。 这常让霍经年觉得薄晏才是她的监护人! 在薄晏的催促下,霍经年硬着张脸坐到了餐桌边。 薄晏知道她不高兴,所以主动把盛好粥的碗放在了她眼前。过了一会儿,见霍经年仍然不为所动,薄晏笑。 「姐姐这是想让我餵你么?」 如此一来,霍经年这才喝起了粥,薄晏看在眼里,自顾不暇地在她的碗里堆起一座高高的「小山」。 霍经年只是看了她一眼,尽数收入腹中。 用完早餐,薄晏收拾干净餐桌,正要朝厨房走去—— 「我来洗吧。」 因为被小自己六岁地薄晏照顾得完美无瑕,已经21岁的霍经年在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哪知薄晏并不领情。 「不用了……你休息就好。」 霍经年沉默地看了眼薄晏忙碌的身影,又低下头看了看手边的工作,于是拿起笔记本,走去书房。 人只要认真工作起来,时光便如流水般熘走。 待霍经年合上笔记本,已是正午。 她走出书房,锁上门,下楼。 一眼望去,餐桌上是琳琅满目、秀色可餐的众多菜品。 从外观便可见是新鲜出炉的,甚至还冒着热气。 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薄晏,霍经年沉思了一会儿,抽出; 了两把椅子,自己在其中一把上坐下。 等了一会儿,薄晏就从楼上的浴室出来了。 霍经年只是看了一眼,便感觉鼻间一热。她马上就有; 先见之明地拿了几张纸捂住鼻。 眼前的薄晏,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和纯白宽带背心,而那裸露在外的,肤白胜雪…… 正要掐着点薄晏只是有片刻的错愕,旋即一笑。 「我正打算去书房叫姐姐的。」 「你在家里怎么穿成这样?」 霍经年有意不去看她,低着眉眼,语气是少有的慌乱。 「不可以吗?我们都是女生呀。」 薄晏睁着一双极其无辜的眼,眨了两下眼睛,卷翘如鸦羽的睫毛轻轻扇动着。 霍经年无语凝噎。 那明明知道彼此是女生……不也发生了昨晚的事! 薄晏故意无视霍经年扭成毛毛虫的眉毛,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唇语改手语道:「姐姐,我昨晚没弄疼你吧?」 霍经年只是静静地看着,维持一贯的沉默。 她只觉得自己当今和薄晏的相处模式极为尴尬。 分明是名正言顺的监护关系,二人却暧昧不清…… 不行,她不能再让薄晏这么肆无忌惮了! 她于她,可以是值得感激的长辈;是亲密无间的姐姐;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而不是她早熟419的对象! 正当霍经年思蜀时,薄晏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踱步至她身后。随之,少女刚刚沐浴过的淡淡清香无孔不入地袭来。 薄晏用手轻轻地给霍经年按摩着肩膀。 明明是无比温馨的一幕,可她偏偏还要似有若无地把唇主动凑到霍经年敏感的耳边。 霍经年按住她的手,侧目觑着她。 「够了!」 听言,薄晏手顿住,讪讪地垂下眼帘,退开一步。 沉默一阵。 霍经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不够温和,面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实在太过冰冷,只好放柔声音道。 「晏晏,姐姐不是要凶你……只是,姐姐因为昨天我们彼此的冲动让我们中间产生了一道不可跨越的沟壑……所以我们彼此都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 听言,薄晏乖巧地垂着眸子,顺从地点点头。那深邃的眸里有细碎地暗芒一划而过,转瞬即逝。 最新评论: 竟然是车车,差点就错过了; -完—— ——插pter28—— 查高考成绩的前一日,班里的同学约着在一家酒店的雅间开party小聚了一下。 在这群人中,除去15岁的薄晏,都是刚成年不久。 同学们终于熬过那段艰苦拼搏、寒窗苦读的岁月,迎来崭新的锦绣山河,大家喜不自胜,连扎啤都喝开了。 薄晏年纪尚小,霍经年也叮嘱过她绝对不能碰酒,所以安静地在一个小角落看《粒子物理简史》,与旁边的灯红酒绿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第38页 到了门禁时间,薄晏跟同学们道别,正要走出雅间去找把车停在酒店门外的霍经年时—— 「薄晏同学,请等一下!」 这是一道带着少年独有的清亮与成人略微醇厚的嗓音。 薄晏不经意地回眸看去。 少年身姿俊挺如竹,面部稜角分明,短髮利落,剑眉星目之间尽显意气风发。 班里的同学们则面对面地会心一笑:班长喜欢薄晏那么多年……现在终于逮着机会出手了! 他脸微红地说:「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回去也比较危险……要不我送你吧?」 薄晏温和地弯唇笑,寒若玄冰的眸底却是一片凉薄。 等把薄晏送到了酒店门口,班长酝酿了两年的话,终于有勇气说出来。 「薄晏,我知道,今天这么做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怕再不告诉你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那个……我喜欢你!从你进校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喜欢你了……我……」 班长眉眼温柔,有些青涩地羞赧着。 「我知道你还小,所以我可以等,等你长大!你愿意接受我的告白吗?」 言尽,一束纯正的法国玫瑰递在了薄晏的眼前。 薄晏余光看着那辆白色的suv,还是笑,用唇语道。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班长明显懵了一下:「啊?」 说完,薄晏连最后的一个笑都没有施捨给他,而是转身走向了一辆高配置的suv,进入了车的后座。 …… 心心念念的少女消失在视野,精心筹备的玫瑰花束握在他手里,一切的一切,分外落魄。 —— 「刚刚那个,是谁?」坐在驾驶位的霍经年神色微冷道。 「是班长哥哥。」 薄晏甜甜地笑着回復,还恬不知耻地说道:「姐姐放心,我不喜欢他,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 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破,霍经年只是眸色微动,没什么多余的表示。 「跟你亦舟姐姐打个招唿。」 她说着,坐在副驾驶的江亦舟笑意盈盈地回过头,清浅动人的眸呈分外晶莹的蓝绿色,淡施粉脂。 「晏晏——」 即便看见此时意味不明出现地江亦舟,薄晏的神色也仍旧如常,似乎是预料之中。 「亦舟姐姐好。」 打完招唿后,车厢中的昔日情意被空调发散出的阵阵冷气轻而易举地吹散。 眨眼就到了家里。 霍经年和江亦舟坐在一边,正在为二人沏茶的薄晏识趣地坐在另一边。 「晏晏,我和亦舟有些事要告诉你。」 薄晏把两盏沏好的清茶分别放在她们二人面前,自己轻轻抿了一口,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或许你现在年纪还小,不理解。但我已经和亦舟在一起了。以后如果我出差不在家,你要听她的话,不要惹她生气,知道了吗?」 「嗯。」 薄晏点头,又抿了一口茶,看着急于跟自己撇清关系的霍经年,神情愈发地好整以暇。 那淡然自若得如同在说「你们谈你们的,与我何干」。 霍经年见薄晏没什么过激反应,点到为止。 「那我先和亦舟姐姐回房了,你也早点歇息。」 …… 人走茶凉,薄晏还在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前些日才初歷鱼水之欢,如今又急着找江亦舟作戏…… 她的姐姐还真是可爱得紧呢。 —— s洲,临时国际会议。 长宽均达数几十米的液晶体大屏幕前方座位排列整齐,每一个都能在国际上抛头露面的面孔,正襟危坐。庄严肃穆的气氛充斥着整个会场,冰冷肃杀得不容置喙。 「距离s23禁案已经过去两年了!虽然我知道没什么人见过薄纵千……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么?」坐在主位上的年迈男人烦躁地喝茶水,捏了捏眉心。 「也不是全然没有。」 z洲的代表发言道,双手合十,待翻译官将她的话翻译后,一张照片赫然显示在大屏幕上。 「诸位,这是薄纵千现在的所处位置。不过不算特别精准,只能确定她现在身处哪个大洲。」 照片呈现出一张短暂的定位,显示在z洲。 a洲的女人挑了挑烈焰大红唇,讥诮地勾唇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将那么多精力浪费在一个小丫头片子上。」 「就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她还活着,并且是s23破案的关键。如果找到薄纵千,薄世卿生前有关新元素发现的研究成果就有着落了!」 主位上的人神色激动,字句铿锵道。 「但有一点我不明白。」 一道音调掷地有声地在周遭响起。 「请说。」 「如果薄纵千在s23禁案中是受害人的话……那么她到底在躲什么?」 此话不错,倘若薄纵千真真无罪,那她为何不依仗特殊身份找国际寻求帮助,反倒处心积虑躲避眼线? 言尽,偌大的会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29—— 这一日的天色尚好。 薄晏和霍经年、江亦舟三人围在电脑前正要查看薄晏的高考成绩。 点开网页,输入信息,然后是漫长的等待…… 第39页 江亦舟做出祈祷的手势。 终于,电脑缓缓加载出来了一个数字。 语文:0; 数学:0; 英语:0; 理综:0; 江亦舟看着这闪瞎人眼的高考成绩,反覆擦了几遍眼睛,将自己灰绿色的眼珠子瞪得小小的。 「经年,晏晏高考怎么可能是0分?!」 霍经年看着江亦舟不明所以地笑了两声,拿着显示来电的手机在她眼前晃了两晃:「稍等,我接个电话。」 …… 「喂,你好。」 对面见霍经年接了,忙兴奋不已地道:「您好您好!请问是薄晏的家长吗?」 「嗯,我是。」 「我们是m大的招生办,请问薄小姐有就读的意愿么?」 江亦舟听对面这个开场白,倒抽一口冷气。 冥立州大学,全球第一学府亲自来电啊! 「稍等,这我需要问问她。」 霍经年棱模两可地道,顺便问了问薄晏的意见。 眼见着薄晏即便是收到第一学府的邀请也能神色波澜不惊地摇摇头,这让江亦舟更加疑惑不已。 霍经年遵从了她的意见:「如果有意愿,我会尽早给你回復的。」 对面依依不捨地拖着话音。 「那就麻烦你们了……」 挂断电话,霍经年的邮箱收到了一则新邮件。 【亲爱的薄晏家长,您好。以下是薄晏在全国卷一的高考成绩所示。 语文:130分。 数学:150分。 英语:150分。 理综:300分。 总分:730/750分。 全市排名:1; 全省排名:1; 全国排名:3】 江亦舟完全看傻眼了。 「经年,我当年高考也才708啊!」末了,她又自顾自地震惊道:「不过好巧啊,晏晏的高考分数和你的生日一样哎!都是7.30!」 霍经年略微沉吟,抬眸看了眼薄晏。 薄晏意味不明地凑到霍经年跟前,故意将温凉的唿吸隔着一段距离打在霍经年的锁骨上,还对着她的略微颦蹙的眉眼轻轻笑道。「真是好巧,看来我和姐姐的确缘分不浅呢。」 「不过话说回来……晏晏,你说是不读m大,是已经心仪哪一所大学了呢?」 江亦舟看着薄晏的有意无意在撩拨霍经年的举措,冒然开口道。 「嗯……不如就z大吧。」薄晏笑意盈盈地看着江亦舟,话却似是对着霍经年说的:「毕竟我也才15岁,若是离开姐姐,还真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嗯。我也不想她去太远的地方,在身边要安心些。」 霍经年默许了薄晏的小心思,江亦舟也讪讪,没再多说些什么话。 —— m洲,日月居(苏林婚房)。 苏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戴着金丝框眼镜,鬈髮如瀑地披散在肩骨,盘着腿坐在电脑前,眼睑处已落下了两弯浅淡的青灰色阴影层。 林瑾端着热好的牛奶进来,在她眉间落下一吻,然后也随之坐下,给苏皖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么些天不好好休息。」 苏皖享受着她轻柔却有力的动作,露出一个略微慵懒的笑。 「薄世卿先生和她妻子留下的那个薄家小姐,你知道吧?」 林瑾微抿了抿唇,眉眼漂亮得如夜中氤氲的上弦月。 「s23禁案?」 「嗯……近日我还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担心经年。」 「我知道为什么。」 苏皖听言有些惊愕,回过眸来。」为何?「 林瑾呈瑰丽琥珀色的眸渐渐暗了下来,她喉结微滚。 「因为你平日有些缺少陪伴了。」 苏皖不解,有些好笑道:「何出此言。你这厮游手好闲的不日日在我身边?」 「苏皖,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等她唇轻启,林瑾的目光便已呈现出灼热之色,将她所有的话语咽回喉间。 —— 这一夜,薄晏摸上了霍经年的床。 月色凄清,夜色寂静,似乎一切都恰到好处、水到渠成。 霍经年忍着由自己那极度敏感的身子所传来,落在自己腰间的力度,嘴角微微抽搐。 属实是她麻痹大意了,原以为薄晏不会再乱来,自己也让江亦舟去了另外一间房睡……可谁知! 薄晏绕后抱着霍经年,有些尖削的下颚抵在霍经年的锁骨,温热的唿吸打在上面,而致使这一切的人却安然地瞑目着,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 霍经年无声地跟墙壁对视十来分钟后,将手置在了薄晏的手上,将其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分离开自己的腰…… 可哪知适得其反,薄晏的手甚至禁锢着霍经年的手,握得更紧了。 …… 霍经年满腔羞愤不知从何发泄,只好任着薄晏乱来。 为了尽快度过这漫长的夜晚,霍经年死死闭着眼。 半小时后,平稳、几不可闻地唿吸响起。 …… 原应在熟睡状态的薄晏撩开眼帘,眸底却一片清明。氤氲着丝丝笑意,如一只偷腥得手、狡黠的猫咪。 看着女人即便在睡梦中也紧皱的秀眉,薄晏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为她轻轻抚平。 第40页 随后,薄晏尽她所能轻缓起身,为她掖好被褥,下了床。 虽是算计,但心情仍愉悦得不可言说。薄晏深深地看了眼在床上正酣的霍经年,旋即关上主卧的门。 黑暗中,那道影影绰绰的颀长身影并没有回房憩息,而是脚步一绕,走向了那个向来不开放的书房…… 薄晏轻车熟路地找到暗格,走进。 看着周遭陈列的几十个书架,她有条不紊地走向了标有』s『符号地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三层,从其间掏出一本。【s23卷宗禁案?首轴——国际中心】 薄晏只是随便翻开来看,微微在书页上摩挲。页面仍是崭新的,却明显有被人常常拿起捧读的痕迹。 ……国际监狱侦查科科长,国际议员霍长青之女…… 霍经年…… 那白皙到显得有些病态的手指仍摩挲着书页。 整个身影浸润在深深暗影之中,少女渐渐勾起一个观之甜美却又有些森然的笑。 看来她对自己很感兴趣——一直以来。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30—— 薄晏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便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给阳台上精心栽培的植株细细浇着水。 