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团宠贵女养成记》 第1章 平行世界的唐朝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平行世界的唐朝，同样的人，性格略有不同。因为女主的闯入，很多人改变了自己本身的命运，也许性格决定命运，女主在悲剧未开始之前无意中戳破了那层窗户，历史走向何方，无人知晓。 隋末唐初，世道混乱，3岁的小女郎不知何故流落泸州郊外，晕倒在林间小道。若不是善慧道长会友归来，捡回观里，估计就没有后来的故事了。 大病一场的小娘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只隐隐记得自己叫“十娘”。随身玉佩一枚（破损）上书“程十”，就取了个名字程十娘，取了个道士名“静心”。因为底子差，善慧道长托人调养许久才救了回来，现在的程十娘身体健康，但小矮子一个。 老远听见清脆的童音，“大白鹅小福和小老鼠皮皮一个人画了一张门神娃娃年画，没想到真的门神娃娃从年画里蹦了出来，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不过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最厉害的门神娃娃，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最厉害的，两个门神娃娃开始了比赛。……” 往屋里一瞧，一个梳着道士头的小道童，小嘴正巴拉巴拉的讲故事，手舞足蹈的，让人家觉得爆可爱。 “吱呀~” 一个约摸五旬的白发女道士推门而入。 “师父，~~~”道童们齐声道。 来者是善慧道长，善食疗也会一些医术，与传说中的孙思邈孙道长是好友。 “静心，明天该去墨竹村复诊了。你准备一下。” 近来静心有点闹腾，每天都是脏兮兮的回来，上早课都打瞌睡。 其实静心还是静心，只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前世名程似锦，小名阿十。十六岁考取了幼师学院，算得上实习幼儿园老师。喜欢唐装汉服，参加活动的时候穿越缩小版的3岁程家大小姐，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打包扔到了草丛里摔晕了。前几天因为顽皮，撞到了脑袋恢复记忆。 山中无聊，静心只好重操旧业开始“讲故事”，还做一些“小实验”。小静心见师父不阻止，每天下午就成了讲故事的说书人。 其实静心还有个小秘密，她有个十立方的静止空间，里面除了从现代带来的准备烧烤的玉米、红薯、辣椒、土豆、各种菇等等，还有准备给奶奶捎的各式各样菜种子和药材种子。 今年是贞观二年，传说中的唐太宗李世民已经登基两年了，静心早就过了8岁的生辰，已经算是9岁的大女郎。 善慧道长分给了静心一小块地儿。这是去年静心求来的，霜降后一半地用来种土豆（洋芋）。一半地用来种白萝卜。 土豆是中熟马铃薯品种，块茎椭圆形，淡黄皮淡黄肉，蒸食口感好，紧实度好。四颗大土豆，在厨房旁边弄了一个沙木箱，等到发芽后，每块都留了一个小芽芽。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埋进了木箱里，一层沙土一层种块。 静心的土豆不多，勉强铺了一层。现在是三月份了，天气还有点凉，土豆快成熟了。 临睡前，静心想着明天去找阿江阿兄和小溪姐姐帮帮忙，不然那么多，光靠自己肯定会很累成狗的。 第2章 墨竹村 做完早课，师徒俩穿过一大片竹林，走了好久，突然眼前一亮。有个少年守在一个院子的门口。 “阿兄，早呀~~”程十娘向少年行礼。 少年见到来人，立马起身，恭敬行礼“道长，金安万福!” 朝屋子里大声喊，“阿奶，阿耶，道长来了。” 又跑到程十娘面前，轻声说，“阿溪等你好久了，嘿嘿，你自求多福吧。” 程十娘与各位长辈见礼后，就站在善慧道长身后，等待给墨王氏复诊。 去年程十娘8岁生辰那天在师傅和墨家长辈们的见证下，墨奶奶让他的长子收为义女，同时拜她为师。 原因之一是程十娘意外碰到了被蛇咬伤的墨奶奶，然后用了现代的急救手法救了奶奶。因为程十娘莽的直接用嘴去吸毒血，就因为这事，回到观里还被师傅罚跪三日，说要好好反思。“明明对着墨竹村长的时候还表扬来着。”被罚跪的程十娘很是不服气。 原因之二就是程十娘解开了墨氏九连环。聪慧少女程十娘在拜师后，开始在墨氏族学上课。书和画还有算术都是族学里要学的。但程十娘基本是垫底的。 作为握笔写字像鸡爪的现代人，想想就是一把辛酸泪。足足练了三年，师父说现在程十娘的字可以见人了。 但再痛苦也比不上古代学算术。全中文算学题目，作为数学苦手程十娘。大脑怎么都不知题目到底在说什么。对程十娘来讲，现代数学永远在及格线上挣扎，古代算学还有考古文翻译，太难了。“说好的，穿越者个个大杀四方，神童再世呢！”被算学虐哭的程十娘，哭唧唧的想。 每月抽7日回观中学医、药膳，对于程十娘相当于放假了。程十娘的手残好像绕开了药膳与糕点，只要不是红案，程十娘就开启开挂模式。 程十娘决定，如果以后要天天面对古代算学，她还是把阿拉伯数字整出来吧。毕竟抄题不用抄那么多字。 “咚咚咚”是学堂的钟响了。今天是墨山连（三十二岁），是隋末的秀才，能文能武，在学堂教书。 “十娘子，快过来，奶奶今天准备了你最爱的糖糕。” “哇，奶奶真好，糖糕好香啊” 这时的程十娘并不知道糖在这个时候有多么珍贵。 “静心留在这里要懂事，切莫贪玩。为师先回观里了，墨施主每日服一副药，七日后即可停药。”师父摸摸程十娘的头，和墨奶奶道别后就回道观了。 程十娘啃着糖糕，好像心理年龄也回到了9岁，怎样将阿拉伯数字弄出来。毕竟很多时候，中国人还是信奉那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程十娘可不想被当成妖怪。 “奶奶，奶奶，这个是什么？”程十娘指着一张单子，扭扭曲曲的文字夹杂着几个熟悉的阿拉伯数字。 “这是阿拉伯数字，是西域之人计数用的。等等让阿江教你。”墨奶奶没在意，随口答道。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程十娘暗自窃喜，拿过来左右看看。 “你伦叔叔不是去长安了么，带回来很多东西，好像还有上回你说的西域葡萄，也不知道能不能酿出你说的葡萄美酒。阿江，你带十娘子去找你伦叔。” “真的吗，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伦叔叔。阿兄，我们找姐姐一起去吧！” 自从程十娘救了墨奶奶，被山东叔叔收为义女后，墨念江阿兄就真把小小的程十娘当亲妹妹看待，墨思溪有的程十娘也有。 真没想到，在现代独生女的程十娘，穿越到古代还能有个宠妹妹的哥哥。（唐朝不能随便叫大人，除非你想认干爹，也不能随便叫哥哥，因为有时哥哥和父亲可能是指一个人。） 有葡萄肯定要找墨思溪，不然就她那个小辣椒的脾气，有好事不和她说，肯定要生气的。 墨思溪生气超级难哄，也不哭也不闹就静静的看着你，什么话都不说。有时，程十娘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当姐姐的（不过就心理年龄来说程十娘的确是姐姐）。 而且，不知道为啥，墨思溪有一双拥有魔法的手，什么植物到她手里都会乖乖听话，好好长大。这葡萄也是要种到墨思溪的院子里的，当然要找院子的主人咯。 “吱~~~”木门打开的声音，“臭十娘，你怎么回去那么久。”一位穿着浅黄色襦裙短袄的农家少女推门而出。 程十娘跑过去抱住墨思溪，“阿姐，奶奶说阿伦叔叔把葡萄带回来了，以后我们就有甜甜的葡萄吃了，还可以酿酒......” 本来还生气的墨思溪，一听说葡萄买回来了,生气的小脸立马开心了起来,拉起程十娘就往外跑,差点撞到阿江阿兄。 “小心，你两个丫头。”阿江兄长有点无奈，但谁让他是宠妹的兄长呢。一手拉起一个，三人有说有笑的向伦叔家走去。还没走到一半路，伦叔叔已经推着一个独轮小推车过来了，里面是几颗带着土的小苗苗。 程十娘在心里默念“百度扫描”（这是第二个金手指，不过有点鸡肋只能扫描识物，有点像游戏里的鉴定术，不过现在就只能鉴定一些物品，动物，植物之类的）。 百度扫描结果：来自古代大宛的普通藤（赤霞珠），三颗，晚熟和酿酒葡萄专用品种，……” “阿姐，现在就可以移植葡萄了。我们准备好的葡萄架子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在谢过阿伦叔叔后，兄妹三人捧着葡萄苗回到院子里准备移栽。等所有都弄完了，各个都成小花猫了。 回到堂屋，奶奶正准备让小河喊大家用晚膳。三月翻地除草的活实在是累人，但为了今年的好收成大家都很努力。 “阿娘，今年恐怕收成不好，惊蛰了还未下雨。”墨山东忧心忡忡的说。 第3章 土豆和红薯 墨竹村原本不在这里，就是因为大旱和兵灾才举村迁徙到泸州。墨竹村的十五以上的村民们都经历过饥荒，所以才会特别注重农事。 程十娘其实很想把土豆和红薯拿出来，毕竟红薯和土豆都是耐旱植物。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土豆好说，已经种了一茬了。红薯么，之前切了一个小的，丢到了山上，得找找才行。明天只能先回道观和善慧师傅说才行，如果饥荒的话，道观里都是弱女子不安全。”