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名暧:祭先生你火了》 001】我过得很好,只是你不信 哐当! 厚重的铁门打开,两名狱警站在铁门旁边,将身后的人请出大门。 “暧姐,走好!” 姒暧朝两个狱警点点头,淡淡艳唇轻启,“谢谢!” 两狱警乐呵一笑,摆摆手,又客套了几句,便将铁门关上回自己岗位去了。 姒暧转身,高挂的烈阳有些刺眼,姒暧眯了眯眼,等适应了阳光后,才踢踏着拖鞋,往大马路的对面走去。 监狱有进城的专线小面包车,开车的是个老伯,上了年纪,穿着朴素。 姒暧上车后,从破旧皱褶的裤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钱,手顿了下,抬头看向老伯。 “去市区,两块钱够吗?” 这是山区,很偏僻。虽然她不知道从这里到市区有多远,但,她在来的时候,坐警车,坐了四个多小时。 她知道,两块钱的车费是不够的。 这两块钱,是她身上仅有的部身家。 如果不够的话,那她只能走路回市区。 老伯看了眼监狱大门的方向,似乎在确定今天出狱的人数,等了一会,也没在看到监狱大门打开后,才转头看向站在车门口的女人。 她手里头还抓着那皱巴巴的两块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老伯叹息一声,“够了!姑娘,你找个位置坐好吧!” 姒暧点点头,将两块钱递到他手里头,就坐在副驾驶位置,“谢谢!” 开车的老伯并不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很安静,进了市区后,才轻声叫醒睡着的人。 姒暧睡得迷糊,等明白老伯问她什么后,才淡淡的开口,“去樊城酒吧。” 老伯听她的话咦了声,不太确定的问她,“姑娘要去那樊城酒吧?” 姒暧没点头,也没摇头。 从监狱到市区,已经过去四个来小时了,最后的余晖即将消失在远处的山头,而槟城的夜生活,即将开始。 老伯看她没吱声,暗暗叹息一声:现在的女孩怎么就不自爱,大好的年华,偏生要在错路上浪费了,可悲!可叹啊! 姒暧眉心一跳,很快归于平静。 樊城酒吧是出了名的名流聚集地,公子哥最爱的欢愉场所。姒暧选择它,因为它的身价。她可以给自己卖一个好价钱。 姒暧看着对面性感妖娆的女人,再次点头。 女人看她点头,红艳火辣的双唇喝出一声轻笑,抽出一根烟点上,将烟雾缓缓吐出,饶有兴趣的玩着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 “槟城堂堂祭家大少奶奶,跟我说,要拍卖身体?”女人杏眼眯着,勾勒红唇,“逗我玩呢?” 姒暧面无波澜,平静的看着女人,只道出事实。“我需要钱。” 女人玩着指甲的动作顿了下,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眸打量眼前这位曾经轰动整个槟城,如今却身穿破旧衣服,素面朝天的女人。 坐着淡然,随意。三年监狱的生活,似乎磨平了这位大少奶奶张扬跋扈的棱角,却不失多了三分沉稳和坦然。 这份坦然,要搁在三年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出现在这位身上的。 “钱?以你祭家少奶奶的身份走出去,有的是人,给你送钱!” 姒暧笑了下,“我想自己挣。” 女人敛了笑意,“你知道,我樊城从不做亏本生意,这要是祭家来找我要人……” 姒暧眉梢都没动一下,女人口中的祭家,跟她仅是毫不相干的人家而已。 “走不走在我!” 至于祭家……呵! 女人点点头,“既然这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我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樊城的规矩你清楚,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进了我樊城的大门,哪天你想要摆脱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到这份上,接下来的谈话,顺理成章。 姒暧将自己卖了一百万的起薪,一年后,跟樊城酒吧三七分账,酒吧占七成,她拿三成。 时间…… 终身! 合约签好盖完手印,姒暧拿了钱,走得利索。 “樊姐,这祭家大少奶奶,真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在姒暧离开后,走进来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诧异的开口。 樊橙吸了口烟仰头靠在沙发上,缓缓的吐出烟圈,妖媚风情的眸子闪过笑意。 姒暧拒绝了樊橙提供的公寓,去手机店买了个手机和一张卡,然后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的士停在香山公寓大门口。 一身西装的男人提着个公文袋肃然的站在大门前,姒暧冲着他笑笑:“你还是老样子。” 沈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洗得发白的t恤和破烂的牛仔裤,纤细的身板站在那随时都能被风吹走消失不见,白皙素面没有情绪,三年时间,把她身上的生气都磋磨了,沈夜恍然,觉得眼睛疼,冷冷开口:“姒暧,你太胡闹了。” 姒暧笑,温婉娴静的脸上似满足:“我在这有套公寓,打算在这安家,要进去坐坐吗?” 沈夜冰冷的脸出现怒意,他的手捏紧了文件袋:“你出狱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以为我们的关系——” 姒暧轻声说:“我觉得樊橙是我最好的选择,我们的交易很公平。” “公平、你跟我讲公平,你姒家出生,要什么工作没有?为什么要糟蹋自己去卖身?就为了祭衍?他害得你还不够惨?姒暧——”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沈夜猛地嘘声,将翻腾的情绪压住,冰冷的双眼有点红。 姒暧平静的看着他,说:“不是为了祭衍。” 祭、衍。 以前很费力才能叫出口的名字,现在也不过是个陌生的两个字,姒暧浅浅的呼吸着,静静的笑了:“我不是为了祭衍,阿夜,我不是为了祭衍。” 沈夜的眼睛泛红,两手死死的攥紧,他的心口在疼,很疼。 暧暧。 只有你自己骗得了你自己,你都没发现,你一连叫他三次名字了吗? 如果不是为了祭衍,你会跟樊橙交易? 沈夜吐出一口浑浊气息,将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这是三年前我能查到的东西,要怎么做你看着办,有需要,打电话给我。” 沈夜说完,转身就走。 他怕他在不走,他会忍不住,忍不住…… 沈夜的脚步慢了些,舔了舔下唇的小口子,尝到了铁锈的味道,他才眯了眯眼睛,大步流星的走了。 姒暧拿着文件袋,看着沈夜离开,没有出声挽留,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回到车上,倒车开走。 微风肆扬,吹乱了发丝。 姒暧看着手里的文件袋,看得久了,才低低的笑出声。 回进小区,去五号信箱拿了钥匙,咯吱的信箱门如一把尖锐的匕首,剥开了她封尘的记忆,这些记忆,带着血色。 ‘暧暧,听妈妈的话,祭家不是好人家,祭衍不是你的良配,你是妈妈的宝贝,爸妈总不会害了你。’ ‘暧暧,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妈都给你,唯独祭衍不行,爸爸不同意,你不要任性。’ ‘爸爸妈妈,我爱祭衍。’ 手里攥紧生了铁锈的钥匙,姒暧两眼湿润,她的呼吸很慢,很疼,疼得她撕心裂肺,她只能用力的攥紧有了铁锈硌手心的钥匙,这是她唯一能抱住的东西了。 公寓的设计保持着她十八岁喜欢的风格,色彩鲜明,张扬肆意,每一处都在述说着她青春故事。 站在客厅面前,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相框,相框里的女孩眉眼恣意,笑得轻狂得意,那高傲的姿态,是要把世界的人物都踩在脚底下…… 姒暧面无表情。 “暧……小姐?是你吗?” 姒暧浑身一僵,眉眼跳了下,才转身,对着站在门口看着她惴惴不安又小心期盼的中年妇女笑了:“杨婶婶,是我。” 杨李云捂住嘴巴掉眼泪。 姒暧觉得眼前模糊了很多,喉咙有点疼,有点涩:“我回来了。” 杨李云二十岁就在姒家工作,做了二十几年,她几乎是看着姒家小公主姒暧长大的,对姒暧有着不一样的情分。杨李云抱着姒暧哭得眼睛都肿了还不愿意停下来,一直在说‘受苦了,受苦了’。 姒暧的眼睛红红的,由最初的情绪感染,到现在看着杨婶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她细声安慰半小时了,结果杨婶哭得更凶了。 “杨婶,您别哭了,我真的没有受苦,这两年,我过得挺好的,真的。” 在监狱的头一年,她的确是过得不好,她娇生惯养,在那种劣质的环境下生存本来就不易,又碰上有人经常找她麻烦,就连睡觉都不放过她。她每天都生活在惊心胆颤中,都恐惧着明天快点到来,甚至有好几次都想到了自杀……但在后面两年,她是过得真的不错,只是这话,杨婶应该是不信她的。 杨李云嗓子哑了:“你别说好话哄我,那种地方能过得好吗?你从小就被护着长大,一点疼都舍不得你受的,黑心肝的,他就把你害进了那地方……” 姒暧的心窝被针用力的刺了一下,很多事她不愿在亲近的人面前在提及,平静的看向屋里的摆设,轻声转移话题:“杨婶,你一直在看着这房子?” 002】尽管沉淀,却也溃不成军 这房子是姒暧十五岁的生辰礼,她在这个房子住了三年,十五岁到十八岁,最美好最肆意的青春三年,这里承载着她太多幸福和欢乐。 她没想到时隔六年在回来,这里是一层不染,屋子里的摆设甚至是原封不动的。 姒暧双眸微热。 杨李云抹了把泪眼:“自从小姐从这里搬走后,夫人便把钥匙交给了我,每天过来收拾,冰箱里定时放着菜和零食,夫人总说有天小姐在外面累了,回来这里有个地方歇着,也不至于饿着。” 杨李云边说边朝厨房走去,泪眼滂沱已是风霜的脸上却笑得开心,她打开冰箱,拿出鸡蛋,牛肉,土豆还有葱蒜,回头说:“我记得小姐最喜欢我做的土豆炖牛肉,我这就给小姐做。” 姒暧跟着杨婶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塞得满满的冰箱,心里胀得厉害,艰涩开口:“谢谢、谢谢杨婶。” 杨李云敲鸡蛋的手顿了顿,垂下的头掩饰了眼底的哀伤。 这孩子,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跟她说出谢谢两个字的? 如果夫人还在,听到这两个字,该有多心痛。 杨婶做的饭菜,还是记忆里甜腻的味道,而这种味道,是姒暧并不想再去碰触的。杨李云看她吃得不多,忧心忡忡:“怎么不多吃点,你都瘦了多少。” 姒暧轻吐浊气:“杨婶,我想待会吃。” 杨李云欲言又止。 姒暧却站起身,绕着客厅看了一圈,眼底的眷恋慢慢散去,她卷起袖子轻声说:“我想把房子收拾下。” 杨李云愣了下,忙说:“我来收拾,你把不要的东西告诉我。”又看了眼客厅,这些东西,可都是夫人为小姐精心挑选的。 杨李云不忍心。 姒暧摇头:“杨婶,我想自己做。” 走到落地窗前,扶手摸过古琴琴弦,她的心是平静的。 杨李云很难过。 夫人致死都想不到,他们娇宠长大的闺女,会在大好年华历经磋磨,被伤得体无完肤。 杨李云痛恨伤害姒暧的人,也疼惜姒暧经历的磨难,她只盼望着姒暧的今后能平平顺顺,找个疼她爱她的人过完下半生。 杨李云看不得姒暧自己动手收拾屋子,仓皇的走了。 姒暧一个下午都在忙着整理屋子,墙壁上的相框和画都收了起来,古琴画具茶具搬进了暗仓,显得空荡的客厅是姒暧较满意的。 手机响了。 姒暧愣了下,她以为是沈夜给她打的电话,这卡是今天新买的,也只给沈夜打过。 屏幕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姒暧将抹布扔在椅子上,接起电话:“我是姒暧,你好。” “姒小姐,你好,我是樊城佳丽部经理,想跟你确认下,你的上班时间。” 电话里的女声很温柔,温柔到意外。 姒暧没想到会是樊城的人,她们这么快就知道她的联络号码了。姒暧想了下,说:“明天晚上。” “好的,请姒小姐明天晚上八点拿身份证复印件到樊城办公楼六楼佳丽部门,再见。” 女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姒暧听着耳朵里‘嘟嘟嘟嘟’属于电话尾音的声音,嘴角扬了扬。 明天上班,她需要装饰自己。 姒暧站在镜子前,摸上自己的脸,三年的监狱生活,把那张粉嫩的脸磋磨得有了沧桑,指尖撩开扣在耳边的发丝,右眼眼角处,有一道淡淡的如指甲盖上的月牙大小的疤痕…… 这道疤痕是她进监狱的第三个晚上,被人压在床上,用铁汤匙划伤的。 后来那个人跟她说,那晚,她是要把她的眼睛弄瞎的。 姒暧盯着那道疤痕,平静的双眸渐渐的变得深幽。 选择回到槟城,就得做好面对昔日人物的准备,这三年,姒暧一直都在准备着,她以为,经过三年的沉淀,就算昔日的人和物出现在她面前,她也能很坦然的面对。 就像,她坦然的选择樊城开始一样。 然儿,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姒暧笑了。 就算在怎么不愿,你都会发现,昔日里的时光里,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你眷念的,愧疚的也是痛恨的。这些情绪一旦开了闸,能让你努力了三年的东西瞬间溃不成军,甚至毫无招架能力。 沈昕将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砸在身边的男人身上,踩着高跟鞋大刀阔斧的走了过去,双手抱胸,讽刺的目光将对面的女人挑剔的从头看到脚,冷笑:“这不是姒大小姐吗?呦,坐牢出来了?这是提前释放了?” 那深深寒意,痛恨又心疼的情绪,让人整颗心都被揪着。 姒暧往后退了一步,跟她拉开了距离,她的笑很柔,像是在纵容着自己无理取闹的孩子般,轻声说:“阿昕,好久不见。” 沈昕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蔻丹纤细的指尖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名字?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好久不见,我认识你吗?” 我认识你吗! 姒暧差点掉眼泪。 槟城百货,是槟城最大的商场,在这种商场里大庭广众下咆哮,是会被人耻笑的。 尤其是这个商场,是上流淑暧最喜欢闲逛的地方。 沈昕会被人诟病的。 沈昕深吸一口气,喷火的眸子渐渐的变得平静,她冷冷的盯着姒暧点头:“对,我都不认识你,还跟你在这咆哮个屁。”然后转头冲着围观的一些人怒吼:“看什么看?让我听到谁嚼舌根,我扒了她的舌头。” 转身走到男人面前,愤恨的抢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跑了。 男人冷着脸。 姒暧的心被扯得难受,勉强对着男人笑笑:“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男人面无表情:“她不需要。” 姒暧看着男人不紧不慢的追出大门,心中涩然,又觉得高兴。 至少,秦淮还在沈昕身边。 姒暧微微勾唇。 “姒…姐姐,真的是你吗?你出狱了怎么没来找祭哥哥?” 身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又有些惊讶。 姒暧是真的笑了。 ------题外话------ 新文求收藏(* ̄3)(e ̄*) 003】惦记太多,要付出代价 祭家的小公主,长得洋娃娃一样可人的小公主,自小有自闭症,却跟她很投缘,她带在身边整整三年,才走出自闭的她当亲妹妹疼爱的人儿。 “暖心。” 祭暖心整张脸都亮了,她如一只欢乐的小鸟,朝着姒暧飞扑了过去。姒暧张开双手,将这只小鸟搂进了怀里。 “姒姐姐,我好想你。” 姒暧揉揉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轻声说:“嗯,我回来了。” 祭暖心的眼泪掉在她的肩膀上,比原浆还要灼热。姒暧由着她哭,看向跟她一起来逛街的几个小姐妹。 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女,洋溢着青春气息,尽管陌生,却都围上来乖巧的跟她打招呼,顺便取笑哭鼻子的祭暖心。 祭暖心从姒暧的怀里退出来,改搂着她的胳膊,不满意的瞪她们:“你们快走吧,我要陪姒姐姐了。” 几个小姐妹大骂她没良心。 姒暧笑眯眯的看着她们玩闹,眼神是平静的。祭暖心小心翼翼的看着姒暧脸上的笑容,低声说:“姒姐姐,你跟我回家吧,我……我妈咪可想你了。” 她不敢说哥哥想她,她知道姒姐姐恨哥哥,姒姐姐肯定恨哥哥的,是哥哥让姒姐姐坐了三年牢的。 祭暖心一脸不高兴。 姒暧轻轻的将手臂从祭暖心手里抽出来,摇头拒绝:“暖心,我不会回去祭家的,你别勉强我好吗?” 祭暖心的眼里起了水雾。 姒暧微微撇过头,开玩笑的说:“你看,我刚从牢里出来,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没有合适的,我约了做美容,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去做做脸。只是你这张粉嫩粉嫩的小脸蛋,去美容也白费。” 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掐了把,羡慕的。 三年前,她的脸蛋,也是粉嫩粉嫩能掐出水来的。 祭暖心狠狠点头,她要跟着去。 姒暧看了眼渐渐散去的围观人群,有几张面熟的脸一闪而过,她勾了勾唇角;祭暖心也瞪着看热闹的人群,大大黑黑的眼睛述着不满:“姒姐姐,你别生气。” 姒暧轻笑:“我没生气,走吧。” 祭暖心跟她的小姐妹分手,如条小尾巴样,兴奋的围在姒暧身边打转,她叽叽喳喳的说着她这三年来的生活,从学校到家里,从男生到女生。 姒暧有瞬间的恍惚,她想起她的十八岁。 比祭暖心还要鲜活,肆意。 然儿,这种鲜活,从遇到祭衍开始…… 姒暧回过神来,在看着祭暖心的时候,眼底的暖意渐渐的散了。 从美容院出来,天已经晚了,姒暧婉拒了要跟着她的祭暖心,祭暖心委屈,眼泪汪汪的看着姒暧。 姒暧想了想,说:“我以后都在槟城,你要来找我,随时都可以。” 祭暖心要到她的电话号码后,才不甘不愿的放她离开了。 看着祭暖心离开,姒暧才转身拦了车子:“师傅,去香山公寓。” 的士开出去拐了一个弯后,停在街对面黑色的车子才慢慢的跟了上去。开车的男人冷淡的开口:“既然放心不下她,就下去找她,这么偷偷摸摸她也不会知道你关心她。” 沈昕冷笑:“我巴不得她去死。”没良心的女人。 男人看她一眼。 沈昕将小抱枕砸他后脑上,怒:“滚。” 男人将砸在大腿上的小抱枕捡起来递到后面:“姒暧不联系你,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要把你当朋友,会主动联系你。” 沈昕的脸黑了。 车子在香山公寓前停下,看着姒暧从的士上下来,刷卡进小区,沈昕整个人都是焉的,喃喃:“她还是回来了这里。” 男人的眸色冰冷。 姒暧并不知道她出狱的消息,只一天,就席卷了整个槟城,在祭家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或许知道,她并未在意。 现在的她将买来的衣服分了两袋,其中有一袋子是两岁小孩穿的,她认真的整理好放在沙发上,才进厨房,打开冰箱的时候,她还是苦恼的。 在监狱里,要做卫生,要收拾东西整理东西,甚至是要做工的。但是,还真不用做饭。 姒暧拿出手机搜百度。 然后迅速选择青菜粥,工序最简单。 把粥炖好后,她才拿着手机打电话,铃声响了三遍后,才被接起来。 “你好啊,你找谁。” 姒暧笑眯眯的说:“秀兰姐,我是姒暧,我明天来接呼呼。” 凌晨三点,空旷的走道上响起了一阵皮鞋钝地的声音,声控灯啪叽亮了,倚在门边的身影动了动,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烟点上。 脚步声由远而近,重重的响声在走道里沉闷的响着。 声控灯光灭了。 黑漆漆的走道只有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红光,及其轻淡的烟草味。沈夜重重的吸了口烟,吐出烟圈,迷离了他冰凉的神色。 “祭少也有半夜蹲门的习惯?” 沈夜的声音很沉稳,很平静,但这股平静里有着最原始的厌恶和怒意,这是他连掩饰都不曾想过要掩饰的。 “不比沈公子。”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很容易让人沉醉在他的声音里被撩到怀疑自己。 “呵!” 沈夜两指头将烟头的火星掐灭,转身正对停在阴暗里的人,一个个的解开衬衫扣子,刚毅的脸上没有表情:“来一场。” 黑暗中男人轻笑了一声,随即如风的拳头就到了沈夜的面前,擦着沈夜的耳蜗破空而出,耳边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深沉有力。 “我的女人,你惦记多了。” 沈夜躲过他的拳头,冷笑:“祭衍,这辈子她都不会是你的女人了。” 只瞬间,黑暗狭小的走道里,只剩下激烈的肉搏声响。 004】她并不在意,儿子才是宝儿 五点半,姒暧准时起床。 昨晚上的青菜粥还不错,早上还是吃这个。将米淘好炖下,青菜洗干净切好后回房洗漱。 今天要去接呼呼,想到那个小家伙,心窝都是涨涨的,洗漱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 她熬粥的技术不太好,等粥差不多能吃后,把青菜放了下去搅拌两下,开着小火慢炖两分钟,就可以吃了。 叮咚! 门铃响了。 姒暧将粥端到餐桌上去开门,是小区的保安。 “很抱歉,姒小姐,这么早打扰您。” 姒暧看他严肃的表情,微微一笑:“没关系,你说吧。”谁没事大清早六点去敲人家门的? 保安指着这走道上的声控灯说:“这层楼的声控灯昨晚上突然出现故障,我们在走廊上的监控里发现两个模糊的影子,还有很大的打斗声音,想问下您昨晚有没有丢失物品或是受到安威胁?” 保安说着看姒暧意外的表情,绷着脸继续说:“这是我们物业的失责,我们保证,这件事一定会调查清楚。” 姒暧的意外也只是一瞬间,轻笑一声:“我没有丢东西,昨晚也睡得很好,这小区的治安问题我很放心,谢谢你特意来一趟。” 保安有点不好意思,离开前还再三保证,他们会尽快调查清楚昨晚声控灯故障和大半夜在这打斗的那两个影子的。 没事最好,有事,他们也能对业主有所交代。 姒暧失笑。 等保安离开后,她抬头看了眼走廊里天花板上的圆灯,失神了两秒,转身进屋的时候,在她家门边的缝隙里,看到了一根烟头。 姒暧弯腰将烟头捡起来,面上没表情波动,将烟头扔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进屋前,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 看来,邻居没人住。 姒暧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是谁大半夜的跑到她家门口抽烟打架,似乎对她而言,仅是不相干的人做的事。吃过早饭,她拿着两个小包,出门。 清平村是在很偏远的山林里,那里仅离她曾待过的监狱只有三公里的路程。但从香山公寓出发,得开四个小时的车程。 她身上有钱,找了辆的士,的士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穿得很朴实,他是开夜班的,姒暧拦车的时候,他刚要下班,一听价钱,就接了她这一单客。 姒暧只犹豫了下,就坐了上去。 司机很无奈:“要养家糊口,只能多接两单,让老婆孩子过得好一点。” 姒暧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淡淡的笑着。 到清平村的时候,张秀兰抱着呼呼在村子口张望,看到的士车,就高兴的叫了起来。 “呼呼,呼呼快看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她怀里的小家伙嘟着小嘴,对着车子挥着莲藕胖手,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很兴奋。 姒暧看着那能挥出花来的小拳头,心里满满的。 “师傅,你靠边停吧。” 下车后,她让师傅靠着方向盘补补眠,他熬得两眼睛都红了,疲劳驾驶很容易出事。 “姒暧啊,你可来了啊,呼呼都哭了两次啊,盼你盼的。” 张秀兰抱着呼呼凑上来,有些责怪的瞪着姒暧。 昨天就出狱了,都不先来看呼呼,没见过这么当妈的。 “啊、啊。” 她怀里的呼呼看到姒暧就朝她倾身张开两个小胖手要抱抱,黑葡萄般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装了星辰。 姒暧笑眯眯的抱过小家伙,在他白嫩嫩的脸蛋上香了一个:“想不想妈妈?” 呼呼肉嘟嘟的小巴掌拍在她的嘴巴上。 姒暧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抓过他的小胖手亲了亲才笑眯眯的跟张秀兰说:“秀兰姐,我接你们去槟城,总要先回去把事情都安排好,不然我不放心。” 张秀兰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理解不来姒暧的观念,反正是她,她隔个一年半载没见自己的孩子,肯定是想疯了的:“我不同你说,我去看饭,你跟呼呼玩。” 呼呼用脸蛋贴着姒暧的脸,看张秀兰进屋了,眨了眨眼睛,就把脑袋转开了,抱着姒暧的脖子,将脑袋趴在她的肩膀上,小屁股对着张秀兰的背影。 姒暧哭笑不得。 “小坏蛋,小心你张姨打你屁股。” “啊、啊。”呼呼侧头,想咬自己的手指,结果他的手搂着姒暧的脖子,太短了,够不着他的嘴巴,只舔了姒暧后脖子都是口水。 姒暧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老实点。” 呼呼拱了拱小屁股,哼唧两声。 张秀兰的命不太好,她是个寡妇,嫁过来的第二年,老公就意外死了,没给她留下一儿半女,她婆婆人不错,让张秀兰改嫁,张秀兰不乐意,守着这间屋子和伺候着她婆婆,这么一过,就十年了。 当初她抱着呼呼回来的时候,好长时间,村里人都在背地里说着她的闲话,说她不肯改嫁却背地里偷汉子,儿子都偷出来了。 她婆婆没把这些风言风语当一回事,还把呼呼当眼珠子一样疼着。村里人都说她是老糊涂,她也没辩解过。 “是姒暧来了吗?”张秀兰的婆婆五十八岁,常年劳作,她的脸上满是风霜和岁月痕迹,让她看起来像是个七十岁的老太太;她的手很巧,尤其厨艺,非常棒。 张秀兰点头,走过去帮着烧火:“是的啊,那小妮子就该骂一顿,凭啥要先回去整理好,才来接呼呼,昨晚上呼呼听到她的声音,闹着哭了许久。” 她婆婆轻笑:“你就别管了。” “哦!妈,多炒两个菜吧,那个司机还在车上睡觉啊。” “知道。” 姒暧抱着呼呼走进来,笑眯眯的说:“两个菜哪够,柳婶,我想吃你做的烙饼,要肉丝的那种。” 柳婆婆失笑:“给你准备了,在桌上的盆子里,刚出锅不久的,趁热吃点填填肚子。” 姒暧的眼睛都亮了。 呼呼伸着小拳头,去啃姒暧的脸,啊啊叫着也要吃。 姒暧抓着他的小拳头要塞自己嘴里,笑成个恶婆婆:“先吃你,先吃你,小贪吃鬼。” 005】蠢心思,等着滚着出祭氏 祭暖心站在香山公寓大门口,不甘心的瞪着保安,但是在没有熟悉的人跟在身边,她又胆怯,只能咬着唇再一次强调:“我找姒暧,她真的是我嫂子,你放我进去。” 保安严肃脸,还是那句话:“请你打电话给业主。” 祭暖心委屈:“姒姐姐手机关机了,我是祭暖心,祭衍是我大哥,这是我的身份证,你可以去核查。” 将身份证递过去,可是这个保安根本不看她的身份证,也不理会祭衍是谁,没业主下来接人,所有人一律不放行。 祭暖心要气死了,红着眼睛又不敢怼这个保安。 保安尽职的说:“请你联系业主。” “心心别闹了。” 祭暖心回头,朝下车的贵妇跑过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不安的说:“妈咪,我打不通姒姐姐的电话。”这个可恶的保安又不让她进去找姒姐姐,姒姐姐明明说她在槟城,随时都可以来找她的,可是她现在就找不到姒姐姐了。 祭暖心两眼含泪。 雍容华贵的祭夫人穿着紫色旗袍,肩上的彩丝滑落手腕,眉目温情的看着委屈的女儿,无奈:“没关系,你姒姐姐可能有事在忙,我们先回家,等你姒姐姐忙完,我们再来找她好不好?” 昨晚回家,这闺女就将姒暧出狱的消息在家里闹开了,结果……祭家闹翻了天,偏偏这闺女惦记着姒暧,一刻不停的就要见到她。 祭夫人心中微涩。 祭暖心不肯。 祭夫人的眸光闪了闪,柔声说:“我们去找你大哥,你大哥肯定知道姒暧在什么地方。” 祭暖心猛地抬起头,莹润的双眸发亮:“妈咪,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哥。”昨晚她跟大哥说姒姐姐出狱了,他还跟她生气呢,哼! 去祭氏,祭衍意外的没在公司。 祭夫人微微诧异,问祭衍的助理:“你们总裁去哪了?” 宋助理心里苦,大清早的老板不见人,他硬着头皮跟中东那边的人扯皮,几乎被磨了一层皮下来,才将会议推迟到了下午,而后他将所有能联系老板的方式都用上了,结果,找不到老板。 这特么的比哔了狗还心疼自己。 “夫人,老板今天没来公司,我现在立即去联系老板。” 祭夫人看着紧绷着皮跟她公事公办的宋助理,余光扫了眼总裁办公室关紧的门:“不用了,让他忙吧。”转头跟女儿说:“心心,你大哥不在公司,跟我回家嗯?” 祭暖心垂下的睫毛颤了颤,两手指头开始搅着。 祭夫人轻笑一声:“还委屈?你放心,你的姒姐姐妈咪肯定让她回家,你大哥敢给她脸色看,我把你大哥轰出家门。” “真的?” “妈咪不骗人。” 祭暖心这才破涕为笑,小脸盈盈有光,眸光晶亮,整个人瞬间鲜活起来;一旁的宋助理侧目看了她两次,才微敛情绪。 宋助理侧身:“夫人,祭小姐,我送你们下去。” 祭夫人:“你忙你的。” 宋助理笑容得体,尽忠尽职的跟在两位人物身侧引路:“好的,夫人、祭小姐慢走。” 将两人送到电梯,宋助理才松了口气,祭夫人不常来公司,但每次来,他都得提着十二分的心,比伺候老板还心累。 不过…… 杨秘书凑上来小眼睛八卦浓浓:“我听说总裁夫人回来了?宋助理,是不是真的?” 宋助理侧头看她,似笑非笑:“总裁夫人没回来,你也爬不上总裁的床。” 杨秘书的脸瞬间就红了:“宋琛你别乱说话。” 宋助理冷笑:“收起你那蠢心思,否则,你就等着滚着出祭氏,别怪我没提醒你。” 宋助理说完走人。 杨秘书美眸微眯,盯着宋琛的背影,贝齿咬唇,很不甘心。 祭夫人没见到祭衍,回家的路上,碰上了个小摩擦,对面的人下车后,她意外了。 “伯母,很抱歉让您受惊了。” 车子摩擦这种小事故,沈夜本来不打算理会,让司机下车处理就行,但看到对方的车子后,他不得不下车。 他可以对祭衍拳脚相加相互憎恨,却敬重敬爱祭夫人。沈夜站在车外,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微弓着身子,如个平常晚辈跟长辈之间的见礼。 祭夫人降下玻璃窗,微笑:“是沈夜啊,你的脸怎么了?打架了?” 沈夜的耳朵尖渐渐的红了。 祭夫人摇头失笑:“那么大的人了,还害羞。伯母不打趣你了,有时间,跟你妈妈来家里坐坐。” 沈夜僵着脸点头:“一定会去。” 祭夫人拍拍祭暖心的手背,笑眯眯的说:“心心,怎么没跟你沈夜哥哥打招呼?不礼貌。” 祭暖心不看沈夜,胡乱的点了下头,一脸不高兴:“妈咪,我们快走吧。” 沈夜看了眼对他排斥的祭暖心,点了下头就往后退了半步,等着她们先走。 从后视镜里看着站直目送车子的沈夜,祭夫人有片刻的失神,直到那挺直的身板渐渐模糊后,祭夫人才淡淡的开口:“心心,以后见到你沈夜哥哥,要礼貌点,知道吗?” 祭暖心焉焉的哦了声。 清平村口,一辆黑色大众车里,后座本来懒懒靠着的男人猛地坐直了身板,死死的盯着在村门口就抱上了个孩子的姒暧,眼底冷漠的神色渐渐浓起一簇火焰。 006】祭先生的特别兴趣爱好 姒暧没有在清平村逗留很久,吃过午饭就准备回槟城。 柳婆婆给司机准备了凉茶,是自家山上采的,配了五六种药草,有解乏抑疲劳的功效。 司机喝完憨憨的不好意思:“大妈,这凉茶里都有哪些药草煮出来的?喝完后,我浑身都精神有劲了。” 柳婆婆笑笑:“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山上常见的几种草,大妈也说不出你们普通话要叫什么,你要是觉着好喝,大妈把这几草给你。” 她带了许多药草去,等到了后给一点司机,不碍事。 “哎!那谢谢大妈了!”司机欣喜,他是开出租车的,经常要熬夜,喝点这凉水,能解乏就不错。 张秀兰没坐过车,车开了后脸就白了,还揪在了一起,两手紧张的抱着副驾驶的座椅,不敢动。 呼呼很兴奋,站在姒暧的大腿上,圆乎乎的脑袋搭在姒暧的肩膀上,和抱着座椅的张秀兰顶脑袋,咯咯大笑。 张秀兰坐车难受,呼呼闹着跟她玩,会更难受;姒暧哭笑不得,将小家伙抱下来坐在她大腿上,小家伙还不安分,仰着脑袋扭身去看张秀兰,啊啊的要站起来跟张秀兰顶脑袋;姒暧恶劣的在他的脸颊上咬了咬:“老实点。” 呼呼一巴掌呼在她的脸上,朝后面的张秀兰看:“啊啊!” 姒暧抓过他的手咬,哼哼唧唧:“敢打你妈,逆天了你。” 呼呼看着自己的小拳头被妈妈咬着,黑葡萄般盈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撅着身子咯咯的笑。 司机怀念的说:“小孩子也就这个年纪最好玩了,好逗。” 柳婆婆笑眯眯的点头:“可不是吗!” 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呼呼玩累了就在姒暧的怀里睡着了。 姒暧将他抱在沙发上调整好睡姿,拿了浴巾给他盖着肚子,才跟站在客厅里明显局促的柳婆婆和张秀兰说:“柳婶,你和秀兰姐就睡房间,呼呼大多时候也是跟你们一起睡的,我睡沙发床……” 姒暧在香山公寓的房子是个七十平的小公寓,一室一厅的,现在把柳婆婆和张秀兰接来,一个房间是不够住的。 姒暧没说完,张秀兰就急了,白着脸摆手:“那哪成啊,那哪成啊,你睡房间啊,我和婆婆就睡客厅就成啊。” 她第一次坐车,虽然没晕车,但也折腾得够呛,胃难受,头也难受。 她婆婆虽然没说话,但也赞同她的话。 老人家年纪大了,睡哪都一样,年轻人就不同了,娇贵,睡得差点就能没精神。这间屋子虽然才一个房间一个大厅,但走进来就知道,这个屋子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地方。 姒暧轻笑:“秀兰姐别跟我争了,以后我是上晚班,白天才回来,睡床的机会会很少;柳婶,秀兰姐你们把行礼拿进去卧室吧,边上有个空的衣橱,可以放衣物的。我……去熬粥?” 柳婆婆一听就笑了,让张秀兰去收拾衣物,挽着袖子去厨房:“还是我老婆子来做吧,姒暧你进来洗菜。” 张秀兰欲言又止,但婆婆都不反对了,她也只能把东西提起来进了房间,打开房间门,嘴巴就张大了…… 柳婆婆没用过高科技的厨房用具,但作为一名资深的老农妇,天天围着锅碗瓢盆转的人,甭管是不是高科技的东西,只要是用来做饭的,摸两下就摸索出了个大概了。 姒暧看得暗暗佩服。 柳婆婆笑着说:“甭管是用电的还是烧柴火的,都一样是用来做饭的,弄懂开关也就会了。” 姒暧面有羞愧啊! 黑色大众从香山公寓绕了个圈停在祭氏大门前,后车座的门打开,男人低着头钻了出来,挺拔的身板将身后的大众比成了尘埃。 开车的人紧跟着下车,将钥匙扔给保安后疾步跟上前面的男人,他的头发朝天竖立,小碎步的跑着,在男人一米开外小声又急切的说:“老板,宋助理联系不上您,四点的时候说中东那边的会议已经被取消了,星耀生物制药的ceo对我们公司非常不满意,已经喊话放弃跟我公司的合作,您看?” 他小心的抬头偷偷瞄了眼老板的脸色,随即低头,当什么都没看见过。 男人停下高贵的脚步,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若你仔细看,会发现那双深幽的双眼冷漠得令人胆寒。 “准备违约金。”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有穿透力,明明是能撩得人脸红心跳荷尔蒙相融的声音,却偏偏是能让人毛发倒竖、心肝俱裂的魔音。 张振瞠目结舌。 宋琛从电梯里出来,远远的就看到属于自家老板的那一身贵紫龙气,宋琛停住脚步,差点把手里的手机给捏成碎渣渣。 “老板。” 皮跟钝地的声音从他身侧走……过……走过…… 宋琛:……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老板进了电梯,独属于某高贵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宋琛下意识的对上那双眸,瞳孔缩了缩,电梯门慢慢的合上了。 宋琛捏紧手机捂着要停止跳动的心肝。 “呵呵!”你是老板你任性,大早上玩失踪,几百亿美金的生意说扔就扔,为了应付那几个大佬,他的头发都掉了一大把,要不是老板看他的眼神太冷漠,他都差点以为是自己把这生意给搞砸的了。 张振面无表情:“准备违约金吧。” 宋琛猛地看向从身后冒出来的张振,剧变的表情来不及收敛就被他的样子给震呆了。 张振呵呵冷笑:“当初为了跟中东星耀生物制药公司合作,我们每日每夜的攻克对方,老板也废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将他们公司拿下,结果,临签约了撂挑子。” 宋琛指着他朝天竖的头发,惊讶:“你什么时候有了鸡冠的品味了?” 张振脸都黑了。 妈的! 让你开着车载着老板偷跟着辆的士一天,还得承受着老板那双无情冷漠没人性的目光凌辱,你头发不竖着,我是你孙子。 007】麻烦 杨婶来的时候,姒暧正在吃晚饭。 柳婆婆和张秀兰第一次来城里,也是第一次住这么漂亮的房子,两人都很拘束,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看到姒暧领进来的客人盯着她们看,更拘谨了,忙放下筷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姒暧看着杨婶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两袋子菜和零食,沉默了下,从她手里接过袋子,杨李云似乎被她的动作惊了下,下意识的将手往旁边躲了下:“小姐我拿进厨房。” 姒暧看着被躲开的手,心中涩然。 杨李云敛了情绪,将东西都放进冰箱,还将冰箱整理了一遍后才出来餐厅;姒暧在旁边的位置上加了碗筷,而柳婆婆和张秀兰这下说什么都不肯在吃饭了。 姒暧知道她们是不自在,也没多说,只招呼杨婶,轻笑:“杨婶,快来一起吃。” 杨李云看着陌生的两个人,笑得不自然:“不用了小姐,我吃过饭过来的,今天你有客人在,我明天在过来打扫。” 姒暧摇摇头,轻声说:“杨婶,这是柳婶和秀兰姐,她们是我在监狱的时候相识的,这三年帮了我很多,我接她们来这一起住。” 杨李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柳婆婆看她红了眼,更无措。她虽然看着老相,但她的年纪也比杨李云大不了几岁,忙说:“大妹子,坐过来一起吃吧,饭菜管够。” 杨李云犹豫了下,坐了过去,打量了这两人一眼,又慈爱的看着姒暧,轻声说:“我家小姐这几年吃了不少苦,我很感谢你们帮了我家小姐。” 柳婆婆摆摆手:“不值得什么感谢,我们也感谢呼呼呢。”她可是把呼呼当孙子当眼珠子在疼的。 杨李云看她眼里都是真诚,身上虽然穿着俭朴,但却朴实,真心的笑了:“大姐以后就住这,我家小姐还得你帮衬着。这小妮子的口味可叼了。” 都是常年在厨房里转悠的,看桌上的菜色,就知道味道不会差。 姒暧由着两位半老大妈交流感情,偶尔给两位夹些菜,微翘的唇角弧度,直到吃完饭也没有消失过。 张秀兰干巴巴的看着姒暧,不敢出声,又看眼跟人家聊成热乎的婆婆,头都大了。 吃过饭,姒暧去房间看了眼呼呼,张秀兰不放心小家伙在沙发上睡,等整理好了衣物,就把小家伙抱到床上睡了。小家伙睡得很香,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姒暧犹豫了下,在小家伙的额头上亲了亲,眼底化不开的浓浓疼惜。 姒暧跟杨李云一起离开的。 杨李云是骑着电动车来的,姒暧说要送她,杨李云笑着拒绝了:“我总担心你吃不好,现在有柳大姐在,我也放心了。” 姒暧轻轻的笑:“我过得很好。” 杨李云满眼慈爱,伸手想摸她的头,但手却在半空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僵了下,迟疑着说:“……暧暧,后天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你……” 姒暧的脸变得发白。 杨李云说不下去,她心疼,眼眶含泪,脸色更苍老了:“快回去吧,杨婶明天来看你。” 说完转身踉跄着走了。 姒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苍白的脸色满眼伤痛,仿佛一阵清风就能将她吹散。 姒暧是在七点半到樊城酒吧的。 佳丽部经理温柔是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她穿着桃红色花瓣的旗袍静静的站在壁画边上,姒暧看到她的时候,眼底有惊艳,以为她是从壁画里走出来的仕女,走近了,你会发现她的温柔如水,能让你平静内心,这类女人是姒暧不曾接触过的。 温柔轻笑:“姒小姐。” 姒暧动了动手指,不自觉的勾唇:“你好。” 温柔的眉眼如溪流,她的声音温柔得让人从心底叹息:“身份证复印件可以给我,我来给你办理手续,办完后我带你去熟悉樊城和属于你的私人空间。” 姒暧点头。 温柔接过她的身份证复印件的时候,眸子呆愣了片刻,然后摇头失笑,给她办理手续。 桌上的内线响了。 温柔接过电话后,眼底闪过讶异。 姒暧见她的异样,下意识的出声:“是怎么了?” 温柔侧头看她,清淡的笑容里有安抚:“老板找你。” 姒暧没想到她第一天来办手续,樊橙就找上了她。她回来槟城两天了,该知道她回来的人,也都知道了。 樊橙找上她? 姒暧敛了眼底的情绪,抬头时看她眼底淡淡的担心,这股担心是为她的。姒暧失笑:“那我先去找她,等我下来在跟你熟悉酒吧,不麻烦吧?” 温柔:“不麻烦,我等你。” 姒暧见到樊橙的时候,樊橙正在看影片。 影片里的主角,她很熟悉。 姒暧站在沙发边上,视线没从影片上离开。 008】炒作 十八岁的姒暧生活得很高调,她的身边总围着一群人讨好着她,曾经沈昕对着她恨得牙痒痒的说:“姒暧,你就是妲己版的纣王,迟早有人收了你。” 姒暧恶劣的搂着她占便宜,勾着她的下巴调戏:“收了我之前,我先把你收了。” 姒暧的笑太刺眼,太耀眼,太让人妒忌。 樊橙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纤细白嫩的美腿上盖着一层紫色的轻纱,脚尖微抬,轻纱留恋的从白皙娇嫩的肌肤上一点点的滑下,樊橙轻笑一声,将美腿横放在茶几上,懒懒的说:“沈大小姐说你是妲己和纣王,你怎么看?” 这段三分四十秒的视频是截取了姒暧十八岁到二十岁的几个极短的视频做成的一个剪短影集,她要让姒暧出现得轰动,让樊城酒吧轰动槟城。 姒暧的目光放在影片里沈昕面红耳赤的脸上,想,沈昕是这么害羞的? “嗯?” 没听到回应她的声音,樊橙微微抬起头,艳红的唇微翘着:“不喜欢?” 姒暧收回视线,和樊橙对上,眸光平静如海:“不会。”只是有些意外樊橙能做这个影片。 “呵!”樊橙动了动脚尖,轻纱已经滑落到地上了,她将手肘撑着沙发斜躺着:“有点凉。” 姒暧走过去,弯腰将轻纱捡起来,重新盖在她的腿上,跟滑落之前,分毫不差。樊橙就笑了,绝艳的脸上是满意,颔首说:“你今晚就不坐班了,我给你做的视频,当宣传。这两天让温柔带你熟悉下酒吧,等三天后,我要竞价。” 她的意思很明白,让手底下的人费尽心思做的这几分钟的先传视频,就是为了将姒暧卖个好身价,她冒着点风险签了祭少奶奶,总得从她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 姒暧垂下眼梁。 樊橙玩着自己的头发,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你能让我口袋丰满的嗯?” 姒暧笑了。 樊橙找她,似乎就是为了影集的事情,姒暧其实是有些意外的,樊橙知道她进去酒吧工作后,做了这个影集放出宣传后,会给酒吧甚至她自己带来麻烦,但好像樊橙并不在意那些可以预见的麻烦? 温柔担忧的问:“没事吧?” 姒暧摇头:“温经理,这两天麻烦你了。” 温柔的笑能感染人,她的双眼总是温柔得能溢出水来,声音轻轻柔柔的,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软软柔柔的:“你以后跟着我,我总得对你负责。” 姒暧又笑了。 樊城酒吧! 还是有意思的! 今天不用坐班,但姒暧依然要留在酒吧,她由温柔带着,酒吧十一点开始进入喧闹。 温柔的客人很多,十一点后,她的手机铃声没听过。人数、包间、酒水果类、甚至是坐班佳丽,她总是温柔的重复着这些跟客户确认好,然后给迎宾部门登记好。 看到姒暧的表情,温柔轻笑:“觉得我的工作不应该是这些吗?” 姒暧迟疑着。 温柔站在床边,看着槟城夜景,霓虹耀眼,这样的夜色能让人宁静,她轻声说:“五年前,我也像你一样,彷徨的走进这间酒吧,很辛苦才找到樊橙,我是卖了二十万。” 009】碰上 祭衍靠着车门,点了根烟。 他身后就是香山公寓,这里的某一间屋,他的老婆睡在那里。 而他。 只能站在这里趁着夜色点根烟。 “嗤!”祭衍笑了声,吐出一口烟圈,梁着眼皮,看了某个方向一眼,脸阴沉着。慢腾腾的抽完烟,掏出手机划过通讯录,最上面的那个电话头像非常刺眼。 祭衍有时候是痛恨姒暧的。 点开那个笑得很刺眼的头像,手指用力的按住,手背冒起青筋了都没有松开。眼前浮现出三年前女人被扣上手铐带走的瞬间,又闪过清平村口那个抱着孩子笑的画面,祭衍的眼睛被刺痛了。 你有孩子。 你敢有孩子。 你敢背着我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 祭衍两眼发狠,恨不得将按住的头像生吞活剥了。 ‘咚咚咚咚……’ 震动的手机铃声让祭衍的理智恢复了一点,他松开按住的手指,电话是祭暖心打来的,祭衍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然而祭暖心不死心,接着打。 祭衍阴鹜着接了。 祭暖心很着急,带着哭腔:“祭哥哥,你在哪?你说了要帮我找姒姐姐的,姒姐姐不接我电话。” 祭衍觉得喉咙痒,不耐烦的说:“祭暖心,你脸皮呢?她都不要你了,你死皮赖脸的追着她脸呢?” 祭暖心否认:“你骗我,姒姐姐不会不要我,她是不要你了,祭哥哥,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恨恨的挂了电话,显然她把自己亲大哥记恨上了。 祭衍烦躁的要砸电话。 叮咚! 微信来了条信息,是陈军的,祭衍没兴趣看,刚要把手机锁上对方又发了一条过来,看到姒暧两个字,祭衍手指动了动,把微信打开,点了了陈军的对话。 ‘兄弟,来樊城。’ ‘不是做兄弟的不地道啊,你猜我看到谁了?’ ‘卧槽!姒暧!你老婆!我大嫂!’ 后面是一串语音。 ‘我很严肃的告诉你,我看到你老婆了我嫂子了,跟温柔走在一起,简直戳瞎我眼睛。’ 祭衍真把电话给砸了。 陈军是祭衍的发小,两人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初中上完,陈军就被他家老爷子扔进了部队,这人毛病一堆,痞气粗鲁爱扯皮,就算当了个军人,也没把身上那点臭毛病改掉一两点。 陈军搂着温柔,手里端着酒杯摇摇,笑得很不要脸也很欠扁:“嫂子,你回来了,怎么没说一声?兄弟都惦记着你。” 仰头一口将酒喝了,酒液从他嘴边流出来滑到脖子里,粗鲁的动作看起来却很性感。 温柔由着他禁锢自己的腰,但笑不语。 姒暧笑着说:“陈军,我很讨厌你啊。”所以出狱了,凭什么要跟你们说呢?你们凭什么要惦记着我呢? 姒暧又笑了。 陈军眯了眯眼,将温柔搂在自己的怀里,脑袋靠在她的颈窝上,眼神很冷,面上却作着委屈:“嫂子这是在记恨我?” 姒暧淡淡的笑着点头:“是啊!我记恨你呢!你真的不知道吗?” 陈军在温柔耳边哈哈大笑,他的笑声把他的胸膛震得颤抖,温柔觉得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但她没有出声。 陈军笑后撸了把脸,很认真的看着姒暧:“嫂子,你记恨我,我无所谓,你别记恨祭衍,成吗?过去的三年,算我对不起你的。行不?” 姒暧脸上淡淡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了,她轻轻的开口,声音似有若无的飘着:“不成的,陈军。” 010】恨意 吵闹的空间瞬间变得诡异无声。 祭衍刚走进来,听到这句话,转身就走。 陈军粗鲁的将温柔推开,走到临近的卡座上,抄起两瓶洋酒,那桌的客人眼看着自己的酒被人拿走,跳起来就骂:“你谁啊,敢动我们的酒。” 陈军斜着头,一指头指着叫骂的男人,如鹰锐利的目光盯得他瞬间嘘声,不敢在造次。陈军走到姒暧面前,将两瓶酒举在胸前,认真的说:“嫂子,今儿不说旧事,我的错,这两瓶酒就当我今天的赔罪。” 利索的将酒瓶盖打开,仰头开始猛灌。 姒暧静静的看着他,唇边带笑,目光冰冷没有温度。起伏的胸膛告诉她,她有多想掐死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她不能,姒暧舔了舔舌尖。 一瓶三斤装的洋酒五分钟就喝完,第二瓶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周围的人都看呆了,温柔看着灌自己的陈军,眸底有些担忧。 砰! 空的两个洋酒瓶被砸在木质的护栏上,酒瓶没碎,声音却砸在了众人的心底。 跟陈军来玩的一群人,有眼力见的,给他递了瓶红茶,陈军没接,只认真的和姒暧对视,两瓶洋酒灌得急又狠,他的嗓音变得哑了:“嫂子,现在住哪?请我去坐坐?” 姒暧笑着点头:“好啊!记得带蓝婉瑜一起来,我等着。” 蓝婉瑜! 五脏六腑瞬间被恨意蓄满。 姒暧舔了舔牙床,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陈军的脸瞬间就阴沉了。 费力的压下开了闸要宣泄的情绪,姒暧像是没看到他的变脸,朝温柔淡淡的点了个头,说:“温经理,我去九号包厢看看。” 在待一秒,她能抡起酒瓶给陈军脑袋开花。 温柔眼神示意她稍等,服务员有眼色的给她递了杯啤酒,温柔接过酒后转身跟陈军说:“今晚照顾不周,我陪个不是。”将酒喝完后,接着跟服务员说:“那桌客人的两瓶洋酒算我的,陈总的记在我账上,保证陈总和他朋友玩得开心。” 服务员笑眯眯的说:“好的,温经理。” 温柔走到陈军面前,像是没看到他阴郁的脸色,踮着脚尖,在陈军的唇上贴了下,轻声说:“今晚玩得开心,失陪。” 转身走向姒暧,挽起她的胳膊带着宠溺开口:“你啊,这性子要改改,得罪客人事小,就怕得罪的是小人,背地里把你阴了,你说你这亏吃得多不值?嗯?” 姒暧轻笑,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心窝处热烘烘的:“我知道了。” 两人相继离开。 给陈军递水的人皱眉,眉目是不满:“军子?” 陈军回头,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头,怒:“滚。” 众人都不敢在废话了。 晚上碰上陈军后很平静,一直到凌晨三点下班,在酒吧大门口,她看见温柔上了陈军的车,姒暧嗤笑一声,眉眼是讽刺。 哔哔! 姒暧转头,从她后面开近的车子降下车窗,开车的人冷冷的说:“上车。” 姒暧无奈,拉开车门坐了副驾驶,沈夜眼底的寒霜才回升了点温度。 姒暧打了个哈欠,困得两眼发酸分泌生理盐水:“困死我了,我两年多没熬过夜了,乍然来一下,还真有点吃不消。” 沈夜的脸瞬间阴沉。 姒暧揉了揉眼睛,轻笑:“别生气,我缓两天就适应了。明天别来接我了,太晚了。” 沈夜冷笑:“知道晚,把工作辞了。” 姒暧摇摇头:“不行,我已经跟樊程签约了,违约金我付不起,何况我还要养一家老小,需要钱。” 沈夜猛地将油门一踩到底,车子骤然加速,瞬间飞驰。 姒暧不敢在刺激他了。 011】想念 沈夜把车开到香泉街,三四点的夜市,已经开始收摊了。 姒暧掀了眼皮,有些惊讶,虽然她肚子有点饿,但她现在更想念的是她的床,不过,看着沈夜解开安带要下车的姿势,姒暧笑了下。 “你还记得这里啊?” 十八岁前的姒暧没在夜市吃过地摊小吃,姒家也不允许姒家小公主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穿都精贵。只偶然一次,跟祭衍赌气,心情不好的她大半夜跑出来无意间吃了次麻小,就爱上了这里的味道。 沈夜,她仅带他来过一次。 姒暧低头轻笑。 沈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乱糟糟的坏境,因为到收摊的时候,很多摊主在打扫卫生,乱哄哄的,味道并不好闻。 沈夜有些犹豫。 姒暧看他一眼,笑盈盈的眼底满是戏谑:“还挺想念这里的麻小味道的,说实话,五星级海鲜酒店的麻小并不定有这的好吃。” 说完走进了街口。 沈夜不以为然,要是这里的东西比得上海鲜酒店,那还开什么酒店? 摆在街口的几个摊主看着进来的一男一女,眼神怪异,这两人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是那种高高在上有身份地位的人,这种人,也来吃夜市? 几个女人拿着扫帚就僵硬了。 沈夜阴沉着脸。 姒暧闷声发笑,往后走了两步,挽起他的手臂笑眯眯的说:“放轻松,她们又不能吃了你,你冷着脸跟冰块一样,别把人吓到了。” 沈夜本来浑身在冒寒气,看眼被挽着的手臂,心中欣喜,阴沉的脸缓和了很多。 姒暧但笑不语。 吃的是家风味小吃,三年没来,老板娘还认得她,姒暧说她记性真好,老板娘笑着没说话,来这里吃宵夜的,能看出身份地位来的,都没几个人,怎么会不记得? “老板娘,来两份麻小,要中辣。”喊完,姒暧问沈夜:“你吃钉螺吗?” 沈夜将姒暧拉起来,用纸巾将凳子桌子擦了十几遍了,他总觉得不干净,心里很排斥。 “不吃。” 看眼放在摊子边上装着钉螺的大盆,沈夜硬生生的忍住了要走人的冲动。 姒暧当没看到他的别扭,想当年,她也是有轻微洁癖的,在监狱生活了近三年,能有的吃有的住,就很不错了。姒暧轻笑:“再来一份炒钉螺,一份活虾,有凉皮吗?”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面相和善,笑着说:“吴婶的凉皮不错,你们可以试试。” “好!帮我叫一份。” 老板娘应承。 点的海鲜很快端了上来,凉皮是在最后上的。姒暧撕开一次性筷子,先尝了尝凉皮的味道,眼睛一亮,支吾着说:“阿夜,味道不错,你要叫一碗吗?” 沈夜冰冷的眸子满是嫌弃。 姒暧无语,咽下嘴里的凉皮,说:“我在监狱的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这些凉拌的东西了,你别嫌弃,味道不差的。”每次秀兰姐去看她,都会给她带上一份凉拌的粉面,那味道,她吃过一次,就彻底爱上了。 东西是凉的,可心,是热的。 沈夜的手抖了下,他不敢看姒暧的眼睛,垂下眼帘,盯着面前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麻小,冷冷的说:“我吃不惯这种味道。” 姒暧没勉强。 沈夜没吃几口,其他的都进了姒暧的嘴里。等两人吃完后,姒暧辣得唇红艳艳的,她还觉得爽,泪眼汪汪的看着沈夜说:“要不,打包一份吧?” 沈夜坚决反对,结完帐拉着人就走。 他脑子抽了,才会带姒暧来这种地方吃夜宵。 仅因为姒暧曾拉着他来吃过一次,他就记住了这里能温暖他心窝的味道!! 姒暧嘶嘶抽气。 沈夜看不过眼,将她按进车里坐好,转身又进了夜市巷子。 姒暧笑眯眯的看着他进去,眼泪顺着脸庞滑下来,灼热了心窝。 两分钟不到,沈夜拿着两瓶营养快线走出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拧开盖子将营养快线递给姒暧:“解解辣。” 姒暧接过后仰头喝了半瓶下去,总算觉得火辣辣的唇好受点了,姒暧苦巴巴的看着沈夜:“我想喝蜂蜜水。” 甜才能解辣。 沈夜:…… 祭暧心被噩梦吓醒了,她将房间的灯部打开,蜷缩着床角瑟瑟发抖,恐惧的盯着前方,嘴里无意识的喊着‘姒姐姐’。 祭衍喝着酒,听到楼上的尖叫,他迟疑了下,将酒瓶放下,朝楼上走去。 “祭暖心,开门。” 屋里没动静。 祭衍没耐心,身上高贵的气质荡然无存,抬脚就踹,动作粗鲁嘴也粗鲁:“祭暖心,滚起来开门。” 一声声的巨响踹着门板,房门却纹丝不动。 祭衍的眼底出现焦虑。 祭暖心渐渐的感知到外面的世界,听到门边传来的巨响,惊恐的双眸骇然的盯着房门,很无助。 “祭暖心,滚起来。” 祭暖心两脚骤然绷直,如受惊的兔子从床上爬起来,颤抖着将房门拉开,就扑倒了门外男人的怀里,痛哭:“哥,哥我好怕,好可怕好可怕。” 祭衍浑身僵直,沉着脸放下抬着踹门姿势的脚,阴鹜的开口:“怕什么,我在。” 祭暖心在他的怀里疯狂的摇头,小脸煞白煞白,泪流满面:“不不不,我要姒姐姐,我要姒姐姐。” 祭衍猛地攥紧她的手臂,咬牙恨声:“她都不要你了,不要这个家了,你想着她干嘛?啊?贱骨头。” 祭暖心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脸狰狞的将他推开:“我恨你。”转身跑进屋,将门大力锁上。 祭衍盯着锁上的房门,双手攥成拳头咯吱的响,两眼赤红。 “祭衍!” 祭夫人披着睡袍,站在楼梯口,神色淡然的看着他。 012】久违了 姒暧到家后都五点了。 张秀兰在厨房弄吃的,呼呼爬在沙发扶手上,眼巴巴的看着厨房里的张秀兰,黑亮的眼睛红红的,睫毛湿漉漉的,显然刚哭过。 听到门响的声音,呼呼转头,盯着声音的地方,看到进来的身影,小嘴巴一撇,委屈的喊:“啊啊!” 小手愤怒的拍着沙发扶手。 姒暧看到小家伙很意外,小家伙爬在沙发扶手的地方,一只手用力的拍着沙发,半截身体露在了沙发外面,眼看着就要砸地板上了。姒暧心口都凉了,忙走过去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呼呼搂着她的脖子,委屈的趴在她肩膀上,焉焉的。 姒暧刚要骂他注意安,摔坏了怎么办?然而看着委屈的小家伙,又心疼极了:“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饿了?” 她没养过孩子,呼呼也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还不太会跟孩子相处,就连抱孩子的姿势,她都学了好久。现在抱呼呼,他才舒服了很多。 呼呼不吭声。 姒暧有些无措,她轻轻的揉呼呼的肚子:“呼呼,你是不是饿了?妈妈给你泡奶粉好不好?” 张秀兰端着米糊出来,她的脸色比昨天更惨白了,都没血色,声音嘶哑的说:“你可算回来了,他晚上醒来没看到你,就开始闹,也没吃多少东西,怎么哄都不听,哭累了就自己睡了,刚刚醒过来估计饿了,我给他熬了点米糊填填肚子。” 姒暧将小家伙抱下来放在腿上,亲了亲他的眼帘,心疼的说:“都是妈妈不好,呼呼原谅妈妈好不好?” 呼呼去抓她的脸。 姒暧将他的手心贴在唇上,呼出热气,呼呼觉得手心痒,哈哈笑,只是他的声音哭哑了,笑声听得人难受。 张秀兰点了点呼呼的脑袋:“不玩了啊,来吃糊糊粥啊!” 呼呼饿狠了,一碗米糊粥很快吃完,他还眼巴巴的看着空的碗。张秀兰不给他吃了,姒暧也眼巴巴的看着她:“秀兰姐,呼呼还想吃。” 张秀兰瞪她:“小孩子的胃很弱,不能吃太多,要少食多餐,等半个小时在喂他一次啊。” 姒暧不敢在说话了。 呼呼伸长了手去抓空碗,张秀兰转身就走,呼呼嘴巴一撇,要哭。 姒暧忙抱着小家伙轻声哄:“呼呼乖啊,我们不吃糊糊粥了,等会妈妈给你泡奶粉,香香的奶粉。” 呼呼就眼巴巴的看着她。 姒暧舔了下唇,觉得被个小娃娃这么认真的看着,莫名觉得压力大。姒暧偷偷看眼在厨房洗碗的张秀兰,吞了吞口水。 吃了半饱的呼呼眼见着没吃的了,他也不闹,窝在姒暧的怀里眼皮耸拉着,眼看着要闭眼了,他又睁开眼睛,看眼姒暧,然后眼皮又开始耸拉着。 姒暧眨了下眼睛,轻轻拍着小家伙:“要不,我给你唱个睡眠歌?唱什么呢?” 姒暧苦恼。 张秀兰也累,昨天坐车她就不舒服,又一夜睡得不踏实,折腾了一宿精神很差,洗碗出来,看到抱着呼呼打着哈欠困得流眼泪的姒暧,哭笑不得:“呼呼昨晚没睡好,你抱着她睡个回笼觉啊。” 姒暧也确实困得厉害,抱着呼呼走到沙发床,嘟囔着说:“那我睡会,等天亮了秀兰姐记得叫我,我带你们去逛逛。” 母子两躺上沙发床,脑袋依在一起下一秒就睡熟了。 张秀兰盯着她们两个看了好一会,才关了灯进屋,她婆婆也醒着,靠在床头,看到她进屋,轻声说:“姒丫头回来了?” 张秀兰脱着衣服点头:“回来了,这都五点才回家啊。” 她婆婆掀开被窝,张秀兰爬上床嘀咕:“还真是母子两,黏糊着她。” 她婆婆失笑:“母子连心。” 张秀兰不吭声了。 祭暖心住院了,准确的说,是住在心理咨询公司的病人房。姒暧拿着手机,失语。 给她打电话的祭衍。 姒暧按了按眉头,她没睡饱,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听到祭暖心的消息,有点反应不过来。 让她觉得可笑的是。 这电话是祭衍打的。 姒暧将手放在眼睛上,挡住从窗帘细缝里射进来的光线,哑声说:“我知道了。” 祭衍的胸口的怒意徒然暴涨,他冲动的吼出口:“姒暧,你知道我是谁吗?” 姒暧勾了勾唇:“是你啊,祭衍。” 砰! 对面传来一声巨响,姒暧当没听到,她说:“久违了,祭衍。” 没等他回话,姒暧先把电话挂了,然后关机。 姒暧的脸色并不好看,她才买了一天的卡,并不想这么浪费的扔了。 祭衍又砸了电话,他的怒意简直能把办公室给掀翻了,一脚将座椅踹飞:“姒暧,你敢挂我电话。” 久违了! 他妈的久违了! 013 】砸门 姒暧挂完电话,低头,就对上一双亮晶晶会说话的眼睛,呼呼趴在她的身上,拿手去打她的脸。 姒暧闭上眼睛,惊涛骇浪的情绪被掩饰在深处,扬起唇角,抓住那只小胖手在唇边亲了亲,没睡好的声音半哑:“小坏蛋,不睡觉要打屁屁。” “啊啊!” 眼看着妈妈又闭上了眼睛,呼呼不干了,激动的大叫,没被抓着的那只手,愤怒的拍着她的胸口。 姒暧握着他的胳膊窝将他抱起来,用脑门顶了顶他的额头:“陪妈妈在睡会,嗯?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咯咯、咯咯咯!”呼呼很喜欢跟人玩顶脑门的游戏,两只小胖手挥着,要去抓姒暧的头发。 姒暧将他放到身侧,翻了个身侧着身体对着小家伙,在他脑门上亲了亲,困得睁不开眼睛,嘟囔说:“不闹了,乖乖睡觉。” 呼呼眼睁睁的看着姒暧拍着他的手,睡过去了,呼呼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姒暧只是将他的手握住,嘴巴嘟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根本没醒过来,呼呼委屈的撇嘴。 张秀兰做好了早饭,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呼呼睡得好不好,姒暧没带过孩子,不注意睡姿很容易压到小孩子,结果她走到沙发床边上,呼呼就转头,冲她张开双手,委屈的扁着嘴要哭。 “啊啊。” 张秀兰心疼坏了,忙过去将他抱起来哄:“宝啊,是不是妈妈欺负宝了?姨帮你打她。” 呼呼趴在她的怀里,恹恹的。 柳婆婆让她别胡闹,让姒丫头好好睡一觉,两人带着呼呼去吃早饭。 呼呼很乖,他的眼睛湿润,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跟把刷子似的在人心窝上搔痒痒,看得人心软得一塌糊涂。柳婆婆笑眯眯的给他拿着汤匙玩耍,呼呼将汤匙含在嘴里安安静静的等着她们吃完,柳婆婆偶尔给他喂点稀饭汤,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砰砰砰! 砸门声几乎要将门给破开。 乍然听到这砸门声,张秀兰还紧张了,赶紧放下筷子,眼巴巴的看着她婆婆。 柳婆婆皱眉,将呼呼从张秀兰的怀里抱过来,说:“去问问是谁。” 张秀兰犹豫着:“妈?”她们人生地不熟,怕给姒暧惹麻烦,还是把姒暧叫起来问问吧? 柳婆婆摇头:“快去,问清楚谁后在开门。” “姒!暧!我知道你在,开门。” 是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男人在发怒。 张秀兰赶紧跑到门边,将耳朵附在门板上,大声问:“你是谁?找姒暧做什么啊?” 祭衍顿了下。 这声音太陌生,但是不妨碍他猜这是什么人,昨天跟姒暧一起回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小孩,秦衍一口恶气堵在嗓门眼里,脸黑沉黑沉的。 “我是祭衍,你把门打开,我要见姒暧。” 张秀兰摇头:“我不认识你,姒暧没有说她认识你,你快走吧。我不会开门的。” 祭衍抬脚踹门:“你让她出来,说清楚我是谁,不认识我,呵!她敢说不认识我!” 祭衍整个肺都要气炸了。 跟他说久违了! 跟他说不认识他! 出狱后不回家不找他,还敢当不认识他,当他是死的吗? 张秀兰咽了口唾沫,她觉得门外的男人很危险,这口气跟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更不敢开门放他进来了。反身抵在门板上,侧头朝门缝里喊:“你快走,不,不然我叫警察了。” 祭衍的脸黑了:“你让姒暧开门。” 张秀兰在警察这两字上壮了胆子,她哼了声,恶狠狠的说:“姒暧在睡觉,你叫不醒她的,我不会给你开门的,你快点走吧,不然我找警察来。抓你去坐牢。” 跟着跑上来的物业头都大了,可是这位大佬他们又惹不起,物业经理欲哭无泪。大清早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祭衍往后退一步,眼里迸出冷光:“砸。” 物业经理哪敢真的砸门,他勉强的挤出笑容来:“祭少,您也看到了,姒小姐她不开门,这,我们真……” “砸。” 一个字,如千斤顶剁碎了心窝,物业经理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 姒暧打着哈欠跟民警道谢及歉意:“太麻烦两位了,感谢感谢。” 民警一脸严肃的教育:“以后不要乱报警,还有,你把老公关门外,这种小夫妻吵架的事,闹到警局,会被人笑话。” 姒暧眼皮一抽,木着脸听取教训。 民警训了两句,走了。 姒暧看向物业经理,物业经理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解释:“是这样,姒小姐,祭先生来砸门,我有联系姒小姐,不过姒小姐电话关机,而祭先生又非要用暴力砸门,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希望姒小姐理解。” 姒暧似笑非笑:“我希望下次贵经理在选择报警的时候,能理智一点。” 物业经理点头保证:“这个意见我们物业会采纳,下次报警前,一定先了解事态严重性,不浪费警力。” 姒暧木着脸将门甩上了。 物业经理呲牙,呼出一口气下楼了。 014】恨意 张秀兰无措的坐在沙发上,她被上门的警察吓到了,农村的人,最怕的就是当官当警察的,这种人上门,她们都怕是自己惹了事,要罚钱吃牢饭。 虽然,她喊着要报警吓唬来砸门的男人,但是她真的是吓唬,她哪敢报警啊,她见了警察都颤抖的人。 结果,砸门的男人倒好,自己报了警。 张秀兰白着脸给对面的男人脸色看。 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黑心肝的人。 柳婆婆抱着呼呼打量祭衍,她们是农村的,没读过书,也没什么眼见,但她还是知道这个男人跟她们是不同的,跟很多人也是不同的。 他仅是站在那里,就能给人很大的不适感。 这种不适感,她不知道城里人把它叫做气场。 呼呼将脑袋顶在柳婆婆的颈窝处,偷偷去看陌生男人,他长得好看,但呼呼不喜欢他,撇着嘴转头,搂住柳婆婆的脖子,用屁股对着男人。 姒暧一进来,屋里三大一小齐齐看向她。 姒暧嘴角抽了下。 张秀兰忙站起来,局促的喊:“姒暧啊。” 柳婆婆看了眼男人,欲言又止:“姒丫头?”这男人是姒丫头的男人? 呼呼从柳婆婆的肩膀出抬头,张开小胖手要抱抱:“啊啊。” 祭衍阴冷的盯着她。 姒暧连个眼神都没给祭衍,走到柳婆婆身边,接过呼呼,呼呼咧嘴,露出四颗门牙,笑嘻嘻的将口水涂在姒暧的脸上,供着屁股很开心。姒暧被他涂着口水心花怒放,在他小嘴上香了个:“妈妈香香。” 祭衍的眼珠子都绿了。 姒暧走到柳婆婆的身边坐下,将呼呼抱在大腿上坐好,才微笑的看向祭衍。 她…曾努力的疯狂的去爱的男人。 祭衍。 姒暧恍惚了下,她很平静,至少她自认为自己是平静的,她轻笑:“祭衍,你知道我不想见你的,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水果刀捅死他。 祭衍攥紧的拳头瞬间失了力气,他沉默。 这样的姒暧,他陌生,也刺眼。 但他……只能沉默。 柳婆婆看出他们的气氛不好,知道他们有话说,柳婆婆给儿媳妇使了个眼色,结果儿媳妇压根就没看懂她的眼色,一个劲戒备的盯着那男人。 柳婆婆抽了抽她的衣服。 张秀兰回过神来,看她婆婆:“妈?” 柳婆婆垂了垂眼皮,跟姒暧说:“姒丫头,柳婶给你做鸡蛋饼吃吧,你们聊着。”