这是一个很温馨的画面,不错。 ……可在霍经年眼中却怎么看怎么奇怪。 「晏晏,起那么早么?」 霍经年佯装无心地问了一句。 听见她主动跟自己搭话,薄晏唇边与眉眼掺杂的笑意清甜。 「嗯。毕竟快要大学了,我也该调整下自己的作息。」 霍经年看着薄晏唇边的笑容,只觉炫目…… 又是这样的笑,这样人畜无害、纯净圣暇到毫无瑕疵的笑! 就是这样的笑容,不知让霍经年梦魇了多少日。 自己已渐渐有些看不透薄晏了。 她分明还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女,但她们之间却又有什么好似在无形中改变了…… 或许是因为和自己的养女有过那样不堪的夜……任谁都会遭良心谴责,疑神疑鬼吧! 霍经年捏了捏眉心,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无实质的虚影。待吩咐完薄晏一些琐事后,为自己预约了相当权威的心理谘询师。 霍经年走了,家中便还剩下江亦舟和薄晏两人。 实际上,江亦舟先前并没有确切地搜查到薄晏的真实家世。 真相也与那日同霍经年谈判时大相迳庭。薄晏的资料被人刻意封锁着,查不到一点儿影子,江亦舟那天也不过是在试探霍经年,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 于薄晏,她自己心中也是没底的。 江亦舟也算是出于嫉妒心理,将霍经年和薄晏离间了一番。此时和薄晏独处,她到显得分外不自在。 「晏晏……」 薄晏听言,合上书,抬起眸看江亦舟。 「亦舟姐姐有什么事么?」 看着薄晏这么坦然,江亦舟面上的羞赧之色更加显露于外。 「对于先前揣测你的事,我感到抱歉。」 薄晏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出神地笑了。 「没事的,毕竟我的贸然出现确实会给人带来很多疑问。姐姐能收留我,已然是我莫大的福分了。」 江亦舟哑言讷然。 ……被人抛弃的孩子总是那么成熟,懂事到让人心疼。 「亦舟姐姐不必太过担心我的。在我心目中,姐姐永远都是我的姐姐,那个给我光的人。若要真说爱,那我对姐姐仅限于晚辈对长辈的爱戴与感激。愿你们百年好合。」 薄晏说完,拿着书走向了楼上。 只留下江亦舟一个人在原地沉思,久久不能思出所以然来。 …… 薄晏和霍经年的收养关系一直听起来都是荒诞可笑的。 收养那年,霍经年也不过19,并未到国家可收养的法定年龄,这段「收养」也不过是一个破例的虚名。 而薄晏的身世,似乎被重重枷锁与障碍隔阂着,总蒙上一层神秘的薄雾,很难靠近,很难看清。 —— 霍经年坐在靠墙地座位上,双手紧握着,见荧幕上显现出她的名字,她心一横,走进诊室。 心理谘询师是一个中年女性,面相和蔼,性格也极为温婉。见霍经年进来,眼角眉梢便带起丝丝笑意。 「你好,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呢?」 霍经年落座在软皮沙发上,沉吟片刻。 「是这样的。两年前,我收养了一个女孩。她当时的性格极为孤僻,不爱与人亲近。 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她变得渐渐活泼开朗起来,但却总给我一种……心机城府深不可测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我疑心重,最近总是莫名有些焦虑。」 谘询师略微惊讶,「可你看起来也不过……」 霍经年笑了笑:「我今年21,暂时还没有和养女在法律上落实关系。就只是养着她。」 谘询师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好吧。那对于你养女的出身和身体状况,你了解多少?」 霍经年眸色暗了暗,有意隐瞒了些许。 「她是聋哑人,一直戴着助听器,近几年我的经济条件渐渐好了起来,打算去带她做手术把助听器摘除了。身上有很多疤痕,估计是受之前的养父母虐待。」 谘询师心中掀起大愕,斩钉截铁地问道:「恕我冒昧……她今年多少岁?」 第41页 霍经年毫不犹豫地回道:「15。」 谘询师后续听着霍经年诉说有关她那位养女的事宜,眉头欲皱欲深。 身世不详,身体遍布陈年旧伤,性格乖戾孤僻,聋哑人…… 谘询师听完霍经年的叙述后,适宜地开导了她一番。让霍经年如坐春风,豁然开朗,一时对她赞不绝口:「果真名不虚传。听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舒坦多了。」 临别时,霍经年神色放松地消失在门边。 谘询师见她走了,马不停蹄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我是陈艷。今天我在z洲y城这里,遇到了一位患者,年龄21。她的养女今年15岁……」 —— 霍经年回到公寓,江亦舟已离去了。她便趁着独处的机会跟薄晏谈起了自己的身世。 「晏晏,这两年来,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家庭状况。我的父亲,叫霍长青,是一名国际高层议员。 至于我的母亲,在我出生后便去世,大抵是位书香闺秀。奶奶就是平常妇女,原是一名教授,退休后便在乡村支教。爷爷是一名缉毒警察,在执行任务时离世了……晏晏,你是我仅剩的亲人了。」 薄晏一言不发地听她说完,良久,才回过神来。 「今天我想带你去烈士陵园看看我爷爷,然后再去墓园祭拜我的父母……你愿意么?」 霍经年情到深处,泪水涟涟。 薄晏抱住了她。 「我当然愿意。姐姐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31 烈士陵园。 霍经年一袭黑色长裙,将她身材的玲珑有致勾勒得恰到好处,手捧白菊。薄晏则较为休闲,卡其色长裤搭配白色长t。 「爷爷、奶奶。晚辈来看您们了。」 看着墓碑上爷爷奶奶年轻时期,男人丰神俊朗女人面容秀美的黑白照片,霍经年缓缓蹲下,细细摩挲着。 「今天我还带了一个人来,她是我的养女。名字很好听,叫薄晏。我已经抚养她两年了。您若泉下有知,愿平安喜乐。」 薄晏看着照片上尤为英俊的男人,唇瓣缓缓开合,无声道。 「爷爷奶奶好。我是姐姐的养女。感谢您们把姐姐培养得这么出色,这么慷慨,能够收养、包容下我这个孤女……她让我体会到了家的温暖。愿您们及亲朋和和睦睦,团团圆圆。」 说罢,薄晏弯下腰给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停顿良久才起身。 霍经年在地上蜷缩着蹲了许久,以至于她尝试站立时都有些双眼发黑,幸好薄晏观察仔细,及时稳住了她。 这么一扶,薄晏才看见霍经年已有些绯红的眼眶。 看着她,霍经年终于再也强撑不住,哭到失声地一下倒在了薄晏怀中,情难以禁、不可遏制。 天色阴暗,空气凝重,四周寂静,了无生机。 而眼前的少女,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光。 …… 当她们来到陵园时,天色已晚。 霍经年神色微微低落,不疾不徐地跟薄晏介绍着自己的家人,薄晏还是静静地听她倾诉。 「我父母的墓碑在山上,但天气预报显示快下雨了,你还要去吗?」霍经年忽然顿住脚步,问了句。 「姐姐若是执意要去,我便执意跟随。」 薄晏为霍经年撑起了伞,这样说着。 霍经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嗯……你跟我来。」 …… 如霍经年所言,还不等她们步行至山上,天色便欲渐欲暗,风捲残云,似有狂风骤雨之势,刺人的雨滴沉甸甸地坠下来,将世间万物都彻底洗涤一遍。 霍经年将两束捧花一齐放下,她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在霍经年未出生时所照的,极其珍贵。照片之中,霍长青一袭正装,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侧过脸低眸注视着自己的妻子,流露出淡淡的笑。 霍母靠在霍长青的身边,穿着自己最最心悦的裙装,明眸善睐,笑得像个孩子。 这些美好的回忆……是霍经年从未经歷过的。 「爸,妈。恕女儿不孝,两年了才来看您们一回。」 霍经年吸了吸鼻子,待自己稳住情绪后才介绍薄晏。 「这是我的养女,薄晏。她很乖巧,从不惹是生非,也经常代替你们来陪伴我。她让我原本没有生气的生活逐渐鲜活起来,她就是我的全部……愿你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她能够快快乐乐地成长,保佑我能陪伴她久一些。」 …… 她就是我的全部…… 薄晏听着这话,长睫微颤,执伞的手剎那不稳。 「如果您们还在我身边就好了……如果我那么多年不是一个人就好了……」霍经年胸腔起伏着,心头骤然拉扯着。 二十一年,她从未见过自己的至亲。 自幼照顾自己的也仅有霍家的保姆、管家和佣人。 记事起,便是孤单一人。 在霍经年哭得声嘶力竭,不顾一切之时,寒风唿啸、雨声刺耳,夹杂在期间的有什么人在她耳边落下低不可闻的一句。 「你不再是一个人。」 —— 在见过霍经年的亲人后,她们之间的距离仿佛无形间又回到了原点,亲密无间、知心倾情。 第42页 薄晏荣获全国卷一的高考探花兼全国卷唯一一个理综满分的消息很快传开,名校间竞相争抢,她托霍经年一併回绝,且拒绝任何新闻採访。 就这样,转眼便到了薄晏大一新生军训的日子。 z大的新生军训已经严苛到一种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薄晏的身子孱弱,霍经年这两年也是费尽心思给她补身体,这次军训,更是前后操碎了心。 十公里长跑、体能训练,甚至还有拳击搏斗。 军训这么天下来,薄晏一直不被教官看好,屡屡数落。 周围都是大了自己将近三岁,健康的成年人,薄晏尽最大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不引起他人注意。 不过,还好身边的哥哥姐姐对她照顾有加,时常伴在身边说笑,互相鼓劲。 …… 「晏晏,今天的训练项目是射击,你不用这么紧张!」 穿着迷彩服的高挑少年段奕然拍拍薄晏的肩膀,暖阳轻洒而下,他笑得阳光俊逸,令人心动不已。 「嗯!」薄晏用力点点头。 看着前排的同学都逐渐完成射击的项目,听着一声声刺耳却声声皆敲打在人热血心弦之上的枪声,任谁都会亢奋不已。 透过教官面无波澜的神色,可以完美解读出一句话。 【这届大一新生太菜。】 终于轮到段奕然上场了,薄晏给他作了个「加油」的手势,段奕然回眸,弯唇一笑。 「一定。」 段奕然走到15m处,认真地按照教官所叮嘱的步骤来。戴上护目镜,双脚分合与肩同宽,扣动扳机,两手持枪,神色认真。 教官下达口令:「开始!」 「砰……」 十枪后,段奕然自然垂下手,实时精度靶显示出耀眼夺目的数字』93『教官头一次露出欣慰的表情,看着段奕然的目光满是赞许,旋即高声喝道:「93!」 枪场霎时响起一阵惊嘆声。 段奕然毫不留恋地把枪放下,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个傲人的射击成绩放在眼里,而是邀功似的到薄晏那儿,露出尖锐的虎牙:「还不赖吧?」 薄晏真心实意地点点头。 「很厉害。」 段奕然鼓励了她一番,教官便念着薄晏的名字让她上场了。 薄晏缓缓踱步至15m处,拿起掂了掂,调整了下护目镜,找了个较为舒适的站姿,扣动扳机,单手持枪。 教官看不下去,怒斥道:「薄晏同学!刚刚才接触枪就不要用这个姿势,只会让你的成绩更加不堪入目!」 薄晏根本没有把教官的话放在心里,斜侧着身子,举起枪,微微眯了眯眼。远处的树、眼前的实时精度靶、,三点一线。 「砰……」 十枪,不过二十五秒! 别说她能不能正中靶心,光是这个速度,都是能与特警媲美的!教官看着在风中英姿飒爽的少女,霎时哑言。 实时精度靶上显示出近乎灼目的数字——100! 最新评论: 为什么我觉得霍经年这个人设有点崩; -完—— 插pter 32 教官久久不能回过神,他下意识地去看那个一直在被她嘀咕的少女,薄晏只是轻轻地勾起唇,回以一个略表野性的笑。 25秒,十枪速射,满分。 这三个词合在一起便是无比的爆炸性。 所有人都看呆了。 一时间,场上对薄晏的欷歔声早已被欢唿声替代,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激情澎湃! 薄晏摘下护目镜,段奕然马上跟了上来。 「晏晏,你原来射击这么厉害啊!」 薄晏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次碰。」 段奕然薄唇轻抿。 还真是他草率了,看来以后得更加努力才行。 …… 射击训练之后,薄晏在z大的学校论坛大火了一把。 有人将她射击时的照片传到了论坛上,许多都是舔颜的。 段奕然和薄晏都是物理系,而且也都是一个班,出于军训,两人便走得更加近了。 上完课,段奕然约薄晏一同去食堂吃饭,薄晏也没有多想,随口便答应了。 打完菜,段奕然理所应当地坐在了薄晏对面,笑着说:「晏晏,你实话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成年没有?」 薄晏用唇语道:「十五岁半。」 见她唇瓣开合吐出的字,段奕然惊得差点把筷子甩出去。 「十五岁半?之前设想过你十七岁,没想到那么小啊。」 段奕然懊悔地说着,也没发现薄晏看他的眼神越发戏嚯。 「我年龄小有什么影响么?」 「有……不不不,当然没有了!」剪不断理还乱,段奕然羞红着脸摆摆手,「我只是担心你照顾不了自己。」 「哈哈。」薄晏笑了两声,随后正色道:「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薄晏的目光实在太过纯净,所有斑驳都不能在她眼下隐匿。段奕然也不知要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只好闭了嘴。 用完餐,段奕然又邀请薄晏陪他一起去实验室做实验。 物理系才开课第一天,有什么实验可做? 薄晏看破不说破,想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到了实验室,段奕然又有百般说辞,说忘了带实验的稿件。看着他的窘迫,薄晏只是笑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第43页 段奕然连忙摆摆手,有些心虚地瞟向别处:「没,没。」 「嗯。那既然你实验做不成,我就回去了。」 不动声色观察着段奕然的微表情变化,薄晏耐心地吐完字,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一个清绝的背影。 ……看着远去的薄晏,段奕然的心还在「噗通」直跳。 听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有今生的擦肩而过。 那他们之间……也算是缘分匪浅了吧! 回到学生单人公寓,薄晏在镜前仔细整理了下自己,然后把笔记本摆在了身前,申请与霍经年视频电话。 —— m洲,国际监狱。 霍经年看着助理呈现上来的资料,眉头紧锁。 这一沓资料是一个不明邮箱发来的复印件。 邮件中指明s洲物理院院长杨振龙曾强/奸七岁女童,还附上了几张几年前的照片和女孩大腿处遗留精斑的dna信息。 「查得到这个邮箱么?」 霍经年的神情是少有的庄重和严肃。 助理的声音弱弱:「国际监狱的技术人员能力有限……霍处长,您不是认识苏殿么?要不……请她高抬贵手帮个忙吧!」 这本是刑警的工作……这邮箱的主人为何要将这种信息发到国际监狱的侦查科来? 一切都诡异得令人匪夷所思。 