程十娘嘴里啃着饼，思考着。 “义父，能麻烦您明日送我回观里吗？也许师父能有办法。”程十娘开口请求道。 “成。”墨山东爽快应声。 春季的早上还是很黑很凉，天刚刚亮。昨晚和溪姐姐聊了半个晚上的程十娘，看起来还没睡醒。今天本也是村里的人去观里帮忙的日子，一路上都有人。程十娘跟在义父墨山东后面，心里想着等等要怎么把土豆和红薯的事告诉师父，怎么说服大家种土豆和红薯。 等到了观里，程十娘还是没想出什么头绪。程十娘直接朝自己师父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早课结束了。程十娘直接冲到了善慧道长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师父到了自己的小菜园。 程十娘分到的菜园比较偏，是在观里最里面的一个废弃破旧院子里，本来是作为库房的。后来旧院子废弃了，就完全属于程十娘了，几个师姐对种地不感兴趣。都是程十娘一个人一粒粮食一滴汗的收拾出来的（忘了还有墨思溪的功劳）。 因为土豆长在地底下，平时也没人在意。程十娘拉着善慧道长，拿着木锹，站在一株土豆旁边，用力的铲下去。一会儿功夫，一堆土豆堆了出来。然后程十娘就捧着土豆到善慧道长面前，欲言又止。 “这是何物，静心为何带为师过来。”善慧道长看着这么多的土疙瘩，有点疑惑。 “师父，我这在山上发现的。只要不发芽，不变绿，就可以吃。蒸的，烤的，水煮都可以。”程十娘有些激动的说。 “师父，这个我也不知道，以前贪玩看有山里的老鼠啃这个土疙瘩，贪吃试了一下，挺好吃的。刚好要种白萝卜，白萝卜种子不多，就捡了四颗土疙瘩育了苗结果结了这么多。我平时叫它土豆。” “师傅师傅，我平时都没怎么管，没怎么浇水就能长这么多。” “师傅，义父说今年会干旱，我们种这个吧。好不好，师父。” “不信我吃给您看，真的没有毒，真的很好吃的。”程十娘有点语无伦次了，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善慧道长看着自己徒儿着急的样子，忙拍拍手上的泥土。“静心，别哭。师傅没有不信你。这事，我会办好的。” “可是，我还发现一种土疙瘩，我叫它红薯。我种在山坡上了，那边的地没人要。” “师傅，我，我，我想让观里的人、墨竹村的人，大家都能吃上这些，大旱会有人饿肚子的。”程十娘看着自家师父严肃的表情，嘴巴慢慢的闭上了。 “静心，你带你几个师姐先去把你说的另一个土疙瘩，哦，是叫红薯的运回来。明天再请你义父过来议事。” “是的，师傅，徒儿这就去喊师姐。”程十娘向善慧道长行礼后，立刻转身去找师姐们。 善慧道长，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眼前乱糟糟的院子。拿起来另一个木铲帮忙挖了起来。半亩地，一株拔拉着好像下面结了七八个大大小小土疙瘩。看着半亩地好像能有500斤。（土豆苗少，平时又疏于管理，没有堆肥。勉强设定半亩地收500斤吧。），随手又捡起两个土疙瘩，走到井边，打水清洗了起来。 洗着洗着，善慧道长的眼泪留了下来。善慧道长出生隋朝没落小世家，有锦衣玉食过，有忍饥挨饿过，知道饿肚子是怎样一种滋味。 “如真像徒儿所言，对这天下百姓来说就是件天大的好事。”看着眼前的土疙瘩，善慧道长自言自语道。 “试试，是否可食而无害，而后定论。这孩子还是太莽撞了，万一有毒该如何是好。待此事事了，要好好讲讲。” 一阵匆匆的脚步传来，观里的管事道长皆到了小院。“观主，召我等前来，可是观中出事。”慧成道长急急说道。周围的慧字辈道长（慧仁、慧仪、慧智、慧信）四位道长也快步走进院子。 “不急，大家先把这些土疙瘩挖出来。”善慧道长，摆摆手，让大家先看，把这些地里的东西收起来。 各位道长二话不说就开始挽起袖子干活。不一会儿，慧成道长颠了一下土豆，算了算。吃惊的说道，“观主，这是何物，这亩产恐怕有千斤之多。今天墨竹村来人，言今年恐有大旱。此物耐旱否？” “此物乃静字辈，静心所植，言可洗净后蒸、煮、烤，可食，无毒。较之稻粟需水少，在土里生，外形似圆，皮黄肉呈淡黄，吾愿称之为土豆。另一物（红薯）我让静子辈的徒儿去取，应该快回来了。”善慧道长如是说。 “我等收拾完，一起尝尝这土豆吧。若是能成，送一部分给其他道观、周边村落。利物利人，修善修福。” “善。”众人道。 第4章 红薯好甜 “师姐，这里还有一株。”程十娘感觉非常热，一摸脑门，一头汗。没想到随手一丢的那么点点红薯，居然长了这么一大片。真是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嗯，忘了种的啥品种了，好像叫什么云溪红薯，托奶奶的福，奶奶种的红薯太棒了。 “唉，来了。你个小丫头，真会找事做。这土疙瘩真的可以吃吗？”静愉师姐问道。 “相信我，要不我们烤一个。师姐师姐，这个超好吃的，可甜了。”程十娘超级肯定。 “哎呀，你个小丫头，别弄得跟个花猫一样。如果真能吃，就太好了。”静锦师姐是厨房点心高手，向来喜欢食材。 “锦师姐，到时可以用来做红薯糖、红薯干、红薯粉。师姐师姐，你最好了，最喜欢你做的糖饼了。” “好了，好了，就这么多了，静安静悦她们都运了好几趟了，大家加把劲，最后这一趟就运完了。这差不多有近千斤吧。这还是劣等田，不得了了。”最大的静乐师姐说道。 杂院里，善慧道长和所有慧字辈道长正在忙碌着，将土豆和红薯都放入粮仓。斋堂就是食堂，慧成道长拿了5个土豆、5个红薯，做好了蒸土豆、蒸红薯、烤土豆、烤红薯、煮红薯、煮土豆、红薯土豆糙米粥、酸萝卜，摆满了桌案。十二个人，洗漱完开始排队吃午饭了。大家都没说话，都在埋头苦吃。 程十娘拿着小半个烤红薯，喝着红薯粥，心里开心的快跳起舞来，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的啃红薯了。 说来，这个空间对程十娘来说有点鸡肋。因为身边很少有没人的时候，所以程十娘除了偷懒不背东西，除了可以偷渡一些果子，拿个东西跟做贼没啥区别，鸡肋得很。 用完午膳，善慧道长将程十娘叫到了一边，让她收拾一下准备拜见泸州现任长官——李明府。 程十娘当然非常高兴。把之前记录种土豆的小册子拿了出来，双手递给自家师父。 “师父，要注意土豆长了芽就只能育苗了，不可吃了。我注意到小动物是不吃带芽的土豆的，红薯叶倒是可以当吃和菘菜一样。嗯，师姐将红薯叶和藤也带回来了，嫩的我们吃，老了的喂鸡吧。至于去见县令大人，师傅，我害怕。” “算了，我和两位村长商量一下，再去拜见县令大人。你安心在观里安排种土豆和红薯吧。没见过这么怕麻烦的女郎。”善慧道长叹口气，摇了摇头，回正堂了。 看着善慧道长离开，程十娘也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大师姐静乐还没回来，程十娘独自坐在榻边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感觉一切都太顺利了。 其实想想也是，程十娘是善慧道长亲手带大的。自家孩子怎么样，有没有说谎，当家长的肯定心里清楚。而且事实摆在那里，除了土豆和红薯的来历有点不清楚，但山里的东西多，大家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认识。都吃了，没什么问题，在面对大旱面前，能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程十娘不知怎么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哎，这丫头怎么了，头这么烫。来，乖，喝点水。” 等到程十娘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师姐趴在自己旁边。 “你呀，小小的人怎么想那么多。有那么多大人，用不着你个小娘子操心。好好养着，你那些土豆红薯我帮你管。今年是吃不上了，刚刚官家来人把红薯土豆都拉走了，除了送给师叔们的那几份，只留了一样一筐给我们观里做种。你的小册子写的很好，师傅连夜让我们整理抄了数十份。陈家村和墨竹村的村民们到观里，见人就拜，还主动到田里帮忙翻土，育苗。静心，真希望大旱不要来。”大师姐嘴里说着，手上还不停的收拾东西。又把程十娘抱着坐起来，摸了摸额头，松了一口气。 “来，喝杯水。”大师姐递了杯水给程十娘。 程十娘乖乖接过，一口气喝完，又躺下了。 “我还想睡一会儿，师姐。”程十娘说完又闭上眼睛，好似累坏了。 不过程十娘并没有睡觉而是闭上眼睛，在翻自己的空间。 第5章 空间探索 静乐师姐出去了。程十娘静下心来，观察自己的空间。 程十娘发现自己成阿飘了飘进了自己的空间里，这空间还带升级的。 三层小楼。地下一楼是有两个地下仓库，左边是冻库，右边只有之前提到过的烧烤食物和各式种子堆在墙角。一楼有好多架子，有点像视频里京东物流中心那种大大的架子，貌似用来放东西的。 二楼是一半变成了图书馆（里面的书好像有些是看过的），一半变成了休息室，休息室有一张超大贵妃榻、一套书桌。进空间的程十娘好像登录传说中的全息投影游戏，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本身还是躺在外面好像睡着了一样。和修仙小说中灵魂出窍的样子不一样，程十娘可以接触到里面的实物。