没等姒暧回答,就起身了,走的时候把张秀兰拉走了,张秀兰不乐意,她瞪着那男人说:“妈,你拉着我干嘛啊?我得看着那男人啊,姒暧不定给他欺负了啊。” 柳婆婆瞪她:“跟我去煎饼。” 张秀兰还想说话,柳婆婆在她手臂上狠狠的一掐,张秀兰呲牙,乖乖的跟着她婆婆进厨房了。 呼呼看到柳婆婆和张秀兰走了,忙指着她们,跟妈妈说:“啊啊。” 姒暧顶了顶他的脑门,诱惑说:“婆婆给你做鸡蛋饼吃了,小馋猫。” 呼呼咯咯笑,伸手要抱着她的头。 姒暧让他乖乖坐好。 祭衍心里不舒坦,他觉得这一幕非常刺眼,阴冷的盯着在他老婆怀里肆无忌惮玩闹的小人,磁性深沉的声音如冰刀:“你是不是需要跟我解释下?” 姒暧垂着头,握着呼呼的小胖手把玩,舔了舔牙床,尝到了嘴里苦涩的味道,艰涩的开口:“解释什么?” 祭衍冷笑:“姒暧,我们还没离婚。”你敢背着我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在监狱里三年,你给我戴了这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出来,祭衍想掐死她。 姒暧点头:“我知道,但是祭衍,就算我们是合法夫妻又如何呢?我一样恨透你了,你该知道,我有多想你去死的啊。” 祭衍深沉的看她,眼里同样是恨意:“你恨,就是生出这么个玩意出来恨?他就是你出狱后不回祭家原因?你去酒吧做陪酒,就只是为了让祭家难堪?让我难堪?姒暧,这就是你选择让我去死的方式?” 姒暧觉得心尖处被插了一根针,正在旋转着往心窝里钻进去,这种钝钝的疼痛,让她呼吸艰难。 她失笑:“堂堂祭家少奶奶去酒吧陪客,祭家不该难堪吗?” 祭衍一脚踹上茶几,茶几咯吱朝姒爱的方向移动,把呼呼吓了扁嘴就哭。姒暧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骨子里贵气温雅的男人,会在她面前动粗。姒暧懵了下后,忙抱着小家伙轻声哄:“呼呼乖,不怕不怕,妈妈亲亲,不哭哦。”哄着抬头恨恨的瞪着祭衍:“你有病吧,没事踹茶几干吗,吓到人你负责吗?” 祭衍气笑了。 015】打架 这么大的动静,把张秀兰吓得跑出来,呼呼睫毛上挂着泪珠,张秀兰心疼死了,她鼓着眼睛瞪祭衍,指着他:“你怎么那么坏啊,啊,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吓他,你……” 祭衍凌厉的看她。 张秀兰吼不下去了,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显得局促不安。 姒暧一股气堵在嗓子眼上,她将呼呼塞到张秀兰怀里,阴着脸走到祭衍面前,不由分说的拽过他的衣领,拖着往外走。 祭衍由着她拽着自己的前领往外拖,目光落到她阴沉的脸上,他觉得这样的姒暧要比平静对他的姒暧有活力生气得多,他内心欣喜,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宠溺,唇角微微翘着,嗯,有点不情愿的解释:“我没想吓他。” 他是被姒暧这女人给气疯了,才踹茶几发泄不满的。 张秀兰抱着呼呼看呆了。 姒暧将祭衍推出门,她站在门中间,连伪装都不愿意,眼里都是仇恨:“祭衍,你别在出现在我面前了,也别在来找我,我真的恨你,恨透你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呢?你能让我爸妈活过来吗?你能赔给我这三年我在监狱里所磋磨的时间吗?你能把蓝婉瑜弄死吗?你有什么资格在来见我?就凭我爱你?” 每质问一句,姒暧眼里的仇恨就疯狂一分,她讥讽的看着他,不屑的笑出声。 “祭衍,你太低估我,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祭衍面无表情。 姒暧觉得心力交瘁,她在不想面对这个男人,她想平静的规划好自己的生活,可是他们不给她时间也不给她机会啊,姒暧深吸一口气,整个肺部疼得她要落泪。 姒暧红着眼眶,压着声音吼:“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 门,砰的关上了。 祭衍死死的盯着把他隔绝的门,眼底酝酿着风暴。 张秀兰抱着呼呼走过来,很担心她:“姒暧,他赶走了吗?” 姒暧勉强笑笑:“他以后不会再来了。呼呼,妈妈抱抱!” 呼呼咯咯的笑着张开了小胖手。 祭衍一路飙车到了第一医院,负责蓝婉瑜的主治医生田医生看到他有些意外:“祭少?” 祭衍按电梯,点了下头:“田医生。” 田医生合上手里的病例本,笑着走过去:“祭少来看蓝小姐?” 田医生有些奇怪,蓝小姐三年前出车祸送来医院,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也被判定为脑死亡,俗称植物人,一年前她身上的管子和器材都撤掉了,蓝小姐能不能醒来,剩下的只能靠运气。 而这三年里,他就见过祭少一次。 祭衍目光一沉,淡淡的应了声。 田医生明显感觉到祭少身上的怒意,这股怒意很明显是针对他或者说是蓝小姐的,田医生聪明的不在提她。 电梯到了。 祭衍大步走出电梯到蓝婉瑜的病房,护工不在,祭衍盯着病床上的身影,眸光晦涩难懂。 田医生知趣,安静的站在不远处。 祭衍眯了眯眼睛,突然推开病房门,走到病床前,笑了声:“蓝婉瑜,你就这么安静的死了,怎么可以,我还在等着你啊。” 刺骨阴寒的冷意,让人骇然。 祭衍很快出了病房,走到田医生面前时淡淡开口:“她有几成机会醒来?” 田医生心尖一冷,犹豫的说:“一成。” 祭衍笑了。 这笑嗜血。 “给她用最好的药,最先进的器材,用上所有的办法,我要她醒过来。” 田医生眉头死夹:“这,祭少,我们医生只能尽我所责,蓝小姐能不能醒来,更大的是靠她自身的求生意识,我并不能保证,蓝小姐一定能醒过来。” 祭衍看了他一眼,而这一眼,却让田医生遍体生寒。 把祭少送走,田医生想了想给陈少打了个电话。 “陈少,刚刚祭少来看过蓝小姐……” 对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响声,田医生苦笑着挂了电话。 祭衍找到陈军,将陈军从女人床上拖下来,连给他穿内裤的时间都不给,将人扔在大厅,就开打。 陈军也憋着一股气,拳脚凌厉刚硬。 两人近身肉搏,几乎看不出是谁的身影。 祭衍一拳头砸在陈军的嘴角,陈军彭的摔在沙发上,好一会没动静。祭衍额头上的碎发湿漉漉的,甩一下,汗珠飞溅。 他走到沙发边上,抬脚踩上陈军的后背,用力碾压,讽刺道:“不行了?” 陈军晃了晃脑袋,清醒了后,抬起大拇指擦过嘴角的血迹,翻白眼:“滚边去。” 祭衍脚上用力。 陈军眉梢都没动一下,尽管后背被踩的骨头要断了,他盯着眼前的沙发,眯着眼睛说:“来真的?”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两人的粗喘声音清晰可闻。 祭衍嗤笑一声,将脚拿开,没骨头一样摔倒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军从沙发上爬起来,扯过沙发罩当浴巾用遮了下半身,他虽然没什么避讳,但光着跟兄弟谈事情,看着不雅观。 陈军坐在他身边,翘着脚点了根烟:“被嫂子赶出来了?” 祭衍闭上眼睛。 陈军学着他,将脑袋靠在沙发上,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他夹着烟的手有些抖:“嫂子开车撞了婉瑜,是蓄意谋杀,我抓她坐牢,我没后悔过。” 016】买车 十点半,姒暧抱着呼呼出门。 张秀兰拘谨的看她婆婆:“妈,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啊?”她用眼神期盼的看着她,人生地不熟,听说城里人都很厉害,把人卖了还给对方数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张秀兰紧张。 柳婶摇头:“你跟姒丫头去,老婆子在家等着。” 张秀兰眼神黯淡,很失望。 姒暧失笑:“秀兰姐,我不会把你卖了的,你放心。” 能跟妈妈出门玩的呼呼很兴奋,张大眼睛,萌萌的看张秀兰:“啊啊。” 张秀兰舍不得去瞪笑话她的宝贝,只恨恨的瞪姒暧一眼,从她怀里把搞怪的呼呼抢过来,先走了:“呸,我怕你卖了我?小蹄子。” 呼呼忙回过头,趴在张秀兰的肩膀上朝姒暧张小胖手。 妈妈抱! 姒暧笑眯眯的跟柳婶说:“柳婶,我们很快就回来。” 柳婶摆摆手:“不着急,呼呼没去外面玩过,好好带他玩玩。” 姒暧笑着点头。 槟城是个不夜城,上午十点多,街上很清冷,姒暧打算去一趟4s店,她手里有近一百万,家里有老人孩子,有个代步车,方便出行。 张秀兰睁大眼睛看着摆出来观赏的车子,只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很丢脸。 “客人,您好,有什么能帮到您?” 销售员是个年轻小伙子,他应该是刚走入社会的小年轻,面对姒暧显得有些局促。姒暧给了他一个微笑,柔和的说:“三十万内性能比较好的车,有介绍吗?” 小伙子愣了下,忙点头:“有,有!我们店里有新到的一款国产……”小伙子小心的看她的脸色,她的笑容依然很美,小伙子才放心的说:“这款甲壳虫还不错,我挺喜欢的,省油性能好,还耐撞…我平时很喜欢开这辆车,出门很拉风…” 小伙子稍稍头:“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 姒暧轻笑:“那就这款吧。” 小伙子张大嘴巴。 姒暧将卡掏出来,看他的表情,挑眉:“怎么了?” 小伙子纠结:“你都还没试驾,满不满意就买了?” 呼呼冲着他‘啊啊’的叫了两声,胖胖拳头挥了挥,他都看不下去他这蠢样。姒暧晃了晃小家伙,笑眯眯的说:“我相信你,就它了。” 小伙子的目光被她怀里的孩子吸引住了,傻乎乎的说:“他好可爱。” 呼呼猛地将脸蛋窝在姒暧的胸口,屁股对他。 小伙子:……好像被嫌弃了! 姒暧在呼呼的脸蛋上亲了亲,骄傲的说:“宝贝儿当然可爱。” 小伙子脸红发烧,接过卡后溜去办理手续了。 张秀兰凑上来,不可思议的说:“姒暧,他是不是傻的啊?”然后眉头都皱了起来:“我村里的二傻子,都比他聪明得咧。” 姒暧扶额。 二傻子的傻跟这小鲜肉的傻是一样的? 眼睛怎么长的? 三天后才能提车,姒暧领着张秀兰去商场,买日常衣服,张秀兰看着里面的衣服价格,脖子都粗红了,死活不要。 “太贵了。”一件秋衣,要一千多,妈呀,一千多,她能用两年了,张秀兰的脸色不好看了。 姒暧没理她,抱着呼呼选衣服,呼呼好奇的打量着衣服店,看到有镜子,里面有他和妈妈的时候,他伸着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张大的小嘴‘啊啊’叫,镜子里的他也张大嘴巴啊啊叫,他捂住小嘴不敢动了。 姒暧没理他,选衣服的动作很快,跟在她身边的营业员手里抱了十来件衣服才停止,她将张秀兰推进去试衣间:“别管衣服多少钱,试试看,不好看我们不买。” 张秀兰气呼呼的,死活不肯去试衣服。 营业员忍着笑。 “呦!这不是祭少夫人吗?” 女人的声音尖细,让人很不舒服。 姒暧没理会。 胡娇看她不理自己,心里涌上一股怒气,她踩着恨天高扭着腰臀进了店:“姒暧,你还以为自己是祭少夫人?高高在上?你不过就是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摆出高傲的态度的?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比你更干净。” 营业员脸色一变,看着进来捣乱的女人很不满,偷偷去看被她挑衅的女人。 胡娇嗤笑一声,玩着涂着蔻丹的手指,娇笑道:“也是,在监狱里待了三年,外面里子都脏死了,刚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去酒吧当婊子,三年没男人了啊,我到时候一定去给你捧场,呵呵!” 那轻蔑的眼神,有快意,有得瑟和不屑。 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杀人犯一个?而现在也不过是个坐了牢要出卖身体生活的人,有什么值得高傲的? 胡娇娇笑着。 017】巴掌 张秀兰抱着要试穿的衣服盯着这个妖里妖气的女人,不是很确定的问姒暧:“她骂得是你啊?” 姒暧挑了挑眉梢。 胡娇这才注意到张秀兰,长得跟农村老女人一样,伸手在鼻子下面扇了扇嫌恶的说:“你谁啊,老女人?” 张秀兰瞪着她:“小姐,你叫谁老女人呢?” 胡娇翻白眼:“就你长这样,叫老女人都对得起你。” “你嘴怎么这么欠啊!”张秀兰很生气,作势要上前刮她耳光子,姒暧抓过张秀兰的手腕,轻笑说:“秀兰姐别气了,不值得。” 她是真的没把胡娇当一回事,也不在意她嘴欠的那些话,不然,早动手了。 胡娇就见不得姒暧这态度,呦呵一声,讽刺道:“怎么,没男人在,嚣张不起来了?” 张秀兰掰开姒暧抓着她手腕的手,将抱着的衣服甩给身边的营业员,走上去冲着胡娇的面门喊:“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要天天跟吃了屎一样,出来恶心人。” “啊——”胡娇被张秀兰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气得恨不得饶花面前这张老女人的脸:“你个疯子,脏死了,疯女人——啊——” 啪! 张秀兰抓着胡娇的手腕,一巴掌扇了上去,沉着脸教育她:“城里人都是文明人,别学得跟俺村里的三姑六婆一样,长着嘴用来道是非的,流言能杀死人,让你爸妈好好管教你怎么做文明人。” 她是被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惯了,最恨这种嘴欠的。 胡娇不可置信的捂着被打的脸,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张秀兰扔开她的手,看她没在骂人了,也不爱把事情扯大,好心情也没有了,转头就去抱过傻愣愣估计吓到了的呼呼,没好脸色的说:“不逛了,回家。” 大概是被胡娇这闹了一场,呼呼觉得陌生,没敢耍脾气,乖乖的让张秀兰抱着,只大眼睛无措的盯着姒暧。 姒暧眼底是笑意。 营业员背地里恨死胡娇了,这女人简直有病,好好的客人被她给搅和了。 姒暧从包里掏出卡递给营业员:“你手里的衣服都包起来。” 营业员:…… 胡娇仇恨的盯着张秀兰的背部,那目光似乎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姒暧皱眉,冷淡道:“辱人者自辱之,别想着动不该动的人,你会后悔的。” 胡娇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的祭少夫人?姒暧,你等着,我不会这么算了。” 姒暧懒得理她。 营业员麻溜的刷卡装包,将衣服和卡递还给姒小姐,甜笑道:“非常抱歉,姒小姐,让您购物不愉快,您见谅,这是我们店送给您的优惠折扣,您下次来店里消费,可以额外享受三折优惠,请收好。” 姒暧接过优惠卡点头:“谢谢!” 营业员受宠若惊:“不客气。” 姒暧拿了东西走了。 胡娇见不得她这么轻慢的态度对自己,跟在她身后恨声说:“姒暧,你也不过是个靠男人养的贱人,没有比别人高贵到哪去,你凭什么嚣张?” 姒暧充耳不闻,张秀兰远远的瞪了眼尖叫骂人的女人,然后埋怨的说:“不是让你别买这些衣服了?太贵了。” 姒暧笑眯眯的:“没关系,我有钱。” 胡娇脱下高跟鞋,举高要砸过去,营业员在她背后幽幽的开口:“胡小姐,您闹够了吗?” 胡娇举着高跟鞋的动作僵了,猛地回头,迁怒道:“既然知道我是谁,刚刚为什么不将那女人赶出去?我被人打了,你就在旁边干看着?你们老板是谁?我要开除你。” 营业员噗嗤笑了,漫不经心的说:“胡小姐,奉劝你一句,做人低调点好,还有,被人打一耳光,总比身败名裂被男人玩死强太多了。” 胡娇的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你骂谁——” 营业员幽幽开口:“我们老板姓沈。” 姒小姐的衣服可都是这家店买的。 营业员别有深意的看胡娇一眼,转身忙去了。 胡娇这才看清楚这家店的店名,整个人都僵硬了。 沈、夜。 被胡娇搅和了一场,姒暧购物的兴致也不太高,给呼呼买了两灌奶粉,打算回去的时候,去一趟菜市场买些海鲜回家。 经过商场中心的时候,张秀兰叫了她一声,指着led电视惊呼的喊:“姒暧,你上电视了啊,快点看。” 姒暧抬头,视频里的她穿着红色旗袍,将身材的美点展现得淋漓尽致,眉目张扬,热辣如火,微微弓着身翘着腿摆好姿势,白嫩的美腿能掐出水来,眼里有火和情的注视着某个地方,勾得人心痒难耐。 “姒暧,你穿红色的衣服,太好看了,我都喜欢啊。”张秀兰惊喜的说。 “啊啊!”呼呼也喜欢电视里的妈妈,张着小胖手指着。 姒暧微笑,垂下眼梁,遮住了眼底的苦涩。 这是她仅此穿过一次的旗袍照,是她二十岁生日那天,为了制服诱惑祭衍,特意去制定的一套火红旗袍装,她记得她特意把旗袍开衩到了腰部,美腿的风景很迷人…… 姒暧笑了声:“我也喜欢啊!” 018】妒恨 “快看,这女人性感的美腿,想想就销魂!” “这脸很熟悉啊,怎么像祭少夫人?” “听说她出狱了。” “重要的难道不是她在樊城酒吧当佳丽了?” “卧槽!真的是樊城酒吧啊!” “……” “你们快看,那是不是姒暧?” 小部分人齐刷刷的转头,朝着某个方向看过去,然后都惊呆了。 这目光,比五百强光还刺眼。 张秀兰抱着呼呼往后退了一小步,有点紧张。呼呼好奇的看着那些人,眨了眨眼睛。 姒暧平静的开口:“秀兰姐,我们去买海鲜。” “哦!好!”张秀兰巴不得赶紧走,这种气氛她实在不习惯,那群人的目光跟狼崽子的一样,太吓人了。 两人带着呼呼走远了,还能听到他们的惊疑声。 胡娇刚走到商场大厅,也看到了电视上的海报,妒恨的盯着屏幕上的女人,一脸扭曲,凭什么这个女人坐了牢回来了,就算去酒吧当小姐,还能这么高调的吸引人的目光? 胡娇很不平衡。 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楚,胡娇痛呼一声,今天碰到姒暧和那老女人,老女人还给了她一巴掌,她心中怒火就没消,现在被人抓痛了手,转头就骂:“你有病吧,抓痛我了……” 话没说完,看清楚抓痛她手腕的人是谁后,胡娇有瞬间的嘘声,她惊疑的看着沈昕:“沈昕?” 沈昕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胡娇被打懵了,她的脑子有点缺氧,发丝滑落在被打的右脸上,很狼狈,她直勾勾的盯着沈昕,妩媚的眼睛因为被打疼的脸有泪意,她失声尖叫:“沈昕,你疯了?你凭什么打我?” 一连被打了两次脸,胡娇恨得想杀人。 沈昕抱胸冷笑:“胡娇,识相点以后见到姒暧别在出现在她面前,有她的地方,你躲三条街,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胡娇不可置信,颤抖的喊:“姒暧就是个贱人……” 啪! 胡娇的左脸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艳丽的脸瞬间肿大了两分。 沈昕阴鹜的开口:“你没资格叫她的名字。” 胡娇被打疼了,脑子又清楚了,她捂着脸阴毒的盯着沈昕,红如血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如一条蛰伏蓄势攻击的毒蛇。 沈昕呵的笑出声,将脸凑到她鼻尖两公分处停住,压低声音幽幽开口:“想弄死我?我等着。” 扬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眯了眯眼:“这张脸,还是有很多男人喜欢的。” 脊背骤然窜起一股冷意,胡娇失神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张秀兰没吃过螃蟹和虾,在水产区看得眼花缭乱,螃蟹和虾鱼的种类太多了,她不知道要挑哪个好。 “姒暧,你挑啊,你知道哪个好吃。” 姒暧手里抓着只螃蟹,举在呼呼面前吓他,母子两玩得不亦乐乎:“秀兰姐,你就看着大的就抓。宝贝儿,小心小手手,被螃蟹钳夹哭了,妈妈会笑你的哦。” “嗤!” 沈昕不屑的笑了声,没见过这么幼稚的女人。 姒暧猛地抬头,看到站在背光处的沈昕,很惊诧。 沈昕不爽了,一脸怒意的瞪她,走到她面前踢了踢脚边放着的大盆:“看什么看!” 姒暧眨了下眼睛,挺无辜的:“我是太惊讶了,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上次见面,笑完她就跑了。 沈昕冷笑:“我现在也不想看到你。” 姒暧笑眯眯的点头:“嗯,那你来看我的宝贝儿吧,宝贝儿,跟你姨姨打招呼。哎,你别抓螃蟹,真咬了妈妈不心疼你。” 呼呼萌萌的指着被他砸在大盆里的螃蟹,意思是它在装死。 姒暧把螃蟹拧起来扔进袋子里:“敢装死,就吃你了。” 呼呼的注意力直接跳到装螃蟹的袋子上。 沈昕一脸扭曲,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太好,虽然刚在商场她就注意到了姒暧抱着的孩子,但她真没想这孩子是姒暧的。三年不见,这女人都弄出孩子来了,而这小鬼明显不待见她。 姒暧抱着呼呼起身,拍拍小家伙的屁股,笑着说:“我儿子,小名呼呼。” 沈昕想敷衍她都做不到,死死的盯着姒暧,艰难的问:“祭衍的?” 姒暧愣了下,摇头:“不是他的。” 沈昕的脸扭曲得更厉害了。 张秀兰抓着两只螃蟹,一脸水的凑过来诧异的问:“姒暧,这是你朋友?长得挺漂亮啊。” 姒暧微微一笑。 沈昕面无表情的冲着张秀兰友好的点点头。 提着两袋子的菜回家,柳婶忧心的说:“大妹子又送菜来了,你们也买了这么多,能吃好几天了。” 姒暧有些无奈,杨婶送菜过来都成习惯了。 张秀兰将买的螃蟹和九节虾提出来,风风火火的说:“妈,我们吃这个,姒暧说这个好吃。” 柳婶看到陌生的沈昕,没有回答儿媳妇的话。 姒暧给柳婶介绍:“柳婶,这是我好朋友沈昕,你可以叫她昕丫头,她会很高兴的。” 沈昕对柳婶笑了个标准笑容。 柳婶慈祥的笑笑:“沈姑娘长得可真漂亮,你们年轻人玩,我去做饭。” 姒暧将呼呼放在沙发上,纠结的说:“柳婶,你会弄螃蟹和虾吗?” 柳婶:“只要能吃的,都是一个做法,还有不会弄的?你陪呼呼玩,我来弄。” 姒暧:……被嫌弃了! 019】情谊 呼呼一上午没喝奶,趴在沙发上拍肚子,两眼萌萌的看沈昕,咧嘴笑。他喜欢这个漂亮姨姨。 沈昕僵硬的瞪着他。 姒暧泡好奶粉走过来,失笑:“呼呼很喜欢你。”宝贝儿的眼睛都快要黏到沈昕身上去了。 哼! 沈昕冷哼,喜欢个屁,太没礼貌的小鬼了。 呼呼听到妈妈的声音,转头去看妈妈,看到奶瓶,小手就要塞嘴里:“啊啊。” 姒暧看得眼皮直跳,将小家伙抱到腿上,让他自己抱着奶瓶喝。沈昕盯着呼呼,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姒暧或祭衍的影子,看来看去,都不觉得这小鬼有哪点像这两人的。 这么个精致小萌娃,祭衍那个假清高假正经的能生得出来? 沈昕很怀疑:“你在监狱里生的?”她太了解姒暧了,这个小鬼要真的是她生的,那…… 呼呼自己喝奶很喜欢玩奶瓶,总是边喝边摇,这样不小心就会呛到,姒暧托着奶瓶底部,不让小家伙玩,眸光柔软:“不,在山上生的。”姒暧回忆那段不美好的记忆,有抵触,也有幸运。 姒暧抬头,看着昔日好友,失笑:“这家伙是在监狱后背山的臭水沟里生出来的,剖腹产。” 剖腹产! 这是她亲手剖开肚子,将他从肚子里掏出来的…… 姒暧有瞬间的窒息,眼睛里有泪光。 沈昕蹙眉,口气很不好:“你难过什么?我不问就是了。” 姒暧只笑没说话,眼里的泪光还是忍了下来。 沈昕不善的盯着有奶万事足的小屁孩,昂昂下巴:“他多大了?会叫人了,没有?叫姨姨。” 姒暧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咽喉处的酸楚,才哑声说:“还有半个月就两周岁了,他很懒,只会叫‘啊啊’,多一个音都不肯在叫。” 姒暧对这宝贝儿也是无奈。 “呼呼才不懒,他都会叫奶奶,婆婆了。他不肯叫你妈妈,是他不待见你。”张秀兰出来拆姒暧的台,还顺带嫌弃了她一把,反正这个当妈的就没见过自己儿子多少次,要我,我也不叫妈。 姒暧惊讶的将呼呼抱起来站在大腿上,宝贝儿还没两周岁,有说话说得迟的孩子,过了两周岁不会叫人都算正常,呼呼见到她只会喊‘啊啊’她也没当一回事,现在她却惊喜了:“宝贝儿,你会叫奶奶了?那你叫妈妈,妈—妈—” 呼呼一巴掌呼在她脸上,把脸蛋转开了。 姒暧:…… 张秀兰不客气的大笑。 沈昕平衡了,她决定好好疼爱这小鬼,嗯哼。 中午的海鲜味道美极了,尤其是螃蟹,也不知道柳婶怎么煮的,就连一贯挑食的沈昕,都把煮螃蟹的汤拿来淋饭配着吃,朝柳婶竖大拇指:“柳婶,你去我家工作吧,别给这女人做饭了,太便宜她了。” 姒暧剥虾,趁着沈昕抬头说话的功夫,将虾塞她嘴里,对柳婶说:“柳婶,您这厨艺去五星级酒店完可以胜任,沈昕给您的福利肯定不错,可以考虑。” 张秀兰虽然觉得螃蟹很好吃,但是觉得要剥壳太麻烦,有点嫌弃:“妈,要不,我去给沈小姐做饭,您在家带呼呼?” 反正这螃蟹她也会做,工序跟她婆婆做的一样,味道不会差到哪里。 柳婶也觉得可以,姒丫头让她们来带呼呼,但她和儿媳妇两个人带着呼呼,这里又不像在老家,闲着可以抱着呼呼去隔壁窜门,时间就多了,能有一份事做,自然是最好的。 柳婶迟疑:“我的厨艺真的能去酒店?” 沈昕咬着螃蟹腿,恨不得将手指头塞进去吸吸:“太能了,我给你一个月三万工资,年薪三十五万,上班时间很固定,每天四个小时,中午两小时,晚上两小时,怎么样?” 柳婶瞪大眼。 一个月三万…… 得是她们家几年的开支了。 张秀兰也呆了,城里人的钱是不是太好挣了点?张秀兰又觉得不踏实了。 吃得八分饱后,沈昕问柳婶螃蟹是怎么煮的,柳婶也没瞒着,螃蟹里加了几种药草大枣和生姜,加水一起熬的,她们村里做菜,一般都会加点药草进去,做调味。 沈昕好奇是什么药草。 柳婶把厨房里放着的一堆药草拿出来,一样一样给她说名字,她们的叫法都是清平村的方言,要说普通话叫什么,柳婶和张秀兰还真不知道。 沈昕嘘唏。 吃过饭后,柳婶和张秀兰带着呼呼睡觉了,沈昕站在窗边点了根烟,微仰头吐出个烟圈,沉冷的盯着窗外。 她记得,这个落地窗,是姒暧最喜欢坐在这弹古琴了,现在古琴也不知道扔了没有。 沈昕嗤笑一声。 姒暧给她端了杯温水,沈昕看她一眼,嫌弃的没接:“我喝咖啡。” 姒暧跟她并排站着,也看向窗外,这里能看到江景,要是晚上看,江景的霓虹灯会很漂亮。姒暧喝了口水失笑:“嗯,家里没有咖啡,在监狱只有开水和冷水,现在也就这习惯了。” 沈昕的眼皮跳了下。 姒暧认真的说:“谢谢!”虽然她知道柳婶的手艺要去饭店找工作,很容易,但是去沈昕那,是最好的。因为沈昕能给柳婶最好的,这份情,她记着。 沈昕冷笑:“我给柳婶工作,不是给你面子,你谢个屁。” 姒暧摇头失笑。 沈昕又抽了口烟,两人沉默了下来。 姒暧心中苦涩,曾经,她和沈昕是无话不谈,肆意骄傲。如今,她们站在一起,却沉默了。 姒暧觉得难受,但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轻松面对沈昕了。 沈昕抽完半根烟才开口问:“怎么会想去樊城工作?躲祭家?还是报复祭家?” 姒暧垂眸:“我跟祭家没关系了,也没想去报复谁,樊城……挺好的。” 沈昕想掐死她。堂堂姒家千金、祭家少夫人,去槟城最大的夜店当小姐,陪笑陪玩,说挺好的? 沈昕觉得自己还是有理智的,不然,她肯定把这女人头打破。 020】看病 姒暧并没有多做解释。 沈昕心里有怒气,没待多久就走了。这个地方,待久了,她觉得窒息。秦淮在楼下接她,沈昕将车门大力甩上,眉目阴冷:“她是不是有病?坐完牢出来,朋友都不要了?我也不要了,我恨她。” 秦淮启动车子离开。 沈昕阴冷的说:“她想当小姐,成,我成她。” 秦淮蹙眉:“你冷静点,姒暧去樊城,肯定有她自己的主意,你要想知道,可以跟樊橙见一面。” 沈昕冷哼一声,撇过头。樊橙这女人敢用姒暧做噱头,她不会放过她。 送走沈昕,姒暧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开水的味道喝下去是苦涩的,姒暧苦笑。 三年前,她选择开车撞蓝婉瑜,骄傲的姒暧就已经死了。 如今的她,只是剩下一颗包着皮的千疮百孔的心的姒暧,这样的姒暧,怎么有勇气去面对昔日的友情? 她,承受不起。 眼角滑下滚烫的泪珠,姒暧仰头,将半杯温水一饮而尽。 柳婶披着衣服出来,疼惜的看着她,姒暧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轻笑:“柳婶去午睡吧,我没事。” 柳婶点点头:“你是个好孩子。” 姒暧的眼睛很亮,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 时隔三年,再一次站在‘梁薇心理咨询’公司大楼前,姒暧的心绪复杂,三年前,她还是这里的常客。 姒暧走进大楼。 前台问她需要咨询哪方面的心理项目。 姒暧摇头:“我是姒暧,我找梁薇。” 前台惊讶的看着她:“请问姒小姐,您有预约吗?” 姒暧轻笑:“你可以打电话给张亮询问下。”姒暧的声音低了点,喃喃说:“梁薇的助理没换过吧,换过了你就只能打电话给梁薇了。” 前台的笑容真诚了两分,给张亮打电话后,便将8楼的电梯卡递给了姒暧:“姒小姐,老板请您上去,这是您的电梯卡,请拿好。” “谢谢!” 姒暧把玩着电梯卡,笑了声。这栋大楼是隶属祭氏的,祭暖心从小患有自闭症,祭家人为了她的病,建了这栋心理咨询大楼,后来这栋大楼在梁薇的挂名下。 只因为,梁薇治好了祭暖心的心理问题。 将电梯卡刷上,姒暧的笑意深了。 “姒小姐,很久不见了,真高兴见到你。”张亮站在电梯口,张开双手笑盈盈的看着三年不见的人儿。 姒暧跟他拥抱了下,挽着他的手腕朝里走:“猜不到我会提前出狱吧?” 张亮显然很高兴:“想不到,我还打算三个月后去接你的,怎么没跟我说,你提前出来了?” 姒暧笑眯眯的说:“有什么好说的,提前出狱又不是很光彩的事。” 张亮点头:“倒也是,口味没变吧?咖啡不加糖?” “温开水。” “ok,沙发上坐下,梁薇在祭小姐的房间,还有十分钟出来。” “嗯。” 姒暧斜着脚靠在沙发上坐着,拿起一本关于心理咨询的魔方书来看,上面很多实例都是未成年孩子得自闭症的例子,姒暧看得很认真。 张亮将温开水放在她面前,坐在她对面沙发上:“有兴趣吗?” 姒暧点头:“这些孩子都很纯真,他们的世界很小,很纯净,我喜欢。” 张亮的笑意更深了,自闭症的孩子的世界,是纯粹的,只有心灵干净的人,才会看着他们的世界是纯净的;事实上,有多少人是认为患有心理病的人,是不健康是有病的呢? 为了患病的孩子,歇斯底里、苦苦诉求、狠心抛弃的家长,看得太多了。 “我们下个月会去莒县一个偏远山区里做公益活动,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姒暧抬头,眼睛很亮:“真的?什么时候?” 张亮看着她璀璨如星辰的双眸,心里热热的,仿佛看见了第一次见到姒暧的时候,她如精灵般跳脱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笑让世界都黯然失色,张亮笑眯眯的点头:“当然,暂定下个月十五号。” “我一定去。” 梁薇靠在玻璃门边,静静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三年不见,她身上的张扬骄傲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坐在那随和的翻书聊天,这是她所陌生的姒暧。 梁薇笑了下,说:“我很意外,有些难过和欣喜。” 姒暧抬头,看向两手抱胸,懒懒的靠在玻璃门上的女人,眉梢弯了弯:“变了很多?” 梁薇挑眉:“完不敢相信,看来监狱里的三年,让你成长了二十岁的心理年龄。这是你的悲哀,也是你的幸运。” 姒暧无奈:“我不是你的病人。” 梁薇朝她走过去,鄙视她:“我很贵,你目前的身价,请不起我。” 姒暧眉心跳了跳,很想把樊橙给她的百万卡扔她脸上,摸口袋,才想起来在出门的时候,她把卡放在家里了。 姒暧轻哼:“便宜你了。” 021】挣扎 张亮给梁薇一杯热咖啡。 梁薇端着咖啡喝了口,将汤勺搅拌着咖啡,闻着咖啡香味,从热气中看姒暧的脸盘有些模糊,她含糊的说:“来看祭小姐?” 姒暧将书本合上放在腿上,有点担忧:“心心应该走出自闭症了,这次怎么来住院?” 梁薇挑眉:“嗯,她说你躲她,不愿意见她,她心情很不好。” 姒暧:…… 梁薇轻笑:“她的问题很容易处理。” 姒暧皱眉,她很不喜欢看梁薇这种笑容,这眼神太算计人了。 梁薇舔了舔牙床,笑得跟巫婆一样:“你把她领回家,问题就解决了。” 姒暧差点跳起来:“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祭家人。”虽然她对祭暖心的感情比祭家其他人的要好很多,但,祭暖心也姓祭。 姒暧口气很差。 梁薇耸肩:“那她就只能住在这了。” 姒暧想到那个因她走出自闭的祭暖心,心口又难受,祭暖心最不喜欢的就是住在这地方了,姒暧犹豫了,不死心的问:“既然她没什么大问题,为什么非要住在这?” 梁薇凉凉的说:“她说家里有讨厌的大哥,这里才有喜欢的姒姐姐。” 祭暖心是在她的帮助下走出自闭的没错,但更大程度,是因为姒暧,祭暖心对姒暧生理和心理的依赖程度,都要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深。 姒暧挣扎着不松口。 梁薇将咖啡杯放在桌上,两手合十虚放在大腿上,身子微微往前倾,这个动作在心理上有一定的侵略性,姒暧警惕的盯着她。 梁薇笑眯眯的说:“姒暧,你还爱着祭衍。” 姒暧瞪大眼:“不可能。” 梁薇蛊惑的说:“我是心理医师,你骗得过自己,骗不过我。祭衍一句话,你就来这找祭暖心了,你不敢承认你还爱着他?姒暧,三年不见,你胆子变得小了。” 姒暧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她的眼睛在冒火,这股火气来得莫名其妙,她冷笑的反驳:“我当心心是妹妹,我放不下的是心心,关祭衍屁事。” 梁薇的身体往后靠回沙发上,两指尖轻轻摩擦出一丝的响声,这种响声在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一点波澜,但姒暧分明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瞬间的恍惚,就像灯泡突然发亮一样,眼前也亮了很多。 姒暧面无表情:“你给我催眠。” 梁薇失笑:“你当催眠是儿戏?你是个意识很强的人,如果不你配合,我没那么大能耐催眠你。” 姒暧看她的表情不像说谎,脸色好了点。 梁薇翘着脚:“真不打算把祭暖心带回家?让她住在这也不是办法,会加重她的情绪,对她不利。” 姒暧:…… 谈到最后,姒暧还是把祭暖心带走了,祭暖心情绪不稳定,脸色苍白,神情颓废,眼泪汪汪的控诉姒暧,抓着她的衣服,死活不松手。 姒暧在心里恨自己,心软是病,得继续治。 走得时候,她冲着梁薇假笑:“我晚上在樊城酒吧当小姐,要来捧场吗?” 梁薇笑眯眯的点头:“我带一百万去,够朋友吧?” 姒暧勉强给她挤了个笑容:“你睡男人只要一百万?” 梁薇惊讶的看她:“你是男人吗?能跟我上床吗?一百万多了点吧?” 姒暧想踩死她。 张亮送姒暧和祭暖心下楼,电梯门刚关上,屋里就传来一阵玻璃砸地板的声音,梁薇面不改色的走进办公室,看眼被砸得粉碎的琉璃茶杯,心疼的说:“这是我刚买的琉璃,你到底是怎么砸碎的?” 祭衍冷漠的看着她。 梁薇翻白眼:“男人有力气了不起啊!按价十倍赔我,不然我玩死你女人。” 祭衍靠在老板椅上,淡淡开口:“她怎么说?” 死清高假高冷男人,活该被姒暧虐出毛病来。梁薇假笑:“姒暧心里还有你,能不能彻底挽回她的心,就看你怎么做了,不过,我提醒你,她对祭家有仇怨,想挽回她,呵呵!” 祭衍眼睛里是色彩的颜色。 022】缘分 姒暧没有带祭暖心回家,六点她要去酒吧上班,回家一趟会耽搁时间,姒暧在大楼边上找了家奶茶店,奶茶店空间很小,里面只放着两张小圆桌,只能坐得下四五个人。 里面坐着两个学生。 祭暖心没来过这么小的店,也没喝过这么便宜的珍珠奶茶,味道并不好。祭暖心只喝了一口,就把吸管拿出来玩了。 姒暧摇着奶茶笑:“是不是喝不惯?” 祭暖心她点头,好奇的问:“姒姐姐,你喝的下吗?很难喝的,王阿姨做的好喝。” 王阿姨是祭家的园丁,负责修剪管理花园的。 姒暧笑了下:“嗯,味道还不错。” 祭暖心将信将疑的把吸管插回去又喝了一口,眉头和眼睛都皱起来了:“好难喝。” 姒暧失笑:“好了,不喝了。心心,我想跟你谈谈。”虽然不忍心看到祭暖心重复自闭症的情绪,能接受她跟自己交情,但是,有些话要说明白,她不想因为祭暖心跟祭家其他人有所接触,她更不想以后会厌烦祭暖心。 祭暖心将吸管放在桌上,两手放在大腿上,乖乖的坐好。 姒暧别开眼,轻声说:“你知道,我刚出狱,生活挺糟糕的,如果你跟着我,我……” 祭暖心忙搜口袋,才发现她是从心理医院出来的,她的钱包和包包都在家里,祭暖心都要哭了:“姒姐姐,我们现在就回家拿钱吧,我的包包放在家里了,我有钱的。” 站起来就要走。 姒暧浅浅的吸了口气,将祭暖心拉住,挤出笑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心心,你没听明白姒姐姐的话,我并不是跟你要钱。” 祭暖心又急又慌,她怕姒姐姐不要她,她疯狂的点头说:“我知道的姒姐姐,我知道你不是跟我要钱,但是我真的有钱,我想跟你一起住,姒姐姐,你不要赶我走。” 祭暖心用力抓紧了姒爱的手,慌乱的眼底有惊恐。 她怕姒暧不要她。 姒暧:…… “你不适合跟她一起,她也没义务要照顾你。”沈夜面无表情的走进来,高大的身体让本来就小的空间压抑了很多,空气都停滞了几分。他看着祭暖心的眼神,很冷。 祭暖心愤怒的瞪着沈夜,激动的喊:“你不要说话,我讨厌你,很讨厌你。”在祭暖心的记忆里,沈夜是跟她大哥抢姒姐姐的人,也是跟她抢姒姐姐的人,她很讨厌他。 沈夜冷着一张脸。 姒暧脸色不太好,看到沈夜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沈夜自然的走到她边上,冷冷的目光软了两分:“在附近谈事,看到你去找梁薇,多坐了一会。” 这是特意等她的! 姒暧掩了眼底的情绪:“嗯,我来看看心心,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沈夜:“好。” 祭暖心觉得自己要疯了:“不好。” 姒暧看着祭暖心认真的说:“心心,我晚上要上班,你要不要回去祭家?”眼看祭暖心要变脸,姒暧赶紧说:“你放心,这次我不躲你了,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家里也有人在家,我会跟保安说放你进去的?” “我不要,我跟你们去吃饭。”祭暖心警惕的盯着沈夜,这个男人真是烦,为什么要跟姒姐姐吃饭?真讨厌。 姒暧有些无奈。 沈夜倒无所谓,不能跟姒暧单独相处,但能跟她一起吃饭,他心里已经满足:“去吃海鲜?江滨路那有家海鲜排挡,麻小很不错,去试试?” 姒暧两眼一亮,看了下时间,江边的排挡一般都做晚上的生意的:“这点他们摆上了?” “嗯!” 祭暖心抓着姒暧的衣服,眼睛没离开过沈夜的身上,目光恼怒,她很想赶沈夜走,但是又拿沈夜不知道怎么办,很纠结。 祭暖心咬着唇,软软的说:“姒姐姐,我想打电话给妈咪。” 姒暧漫不经心的说:“心心,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我不想看到祭家的人。” 祭暖心点头:“那我不打了。” 她才不是要打电话给妈咪,她是要打电话给大哥。她虽然讨厌大哥,可是大哥能帮她抢姒姐姐,这个男人太讨厌了,她不想看到他。 一路上,祭暖心都在想用什么理由去跟姒姐姐要电话给大哥找来,纠结得眉梢都夹死了。 江滨路的海鲜大排档生意不错,才四点钟,就已经坐了五桌客人了。 姒暧闻着香辣味,忍不住咽口水:“肯定很好吃。” 沈夜眼底闪过笑意。 祭暖心暗地里狠狠的瞪他,这个讨厌鬼,姒姐姐才不喜欢看你笑。 老板是个中年胖子,听到她的话,憨憨的笑着:“三位找个位置坐,今天的麻小和九节虾都不错,要不要来一盘?” 姒暧笑眯眯的点头:“一盘哪够,先来三份。” “好叻!” “嫂子,来吃麻小?一起啊。”陈军拧着瓶易拉罐的瓶酒,从简棚里走出来,看着姒暧,笑盈盈的脸有几分邪性。 姒暧看到陈军,有些意外,然后眉目沉了沉,脸上的表情收敛得干干净净,疏离淡漠道:“不了,我们吃我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祭暖心站在姒暧边上,乖乖的叫了声:“陈军哥哥。” “是心心啊。”陈军喝了口酒,脸上的笑邪性放肆:“嫂子见外了,沈夜,难得在这种地方碰上你,一起喝一杯,心心一起来。” 沈夜的眼神很冷,刚要拒绝,祭暖心就兴奋的点头说:“嗯嗯,姒姐姐一起来,让陈军哥哥买单。” 姒暧和沈夜的脸色都不好看。 陈军脸上的笑意让人觉得非常碍眼,很想把他脸上的笑打碎。 023】味道 “姒暧,这里坐。” 温柔拉开身边的椅子,笑着招手。 看到温柔,姒暧有些惊讶,不过想起昨晚看到温柔坐上陈军的车走,就不奇怪了。 “真巧。”姒暧犹豫的走到她旁边坐好。 温柔给她拆碗筷:“老板是我同乡,我经常来这吃海鲜,味道不错,你喜欢的话,以后咱两约起来。” 姒暧挑眉,世界还真小,走哪都能碰上熟人:“那要打折。” 老板端着一盘开水上来烫碗筷,笑着说:“打折,给打八折,内部价。” 姒暧满意了。 陈军靠在椅背上,两脚松垮,手里拿着瓶酒看温柔和姒暧,眼里多了点东西,他从桌上拿起一瓶酒朝沈夜扔过去:“叫你几次都不出来,逮你真不容易。” 呵,这次要不是意外碰上,两人要见一面,还说不准什么时候,毕竟,他上沈氏都找不到人。 沈夜冷漠的看他,将啤酒放桌上:“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陈军眉眼讽刺:“二十几年的朋友,说扔就扔?真像你能做出来的事。” 沈夜没说话。 坐在他和姒暧中间的祭暖心举手说:“陈军哥哥,他讨厌你我不讨厌,你别生气。” 沈夜的目光更冷了。 陈军翘着脚,笑得很放肆。 祭暖心很得意,本来讨厌鬼要坐在姒姐姐身边的,被她抢了先,看讨厌鬼臭着一张脸不开心,她就开心。祭暖心笑眯眯的倾身,两手贴在唇边,要跟陈军说悄悄话:“陈军哥哥,你能给我哥哥打电话吗?让他快来吃海鲜,姒姐姐在这。” 最好把讨厌鬼赶走,她就更满意了。 她以为自己说话很小声了,这是个八人座的圆桌,姒暧和沈夜都在她边上坐着,她的话,桌上的人听得清楚,姒暧淡淡的喊了声:“心心,你答应过我什么?” 祭暖心朝着陈军眨眨眼,才去看姒暧,吐了吐舌头:“姒姐姐,你放心,我也讨厌祭哥哥,我不要他来的。” 姒暧哭笑不得。 沈夜阴冷的盯着陈军,陈军举手,表示自己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祭衍是他兄弟,沈夜也是他兄弟,三年前姒暧是祭衍老婆,这三年后,谁知道是谁老婆。 更何况,他们几人的纠葛,这些事真说不好。他已经是恶人了,何必在给兄弟做恶人! 陈军灌了口酒,粗粝的五指捏扁了易拉罐酒瓶,眉目阴狠。 麻小上得快,姒暧尝过味道后,眼睛就亮了,这味道跟柳婶做的螃蟹味道,差不多。姒暧剥着麻小头,歪头问温柔:“你是清平村人?” “嗯?”温柔顺手给陈军剥了九节虾,摇头说:“清平村?并不是。” 看她有所保留,姒暧若有所思的点头,没在继续问。 陈军并不爱吃海鲜,嫌麻烦,他看着姒暧挺烦躁的,温柔跟他说过姒暧进了樊城佳丽部当小姐,樊橙那老娘们要用姒暧来当噱头赚钱,他妈的也不看姒暧是谁的人,讥讽的说:“嫂子,你要去樊城上班?” 姒暧神色冷淡:“嗯。” 陈军皱眉:“你…在酒吧上班并不适合你…” 姒暧冷笑:“是吗。” 陈军还想说什么,抬头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人影,瞬间嘘声。回头对上沈夜阴鹜的眼神,陈军挺冤枉的,他真没给这货打电话。 祭衍走进来的样子带着冷风,拉开陈军边上的椅子,脱了的外头挂在椅背上,解开腕口的袖子坐下:“吃麻小?” 目光直视对面的人。 姒暧剥虾皮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皱,没抬头,继续吃自己的。心里烦躁,这人怎么来了? 祭暖心手里举着一个麻小,倾身要给祭衍:“哥哥,很好吃,你吃吧。” 祭衍眼底有点嫌弃:“你自己吃。”视线没从姒暧身上挪开。 祭暖心哦了声,看了眼讨厌鬼冷冰冰的脸,得意的笑了。她给陈军挤眉弄眼,她认为是陈军哥哥给她祭哥哥打电话报信来的,她感谢他。 陈军哭笑不得。 “嘿,我这有点冤啊。” 陈军起开一瓶啤酒,递给祭衍;祭衍剥虾的动作温雅,淡淡道:“我开车,你自己喝。” 陈军咒骂一声,将啤酒拿回来仰头自己一口灌了。 024】相争 这顿海鲜餐,吃得很压抑。 别的桌热热闹闹划拳摇色子灌酒,他们这桌没人敢说话,桌上的空气跟冰冻了似的,陈军调了两次气氛,被另外两个男人凉凉的看着,也放弃了。 结束的时候,温柔轻轻呼了口气,她凑到姒暧耳边轻声说:“男人也是惹不得的。” 姒暧的脸阴沉着。 温柔轻叹一声,拍拍她的肩膀:“需要的话,可以找我聊聊。”祭少和沈少都不好惹,偏偏两个都怼上了,温柔失笑。 陈军叫了她一声,温柔眼底有无奈,松开姒暧朝他走过去,陈军搂上温柔的腰,将人扣紧身侧,脸上带着痞气:“嫂子,我们先走了,下次一起吃个饭。” 姒暧沉默的看了他们一眼,目露讽刺。 这讽刺陈军看懂了,三年前姒暧开车差点把蓝婉瑜撞死,是他以身为军人的身份强硬的将姒暧判刑坐牢的,他坚持,是因为他爱着蓝婉瑜,三年后,他的怀里却有了别的女人…… 陈军笑意深了。 两人走后,祭暖心看看自己亲哥,又看看脸色不好的讨厌鬼,她觉得还是亲哥比较危险,祭暖心拉了拉姒暧的衣服:“姒姐姐,我们回去吧。”不跟这两个人一起了。 姒暧将自己的衣服抽出来,清冷的说:“暖心,我晚上不能陪你,我送你回去。” 祭暖心不乐意:“我知道你要去酒吧上班,姒姐姐你带我去,我有钱。”祭暖心赶紧朝祭衍伸手:“哥哥,钱包给我。” 祭衍让她别胡闹,看着姒暧:“我送你过去。” 沈夜冷冷的说:“用不着麻烦,我们开了车。” 祭衍连个眼神都懒得奢侈给沈夜,盯着姒暧,眼底有怒气:“姒暧,你现在还是祭太太,我送你。” 姒暧挽上沈夜的手臂,嘲讽祭衍:“谢谢祭先生,不过我已经有人送了,再会。” 沈夜面色阴冷,心里却高兴得要傻了。他并不愿姒暧跟祭衍多纠缠,转身就走。祭衍伸手捏紧了姒暧的手腕,目光冷淡:“你真不跟我走?” 沈夜冷笑:“祭衍,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耻,松开暧暧,她不会跟你走。” 祭衍只看着姒暧。 姒暧动了动手腕,想挣脱被祭衍捏紧的手,可祭衍捏得太紧太疼了,姒暧放弃了,对上他的目光平静的说:“祭衍,你能忍受我跟别人上过床,我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祭衍的手下意识的松了力道,他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女人,看着她目光平静得没有波澜的女人。 祭衍很想一拳头挥过去,但他不敢、不能。他知道,如果这一拳打过去了,他跟姒暧就彻彻底底,完完结束了。 祭衍的眼睛发红。 姒暧缓缓勾唇,说出来的话跟刀子一样,能割人心肺:“我坐牢的第一个月,每天晚上都有人爬上我的床,每天晚上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吗?你祭衍堂堂祭家少爷,怎么会理解生不如死的滋味呢?” “呵!你知道我每天晚上被折磨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想的是,当初我费尽心思掏空心思的讨好你,想尽办法吸引力要嫁给你,得到的这结果,到底是不是我自作自受,祭衍,我真的很恨你。” 姒暧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依然是平静的,眼神是没有波动的,她就像是在称述一件跟她毫不相关的事情,可她的心在滴血,她的骨头在咆哮,在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她,要让祭衍也尝尝那种绝望到骨子里的滋味…… 025】你狠 祭衍收回了手,放在身侧,渐渐握成了拳头,他盯着面前的女人,女人说着刀子般能割人心的话,脸色却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哪怕是讥讽和恨意都找不到…… 祭衍的手有点抖,三年前,死皮赖脸使尽手段搅和他好事,爬上他床上的女人,那张打断了他的房事无辜又嚣张的鲜活生动的脸,只停留在脑子里盘旋着嚣张着…… 祭衍突然笑了声,眼里发狠,却漫不经心的说:“姒暧,算你狠。” 姒暧讽刺的笑笑:“彼此彼此。” 转身,挽着沈夜朝前走。 祭衍看着两人相贴在一起的身影,觉得喉咙痒,搜了裤袋,才想起来在来之前,行色匆匆,把烟忘记在梁薇的办公桌了。 祭衍两手插口袋,就这么看着前方的身影,低低的笑出声。 祭暖心扁着嘴:“哥哥,姒姐姐恨你,我也恨你,哼。”脚一跺,就朝姒暧跑了。 沈夜打开副驾驶的位置,等姒暧坐上车后,才敢不掩饰满眼的痛苦,姒暧的话将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他居然不知道姒暧在监狱里曾遭受那样非人的折磨,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沈夜痛恨自己,当年暧暧出事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在她身边……沈夜的两手攥成拳头,越捏越紧…… 身后传来关车门的声音惊醒了沈夜,沈夜的瞳孔缩了缩,深深的吐出一口浑浊气,勉强压住心里的疯狂,才快步走向驾驶位置。 姒暧淡淡的收回视线,像是没看到沈夜的失态。 祭暖心趴在座椅背上,眼睛红红的,鼻子堵着说:“姒姐姐,你别难过,我很难过,呜呜。” 姒暧讥讽的笑笑:“难过什么,我挺高兴的。” 沈夜拉着安带的手紧了紧,将安带系好,冷冷的开口:“我去查。” 姒暧摇头:“不用。” 沈夜哪甘心,凡是伤害过姒暧的人渣,他都不会放过。 姒暧平静的说:“阿夜,这件事到此为止。” 沈夜沉默了,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炮头冲了出去。 樊城酒吧大门口液晶电视上,播放着为姒暧制作的视频,祭暖心兴奋的叫着:“姒姐姐,上面都是你,好漂亮。” 姒暧笑了笑。 沈夜靠在车门前,盯着视频里穿着红色旗袍性感的姒暧,眸里闪过怒意。他见过骄纵的姒暧,嚣张的姒暧,纯善的姒暧;这是第一次看见过性感如火能吸人魂魄的姒暧,沈夜眯了眯眼睛,掏了根烟点上,烟雾迷离了他的神色。 画面上的姒暧,是三年前的姒暧,照片里的人,只有一个人见过她的风情。 他妒恨祭衍。 姒暧轻笑:“别抽烟,对身体不好,我进去了,晚上别来接我了。”她看着沈夜脸上的伤,眼角的淤青很明显,是打架留下的痕迹,她心里转了个心思,到底没问出口。 沈夜咬着烟头嗯了声,看着姒暧走进酒吧。 看着自己爱着的女人,走进供人玩乐的地方,却阻止不了,这是什么感受? 沈夜喝出一声冷笑。 心口就像被人用力攥着,难受得他喘不过气来,却得生生的扛着。 祭暖心冲着沈夜做了个鬼脸,追着姒暧进了酒吧。 姒暧对她很无奈,直接将她带到温柔的办公室,温柔还没来,她让祭暖心在办公室里待着,哪里不许去。 姒暧给她倒了杯温水:“暖心,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我都不让你跟着了,知道吗?” 祭暖心大大的灵动的眼睛盯着姒暧,狠狠的点头:“姒姐姐,我在这里等你。” 姒暧轻笑,对祭暖心她是放心的,不然也不敢将她带来酒吧这浑浊的地方。姒暧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手伸到半空中想起什么,又把手放下了,神色淡漠。 026】纹身 今晚的十点,酒吧爆满。 温柔趴在二楼护栏上,看着舞厅挤满的人,笑意盈盈:“这是酒吧少有在十点前就爆满的情况,都是冲着你来的?” 姒暧微微一笑:“谁知道呢。” 她没坐牢前,的确是个人物,坐完牢出来,估计很多人想看她的倒霉相,扫一眼,都是熟悉的脸,姒暧笑笑。 温柔回眸,突然凑到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低迷的说:“你大腿根纹的紫色玫瑰,很性感神秘,让多少男人窒息啊,我都蠢蠢欲动。”可惜她是女的,型号对不上,挺可惜。 姒暧挑眉:“我的荣幸。” 温柔摇头失笑,眼底闪过别样的神色,重新看向舞厅的人群时,笑容越发盈润了。 姒暧失神,纤细的五指摸上自己右腿根部,靠近神秘地带的地方,那里有一朵紫色妖艳的玫瑰花,绽放着神秘的光芒,曾经有人说过,这不是一朵玫瑰,是能吸人精魄的妖物。 那是她第三次把祭衍堵在酒店的大床上,再一次打断了他的好事,祭衍对她发怒,她耍无赖,指着脱光了已经躺在床上的女人说:“她哪点比得上我?有我漂亮吗?有我性感吗?有我身材好,胸大屁股翘吗?你睡她不睡我,祭衍,你眼瞎啊。” 祭衍被她吼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矜贵的气质维持不住,喝道:“她身上的纹身比你能勾引我。” 姒暧被他喝懵了,居然趴到床上去看那女人纹在小腹上的蝴蝶,蝴蝶是紫色的,它的双脚点踩在黑色丛林上,看上去,就是一只蝶儿从丛林里展翅欲飞,看得人眼睛灼热,热血沸腾,会忍不住就想去亲吻这只蝴蝶… 姒暧看得咽口水,也因为祭衍一句话,她跑去纹身了,那个位置很尴尬,但却最能诱惑人,她得意了很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用这朵紫色玫瑰去赤裸裸诱惑祭衍的…… “想什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姒暧回过神来,笑得意味不明:“我在想,既然是来看我倒霉相的,那我花他们的钱,是不是很公平?” 温柔失笑:“当然公平,我们这里一直都是公平交易的。” 姒暧满意了。 十一点半,酒吧准备高潮阶段。 大屏幕上放出姒暧能看到大腿根部纹着紫色玫瑰的影集,沸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男人们的眼珠子都要黏到屏幕上去了,慢dj一遍遍的循环着,如果你仔细听,还能听到吞口水的声音。 姒暧刚从楼梯口走下来,就被一股大力拉着,反身被压在了墙壁上,这气息她太熟悉了,姒暧放弃了挣扎,脸部贴着冰冷的瓷砖,嘲讽道:“祭少,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脸皮是厚的。”才被她恶心完,还敢跑到她面前对她动手动脚,姒暧要被他气笑了。 祭衍的唇瓣贴着她的后脖颈,两人相贴得没有一丝细缝,他低哑的吼:“女人真狠,姒暧,你最狠。” 姒暧被他压得难受,呼吸变得粗重,她恨极了:“你现在松开,我可以当没看见你。” “呵呵!”祭衍贴着她脖颈上的肌肤低低的笑出声,灼热的呼吸伴着浓烈的酒气,姒暧皱眉,然后冷笑,想借酒耍酒疯? “祭、衍。你就不怕我把蓝婉瑜给弄死了?我能开车撞她一次,就能弄死她第二次……” 后颈被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舔过,姒暧整个人都僵硬了,瞳孔剧烈的收缩着,粗重的声音颤抖:“祭衍,你放开。” 祭衍在她的肌肤上流连忘返,大手往下,停在她的大腿根部,那里,有朵属于他的玫瑰,而现在,会被多少男人觊觎着? 祭衍两眼赤红,他妒恨得想把姒暧掐死,想把樊橙捅死,他的女人谁敢肖想? 他恨极了:“是我惯得你,我认。” 027】无耻 被掌心撩过的地方,如烈火灼烧,姒暧的身体发抖着,瞳孔睁到极限,眼底流出彷徨,被解锁开熟悉的密码,她的心尖在颤抖。 三年前,这是她每天都想得疯狂的事,而现在,她却恨这熟悉的感觉。 “祭衍,你放了我,放了我。” 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放着,她刚进监狱的前一个月,她被关在最大的一个房间,里面关押着二三十个女人,她们有着各种案底,她们凶狠起来,不是人,她们看她的眼神,她害怕,她害怕…… 甚至,她们每个晚上都爬到她床上…… 泛着寒光的刀子在逆光中冲着她的眼睛刺了下去…… 姒暧剧烈的喘息着。 祭衍在她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上去,他的大手玩着那朵独属于他的紫色玫瑰纹身,几乎要把这朵玫瑰给撕下来,他发现她的异常,却恨她独属于他的东西让龌蹉的男人觊觎着,他的胸口怒气膨胀,残忍的说:“你也很喜欢的。” 姒暧很痛苦,脑袋被过往刺疼,身体如火灼烧的地方仿佛被人从地板上扯过,皮肤上流出血珠的那种疼痛刺疼了她的眼,她想把祭衍的手给剁了,她仰起脖子,盯着晃动的天花板颤抖的说:“你无耻。” “呵!”祭衍粗重灼热的呼吸灌进她的耳蜗,低低的魅惑道:“没有你无耻,祭太太。” 你也不过仗着我对你的愧疚和疼爱,作践着我作践你自己,姒暧,你够狠。 姒暧浑身发软,柔若无骨的依着祭衍的胸膛,她咬着贝唇,身体里熟悉的东西让她难堪,她强忍着满心的毒恨和发狠,努力的控制着乱了的呼吸,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肺部膨胀到了极限,觉察到了疼痛后她才呼出胸中的浑浊,她抬眼,盈润如水含情如魅的双眸美得令人窒息。 祭衍的呼吸急促。 “你不就是想睡?” 祭衍脸上的喜色顿住。 姒暧抓着他禁锢自己的腰的手,她的脸是潮红春色,说出口的话是如白开水一样坦然的。 “你放开我,一楼的卫生间不干净,我们去二楼,你想,我陪你。” 祭衍脸上的表情褪得干干净净,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 姒暧坦然的和他对视,甚至将他的手重新放在那朵玫瑰边幽灵地带:“你不喜欢吗?” 手心很热,祭衍却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他掩饰不住眼底的失望和愤怒,心底的暴怒因子在蠢蠢欲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三年前那个骄傲恣意眼里纯粹的女人哪里去了? 祭衍的心抽抽的疼。 姒暧给他气笑了:“我为什么不能变成这样?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啊祭衍,你忘了吗?” 祭衍松开她。 姒暧的双手悄然握成拳,唇边是淡淡的嘲讽弧度:“既然祭少不做,那我就不奉陪了;对了,祭少,容我提醒你下,这里是樊城,进来玩,是要付报酬的。” “小玫瑰说得好,祭少,我家小玫瑰可是很金贵的。”倚在楼梯扶手边上的女人穿着低胸红裙,身姿曼妙,她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越看越满意,艳红的唇扬起,风情万种。 祭衍目光一沉,将身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拧起来扛在肩上大步走人。 姒暧愣了下,视线就朝地板了,她的腹部抵在男人硬邦邦的肩膀上,非常难受,姒暧怒了,她捶打着男人的后背,怒骂:“王八蛋你放我下来,祭衍你无耻你混账,放我下来,你带我去哪,放我下来。” 祭衍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整个人都是暴怒的:“安静点。” 姒暧的脸成了猪肝色,她磨着牙咆哮:“你给我去死——” 欣赏指甲的女人惊诧,美眸欲出淡淡笑意,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幽幽的说:“动我家姑娘,是要被削了一层皮的。” 温柔从她身侧走出来,笑意绵绵:“要不要让人拦下来?” 樊橙掀了掀眼皮,兴味的说:“拦下来做什么?带走才有意思,还没到她正式露面的时候,不急,先去炒热前面的客人们。” 温柔笑得越发柔顺甜美:“我知道了。” 樊橙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勾了勾手指,双眸风情:“柔柔啊,听说陈少迷上你了?” 温柔挽起她的手臂,失笑道:“他看不上我这种身份的,别为我担心了,我不会做傻事的。” 樊橙眯了眯眼,在她的脸蛋上捏了捏,声音清冷:“乖。” 028】解释 祭衍将姒暧仍上车,飙回了他们曾经的家。 只他们两个人的家。 姒暧抵触,她站在房门前,死盯着祭衍,一字一句的说:“我曾经有多想走进这个地方,现在就有多恨这个地方。” 祭衍面无表情,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从门把手上掰下来。 “你怪我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恨我,你出事了,我没站在你的立场,你怨我,蓝婉瑜是因为我错杀你父母;姒暧,这不是你身为祭太太,不回这个家的理由,我不接受。” 就算她刚出狱的时候,他接受,他给她时间去沉淀过去,但是,他现在不打算接受了,他的女人,凭什么给别的男人觊觎?他却妒恨得发狂? 祭衍阴冷的说:“你回来也得回来,不回来也得回来。” 伪装在角落的东西,被他赤裸的袒露,姒暧心里发凉,她的眼睛里有水雾,她尖声到失控:“难道我不该恨你吗?我不该怨你吗?我该回来吗?祭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是你让我没了家,是你让我没了爸妈,是你让我失去自我,是你毁了我的,我不该恨你吗?啊?我现在看到你,我就想杀了你,杀你了蓝婉瑜。” 祭衍眼底有些疼,他把自己的女人逼成这样,他心痛,但他不妥协,他残忍的看着她,看着她泄愤自己的情绪。 姒暧指着他的胸口,双眼湿润,但是眼泪却掉不下来:“祭衍,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放了我,以后我们形如陌路,我还有儿子要养,我不想在做一次杀人凶手,在进一次监狱,我耗不起,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们。” 她从水雾中盯着祭衍的脸:“你别逼我。”沈夜给了她一份文件,那份文件里的东西,是她能威胁祭衍的最后的底牌。 祭家,她从没放在心上,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松开手,转身就走。 手腕一痛,姒暧被一股大力拉回,房门在身后砰的砸上,祭衍将她压在门上,双手捧着她的脸,吻去她眼底的湿润,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着。 “暧暧,你别不要我。” 姒暧面无表情。 祭衍将她死死的搂怀里:“你不能将我的心偷走后,就不要我了,暧暧,这颗心是你耍尽手段得到的,你不能说扔就扔,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姒暧握紧拳头:“是你先不要我的。” 祭衍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目光发寒,唇边欲出低低的笑:“谁说我不要你的,嗯?” 姒暧的脑子里清明了许多,她挣扎着要推开他,发现徒然无用,也不挣扎了,嘲讽他:“你不要在我身上耍手段,我不吃你这套。你也说了,你是我耍尽手段得到的,那我现在不要了,你滚吧。” 祭衍摇头,他将姒暧的脸捧起,和自己对视,深沉的说:“我只说一遍,三年前我出国是个意外,等我知道你爸妈出事的时候,你已经做了傻事,我赶回来,被沈夜的人拦在了路上,我脱身后,蓝婉瑜进了医院,你被陈军带走了。暧暧,我有找陈军,我跟他打架,我威胁他我扣留他,我找关系;但是,陈军不松口,他咬着你不松口。” 没人知道,他是真的想把陈军给打死。 一起长大的兄弟,为了个女人,用非常手段,将他的女人弄进了监狱,就算他找遍了所有关系,他的女人还是得在监狱里待三年…… 祭衍垂下眼眸。 姒暧心里麻木了。 她相信祭衍说的都是真话,但是她不打算接受。 凭什么呢? 说得再多,陈军做得再多,蓝婉瑜爱的人是你,不是陈军,蓝婉瑜在她的车上动手脚,要弄死的是她,却让她爸妈为她买单? 姒暧嗤笑。 祭衍发狠的吻她,不容置喙。 姒暧知道挣扎没用,由他去。 祭衍贴着她的额头轻声说:“蓝婉瑜没死,成了植物人,我找人供在医院,我等着她醒来。暧暧,下一次,你别动手了,我来好不好?” 姒暧闭上眼睛,她的双手在颤抖。 祭衍笑了,两人的鼻息相吸:“没有人欺负了我女人,能好好的活着,没有人。” 这晚,姒暧没走。 她到想走,但没机会。 祭衍就是上厕所尿,都得带着她,她从来不知道从前矜贵的人是这么无耻,她就是个眼瞎。 卧室还是三年前的摆设,水蓝系的风景。 姒暧却厌恶了这种颜色,她习惯了黑白,被身后的人抱着,她盯着床头柜上相册里笑面如花仿佛拥有整个世界的女人,面无表情,她冷冷的说:“我儿子喊你爸爸,你开心吧!” 腰上被大力禁锢,疼得她以为被腰斩了。 029】眼瞎 五点,姒暧起床,她一动,祭衍就醒了,靠在床头点了根烟,慵懒的看着穿衣服的女人:“这么早上哪儿?” 姒暧没理他,穿好衣服就走。 祭衍掀开被子,赤身下床,将她拉住:“不想跟我说话?” 姒暧挥开他的手:“让开。” 祭衍被她气笑了,两指头将烟头上的星火捏灭,姒暧不喜欢烟味,他甚少在她面前抽烟:“不生气了,嗯?” 昨晚上,被戳了伤疤,他差点把她掐死,他知道这心眼小的女人,又记恨上他一笔了。 姒暧想从他身边绕过去,但她动,他也跟着动。姒暧想骂人:“祭衍,你能不能行了?滚开。” 祭衍挑眉,他甚至是欣喜的,他喜欢看她倨傲的情绪,这样的情绪,他久违了三年。天知道,这女人出狱后对着他如一潭死水样的表情,他多想将她的脸撕了。祭衍的声音低沉隐隐的笑意:“暧暧,你现在真美。” 姒暧翻白眼:“你眼瞎。” 祭衍上手要搂她,姒暧眼睛利,躲开他的手,警惕的瞪着他:“别耍无赖,都是我玩剩下的,滚开。” 祭衍牙痒:“你这女人,当初追我的时候,天天追着我抱你,现在碰都不让碰了?” 姒暧抬高脑袋,冷笑:“当初我瞎眼,现在你眼瞎。” 祭衍瞪着她。 姒暧干脆利落的将他推开,走人。 祭衍跟在她身后,清晨的空气凉丝丝的,他身上没穿衣裤,鸡皮疙瘩起来了:“你还没说要上哪?”看她不回答,干脆的走到大门前堵着:“说完我就放你走。” 姒暧盯着他的身板,三年过去了,这该死的男人身材更好了,她恨声道:“起开。” 祭衍对自己身材还是满意的,当年这女人可是爱死了他的腹肌和某东西的,他就不信,他脱光了在她眼前晃,她不心动,祭衍自信满满:“你是我老婆,我问下你上哪有问题吗?我没不让你出门。” 姒暧一脸阴沉:“我去看你儿子。” 祭衍浑身都凉了,火热的心也拔凉拔凉的了,他的额头突突的跳,磨牙恨道:“我去弄死他。” 这女人,他哪疼就戳他哪,还有没有一点三年前稀罕他的样子了? 姒暧将他扒拉开:“我先弄死你。” 祭衍眉目阴鹜,他迟早要弄死那便宜儿子。祭衍扣着她的手腕,不甘心的问:“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昨晚上到现在了,他都光着,她就真的不心动不想他抱她? 姒暧将他从头到脚看了遍,尤其是在某些地方,挤了个假笑:“自己玩吧。” 姒暧走后,祭衍把鞋柜给砸了。 五点多,小区很清冷,清风吹乱了发梢,姒暧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走出大门,看到路对面停着的黑色车子,脚步慢了下来。 姒暧静静的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人,神色莫测。 沈夜抽了一夜的烟,精神不算好,看到姒暧,他将刚点上的烟掐灭,朝她走了过去。 “他有没有难为你?” 声音干哑,他的眼里有紧张,冷冽的目光在她脖子处扫过,那里如鸡蛋清般嫩白,紧绷的心稍稍松弛了些。 姒暧笑了:“怎么来这了?” 沈夜盯着她的脸,幽暗的眸子有失望,她并不想跟他提及昨晚的事。沈夜冷冷的说:“昨天去樊城,听说你被他带走了,来这碰碰运气。” 这个地方,曾经是他最不想涉足的地方。 如今再一次看着心爱的女人从这个地方走出来的感觉,非常糟糕。 沈夜抿着唇。 姒暧脸上的笑容淡了,她挽着沈夜的手臂朝车子走过去:“阿夜,以后别这么做了,我会心疼。”她最不想去伤害的人,就是沈夜。想到这个冰块一样的男人坐在车里等她一夜的情景,她大痛,但是她给不起沈夜想要的。 姒暧苦笑。 沈夜的心瞬间被撕扯的七零八落,他垂下眼皮,将痛苦深深的埋藏了起来,干涩的说:“我知道了。” 车里是浓郁的尼古丁的味道,姒暧垂下眼粱,将车厢里的烟收起来,淡淡的说:“你该戒烟了。” 沈夜握紧了方向盘,极力的忍住要冲口而出的伤人伤己的话:“嗯。” 将姒暧送回香山公寓,沈夜没停留踩油门走了。姒暧目送极速离开车子,眼眶渐渐的红了,冷风从脖子处灌进来,她觉得心也是冷的。 030】脾气 接到温柔的电话,刚走进小区的姒暧汗都滴下来了。 她把祭暖心忘樊城了。 祭暖心看到姒暧像只快乐的小麻雀,扑腾扑腾的要钻她怀里:“姒姐姐,你下班了吗?我们要回家了吗?” 赶回来接人的姒暧汗颜,面有愧色。 温柔在她耳边轻声解释,祭暖心并不知道她被祭衍抗走的真相,一直以为她在酒吧里上班。 姒暧眼皮抽了抽,怪不得这么乖,姒暧搂着祭暖心跟温柔告别:“暖心,跟柔姐姐再见。” 祭暖心的笑容甜糯:“谢谢柔姐姐,柔姐姐再见。” 温柔软柔的说:“暖心再见。” 打了车,姒暧看祭暖心精神焕发,眼里都是亮光,知道她昨晚睡得还不错,微微一笑:“在柔姐姐办公室睡觉吵不吵?” 祭暖心摇头,跃跃欲试:“不吵啊,我很喜欢这个酒吧,也喜欢柔姐姐。姒姐姐,你下次还带我来玩好不好?” 