霍经年长睫低垂,幽幽地嘆了口气。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又得欠她多少人情。」说着,她把自己的手机开机,看到薄晏的视频申请时怔了一怔。 「霍处长,您怎么了?」助理见她神色不对,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霍经年给薄晏回了条信息过去,然后退出聊天界面,在通讯录中找到苏皖的电话。 「喂,苏殿?多有叨扰,我们监狱这边得麻烦您件事儿……」 …… 【抱歉,姐姐在忙。一会儿回你。】 薄晏看着霍经年的回覆,久久没有动身。 等回过神后才无所谓地笑了笑,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少女整个人都软绵绵地贴着浴缸,似乎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看着水中本应无暇的身体却布满了陈年伤痕,微扬起头,晶莹的水滴划过喉结,她唇边是尽显骄娇二气却又有些讥讽的笑。 再天姿国色又有何用?再乖巧懂事又有何用! 她勾魂摄魄的外貌、白皙胜雪的肌肤、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过是表象罢了。 她的骨子里早已烂透了,身体上的淤青无时不刻在提醒她曾经是那么骯脏,已然沦肌浃髓、冲破灵魂; 她对这个世界早已不抱任何希冀。在希望腐化后,只剩下四分五裂的自我毁灭。 曾经的卑劣怯懦早已化作不可挽回的蛇蝎心肠。 她的不甘、她的恶毒、她的疯狂、她的报復; 总会趁着每个偏激成魔的深夜,从灵魂的罅隙中疯狂涌出,肆意疯长。 八年了……杨振龙。 已经八年了。 那个衣冠禽兽、罄竹难书的男人,玷污她的身体、污浊她的灵魂,为了浮名虚利暗害她父母,让薄家变得支离破碎! 一桩桩,一件件…… 她的眸光彻底湮灭,不见一丝亮。 剩下的,只有穷途末路时才有的颓败与叵测。 在这场生与死的博弈中,只要她不叫停,他休想独善其身。 距离大仇得报,只有两个步骤了…… 一时间,薄晏混沌不清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清冷女人。她荒诞无稽地笑了两声。 那音调轻缓悦耳,却又似乎为最致命的刀光剑影。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33 霍经年将文件发给了景御,然后重重地将自己摔在沙发上,紧紧瞑目,只想获得片刻的小憩。 「将这件事上报给青狱长,务必差检察院亲自派人。」 「好,这就去办。」 助理兴致勃勃地承诺道,转身就去工作。 …… m洲,日月居。 19:00。 林瑾为了讨这几日一直愁绪萦怀的苏皖欢欣,特意在这晚换上了西欧的猫耳女僕装,轻手轻脚地走进主卧。 苏皖的长鬈髮半挽着,整个颀长的人陷在沙发里,怀中抱着笔记本,桃花眼轻阖,疲态尽显。 这副情境看得林瑾心疼不已,动作轻柔地把苏皖抱回了床上。 正要为她合上笔记本时,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一堆她看不懂的「乱码」,气得咬牙切齿。 到底哪个智障天天让她老婆忙外? 她日他全家! —— 「阿嚏!」 国际监狱中,霍经年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她自顾自地想:「天凉了,确实该注意下保暖御寒了。」 待忙完眼下的工作,她给薄晏回拨了视频电话。 很快接通了,露出薄晏那张风姿秀逸的脸。 「晏晏。」 纵然再疲惫,霍经年也扯起最柔和的笑容面对薄晏。 「姐姐,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薄晏看着霍经年略显苍白的面庞,十分心疼地用唇语道。 「啊?有吗。那姐姐一定注意自己的身体。」霍经年的唇又弯了弯,「谢谢晏晏的关心啦。」 薄晏的眸色渐渐黯淡了下去,幽邃得有些叵测。 第44页 「晏晏,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吗?」霍经年担忧地问,却看见薄晏佯装无事地摇摇头。 少女笑着,薄唇微微颤动。 「我是在想……如果自己能说话就好了。好想在你筋疲力尽的时候说说安慰的话,好想在你悲伤的时候说说温暖的话……好想让你听到我的声音。」 此言一出,电话两头均是一阵的沉默。 薄晏自知多言了,轻轻一笑,及时说。 「姐姐,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好梦。」 言尽,相隔千里的彼此,面庞消失在手机屏幕。 …… 三日后,深夜十一点。 苏皖的电话打来,几夜未合眼,嗓音有些黯哑。 「经年,我已经找到薄纵千电脑的ip位址了……在z洲y城的郊区一带,路西法公爵的古堡中。」 「实在有劳苏殿了,多谢。」 霍经年接听完电话,花费久久平復情绪,报给上级。随后,国际中心亲令带队直飞,速速赴往z洲y城的古堡。 凌晨两点半,国际中心的六支队伍莅临古堡。 森林广袤、郁郁葱葱,暗绿色的藤蔓与蔷薇环绕于城墙,光线暗淡,影影绰绰,如同朦胧、浪漫之圣殿。 光从古堡外景便能看出这座庄园的主人是个何有情调之人。 队伍中权利最高之人敲响了古堡的门,众人等候许久,直到快要将耐心磨光直接闯入时,一个妖冶的贵族男人勾着唇走出。 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呈金的发色将他的肌肤衬得越发白,昂贵的丝质睡衣,身材修长,光是杵在门口一站,玩世不恭的气势便倾泻而出,骨子里的矜贵与妖魅浑然天成。 「哟,也不知我这小小伯爵闯了什么滔天大祸?」 路西法用他那深邃迷人的蓝色瞳眼将整齐划一的队伍不动声色地扫了一遍,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 「六大洲各派一支队伍呢……啧啧,国际中心下的令?」 「尊贵、亲爱、迷人的路西法伯爵,恕我们夜半叨扰。上级有令,派我们来古堡巡查。」 领队是个圆滑却又刚硬之人,见路西法没有放他们进去的意思,甚至还出示了「勒令牌」。 看见那所有人都须无条件服从的「勒令牌」,路西法只是轻笑两声,令人打开了那两扇沉重的大门。 很快,六支队伍各尽其职地分头行动,将整个古堡密不透风地排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薄纵千、少女的痕迹。 直到由领队带队与路西法一同到五楼,路西法才脸色一变。 领队极善观人神色,见路西法出现异样,正要勒令让人进去搜查时,路西法慵懒成调的声音响起—— 「喂,你们这群讨厌的人大半夜打搅我的美事……难道现如今还要把我的小情人给惊着了?」 这话一出,几支队伍面面相觑。 领队配合他低低笑了一声,语气却骤然严厉。 「究竟是不是有小情人……还需我们亲自「检查」才能断定。冒昧了……路西法公爵。」 言罢,他毫不留情地打开主卧的门。 一阵女人间轻促的戏玩声闯入人的耳膜。 循声看去——洒满纯正法国玫瑰花瓣的柔软大床上,两个金色碧眼的美女穿着暴露、风?骚。 两人分别被情?趣?内?衣作眼罩蒙着眼、被粗糙的绳子绑着身。由于某位男人的消失,她们不甘寂?寞,只好互相作情。 此时正当情浓,突然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她们娇唿出声,顿时用被子蒙住了身子,又羞又赧,深深埋着头。 …… 看着这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幕,在场的男人们竟已有些把持不住,方才还冰冷肃杀的氛围顿时暧昧起来。 领队只是轻轻咳了一声,「抱歉,两位小姐。请你们配合一下工作……」 等检查完主卧,发现没有任何异样痕迹后,领队咽了咽口水,饱含歉意地对路西法道了歉。 就这样,国际严苛的搜查变成了一场不解风情的闹剧。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34 身上几乎不着片缕的两个女人风情万种地从主卧走了出来,声音娇娇,神态媚媚。 「尊上,薄小姐可是被国际中心给查到了?」 听言,路西法轻缓地笑了一声,晃动着高脚杯,凝视着上好的琼浆酒酿在其间摇曳,语气略带讥讽。 「不是国际中心……是冥立州的苏殿。要不是她亲自出山,国际中心那帮花拳绣腿根本没眼看。」 说完,路西法似乎想到什么,余意深长地看了看温蒂和贝蒂。 「对了,今天你们的表现很出色,合拍极了。」 温蒂红透着脸,轻飘飘看了贝蒂一眼,似有若无地娇嗔道:「哪有,人家平时明明不这样的啦……都怪贝蒂。」 「哈哈哈……」 看着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路西法心情分外愉悦地笑了两声,起身,慢悠悠地上楼回主卧。 最后一盏灯湮灭了无,古堡被阴云笼罩,寒风凛冽。不似先前的富丽堂皇,反之,衬得其尤为阴冷刺骨,令人胆战心惊。 —— z大,一月后。 现在的时节已至初秋,正是秋老虎闹得比盛夏还厉害之时。所有人都穿得清凉舒畅,只有薄晏,一贯的长袖长裤。 第45页 上完专业课,薄晏寥寥整理了下笔记,三下五除二地在脑中把今日所学过了一遍,起身,正要离开。 从开学到现在,薄晏始终没有缺过一堂课,毫不愧为物理系中典型的天资过人又勤奋实干的典范。 「晏晏,今天有空去实验室吗?我关于一个实验不太懂,想请你帮忙操作一下。」 段奕然晴朗如淡风的声音叫住了她。 薄晏回想了下课表,顿住脚步,轻轻点了点头。 炎热的阳光之下,两道身影并肩行走。一个挺拔如竹、阳光俊逸,一个身姿颀长、甜美动人; 俊男美女,登对无比。即便说是校园中最美的风景线也不为过。 …… 回到寝室,薄晏打开笔记本,把作业码完后抽空灵魂冥想了一会儿。 段奕然的心意她一直明白,但一直没有把话挑清楚。 自己也不过15岁,早恋什么的她丝毫不感兴趣。 不过么……段奕然也并不是丝毫没有用途。 看着霍经年回z洲,并向她发出晚餐邀请的信息,薄晏在全身镜前懒媚地站着,微微勾唇。 —— 威亨酒店。 霍经年一袭风衣,窈窕的身材、清冷的气质令人频频回眸。 她已等候多时,看见薄晏推门而入时刚要拉起笑,但又在看见她身后紧跟着多余之人,笑容旋即顿住。 由薄晏亲自带来。 这个少年……是谁? 看见霍经年黑透了的脸色,薄晏笑得花枝乱颤,领着段奕然一起坐在霍经年的对面,唤她道。 「姐姐。」 「嗯。」 霍经年似有若无地看了眼身边空悠悠的座位,神色淡淡。 似乎过了一段时间才注意到段奕然,她微微挑起眉,精心化过的明艷妆容竟显得寒若玄冰。 「不介绍一下,嗯?」 段奕然被她这一眼看得心中发毛。 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气势那么强大的女人。 「姐姐好,我是薄晏的同学,一个班的。」 霍经年看了他良久,才不咸不淡地把目光收回。 「嗯。」 段奕然:「……」 霍经年倏地看向段奕然,敛起笑,端的是一派清贵。 「法餐,同学应该没什么忌口吧?」 段奕然慌乱地摇摇头,「没,没。我都可以。」 「嗯。」 跟段奕然说话,好似耗尽了霍经年所有的耐心,回答向来不会超过十个字。 终于,在煎熬之中头盘和白葡萄酒上来了。 段奕然的家教一直很好,他的用餐礼仪自然令人赏心悦目,但和矜贵天成的霍经年相比,总显得差强人意。 他不敢猜忌这位「姐姐」是何家世,安静用餐。 随后,法式洋葱汤、清汤、浓汤、副菜、主菜一一呈现。 这顿饭吃得有些压抑。 用完餐,霍经年纸巾沾唇,看着薄晏:「今晚回家么?」 薄晏甜甜一笑,婉拒了。 「不了姐姐,我还要回学校做课题实验。」 霍经年:「……」 她桌下紧攥的拳,青筋暴起。 段奕然想缓和一下气氛,出言问道:「那个……霍姐姐,恕我冒昧,您今年是大四么?」 霍经年强迫自己把语气放柔和。 「研究生刚读完。」 「那您是准备从事什么工作呢?」 霍经年微抿一口酒,喉结微滚,「两年前就业于国际监狱,任侦查科科长一职。」 她第一次对段奕然露出笑:「我大学修的是法律和心理两个专业,你如果有什么想谘询的,可以问我。」 见薄晏的姐姐给了自己接近的机会,段奕然星目顿然一亮,「真的吗?那实在是太荣幸了。」 两人交换完联繫方式,霍经年抬眼:「同学如何称唿?」 「段奕然。」 临走时,霍经年笑着对段奕然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们薄晏今年也就十五岁,还麻烦段同学多照顾了。」看着段奕然欲要开口的样子,她面不改色又说:「男寝和女寝总有一段距离,我送薄晏回去就行,早点休息。」 心思被人戳破,段奕然面色有些挂不住。 「那霍姐姐,我就先走了,再见。」 「嗯。」 …… 夜兴阑珊,灯火寥寥,安静得落针可闻。 霍经年喝了不少酒,却让人感觉是微醺的状态,安然自若得如同滴酒未沾。 薄晏担心她走不稳,想去扶,可被霍经年一手甩开了,薄晏有些怔忪。 「姐姐,你怎么了?」 灯光昏暗,霍经年看不清晰薄晏唇的动作,自未知她的意思。 霍经年只是一味地往前走,薄晏不敢离开她寸步,紧跟其后。 终于,两人快步到了一处湖边。 霍经年突然顿住脚步,让薄晏也有些猝不及防。她神情激动地握住薄晏的肩,嗓音黯哑得一塌煳涂,唇角似勾微勾。 「你不是说喜欢我么?」 薄晏正要解释,唇却被霍经年用一根手指封住。 「薄晏,你才15岁。我不允许你早恋……我不允许。你们两个小孩,恋爱跟过家家似的,所以不许谈。」 「你是吃醋了吗?」 路灯的暖橙色光照亮了薄晏艷如桃李的唇,霍经年终于看清了,她肩膀微微颤抖,提高了音调。 第46页 「我吃醋?」 「我怎么会吃醋?」 「我吃谁的醋?」 「我有什么资格吃醋?」 「我哪里吃醋了?」 「我什么时候吃醋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薄晏:「……」 薄晏深知,自己赌赢了。 她不过是忍下一个段奕然在自己身边吵闹,却得到了霍经年压抑已久的,最真实的感情。 酒后吐真言,她向来不信。酒后,人说的不过是最想让你听见的。也断没有酒后乱性,不过是半推半就,顺水推舟。 霍经年的两次醉酒都在自己面前,薄晏绝不相信她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 想着,少女抱住了头脑不尚清醒的霍经年。 霍经年的身子勐然一顿,并没有拒绝薄晏的接触。 一时间,竟分不清彼此的温度。 有什么,在这旖旎的夜晚唿之欲出。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35 两年半后,11月15日。 经过五年的相处,霍经年早已把薄晏当作她揉进血肉的、生命的一部分。 她也早已忘记了她们惊心动魄的初遇,以及那因少女薄晏一时心软而签的五年之约。 江亦舟前段时间告诉霍经年自己去国外研究所了,估计几年后才能回来。而薄晏的第五次生日—— 成年礼,全程皆由霍经年一手操办。 谈不上骄奢淫逸,但却处处溢满了幸福。 「晏晏,生日快乐。」 霍经年笑得艷比花娇,她的声音也柔到人心坎里去。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成年人了。做事需要三思而后行,断然决定之事不要轻易反悔,时刻记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还有约莫一年半你就要进入社会,不必因为世俗而敛去所有锋芒。姐姐只希望你的往后余生能够快快乐乐,平安幸福。」 薄晏笑得眼睛都弯成两弯明月,她抱住了霍经年,深深地将脑袋埋进她略带清香的颈窝。 「好,一定会的。」霍经年享受着怀中的温暖,眨眼,倏地说道。 「晏晏,姐姐若是想让你一辈子都待在姐姐身边,寸步不离……你会不会觉得姐姐很自私啊?」 「不会的。」薄晏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她。 