吃东西也可以丢东西在厕所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还蛮大的，试了一下一个小时就消失了。 程十娘飘到书桌前面，坐下。感觉上就是个木头椅子，并不太舒服。桌面上有个ipai，有点像程十娘之前做上课笔记的那个。开机，load.......输入密码.........试了试常用开机密码........居然开机了。 本来想看看能否上网，结果发现除了百度就是一个拼夕夕、一个喜马拉雅、一个思维导图。 程十娘翻个白眼，送给穿越大神。难不成百度和拼夕夕、喜马拉雅、思维导图给你广告费了，就留这几个app。多留一个不好吗？留个腾讯视频、爱奇艺都好么。程十娘此时此刻特别怀念追剧的日子。值得庆幸的是，还好有个喜马拉雅可以听听歌曲。 有比没有好，程十娘一向看得开。 程十娘试着点开拼夕夕的钱包，瞬间气成河豚。 “为啥我爸妈给我的30万遗产就只剩10万了，为啥喜马拉雅还得充会员。”程十娘生气的对着ipai喊了出来，结果ipai闪了闪出现一行字——穿越套餐，一经出售概不退还，解释权归穿越有限公司。然后就是一张20元的维修合同。 感情好，这两层小楼是用程十娘现实生活中的20万换来的。算一算好像变大了，三层100平方的小楼。算了，总归比在大城市买个奇葩户型来得强，更何况不用交电费、网费，还随身携带。自带毁尸灭迹垃圾桶，居家旅行必备。 但是莫名其妙的穿越，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来到个陌生的地方，还是没有人权的古代。虽说喜欢汉服，但程十娘对唐朝的历史那是一知半解。程十娘觉得真希望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就回到自己现代那小小的卧室。 拿起ipad准备看看“新房”，顺便测试一下各项功能。 程十娘起来拿了个之前放进来的水杯，又去厕所接了杯水走进了冷库。冷库好冷，里面也是有好多个冰柜一样的柜子。把水杯放到了门口的一个柜子，柜子上突然显示了一行文字（贞观二年3月6日 1号柜速冻清单 1、竹制水杯一个（含水））。 柜子出现一层想光一样的薄膜，杯子漂浮在柜子里。程十娘碰了碰水杯，水杯突然出现在程十娘手上。清单上杯子的信息消失了，冷库智能，好评加+1。好快的速冻速度，程十娘决定以后这里就放一些需要冰冻的东西。可惜的是通过实验，肉类不让带进空间，只能带无生命或者植物进来。 程十娘飘到另一边的仓库，仓库门口写着（静止）。进去看了看放进来的蔬菜和种子，很明显和放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就和之前的十立方空间的用法一样，保鲜而已。下次得弄几个篮子框子或者箱子之类的，不好整理。 程十娘飘到一楼，发现每个货架上都有编号，将杯子放到一个货架上，货架上立刻显示杯子的信息。突然ipai上也出现了一个信息，点开看来是思维导图。 “这是哪个天才的主意，用思维导图来管理仓库。太厉害了。不过唐朝复杂的人际关系到是可以用思维导图来梳理。” 程十娘飘到二楼，随手抽出一本书，(⊙o⊙)…居然是某人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课本。上面还有上课时画的画，程十娘捂脸，“太大意了，这个黑历史......。” 又翻了翻，好像只有一些工具书和课本，参考资料什么的。和唐朝历史有关的东西一个都没有。唉，对于一个历史知识知道的唐太宗李世民，武则天武媚娘，平阳公主，背得了几首唐诗的现代人，要怎么办啊。 程十娘拿起ipai，靠坐在贵妃榻上。点开了空间版的拼夕夕。 “额滴神啊，怎么好多都不能购买。嗯，先来个古代知识套餐，再来个......” “对不起，拼夕夕每月限额200元（可升级）。超现代的物品不可带出空间。”一条飘红的提示出现在眼前的ipad。 “难怪电子钱包里只有10万元，算算200元*12月*40年\\u003d，就是说如果每月200元花完，到50岁的时候，这个就是个摆设了。这升级又是怎么个升级法，没有说明，差评。” “看来要精打细算才行。” “天工开物......，感觉好像很有必要买一下，加到购物车。” “哎，怎么感觉地震了。” 程十娘睁开眼睛，发现是大师姐再摇自己的胳膊。 “师姐，怎么了？” “都第二天巳时了，师傅说你不能再睡了，得起来进食才行。来这是你最爱的小米粥，尝尝。” “咕咚咕咚” 程十娘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傻笑。 “看来真的饿了。来小丫头，快趁热喝。” 大师姐将程十娘慢慢扶起坐下，然后一口一口喂粥喝。 “师姐，你真好！” “咚咚咚，静心醒了吗？”推门进来的是墨思溪姐姐。 “姐，你怎么来了？”程十娘有些好奇，毕竟现在大家都忙着抢种土豆、红薯，墨思溪应该在家里忙才对。 “奶奶说，十娘子受累了，我在家里也帮不了什么，过来陪你顺便教你算术、陪你练练字。奶奶说，你就是太闲了，所以想太多。课业一份不够可以多加一份。”墨思溪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十娘被突如其来的作业攻击给正面袭击了，现在有点懵。 “这是啥情况，别人看病人都是送吃送喝送温暖，为什么还会有人千里迢迢送作业的。”程十娘抓狂的小人儿，满世界刷屏。 看着程十娘这个样子，连大师姐静乐都笑了。不过大师姐临走前，还是嘱咐墨思溪别给太多课业了，累着程十娘。 第6章 算术算盘 程十娘清理一下思路，然后对墨思溪姐姐说道。 “阿姐，阿兄之前教过一种阿拉伯数字，是西域那边用来计数用的。我把奶奶教的算术整理了一下，我这几天就写这个行不？阿姐帮我记录一下呗，手好疼好酸。” “俗话说现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反正奶奶说派你陪我做课业，又没指定要做多少。等等就按之前的想法把加减法口诀给数出来。再来个凑十法、平十法、借十法，我幼儿园老师的课可不是白上的。”程十娘心里盘算着。 墨思溪想了想，好像也可以。于是拿出《九章算术》和铅笔准备做整理。 古代数学第一教辅材料——九章算术是中国古代第一部数学专着，是《算经十书》中最重要的一种，成于公元一世纪左右。它是一本综合性的历史着作，它的出现标志中国古代数学形成了完整的体系。 程十娘还画了一张丑丑的算盘改进图，想麻烦阿江阿兄帮忙用木头做出来。古代已经有算筹、算盘，但现代人还是喜欢现代的算盘。 程十娘嘴里一边念着算盘口诀，一边写在纸上。程十娘把算盘改进图和算盘口诀先拿给溪姐姐。 “姐，你看看这个。”然后就看着程十娘手打表格，将汉字和阿拉伯数字对应填进去，同时又把加减乘除等于符号也添了上去。 程十娘把加法口诀用阿拉伯数字和汉字分别写了上去，对比相当惨烈。 程十娘正准备递给墨思溪的时候，却被墨思溪一把抓住。“难怪奶奶会收你为徒，你在算术上真的好生厉害。这个算盘子按照口诀来打，比算筹快了不是一倍两倍。好妹妹，姐姐马上让你阿兄做出来。等下个月月考，算术我们姐妹肯定是第一。”说完又低下头，手在空中打着不存在的算盘子，嘴巴念着口诀。 是的，墨竹村的孩子，十岁以下每日都得去学堂上两个时辰的课，其他时间由自家父母安排。但族学是必须去，不去的话就会迎来“混合双打”。简直和现代生活的小学生一样卷。 “静心、小施主，可以去斋堂吃晚饭了。”静乐师姐进来。 程十娘往窗外看了看，太阳都快下山了，难怪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程十娘放下笔，和思溪姐姐一齐向外走。观里已经没有外人了，除了思溪姐姐就只有观里的道长们和师姐。思溪姐姐是善慧道长特批留宿的。 程十娘知道唐朝晚上是不能随便乱走的，单身妇女在外行走更是少之又少。 听过《唐朝穿越指南》，就知道作为穿越者，可别以为穿越到唐朝可以天天逛夜市，来个偶遇什么的。也行，大概率能遇到“不良人”，或者传说中的衙役，有机会会见到唐朝各种各样的刑具和牢房里各式各样的虫子。 唐朝人基本过着日出而起，日落而归。晚上也是很早就休息了，点灯是读书人和有钱人的专利。穿越成普通人就乖乖早点休息，如果睡不着可以向大诗人学习在自己家院子里对饮成三人，举杯邀明月。千万别高歌一曲，扰民可不行。 到了斋堂，大家都排好队，等慧成师傅分饭食了。程十娘总觉得有点像在学校食堂打饭，只是人比较少，吃的不多。一日两餐，程十娘午睡后肚子饿，总是躲被子里加餐。辛亏空间有垃圾桶，不然蚂蚁大军绝对和程十娘抢被窝。而程十娘不用说，肯定是输掉的那个。 今天的晚餐还是能照出影子的稀粥和一人一个麦饼。红薯土豆能吃一餐就偷笑了，剩下的是要做种的。鸡子（就是鸡蛋），病好了之后的安慰餐。生病别想，古代是要禁食的，想想生病喝中药，绝对没胃口吃饭。早上程十娘已经吃了一个鸡子了，晚上就没了。古代的物资真的是很匮乏，哪像现代有些小朋友给个鸡蛋还摇头不吃，给吃肉和让他吃毒药一样。 吃完饭，各自洗完用具，交还给值班的师姐。程十娘跟着思溪姐姐回屋了，静心是大师姐她还有事情要处理。 等一切收拾完，程十娘和思溪姐姐躺在一起聊了起来。反正还早，昨天又睡了那么久，一点都不困。 “十娘子，你真好。找到东西愿意拿出来给我们。” “那都是山里长的，我只是把山里的东西拿出来而已。你可以想成山神大人看我太可爱了，借我的手给大家带些好吃的。而且大家都对我很好的，如果不是师傅我根本活不到现在。而且奶奶、你，还有义父他们都对我很好呀。