酒吧里舞厅和办公楼都是隔音设计,的确不容易被吵到。 姒暧拒绝:“不可以,酒吧里的人很乱,很危险,你要是出事了,你爹地妈咪会把我给吃了的。” 祭暖心眼里的光暗了,不满意的嘟嘴:“才不会出事。” 姒暧轻哼了声:“前天跟你一起玩的小姐妹呢?这两天没来找你一起去玩吗?” 祭暖心不高兴:“我不要去上学。” 那几个小姐妹都是她的同学,现在她有姒姐姐了,才不跟她们玩。 姒暧失笑。 到家的时候,柳婶做好早餐了,张秀兰站在门边一脸不高兴:“天都亮了才回来,姒暧,你干什么去了?” 姒暧将身侧的祭暖心拉到面前,笑眯眯的介绍说:“秀兰姐,她是祭暖心,这两天在我们这住;暖心,叫秀兰姐。” 祭暖心乖乖叫人:“秀兰姐好,我是暖心,我以后都跟姒姐姐一起住的。” 张秀兰瞬间忘记了跟姒暧较真,两手在衣服上搓着,干巴巴的跟她打招呼:“哎,你好你好,小妹妹好啊!” 姒暧悄咪咪的给自己点了个赞,闻到香味拉着祭暖心进屋了:“柳婶,我回来了。” 祭暖心抽抽鼻子,一脸期待:“哇,姒姐姐好香啊。” 柳婶端着鸡蛋饼出来,看到姒暧和她手里牵着的小姑娘,慈爱的笑笑:“回来了,去拿碗筷吃饭了。” 姒暧松开祭暖心进了厨房。 张秀兰关好门进来,瞪着姒暧的背影,看长得跟洋娃娃似的祭暖心对着桌上热腾腾的鸡蛋饼流口水,干巴巴的说:“鸡蛋饼要趁热吃才香,你快尝尝。” 祭暖心回头,冲她甜甜一笑。 张秀兰整个人都发直了,挤出的笑容略僵硬。 鸡蛋饼、瘦肉粥、蘑菇肉馅包子、花生粒、两小盘青菜,简单的菜样,姒暧和祭暖心吃得很幸福。 呼呼醒了。 张秀兰把呼呼抱出来的时候,祭暖心嘴里的包子掉在了碗里,两眼都直了。呼呼的脑袋搁在张秀兰的肩膀上,糯着小嘴巴喊‘姨姨’,看到餐桌上的姒暧,脑袋嗖的抬起来,大大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啊啊!” 姒暧:…… 臭小子! 姒暧抱过小家伙,将他放在大腿上竖着站,两人脸对脸,很严肃的说:“妈妈非常严肃的告诉你,你刚刚喊姨姨,妈妈听见了。” 呼呼无辜的看着她,将胖手放在嘴边,要塞进去吃。 姒暧阴阴的笑:“装无辜没用,老实点叫‘妈妈’,不然嘿嘿嘿嘿。” 姒暧微微低头,两人额头要撞上的时候,停下了,笑得跟个巫婆一模一样。 呼呼抱着她的头咯咯直笑。 姒暧瞪着他:“臭小子,赶紧叫妈,不然不要你了。” 呼呼气呼呼的撇开头,小胖手推开姒暧挤上来的脸,朝张秀兰啊啊的叫。张秀兰笑死了,柳婶也是笑眯眯的看着。 祭暖心已经彻底傻掉了,她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呼呼,听到姒姐姐让他喊妈妈,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胆战心惊的问:“姒姐姐,他是谁?为什么要叫你妈妈?” 姒暧被小家伙气死了,将他扔给张秀兰身上,呼呼翻身抱着张秀兰的脖子,给姒暧留了个小屁屁。 姒暧被气笑了:“这么大脾气,肯定随你爹。” 你妈长得那么美那么美,肯定是个温柔娴淑样样好的女人。 姒暧磨着牙。 呼呼回头看她一眼,又把脑袋趴张秀兰肩膀上了,哼哼唧唧不理她。 张秀兰骂她:“小宝贝是记仇,你这当妈的不疼他,他当然记着你。” 姒暧愣了下,牙痒的小声嘀咕:“屁点大这么小心眼。” 祭暖心不干了,她觉得自己要疯,这个冒出来的小屁孩是谁?姒姐姐不理她了。祭暖心咬着牙说:“他是谁?姒姐姐,他是谁?” 姒暧给她递了块鸡蛋饼,漫不经心的说:“他叫呼呼,是我儿子。” 祭暖心将她手里的鸡蛋饼打在了桌子上,姒暧手背突然被打,响声让大家都愣住了。 031】送走 祭暖心红着眼睛,手足无措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姒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祭暖心被自己吓到了,她只是想打掉姒姐姐手里的鸡蛋饼,她很生气姒姐姐突然就有个儿子了,她没想打姒姐姐手的。 祭暖心掉眼泪。 “怎么哭上了啊,没事没事,就拍了下手背,不碍事啊,你快别哭啊,姒暧你说说。”张秀兰见到她掉眼泪,干巴巴的说。 呼呼转着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掉眼泪的祭暖心,兴奋的挥着胖手,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他掉过眼泪,咋然看到一个跟他一样会掉眼泪的,高兴坏了。在张秀兰怀里扑腾扑腾,啊啊的叫。 张秀兰在他屁股上拍了拍,这么小,就会取笑别人了,抱着他去了沙发上玩,小宝贝还不乐意,奈何人小没人权。 姒暧将掉桌上的鸡蛋饼拿起来放回自己碗里,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别哭,又没打疼你姒姐姐,姒姐姐不生你的气,坐下吃饭吧。” 祭暖心小心的看她脸色:“姒姐姐对不起。” “没关系。” 抓着鸡蛋饼的手凉凉的,被打疼的手背有条红色痕印,冰凉冰凉的,姒暧眼底的暖意渐渐褪去。 柳婶没说话,只是到吃完饭,也在没看祭暖心一眼。 呼呼趴在沙发扶手上,冲着姒暧打沙发,噗噗的动嘴巴,小嘴一张口水串着流到沙发上,呼呼转头,冲着张秀兰喊:“姨姨,水水。” 张秀兰给他擦口水,笑骂:“小馋鬼,你妈不给你吃啊,俺们不拍手了啊,手手拍痛了,姨姨呼呼。” 呼呼妞屁股:“姨姨,噗噗,噗噗。” “好好好,噗噗噗噗。” 张秀兰要笑死了。 姒暧听到臭小子叫‘姨姨’,妒忌死了,牙痒:“白生你了。” 柳婶将碗筷收了,祭暖心面前的空碗也一并叠了起来,慈爱的说:“小孩子不记仇,多带带宝儿,他就跟你亲了。” 但是姒丫头出狱了,也没看她多带宝儿玩,宝儿也是有脾气的,柳婶摇摇头笑着。 祭暖心苦巴巴的看姒暧,手指搅着,咬着下唇双眼莹润:“姒姐姐,我还饿。” 柳婶收碗筷的手停了。 姒暧笑了下:“自己进去厨房拿碗,吃完把碗洗了,嗯?” 祭暖心狠狠点头,跑去厨房了。 姒暧无奈的看柳婶:“我上午就把她送回去。”暖心没吃饱饭,柳婶就把她面前的碗收了,这是因暖心刚刚打了她手背,不待见她了。 柳婶露出笑容:“一个小姑娘,我没有成见,呼呼不喜欢她,俺也不喜欢。” 一个不高兴,就敢打人手背,这性子,很得罪人。 姒暧笑眯眯的点头,她反思了下,把祭暖心带回家,的确冲动了。 祭暖心知道自己刚刚做错了事,尽管她心里不高兴,看那个小孩很伤眼,但她不敢在发脾气,乖乖的埋头吃饭,只是根本吃不下稀饭,很委屈。 姒暧拿手机,查了近两周岁孩子会做的事,搜完,整个人都呆了。 “……秀兰姐,宝贝儿是不是会走路了?” 呼呼爱干净,拉了臭臭一定要换衣服裤子,张秀兰拿了衣服出来,呼呼在玩自己的肚子,见张秀兰要给他穿裤子,朝她手心挺了挺胖嘟嘟的肚脐。 “啊啊!” 张秀兰熟练的在他肚子上打转转,呼呼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小嘴哼哼,蹲在边上的姒暧目瞪口呆。 张秀兰把裤子给姒暧,让她学着给呼呼穿:“会啊。” 张秀兰奇怪的看她一眼,宝儿都两周岁了,肯定会走路啊。 姒暧瞪眼睛:“他会走路,他不走?还让抱着?” 张秀兰白她眼睛:“宝儿不爱走就不走啊,我抱着。” 姒暧:…… 呼呼拍着两胖手,胖腿踢腾着,不肯让妈妈穿裤子。 姒暧牙痒:“你别得瑟,总会让我收拾的。” 呼呼哼唧一声,身子一滚,拿屁屁怼他妈。 姒暧在他肉肉的屁股上拍了下,狞笑:“话会说,路会走,那也该会自己吃饭穿鞋,哼哼哼。” 张秀兰不乐意了:“宝儿不乐意走,你吓他做什么?你就不是亲妈。” 姒暧眼皮一抽。 “姒姐姐。”祭暖心站在茶几边上,看一眼姒暧,又看一眼在沙发上爬的小孩,嘟唇。 姒暧抱起呼呼,两人脸贴脸,齐齐看向祭暖心:“嗯!碗洗好了吗?我送你回去!” 祭暖心瞪大眼睛,她顾不上姒暧抱着的孩子了,急慌慌的摇头:“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姒暧微微一笑,从她身边走过去:“走吧。” 呼呼转头,小胖手在姒暧的背上用力拍着,冲着祭暖心咧嘴,黑亮的眼珠子能发光,另一只小胖手在胖脸上划拉着。 “羞羞。” 祭暖心:…… 真的好气好气哦! 时隔三年,再一次站在祭家老宅前,姒暧心绪飞涌,她的眼睛被‘祭宅’两个字刺痛了,被血色染红的破碎记忆不断交替着,喉咙涌上一股甜腥,姒暧硬生生将这股腥味压了回去,她扬了扬唇,声音很冷:“暖心,下车。” ------题外话------ 剁手日,蠢作者没手剁,只能晃悠悠去练车,哭(′;︵;`) 咳咳!文里彩蛋比较多,有木有猜到哪个蛋哒,留言有奖励哦!坏笑 032】变脸 祭暖心抠着门把手,摇头不愿意下车。她祈求的看着姒暧,软软委屈的说:“我不要下车,姒姐姐,不要赶我走。” 姒暧轻笑:“下车吧,以后想姒姐姐了,可以来找姒姐姐。” 祭暖心的眼泪掉了下来。 呼呼站在姒暧的腿上,歪着头看掉眼泪的祭暖心,啊呜的叫了声,伸出小胖手要去拍她的脸,奈何手太短,只拍到祭暖心垂在脸颊的发丝。 姒暧打他屁股:“不许闹。” 呼呼脑袋一转,往她胸口钻,觉得软软的,香香的,张嘴要咬。 姒暧哭笑不得,将他的胖脑袋推开:“小色鬼,羞羞脸。” 呼呼萌萌的看着她,迅速伸出小胖手朝软软的地方抓了上去,姒暧躲都躲不急,闷哼一声,疼得牙痒痒。呼呼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大眼睛黑亮黑亮的,小胖手抓着就不动了。 祭暖心气疯了,指着呼呼哭着说:“他太坏了,姒姐姐,把他扔了吧,他太坏了。” 姒暧脸色变了变,神色淡漠,冷冷的说:“下车。” 祭暖心咬着唇,眼泪挂在睫毛上,可怜楚楚。 姒暧干脆抱着呼呼下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暖心,我很认真的告诉你,呼呼是我儿子,你不喜欢他没关系,以后没事就别来找我了。” 如果说之前说让她随时来找自己是真心的,那现在就足够敷衍,既然不喜欢自己的人,何必让她往自己身边凑? “是姒暧。” 温婉舒淡的声音让姒暧浑身都僵硬了,脸色巨变,抱着呼呼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了力度,她保持着扶着车门的动作僵硬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转身,平静的叫人:“祭夫人。” 祭夫人站在大门前,复古牡丹的旗袍衬托着她的身段,说不出的雍容富贵。她身后大门边两个保安保持着敬礼的动作,她说。 “你和祭衍没离婚,叫我母亲吧,我爱听。” 祭夫人微笑着说,视线落到她怀里的孩子身上,停顿了,眼底的暖意淡了,目光有些冷。 “祭衍知道他有孩子吗?” 姒暧眯了眯眼,轻声说:“我还是叫你祭夫人吧,听着舒服点,我是送暖心回来的;暖心,下车。” 祭暖心看到她妈咪,磨磨蹭蹭的下了车,一步三回头的朝她妈咪走过去:“妈咪。” 祭夫人揉揉她的头:“妈咪担心了你一晚上。” 祭暖心更委屈了。 祭夫人的神色淡了,在看向姒暧的眼神如寒潭里的水雾,冰凉阴冷。 姒暧抱着呼呼坐回车上,揺下车窗,将呼呼抱着站起来,让他的胖脸看向车外,笑了下:“孩子不是祭衍的,呼呼,叫阿姨好。” 呼呼是个鬼机灵,小小年纪很有眼色,小心眼特记仇。他喜欢有颜色的东西,花花最喜欢,那个阿姨身上的花花很好看,呼呼咋吧着小嘴,软糯的喊:“阿姨,好,好。”说完小胖手放在小嘴上,发出噗噗的响声,大眼睛可萌可萌了。 姒暧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下,笑眯眯的将车窗关上:“走吧。” 从后视镜里看着远去的身影,姒暧的心情如同这天气一样,阳光明媚。 司机从镜子里看她一眼,笑着说:“那女人,脸都变色了。” 姒暧挑眉。 她认识的祭夫人,就算天塌了,她也不会变脸的。 这就有趣了。 姒暧看怀里的小胖子更顺眼了,他的小胖手放在软软的地方,都忘记把他拿出来,在他脸上轻咬了口:“我宝贝儿真棒。” 呼呼咯咯的笑了起来。 胖胖的小脸蠢萌蠢萌的,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祭衍刚到公司,祭暖心的电话就到了,昨晚上跟老婆同床共枕,虽然身心没有进行最深入负距离的接触,大早上色诱也没成功,这不妨碍他今天的好心情。 三年了,终于把老婆逮回家睡床了。 “哥,妈咪气晕了,你快回来啊。” 033】懦弱 祭夫人斜躺在沙发上,按着额角,冷冷的看着祭衍:“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祭暖心嘟嘴:“他太坏了,我不喜欢他。”就因为他,姒姐姐把她赶回家了,她好难过。 祭衍凉凉的说:“不是。” 同一日被人插两次心窝子,祭衍现在就想去弄死那小鬼,心里很暴躁,亲妈一时半会又死不了,站起身就走,祭夫人喝住他:“我只一点,祭家不会帮别人养孩子。祭衍,你跟姒暧离婚,如果你不同意,我走法律程序。她在监狱三年,要判下离婚书,流程都免了。” 祭衍停住脚步,深幽的看着祭宅大门。 祭夫人闭上眼睛,轻柔的揉着眼部:“你是我生的,我不许你要个拿帽子给你带的女人。姒暧也不行。” 祭衍无声的笑了下,走了。 祭暖心缩在沙发角落,紧张的看她妈咪,现在的妈咪,太可怕了。 比哥哥还可怕。 祭夫人淡淡的说:“心心,你该上学了。” 祭暖心咬着唇,长长的睫毛染了湿意。 从祭宅出来,祭衍没了去上班的心思,靠在车窗上,点了个烟,他的手机屏幕上,是曾经为了要睡他,死皮赖脸耍尽手段笑得傲然的女人。 浓郁的烟味冲进咽喉,祭衍将大拇指按在她水粉的唇上,这里的滋味,让他食之髓味,幽深的眸色暗了暗,解锁手机,点了个号码。 “查姒暧这三年的生活,我要详细到她每个小时在做什么。” 姒暧回到香山公寓,被杨李云叫住了。 她从墙角跟走出来,直勾勾的盯着姒暧怀里的孩子,目光炙热,很快湿了眼睛。 姒暧看到杨婶,诧异又无奈,她抱着呼呼走过去:“杨婶,不进去家里?柳婶和秀兰姐在家。” 杨李云眼神都没挪一下,粗糙的双手搓了搓,两眼湿润,激动的说:“你的孩子?姒小姐是你的孩子吗?”昨天去公寓里,她没看见过这个孩子,忐忑中很期待。 呼呼转过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认真的看着她。 姒暧握着宝贝儿的胖手,轻笑说:“他叫呼呼,宝贝儿,叫婶婆。” “哪省得,哪省得。”杨李云慌忙把手拒绝,脸上却是喜色。 呼呼舔着小舌头,将脑袋低在姒暧的肩膀上,软糯的喊人:“婶么。” 他会叫婶婶,但是第一次听到婶婆。 杨李云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湿痕,心里涨涨的:“哎哎,好孩子,好孩子。” 呼呼伸出小胖手要抓她的手,杨李云躲开了,她的手常年干着粗活,太粗糙,孩子长得白嫩,皮肤细,割伤了就是她的过错了。 姒暧心酸,她知道杨婶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可是她没胆子去,她懦弱的选择逃避。 姒暧苦笑。 “杨婶,进去家里坐坐?” 杨李云的思绪从呼呼身上转开,她的眼睛发红,看着姒暧慈爱的说:“姒小姐,你就跟我去看看老爷夫人吧,老爷夫人看到你有孩子了一定很高兴,你总得带着孩子一起去看看他们啊。” 姒暧抱紧了呼呼。 呼呼咕噜一声,不舒服的转了转身体。 “啊啊!” 姒暧一惊,松了手上的力道,眼底是歉意:“妈妈很抱歉,抱疼了你。” 呼呼一巴掌乎在她脸上,转过头轻哼哼。 杨李云忍不住失笑,她期盼的看着姒暧。 姒暧压住酸涩,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杨婶,我…没脸去见他们,对不起。” 说完抱着呼呼狠心的转身就走。 ------题外话------ 这两天为了房子的事心力交瘁,更得较少,抱歉抱歉 034】忌日 姒小姐的性子向来倔傲有主意,她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改的。 杨李云无法,劝不了只能看着姒暧狠绝的背影难过。 老爷夫人去世三年了,姒小姐没去看过他们一次,今天是老爷夫人的忌日,姒小姐都不在意。若泉下有知,他们得多难过。 杨李云拿袖子按了按眼角,苍老的脸上很失望。 走到大门边的姒暧脚步慢了下来,她茫然的看着前方,没有间距的前方让她的心抽抽的疼。 爸爸妈妈的身影在脑子里清晰一阵,模糊一阵,短短的间隔时间,到最后她居然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了。 姒暧大痛。 眼里蓄满了泪水。 杨李云看到姒暧停了下来,心里涌出一股欣喜,大步追了上去,激动得失声:“姒小姐。”她知道的,她知道姒暧也是难过痛苦的。曾经把姒暧捧在手心里用爱宠着长大的人儿,他们去了,怎么会不疼痛不在意。 是太在意了承受不住…… 杨李云笑得让人难过。 姒暧将头埋进呼呼的怀里,身体颤抖着。呼呼皱着小胖脸,胖手抱着她的头,啊唔的叫了两声。然后转头去看羞羞脸掉眼泪的婶婆,小胖脸不乐意了。 他扯着姒暧的头发,不高兴的‘啊啊’叫。 姒暧将他的脑袋按在肩膀上,搂抱着不让她动弹,不愿他看到她脸上的悲痛。 呼呼趴在姒暧的肩膀上,用力拍打着她的后背:“坏坏,坏坏。” 姒暧的父母死于车祸,跟逆行的大货车直面相撞,车毁人当场死亡。大货车司机称他是看到路面的警示牌,才倒车逆行出了意外事故的。 几个小时候,调查出姒家的车子被动过手脚,很轻微的改动,却证明了跟蓝婉瑜有间接的关系。 姒暧转身就开车把蓝婉瑜撞进了医院…… 姒暧仰头,将眼泪憋了回去,她的目光很冷,嘲讽的说:“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他们?”姒家被宠坏的小公主,他们手心里捧着的人儿,却丢了骨子里最尊贵的东西。 ——她故意杀人了! 她爸妈得多心痛。 杨李云痛哭。 姒暧呵了声,抹掉脸庞的眼泪,勉强说:“杨婶,你先回去吧,等我收拾好心情,我就去看爸妈。” 姒暧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她的眼前是模糊的。 “我会去让他们原谅我的。” 姒暧这次走得很快,脚步凌乱。 呼呼睁大眼睛看着捂着脸蹲下羞羞哭的婶婆,将胖手指塞嘴里,小嘴巴糯软的舔着,唔了声很费解。 杨李云独自去了墓园,看到墓碑前放着的一束花,杨李云面无表情,将那束花捡起来扔在了一旁,清香的百合孤零零的散落一地,随风清扬。 杨李云将带来的水果甜饼瓜果和茶酒放在墓碑前,她蹲在地上,眼眶就红了,哽咽的说:“小姐出狱了,老爷夫人别担心,等小姐收拾好了就来看你们……小姐有孩子了,长得很可爱……” 祭衍在下一排的墓碑前点了根烟抽,看眼被糟蹋在一旁的百合,咬着烟笑了。 杨李云听到笑声,站起身找了一圈,看到在下排墓上站着的男人,脸上的悲伤变成愤怒,尖锐的喊:“还请祭先生日后别来了,我怕污了老爷夫人的路。” 祭衍淡淡的嗯了声,将手里的烟掐了,说:“尽些本分。” 转身走了。 杨李云愤怒的瞪着他,心里恨得不行,祭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祭家人,姒家不会家毁人亡,小姐不用被三年的牢狱之灾折磨。 瞪着祭衍走人,杨李云又泄气,她没用,什么都为姒家做不了,就连老爷夫人墓碑前的安宁都守不住,她真是没用。 祭衍离开墓园的时候笑了笑,姒暧就连她爸妈的忌日都不来看一眼,狠心的女人。 枉费他在这守着。 抬手看下时间,要吃中午饭了,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规律的点着,盯着手机屏幕暗想。 找老婆吃饭,很理直气壮的理由。 车子一转,拐了个方向。 035】爸爸 祭衍上门。 张秀兰俯视眈眈:“你来做什么啊?姒暧不喜欢你,你快走啊!” 祭衍清冷的说:“我来找我老婆吃饭。” 张秀兰得意的哼了声:“姒暧跟别的男人出门了,你别说姒暧是你老婆了,姒暧不承认的啊,你快走吧,我要赶你了啊。” 说着眼睛去看鞋柜边上的扫把。 祭衍的脸瞬间就沉了,但涵养还在,没飙起来:“跟谁出门了?” 张秀兰将门关了一半起来:“我咋要跟你说?” 祭衍的脚堵在门缝上,单手撑着门板,黑沉的盯着张秀兰:“她一个女人跟男人出门,她人蠢,被骗了怎么办?你跟我说,她跟谁出门了,我找她。” 张秀兰犹豫了,姒暧的朋友她都不认识,听说城里人都是聪明人,脑袋好使,姒暧一个女人,跟男人出门被她男人找上门了,在农村里,是要被人吐唾沫星子的。 张秀兰也不是没脑子,别人说什么都信,皱眉:“姒暧说那男人是她朋友。” 祭衍眸色幽深:“朋友在背后插一刀的,很多。” 张秀兰想到她村里的二傻子,就干脆了:“跟姒暧出门的男人叫沈夜,你快去找姒暧啊。”她村里二傻子就是被人捅了后背变傻的。 祭衍刚要走,柳婶抱着换好衣服的呼呼走过来,不高兴的说:“姒暧上哪要你多嘴,没得给她惹麻烦。” 张秀兰呵呵的笑。 呼呼看到门口的祭衍,反身抱住柳婶的脖子,拿屁股对着他。 祭衍的眼神暗了,突然笑了声,走过去朝呼呼伸出手:“我带他一起去找他妈妈。” 柳婶下意识的转了个身,避开了祭衍伸出来的双手。 “不用你,我带着宝儿。”姒丫头才把宝儿抱回来,没得又把人抱去给她,她还跟她那个男的朋友吃饭。 祭衍强硬上手,扣着呼呼的腰,将他抱起来。呼呼被他吓着了,胖胖的小脸挤成了一团,但没哭,他踢腾着双腿,很不高兴,冲着抢他的坏男人“啊啊”的叫了两声,很气愤。 柳婶气得不行,又怕两人拉扯,会伤到宝儿,只能松手,让人抱了过去。 柳婶色厉内茬的喝:“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来抢孩子的啊?秀兰,快叫警察” 张秀兰气的哆嗦,看着宝儿被强抱走,她上手抢了,但是被这个臭男人躲开了,她嚎嗓子:“你咋这么不要脸啊,把呼呼还给我,我跟你拼了。” 祭衍将闹腾的小人搂紧在怀里,冷漠的看着对他恨得眼红的女人,沉默的说:“想要孩子,让姒暧来找我。” 他抱着人就走。 呼呼被他折腾的难受,被抱得不舒服,他太讨厌这个男人了,张嘴放声大哭。 柳婶和张秀兰心都碎了,她们追在后面,但是那个男人走太快了,她们根本追不上。张秀兰恨死了这个臭男人。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她都快要挤进去了被那个臭男人推了出来,要不是她婆婆在身后扶了她一把,她都摔地上了。 张秀兰给姒暧打电话,哭着吼着把祭衍臭骂了一顿。 要不是知道这是姒暧的男人,她早进厨房拿刀跟他拼命了,怎么可能让他带走宝儿。 “祭衍带走了呼呼?” 姒暧整个人都魔疯了。 呼呼嚎得厉害,祭衍将他扔在车后座,大手捏紧了他的小下巴,杀气往外放,无情的说:“哭声收回去。” 呼呼被他吓到了,眼角挂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小眼神很不安。 祭衍嘲讽的笑了声:“有点聪明。”看得懂人的脸色。 呼呼眨了下湿漉漉的眼睛,眼角的泪珠流到了耳蜗里,他扁着小嘴,抽着鼻子打嗝,软软的叫了声:“爸爸!” 祭衍:“……”捏着小人的大手一个用力,白嫩的小下巴上顿时多了个五指痕印。 呼呼痛得抽鼻子,委屈掉眼泪,就是挪着小嘴没有声音的那种,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祭衍:“……” 036】忍着 姒暧给祭衍打了三个电话,都被挂断了。 姒暧肺都要气炸了。 祭衍! 你行! 你真行! 沈夜面无表情的说:“别着急了我送你过去。”随手把后备箱盖上,里面的百合被留在了狭小的黑暗里。 叮咚! ‘买菜回家,等你吃饭。’ 点开短信,姒暧差点把手机砸了。 这个无耻的男人。 “等着吃刀子吧。”还买菜回家吃饭,你脸呢? 沈夜攥紧了车把手,上车:“送你过去?” 姒暧抬头看他,脸上的怒气收敛了,将手机装口袋,摇头:“不用了,抱歉,改天跟你一起去?” 沈夜的神色冰冷:“嗯。我先走。” “好!” 看着沈夜离开,姒暧心里恨死了。 好! 祭衍,既然你不放过我,那我们大家都别想好过。 姒暧阴冷的笑了声。 呼呼扭着身子趴在沙发上,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他将胖手指塞嘴巴,可怜兮兮喊人:“爸爸。” 祭衍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不过比第一次听到这小鬼喊‘爸爸’的反应要好太多了,他面无表情的嗯了声:“我不是你爸爸。” 呼呼的胖手拍沙发:“爸爸,饿饿,要饭饭。” 祭衍低头,盯着他如黑葡萄大的眼睛:“眼睛不像。” 看他的小嘴:“嘴巴不像。” 看他的胖脸:“更不像。” 就这么个小胖子,没有一点姒暧身上的影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儿子? 祭衍一脸阴暗。 呼呼将脑袋磕在抱枕上,歪着头盯着祭衍,他揉着胖胖的小肚肚,委屈:“肚肚饿。” 祭衍将背靠在椅背上,右脚叠在左脚上,双手放在右脚大腿上,冷漠的说:“忍着”。 呼呼拍小肚肚:“肚肚饿。” 祭衍眯眼睛,倾身:“忍!着!” 呼呼哇的大哭。 祭衍的脸僵硬了,冷漠的神色有瞬间的慌乱,右腿放了下来,威胁:“闭嘴!不许哭!” 呼呼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哭的撕心裂肺。 祭衍:“……” 妈的! 好想弄死他! 姒暧赶来的时候,她的宝贝儿哭的在打嗝,姒暧脸都阴了,心疼的抱过宝贝儿哄着:“宝贝儿不哭不哭,妈妈来了,不哭哦,受的委屈我找回来。” 祭衍面无表情:“我没动他,他自己哭的。” 姒暧看他的眼神跟钝刀子割肉一样,祭衍受不了,阴着脸:“他饿了。”一饿就哭嚎,赖他啊! 姒暧顿了下,狠狠的剐了祭衍一眼,抱着宝贝儿朝冰箱走去:“宝贝儿不哭啊,妈妈给你弄奶粉喝噢。” 呼呼委屈的趴在姒暧的肩膀上,小胸脯因为打嗝一起一伏,黑葡萄亮的眼睛红肿的,看了一颗心都碎了。 冰箱里空空的,姒暧心里的火气就冒上来了:“祭衍,你简直有病。” 祭衍冷漠的笑了:“是有病。”没病会容忍自己老婆去坐牢?没病会容忍自己老婆给别的男人养儿子?没病会容忍自己要个给别人养儿子的女人稀罕着? 他是有病。 姒暧将冰箱门摔上:“祭衍,你有病去吃药,呼呼不是你儿子,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请你记住,我儿子受到一点伤害,我跟你没完,跟祭家没完。” 037】吓唬 祭衍将手臂撑在冰箱上,气笑了:“就为了这么个东西,你连我都不要了!” 那眼神分明只表达一个意思‘他迟早要把这玩意弄死。’ 姒暧看眼横在脑袋边上的胳膊,冷笑:“你跟我宝贝比?三年前我就不要你了。” 祭衍倾身,两人中间隔着呼呼,祭衍在她眼皮上吹了口气,盯着她的睫毛颤了颤,危险的说:“我要你。” 姒暧笑了,特讽刺,她甚至都不想在看祭衍一眼。 曾经,她也曾很霸气的将人堵在酒店大床上,指着人家掘傲的宣布‘我要你’! 呵! 现在说要她了? 晚了! 姒暧笑得嘲讽。 呼呼埋在姒暧的颈窝处,不舒服的哼哼声,哭累了又肚肚饿,他拿小胖手去拍他妈的脸。 姒暧心疼,她的宝贝儿是被欺负狠了,也饿狠了。再也懒得跟祭衍僵持,人推不开就绕道走人。 姒暧的嘲讽让祭衍心里抽疼,他抓住姒暧的手腕,阴冷的问:“你要我做到那步,才肯回来?” 姒暧甩开他的手,眼眶发红,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祭衍,我们没可能了。” 真的没可能了啊! 她出来选择去樊城,是要让祭家血债血偿的啊! 眼角滑下泪水。 姒暧抱着呼呼走了。 被他包裹着的气息,她觉得窒息。 祭衍盯着她突然决绝的背影,在她快走到门边的时候,大步走过去将人堵住,他强行将她怀里的小儿抢走,姒暧和呼呼都被他突然的这手吓懵了。 呼呼扯着嘶哑的嗓子嚎哭。 姒暧觉得自己要被这男人整疯了,她去抱呼呼,这男人就将呼呼举高,她只能抓着呼呼的小脚跟着快走,声音拔高尖细:“你疯了,把呼呼放下来。祭衍,你把呼呼放下来。” 祭衍将呼呼扔在沙发上,拦在姒暧身前,冷笑:“好,既然没可能了,我先弄死他,我饿死他。” 姒暧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眼上,眼睁睁的看着呼呼被扔在沙发上差点摔到地上,呼吸都要停了。姒暧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她冲着祭衍怒吼:“你疯了。” 使劲身力气,也没能将堵在她身前的人推开,看着在沙发上挣扎着爬起来的宝贝儿,姒暧急疯了。 祭衍将摔在沙发上张嘴哭却没有声音的人提起来:“你要我,我就不疯。” 姒暧气得说不出话来。 “哇……” 被举高扔沙发又被拧起来提着的呼呼,把嗓门眼扯大,迟来的哭声嚎了出来。 姒暧气红了眼,上手狠狠的拧祭衍手臂上的肉:“还不放他下来。” 宝贝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把她一颗心都哭碎了。 姒暧两指甲把祭衍的肉用力一扭,恨不得从他手上拧下一块肉来。 祭衍面不改色:“要我还是要他?” 姒暧气狠了,宝贝儿又哭得岔了气,一抽抽的打嗝,姒暧指着他的鼻子,苏他所愿:“要你。” 祭衍两眼阴沉。 姒暧急喝:“还不把呼呼放下来,他要哭傻了。” 祭衍冷漠的哼了声,将人扔给她:“死不了就成。” 姒暧抱着呼呼细声哄,她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孩子哭了要怎么办,只知道轻轻拍着呼呼的背,让他不要哭,偏偏这次宝贝儿不给她面子了,姒暧都要急哭了。 “都是你,你惹他干什么,哄不好了。” 祭衍:“……” 038】喂奶 祭衍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老婆手足无措的哄儿子,她儿子不给她面子,心情突然就好了,闲闲的笑了:“房间床头柜上还有瓶酸奶。” 酸奶能喝吧! 祭衍眯了眯眼。 姒暧顿了下,三年前,她每天睡觉前都要喝一瓶纯甄,所以床头柜上习惯放着纯甄。姒暧已经没力气去瞪恶劣的男人了,抱着呼呼冲去了卧室。 祭衍轻哼:饿不死你。 肚子咕咚一声,祭衍脸上的笑淡了,掏出手机订餐。 姒暧拿着纯甄酸奶出来,她将哭闹的宝贝儿放在沙发上,迟疑的问祭衍:“……他能喝酸奶吧!” 宝贝儿快两周岁了,能喝酸奶吧? 祭衍肯定的说:“能。” 姒暧呼出一口气,忙拆了酸奶放在茶几上,抱起宝贝儿调好姿势,给他喂奶。 祭衍觉得这个小鬼太刺眼了,手心很痒,他摩擦着指尖,蠢蠢欲动。 呼呼的喉咙哭哑了,他将脑袋供在姒暧最柔软的地方,不喝她手里的酸奶。 那个味道酸酸的,他不爱。 姒暧轻声哄他,愁死了:“宝贝啊,我们先喝酸奶吧,好不好?” “你喝点啊,不要哭了,妈妈心疼,我们喝点奶奶好不好?” 她倒是想抱着宝贝儿回去给他泡奶粉喝,但是这里回去开车也得一个小时,宝贝儿会饿坏的。 姒暧将呼呼的头转出来,吸管要塞他的嘴里,呼呼不肯喝,小胖手用力的拍着。姒暧要防着他捣蛋的小手,拿着瓶子的手上稍微用力,酸奶从吸管里喷出来,撒得两人身上都是奶液,姒暧忙将酸奶瓶放回茶几上。 “宝贝儿啊,你肚肚饿了,我们喝点酸奶,妈妈在给你泡奶粉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 祭衍右手撑在沙发扶手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老婆喂孩子。 哦! 哄孩子! 幽深的眸低是炙热的坏笑。 他老婆不会哄孩子。 姒暧哄不好宝贝儿,特着急。呼呼哭累了,整个人厌厌的没精神,姒暧在他脸蛋上亲亲,回头去瞪祭衍:“你笑什么?” 祭衍换了个撩人的姿势,挑眉:“他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姒暧没想到祭衍这么幼稚,抱起宝贝儿拿了酸奶就走。 祭衍幽幽的说:“你现在去给他找奶粉,也得一个小时后他才能吃饭。” 姒暧转头。 祭衍的手拍了拍大腿:“我叫了餐,一起吃。” 姒暧:“用不着,车钥匙给我。” 祭衍摇头:“我把他抱来就是要挟你陪我吃饭的,没吃饭,我不会放你离开。” 姒暧气笑了,抱着呼呼走到他面前,将人强塞他怀里:“成,你哄着。” 祭衍:……浑身僵硬,好想把这个软胖子扔地上。 呼呼:想哭,嗓子疼。 饭菜来得很快,五菜一汤三荤两素,还有一瓶调好的奶粉。 姒暧看到奶瓶,神色缓和了些,她试了试奶粉的温度,不太烫,露出笑容,要抱过宝贝儿喂他喝。 祭衍转了个方向,将她儿子抱在大腿上坐好,拒绝了:“我抱着,你先吃。” 姒暧的笑容凝固了。 祭衍将她手里的奶瓶拿过来,奶嘴塞到她儿子的小嘴里,眉目不耐烦,对姒暧的神色是温情的,柔声说:“我喂他。” 姒暧看着她宝贝儿坐在祭衍的腿上不舒服的动着屁股,胖手抱着奶瓶,委委屈屈的喝着奶,嘴里一抽:“……你这也是喂奶?” 039】伪装 呼呼张开手,要妈妈抱。 祭衍将他的小胖手拍开,威胁说:“不好好喝,就扔你在沙发上。” 呼呼红彤彤的眼睛又湿润了,扁着小嘴,一抽抽的喝着奶,小胖手去拍他妈妈的手,奈何手短,又被男人威胁着,小胖手在空气中划拉几下,很气愤。 姒暧心疼,要抱宝贝儿;祭衍冷漠的将呼呼拧起来,姒暧忙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气鼓鼓的说:“祭衍,你真幼稚。” 祭衍冷笑:“我老婆给别的男人养孩子,谁幼稚?” 姒暧也折腾饿了,转头去吃饭,存心要气死他:“我乐意。” 祭衍将呼呼举高,两人脸贴着脸,一个高贵冷艳很男人,一个胖嘟嘟肉包子;祭衍指着抱着奶瓶喝的胖脸:“就这张胖脸,你以为我会相信他是你生的?姒暧,血缘是很微妙的东西,他是不是你生下来的,你心里清楚,我有感觉。” 感觉很奇怪,他认定这小鬼不是姒暧生的,见到他的时候虽然总想弄死他,但内心深处,他是平静的。 姒暧顿了下,心里有点虚又恼恨:“他跟你没血缘,当然没父子间的心灵感觉,还有,他像他爸!一样胖!” 祭衍讽刺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会为其他男人生孩子?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容忍别人碰你?” 姒暧吃不下了:“你真看得起你自己。” 祭衍笑得得意,这次抱着呼呼坐在腿上就温柔了些:“我向来自信。” 姒暧真嫌弃他脸上的笑容。 祭衍不太爽的戳着呼呼的胖脸:“暧暧,你搬回来住吧,我和你一起养他。” 姒暧心里堵得慌,她的心很难过,连假装都装不了,这个男人,是她费尽心思得到的啊! 她那么爱他! 可是又如何呢? 姒暧眼底含泪,她轻轻的笑着说:“祭衍,我不爱你了。”现在的她多希望祭衍是他们彼此刚认识的祭衍,她对他死皮赖脸,霸道任性,他对她不屑一顾冷漠抗拒。 如果知道爱了祭衍会这么难过,她宁愿这辈子孤独终老,也不会去撩拨不该撩的人。 “祭衍,爱了你,我的世界塌了。” 祭衍大痛,倾身,大手扣着她的脖颈,将她的脑袋拉过来,两人隔着桌子一角,他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舔去她的眼泪。 “别哭。” 姒暧泪如雨下,强装的坚强支离破碎。 祭衍咬了下她的鼻子,哑声说:“没关系,我爱你,是我把你弄丢的,我把你追回来,不哭了。” 姒暧摇头。 祭衍温柔的将她的眼泪擦干:“不哭了,嗯?” 呼呼被桌角夹得难受,又看他妈妈羞羞脸哭鼻子,将奶瓶挤到他妈妈嘴边,着急把桌面拍得砰砰响,沙哑的声音喊:“啊啊!” 姒暧将祭衍推开,咬着下唇内壁,趁机将宝贝儿抱走,在他的胖脸上香了个,脸上还有泪痕却笑盈盈的说:“妈妈不喝,宝贝儿自己喝。” 呼呼拍拍他的肚肚:“啊啊!” 姒暧这次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拉开他的衣服,给他揉肚子。呼呼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姒暧被他萌得一颗芳心怒放。 祭衍:…… 刚刚还一副天塌了悲痛到黄河的伤心呢? 在他这儿装呢! 张秀兰打电话来知道姒暧在呼呼身边,总算放心了,恨恨的说:“下次别让我看到你男人啊,我拿扫帚打他啊!他凭啥子把呼呼抱走啊!太可恨了他啊!” 姒暧呵呵笑,挂电话的时候凉凉的说:“入室抢孩子,你可真做得出来。” 祭衍盯着在他老婆怀里拱着最柔软的地方的人,牙痒的说:“我都没碰的,他拱着嘴碰,你是我老婆。” 上手就要把人拧走。 妈的! 太碍眼了! 早就想扔了! 040】惦记 呼呼转身去抓姒暧的头发,拿屁股供祭衍。 坏人! 祭衍:…… 姒暧默默的把宝贝儿抱起来,调了个姿势,掌心托着宝贝儿的胖脸,将他藏在胸口处。 那么大的人了,还威胁个孩子,也做得出来。 姒暧在心里撇撇嘴。 祭衍手痒。 门铃响了。 祭衍盯着他老婆怀里的小人,不动。 门铃疯狂的响着。 祭衍挪了挪屁股,依然盯着他老婆怀里的小人,哦,这小人的胖手又摸上了他老婆身上最柔软的地方了,祭衍眉目都是冷的。 呼呼的小身板抖了抖,整个小胖脸都贴着了姒暧的胸口,屁屁动了动。 欺负呼呼! 坏人! 姒暧提醒祭衍:“有人找你。” 祭衍恨恨的说:“把他的胖手剁了。”这么小就这么色,他亲爹也不是什么好人。 姒暧不习惯被宝贝儿抓胸口的地方,宝贝儿抓人没有分寸,手上的劲儿还挺大,被他抓得有点疼。姒暧默默的抓着宝贝儿的胖手,捏在手心玩。 祭衍又瞪了姒暧一眼,门铃声跟催命一样响着,祭衍冷漠的去开门。 来人是祭衍的助理宋琛。 “祭总,非洲那边出问题了,情况严重,得立即过去一趟。” 祭衍剑眉轻皱,有些意外。 姒暧听到了宋琛的声音,看了眼桌上基本没怎么动的饭菜,抱着呼呼起身,手伸到菜盆子边上,就愣住了。 曾经他们一起吃饭,他也有被半路叫走的情况,那时候,她心疼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姒家千金,头一次给人打包饭菜,弄得满手都是油腻…… 耳边是脚步声,姒暧惊醒,猛地缩回要去端盘子的手。 祭衍走到她身边,把她搂住,在她发际上亲了亲:“暧暧,我要去趟非洲,你留下来,嗯?” 非洲?! 姒暧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口。 祭衍笑了:“不是很大的事,你乖乖等我回来,不许跟沈夜单独出门,不许惯着这个小胖子,在家里等我,嗯?” 姒暧舔了下唇:“哦。” 祭衍知道她是敷衍他的,他不满,抱着她的力道重了两分。 “祭总。” 宋琛在门外喊了声,略焦急。 祭衍的眸色瞬间暗沉了,他死盯着姒暧,要她亲口答应他,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她不会跟沈夜单独在一起,她会留在他们这个家里等着他回来。 “祭总,该走了。” 宋琛急得要挠墙,非洲那边的事可是一刻都不能等,多等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祭衍用力勒着姒暧的腰。 呼呼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脑袋枕在姒暧的右肩膀上,歪着头扬长了脖子瞪祭衍。 怀人! 姒暧咬了咬唇:“你快走吧。” 祭衍神色冷了:“暧暧,答应我,嗯?” 姒暧猛地抬头瞪他:“还不走。” 门口传来吱吱嗤嗤的声音。 临走前,祭衍不容置喙,在姒暧的唇上吻了个够,才离开。出门就把要挠墙的助理拧着揍了一拳,他前脚走人,后脚姒暧就将饭菜装垃圾袋里带走跑人了。 上飞机前,祭衍给小区安保室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前脚走了,他老婆后脚跟着走了,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老婆,你不乖。” 姒暧面无表情的将短信删了,跟张秀兰说:“秀兰姐,以后祭衍来了,别给他开门,也不能让他抱宝贝儿。” 张秀兰提到祭衍就生气,她抱着宝儿不理姒暧。 呼呼气愤的拍打着沙发垫,跟张秀兰喊:“爸爸,坏人,打他。” 张秀兰心疼极了,她的宝儿嗓子都哭哑了,那个当妈的,是怎么照顾宝儿的?张秀兰又恨恨的瞪了眼在厨房里磨蹭的姒暧:“好,姨打他,等他下次来,姨拿扫帚打他,狠狠的打的那种啊,宝儿不气啊!姨疼!” 张秀兰惦记上了拿扫把打祭衍,时不时的拿着扫把干颠颠手,发现这棍子太轻了,又瞄上了拖把的棍子…… 041】沉醉 诸玉阕,梦红楼; 醉生死,忆往生。 倚在栏木上,纤细玉手摇曳着酒杯,唇边噙着甜笑,望着一楼释放激情的人群,目光缠绵缱倦。 这样的狂欢,曾远离她三年的时光。 姒暧恍然。 “不习惯?”温柔穿着水蓝的旗袍,靠在包厢门边,静静的看着美得如同水墨丹图里走出来的妙人儿,轻轻的笑着问。 她知道姒暧是个美人,就算被三年的监狱生活磋磨过,骨子里的美也是抹灭不干净的,仅仅是一个倚着的背影,都能让人心头火热。 姒暧回眸一笑,温柔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向来柔情如水的人,这刻是羡慕甚至是妒忌姒暧的。 姒暧:“还不错。” 曾经,她也是夜场女王。 现在,只不过是身份角色换了而已。 温柔笑容加深了,摇曳着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望向舞动的人群,一蓝一红的风景,嫣然绽放。 鼓动的情动,男女荷尔蒙交融,这样的氛围,能让人沉醉。 温柔:“知道为什么安排你在今天竞价吗?” 姒暧弯了弯美眸,五彩灯光洒在脸上,惊艳的脸庞闪过嘲讽,姒暧微仰头喝了口红酒,笑了:“原因不重要。” 温柔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笑着说:“小没良心的。” 姒暧的笑意深了,呼出的气息都是香甜的,她探头,在温柔的耳边轻声说:“知道下面有多少人,是我想弄死的吗?” 温柔脸上的笑淡了。 姒暧轻轻的笑着,目光都是冷的:“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啊!” 樊橙选在这个日子,她怎么会让她失望。 “姒小姐,该你准备上场了。” 远处有人叫了声,姒暧笑容扩大,她站直腰身,将红酒杯放在栏杆上:“温经理,请你喝一杯。” 温柔回头,那抹红火摇曳在淡淡的橘黄灯光下,是那么鲜艳、炙热,直到那抹红火消失在拐弯尽头,温柔才收回目光,看向放在护栏上,被独留下的酒杯。 殷红的液体因为dj的响动,在玻璃杯里舞动。 是血色的! 温柔突然笑了。 “hello,美女帅哥们,刚刚的辣舞过不过瘾?”dj叶杰打着节奏,将话筒伸到人群,里面是振奋人心的答应声,叶杰大笑:“过瘾是吗?还有更过瘾的!知道我们店新招聘来的重量级的人物是谁吗?” “姒——暧——” “没错,姒小姐!相信大家对姒小姐并不陌生,需要我在隆重的介绍她吗?” “要——” 离舞台最近的几个男人拿着棍子敲打桌面,扯着嗓门囔:“你他妈的废什么话,叫人滚出来,操。” 他们的声音很快被dj音响声淹没了。 叶杰坏笑说:“既然要介绍,那我就不介绍了;来,有谁是冲着我们姒小姐来玩的,举个手我认认人。” 下面的手举了满了,哄然大笑中,夹杂着几声怒恨声。 楼顶悬空舞台上,樊橙没骨头似的黏在姒暧身上,性感的红唇欲出轻笑:“他们都很爱你。” 姒暧舔了舔唇:“我该感谢你。” 樊橙妖娆一笑,勾着姒暧的下巴如嗅蔷薇,表情迷之沉醉:“你知道,曾经我有多想把你这张脸撕下来吗?你太炙热,能让人妒忌,我也妒忌啊,你走进我的地方,我多高兴。” 指尖在她脸上眷恋,尖细的指甲稍微用力,就能将她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留下血痕。 樊橙娇艳的笑着。 姒暧淡淡的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冷光。 酒吧大厅里,叶杰亢奋的吼:“午夜十二点,我们一起来数五个数;五,四……” “去吧,今晚你是女王。” 姒暧穿着红色牡丹旗袍,开衩到大腿根部,紫色的玫瑰花瓣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她斜靠在沙发上,纤细玉手撑着头部,唇边噙着淡笑的俯视着人群。 慵懒,性感,神秘,端庄。 在她身上驾驭得恰当完美。 骚动的人群安静了。 舞台彻底降空,叶杰从dj后台走到舞台上,他徐徐的走到倚在沙发上的美人身边,呼吸都轻了:“姒小姐,您真美。” 姒暧嫣然一笑,她抬手。 叶杰忙伸出手。 姒暧将手放进他的手心,玉指勾着他的下巴,凑近,两人呼吸相间,鼻息交融:“嘴真甜。” 叶杰保持住微笑:“能让美人开心,我心甜。” 姒暧笑了。 她的笑声如清泉剔亮,月白晶莹,透过冰冷的机器直达众人的心尖,让人精神一震。 ------题外话------ 据说明天1p—— 据说姒小姐明天要湿*shen! 至于怎么个湿法! 嘿嘿嘿! 042】身价 “姒小姐,据我所知,你目前尚未和祭先生离婚,也就是说,现在你的身份还是祭少夫人,请问,你出狱选择来酒吧当小姐,这件事祭家赞同过吗?” 沉静中,男人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涟漪的氛围,众人也因为这尖锐中不怀好意的声音激得脑门一清。 姒暧看向坐在中间位置因为他突兀的说话声吸引了大半眼球的男人。 身后的紫钻沙发自动移到她腿后,姒暧悠然的斜坐,单脚叠翘,开衩的红火旗袍下,是白嫩的大腿,性感神秘的紫色玫瑰花瓣若隐若现,男人们的呼吸一顿。 姒暧唇边噙笑:“你是记者?” 男人大胆的盯着她的大腿,呼吸轻了,尖锐的声音缓和了两分:“是!我是周刊娱乐的记者!姒小姐,你来酒吧从事这份工作,祭家人反对吗?” 姒暧笑容加深:“周刊娱乐!现场还有几位是记者身份的?” 人群里,有三三两两举手的。 叶杰举着话筒说:“保安,麻烦把刚刚举手的几位,请出去。” 举手的几人急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保安,捂着嘴拖了出去。 包括周刊娱乐的那位男记者。 叶杰候在姒暧的身侧,对刚刚的事没有任何说辞,他调笑说:“樊城也学一次拍卖会,竞价身价;身价是谁,老板费心费力卖点子了三天,大家都知道是我们樊城新暧姒小姐;我相信,凭借姒小姐本身,能给予得起你们所竞价出来的价格;众位请相信,樊城跟姒小姐的条款,绝对是公平性的,当然,如果有哪位是来樊城找麻烦的,那么,我只能代表樊城跟您说声‘对不住’了。” 他笑眯眯的问:“姒小姐,可以开始了吗?” 姒暧美眸微转:“开始吧。” “身价?唬弄谁?啊?不就是从监狱里出来做婊子的?” “谁知道在监狱有没有被**。” 拿着棍子的几人身材魁梧,面上横肉,身上煞气重,有眼力的都看得出这几人手里只怕见过血,挨着他们坐得近的几人,悄悄往边上挪了挪。 婴儿手臂粗的棍子敲在木质酒桌上,砰砰巨响。 “槟城的人,谁不知道你是个杀人犯?还在这装高级女支女?我看谁能买你的账。” 纹着龙身的肌肉手臂一鼓,很有力量。 叶杰知道今天来找麻烦的肯定有,毕竟,姒小姐的身份摆在那,他刚要说话,姒暧抬了下手,叶杰愣住了。 姒暧笑盈盈的看向横肉男人,轻柔的说:“你想怎么样?” 叶杰反应过来,伸出手礼仪式的握住姒暧手指,姒暧借着他的力道优雅起身,徐徐的往舞台边缘走了几步,白嫩火红交融,柔软轻盈的身姿傲人逼骨,她从容的站在男人面前。 “我杀了人坐了牢,我做高级女支女,是我配得起。” 男人横肉一抖,横起棍子指者她,就要爆粗口,手臂突然被人握住,男人表情一顿,顺着握着他的那只手看过去,眉目凶狠。 “你他妈的……蓝先生?” 姒暧也看到了他。 蓝掖。 蓝婉瑜的大哥,l&a;y的总裁蓝掖。 蓝掖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沉稳的声音能安抚人的躁动,他说:“棍子放下吧,你们不是来酒吧肇事打架的。” 男人没有犹疑,将棍子扔给了身后的同伴,抖了抖脸上的横肉,站在蓝掖的边上,他身上凶悍的气场收敛了许多。 蓝掖左手手腕上挂着蓝色西装,右手系开领结处的扣子,他朝舞台走上去,目光沉稳:“姒小姐和家妹的恩怨,已经由律法算清了,蓝某希望日后,不会在听到有关家妹的娱新出来。” 蓝掖走到姒暧面前三步距离处停住,他看着三年不见却美得不可方物的姒暧,深邃的眸光深处是火辣和冰冷的:“既然今日是姒小姐的好日子,蓝某也来凑一份子,姒小姐不介意吧?” 姒暧淡淡的说:“只要蓝先生给得起价钱。” 蓝掖低沉一笑:“上酒。” 五个礼仪小姐手里端着托盘,每个托盘里摆放着五瓶洋酒,她们甜笑着从人群里分出来的过道上走到蓝掖身后,站成一排。 蓝掖看着对面佳人火辣的身段,又去解领口处第二个扣子:“一瓶酒一百万,加价一次,如何?” ------题外话------ 今天1p,抹抹汗! 来次有奖问答吧! 前文中放了好几个彩蛋,有猜到彩蛋的可以留言评论,我瞄瞄能猜到几个!嗷嗷!有奖滴! 043】搅局 “三年前的姒暧,是嚣张得让认识她的人,都恨得牙痒痒;找她麻烦的,都是被高调的处理了……现在呢?呵!” 她的脾气都被狗吃了! 昏暗的角落里,女人嘲讽的出声。 男人沉默,他说:“昕昕,有一日沈家出事了,你能有资本保持初心吗?”任何的任性倨傲,它的背后都是需要能力支撑的。 三年以前能支撑姒暧的资本,已经不在了,她凭借祭家继续任我的活着吗? 可祭家却将她送进了监狱。 沈昕难看的脸色暗了暗,她盯着摇曳在舞台上的人儿,低喃:“……她还有我们。” 那是不一样的! 男人疼惜。 场面因为蓝掖的话,静了。 叶杰反应快,他问:“蓝先生的意思是?” 蓝掖深情的注视着姒暧,姒暧轻柔的眉眼和蓝掖相视时是阴冷的,她痛恨蓝家人。蓝掖喜欢她眼底藏着的冷意,他嗯了声,转身朝整个舞厅的人群巡视了一圈,低沉的开口:“在场诸位可以叫价,每叫一次,蓝某多出一百万,一瓶酒加价一次。”他转身,看向姒暧:“若最终让蓝某侥幸赢得姒小姐,事后这些酒,将由蓝某同姒小姐共饮,如何?” “蓝大叔,太不要脸了,你是打算用酒砸湿我们姒小姐?想占便宜?小爷我第一个跟你奉陪到底。” 叫嚣着喊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鲜肉,他站在最后排的卡座沙发上,单脚踩着玻璃桌,脖子上的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衣衫下摆塞一半在裤腰里,露一半,他一指头指着蓝掖,邪气的说。 “台上举话筒的那个,你记着,姓蓝的加价一次,小爷我比他多五十块,小爷不灌醉姒小姐,小爷我带姒小姐吃宵夜去,姒小姐你看得上我吧?我长那么帅。” 他拨弄着特意做过的发型,朝姒暧抛媚眼,看姒暧笑眯眯的和他对视,他又羞涩了,忙从桌子上跳下来嘿嘿的笑了。 蓝掖朝稍动的人群做了个手势,他的气场很沉稳,稍动的声音平息了几分:“是严二少。”奉新制药集团的二少严书,他看了眼严书身边的沈夜,低沉的笑了:“是沈公子!沈公子既然出手,那蓝某自必不当让。” 那是气场开势在必得。 他转身给叶杰手势:“竞价吧。” 五个礼仪小姐往舞台边上依次站好,保持微笑。 严书特么的想骂蓝掖不要脸,装逼装得就你有深度,他跳起来要骂,被沈夜边上的人拉住捂住了嘴,凑到他耳边警告:“老实点,别蹦跶了,没你什么事安静坐着。” 严书很不甘心。 妈的! 怎么就没小爷的事呢? 小爷也是来给姒姐姐抬身价的! 操! 姓蓝的想占姒姐姐的便宜,凭你姓蓝也配? 沈夜和蓝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场,沈夜一身冷凝如块寒冰浑身上下就一个信息:生人勿近! 蓝掖沉稳谦度却是让人敬而远之。 姒暧眼里闪过无奈,她在来之前,特意给沈夜打过电话,让他晚上不许来酒吧,这人还是来了。 沈夜厌恶蓝姓的人,他忽视蓝掖,走到姒暧身边,他的眼神很冷:“你想要多少底价?” 姒暧如道风景,她静静的站着,她是局中人,亦是局外人,她眉眼轻弯,唇边淡笑,她的声音是甜腻的:“一千万。” 靠近舞台边上的都是倒抽气声,甚至那些眼神是轻蔑不屑的,也仅有寥寥几位露出惋惜不值。 梁薇清清嗓子说:“亲爱的,我睡男人三年也用不上一千万,买不起你啊!我穷!” 众人齐齐瞪向开口的女人。 梁薇无辜摊手:“想被我睡?三年一千万,有五证三肉吗?等会过来我这报个名,来者不拒。” 姒暧从沈夜身边往前走了一步,沈夜身上的气息,能让她窒息,她心里发堵。姒暧轻轻调整呼吸,深情并茂的望着梁薇说:“你是来拉客的,还是来养我的?” 梁薇挑眉:“台上两位养你够了,要不,我替祭先生睡了你?” 姒暧纵容的宠着她的放肆:“别闹!” 梁薇优雅的起身,真往舞台上走了,她朝台上两位得罪不起的男人们无害的笑笑:“两位请相信我,我本人并无意同你们抢女人,事后你们该怼谁,就怼谁啊!” 姒暧牙痒。 梁薇款款走到姒暧身边,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占了个便宜,将人的蛮腰搂紧,她掏出手机举在前方,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来,亲爱的,保持微笑别僵硬,我家祭先生说要问候你。” 044】戏剧(pk求收藏!) 突兀的出现在屏幕里的男人身武装,他的头上戴着厚重的帽子,隔着帽子上的玻璃手机屏幕看向她,他的眼神很冷。 他没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姒暧心里不好受,她的笑几乎要撑不住,她移开视线,没看到隐藏在厚重帽子里的那张嘴动了动。 梁薇敛了笑意,她将姒暧的头转过来,让她重新看向手机里的祭衍,在她耳边轻声说:“姒暧,祭衍现在所在的地方,出现了疫病。” 姒暧瞪大眼睛。 梁薇平静的说:“这种瘟疫,在古代的时候,是要屠城的。” 姒暧的脸唰的惨白,两腿有些软,她抓紧了梁薇的手撑着自己,死死的盯着屏幕里那个男人,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赶过去非洲?是不是像梁薇说的,那里有瘟疫,他知不知道那里有瘟疫。 可即使隔着冰冷的机器,她也能感受到他眼里的冷厉。 堵在喉咙的话。 说不出口。 灯光暗了下来,手机上微弱的光打在姒暧的脸上,很好奇她看到了什么让她伤心和愤怒,现场看戏的窃窃私语越来越躁动, 沈夜上前,单手扣着姒暧的肩膀,将人强硬的往身边带,他看着祭衍冷冷的说:“祭少如果现在飞回来,许还能赶上后半场。” 祭衍盯着姒暧看,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姒暧受不了,她伸手,将梁薇的手机抢下扔在梁薇身上,声音冷了下来:“收起来。” 场面出现短暂的黑暗,舞台灯被打开,换上了轻音乐,梁薇呵呵笑,淡定的将视频关了,把祭先生那张看不见的臭脸屏蔽完,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夜:“沈公子是势在必得了?” 沈夜面无表情,心却在苦涩,不管祭家对姒暧做过什么,姒暧还是爱着祭衍的,尽管姒暧不承认。 沈夜扣紧了姒暧的肩膀。 冰冷的眸子发狠了。 那又如何? 这是她自己送出来的机会,他不用在小心隐藏和对不起谁。 他要得到姒暧。 “梁小姐可以出价。” 梁薇挑眉,漫不经心的看向蓝掖:“蓝先生先请?” 蓝掖信步走上来,三人成三角趋势,谁也不让谁半分:“梁小姐是女士,梁小姐先。” 梁薇笑眯眯的说:“还是蓝先生绅士,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家伙任性,我出三千万。” 下面的人哗哗的说,三千万?以后谁还睡得起姒小姐?入门槛就三千万?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蓝掖看向姒暧,眉目深情:“姒小姐作为上宾,是我蓝某人的幸事,蓝某估价五千。” 沈夜冷冷的开口:“八千。” 好吧! 哗哗然的声音闭嘴了,各个呵呵笑,你们是霸道总裁,你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你们有钱任性,我们看看不说话就好。 梁薇啧啧两声,跟有些傻乎的叶杰说:“问问你们老板,有没有上限的。” 叶杰眨了下眼睛,慢吞吞的说:“没有。” 梁薇冲着沈夜和蓝掖摊手:“这样争下去,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最后赚钱的,肯定不是我们三。” 蓝掖轻笑:“梁小姐请说。” 梁薇挽上姒暧的手臂,指着她说:“让她做决定。” 沈夜的脸一沉,心也沉到谷底,让姒暧做决定,她不会选自己,她选的是蓝掖。 蓝掖没意见。 姒暧在梁薇的后腰上狠狠的掐了把,脸上是温雅从容的微笑,淡笑着问叶杰:“符合规矩吗?” 叶杰心里在数钱,想回她早就坏规矩了,他们的低价标的是十万,不是一千万。哦,刚开场,现场的人就被蓝总秒杀了,叶杰的笑略恍惚:“符合。” 姒暧弯了弯眸。 “很早前就想跟蓝先生喝一杯,嘶——” 梁薇拧她屁股上的肉,笑眯眯的威胁说:“亲爱的,你说什么?” 姒暧的脸有瞬间的扭曲。 梁薇慢腾腾的松开拧肉的手,看着姒爱的目光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我知道你嫌弃我只给三千万,那成,我给八千万行吧,你不要我我把你踢下舞台哦。” 姒暧:…… 蓝掖:…… 沈夜阴冷的盯着梁薇作怪的手,没阻止她的阻拦。他宁愿姒暧选祭衍,也不会将姒暧推给蓝掖。 姒暧牙痒:“我选蓝先生。” 梁薇:…… 沈夜:…… 蓝掖微愣,低沉的笑了,他向姒暧伸出绅士的手:“蓝某的荣幸。” 姒暧将手放了上去。 梁薇想把姒暧拖出去打一顿,太任性了,坐过三年牢出来,以为她心理年龄长了二十年的梁薇,眉目都沉了;沈夜只冷冷的看了姒暧一眼,就走下了舞台直接离开了。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他只是以为自己能有一线改变姒暧决定的希望,却因为梁薇的介入,让自己这么可笑。 045】算计 这场落幕戏有多戏剧,现场就有多躁动。 能进的来樊城玩的,都不是没钱没权利的。 也都是聪明的。 这情势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今晚樊橙主办由姒暧主导的不是一场秀,他们也不是观众,从头到尾关系人就一个人,跟他们这群闲人没关系,只是恰好需要他们在现场,仅此而已。 看着相携走下舞台的一对璧人,有人嘘唏,有人不怀好意,有人在背后阴谋论,有人在惋惜和不甘心…… 用着最风骚的姿势最销魂的纹印做噱头,今晚上就只瘙到了他们的皮,没有瘙到痒处。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这姒暧坐完牢出来,还是一样的高调,公然点男人,我就喜欢这个性。” “有人说姒暧出狱了,祭少没出现过?” “小心点说话。” 因为活动发展脱离了事先设计的本身,没有达到樊橙所期想的效果,酒吧里接下来的氛围被调动得很勉强,大部分人在蓝掖携手姒暧离开后,都纷纷离场了。 樊橙差点掰掉了指甲。 丰腴性感的身段深深的陷入了沙发里,她轻喝一声,眉目邪狞,艳红的唇色亲启:“她的目的是蓝家。” 有目的是其次。 一千万! 她能喊的出口! 以后能有几个冤大头花个几千万去睡她一晚? 温柔给她揉肩膀,脸上是淡淡的无奈:“她利用樊城,看来是做到了。” 樊橙将白嫩的手心托着下巴,一缕发丝垂在脸颊,双眸一笑,风情万种:“我也一起利用了,三年的监狱生活,还真让她换了个芯子。” 三年前的姒暧是张扬倨傲得让人牙痒痒,但她没心眼,更何论去算计人;现在的姒暧? 樊橙妖媚一笑:算计到她头上了。 温柔柔声一笑:“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是樊城的人。” 樊橙抬抬手。 温柔松开手,安静的站在沙发扶手边上。 樊橙起身,斜着曼妙的身姿坐着,她重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蔻丹细细的做着指甲,淡淡的说:“我手里捏着的沙子,除非我想漏,否则,就乖乖的做好一粒沙子。” 胡娇的脸早就扭曲了,她本来是带着几个少爷来看姒暧落魄狼狈的,她要将她踩在脚下的;结果呢,她怎么都没想到,以为会落魄狼狈到下不了台的人,却以这么高调的结尾来收场。 沈夜和梁薇,她可以忽略。 那贱女人本来就把这两人迷得没了理智,但是凭什么会是蓝掖? l&a;y的总裁。 蓝婉瑜的亲大哥? 胡娇怨恨的盯着打开车门将姒暧绅士的请上车的蓝掖,那个女人开车把你亲妹妹撞进医院,差点撞死了,你还能花几千万就为了睡她。 胡娇的手心都被指甲掐出来血迹。 她的眼里都是妒火。 目送蓝掖的车子离开,张亮摇摇头:“姒暧会后悔吗?” 梁薇从他手里接过外套,笑了声:“她选择的路,从没后悔过,蓝家……”梁薇眉眼都是冷的:“是我,我会做的更彻底。” 张亮无奈的看着她,眼神一晃,就看到站在侧门柱子后面的人,她盯着蓝掖车子离开的方向,漂亮的脸都是扭曲的。 张亮迟疑的问:“那个人……是胡大明星吧?”胡娇演过几部热播剧,现在挺出名的,张亮看着胡娇,有些惊讶。 梁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胡娇正好朝他们这个方向转身,眼里的妒火和恨意让她看了个正着,梁薇挑眉:“前段时间好像传过蓝掖和胡娇的绯闻吧?” 张亮不看娱乐新闻,表示不知情。 梁薇眯了眯眼睛:“我记得三年前,姒暧得罪过胡娇,现在看到绯闻男人和得罪过自己的女人一起上车走了,呵呵,有意思。” 张亮知道,梁薇是个不嫌事大的,她想看热闹,无奈的摇摇头:“我看胡娇脸色不太对,她是记恨上姒暧了,打电话给她让她注意点胡娇吧。” 梁薇转身就走。 要作死的女人,她不会理。 蓝掖将姒暧带到了马场,深夜的马场灯火璀璨,姒暧看清这里的环境,有瞬间的惊讶,她没想到蓝掖会带她来这里。 蓝掖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深邃的眸光有些笑意,伸出绅士的手臂:“姒小姐,请?” 姒暧眯了眯眼,自然的将手挽上了他的手臂,甜腻的声音里有丝丝凉意:“蓝先生兴趣挺特别。” 她指的是他大半夜的来骑马? 蓝掖带着她在璀璨的霓灯下走进去了马场,低沉的笑着说:“我工作忙,想放松的时候,晚上会来这里玩一场,我喜欢畅快流汗的感觉,纵马能给我快感,你可以试试。” 工作人员牵着一黑一白两匹马上前。 “蓝先生,晚上好。” 蓝掖拍拍姒暧挽着他手臂的手背,姒暧笑着松开手,识趣的落后一步站好。蓝掖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马缰:“去我车上把酒拿上来。” “好的,蓝先生。”工作人员迅速的离开马场。 蓝掖拍了拍黑色马头,黑马估计跟他熟悉,冲着他的脸喷了口气,舌头一伸,要舔他的脸,被蓝掖躲过去了。 蓝掖揉着黑马的头,转身去看姒暧,浓眉轻佻:“试试?” ------题外话------ 更新提要。 正常情况是每天晚上九点半左右更新,如有意外更新时间,纯属作者脑袋抽了,嚯嚯嚯! 046】怨怼 姒暧上前,摸了摸马屁股,笑着摇头:“不了……” “担心衣服?” 蓝掖在她火红旗袍下的身姿上逗留,目光越发灼热,他扬手拍了个节拍。姒暧对上蓝掖眼里对她毫不掩饰的炙热,扬眉:“蓝先生似乎早就想到我会来这里?” 蓝掖的头往下低了两分,灼热的鼻息有些重,他的目光深邃有情,如老酒的香味般浓烈:“这三年来,蓝某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姒小姐穿上蓝某定制的衣服,纵马时候的美景。” 姒暧的笑一窒。 远处穿着马场工作服的女子徐徐走来。 蓝掖低头,在姒暧的发梢上轻轻一嗅,沉迷的开口:“姒小姐身上真香。” 姒暧有瞬间的僵硬,她很愤怒,想狠狠的将这个男人推开,但在下一瞬,心里的愤怒被另一波仇恨压了下去,她自然的弯起唇角,漂亮的眼瞳折射出莹亮的光泽,低声蛊惑的说:“蓝先生说笑了。” 蓝掖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去吧。” “姒小姐,请随我来。” 美女微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躬身邀请。 蓝掖注视着姒暧窈窕的身姿,她每走一步,都能让他魂牵梦绕,尤其是这三年的无数个日夜里,她都能在他的梦里肆无忌惮的撩拨着他,蓝掖笑了声,等人走进小屋里后,深情的眼眸变得危险。 “我该让姒小姐明白,婉瑜一条命的代价,她是给不起的吗?” 低沉透着冷意和恶意的声音,让他身后的两匹马略微的躁动,黑马扬了扬头,冲着蓝掖喷了个响鼻。 “呵!三年监狱,她出落得更性感野性了,那里面她过得很好啊!” 黑马动了动蹄子。 蓝掖用力拉了下马缰,马头被强拉着往前扯,躁动的黑马撕鸣一声,蓝掖笑了声:“不听话的畜生,总要费些心思好好调教好。” 蓝掖给姒暧定制的情趣纱服,紫色款;姒暧长得不算矮,她净身高1。65这三年心思重,一直是偏瘦的状态,旗袍可以让她的身段完美的展现,而纱服的美妙在于,它能让姒暧的身姿更露骨。 姒暧的脸都是阴沉的。 这套紫色情趣纱服算得上是保守款的,却更让她觉得羞辱,姒暧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慢腾腾的解开旗袍上的扣子。 姒暧走出小木屋的时候,蓝掖眼睛都是火辣辣的,他无数次想象过姒暧穿上这套情趣纱服时的样子,心里期待和澎湃,但是都没有现实看到时,给他来得要冲击和震撼。 他太喜欢姒暧穿这身衣服了。 蓝掖朝着姒暧走了过去,他楼上了她的腰身,火热的手心贴着她的侧腰,低笑:“蓝某此刻就想要了姒小姐。” 被他掌心贴着的地方如火灼烧,身体却是冰凉的,姒暧垂下眼眸,掩藏在眼底深处的冷意要宣泄而出,姒暧魅惑一笑:“不急!蓝先生不是让我试试骑马?” 蓝掖的唇贴着她的耳诓,低声说:“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你穿这身衣服骑马的样子,你身上那朵玫瑰真是让我销魂。姒暧,婉瑜跟我说,她想看你从马上摔下来被人侮辱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姒暧扯了下唇:“是吗!婉瑜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从马上摔下来被人欺辱是什么样子的?她哭得很惨吧!小脸梨花,楚楚怜人,我都心疼了。” 身边沉稳的气息瞬间变得爆戾。 梁薇被祭衍一通怨怼,快气炸了。 你自己老婆守不住,怪我? 梁薇呵呵笑:“祭少,请容我提醒你,我跟你不隶属工友关系,而姒暧是我朋友,你老婆跟其他男人走了,请你回去怼你老婆。” 那边的呼吸粗重。 梁薇假笑:“蓝婉瑜蓄意谋杀,而且证据确凿,如果蓝婉瑜是该死,那蓝家人就该通通去给她陪葬,姒暧有什么错?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她靠自己去报复有什么错?祭衍,仅作为姒暧的朋友,我早就想揍你了,姒暧这三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姒暧这三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这句话无亚于给祭衍最致命的打击,他沉默的挂了电话。 梁薇冷笑一声,暴躁的想砸电话,张亮悠悠的开口:“这个月,你已经砸坏三部手机了。” 梁薇举着手的动作一顿,恨恨的将手机摔沙发上。 张亮无奈:“蓝家人能买通监狱里的人对姒暧下手,蓝掖肯定不是善茬,要不要找人去查查姒暧在什么地方?” 梁薇的情绪稳了稳,她是真被祭衍气到了:“姒暧敢跟他走,就有保护自己的手段,我们去医院。” 张亮一愣:“医院?” 梁薇噙着笑,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蓝婉瑜不是死成了植物人吗?去刺激刺激她,让她早点醒过来过倒霉日子啊。” 张亮:…… 047】重演1 姒暧第一次骑马,是死皮赖脸追祭衍的时候,祭衍跟国外一家知名企业老总约在了马场,谈生意,在马背上。 姒暧仗着姒家的关系,理所当然的搀和进了这场‘生意经’里。 祭衍被迫介绍姒暧的时候,姒暧总觉得祭衍是想掐死她。当然,祭衍在人外装贵公子假清高,给姒暧留了面子。 姒暧一点面子都不给祭衍留,上前就要挽着人家的手,人家不肯给手,她就黏糊在人的身边,给自己备身份。 “我是姒暧,祭哥哥的女朋友。” 姒暧记得那个外国佬叫乔治。 长得五大三粗,站在祭衍面前比他高了半个头,姒暧看他就不爽快,那么个粗男人,在她家祭哥哥面前,跟只熊一样。 姒暧瞪着乔治:“是不是骑马跑得比你快,你就跟祭哥哥签合同?” 乔治脸上满是胡洛腮帮,浓密的胡子快要遮住他半张脸,宝蓝色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姒暧,用着蹩脚的中文回答:“漂亮的姒小姐,你真的是祭先生的女朋友?你要跟我比骑马吗?如果你要跟我跑,我赢了你就得跟我回酒店。” 姒暧抬了抬下巴,犀利的盯着乔治高挺的鼻子:“我跑输了你,我跟祭哥哥睡酒店,跑不跑?” 谁跟你回去睡酒店,蠢蛋,她是要睡祭哥哥的。 乔治哈哈大笑,拍着祭衍的肩膀说:“你就准备带姒小姐来酒店吧。” 祭衍知道乔治理解错了姒暧的话,乔治理所当然的以为他赢了,自己是带着姒暧是去酒店陪他的,却没发现这女人眼里的精怪。 她是惦记着自己的床。 祭衍眼底有不悦,他不喜欢乔治盯着姒暧的意图,让人不舒服。他将矛头怼姒暧。 “你会骑马?” 姒暧理直气壮的说:“不会啊,你不会教我吗?” 祭衍转头跟乔治说:“乔治先生,姒小姐并未学过骑马,这场比赛看起来并不是很公平。” 乔治深沉的说:“没有任何一场博弈,是完能在自己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进行的,我相信姒小姐如果不想输掉这场比赛,她会想尽办法学会骑马的,祝你好运,姒小姐。” 姒暧高傲的仰着头,眼里是势在必得的烈火,她一定会赢这个外国佬,今天她就要爬上祭哥哥的床。 …… 姒暧翻身上了白马,紫色的纱衣撩起从大腿上滑下,夜晚的空气湿湿凉凉的,露在空气的肌肤渐渐失了温度,姒暧拉紧缰绳,她直视着前方璀璨的灯火,心里又疼又甜。 后方的马蹄声跟了上来,一黑一白齐头并站。 “蓝某听说姒小姐的骑术是祭少亲手教学的?” 远处的灯光变得模糊,姒暧淡笑说:“可惜蓝小姐的骑术是乔治教的,蓝小姐天赋高,乔治先生称赞了好几次,我很羡慕啊!” 哪像她,赖在祭衍的怀里,学骑马的心思都跑到人身上去了,怪不得被人嫌弃蠢。 蓝掖的微笑微不可查的顿了下:“家妹提过乔治先生,那场比赛,蓝某无缘亲见,据说姒小姐为此亲自送乔治先生去了酒店?不知道姒小姐能不能为蓝某解惑?” 姒暧意味深长的说:“的确,我跟乔治去酒店了。” 最后,她是抱着马脖子,拼了命的在奔跑,跑到终点的时候,她的马仅仅比乔治的马快了那么一秒。 而在马冲出终点线后疾驰的十几米远距离,她被那批马狠狠的甩了出去…… 虽然摔得很疼,但是那天晚上,她如愿爬上了祭衍的床…… 姒暧说:“蓝先生不知道吧,那天晚上陪同乔治的,还有蓝小姐啊!” 蓝掖差点将马鼻子扯出血来,黑马痛苦的嘶叫一声,蓝掖从容的松开缰绳的手。 “所以说,姒小姐同祭少,都是蓝某该感激的人,姒小姐以为呢?” 姒暧弯起的眉眼都是冷厉,她拍了拍马头,淡淡的笑:“正好,我也要感激蓝先生。” 两腿用力拍打着马腹,白马撒开四蹄,朝前面的跑道冲了出去。 ------题外话------ 今天作者生日,码字有点艰难!哭笑! 虽然一丢丢,先更新吧!晚点会修这章,如果有看过的亲,记得明天在点开看看,不知道会不会多一点字出来! 哭笑! ps:上次写更新时间的时候忘记加一句了(以后更新时间要是推迟到了十点半左右,那作者那天也是脑坑了!求原谅!) 048】重演2 紫纱轻飘,冷厉的风灌进了耳蜗,姒暧没觉得冷,因为她的耳边都是模糊又清晰的放肆的大笑声。 “祭哥哥,你的胸膛硬邦邦的,好咯人。” “不过我好喜欢啊!” “祭哥哥,你的手臂又粗又长,它把我抱在怀里。” “我好喜欢啊!” “祭哥哥,我能跑过那个洋鬼子,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吗?” …… “我!要!睡!祭!哥!哥了!” 我要睡祭哥哥了! 霸道得意兴奋到满足的宣扬声在马场里传出好远好远…… 姒暧的眼眸湿润了。 她用力咬了咬唇,轻轻的笑着,嘲笑曾经的自己多幼稚,因为能睡祭衍的床,而兴奋得意得像是得了世界一样般满足,她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祭衍是她的。 发丝吹打在脸颊。 生疼。 眼前的霓虹灯模糊了,她一鞭子狠狠的甩在马腹上,马受痛,拼了命的朝前狂奔,耳边逐渐追上来清晰的马蹄声渐渐的再一次消失了。 ‘祭哥哥,你知道怎样骑马能骑出飙车转弯时候的帅气姿势来吗?我好想学那帅姿势,我学会了,让你被我帅到眼里只有我,哈哈哈。’ 姒暧的眼睛红了。 蓝掖,这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身后卷起一阵尘土,距离终点五米处,姒暧猛地拉住缰绳,将马头硬生生的拉了个弯度;马因为突兀的剧痛,随着她的力道改变,同时因为朝前狂奔的惯力,整匹马都是扭曲的,姒暧半个身体悬空膝盖从地面上摩擦而过,她死死的抱住马头才没被狠狠的甩出去。 蓝掖知道姒暧会骑马,蓝婉瑜在他耳边念叨着姒暧的名字多了,他对她就有了一种要让她认识他的欲望,这种欲望曾在无数个夜晚里,让他不经意的会去姒暧喜欢玩闹的地方逗留。 他曾看到过姒暧坐在马背上,斜阳洒在她的后背,她的笑让整个天空的颜色都变得绚丽多彩了。 那时候,他就在想,有一天他要让这个女人只为他疯狂的骑一次马。 也因为出事的蓝婉瑜,他对姒暧有着更深入骨子里的欲望在,他想,他或许该在她疯狂为他骑一次马的基础上,添加些更让人深刻的东西。 他喜欢看姒暧被马狠狠的甩到地上,痛不欲生的表情,犹如曾经被她做手脚,被马甩下地的蓝婉瑜。 看着跑在他前面的姒暧,蓝掖的唇边噙着温和的笑,目光却温冷而危险。 惊险完美的逆转,让蓝掖眼里有惊艳。 她的马朝着他的方向加快的跑了过来。 蓝掖惊叹道:“只有姒小姐不会让蓝某失望。” 两人的距离近了。 十米。 五米。 三米…… 姒暧清晰的看到蓝掖唇边的惊叹和眼里的惊喜,她的眼里浮现出在监狱里将她压在身下举着泛着寒光的刀子凶狠的朝她眼睛刺了下去的画面,姒暧的背躬了起来,眼里是不再掩饰的仇恨,她冷笑。 一米…… 在蓝掖知道姒暧要做什么想拉着缰绳躲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姒暧,你……唔……” 他说得没错。 姒暧是疯狂的。 她疯狂的朝蓝掖身上扑了过去,两人被马甩了出去,闷声砸在地上滚了两圈。 蓝掖的头部撞到了地上,眼前出现了暂时的晕厥,就连身上的疼痛都没有让这晕厥缓解。姒暧的脚扭了,身上的纱衣破烂,几乎遮挡不住什么隐私,手臂和大腿上有被细碎石子摩擦出了血迹,姒暧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摔在她不远处的蓝掖走了过去。 十几步的路程,姒暧走出来畅快。 她从内衣缝里抠出一根铁丝,铁丝的头部被磨得锋利,她跪在蓝掖的身边,蓝掖摔得很重,脸上的血迹比她手臂上的还多,他闭着双眼,血迹斑斑的脸上都是痛苦的痕迹。 姒暧呵呵笑,一巴掌将他的脸扇偏,她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摇醒:“蓝掖,是你买通了张月娥让她用刀子弄瞎我的眼睛的?回到我。” 蓝掖很痛苦,他的头部受了重撞,被摇醒后他的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响声,身体很疼,胃里难受,根本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他想去抓她,却碰到她根本没穿裤子的大腿。 “不、是。” 姒暧冷笑,让他的眼睛睁大点,手里的铁丝对着他的右眼,声音空洞仿佛是从远古时空穿梭过来的。 “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我做梦都想把这根铁丝狠狠的插进了你的眼睛里,我天天苦想着出狱了要怎么接近你,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蓝掖,我让你也尝尝被人捅瞎眼的滋味。” 049】伤痕 人在身处于危险的一瞬,身体会本能的做出防御或是攻击的姿态。在千钧一发的那瞬,蓝掖将姒暧推开了,那根铁丝没有插进他的左眼里,但也因为他当初处于极糟糕疼痛的状态,推开姒暧的力道不足,且铁丝离他的脸距离太近,他躲闪不及,铁丝还是插进了他的左脸上。 据那天在马场的工作人员所传,大半夜的他们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等他们跑到马道,就只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蓝先生,还有一根插在他脸上泛着寒光的铁丝…… 沈昕面无表情的看着从路灯下一瘸一拐走出来的人。 她佝偻着身,头发披散。 身上一块纱布样的衣服破破烂烂,什么都遮不住。 姒暧停住了脚步。 她没说话。 她也没说话。 姒暧低头看眼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自己,苦笑一声,视线从沈昕身上掠过,一步步慢腾腾的朝前面走去。 十米。 二十米。 手心的血珠一滴滴的落到地上,灼红了人的眼。 沈昕一脚踹车门上,盯着姒暧白皙双腿上能清晰看到的血珠痕印,眼睛被刺痛了:“妈的。” 她跳上车,启动车子,油门一踩,凌厉的车风卷起姒暧身上那要烂不烂的纱衣,姒暧喘息着停住了脚步。 她看着从她身边疾驰而去的车身,疼了眼却笑了。 前面传来一阵紧急刹车声,紧接着就是轮胎剧烈摩擦地面带来的刺耳声音。 车子在她身边停住。 车窗渐渐的降下,开车的人暴怒的吼她:“滚上车。” 姒暧开车门的手都是抖的。 “昕昕,我差点杀了他。”姒暧蜷缩着两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靠在车窗上,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沈昕大痛,她握紧了方向盘,咬着后糟牙,阴沉沉的开口:“死了没有?” 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准备哪几种埋尸的手段。 姒暧没有反应。 沈昕怒吼:“我问你,他死了没有?” 姒暧的身子一颤,她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些神色,她看向沈昕,茫然的说:“…没死,他没死,他躲过去了躲过去了,铁丝没有插到他的眼睛里,只插进了他的脸上…” 他的血从铁丝细缝里喷了出来,溅在了她的手背,却灼烧了她的双眼。 沈昕深深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没好气的说:“没死你怕什么。”想起蓝掖,她冷笑:“蓝家人就该死。” 姒暧嗯了声。 沈昕没将人送回香山公寓,找了家酒店开了房,翘着脚坐在床边,点上烟抽了口才嫌弃的开口:“去冲个澡,你身上的衣服都给我扔了,什么破玩意,眼瞎啊。” 大半夜的穿着纱衣比基尼去骑马,蓝家人是变态。 姒暧揉了下脸,嘶的疼出声,才发现手心的血迹已经凝固了,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她苦笑。 温热的水冲在身上,印出血迹的伤口处很疼很疼。 姒暧咬着唇,狠狠的将身上的血迹擦干,一遍遍的搓洗着直到伤口疼到了麻木…… 沈昕靠在浴室门边,看着她折磨自己,脚下都快成血水摊子了,才嘲冷的出声:“嫌弃他的血肮脏?你洗什么啊!这不就是你自己作的吗?洗它干什么!留着你继续去恨蓝家啊!” ------题外话------ 非常抱歉今天事情太多了,紧赶着十点半上传了一千!哭笑苦笑!心特塞! 050】血色 姒暧转身。 沈昕看到她的脸色,愣住了。 姒暧舔了舔唇,她说:“张月娥将我压在身下,刀子要扎进我眼睛里的时候,那一刻,我真正感觉到了眼珠子被她挖了出来,我眼睛里都是血,压在我身上没表情的张月娥的脸就像是被浸泡在了血水里一样的……” 沈昕夹着烟的两指头抖了抖。 姒暧的手在颤抖,她说:“你知道温热的血溅进眼睛里是什么感觉吗?我知道啊,很烫,很疼,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了火把上烤着,骨子里却只感觉到阴森,你甚至都会害怕这种阴冷……” 沈昕听不下去了,她狠狠的抽了口烟,将烟雾咽了下去:“谁帮你挡的刀?” 姒暧睁大眼睛。 沈昕很烦躁:“你的眼睛还在,眼珠子既然没被挖出来,眼睛里是血,给你挡下刀子的人是谁?姒暧,你告诉我是谁?” 沈昕很难过,她自责,她最好的朋友突然肇事故意伤人被送进监牢,前后发生的时间不过一天,那时候的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姒暧啊! 那个自傲却从没去伤害过人心的姒暧啊! 她撞人坐牢了。 沈昕相信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后,她是痛恨的,痛恨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包括姒暧。 这三年,她没去监狱看过她一次,她不敢想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想要她最好的朋友的眼睛甚至可能是…命…… 沈昕的呼吸缓长,嗓子眼很疼很疼。 姒暧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她的瞳孔在剧烈的收缩甚至错觉中,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血雾。 沈昕死死的盯着她。 她的神色不对劲。 沈昕将烟头上的星火掐灭,走上前关了花洒,把人抱在怀里,在她的后脑勺上拍了拍。 “不想了,我不听了。” 脖颈处被滴下来的液体如原浆,像是要将她连皮带骨烧毁殆尽。 … 姒暧冲澡出来,沈昕靠在床头抽烟打电话,看她一眼,对着电话说:“蓝家祖宗十八代都挖清楚,就这样。” 沈昕将电话扔被子上,比起之前的神色要好很多,声音都温柔了:“过来,给你上点药。”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三四根的烟头,姒暧走过去,将她嘴里的烟拿下来按进烟灰缸里。 “秦淮不管管你?都抽这么凶。” 沈昕嗤笑一声:“在他面前,我少抽烟。” 姒暧爬上床,沈昕让她趴着。 姒暧将软枕靠在下巴的地方,眯着眼睛懒懒的说:“嗯。”躺下来,放空了自己但脑袋还是刺刺的疼。 这一晚上她有感觉自己的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在监狱里的时候,经常会出现这种状态,有时候她甚至都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幻想,更甚至糟糕的情绪能让她彻底崩溃,她没想到会被沈昕撞见。 姒暧将脸埋在软枕里,深深的吸了口气。 她很庆幸在她面前的是沈昕。 那些过往的画面,太牵扯她的情绪了。 姒暧闭上眼睛。 娇嫩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血痕印,被泡了水的伤痕泛白,周围的肌肤是被水泡熟了的颜色。沈昕将消炎水倒在她的背上,掌心将药水揉开,虽然心疼这家伙在监狱里被人惦记弄瞎眼睛,但想到她干的这蠢事,心肝的火又要飚上来:“你蠢啊,为了个蓝掖,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你偏偏用这最蠢逼的一个,坐了三年牢出来,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鸟屎吗?” 姒暧被她揉得骨头疼,轻哼的说:“我要自己感受将铁丝掐他眼里的感觉,这些你们都帮不了我。” 沈昕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下:“将他绑了扔给你,他的眼睛你想弄瞎就弄瞎。” 姒暧偏了个头。 沈昕冷笑:“就你那点破事,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你就是杀人放火了,我也没不要你。” 姒暧将脸重新埋进软枕里。 沈昕哼了声,勾着她的内裤脱下,被她右屁股边上突兀出现的疤痕刺疼了眼。那是一条手指长形如蜈蚣状的疤痕,肉色鲜嫩,沈昕将那道疤痕用力的按了下去。 “谁干的?” 伤口早就不疼了,姒暧扭转头看向自己的右屁股方向,那道疤痕看起来已经没有两年前狰狞难看,这次她却笑了:“生宝贝儿的时候。” 一腔怒火的沈昕:…… 姒暧笑眯眯的眼眸里有怀念和伤痛:“我跟你说过吧,宝贝儿是在监狱后山一个阴水沟边上生的,那小家伙……啊……痛……沈昕你干什么?” 沈昕咬后糟牙:“你当我傻子啊?生孩子是从屁股边上生出来的吗?我没生过孩子也知道猪怎么跑的。” 最后一句,是吼出去的。 姒暧:…… 祭夫人从知道非洲有瘟疫,而祭衍去了瘟疫重灾区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祭衍是她送去非洲的。 但这件事,她不能认。 祭夫人深吸一口气,跟站在她面前的人吩咐:“去查查姒暧在什么地方,我要立刻知道她的位置。” 弓着身的男人退了出去。 051】骨血 祭夫人找上门,让姒暧意外了下。 门外的祭夫人雍容华贵,让人高不可攀,姒暧跟她点头:“祭夫人有什么事?” 祭夫人神色冷淡,眉宇是不喜的。姒暧跟暖心投缘,且钟情祭衍,这是她曾喜欢她的根本,只是三年没见,没跟祭衍离婚,就能跟其他男人生孩子,祭夫人看着姒暧的眉目冷了下来:“祭衍在非洲,你是他妻子,理当去接他回来。” 姒暧似笑非笑:“我是不是听错了?” 她是祭衍的妻子? 这句话从祭夫人嘴里说出来,她觉得特别的好笑。 沈昕不客气的开口:“祭阿姨,你不是盼着姒暧跟祭衍离婚?你说这话不合适吧?据我所知,非洲在闹瘟疫,你来找姒暧去非洲接祭衍,摆明了让她去送死。还是说,是祭阿姨你怕死?” 祭夫人看向沈昕:“沈昕,你的家教呢?” 沈昕扬眉:“祭阿姨可以去问沈家老太太啊,家教这东西,看人就会有。” 祭夫人面如寒霜。 姒暧不想看祭夫人冲她们吹冷气,淡淡的说:“祭夫人,您请回,我不会去非洲的。” 沈昕笑了。 姒暧拉着沈昕往后退了一步,将房门砰的关上。 沈昕呵呵笑在她身上,别提多解气。 祭夫人微怒,她看着关紧的房门,突然笑了声,转身就走,而在她走出三米远后,两个粗壮的男人一脚将房门踹开了。 姒暧和沈昕惊了下,齐齐回头。 “你们谁啊,滚出去。” 两个男人上前,一人将沈昕抓着提溜开,姒暧惊叫,脸色非常难看,她指着闯进来的男人气得发抖,恶声恶语:“你们想干什么?我要报警,唔。”话没喊完,被另一个男人一手掌砍在颈窝,人晕了过去。男人接住她软下去的身体,扛着走了。 沈昕朝抓他的男人拳打脚踢的挣扎,色厉内在的吼:“妈的,你是不是男人?有脸打女人…姒暧…你放开她…” 男人沉默的说:“沈小姐,得罪了。” 沈昕凤眸怒瞪,张嘴的话还喝出口就被人砍晕了扔在了床上。 … 姒暧再次醒过来,是在飞机上。 除了她外,还有两个穿着黑衣西装的男人。 姒暧嘶的呲牙,她摸到脖颈上,圆眼怒瞪:“谁打的我?” 两个男人背对着她,手背后,成军姿站好。 姒暧抓过座椅背上的书本朝他们砸了过去:“我!记!住!你们了!” 两男人一动不动。 姒暧一口气堵在胸口,好郁结。坐着好一会才发现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姒暧深呼吸,让自己别气别气,可是还是好气啊。 姒暧死盯着那两个男人的后脖颈,这是惦记上了。 飞机在非洲一个叫象人族的部落山谷中停下,姒暧非常不情愿的跟着两个男人下了飞机,在一群穿着兽皮树衣的人群里,最醒目的那个人转回头,看向了她。 姒暧犹豫了下,朝他走了过去。 祭衍的情况不太好,这个部落的老人和小孩都病倒了,健壮的青年和妇女也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还能够活动,甚至他留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发着高烧被隔离着。 祭衍看到姒暧是惊喜的,但这份惊喜很快被恐惧替代,他扒开挡在他身边的人,冲到姒暧面前,气势汹汹的吼她:“你不要命了?来这里给我添堵吗?啊?” 手臂被他捏得很痛,姒暧嘲讽他:“松开手,我立刻走。”飞机还在身后,她可以马上走人。 祭衍眼珠子都红了,突然将她死死的抱在怀里,温热的胸膛在颤抖着,姒暧挣扎,祭衍将她禁锢住,大手将她的头压在胸膛,声音嘶哑:“别动,让我抱会。” 耳边是狂乱不规则的心跳声,姒暧咬了咬唇,慢慢的停止了挣扎。 “暧暧,我多怕失去你。” 从姒暧跟着蓝掖离开后,他的心就沉到了寒潭底下,他多想立马飞回去,将她抢过来在狠狠的打一顿,骂一顿。 你要报复蓝家。 可以。 为什么要选择伤害自己。 梁薇说这三年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他大痛。 也委屈。 这三年,他又过得是什么日子。 祭衍将唇抵在她的发梢上,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他要将姒暧揉到骨子里去,让她再也不能去招惹其他男人,他们骨血相浓谁动都痛不欲生。 祭衍恨声:“狠心的女人。” 姒暧被他勒得骨头疼,听他骂人很想翻白眼,但这个男人的身体跟火团一样,滚烫得能灼烧她的皮肤,姒暧刚开始以为他这是情绪上的波动造成的身体热量,慢慢的发现不对劲了。 这温度太烫人了。 姒暧忙挣脱他的怀抱,奈何祭衍把她抱太紧了,她喘息着柔声说:“祭衍,你发烧了,快松开我。” 052】放弃 祭衍病了。 发高烧到四十度。 而他还没有自觉。 他的脸色是正常的,如果不是姒暧来了,被他勒在怀里的姒暧觉察他身体高温的异常,祭衍还不肯相信他生病了。姒暧胸口堵着一口气,看着躺床上还不老实的男人,眼神很冷。 怎么没折腾死你自己。 穿着大白褂的医生给祭衍打了退烧针,他让姒暧跟他出去,两人出了帐篷,医生摘下口罩说:“祭夫人,我必须跟您说实话,这个寨子里,短短两天已经死了上百人了。祭总的情况跟这疫病反应一样,如果没办法给祭总退烧,只怕……” 姒暧的心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失色:“这么严重?没有办法退烧吗?” 医生苦笑着摇头:“每个病人一发烧就超过了四十度,这种病情见所未见,我们手里的退烧药品,对这疫病没有丁点的作用,只能看着他们在等死。” 打进身体里的退烧针,也仅是心里安慰而已。 这话医生没有说,太残忍。 姒暧心凉,她咬着唇:“酒精生姜?古方法呢,有用吗?” 医生:“能用过的法子都用过了。” 姒暧心口一窒,声音尖锐:“上报过没有?上面的人怎么说?国内怎么说?” 医生的表情是麻木是怜悯的,他在怜悯象人族所有的村民,也在怜悯着他自己和他的同胞。 姒暧几乎要撑不住,期盼和希望成了绝望,她的声音若有似无,让人荒凉。 “这里被放弃了?” 是询问句,却又是绝望到了肯定。 医生别开眼,面无表情的说:“祭夫人,我们目前还不确定这起病疫的传播途径,每个染上病的人,都被送到了隔离区,由病情轻重分隔。祭总…祭总到了后半夜,也会被送过去…” 目前而言,他们知道的病例,从发病到死亡,不会超过六个小时。祭总…半夜都撑不到… “不。”姒暧反应强烈的拒绝,绝望的眼里是坚定:“不送过去。” 医生苦笑:“祭夫人,这里是象人族,如果祭总的病情被发现……” 姒暧咬了咬内唇,疼痛让她保持着理智,她浅浅的吸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这里的人知道,祭衍带来的人不多,但够用。” 医生没在说话。 他也是祭总的人。 医生走后,姒暧回了帐篷,昏迷的祭衍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他的身上滚烫,但是脸色却是惨白难看的,摸上去,冰凉透心。 这种发烧四十度上下身出现两种极端的情况姒暧还是第一次见。 一般来说,高烧的人整个身体都是滚烫皮肤发红的,而祭衍脖子以上都是阴冷的,仿佛能从他的皮肤上看到冒出来的寒气。 “暧暧…暧暧…我想你…我想你…” 姒暧眼泪掉了下来,她很难过,伸手捏住祭衍的鼻子:“祭衍,你醒来,你醒来我就原谅你,我跟你回家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啊,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把你跟祭家一起恨了,我怎么舍得,祭衍你告诉我你哪里难受好不好?我们退烧,我一定帮你退烧的,你不能出事,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指尖的冰冷执拗的钻进皮肤渗透进骨子里。 姒暧身体一软,差点滑到床下。 祭衍很难受,鼻子被捏住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可是醒不过来,他像是被困在了冰火的箱子里,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了他都要疯了。 跟着姒暧一起来的两个保镖没有回国,他们受雇祭家,祭衍出事后,飞机飞走了,没有带走一个人。 男人走进帐篷沉冷的开口:“我可以试试。” 姒暧猛地抬头,希冀的看向他。 男人面容紧绷,刚毅有力量,让人有信服力:“这里是山谷,我进山去找找药草。阿荣在外面,有事你可以叫他。” 姒暧:“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走到帐篷口的男人拒绝:“我一个人的脚程快。” 姒暧:…… 一个小时,祭衍的烧到了近四十一度,这样烧下去,就算不死,也能烧成傻子。 姒暧心急如焚又如死灰,象人族没有人喝酒,阿荣给她找来的酒,是祭衍留在这里的医学研究组里的工业酒精,酒精在祭衍身上,没有丁点的作用。姒暧麻木的问阿荣:“有烧刀子吗?最烈的那种酒?有吗?” 阿荣沉默。 他们是陪着姒暧过来接祭少的,谁也没预想到祭少会染上病疫。 姒暧动了动唇角,她喃喃的说:“就这样看着他死,看着他死吗?还有什么办法,你还有什么办法帮他降温。我想不到,我怎么能想不到办法……” 清风将树梢吹得沙沙作响。 姒暧咬着唇,她的手一直在抖。 阿荣突然出声:“放血。” 053】祈求 放血。 放血。 放血。 姒暧犹如浮在深海上不会游泳的人,想要活命,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抱紧了‘放血’这一根枯木。 姒暧直愣愣的看着阿荣,慢慢的,慢慢的她灰败的眼神迸发出希冀的色彩,她冲到他面前,抓紧了他结实的手臂。 “放血,对放血,我们放血。” 阿荣别开眼,他低低的开口:“姒小姐,我必须得先说明,人在高温状态,身体里的液体会沸腾,如果选择放血,或许能将祭少的温度降下来,也或许会让他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因为谁也无法确定,祭少身体里的液体大量流失,高温会不会加剧身体里剩余的液体的温度。 如果是后者…… 他们等于加速了祭少的死亡。 阿荣面容冷酷。 姒暧屏住了呼吸:“…什么意思?” 她暴躁的吼:“是你说能放血的,到底可以不可以放?” 她的声音太尖锐太失控了,途中经过的象人族人齐齐停下脚步,沉冷的看向她。 这个女人他们中有见过的,祭先生抱走的女人。 她身后的帐篷是祭先生住的。 他们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两分,阴冷的走开了。 姒暧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她感觉到了那些人盯着她的眼神,太阴冷,太疯狂,她甚至都不敢动,她怕那些人会失去理智的冲上来,发现祭衍发烧了,将祭衍抢走扔去隔离区。 姒暧抓着阿荣的手在发抖。 阿荣手腕一动,轻易的挣脱了姒暧的手,结实有力量的手腕上有清晰能见的五指印。阿荣面色如常的将双手背在身后。 他说:“能不能冒险,看姒小姐决定。” 姒暧局促的呼吸。 他的声音冷锐:“曾经我的同伴,因为放血救回了一条命。” 姒暧猛地抬头看他。 “你自己决定。” 转身就走。 姒暧盯着他的背景,指尖死死的掐着手心,他走到大树边,三两下爬上了树上,隐匿消失不见,姒暧深吸一口气,她的眼里有决绝。 … 象人族又有两个青壮染了疫病,处于高烧被带去了隔离区,医生看着毫无进展的报告,满身的颓废,祭夫人来找他说明来意,他吃惊的看着她。 “祭夫人是…想要给祭总放血降温?” 姒暧平静的点头:“你是医生,你觉得可行吗?”现在,她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不管这个方法多离谱,多危险,她都要试试。 医生沉思:“从医学上来说,并未涉及到这块临床,毕竟普通的高烧感冒,在中医和西医方面,都有物理和药物来降温。放血…降温,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医生思虑了片刻就作出了迟疑的回答,或许是已经被目前棘手的高温死亡弄得失去了信心,现在也是瞎子过河,想到了的点子,都只能冒险大胆的试试了。 “祭夫人,我得提醒您,放血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可不可行,但一个人失血过多,也同样有死亡的危险。” 姒暧点头:“我知道。” 决定了放血,两人不耽搁。 此时的祭衍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昏迷,他身上的高温让他身下的泥土都在冒烟,姒暧跪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亲。 她的目光是温柔的。 “祭衍,为了我,请你一定要挺过去。” 医生看着她的手心被祭总灼热的手烧得红烫,沉默了。 他不赞同祭夫人同祭总这时候太过亲密,毕竟病疫的传播源,他们还没有找出来…只是… 医生苦笑。 姒暧微笑,俯身在祭衍冒着寒气的唇上亲了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她抬起头,看向医生:“医生,我们开始吧。” “戴上口罩吧。” “不需要。” 医生笑了声,将石盘放在地上,抓过祭衍的右手,往手腕上割了下去,鲜红的血液发出嗤嗤的声音冒了出来,顺着祭衍的手腕往石盘上滴落。 因为高温,只瞬间,被割开手腕的周围,变成了开水滚烫过的红色。 姒暧捂住嘴巴,狠狠的咬着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失控。 … 石盘里流了一半的沸腾的血液。 祭衍的脸上渐渐的凝固出了一层寒霜。 姒暧吓到了,她拼了命的将祭衍脸上的寒霜抹干净,捧着他的脸往上面哈热气,她低低的祈求:“祭衍,祭衍你别吓我,你醒醒好不好,你别吓我,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啊。” 祭衍的身体突然的颤抖着小幅度的弹跳了两下。 他的下身开始变成深红色。 医生的脸色骤变,厉声说:“不能继续放血了,快,要用冰水。” 姒暧浑身一僵。 在外守着的阿荣身形一闪,在出现时,手里提着一袋子冰块。 医生在止血缝合伤口,沉冷的说:“将冰块铺在他的身上,要快。” 054】泼血 哗啦! 一袋子冰块部倒在祭衍脖子以下的身体上,他的身体因为高温,穿不了衣裤,赤裸着,身上的皮肤成了深红色,非常吓人。 冰块砸在身上,温度计从他的腋下掉在地上,姒暧随着掉地的温度计看到它上面的红色点,整个人都是冰凉的。 医生缝合祭衍手腕的手在颤抖。 祭衍的身体又弹跳了两下,医生冷喝:“按住他的身体。”姒暧将祭衍割腕的那只手用单脚跪着不让他动,仰起头,盯着帐篷顶上的钢丝,目光空洞。 祭衍—— 你敢死,我就让祭家人来陪葬。 姒暧咬牙。 阿荣又去拿了一袋子冰块进来,将祭衍的双脚埋在冰块里,只是很快的,冰块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融化着。 流在他们脚边的冰水,都是温热的。 阿荣捡起温度计:“四十二度九。” 姒暧踉跄着爬起来:“我去拿冰,我去拿冰,冰在哪里?冰在哪里?” 医生满手血的将她拉住,麻木的声音让人绝望:“没用的。”他们甚至将高温的人冰在冰柜里,都没有用。 这些得病疫的人,高温的身体就是个怪圈,用寻常的方法寻常的降温工具,根本就不顶用。 医生惨烈一笑。 艰涩无比。 姒暧挥开他的手,回头盯着他的眼睛,眼眶红湿,却非常认真:“我不信。” 温度啊! 只要有足够的冰,怎么可能会降不下温? 水火就是相克的。 姒暧转身要走,余光看见阿荣端起装着半盆血液的石盆向祭衍的身上泼过去,姒暧目呲欲裂,她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扑过去:“不要——” 兹! 兹兹! 姒暧扑倒阿荣身上的时候,他手里的血已经泼到祭衍的脸上了,腥味的液体将祭衍的头染成了血红色。 帐篷里很安静。 姒暧从阿荣的身上软了下来滑在地上,她看着祭衍血色的脸,突然觉得可怕。 滚烫的血液在他冒出寒气的脸上发出‘兹兹’的烧焦味般的声音,让人心里毛毛的。 阿荣面无表情:“祭少脸上没有寒气了。” … 这算是个不算好的好消息。 祭衍脖子以上被泼了他的血后,没有在出现冰冷的情况。 温度保持在二十度左右。 姒暧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真的是喜极而泣,她抹了眼泪,捧着祭衍血色的头,低低的笑着。 医生心里惊喜,这么多天了,对于这种病疫总算有了些进展,虽然这种进展算不得是往好的那方面发展。 但,这已经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医生整个后背因为出汗都是冰冷的,他却露出了些许的笑容:“只要能控制住温度,不管是低温还是高温,这都或许是好的现象。” 姒暧小心的把祭衍脸上已经冷却下去的血擦干净,她抬眼去看医生,盈润如水的眸子因为有了希望宛若星辰:“医生,既然放出祭衍身体里高温的血液有用,那我们继续放血?” 医生冷静下来,凉得打了个哆嗦,这些天来,他都没有睡个好觉,眼眶很深,眸色发沉,他笑着摇头:“人每天放血的量度有限,祭总在放血就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了。不急,只要祭总能撑过今天,明天我们继续放血。” 姒暧心里不安稳,但也知道医生说得有道理,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我知道了。” 医生并没有逗留太久,他急匆匆的离开回去了工作室。 … 祭衍脖子以下还扑着冰块,这些冰块的融化速度很快,但尽管这样,祭衍身上的温度也在一点点不是明显的涨着。 姒暧在祭衍的脸上用力掐了下:“你差点把我吓死了,坏蛋。” 她笑了下,转头跟阿荣说:“你当过兵?” 阿荣笑笑:“部队里出来的。” 姒暧真诚的道谢:“谢谢!”至于他们两个是谁砍了她的脖子将她打晕,她就不惦记这事了。 阿荣:“用不着。”更何况也没帮上什么忙,那血泼到祭少脸上的时候,他也是被吓到了,背在身后的指尖相互摩擦着,心里有股荒谬。 他朝祭少泼血,是心虚的。 姒暧故作轻松,刚要说话,外头有人喊了声。 “祭先生。” 是象人族! 象人族的话姒暧听不懂,眸色一沉,瞬间戒备的盯着帐篷拉门。 “祭先生?” 来人又高声喊了声。 姒暧就如只炸了刺的刺猬,只要拉门一动,她就能扑过去跟他打成一团。 阿荣朝她摆摆手:“别紧张,我出去看看。” 055】绑了 阿荣怎么跟象人族的人沟通的,姒暧没在意,阿荣是部队里出来的,拦个人应该没问题。 姒暧摸了摸祭衍的大腿。 即使有冰块附在上面,他大腿的温度还是要比常温高出很多,姒暧眉心紧皱。 “这种深山老林的鬼地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来的?”姒暧很生气,她在祭衍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下。 漂亮的脸蛋略扭曲。 现在好了,躺着不死不活了吧! 外面的说话声停了,姒暧淡然的收回手,犹豫了下,还是朝他的那家伙瞄了眼,软趴趴的,没一点精神,而且上面被堆了好几块冰。 姒暧:…… 犹豫着伸出手,将最上面那块冰拨到他的小腹上,指尖触及肌肤,烫烫的。 姒暧舔了舔干干的唇。 不会烫坏了吧? 扣扣索索的摸了块拳头大小的冰块又加了上去,被三块冰块压着的家伙垂头丧气,像是要被压垮了。 姒暧:…… 就三块冰,不至于被冻坏。 … 晚上,祭衍的情况出乎意外的没有继续恶化,半夜的时候,医生过来看过一次。虽然也不见得有好的现象,但这对姒暧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她真的被祭衍高温和阴寒的身体吓傻过。 天蒙蒙亮。 姒暧打了个哈欠,顶着精神不敢松懈的守了一夜,有些撑不住,更何况她这一天都过得精神极度紧绷,这种高压很容易伤神,姒暧伸手,在祭衍的额头上摸了摸,嘟囔:“比手心冰了点。” 她用温度计给他量温,温度徘徊在四十一度左右。 姒暧悄悄松了口气,她揉着眼睛,帐篷顶上突然响起一声哗啦的声音,姒暧猛地抬头,脸色剧变,她厉声呵斥。 “谁?” 又是一声轻响,姒暧一颗心提到了嗓门眼上:“阿荣?” 没人应她。 姒暧忙小步走到帐篷边上,她小心的拉开帐篷一角,将脑袋探了出去。 天还未亮。 朦朦胧胧中都是树影,远远看过去,更像是一排排站着的人群。 阴森森的让人心里发毛。 姒暧面无表情:“阿荣?” 睁大眼睛朝周围的树梢上找过去,没有人。 姒暧放轻了呼吸,抓紧帐篷布。 隔了好一会后,阿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帐篷前,他手里提着个东西,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个人。 姒暧看清是阿荣,戒备的姿态才有了松弛,她将帐篷拉开,走出去后又把帐篷拉了起来。 阿荣在被抓成褶皱的帐篷梁上扫了眼,她太紧张了:“是我失误,这个人下午来过,我没让他进去见祭少,没想到他大胆的藏在树丛里,刚刚帐篷顶上的声音是他弄出来的,他应该看到了祭少的情况。” 姒暧神色一凛:“把他绑着扔进帐篷,等祭衍退烧了才能放他走。” 被仍在地上的人突然冲着姒暧呲牙,喉咙里发出咕隆的威胁声,凶狠的要扑上去咬她。 姒暧面无表情:“把他扔进去。” 男人似乎猜到她说了什么,暴戾的跳起来要扑上去,被阿荣一手刀子砍晕了。 将人绑好,嘴巴里塞了布仍在帐篷一角,姒暧揉揉眉心:“这两天要请你多费心,祭衍被送去隔离区,只有死路一条,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阿荣面容冷厉:“你放心。”这种失误,犯过一次,就是致命的。 姒暧点头。 现在她能用的人能靠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不放心也得放心用。 … 医生拿着早餐过来,看到姒暧肿着的脚踝,吃惊:“祭夫人,你的脚受伤了?” 姒暧用力的按了按脚踝,掌心揉着肿起的部分,很疼,但能忍受。她笑了笑:“好像扭到筋了。”被祭衍这一闹,她都忘记了脚上的痛,现在要比昨天肿得更厉害了,姒暧无奈。 医生将稀饭和包子放在一旁,走过去蹲下,抓过姒暧的脚捏着脚踝按了按:“没伤到骨头,也别按了,吃完饭用冷水泡泡,让阿荣上工作室拿瓶药过来擦,过几天就能好。” 姒暧点头:“谢谢。” 医生的脸色依然憔悴,但眼里有亮光,他轻笑:“祭夫人不用客气,更何况整个工作室包括我都是祭总的。” 姒暧笑笑。 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声的呜呜声,在给祭衍查眼珠情况的医生回头,看到被绑在角落里的男人,意外。 “肖培根?” 056】探究 肖培根挣扎得疯狂,医生站起身:“这怎么回事?” 姒暧神色微冷,淡淡的说:“他知道了祭衍发烧,我让他在这待几天,等祭衍退烧后放他走。” 肖培根如狼的眼睛直逼姒暧,喉咙里发出咕隆咕隆的威胁声,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医生苦笑:“祭夫人,他是象人族族长的大儿子,只怕…得送他离开。”被象人族的人发现肖培根被绑在这里,他们的反应会很过激,甚至做出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医生并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他知道祭夫人没到最后不会放弃祭总,他只能提醒她这样做所要承担的风险和后果。 姒暧笑了声:“我相信医生能有好的说辞。” 人,她是不会放走的。 甭管他是谁。 作为被祭衍常驻在这里的医生,总能有自己的方式跟象人族的人打交道,在这种情况下,要瞒着一个人很容易。 隔离区每天都有送人过去。 医生迟疑了。 姒暧坚持。 医生回头看躺着沉睡的祭衍,无奈:“我知道了。” 姒暧平静的看眼疯狂挣扎的肖培根,眼里有了真诚的笑意:“辛苦医生了。” “应该的。” …… 医生走后,姒暧一瘸一拐的走到肖培根面前蹲下,肖培根冲着她喷怒意扑了过去,姒暧闪开,肖培根栽在了地上。 他扭头,喉咙里是愤怒的吼叫。 姒暧扬眉:“我可以给你松开嘴里的布,但你保证你不叫?” 肖培根没听懂她的话,他的脸摩擦着地面,如野兽般从鼻孔里喷出粗气。 姒暧愣了下,无奈。 忘记听不懂象人族的语言了。 她扬声,叫了阿荣进来。 阿荣诧异:“姒小姐是想问他祭少来这目的?”祭少留着人在这里,问医生应该能更清楚。 姒暧摇头:“是想知道这里的饮食文化等。”她用祭衍的手机查过:“象人族是非洲一个隐匿的部族,世人对这个部族了解的程度很少,祭衍怎么会盯上这里的?” 阿荣绷着脸:“或许,我知道。” 姒暧意外:“你知道?”然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懂象人族的语言,那熟悉象人族也就不意外了。 阿荣面容方正,严肃脸说:“这里的人过着土著居民的生活,常年靠吃野生植物为生,他们的平均年龄寿命在一百二十岁左右,这里的男人寅j平均长度在35厘米。” 姒暧等了一会,没听到声音,转头看他,讶异:“没了?” 阿荣面色一冷:“没了。”最重点的说了,还要说什么?象人族的人吃什么树吗? 姒暧:…… 她无奈了,这就是个山顶洞人时期的人,有什么值得祭衍惦记的? 研究寿命? 阿荣看她一眼,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嘀咕,象人族被誉为这名字,是因为这里的男人身上那家伙长得跟大象的鼻子一般,又粗又长,这是他们的骄傲。他看眼肖培根身上套着的瓠瓜,眸色沉了沉。 心里不是滋味。 男人,有对比都会有伤害。 肖培根拿头去撞阿荣的腿肚子,阿荣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看着肖培根扭曲着要撞上来,面色一沉,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碾,让他老实点。 肖培根抬头,呜呜的叫着,眼里有祈求和痛苦。 阿荣犹豫。 姒暧说:“把他嘴里的布松开。” 嘴里的布一被拿开,肖培根就冲着阿荣一阵叽里咕噜的吼,听得姒暧的脸瞬间就黑了。 … 祭衍的医疗工作室设在背靠山的平地上,姒暧找过去的时候,很多象人族的人围在工作室外面的地上坐着,看到姒暧,黝黑的脸上很凶悍。 姒暧走近了,他们一个个从地上站起来。 姒暧停住脚步。 他们围在一起,警惕的盯着她。 姒暧抬手,脸上尽量柔和,她不敢惹怒这群野兽般的人:“我是祭衍的妻子,我来找医生。” 知道他们听不懂她的话,她用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房子,她浅笑着,身上散发着善意。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粗壮男人,冲着姒暧凶悍的呲牙。 “你…来找罗医生吗?”他们身后走出一个年轻的女人,怯生生的看着她,用着不太熟练的中文问。 姒暧扬眉,暗暗松了口气:“是,我来找医生的,你…能帮我叫他出来吗?你们…这人有点多,我就不进去了。” 年轻女人黝黑的脸被挤开,她腼腆的笑笑,低声说:“我…我去叫。”转身就跑了。 姒暧:…… 医生跟着年轻女人一起出来的,他讶异:“祭夫人有事?是祭总?” 他深沉的眼里有焦虑。 姒暧用眼神安抚他:“不是,我找你有别的事。” 她朝他身后看了眼。 医生明显松了口气:“你跟我来。” 医生跟他身边那个年轻女人说了几句,就带着姒暧往工作室方向一条小路走了,年轻女人一直看着姒暧,胆怯的眼里有探究和好奇。 057】祈求(2p求收藏) 象人族的文化历史背景是很简单的。 他们真正算起来并不是非洲人,是太平洋中一个小部落俗称新几内亚人,像阿荣说的一样,因为男人的象征部位而隶属的名字。 他们常年的食物是野植,有国际文名叫kuba和rados;两年前,象人族由南非国家科学院针对男性健康研究中心,成立立名男性性功能障碍及男性特征第二次发育科研课题组进行科研,历时两年,这个课题没有进展,南非国家科学院课题组被迫撤出象人族…… 半年前,祭衍把他的人秘密送进了象人族,对于男性第二次发育这个问题,进行隐秘性临床研究。如果这个项目有突破性的发展,这不仅是值得男人们傲然的一件事,也是医学上的一个重要突破。 医生说:“这项成果对于祭总来说,非常重要。” 姒暧沉思:“他跟人合作的?” 她心里是有疑虑的,南非一个科学院来象人族两年,都只能无功而返的离开象人族,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里面到底参和了多少人和事,祭衍来象人族,到底被多少双眼睛盯上了…… 她迫切的想知道象人族的这种怪病,跟南非人被迫撤出象人族有没有关系,然而她知道,医生给不了她答案。 姒暧深吸了口气。 医生摇头:“商业上的事我不懂,祭夫人,对于我来说,研究医学上的课题更有价值性,你或许可以等祭总醒来,在询问商业上的相关事宜。” 姒暧笑笑:“有结果了吗?” 医生笑了,那是历经困难后所遇见的曙光般耀眼的光芒:“一个星期前就有了结果,祭总也是接到这消息后赶来的。” 姒暧摇头:“不,祭衍过来前,是以为这里出事了。” 医生诧异。 宋琛找祭衍找得急,也催得急,他说出事了;而事实上,这里的工作是取得了很大的一个突破,甚至他来之后,象人族才闹疫病的? 姒暧沉思。 … 午饭后,祭衍的温度又上去了,姒暧心急如焚,但她要比昨天冷静很多,有条不紊的给他放血泼脸上,很快温度控制在四十二度左右,比昨晚高了些。 姒暧沉着脸。 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不舒服,姒暧跪坐在地上想着能怎么办,心里却徒然无力,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很糟糕。 似乎除了等死,她什么都做不了。 肖培根被塞上了嘴巴仍在角落,祭衍被放血被血泼脸他看了个过程,他想扑上去吼叫,但是他被绑成了粽子仍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在多愤怒都成了徒劳。 外头一阵哭喊声。 肖培根的脑袋支凌起来,听到熟悉的凄厉声,虎眼流露出恐惧和慌张,他将头砰砰的叩在地上,呜呜的嘶吼着。 姒暧看他。 肖培根的额头很快磕出了血痕,大男人眼里都是泪。 姒暧听到了外头哭天抢地的声音,女人哭喊撕心裂肺,听着动容。姒暧起身朝肖培根走过去,她面无表情的说:“你的亲人?” 肖培根挪动着身体,脑袋一转,朝着姒暧狠狠的磕头,呜呜的哀求着。 姒暧惨烈一笑:“你求我,我又去求谁?” 耳边砰砰砰的声音让人绝望。 姒暧鼻尖酸涩:“你别磕了,我放你出去。”她动手取下他嘴里的布,给他解开绑着的绳子。 肖培根突然跪下来,冲着她狠狠的磕头,额头上的血迹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流,他呜呜的指着床上的祭衍,急切的哀求着。 “他求你让他阿爸躺这里,不去隔离区。” 姒暧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在帐篷门口的阿荣突然开口。 肖培根狠狠的点头,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膛:“你救救我阿爸,我给你当奴隶,做你的奴隶。我用神明起誓。” 阿荣翻译他的话。 姒暧苦笑:“我连祭衍都救不醒,只能看着他慢慢等死,救你阿爸?你求错人了。” 肖培根急得满头汗。 外头吵闹声中参杂着痛苦的哭喊声。 肖培根爬起来气汹汹的冲了出去。 姒暧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 阿荣看她一眼:“要去看看吗?” 姒暧苦笑:“看什么?不去了。”看了又能怎样?更闹心。 只是她没想到,肖培根会抢了他阿爸跑到这里来,把半个象人族的男人都引过来了。 手里拿着趁手的家伙,一群乌泱泱气势汹汹带着煞气的男人们将帐篷口围住,他们身上的戾气很重,太吓人,似乎随时都能冲上来将她们乱棍打死剁成肉酱。 肖培根抱着个老者跪在地上,求着她。 姒暧握紧拳头,她恨恨的说:“肖培根,你脑子抽了吧,把人都引过来,你想让大家陪你一起死吗?” 肖培根看她不愿意收留他阿爸,祈求的脸上顿时狰狞了,他突然就发了狠,起身撞开挡在身前的姒暧,抱着他阿爸放在了祭衍的身边,拿过放在一旁的刀子抓了他阿爸的手腕割了下去。 鲜血喷了他一脸。 姒暧只觉气血翻涌:“肖!培!根!” 058】糟心 肖培根抹了把脸上的血,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阿爸喷血柱的手腕。 他阿爸的血喷在脸上,很烫。 姒暧脸都白了。 这不是在割腕,这是要把手砍了。 姒暧冲上去按住老者的手腕的伤口,吼他:“去叫医生。” 肖培根没动。 姒暧转头去喊阿荣:“叫医生。”阿荣犹豫的看眼堵在帐篷外的一群随时能暴动的人群,姒暧黑着脸:“先救人。” … 医生做完紧急救治,严厉的说:“肖培根,你太胡闹了,你差点害死了你的阿爸。” 肖培根固执的看着姒暧:“她也割手了。”他亲眼看见的,祭先生在高烧,这个女人给祭先生割手接了血泼他脸上的,他救他阿爸没有错。 姒暧不想跟他说话,她双手都是浓郁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忽明忽暗的情绪在眼里跳跃着,她觉得冷。 医生斥责:“祭夫人那是在救人,你这是在害人,你知不知道我在晚来一些,你阿爸就失血过多死了。” 肖培根垂下头。 医生绷着脸,他很生气,但这种气又不能对着肖培根发,因为他不觉得这么做是错误的:“你阿爸发高烧,你该把他送到隔离区,不应该送来这里。” 肖培根猛地抬头,锐利的盯着医生:“她能救我阿爸。”他不会让他阿爸去隔离区的,肖培根攥紧拳头。 姒暧淡漠的看着指着她的手指,话是跟医生说的:“把人送走。” 肖培根反应激烈,他堵在他阿爸面前,野狼般盯着他们呲牙,凶狠道:“谁敢动我阿爸,我咬死他。” 姒暧火了。她站起来走到肖培根面前,扯过他的衣领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她冷笑:“我告诉你,你不带他走,我先把他弄死,你信吗?” 谁都没想到姒暧会突然来这一巴掌,肖培根的脸被打偏了,嘴边有血迹,是姒暧指甲划的伤痕。 肖培根的脸火辣辣的疼,他抓着姒暧的手要动,医生就喝斥了:“肖培根,你松手。” 肖培根暴怒的吼:“她敢打我。” 姒暧眼睛都红了:“打你怎么了,你这种人只顾自己的死活,想过别人会因为你而受到伤害吗?” 外面在骚动,象人族的男人是粗鲁暴脾气的,医生眼皮跳了跳,心道不好,祭夫人这么毫无顾忌,会犯众怒惹事:“祭夫人,外面的人交给我吧,肖培根和族长我来处理,不要发生冲突,适可而止。” … 姒暧并不知道医生跟堵在外面的象人族人是怎么沟通的,很快他们就走远了,散了一部分人,留了一部分人远远的站在树底下守着。 肖培根和他的阿爸被留了下来。 医生无奈:“祭夫人,祭总总是需要打掩护的,时间久了,难保他们不会发现有异常,族长留在这,不完就是坏事。” 姒暧妥协,为了祭衍妥协。 她不待见肖培根,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糟心事,她将肖培根轰出了帐篷:“你走进帐篷一步,我就把你阿爸扔出去,我说到做到。” 阿荣做翻译。 能留下他阿爸他就很惊喜了,肖培根点头:“你能救我阿爸,我还给你做奴隶。”尽管这个女人对他很凶悍,没关系,象人族的女人都是很凶悍的。 “肖培根,我我、我给你带来了馒头。”女人走到肖培根面前,黑黝黝的手心里躺着个白面馒头,她垂着头,怯生生的说。 肖培根没动,沉沉的说:“我不吃你的东西。” 女人身子一抖,眼里露出惊惶和委屈,她握了握馒头:“你、你你吃吧,族长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肖培根转身没理她。 女人举着的手感到了凉意,她抬起头,眼前没有人,委屈的眼里有水雾,她捏紧了手心,白面馒头被挤成扭曲形状,帐篷里传出说话的声音,女人怯生生面容闪过阴郁。 她将馒头装在腰带里,咬了唇,朝帐篷走了过去。 ------题外话------ 好糟心好糟心好糟心!2p好心塞!嗷嗷嗷!求收藏! 059】惊惶 姒暧拽着肖培根的衣领,将人拖出帐篷。 “我说过,你踏进帐篷一步,我连你阿爸一起扔出去。” 她的口气森冷。 肖培根噙着她拽着自己衣服纤细的手腕,火热的手心如嵌了块温玉,肖培根愣了下,半强迫的跟着姒暧出了帐篷:“我没恶意,我阿爸病了,我守着。” 知道她听不懂他的话,肖培根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深眶异域风情的眼睛仿佛能说话,他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善意。 姒暧:“闭嘴。” 走近帐篷口的女人惊觉,慌张的忙朝边上的树干后躲了起来,姒暧揪着肖培根特意往帐篷远处走去,女人盯着他们的背影,如火在烧。 看他们纠缠在一起,她咬着唇,看眼帐篷门,轻脚走了进去。 祭衍和族长分开躺着,女人走到族长面前跪下,族长发病了,但是肖培根却把族长送来这里,肖培根怎么能相信那个女人,她会让族长死的。女人垂着眼,双手攥紧了身上的麻绳,她的眼里有怨恨和怒火。 ……族长的脸上都是血,女人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转身爬到祭衍面前。 祭先生的手腕上有割伤。 女人睁大眼睛,流露出惊恐。 外头有脚步声,女人一惊,忙跑到帐篷口,看着不远处要进来的人,她露出惊惶,心怦怦乱跳,黑黝的脸都白了几分。 怎么办? 怎么办,她进来就能发现自己了… “姒小姐,跟我来。”阿荣在帐篷左侧小坡边上的大树上叫了声,沉冷的声音有了丝喜色。 姒暧看到阿荣总算露出了笑意,阿荣守在帐篷附近,盯着围在不远处盯着帐篷的象人族人,现在喊她,又听出他声音里的喜气,姒暧朝他走过去:“是不是有了进展了?” 她急切。 阿荣笑笑:“老九回来了。” 姒暧愣了下,知道老九是谁后眼睛一亮,心一喜:“快走。” 从帐篷细缝里看着走远的两人的眼睛露出阴森,女人悄无声息的从帐篷里出来,快步藏到了草丛里,捂着心肝长长的松了口气。 …… 老九受伤了,身上的血腥味浓郁,右手也脱臼了,医生在给他处理伤口,身后的工作台上一株青草静静的躺在那。 姒暧是紧张的,祭衍的情况只有等死的份,她最后的希望就寄托在老九身上了。 “你受伤了?” 老九很狼狈,他近三天没合眼,但眼睛是鲜亮的,医生把他背上的伤口重新撕开,将结疤在伤口里的衣服用镊子夹起来重新消毒处理,整个背部血淋漓的,他却跟没事人一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痛表情,甚至对着姒暧笑得如释负重。 “草药找到了,应该有用。” 姒暧笑了。 眼睛里有泪。 她轻声说:“谢谢!” 再多的言语,在看到他背上血淋漓的伤痕时,都成了哽咽。 阿荣给他正手腕,咔嚓一声,脱臼的手腕恢复如常:“怎么伤的?” 老九扭着手腕:“不小心摔下崖了。” 草药是生长在悬崖上的,他找过去的悬崖不高,这珠草在三米下的狭缝里,他下去的时候,被潜伏在崖上的蛇惊了下,踩空了一脚,摔了下去。 庆幸的是,崖不高。 他说的轻松,在场的都能想象他经历的凶险,他整个背部,几乎都烂了。 他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不小心摔下崖了’。 姒暧咬了下下唇内壁。 伤口里的衣料和脏东西碎石子都夹出来了,医生给他消毒,看眼工作台上的青草:“这草药是?” 老九神色淡然:“曾经一朋友高烧跟祭少情况类似,用的是这珠草治好的,对祭少不知道管不管用,你们试试。” 医生激动,下手重了。 老九面不改色,说:“请轻点。” 医生炙热的看着那珠青草,那目光比看脱衣服的美姑娘还要火热,要不是知道老九背上的伤口是自己挑开的,他的背部还血淋漓的,要给他处理好上药,现在就想抓着那青草起来狠狠的亲两口。 老九提醒他们:“祭少是中毒。” 医生:…… 姒暧:…… “中毒?” 但是所有染上病疫的高烧者,他们的血液里没有任何异样的成分,谈何是中毒? “他们在里面,让他们滚出来,打死他们,乱棍打死他们。” “祭先生染了病就该送到隔离区,留着传病给我们,这是要让象人族灭种啊,把他们打死,拖出来打死。” “那个妖女,她来了祭先生染病了,她就是妖女,把她打死,拖出来打死。” “……”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嗷嗷嗷!求收藏!重要的事说三遍!啦啦啦! 060】煽动 工作室外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黑压压的一群人堵着,黑黝黝粗糙的脸上是灼烧的火焰,在最前面情绪激动的男人们,举着棍子朝着工作室的门板用力的砸。 医生的脸黑了。 他气得发抖。 要冲出去跟那群人理论,被阿荣拉住了:“你现在出去,没有用。” 不但制止不了愤怒的人群,甚至只能让自己受到伤害。 阿荣神色一冷。 老九冷漠脸:“象人族的人骨子里都自私自利,都是阴险小人。”姒暧看眼老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老九对象人族的人非常厌恶,他在说象人族三个字的时候,能感到他身上的寒气,姒暧又看了他一眼。 医生要跳脚了,那群莽汉是真的要将工作室的门砸了,他气得手抖:“你们听,你们听他们喊得是什么?啊?乱棍打死,闹到我这里来说要乱棍打死。” 姒暧也焦心,他们知道了祭衍染了病疫,人已经堵上门来了,她又出不去,只能担心祭衍那边的情况,好在有肖培根在,他想要他阿爸活,只希望他不会让祭衍有事。 但这也是没底的事。 姒暧面无表情:“放他们进来。” 屋子里三个男人齐齐看向她,跟看傻子一样。 放进来让他们砸了工作室,顺带把他们一起砸一顿吗? 阿荣和老九手上有功夫,但架不住象人族的男人多。能打得过几个? 姒暧冷漠:“你们说怎么办?”这么干耗着有屁用。 “他们怎么知道祭少染了病疫的?姒小姐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祭少,没人进得了帐篷。” 姒暧舔了下唇:“现在追究这个问题没用,想想外面的人怎么应付。” …… 在门板要被砸破的瞬间,医生黑着脸拉开了门。 乱棍敲在他的身上,骨头都啐了。 医生吸了吸气,疼的。 愤激的男人看出来的是罗医生,他们的棍子也打在罗医生身上,象人族的人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曾受过罗医生的恩惠,愤激的男人忙将棍子垂在了身侧,怨怒的情绪有了些许的收敛。但尽管手里的棍子打在了罗医生的身上,也消免不了他们愤怒高涨的情绪。 “罗医生,你把那个妖女交出来,我们要她给个交代,对象人族一个交代。” “对,她凭什么不把祭先生送到隔离区,祭先生染了病疫,会死人的,她是要让象人族灭种啊。” “多恶毒的心。” “交出来,交出来。” 罗医生痛心的看着这群他曾经以为粗鲁却耿直的糙汉子们,他沉声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祭先生染了病疫?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罗医生你也是祭先生的人,你也是帮凶,大伙别放过他,他也该打死,敢来祸害我们,你也别想活。” 不知道这话是谁喊的,人群瞬间就骚动了,愤激的情绪比刚刚还要可怕三分。 “对,罗医生你也是帮凶,你知道祭先生染了病疫,却没有将祭先生送去隔离区,你也想要我们所有人的命,打死他,打死他。” 人的情绪,是会感染的。 尤其是愤怒的情绪,人群骚动,罗医生知道他们是真的能将他乱棍打死的,曾经,他亲眼看见过他们把一个象人族的女人绑在树上,用石头活生生的砸死。 多么残忍没人性。 那女人惨痛凄厉的叫声,他好几个晚上都被吓醒了。 医生的脸色铁青,他跟象人族打了半年多的交道,知道这群人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他们心里认定了你该死,你就必须得死。 医生的眼里有惧意。 姒暧噙着医生的手臂,将他拖了回来,险险的避开几个朝他的头砸下来的棍子,阴着脸:“你蠢啊,不知道躲开。” 罗医生脸上都是冷汗。 “就是她,打死她……” 一群男人看着姒暧的目光是灼热的,是火焰的,他们齐齐朝着门里挤了进来,举着棍子朝姒暧和罗医生砸了下去。 砰砰砰! 阿荣一脚一个,撂倒五六个后,冷沉的吼:“还不走。” 姒暧扶着吓呆的罗医生转身往里间跑。 阿荣顶在门口,但他个人的力量有限,很快,就顶不住了。 老九身上有伤,不能动手,他站在姒暧和罗医生的面前,阴冷的开口:“阿荣,放人进来。” 阿荣反应快,将手里的人朝着门口闯进来的人群里扔了过去,就窜到了老九身边,两人并肩站着。 象人族的男人因为阿荣跟他们动过手,怨怒的情绪更高涨,他们拥着闯进来,将四个人围得结结实实。 “看你们往哪跑,打死他们太便宜了,拉出去用火烧死,烧死他们。” “肖培吉,几年不见,你还是没长进。” 老九看着在他面前猖獗狰狞的男人,阴森的开口。 061】内讧 被叫肖培吉的男人惊疑的看着老九,很快认出了他是谁,过往的回忆太深刻,他本能的对老九产生了惧骇,他往后退。 “你你你……是你……” 他的眼睛瞪大,流露出恐惧。 “肖培吉?”他边上的男人不满的喊他一声,对肖培吉这胆小的行为看不上,粗长的手臂一捞,将肖培吉拧到了身前:“怎么回事?他是谁?” 男人的眼神很厉。 身后的人在往前面挤,场面骚动,拧着肖培吉的男人大喝一声。 “都别挤了。” 本来就不大的工作室,将他的回音响了一遍又一遍。 骚动的人群静了。 肖培吉盯着老九,很警惕,他凑到他身边的男人面前低声说:“那个,带走乌雅的男人,就是他。” 乌雅?! 男人的怒气瞬间飚高了,他的目光猛地射向老九,比强光还灼人,他痛恨的盯着老九,握着棍子的手咔嚓咔嚓的响,满目仇恨:“乌雅就是你带走的?” 他要冲上去跟他打架,腰身被肖培吉死死的抱住了,男人力气大,肖培吉被他拖着往前走,抱都抱不住,还是边上两三个男人一起上手,好歹把男人按住了。 “乌篱,别忘了我们是因为祭先生染了病疫来找那个女人的,现在不能牵扯到乌雅的事。” “是的乌篱,他们要我们的命,将他们拉出去烧死,都烧死。” 乌篱的理智没有了,他的眼睛发红,他听不见他的同伴们的叫喊声,脑子里只有乌雅的倩影,他凶狠的朝老九嘶吼:“把乌雅还给我,乌雅还给我。”他身上的肌肉爆发出强悍的力量,要将抱着他身体的人都甩出去。 “啊——” 一声仰头嘶吼,乌篱身上的肌肉流下了汗珠。 肖培吉几人死死的按着乌篱,乌篱的力气太强大了,要不是死死抠住他的身体,几人都会被甩出去,他们脑门上是汗。 老九冷漠:“你就是乌雅的未婚夫?” 乌篱仇恨:“你没资格叫乌雅的名字,你没资格。” 老九冷笑:“你滚吧。” 乌篱大怒。 老九突然诡异一笑,他颔首,看向肖培吉:“你不是想要乌雅吗?将肖培吉那根东西剁成肉酱,我就告诉你乌雅在哪。” 乌篱不挣扎了,他猛地低头盯着抱着他腰的肖培吉。肖培吉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浑身都凉了,恨不得将老九一棍子捅死,那个卑鄙的男人。肖培吉的心里拔凉拔凉的,他知道乌篱看着他的那家伙,是真的能将他那东西剁成肉酱的。 肖培吉抱着用套绑在小腹腰上的宝贝,惊骇的摇头:“不不不,乌篱你不能听他的,他才是伤害乌雅的人,他才是。” 乌篱朝他走了一步,黑沉沉眼珠子死气的盯着他:“他不说谎。”他就算愤怒仇恨,也知道那个男人不会说谎,他能把乌雅还给他。 肖培吉一脸冷汗,他往后爬着:“乌乌篱,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没有伤害乌雅,都是那个男人干的,都是他干的…” 乌篱将手里的棍子头捏得粉碎,他仇视愤怒:“原来是你伤了乌雅。”他痛恨的大喊。 “乌篱,你冷静点,肖培吉不可能伤害乌雅的,你冷静点。” 身后几个男人冲上来紧搂着乌篱,不让他干蠢事,他们明明是来讨伐的妖女,要烧死妖女的,怎么就变成了要去剁了肖培吉的家伙了? 男人们非常不满:“乌篱,你不要闹了。” 他们的语气有威胁。 乌篱不管其他,他只要把肖培吉的东西剁碎,他就能知道他的乌雅在哪里,他能去找她了。 乌篱杀红了眼。 肖培吉凄厉的叫了声,趁着乌篱被制止,爬起来就在人群里溜了。 乌篱大怒:“肖!培!吉!” …… 事情发展很戏剧话,姒暧有点呆,她沉默的看着老九,这招内讧还挺好用的。 就是不知道乌雅是谁了。 姒暧扫了眼因为乌篱和肖培吉相继离开而有些松散的人群,看到张胆怯而小心的脸,姒暧眼神一顿。 她刚刚没看错的话,那女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友好啊。 姒暧拍了拍医生的肩膀,低声说:“趁乱把人打发走?” 医生很生气,他在生这群无知异族人的气,他身上被敲了好几棍子,他不是身疼,他是心疼。 医生甩袖子气呼呼:“我不管了。”这群人是死是活,他都不想在管了。 姒暧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人群心散了,她也就不担心这群男人会对他们做出过激的事情来了。姒暧颔首:“那女人对我有意见?看我的眼神还挺凶。” 这女人她眼熟,上次来找医生的时候,工作室外面围坐着象人族的人,她没敢进去工作室,是这个女人走出来帮她叫医生出来的,看着怯生生的,软弱又胆小的模样,小眼神还挺犀利。 医生看过去,眉头一皱:“是乌利。” 老九眯了眯眼,森冷:“乌雅的堂姐,乌雅出事,她可是出力不少。” 姒暧再看向乌利目光就深了,看着就是个胆怯自卑的女人,背地里能算计自己的堂妹,她就呵呵了。 ------题外话------ 很欢乐的公告个事。 因为2p没过,祭先生你火了会在13号上架! 心疼蠢作者两秒钟! 心疼蠢作者的亲们,13号预约支持订阅!嗷嗷嗷!两眼泪汪汪! 062】吓唬 有追着乌篱离开的,而剩下的男人们囔囔的揪着姒暧不放,要拖她出去用火烧死祭天,医生痛斥他们,把领头的两个粗壮男人吼得面有羞愧,眼看着气势弱了下来,乌利目光涩了,软软弱弱的说了句。 “祭先生是不是族长传染的啊!” 刚弱下去的声音又高涨了,医生面无表情:“乌利,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软弱的姑娘,但你是心肠好的,没想到这里就你的心肝最黑。” 乌利频缩着害怕的低下头。 医生冷笑:“低头作什么,这群人你叫来的吧?” 乌利抬头惊恐的看着医生,她的眼里有委屈,在颤抖:“罗医生,他们真的不是我带来的,你相信我。” 她软软绵绵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绵羊,颤抖着让人想呵护着她。男人们见不得乌利被欺负的样子,粗声粗气的冲医生喊:“罗医生,你跟他们几个是一伙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乌利抓住她身边男人的手,怯弱的摇摇头,要哭出来了:“罗医生是好人,不能这么跟罗医生说话。” 男人更生气了:“你还为他说话……” 姒暧无语了。 她真看不下去,特么酸。这戏码演得也够假,姒暧扯了扯医生的袖子,医生回头,姒暧幽幽开口:“我回帐篷那?” 医生捋袖子,他从工作台上拿了罐玻璃瓶,将玻璃瓶递给姒暧,说:“拿着,谁凑上来,砸谁身上,保管死透透的。” 拿着棍子的男人们齐齐往后退了两步,他们警惕的盯着姒暧手里的玻璃瓶,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玻璃瓶是熟悉的,那东西能带来多大的伤害,他们也很清楚。 乌利垂着眼,恨恨的盯着那个玻璃瓶。 …… 姒暧挺生气的。 老九和阿荣也无语了。 医生为自己辩解:“这东西不能用,就只能吓唬吓唬他们,他们情绪太激动,真把玻璃瓶打破了,我们都得一起死。” 象人族的人冲进来的时候,那情绪多激烈,他可不敢用这东西;这时候拿出来,也是料定象人族的人不敢硬来,又忌惮这东西,才没了顾忌。 姒暧不想理他。 阿荣走上前,在医生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皮笑肉不笑:“你行。” 医生:…… 回到帐篷,肖培根坐在帐篷口,手里拿着把弯刀,他在削树枝,看到姒暧他们回来,忙站了起来,明显的松了口气。 姒暧进去看了看祭衍,他的体温临近四十三度,比昨天更高了些,姒暧发愁,她问老九:“真的是中毒?” 老九嗯了声:“八九不离十。” 姒暧有了些底了,就放松了很多:“我相信你,先用草药解毒在说。”她内心很明白,现在她也只能相信老九了,就连医生都只能看着一个个发高烧的人被送到隔离间,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等死的地步。 老九是她最后的希望。 姒暧握了握祭衍的手。 死不成就行,其他的…都好接受。 老九的目光落到那个老者身上,淡漠的神色变得阴冷。 063】厌恶 姒暧觉察到了老九不对劲,肖培根也看到了,他不满的挡住了老九看他阿爸的视线,口气很冲:“你看什么?” 老九是懂象人族语的:“让开。” 肖培根摇头:“你看我阿爸做什么?你想对我阿爸做什么?” 老九这次看向肖培根了,跟那个老不死的长得七分相,他讥讽:“他就是个人渣禽兽败类,我要是你,是他儿子都觉得羞耻。” 肖培根很生气。 老九冷笑:“这就受不了?被他侮辱过欺辱过的人呢?她们有什么下场?” 肖培根的拳头咯吱咯吱响:“不许你出口伤害我阿爸。”这个男人给他感觉太强悍,但是他也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阿爸。 老九朝他走了两步:“你叫肖培根?” 肖培根沉着脸。 