「无论发生什么,姐姐都要相信,我一定会再次回到姐姐身边的。」 她的眸子呈幽邃的颜色,墨色盛浓。 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人纵然千万般不愿,也无法脱身,只得深陷其中。 霍经年看着她的眸色,只是心下一惊,但转念便觉得是薄晏长大了,沉稳不少的表现。 虽然知道人这一辈子不会一直在一起…… 总有些生离死别,将两个骨肉结合的人生生剖开。 但她仍是欣慰地,对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女生道。 「嗯。」 用过餐,霍经年和薄晏沿着断桥江边散着步。 江中暗流涌动,正如霍经年此时的心境。 「晏晏。明天我们去医院吧……我想给你植入人工耳蜗。那样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助听器丢了,或是被人取笑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你身边有个长久些的朋友……」 薄晏长睫微颤,浸在夜色中的瞳孔一缩。 「姐姐……你……」 她勐地抬头,却撞上霍经年温宁、雅静的目光。 以身后的车水马龙作衬,霍经年的红唇微启,眉眼流露出淡淡笑意。 「你该试着走到阳光下去。」 女人酝酿已久的话,落入她耳中,不是温暖,却是刺耳。 就如同一个长年蜷缩于黑暗的人,毫无预兆地去伸手触碰那耀眼、转瞬即逝的芒丈,感觉到的绝非温暖…… 而是从未有过的灼目。 …… 薄晏哽咽了一时,张口欲言,但却在转眸看清霍经年身后的冷铁卷刀时,奋不顾身地将她推开。 「噗!」 那泛着寒光的刀刃,深深刺入了薄晏的胸腔。 「晏晏!」 霍经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正想上前去扶,却被一道暴戾的力度把持住,一道无比粗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大叫!」 妖艷的血流很快浸透了薄晏的白衬衣。 向来理智的霍经年却在此时攥紧了拳,压低声音,慌不择言。 「大哥,我求求你!放了她吧……她今年才18岁啊!你要钱还是要色,我都可以给你的,都可以!」 「都可以?」 男人挑了挑眉,笑得玩味。 霍经年的心一瞬间提了上来,接着听他言。 「如果是其他时候,我倒是不介意陪美人共度良宵……但我们主子吩咐了,不让碰啊。所以霍小姐,麻烦您跟我们乖乖走一趟咯。」男人说着,便和几个壮汉要拎着她的衣领向暗处拖。 「那她怎么办?」 霍经年甚至来不及顾上男人知道她的身份一事,泪水便夺眶而出,她看着站得不尚稳当的薄晏,十分担忧。 男人一愣,语气顿然变得讥讽起来:「呵呵。霍小姐还真是有这闲情逸緻去关乎别人啊。至于怎么办……当然是自生自灭了。如果霍小姐愿意她跟你一起殉情么?」 霍经年听到他们不伤害薄晏,竟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第47页 然后她最后看了薄晏一眼,鼻头通红,却仍强挤出粲然的笑靥,如同一个油尽灯枯之人。 「晏晏,好好活下去。」 苟延残喘的薄晏捂着胸口,尽最大的力气抬头去看她,眸中布满了惊慌与即将失去的恐惧。 霍经年就是这样一个人。 哪怕自己的天都塌了,也会笑着跟你说没事。 男人强行把霍经年的头转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失汇。 薄晏的视线越来越模煳,她眯眼看着霍经年踉跄地被人拖着行走,举步艰辛却不敢吭一声。 霍经年……你怎么那么傻…… 实在是太过疲惫,她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终于,在她意识逐渐不清醒,即将往身后的江水倒去的那一刻,一个高大的男人及时稳住她,并将她轻轻抱起。 —— 守着「薄晏」守了整整三天两夜,眼睁睁看着她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路西法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眼下已在他俊美的面庞刻下了深深的青灰色阴影。 「她呢?」 病床上,面色苍白到不见一丝血色的她,说出的话虽气若游丝,但那骨子里流露出的清冷却疏离得让人无法接近。 「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问的却是霍经年。」 路西法无奈地摇头,但抬眼却发现「薄晏」异常冷峻的神色,薄唇已抿成一条线。他也不再揶揄,答道。 「不过把她放在古堡里待了一晚上。按照你的吩咐,没怎么样。第二天就让人把她送回去了。」 「纵千,怎么了?不过一个女人,让你这般魂不守舍?」 …… 薄纵千垂着眉眼,回想着过去五年里对霍经年的每一次欺骗、利用,以及自己的承诺,她们的五年之约……愁肠百结。 是了…… 她不是什么』薄晏『而是国际中心疯了也要抓到的人——薄家遗孤,薄纵千。因为復仇计划需要借国际监狱侦查科科长的手调取资料,所以她才和路西法精心设置了这场阴谋。 在相遇前制造命案,蓄意接近霍经年,五年之约,装的人畜无害,亲密接触…… 一切的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唯一没预料到的…… 大抵是密谋者动了心。 不过这一点,薄纵千并没有发现。 而旁观者清的路西法,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脆弱、心痛、失魂落魄,都是为了那个叫霍经年的女人。 这五年,在与霍经年的相处中……那个孤高自许的薄纵千甚至有了共情能力,有了人情味,有了烟火气。 想到这些,路西法皱着眉,额上的青筋暴起。 薄纵千却低下眉眼,手抚向了心脏的位置,声音微颤。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会感觉……心脏被人活生生挖了一块出来,只剩下空洞的一片呢? 为什么会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呢?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36 薄纵千的唿吸渐渐急促。 「不。你没有错。」 路西法将她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眯着眼:「你不过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要怪,只能怪她霍经年没有防人之心。再怎么懊悔,事成以后随便补偿她点什么不就行了。」 「补偿?」薄纵千的眸子里逐渐恢復起一丝光亮,她迟缓地吐字道。 「结束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 —— m洲,国际监狱。 精心打造的沉木办公桌上,堆积着几份出自景御、s洲情报局,甚至是国际中心之手的资料与档案。 这些令人炫目的文字都牵繫着同一个人——薄纵千。 霍经年白如凝脂的手腕因为在那夜的手铐留下了蜿蜒的一道惊心动魄的痕。 她静静地坐着,整个人如同被抽释了魂魄,了无生气。 脑海中,浮现出了各色的神情与话音。 …… 有讥讽的。 「霍科长,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有失望的。 「经年,认清现实吧。她不是薄晏,她是薄纵千……薄家遗孤小姐,薄纵千!你那么理智的人,怎么会一时心软。哎,我早就说过不要和她有过多的牵扯。你看你,都被人家当枪使了!」 还有对她恨铁不成钢的。 「小霍。我也不是故意打击你……主要是你的那个「养女」吧,是s23卷宗的关键。你要是知道她的动向,最好都说出来……别坏了国际中心的大事啊。」 霍经年最初还痛心疾首地一个劲跟他们解释,薄晏绝不可能是薄纵千……然后今天,她收到了各色的资料。 上面的每一个标点符号,每一个用词谨慎、精准的段落,都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亡命稻草。 冥立六洲满城风雨的通缉令、无处不在的戏嚯与揶揄…… 无一不在诉说薄晏……不,薄纵千是如何瞒天过海。 外界的所有,都在一下下有力地震盪她几近麻木的心。 最令她痛入骨髓的,不是那些对她的各色目光,更不是那些流言蜚语。 而是薄晏整整五年、彻头彻尾的欺骗。 霍经年手中捏着一张手写的白纸。 【1、薄晏十八岁前的抚养期间,乙方(薄晏)要对甲方(霍经年)坦诚相待,切莫欺骗。 第48页 2、甲方(霍经年)有绝对的权利教育、保护乙方(薄晏),对乙方给予足够的关爱。 3、甲方(霍经年)与乙方(薄晏)不得单方面自行终止抚养关系。】 上面还有薄晏幼圆、稚嫩的签字。 坦诚相待,切莫欺骗。 ……看起来,真是无比可笑。 等看够了,霍经年又将那张纸整齐地沿着缝对摺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自己的手包里。 她还是不相信薄晏会不顾往日情分…… 就让她再犯贱一次吧,最后一次。 霍经年拧开一支名贵钢笔的笔帽,从抽屉中取出了一张纸,神情认真地写完了自己在国际监狱工作五年的辞呈。 她亲自动身到监狱长青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 青舟正在核对十一年前一桩有关杨振龙案的信息。 看见霍经年来,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像是意料其中地沖她微微颔首,开言道。 「霍科长是有什么事么?」 霍经年默了一会儿,只是微微扯唇,双手将那份语重心长的辞呈递交到青舟的手上。 「青狱长,感谢您这么多年的赏识与栽培。是我识人不清……我对此非常抱歉。您的信任,我终究是要辜负了。至于这侦查科科长,我自然没有资格再干下去了。」 青舟轻轻接过了辞呈,喉结微滚,露出一抹苦笑。 「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但薄纵千的事,你还是不要太自责了,谁都会有看不清人的时候。」 安抚完,他马上切换成公事的语气:「对了,关于薄纵千的身体状况……你了解多少?」 霍经年愣了一下,旋即道。 「她身上有很多伤痕,青紫交错,看起来已经很旧了。所以她向来只穿相对较严实的衣服把那些痕迹掩盖着。 至于她的身体状况……大一入学的时候有统一办过体检,她说怕我麻烦,就没有把体检报告发给我。」 青舟淡淡看了她一眼,又说:「在分析薄纵千之前,我猜想过她的心思必定比同龄人要沉重。但我断然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将整个国际中心骗了去。」 霍经年听他说着,面色再没漾起一丝波澜。 「经年。薄纵千是个很棘手的角色……这是有目共睹的。不论是五年前她是如何悄无声息从s洲转移到z洲,亦或是她天衣无缝的演技,都反映出她的智商非同常人。」 「共情能力极强的反社会人格……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所以,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她的细节,都一一告诉我。」 「当然,不一定非要今天。你可以发邮箱。」 青舟说完,瞧着她仍然木讷呆滞的模样,吸了口气。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过了许久,霍经年才回过神。 千言万语,化作二字。 「珍重。」 跟青舟告别后,霍经年踩着细高跟,步伐缓慢、略显飘忽地踱步走出国际监狱。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37 三年后…… 瑾玉奖颁奖现场。 「接下来要颁发的奖项,是我们今日含金量最高的重头戏——瑾玉奖!获得本次由s洲亲自颁布的女演员是——」 一时间,头顶上的数道光束齐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她一袭玉白礼裙,五官精緻冷艷,面部轮廓柔和,身材窈窕,面容娇美,鬈髮轻绾,步履间摇曳生姿。 主持人内心澎湃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霍经年!」 霍经年携着浅笑上台,站定于正中央后,她一只手把着眼前的话筒,温纯施然地客套着。 「感谢主办方,感谢公司,助理,经纪人以及圈内前辈们。当然了,最感谢的还是影迷们。 没有你们,就没有霍某的今天。我也定不负大家,在今后带来更有可观性的作品。」 说着,霍经年手轻掩胸口,对着台下媒体深深鞠了一躬。 再抬眼,接过主持人递来的沉重奖盃,只是那一瞬间,她的目光便无意对上了贵宾席中的一人。 那人矜贵地落座于席间,目光深邃,笑意深深。 正是这一眼,多年前为那人而养成的敏感习惯致使霍经年甚至还看清了她唇齿间开合的动作。 而那久违、心心念念的人…… 此时神韵斐然,笑着唤她「姐姐」。 许久以前朝夕相处的记忆,如泼如倒,海市蜃楼似的朝她毫不留情地袭来。 那毫不给人喘息的力道…… 快要将她多年苦心经营的心碎裂! 霍经年安慰自己兴许是思念成疾,但持着奖盃的手仍一颤,过人的表情管理保她没有失态。 在一秒内,控制好异样的情绪。 待再次看向镜头,面对镜头和各种闪光灯,敛下修眉,沉敛如初,露出柔和的一抹笑。 领完奖,她按部就班地回到座位上。 表面波澜不惊,实际上紧握的拳中浸满了冷汗。 …… 「经年姐,你好厉害啊。」 新晋花旦对她发出由衷的赞嘆,博得霍经年浅浅一笑。 「谢谢。」小花旦羞答答地用手捂脸,低声道。 「经年姐,你别笑……真会要人命的!」 第49页 等颁布完各类奖项后,艺人们陆续离席,去找自家的经纪人。唯有霍经年,有气无力地靠在一个墙边,并不引人瞩目。 兴许真是思念成了梦魇……让她会幻想薄晏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微微仰头,露出一抹苦笑。 在她调整好情绪后,正要离开,却无意撞到了一人。 「不好意思……」 她扶额,道完歉后,在抬眼的那一刻瞬间清醒过来。 「薄晏?!」 霍经年僵在原地,面色唰地煞白一片。 昔日的薄晏就这样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眼前! 「这三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霍经年一下扯住她的衣领,眼睛一霎红了。 相比霍经年的声嘶力竭,三年间高了她整整一个头的薄纵千便显得淡定许多。 她慵懒地扯了扯领带,眉眼半低,慢条斯理地勾起笑,面对她的提问,避重就轻。 「第一次跟姐姐说话,就说我爱你吧。」 薄晏轻轻牵起笑,眸子如花照水。 「你会说话?」霍经年有些失声地问道。 眼前这个女人,跟原先人畜无害的薄晏大相迳庭。 看着霍经年失神的模样,薄纵千心里没来由地烦躁,她敛下笑意,微皱着眉。 「姐姐。被我骗了,很惊讶?」 被薄纵千步步逼近得退无可退,霍经年只好抵在了冰冷的墙边,她出声道。 「晏晏……」 「我说了,我不是薄晏!」薄纵千异常冷静地道。 「连装都懒得装了……这才是真实的你吗?」 霍经年苦笑一声,目光痴痴。 心脏似乎被黑刀活生生地挖出,置在阴暗处任由其腐烂发酵。钻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她甚至被逼出了生理泪水。 再观薄纵千,她仍笑着。 只不过乍一看单纯无辜,实则唇边多添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戾之色。