我很高兴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其实程十娘蛮高兴的，唐朝的人很淳朴。虽然那些当官的很精明，但穿越者程十娘一不混官场，二没和他们打交道的机会，就这样度过一生的话，加上现代学的知识，一定会活的无比自在。反正等长大了，就去办那个度牒，陪着师父过，挺好的。 “溪姐姐，你说阿兄能看懂我画的算盘吗？我觉得画得太丑了。”程十娘转移话题，拉着墨思溪东扯西拉。 “应该没问题，再复杂的工具阿兄都可以做出来。他可是族里这一代最厉害的木匠了。” “真的吗？阿兄会笑话我画的丑吗？” “他敢，他敢笑话我们十娘子，看我不把他的宝贝都拿出去送人。” “阿兄还有宝贝啊，是什么？” “可多了，他自己做的特别小的玩具，还有一些木雕。下次你去我拿给你看。喜欢什么拿什么，反正阿兄最疼我们了。” “嘻嘻，真的吗？那可以麻烦阿兄做几个玩具吗？生病的时候好无聊。” “行，你说说看想要什么样的，只要你说的出来，我帮你画，让阿兄给你做。” “哇哇哇，溪姐姐你太好了，要是我是个小郎君一定娶你......哈哈~” 说着说着两个呆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睡前程十娘还在想，等过几天有空把天工开物里看一遍，挑几个简单好用的，让阿兄做出来，到时大家肯定会更开心。 第7章 程处嗣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天才蒙蒙亮，观里养的那只大公鸡就开始亮嗓子。 陆陆续续的大家都起来了，程十娘摸了摸旁边，墨思溪早就起来了。程十娘跑出去，收拾完自己，弄了点柳枝清洁一下牙齿，就准备去上早课。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在吗？”程十娘正准备去做早课，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响起来。 抬头看看天，估计才六点左右。今天早上天气阴，但是没下雨。 程十娘听见观里的门打开，有人进来了。又听见有人在喊，“快开门，快开门，救人呐，救救我家郎君。” 程十娘走出去，站在大殿侧门的外面往里看。只见到一个头上头发乱七八糟，衣服到处都是血的大叔，抱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少年的腿有些怪异，还有好多血从里面裤腿口涌出来。 大叔的衣服有些像之前到馆里的富贵人家的护院，少年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脸色煞白。 善慧道长和善仁道长在那里处置。其它的，程十娘看不太清楚。一会儿，静乐和静锦师姐送来了热水和布条，金疮药，小药箱随后退了出去。 程十娘有点怕，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堪比以前手机上的车祸现场。 程十娘对着跟在旁边的墨思溪，轻声说，“这儿太乱，我们去厨房帮忙吧。” 墨思溪点点头，往厨房走去。走之前，程十娘转过头又朝里面看了一眼，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里面的人有点面熟。 可是程十娘十分确定在现代没有见过那个人，难道是这具身体认识的人。但是三岁之前的记忆，程十娘都忘得差不多，除了“十”这个字，但是程十娘现代也的名字里也有个“十”字，程似锦，小名阿十。 “啊~” 一声尖叫把程十娘吓的抖了一下。 “疼~” 程十娘的心像被揪了一下，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碰~” 大殿里没有声音了，特别安静。 程十娘忍不住又往回走，慢慢靠近门口处，就看见善仁道长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揉手，“差点按不住，血止住了，下午善离师兄过来再正骨。” 晕，之前程十娘看见善仁师傅拍晕了一头闯进观里的野猪，也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真慢。” 吓得程十娘赶紧一溜烟跑了。 下午，善离师叔等一行从另一个道观骑马赶过来，然后就听见道观客房不断有惨叫声传来。观里养的那群鸡都吓的躲在鸡窝里不肯出来了。 晚上，善仁道长又换了一副药，恰巧有临时有事，就抓了程十娘这个壮丁，让她将煎好了的药送到客房。明天上午善离道长会和他的徒儿将少年移走。 程十娘端着药罐，准备走进客房。 “哎，等等，不要进来。”一个有点像鸭子叫的声音哑哑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听到少年说，“嗯.......请进。” 程十娘走进里间，看到那个少年慌慌忙忙把被子盖住受伤的腿。 少年看见是个6岁左右的小丫头，一下子就放松了起来。还起来逗弄的心思，“小不点，你怎么这么小就当道士了?你耶娘呢？” “你才是小不点，我就喜欢当道士，你管不着。”本来程十娘不想理他。但是，身高，程十娘心中永远的痛。现代的时候，上学被叫小学鸡，被喜欢的人发妹妹卡……心酸，到了古代也是小巧玲珑的，怎么都不长个。耶娘，古代的没见过。 程十娘放下药罐就准备走。 “小妹妹，别介，别介，别生气啊。” “哼╯^╰” “你们观主没给你吃饱饭吗？” “师父对我可好了，你，再说师父坏话我真生气了。” 程十娘正准备走，少年却喊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没事，我还要学习呢。”程十娘有点不高兴。 “你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善慧道长捡到程十娘的时候，脖子上就系着这个玉佩，还带缺角的。以为摔坏了就当项链挂脖子上。 “我从小到大带的玉佩，不是什么好玉。你问这什么意思?” “小不点，你能递给我看看吗？”少年有点声音发抖。 程十娘想了想，看着少年的眼睛，闭了闭眼睛，转过身，慢慢解下挂着玉佩的红绳，转过身递给少年。 少年强撑着坐起来，靠着墙壁，借着透过窗户的阳光，对着阳光看。阳光透过玉佩在地上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古篆字体，随着少年的手摆动起来，慢慢的清晰起来。古篆体的“程”字一出现，少年的脸瞬间涨得血红。他支撑着身体的手就像被打折了一样，身体一下子摔下来，重重的砸在床上，他的手将玉佩抓得非常紧，但又像不敢用劲一样。 “你，怎么了？我的玉佩你看过了，还，还给我，我得去学习了，阿姐还等着我......我……”程十娘有点害怕，仗着少年不能动，抢过玉佩就跑了出去。好像后面那个地方变成了深渊，再不走就掉下去。 那个少年的脸色变得好难看。 第8章 程处嗣来了 程十娘不知道的的是，在她走后。那个少年——程咬金的大儿子（程处嗣，15岁）咬牙切齿道，难怪家中那个妹妹和三弟总是不对付，自己对她总是觉得隔了什么。 妹妹是武德七年年初在泸州出生的，当时阿耶被派到泸州任都督，继母（崔氏）随迁到泸州，直到武德九年才回长安。本以为生下程家唯一嫡女的继母会溺爱妹妹，但没想到继母崔氏仍然对自己和老二态度恭敬爱护有佳，对三弟爱护教养，对三妹却感觉没有母女那种亲热。 程家虽然是唐朝的新贵，但在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府里特制一种玉佩是每位嫡子嫡女在出生的时候会由家主亲自挂上，一旦挂上就会认主。 程处嗣如果不是小时顽皮，躲在阿翁床底躲迷藏睡着了，要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个。 程处嗣对着自己的玉佩研究了很久，除了一个普通的“程”字和排行浮雕在玉佩上方，对着阳光照会有个古篆体的程字，这个特殊的角度，程处嗣试了很久。 没想到在这泸州会看到本属于程家的玉佩，而且此女还和阿奶十分相似。不由得怀疑是程家子嗣，开始以为是其他几房或老家那边流落出来的。但这个小娘子的玉佩有这长安这一支特制的花纹，排行第十就只有继母所生的程十娘（排行第十）。所以府中的程十娘恐怕身份有疑。 “怎么办......” 十五岁的程处嗣对送药的小娘子非常有好感，看见她就觉得心喜。若不知道有这么个小娘子，就算府中亲妹妹再怎么刁蛮，看在亲兄妹情份上也没什么。大家有的，做兄长的总会补贴一二。但若不是，总有人会付出代价的。程处嗣作为长安程家这一支的长子嫡孙，该有的手段和见识都不输现代社会精英。 “大郎，属下保护不力请责罚。”程五是跟随阿耶程咬金多年的贴身高手。 此次因程处嗣领命协助调查一桩白银失踪案，一路追查到了泸州，和其他人走散被偷袭。躲入泸州边境的群山之中，因不熟悉情况捅了野猪窝，本就受伤体力不支，在解决那群畜生之后没留意滚落下山。幸亏碰到樵夫指路找到了道观救回了小命。 “无妨，五叔能否联系上阿耶。”程处嗣摆摆手。 “大郎，可是发现什么。” “离家太久，有些想念阿耶。”程处嗣想起阿耶铁巴掌打自己身上，感觉身上有点疼。 “到泸州城里方可联络。”程五回复道。 “善。” “大郎，晌午后大郎需移至他处进行治疗。” “五叔，麻烦你问下那个观里一个小娘子的情况，就是今天送药的那个最小的。” “是。