老九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肖培根就算是个汉子,也禁不住老九突然来的这一拳头,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肖培根转回头,暴怒的盯着老九。 眼里都在喷火。 “啊——” 他握着拳头冲上来要打老九,老九是特种出身,就算身上有伤,也不是一般人能打得过的,更何况肖培根只有一身的蛮力,跟人打架完没有章法,在老九手下只有挨揍的份。 姒暧悄悄问阿荣:“老九受刺激了?” 阿荣看她一眼:“乌雅被那老头强过。” 姒暧没声音了。 在看肖培根的阿爸眼神就冷了,她心里呕得慌:“把他扔出去吧,我嫌脏。” 阿荣的话让她想到了些非常不愉悦的回忆,心里翻腾得厉害,冰冷的眼神是厌恶的情绪。 阿荣是赞同的。 让肖培根把他阿爸留在帐篷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那老头就是强过乌雅的人之一,是看到老九不对劲后,他才确认了。 阿荣走过去,单手拧起老头的衣服,将人如死狗一样拖着出了帐篷。 被打的肖培根眼睁睁看着他的阿爸要被拖出帐篷,啊的叫了声,他非常愤怒,硬是用身上的蛮力将压制着他的老九推开,朝他阿爸冲了过去。 他扑上去抱着他阿爸的身体,怒吼:“你做什么?你放开我阿爸,我跟你拼了。” 阿荣一脚踹在肖培根的肩膀上,将人踹开,一指头指着他的额头,阴冷放话:“别找死。” 这次拖人的速度更快,到帐篷口的时候,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肖培根目呲欲裂,那股子要跟拼命的狠劲,让人胆寒。 然而要他阿爸命的人,是他惹不起的。 老九上前,扯过肖培根的长发,拽着将人拖着走了出去。 肖培根挣扎。 老九将他和那老头仍在一起,脚尖碾压着肖培根的肩膀,居高临下的开口:“万死难泄心头恨。” … 肖培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肖培根黑黝的脸上是痛苦:“你骗我。” 老九讥笑:“难受?难受就对了,你该想被他祸害的人只比你难受百倍千倍,他就这么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肖培根死死的盯着他,失了语言。 他接受不了他们所说的真相,他接受不了他阿爸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他不接受。 老九将他踢开,似乎在碰到象人族的人,他嫌弃脏了自己。他掏出身上用链子窜起来的子弹壳,砸在肖培根的脸上:“乌雅就是用这颗子弹自尽的,你们谁对得起她。” 耳边是一阵疾风,乌篱扑到肖培根身上,他抢过那颗子弹,凶狠的盯着老九,他的手在颤抖:“你刚刚说什么?” 滴答! 他手心的血珠顺着链子滴到地上,青色的草叶被血珠的重量压迫弹跳了两下回归平静。 老九对乌篱是同情的,他能感受到乌篱的痛苦,脸色缓和了些,抿唇说:“这是乌雅的东西,我留给你。” 乌篱盯着老九,似乎刚刚的话只是他的幻听,他松了口气,却大吼:“我不要乌雅的东西,你告诉我乌雅在哪里,你告诉我。” 他转身将肖培吉提溜上前,仍老九的脚边,肖培吉脸色发白晕死了,他的下身都是血,腥味很重,乌篱看着老九的眼睛说:“肖培吉的yj我剁了,都剁碎了在那袋子里,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乌雅在什么地方了,我去找乌雅。” 老九绷着脸。 乌篱揪着他不放手:“你要是敢欺骗我,我把你也剁了。” 阿荣看不过眼,他上前,拍了拍乌篱的手臂:“我告诉你乌雅在哪。”乌篱听了他的话,果然松开了老九。阿荣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的输入一窜字符,然后将手机递过去,面无表情的说:“乌雅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我们把她埋葬在这里,你记住这个地址,墓碑是1—89号。” 手机被砸碎了。 乌篱不接受这个结果,他不接受乌雅已经死了,他认为是老九在耍他,他不会放过老九。阿荣将他拦住,将他的双手反手剪在背上,让他对着地上躺着的那个老人,冷声说:“看清楚,他就是害死乌雅的凶手,你要报仇,去把他弄死啊,找我们算个屁。” 挣扎的乌篱看到了族长,他顿住了。 阿荣冷冷的说:“你的乌雅因为长得漂亮,就被一群男人惦记上了,你不知道吧,就在你睡的帐篷外,乌雅被一群禽兽围着欺辱着,她看着你在帐篷里跟乌利说话,她想大声的喊你救命,可是她的嘴巴被捂住了,身上被几十双手压着,她有多绝望……” 肖培根痛苦的抱着头:“别说了。”尽管已经听过一次这种话了,在听一次,他依然接受不了。 乌篱已经呆滞了。 阿荣:“十二个畜生,整整十二个畜生,除了肖培吉和那老不死的,其他的都是南非那群狗娘养的医生……” 肖培根吼:“别说了,闭嘴,别说了。” 乌篱痛苦的软在地上,他的眼睛里有茫然,还有绝望。 姒暧咬着牙,骂了几次畜生了。 … 乌篱冲进了帐篷,拿着刀出来,朝着族长的腹部就捅了下去;失魂的肖培根反应过来,扑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乌篱把他阿爸的家伙割了下来。 肖培根攥紧了双拳,他不能将乌篱怎么样,是他阿爸对不起乌雅在先,就算乌篱把他阿爸捅死,他也只能看着。 肖培根很痛苦,他祈求乌篱留他阿爸一条命。 乌篱眼里没有生气,他面无表情,手里的粗长家伙仍在他脚边,然后红刀子一下下的捅进族长的身体里:“乌雅是被他害死的,那他就得陪葬。” 肖培根目呲。 姒暧走到老九身边,她不想在看到象人族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她痛恨也悲凉。 痛恨象人族的人能干出禽兽不如的事,也心凉他们之间的情分浅薄。肖培根是在乎他阿爸,也是个孝子,可他也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他面前拿刀子将他阿爸捅成筛子。 姒暧厌恶。 “如果祭衍是中毒情况,是非要在这里才能解毒吗?”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确认祭衍只是中毒的话,现在她联系人来接。 老九是遗憾的:“非在这不可。” 姒暧脸色一僵。 ------题外话------ 因为时间关系,上架时间调整到15号,啦啦啦啦! 064】欠我的(明天上架) 远处的树丛里,几个穿着兽皮的男人探头探脑,老九目光一寒,朝前走了过去。 探头探脑的男人嗖的藏进了树丛。 老九走到不远处,看着其中一棵树失神。 姒暧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周围的数目基本长一样:“怎么?” 老九指着他们最近的那颗拳头大小的树,苦笑:“象人族的人因为yj粗长被南非人盯上,他们找到象人族部落,知道象人族的人靠吃这种树汁维生。南非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kuba。这种树汁里含有大量的睾丸活性能量素,能促进男人的发育,极大的增加了男人的尺寸,有助于人体压力的舒缓,对心肝肾等器官有很好的保护作用。这是南非人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姒暧惊讶。 老九又说:“三年前南非人研究出了kuba里的东西,这项成果拿回去是能让南非在性领域里走上前端的。” 姒暧心念一动。 罗医生说过,三年前南非研究医学队是被迫离开象人族的,才让祭衍有机会来象人族。 祭衍… 又因为什么盯上象人族? “南非来了十五个医生,他们跟象人族的人同吃同住,把老人中年小孩拿来做研究,终于有结论的那个晚上,乌利把乌雅骗到了他们的工作室,他们把乌雅迷晕了,然后把她抱到了乌篱的帐篷外…” 姒暧能想象那情景,南非人把乌雅抱到乌篱的帐篷外面施暴,这里面,只怕有乌利的原因在。 老九深吸一口气:“只有十个男人强了乌雅,我把十五个医生都杀了。” 姒暧张了张嘴。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象人族的? 姒暧没有问出口。 她清楚,老九能说的,都不会隐瞒。 老九神色晦涩:“南非人的医生都死了,他们被迫离开象人族,这件事,南非人不敢声张,只能看着到手的成果从掌心溜走,不甘心又如何?这里是南非人的噩梦。” 姒暧不敢想象,乌雅曾所遭遇的一切,是怎么样的折磨才能让这里成为南非人的噩梦。 姒暧心里沉重。 曾经,监狱也是她的噩梦… 姒暧笑了声,声音很冷:“都不是好人。” 老九嗯了声:“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祭少高烧是不是中毒,怎么中的毒,等他醒来,就知道了。” 这个他,是指肖培根的阿爸。 姒暧回头看眼已经扑到肖培根身上打的乌篱,两人旁边是血色弥漫的族长,笑笑:“还有罗医生。”就是那老头再也醒不过来也没关系,她还有罗医生。 原因是什么,她真的不想在知道了。 她只要结果。 … 想要结果的过程是艰难的。 老九拿回来的那株草分解出来的成分,和从高烧人体内抽出来的血液成分是不相浓的,这就意味着,这珠草对人体没有成效。 罗医生很沮丧。 他拼命的想着是哪里出了错,哪里没注意到,反复的进行分解合离实验;甚至,把草药剁碎了部分或喂食或涂抹,都没有丝毫的起色。 罗医生从希望到失望,现在陷入绝望。 姒暧并不知道罗医生的痛苦,她并不着急,象人族的事有老九和阿荣挡着,姒暧坐在祭衍身边,给他擦身体。 他的手腕有三四条的疤痕,姒暧的拇指在包扎的纱布上稍作停留,目光呆呆的。 “祭衍,你醒来会不会失望?” 象人族的人没有凝聚心,心思同样肮脏,来这里你会不会失望? 姒暧呆坐了一会,觉得凉,她回神,端着水走到帐篷门外的时候,心口突然一阵绞痛,姒暧的脸一白,水盆哐当砸在地上,溅湿了裤脚,她捂着胸口蹲下,咬着唇停了呼吸。 绞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姒暧揉着胸口,总觉得不安,这份不安让她精神不定。 老九走过来问:“姒小姐怎么了?” 姒暧神色恍惚,摇头:“没事。”说完眉头皱起,迟疑了。老九看她不对劲,目光询问,这样子不可能没事。 姒暧说:“真没事,刚刚心口痛了下,不过很快就不痛了。” 老九看她不是在说谎,就没在追究。 乌篱失魂的坐在帐篷边上,他的脸上青肿,是跟肖培根打架打伤的。心跳恢复正常,胸口按揉了也没在出现过刚刚的绞痛,姒暧松了口气,就没把这当一回事,她捡起水盆,朝老九递了个眼神。 老九冷漠脸。 姒暧想了想,也没管。反正只要不妨碍她就行,爱坐哪就坐哪吧。 族长被乌篱捅了七八刀,被送去罗医生那了,老九的话,他该死,但现在不能死。象人族中毒这件事,还需要从他口里知道前因后果,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 肖培根拖着乌利过来了。 身后跟着一群象人族的人,有男人看不过眼,要让肖培根松开乌利,但被肖培根凶狠的眼神一瞪,就不说话了,只怜惜哭得凄惨又可怜的乌利。 乌篱总算有了反应。 他的目光恨不得将乌利生吞了。 哭惨的乌利瑟瑟发抖,她不敢和乌篱对视,乌篱太可怕了。乌利呜呜的哭着。 肖培根将乌利仍在乌篱面前:“我阿爸该死,这个女人更该死,乌篱,你想放过她?” 乌篱冷冷的看着肖培根。 肖培根和他对视,没示弱:“乌雅是她骗过去的,乌雅在你的帐篷外面被人侮辱,是她提出来的要求,我现在不求你留我阿爸一条命,她应该乱箭射死,祭乌雅。” 乌利哭得脸上都是鼻涕眼泪,她疯狂的摇头,眼里都是惊恐。 她不要…… 她不要被乱箭射死…… 她不要祭乌雅…… 乌利是真的怕了。 她以为她做的事情很隐蔽,不会有人知道的,南非那几个医生不会说出去的,他们早就觊觎乌雅了,她只是帮了他们一个小忙而已,不是她害的乌雅,她没有错,不是她。 乌利要辩解,她怕乌篱和肖培根恨不得撕了她的眼神,话堵在嗓门眼里说不出来,她往后挪着,她想跑,但她的腿被肖培根扭断了,乌利痛哭。 乌篱走到她面前,死死的盯着她,他的声音嘶哑,仿佛经历了一场劫难,他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乌雅?欺骗乌雅?她是你的堂妹啊,你说为什么?” 乌利大大的眼睛里是惊骇。 她想喊救命,但是乌篱的眼神就像是只无形的手,将她的喉咙掐死了,她发不出声音来。 跟来的人群一脸雾水,都没听明白乌篱和肖培根的话,有人嘀咕乌篱太狠了,乌篱却动手了,他是真的要把乌利给撕了,乌利惨叫一声,头皮上开始流出血水。 姒暧皱眉。 这情景让她不舒服。 乌利被乌篱拖着仍在了树干上,肖培根递给他绳子,乌篱麻利的将乌利绑好,乌利痛得神志不清,眼睛里被头皮上流下来的血刺激得睁不开,她半眯着眼睛,后知后觉的知道她是被绑在了树上。 乌利开始嘶叫,她疯了一样朝围观的人求救,有那心软的,要上前跟肖培根说情,乌利是个心软胆怯的女人,她总低着头但她心肠软也好,一个部落的,受她帮助的不在少数。肖培根不搭理说情的人,看到乌篱拿了箭筒过来,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一个部落的,都知道把人绑着拿箭,是女人失了贞洁被处死的,乌利看到了乌篱手上的箭筒,彷徨了,惊恐了,她是真的怕了。 “乌篱,乌篱我错了,我不敢了你饶了我你饶了我啊,我是乌雅的堂姐,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乌利哭着祈求,她慌乱的看向人群,她曾经帮助过的同伴,可是让她失望了,心凉了,他们是心疼她的,但也仅是面上的心疼,他们就看着她哭喊着求救,却无动于衷。 乌利绝望。 乌篱冲上前甩了她两个巴掌,阴森的说:“你不配叫乌雅的名字,乌雅没有你这样的堂姐,你闭嘴我让你死得干脆点。” 乌利嘴角流出血,呜呜的喊着。 人群骚动了,男人们觉得乌篱做得太过了,在囔囔着要让乌篱把乌利放开,凭什么就对乌利施行箭刑,他们都不答应。 乌篱的眼神很狠。 肖培根也狠,要不是乌利,他阿爸也不会做错事,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他更恨乌利这个女人。 姒暧看得心凉,她躲进了帐篷,外面的空气让她压抑,回到帐篷才松了口气。 走到祭衍边上跪坐着,姒暧的眼神是从未有的冷漠,乌利的事情给她的情绪带来很大的影响,她看着祭衍,有些不舒服。 她清楚,这种不舒服,并非是针对祭衍的。 姒暧深吸了口气。 她低低的说:“祭衍,等回去后,我们去看爸妈吧,我不敢去面对他们,我害怕。” 她彷徨,她痛苦。 可是眼前这个人,她做不到看着他徘徊生死却无动于衷。她嘲讽自己,曾经她也想用痛恨去忘记这个男人,然而做不到恨他去伤害他,那就老死不相往来啊。 祭衍… 她握紧了他的手,笑得很涩。 “爱上你,我的世界塌了,祭衍,你欠我一整个世界。” 065】醒了 罗医生来的时候,乌利死了。 她的身上刺满了箭,而致命的那根,是从下体贯穿到了腹部,一根象征着贞洁的死亡箭,这种死法对女人来说,是非常残忍的。 地上都是血。 罗医生面色发沉。 周围已经看不到象人族的人了,就连尸体都没有人收拾,罗医生走过去,将乌利从树上解下来。 乌利死得痛苦,也死得怨恨。 解开绳索的手,在抖。 罗医生很气愤,象人族的人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就算乌利害了人,做了错事,要她死,也不需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将人活活刺死。 罗医生试图让她的眼睛合上,可试了几次都徒劳,乌利一双眼睛如死神样盯着他看,他能感觉到她眼里的怨恨和恐惧,罗医生咽了口唾沫。 她是身体被扎成了筛子,血还在流。 作为医生,他见惯了生死。 但面前的乌利扔让他惧骇。 罗医生快速的将她身上的箭弄断,姒暧走到他面前,脚边的草上都是血,心里发凉。 “别拔了,埋了吧。” 罗医生的手顿住,他仰头。 姒暧面色发白,将身上穿着的西装笼紧,说:“拔了没差,埋了吧。” 罗医生低头:“还是有差的。” 姒暧不在说话,她看着罗医生把乌利身上的箭都拔出来,人死了,身体还有余温,血也是热的,乌利成了血窟窿。最后一根从小腹贯穿的箭,罗医生拔下来的时候,哭了。 姒暧不忍看。 她无法想象乌利在死亡面前的痛苦。 她作为旁观者,无法感受到乌篱和肖培根对乌利的仇恨,但面前这残酷的刑法,是让她震骇的。 姒暧深吐一口气。 “这也是她咎由自取的。”喃喃的话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医生听的。 罗医生冷漠:“是。” 两人没说话,罗医生就在树旁刨了个坑,将乌利扔进坑里埋了。 … 回到帐篷,好长时间,两人没有说话。 热热的水喝到肚里,身体慢慢的回暖,姒暧苦笑:“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在待着。” 罗医生坐在地方,他抹了把脸:“那株草没用,在找找别的办法吧,总能有办法的。” 他喃喃。 姒暧的瞳孔缩了缩,也很平静的接受了,她转头去看躺着一无所觉的祭衍,讽刺:“能捡条命是你运气好,活不了也是你该得的。” 罗医生:…… 姒暧看向罗医生,轻声说:“肖培根的阿爸能救醒吗?” 罗医生愣了愣:“死不了,但也醒不过来。” 姒暧垂眸:“象人族的人是不是很在意kuba这种树?” 罗医生:“是,这里的人把这种树当饭吃,那是他们的食物。” 姒暧笑了声:“挤点树汁给他喝吧,总不能让他饿死是不是。晕死了,也是需要吃饭的。” 罗医生烦躁:“我不负责他们的吃食。” 姒暧让他不用躁动:“试试吧,或许喝完树汁人就醒了呢?谁知道呢。” 罗医生将信将疑。 老九掀开帐篷布走进来:“可以一试,那株草剁碎了放在树汁里一起灌下去,最好。” 罗医生觉得老九这法子不靠谱。 姒暧不想听任何关于象人族的话题,让老九将罗医生拖出去了。两人在外面说了会话,罗医生就走了。 他来就是告诉姒暧那株草没用的,结果碰上了乌利的事情。 罗医生很糟心。 到了晚上,终于有了好消息,肖培根的阿爸醒了,罗医生差点高兴疯了。老九身上的气息更冷漠了,姒暧看了老九一眼,没问什么。 将kuba汁水和药草绞碎,一点点的喂祭衍喝下去。 姒暧守在他的身旁。 罗医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老九拖着族长往深山里去了,会不会出事?” 姒暧给祭衍手腕上的伤口上药,闻言一顿,摇头:“不知道。” 罗医生:“祭夫人,你不去阻止他吗?老九是祭家的人,他做出这事,象人族的人是会算到祭家头上的。” 姒暧笑了:“没关系。”算在祭家头上,她很乐意看到。 罗医生被噎了。 姒暧抬头看他:“罗医生,你有这个时间关心老九的事,不如省点时间把你的同事救醒。祭衍带来的工作队,整个医务员剩你一个回去,似乎不太好。” 罗医生沉默的走了。 姒暧给祭衍包扎好,冷漠的笑了。 她要是还看不出来老九和阿荣是有预谋的来象人族的,她就是蠢的。不过,他们要做什么又关她什么事? 姒暧起身。 肖培根冲进来,对着她就跪下,砰砰的磕头:“祭夫人,我祈求你,求你救救我阿爸,那个男人要将我阿爸扔下山崖,他要杀死我阿爸,祭夫人我给你当奴隶,你救救我阿爸。” 姒暧平静的移开双脚,她受不起他的叩拜。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也别来跪我了,我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死,你走吧。” 姒暧从他身边走过。 肖培根脸色剧变,他上手抱住了姒暧的小腿,头一下下的砸在她的腿上:“那个男人是你带来的,他肯定听你的,你帮帮我阿爸,我阿爸不能死,他不能死,你帮帮我阿爸,我给你做奴隶……” 姒暧的脸色特别的精彩。 她要把腿抽回来,结果这男人力大,把她腿都要抱断了。 姒暧:…… … 肖培嗤看清楚拖着他的男人是谁后,苍老的眼里是惊怕,是认命,身上很疼,被拖过的草地上都是血痕,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肖培嗤剧烈咳嗽,他费力的说:“可以了,就到这里吧。”再远,也不过是个葬身地。 老九并不意外他醒过来,冷笑:“还是去该去的地方好。” 肖培嗤就不说话了,他抿着嘴闷声的咳,苍老的眼睛里流出分泌的生理泪水。轻风吹过,泪水的脸上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灌木丛林。 老九将肖培嗤扔在一颗苍天古树根上,一条手腕大的黑色沿着树干滑下来,爬到肖培嗤对面,竖着脑袋,警惕的盯着他。 肖培嗤看着苍天古树,痛苦的闭上眼睛。 这里是象人族的根地,是他们神砥的地方,他却要让他的污血脏了这里,他是恨透了他。 老九看不过他的态度,手里的刀子将他的腿钉在了树根上:“想死?太便宜你了。” 肖培嗤抹了把嘴,脸上都是血。他的眼神沧桑也无奈:“你想怎么样?说吧。” 老九大怒:“肖培嗤,你这种人渣剁碎了都是老天有眼。” 肖培嗤:“好。” 他又说:“不用你动手,怕脏了你的手,把肖培根叫来吧,让他动手合适。” 老九冷笑。 肖培嗤叹了口气:“我族人被外界盯上了,是要灭了我族的根源,我岂容他们那么做。”苍老的脸狰狞起来:“都是坏了良心的,都是为了他们的私欲,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不会让他们得逞。” 他陷入疯狂。 老九攥紧拳头。 肖培嗤笑了起来:“乌雅算什么,她能让那群畜生吓跑,她就是族的恩人,我们都要感谢她。” 老九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将他拧起来:“他们是畜生你是什么?啊?你为了族里要赶跑他们,却要乌雅做牺牲,你又做了猪狗不如的事。” 肖培嗤摇头:“我不那么做,我不那么做,他们如何能信我……” 老九恨不得将他锤死。 到此刻,他还在为自己的不耻做辩解,老九牙根都要咬碎了。 他的眼里有疯狂。 “你在意你的族人是吗?好,我就让你的族人都跟你下地狱去吧…” 肖培嗤瞪大眼睛:“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也是象……” “你闭嘴。”老九一拳头抵在肖培嗤的眼前,却又深深的停住了,拳头上滴下汗珠,他如狮吼。 肖培嗤吐出一口血,是真的慌乱了,他求着:“你要我死都可以,你不能对族里做什么,你不能对不起他们,你答应我,你不会伤害他们。” 肖培嗤的呼吸急促,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背过气死透透的样。 老九脸色铁青。 肖培嗤伸手,要去抓老九的裤子。 老九闪开了。 肖培嗤很执着,他的一只脚被钉在了树根上,没办法往前移动,他祈求着,看老九不松口,最后发了狠。 血手指指过去。 “你敢做老天在看着,会被天打雷劈的,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他的声音凄厉,还有绝望。 青色被他惊吓到,嗖的飞窜出去,一口咬在了肖培嗤的脖子上,肖培嗤的脸只瞬间,就黑了。 姒暧跟着肖培根爬到了丛林边上的山崖前,还没匀好气,就看到老九将肖培根的阿爸举起来扔下了山崖。 肖培根大吼:“阿爸——”他疯狂的扑了过去,半个身体落到了悬崖上,被老九拖了回来,扔在地上。肖培根爬到崖边,大喊着阿爸。 肖培根摸了眼泪,扑上去跟老九打了起来。 只不过,老九一只脚就能将肖培根踩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姒暧喘着气:“我没兴趣知道你们象人族的任何事,也没兴趣站在这吹冷风看你们打架,麻烦把我送回去。” 她是被肖培根扛着来的。 她非常生气。 早晚要把肖培根按地上打一次。 066】该罚 肖培嗤死了。 肖培根被打残了。 老九消停了。 祭衍醒了。 姒暧哭了,她笑着哭。祭衍伸手,大拇指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声带像被石头砸过,断断续续卡着:“不哭。” 姒暧嗯了声,她自己抹了眼泪,轻声说:“我们明天就回家,不在这地方待了。”她恨不得现在就能走,但是没飞机走不成。 “好。”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会走不成。 因为象人族的人知道祭衍醒了,都堵在了帐篷门口,黑泱泱的一群人,他们也不囔,手里都拿着趁手的家伙,如恶狼般虎视眈眈。 老九阿荣站在他们对面,神色冰冷。 姒暧的目光不善:“老九,你跟他们说,要退烧的方法去找罗医生,堵在这里,把我惹火了,你们象人族谁都不要想好过。” 老九将她话里的意思表达得更狠更彻底。 只是象人族的人不为所动,他们并不在意发病了被仍在隔离区的人,也不在意姒暧对他们的威胁,他们看着姒暧等人的目光非常冷漠。 这种冷漠,让人发寒。 祭衍强撑着半废的身体走出来,姒暧忙扶着他,低声喝:“你出来做什么?这群人还不定想干嘛,快回去。” 祭衍拍了拍姒暧的手背,因为刚醒来没多久,他的脸色还是惨白的,他看向象人族的人,声音很轻很冷。 “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做不到,也不会做。肖培嗤已经死了,相信在隔离区的人你们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你们想清楚,用一个族人的命护着一份文档上的东西,值得吗?” 姒暧看了祭衍一眼。 他怎么知道肖培嗤死了?她没提过肖培嗤。 祭衍以为她担心他,弯唇笑笑,让她别担心。 象人族的人因为祭衍的话,有轻微的骚动,但很快他们就平静了下来,他们也没说话,只看着祭衍的目光带着仇恨。姒暧惊疑,他们这态度跟当初把她堵在工作室的态度,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两种极端啊。 祭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选择,就像肖培嗤朝他下阴手一样,祭衍不在废话,让姒暧扶着他进了帐篷。 祭衍重新躺了回去,这几天姒暧将他照顾得很好,身上是清爽的,唇上也没有干裂的痕迹,喉咙不干不痒,祭衍摩擦着姒暧的手腕,眉目深情:“是不是吓坏了?” 姒暧垂下眼梁。 祭衍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是我的错,等我好了,你在罚我好不好?” 姒暧要将手抽回来,祭衍不让。 姒暧瞪他:“你耍流氓。” 祭衍笑眯眯的:“我耍流氓你也心疼啊。” 姒暧被他这一笑晃了眼,她按耐住狂乱的心跳,移开视线问:“你刚刚在外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肖培嗤是怎么回事?” 祭衍唇边含笑,眼睛里的光却冷了下来:“嗯,你来的隔天晚上,肖培嗤让人准备了饭菜,他在水里下了毒。” 姒暧疑惑:“可是他自己也中毒了。” 祭衍在她鼻子上刮了下:“傻瓜,他有解药。罗泾给我传了实验报告,男性第二性征报告很成功,宋琛就接到了象人族染了疫病的消息,我赶过来的时候,工作室里的实验人除了罗泾外,其他的都得了高烧被送到隔离区了,当然象人族也不少人在高烧中被送到了隔离区……” 姒暧思考,脑子里有个念头闪过,然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祭衍冷笑:“不错,瘟疫是假的,那只是中毒的现象,为了取信我的人,象人族部分人成了有瘟疫病被送到了隔离区,我的人偏偏只有罗泾没事,我觉得不对劲,就暗中跟几个象人族的人询问了他们高烧前后的事情,被肖培嗤盯上了……” “男性第二性发育这问题被南非医学小组盯上了,但却不了了之,最后他们也须尾的撤走了;到我这,也出了件大事,这一次象人族的人是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的。” 姒暧心里发凉:“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男人那根东西? 姒暧不理解,如果不想让人知道他们那东西长得粗大特别,可以拒绝让人来他们象人族,何必放人进来后,又做出这么多伤人伤己的事情来? 祭衍:“就为了这个。” 姒暧失了语言。 067】信任 对于祭衍来说,整件事很简单,象人族的人不想让外界人来干扰他们的正常生活,和剥夺他们作为象人族引以为傲的存在,所以南非人即使取得了男性第二性征的成就,但也被象人族的人成功驱赶走了不了了之,而且至今不敢再踏入象人族的领土半步;而祭衍的再次闯入象人族,让他们更为疯狂,他们要用祭衍等人的性命来告诫外界人,他们不该肖想象人族的东西。 祭衍咳嗽:“暧暧,你没有来,我就真的死了。” 他们留着罗泾,是因为确信罗泾解不了他们的毒,罗泾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跟当初南非人撤走的人一样,对这个地方有忌惮有害怕,再也不会让他们的国人踏进这个地方… 姒暧瞪着他。 祭衍虚弱的笑:“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的。” 姒暧眉心微笼:“他们还不知道肖培嗤已经死了,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更糟糕?” 祭衍摇头:“还有比让我们死在这里更糟糕的?” 姒暧泄气,她幽幽的盯着祭衍:“你一个公司,就非得赚这么点钱?”好了吧,命都要交待在这了。 祭衍伸手,在姒暧的头上摸了摸:“等回去后,我们一起养他,虽然我看他不顺眼,我不会苛待他的。” 祭衍的眼里有笑意。 姒暧瞥了他一眼,转移话题太生硬了,虽然她也不想在跟他扯象人族的事,姒暧戳他的胸膛:“你的脸呢,敢苛待宝贝儿,我跟你没完。” 祭衍低低的笑。 这一刻,他是满足的。 等了三年,他的宝贝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他应该感谢肖培嗤,没有他,姒暧还得跟他闹别扭,而这种别扭,谁也不知道会是多久。 说到底,在姒暧的身上,他对自己并不是很自信。 祭衍握紧了姒暧的手,姒暧想宝贝儿了,手心一痛,她抬头看他:“怎么了?” 祭衍只是笑。 姒暧拉过被子,嘀咕:“你睡会吧,我守着你。” … 罗泾听完祭总的话,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男性第二性征的发育实验他并不完是核心参与人,也因为这个,他才没有被下毒? 罗泾讽刺的笑笑。 他本身对象人族的人就没有好感,因为他们做事偏激没有人性,人心散还冷漠,手段也残忍。罗泾跟姒暧一样,也不理解了,既然不想让外界人觊觎他们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来。 罗泾说:“我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就为了个男人那东西,他们可以给人下毒,也可以让自己的族人甚至族长中毒赔死。 罗泾嘲讽。 姒暧没说,肖培嗤是被老九扔下山崖的,老九要肖培嗤死跟祭衍这件事,应该没有关系,但她没说话。 现在这情况,无论有没有关系,都已经不重要了。 眼下,最迫切的是想办法离开这里。 不包括祭衍的医学工作者被送到隔离区的,他们现在就五个人,罗泾和她遇到事只有跑的份,祭衍能打,但是他现在比她还弱,老九身上也有伤,剩下能打的就只有阿荣了,而帐篷外面围着的是象人族所有的人。 姒暧还算冷静:“现在把你的人调过来,来得及吗?” 祭衍摇头。 老九进来,阴森的开口:“交给我。” 祭衍眯着眼睛打量老九,他没见过这个人,老九和他对视,很平静很强硬:“祭少放心,可以信我。” 祭衍唇边含笑:“这件事结束后,我不想看到你。” 老九点头。 等他出去后,祭衍看向姒暧,那天她来,他心绪太复杂,然后就晕在她的怀里,没来得及看清跟她来的人,他的生硬低低的,但却强势和不满:“你真是没看清人就敢把人往身边带,胆子越来越大了。” 姒暧似笑非笑:“人是祭夫人给的。” 祭衍失语,无奈了:“好了,我回去后处理,嗯?” 姒暧的神色很冷,轻哼了声:“无所谓。” 老九跟象人族的人怎么谈的,姒暧和祭衍都没有兴趣,祭衍既然相信了老九,就不会过问他是怎么处理的,他只要结果。 所以老九一身血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见惯了血的祭衍都沉默了,老九随意,但他这种随意的态度,让人心里不舒服,他的眼睛里死气太重:“人安置好了,明天早上的飞机,祭少准备好。” 祭衍没明白老九这句‘准备好’的深意,他说:“在隔离区的人能带走?” 老九几乎没有停顿的点头:“可以,我让人安排。” 祭衍琢磨着他的话,深深的看着他:“你对象人族很熟悉,你是这里的人?” 老九笑了,刚硬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让人看着不习惯:“祭少多心了,我跟象人族的人没关系,祭少多休息,有事可以叫我。” 老九走了。 姒暧蹙眉,有股不太好的感觉:“你有没发现老九不太对劲?他看我们的神色不对劲。” 祭衍对老九的气场要更敏感,更何况老九给人是刚硬的感觉,但刚刚他总觉得老九身上像披着一层阴气,很违和。 “晚上注意点。” “哦,好。” 068】坦诚 半夜的时候,姒暧被外面的怪声惊醒了,她一动,祭衍也睁开了眼睛,两人屏息听了一会,祭衍才出声:“是哭声,睡吧。” 姒暧睡不着,她窝在祭衍的怀里,眉心蹙着:“老九到底要做什么?”哭声是孩童的,像猫叫一样,很渗人。 祭衍眸色一厉:“不管做什么都跟我们没关,乖,闭上眼睛睡觉。” 姒暧嗯了声,她闭上眼睛,可很快又睁开了,烦躁的爬起来:“哭得人心烦。” 这种哭声不是凄厉不是惨痛,就是呜咽呜咽的又跟猫叫一样的,让人心里不安。 姒暧拉开灯:“我去看看。” 祭衍拉住她,不答应她出去,白皙的脸色严肃:“我们自己都处在未知的情况下,别去添乱。” 姒暧平静的说:“怎么是添乱?祭衍,我就在门口那看看,我不走远,你别担心。” 祭衍拗不过她,艰难的爬起来,仅是从这么简单的起床动作,就耗尽了他身的精气,祭衍无奈:“我陪你去。” 姒暧不赞同。 祭衍苦笑:“我能看着你在我眼皮底下去危险的地方?别傻了。” 姒暧咬唇。 祭衍牵着她的手,两人走到帐篷门前,他们并没有走远,只静静的看着不远处被挂在树上的尸体,沉默了。 夜色下的尸体晃荡着,显得更狰狞和阴森。 祭衍伸手捂住姒暧的眼睛,声音暗哑:“别看。” 姒暧喉咙干涩,她吞了口唾沫:“他真狠。”前面的树影错错,是挂了多少人的尸体上去才能看到这么密密麻麻的影像?姒暧只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冒寒。 祭衍失语。 的确是狠人。 在尸体下面哭的是个三四岁大的孩子,他的表情已经呆滞了,只知道张嘴呜咽呜咽的哭着,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为什么而哭。 姒暧拉下祭衍捂着她眼睛的手,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孩子心惊肉跳的,在十来米远的地方,阿荣将那个孩子抱走了。 姒暧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祭衍深深的看眼抱走小孩的阿荣,牵着姒暧回了帐篷:“该回去睡觉了。” 姒暧愣由他牵着自己走,走进帐篷里,突然出声:“我把蓝婉瑜撞死了,你还爱不爱我?” 祭衍脸上的神色淡了。 姒暧盯着他:“蓝掖脸上被我用钢丝插了个洞,他脸上都是血,我是要把他的眼睛弄瞎的,可惜他命好,被他躲过去了。” 祭衍身上爆出一股怒气。 姒暧笑了,眼眸不含一点温度,甚至她的身体都是冷的,因为蓝婉瑜,因为蓝掖,也因为刚刚看到的被挂在树上的尸体… “祭衍,我比你想象的更脏。” 祭衍将她禁锢在怀里,狠狠的咬着她的唇,清冷的眸子满是暴怒的气息:“要让一个人痛苦,死了,是最不可取的手段。我让蓝婉瑜活着,是要让她十倍百倍的承受你所受过的伤痛,暧暧,我没有你想的干净。” 他的双手,也曾染过血。 祭衍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笑着:“我很高兴,你对我说坦诚,但我不高兴,你自己去做的,以后交给我,嗯?” 069】条件 姒暧泪眼模糊,这一刻,她是释然的。 心里沉着的那一块,轰然崩塌了。 姒暧捧着祭衍的脸,轻轻的吻着他的唇,祭衍反客为主,很不客气,姒暧倔强的躲开,她固定着祭衍的头,气息不稳。 “让我吻你。” 是她吻他。 她想这么做。 对她出狱后对他的歉意,对他的所谓恨意。 “祭衍,我还有你。” 祭衍乖巧的配合她,心情所未有的好,胸口涨满的,他的暧暧是彻底的又回来了。 祭衍忍不住这种甜蜜的折磨,最后还是反客为主,狠狠的吻着。 姒暧不满,祭衍却低低的笑着。 他揉着她的头发,低低的笑:“还是没长进。” 姒暧不服气。 祭衍却突然说:“暧暧,把头发留长吧。” 姒暧愣了下,眉目柔软了下来:“好。”只要他喜欢的,她都不会拒绝。 罗泾脸色发白的闯进来,哆哆嗦嗦的说:“死人了,死了好多人。”他的眼里都是惊骇和恐惧,而姒暧和祭衍却平静的看着他,并不吃惊。罗泾痛苦的蹲在地上:“老九杀了很多人,除了小孩,都杀了,都杀了……” 尽管看过树上挂满的尸体了,听到罗泾的话,姒暧还是觉得心口发寒,一个象人族的人有多少她并不清楚,但就她看到过的,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 除了小孩,那得死了多少人。 她的手在抖。 祭衍将她搂在怀里,用衣服包裹着她,在她脑侧亲了亲,安抚:“别怕,有我在。” 祭衍并不知道,姒暧并不是害怕,她只是觉得悲凉。 罗泾有些癫狂,祭衍并没有理会他,三人静默无言,姒暧靠坐在祭衍的身边,麻木发凉的身体渐渐回暖后,她让祭衍躺会:“你身体还没好,别逞强了。” 祭衍有些担忧:“你真的没事?” 姒暧笑了下:“我没事,躺着吧,我能好受点。”她能告诉他,她的精神有时候会错乱吗?姒暧苦笑,她不能。 这种错乱的情绪现在她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了,她并不想让祭衍担心。 祭衍的确撑不住,也没在坚持,躺下后拉着姒暧的手,让她也躺在身边,姒暧摇头,他们的不远处,罗泾还坐在地上。 姒暧苦笑。 老九…做得过了… 老九进来的时候,身上的血煞味浓重,让人很不舒服,罗泾缩涩了的往边上爬了几步,警惕的盯着老九。老九并不在意罗泾,他手里拧着一个酒壶,酒壶是军用型号的,祭衍深深的看了老九一眼。 老九用脚将凳子踢到床边上,坐上去拧开酒壶仰头浇灌,冲洗了脸上的血色,也将血酒灌进了嘴里。 帐篷里低针可闻。 “我去祭氏前,查过祭氏。你跟星耀制药谈合作,我觉得不对劲,用了点手段,知道星耀制药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是来象人族研究男性第二性。” 没人说话,他笑了,他面色刚毅,又当过兵,身上的气势刚戾,可现在他的笑容里,多了阴冷,跟他面相有违和,让人不舒服。 他又说:“你们猜到了,我去祭家,目的是象人族。”他又喝了口酒,唇边流下酒液,伸手一抹,动作潇洒并不粗鲁,他转头看姒暧:“你想问我恨他们是因为乌雅?”老九摇头:“只是一部分,祭少说对了,我跟象人族的人有关系,关系很大。我就是象人族的人。” 姒暧心惊肉跳的。 祭衍握着她的手,大拇指摩擦着她的虎口,无声的安抚,看着老九的目光却犀利如刃:“你和象人族之间的恩怨,我没兴趣,有什么条件,直接开。” 老九哈哈大笑:“我喜欢祭少的聪明识趣。” 070】离开 老九的条件让人意外。 象人族几近灭族。 人是老九杀的,而老九却要求祭衍把十几个孩子带回国内,要求培养他们长大成才。祭衍没说话,老九不咸不淡的说:“十五个孩子,祭少养得起。” 祭衍答应了。 老九如释负重:“等你们离开后,我会将这里炸平,你们来这里的痕迹会抹干净,你放心,你要的实验成果,我会给你。” 祭衍笑了声,要结果有何用?这里被炸平了,材料提炼不了,男性第二性发育只能被搁置。 老九笑得邪性:“这是祭少的事了。飞机五点到,在东南面,你们只有半小时的登机时间,错过了…”老九嗜血的舔了舔唇:“就永远留下了。” 老九走后,罗泾一直在骂他是疯子。 姒暧掏出祭衍的手机,打开才发现,没有信号,她挫败的将手机收起来:“你出事了我都没发现这里信号被屏蔽了,老九能联系人,应该是他做的。” 祭衍无声的笑笑:“有信号,他也不会让你用手机的。” 姒暧磨牙:“你说他是想做什么?把大人老人杀了,留着小孩让我们带走?而且这小孩少了点吧?十五个?” 祭衍让她别多想:“这是老九和象人族的事,我们不需要知道太多,养活十五个人是小事,别担心。” 姒暧怎么可能不担心,但是她也明白祭衍说得对,知道越多对他们都不是好事。只要…老九没有害他们之心,就足够了。 姒暧呼出一口气:“我真蠢,还以为老九给你找草药,是好心,他早就知道那草药可以解你身上的毒,还有阿荣……”姒暧的目光幽幽的,她看着祭衍手腕上的伤口。 祭衍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割腕放血只是让他死得慢点,这是老九的手段。 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此一举而已,仅为了肖培嗤?祭衍摇头。 老九说话算数,凌晨五点,送他们来的那辆飞机落到了南面的草地上,祭衍的人一个不少,包括被送到隔离区里的医生,十五个孩子中只有两个女孩,他们都沉睡着被安置在一起,姒暧站在飞机舱口,祭衍跟老九面对面的站着。 “这封信给你,你乐意可以打开看,不乐意,就烧了。” 祭衍:“没打算离开?” 老九爽朗一笑,经过了一夜,他身上的血煞都散了,整个人是放松的,摇头:“总得陪葬。” 祭衍是不赞同他的话的,但也知道他的心意决定,男人骨子里都是骄傲的,不管因为什么,这个男人杀了人,总是有他必杀的理由,也需要付出他该付的代价。 “当过兵?” 老九神色是怀念的:“雇佣兵。” 祭衍点头接了他手中的信:“需要带个口信?” 老九:“用不着。”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还有五分钟。” 祭衍转身上了飞机。 姒暧扶着他坐下,挺担心的:“你跟他说什么?嘀嘀咕咕那么久?”她看得都着急了。 祭衍刚要说话,下面一股热流冲天而上,轰隆的爆炸声让飞机颠簸了几下,清醒的人都发出了惊叫声,姒暧扑在祭衍的身上,看着卷起在飞机窗外的烟雾,脸都白了。 祭衍揉着她的后背,轻声抚慰:“没事。” 071】被抢 张秀兰要急疯了,她的嗓子哑了,头发披散,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脏兮兮的,看到一个人,就跑上去哭着问。 “有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孩子,他叫呼呼,你有没有看到?他在哪,你看到他在哪了?” 被她抓着问话的人闪躲着,有骂她疯子的,神经病的,也有心地好点的,相信她这是丢了孩子,急疯了,摇头说没有,给她建议让她去找警察帮忙。 张秀兰恨恨的说警察都是没用的,呼呼都被抢走两天了,他们却只知道说会查在查,根本找不到她的呼呼。 张秀兰咒骂着那群警察。 不远处的树下,沈昕跟柳婶说:“柳婶,您把秀兰姐带回家吧,她这样下去,我看着不忍心。我会把呼呼找回来,我保证,你相信我。” 柳婶颤抖着手抹了眼泪:“让她找吧,能好过点。” 沈昕皱眉。 柳婶跟她说:“沈姑娘,你去忙你的,多点时间找呼呼,我会看着她,不会出事的。” 柳婶也不好过,呼呼是在她和儿媳妇手里被人硬生生的抢走的,偏偏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们又说不出抢走呼呼的人是谁来。 柳婶又恨着自己没用。 看个孩子都看不住。 沈昕脸色很差,对柳婶是温柔的,她知道柳婶和张秀兰对姒暧意味着什么,她伸手,在柳婶满是风霜的手上握了握:“你放心,呼呼能找到的。” 柳婶也是六神无主的,只能对沈昕有希冀了:“能找到的,一定能找到的。”呼呼找不回来,她哪还有脸去面对姒丫头?她要悔恨死。 沈昕看了眼疯疯癫癫拦路人的张秀兰,转身上了车。 秦淮沉声说:“是蓝家做的?” 沈昕抽了根烟点上,冷冷的说:“去医院。” 蓝掖的脸上被姒暧插了个洞,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呼呼被抢,除了蓝家人干的,还能是谁? 祭家? 沈昕冷笑:“祭衍这时候生死未卜,抢走呼呼当命根子,也不是没可能。” 秦淮看着她被烟雾迷离的脸色,脸色一沉:“去医院吧。” 他们都知道呼呼不会是祭衍的孩子,祭家人会查不到? 抢个野孩子来做什么? 沈昕睨他一眼,眉目阴冷:“不喜欢我抽烟?” 秦淮启动车子倒车,漫不经心的说:“现在可以抽,生孩子的时候,要戒掉。” 沈昕顿了下,嗤笑:“你知道我生不出孩子的,秦淮,你想要孩子,可以找其他女人给你生,别跟我耗着。” 秦淮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车厢里有瞬间的窒息空间,秦淮淡漠的收回手,淡淡的说:“昕昕,别气我,嗯?” 沈昕冷笑,冰冷的眼底是深沉尖锐的痛。 气你? 秦淮,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 蓝掖醒了,他的脸上包了纱布,温柔的眼睛里是戾气,身上弥漫着阴冷的气息。 坐在床边的贵妇削着苹果,轻声说:“今天疼吗?我让医生开些止疼液?” 病房里只有她的声音,她又说:“伤害你,我谁都不会放过,好好养好伤,其他事有我。” 072】养女 贵妇把削好的苹果分瓣,如天女散花样式放在盘子里,在苹果瓣上插好牙签,才去看躺着的人。 她轻笑:“吃瓣苹果?” 蓝掖的眼珠子动了动,看向她。 贵妇将苹果递到他唇边,柔声说:“吃吧,是甜的。” 蓝掖动了动唇,他的伤在脸上,不能大弧度的活动着,被铁丝扎出来的洞没有缝针,用了药液等肉长满愈合,扯到了伤口留下的疤痕会很丑。 “你绑了她的孩子?” 蓝掖说这句话是费力的。 贵妇将苹果放回盘子里,附身拍了拍蓝掖的肩膀,红艳的唇娇艳动人:“别多想,我下次来看你,睡吧。” 贵妇起身,雪白的貂皮披在肩上,精致纤细的手提着包起身离开。 “孩子在哪?” 蓝掖的声音很低,似阴霾笼罩在人的心上。 贵妇停住脚步,她没转身,柔声笑说:“我不做威胁孩子的事,放心吧。” 蓝掖的呼吸显然局促粗重了很多。 贵妇眸里闪过无奈和戾气,这个傻弟弟,被伤成这样了还替那个女人担心吗?你可清楚你的脸和妹妹的命,都是那女人做下的。 “好好养伤。” 贵妇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这次是被迫停下的,她看着将她堵住的人,姣好的面容闪过怒意。 “是沈妹妹,来看蓝掖?” 沈昕靠在墙边,冷漠的脸似嘲讽:“蓝婉岚,我也想问,你把孩子藏哪了?我找了两天,都没找到人,你不需要跟我说说吗?” 蓝婉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要说蓝家人身上的气息都是温柔的,他们没有沈家祭家身上尖锐的气场,更容易让人亲近,便是不笑的时候,都会觉得他们是温润的。 蓝婉岚:“沈妹妹也是来指责我的?认为是我带走了她的孩子?” 沈昕冷笑:“总是蓝家干的,是你不是你,没有差别。”她越过蓝婉岚看向病床上的蓝掖,突然恶劣的说:“蓝掖躺下了不是正好,你抢蓝氏的好时机啊。”沈昕满意的看着蓝婉岚微变的的脸色,嘲讽的说:“毕竟,你只是蓝家的养女。” 蓝婉岚盯着她看了挺久的,最后她轻叹一声:“沈妹妹的话,真该让家人听一听,或许他们会很开心。” 沈昕嗤笑一声,没必要在跟蓝婉岚纠缠下去,她将人推开,堂而皇之的进了病房。 她站在病床前:“我不管你知不知情,把孩子平安送回来。蓝掖,大人的事别牵扯到孩子,他才三岁,经不起你们的折腾,要报复,你找姒暧,别把人性踩没了,让人不耻。” 胡娇是来看蓝掖的,看到沈昕在病房里,她本能的躲了起来,听完沈昕的话,胡娇的脸略狰狞和狂喜。 她的呼吸快了很多,她就知道蓝总是看不上姒暧那贱人的,蓝总把她的孩子绑走了,真是太好了。她是见过那个孩子的,真是个讨厌的孩子。想到那孩子在蓝总的手里,胡娇眼里有愤恨和得意,她的心跳跳得很快。 那个孩子…出了意外就好了… 胡娇心口重重一跳,呼吸粗了两分。 沈昕的话让她恼怒和疯狂,凭什么?凭什么要报复姒暧那贱人,只能找她?那个孩子就该死! 胡娇咬着牙根,又悄悄的走了。 蓝婉岚瞥了眼门口离开的影子,笑容淡淡的收回视线。 073】情敌 沈昕跟蓝婉岚一起离开。 电梯里。 蓝婉岚轻声说:“沈妹妹这是盯上蓝家了?沈老太太会答应吗?” 蓝婉岚脸上是温和笑。 沈昕似笑非笑:“蓝婉岚,你最好别跟我说话,我忍不住会打你。” 蓝婉岚的笑容一僵,她像个姐姐看待犯了错的妹妹一样,又无奈和纵容:“沈妹妹还是恨我的。” 沈昕面无表情。 蓝婉岚垂下眼睑:“我把秦淮还给你了,你还恨我吗?沈妹妹,你知道我疼你,舍不得你伤心……” 砰! 沈昕一拳头砸在蓝婉岚后面的镜子上,她的眼睛赤红,恨不得将蓝婉岚吞噬了,这一拳头,要不是蓝婉岚躲得快,能将她的鼻子砸扁。 “蓝!婉!岚!” 蓝婉岚漂亮的眼睛是惊恐,脖子上的筋可以清晰可见,她的呼吸几乎要停了,简直不敢相信沈昕会真的打她。 要不是身体本能的感受到危险,躲开她的拳头,她就被沈昕打了。 叮咚。 电梯到了。 蓝婉岚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觉得电梯开门声音这么动听。 等电梯的几个人,惊讶的看着里面的情景。 镜子有了碎痕。 沈昕五指收缩,平复翻腾的心绪,艰难的收回手,转身冷漠的走了。 “沈昕——” 蓝婉岚下意识的想叫住她。 …… 沈昕拉开门坐上车重重的甩上,秦淮转头:“怎么?蓝掖给你气受了?” 沈昕冷笑。 蓝婉岚走出医院大门,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 沈昕阴冷的盯着她,秦淮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蓝婉岚,他有瞬间的沉默,在出声的时候,声音更冷漠了。 “蓝婉岚欺负你了?” 沈昕回头看他,讥讽的笑:“她能欺负我?你不担心我欺负她?” 秦淮皱眉。 沈昕别过头。 秦淮低头看她放在大腿上攥成拳头的手,手骨上是红的有丝丝血痕,秦淮心尖一疼,伸手将她的手握着,眸子阴寒:“怎么弄的?” 沈昕反应很剧烈,她将秦淮的手挥开:“别碰我。” 秦淮脸色一沉,不容置喙的将她的拳头掰开:“别闹脾气,怎么弄的?她伤你的?” 沈昕深吸一口气:“我打她的。” 她盯着秦淮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异样的情绪,然而,他除了冷着脸,没有任何的异样,就像蓝婉岚跟他是陌生人一样。 沈昕别开头。 秦淮眼里闪过心疼和戾气。 这时候,医院门口停着一辆车,车上的小男孩跳下来,张开手欢快的朝蓝婉岚跑了过去。 “妈妈——” 蓝婉岚惊讶,半蹲着将小男孩抱在怀里:“阮阮怎么来了?爸爸呢?” 蓝阮嘟着嘴,指着车里:“爸爸在车里,我跟爸爸来接妈妈回家。” 蓝婉岚顿了下,下意识的朝周围看了看,没看到沈昕的影子,她才轻轻松了口气。 “阮阮真乖。” 蓝婉岚抱着蓝阮朝车子走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坐在车里的沈昕看到冲着蓝婉岚跑过去的孩子,眼睛都瞪大了,她不敢相信的死死的盯着那个孩子的脸。 小小的精致的脸庞,跟秦淮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沈昕的心肝都在颤抖。 车里有简易药箱,秦淮用棉签给她手背擦药水,沈昕突然发疯一样将秦淮推开,盯着远处开走的车子,哈哈大笑,很快眼泪都笑出来了。 秦淮眉头死拧:“沈昕?” 084】碰上 梁薇知道姒暧的儿子被抢后,去祭家试探过,她是心理医生,知道祭夫人没有撒谎,姒暧的儿子跟她没有关系。 梁薇坐上车,揉了揉眉心。 张亮拧开矿泉水给她:“呼呼不是祭衍的孩子,祭夫人没有抢走他的必要,现在确认过了,放心了?要去蓝家?” 梁薇喝了几口水摇头:“去医院。” 蓝家? 梁薇笑了声。 她可不想去跟蓝家人打交道,那就是一群疯子。 张亮倒车拐上了路,他从后视镜往后看祭宅,神色淡冷:“真不明白,祭衍为什么不跟姒暧离婚,他就不明白是因为他,姒暧才会过得这么惨的?” 梁薇显然也想到了刚刚祭夫人对他们的态度,嘲讽的笑笑:“当初姒暧追祭衍的时候,闹得城轰动,祭衍就没栽在姒暧的身上?他这三年,也不好过。” 站在姒暧朋友的立场,梁薇是很讨厌祭衍的。 姒暧签过离婚协议书,在监狱两年后,也申诉过离婚,还是她代劳的,但都被祭衍压了下去。 梁薇曾经指着祭衍的鼻子骂他,他有阻止姒暧离婚的人脉和手段,为什么不拿来为姒暧开脱坐牢的厄运?就眼睁睁的看着姒暧在牢里待了三年? 梁薇觉得讽刺。 她的男人敢这么对她,她分分钟让他滚蛋,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张亮失语。 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去评论祭衍,姒暧坐牢,祭衍的生活的确看起来很糟糕。 车子在离医院最近的红绿灯路口,梁薇惊讶的是看到沈昕,或许沈昕出现在医院不会让人奇怪,毕竟,沈昕是姒暧最好的朋友,呼呼被抢了,沈昕肯定会来找蓝掖的。让人惊讶的是,沈昕就跟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双手抱胸木呆呆的走着,她的脚步踉跄,像是随时会摔倒在地上。 张亮:“是沈昕,她怎么在这?是一个人?” 梁薇让他把车靠边停。 “沈昕?怎么回事?”梁薇下车后追上沈昕,眼看着沈昕要撞上边上的电线杆,擒住她的手臂将人拉住,蹙眉问。 沈昕的眼睛红肿,煞白绝望的脸让人心痛。 “出什么事了?” 沈昕木呆呆的看着梁薇。 梁薇帮她擦干眼泪,扫了眼周期的环境,没看到熟悉的人或是可疑的人,她将沈昕拉着走向车。 “先走吧。” 梁薇将沈昕塞进车,跟张亮说:“不去医院了。”她看眼沈昕无奈:“回我家。”这人失魂落魄的,既然碰上就不能丢下不管。 …… 把梁薇和沈昕送到家,张亮就离开去找呼呼了,梁薇让沈昕随便坐,给她倒了杯温水后,走到阳台给姒暧打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她又打祭衍的。 谢天谢地。 终于接通了。 “祭衍,把电话给姒暧。” 姒暧刚下飞机,接到梁薇的电话轻声笑:“我是姒暧。”她看了眼身边的祭衍,祭衍的脸色很差。 梁薇愣了下,快速的说:“呼呼把人抢走了,暂时确定是蓝家做的。你们到哪了?能回来找蓝家?还是需要我们一起去蓝家?姒暧,有在听吗?” 姒暧手里的电话砸在了地上,笑容凝固在脸上。 075】交情 “怎么了?” 祭衍面色变了,他弯腰捡起电话给,看了眼被挂断的号码,是梁薇的,这个女人打来干什么? 姒暧的大脑有瞬间是空白的,她突然惊醒,脸色异常难看,惊慌中恨声道:“我绝对不放过蓝家。” 呼呼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她要蓝家人付出双倍惨痛的代价。 祭衍觉得蓝家就是只恶心的虫子,只会做阴险失人性的事,他握紧了姒暧的手,不容她拒绝自己:“他会没事的,别担心。” 姒暧冷笑。 但她没有甩开祭衍的手。 “去蓝家?” “不,去找梁薇。” 蓝家人怎么可能会承认他们把呼呼抢走了?而既然他们敢这么做,她就等着他们找上自己。 姒暧盯着祭衍:“蓝家人抢走呼呼,应该是因为我伤了蓝掖。” 因为蓝婉瑜? 呵! 她还躺在床上当‘死人’,蓝家人没必要在这档口上跟她过不去,毕竟,她父母和她在监狱里痛苦的生活都是拜蓝家所赐…… 她把蓝掖伤了,刺到了他们的逆鳞。 蓝掖是蓝家唯一的命根子了。 祭衍苍白的脸上有笑意:“不管因为什么,呼呼如果在他们手里,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嗯。” 姒暧抬手在胸口揉了揉,有些恍惚。 在象人族的时候,她的胸口有瞬间的尖锐的疼痛,这种疼痛很快就消失,她以为是自己的胸胀出现了问题,现在想想,是不是因为呼呼? 姒暧心口疼,她都有这种感觉的话,那秀兰姐和柳婶呢?会不会急疯了? 呼呼是在她们身边被抢走的。 姒暧大痛。 忙从祭衍口袋里掏出电话,给秀兰姐打了过去。 …… 沈昕知道姒暧回来了,总算有了些神色,她窝在沙发里,惨烈的脸上挤出一丝笑:“那家伙没死在非洲,命真大。” 梁薇给她泡了杯海鲜泡面,她不会做饭,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吃泡面的。 沈昕也不挑,现在对她来说,吃什么都一样,没有味道。 梁薇翘着脚,若有所思:“怎么把自己搞这副样子?心里有事?” 沈昕顿了下,抬头看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都很平静,也都不平静。梁薇是三年前因为祭暖心才认识姒暧的,两人算一见如故,对问题儿童的心里问题,都有相同的见解,之后成了朋友。沈昕是姒暧的好友,梁薇知道沈昕,之前也因为姒暧和她见过几次,但两人交集不深。 算是彼此点头的交情。 沈昕低头吃面,身上在冒寒气:“没什么。” 梁薇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她懂得拿捏分寸,该她知道的会知道,不该她知道的,她从不多嘴。 “姒暧应该会过来这,你跟她一起走,我这不留宿女客人。” 沈昕舔了下唇:“给你一百万,我睡一晚。” 梁薇幽幽的打量她:“一百万你也是女的,我的嗜好很正。”这女人那天晚上在樊城酒吧啊!当时姒暧开口的是一千万身价,她上去搅局开口的是一千万三年睡男人的身价,呵呵!一晚上一百万,可惜沈大小姐是个女人。 梁薇略感遗憾。 沈昕眼皮一抽,这女人比她还敢说。 “我睡你隔壁客房。” 梁薇拒绝:“不行,你只能睡我的卧室,但我的卧室只有男人能睡,所以很遗憾,等会你得跟姒暧走,或许她能让你睡卧床。”如果祭衍乐意的话。 沈昕翻眼皮。 梁薇笑了声,这才有点人气的样子,比刚刚死气沉沉好看多了。 076】狼狈 祭衍和姒暧非常狼狈。 梁薇很惊讶于他们两个把彼此弄成这副鬼样子。 沈昕也是惊诧的,姒暧身上还穿着她在酒店里被男人砍晕带走时候的睡衣,这睡衣还是她让酒店服务员临买的。 “你不会没洗过澡吧?” 五天了啊。 沈昕漂亮的眼睛神色,是微微的嫌弃。 祭衍身体虚,手上有伤,将他扶进浴室,让他别断动,她去要毛巾,浴室门打开,两个女人双手抱胸堵在门口,俯视耽耽的盯着她。 姒暧从梁薇手里扯过毛巾,跟她要衣服,梁薇呵呵笑,没有男人的衣服。姒暧就看着她,委委屈屈的,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形象,梁薇的脸皮莫名一抖,受不了的说去给祭衍找衣服。 等她离开,姒暧才无奈的说:“我倒是想洗,”在象人族的时候,她只用水擦过身体,哪敢跑去洗澡?现在被沈昕一提醒,姒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馊的。 “我先洗个澡再说。” 转身就进了浴室。 沈昕很想说,你他妈的要跟祭衍一起洗澡?脑子呢? 这情形,是决定了?要和祭衍走在一起? 沈昕有些恍惚,又恨铁不成钢,特暴躁。 …… 等祭衍和姒暧收拾清爽出来,沈昕叫好了餐,一份干饭一份稀饭,都是素菜下胃口的。 姒暧抱了抱沈昕,赖在她的怀里嘟囔:“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昕昕,我真想你。” 沈昕无情的将她推开:“你说谎。” 姒暧委屈脸。 沈昕冷笑:“别耍无赖,你被绑去非洲,就算你没电话,后来祭衍也有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祭衍抬头张口:“信号被屏蔽了。”或许是在浴室里洗了热水,他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润。 沈昕冷睥过去:“我没问你。” 祭衍那汤勺舀了口稀饭,递到姒暧的唇边,对沈昕的冷凝视而不见。 姒暧看到他的手腕有些难受,那是她割的,她让他自己吃,别管她。沈昕就受不了了,她抬脚踢了踢姒暧的小腿,哼哼说:“你还有闲心跟他打情骂俏?你儿子不要了?” 姒暧扬唇一笑,眼里是冷光:“既然你都找不到人,我急也没用,总会有人把我儿子送上门来的。” 沈昕无语了。 不过她说得也很有道理。 沈昕也就不着急了。 她心不在焉的说:“你心里有数就成。” 姒暧嗯了声,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沈昕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事?别吃饱了撑的多想,做你自己的事。” 姒暧放下筷子,祭衍在她的腿上拍了拍,姒暧转头看他,祭衍跟她摇摇头,意思是不用多问。 姒暧想了下,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我不问了,记得有事来找我。” 沈昕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梁薇接了张亮的电话,告诉她蓝掖的答案,呼呼应该不是蓝掖让人抢走的。梁薇无声弯唇:“不是他,也是蓝家人。” 张亮点头,他从医院出来,坐上车,说:“听说蓝婉岚回来了,蓝掖住院,她也正式进入蓝氏当了总经理,你说,呼呼会不会跟她有关?毕竟…姒暧开车撞过蓝婉瑜…蓝婉岚很宠蓝婉瑜…” 梁薇惊讶:“她…怎么回来了?”下意识的,她朝客厅看过去,她从阳台看过去的角度有些逆光,沈昕脸上的神色看得不太真切,但是…她的脸色是苍白无血的… 梁薇心中一动。 ------题外话------ ……发现还木有一张月票!嗷嗷嗷!蛮来求求!(*^__^*)嘻嘻…… 077】孽缘 挂了电话后,梁薇进去客厅说:“蓝掖对此事应是不知情的,姒暧,你打算怎么做?” 姒暧看起来很平静,她不慌不忙的笑了声:“吃完回去安慰柳婶和秀兰姐。” 她不急吗? 不担心吗? 不难过吗? 姒暧笑笑,有用吗? 就算她急疯了,现在也找不到呼呼。 梁薇和沈昕齐齐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能这么平静,梁薇悄悄松了口气,就怕这时候姒暧不冷静,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梁薇的眉眼染上笑意,却是冷漠的。 “看来蓝家那个老娘们,是舒服日子过够了,真正是找死。” 不是蓝掖做的,就只能是蓝掖的母亲做的了。当年蓝婉瑜在姒暧的车上动手脚,间接害死了姒暧的父母,蓝婉瑜的母亲是怎么说的? 姒暧就是该死。 她的宝贝女儿没有做错。 呵! 梁薇真觉得那老女人心里是扭曲的,教出来的蓝家女也都是扭曲了,蓝婉岚一样是个疯子,专抢别人的男人。 当初跟秦淮闹得轰轰烈烈,为秦淮自杀过几次,现在如何? 梁薇看向沈昕,又看看姒暧,啧啧两声,说起来,这两女人跟蓝家姐妹也真是有缘分。 蓝家两姐妹抢的男人,就是这两好闺蜜的男人。 梁薇不厚道的想笑。 沈昕犀利的盯着她:“你笑屁啊。” 梁薇看在她今天一副要去见鬼的摸样,很给面子的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 …… 姒暧离开前,梁薇将她拉到墙角跟嘀咕:“沈昕的情绪不太对劲,你注意着点,蓝婉岚回来了,应该是被她刺激的。” 交代完,梁薇就苦笑,呼呼都还没影子,估计这女人心里得急疯了,哪还有精力去注意沈昕? 梁薇犹豫着:“要不,让沈昕跟我睡?”她还真没有跟女人睡一床的习惯啊,小屁孩的时候,就连母亲也没有一起睡过。 梁薇觉得挺难为她的。 姒暧的眼眸是冷光,她暴怒着咬牙切齿:“她还有脸回来。” 梁薇呵呵笑。 在车上的时候,姒暧盯着沈昕,脸色冷沉:“你跟我说实话,秦淮是不是去找她了?” 沈昕的手指抖了下。 姒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深吸一口气,朝副驾驶位置伸手:“电话。” 祭衍心里特塞,他老婆回国后,又回到刚从监狱里出来时候的样子了,对他冷静得过分,甚至有股无形的阴影排斥在他们之间,她看不到自己。 祭衍一脸阴沉。 沈昕拉住姒暧的手,讥讽的摇头:“别打了。” 姒暧没看她,冲着祭衍吼:“你打,打给秦淮,跟他说半小时内不到香山公寓,他这辈子都别想在见沈昕。” 沈昕提高了声音:“姒暧。” 姒暧的声音比她的还高:“打。” 祭衍一脸阴郁。 妈的。 自己老婆还没搂到怀里,还得帮着别的男人追别人的女人。 祭衍说:“暧暧,没有秦淮的联系号码。” 姒暧猛地盯着他的脸看,冰冷的目光有些许的错愕,明晃晃的表明着,还有你祭衍没有的电话号码?骗我的吧? 祭衍微笑,一脸淡定和真诚。 姒暧:“……” ------题外话------ 艾玛!o(n_n)o谢谢lx11737550亲耐滴的月票!捂脸,居然真有亲惦记依依! 078】我疼 最后这通电话没打成。 沈昕骨子里比姒暧还高傲,怎么会让祭衍打这通电话,姒暧知道,无论秦淮来不来找沈昕,凭着沈昕的高傲,他跟沈昕两人也不可能在一起走下去了。 姒暧是心疼沈昕的。 她和秦淮经历了那么多,难道还要因为蓝婉岚而错过彼此吗? 但是,她不能劝沈昕。 姒暧整个人都是阴郁的。 到了香山公寓,她让张亮将祭衍送回祭家,祭衍冷睿的盯着她,姒暧别开头,轻声说:“你先回去,我找到呼呼了,就回家。” 回他们共同的那个家。 祭衍被她气笑了,单手捏着姒暧的下颚,将她的头抬起来和自己对视,姒暧觉得祭衍看她的眼神就像一根铁钉,执拗的要往她的心窝里钻,姒暧的脸白了两分。 祭衍说:“你就翻脸不认人,说过的话,都是他妈的放屁。” 姒暧的下巴被他抓疼了,她蹙眉:“我说过的话都算数,只是让你先回去,你气什么?” 祭衍脸色苍白,瞪她的眼神虽然冷,但是气势不太足。 “我陪你。”在这个时候,他是一定要在她身边的,她也需要他。 姒暧挥开他的手,无奈:“你现在要去的是医院,陪着我什么都做不了,还让我担心,呼呼的事需要帮忙我会跟你说。” 祭衍哪肯自己回祭家?态度相当强硬,要跟她待在一起。 姒暧被他磨得没了脾气,这人身体虚,又不能真把人轰走,只能妥协。 沈昕跟张亮走了,姒暧狠狠的瞪着祭衍,指责他:“你把昕昕气走了。”祭衍面无表情:“姒暧,你现在这无理取闹的方式比以前更高明了。” 姒暧:…… 祭衍:“你进不进来?站在门口让对门的看笑话?” 姒暧扫了眼对门,门虚掩着,她略惊讶,对面有人住了?姒暧拉着祭衍进屋,弯腰给他找鞋,瓮声瓮气的说:“你说,昕昕会不会气狠了去把蓝婉岚打一顿?” 祭衍对沈昕的事情不感兴趣,跟秦淮也只是点头之交,他们跟蓝婉岚之间的感情纠葛,知道得并不多,他蹙眉,虚弱的靠在姒暧的背上:“暧暧,我疼。” 姒暧扶着他,有些紧张:“哪里疼?手疼?我看看。” 那两天,都是割了他的手腕取血的,伤口有很多,虽然罗医生说过给他上的药止疼效果很好,但她每次看到他手腕的伤痕,心里只是抽抽得疼。 密密麻麻的像一张蜘蛛网,将她的心越捆越紧。 祭衍看到她眼里的疼惜和愧疚,心里也难受,他本来就是想装疼让她将注意力在他身上,而不是总想着沈昕的,可看着她眼里的愧疚,祭衍是自责的。 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哑声说:“现在不疼了。” 姒暧勉强笑了笑,扶着他走到沙发上坐好:“你坐着别乱动,罗医生说你血液里的毒还没有完清流完,我去放水,你泡下药液,会舒服很多。” 祭衍的目光一直落到她的身上。 他的唇微微弯起。 他喜欢看她为他奔波劳累牵挂的样子,只有在此时,他才能相信,他还是一如既往被她所珍惜着的。 079】太痛 泡了热水吃了药,祭衍睡下了。 姒暧看了下时间,她回家都快两个小时了,秀兰姐和柳婶还没到家?姒暧去看了看稀饭,已经成了浓稠样。走出厨房给秀兰姐打电话,对方没接。 担心她们出事。 姒暧在茶几上留了字,她出门找柳婶。 是在小区大门口见到柳婶和秀兰姐的,秀兰姐瘫坐在地上,神色恍惚,柳婶在边上一直劝着她什么,两人身上都很狼狈,她们就像是被世界遗弃的人般,身上都是孤寂和可怜没有了温情,姒暧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她慢腾腾的走过去。 “秀兰姐。” 只是轻如羽毛般落地的声音,却把张秀兰惊吓了,她受刺激般的在地上摸索着,一直在叫呼呼的名字。 柳婶看得落泪。 她的儿媳妇命苦,好不容易有了呼呼陪伴,当成了眼珠子般疼着,可呼呼却在她的怀里被硬生生的抢走的。 柳婶抹了眼泪。 姒暧跪在地上,将张秀兰抱在怀里,她怕刺激到她,只软软的轻声说:“秀兰姐,呼呼会回来的,我保证。我一定不会让呼呼出事,你相信我?好不好?” 张秀兰听到呼呼的名字,在姒暧的怀里僵成雕塑。 她的眼泪都流干了,眼睛红肿,勉强睁开也只能看到一条缝,姒暧心里很疼,她把呼呼和秀兰姐柳婶接来滨城生活,是想要给她们过好日子的,不是让她承受这些痛苦的。 姒暧心里又恨。 恨蓝家的人。 恨她们没有人性,畜生不如。 姒暧深吸一口气:“我们回家,回家等呼呼。柳婶,帮我一起扶秀兰姐回家。” 她不敢跟她们说是她连累的呼呼,她怕看到她们眼里的责怪,即使她们并不会因此而真的责备她,但她就连一丝丝的可能要承受这种责备的风险,她都不愿意去承担。 她宁愿让柳婶和秀兰姐相信,呼呼是被拐卖儿童的人抢走的。 姒暧心里涩然和悲凉。 说到底,她是个自私的人。 她已经没有了家人了,秀兰姐和柳婶是她给自己找的家人,她不知道,家人再次离开她后,她会怎么样,但她知道,她真的不想在去承受一次,失去家人的痛苦了。 