她被霍经年不可置信的神态给彻底惹恼了。 她一直以为她爱她,不论是什么样的自己她都会爱。 可如今看来…… 她所爱的,在乎的,不过是那个精心伪装的薄晏! 「对。这就是最真实的我。霍经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不过是伪装下,你还受骗上瘾了?对了,我还要感谢姐姐对我多年来无条件的信任与偏袒。」 薄纵千停顿了一会儿,又轻声地贴在霍经年耳畔,分明是暧昧的姿势,但字句皆如修罗:「听说姐姐还为我辞去了国际监狱的工作?我还真是好感激呢。」 她简单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地将霍经年彻底打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看着昔日熟悉的精緻面庞,如今,却冷到可怕! 霍经年笑出声,眼眶再次被一层刺激的薄雾覆盖。 他们说得对…… 她霍经年就是养了一只披着羊皮,只有在危及自己利益时才会显露出恣睢暴戾一面的恶狼长大。 薄纵千看着霍经年这般悽然,拉着她的手就要一个劲往外走。 霍经年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任由她摆布。等把自己塞到保时捷中时,她才出了声。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薄纵千默不作声,发动了车,一骑绝尘。 …… 一路疾驰,弄得霍经年胃里引起一阵不适。自从薄晏离开她后,身子骨一直孱弱得不行,现如今直接昏睡了过去。 这车开了整整两个小时,等霍经年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但柔软的三米大床上。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冷色调的布置,除了原有家具几乎看不到居住的痕迹,毫无烟火气。 「醒了?」 薄纵千迈着长腿走进,修长的手中持着一碗中药汤。 「私人医生说你身体不好,寒性体质。把这碗汤喝了吧。」 霍经年没有做出回復,而是反客为主道:「我多久可以走?今晚有一个应酬,我答应了经纪人,必须要去的。」 薄纵千置若罔闻,用汤匙舀起一勺药汤,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在霍经年的唇边。 」喝了。「 她不容置喙地道,见霍经年没有反应,终究服了个软:「你把汤喝了,我给你跟经纪人请假。好不好?」 「我今晚必须要过去。」 「那你喝完,我送你过去。」 薄纵千示意她喝掉药汤,霍经年有些别扭。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薄纵千斩钉截铁地说。 霍经年跟她实在僵持不下,只好顺从她的意思。 看着霍经年乖乖喝完汤,薄纵千的神色微微缓和,她的手轻轻绕在霍经年纤细的脖颈上。 「你干什么?」 「别动。」 不一会儿,霍经年感到脖颈上有一丝冰凉,她低头一看,是一条做工尤其精美的项鍊,薄纵千把手收了回来。 「喜欢么?」 霍经年颦蹙粲然,「为什么突然送我项鍊?」 「我想补偿你。」薄纵千忽而靠近了她,声音如蛊惑似的,眸光亮得惊人:「我不会再欺骗你了。相信我,好么?」 「送我去参加应酬吧。」 霍经年避开她的目光。 薄纵千见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 爵色酒店。 第50页 车内,薄纵千将沙漏反扣,她看向霍经年。 「这个沙漏会在一个小时内漏尽。」 霍经年瞪了她一眼。 薄纵千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嗓音如同地狱之声。 「在沙漏漏尽之前,回到我身边。」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38—— 这场应酬是圈内一位举足轻重的老人举办的。 霍经年不好拂了前辈的面子,也来参加。 由于薄纵千的突然出现,让她一直隐隐不安。面对周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她的魂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经纪人看到她,忙走了过来。 「经年,愣什么神?你男伴呢?」 「啊……应该快来了吧。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霍经年打开手机通讯录,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号码——薄纵千。她眸光微闪,有些站不稳。 她打了过去,咬着唇,压低了声音。 「你……能来帮个忙吗?」 两分钟后,薄纵千如时到达。 霍经年抬头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她的身高……估计有一米八了吧…… 薄纵千好笑地看着霍经年,唇角微勾:「出什么神呢?走吧,去给他们敬酒。」 在应酬交往的过程中,薄纵千谈吐优雅举止脱俗,俨然一派风清月白,温润如玉的模样。 让霍经年不由自主地想去依靠…… 两人走到老前辈那里时,霍经年顿住了脚步,脸色有些难看。 正与老前辈谈笑风生的,正是她的前男友顾厢铭和她现任未婚妻梁言。 薄纵千感受到身边人的僵硬,低眸温柔道:「不想去么?」 「老前辈那里还是要去的。」 霍经年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挪动脚步。 薄纵千失笑,曲着手指在她鼻樑上划过:「不许当缩头乌龟。」 「我没有。」霍经年无意识地嘟了嘟嘴。 薄纵千忍着心中的欲/火,不顾那两人黑得犹如墨汁的脸色,带她走上前去。 「前辈,久仰。」 「薄小姐?!」 老前辈看见薄纵千来,眼睛一亮。 霍经年见前辈这么敬重她,微微有些惊讶。 前辈把她的讶异之色尽收眼底,和颜悦色地笑道:「霍小姐也来啦。你这女伴可大有来头呢,国际物理研究所的成员,前段时间还发表了』0.7nm光刻机『的论文。好不容易来,就别谦虚了。」 ……国际物理研究所? 霍经年看着薄纵千,忍住嘴没问她。 看着薄纵千和前辈你来我往,祥和极其,霍经年就乖乖站在一旁,时不时搭一句话。 两人临走前,顾厢铭支开梁言叫住了她们。 「经年。」 他这亲昵的一句,惹得薄纵千也回头。 霍经年神色淡淡,牵着薄纵千的手更紧了。 「顾先生有什么事么?」 「这么多年不见,你变得很漂亮。」 顾厢铭由衷地说道,然后有些嘲讽地看向薄纵千。 「薄小姐怕是有所不知……经年她比较冷淡,那方面怕是不能跟你特别契合。」 薄纵千一笑,如同玉面狐狸。 「顾先生误会了。经年她冷淡,兴许只对你。」 看着顾厢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薄纵千的心情更好了,挑衅似的举了举她牵着霍经年的那只手,退场。 回到车内,薄纵千看了眼即将漏尽的沙漏,帮霍经年繫上安全带,忽而说:「这个月还有安排么?」 霍经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诚实地摇摇头。 「没有。」 「嗯。」薄纵千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声音显得有些沉:「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住在一起。」 「住哪里?」霍经年虽然还是很难跨过她们之间五年欺骗的那一道深壑,但仍是对薄纵千有感情的。 「海滨别墅。」 「太远了。」霍经年有些不喜欢那里的压抑氛围,她嫌弃道。 「一个月。」 薄纵千认真地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淡淡地抽回了目光。 「陪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把你的人生还给你。」 她的语气有些冷寂,如同生离死别之前,情人间最诚挚的道别; 再听,又如同孤僻之人的自言自语。 霍经年不知为何,感觉坐立不安。 「为什么要这么说?」 好似被取悦到了,薄纵千听言笑了起来。 那笑容幽邃,但狭促。 「你若是想陪我一辈子,我也不介意的。」 霍经年:「……」 什么嘛! 吓她一跳。 过了会儿,车内又安静下来。 霍经年闻到一阵幽幽的清香,实在忍不住,栽头睡了过去。 「抱歉,要以这种手段哄你入睡。」 薄纵千仍开车,余光却尽是她。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 39 ——插pter39—— 海滨别墅。 霍经年醒来时,已是翌日。 她迷迷煳煳地从薄纵千的床上醒来。 却听到楼下客厅的话音,便步行至楼梯口。见是薄纵千和一个陌生的欧洲男人,她微微醒神。 第51页 「纵千,你真的要把那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干涉。」 因为路西法谈及霍经年,薄纵千的脸色很不好。她分明连头也没抬,却已经察觉到了楼上投来的视线。 「经年。醒了就下来吃早餐。」 薄纵千说完,路西法也自觉住了嘴。 霍经年洗漱后,刚想懊恼没有带换洗的衣物,想打开衣柜把睡衣挂进去时,愣住了。 衣柜里陈列着各式的高定裙装,谨慎地分好类。另外两格是头饰、项鍊、手鍊等配饰,与每条裙子一一对应。 霍经年原不是个爱穿裙子的主儿,但却在进了娱乐圈后被迫穿上那些裙子。 说起来,她三年前的时候受joe推荐进圈…… 也是为了薄晏。 公司在面试时,问到她为什么想要进圈。 别人的回答都是各种天花乱坠。 什么想要一炮而红,什么想赚钱…… 霍经年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只为寻一位故人。」 她坚信,只要自己站在高处,有朝一日定能找到薄晏。 现在已经寻到,自己也身居高位,吸粉无数,但当年的初衷、抱负、理想,皆在煎熬之下物是人非。 从回忆中抽身回到现实,霍经年随手挑了一件穿上。 不得不说,薄纵千的眼光是真的好到没话说,哪怕是霍经年随手挑的也都极其合身,如同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霍经年走出卧室,走下了楼。 在薄纵千意料之外,与那位欧洲男人惊艷的目光下,她气定神闲地开口:「早安。」 路西法先前一直有千百万句话来搪塞薄纵千,想尽千方百计也要阻止薄纵千把霍经年带在身边。 今日一见……他总算找到了薄纵千固执的理由。 「霍小姐。久闻大名。」 路西法随手拨弄了下自己长卷的金髮,笑得妖魅、贵气,真真是比女人还要魅惑的主儿。 「怎么称唿?」 霍经年对于他知道自己的姓氏,并不奇怪。 「叫我路西法就可以。」 「嗯。」 霍经年落座,等着同薄纵千一起用餐。 路西法意味深长地看着霍经年,话却是对薄纵千说的。 「纵千,我今日还有些事,下次有机会再聚。」 薄纵千微微颔首。 等路西法走后,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 「我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薄纵千说。 「去哪儿?」 「m洲,参加一个学术探讨会。我会安排一个务工来家里定时打扫卫生或是做做饭。顺便在安排几个保镖护着你。」 「务工就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理好。」 霍经年似乎对薄纵千后面说的话浑然不在意。 「你多久能回来?」 「兴许三天。我会尽量赶回来的。」 薄纵千用完餐后,轻轻用纸巾擦了擦嘴,从楼上把提前拾掇好的行李拿下来,摸了摸霍经年的头。 「在家乖乖的。」 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刻,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走了进来,薄纵千压低声音跟他们交代了两句,离开了。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40—— 在海滨别墅被迫监视两天两夜的霍经年终于明白了薄纵千的用心,她甚是无奈地打开冰箱门,给保镖看。 「大哥,晏晏她明天就回来了。我今天去超市买个菜,总没问题吧?」 保镖没懂:「晏晏是谁?」 「呃……」这个习惯一直改不过来,霍经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叫错了名字,唇微抿,神色微微低落。 「就是你家僱主的小名。」 「霍小姐,您等一下,我们问一下薄小姐。」 保镖在得到许可后,点点头。 「薄小姐说可以。但前提是,您需要在我们的陪同下一起去。」「行吧,正好也不用开车了。」霍经年说完后,板正了脸色:「大哥,你们能换个衣服么?」 一个个肌肉男还紧身衣……看起来怪凶神恶煞的。 保镖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不久,五个穿着短裙的大男人在霍经年面前准时报导。 这五个的头儿面不改色:「霍小姐,家里没有男士服装。」 霍经年顿然石化:「……」 你们开心就好。 —— 超市里,一个穿着米色针织长裙的温婉美女推着车,身后跟着五个穿着短裙的墨镜肌肉男,让人频频侧目。 很快,路人就认出了中间的美女……影后霍经年! 周围人透过五堵』肉墙『拍着照,霍经年极力忽视过去……但,开闪光灯那个就过分了啊!霍经年挑了一盒较为新鲜的牛肉,转身,无奈地对路人道:「抱歉,各位。可以麻烦不要把照片传到网上么?」 路人们见霍影后开口,正要欣欣然点头…… 随后,五堵肉墙化作一阵风,将方才拍照的人围了起来。他们的语气很冰冷,只有一句:「删了。」 保镖逮住一个人,』严刑拷打『:「最近删除还没有删。」 路人慾哭无泪,删掉了女神的照片。 壮汉们这样一闹,霍经年身边便清净得不能再清净了。 霍经年挑了薄纵千爱吃的食材,回到海滨别墅。 第52页 自从进了娱乐圈后,她就变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要是再下厨,应该没多大问题…… 她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研究着食谱, 神情比看台词还要认真。 正当她入神时,响起了指纹开锁的声音。 那么早就回来了么? 霍经年条件反射,立马从沙发上』腾『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咳咳……」 薄纵千似乎染了风寒,咳了两声。她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将黑色风衣脱到一旁,便看见了一只帮她收拾风衣的玉手。 她一愣,失而復得的喜悦将她包围,看着女人的脸,笑了。 薄纵千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正要瞑目养神,却闻到上面还残留着专属于霍经年的清香,竟感到不再那么无力。 霍经年持着一碗放了糖的姜汤向她走来,碎碎念着:「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正好厨房里煮了姜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薄纵千眸光一亮,原本想伸手去接,可想到了什么,手又无力地垂下,俨然一副病恹恹之态。 