属下立刻去办。” “记住不要太刻意了。” “是，属下告退。” 视线这时的程十娘又在干什么呢。 程十娘心态很不错，与其纠结这个玉佩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变化，不如纠结怎样才能说服阿姐马上带她回墨竹村。 就算是那个少年知道自己的家人消息，也和自己无关了。把一个三岁的孩子遗弃在郊外，在现代也是犯罪了吧。 反正对于程十娘来说已经到了不需要家长的心里年龄了。 是的，程十娘在这里已经有师父，有墨竹村义父一家，很知足。 可是墨思溪，溪姐姐不同意，说现在都在忙着种土豆和红薯。让程十娘安安心心在观里学习。 对此，程十娘颇有些郁闷，这不把九章算术翻译的工作扔给墨思溪，自己却跑到草药园里散心去了。 草药园里，一眼看去都还是绿绿的，每次墨思溪这个绿手指大人过来，都会在这里打理药材。 这是墨竹村和观里合作的园子。本来今年是准备大规模种植草药的。但大旱来了明显不合适。 程十娘蹲在一株三指毛桃面前，摸摸它的叶子。整个人的思想都跑到空间里了。 “嗯嗯上次买的天工开物，查查有没什么可以抗旱的，或者可以改进的农具。” “水车，不行。” “筒车，墨竹村已经有了。” “这个犁。可以，刚好要翻地，这个可以派上用场。明天要说服阿姐带我去看犁地。不然无中生有可不是我的菜。做事还是要有理有据才行。” 程十娘认真的记忆犁的样式，各个零件。 “木犁”源于春秋，完善于三国，定型于晋代，盛行于唐代。但是很明显现在是唐朝贞观二年，曲辕犁还没出现。嘿嘿，提早一点是一点，也许历史因我的小蝴蝶扇了一个龙卷风到对面太平洋了呢。 程十娘在空间里傻笑，在空间外的程十娘像睡着了，梦到什么美事，也在傻笑。 程十娘直接把自己给笑醒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程十娘慢慢走去师父那边。 抬头看看天时，这个时候，善慧道长应该在静室打坐。 绕过客房，程十娘直奔静室。 路过自己的房间，程十娘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的停下脚步。转头开始找墨思溪。 转角处，一个人趴在大殿旁的大树上。那是程五叔。程五叔摸摸手里的树枝，嘿嘿一笑，“这么小的小娘子，呆呆傻傻的，大郎……嘿嘿。” “等等给这道观添点香油钱，再打听打听。” 一阵风吹过，人不见了。只有树枝摇晃了一下。 “阿姐，我想看看犁地的工具，我想看看是怎么用的，阿姐想不想回去帮帮大家，如果我们能改进犁，让它更快，更省力，是不是很棒。”程十娘找到墨思溪，直接了当的说。 “十娘子，你这是......”墨思溪被吓一跳。 “阿姐，我们学了那么久的族学，那么久的算术有什么用。现在没有人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试一下呢。没人成功不代表我们也不成功，万一有用的话，阿姐......” 还以为墨思溪还是坚决不同意，没想到墨思溪的眼睛亮的就像天上的星辰。 “是我说了什么吗？”程十娘自言自语。 “好，好妹妹，我们马上回去找阿兄。” “阿姐，做个小的，我们先做实验。” “就像你试着种土豆红薯一样吗？” 程十娘还没回答，墨思溪已经自己回答了，“一定是这样，我们一定可以的。就算一次不行我们就试百次，百次不行我们试千次，小型犁。可以的。” 然后程十娘就看到墨思溪风风火火的朝外走，一会儿她回来说，“十娘子，观主同意了，你和我回墨竹村，走。” 走至大门，牛车已经等着了。是隔壁陈家村的陈三叔，他看着我们就招呼着上车。车里面还有墨竹村的几个婶婶。程十娘和墨思溪一一打过招呼。 这个牛车说起来还是程十娘提议的。陈三叔家就只有一个寡母，一个3岁小子陈木头。陈三叔什么都不会，就会养牛，但现在牛不多。牛老了不能耕地，又不能吃（唐朝吃牛肉有些时候是犯法的），所以我给他出了一个注意。做一个长板车，搭个棚防风又防雨，让老牛慢慢拉，一次几个人。富贵人家不用，但普通生病的病人肯定愿意。和主家说好，订好日期就坐这接送的买卖。 日子虽说不是立刻暴富，最起码一家人能吃饱了。其他时候家里婶婶再帮养养牛，最起码能活下去。 对了，为了长个，程十娘之前喝的牛奶就是陈三叔送的。 第9章 墨氏 墨子令 墨竹村村口到了，陈三叔说什么也不肯要程十娘给的乘车钱。程十娘从空间里拿了一把山梨，假装从包裹里拿出来的，塞给陈三叔。 “三叔，这是我给木头的，他上次吃了特别喜欢。听说木头又咳嗽了，拿梨子蒸了喝水，润嗓子。不接，我生气了。” “好，好的，小娘子。三叔知道了。”三叔双手捧着梨认真的说。和三叔道别后程十娘拉了拉墨思溪姐姐。 “阿姐，我们去找阿兄。” “阿姐，先去地里看看。现在应该还没回来吧。” 墨思溪姐姐带程十娘往东头走，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墨竹村有好多竹山，水田很少，良田不多，多为劣等田。永业田更是少的就只有几亩地。 因为地少，地靠竹林，养几群鸡，卖一些竹编制品为生。村子里的人过得清苦，这回大旱，村里山上的溪水都快看不见影了。还好这回有土豆和红薯应该可以度过这次天灾吧。 “阿溪，十娘妹妹这边。”阿兄看见两个妹妹，拼命的摇手。 “义父、义母，叔叔、婶婶、阿翁、阿奶、阿兄，十娘（溪儿）回来了。” “乖。” “瘦了，瘦了。” “好了点吗？” “怎么现在回来了？” “妹妹，红薯好吃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了过来。 义父看看天，然后让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去，因为太阳就快下山了。 大家一路往回走，路上墨竹村的村民很友好。刚刚到义父家，身后传来声音，“东山，我有事找你” “见过族老!”众人见到年过花甲的族老，纷纷见礼。 “族老，请进。” 义母去做晚饭了。义父墨山东领着族老等人进入堂屋。程十娘正准备和墨思溪姐姐一起去给义母帮忙，却被叫住“十娘子，留步。” 墨竹村族老将程十娘留下。 程十娘走到阿奶身后，却被阿奶拉到旁边坐下。 却见那族老突然站起身，朝程十娘一拜。口中称道“谢十娘子大恩，墨氏一族无以为报，这是墨子令，墨氏将答应持有者任何命令，请十娘子收下。” 程十娘吓得跳了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我，不是，我只是......”程十娘语无伦次了，望向阿奶。阿奶看向那族老，言“大族老，之前您强烈要求我收十娘子为徒。是料到如今吗？” “不是，族长。”那族老说道。 “族长?”程十娘吃惊的看向墨家奶奶，这个白发苍苍的对自己异常慈祥的老奶奶。 “莫怕，十娘子接下无妨。你阿奶是上一任墨氏族长唯一的嫡女，所以现在是族长。如今很多事情都是你义父在处理。你拿上墨子令，想做什么墨氏一族都愿尽全族之力。接下吧，十娘子。” 程十娘感觉他们在为难一个因为理科不及格而被迫分流，去学幼师的学渣。 “好气，但我又不能说。”程十娘心中运气。 “不过，如果能借墨氏一族的手搞一下学术研究，物理实验什么的，弄个小发明，应该可以吧。大不了事情做完了就把墨子令给义父或者阿兄。”想到这里程十娘点点头，答应了。 接过墨子令说，“我程十娘，今年八岁，得此墨子令在此发誓，第一，不会用墨子令发布危害墨氏一族的命令；第二，希望墨氏一族能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第三，族内诸事仍然由义父和族长处置。”又顿了顿，把之前在空间规划好的计划改变了一下。 “墨子令在上，请各位助我完成以下几件事。第一，算术上，用阿拉伯数字翻译九章算术等书籍，由阿姐负责，我们已经弄成了范例。还有普及算盘子和表格使用方法。第二，农具上，由阿兄负责，带几个人和我一起改进犁，这个我已经有些想法了。第三，耕地方面，土豆和红薯不用占良田，育苗后开垦旁边几座荒山，以梯田的形式开垦，请族老负责。第四，竹林下方种植耐旱药材，由阿姐负责。同时在竹林上方引暗渠，存水。由族长阿奶负责。第五，我有一份积肥的方子，是翻古书的时候翻到的，不知道能不能用，由义父负责。第六，今年大旱希望族里能帮一下观里。族长、族老、义父这样可以吗？” 随即，程十娘收起墨子令，墨子令是一个戒指，通体墨黑，估计是墨玉做的。 决定等等没有人，就把墨子令放到空间里。万一被偷了，担不起这个责任。 “墨氏第三十九代族长墨芸娘听令。” “墨氏族老大长老墨临熙听令。” “墨氏墨山东听令。” 大家相视一笑。阿奶拍拍程十娘的手，开心的说“好娘子，好一个小娘子，真好啊!” “阿奶，等等让阿兄阿姐来帮我吧。我还有好多要学呢。阿奶，我要告诉师父吗？” “好，让你阿姐阿兄帮你，至于你师父，我亲自登门告诉你师父。” “谢谢阿奶!十娘子这就回去画图。”说完程十娘就回到属于自己与墨思溪姐姐的院子。 我是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一 “十娘妹妹，谢谢你！”墨思溪姐姐在屋里等程十娘。 “阿姐，为什么这么说?” “墨氏一族虽说娘子和郎君都可以上族学，但12岁后，只有郎君可以继续进学，外出，甚至为官泽一方。多少娘子关在……谢谢你，我可以带其他姊妹一起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阿姐，其实除了算术翻译，其实启蒙之物也大有作为。