那种疼太痛,太苦。 她受不起。 真的受不起。 柳婶扶着张秀兰另外一只胳膊,两人合力将张秀兰扶起来。柳婶苦涩的说:“姒丫头,你别怪阿兰,要怪就怪我,啊!” 姒暧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她摇摇头。 怎么能怪你们,是她该祈求你们别怪她啊。 可是这个祈求,她都说不出口。 姒暧挪动唇,却没有声音。 保安一脸严肃的走过来,询问要不要帮忙,看她们两个女人一老一少的扶着另一个女人走得踉踉跄跄随时都要栽倒在地上的样子,看着都让人提着心。 姒暧挤出笑容:“谢谢。” 保安严肃脸:“是我该做的。” 扶过张秀兰来了公主抱,走得稳稳妥妥健步如飞。 柳婶也没有其他的心思了,她握紧了姒暧的手,快步的跟了上去。柳婶常年在田地里劳作,手是粗糙的,就像有刀子在手心里刮一样,姒暧涩然,她回握着苍老黝黑的手,咬了咬唇。 080】电话 张秀兰情绪不稳定,姒暧犹豫后,在温水里放了安眠药,给张秀兰喝后扶着她去房间休息了。 柳婶坐在床边抹眼泪。 姒暧轻声说:“秀兰姐这两天吓坏了,让她好好休息,柳婶,你也好好休息,别多想。” 柳婶摇头:“哪睡得着。”闭上眼睛就是呼呼被抢走的一幕,又是惊心又是痛心,哪里还闭得上眼睛睡觉。 姒暧苦笑,她总不能给柳婶也喝安眠药? 客厅里有说话的声音,姒暧让柳婶陪着张秀兰后,去了客厅。祭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他在接电话。 “地址,要求。” 听到房门声,祭衍看过去,看到姒暧微微皱了下眉头。 “姒暧不会接你电话,蓝夫人,希望你明白,你是在跟我谈条件,而不是跟姒暧。”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祭衍笑了,眼神很冷。 “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在蓝掖身上找回来两根,蓝夫人不想没有后的话,最好管住你的手。” 一阵咆哮声,祭衍很淡定的挂了电话。 姒暧走到他身边:“有呼呼的消息了?” 祭衍半靠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姒暧顺从的靠在他的身上,脑袋在他的颈窝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还难受吗?” 祭衍嗯了声:“被电话吵醒了。” 姒暧要起来,祭衍将她压了回去:“躺着,我喜欢搂着你睡觉。” 姒暧笑了声:“那你难受了要告诉我。” 祭衍不走心的嗯了声。 姒暧闭上眼睛:“她怎么说:” 祭衍笑笑:“不用理会,她总会想通在跟我谈条件的,不着急。你放心,那小家伙没事,刚刚在电话里还能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哭声。” 姒暧睁开眼睛,怒颜:“宝贝儿哭了?” 祭衍的脸瞬间暗沉了,都被陌生人抢走两天了,一个小破孩能不吓哭吗?不过…老婆这反应…祭衍眸色幽暗。 姒暧转头盯着他:“你快说啊,宝贝儿有没有被她们打骂虐待?不行,我现在就去蓝家要人,她们不给我就报警。” 祭衍:“老婆啊,警察没用。” 姒暧哼了声:“警察就一定听蓝家的话?他们就不敢上蓝家要人?” 祭衍好笑的看着她:“警察做事讲证据,他们更不敢私闯民宅。”姒暧一听气鼓鼓的:“那就这么便宜蓝家?” 祭衍凑上去亲了下:“不担心,我来处理。” 姒暧并不是很愿意,在监狱里三年,她学会的就是凡事靠自己,她出狱后的一切也都是靠自己的,哪怕她跟樊城签约,她也没有后悔过。 祭衍看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目光一沉,压低声音说:“把你脑子里的那点东西踢出干净。” 姒暧默默的看着他。 祭衍冷哼:“我不会让他伤到丁点伤害。” 姒暧嗯了声,她又躺回去,玩着祭衍的手指,幽幽的说:“我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蓝掖?” 毕竟,他能住院,是拜她所赐啊! 姒暧勾唇。 祭衍的胸口堵着一口气,你还敢去见那个该死的男人,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题外话------ 迟到的双蛋快乐! 这几天更新会比较少,别打我!嗷嗷嗷! 081】多事 祭衍身上的气息冷了,姒暧轻笑:“你别生气,我不去了。不过没去医院亲眼看看蓝掖,总觉得遗憾。” 祭衍差点把她的头发给搅成一团:“你还惦记着他。” 姒暧轻轻的嗯了声:“我惦记了他三年,没亲眼看到他死,当然还会惦记他。” 祭衍咬着后牙根:“当着我的面敢惦记其他男人,姒暧,你不怕我把你掐死。” 姒暧低低的笑着,在他颈窝上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别说气话,我不爱听。” 祭衍侧头,阴冷的盯着她的脑袋。 心里又恨又气,只过了三年,这个女人就变得跟之前完不一样了,不说三年前,她现在的样子跟在象人族的时候,对他也有很大的差别,祭衍心里一凛:“有空的时候,跟我讲讲监狱的生活?” 姒暧的身子一僵,很快她就放松下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僵硬,让祭衍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姒暧凉凉的笑着:“监狱里的生活能有什么好说的,每天吃饭睡觉做工,你会觉得无趣。” 祭衍刚要说话,柳婶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躺在沙发的两个人,姒丫头还躺在祭衍的怀里,柳婶的脸上有不赞同,她走过去,苍老的脸难得认真:“姒丫头,你过来,柳婶跟你说两句话。” “柳婶,您说吧,祭衍不是外人。” 柳婶眉目严厉,没开口。 姒暧轻笑,拍了拍祭衍搂着她的手臂,祭衍非常不高兴,盘算着迟早要把这老太婆给弄走,在他眼皮底下晃,他搂自己的老婆睡觉还有人关着。 姒暧跟柳婶去了厨房,煲了粥,冰箱里还有青菜,她将上海青和花菜拿出来,又拿了两个鸡蛋和西红柿,轻声说:“柳婶,做鸡蛋饼吗?” 她没在家,柳婶和秀兰姐是不舍得顿顿吃肉的。 柳婶盯着她,低声问:“姒丫头,那个男人他真是你的男人?”姒暧顿了下,失笑:“柳婶,他真是我的男人,领了结婚证的那种,您别担心,我不会让他欺负我的。” 柳婶松了口气,她是地地道道的农妇,心里是接受不了没名分就搞在一起的男女的,她露出笑容:“那柳婶就不多事了。” 姒暧打好鸡蛋,划着蛋清,她说:“呼呼有消息了,您别担心呼呼,我会带他回来的。柳婶安心在家陪着秀兰姐,她的情绪不对,等呼呼回来,我想带秀兰姐去看医生。” 柳婶又要抹眼泪。 这一次是因为有了呼呼的消息高兴的,也是为了儿媳妇心疼的。 她哎了好几声,才想起来要炒菜:“婶给你烙饼,鸡蛋饼,保管吃够。” 姒暧笑眯眯的点头。 她就站在冰箱边上,也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柳婶烙饼。 客厅里有电话响声,第一次没有接通,很快铃声又响了,姒暧奇怪祭衍没接电话,她去客厅,祭衍已经睡了,姒暧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好几秒,才接了电话。 电话是梁薇打过来的。 “姒暧,沈昕出事了。” 啪叽! 电话砸在茶几上,姒暧整个人都懵了。 082】愚蠢 蓝婉岚贪婪的看着秦淮,她轻声问:“……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秦淮厌恶的皱眉,他忍着她放肆的目光,心里不快,冷冷开口:“你跟沈昕说过什么?” 蓝婉岚涩然的笑笑,她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的苦味苦到了心里。秦淮冷眼旁观,若不是有涵养在,他是要爆粗的。 “收起你这副姿态,我恶心。” 蓝婉岚脸色一僵,她的心就像被无数的针尖扎成了刺猬,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连看到她都觉得恶心了吗? 也是。 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也是她伤害了他最爱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厌恶她,她还期待什么? 蓝婉岚端着咖啡杯挡住半张脸,掩饰脸上的情绪,轻轻说:“我没有对沈昕做过什么,你信吗?” 秦淮嘲讽:“不信。” 是啊! 怎么可能会信她,曾经她就是毫无顾忌的去伤害沈昕的,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她? 蓝婉岚笑了下:“嗯,不管沈昕跟你说过什么,我都只能说,我没有对她做过任何有伤害她的行为。” 秦淮觉得自己够蠢,因为沈昕不对劲,他知道沈昕跟蓝婉岚在医院见过后就找了蓝婉岚,沈昕的异常跟蓝婉岚有关,既然沈昕不告诉他,那他直接找蓝婉岚问清楚,如今看来,他来找蓝婉岚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秦淮冷笑。 他站起身就走。 蓝婉岚症愣的看着秦淮走人,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杯子,眼里掩饰不住妒恨。 她还在幻想着自己一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让秦淮和沈昕之间有了嫌隙吗? 蓝婉岚咬着红唇,现在的沈昕已经不是曾经的沈昕了,现在的秦淮也不是当年那个秦淮了。 不是她能挑拨的了吗? 蓝婉岚是不甘心的,她爱秦淮啊,把他爱到了骨子里啊。 蓝婉岚眼里有痛苦,不过很快她又疯狂了,没关系,沈昕你跟秦淮在相爱又如何呢?秦淮只能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她还有底牌,最后的底牌,为了能跟秦淮长久在一起,她才选择暂时离开秦淮的身边不是吗? 蓝婉岚轻轻松了口气,她整个人又放松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是兴奋的,她在脑子里想过无数次的画面,能把沈昕踩在脚底下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只是遗憾的是,在医院的时候,沈昕错过了和她儿子见面的场景,不过没关系,她更喜欢看到沈昕震撼到心碎的样子…… 蓝婉岚没有叫住离开的秦淮,她低低的笑着,轻微的笑声让人毛孔悚然。 秦淮从咖啡厅出来,给沈昕打了电话,沈昕没接,秦淮烦躁的点了根烟,烟雾迷离了他的神色,他把玩着手机,他是知道沈昕的脾气的,只要她不想接他电话,不想让他找到她,他是找不到她人的,这让秦淮很挫败。 曾经,沈昕对他亲密无间,是什么时候起,他被沈昕从她心里踢出来的? 秦淮眯了眯眼。 是蓝婉岚用计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被沈昕捉奸在床?还是沈昕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意外摔倒流产? 秦淮心尖一疼,他甚至懦弱的都不敢在往下想。 083】恐惧 沈昕出事了。 她出了车祸。 姒暧在去医院的路上,一颗心都揪成了一团,她握紧了祭衍的手,身体在发抖。祭衍是强势要跟她去医院的,他不放心姒暧此刻的状态。 祭衍搂着她靠在怀里,在她发顶亲了亲:“别担心,沈昕会没事的。” 姒暧的声音发哑,她摇着头:“微微说她在抢救,如果不是很严重,微微不会给我打电话…”呼呼还没有找到,这节骨眼上,如果不是有生命危险,梁薇不会通知她的,至少会等到沈昕确定没事后,才把车祸的事告诉她。 而现在,她不敢想下去。 祭衍揉着她的发梢,只能用胸膛的温暖给她力量:“会没事的,别担心。” 姒暧抓着祭衍的手,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恩,一定不会有事的。” 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梁薇坐在凳子上,半弯着腰两手撑在大腿上,手里握紧了手机,走廊里很安静得让人心慌。 张亮赶来,看到梁薇心里疼了一下,此时的梁薇太孤寂,他快步走上前,蹲在梁薇的面前,将她的脑袋抬起来。 是一张安静的流泪的面容。 张亮觉得喉咙发堵,他将梁薇的脑袋抱在怀里,轻声说:“没事,没事了,沈小姐不会有事的。” 梁薇瞬间就泄了身上的力气,她靠在张亮的怀里,下唇咬出了血:“她推开那个小男孩被车撞飞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昕…会不会死了?” 张亮心疼她,温润的声音能让人沉静,他笃定的说:“不会,她不会死。我们一起等手术结束,等她从里面出来。” 梁薇闭上眼睛,轻声哭了出来。 张亮呼出一口气,勉强笑了:“你身上都是冰冷的,我去给你买碗热汤?暖暖身体。” 梁薇拉着他:“不用了,你陪我坐会。” 张亮从她眼里看到了恐惧,他顺从的坐在她身边,将她的脑袋掰到肩膀上靠着:“好。” 两人坐着没说话。 鲜红的手术室三个字,刺痛人的双眼。 姒暧恨透了这三个字,她就像三年前,麻木的站在手术室前,期盼着手术灯灭了,里面的人能安的出来,可是…却带走了她的爸妈… 姒暧伸出手要砸门,手却被祭衍握住了,他疼惜她,心里也痛,曾经,他没有陪着她站在这一起等,让她一个人承受着即将失去至亲的恐惧,他是自责的。 祭衍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暧暧,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独自承受。 姒暧连挣扎都忘记了,她站在这个地方,就是麻木的。 梁薇不忍的别过头,她从来不是软弱的女人,心肠心理质素都够硬,是环境让她变得脆弱,她无法拒绝此刻心里头的无力。 梁薇说:“沈昕是救了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跟秦总有九分像。” 姒暧猛地抬头,盯着梁薇。 那眼神,是要将梁薇给吃了。 梁薇苦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昕看到那个小男孩的时候,神色很不对,然后就有车子失控的冲了过来,沈昕冲上去推开了那个小男孩,自己被撞飞了…很严重…”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她去阻止沈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084】保命 沈昕的情况非常糟糕。 中途下了三次生命逝去迹象的通知书,姒暧是抖着手签字的。 她的眼睛是血色的。 祭衍的心很疼,他体会到了曾经他最爱的人站在这里孤寂无助恐惧惶然的心情了,这种情绪太痛,他没办法说原谅自己不在她的身边。 姒暧抱着双臂,往祭衍的怀里靠了靠。 她失神的盯着手术灯的几个字。 梁薇别过头,如果是她,她会把要签的通知书给撕了,她不敢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她没有姒暧那么有勇气。 梁薇深吸一口气。 张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热的奶茶:“不喝就拿着暖暖手。” 梁薇看着张亮脸上温和暖意的笑容,她伸手接过了奶茶,冰冷的手心有了热度,麻木冰凉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张亮将另外两杯奶茶给姒暧和祭衍:“没选口味,凑合着喝点。” 这时候,也没有人能喝得下,奶茶只是让他们暖手的。 姒暧接着奶茶,麻木的说谢谢。 张亮站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一起等。 这场手术做了整整九个小时,晨曦换上了暖阳,太高斜挂在半空,将手术室的走廊照亮了,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不幸中的万幸。 命暂时保住了,但还没过危险期。 沈昕被送到了重症无菌病房,主治医生栽下口罩,疲惫的揉了揉眼角,说:“情况不容乐观,她的身上有三处致命伤,其中一根管子仅临心脏微公分的距离,我们不敢贸然把管子取出来,在心脏科权威方面,我建议你们去找美国的尼桑博士,他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样的手术成功率有五成…” 医生的话让姒暧浑身冰凉。 “你的意思是,她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医生苦笑:“是的!还没有结束,我很诚实的告诉你,我没有把握做心脏边上的手术,我只能尽力把她的命保住。你们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去找尼桑博士,否则……” 他的话已止,在场的人却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而医生没说的是,就算是保命的这三个小时内,他也不能跟他们打包票说一定能让她活着… 医生叹了口气。 姒暧要去找尼桑博士,祭衍抱着她,在她的发梢上亲了亲,哑声说:“交给我。” 姒暧抬头看他。 祭衍的唇角微扬:“交给我,我来处理。” 姒暧想挤出笑容,可却发现,就算是硬挤的,都挤不出来。祭衍的大手在她的脸上揉了揉,轻声说:“不笑了。” 姒暧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梁薇和张亮还没离开,沈昕的命暂时保着,这让他们都微微松了口气,虽然这口气只是堵在嗓门眼里,没敢部松完。 但好歹思绪都回来了。 梁薇冷声说:“要告诉秦淮吗?” 昨天她们的心思都在沈昕身上,而且沈昕出事前,情绪就不对劲,明显是跟秦淮有关系,所以她们谁都没去想沈昕出事,要不要告诉秦淮,他们的注意力不在秦淮身上。 而现在,梁薇想起秦淮来了。 姒暧猛地看向梁薇,眉目嗜血:“他人呢?” 085】平静 秦淮来医院的时候,非常狼狈。 他的目光很平静,甚至在看到姒暧的时候,也是平静的。他平静的问:“沈昕在哪?” 姒暧一巴掌打了过去,不解气,又打了一巴掌。 秦淮的头被打偏了,他的嘴边有血丝,但他扔是平静的看着姒暧,平静的问:“沈昕在哪。” 姒暧死死的盯着秦淮:“你跟沈昕吵架了,为什么?” 秦淮舔了下唇边的血丝:“我们没有吵架,姒暧,沈昕在哪,我需要知道。” 姒暧的目光沉冷:“你们没吵架,她怎么会出事,秦淮,当初你跟沈昕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在让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现在呢?她就躺在里面,她要死了,你开心了?” 姒暧咆哮出声。 秦淮的瞳孔缩了缩,他依然只是平静的问:“沈昕在哪。” 姒暧恨不得将他打得半死,手被人抓住了,她就咆哮的吼:“在哪在哪在哪,她在里面躺着,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秦淮并不在意姒暧的咆哮,或者说,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冲他咆哮的姒暧,他麻木的转身,朝病房门口一步步的走过去,然后站在病房门前不动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病房门,似乎要在门上看出一个洞来。 姒暧是讥讽的,她想把秦淮赶走,她见不得秦淮,在她的意识里,就是秦淮把沈昕害成这样的,他没资格站在这里。但是祭衍把她半拖半抱的抱走了。 姒暧非常生气,她想推开祭衍,奈何祭衍就算是病着,也比她更有力气。 祭衍把姒暧抱到椅子边上,他喘息着低声说:“暧暧,他们的事,别搀和了,嗯?” 姒暧瞪他。 祭衍在她耳边叹气:“给秦淮一些时间,他现在看起来不对劲。” 姒暧讥笑:“死了最好。” 祭衍失笑,真是小孩子气的话,他不由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轻声安抚:“我知道你跟沈昕好,但是…这毕竟是她和秦淮的事情,等沈昕醒了,让她自己处理。当然,如果沈昕需要你帮忙,我举双手赞同。” 姒暧推开他。 祭衍想把她给拉回怀里,发现他的身体是软的,只能苦笑。宋琛是接到祭衍的电话,安排跟尼桑博士联系后直接来了医院。 “总裁。” 宋琛是意外的,也是庆幸的。 老板在非洲瘟疫圈里走了一回,活着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宋琛低声说:“尼桑博士两小时后会到达医院,具体事宜安排妥当,不过尼桑博士有一个要求。” 祭衍看他。 宋琛苦笑:“尼桑博士提出要一份雄性第二次发育的报告书,我答应了。” 祭衍眯了眯眼睛:“野心不小。” 宋琛无奈:“只能先把人骗过来,至于报告书……到时候具体说。” 姒暧在边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宋助理,听到尼桑博士被骗过来,她松了口气,只要尼桑博士来给沈昕做手术,她就有生还的希望。姒暧看宋助理的目光炙热了两分。 会办事。 086】拖走 宋琛看着祭衍。 祭衍让他直说,宋琛的余光瞥向姒暧,语气慎重:“孩子在蓝家老宅,蓝夫人亲自看着,要我去抱回来吗?” 姒暧猛地看向宋琛。 祭衍笑了:“人都看着?” 宋琛点头:“留了两人在蓝宅,孩子目前安。” 祭衍说:“嗯,继续看着,有危险就把孩子抱回来,至于蓝夫人……”祭衍语尽不详,宋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知道了,跟姒暧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医院。 姒暧直勾勾的盯着祭衍。 祭衍失笑,他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轻声说:“孩子一切都好,别担心,我让人看着。” 姒暧咬着红唇。 祭衍的声音幽幽的,透着冷意:“蓝家人的惹事本事不错,迟早会有意外的。” 姒暧问:“你什么时候让宋琛去蓝家的?” 祭衍嗯了声,避开了她的话。什么时候让宋琛去蓝家的?祭衍的唇边噙着笑,眼神是冷的。 姒暧没有在追问,只伸手环住他的腰,她抱紧了这个男人。 … 呼呼暂时没事,姒暧堵在嗓门眼上的气稍微的松动了些,她拽着秦淮的衣领,要将人拖走质问。 秦淮如磐石一样,纹丝不动。 姒暧手上要是有刀子,她就给秦淮捅死在说。 现在心疼难过了? 你他妈的早干嘛去了? 姒暧盯着秦淮,阴沉沉的开口:“你去见了蓝婉岚?”他要敢说‘是’,她现在就去找把手术刀,将他捅进去手术室。 秦淮的眉梢动了动。 姒暧真的为沈昕感到不值。她跟祭衍之间是因为蓝婉瑜,只是祭衍要比秦淮强一千倍,祭衍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蓝婉瑜,更不用说跟蓝婉瑜有丁点的感情纠葛,蓝婉瑜给她造成的悲剧,真正算起来只能算在蓝婉瑜头上,祭衍是无辜的。可沈昕跟秦淮不同,秦淮对蓝婉岚也是不同的… 姒暧曾经也幸运过,至少她和沈昕两个人,秦淮是还陪在沈昕身边的,可是现在,她就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秦淮离开沈昕,才是沈昕最大的幸运。 姒暧沉沉的开口:“秦淮,请你离开,沈昕不想看到你。” 秦淮终于动了,他的眼珠子转动着,他看向了姒暧,是暴戾的。 这种眼神,在监狱的时候,她看得还少吗? 姒暧笑了声,眼神也是冷的:“回去跟蓝婉岚过吧,以后别打扰沈昕了,她有我就够了。” 秦淮攥紧了双手,手背的青筋一突突的跳着。 他平静的说:“我陪着沈昕。” 姒暧不想跟他废话,朝张亮说:“把他拖出去。”张亮有点懵,又有点无奈的看着姒暧:“我拖不动。” 姒暧又看向祭衍,祭衍还是个虚弱的人,她的目光掠过他看向梁薇;梁薇撸袖子走上前:“你加我,两个拖一个应该行。” 姒暧面无表情。 两女人拽着男人的衣服,要将人拖出去这块私人vip空间范围内。秦淮脱下衣服,扔给她们两个,脸对着病房门,一动不动。 姒暧气得要去找刀子。 梁薇将他的衣服扔了,非常不高兴:“秦淮,你有个儿子吧?你别否认,他跟你这张脸一模一样。” 087】拖走 姒暧和秦淮都看着梁薇。 阴森森。 暴戾的。 梁薇扯了扯嘴角:“沈昕是为了救你儿子被车撞的,你太渣。” 梁薇说完这话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秦淮要打她的,梁薇往后退了一步,直勾勾的盯着他,很嫌弃。 姒暧抓着秦淮的衣领,将他的头拉下来,一拳砸了上去。 她的目光如冰窖,将人推开:“滚。” 秦淮按了按发疼发麻的嘴角,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没有儿子。” 走廊里如死沉般安静。 秦淮盯着梁薇,眼里发狠:“我没有儿子。” 梁薇嗤笑一声。 谁信! 姒暧让张亮找医生来,张亮是不放心的,这气氛显然不对,他怕自己走开,秦淮真的会打梁薇的,他警惕的看着秦淮:“秦少,姒暧现在在气头上,你看?” 姒暧瞪张亮。 张亮冲她安抚的笑了笑,又知道秦淮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去找医生。 来的是护士长。 简单的说明了眼下这情况。 护士长严肃脸,请秦淮离开:“你在这会干扰病人,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让病人情况加剧,这个责任是由谁来承担?” 护士长严厉的表示,这个责任医院是不会担的。 秦淮不为所动。 护士长生气又无奈,姒暧跟着护士长去了分诊台,说要棍子,护士长疑惑:“你要棍子做什么?” 姒暧面无表情。 既然那个渣不离开,那就打晕拖走。 护士长惊疑:“你不会想把他打晕吧?” 姒暧没说话,但是态度表情了一切。护士站扯了扯嘴角,略无语:“没有棍子,而且你这样做是故意伤人,不能做。” 姒暧的眼珠子在分诊台周围搜寻着,眼尖的看到一个凳子脚,应该是坏了的凳子上拆下来的,她指着那根木头:“就这根。” 旁边的护士把那棍木头踢进了柜台下。 姒暧幽幽的看着她,那护士呵呵笑了两声,转身背对她。护士长说:“成了,那男人爱待着就让他待着吧,他也见不得人,就是…膈应人…” 这么渣的男人,她也是厌恶的。 在医院工作,天天都在看故事,故事看多了,被各色的人恶心过了,都习惯了。 姒暧没找到棍子,很气闷。 祭衍失笑,他揉着她的发顶:“别操心了。” 姒暧很心痛,她为沈昕痛心,趴在祭衍的怀里,她闷闷的说:“沈昕知道秦淮有儿子,她得多难过。” 曾经,沈昕也坏过秦淮的孩子啊! 那时候,她多幸福,多快乐。 可是…… 这一切都被毁了。 孩子没了,沈昕也毁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有自己的孩子了,她以为,秦淮这辈子也不可能在有孩子的。 可现在,梁薇说,沈昕救的那个孩子跟秦淮是一个模子的。 她都不敢去想象,沈昕在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的感想,甚至不敢想,沈昕是用怎样的心情扑上去救下那个孩子的…… 姒暧大痛,她觉得呼吸都疼了。 祭衍将她抱在怀里,大手在她的背后上轻柔的抚摸着,温热的掌心想要给她抚平伤疼的力量。 “会好的。” 088】套话 秦淮走了。 姒暧一脸讽刺,拿棍子都赶不走的人,在知道自己能有一个儿子后,走了。 姒暧眼睛通红。 祭衍抱着她,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其实他现在很难受,急需要躺着休息,但是他不能,他见不得自己的女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难过。 他摩擦着姒暧的发丝,闭上眼睛掩饰眼底的疲惫。 “不气。” 姒暧靠在他的怀里,深吸一口气,勉强说:“我就是为昕昕难过。” 祭衍沉默。 梁薇和张亮陪着他们守了一天一夜,先回去了,梁薇说回去洗漱下,会过来医院。姒暧跟他们说不用,等专家来给沈昕做完手术,她会安排沈昕出国。 梁薇点头,只说有需要可以找她帮忙,就和张亮走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很安静,姒暧抬头,看着脸上有疲色的祭衍眼底有愧疚:“祭衍,你回家吧?” 还没说完,手腕就被捏痛了。 姒暧也乖乖的闭上了嘴。 她抱着祭衍的抱,将脑袋枕在他的身上,喃喃:“你不能在有事了。” 祭衍顿了下,沉沉开口:“不会有事。” 姒暧没说什么,她也很累,精神压力太大,负荷太重,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只能用力抱着身边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她的精神支撑。 姒暧笑了。 “祭衍,如果蓝婉岚真的给秦淮生了儿子,我想把她儿子送到国外去。” 她的眼底有狠意。 祭衍无声的拍拍她的手臂,无论她要做任何事,他都会无条件支持,至于之后是什么结局? 祭衍的眸里有冷光。 那就另当别论了。 宋琛再次来医院,身边跟着那位从国外找来的专家,两边人没有相互寒暄,那专家直接进了手术室。 宋琛没离开,他凑到祭衍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祭衍有些惊讶,然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宋琛跟姒暧打过招呼先离开了。 祭衍摩擦着指腹,看到姒暧的心思都在手术室上面,决定让她转一下视线,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小家伙已经送回家了。” 姒暧心不在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祭衍在她的手腕虎口的位置用力一按,满意的听到一声疼痛的呻吟声后松开她的手。姒暧抬头瞪眼睛,压低声音说:“你干嘛?”昕昕还在跟死亡搏斗,这人没看到她心神不宁吗?还逗她。 祭衍:“……” 他无奈,只能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姒暧不敢相信,眼睛里有光亮和激动,她抓紧了祭衍的手,小心的说:“呼呼没事了吗?” 祭衍点头,眉宇间有些不情愿。 他的眸光暗沉,突然闪过一抹光,趁着这个好时机,他在姒暧耳边低声诱惑语气肯定的问:“老婆,呼呼的妈妈在监狱里吗?我们要不要去接她回来?” 姒暧因为呼呼此刻安在家,又因为还在手术室里的沈昕现在的情绪是最薄弱的时候,此刻的她对祭衍有精神上的一丝丝的依赖,自然的回答了他的话,她难过又痛苦的摇头:“晓晓姐没在监狱,她生下呼呼就死了…” 还没说完,整个人都僵住了。 089】道歉 祭衍的眼里闪过得逞,他抱着姒暧的手臂紧了紧,脸上会笑意。 姒暧抬头幽幽的盯着他。 这人真是坏透了,在她心底防线最薄弱的时候来套话,真过分。她抬手在他的腰上狠狠的拧了拧。 “宝贝儿是我儿子,跟你没有关系。” 存心要气他。 腰上被拧得很疼,但祭衍面不改色,他在姒暧耳边吐热气,声音低沉性感:“嗯,也是我儿子。” 姒暧磨牙,骂他不要脸。 祭衍挑眉,不要脸能有儿子老婆的话,脸要来干嘛?他低低的笑着表决心:“你别冤枉我,我第一次见他也是当他儿子的,对他很好。” 姒暧呵呵笑。 很好? 她都不好意思翻这人的旧账。 祭衍将姒暧抱在大腿上,脑袋贴着她的脖子蹭,闭上眼睛轻声说:“跟我说说他的事吧,我想知道。” 姒暧沉默了。 祭衍嘞着她腰的手用力,声音发沉:“暧暧,我想知道。” 姒暧的声音冷了很多,她轻描淡写的说:“也没什么好说的,晓晓姐在监狱的似乎对我很照顾,有次监狱发生暴动,我和晓晓姐逃出去了,去了监狱的后山,晓晓姐难产,在后山边上的阴沟边上,我给她接生……” 姒暧说话很费力,她的气息变得沉重。 身体在不自觉的发抖。 祭衍的眼里闪过心疼,他想干脆阻止姒暧不要再说下去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他都不会在知道姒暧在监狱里的这段经历,他强迫自己的硬着心肠诱导着她,让她放轻松,慢慢的说。 姒暧苦笑:“我没接过生,看到大出血又害怕,根本不敢给晓晓姐接生。”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晓晓姐是难产,呼呼的脚横在子宫口上,她不会正胎位,监狱里知道她们逃跑了,在力追捕她们。最后是晓晓姐自己用发簪划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的…… 姒暧闭上眼睛,她很痛苦。 曾经,她一度的做噩梦,噩梦里是晓晓姐生孩子惨死的画面,她的精神曾经一度的崩溃过。 祭衍沉默了。 他抱紧了怀里这个女人。 他想他曾经是有多该死,让自己的女人去遭遇这一切不该遭遇的事情。 他心痛。 可在心痛他也代替不了暧暧曾经生活过的一切。 他只能用余生加倍在加倍的去疼爱这个女人。 祭衍低声说:“以后有我。” 姒暧靠在他的怀里,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目光是恍惚迷离的。在提起那段经历,她还是觉得难过的喘不过气来,但她不能说,她是眼睁睁的看着晓晓姐在她面前流血而死的,她不能说。 姒暧闭上眼睛。 唇边的笑是嘲讽的。 她在嘲讽自己。 两人都突然安静下来,并没有温馨的画面,有的是沉默的窒息,令人沉痛的窒息。 祭衍在情感上是后悔诱导姒暧的,但在理智上他是不后悔的,这两种情绪拉锯着他的思维,让他有些头疼。他按了按额角,苦笑:“暧暧对不起。” 姒暧愣了下,很久很久才慢腾腾的摇摇头。 090】送走 沈昕的手术很成功。 姒暧狠狠的松了口气,她软在祭衍的怀里,笑得比哭还难看:“太好了。” 祭衍的眼眸里闪过心疼,更加用力的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沈昕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她的身体太弱,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她都得过上无悲无喜如和尚一样的人生,而且最忌的就是情绪激动,她的伤口离心脏太近,过激的情绪会影响到心脏上的血管… 姒暧点头,只要人没死,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姒暧让祭衍安排将沈昕送走,沈昕刚推出手术室就被秘密通道送出了国,秦淮赶来医院的时候,医院的走道都已经是凉的了。 秦淮的双眼赤红,抓着医生的衣领,能吃人。 医生也无奈:“秦先生,请您节哀。” 秦淮不相信沈昕死了,这群庸医以为跟他说沈昕死了,已经送去火葬场了就以为能骗的了他吗? 他的眼神太过危险。 医生的身上是冷汗,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按着祭先生的交代,他说:“秦先生现在赶去应该还来得及见到沈小姐最后一面,姒小姐让我告诉你,他们将沈小姐送到了这个地址。” 秦淮攥着医生衣服的力道松了。 医生马上离开秦淮,站在了安位置,他稳住情绪,眼神有警惕。 … “祭夫人,飞机已安起飞。” 姒暧收了电话,苍白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她抬头看向祭衍,眉目轻松:“谢谢。” 祭衍俯身,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咬了下。 姒暧失笑。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恼了她对他的客气。 祭衍的大手在她的发丝上穿梭,低声说:“别担心,等我的身体好点,我们去看她。” 祭衍知道姒暧是放心不下沈昕的,正好等他身体好点,就带着她出去玩一圈。正好,他还欠她一个蜜月。 姒暧的眼睛亮了:“好。” 祭衍喜欢看她的笑颜,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姒暧愣了下,抬手楼上他的腰身,顺从的回应他。 祭衍觉察到她的回应顿了下,紧接着就是疯狂的索取。 等好不容易把人放开,姒暧的脸都红了,她撇了他一眼,唇边的笑始终没有落下,两人相互牵着手,转身朝火化间看去。 床板上的尸体被白布从头盖到脚,边上站着一个佝偻着背长相瘆人的老人,老人的脸色发白,被他看一眼,就觉得瘆得慌,但姒暧看着他就觉得亲切,尤其是想到待会秦淮赶来,就看到这个老人家推着这具尸体进火炉口的时候,心情更是畅快。 “你说,秦淮会不会后悔?” 祭衍沉默。 他不是秦淮,没办法回答她的话。 姒暧抬头笑眯眯的说:“我喜欢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当然,如果秦淮没追过来亦或是对沈昕的死无动于衷,那就别怪她了…… 姒暧眯了眯眼睛。 祭衍失笑,宠溺的看着她。现在的姒暧跟三年前的姒暧是真的不一样了,三年前的姒暧坏点子多,也折腾人,但她眯起来的眼眸透着坏的眼眸都是干净剔透的;而此时的姒暧… 她的眼里有了冷漠和仇恨。 祭衍心疼,唇边的笑有瞬间的涩意。 091】陪葬 秦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火化间门口的,他的腿是软的,所以看到被推进去火焰里的尸体,他目呲欲裂,软着双腿往前挪。 “不,不,不不……” 他的昕昕,不是他的昕昕的,一定不是。 姒暧笑得很畅快也很恶劣:“秦淮,你就睁大眼珠子看着,沈昕就是在你眼前死的,尸骨都烧成了灰,到死,她都不会原谅你。” 秦淮的眼里只有火焰。 烧红尸体的火焰。 他朝着火焰口扑了上去。 可惜的是,被祭衍和烧尸的老头拦下来了,老头阴沉沉的看着他,咒骂他不爱惜身体,做着糊涂事。姒暧在一旁冷眼旁观,说出口的话绝情到底:“现在知道要跟她一起死了?早干嘛去了?沈昕说了,她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就愧疚着,痛苦着吧。” 秦淮摊在地上,像是失了魂。 姒暧看够了他的样子,撇撇嘴,挽着祭衍走了,就这么样子看得她碍眼,面无表情的说:“在被蓝婉岚缠上的时候,怎么没后悔?” 祭衍搂着她的腰:“好了,这件事到此结束,以后都不关你的事了,回去吧。” 姒暧哦了声。 把秦淮仍在火化间,走得干脆。 … 张秀兰抱着呼呼掉眼泪,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呼呼就回来了,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呼呼了。 张秀兰又抱紧了呼呼。 柳婶转身,背地里用袖子擦干泪水,再次对宋助理热情的感谢,宋助理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但对老人家这一个劲的感谢,他也有点消受不起啊。 “阿姨,您太客气了。” 柳婶笑着说:“你救了我的兰儿,也救了呼呼。不客气的,你坐着,阿姨给你做饭,一定要留下来吃啊。” 宋助理的确是要留下来,祭总和祭夫人没回家,他得看着孩子,至于留下来吃饭? 宋助理犹豫了。 柳婶去了厨房,宋助理悄咪咪的去观察在沙发上抱孩子的女人,这女人一会儿哭一会笑的,估计神经有点不正常。 他掏出手机,给祭总发了个短信报告了下这里的情况。 祭总没有回他。 宋助理眯了眯眼睛,他凑到沙发边上坐着,打算静观其变。 呼呼张开眼睛,看到张秀兰,就裂开了嘴巴,啊啊的叫了两声,小脸上都是委屈,张秀兰心疼坏了,忙抬手打自己巴掌。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宝儿打我吧,啊。” 她抓着呼呼的小拳头,在自己的脸上打着。 呼呼扁着嘴,转头看向大厅,没看到姒暧的身影,开始掉眼豆子。张秀兰一看呼呼哭,心疼死了,她抱着呼呼去了厨房,跟柳婶紧张的说:“妈,宝儿一直哭,怎么办?怎么办?都是我的错啊。” 柳婶的手湿哒哒的,她抓着围巾擦了擦手,从张秀兰怀里抱过呼呼轻声哄着:“宝儿不哭,妈妈一会就回来了,奶奶给你做饼吃好不好?” 呼呼听到妈妈两个字,哭得更用力了。 宋助理站在厨房门口,眼睛紧紧的盯着大哭的小家伙,紧张的问:“阿姨,他怎么哭了?不要紧吧?” 柳婶心疼的说:“他这是想妈想的。” 宋助理:…… 092】坏妈 姒暧在见到呼呼的时候,跟在监狱里隔个一年半载没见的心情是完不一样的。 呼呼哭累了,胖嘟嘟的脸上红扑扑的,眼角上还挂着泪珠,看到姒暧朝她伸出小胖手,满脸的委屈。 “抱抱。” 这是呼呼第一次跟姒暧开口说有词语的话,然而姒暧并没有欢喜,心窝处仿佛被针尖扎一样疼得难受。 姒暧将呼呼抱在怀里,眼里蓄满泪水,她扬起唇,亲在呼呼哭红的脸上,在他耳畔低声温柔的哄着他。 “妈妈回来了,不怕,呼呼不怕了,妈妈在。” 呼呼一巴掌呼在她的脸上,哭到嘶哑的声音让人想要疼到骨子里:“坏。”撅起的肉嘟嘟小嘴,委屈极了。 “妈妈坏,妈妈该打,委屈宝宝了。”姒暧抓着呼她脸的小胖手,放在唇边狠狠的亲。 眼里的泪花在打转,唇边是小胖手的热度,直到这一刻,姒暧冷冻的心才有了温度,她才确信,呼呼是真的在她的怀里,他没有被人抱走,仿佛她从象人族回来听到呼呼被人强行抱走的消息是那么的不真实。 呼呼睁着哭红哭肿的眼睛,看到姒暧眼里的水珠,他撅着嘴,转头将脸蛋埋在姒暧的胸口。 热热的温度还有香气,这是妈妈安的怀抱,呼呼裂了下唇,眼皮渐渐的合上了。 姒暧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亲,看到他隐约合上的眼皮,姒暧缓缓的勾唇,眼底有浓不开的眷念。 “姒暧,我,我对不住。”张秀兰站在姒暧对面,看着呼呼和姒暧的互动,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愧疚难过,更加急促不安。 这一次,是她没有照顾好呼呼。 张秀兰愧疚的低下了头。 姒暧抬头看向张秀兰,眼底的泪珠顺着脸庞滑到脖子里,眼泪是热的,滑到脖子上却是冰凉的。姒暧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轻轻的笑着:“秀兰姐,你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呼呼,这件事谁都不希望发生,别在难过了,嗯?” 张秀兰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只呐呐的说:“是我不好。”孩子抱在怀里,都会被人抢走,是她没本事。 姒暧有些无奈,她知道呼呼被强行抢走这件事给张秀兰很大的打击,也彻底吓到了她,但是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姒暧为难的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祭衍,祭衍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怀里。姒暧低头,有些无语。 祭衍理直气壮:小屁孩就能将脸埋在你的胸口上了?小就有理了?那地方是我的。 姒暧沉默一秒,抱着呼呼转了个身,背对他。 祭衍目光灼灼:我的东西被别的男人惦记占用了,还敢躲。 祭衍的目光太灼热,姒暧无语的翻了翻眼皮,在看在她面前低着头局促不安的张秀兰,心里又沉甸甸的,她轻声说:“秀兰姐,呼呼睡着了,我抱他去床上睡会。” 张秀兰猛地抬头,死盯着她怀里的呼呼:“啊,好,好。” ------题外话------ 祝小仙女们女生节快乐!啦啦啦! 093】学做 姒暧抱着呼呼要进房间,可是看着秀兰姐盯着她和呼呼的眼神,是疼痛的,是紧张的,惊弓之鸟般,姒暧眼底有无奈。 张秀兰跟在姒暧的身后进了房间,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直勾勾的看着姒暧掀开被子一角,将呼呼放在床上,才松了口气。 没了妈妈的怀抱,呼呼惊醒了,迷迷糊糊的张开双眼,嘴巴扁了要哭。 “妈妈。” 姒暧的心肝仿佛被锤子砸过,又疼又喜,她的儿子叫她妈妈了。姒暧高兴的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宝贝儿,妈妈在。” 呼呼又闭上了眼睛。 简直太乖太可爱了。 姒暧惊叹她的儿子太懂事,本来都要张嘴哭的,看到她在又把眼睛闭上睡了。姒暧觉得这个儿子肯定是个省心的娃。 姒暧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也没有哄孩子睡觉的经验,不过电视剧里哄孩子睡觉的剧情她是看过的,蹲在床边,轻轻的拍着呼呼的肩膀处,哄他睡觉。 张秀兰站在床不远处,看着床边上母子的画面,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 柳婶站在门口看着张秀兰,无声的叹了口气,视线落到每个章法哄孩子睡觉的姒暧身上,又摇头失笑。 “丫头,呼呼睡熟了,出来吃饭吧。” 姒暧转头,眨了下眼睛:“真的睡熟了啊?” 柳婶轻笑:“别在拍他了,得把他打醒。” 姒暧尴尬的笑笑,她嗫糯的说:“我,我没哄过孩子。”柳婶愣了下:“多哄几次就会了,哪个做母亲的不是这么过来的?谁就天生会带孩子吗?多折腾几次就知道孩子需要什么了。” 姒暧的眼睛亮了。 对啊! 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当妈妈的,没带过孩子总学得会的嘛,从现在开始,呼呼都在她身边,她能学的要学得还有很多很多。 姒暧又开心了。 祭衍看到她眼里的喜色,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这么高兴?” 姒暧点头,歪着头看祭衍:“我觉得我以前太亏欠宝贝儿了,以后我要加倍的对他好,学做一个好妈妈。嗯哼!” 祭衍不高兴了,你要做个好妈妈就是为了那个臭小子,祭衍的眼里有瞬间的阴郁。姒暧忽然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祭衍被她看得有些毛孔悚然,他悄悄收回搂着她腰的手,挺直腰杆。 “想打什么坏主意?” 姒暧咧嘴一笑:“吃完饭我们去书店。” 祭衍本能的拒绝:“我送你去,公司有几份重要文件,我去公司。” 姒暧眯了眯眼睛,又一想去买书你不跟就不跟吧,反正最后书你是必须得看的。 “成。” 祭衍皱眉。 老婆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他有点不适应这节奏,脊背上泛起的寒意没有消减下去,反而更深冷。 祭衍思考着刚刚找的那个去公司签文件的借口要不要给收回来,陪老婆去书店就算了? 柳婶端菜出来,姒暧上前帮忙。 “祭先生,小宋怎么就走了?都让他留下来吃饭了?” 祭衍眉头动了动:“他有急事先走了,我们吃。” 柳婶收起一块碗和一双筷子,转身回厨房小声的叨叨说:“亏得呼呼是小宋给送回来的,不吃一顿饭就走了,得说说他。” 094】去留 吃饭的时候,柳婶犹豫了挺久,还是开了口:“暧丫头,我想着,明天就带着阿兰去帮厨,以后…就偶尔过来看看你跟呼呼,你看呢?” 张秀兰猛地抬头盯着她婆婆,眼里有泪,她张张嘴想反驳想拒绝,但是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给祭衍舀汤的姒暧愣住了,她惊诧:“柳婶,你想带秀兰姐去上班吗?是因为呼呼的事情?” 柳婶放下筷子,看向张秀兰的目光是慈爱的,转向姒暧的目光时慈爱里多了份愧歉:“也不尽然,我想着…既然出来了,总归得有靠着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觉得做菜挺好,沈小姐那里也不错,我想着先带阿兰去做帮厨,等她手艺好了,也能出来自己当个小老板。” 说道小老板三个字,她笑了。 上次沈昕来家里后,有说过让柳婶去她酒店里做厨师,姒暧在象人族的时候,柳婶有跟沈昕去酒店,觉得自己也适合在厨房里做活,本来答应沈昕隔天就去上班的,但不巧是呼呼出事了,现在呼呼找回来了,她就动了明天去上班的心思。 当然带着张秀兰一起走的心思,是看到祭衍和姒暧相处后决定的。她和张秀兰总归是外人,一个家里多了两个外人在,总归是会不自在的。 这种不自在会是双方的。 只不过,要离开,两人心中都是不舍和难过。 当然,现在的柳婶还不知道沈昕已经出事了。 姒暧放下勺子,很认真,眼底有点急:“既然不是因为呼呼的事,那柳婶您别让秀兰姐跟您一起去了,您如果想着让秀兰姐以后自己开饭店,这都是小事,您也该相信秀兰姐的厨艺啊,她没必要去当帮厨……” “姒暧,我…”张秀兰突然出声:“我跟婆婆一起去做菜。以…以后你就自己带呼呼了。” 姒暧皱紧眉头:“秀兰姐?” 祭衍在桌下拍了拍姒暧的大腿,淡淡的开口:“姒暧说你们的厨艺不错,我在步行街有个店面,刚装修好准备开面线糊店的,明天你们跟姒暧一起去看看。” 姒暧反应快,笑眯眯的点头:“嗯,当初觉得沈昕酒店福利不错,去那有她柳婶也不吃亏,那柳婶既然想让秀兰姐自己当小老板,那柳婶也不必去酒店上班了,您跟秀兰姐两个自己开店,明天我带你们去步行街看店面,就这么决定了。” 柳婶有些急,怎么就决定了?她没说要开店啊,说让阿兰自己当小老板也只是骗骗她的,怕这丫头因为呼呼的事在纠缠。 柳婶:“你这丫头说啥呢,你婶能开啥子店。” 张秀兰的眉宇有忧愁,心不在焉的,也没认真听他们在讲话。姒暧笑嘻嘻的吃饭,还好心情的给祭衍夹了块肉,送到他的嘴里:“快吃饭,菜要凉了。柳婶,明天早上您还给我煎饼呗?等以后开店了,您也卖煎饼,我喜欢吃。” 柳婶自然是愿意给她煎饼的,但对她说的开店卖饼,她却没当一回事,在她的心里头,要开店是不太容易的事情,她也没想过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在外面支个店起来。 095】回家 这段时间呼呼受了惊,一个吃饭的时间,呼呼惊醒了。 姒暧心疼,这次是把呼呼抱在怀里哄睡的。 公寓只有一个房间,祭衍幽幽的盯着抱着小屁孩走来走去的女人,他就看小屁孩不爽,非常不爽。 想上去把小屁孩拧着扔出去,自己变成小屁孩躺她的怀里。 祭衍的目光太灼热。 姒暧抬头,撞进了那双熊火的眼睛里,她愣了下,将呼呼抱得更紧,警惕的说:“你想做什么?” 祭衍深沉的说:“该回家了。” 姒暧走到他身边:“晚点。”她将呼呼抱在沙发上,呼呼皱着小眉头不高兴的嘟囔,姒暧忙把他重新抱回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呼呼靠在她的胸口转头就睡了。 祭衍靠在沙发上,拍了拍沙发背。 姒暧抱着呼呼挨着他坐,看着祭衍眼底的青色,她心头一涩,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柳婶收拾好就回去,辛苦了。” 祭衍在她的头顶上亲了亲,下巴靠在她的头上,闭上眼。 这么折腾了一通,他的确是累了。 身体里还有毒素,早就要支撑不住了。 柳婶洗好碗,出了厨房看到靠在沙发上挨着坐的两人,脸上有些忧愁,她擦了手走过去:“抱呼呼进屋睡吧。” 姒暧睁开眼睛,笑了:“柳婶,今天晚上我带呼呼去祭衍那。明天十点我来接您。” 柳婶愣住了:“不在家里睡?” 张秀兰也看着姒暧,又去看在她怀里睡着的呼呼,很不舍。 姒暧点头:“嗯,家里只有一间房,您和秀兰姐睡。” 柳婶知道姒暧的脾气,也没在说些房间让给她睡的话:“你要去婶儿也不拦着你,照顾好自己和呼呼,呼呼受了惊,晚上会闹腾。” 姒暧点头。 姒暧本来还想在家里多待会,但是她又心疼祭衍了,跟柳婶和张秀兰匆匆说了几句,就跟祭衍离开了。 祭衍的心情很不错,唇边都是笑意。 姒暧看着他唇边的笑意,心里有些酸,到嘴的话冲动的说出了口。 “这三年有没有想我?” 问完姒暧就咬了唇,她垂下头,脸有点红,其实她是知道祭衍在她坐牢的这三年过得不好,只不过刚刚看到他的笑容,心里触动,就把话问出口了。 祭衍将车停在边上,反身,将她的脑袋抓过来,狠狠的堵住她的唇。 姒暧的脸微红,却也配合他的亲吻。 不。 掠夺。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祭衍在她的鼻子上重重的咬了口:“小没良心的。” 姒暧轻笑:“我也想你。”非常非常想,每天每夜都想。 刚进去监狱的时候,想起他,是恨着的。 她就想,就算是恨着的,也要狠狠的想着他。 到后来,想着他,心里都空了。 姒暧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在他唇上亲了亲:“祭衍,我很想你。” 祭衍的心口发热,手心也是火热热的,他的声音粗哑:“带你回家。” 姒暧笑了:“嗯。” 回家。 胸口被小拳头拍了下,姒暧低头,躺在她腿上睡觉的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姒暧将他抱起来站在腿上,狠狠的亲亲他的小胖脸。 “带宝贝儿回家啰。” 呼呼看着姒暧的笑容,也咧嘴跟着笑。 祭衍盯着小屁孩一眼,不着痕迹的哼了声,果然,这家伙就是很碍眼。 096】温馨 车子开进小区,守在门口的男人拿着手机打电话:“夫人,少爷回了小区。” 祭夫人淡淡的说:“姒暧在车上?” “是的。” 祭夫人将电话砸在床上,贴着面膜的脸上起了皱褶。她这个儿子从外面回来,又跟姒暧黏上了,家都不要了。 祭夫人扯下面膜,有液体的雍容脸上阴沉沉的。 … 这段时间折腾得很,两个人都累了,回家后没收拾,冲了个澡就睡了。呼呼睡在两人中间,三个人头挨着头,很温馨。 姒暧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电话是秦淮打的。 姒暧挂了电话索性关机,被窝里湿湿的,姒暧眨了眨眼睛,猛地掀开被子起身。 呼呼屁股底下湿了。 姒暧:…… 忘记这小家伙会尿床了。 祭衍醒了,他撑着手看着姒暧,眼底有不悦:“扔他下去地毯上睡。” 姒暧白了他一眼,打着哈欠起身,找了条浴巾出来,把呼呼拔干净了用浴巾裹上,她纠结的看着被尿床的地方:“去客房睡?” 祭衍没睡饱,也不乐意在尿床上睡,搂着姒暧去了客房,客房的床没有铺,姒暧也懒得弄,从橱柜里拿了床被子,直接躺床上。 呼呼醒了。 他知道自己尿床了,很不好意思,将小脑袋埋在姒暧的胸口,就是不愿意出来。 等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反身趴在床上,小屁股拱着。 姒暧要笑死了。 这小家伙还知道害羞。 祭衍不爽了,他盯着姒暧,凉飕飕的说:“让他睡边上。”凭什么他的老婆,睡觉他还不能抱?还得隔着一个男人? 昨晚睡觉的时候,祭衍就不同意呼呼睡在他们中间,不过那时候呼呼是睡着的,祭衍怕把他弄醒了,他和姒暧都没的睡,所以才妥协。 现在,那小屁孩醒了,他就不能忍了。 姒暧知道祭衍的脾性,乖乖的把呼呼抱到了自己右边,她睡在了中间。 “满意了?” 祭衍嗯了声,能把老婆抱在怀里了,当然是满意的。 呼呼抬起小胖手,在姒暧的脸上拍了拍,他很不高兴,爬起来跪在床上,撅着小嘴,盯着祭衍看。 他是认识这个男人的。 对他可坏可坏的男人了。 呼呼指着祭衍,说:“坏。” 姒暧低声笑,她侧着身,背部贴着祭衍的胸膛,让呼呼躺下来搂在怀里,脑袋抵在呼呼的头上,笑眯眯的说:“嗯,爸爸坏,我们不理爸爸,宝贝儿,还睡吗?” 呼呼眨了眨眼睛,被姒暧搂着,他又高兴了,小胖手拍着肚子,奶声奶气的说:“肚肚饿。” 姒暧愣了下,忙抱着呼呼坐起来:“宝贝儿饿了吗?妈妈给你做饭饭,等等哈。” 祭衍盯着呼呼,呼呼冲着他哼了声,转头将脸蛋靠在姒暧的肩膀:“大坏蛋。” 祭衍:…… 你下来,你看我坏不坏。 姒暧抱着呼呼去煮稀饭,她也只会煮稀饭,看祭衍没有起床的意思,也不管他了。 “我们不跟大坏蛋玩。” 姒暧将脸顶到呼呼的脖子处,贼兮兮的笑着说。 祭衍看着姒暧的目光,透着幽光,只不过将脸贴在呼呼脖子上的女人没有看见。 097】煮饭 姒暧没养过孩子,把小米粥炖上后,找了度娘问养孩子的经验。 呼呼吃奶粉,但吃得比较少,张秀兰喜欢喂他喝米糊和米汤。 上次给呼呼买的奶粉在公寓没带过来。 姒暧拍拍呼呼肉嘟嘟的小屁股,打算吃过早饭先去母婴店买奶粉,放在公寓的就留着,过去公寓的时候也方便给呼呼喝。柳婶知道她要去买奶粉,肯定会把公寓里留着的那些塞给她带回来的。 祭衍目光灼灼:“姒暧,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姒暧嗯了声:“什么?” 祭衍扫了眼要爬到她怀里的小屁孩,眉梢薇皱,不想说了:“我记错了。” 有一个小屁孩就很讨厌了,在生一个出来?老婆还是他一个人的吗? 祭衍觉得这警报声拉得有点响,以后跟老婆做的时候,一定要算计好措施。 姒暧没理他,将呼呼抱起来放到他怀里:“你抱着,我切青菜和虾米到粥里,你吃皮蛋吗?” 祭衍绷着脸,虽然很不情愿抱这小鬼,但是眼看着这小鬼张着手要找他老婆,祭衍不动声色的将那两只小胖手抓在手里不让它乱撩拨他老婆。 “可以。” “那我在放点肉吧?”皮蛋瘦肉青菜虾米粥,应该会不错的。姒暧兴冲冲的跑去厨房,冰箱里翻了翻,只找到牛肉,她遗憾的说:“祭衍,没瘦肉,早上就吃粥吗?” 被抓了手的呼呼很委屈,又不老实的动来动去,他眼巴巴的看着厨房的方向,小短腿费力的踢腾着,然后被抓到了两条大腿中间夹住动不了了。 呼呼扁嘴。 祭衍阴冷冷的威胁:“敢哭,我就扔你出去。” 呼呼的小脸维持着要哭不哭的蠢样,祭衍突然笑了,挺恶劣的说:“想吃饭,得学乖,她,我女人,你不能惦记。” 祭衍一指头指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女人,好惦记,以后的粥都是我一个人的。 一大一小“友情交流”完,小的看着老实了,大的白抬头扬声说:“配点包子?” 姒暧从冰箱里拿出好几个菜出来,探头说:“冰箱里的菜什么时候备的?你炒吧,我想吃。” 祭衍宠溺的说:“想吃什么?” 姒暧摇头,轻笑:“我不挑。” 现在的她,什么菜都吃,在监狱三年,挑食的毛病都改了。 她笑了。 祭衍眸底深沉:“过来抱他。” 姒暧笑眯眯的抱着呼呼跟在他身后,现在厨房门口,看着祭衍现在灶台前的身影,她吐了吐舌头:“有蘑菇和牛肉,炒这个?” 蘑菇炒牛肉?没炒过,也没听说过,不过,老婆要吃,就可以这么炒。祭衍快速的分配菜单,切了青菜和皮蛋,放到粥里,把大火调成小火,他问:“给他吃小米粥?” 呼呼看到祭衍朝他看过来,马上搂着姒暧的脖子,将脸蛋埋到她颈窝处,用屁股对着他。 姒暧:“呼呼三岁了,可以吃吧?我搜了百度,他这个年龄是可以吃的。” 其实,张秀兰早就给呼呼吃米饭和肉了。只不过这两个都没有养过孩子,所以都在相互怀疑和迟疑。 祭衍跟干脆的甩手:“那就可以吃。”老婆说可以吃,那就必须可以吃。 098】上门 门铃响的时候,姒暧给呼呼喂稀饭,祭衍端着最后一盘青菜出来,听到门铃响,姒暧让祭衍去开门。 祭衍目光一沉,这个时候来他这里的人,一定是他不会欢迎的人。 祭衍将脱下来的围巾给姒暧,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祭夫人冷眼看着祭衍:“祭衍,这就是妈教你的教养?回来两天了,家都不要了?” 祭夫人言辞不刺耳,但却犀利。 祭衍神色冷淡:“您怎么过来了?” 祭夫人挥手推开他,要进去。祭衍眉头微皱,他没挪动脚步,态度强硬,意思很明显,现在她不适合进去家里。 祭夫人被他给气笑了。 蔻丹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这是想干什么?合着我不能进去这屋里?是不是?” 祭衍不让步:“您回去吧。” 祭夫人自认是涵养够的人,她骄傲的是教养好了自己一双儿女,在娘家婆家都有地位,如今她以为骄傲的儿子,把她堵在了门口了。 祭夫人这一瞬,是吃了祭衍的心都有了。 “祭衍,我是你妈。” 祭衍面无表情:“我知道。” 姒暧听到祭夫人的声音,给呼呼喂饭的动作一顿,而后扬了个讽刺的笑容,祭夫人大概想不到,把她扔到象人族后,她还能活着回来吧? 哦! 把她儿子给拐走了。 姒暧有些恶劣的想,不知道自己现在出去站在她面前,她会是怎样的嘴脸,一定会很精彩。 祭夫人扬声,声音有些破碎:“姒暧是不是在里面?你就为了她把你妈挡了?祭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祭衍:“姒暧不适合跟你见面。” 祭夫人被他气到了:“合着我这个做婆婆的来见她,她还不适合让我见了?” 祭衍嗯了声。 祭夫人在好的涵养,也想弄死他。 “祭衍,谁来了?”姒暧抱着呼呼走出来,看到脸色难看的祭夫人,唇边的笑越发的舒心:“祭夫人,屋里坐啊。” 姒暧将怀里的呼呼颠了颠:“呼呼,叫奶奶。” 呼呼搂着姒暧的脖子,转头将屁股对着祭夫人。叫什么叫,不叫。 姒暧忍住笑。 小宝贝真是太可爱了。 祭夫人深吸了口气,她冷锐的看着姒暧:“你该叫我婆婆。”姒暧嘲讽的说:“我可不敢。” 祭夫人转头看祭衍,冷冷的说:“这就是你选择的妻子。” 姒暧笑了,她让祭衍抱着呼呼,祭衍顺手把屁股供起来的小屁孩抱在怀里,呼呼不喜欢祭衍抱,身上臭臭的,没有麻麻香,抱什么抱。 祭夫人盯着呼呼,眉眼闪过凌厉。 她似乎在嘲笑姒暧,有个野种还以为能在祭家待下去。 姒暧说:“祭夫人没记错的话,我是祭衍妻子这件事,发生了好几年了。祭夫人该早就知道祭衍的眼光了。” 祭夫人眯了眯眼:“你现在还得意?” 姒暧笑意不达眼底:“我就不招待你了,呼呼,妈妈抱。”呼呼分分钟扑倒姒暧的怀里,姒暧抱着呼呼转身,抬脚勾了门板一下,然后转头假笑说:“哦,忘记祭夫人在门口了。” 眼看着祭夫人铁青的脸色,姒暧哼着歌进屋了。 祭衍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祭夫人盯着晃动的门,看着祭衍的眼神很危险,她离开前给祭衍下了通牒,让他今天回祭宅。 祭衍垂眸,掩饰了眼底的嘲弄。 099】拦路 怼了祭夫人,姒暧心情好了,多吃了一碗稀饭,直接撑到了胃。 祭衍失笑。 姒暧挑眉:“呼呼抱去,我洗碗。” 祭衍和呼呼两看相厌,齐齐撇过头,不乐意。 姒暧就像没看懂他两的嫌弃一样,将呼呼塞到祭衍的怀里,似笑非笑的说:“野种,抱好别丢了啊。” 祭衍无奈的看着她。 姒暧傲然的抬了抬下巴,端着碗筷走了。 呼呼眼睁睁的看着姒暧将他抛给坏蛋走了,一巴掌呼到祭衍的脸上,气呼呼:“大坏蛋。” 祭衍狞笑,将他的小胖手握成拳塞到嘴巴里狠狠的咬了口,呼呼的眼睛里分分钟就分泌出来泪花来,看着楚楚可怜。 姒暧拿着抹布出来擦桌,看到宝贝儿可怜兮兮的样子,瞪了祭衍一眼。祭衍被她瞪得无辜,等姒暧转身回厨房,他低头,扯着呼呼的脸蛋,低声威胁:“敢哭,我就扔你出去,别想跟我老婆出门。” 呼呼扁嘴。 但他没哭。 祭衍笑了。 姒暧洗完碗,呼呼朝她伸手要抱抱,祭衍不喜欢抱他,巴不得将小屁孩扔掉,呼呼刚到姒暧的怀里,就软萌萌的告状。 “大坏蛋…要扔我…坏蛋……” 姒暧似笑非笑的看着祭衍,祭衍很坦然:“嗯,我说的。” 姒暧笑了。 她在呼呼的小嘴上亲了个:“咱门不跟大坏蛋玩,妈妈带你去玩哦。” 转身就走。 祭衍盯着姒暧的唇,眸光幽深。那是是他才能品尝的鲜嫩,居然敢去亲那个小破孩。 祭衍胸口胀着怒意。 然而,他女人不理他。 祭衍幽幽的盯着姒暧的背影,恨不得现在将人抗进房间仍在床上,将属于他的鲜嫩品尝个够本。 现在八点多点,姒暧没打算这时候去接柳婶和张秀兰,她让祭衍去医院,给祭衍检查遍身体。 “不回家?” 祭夫人可是下了通牒的。 姒暧斜拧他一眼。 祭衍倒车,声音沉了沉:“没打算回去,也没大事。” 对祭家的事,姒暧是厌恶的,她并不想知道的太多,现在提也只是想讽刺祭衍几句,但是看到祭衍这态度,她又觉得没意思。 笑了声。 她转头逗呼呼。 祭衍看了她一眼,目光沉了沉,有点痛,有些涩。 车子出了小区,被人拦了下来。姒暧看到秦淮,就心口堵得慌,看着拦在车前的人,姒暧冷冷的说:“撞过去。” 祭衍无奈的看着她。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撞人,是要关局子的。 祭衍:“暧暧,别胡闹。” 秦淮走到车窗前,疯狂的拍打着车窗,喊着姒暧下车,他很狼狈,声音嘶哑,整个人似乎没有一丝的生气,姒暧盯着他疯狂绝望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疼了起来。 这个人…是沈昕用命在爱着的人啊。 他们的青春年华赔进去最纯真美好的爱情啊。 姒暧按下了车窗。 “你告诉我沈昕在哪,你告诉我,求求你,我只想知道沈昕在哪……”他的喉咙嘶哑,声音像是被人碾压破碎的,时有时无,听得人心里止不住的发疼。 秦淮是绝望的。 他也是疯狂,眼底残留着一丝丝的期望… 他的沈昕一定不会死,肯定还活着,是眼前这个女人将她藏起来了,一定是。 他的沈昕不会死的。 不会。 姒暧笑了,眼角流了泪,她这次没有讥讽痛骂他,只轻轻的说:“…沈昕死了啊,在你面前化成了灰啊。秦淮,你怎么不去弄死蓝婉岚呢,五年前你要弄死她了,沈昕现在就能活得好好的了。” 100】育儿书 秦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几乎看不到姒暧,眼前是茫然的,也是黑暗的。 姒暧面无表情,她将秦淮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直勾勾的盯着他,话却是对祭衍说的。 “走。” 祭衍扫了眼秦淮,心里发沉,他不同情秦淮,因为他现在这种感觉,三年前,他就感受过了。 车子开走了。 身后杵着的人份没有动静,如跟电线杆样,直愣愣的挺立着。 看不到秦淮的身影后,姒暧身上的气瞬间泄了,她瘫软在座位上,心里沉重。 “我这样做,对不对?” 祭衍没说话。 她也不需要他给的答案,姒暧慢腾腾的转头看向窗外,看着飞快倒退的风景,她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扭曲,然后就是茫然。 秦淮深爱沈昕。 她知道。 沈昕也知道。 可是…… 有什么用。 这份深爱,也是伤害。 再来一次,沈昕还能有这份好运捡回一条命吗? 姒暧闭上眼睛。 她是对的。 至少,目前她做的是对的。 呼呼似乎感受到了姒暧身上情绪变化,他伸出小胖手,想摸摸姒暧的下巴,奈何小胖手太短,只能在姒暧胸口前滑来滑去。 呼呼有些急。 “啊啊!” 哗啦了好一会,他小胖手都举酸了,他妈还是不看他一眼,呼呼委屈的嘟嘴,也愤怒了,小胖手朝着他妈胸口打了下去。 小孩子的力道控制得不好。 胸口处虽然很多肉,但也是会疼的。 姒暧回神,低头忙抓着又要打她胸的小胖手:“小坏蛋,都是谁教你的。” 呼呼皱着小眉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东西似的。 姒暧被他的小表情逗乐了,伸手扯了扯他的小胖脸:“宝贝儿看什么?妈妈告诉你在哪里。” 呼呼眨了下眼睛,似乎不明白他妈怎么又开心了,但想不明白不要紧,反正他妈高兴就行。 呼呼别过头,不理她。 姒暧看着又将小胖脸埋到她怀里的小家伙,有些纳闷,她抬头问祭衍:“小孩子,都这么奇怪的吗?” 盯着她的脸看两下,就不理她了? 祭衍早就被呼呼惹火了,他女人的胸也敢打,偏偏他在开车,不能将他拧起来打一顿屁股,沉着脸说:“看他不顺眼。” 姒暧也知道自己问错了人,懒得理他,掏出手机问度娘,结果网络上还挺多关于两三岁孩子成长记录奇葩事的帖子,她看得入了神。 到医院的时候,祭衍虽然看呼呼不爽,但他更不乐意这小子赖在他老婆怀里,于是停好车后,主动把小家伙拧在了手里。 姒暧觉得网上这些帖子挺有趣的,顺手把呼呼递了过去,低着头看手机说:“祭衍,我们对呼呼的关注太少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样孩子,我觉得这个楼主的建议不错,等你检查完,去书店买育儿书吧…” 祭衍瞬间想将手里的这小子给扔出去。 姒暧有些兴奋:“他还推荐了几本书给我,都是适合教养两三岁孩子的……” 祭衍的脸色有点沉。 “祭衍?”没听到回答的声音,姒暧抬头喊了他一声。 祭衍:“……好。” 101】聪明 陈军搂着温柔的腰,看着祭衍和姒暧,他搭在温柔腰上的手,松了。 温柔似无所觉,她脸上的笑容总是柔情似水般的,能让人暖化的笑意,她也许久没见过姒暧了。 温柔扬步走到姒暧面前,打量着她:“瘦了。” 姒暧在看到陈军的瞬间,她的脸色很难看,但对温柔,她冷不了脸,失笑着张开手,跟她抱住。 “好久不见。” 温柔说:“晚上来樊城吗?我们都挺想你的。” 姒暧点头:“会去的。” 温柔:“一起吃午饭?” 姒暧轻笑着婉言拒绝。 温柔只笑得无奈。 陈军两手搭在口袋上,他跟祭衍是兄弟,是发小。 就算是两人穿一条裤子长大,也有了感情缝隙。 陈军舔了舔唇,痞气的笑容里有无奈:“身体出了毛病?” 对祭衍去象人族,他是知情的。 在象人族惹了一身毛病回来,他也知情。 今天…… 他是特意来赌他的。 至于温柔? 只是顺便。 祭衍沉眸。 陈军伸手,将他怀里的呼呼拽着单手拧着:“我拧着。” “哇!” 呼呼大哭,他前一秒还在坏蛋的怀里趴着,后一秒就被陌生男人拧了起来,关键,坏蛋还很高兴。 呼呼眼泪汪汪的去找妈妈。 