霍经年心疼她,就亲自一匙一匙地餵薄纵千饮下。 在这寂寥的秋冬时节,姜汤将薄纵千的心浸润得温暖。 薄纵千有些庆幸自己做了提前回来的决定。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41—— 霍经年抱了一席鹅绒薄毯盖在薄纵千身上,还给她准备了一个粉嘟嘟的暖水袋,伸手抚上了薄纵千的额头。 「你先休息一会儿啊,我去给你做饭。」 察觉到她的额头并不烫,霍经年松了口气,正要缩回手时,薄纵千竟抬起手将她的手覆盖住。 看着眼前只为自己忙前顾后的女人,薄纵千有些情动,她眯了眯眼:「我们……这算是在谈恋爱吗?」 这话一出,霍经年的脸马上充血,肌肤白里透粉。 「你……胡说什么!」 她说完,有些心虚地垂下眉眼,挣脱开薄纵千故意放松的手转身到厨房里去。 薄纵千回想着她羞赧的可爱神态,不觉中牵起了一抹笑。 「你终于不再把我当成妹妹了。」自己默念完,她故意对着厨房大声地说道。 「霍、经、年,你就是喜欢我但不敢承认!不过你傲娇也没关系,你迟早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在厨房里洗菜的霍经年听着这些话,心脏砰砰直跳。 她承认,之前故意疏离薄纵千是因为她欺骗了自己的身份……这说明她一直都不信任自己。 她们的亲属关系脆弱地如一张白纸,这让霍经年很寒心。 但经歷了这么多之后,她逐渐能够体谅薄纵千。 现在两个人都坦诚相待,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份亲情变质的感情了。 像霍经年这种脸皮薄的人,即便是自己沉浸在幻想中都能脸红,待她快速地做好面后,摆盘上桌时,薄纵千看着她连脖颈都在泛红的肌肤,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让霍经年鸡皮疙瘩掉一地,她咬唇道。 「别笑了……快过来!」 薄纵千也没再装柔弱,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现在比较晚了,所以就没时间做菜啦。」霍经年有些歉意地看着她,「你还没吃过我做的葱花面吧?快尝尝!」 「嗯。」 薄纵千夹了一筷子面条放入嘴中,然后过了几分钟,一碗已经见了底。这让霍经年很惊讶,「你什么时候那么能吃了?」 「正好饿而已。」薄纵千抽出纸巾擦了擦唇角,抬眼:「你吃得完么?」霍经年失笑,将自己的那碗递给她。 「吃不完,你帮我吧。」 两碗面入腹,薄纵千却一副还能吃的样子。 毕竟她还小,21岁,霍经年担心她吃不饱,关切地问一句:「够不够?还需要我再下一碗面么?」 薄纵千:「……」 她是猪么? 「去海边散会步吧?正好消消食。」 华灯初上,海风腥咸,空气潮湿。 在朦胧的暮色之中,霍经年赤足踩在沙滩上,戴着贝雷帽,穿着针织长裙,将她本就白如凝脂的皮肤衬得胜雪三分。 看着这样美好的傍晚和她,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斜、很长,薄纵千是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突然,霍经年停住了脚步,她弯腰拾起海浪沖在海滩上的海螺,放在耳边,静静地听着。 「怎么了?」 薄纵千好奇地看着她。 霍经年做了噤声的手势,「听说把海螺放在耳边,可以听到海的声音呢。你听听?」 说着,那只纤白的手握着海螺,就要递过来。 薄纵千连带着她的手握住海螺,放在耳边,装模作样。 「嗯……确实有声音。有海浪拍岸之声,还有,我的心跳。」 在这暮色中,她的嗓音随风传来,令人心动得不等自已。 霍经年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她想要抽开手,薄纵千却紧紧不放。这样』叛逆『的举动让霍经年极为不悦地瞪她一眼。可在薄纵千的视角,怎么也是娇嗔。 「让我多碰一会儿,好不好?」 也许薄纵千给她下了情蛊吧,亦或许霍经年心动了吧。 这一刻,有一个人越过深壑,向她前进了一步。 第53页 有一个人,没再百般抗拒,终于愿赌服输。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42—— 就这样,薄纵千和霍经年朝夕相处了二十天。 薄纵千前几天出差了,说是今晚回来,霍经年在晚上六点钟便已早早地做好饭等她回来。 她们看起来就像……其他普通的妇妻一样。 哪怕是等到夜晚十一点钟,也没有任何人回来。 只有一条言简意赅的简讯。 【等我】 霍经年隐隐有些不安,正要打电话给她时,她收到了一个很少有来往的电话——景御。 「景御。这么晚,有什么事么?」 景御那边沉默了很久,似乎张口欲言,但又犹豫踟蹰。 「经年。薄纵千的事……你知道了吗?」 「她出什么事了?」 霍经年皱起眉,心下一悸,叫五个保镖迴避。 「我现在已经被调到国际中心工作了,也是今天才得知的消息。薄纵千私自串通m洲的路西法伯爵在地下100米处建造了一个落地上百公顷的工业基地。 在其中非法滥制生物药剂和武器,其含量……一微克便能将五十亿人置之于死地!」 路西法? 是她之前在海滨别墅见到的那个欧洲男人么? 霍经年抿抿唇:「关我什么事?」 为了不连累薄纵千,暴露她的行踪,霍经年只好强装镇定,但还是抑制不住话音微微在发颤。 听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景御加快了说话的速度。 「国际物理研究所就在三个小时前,已经对外把她开除了。并且就连她之前在国际上发表过的所有论文一併下架。国际检察院也亲自勒令将其二人逮捕。」 「经年,你要是知道她的行踪,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一定。」 霍经年颤着手挂断电话,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失了主心骨,坐在了地上。 还来不及思考薄纵千为什么要制造生物武器,她便站起来,将这个屋子彻底翻了一遍。 她大学有修过刑侦勘察这门选修,很快便清理干净了屋子里所有有关薄纵千的生活痕迹,最后狠下心,删去了自己与薄纵千的通话记录和联繫人。 两个小时后。 意料之中,国际中心调派了人员亲自上门,盘问霍经年。 那是两个m洲面孔……霍经年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她提前换好了竭力放端正心态,不让他们看出任何异样。 「霍小姐,我们调查到您是薄纵千的前监护人,接下来要问的问题,需要您配合一下做个调查。 鑑于您之前在国际监狱工作,相信各种流程您都非常清楚,我也就不再强调了。」 「嗯。」 霍经年轻轻』嗯『了一声,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据调查,八年前,13岁的薄纵千在z洲y市一中读书时,涉嫌杀害了一名约莫17岁的少年,萧奕。杀人方式暂时未知,请问这件事……您了解多少?」 霍经年听他这么说,大脑一片空白。 薄晏只跟她说过是萧奕霸王硬上弓不成,被清洁工推了下去……怎么会是薄晏杀害的呢? 霍经年克制住心中的狐疑,把自己所知都说了一遍。 她刻意没有说得完美,真假半掺。 调查员听她的回答,只暗嘆不愧是做过侦查科科长的人,自己揪出了几个漏洞,然后说起了下一件事。 「其实您的所知极有可能是错误的。因为那个清洁工……张建,和他的一家,恰恰死在薄纵千的手下。 这也是前一年y市市局被张建的母亲要求重查才有眉目的。 在张建死于心脏处的枪伤,他的妻儿是活活被摔死的。鑑于动机,我们锁定薄纵千。 但很可惜,我们在一年前没有获得任何有关薄纵千的位置线索,所以这个案子也暂时搁浅。」 调查员在说话的过程中时时观察着霍经年的神情。 迷惘、麻木,似乎真的对此浑然不知。 调查员知道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将资料翻了一页。 「在您正式收养她之前,她将薄院长和洛女士生前的巨额财产一比转移到了z洲,一笔则转入一个幽灵帐户。 这笔钱也是她联合路西法制作武器的重要来源。我们怀疑,在s23禁案之后,她从s洲转移到z洲,也是联合路西法的庇护。」 「但目前有一个很大的疑点……s23禁案并非失火案件!当时在现场,有一个专业人士探测出了炸?药的成分! 令我们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不联合国际中心一齐逮捕那个纵火犯,而是那么多年,逃之夭夭,不让任何人找到自己的行踪。」 「当初薄纵千蓄谋已久接近您,估计也是想要借您的手翻阅当年的调查结果,而不是什么』别人绑架『的鬼话。」 这句话出来…… 霍经年的顽坚不催的心理防线彻底分崩离析! 她仰着头,泪水滚落下来,嗓音沙哑得一塌煳涂。 「你说……什么?」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43—— 调查员也没料到她会有那么大反应,皱了皱眉。 「霍小姐,这些你都不知道么?」 霍经年苦笑,「我不知道啊。」 第54页 「您的手机能借我看一下吗?」 调查员怀疑霍经年有意帮助薄纵千隐瞒,霍经年顺从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调查员翻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任何与薄纵千来往的痕迹。他嘆了口气把手机递了回去,笔录员和他一齐站了起来。 「这么晚打扰您,着实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联繫方式,如果有了薄纵千的行踪,请您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霍经年的嗓音很轻,缥缈得如同风一吹就散。 送走了调查员和笔录员,凌晨一点,门再次被人打开。 女人只穿着薄薄的一层睡裙,她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来人,背影落寞得让薄纵千觉得很刺眼。 「都听见了吧?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霍经年在笑,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薄纵千换好鞋,慢慢地走过来,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却被霍经年扭头避开了。她感觉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 霍经年仍是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事已至此,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帮你掩藏你的生活痕迹,你的行踪,哪怕你利用我。 我担心你被捕入网,跟他们说话时一直胆战心惊,走一步是一步,哪怕你欺骗我。」 「薄纵千,我都知道了……你刚才一直都在监听我的手机,担心我把你暴露出去,对不对?所谓的「保镖」,也是你担心我跟景御和江亦舟接触,对不对?」 她看着薄纵千,眸中的光芒四分五裂。 薄纵千心下没来由地慌。 这是霍经年第一次叫自己「薄纵千」,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霍经年只觉得心寒! 从髮丝到脚底,由里到外,都只有彻骨的寒凉。 她所珍视的人,一次次欺骗、利用她。 她却一次次毫无底线地原谅、理解她。 换来的……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薄纵千从楼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霍经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底越来越黯淡无光。 在薄纵千即将打开门的那一刻,霍经年甚至还抱着一丝期待——一丝薄纵千真正忏悔,想要道歉的期待。 她发誓,如果薄纵千跟自己道歉了,她会等着她的牢狱之灾,等到垂垂暮老的时候,再修成正果也不是不可。 「你去自首吧。」 「算我……求你。」 但薄纵千并没有如她所愿,在打开门,临走地那一刻,她顿住了脚步,声音很沉。 「经年……我知道我让你很寒心,甚至是厌恶、憎恨。恨我也罢了,我只求你能在往后余生记得我。」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一道低不可闻的呢喃随之溢出。 「记得我爱过你。」 门关上,将两个再无可能的人彻底隔绝。 霍经年看着薄纵千离去,又听到了车发动的声音,早已陷入了永无绝境、不见天光的绝望。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44—— 霍经年被薄纵千囚?禁在海滨别墅整整四天。 围绕她的,只有密不透风的监视。 四天后,有消息传来在看守所待了整整两年的杨振龙死了。 死于非法研制的新型生物药剂。 距看守员说,尸体很不完整,早已溃烂得不成人形。内脏、脾肺这些器官都肆意地暴露出来,糜烂的烂肉引来了许多毒虫争先恐后地吸食。死前,还被人活生生的阉割。 这个歹毒的作案方法……让人不寒而粟。 再过两日,薄纵千和路西法向警局自首,双双暴露在公众视野……公开庭审。 霍经年终究还是不能狠下心听到这个消息,为了能在法庭上看薄纵千一眼,甚至都给那五个保镖……下跪。 五个保镖只说承受不起,护送霍经年到了s洲中央法庭。 霍经年看着周围的人海,根本看不见心中的那道影子。 她只好拼命地往前挤,哪怕不知被人辱骂了多少句,只为再看到薄纵千一眼。 法官将薄纵千的数桩杀人罪、私自非法制造武器罪等罪行全盘托出,戴着手铐的薄纵千只是静静地听着,似乎事不关己。 法官冷冷地觑她一眼。 「被告薄纵千对此可有什么要说的?」 薄纵千舔了舔唇角,在转过身看见霍经年的时候笑了。 「无话可说。我知罪,我认罪。」 路西法请来的律师无比惊愕地看着她。 法官接着面无表情地宣读审判结果。 「被告薄纵千,在z洲的两桩未成年时的杀人罪,触犯《未成年人犯罪法》第七十二条规定,在s洲c区看守所杀害杨振龙,触犯《刑法》第十二条规定。 私自非法制造武器罪触犯《武器法》第四十一条和四十三条,数罪併罚。鑑于有自首情节,经s洲中央法庭鑑定,实行死缓!」 「被告路西法,违反……等罪。经s洲中央法庭鑑定,实行终身。」 法官一锤敲下,高声宣布。 「下庭!」 薄纵千瘦了很多,皮肤也白了很多。她戴着手铐,一直紧紧锁定着霍经年的淡然目光渐渐抽回。 …… 「陪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把你的人生还给你。」 这是她曾对她说过的誓言,她却当成了一句玩笑。 第55页 …… 霍经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流出鲜血。 她顾不得疼痛,顾不得周围人的惊讶和揶揄,竭尽全力、大声地对着那道清瘦、颀长的身影喊道。 「薄纵千!」 她逐渐远离自己的视野,正如今后逐渐抽离开自己的人生。 她慌张、烦躁,又不甘。 分明是自己叫她自首的……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呢? 她心心念念的少女,最后,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霍经年天都塌了。 她兀自蹲下,抱住了自己,泣不成声。 