千字文、四书五经其实都可以用图画、故事来展现给小郎君、小娘子们看。不用特别高深的问题，简单的为人处世也可以，祖训族规都可以。我记得思琪姐姐特别喜欢听我讲故事，后来她也讲给了墨河他们听，大家都很喜欢。不过现在算术比较基础，做完这件事可以从算术启蒙试试水。大家一起努力。” “好。阿姐们一定努力。”墨思溪姐姐眼睛亮晶晶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打破了，又有什么东西新生了。 “阿姐去找其他姊妹。” “阿姐等等”程十娘连忙从包袱里拿出来这些年来存下来的银钱，递给墨思溪姐姐。 “阿姐，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而这些是之前明府君的赏赐。你拿给阿奶，好做事。” 作为在现代看了那么多小说，电视剧的现代人，还是知道要做事要启动资金的。在古代的平民百姓应该没有那么多资金供研究。 “是，墨溪听令” 墨思溪姐姐拿起包袱向外走。 其实程十娘觉得有点奇怪，墨思溪姐姐平时都是和自己嘻嘻哈哈的，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性感。额，一直有点初中年年年级第一的那个女同学的风范，没想到她会这么正式的回复自己。 第10章 变化与象棋 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三月下旬，第一场春雨终于下了下来。地里的土豆、红薯都长出了嫩芽，长势喜人。听闻周边的村落在明府君的安排下都种上了土豆和红薯，还有其他耐旱的作物。朝廷也下诏今年大旱，减税。 这段时间，墨竹村真是过得充实而又忙碌。 墨竹村里，阿姐和阿兄他们捣鼓出不少东西。 最搞笑的是他们，居然弄了一张龙虎榜，把任务分了若干任务。只有提出申请并达到要求的人才可以接任务。同时给出时间限制和奖励。 阿姐和阿兄做为程十娘的助手，统筹负责所有事物的安排和校验。 思琪姐姐接了启蒙读物孝经小故事的任务。 思雨姐姐以算学打败所有人，成功获取了启蒙读物算术运算的任务。 思梦姐姐因为恐怖的记忆力，接了表格和阿拉伯数字推广的工作。 连生和连成两位阿兄已经完成第三代犁的设计，现在正准备由阿江阿兄带着明海、明湖几个阿兄完成实验。第一代第二代犁已经开始在泸州风行，虽然离曲辕犁还有点距离，但是万丈高楼平地起，他们能在我那个鬼都不认识的图纸上弄成这样，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了。 义父墨山东，根据程十娘给的方法堆肥（树叶杂草沤肥法），现在已经将堆肥的土坑弄好，将第一批堆肥用泥封好。再等一阵子草肥彻底腐化成熟了就弄到还在开辟的梯田里。 为了这个，族里的小郎君和叔伯们，除了读书、下地干活早造梯田就是山上捡树叶、撸杂草。利用最边上那个弃用的池塘做成了发酵池，同时在外面设置了栅栏，以防万一。 阿奶和族老们那边进展也不错。今年过年前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大家都非常忙碌，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高兴和兴奋，而不是迷茫与麻木。 “十娘子在吗？” “先生来了，快，请进。”进来的是新来的先生。不是墨氏族人，他和墨伦叔叔是好友。 所有人看来是个超级超级厉害的人物。 但是他是个臭棋篓子——暴风哭泣。 手贱的程十娘不想学围棋，就把中国象棋弄了出来。反正就是用木头做个棋子棋盘。再小虐几次阿兄之后，被阿兄传了出去。然后这位据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文能武身怀绝技的先生，就迷上中国象棋了。（以后简称象棋，因为国际象棋是很久很久后才传入中国） 象棋其实古代就有，但是兴盛在唐。宇文邕还写了一本象棋书叫【象经】。这书大概就是中国最早的有关象棋的书。唐朝之前的棋盘有64个格子，并没有把棋盘一分为二，也没有将帅与士炮等。到了盛唐时期，在一代雄主李世民手上，加了车这个兵种，达到了五种，且这时候的象戏已开始走向世界，盛唐时期大唐为天下之主，万国来朝，通过丝绸之路与各国做生意，于是象戏也走向世界了。 古代和现代的象棋有很多地方不一样。有的连一开始放的位置都不一样。 “阿兄，就说我不在，我很忙不想下棋。”程十娘朝阿兄招手，小声说。 “小不点，不在怎么能说话。”一个嚣张的声音传入耳朵。 听到声音，程十娘背后一凉。 “嘿嘿，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程十娘躲在阿兄身后。 一只手伸了过来，拎起程十娘的衣领，调转个方向。 “哎哟哟，是夫子先生，不好意思，小娘子我刚刚醒来，没看见您。抱歉抱歉，对了好像是阿姐找我，我先走了啊。” “慢着。你阿姐刚刚出门应该没什么事找你。” “哎呀，我这不是睡糊涂了，是阿奶找我。对，阿奶找我。”程十娘忙改口。 “你阿奶和你阿姐一起出的门。”小先生凉凉的说。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是......”程十娘绞尽脑汁想不出来怎么编了。 “编呀，怎么不继续。先生我亲自登门拜访，你就是这样尊师重道的吗？看来我要和墨奶奶好好谈谈你的课业问题。”小先生脸色一黑。 “别别别，我有空，我有空，我特别有空，先生坐，请喝茶。额，没茶，我去倒茶。” 正准备溜出去的程十娘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说着极其恶劣的话。 “本公子只喝最顶级的茶，你个小不点会煮茶么？” “谁爱喝你们的那个羊汤啊，茶叶水里啥都放，就差没有肉拿去煮汤了。”程十娘气呼呼的想。 “只有菊花茶，爱喝不喝，不喝出门右拐，好走不送。”我生气了。爱咋咋地，本姑娘不奉陪了。 “哎呦，小娘子莫气哈。先生我找到个好东西，来瞧瞧，长安城最新鲜的玩意。” 程十娘一把抢过，放在膝盖上。 本来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小夫子也是外人，按理来说阿奶不会让他靠近才是。 不知道他和阿奶说了些什么，就默认他经常进家里，但是却让阿姐回避。 小夫子大概15、16岁的样子。孔武有力，文其实不咋地，但武功真的很厉害，比族里武功最厉害的墨迹武伯伯还厉害。 他在外面救了阿伦叔叔一家，听说受了点伤要在泸州养一阵子，就邀请他成为墨竹村族学的武学师傅。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外面的世界，但是这夫子总爱逗人玩。 这让程十娘十分生气╰_╯。 大家可能猜出来的，先生就是程十娘那个亲阿兄程家大郎程处嗣，化名司除乘先生。 程十娘一直吐槽这个名字简直就是给他取名的人做算术题做傻了，是乘法和除法，还加减乘除计算方法嘞。 后来据说是他完成了任务，所以申请留在泸州陪一下妹妹这个可怜的娃。 话说鬼才需要他陪，程十娘觉得一个人自在逍遥得很。 程十娘左看看又看看，仔细研究一下手中小木盒。“材质不清楚不过有点重，暗红色的花纹还挺好看的。这个锁，有点像传说中的孔明锁。小样，还想难倒我，在现代我追三国演义的时候，可是专门研究了孔明先生，这个孔明锁当然会开。”程十娘暗自得意的想。 咔嚓一声，锁开了。司除乘司小夫子（后面用程处嗣直接代替）停下了正转着手中的链子，意外的看了程十娘一眼。看来很惊讶开锁的速度。 程十娘将木盒打开后，里面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是上衫和间色裙。这是一种用两种以上颜色的布条相间隔而缝制成的衣服。这种裙子大多由六幅布帛拼制而成，每两幅布帛之间的拼接处称为破。初唐之裙较为紧瘦，故唐初间色裙多为五破、六破。 初唐时期社会风气较为简朴，女子衣着大多沿袭隋代旧制，女性服饰主要为上衫或上襦下裙，将裙束于衫襦外，披帔子，这三件是唐代初期女装的必备。 程十娘之前一直在道观，穿的是道士服。现在穿的是和普通村民一样，不过没买过这种颜色小娘子带的这么漂亮的衣服。 没有人不爱新衣服，程十娘也一样。 盒子底下还有好几个小盒子，打开是小娘子戴的头饰。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程十娘忙把盒子关上放好。 “怎么，不喜欢。这可是今年长安城最流行的。”程处嗣得意的笑。 “太贵重了，不能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收人手短，吃人嘴软。不知道送这么贵重的衣物给我干嘛。”程十娘正色道。 其实这就是程处嗣阿兄觉得城里哪位假娘子有，程十娘这个亲妹妹也一定要有，还花了大价钱托人运过来的。 “十娘子收下，这是阿兄一片心意。”突然程处嗣正色道。“你这段时间做了不少事，有人盯上你了。敬人先敬衣冠，你总是穿一些破旧衣服不好。” “我，被人盯上了。我又没钱，盯我干嘛。” “没事没事，小不点，阿兄我已经解决了。”程处嗣不肯说。 后来程十娘才知道，清河崔氏有位郎君看上她手里的几个方子，准备来个强取豪夺。 都这样说了，程十娘还真不好不收。 “那，给你个回礼。” “等等。” 程十娘不太清楚古代收人礼物要不要还礼，有没有什么忌讳。