祭衍仅愣了一秒,就理所当然的拉着姒暧要走,反正,他见不得那小鬼,有人帮忙收拾,他乐意着。 姒暧的眼神略冷,她伸手将呼呼抱回来,口气微冷:“不劳你费心了。” 陈军的眸色很深:“嫂子,” 姒暧扬唇:“担不起。”她跟陈军点了个头,抱着呼呼进了医院。 就连祭衍都甩了。 祭衍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视线在落到陈军身上时,目光深邃,让人看不懂里头的思绪。 “有空聚。” ——谁又知道是什么时候能有空? 陈军扬起的唇有些涩,但他怨不得别人。 温柔朝他伸出手,轻柔的说:“姒暧喜欢吃海鲜吧,我们去炒小龙虾?我记得她很喜欢吃这个。” 陈军盯着她的笑颜,心底的阴霾一点点的消散。 这个女人很聪明。 而他—— 喜欢聪明的女人。 “去大排档吧——” 祭衍跟在姒暧的身后,他没有开口,陈军的事如条缝梗在他们之间,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要原谅陈军,是不可能的事。 对祭衍,姒暧尚且有情在。 对陈军? 因为他是祭衍的好兄弟? 她就该原谅他曾经所对她做过的事? 呵! 姒暧的笑很冷。 当初他为蓝婉瑜,将她仍进监狱的时候,可曾想过会后悔? 姒暧不想因为陈军去迁怒祭衍,但陈军的突然出现,她心里不好受,而她也不打算忍,转身将呼呼扔祭衍的身上。 呼呼很委屈。 但他敏感。 知道这会自己麻麻心情不好,他惹不得,所以他乖乖的趴在大坏蛋的怀里,跟他两看相厌。 祭衍无奈,他搂着姒暧的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声音有些哑:“我并不知道他会在医院。” 姒暧沉默。 祭衍将半个身体靠在她的身上,有些耍无赖和委屈:“这三年,我都没理过他,你不能生我的气。” 姒暧无奈了。 102】孩子 祭衍做检查的时候,姒暧意外的接了祭暖心的电话。 祭暖心被祭夫人强行送去学校了。 祭暖心委委屈屈的说:“姒姐姐,你真的去找祭哥哥了吗?我讨厌你去找他。” 尽管这个哥哥是亲哥哥。 但她还是讨厌。 姒暧失笑,她转移了话题:“暖心你在学校吗?” “嗯。”祭暖心更不开心了:“姒姐姐,我不想在学校,我要去找你,你在哪。” 姒暧只是笑。 祭暖心急了:“姒姐姐,你快说你在哪啊,我现在就去找你,你等着我。” 呼呼盯着姒暧手里的手机。 黑葡萄般的眼瞳里似乎装着星辰。 姒暧被他这么看着,愣了。 “姒姐姐?” “嗯?”姒暧回神,好笑的将呼呼的小拳头塞在嘴巴里咬了口,漫不经心的回祭暖心的话:“暖心,你妈妈不喜欢你跟我来往。” 祭暖心都要哭了。 姒暧听出了她的哭腔,没有出声安慰,只是说:“暖心,你哥哥出来了,我挂了。” “姒姐姐,你别挂我电话。” 祭暖心很着急,电话该挂还得挂。 姒暧淡然的收起手机。 祭衍走到她身边,伸出:“去书店?” 姒暧敛了神色:“医生怎么说?” “残留的毒性融在了血液,之后……”祭衍眸色深邃,他的表情很严肃认真,声音低了两个程度:“暧暧,我很抱歉。” 姒暧疑虑。 祭衍苦笑:“我们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以后都不会有了。 姒暧的瞳孔缩了缩,心思翻涌,她勉强保持理智,伸手拉着祭衍的衣摆:“确定了吗?” 他们都知道那毒性对祭衍的身体有影响,但谁都没有做好准备,会是这个噩耗。姒暧脑袋发懵的瞬间,也在想,是不是还得庆幸祭衍的身体没有更坏的后遗症? 至少,除了不能有孩子外,他能活得好好的。 祭衍沉默。 毒性融到他的血液,血液改变了他的基因。 这种基因,不会有后代。 很残忍。 但必须接受。 姒暧心里难受,她依偎在祭衍的怀里,轻声说:“我们有宝贝儿。” 祭衍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歉意:“对不起。” 姒暧缓缓勾唇:“傻。” —— 因祭衍以后不能有孩子这件事,两人去书店的时候,兴致都不高,姒暧抱着呼呼坐在沙发上,看着祭衍蹲在母婴书架边上认真选书的神色,眼里的疼痛被茫然取代。 有了呼呼后,她总是会期待,跟祭衍有孩子。 可现在—— 就连悄悄的期待都被扼杀了。 姒暧揉揉眉梢。 她不能再祭衍面前露出曾经有过的期许,如今的失落和疼痛。 “两本够吗?” 祭衍手里拿着两本三岁孩童开发智力的图书,他蹲在姒暧的面前,认真的问。 姒暧将呼呼塞到他的怀里,接过图书去收银台:“你抱着宝贝儿,我去买单。” 呼呼一巴掌糊在祭衍的脸上,小表情又委屈又嫌弃。 祭衍难得的没嫌弃他,抓着他的小胖手在唇上亲了亲:“小家伙,我是你爸爸,叫爸爸。” 呼呼气得转脑袋。 103】打算 去公寓接柳婶和张秀兰,姒暧的兴致不高,呼呼在她怀里不安分的动着,姒暧将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宝贝儿,你乖啊。” 呼呼噘嘴。 姒暧无奈的笑笑。 祭衍的手背有青筋跳跃着,他的眸色深沉却发狠,就算一辈子不能有孩子,他也不会在放开姒暧。 ——这是你惹了我的心后的代价。 姒暧抬头,从镜子里撞进了祭衍的眸色里,她愣了下:“怕我跑了?” 祭衍嗜血一笑:“跑不了。” 姒暧扬眉,笑意不置可否。 跑不了? 倒未必! 姒暧并不跟他深讨这个话题,她移开视线,将头靠在座椅上,转头看车窗外。脑子里有根弦越来越清晰了。 ——暧暧,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帮我吧,我能死得安心点,是我对不起他,暧暧,你帮我吧—— 清冷却柔情的声音,祈求又绝望。 姒暧渐渐的勒紧了抱着呼呼的双手,她闭上眼睛,不敢让自己的心思透入出一分一毫。 “痛痛。” 呼呼眼里含泪,委委屈屈的看着姒暧。 姒暧回过神来,忙松开双手,跟呼呼道歉:“对不起。” 呼呼睁大眼睛看着她,姒暧轻笑一声,在他脸蛋上亲了亲:“对不起宝贝儿,妈妈不是故意弄痛你的,以后都不会了。” 呼呼哼哼两声,将脸蛋埋到她的胸口,露在外面的耳朵粉嫩粉嫩的。姒暧看得惊奇:“祭衍,宝贝儿的耳朵是粉色的啊,好漂亮。” 祭衍妒忌了。 …… 张秀兰的样子很憔悴,眼底有青色,她站在柳婶边上,贪婪的看着呼呼,但她克制着没去把呼呼抢到身边。 姒暧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将呼呼递到张秀兰的怀里:“秀兰姐,你抱着呼呼吧……” “不,不不不——”张秀兰疯狂的摇头拒绝,但是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呼呼,一刻也没有从他的身上挪开过。 姒暧微微一笑。 “呼呼也想你。” 张秀兰拒绝的话如卡了的磁带,断了音。她僵硬的把呼呼抱到手上,眼睛都热了。 柳婶苦笑:“她这是又怕呼呼在她的手上被人给抢走了。” 所以不敢上手抱。 张秀兰的瞳孔一缩,就要把呼呼塞回姒暧的怀里,她的神色很着急,姒暧安抚的说:“不会的,这次我们的都在你身边,没有人会再来抢呼呼的,秀兰姐你别担心。” 她又转头挽着柳婶的手臂,无奈的说:“柳婶,您何必提醒秀兰姐心底的恐惧呢?” 柳婶笑笑:“呼呼出事,是我们没有照顾好,怎么算是恐惧。” 姒暧沉默了。 她知道柳婶和自己的思想有差距,老人家的思想有时候是很固执的,她干脆不在提及这个话题。 “柳婶,我们就找个小吃店吗?按着季节性来卖菜品吧?” 柳婶还是没想好要自己开店的,昨天晚上她和张秀兰商量着,并不想在城市里开店铺,她们想回农村里。 “回农村?”姒暧瞪大眼睛,当然是拒绝的:“柳婶,你知道的,我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家里也没有长辈能交我帮我了,您和秀兰姐在这里,对我就是种照顾,还能帮我一起养呼呼……柳婶,呼呼也是您和秀兰姐带大的,您忍心放心扔下他就走吗?” 姒暧可怜兮兮的说。 ------题外话------ 依依新坑侯爷本色之庶女毒心姑娘们,收藏+点击=么么哒! 104】甘心 柳婶无奈了。 张秀兰抱着呼呼笑得傻乎乎的,抓着呼呼的手在玩。姒暧指着张秀兰说:“柳婶,你看,秀兰姐跟宝贝儿玩的多好,您就留下来吧,开个小店挺好的,以后我还能在你店里趁饭吃。” 她本来想在老街那边找店面,现在她决定,就在樊城酒吧附近找。 直接抹杀柳婶最后的希望。 柳婶是把呼呼当亲孙子疼的,更不用说张秀兰把他当命根子疼了,她看着张秀兰跟呼呼的亲昵,也迟疑了。 这么迟疑就被姒暧拖上了车。 祭衍开车,姒暧说了地址,祭衍眉峰凌厉,他女人还在那个破酒吧上班,蓝掖明目张胆抢他老婆的破地方。 祭衍暗自琢磨,要找樊橙谈谈。 解约,势在必行! “柳婶,你就在我上班的附近开店,我天天都能吃你做的饭菜,您还能帮我照顾宝贝儿,简直太好了。” 姒暧想想觉得挺美的。 柳婶笑着摇头:“还是去看看在决定吧。” 姒暧知道柳婶这是心软了,不仅是舍不得离开宝贝儿,也对她的提议有了心动。 柳婶并不放心姒暧在外头吃饭,现在的年轻姑娘都不懂的照顾好自己。她留下来开个小店,或许能养好这一大一小? 柳婶看向张秀兰。 她的眼珠子都快黏到呼呼的身上去了。 柳婶摇头失笑。 酒吧附近并没有适合的店面,姒暧并不着急,她把呼呼扔给祭衍抱,带着柳婶和张秀兰在周围慢腾腾的逛着。祭衍坐在车里,跟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呼呼可怜兮兮的看着车窗外,脖子伸得老长,要找妈妈。 祭衍的眸里难得温柔,却坏心的吓唬他:“我老婆不要你了。” 他重点咬出‘老婆’。 呼呼拿后脑勺对他。 祭衍知道这小子会说话,就是不乐意说,将他仍在副驾驶位置,给他拆酸奶喝:“…你叫爸爸,我就给你奶喝。” 呼呼气呼呼的看他。 太坏了。 祭衍插好吸管,往自己嘴里塞:“不给你喝。” 呼呼伸手拍打车窗玻璃,然后抱着座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祭衍直勾勾的盯着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你会站了?”讶异过后,就是深思,这小子会说话会站,保不准会走了?还敢赖在他老婆怀里,是装的? 呼呼很大胆,一只手抠着座椅上的袋子,另一只手朝着祭衍的脸打了过去,要抢他手里的酸奶。 “喝。” 给他喝的。 祭衍吓了一跳,伸手要抱住他,生怕他抓不住座椅栽倒了,眼神略不善:“老实点。” 他将酸奶放好,把人拧到怀里。 呼呼在他的腿上不安分的蹦跶着,祭衍在他的屁股上重重的打了一下,警告:“老实点。” 呼呼伸手去抓酸奶。 咚咚! 祭衍抬头,车窗上映出黑影,他眯了眯眼,让小家伙在他腿上老实坐好,才按下车窗。 沈夜冷冷的看着祭衍怀里的孩子。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姒暧的。 姒暧带回来的。 沈夜嘲讽祭衍:“当自己的儿子?甘心?” 祭衍温柔的揉着小家伙的脑袋,笑了:“沈公子说笑了。” ------题外话------ 小伙伴们,新坑侯爷本色之庶女毒心求收藏!嚯嚯嚯!以后要改书名!o(╥﹏╥)o 105】拉黑 沈夜攥紧了拳头,阴冷的盯着祭衍:“你不珍惜姒暧,对不起她,你还爱得起她吗?” 祭衍面色不变,眼底的温度却冷了,他温柔的摸着呼呼的头发:“沈公子惦记得有些多。” 姒暧没在车里,沈夜并不想跟祭衍多说一句话,被祭衍顶了两句后,他转身走了,他知道姒暧在附近,但他没给她打电话,自上次酒吧夜后,他没见过姒暧,想见…也不想见。 祭衍看着他的背景,掏出手机给姒暧打电话。 姒暧在樊城酒吧的后街,她指着酒吧后门跟柳婶说:“我就在这里上班,柳婶,这条街要是有店面就好了,生意肯定会很好。” 就算只做酒吧人的生意,也能赚钱。 现在是白天,这条街的店面基本都是关着的,柳婶不太懂开了店怎么把店门关着。姒暧跟她解释,这一排的店面基本是为了酒吧里的人服务的,他们的开店时间基本是下午三四点才开门到凌晨两三点关门。 柳婶就迟疑了。 她年纪大了,熬不得夜。 姒暧笑眯眯的说:“有秀兰姐啊,而且我们也不是非要开到两三点不可,自己的店开店时间可以自己定的。” 祭衍给她打电话问她看好了没有,姒暧说马上就好。附近两条街都看了遍,没有要出租的店面,几人去附近的商场准备吃饭。 陈军给祭衍打电话,祭衍没接。 姒暧看到他手机上跳跃着陈军的名字,目光冷了。祭衍伸手,在姒暧的脑袋上揉了揉:“我也讨厌他。” 是真的有了芥蒂。 不然这三年也不会视他如无物。 三年前,要不是陈军插一杠子,姒暧或许用不着坐三年牢…尽管姒暧的确是把蓝婉瑜撞进了医院,甚至成了植物人。 姒暧嗯了声,在陈军在打过来的时候,她拿了祭衍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陈军,我希望你以后都不会跟祭衍联系,我不会原谅你,祭衍也和你做不成朋友,别打电话过来了。” 姒暧没给陈军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并且把他的电话号码直接拉黑。 姒暧抬头盯着祭衍:“微信要删吗?” 祭衍失笑:“你做主。” 他的手机都在她手里,电话号码也被拉黑了,还问他做什么? 姒暧打开微信,看到陈军给他发的信息,是当初她在樊城碰上陈军,陈军把他叫去酒吧的。 姒暧觉得陈军这人更碍眼了。 果断把他微信删了。 她把手机还给祭衍,眯着眼睛说:“我不干涉你跟陈军联系,但是,我在的时候,你把他当陌生人就成。” 祭衍点头。 他不会弄个自己女人心烦的人和事在她面前刺激着她。 陈军拿着电话在愣神,姒暧的话很清楚,要他跟祭衍划清界限。他有些恍惚,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发小搞成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温柔将烤好的鱿鱼递给他:“姒暧不来吗?” 陈军玩着手机,他抬头看着温暖,这个女人如水一般温柔,蓝婉瑜也是个温柔的女人,但是温柔的温暖跟她的好像又不一样。 这个女人是柔韧的。 而蓝婉瑜是任性恶毒的。 陈军的心里仿佛缺了个洞,这个洞是在他为了蓝婉瑜选择伤害姒暧,伤害祭衍后,就一点点的融开的。 “嗯。她恨我。” 温柔笑笑,她对陈军是好奇的,但这份好奇她只放在心里,从未问出口过,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说:“不来的话,我们似乎吃不完这么多的海鲜,尤其是小龙虾。” 她的眉梢微微皱着,似乎在为了这些海鲜烦扰着。 陈军看着她的神色,心里裂开的洞居然不会那么疼了,他刚要开口温柔就接着说:“我们做好麻小给姒暧送过去吧,我去送。” 陈军:…… 他失笑:“不用了,我们两个吃。” ------题外话------ 嚯嚯嚯,小伙伴们,新坑侯爷本色之庶女毒心求收藏求收藏!之后会改书名六零萌妻别太馋暂时的简介:社会我冻姐,人狠话不多。 自从又凶又残的冻萌萌穿在了偷吃一口粥被人砸破脑袋的冻瓜身上。她的人生简直就像开了挂似的。 冻萌萌:要吃肉!吃肉! 看着连树皮都被啃得光秃秃的山腰,冻门愁死了。 闺女动不动就扛野猪傻狍子回家—— 咋整! 106】看望 吃过饭,柳婶和张秀兰要回公寓,她们不习惯在这花花浮躁的城市里逛街,张秀兰眼巴巴的看着呼呼,很舍不得。 姒暧无奈。 “秀兰姐,呼呼跟你们回公寓吧?” 张秀兰摇头,笑容有些苦:“不成,呼呼还是得跟着妈妈,你带着他。” 姒暧低头问呼呼:“宝贝儿,要跟你姨妈回家吗?” 呼呼抬头,黑葡萄般的眼珠子透着亮光,他朝张秀兰伸出小胖手:“抱抱。” 张秀兰差点哭了,忙将小家伙抱着怀里,呼呼站在她的怀里捧着张秀兰的脸亲了口:“想想。” 张秀兰笑了,也在呼呼的脸蛋上亲了口:“嗯,姨会想呼呼的。” 呼呼咧嘴笑。 张秀兰不舍的把呼呼还给姒暧,轻声说:“我害怕把他在弄丢一次,姒暧,我承受不起。我想他了,会过去看他的。” 姒暧抱着呼呼轻笑。 她并没有把柳婶和张秀兰送回公寓,给他们打了车,姒暧坐在车里,玩着呼呼的小手:“宝贝儿,你今天说了两个字了。” 呼呼别过头不理她。 姒暧捏着他的胖脸,心情很好。 “去梁薇那坐一会。” 祭衍的眉头微皱:“找她做什么?”梁薇那女人太大胆了,能不见就不见,免得把他的女人带坏了。 他可是对之前在樊城拍卖他女人的事耿耿于怀。 姒暧跟呼呼玩顶额头:“之前说有个儿童心理疾病的活动,我答应了去参加,过去问问具体的情况。” 祭衍的脸色瞬间冷了。 那个惹祸女人。 手机响了,祭衍瞥了眼上面的号码,没存名字,但是尾数熟悉,是医院打来的。 姒暧抬头:“不接?” 伸手要帮他接,祭衍快她一步,拿了电话接起来:“什么事?” “祭少,祭夫人过来了。” 祭衍眉头拧在一起:“知道了。” 祭衍准备挂电话,那头忙说:“祭夫人去了蓝小姐的病房,似乎还说了些话,蓝小姐的心跳图有了些变化。” 祭衍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挑了挑,他扬眉:“要醒了?” 那头呼了一口气:“蓝小姐这两天的情况有些乐观,祭夫人又对蓝小姐上心,蓝小姐有很大的机会醒过来…” 祭衍直接挂了电话。 他的眸色深沉。 要醒了? 呵! 姒暧冷漠开口:“蓝婉瑜醒了?”蓝婉瑜成植物人这事她知道,但是她并不知道蓝婉瑜是被祭衍养起来的。 姒暧神色很冷。 祭衍嗯了声:“有醒的迹象,等段时间在看。” 姒暧没说话。 祭衍的指尖点着方向盘,空气突然安静,让他心里不安,尽管他并不怕姒暧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蓝婉瑜想这么轻松死,那谁来为他女人这三年的日子买单? 祭衍琢磨了下语气,还是直接坦白了:“生气?” 姒暧嗤笑一声,嘲讽:“我有什么好气的,养着蓝婉瑜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 祭衍将车子停在路边,解开安带,转身往后,禽住姒暧的下巴,目光狠厉:“我容不得她这么轻易的死,早晚让她生不如死。你敢生气,我操死你。” ------题外话------ 新坑求收藏哇哦! 107】断干净 姒暧抬手附在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背上,额头往前倾,在离祭衍的额头一个指甲盖距离的地方停住,直直的看尽他的瞳孔里。 她认真的说。 “祭衍,蓝婉瑜可以活着,但那个让他活着的人不可以是你,就算你的目的不纯,也不可以,知道吗?” “我恨她。” 歇斯底里的恨。 姒暧的眼珠子渐渐的染了红色。 祭衍眼底有怒意,大恨的吻住那张吐着刺伤人的红唇,用力撕咬,唇息间是他发狠的怒气。 “嗯,恨她。” 姒暧顺从的承受他的怒火,她知道这怒火背后是他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怕自己会因为蓝婉瑜的事情跟他离心,他不敢赌,不敢用蓝婉瑜这个人这件事来赌…… 姒暧闭了闭眼睛,她苦笑。 感受到了姒暧的顺从和迎合,祭衍顿了下,溢满怒火的眸子迸发出喜悦,从骨子里放松下来的喜悦。 撕啃被安抚温柔取代。 呼呼坐在姒暧的大腿上,仰着头睁大眼珠子看着大坏蛋吃他妈妈的嘴巴,他歪着头认真的看着,然后抬起小胖手,将手指塞进了嘴巴里。 “呀。” 祭衍撕了声,松开姒暧。他的眼底是喜悦和不满,声音嘶哑:“咬出血了。” 姒暧没理他,她低头就对上呼呼童真无邪的眼眸,顿时失语。 呼呼咬着手指头萌萌的冒了声:“呀。” 姒暧哭笑不得,将他的手指头从嘴里拉出来,柔声说:“手手脏脏,我们不吃哦。” 呼呼的眼睛一亮,挣扎着从姒暧的大腿上站起来,小胖手捧着姒暧的脸,湿漉漉的小嘴在她的嘴巴上啃了口。 啃到了牙齿,顿时小胖脸皱成了包子脸。 姒暧大笑。 祭衍脸色不好的在呼呼的屁股上打了两下,警告他:“那个地方是你爸爸的,别侵权,小心揍你。” 呼呼扭着小屁股不理他。 大坏蛋。 吃麻麻嘴巴的大坏蛋。 姒暧耳根红红的,抱着呼呼坐到了另一边,暗自瞪了他一眼:“走了。”至于蓝婉瑜? 既然事情有了这个结果,她也只能接受? “从现在开始,你跟蓝婉瑜的联系断干净,她不需要你‘费心’去弄醒,祭衍,如果你做不到,我们现在就分开。” 祭衍目光幽幽,他用行动证明他的决心,伸出舌尖给姒暧看,含糊的说:“流血了。” 蓝婉瑜? 呵! 姒暧略无语,也不知道是谁刚开始的时候是用撕咬的,她的唇现在也痛好吗?然而看着这人不罢休还认为自己欺负他的样,姒暧倾身,在他的唇上敷衍的亲了下:“行了吧?” 祭衍摇头。 姒暧被他这无赖的样子逗乐了:“以前怎么没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祭衍想了想,很不要的脸:“老婆到手了。” 姒暧认真的说:“到手了也能掰了,赶紧走了。” 祭衍转身坐好,系安带的时候,他说:“这次先记着,晚上在补回来。”他的视线落到呼呼身上,现在他看这小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老婆的便宜都敢占,恨声说:“先去商场。” 姒暧给呼呼擦手指头,刚刚宝贝儿把手指头塞到了嘴里,现在是湿漉漉的,听到祭衍的话,她抬头:“去商场?” 祭衍眯了眯眼睛:“买小床,他现在三岁了,应该自己睡。”眼看着他老婆张嘴要反驳他,他不慌不忙的扯谎:“我刚查了下百度,上面都说三岁是学前教育时间,要培养孩子的独立性,这个时候的孩子跟谁睡以后的个性就更接近谁,很多人都在诉苦说孩子小时候跟奶奶睡了,长大后的思想习惯更像奶奶,这是很可怕的。我们不能毁了孩子。” 姒暧听懂了他的话,觉得他这话有点没道理,但是事关宝贝儿她又不敢马虎,她和祭衍都没养孩子的经验,呼呼也不是从出生开始就她带的,姒暧精神一个激灵,坐直了身板:“真的这么说?” 祭衍很认真的点头:“我不说谎。” 这点,姒暧认同,祭衍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当即拍板:“那先去商场给宝贝儿买小床,还要买点布置房间的东西和用的。你刚说的链接有没有?我上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都需要看看。” 108】打架 当然没有链接!他刚刚就是乱扯的! 祭衍很正经的表示:“暧暧,我在开车。”姒暧倾身,摸到他的口袋:“我自己看。” 祭衍真没想到他的女人会这么较真。 无奈的说:“我忘记查找的网页了。” 姒暧没理他。 脸上糊上一只小手。 姒暧笑眯眯的握住这只小手,在他的掌心重重的亲了下,眸子里能溢出水来:“宝贝儿,妈妈给你选小床,宝贝儿喜欢哪一种?” 姒暧点开祭衍的手机,度娘里搜索‘儿童床’跳出来好多选择,打头的是淘宝京东网。 祭衍的手机没有下载这些app。 姒暧把手机还给他,用自己手机下载了淘宝app。 下载后搜索婴儿床,跳出好多款式。 粉色的,蓝色的。有经典款,有普通款。 姒暧的眼睛亮亮的,她从第一张图片点开,让呼呼选择。呼呼的小胖手点着屏幕上的图片,很好奇。 “呀!” 姒暧认真的研究床铺的材料合成,不太满意的说:“宝贝啊,你不乖啊,不叫妈妈就算了,之前还能说‘啊啊’,现在都懒到只‘呀’了。” 祭衍添把火:“他这是装傻子。” 姒暧抬头瞪他一眼:“你才傻子。” 祭衍:…… “咯咯!”呼呼扑倒在姒暧的怀里笑,坏蛋被麻麻骂了,就该骂。屁股矮了一巴掌,呼呼委委屈屈的看麻麻。姒暧扬眉:“宝贝儿,你很腹黑啊。” 呼呼将头埋在她的胸口,听不懂。 姒暧被他弄得没办法,看着祭衍忧心忡忡:“还没三岁的孩子都这么聪明吗?” 这样养孩子,真的好养吗? 姒暧心有戚戚。 祭衍目光深沉,别有深意的说:“是,现在的孩子都聪明,所以更要注重早教,尤其是性教育,不能因为孩子小,就当他们不懂事。我亲你的时候,这家伙看得眼睛珠都贼亮的,眼睛里都是好奇……” 从今天后,果断把这家伙扔隔壁睡,晚上他想怎么睡老婆就怎么睡老婆,这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祭衍动了动两腿,车子里有点热,蹙眉,要不要升起车窗开空调?等会到了商场起了反应被看出来总归不好。 姒暧回想下这几次跟祭衍的亲密,好像都是被宝贝儿看个正着的。 她决定听一回祭衍的,晚上开始给宝贝儿分房睡。 “……会不会太多心了?宝贝儿还没三岁,肯定不懂。” 祭衍脑门都是热的,尤其是某个地方难受,他轻呼出一口气:“问题得重视。” 呼呼搂着姒暧的脖子,歪着头盯着祭衍的后脑勺,奶声奶气的开口:“坏,他坏。” 姒暧噗嗤笑了。 …… 到了商场地下停车场,姒暧抱着呼呼下车,祭衍降下车窗掏了根烟说:“我抽根烟上去。” 姒暧看向他:“边走边抽?” 祭衍眯了眯眼睛,他朝姒暧勾手指。 姒暧疑惑,以为祭衍找她有事,抱着呼呼凑过去。祭衍伸手在她的后颈上将她的脑袋拉下来,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幽幽开口:“暧暧,它太想你了。” 姒暧被他撩得脊背都直了,侧头警惕的盯着他:“你松开,这里是停车场,注意点形象。” 祭衍在他耳边低低的笑。 姒暧被他笑得心都酥麻的,他的声音又不对劲,想到什么低头撇了某地方一眼,无语了。 “一路上都在跟你说宝贝儿的事,你到底脑补了什么?” “补你。” 姒暧将他的手拍开,抱着呼呼走人:“你快点。” 祭衍看着狠心将他抛弃的女人,无奈的点了烟消火,他女人就算是个背影也能撩得他心肝乱。啧啧两声,祭衍抬手动了动某家伙,暗想着晚上要把福利找回来。 他是有老婆是人。 姒暧觉得,她和胡娇跟这个商场有孽缘。 胡娇在试穿鞋子,一抬头看到姒暧,精致漂亮的脸瞬间狰狞,她推开给她穿鞋的营业员,快步走了出去,在姒暧要转身走向电梯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姒暧,你别想走。” 姒暧被她一拉,差点没站稳,搂着她脖子的小手也紧了紧,姒暧黑了脸,用力甩开胡娇的手:“胡小姐,就你刚刚的行为,我可以告你的。” 胡娇冷笑:“你告啊,有本事去告啊。姒暧你真有本事,你把蓝总裁害得住院还有脸出门吗?蓝家人怎么没把你给弄死,没让你滚出这个城市?” 姒暧往后退了一步,确保自己和胡娇的安距离:“你电视剧演多了。” 胡娇看她的眼神阴森森的,唇边的弧度又透着诡异,她盯着姒暧抱着的孩子,眼底跳跃着疯狂:“这是你的儿子吧,你在监狱里生的孩子?他的爸爸是谁?杀人犯?抢劫犯?姒暧,你也不过是个贱女人,耐不住空虚的女人,给人带绿帽子的女人,凭什么你这种女人还能让蓝掖惦记你?蓝掖知道你给犯人生了个儿子?” 拍! 姒暧的脸黑了。 胡娇捂着脸不敢相信:“你敢打我,恼羞成怒了?踩到你的痛脚了?” 姒暧将呼呼放在她的脚边,让他抓着自己的裤子,一手麻利的抓过胡娇的头发,将她的脸扯起来,另一手拍着她的脸,警告:“胡娇,别跑来我面前作死,我不理你,是你不值得我理。要我出手教训人,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你记着,以后看到我麻烦离我三十米远,要不然,你的头发我直接帮你扯光。” 胡娇两手抓着姒暧扯她头发的手,头皮痛得眼眶里有泪。 姒暧冷笑,将人推开,抱起呼呼就走。 胡娇穿着不同高的高跟鞋,被她一推直接摔到在地上,脚踝扭到了。她恨恨的盯着进电梯的姒暧,不甘心的拍打了地面。 因为胡娇的胡搅蛮缠,姒暧心情不是很好,她柔声问呼呼:“宝贝儿,刚刚有没有被吓到?” 呼呼将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撅着屁股不说话。 姒暧轻笑一声。 这小家伙大多时候都是很安静的,他只会静静的看着你做事,很少吵人。如果你不时刻注意着他,是很容易把他给忽略掉的。 对于她和祭衍没生过孩子,没带过孩子,身边又突然来一个这么安静的小家伙的时候。 祭衍并不知道商场里发生的事,他到的时候,他老婆已经选好了儿童床。祭衍盯着大人睡的样品床,考虑要不要把主卧的床给换了。 姒暧嫌弃麻烦。 “换床干什么?” 祭衍深深的看尽她的眼睛里:“家里的床三年没睡过了,上面有灰尘。” 姒暧略无语。 大床没有买,两人又去儿童衣裤店买了一堆的衣服,刷完卡,祭衍将钱包塞到了姒暧的怀里,姒暧抱着呼呼,挑眉。 祭衍两手插口袋:“工资上交。” 姒暧没动,呼呼抓着祭衍的钱包塞嘴巴里啃,姒暧忙说:“拿回去,脏死了,宝贝儿你要讲卫生,这么脏的皮放嘴巴里啃,小嘴巴会烂掉的。” 呼呼眨眨大眼睛。 姒暧的手机响了,她让祭衍先抱着呼呼,去了店外面接电话。祭衍不经意的扫过姒暧的背影,猜测这通电话的用意。 电话是沈夜打的。 没说话。 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姒暧的心窝里泛着淡淡的疼,这种疼无关男女情爱,只有歉疚。即便是,她知道沈夜喜欢她的那刻起,言明他们没可能。 她懂喜欢甚至爱深了一个人的感觉。 如…她对祭衍。 祭家让她恨透了,可祭衍这个人,如今她也不想在放手。这种情感很复杂,复杂到,在深夜里,悄然冒出来的负面情绪会把自己狠狠的唾弃。 姒暧趴在护栏上,她的视线落到了横空挂着的广告牌上,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轻声开口:“阿夜,怎么了?” 沈夜的声线很冷,这种冷有时候是让人无所适从的。姒暧垂下眼梁,祭衍说三年前是因为沈夜的阻挠才错过了她最无助彷徨的时期… 她是信的。 至少沈夜这么做的。 不管目的是因为什么。 但她不会怪沈夜。 沈夜一句话没说,挂了电话。 姒暧握紧了手机,她给沈夜打过去,被挂掉了。姒暧的眉头拧了起来,沈夜从来没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 “出什么事了?” 祭衍抱着呼呼走到姒暧的身后出声问。 姒暧松口:“是阿夜,他打电话给我一句话没说挂了,我打过去被按掉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祭衍知道他的女人着急了,心里不舒服,没表现出来。 “我让人查查,别担心。” 姒暧肃然:“嗯,越快越好。没事就好,就怕有事来不及。”祭衍很吃味自己老婆这么惦记其他男人,偏偏他还不能吃味。 祭衍给宋琛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停了下说:“在这之前,他在樊城酒吧这一带出现过。” 姒暧锐利的凝视着他。 祭衍将电话塞进口袋:“想问我怎么没说在樊城碰到他?”他能说惦记他老婆的男人跑到他面前来放话要看他笑话吗? 姒暧:“嗯,你什么时候见到阿夜的?”她还是在被祭夫人送去象人族之前见过沈夜,沈夜知道她突然找不到,肯定会着急,现在她跟祭衍回来,沈夜也一定知道,她还想着等祭衍身体检查完,带着祭衍去拜父母后,就去找沈夜,现在却意外于这通电话。 ------题外话------ 终于更上三千啦啦啦啦!ps 新坑雪颖碟依侯爷本色之庶女毒心求收藏。{之后要改书名,小伙伴们先入个坑哇} 简介:社会我冻姐,人狠话不多。 自从又凶又残的冻萌萌穿在了偷吃一口粥被人砸破脑袋的冻瓜身上。她的人生简直就像开了挂似的。 冻萌萌:要吃肉!吃肉! 看着连树皮都被啃得光秃秃的山腰,冻门愁死了。 闺女动不动就扛野猪傻狍子回家—— 咋整! 109】有娃 祭衍沉着脸。 姒暧转头,没在看他。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句话在哪里都是适用的。祭衍不肯张嘴解释,姒暧也就不在多问。 她不会怪祭衍,因为沈夜对于祭衍来,也是直接或者间接伤害她的人。 两人一路沉默的到了心理大楼。 祭衍去停车,姒暧抱着呼呼就走,她是不怪他,但是她也有性子。梁薇也喜欢呼呼这小家伙,两人偶尔也视频,看到这小家伙就忍不住想把他柔到心坎里去。 梁薇占够了小家伙的便宜,感叹的说:“我也想生个娃。” 姒暧挽着她的手臂,轻笑:“不考虑张亮?你们合作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你身边。” 梁薇愣了下,随后摇头:“没考虑,跟他上过床,两人都太熟,不适合做夫妻。” 姒暧同情张亮,感情这女人只是把他当按摩棒:“看你这状态想生娃,呵呵!” 梁薇却突然停住脚步。 姒暧眼皮一跳:“不走?” 梁薇认真的看着她:“我上个月22号喝醉了,跟张亮上过床,大姨妈推迟了半个月。” 那眼神,让姒暧忍不住想嘲笑她,但她忍住了,一本正经的怼过去:“生孩子又不是买白萝卜,上菜市场想买就买,孩子想要就要。” 梁薇眼神得意:“你还别信,我肯定有娃了。” 姒暧将呼呼抢回来,呼呼搂着他麻麻的脖子昏昏欲睡,刚刚坐车就睡着了,现在还没有睡醒。 “张亮的娃,你敢生?又不跟他结婚,敢生?” 梁薇嗤笑:“有什么不敢,孩子是我的,当然我想生就生,还得经过他的同意?” 姒暧:…… 同情的看着脑袋发热的女人,真以为养孩子很容易?她现在跟祭衍两个人都觉得养孩子头大,什么都不懂,这女人还想自己养? 她现在就希望这女人肚子里真有一个,到时候生出来养看她笑话。 结果…… 是很打脸的。 她忘记了梁薇有张亮那个后勤奶爸,人家就算不结婚,也有手段留在梁薇身边,搞定一个小屁孩简直不要太简单。 之后的很多年,姒暧都会跟祭衍感叹,梁薇这女人就是命好,人生有张亮真是不要太顺遂,想什么都来什么的。 祭衍意味深长的看她,也不点破张亮的心机,只是私底下都跟张亮出去喝酒,跟他讨教某些训老婆的手段。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而且姒暧和梁薇并不知情。 祭衍从地下室坐电梯上来,正好碰上她们,目光在两女人脸上扫过,落到姒暧身上,扬眉。 “在聊什么?” 梁薇笑容得体:“祭总,我生个女儿吧,跟你儿子预定个娃娃亲?我太喜欢呼呼小家伙了,怎么样?” 祭衍眸色深邃:“有了?” 梁薇毫不避嫌的摸小肚,绝对的自信:“我这段时间筹备下乡关爱自闭儿童活动忙得昏天暗地,还要多谢你老婆提醒我,我才能确定有娃了。祭总,我的提议怎么样?” 祭衍拒绝:“我老婆做主。” 姒暧似笑非笑。 120】深藏 这次下乡活动的主题名叫幼童关爱。 姒暧跟梁薇深入的谈论留守儿童的问题,感叹这些孩子缺少父母爱,缺少安感,留守儿童的心理在不同程度上都有心理疾病。 梁薇轻笑,眼神略冷:“孩子是责任,管生不管养,算个屁的父母。” 姒暧赞同,转头看睡在沙发上的宝贝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张亮给姒暧一杯温水,祭衍咖啡,他接话:“很多家庭是环境逼迫的无奈…父母都是心疼孩子的,但基于文化水平的关系,父母并不重视孩子的心理问题。” 梁薇让他出去。 张亮顺着梁薇的毛顺,跟祭衍使了个眼色,出了办公室。 祭衍扬眉。 两个大男人出去后,办公室里都亮堂了很多。 姒暧挺赞同张亮的话的:“文化水平还是很重要的。” 家庭为单位的话,只有父母意识到了心理健康这个问题,才会重视儿女的心理。 然而事实是,在国情里,只有微乎其微的人群里能正确面对心理健康这个话题。 姒暧沉默。 梁薇跟张亮谈论话题是涉及过山村里教育这个问题的,她没否认张亮话里的道理。 祭衍去了张亮的办公室,装水泡茶。 “恭喜。” 祭衍闲散的坐在沙发上,对张亮有羡慕,他很想跟姒暧生孩子,只不过这辈子,他怕是实现不了这个心愿了。而张亮却能轻轻松松拥有,即便是梁薇不承认张亮,但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张亮将私藏的茶叶拿出来,解开领口扣子:“祭先生金口,不过,何喜之有?” 祭衍的视线落在茶叶上,扬眉。 八几年的特供茶? “特供?” 这东西,现在可是有市无价。 “好东西。” 开水烧开,冲进茶叶里,清淡郁香,就算不懂茶道的人也能知道这东西是好东西。 张亮笑笑:“从家父手里抢了点。” 祭衍在脑子里转了个弯,玩味了:“藏的这么深,梁薇不知道吧。” 他突然就不想告诉这心机家伙梁薇怀孕的事了。 张亮将茶杯放到他桌边,鼻尖轻闻茶香,摇头失笑:“这女人心狠,跟着她三年才把人拐上床,糊里糊涂睡了三年,现在还没有个名分。不敢让她知道啊。” 张亮苦笑:“相信祭先生明白这种心里之苦” 祭衍现在已经能睡老婆了,他是有名分的,他表示自己不能和张亮产生某些情感共鸣。 他深深地看眼张亮:“梁薇这点干得好。” 这么个阴险心机男跟在身边,多有个性到现在才没走进这家伙的圈套里。 张亮:“祭先生不厚道啊。” 祭衍不置可否。 宋琛给祭衍打电话,这段时间祭衍没去公司,虽然紧急棘手的文件都用邮箱和视频处理了,但公司仍然堆放满了需要签字和过目的项目文件。 尤其是从象人族带回来的那笔“财富”。 “老板,祭夫人在您办公室,说要见您。” 祭衍闲淡的开口:“说你联系不上我。” 宋琛知道祭衍要挂电话,忙说:“祭夫人是跟老总裁来公司的,祭总,老总裁似乎有意召开股东大会,您回公司一趟吧,事情有点不对劲。” 111】结婚 “股东会?”祭衍意外于他的母亲会在这个时候把父亲叫回来,着手召开股东会议。 宋琛说:“我看这次祭夫人是动真格的,老总裁在办公室打了好几个电话。” 祭衍笑了声:“你听安排办事。” 宋琛还想说什么,祭衍已经把电话挂了。 张亮不是爱听闲事的人,祭衍在打电话的期间,他在做关于幼童关爱的方案,清香的茶韵萦绕在鼻尖,是种放松和舒适。 祭衍见不得他这糟蹋东西的享受样。 “还有多少?” 张亮扬眉:“我手里头也就一罐了。” 祭衍的余光扫到墙壁上柜子里放着的三个茶罐,沉痛:“这样,一灌换个信息。” 张亮失笑:“祭先生,一个消息换一罐陈年特供,我是不是太吹亏了?” 祭衍:“相信我,你会感谢我的。” … 姒暧跟梁薇相谈甚欢,两人约了吃晚饭。 四点半从公司出门。 梁薇要蹭祭衍的车,被张亮以柔怀政策拐带到了他的车上,姒暧笑得不行,“这女人,被忽悠得找不到北的情况自己知道吗?” 从张亮手里坑了一罐特供,祭衍的心情出奇的好。 别有深意的说:“听说女人一孕傻三年?” 姒暧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祭衍没说,三年前他就期待和她怀孕生子了,可谁都没办法去控制之后事态的变化。祭衍笑了声:“百度。” 姒暧戳着呼呼的脸蛋,小家伙睡饱了,小脸蛋红扑扑的,像个蜜桃,让人垂涎。 “嗯。” “呀!”呼呼的巴掌拍着自己被亲湿的脸蛋,发出轻微的抗议声。 姒暧乐了。 祭衍很妒忌这小鬼,虽然在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后,他对于这小鬼的妒忌心浇灭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光明正大的占他老婆便宜的,就忍不住牙痒痒。 他将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带下车。 钻进后车座。 姒暧不解:“怎么了?” 祭衍扯扯衣领,压低声音轻咳:“身体酸,你开。” 姒暧还是心疼祭衍的,详细问他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被祭衍拒绝后,姒暧只能妥协着去开车。 “有不舒服要跟我说。” “嗯。” 姒暧去驾驶位,祭衍转头轻飘飘的瞟了眼对着他拱屁股翻身的小家伙,心里总算舒坦了。 呼呼踢腾着小胖腿,往边上爬,远离坏蛋。 “坏。” 祭衍觉得不能惯着小孩子,摆正脸严肃的教育:“你还是个孩子,不能总骂人坏,以后听到你骂坏,要被打屁股,懂了吗?” 呼呼生气的将脑袋埋在座椅里,不理他。 姒暧似笑非笑:“我觉得你很健康啊,你上来开车?” 祭衍两手抱胸学小家伙转头看窗外,面无表情:“我累。” 张亮很紧张。 三年前装醉把梁薇这女人睡了,都没这么紧张过。 手心里都是汗,方向盘滋滋的能听到响声。 张亮偷偷咽口水,斜着眼睛偷看梁薇。 “梁薇,考虑过结婚吗?” 梁薇在玩微信,朋友圈里很多做微商的,偶尔有兴趣的时候,她会点开图片来看看,当然,大部分都是吃的图片。 她现在就在看四川一妹子发的特辣火锅,红彤彤火辣辣的,看得她舌尖都是分泌的唾沫。 “去吃火锅吧,想吃辣。” 张亮:“…姒暧说你在酒吧放话,给你三千万睡一夜?” 梁薇的手指顿了下,总算抬起头去看张亮,她扬眉,唇彩在阳光下绚丽夺目:“不,是三千万我包一个男人。” 张亮无力了。 他脑子里现在只有‘孩子’两个字,智商也是不在线的,偏偏这个女人是完不走常规规则的女人。 对梁薇,他的声音是难得的严厉:“我想结婚了。” ------题外话------ 小仙女们,依依新文六零萌妻别太馋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社会我冻姐,人狠话不多。 自从又凶又残的冻萌萌穿在了偷吃一口粥被人砸破脑袋的冻瓜身上。她的人生简直就像开了挂似的。 冻萌萌:要吃肉!吃肉! 看着连树皮都被啃得光秃秃的山腰,冻门愁死了。 闺女动不动就扛野猪傻狍子回家—— 咋整! 112】错觉 梁薇把张亮当成了神经病,张亮大受打击。 大热天的吃火锅。 姒暧真无法理解梁薇这口味,嫌弃:“你想吃辣的,川菜也可以啊,吃什么火锅。” 梁薇摸肚子:“她想吃。” 姒暧似笑非笑:“你都还没买验孕棒测过,就这么肯定自己怀了?” 梁薇深沉脸:“相信我,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 两人点了很多肉菜和海鲜。 锅底是鸳鸯锅。 呼呼还太小,不适合吃火锅菜,祭衍被打发出去找肉粥,最好是营养粥。 张亮和祭衍一起去的。 对于张亮来说,刚刚求婚被无情拒绝,他需要冷静冷静。 火锅店里太热,姒暧抱着呼呼把他的外套脱了。梁薇突然敲敲她的手臂,姒暧抬头,梁薇给了她一个眼神,姒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是蓝婉岚和一个小男孩。 酷似秦淮的小男孩。 姒暧的脸有些阴沉。 蓝婉岚也看到姒暧和梁薇了,她牵着小男孩的手走过来,笑得温婉:“宝贝儿,这是妈妈的两个好朋友,你要叫姒阿姨和梁阿姨。” 梁薇笑眯眯的说:“你可以叫我薇姐姐哦。” 小男孩直勾勾的盯着梁薇:“梁阿姨。” 梁薇皱皱眉:“小家伙,你很不可爱啊。” 姒暧的脸色很差:“蓝婉岚,你带着秦淮的孩子在我面前,想说什么?你老公知道你帮别人养孩子吗?知道吧,毕竟,这张脸跟秦淮一样,没眼瞎的人,都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蓝婉岚轻笑:“姒暧,如果沈昕不是你的好朋友,你还会对我这么咄咄逼人吗?孩子是秦淮的,但是这几年,我没有回来打扰过秦淮和沈昕。姒暧,是你对我有偏见。” 姒暧冷着脸:“够恶心。” 这顿饭,她也吃不下了。 抱着呼呼起身,冲梁薇说:“改天约。” 梁薇拉着她的手:“别啊,吃完在走。你不就是不想看到她们两个吗?我们去包厢吃。” 蓝婉岚并没有因为姒暧的态度而有丝毫的不悦,她牵着小男孩,轻柔的开口:“你姒阿姨和梁阿姨好像不喜欢你呦,宝贝儿,跟两位阿姨说再见。” 小男孩的眉头皱着,视线在梁薇和姒暧身上转动,然后停在姒暧怀里的呼呼身上。 “我想跟小弟弟吃饭。” 姒暧的脸瞬间就阴了。 但是教养她还是有的,她还不至于跟小孩子生气。 蓝婉岚的眼底有瞬间的阴冷,只片刻便消失殆尽,她无奈又宠溺的揉揉小男孩的发顶:“宝贝儿,我们改天在跟小弟弟吃饭好不好?我们不能打扰到两位阿姨用餐是不是?” 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她…不想让小男孩和姒暧过多的接触。 小男孩不肯,他走到姒暧身边挨着她坐下,童真稚嫩的双眸看着呼呼:“我就要跟小弟弟一起吃饭。妈咪,我要在这里吃。” 蓝婉岚的脸色差点绷不住。 “那宝贝儿问问姒阿姨,能不能跟小弟弟一起吃?姒阿姨答应了才可以。” 姒暧当然要拒绝,秦淮和蓝婉岚的儿子坐在身边,她还能吃得下吗?不得恶心死。 梁薇握住姒暧的手,阻止了姒暧开口,看着小男孩笑眯眯的说:“我们都很欢迎你,小宝贝儿,想吃什么,梁阿姨给你点。” 姒暧皱眉,看向梁薇,梁薇在她手背上拍了下,姒暧不知道梁薇在打什么主意,但也没当场翻脸。 蓝婉岚差点把中指指甲盖掐断。 113】避嫌 呼呼将脑袋抵在姒暧的胸口,歪着头滴溜溜的盯着小男孩看,小男孩冲他咧嘴笑,他猛地将脑袋转回来,两手抱住姒暧的脖子,将脸蛋藏了进去。 姒暧拍拍他的小屁股,漫不经心道:“宝贝儿,小哥哥要跟你吃饭饭,好不好?” 小男孩去拉呼呼的小手:“小弟弟,我很温柔的,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噗嗤! 梁薇笑出声,她斜眼看蓝婉岚:“蓝小姐,我相信你跟我们同坐一桌吃饭,大家都别想吃好。你的儿子我们会照顾好,等吃完了你来接或是我们给你送回去都可以,怎么样?” 蓝婉岚只觉得肝疼,她浅浅的呼吸,保持着微笑:“我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只不过。”她转头蹲在小男孩的身边,柔声问:“瑜越,你跟小弟弟吃饭,妈妈跟爸爸在包厢,你要乖乖的好不好?” 她对自己儿子很了解,没有她在身边,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只不过这一次让她意外,他儿子答应了自己在这里吃饭,还拍着小胸脯跟她保证。 “妈妈,我会自己吃饭的。” 转头去玩小弟弟。 蓝婉岚微不可查的闭了闭眼睛。 尽管不甘心,还是把儿子留了下来。 梁薇笑眯眯的看着小男孩,姒暧冷着脸:“怎么想把他留下来?” 梁薇将脑袋抵在姒暧面前,让姒暧看小男孩,她莫测的说:“刚刚小男孩要亲近呼呼的时候,蓝婉的手攥成了拳头,手臂的肌肉在收紧,这说明,她在紧张。” 姒暧:“不奇怪,我和蓝婉岚相看两厌,她这不是紧张的,是厌恶的。” 梁薇深深的看眼姒暧:“我是心理医生,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 祭衍和张亮走过来,刚好听到梁薇这句话,张亮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在梁薇面前,他不敢表现出分好,坐在梁薇身边拆了碗筷,顺口道:“质疑什么?” 梁薇将刚刚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张亮对姒暧和蓝婉岚之间的事不清楚,也没打算多嘴,只从专业的角度来看,他赞同梁薇的判断。 张亮盯着小男孩。 秦淮他认识。 小男孩长得跟秦淮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问梁薇:“薇薇,你有疑虑?” 梁薇扬眉,跟张亮搭档了几年,这人对她的秉性了解得还挺通透。张亮又摇头:“他一看就是秦淮的孩子,这点不用质疑。” 梁薇语不惊人死不休。 “没准蓝婉岚丧心病狂,将她儿子整容成了小版秦淮?” 桌上三人,差点打破碗。 这个结论你都敢冒出来。 张亮无奈中隐藏着宠溺的看着梁薇:“微微,不能这么吓人。” 姒暧也绷不住脸,被她逗笑了:“蓝婉岚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祭衍不发表意见,他只盯着往他女人胸口钻的小家伙,实在看不过眼,将小家伙拧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 呼呼很愤怒,小巴掌朝着祭衍脸上呼。 坐什么坐,大腿硬邦邦的,一点都没有妈妈的软,不坐。 梁薇可不认为自己的话很吓人,她意味深长的说:“女人这种生物,是很难懂的。姒暧,我觉得你有必要去做个鉴定。” 蓝瑜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四个大人,他突然出声:“你们是在说我和妈妈吗?整容是什么?” 梁薇的呼吸一顿,和姒暧相视一眼,她们说话太没顾忌了,忘记避着点小男孩。 毕竟,他只是个孩子。 还是个已经记事的孩子。 ------题外话------ 新文六零萌妻别太馋雪颖碟依求收藏么么哒。 社会我冻姐,人狠话不多。 自从又凶又残的冻萌萌穿在了偷吃一口粥被人砸破脑袋的冻瓜身上。她的人生简直就像开了挂似的。 冻萌萌:要吃肉!吃肉! 看着连树皮都被啃得光秃秃的山腰,冻门愁死了。 闺女动不动就扛野猪傻狍子回家—— 咋整! 114】转折 梁薇露出善意的笑,将蓝瑜越的情绪安抚住:“宝贝儿,我们没有在说你和你妈妈,阿姨是在谈论整容的广告,你从窗户看出去,上面led上的漂亮姐姐,做的就是整容的广告是不是?” 蓝瑜越识字,小脑袋迟疑的点点头。 梁薇和姒暧总算松了口气。 她们针对的也只是蓝婉岚,对这个跟秦淮长得一样的孩子,她们顶多漠视。 蓝瑜越似乎真的很喜欢呼呼,自己都才能用好筷子,偏偏要给呼呼夹菜,还是要夹到呼呼嘴巴里。 呼呼躲着筷子,最后还攥着拳头愤怒的砸哥哥。 太坏了。 蓝瑜越却笑呵呵的跟他闹着玩,两眼亮晶晶的。 在家里,都没有小朋友跟他玩,他太孤单了。 姒暧和梁薇看在眼里,也不忍心打破孩子脸上纯真的笑容。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结束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秦淮找上门了,他不是来找姒暧,而是来找蓝婉岚。 看到姒暧,他微愣了下,冷静的开口:“你等我,我处理好了找你。” 视线落到和他长得一张脸的蓝瑜越身上,曾经如死水般的眼眸如今晶亮满是希望。 可这种希望带着疯狂,也是薄弱的。 他直勾勾的盯着蓝瑜越:“跟我去见蓝婉岚。” 蓝瑜越有些害怕他,他永远忘记不了,是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握着他的手臂,像是要把他的手给折断了。 蓝瑜越下意识的朝姒暧身后缩了缩。 秦淮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是暴躁的,但他清楚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刻暴躁,他强迫自己压下这种心情,让声音平静:“蓝婉岚不是你的妈妈,你跟我去见她,我有事情要处理。” 提到蓝婉岚的时候,秦淮的眼底有杀意。 打算离开的姒暧猛地回头,盯着秦淮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什么意思?” 秦淮面无表情,但他眼睛里的神色却出卖了他,他简直是疯狂的喜悦。 “他不是蓝婉岚生的,是我和昕昕的孩子。我做过亲子鉴定。” 姒暧瞪大眼睛,心跳都要停了,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觉了,刚刚吃饭梁薇还跟她说蓝婉岚这种女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这个孩子不一定是她生的,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秦淮,你别做梦了。” 秦淮神色阴冷:“我会给昕昕一个交代。” 知道蓝瑜越是昕昕的孩子,秦淮眼底的厌恶成了宠爱,他不舍得伤害这个孩子半分,曾经无意对他的伤害,他愧疚,也痛恨蓝婉岚。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和昕昕能陪伴着这个孩子从出生到长大,不错过任何一个成长时刻。 这几年,昕昕心里的苦和痛,都该由蓝婉岚来承担。 蓝瑜越摇头,他死死的抱住姒暧的腿,不肯跟秦淮走:“阿姨我不要跟他走,我不要跟他走。” 姒暧的感觉非常复杂。 ……他是昕昕的儿子? 她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只觉得生活太过讽刺。 她哑声:“阿姨不让会让你跟他一起去的,放心吧。” 蓝瑜越转头,不看秦淮。 这里闹哄哄的,大家都在看戏,蓝婉岚挽着男人的手从包厢里出来,她看到秦淮的瞬间,下意识的将手从男人的手手肘里松开。 “宝宝。” 蓝瑜越的眼睛一亮,松开姒暧的腿,朝蓝婉岚跑过去:“妈妈。” 秦淮把蓝瑜越拧起来抱住,阴森森开口:“她不是你妈妈,不许叫她妈妈。” 蓝瑜越哇的痛苦,拳打脚踢挣扎着要下地,要去找蓝婉岚。 ------题外话------ 推荐軒十一新书《古穿今之安好人生》/軒十一 声音巨好听的软萌女神x重度音控癌鬼畜男主,1v1,甜宠无下限! —— 安好上辈子是个良善乖乖郡主,这辈子是个美女学霸。 然而纵观她这硬件软件都满点的前世今生,唯一的共同点却是活得相当低调,不过最大的不同点是她上辈子活得是真低调,这辈子是自以为自己很低调。 gd国际大秀幕后御用服装设计师? 安好:上辈子的技能。 fm电台首席播音师? 安好:嗓子好啊?爹妈给的! 华洲最大农场主? 安好:器灵空间在手,其实我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坐拥身材相貌顶呱呱,厨艺顶呱呱,能力顶呱呱的裴笙先生一枚? 安好按了按酸痛的小蛮腰:能力?呵呵! 115】醒了 蓝婉岚抓紧了包包,她强撑着对上秦淮的双眸,“你什么意思?” 秦淮嗜血,“蓝婉岚,你只配在阴沟里生存着,你加在昕昕身上的痛苦,我会两倍三倍的在你身上还回来。” 秦淮抱着挣扎的蓝瑜越路过姒暧面前时,朝她点了点头走了。 蓝婉岚彻底慌了,预感要出事,“你不能把宝宝带走,他是我的孩子,你不能把他带走。” 秦淮猛地停住脚步,阴冷,“闭嘴,你不配。” 门外停着警车。 警察下车后快速进屋,走到蓝婉岚面前,肃然,“蓝婉岚?” 蓝婉岚是不安的,“是,请问有事吗?” “你被控告谋杀罪,证据确凿,被逮捕了,走吧。” 警察拿出手铐将震惊的蓝婉岚带走了,蓝婉岚转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淮,心痛到极致的表情,却让人大快人心。 “你…告我。” 秦淮冷笑。 蓝瑜越呆呆的看着蓝婉岚被带走,突然伸长了手,疯狂挣扎着要下地。秦淮禁锢着他,冷冷开口,“看清楚,就是这张脸将你从你亲妈的肚子里拽出来,抱走的。他是你的仇人,仇人。” 蓝瑜越说到底是个孩子,秦淮的脸太狰狞,他害怕得挣扎都忘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结束得也快。 跟梁薇分手后,姒暧沉默。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昕昕的,那就太残忍了。 姒暧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种不安躁动似乎又要浮上来,她将呼呼抱在边上的沙发上,她真怕…控制不住伤害身边的人。 祭衍将车停在路边,大手将姒暧捞过来,“难受?” 姒暧闭着眼睛,“回去。” 祭衍嗯了声,在她唇上亲了口,“把他抱在怀里坐稳了。” 车子如离弦的箭,飞驰而过。 连闯了两个红灯,到家后姒暧抱着呼呼上楼,关紧了房门。祭衍敲门,姒暧没开。 祭衍略暴躁。 这种老婆难受他被关在门外不让进的感觉,太糟糕了。 手机不适当的响着。 祭衍没想接,电话是陈军打过来的,响了两次,祭衍坐在沙发上,扯了扯衣领。 “什么事。” “蓝婉瑜醒了。” 祭衍扯衣领的动作顿住,面色阴了下来,“呵!” 没等陈军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蓝婉瑜醒了? 被判定为脑死亡的人醒了! 虽然这是他要的结果,但人真醒了后,他又想她死得透彻。 蓝婉瑜醒不醒他没空理会,现在是他被老婆关门外了,祭衍一百零一次想把秦淮打一顿。 茶几上仍满了买回来的养孩子的书,祭衍随手挑了一本,目光嫌弃,但没把书扔了。 医院来过电话,他没接。 蓝掖住院,蓝婉岚出事,蓝婉瑜醒了。 蓝家—— 电脑上的股票数据疯狂的跳动着,祭衍给宋琛信息,把蓝家的事放出声去,蓝家股票跌到一定程度后,面收购。 宋琛愁死了。 老总裁和老夫人召开懂事会议,总裁你不来露个面就算了,还有心情搞蓝家? “老板,象人族医队传回来的信息,有核心部分被拦截了,初步调查,是夫人授予的,出事后信息截回来大部分,但仍有小部分流了出去…” ------题外话------ 应该是今天开始会恢复更新,虽然一天更得不多!哭唧唧! 116】喂饭 凌晨三点。 姒暧从房间里出来,她的脸色苍白,进厨房倒了杯水,客厅里留着一盏暖灯,姒暧走过去,睡在沙发上的人曲着腿,手中摊开的书盖在小腹,他的眉梢紧拧,睡得不安稳。 姒暧的心尖疼了下。 轻轻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她走到沙发边上跪坐着,脑袋枕在祭衍的小腹处,侧脸蹭了蹭。 耳边的大手有暖意。 男人的声音沙哑含着睡意,“饿不饿?” 姒暧轻轻一笑,“不饿。” 她没动,就挨着他这么闭上眼睛。 这种体温是她近三年做梦都想拥有的。 祭衍——祭衍——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抹毒,种在了她的朱砂痣上,触之便疼。 祭衍揉着她的发顶,他的脚是麻痹的,缓冲着血液后,他动了动脚。姒暧抬起头,“麻了?” 祭衍将书仍在沙发上,起身把姒暧抱起来,一步步朝卧房走。 “真想把你揉碎了装在瓶子里,把你天天戴在身上,一刻都离不开我的视线。” 姒暧搂着他的脖子,失笑。 … 蓝婉瑜醒过来的消息,姒暧是在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知道的。 祭衍特意在吃饱喝足后,很严肃的提醒,他只是随口提的。 姒暧冷了眼,“醒了?” 当初她开车撞蓝婉瑜的时候有多凶狠,她是知道的,她是发狠要撞死蓝婉瑜给她爸妈陪葬的。 她抬眸似笑非笑,“她是你费心救活的,高兴吗?” 祭衍推开椅子,走到姒暧面前,在她发顶上吻了吻,“乖,我是要让她生不如死的。” 他的女人身上所承受过的,蓝婉瑜得加倍的还回来。 死,太简单了。 姒暧不理他,转头给呼呼喂饭。 呼呼拿着汤匙,挥着小胖手不要她喂,他要自己吃。 碗里的米饭弄得到处都是。 呼呼小眉头皱着,跟汤匙杠上了。 姒暧笑得不行。 小家伙一本正经跟米饭杠上的表情简直萌死她了。 门铃响了。 祭衍的脸色沉了下,不情愿的去开门。秦淮将蓝瑜越拧进屋,“打扰,请姒暧帮个忙。” 祭衍沉默的关上门。 都是男人,对秦淮身上的遭遇,他是同情的,但同情归同情,不代表他乐意让自己女人帮他带孩子啊。 祭衍两手插口袋,凉凉的看眼秦淮。 蓝瑜越昨晚哭惨了,眼睛肿成了核桃。姒暧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怎么回事,这个小男孩要是蓝婉岚生的,她是厌恶的,但祸不及孩子,顶多眼不见为净。 但知道他是沈昕的孩子后—— 姒暧心疼极了,暗自瞪眼秦淮,“你昨晚是不是虐待他了?这小脸这么惨兮兮的。” 秦淮绷着脸。 狼狈不堪。 姒暧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在锅里煮,让蓝瑜越跟呼呼玩,蓝瑜越还没吃早饭,昨晚也没吃,看到桌上的早餐,他的肚子咕咕的叫,呼呼转头看他一眼,突然就把好不容易奋斗到嘴边的一汤匙饭送到了蓝瑜越的嘴边,小身子往前倾。 “吃。” 软软糯糯的声音能软化整颗心。 蓝瑜越张开嘴,吃了呼呼喂的饭,抽鼻子闷闷的说,“弟弟也吃。”哭得久了,他的声音是嘶哑的。 呼呼转头去看他麻麻。 117】沈爱 姒暧用鸡蛋给蓝瑜越烫眼睛,秦淮目光灼灼的盯着姒暧,祭衍实在是手痒,冷着脸拽着秦淮的衣领将人拖走了。 “有烟吗?” 秦淮撑着阳台,喉咙又干又痒,他想抽烟。 祭衍两手插口袋斜靠在门边,“家里禁烟。” 秦淮抽了下鼻子。 他握紧了阳台杆,“你给我句准备,昕昕…还活着吗?”这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来,他的肺都是疼的。 祭衍扬眉,“你不是有答案了?” 秦淮瞳孔一缩,渐渐的放松自己,闭上眼睛慢慢的笑了。 活着…就好… “祭衍——” 姒暧喊了他一声,祭衍转身进屋,姒暧将沙发上的手机扔给他,“医院打来的。” 眼底有厌恶。 但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祭衍直接将电话关机了,他走过去将呼呼抱起来,戳戳他的小胖脸,“吃这么多,小胖子。” 呼呼的下巴和前衣领上都是饭粒。 祭衍一边嫌弃他一边放软动作将饭粒一粒粒的捡到碗里。 呼呼水汪汪的看着姒暧,朝她伸长了双手要抱抱。 姒暧被逗笑了,“你别说他胖,他会生气的。” 啪! 小巴掌盖在祭衍的脸上,呼呼挣扎着到地下,小屁股一颤颤的朝姒暧跑过去,扑进她的怀里。 姒暧笑着将他抱起来。 “小坏蛋,干完坏事要赶紧跑,被抓住是要被揍小屁屁的。” 呼呼捂着小屁屁,害羞的将脑袋埋在姒暧的怀里,祭衍看得眼皮直抽。 蓝瑜越羡慕的看着他们,眼底是伤心和失落。 他的妈妈也宠他,也是从来没有对他这么亲近玩闹过。 他很羡慕小弟弟。 姒暧看到他的神色,笑眯眯道,“你叫瑜越?以后来阿姨家跟小弟弟一起玩好不好?帮阿姨带小弟弟。” 蓝瑜越肿成馒头的眼睛都能看到亮光,他现在是没人要的孩子了,他更不想跟那个大坏蛋一起,“嗯嗯嗯。” 他喜欢姒阿姨,也喜欢小弟弟。 秦淮把蓝瑜越留下走了,临走前,他冷冷的提醒姒暧,“他叫沈爱。” 蓝瑜越握紧拳头。 他才不是沈爱。 蓝婉岚的事情,处理得很快,三天时间,蓝婉岚谋杀沈昕的罪名成立,被判刑二十年,关在城南的女子监狱。 姒暧知道消息的时候,只是笑了声。 判刑二十年? 重吗? 轻了。 蓝婉岚是怎么狠心设计沈昕,将她怀着六个月的孩子时撞进医院,又把孩子偷走给沈昕换了个死婴,沈昕九死一生救回来,是怎样的绝望崩溃的? 蓝婉岚毁的,岂止是沈昕的一生。 姒暧看新闻的时候,并没有避着沈爱。 沈爱五岁了,他已经到了如何分辨好人和坏人之分的年纪,姒暧忍着残痛的心,教会沈爱成长。 “沈爱,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沈爱死死的抓着枕头,他的眼眶猩红,电视里的报道他是明白的,他曾经的妈妈蓝婉岚是杀人犯,他也听明白了。 沈爱的脸上很痛苦。 “姒阿姨,我很难受。” 姒暧仰头,忍着眼泪,将他抱在怀里,揉揉头发,“不管如何,我都要告诉你,你的母亲叫沈昕,如果不是蓝婉岚,你从小会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有疼你爱你的爸爸妈妈…” ------题外话------ 新文今天pk求收藏求看文各种打滚求啊!忍住眼泪! 六零萌妻别太馋雪颖碟依简介:社会我冻姐,人狠话不多。 自从又凶又残的冻萌萌穿在了偷吃一口粥被人砸破脑袋的冻瓜身上。她的人生简直就像开了挂似的。 冻萌萌:要吃肉!吃肉! 看着连树皮都被啃得光秃秃的山腰,冻门愁死了。 闺女动不动就扛野猪傻狍子回家—— 咋整! 118】霸道(新文在2p求收藏) 沈爱垂下脑袋。 他在不安。 这种话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沉重了? 姒暧又不忍心了,她苦笑,“阿姨不说了,乖,去房间跟弟弟睡觉吧,帮阿姨看着弟弟。” 沈爱进去卧室后,姒暧把玩着手机,最终还是按下了远洋的那个号码。 电话是教授接的。 他告知姒暧,沈昕的情况在好转,是乐观的。 姒暧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祭衍在书房办公,姒暧奇怪他这几天都在家里,不需要去公司?姒暧去敲书房门,祭衍抬头让她进去。 姒暧走到他身边才知道他在开视频会议。 “我先出去。” “不用。” 祭衍将她拉回来搂在怀里,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我夫人。” 六中不同语言的打招呼问候方式让姒暧尴尬,她在桌底下偷偷拧了下祭衍的大腿,面上是礼貌温和的笑容,“大家好,叫我姒暧就行,不打扰你们开会,有机会来国内玩。” 她说着要起身。 祭衍不让。 视频左上角的黑人笑得很猥琐,“祭,你的老婆很有意思。” 祭衍嗯了声,“资料让人发你们邮箱,今天处理好这事,我要最有效的成果,散会。” 不给其他人调侃的机会,祭衍果断切断了视频。 视频关掉前,几人的滑稽表情成功取悦了姒暧。 “你太霸道了点了。” 祭衍扬眉,双手不安分,嗓子嘶哑,“那个小鬼睡了?” 姒暧有些漫不经心,抓住他的手,“别乱来,呼呼快醒了。” 祭衍冷笑,“昨晚让他爬上床,这是你对我的补偿。” “喂——”凌空抱起,姒暧惊呼,声音很快被淹没。 … 蓝婉岚被判刑的那天,蓝掖出院。 他的脸做了复形,但却留下了疤痕。 知道蓝婉岚被判刑后,他笑了声,语气微凉,“让人去监狱打点下,就算是蓝家嫁出去的,也是蓝家人。” 秘书去办。 让人不解的是,自从蓝婉岚出事后,她的老公给蓝婉岚一份离婚协议书,直接出国了。 秘书回来后,神色肃然,“总裁,监狱那边说,上面的人给他们施压,特别关照蓝婉岚,明言要让大小姐在监狱生不如死,就连女犯人也都被买通了。” 蓝掖阴沉,“秦淮够狠。” 秘书不敢吱声。 蓝掖扣着衣领扣子,眼前是小时候蓝婉岚护着他的画面,蓝掖蹙眉,语气有丝丝的不耐,“把秦淮约出来。” 秦淮不会见蓝掖。 他叼着烟,眼底猩红,跟祭衍合作,趁着蓝家出事,股票下跌后,把蓝家股票收购了百分之四十二。 蓝掖手里拥有百分五十一的股份,他需要比他多一个点。 散股都被他们吃了。 还有七个点的股份持有者,至今还没有查到在谁手里,然而秦淮已经不耐烦了。 蓝掖约他。 他冷笑,“我不会要蓝婉岚的命,要的就是让她生不如死,你们有胆的就跟我杠着。” 秘书将秦淮的话转达。 蓝掖沉默到底将蓝婉岚放弃了,比起蓝家,蓝婉岚不算什么,更何况,这是她自己作死,能不能活命就靠她自己了。 公司的股票不稳。 明显是有人在暗地里操作,这么大手笔,除了秦淮外,就是不知道祭衍有没有参与。 “祭衍知道二小姐醒过来的消息吗?” “已经通知祭先生了,但…他尚未去过医院看望过二小姐。” “婉瑜什么时候能说话?” “二小姐的氧气罩今日已经摘除,医生说她恢复得不错,只要二小姐愿意说话,随时都可以开口。” “那就让她开口,把祭衍叫去医院。”蓝掖笑了,婉瑜把祭衍拖着,他才有机会靠近姒暧,这个…让他魂牵梦绕想要狠狠的揉碎了的女人。 “我这就去办。” ------题外话------ 依依新文六零萌妻别太馋在2p,求收藏求点击求礼物啊宝贝儿们!伤心! 社会我冻姐,人狠话不多。 自从又凶又残的冻萌萌穿在了偷吃一口粥被人砸破脑袋的冻瓜身上。她的人生简直就像开了挂似的。 冻萌萌:要吃肉!吃肉! 看着连树皮都被啃得光秃秃的山腰,冻门愁死了。 闺女动不动就扛野猪傻狍子回家—— 咋整! 119】救场 蓝婉瑜在医院拒绝打营养针,除非祭衍来医院。 陈军似笑非笑,他的手指头痒,从口袋里掏出烟放在鼻下闻了闻,眉目戾气,“蓝小姐是没搞清现状?别闹腾了,给她扎针。” 后半句是对护士说的。 蓝婉瑜面容苍白,她震惊陈军对她的疏远,鼻子突然发酸,“阿军,你不帮我吗?我只是想见他,想得心疼。” 医院不能抽烟,陈军将烟放进口袋里,两手插裤袋,邪笑,“我来看你就是尽了最后的情分了,以后别找我了,记住了。” 慢悠悠的走了。 蓝婉瑜是傻眼的,看着陈军离开,她心口没由来的一阵发慌,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她想叫住陈军,但是眼前却突然发晕,脑袋里尖锐的疼,等她晃过神来时,陈军已经走了。 看着只有给她扎针的护士的病房,她茫然无措。 “叫祭衍,叫祭衍,我让你们叫他来——” 温柔凝神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单据,柔软的眉梢渐渐的拢在一起,又舒展开了。陈军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看到熟悉的身影,脚步一转朝她走过去。 “怎么来这?” 低沉磁性的声音让温柔身子一僵,在声色犬马场所待久了,应对各种意外都能不动声色,温柔扬唇,目盼温婉,“健康证过期了,来重新办过。陈总来看蓝小姐?” 趁着陈军朝她走过来时,将手里报告单装进了抱抱里。 陈军走到她面前,“一起吃个饭?” 温柔是个古典江南水乡韵味的女人,很耐看,也舒服,她轻轻的笑,挽着陈军的手,“想吃什么?” “火锅。” 温柔很愁,她现在这身体状况,不能吃火锅啊。 … 温柔在洗手间里给姒暧打电话,“暧暧,你帮我一回。” 她的语气软软的让人心疼。 姒暧皱眉,“你在哪?” “中原路火锅店。” 温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跟姒暧求助,直觉里,她跟陈军从医院出来,陈军去看蓝小姐,只要姒暧出现,她才能有借口离开。 姒暧是在半小时后到的。 抱着呼呼,拉着沈爱。 祭衍在后面慢腾腾的进来,看到陈军,他的神色一冷,拉着姒暧要走。陈军在他们身后开口,“是兄弟都没得做了?” 祭衍停住脚步。 他跟陈军从小玩到大,也是玩得最好的那一个,可就是这个最好的,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把他的女人送进了监狱,甚至——死性不改—— 祭衍沉着脸。 陈军狠狠的灌了一瓶瓶酒下去,将啤酒瓶扔在桌上,他仰头,单手压住眼睛,“要我怎么补偿?” 温柔眼底有担忧,当她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 姒暧今天是为温柔来的,她抽出自己的手,走回桌前,“陈军,我这人就这么小心眼,我不会原谅你。但我也说过,我不会干涉你跟祭衍之间要怎么相处,这是你们的事。” 她看向温柔,眉目讽刺。 “蓝婉瑜醒了,这个是不是可以让我带走了?” 温柔唇边的笑依然是暖意的,“陈总,我想过平静的生活,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就此别过吧,保重。” 温柔跟姒暧走了。 祭衍被姒暧扔了下来。 120】看望 祭衍沉着脸坐在陈军的对面,扯了扯衣领,将一瓶酒干了。 “不去把人追回来?” 陈军眼角滚下泪,拿酒瓶跟祭衍碰了个,“她跑不了。” 祭衍深深的看着他。 陈军抹了泪,“我现在知道自己有多蠢逼了,我真的后悔,阿衍,我很后悔。” 祭衍冷笑。 后悔?! 呵! … 姒暧将温柔送回家,这是姒暧头一回去温柔的家里,很温馨的两室一厅,温柔给她和两个孩子冲了杯早餐猴菇粉。 