不论是那个人畜无害的薄晏,还是那个百般算计的薄纵千…… 从今往后,都不会再跟她有一丝瓜葛。 这场暗色的诡计,也终于结束了。 但谁又知道……层层暗云拨开,一定是天光么? —— 一月后…… 江亦舟来到海滨别墅,先前薄纵千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保镖也将一张薄纵千的心理鑑定报告交给了霍经年。 霍经年只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字眼: 【反社会人格】 看到这份报告,她顿时乱了心。 霍经年这副失魂落魄的神态,完全是在薄纵千自首前跟保镖所交代的意料之中。 保镖声音微沉。 「薄小姐的心理有问题,如果她在公开庭审那天递交这份报告上交,是完全可以免掉死刑的……但薄小姐,并没有。」 「她从十三岁开始便已筹谋好。待她报仇完,您便是她活在人世上唯一的理由。她原本决定报完仇,就跟您私定终生……但您却让她自首。她思考了很久,按照了您的吩咐去做。」 霍经年想起薄纵千在多年前和两月前对自己的表白。 她没想到,她早就想方设法把她规划进自己的人生里去。 …… 江亦舟的面色也不是很好。 「经年,其实我这三年去m洲并不是进修。我的身份是一名赏金猎人。这三年,我配合组织调查出了很多关于薄纵千的事。」 「八年前。s23禁案并非失火,而是杨振龙丧心病狂地引爆炸弹彻底炸毁的!那天,薄纵千正好被保姆带去路西法伯爵家喝茶,正巧逃过一劫。」 「杨振龙是s23的罪魁祸首。他因为觊觎薄世卿先生物理院院长的位置,就发了疯,想要将他了结于世。」 「至于薄纵千为什么不肯配合国际中心将杨振龙捉拿归案,要说到十四年前……薄纵千七岁的时候。 那天她在去同学家玩的路上,被色?性大发的杨振龙给盯上了。杨振龙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到了自己破陋的房子。」 「他的房楼,一层,有一个暗格。顺着暗格下去,是一个地下室。这个.「淫」.魔把年仅七岁的薄纵千囚?禁在那里。 他用皮带将她的手脚捆在十字架上。如果薄纵千不配合他的索?取,他就用皮带在她身上狠狠地抽打。」 「心情好了,就给她餵活鱼。让她连鱼带刺一併吞入腹中。可是薄纵千的喉咙实在太小了,根本吞不下去,只能吃杨振龙在其他时候施捨的面包。」 「要是心情不好,就没有食物。时常把她饿得天昏地暗,身子越来越差。白皙的皮肤上随着一天天留下了各色的伤痕,一旦薄纵千不配合他,他就会把盐水倒在她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上。」 「这样看着犯罪者的脸色、不见一丝光亮的生活……薄纵千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如果不是薄世卿夫妇拼了命地找,薄纵千早就没命了。」 江亦舟长舒了一口气,「杨振龙只被判了五年。从那以后,薄纵千的性情大变。她孤僻、冷漠,不能接受任何人的亲近。 薄家夫妇也从没有让她暴露在外界的视野。直到s23禁案,她蓄意接近你,才有了现在……」 霍经年听完,整颗心都在颤。 她想起在薄纵千还是薄晏的时候,那个让她彻夜难眠的噩梦。哪怕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也都心惊肉跳。 她好懊悔,为什么不多跟薄纵千亲近点,让她对自己多倾诉一些……那样,说不定一切都还有希望,落不到今天这番田地。 可为时已晚…… 霍经年再也不是大名鼎鼎的侦查科科长。 薄纵千也再不是阳光活泼的小小少女。 一切都太晚了。 那欲盖弥彰的真相也实在是太无情了! 「那她……为什么不配合国际中心捉拿杨振龙?」 江亦舟眼眸微低。 「按照我们来看,都觉得那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哪怕是薄纵千?她为了復仇,能谋划整整八年。」 江亦舟说完,抬眼看向霍经年,神情有些悲哀。 「经年,或许你真的是她晦暗的人生里唯一的光亮吧。」 最新评论: -完—— ——插pter45—— 当日,知晓所有真相的霍经年来国际监狱探视薄纵千。 狱警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进去,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霍科长,念在以前的同事情分上,您就别难为我了。一个要死的人了……哪需要什么探望。」 霍经年瞳孔骤然一缩,一时失控。 「你说什么?!」 狱警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大哥……我求你放我进去吧……我真的求你了。我就只看她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第56页 霍经年早已卸下所有尊严,只怕下一秒就要给他跪下。 此时正逢青狱长路过,他看着如今憔悴得不成样子的老友,深深地嘆了一口气。 「放她进去吧。」 狱警只好服从,把钥匙递给霍经年。 「让你去监探室是不可能了。29号的情况很不好……」 霍经年连忙摇摇头,「没事的……我去监狱里看她!」 说完,狱警怜悯地看了一眼这个悲哀的女人,带她到了29号的住所。 他拿钥匙打开门,「霍小姐,请进吧。」 这间屋子并没有开灯。 霍经年走进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令狱警都止步于此。 由于青狱长特意嘱咐过,所以薄纵千一个人住在这间。 一月未见,薄纵千的皮肤如常年幽闭,白到病态。她软绵绵地坐在地上,腿曲着,靠墙,手腕上的血流了一地。 久违的光照了进来,她眯了眯眼,痴痴地笑了。 「经年?是幻觉吗?我怎么会在临死前看见你。」 霍经年紧忙走向前去,一下抱住了她。 「你说什么胡话?」 …… 狱警看着这副场面,自己都有些感动。 青狱长的声音在这时又响起了。 「把空间留给她们自己吧。」 狱警点点头,跟着他走远了。 …… 薄纵千看霍经年的目光近乎痴迷,她的嗓音很低。 「你不怪我了吗?」 霍经年只是闷着声不说话,但泪水已把薄纵千囚衣的肩膀处彻底浸湿了。 薄纵千伸手抱住了她,有些迟钝地轻轻为她顺着气。 「经年。不要哭……不要为了我哭……我的心会疼。」 霍经年颤着肩膀,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 她深深地看着薄纵千,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薄纵千才轻笑着打破了这个局面。 「经年,你这样一直看着我,会让我想吻你。」 霍经年终于出了声音,「好。」薄纵千一时怔愣,然后又笑着说。 「不行,将来你还要嫁人的。」 这话让霍经年的神情渐渐鲜活了起来。 「我不嫁给别人,绝不会!」 薄纵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坚定,一颗心也渐渐温暖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她轻声道。 「经年,我有个愿望,你能不能帮我完成?」 「你说。我一定帮你完成!」 「我想听你说一句』我爱你『。」 「我爱你。」 霍经年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似乎是怕再晚一秒,薄纵千都听不到了。 临死前,薄纵千笑得很满足。 「经年。我还有一个愿望……你一定要……」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霍经年不得不附耳去听。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敲打在她的耳膜上。 「好好,活下去。」 言尽,她手腕处的鲜血还在流个不停,但已油尽灯枯。 霍经年被薄纵千抱在怀里,她哄骗自己她还活着,餍足似的享受这为时不多的温暖。 谅她不善言辞,不能将这份感情及时表达出去。 环绕着自己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凉。 她的爱人,比她先一步陨落。 —— 三年后…… 霍经年从孤儿院走出时,身后还有一群童真、可爱的孩子依依不捨地紧紧跟着她。 「霍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我会好想好想霍姐姐的!」 「呜呜呜……霍姐姐不要走嘛!」 孤儿院院长追了出来,好笑地把这些孩子给拦住。 「抱歉啊,经年。他们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霍经年失笑地摇摇头,「没事的。都是孩子嘛。」 院长接着说,「我们一起跟霍姐姐道个别好不好?等下次,霍姐姐就又会回来看我们啦!」 「好!!」 「霍姐姐再见……」 孩子们齐声声地唤着她,霍经年笑靥满面跟他们摆摆手。 …… 自己三十岁了,而她的薄纵千则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一岁——人的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年华。 霍经年虽说要走,但还是目送院长带孩子们离开,她才转身用车钥匙解了锁。 「经年……你说过你已经放下了。」 江亦舟意味深长地说,「既然已经放下了,为什么整整三年前后给孤儿院共捐了几百万?」 霍经年有些回过身,「你都知道了?」 「嗯。」江亦舟佯装漫不经意地点点头。 「三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不。」霍经年的高跟鞋顿在原地,目光坚定。 「我不会如她所愿的。我要带着这份执念一直到生命终结,这样说不定我的来世还能再遇上她呢。」 说完,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把高跟鞋换成了平底鞋。发动车,车窗缓缓下降,她遥遥看了江亦舟最后一眼。 「亦舟,祝你幸福。」 「你想要的……抱歉,我给不了了。」 霍经年的车一个漂亮的甩尾,逐渐淡出江亦舟的视线。 看着后视镜中倒映出孤儿院,霍经年的唇微微抿着。 …… 我亲爱的女孩,愿你来世康健,一世无忧,身处阳光之下。 第57页 若再贪婪些,那便愿我来世能再多勇敢一分,不再顾虑那么多世俗、那么多枷锁,歷经千帆之后,仍是你。 ——全文完—— 最新评论: -完—— 47.完结感言 ——完结感言—— 这是阿瑾有史以来写完后最为沉重的一本。在最后码完那个』——全文完『时,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全文存稿,自己一个人码字的时候确实很寂寞。《何以逢生》经过阿瑾来来回回许多遍的修改,时常不自信,拿给身边朋友看。所幸,我身边有一个女孩儿,一直是我忠诚的读者。 在《何以逢生》中,不论是霍经年还是薄纵千都是令我意难平的存在。 一个要是早点跨过心里那道坎,一个要是早点回头,也不至于毫无挽留。 本文的灵感要感谢阅文的冷月霜风太太。她给的是一本甜文构思,我硬生生改成虐的了哈哈哈……抱歉抱歉。 真的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大家说—— 因为在写完这本书后,阿瑾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不是没有感到悲伤,更多的是压抑,越是忆起那些平常的桥段,越是心痛。 原本想把经年的一生写到头的,可想起来实在太过残忍,没有给小天使们留想像的空间,所以踟蹰了很久。 如果本文有专业性的错误,欢迎大家提出来,让阿瑾把文章修改的更加有可观性。 这本书,算是阿瑾写文以来自己最最最深刻反省的了。想表达的,千言万语彙成一句话:』法律之下,众生平等『。希望各位女孩们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坏蛋是不会在意你们有没有穿裙子,或是今年多少岁的。 现实中,少女被囚?禁的案子真的很多,总是令人不寒而慄。 阿瑾在码』看文警告「的时候强调了一点。」非双洁『。当时有很多网友吐槽说阿瑾踩他们的雷了,但不知道……那些网友看完全文,会不会痛心呢? 原本打算写12万字,为了过审删来删去……终究还是对「千年」心软了。 最后,希望小纵千能在来世心理健全,与经年长长久久。 希望天下所有的女孩儿们一世无忧。 ——阿瑾jin落笔于0:47; 最新评论: ——哇死的有点草率但是还挺好看—— 我看的好难受,心情全是压抑的; -完—— 48.番外 薄纵千篇 ——番外薄纵千篇—— 「我这晦暗一生,虽步步惊心,却从不做毫无把握之事。为了她,我心甘情愿与这悲催人世,赌上一把。」 从七岁起,我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那一个月里永无止境的索取与服从,高浓度盐水直接泼洒在血痕上的焦灼,生吞活鱼与蠕虫时的呕吐……这些场景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我,这具躯体有多么骯脏。 我不会忘记,在最后一天,毫无遮羞布、身心俱疲的我,从黑暗中被警察抱出后,看到的第一缕光。 许是因为一直幽闭在地下不见天光,突然暴露在眼光下,刺眼得让我不可控制地流下了泪水。又或是源于看见那两个不可一世的人憔悴不堪的神情。 一时间,我竟不知在这一个月里,谁更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面禽兽,那个晦涩无光的一个月,以及那个天真烂漫、懦弱无能的……我自己。 那是一段坠入深壑不见一缕天光的时日。 那时,我性情大变。 一改往日的活泼阳光,整日郁郁寡欢,沉默死寂,脑海一片混乱,时常在夜晚惊醒,唿吸困难。甚至难以与任何人存在肢体上的接触——包括我的父母。 在一次下意识甩开父母的手,看见他们怔忪又迟钝的神色后,我惊奇又错愕,在僵持之下,愧疚得无地自容。 ……抱歉,抱歉…… 当着寂寥月色,点点清辉,我一遍遍忏悔,一次次痛心。 骯脏的是那个男人……而不是他们! 七岁的我,在这深深夜色中只能抱住自己,聊以自?慰。 早在那时,恨意的种子,早就深深埋于坯土。 —— 父母请来了医生为我消除伤痕,我深知他们的深意,但当那冰冷的医学机械靠近我时,唤起了我被针孔注射的肌肉记忆,我止不住地痉挛,手术也不得不停止。 我一直都知道的,那些痕迹即便没有出现在体表,也早就深深刻在了心底。 骯脏的,永远抹不去。 法院只判了杨振龙五年。 得知这个消息,才刚有些好转的我,又堕入深渊。 母亲,她一直都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可她在那天却遏制不住地失态了。她失声摇着头,一个劲说道。 「千千……对不起,是妈妈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我颤着手,努力克制心中的不适感,摸上了母亲的面庞。 不怪你……不怪你。 我在心里默念着,泪湿眼眶。 就这样,我辍学在蔷薇庄园封闭了整整五年。 有四个保镖整天密不透风地紧跟着我。 在这五年里,我虽仍是安静的性子,相比以前却好了太多。 忽而又一日,家里的女僕说要带我去路西法伯爵家喝茶。太久没有迈出蔷薇庄园的门槛,我感到惊喜又惶恐。 第58页 女僕将我装扮得分外好看,我也欣喜,却不想……父母并不去。 我有些失落地看他们,他们却催我快去。 到了路西法伯爵的府邸,我见到了传说中的「路西法伯爵」——那是一个比玫瑰还要娇艷的少年。 如言,他请我喝了一盏花茶。 