反正后来被自家亲娘特训了一阵子，对送礼收礼才了解规矩是什么。 程十娘跑回里间，在自己的大藤箱里翻，实际上是在空间里找。 “既然善武，跌打损伤少不了，肯定也爱武器。但太厉害的也不行。拼夕夕上找一下。话说下单成功一秒送达，太方便了。\\\" \\\"呃，这个龙泉宝剑（短剑）不错3888元，谢谢，买不起，呃，这是什么。\\\" \\\"特价促销活动。点进去看看，哎呀同样的东西打骨折半卖半送100元清仓价。还买一送一，划算，就它了。\\\" 程十娘拿着新鲜出炉的龙泉龙涧宝剑临渊剑（沉香如屑古风一体百炼花纹钢铜柄鎏金银）和幕府骑士将军短刃，左看看右看看。 考虑了一下把短的拿了出来。 “这个超级漂亮，倒时就说是找游商买的，小娘子买个漂亮短剑应该没啥问题，观里的善仁师傅收藏了不少好剑。”程十娘拿着短剑从自己房间出来，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第11章 救牛 程处嗣在看程十娘放在书桌上的课业。看见程十娘出来，立马装作什么都没干，把头偏到另一边，好像那边的地面有新大陆一样。 程十娘将短剑推给程处嗣，“这个是我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多了，送你了。还未开刃” 程处嗣接过去，轻轻一抽，泛着寒光的剑刃看起来锋利无比。 “谢谢，小不点了。阿兄会好好保存的。”程处嗣有些激动，这是妹妹送的第一份礼物。全家仅此一份。要不是阿耶阿娘说事情还未查清，又查到有人盯上了墨竹村，让他先过来守着妹妹。 “阿兄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最近几天不要乱跑，已经让你阿江阿兄守着你了。”程处嗣离开前叮嘱程十娘，好像程十娘是个十个月不到的小宝宝。 “明明就是个先生，自来熟自称阿兄，切，谁和你熟啦。”程十娘嘴里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不知不觉中感觉又有一个兄长在用自己的方式照顾自己，感觉还不错。 “这几天就不回观里了，本来打算明天去看望师父的。”程十娘因为程处嗣的话改变了主意。 又过了十几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十娘妹妹，不好了。”墨念江阿兄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不等程十娘开口，墨念江阿兄就讲了事情来龙去脉。原来是村里的几头黄牛集体拉稀，养牛人觉得不对劲。 “兽医”光环加上，程十娘决定去看看。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现代的时候，程十娘以前听奶奶讲过，自黄牛腹泻可能是牛舍环境污染，导致牛舍内外空气中微生物和粉尘含量急剧增加，应及时对牛舍进行清洁消毒。或病毒、微生物、寄生虫和细菌感染引起的腹泻，应及时接种疫苗和使用抗生素治疗。 一问，原来管牛的墨柏阿翁被人骗买了头病牛，结果牛买回来就发病了，还传染了其他的牛。 “想想办法吧。古代牛可是一个村子非常重要的物资。”程十娘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阿翁，自己默默地想。 程十娘捏着鼻子看完病牛，让人清理牛栏。然后说要回去翻医书，找找办法。也让人去其他地方打听有没有人会治。 第一天没有任何头绪，现代有抗生素，古代去哪变。 “拼夕夕不让买针剂。该死的，一点用都没有。药片可以，但是怎么喂，那么多牛，怎么说药片的来历。”程十娘要抓狂了。 第二天，外出打听的人回来了，说周边都出现了牛拉肚子的现象，已经有牛快不行了。一听这话，养牛的阿翁一下子晕了过去。 第三天，我程十娘想破脑壳，终于想到之前有本小说说大蒜可以治牛拉肚子。估计就牛是吃坏肚子了。 书上说牛出现拉稀（不洁性拉稀）的情况可以用大蒜进行治疗。治疗方法：将60克大蒜捣碎并加入适量的清水，然后对牛进行灌服即可。 而还说预防牛拉稀也有方法：使牛舍保持干燥通风，平时勤加清扫运动场；每天用清水冲洗牛舍的地面，每隔7-10天用碱水冲洗1遍食槽。 管他是不是真的，死马当活马医，死牛当活牛医。程十娘立刻叫人买大蒜回来，配好大蒜水送过去。 第四天，牛好像有些精神了。 第五天牛开始进食了。 第六天市面大蒜被抢购一空，最后所有病牛都康复了，除了最开始染病的那几头拖太久了救回来但不能再下地了。程十娘这次算是立功了，救了这群百姓的命根子，不少农家都高兴疯了。 但令程十娘不高兴的是，这回明府君召见就非得去了。 怎么办，救牛的时候没想到还会这么多事儿。 现代的时候，程十娘见到教导主任就和上刑一样，那是乖学渣对老师的天然敬畏。到古代，弄不好是要砍头的。 程十娘想哭t﹏t。 “小不点，快出来。阿兄回来了，给你带了最好吃的糖糕。”一个熟悉无比，嚣张至极的声音出现。 “是司兄长。救星来了。”程十娘听到程处嗣的声音立马精神起来。 “阿兄。”这估计是程十娘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叫先生阿兄。 “哟，几天不见，这么想为兄。来，新鲜出炉的糖糕，尝尝。”程处嗣高兴了，从怀里拿出个纸包，还冒着热气。把另一只手提着的包袱放好。 “阿兄，明府君召见，阿兄陪我去好不好。义父他们去山里了还没回。阿奶和义母送粮去观里了。阿江阿兄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我......害怕。”程十娘急得哭了起来。 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八岁小娘子去见官，还是有生杀大权的官，害怕太正常了吧。 程处嗣走过来，把将程十娘一把抱在怀里，轻生说道，“妹妹，不怕不怕，乖。阿兄回来了，我看谁敢碰我妹妹。”程处嗣眼睛露出寒光，嘴角微微翘气，充满杀气。一只手却温柔的摸摸程十娘的头。 “可是，衙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阿江阿兄转告说下午就要去县衙。阿兄……”程十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这么依靠程处嗣这个阿兄了，虽然只和程处嗣认识不到两个月，好像很自然的相信他和相信师父一样。血缘的力量还真是神秘。 “不怕不怕，阿兄去问问情况，阿兄会陪着你，妹妹不怕。”其实程处嗣脑袋里已经再想着怎么把打自己妹妹主意的人抽筋扒皮了。 “十娘子快去把阿兄上次送你的衫裙换上。阿兄去去就来。”程处嗣拍拍程十娘的头，朝外走去，那架势好像要出去打架一样。 程十娘终于止住眼泪，听话的去换衣服了。 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程十二，出来。”程处嗣走到旁边的院子。是的旁边的院子应程处嗣的要求租给了他作为养伤的地方。 “属下参见大郎君。”一个一身黑的暗卫跳了出来。 “说吧，那王老头找我妹妹何事。近期又发生了什么，长话短说。少废话。”程十二是个话痨，因为擅长打听，武功也不错被派出来带一队人保护妹妹。 “小娘子，好生厉害，解决了……明府那边是要的治疗方子。其他的属下还在打探。”话痨十二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停，可以了，你继续保护小娘子。”程处嗣听到了想要的转身就离开院子。 至大门，拿出令牌道“左领军大将军有令，疫病之法军中要了，王明府莫要沾手。” “将军，将军，小的……”衙役陪笑。 “有什么让那姓王的找我阿耶。”程处嗣丢下一句话走了。 “哎~”衙役正准备跟进去，被旁边看到的阿江阿兄拦住了。 衙役以为是程府人，只能三步一回头走了。 不提泸州王明府如何在府里骂老匹夫，又一边派人联系长孙无忌的亲信。一阵子鸡飞狗跳。 我是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妹妹，妹妹，好了吗？”程处嗣好心情走进小院里。 “好了好了，阿姐我不要扑粉。”程十娘提着裙子往外跑。 “阿兄，好不好看。”程十娘围着程处嗣转了一圈，行了个标准的拜见礼。既然把程处嗣认为阿兄，就把他当阿兄。但程十娘没想到真是自己的亲阿兄。 “好看，漂亮。十娘妹妹特别适合这个颜色。”阿江阿兄说。 “好看，好看，不愧是我妹妹。”程处嗣不甘示弱。 “呃，好像有杀气。”程十娘一抬头，什么事都没发生。 墨思溪笑着倚在门边，打量着程处嗣。心里考量着，“太黑，太高，太老，不适合妹妹，当个兄长勉强可以。不过这个司先生有点太过看中十娘子了。阿奶居然同意先生亲近妹妹。这明显有问题。阿兄那个护犊子的估计没发现，还以为是和他抢妹妹的。十娘那个傻丫头，估计她的亲人找来了。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程十娘又围着阿江阿兄转圈圈。 刚知道不用去见官，程十娘高兴坏了。而且两位阿兄说愿意明早陪自己去逛泸州城，还有墨思溪也一起去。太开心了，到唐朝这么久，最远就是周边几个村子。再过一阵子土豆红薯可以收了，夏季就快过完了。 第12章 仙人跳 天蒙蒙亮，公鸡都没睡醒，程十娘居然睡不着了。 但是不敢动，因为身边熟睡的墨思溪姐姐还没醒。 