她靠在沙发上脸色疲惫。 “橙姐一直在唠叨,你该去上班了。” 说道这个,温柔笑了。 “当时蓝掖将你带出外场,就没带回来后,橙姐很生气…蓝掖那件事,花了点心思才摆平的。” 毕竟是樊城酒吧里的人伤了人。 姒暧眯起眼睛,“嗯,我打算过两天去上班,到时候亲自感谢她。” 温柔失笑。 姒暧在温柔这里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她回到家的时候,祭夫人等在她家门口,雍容华服气质高贵。 姒暧笑意不达眼底。 “祭夫人。” 祭夫人手里拧着包,她转身看向走过来的姒暧,手里抱着的孩子睡着了,趴在她的肩膀处,脸上淡淡的笑非常刺眼。 祭夫人扬唇,“你的命挺大,运气比较好。”三年前车祸没死,监狱里没被弄死,送去份象人族还能活着回来—— 可不是运气好嘛。 姒暧浅笑,“只怕祭夫人的好运就没有我的这么多了。” 祭夫人轻飘飘的转头,“这么多年,你的待客之道还是上不得台面,开门吧。” 姒暧是要开门,但她还真没打算请这个女人进去。 沈爱进屋后,抱着姒暧的大腿,警惕的盯着祭夫人。 祭夫人看着堵在门口的姒暧,“怎么?” 姒暧笑眯眯道,“此门狗可以进,但祭夫人你不行,我这人没有待客之道,恕不远送。” 在他面前砰的将门甩上。 祭夫人的脸阴沉如水。 “呵,长本事了。” 祭夫人给祭衍打电话,祭衍直接挂了。祭夫人握着手机的指尖略扭曲,她唇边带着笑意,“好,好好。” 深深的看眼面前关紧的房门,她转身走了。 回到祭宅,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穿着唐装在阅读报纸,浑身都是上位者的气场,看到祭夫人,他抬了抬眼皮,“回来了?柳妈顿了雪梨汤,我去端出来。” 祭夫人的脸色不好。 老祭总放下报纸,疑惑,“你不是去找祭衍了?他给你脸色看了?” 祭夫人纤细白嫩的双腿交叠,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姒暧对她的侮辱,她总会在她身上找回来的。 “你的儿子不敢。老祭,蓝丫头醒了,找个时间去探望吧。” 老祭总自从把公司交给祭衍后,这几年都是修身养性,在外面居多,甚少回来,这一次也是突然被老婆叫回来说要开股东大会的,结果这会议…不提也罢。 老祭总,“被撞进医院说脑死亡的那个?” 祭夫人笑道,“是啊,你的儿子对她可是真爱,脑死亡了都不肯放弃,硬是将她给救活了,咱们跟老蓝家有些交情,该去看看小姑娘。” 121】交锋 祭衍回来的时候一身酒味。 他女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快乐的哼着歌,两只小的在沙发上玩搭积木,主要是沈爱玩,呼呼看着他玩。 哦。 他的两只小胖手还试图抱在一起,小眉头紧紧的皱着,眉眼不耐烦。 祭衍嗤笑。 蠢东西。 他扯了扯衣领,几个扣子直接崩了,脖颈锁骨处都是红色,挽起袖子朝厨房走过去。 “哼什么?这么开心?” 大手禁锢她的腰,有些赖皮。 姒暧举着铲子,手肘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别乱来,我炒菜呢。” 祭衍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处,满嘴的酒气,“这个点炒什么菜,暧暧,暧暧…” 姒暧耳朵尖红了,没好气,“别叫。” 再叫是在犯规啊。 祭衍在她的耳朵上咬了口,沉笑。 没法炒菜了。 姒暧加了水下去,把盖子盖上,她靠在他的怀里,“祭衍,你妈被我轰走了。” “嗯。” “我永远不会认她,不会原谅她。” “嗯。” 姒暧拉开他的手,转身抬眸,认真的看进祭衍的眼睛里,这双眼睛深邃沉稳,却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姒暧缓缓的笑了。 “我会送她进监狱。” 祭衍伸手,在她的耳朵上捏住,“…嗯。” 锅里的菜吱吱的冒泡,不过没人理,放在边上的铲子,盆子掉在地上,厨房里的两人没理,客厅里的两小家伙惊到了,沈爱忙扔开积木,跑到厨房一看,惊呆了。 又蹬蹬蹬的跑回来。 “弟弟,阿姨和叔叔在亲亲,羞羞脸。弟弟不看。” 呼呼已经看到了,他生气的拍沙发,抓着积木砸厨房。 “坏蛋,坏蛋。” …… 祭衍围着浴巾站在窗边抽烟,宋琛在跟他提收购蓝家股票的事遇到了阻力,“总裁,秦总那边有递话过来,蓝家百分七的股份身份人查出来了,不过有点麻烦…” “麻烦?” “是夫人。” 祭衍沉默,过了会才说知道了,他将电话仍在床上。 “我出去一趟。” 他将姒暧从床上挖起来,抱着她在橱柜边上,“帮我选衣服。” 姒暧打着哈欠,“这么晚还出门?” 祭衍嗯了声,“回老宅。” “哦。”姒暧清醒了些,抽了一套运动装出来甩他脸上。祭衍失笑,穿戴好后,他又将姒暧挖起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姒暧睁开眼睛,“螃蟹。” 祭衍到祭宅的时候,老祭总还在客厅看财经新闻,门口有响动,他抬眸看眼进屋的人,“这么晚怎么想起回家了?” 祭衍将一瓶白酒放在桌上,酒柜里拿了两个杯子。 “跟你喝两杯。” 倒满两杯酒,祭衍跟他老子碰了个。 老祭总扬眉,“有事找我?” 祭衍将一杯酒闷了后才开口,“母亲手里蓝家的股份是您给的?” 老祭总微愣。 “蓝家股份?” 祭衍沉眸,“您不知情?” 老祭总笑说,“你只带着酒来,下酒菜没带?”祭衍没吭声,老祭总无奈,只好顺他的话,“不知情。只是你母亲嫁给我之前,跟蓝家有些渊源,具体的,你该问你母亲。” 祭衍深深的看着他。 老祭总眉头一拧,“祭衍,我提醒你一声,你母亲这些年为了祭家不容易,你要是敢做出叛经离道的事情来,我会将你扫地出门。” 这是他的态度。 祭衍嗯了声。 122】螃蟹 祭衍离开后,老祭总靠在沙发上沉思了良久。 涵淑手里有蓝家的股份? 这让他意想不到。 老祭总上楼,祭夫人叶涵淑已经歇下了。 老祭总去书房打了个电话,“查一下三十年前蓝家俊的过往,越快越好。” 祭衍把私家仿的老板挖起来,亲自做的帝王蟹。 帝王蟹是老板养在家里的。 上前狠狠的锤了下祭衍的胸口,怒骂,“你不联系我就得了,大半夜的把我挖起来还要坑走我的货,你行啊。” 祭衍没理他。 做好螃蟹后,祭衍提了就走。陈鹏忙拦住他,“急什么,来喝两杯。” 祭衍指着门口的车,“开车不喝酒。” 陈鹏被他给气笑了,“你一嘴的酒味,少来这套,喝两杯再走。” 祭衍将手里的螃蟹提了提,“你嫂子等着吃。” 陈鹏沉默,从冰箱里拧出一瓶啤酒咬开盖子灌了几口,“嫂子出来了?” “嗯。” 祭衍作势要走。 陈鹏把他拉住,“我哥…衍哥,不是真的连兄弟都没得做了吧?我哥那大蠢货,你担待着些?” 祭衍笑了,“走了。” 这次陈鹏没拉他,将人送上车,看着车开走后,他转头给陈军打电话,等人接起来后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通,把电话挂了。 姒暧已经睡熟了。 祭衍坐在床边,将螃蟹放在姒暧的鼻息下诱惑着。姒暧茫茫然的睁开眼睛,嘴里被塞了一块螃蟹肉,姒暧瞬间清醒了,坐起身。 “你真买了?” 她就说说的。 祭衍当着她的面,将剩下的螃蟹都打包好要拧走,姒暧忙扑过去,“你做什么?收起来干嘛?赶紧弄开我要吃。” 祭衍抱住她的腰,眼底有笑意。 这是自主投怀送抱了。 “晚上不能多吃,会闹肚子。” 姒暧睁大眼,“那你还买回来?” 祭衍扬眉,“我老婆让买的。” 姒暧沉痛的闭眼睛,将无赖的男人推开,果断要吃,“你去看看呼呼和沈爱有没有踢被子。” 祭衍的脸黑了黑。 蓝婉瑜割腕了。 虽然只是用吊瓶针头划破了手腕上的皮肤,只有一点点的血迹,但主治医生吓到了,赶紧给祭衍打电话。 祭衍让主治医生把电话给蓝婉瑜。 蓝婉瑜声音嘶哑,委屈,“祭大哥——” 祭衍,“想死?放心,早晚会如你愿。” 蓝婉瑜的瞳孔凸起,似乎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祭衍的声音能凉到人的骨子里,“暧暧出狱了,过两天我们去看你。” 啪叽! 电话砸在床上,蓝婉瑜的脸扭曲着。 姒暧抬眸,“我没说去看她。” 祭衍走到她身边在她发顶亲了下,“跟我去,嗯?” 姒暧冷哼。 想都别想。 呼呼将汤勺拍在桌面上,“抱。” 姒暧忙将祭衍推开,把呼呼抱在怀里,“宝贝儿,吃完饭饭我们去找秀兰姨姨好不好?对了,樊城酒吧后面的店面买下来了?你什么时候去办的?” “宋琛去的。” “哦,那我们今天过去整理下店铺,先看看要装修成什么风格的。” 123】别闹事 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姒暧心尖一跳,她下意识的行为,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接听。 “你该上班了。” 陌生的男人声音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他语气里的戾气。 姒暧脸部绷紧,“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时间到了我自会见你,人出现了,你要盯死了他。” 没头没脑的话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姒暧的脸色很难看。 祭衍看着她,“出事了?” 姒暧勉强笑笑,“嗯,我晚上要去上班,你带着呼呼。” 祭衍的神色冷了下来,“我去跟樊橙解约。” “不用。”姒暧的口气略急,她放缓了声音,“我没打算解约,当初跟樊橙签合同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解约。祭衍,我会一直在酒吧上班,无论你喜不喜欢。” 祭衍的气压很低。 姒暧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你担心什么?” 祭衍靠在沙发上,扯着刚打好的领带,漫不经心道,“我需要担心什么?你是我祭衍的女人,谁敢不怕死的上去招惹?” 姒暧戳戳他的手臂,“别闹事啊,我是去上班,不是去给樊橙找麻烦的。” 总觉得不放心。 姒暧很严肃,“我跟你说个事。” 祭衍将她扯到身上,让她帮着系领带。 姒暧被他给气笑了,刚刚才系好的,你就要扯掉,现在又要给系上。 “我去酒吧有点事,这几天你别去酒吧里捣乱。” “有事?” 姒暧蹙眉,“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跟你说吧,你只要记着别给我捣乱就成。” … 祭衍去了公司。 姒暧抱着呼呼,带着沈爱去了樊城酒吧后面的一条街,柳婶和张秀兰已经蹲在店门前了。 两人看到姒暧和呼呼,眼神热切。 张秀兰好几次想伸手,最后都只抓着衣角,忍着没上去抱。 她婆婆说得对。 舍不得又能怎么样? 呼呼是姒暧的孩子,趁早放手,对她和呼呼都好。 柳婶笑着说,“昨晚上祭先生给我打过电话,说今天会来谈装修?这个事我也不懂,就想先来看看。” 姒暧将呼呼放在地上,让沈爱看着他。 “这些都不着急,我们先来看看要装修什么风格,再约装修公司。婶,我觉得你们就做私房菜怎么样?” “私房菜?” “对啊。”姒暧两眼发亮,“这条街前面就是酒店和酒吧,出入的人身份大多都在中上阶层,咱们要做就做好的,就做私房菜。”她环顾这家店面,琢磨着,“你们村那不是有很多的竹子树木?我们就以这个为风格。” 反古,清雅。 柳婶和张秀兰对这些都不懂,她们当然没意见。 所有的装修事宜都是姒暧跟装修负责人沟通的,等装修的事基本敲定后,柳婶带着张秀兰去了沈昕的酒楼,店迷迷糊糊的要开起来了,她们心中有了期盼,更加有了动力。 樊橙懒懒的躺在沙发上,温柔在她身后按摩着她的肩膀,“姒暧要开私房菜馆?” 她拍拍温柔的手背。 温柔失笑,从沙发背后走到前面挨着樊橙坐下,“就在后面那条街,以前是阿三的店,被祭衍买过去了。跟着姒暧来的两婆媳掌厨,据说味道不错。” 樊橙在她鼻尖上刮了刮,“山珍海味都吃遍了,她们两个山里出来的,能做出什么好味道来?” 温柔只笑不说话。 124】镇场子 姒暧再次回到樊城酒吧。 樊橙亲自端了一杯红酒给她,艳红的唇妖娆性感,“我还以为自己付款的钱要打水漂了。” 姒暧喝了口红酒,“现在不担心?” 樊橙扬眉,“还是需要担心的,怕祭公子跟我抢人啊。” 姒暧失笑,“你这里赚钱轻松,我还没打算出去找累人的工作,樊小姐多虑了。” 樊橙是种看一眼就能让男人想要狠狠疼爱的女人,她懒懒的靠在沙发上,都是风情万种,“希望到时候,你没有在我面前说后悔。” 姒暧摇晃着玻璃杯里的酒液。 “温柔离开了?” 樊橙放在茶几边上的酒杯哐当低砸在地板上的红毯上,她抬眸,目光有些冷,“你知道?” 姒暧嗯了声,“她有孩子了,是陈军的,打算生下来,离开是迟早的事。” 樊橙,“她回来前,酒吧就靠你撑场子了,别让我失望。” 姒暧举杯,“我的荣幸。” …… 姒暧成了樊橙酒吧的红牌,这消息在上流圈子传遍了。 娇娇跟着导演在包厢里陪赞助商喝酒,听到这个消息后,捏着酒杯的指尖泛白。 赞助商是知道姒暧的。 祭公子的大名,在上流圈子很有影响力,更何况这段时间蓝家股票事情,有笑倒像是说祭公子也参和了一脚。 “据说祭夫人出狱后,抱了个孩子回来,祭公子…这时候戴绿帽子出来了?” 导演笑说,“有听到这么个风声,只不过听说就算是绿帽子祭公子也戴的心甘情愿,亲自将祭夫人请回了家。” 赞助商眉眼一挑,眼里都是兴味。 把玩着手机,几个相交友的群里,谈论的都是祭公子和祭夫人一事。 赞助商是商人,也不得不佩服樊橙的胆子,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算计到祭公子头上去,他相信祭夫人在樊城酒吧镇场子的事传开后,今晚的樊城酒吧绝对是日进金斗的。 娇娇强笑着不失礼的起身去洗手间。 她刚离开,赞助商在群里收到了关于娇娇预谋要干的事,他扬唇,看着导演笑说,“老冯啊,我跟你熟悉,才给你透个话,这个女主角你还是在考虑考虑吧。” 导演唇边的笑僵住。 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打算换女主角那就要撤回投资了? 娇娇去洗手间补了个妆,要出去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进来,又觉得小腹微微的疼,怕是大姨妈来了,便进了蹲间。 姒暧沉着脸,“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但是你要是敢伤害我儿子一根头发,你就算躲到臭水沟里,我一样会把你找出来…” “呵,我也只是提醒你。” “三号桌?行,午夜场我会过去,你总得给我提示,我要跟他喝酒的人是谁?” 姒暧关了电话后,直接咒骂出声,开了冷水泼脸,微信有消息提示音,是祭衍发来的呼呼小朋友不乖的视频。 小家伙站在沙发上,萌萌哒的小胖脸横眉怒目,很有气场。 姒暧笑了,她给祭衍打了视频。 祭衍耍脾气,没接。 125】甩钱 姒暧连续拨了两个视频过去,祭衍才慢腾腾的接起来。 视频里已经没有呼呼宝贝儿的小身板了。 男人胸口的扣子解开了三个,斜躺在沙发上瞟着她,“几点回来。” 姒暧被他撩得眼睛红,她咬着贝齿,“你把扣子扣上。” 祭衍低头,抓着衬衫扯了扯,“你说这衬衫?” 他低声笑,直接将衬衫脱了,站起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现身材,才慢腾腾的换上睡衣。 “现在不用扣了。” 姒暧被他给惊到了,微张着红唇,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宝贝儿呢。” 赶紧转移话题。 不然这男人肯定继续撩。 祭衍神色未变,“在洗澡。” 姒暧脚底板一颤,不可思议,“宝贝儿去洗澡了,你还躺着?” 祭衍,“沈爱给他洗。” 姒暧脑门都是黑的,“沈爱就是个孩子,你赶紧去看看他们两个,祭衍,宝贝儿要是磕着碰着,我回来跟你算账。” 刚说完。 视频里就听到宝贝儿放声大哭的声音,姒暧心里着急,“你快去啊,宝贝儿都哭了。” 祭衍的脸黑漆漆的,将视频给关了。 姒暧,“……” 在打视频过去,没人接了。 姒暧眼皮直跳。 这时有电话进来,是让她过去陪酒的。 姒暧咒骂,看了下妆,洗了个手,去了大厅。娇娇推门出来,走到姒暧刚刚站着的地方,放水洗手,然后抽出纸张擦手,她的唇边噙着阴毒的笑。 姒暧,今晚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想到蓝掖,她的心在抽抽的疼。 凭什么那个贱人把他的脸伤成毁容了,他还是轻易的就放过了那贱人,甚至还惦记着跟那贱人好? 揉成一团的纸巾被扔弃在垃圾箱里。 娇娇踩着恨天高出了洗手间。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尖叫声,这里是释放自己天性的场所,挥洒着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姒暧穿过拥挤的大厅,走进卡座三号桌。 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身边围坐着小姐。 昏暗暧昧的灯光闪烁,姒暧凑到服务员耳边说了句话,服务员给她拿了个干净的杯子。 倒了三分之一的洋酒,三分之二的绿茶兑上。 姒暧举着酒杯,“各位第一次来樊城,我这是这里的佳丽经理,负责让各位玩好喝好,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来处理。” “你是这里的经理?” 坐在沙发上左手边的男人轻佻的开口,“先把桌上的酒喝三杯,我们这桌就记在你的名下。” 姒暧扬眉,“老板怎么称呼。” 男人的手搭在他身边女人的肩膀上,靠在沙发邪气的看着她,目光轻佻,“你可以叫我陈大哥。” 姒暧笑了,“陈老板是吧,我喝完桌上的三杯酒,你打算给我多少业绩?” 姓陈的从边上的包包里掏出一沓钱仍在桌上,他边上的小妞坐直了身板,眼睛扫过仍在桌上的钱,眼底有羡慕。 姓陈的说,“够吗。” 姒暧没说完。 他又从包里掏出五沓扔了上去,“看你身段不错的份上,这些够买你出场了。” 姒暧弯腰,将六沓钱叠起来,反身坐在玻璃酒桌一角,抬起右脚踩在陈姓男人坐着的沙发边上,开叉的旗袍落到大腿处,暧昧的灯光扫过,看得人眼睛发直。 姒暧笑笑,“陈老板怕是不知道樊城的规矩,晓月,给陈老板科普一下。” 坐在陈老板边上的女人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她浅笑嫣然,话语如丝,“陈老板,我们姒姐控台不出台就有人给她送钱的,樊城…不是钱多就能拽的。” 126】硫酸 陈老板的脸腾的青了。 眉眼戾气。 “这是不给我面子了?” 晓月软着腰身站起来,走到姒暧身边,柔柔的笑着,“陈老板不必发火,来樊城就是玩得高兴的,这里的姐妹你看中了,都能跟你喝酒聊天,陈老板说是吧?” 姒暧的指尖挑着晓月的下巴,“乖,下班请你吃宵夜。” 晓月笑眯眯的点头。 陈老板一脚踹上台桌,桌上的酒纹丝不动。 站起身要发火。 被同伴给扯了下,没好气的说,“老陈你干什么?坐下坐下,女人千千万,挑过一个就是了。” 他凑到陈老板耳边嘀咕了几声。 陈老板铁青的脸色拧巴起来,眼底惊疑不定,“你说真的?” 他身边的同伴,“兄弟,自求多福。” 陈老板是个识时务的,碰上硬茬他懂得屈身,脸色好了些,不敢在这放肆,端起自己的酒杯冲着姒暧道,“我的错,给你赔罪,以后我看到你饶三条街走。” 姒暧扬眉,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坐在角落里存在感却很强大的男人一眼,拍拍晓月的手背,让她坐回陈老板的身边去。 晓月知趣。 姒暧笑说,“陈老板也不必绕着我三条街走,出来玩就是朋友,晓月好好陪陈老板,哄高兴了陈老板,今晚的夜宵就是你请我了。” 晓月媚骨如丝,“亲爱滴你等着我的的夜宵啊。” 转头就投进了陈老板的怀里。 陈老板搂着她的腰,用力的捏了下,把刚刚的气给撒没了才罢休。 角落里的男人看了姒暧一眼。 陈老板态度算好了,但脸色露出不耐烦,让姒暧没事就走吧。 姒暧给自己倒了杯酒,跟桌上的人一起喝了后,就离开了。 走出去的时候,她的后背都是冷的。 姒暧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姒暧你个贱人。” 娇娇跑过来,脸色扭曲。 姒暧只觉得有股异样,下意识的抬手去挡,手臂上骤然一痛,她的脸瞬间就白了,灼热的味道太刺激。 这是硫酸。 还好的是,溅到手臂上的只有零星几点,但也够她难受的了。 “贱人,是不是你让导演毁了我的,这部戏我才是主角,都是因为你,千人睡的贱人…” 姒暧面无表情的和她拉开距离,“你疯了。” 这里动静太大,涌来不少人。 看到地上兹兹冒着的酸气,都被惊吓了一跳,把闹事的女人给按住了,娇娇头发散乱,赤红的眼睛瞪着姒暧,仿佛要将她给吃了。 “姒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姒姐你的手…快送医院…” 娇娇情绪异常激动,“不许走,贱人不许走…唔…”钳制她的男人们不耐烦,堵住了她的嘴。 姒暧也是被惊到了,虽然镇定了下来,但是手上的确很痛,去了医院。 至于娇娇做的事,自然有人来处理。 闹腾的酒吧又恢复了气氛。 站在阴暗角落里的男人看眼姒暧离开的方向,面色冷硬。 跟娇娇来的导演气得跳脚,这就是个蠢货女人,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而且还是在酒吧这种的地方。 “妈的,没有脑子的东西,要泼硫酸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转头看到投资人冷冷的看着他,导演心中一突,觉得不秒,赶紧补救,“我这张臭嘴…” 投资人扯了扯笑容,“你慢慢玩,我先走了。” 妈的! 骂那女人蠢货前,先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蠢货。 导演,“……” 127】碰上 祭衍脚步急匆的去了医院。 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冷气。 “祭先生,祭夫人的手臂上被溅了些硫酸,已经处理过了,没有大碍您放心。” 祭衍,“人呢。” 院长,“是888房。” 病房里,姒暧睡着了,手臂上包着纱布,她睡得不踏实,眉梢拧在一起,脸色苍白了些。 祭衍看着包成粽子似的手臂,脸色沉得可怕,他转头盯着院长,“这就是你说的没大碍?” 院长尴尬,的确是没有太大的伤害,皮肤上腐蚀了些,但问题不大,等结疤后,可以用祛疤膏涂抹。 “我再去问问具体情况。” 院长麻溜的离开。 祭衍阴沉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他的大手覆在姒暧的额头上,没有发烧,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松弛了些。 姒暧不安的动了动,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看到祭衍的一瞬,她微愣。 “你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有些冷和疏离。 祭衍徒然用力,在她的额头上狠狠的拍了下,姒暧受通,眼底才彻底的清明过来,脸上的冷意散开,弯起眉眼,“你怎么过来了?” 声音都软了两个度。 祭衍沉着脸,“你觉得呢。” 姒暧有些理亏,从病床上起身,“你听谁说我在医院的?你看我的手没事了,也没毁容,你别担心了。” 祭衍将她给按回去,“让医生在检查过。” 姒暧笑眯眯的摇头,“真不用,就手臂上被溅到了两滴,不过这套衣服算是毁了,回去吧,大晚上的累死了。” 祭衍沉默的将她抱起。 姒暧也不跟他争论。 乖乖的让她抱着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打哈欠,嘀咕,“那女人真是嫌活太长了,在酒吧里都敢泼硫酸,还好我那时候是在走道上的,身边没人经过,不然,这硫酸泼到旁人身上,她怎么死都都不知道。” 能去樊城玩的,哪个没有点身份地位? 就凭娇娇是个女明星? 不过… 很快就不是了。 祭衍没吭声,但是抱着姒暧的手臂勒紧了。 姒暧也由着他。 看眼状似往他们这走过来的院长,张嘴要跟祭衍说话,祭衍直接无视他走过,院长只得状似无意的继续朝前走。 姒暧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进电梯后,她才嘟囔说,“院长的脸色可真精彩,以后他都不敢在你面前逗留了,得有阴影。” 祭衍的腰被拧了下。 他无奈的低头看她,“是你错了,还有理对我动粗,没有道理。” 姒暧眯了眯眼睛,板着他的脑袋下来,在他唇上亲了口,祭衍却不满足,狠狠的回吻回去。 叮咚! 电梯门打开。 站在外面的男人看着电梯里这情形,是意外的,眸光冷下来的瞬间,有炙热。 “祭先生真有兴致,不知道这段视频发到祭氏官网上风去,祭氏的股票会跌多少。” 男人的声音阴冷,让人不舒服。 姒暧动了动。 祭衍在她唇息间威胁,“动什么。” 他的女人,他也不许被别人的看到她的水润,直接将她的头按进了怀里,抬头,慵懒的看着站在外头的蓝掖。 “你可以试试。” 128】歪理 蓝掖阴冷的看着他。 祭衍唇边噙着笑,直接按了电梯关门键。 砰! 在电梯门要关上的那刻,两只大手伸进去,电梯门重新开了。蓝掖扭动着脖子,摆弄袖口。 走进电梯和祭衍并排站着。 “祭先生可要把祭夫人看牢了,什么时候被拐到了我的马上。” 他转头对上祭衍冰凉的双眸,弯了弯唇角,“就说不清楚了,毕竟,祭夫人的酮体,我很是欣赏。” 祭衍,“我等着。” 淡漠的收回视线。 电梯很快到停车楼层,祭衍抱着姒暧率先出去,姒暧缩在他怀里,这时候的祭衍很危险,她不去触霉头。 祭衍将她放到副驾驶位置,哼了声,“跟我说说,你跟他骑马这件事。” 姒暧闭着眼睛嘟嘟囔囔的说,“我怕出车祸。” 祭衍不明意味的笑了声,在她唇上亲了下,“回家在说。” 车门被关上,姒暧轻轻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车外,后面的车灯直射过来,她的脸冷了下来。 蓝家人…呵… 祭衍没把蓝掖的挑衅放在眼里,回到家后,他打了个电话,知道泼硫酸的那女人最后的结果后,挂了电话。 家里两个小家伙已经睡了。 祭衍靠在床头,在看视频,这视频是从樊城酒吧里的监控里拷贝出来的,姒暧在浴室折腾,气馁的喊,“祭衍,你进来一下。” 祭衍没理她。 姒暧扬声,“老公,你进来一下。” 祭衍眸色深黯,将视频按了暂停,走了进去。姒暧将喷头递给他,眼眸水润有委屈,“帮我洗头,我手疼。” 祭衍接过喷头,让她躺在浴缸里,调好水温,轻哼了声,“我还没原谅你。” 姒暧知道,他说的原谅,是她被泼硫酸手上受伤的事。 “我错了,我以后都不让自己受伤。你别小心眼了啊,这跟我去樊城上班没关系,我该庆幸她是在樊城里泼硫酸,要是在外头,我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那女人,盯着我很久了。” 就算没出硫酸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让她防不胜防的。 祭衍眼眸一冷,“你这是歪理。” 姒暧闭着眼睛享受他给的头皮按摩,有些昏昏欲睡,“没有歪理。” 祭衍看她困了,放轻了指尖的力道,用水冲掉泡泡后快速的洗完,将她抱了起来。姒暧在他胸口蹭了蹭,没有醒。 祭衍无奈的看着她的睡颜,眼眸里都是宠溺。 开了暖风给她吹干头发,才重新拿起手里看视频,视频里坐在沙发角落阴暗的男人看了眼姒暧,如潜伏在夜色下的凶狼,危险嗜血。 祭衍坐着身体,将视频按了暂停,紧紧的盯着视频里的男人。 “啊——” 隔天清早,呼呼趴在床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姒暧手臂上缠着的白纱,有不解,盯了好一会,也没见姒暧醒过来,冲着她啊啊的喊。 沈爱一根手指头竖在唇边,“嘘,弟弟不要喊,把姒阿姨喊醒了你爸爸会打你屁屁的。” 呼呼趴着将肉肉的小手捂住屁股,小眼睛很嫌弃,“不敢。” 那坏蛋爸爸才不敢打他的屁屁。 沈爱笑眯眯的点头。 呼呼看姒暧没有醒过来,不高兴的噘嘴,冲着沈爱伸手,“哥哥抱。” 沈爱赶紧将他抱下床,一大一小屁颠颠的出了房间,祭衍在厨房里做早餐,呼呼颠颠的跑过去喊,“坏,坏。” 喊了两声转身就跑了。 祭衍划着蛋花,将跑走的小家伙捞回来,筷子上的蛋花点在他的鼻尖上,恶劣的笑,“说坏的孩子鼻子长痘痘了,哼!” 呼呼呆萌呆萌的看着他。 129】像谁 将早餐摆放好,祭衍拧着呼呼坐在儿童座椅上,让沈爱看着他吃鸡蛋。 呼呼皱着小眉头,抓着汤勺,严肃脸。 他自己吃。 沈爱可喜欢呼呼弟弟皱起来的小嫩脸了,“祭叔叔放心,我给弟弟胃稀饭。” 祭衍在沈爱的脑袋上囫囵了一把,上楼去了卧室。 沈爱凑到呼呼耳边,嘀嘀咕咕的说,“弟弟,祭叔叔去喊姒阿姨来吃饭了,我们快点吃,今天姒阿姨带我们去游乐场玩。” 姒暧还没醒。 被子盖住了头。 祭衍轻手将被子掀开,躲在被窝里的脸红扑扑的,睡得真香甜。祭衍眸色微深,俯身在那张红润的脸上轻轻啃咬了口。 姒暧是被艰难的呼吸憋醒的。 眼前是放大的脑袋。 胸口胀疼。 姒暧轻哼一声,将眼前的脑袋微微推开,大口喘气着,红润的眉眼多了抹妩媚。 “还生气?” 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哼着,“在生气的话,早上的福利就没有了哦。” 祭衍抬手拍拍她的没被硫酸泼到的那只手,“没生气。” 姒暧勾唇笑,软着腰要他抱起来,祭衍翻身将她搂着起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我跟樊橙谈。” 姒暧摇头,“樊城我是得去的,祭衍,你知道我从监狱出来的时候,为什么选择樊城吗?” 祭衍沉着脸没说话。 姒暧拍拍他的胸口,“别这么小气,这次的事真的是意外。再说,你要相信樊橙,她的地盘,谁敢惹事?徐娇是没脑子。” 祭衍抓着她的手,“没得商量。” 樊橙那女人,他总要跟她谈谈的。 他的女人也敢签去酒吧。 呵! 姒暧扬眉,“你知道樊橙的规矩,她又不是缺钱,她是缺人。要想违约,除了付她违约金,我还得给她找一个比我身段高的人签进去樊城,你觉得这事儿靠谱?况且,我觉得樊城挺好的。好了,这话题打住,以后都不许谈了,你也别干涉…” 眼看着身下的男人的脸越来越黑沉。 姒暧把话题止住,指尖在他的胸口点点,“别破坏了气氛啊。” 祭衍恨声,“我会摆平樊橙。” 总之。 他的女人别想在去樊城酒吧了。 拉下这女人的头,狠狠的亲了上去。 … 呼呼直勾勾的盯着亲妈红肿来嘴巴,姒暧点点他的小鼻子,诱哄,“宝贝儿,喊妈—妈—” 呼呼严肃脸,小手在桌上拍了下,“啊!” 姒暧戳戳他皱起来的小脸蛋,愁死了,“宝贝儿这像谁?小不丁点大就皱着眉头跟个小大人样。” 祭衍给她装了稀饭,将保温的包子递给她,看眼严肃脸看着他们两个的呼呼,大早上餍足的人精神上透着股慵懒满足。 “挺好的。” 小老头以后容易娶老婆。 姒暧瞪大眼,“你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小老头以后容易娶老婆?你这是想让你儿子一辈子打光棍吧? 祭衍不说话了。 呼呼拍小手,冲着亲妈手上的包子叫了声,“啊——” 姒暧更愁了,伸手在呼呼的小嫩脸上轻轻的捏捏,愁眉苦脸的说,“宝贝儿啊,咱们不兴小老头脸的,啊,给妈妈笑一个,你看你沈爱哥哥,笑起来多好看—” 呼呼皱起眉头,眉宇间深深的拧巴在一起。 姒暧,“……” 130】质问 沈爱多数时候是不笑的,只有呼呼在他面前玩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才少了惧意多了丝丝的笑。 吃完饭被厄令沙发上坐着的姒暧看着这小家伙,面上的笑渐渐的收敛,心里不是滋味。 看着沈爱跟秦淮相似的脸。 姒暧没由来一阵烦闷。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姒暧的眼皮一跳,她抬眸看眼在厨房里忙活的人,做贼心虚的跑去洗手间接了电话。 对方对她昨晚的表现很不满意。 在质问她昨晚没有完成任务,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姒暧冷着脸,“我被硫酸泼了。” 电话里头的声音气急败坏,“就因为这点硫酸,我们再一次失去了他的行踪,姒暧,我可以把你弄出来,也能把你在弄回去……” 姒暧面无表情,“我被硫酸泼了。” 对方被她打断话,那气焰都要从电话里钻出来把她给捏碎了。 姒暧垂下眼帘。 对方说了一堆,她也只回了这么一句。 祭衍在敲门,“拉肚子?” 姒暧脊背绷紧,瞳孔涣散了一瞬,才回神,她按住手机,扬声跟祭衍说话,“我肚子疼。” 祭衍拧眉,神色不善,没说什么离开了。 姒暧悄咪咪松了口气,不耐烦的开口,“有什么安排你直说。” 对方也终于把脾气发完了,居然和颜悦色的说了接下去的安排。姒暧只觉得嘲讽,脑子里冒出昨晚上那存在感很强的男人,眉头打着死结。 那个男人给她的观感很不好。 心里隐约明白,那不是她能惹的人物,碰上了绝对要离得远远的。 嘴里敷衍的应和,“知道了。” 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把号码删除。 手机里没有游戏。 姒暧蹲厕所的时候顺手下了个,是款斗地主游戏,游戏声音很大。 呼呼和沈爱齐齐看过去。 姒暧的脸色不太好,她在认真的玩游戏。 呼呼扔了手里的积木,朝亲妈爬过去。沈爱赶紧喊,“哥哥抱你。” 姒暧点着抢地主,噗通快点的节奏缓和了下来,笑眯眯的招手,将宝贝儿搂在腿上,“宝贝儿想玩斗地主?” 呼呼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手里的手机。 沈爱在边上,他跟姒暧的距离靠得不近不远,不亲近,刚好能看到手机斗地主的画面。 眼睛里的光大部分停留在呼呼身上。 姒暧将手机给宝贝儿,这局她抢到了地主,底牌有一个小王一张三,能凑两个炸弹。 姒暧看这牌,笑得咯咯乐。 “我宝贝儿就是个小福星。”这牌能打两平民春天加两个炸弹。 姒暧教宝贝儿出牌,“四到十出顺子。” 呼呼严肃脸,仰头看亲妈。 姒暧,“……” 忘记了宝贝儿还不会数数。 祭衍端着碗过来,盯着她的眼神,非常不友善。姒暧本着强大的求生欲,火速将怀里的宝贝儿抱给沈爱小朋友,郑重叮嘱,“爱爱,你要交弟弟数数知道吗?斗地主也是学习的一种方式。” 沈爱咧嘴,“好的姒阿姨。” 严肃脸呼呼看眼亲妈,在看眼沈哥哥,抽抽小鼻子,闻到了股苦苦的味道,慢腾腾的爬进了沈哥哥的怀里。 两小家伙凑在一起斗地主。 祭衍将碗放在茶几上,“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碗里黑乌乌的,冒着热气。 姒暧眉头拧起来,“这什么?” 祭衍,“苦茶。” 姒暧,“!” 没事我喝苦茶干什么? 这苦茶是张秀兰自己在山上采的,都是中药材,很多种混起来煎熬,能治许多的杂症。 闹肚子就是其中的一种。 姒暧沉默了,她现在说自己没有拉肚子还来得及吗? 但是看眼她男人这脸色? 姒暧的舌尖抵在牙床上,“打个商量,这半碗有点多,我们平分了怎么样?” 祭衍瞟过她的手机。 姒暧一秒认怂,“成成成,我喝就完了。你看我宝贝儿干什么?” 祭衍,“没看你宝贝儿,看你手机。” 姒暧挤眉假笑。 ------题外话------ 大家元宵节快乐,祝福大家家幸福安康,今年红红火火!么么哒! 131】晚会 这一天,姒暧窝在家里。 祭衍陪着。 姒暧总觉得,他这是在觊觎自己的手机。 “你…不出去?” 祭衍在看财经新文,没理她。 姒暧暗搓搓的撇嘴,抓了个苹果偷摸着遛进了房间。 祭衍看着她偷偷摸摸的身影,眸光深邃。 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个短信。 只两分钟,对方回了一个电话号码。 祭衍唇边噙着冷意。 查这号码。 姒暧躺在床上,戳着电脑,扬声喊,“祭衍,你公司后天有舞会啊?” 祭衍,“嗯。” 姒暧赶紧爬起来,跑到祭衍的面前,“我去。” 祭衍的眼皮都没抬,“你最不喜欢跟我出席晚会。” 姒暧的眼睛水汪汪的,“我是傻子吗?”曾经我都恨不得把你昭告天下了,怎么肯能不喜欢跟你出席晚会? 祭衍垂眸的眼里闪过戾气,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抬眸看女人,“想去?” 视线有意无意的瞟过她的手臂。 姒暧被他这灼热的目光看着,又不是瞎子,她讪讪笑,“这真的是皮外伤,一点都不严重,完不影响我出门。” 祭衍不说话。 姒暧保证,“我肯定乖乖待你身边。” 祭衍不明意味的笑了。 姒暧被他这笑给撩得心里直咯噔,总觉得这男人怕是知道她要出门的意图吧? …… 蓝婉瑜用尽力气将饭菜打翻,气得眼睛发红。 水盈盈的,带着祈求和倔强。 她攥紧了蓝掖的手,“哥、哥你打电话给他,他会来看我的,他最在乎的就是我了哥你帮帮我,现在只有你帮我了。” “哥我求求你,我要见他。” 蓝掖冷笑,“吃饭。” 蓝婉瑜觉得自己要崩溃,“我不吃我不吃我要见祭衍我要见他。”觉察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下一瞬她收敛了情绪,可怜兮兮的喊,“哥,我帮帮我好不好,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找祭衍了,我想他,我想他想得快发疯了,哥……” 蓝掖的大手禽住她的下颚。 神色鬼莫。 “你想见祭衍?” 蓝婉瑜水盈盈的眼瞳里仿佛有火光,“哥哥你帮我啊。” 蓝掖突然笑了,他俯身,呼吸在蓝婉瑜的耳边炸开,“后天祭氏集团有个晚会,我可以带你去,你能不能见到祭衍,就看你的本事了。” 蓝婉瑜瞳孔迸发出欣喜。 梁薇知道姒暧要去祭氏的晚会有些惊讶,调侃着说,“怎么想到要去这晚会?” 姒暧无辜脸,“我好歹是祭氏少夫人。” 梁薇咯咯的笑。 她们都知道,这个祭少夫人,姒暧从来没当真过。 曾经这女人追祭衍追得人人尽知,那三年牢狱,也闹得无人不知,当年姒暧放出去的狠话,现在还犹如在耳畔。 “我听说,这回的晚会是祭夫人特意为祭暖心办的。” 姒暧诧异,“暖心?” 她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祭暖心了。 梁薇,“选女婿的。” 姒暧似笑非笑,“没听到这风声啊。” 梁薇,“我这是内部消息,套了几手转出来的。我估摸着祭衍都不是很清楚。姒暧,祭老总回来祭氏坐镇,你让祭衍上点心吧。” 姒暧哼哼两声,“他不在意。” 梁薇那有事,没聊两句,就挂了。 姒暧转头就问祭衍知道晚会这事吗,祭衍摇头,“暖心还小。” 姒暧有些操心,暖心毕竟是她真心疼的人。 她可不想小丫头的终身大事就被老巫婆遛马一样选了。 “晚会的时候你看着点。不过,祭夫人估摸着看到你出席,还得大吃一惊是吧?” 祭衍将卤好的鸡腿塞她嘴边。 “不必理会。” 132】图利 祭氏的宴会,请的都是中高层社会家庭。 祭衍和姒暧到的时候,宴会刚刚开场,老祭总携着祭夫人游刃在各老相识身边。 祭暖心被打扮得像个公主。 身边跟着两个小姐妹。 祭衍和姒暧的出现,还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能来宴会的,都知道最近老祭总跟小祭总之间闹得不怎么愉快,也都知道点消息,今晚的宴会,没小祭总的事。 现在人来了。 还带着他的夫人一起。 个人神色微妙了。 但能来这宴会的都是人精,神色也只是瞬间的变化。 “小祭总……” 祭暖心惊呼,扭成苦瓜的脸瞬间舒展了,朝着姒暧扑过去,“姒姐姐。” 她身边的小姐妹赶紧喊,“我的小祖宗,你可慢点。” 姒暧笑眯眯的,“慢点跑,摔到了我可会心疼的。” 祭暖心嗯嗯的点头,果然慢下了步子,“我就知道姒姐姐会来的嘿嘿。” 姒暧被她这公主装扮给惊艳了,满眼羡慕,小公主眼睛里是对她的依赖,姒暧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祭夫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挽着老祭总的手,有瞬间的勒紧。 她平缓的呼吸两次后,才跟相熟的老总打招呼,挽着老祭总朝儿子女儿走过去。 老祭总看看老妻没说话。 “祭衍。” 祭夫人清淡的开口,“回来不跟妈打招呼。” 祭衍,“母亲。” 祭夫人心里有些恨,这个儿子是她的骄傲,却跟她走到这个份上,连妈都不愿意喊了。 祭夫人看看女儿,今天是她特意给女儿办的宴会,她不能让她的女儿身上留着污点。 “找个位置坐吧。” 只要不给她惹事,有任何事,等这宴会完了在说也不迟。 姒暧今天不是来跟祭夫人抬杠的,她被陈娇泼硫酸后,祭衍明显看着她,她只是找个机会要溜出来的。 姒暧拉着祭衍去了角落沙发上坐着。 周围的人都唏嘘。 祭衍是祭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却被姒暧拉着坐沙发…… 这祭家啊…… 大伙儿心里转了几个心眼,齐齐笑了。 祭暖心要凑到姒暧身边,被祭夫人拉住,祭夫人风轻云淡的开口,“你敢过去她身边,我就让保安把她扔出去。” 祭暖心不敢相信。 “妈妈?” 祭夫人握着她的手,笑得雍容,“刚刚陈伯伯还在问你,跟妈妈过去同陈伯伯问个好。” 祭暖心抗拒。 但是她没有力量去对抗她的妈妈。 只能频繁的扭头去看姒姐姐。 姒姐姐挨着她亲哥在说话,根本没有看到她,祭暖心瞬间就委屈了。 姒暧挨着祭衍,低声开口,“你这个小祭总,现在可是个笑话啊。为了我,值得吗?” 她环视在场的人。 都是带着有色光环朝他们看的。 姒暧低低的笑着。 祭夫人可没有这样的影响力,是老祭总放出的话吧。 老祭总刚回来就开了股东会,变相的把祭衍给撸了… 姒暧觉得有些可笑。 在场的人都是有手腕有手段的老狐狸,老祭总的面子还真没有大到他放出一句话,就让祭衍处在现在这尴尬的位置上。 除非…… 这里面,这些人有利可图。 133】反胃 祭衍扬眉。 他的右手撑在老婆的肩膀处,虚虚的搭着。 眉眼淡漠。 漫不经心的开口,“不必理会。” 姒暧扯扯他的手指头,压低声音,“他们看着你像不像在看个傻子?” 祭衍无奈的握住她的手。 门口一阵骚动。 端着酒杯的人群缓缓的朝门口移动,商业化恭维声越来越和谐,隐约有耳熟的声音传进来。 姒暧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挽着蓝掖手腕进来的人,精致得如同个瓷娃娃,常年躺在病床上不见光,她的肤色透着病态。 姒暧直勾勾的盯着蓝婉瑜。 蓝婉瑜一手挽着亲哥哥的手臂,一手虚虚提着自己的裙摆,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心目中的执念。 水盈盈的眼睛都是光。 “祭衍…” 挽着亲哥哥的手臂无意识的松开,她紧紧的盯着祭衍,朝他走过去。 蓝掖两手插口袋,脸上浅淡的疤痕有些狰狞,他的唇边是嘲讽的冷意,周围的人往边上站了站,不着痕迹的看向老祭总和祭夫人。 祭家、姒家、蓝的恩怨,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这时候可没人凑上去碍眼。 老祭总和祭夫人带着祭暖心在跟个世伯相谈甚欢,知道蓝掖不请自来,老祭总拍拍老妻的手,转身举高手里的酒杯。 蓝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人家的地盘,自己是小辈。 总得先礼貌打招呼。 接过侍者手里的酒杯,朝老祭总扬手,慢腾腾的走过去。 “祭总,失礼了。” 老祭总拍拍他的肩膀,“别拘着,年轻人有胆识。” 蓝掖冷意的唇边是笑意。 …… 蓝婉瑜站在祭衍面前,她的手有些拘束,她是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漂亮的,她害怕祭衍会嫌弃她。 蓝婉瑜紧张,小心翼翼的喊,“祭衍,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她醒来好长时间了,祭衍总不来看她,蓝婉瑜是委屈的。 姒暧扬眉。 当她死人啊? 然而…… 现在的蓝婉瑜眼睛里还真只有祭衍一个人。 姒暧被这样的蓝婉瑜哽噎了下,有点犯恶心。 祭衍唇边是嗜血的笑意,“我为什么要去看你。” 蓝婉瑜的眼睛亮亮的,“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们就快要结婚了,要不是我出了车祸,我们早就结婚了…” 蓝婉瑜越说越激动,呼吸粗重又急切。 姒暧直勾勾的看向祭衍,她怎么不知道这两人还是未婚夫妻这关系? 祭衍被自己的女人给气笑了,捏着姒暧的下巴,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下,“我只跟你是夫妻关系。” 姒暧啧啧两声。 “还别说,亲的挺甜的。” 主要是能虐到蓝婉瑜。 姒暧看着蓝婉瑜瞬间扭曲的脸,又平静下来的样子,眼瞳里只有祭衍的影子,要不是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裙摆,都快把裙子给撕碎了的样子,姒暧还真当蓝婉瑜没看到她…… 姒暧有兴趣的挑眉了。 胃里翻涌着恶心。 姒暧强忍着,笑眯眯的开口,“蓝婉瑜,你真是让人倒尽胃口。” 蓝婉瑜的眼睛里都能喷火了,但她仍然执着的看着祭衍,对姒暧的话充耳不闻。 姒暧突然压了压眉梢。 胃里翻起的恶心顶在咽喉处,她还想说话,瞳孔微缩,赶紧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跑。 祭衍跟着反应,“暧暧。” 134】怀孕 “呕!” 姒暧趴在洗漱台上,将胃里的恶心吐完后,人都虚弱了。 祭衍把纸巾递给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点没有?” 姒暧浅浅的呼口气,胃里不在排山倒海的翻涌,总算舒坦了,缓过劲来后冷冷的开口,“蓝婉瑜把我恶心吐了。” 祭衍,“……” 姒暧抬眸,冰冷的看着站在洗手间门口的蓝婉瑜。 祭衍将姒暧公主抱,“去医院。” 姒暧本来是拒绝的,但她欣赏着蓝婉瑜扭曲的脸,笑了,双手搂住祭衍的脖颈,任由祭衍带着她离开。 蓝掖扣住要发疯的蓝婉瑜。 蓝婉瑜要疯了,凭什么,凭什么是那个杀人犯,凭什么是她… “哥,我要撞死她,我要装死她。姒暧姒暧,我要撞死她。” 蓝婉瑜被蓝掖强拉走了。 …… 祭家这不大不小,但流传在某个圈子的宴会,多了两件不可传说的事,在场的人在外缄默,但在相熟的人面前,提及这事都是唏嘘的。 闲情饭后的闲谈。 只是个笑话罢了。 祭家笑话多,他们每家人身上,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心里有数,这些事,自然不会往外传。 祭夫人在老祭总面前发了一通脾气,老祭总只是淡淡的嗯了声,没在意。 祭夫人把自己气着了。 跟老祭总发誓,只要她活着一天,祭衍就别想把姒暧带回祭家一天。 老祭总处理公事,不置可否,你不让他们回家,也得问问对方想不想回这个家,看着老妻肃然的脸,老祭总选择沉默。 反正有他在这个家的一天,这个家就不会垮了,儿子儿媳也只是面上放任在外而已,就由着老妻闹吧。 等老妻睡觉后,老祭总放下文件,拿过手机发了条短信。 …… 叮咚! 等在医院的祭衍对短信置若罔闻,能给他发短信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人。 他老婆在里头检查身体,谁有心情看短信。 姒暧这会直勾勾的盯着医生,觉得这医生只怕是个庸医,庸医笑得慈祥,和蔼可亲的跟她交代,“孩子才五周,三个月前你要特别的注意……”抬头看着傻了的准妈妈,医生摇摇头,等着准妈妈回神。 姒暧盯着庸医的嘴巴,在感叹,果然是庸医吧,你倒是接着说啊。 医生失笑,“吓傻了?” 姒暧干巴巴的开口,“没有。” 医生看她这样子,笑着起身,把外头坐着的那个喊进来。祭衍如临大敌,面无表情。 医生让祭衍坐在他老婆边上。 姒暧转头跟祭衍说,“她是庸医。” 这一瞬间,祭衍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这些念头让他打了个寒颤,“嗯,庸医,我们去别的医院看。” 姒暧直勾勾的盯着祭衍,不满,“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喊她庸医。” 祭衍心头一痛,“那是为什么?” 姒暧瞪眼睛,“她居然说我怀孕了,是庸医吧。” 祭衍僵住。 怀孕…… 他的心更痛了,他从象人族回来后,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暧暧怎么可能会怀孕。 医生就看着这爱演戏的两夫妻。 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奇葩了点的。 这两夫妻显然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医生摇摇头低头在纸上写了注意事项。 姒暧,“我现在好多了,不用去医院,在碰上庸医怎么办?” 祭衍还是担忧,“没有不舒服?” 姒暧摇头,眼睛里亮晶晶的。 医生忍着笑,将写好的注意事项和检查单递过去,“行了行了,她没有大碍,就是孕吐反应,跟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关,多注意点就行了。” 姒暧瞪着庸医。 庸医只怕不知道祭衍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你老往他胸口插刀子干什么。 祭衍接过单子。 其实看不太懂。 …… 回去的时候,姒暧昏昏欲睡。 等到家后,姒暧睡熟了。 祭衍将她抱回房间睡,茶几上放着报告单,祭衍坐在沙发上,严阵以待。 先查了查报告单上的意思。 然后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手机里能联系的人不多,祭衍给陈军打电话,陈军那头吵吵闹闹的,听得不太真确。 陈军咬着烟去了门口,含糊不清的开口,“难得你给我打电话。” 祭衍,“hcg浓度过高,显示阳性,是在表达什么?” 他握紧了电话。 刚刚他查了百度,网上的结果他看到了,但他…… 指腹都被他捏白了。 陈军嘴里的烟差点掉地上,“什么玩意?” 祭衍沉默一瞬,觉得自己有点傻,陈军也是个汉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事,果断把电话挂了。 陈军,“……” 玩我呢? 祭衍用力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给亲爹打了过去。 短信是亲爹发的,但他没看。 老祭总的声线淡漠,仔细听还有一丝松了口气的错觉,“姒暧没事吧?” 祭衍,“您知道hcg过高,显示阳性是什么意思吗?” 老祭总惊讶,随即笑了声,“是姒暧怀孕了?” 祭衍吧唧将电话挂了。 老祭总,“……” 虽然觉得儿子莫名其妙,但总算放心了,又想儿媳妇现在怀孕了,他只怕还得继续坐镇公司了,老祭总无奈。 祭衍跟个雕塑一样,坐着不敢动。 135】找上门 怎么形容? 没法形容。 祭衍内心就像有把锯子一样,相互拉扯着。 都快把他给琢磨疯了。 勉强找到点理智,看到庸医给写的注意事项,看着看着就狂热了,狂热中,带着偏执的认真。 张秀兰把呼呼和沈爱送回来。 张秀兰和她儿媳妇在准备开饭店,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脸上的笑容比往日更多了些。 “呼呼洗过澡了,带着他去睡吧。” 祭衍直勾勾的盯着张秀兰。 张秀兰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祭衍,“您这段时间,回来家里住。” 张秀兰,“……” 祭衍手脚发软的把睡着的呼呼抱去他的房间,沈爱自己跑去洗手间梳洗,祭衍看着他们睡着后,跟张秀兰谈了谈。 张秀兰知道姒暧又怀孕了,高兴得不行。 店里就交给儿媳妇,她给姒暧做饭,也能去店里帮忙。 “姒丫头肯定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 第二天睡醒,姒暧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事情了,等她好不容易想起来后,眼睛都瞪圆了。 她本来是想趁着昨晚祭家宴会的机会,溜出去做事的。 结果…… 她被蓝婉瑜恶心得当场呕吐,去医院又碰上了个庸医。 张秀兰给气笑了,给她炖了清汤。 “还敢骂人庸医,你这孩子真是…”那医生没跟你翻脸啊。 姒暧惊喜,“婶儿。” 张秀兰,“赶紧起来,呼呼跟爱爱早都起床了。” 姒暧赶紧爬起来。 张秀兰看着她这动作,心惊肉跳的,“你可长点心吧啊,孩子还没三个月呢,小气着的时候,动作小点。” 姒暧乐滋滋的跑去洗漱。 “婶儿你说什么?” 张秀兰,“让你小心点,都是当妈的人了。” 姒暧刷牙,靠在门板上,“谁当妈了?” 张秀兰,“……” 吃早饭的时候,张秀兰跟祭衍嘀咕,“这孩子心大,到现在还不相信她怀孕了,就没见过这么粗心的妈。” 祭衍,“……” 默默给老婆盛粥。 张秀兰,“喝半碗,喝点牛奶。” 姒暧捂住嘴巴,忍住突然泛的恶心,“唔不喝牛奶,我恶心。” 说恶心就恶心,分分钟跑厕所的那种。 祭衍赶紧跟着去洗手间,心疼极了,但是这情况医生也写上了,说是避免不了的。 祭衍沉默的给媳妇准备漱口水。 呼呼坐在儿童椅上,转头盯着亲妈亲爸,小眉头拧起来。沈爱轻声说,“弟弟不用担心,姒阿姨是有小弟弟了,吐完就好了。” 呼呼的小眉头更深了。 小脸肃然。 张秀兰看得直乐,“宝儿不高兴了?” 呼呼绷着脸。 姒暧吐完没骨头一样,她现在是打死也不坐回餐椅的,有气无力的开口,“我不会是得绝症了吧?这一阵阵的吐?来的太突然了啊。” 祭衍严肃脸,“胡说什么,你有宝宝了,医生说等孕吐反应过了就好了。” 姒暧嗖的转头,直勾勾盯着祭衍。 祭衍弯唇,给她温开水,“漱漱口,有什么想吃的?” 姒暧呐呐,“酸辣粉。” 三个字脱口而出,还馋样的咽口水。 姒暧,“……” 祭衍笑眯眯的点头,“你躺一会,我现在去买。” 姒暧,“……” …… 要接受自己怀孕的消息,比她预期的要快。 不敢相信后,就拉着祭衍去医院做了检查。 主要怕胚胎发育不好,毕竟祭衍的基因里被污染过的。 目前的检查结果还算不错。 姒暧松了口气。 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了…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个了…… 姒暧红了眼眶。 所以在一次陌生号码打进来的时候,姒暧答应他这次一定把事情做好,转头她跟祭衍摊牌。 这三年,她能在狱中过下去,甚至提前出狱,是有条件的。 条件是帮某方做件事。 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事,对方只让她去接触一个男人,从这个男人身上套取他们所需要的资料。 这也是她当初会选择去樊城的部分原因。 声色犬马中,认识男人在下手,总会更容易一些。 祭衍冷着脸,“如果不是这次怀孕了,你是不是不会对我说出这些事。” 姒暧沉默。 祭衍深吸一口气,这女人真的是三天不管能上房揭瓦,但是……他还真不能把这女人怎么样。 就连狠狠瞪她一眼,都不舍得。 …… 祭衍联系樊橙。 樊橙意外,“祭总把你老婆拐回家去,我到现在还没见到她人,好歹是我的员工,祭总不能做的太过吧?” 还有脸找上门? 祭衍忽视她的话,开门见山,他要姒暧被陈娇泼硫酸那晚的监控视频。 樊橙瞪着漂亮的眼睛,“不给。” 祭衍沉默的扔出两张照片。 樊橙直勾勾的盯着仍在茶几上的照片,那是两张陈旧的照片,上面的人还很青涩。 樊橙不动声色的眯着眼眸,“只是要监控视频?” 祭衍嗯了声。 樊橙打了内线,让人带他去了监控室,祭衍走后,房间里只有斜躺着看着茶几上照片的樊橙。 许久后,红唇轻启。 “呵!” 136】这个小胖子呀(完结) 姒暧跟宝贝儿玩,总心不在焉。 祭衍那边不会出什么事吧? 呼呼在玩拼图,抬头,一巴掌招呼在亲妈的手背上,小脸绷直的。 姒暧回神,看着宝贝儿的小脸,莫名好笑。 “宝贝儿怎么生气了?” 呼呼夹着眉头,低头继续拼图。 沈爱啃着苹果,在做练习题,他已经上一年级了,因为家里出了事,曾经的爸爸妈妈现在已经不是他的爸爸妈妈,而那个抢了他的男人,又没在管他。 他现在没有去学校上课。 姒暧歪着头看沈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现在看沈爱比以往那种心疼的感觉更明显了。 沈爱感觉到姒暧的目光,冲着她一笑。 姒暧感觉自己身上也莫名松了口气,她笑眯眯的,盯着茶几上的手机,笑容淡淡的收敛。 有点发愁。 手指摩擦着手机,不知道沈昕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有心想跟昕昕联系,但……有不能在这时候分她的心。还有秦淮,从梁薇那透露出来的消息,希望他别把事情给搞砸了。 一家人,在一起才是圆满的。 即便过程充满了荆棘和坎坷,走过的双腿鲜血淋漓…… 要到监控的祭衍,比姒暧当晚看得更清晰认真。 盯着那高大很有存在感的男人。 冷眸欲出愤怒。 这个男人,长得太像家里那只小的了。 祭衍一脸生人勿进的气息。 有照片,就好办事。 在黑客网上挂名查人,只半天时间,有了这个男人的联系方式。 “老祭,合作这么多年,友情跟你提个醒,这个男人是东欧太皇子,私生子,他手底下有两个恐怖组织…别招惹。” 祭衍冷着脸。 转头给他老婆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这个交易到此结束。 对方气急败坏,打电话过来质问,扬言姒暧没完成任务,不可能让姒暧脱离他们。 祭衍冷笑,淡漠开口,“逼急了我跟墨家合作,或者这是你希望看到的。” 对方,“你。” 祭衍打断他,“想清楚在开口。” 他是姒暧的男人,跟对方没有直接接触,也比自己老婆更有脑子怎么抓对方软肋。 对方放狠话威胁,“咱们走着瞧。” 祭衍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最重要的宝贝都在他身边,他有何好惧的。给亲爹打了个电话提醒,老祭总沉默,“惹到谁的人了?” 祭衍冷漠的笑,“军方。” 老祭总揉揉额头,“知道了,我跟上面的人打声招呼吧,他们有身份限制,不敢乱来。” 祭衍挂了电话。 …… 五个月后,姒暧顶着快七个月的肚子,在小区里漫步。 三个月前,老祭总带着祭夫人离开了这个城市,去哪了,祭衍没说,只是祭氏又落到了祭衍身上,这几个月他越发忙碌起来了。 联系好几天看不到人,是常有的事。 但她知道,祭衍无论多忙,多晚,都会回家。有好多几次,她起床抹着尚有余温的床边,有瞬间心里是不舒服的。 这种负面情绪来的太快太突然,保持了一个月左右,直到她看到了被寄到家里来的母带。 里面是被车吓疯的蓝婉瑜。 姒暧看到视频的时候,也是惊愕的。 当初祭衍跟她说过,他费劲财力物力,把蓝婉瑜植物人叫醒,就是为了要让她后半生活在痛苦悔恨中。 蓝婉瑜醒来有段时间了,甚至还纠缠着祭衍。 但祭衍只是不予理会。 现在姒暧有了肚子里的宝宝转移注意力,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意蓝婉瑜这个人了。 直到再次看到这个视频。 视频里,蓝婉瑜打扮得像个公主,她站在马路中间,不远处是朝她疾驰的汽车,汽车打着喇叭,蓝婉瑜却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响着刺耳的刹车声,看得人不自觉的坐直身板,在以为汽车要撞上蓝婉瑜的瞬间,车子停了下来… 车头跟蓝婉瑜的大腿只有一根手指头的间距。 蓝婉瑜喘着粗气,放声尖叫。 她就是被车子撞成植物人的,对车有莫名的恐惧。看视频的姒暧这瞬间,都能感受到蓝婉瑜的绝望,更别说当时的蓝婉瑜…… 更恐怖的是,汽车没撞到她,慢慢的倒车,在两百米的地方停下来,在蓝婉瑜崩溃的瞬间,加速撞了上去…… 如此反反复复。 姒暧看呆眼。 脑子里就崩出一句话,蓝婉瑜会不会被吓疯得不能自理了! 结果那天晚上,祭衍提前下班了,吃饭的时候,就告诉她蓝婉瑜被送到精神病医院了。 姒暧直勾勾的看着他。 祭衍温柔一笑,“当年你的车子被她动了手脚,两条人命换她进去精神病医院,暧暧,你怪我吗?” 姒暧木着脸摇头。 一个月前,蓝氏宣告破产,蓝掖找到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凝视着她十来分钟,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盯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蓝掖转身走了。 他的脚有些坡。 身形孤单。 姒暧抱着肚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彻底离开她的生活范围圈。 蓝家的人消失得无声无息,这一个月她睡得安稳,加上有了宝宝,更家嗜睡,窝在心窝里的一团气,像是被蓝家人砸开了个冰洞。 姒暧整个人越发的柔和了。 慢腾腾的走到凉亭边。 “祭夫人,来散步啊。” 跟她打招呼的是一对小年轻夫妻,住在他们家隔壁,姒暧眯着眼睛笑笑,“是呢。”看两人的装扮,姒暧笑容更暖了,“要出门?” 年轻妻子嗯嗯点头,“祭夫人,我中午没有回家,我家喵喵要是闹腾了,帮我喂喂它。” 喵喵是两夫妻养的哈巴狗。 姒暧点头,“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 姒暧坐在凉亭里,阳光充足,晒得她暖烘烘的,想睡觉。 迷迷糊糊中,姒暧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有瞬间的涣散,她警惕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很高大。 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她很不舒服。 姒暧警惕的护着肚子,“你……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看到男人的脸,视线只到男人的胸口位置,姒暧慢慢的冷了脸。 男人开口,嗓音富有磁性,透着冰冷的无情。 “祭夫人不必紧张,我只是来跟你打听一些事情的。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他看着姒暧挺起的肚子,眸子里有些疑惑。 因为她的紧张,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 姒暧不动声色的调整坐姿和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 “嗯?你要问我什么?” 她没有看到这个男人的脸,就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攻击性,姒暧不觉得自己会跟这类人有接触。 男人手里拿着张照片。 姒暧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猛地仰头,看到男人的脸,瞳孔收缩,瞬间忘记了反应。 嘴巴微张。 他、他长得太像呼呼宝贝儿了。 姒暧,“……”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姒暧咬了咬唇瓣,有些苦恼。 男人眼睛里有奇异的光芒,她果然知道。男人蹲在姒暧的面前,“我要知道照片上这个女人所有的事。” 姒暧困难的咽口水,“我、我不知道。” 男人咧嘴。 森然。 姒暧按额头,“我对她真的知道不多,我们、我们曾经是狱友,相处过一年时间,但…”姒暧皱眉,“她不爱跟人说话,都是独生一人,你如果是问我关于她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男人,“她怎么死的。” 姒暧噎口水,“逃狱,被……被枪……尸体在哪儿我不知道,被人抬走了。” 男人眯着眼睛,在判定她有没有撒谎。 姒暧理直气壮。 她还真没撒谎。 她姐妹是逃狱死的,不过在被枪杀之前,她因为生呼呼难产死了。 姒暧绷着脸。 男人盯着她看了五分钟,姒暧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五分钟,男人才呵了声,将照片小心的放在衣服里藏好,“如果你想起什么有需要跟我说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 他将自己的名片塞在她的手里。 “我会看着你的。” 姒暧捏着这名片,对这光明正大的威胁很生气,很想将名片扔她脸上,滚你妈的吧。 “姒丫头。”张秀兰带着呼呼和沈爱走过来,呼呼看到亲妈,小脸笑了下,又绷直了,撒欢的朝亲妈跑过去。 姒暧看到小宝贝儿,条件反射的朝男人的看过去。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朝张秀兰大声的喊,“婶儿,把呼呼抱回家。” 呼吸急促。 眼睛都着急红了。 呼呼像个子弹头,跑得飞快。 男人已经看到呼呼的小身板了。 姒暧咯噔一声,脑子里就崩出两个字,完了。 呼呼跑得急,但没有扑到亲妈的腿上,他知道亲妈有弟弟了,不能撞亲妈,因为跑了一段路,严肃的小脸,有丝丝的潮红。 “肚肚饿了。” 小手拍着自己的小肚子。 严肃脸有丝丝的委屈。 姒暧干巴巴的开口,“回、回家吃饭团好不好?” 呼呼,“好。” 牵着亲妈的手要回家。 男人似笑非笑,“我想,姒小姐应该不着急着回家,还是欠我一个解释的,对吗?” 这句话,他是盯着这张酷似自己的小脸说的。 冰冷的语气里,透着股邪性。 …… 祭衍再开紧急会议。 接到电话后,立刻终止了会议,回到家。 对上男人的脸,他并不陌生。 客厅里的气氛不算好,但……也不算糟糕? 祭衍用雷达的眼神,将老婆从头看到尾,“没事吧?” 姒暧摇摇头,有气无力的颔首。 把对面这个大块头解决。 祭衍安抚的笑笑,给老婆喝了杯水压压惊后,才对上男人。 “祭衍。” 男人回握,“墨子緈。” 祭衍,“墨先生来我家,有什么打算。” 男人,“他不乐意跟我回家。”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这小崽子回到墨家的环境里生存。 祭衍看向自己养大的小崽子,扯了扯笑。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男人饶有兴趣,“养孩子好玩吗?” 祭衍,“……” 姒暧恨恨的瞪过去。 男人摊手,“是男人都会好奇,这跟我本性没有关系。不必紧张。” 姒暧冷冷的呵了声。 男人还是那句话,“知道我是这个小崽子的生父,现在你还有什么话需要对我说。” 姒暧呵呵两声。 祭衍提醒墨先生,“我的妻子在孕期,请墨先生理解。我相信我的妻子把知道的都给你说了,墨先生想来是不认同了?” 墨子緈扬眉。 祭衍也不跟他废话,直白说,“你女人和你家族的事,我们不会参和。呼呼在我们身边,我们会尽自己所爱去疼爱他教育他,但如果墨先生因为你个人的原因,给我们带来了不便和伤害,我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你的孩子,来保全我一家的平安。墨先生请考虑清楚。” 墨子緈眉峰微冷。 这个孩子他是在意的,知道那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狂喜不在意。 但祭先生的话,他听着也刺耳。 哼! “成交。” 祭衍笑了。 姒暧,“先说话,你只能在这留一天,明天早上赶紧离开。” 留这危险的家伙在家里一晚上,她都得提心吊胆的了,要不是为了宝贝儿,她分分钟就想把这危险的家伙赶出门。 墨子緈,“……” 很不受待见。 姒暧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能怼回去,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能有点逼数。 要不是我现在怀着孕,能扑上去饶你两爪子知道吗? 我姐的命,就是因为你这家伙没的。 眼睛都气红了。 墨子緈难得要跟自己亲儿子培养感情,但他亲儿子不给面子,绷着小脸,甩都不甩他。 姒暧总算高兴了。 …… 墨子緈守信。 只在祭家待了一晚上,之后好几年没在见过这个人。 十月怀胎。 姒暧生了个大胖小子。 祭衍抱着刚出生的儿子,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平静的激动。 小胖子两个月的时候,姒暧抱着孩子,和祭衍去了紫山公墓。 清风徐徐。 姒暧看着蹲在墓碑前,放着供奉的水果香烛的男人,唇边微翘。 她凝视着墓碑,眼眸里水盈盈的。 纵有千言万语,到嘴边也只剩下一句话了。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怀里睡熟的小胖子动了动,姒暧抱着孩子蹲下来,轻声笑着,“胖胖,看看姥姥姥爷,跟姥姥姥爷说说你是个小馋猫哦。” 小胖子踢踢小短腿,拒绝承认。 姒暧,“还敢跟姥姥姥爷告状,小坏蛋。” 祭衍抬眸,看着妻子抱着儿子蹲在自己身边,眉眼是诉说不尽的温情,祭衍的心里满满的。 他仿佛又看到了十几岁的小姑娘,朝气蓬勃跑到他面前,大胆直白又火热的开口。 ‘祭衍,我要嫁给你,你的床我姒暧睡定了。’ 你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刻。 我明白了往后余生,只剩姒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