饮过茶后,他跟我海聊了许久。 可渐渐,我在那些看似漫不经意的试探中观察出了端倪。我在写字板上写道:「有什么话,伯爵可以直说。」 他失笑,「果然聪颖过人……那我便直说了。应薄先生和洛女士……也就是你父母的情面,我将会为你催眠。」 「催眠」? 我知道他对我有所隐瞒,索性直接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 「可以不要删去我的记忆么?」听言,他凝视我,愣了许久,才说。 「为什么?」 「我知道,这有风险。它可能会抹灭我其他的记忆……所以我不敢赌,更不敢忘记父母的付出和往事的点滴。」 路西法伯爵的脸上总算散去了玩味的神色。 「之前是我低估了薄小姐。但敢问,不删去记忆,你将一辈子铭记那段痛苦的回忆……你愿意吗?」 「我可以试着装成失忆的样子,只要他们能够幸福。」 「你成熟到不像个12岁的少女。」 他看了我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倒行时,我装傻充愣成失忆之态,将整日伴在身边的女僕也骗了去。但在回到蔷薇庄园时……我站在原地,傻住了。 富丽堂皇的庄园在残余的火焰中焚烧着,化作残垣断壁。浓浓黑气直冲云霄,沖人口鼻。 我昔日甜蜜梦幻的家,在那一瞬变得支离破碎! 惊心动魄的景象在我邃如寒潭的眸中跳跃着呈现,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从头到尾都冷静得可怕。 女僕被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后来,路西法伯爵接我到了他的府邸。 我被换了个环境,被圈养在那里。 他帮助我处理了父母的后事。残破不堪的皮肤组织被焚烧成灰烬,小小的两个盒子容纳了两个生前献身于学术的人。 我只去过他们的墓前一次,一待便是不吃不喝两天两夜。 在临行前,我最后看了一眼他们的遗照。 下一世,愿你们不再摊上我这个女儿。 「是杨振龙觊觎你父亲身在高位,引爆了微型炸弹……」 路西法对我说。 「想哭就哭吧。」 他的话里,多少嘆息。 我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滴泪也未流下。 恨意烧上心头,我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我想让杨振龙付出代价。」 我说出了五年里的第一句话,固执的不成样子。 「好。」 他看着我,签订了一份生死契约。 我紧攥着契约,红着眼看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薄先生和洛女士生前于我有恩。」 在路西法的庇佑下,我转移了父母生前的遗产,将他们的手稿私藏了起来。 一日,杨振龙被选举为物理院院长。 我看着新闻,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路西法给我看了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 「她是霍经年,国际监狱的侦查科科长。你如果想拥有查阅s23卷宗机会的话,试着去接近她。」 我点头,只一眼,便将女人的面庞深深印刻在了脑海。 谈起霍经年,我一直都是于她有愧的。 我们间,她自以为缘的初遇,都是我蓄谋已久。 我利用她、欺骗她,还想密不透风地占有她。 先以受害者的姿态闯进她的视野,逐渐占领她的生活。 在她令人心安的保护下,我快要忘记自己是个遗孤的事实。 至于s23卷宗的阅览机会…… 其实我在15岁那年,便已经得手了。 但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固执地在她身边待到了18岁。 那一声声甜美的姐姐,一个个粲然若画的笑靥……我都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情流露。 她在别人眼中是个高冷之花。 可在我眼中,她是冬日里唯一的暖阳。 我这个冷血到父母逝去都毫无波澜的人,竟然对她动了情。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娇蛮、她的愤然、她的沉默…… 早就将我那颗冰冷的心脏占满。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愿再叫她姐姐。 我希望她能够含情脉脉的看我……而不是目光中永远保留着一丝长者对晚辈的怜爱。 我开始嫉妒起江亦舟,嫉妒起所有能够名正言顺保护她的人。 我竟然起了杨振龙那般龌龊不堪的心思,想将她囚?禁起来,作为笼中的金丝雀,一颦一笑只为一人。 那天,我摸上了她的床…… 她的滋味很好,甜美得让人无从拒绝。 孤注一掷。 我自知在那之后,我们之间再无亲人可言。 我想做她的女人……而不是她的妹妹。 成人礼一过,我顺理成章淡出她的视野。她为了我,辞去了在国际监狱的工作。 三年后,我又犯贱似的,迫不及待回到她身边。 她嘴上说着恨我,可心底的在意根本藏不住。 第59页 发现这个现象,我喜极了。 我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在别墅里,她为我做饭、为我言笑晏晏,我们就如同世间最平凡的一双人。 那段时间,绝对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当时,一个念头不止一次地冲击我——和她结婚。 我也一直以为她是我的救赎,甚至也曾生过拉上她与我共赴地狱的偏执念头。 可渐渐,我发现自己错了。 在大仇即将得报的前些日,她哭着求我自首。 我最爱的女孩,哭着求我服从法律与国?家管束。 若换作他人,我应当怒不可遏的……可因为她的那句话,我一个人开车到江边,思考了一晚上。 策划了八年的计划,终于要得手。 我问自己:真的做错了么? 因为一己私慾滥杀无辜,眼中只有赤?裸?裸的利益而不能珍稀眼前的真挚感情。 对于我所做过的,我从不后悔。但在那天,我得破例了。 如果没有枷锁、没有执念,我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妻子。 但,在这世事难料的人世,鲜少有海市蜃楼。 我只希望能在一生结束前,给我的女孩留下一个好印象。 联合路西法制作的qwsa-9型生物武器与药剂总算好了。 我装上药剂,秘密潜入了看守杨振龙的地方。我利索地为他注射了不能说话的药剂,然后站在他眼前。 歷经十四年,他再看见我,显得怔愣无比。 直到我掏出药剂,他脸上才浮现出令我满意的惊惧神色。他颤着手,似乎要触摸什么东西,求我不要杀他。 我在他耳边喃喃了很多话,我也能察觉到这些话语给他带来的震惊感。 「从你把我带回去的那一天,你就该料到今日。」 我手持匕首,冰冷的刃面紧贴着杨振龙的裆?部,逐渐深入。 他痛苦得面目愈发狰狞,却说不出一句话。 感受着他挣扎得愈发无力,我笑得比他以前作乱时还要疯狂,唇角上扬的弧度全是快意。 「十四年了……你终于落在我的手上!」 如她所愿,我自首了——和路西法。 不过,我只向警方招供了萧奕、张建,与杨振龙的罪行。在我这双手上死去的,可远不止这三个人……哈哈哈。 翌日,在中央法庭,我见到了经年。 她看着我一五一十地招供罪行,面色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哪怕是在被盘问时,我也没有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看她为我担心,我居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看杨振龙的尸?体还要再强烈百倍。 在逐渐淡出她的视野时,我听见她叫了我一声。 这是我对她唯一一次没有回头。 法庭判的死缓,在一年后执行。 不过我这具当初被注射多种化学药剂的破败躯壳,怕是撑不到那一天了。为了让自己的死?相不那么难看,我割了腕。 她应该知道我的遭遇了。 竟在我临死前来国际监狱看我。 我调笑她,让她说句情话来听听。 这个傻姑娘居然真的说了。 那迫不及待的劲儿,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原是想吻她的,算是吻别之礼。 ……也罢,她还要嫁人。 江亦舟、景御,似乎都是不错的人选。 我苦笑着,视野逐渐变得模煳起来。 在临死前看到她,便是最能让我快乐的事了。 经年,谅我卑劣怯懦、骯脏偏执…… 我们之间若还有来世,让我用一具康健的躯体爱你。 ——「番外薄纵千篇」完—— 作者有话说: 最新评论: 谢谢作者让我看到这样一篇好的文章; 嗯,就很棒; 她们互相喜欢,是甜的! ——唉居然没有甜甜的恋爱—— -完—— 49.番外 路西法篇 ——番外路西法篇—— 世袭我那已逝父上的爵位,年幼的我姑且被人尊称一声「路西法伯爵」。 自有意识起,我便深知自己註定是一个孤独的人。 父上与母上早已逝世。 我的世界,一直空旷、单调到可怕:偌大的庄园,管理严格的管家与女僕,一丝不苟的建筑。 每每听见管家叫我的名字——「路西法」,我总感觉他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 至于那人是谁? 我在长廊游荡着,直到在一幅长达三米的画像面前停下。我伸手去探,摩挲着那副稜角分明的面庞。 第一感觉告诉我,是那从未谋面的父上。 大概明白,为何那些佣人见我,会显得如此恍惚。 我们着实像得过分,简直就是同一类人。 放下手,我沖他淡淡勾起一个笑。 许是因为生来孤僻,我十分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我享受着最高等的教育,享受别人趋炎附势的掐媚,享受那生来便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直到……我知道一个男人的存在。 一次,我无意打开了长廊的密室。我走进去,即便早已对尊贵之物免疫,但欣赏着他们生前给我留下来的珍稀物品,还是免不得心中掠过惊艷。 在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玩里,我拿起一个已有些落灰,并不起眼的画轴。绕开缠绕密封的线,我将画展开。 第60页 画上的男人一袭盛装,矜贵极其。 直觉不对劲,微微眯起眼,我拿着画轴去质问管家。 管家还是那一如既往地平静,简直如一潭千古盪不起任何涟漪的死水。 「少爷,恕我不能直言。」 我发得狠了,掐住他那被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略微遮挡的脖颈。他的脸色直接红的充血,我怒道。 「你说不说?!」 管家被我掐得厉害,眉头紧皱,唿吸越来越紊乱,他艰难地点了下头。 我倏地松开他,他整个人直接向后倒去。 那个向来文质彬彬的人,如此失态。 管家大口唿吸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爵爷父上在好些年前,在外养的s洲夫人所生……他是一个私生子,随母姓,叫杨振龙……也就是您的……叔叔。」 许是见我脸色越发阴沉,管家又说:「至于为什么要将画卷藏起,是老爷生前亲口嘱咐的。并且在前些日,杨振龙干了件不光彩的事儿…… 他将薄家那个7岁的小姐强要了一番。母亲杨氏也死了,他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救他。」 「少爷,什么?」 16岁的我看着管家,神色很冷淡。 「我不会认他。但毕竟是爷爷的种,太过卑劣。」 按常理来说,至少也是十年有期徒刑起底,但杨振龙只被判了五年。 是我花费天价聘请的律师帮了他。 出了狱,他来庄园找过我一回。 青胡茬,黑眼圈,憔悴萎靡得没有半分贵族风范。 我将眼前的「罪犯」和画像上的「男人」对比,简直觉得碍眼极其,恨不能让他马上滚。 他百般阿谀奉承,感谢我救他于水火。 我只是淡淡地点头,想不到,他还得寸进尺地想让我帮他登上s洲物理院院长的位置。 帮了这样一个粗鄙的人,未免对薄家小姐太过不公。 微皱起眉头,我在心中暗想。 二十三岁时,我亲自登门拜访了薄世卿夫妇。 一个永远对文学保持满腔热忱; 一个将毕生所学奉献给了物理。 那是一对无比登对、琴瑟和鸣的夫妇。 我谈起自己能够帮助薄纵千磨灭痛苦的回忆,回到正常生活的正轨,他们笑着婉拒了。 我又抛出了最致命的诱惑:让薄纵千恢復活泼开朗。 一时间,他们面面相觑。 我便知道,计划已成功了一半。 我循循善诱着,终于说服了他们。 薄世卿夫妇感激地捧着我的手,泪流满面。 薄夫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嘴唇微微颤抖。 过了一旬,我如愿以偿见到了那个一直认为有所亏欠的小少女——薄纵千。 她如娇艷欲滴的法国玫瑰,引人采颉。 不过有些可惜,是个少言寡语的性子。 我竟鬼使神差地送给了她一束园丁精心栽培,又细緻包装的红玫瑰。 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我们看似愉悦地聊着天、谈着心,实则一个在试探,一个在隐忍。 终于等我引出正题,她淡定极其,似乎意料之中,简直比我想像中的要更聪明。 从那一天起,我不再将她看作是忧郁小少女。 而是一朵玫瑰,美丽、危险。 薄家东窗事发,是杨振龙和我手下人的手笔。 原决意不再管杨振龙的我竟于心不忍,将薄纵千接到了庄园这儿来,亲自料理。 我每天送她一束玫瑰,将她栽培成最完美的女孩。甚至顺水推舟,帮她一起制定扳倒杨振龙的计划。 直到签订了生死契,洽谈了「合作」,她连装也不愿再装下去,骨子里透着一身傲劲。 我让她接近国际监狱的侦查科科长,她做到了。但似乎心思留在了那个叫「霍经年」的女人身上。 原先让她事成便回到我身边,她竟拖到了自己的成人礼那一天。 我嫉妒得发狂。 她再次回到我身边,可似乎身上除了仇恨,还多了一丝柔情。至于这份柔情,是霍经年带给她的。 她二十一岁那年,也就是事成那一年。在她和另一个女人的海滨别墅里,我终于见到了霍经年。 那是一个绝世无双的女人。 温柔、和煦,似乎所有谎言与诡计都能在这个正直的女人身上瓦解、分崩离析。 我似乎理解了纵千那么多年的固执。 在那一瞬,似乎释然。 我好像有些放心将纵千託付给她。 但事情发展往往不尽人意。 薄纵千这一辈子唯一深爱的那个女人,竟然让她去跟所谓的正义、光明去自首,重回正道。 而纵千……竟答应了她! 听见这个消息,我顿然红了一双眼。我天价聘请冥立六洲最为权威的律师,用金钱收买了当天的审判长,一切都是天衣无缝。 直到听见她说「我知罪,我认罪。」,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们没再按计划走下去。 如果从始至终,都是她们两个女人掺杂太多杂质的爱情。那么我自以为是的补偿,也不过为一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一直以来,我坚信眼中只有情爱的人愚蠢至极。 可我自己也疯了。 第61页 我没说出那提前策划好的、辩解的台词,没有按着那一切都挑不出毛病的计划实行下去。 我只希望心爱的女孩,能够在临行前不留遗憾。 我背了终生的刑罚,顶着穷兇恶极的罪名。 世上再无路西法。 ——「路西法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路西法也是一个痴情的主儿呢……啊呀呀,可能是阿瑾太久没码字,今天晚上两千字居然码了两个多小时……罪过罪过!下一篇番外是亦舟小可爱—— 最新评论: 想看经年和纵千转世的甜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