程十娘干脆闭上眼，到空间里整理一下东西，看会儿书。 空间这几个月添置了不少东西。 底下仓库放了好几篮其他村子送过来的果子和谢礼。大部分已经分给了村里的小娘子和族老们，小部分留着自己吃。太多了，吃不完，不收又不行。都放空间里会让人觉得每天十娘子吃那么多，会不会吃撑了。程十娘都是吃东西的时候每次顺几个到空间。至于顺几个篮子就更简单了，那么多篮子堆在仓库了，程十娘只要趁人不注意拿几个废弃的。但程十娘觉得非常漂亮的篮子，居然还算是废弃的，简直是暴殄天物。这要拿到现代最少一个200多。 布匹什么的，交给奶奶了，让给大家置办一身新衣。留了一点点布料，让阿姐做两个一样的布袋子，一人一个，等等进城带上。 不过奶奶和程十娘说，细棉布不多，就不给大家分了，让墨思溪姐姐帮我做几件小衫，其他的让程十娘自己收好。 就程十娘这手残党，只能自己裁了，做手巾和背巾用，谁让自己一动就一身汗。 空间一楼购置了几样东西。 一箱牙刷牙膏，这个拿不出去。让程十娘奇怪的是人没进来，刷完牙出去居然觉得牙齿就变干净了。 一小箱面霜，程十娘特别找了和唐朝用来护肤的东西相近的面霜。每次调包使用，听说古代化妆品里有铅粉，害怕。 一大箱家用常备药大礼包，反正除了针剂不能用，其他片剂、粉剂、水剂、药膏、中药药丸什么的都可以，就是外包装居然变成了普通陶瓷。至于价格么，程十娘觉得这个拼夕夕就是个奸商，有活动还可以，没活动贵得要死。害得程十娘只能设置闹钟，晚上凌晨抢购。 药品保质期么，仓库保证，永久新鲜有效，居家必备神器。 二楼的图书馆丰富了许多，每月200元基本花这里了。毕竟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在哪里都不过时。这几个月光是读书笔记程十娘就写了不少，思维导图很好用。晚上很早就休息，大部分时间就进空间看书了。 贵妃榻上也多了几样小玩意，一床蚕丝被在特价时候抢到居然只要29.9元。店家脑壳坏掉了，如果是真的蚕丝。一些是程十娘自己用碎布做的小玩意，荷包、手巾、背巾什么的。 程十娘在空间里看了一会儿书，准备起床。发现墨思溪姐姐已经出去了。程十娘赶紧起来收拾收拾。 早餐是一人一个鸡子，鸡养的多了，鸡蛋大家都舍得吃了，无非是多多养一些地龙（蚯蚓）而已。下不了地的老人们负责这个，养的不错，不过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会受不了。 程十娘不吃多，等等留肚子去城里吃。有狗大户在不是么，程处嗣总是一副有钱人傻速来的样子，不找他找谁？ 这不，路上，碰到了卖身救父的“仙人跳”。 有位白衣麻布的小娘子在官路上跪着，大树下是一卷草席，五月初的风说不上凉，但山里还没有热起来。 小娘子大概，10岁左右的年纪，瘦瘦小小的，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好像什么都和她无关，麻木的跪在那里。 还没靠近，程处嗣就突然将马车停了下来。将手里的剑也提了提，和阿江师兄对视一眼，高声喊了一声“十二”，飞身出去。程十娘对突然出来的黑衣人很好奇，打量着叫“十二”的蒙面人。蒙面人接过马车，让马车停稳。 “刷刷刷”又冒出很多黑衣人，将马车围住。看样子是和“十二”是一伙的。程十娘非常好奇，他们究竟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因为一直偷偷打量着周围，程十娘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你说出去帮忙，不不不。程十娘的理念是，如果不能帮忙就不要帮倒忙，乖乖呆着不动，不给人添乱就行。你说太怂了，穿越多牛逼，穿越女要大杀四方。抱歉，程十娘没学武功，就学了点医术，道家健身功。啥，你说毒，程十娘不爱好养虫子对花粉过敏。最关键是没人教。 几声鸟叫，一堆穿着破破烂烂有点像土匪的家伙从旁边的林子出来，把马车团团围住。呃，感觉现在的处境是洋葱圈，一圈又一圈。 程十娘听到兄长的声音，“哪来的蠢贼，敢劫本郎君。”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财财财” “噗哈哈”差点把程十娘笑死了，“哪来的蠢贼，还结结巴巴的。”姐姐一把捂住程十娘的嘴，死死的把程十娘护在身边。 “阿姐，没事没事，有阿兄们在。” 墨思溪没啃声，坐直身体，死死拽着手中的水壶。估计有人进来得脑门先喝一壶。 外面乒乒乓乓的，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直手伸进来，看这袖口，嗯，是阿兄。 “阿姐……”程十娘惊呼。 墨思溪一下子软了下去。 “阿姐没事。妹妹呢?” “没事没事，除了肚子有点饿，腿有点软。” “阿兄，有吃的么？” “小丫头……等等”程处嗣哭笑不得，心里却有些满意，不愧是程家人。 程处嗣放下帘子，一纵身踩着树枝飞走了。 阿江阿兄掀开帘子，“阿溪，十娘你们怎么样，要出来走走吗？外面很安全。” 程十娘和墨思溪两人带好幂罗慢慢走下马车。是阿江阿兄之前从泸州城里买回来的，唐朝出门必备。在唐朝女子出门要带幂罗或者面纱，幂罗是出远门用的首选。 “好妹妹，来吃个果子甜甜嘴。” “江弟接住了。” 程处嗣飞回来，把野果子递给我，又把其他的几个抛给阿江阿兄。阿江阿兄又拿了几个递给阿姐。嘿嘿，大家都有吃的了。 突然，程十娘看到那个路边的小女郎突然动了。那小女郎快步往林子里跑，程处嗣见到对着十二使了个眼色。十二飞身跟了过去，不一会儿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娘~”，然后又一阵子就见十二抱着那个孩子回来了。 “怎么回事？” 十二看来看我和阿姐，好像不太愿意说。 程处嗣向十二招手，十二到程处嗣阿兄耳边掩耳朵轻轻说着。程处嗣阿兄眉头一紧，对阿江阿兄说道，“江弟，今日恐怕不能去泸州城了，这个小女郎需要放在墨竹村，需要医治。” “妹妹们，抱歉，得回去了。下次阿兄一定带你们去玩。” “好，阿兄们决定就好，这个小妹妹没事吧？”程十娘出于医者的直觉，小女郎应该是被打晕了。 “没事，回马车回村。”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几匹马，跟着马车往回走。 第13章 难吃的盐 折腾了一天了，程十娘在车上睡着了。停车的时候一个倒栽葱，半天才缓过来。 回到家，饿瘪的程十娘见到墨家阿奶就扑过去撒娇，问有没有吃的。 “阿奶，阿奶，快看看最爱你的宝贝孙女——我就快饿傻了。” “嗯，看来还会说饿，会撒娇，看来没摔傻！”墨思溪姐姐凉凉的说。 “我也最爱阿姐了，阿姐别生气，十娘都爱你们。”程十娘立马调头彩虹屁输出。 “惨了，阿姐生气了，生气的阿姐会很难哄的。”程十娘心中暗自道苦。 后面传来阿兄们的嘲笑声，“才不管他们。家里食物链金字塔，阿奶和阿姐位居第一第二。”程十娘不为所动。 墨竹村女郎少的可怜，淘小子满地都是。估计1：10的比例，整个村子就6个小女郎（墨思琪11岁善文、墨思雨岁10善算术、墨思梦12善记忆、墨思溪11善种植、程十娘8、墨思琴3）。物以稀为贵，女郎们聪慧能干，大家都宠着。 5月天娃娃脸，天说下雨就下雨。救回来的小女郎送到观里了，阿兄阿姐们去做事了。程十娘好不容易奋斗了三四天，度过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日子。 程十娘觉得无聊了，跑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左看看，右看看。咦，怎么没有盐。 义母端着一盆菘菜和红薯叶从外面进来，点火用陶罐烧水准备煮菜粥。程十娘赶紧过去帮忙打下手，以前程十娘在现代最喜欢跟奶奶进厨房，打下手。古代烧火技能满级的烧火丫头上线中......和义母一边聊天聊八卦，一边看火。 煮了半天，快好了。程十娘就看见义母拿了一个布袋，拿出一颗黄黄的大颗晶体，然后在灶台上石臼里小心砸碎，又放回去一大半，用了一点点粉末倒进煮好的粥里。 看的程十娘嘴角抽搐了半天。 “这个不会是大粒盐吧，那玩意好像就是做个咸菜或者做盐焗鹌鹑蛋吧。直接吃，会不会有问题啊。我的神啊，我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这种盐没中毒真是万幸万幸。”程十娘内心不断刷屏。 不知道还可以吃下去，知道了吃不消。程十娘和义母要了半袋盐，然后提着盐去找阿奶。走到阿奶房间外面，冲进去就直接说“阿奶，我有个把盐变成细盐的方法，阿奶你想知道吗？”然后程十娘发现阿奶旁边坐着两个人，定眼一瞧是义父和程处嗣。 程十娘当然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刚正在谈自己的归属问题。程处嗣要带程十娘回长安，阿奶和义父舍不得，但又不能和宿国公抢，又生怕程十娘跟回去吃亏。他们正在谈去留问题，就被人闯了进来。 因阿奶的房间虽然平时没人敢去，但对程十娘来说是常客。除了师父就是阿奶和程十娘最亲，也是最信任的人。人和人的感情很奇怪，不是吗！ 这时程十娘已冲进去，刚说完话。就听见程处嗣大喊一声“程十二，封锁墨竹村，没有我命令只准进不准出。告诉阿江，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违令者军法处置。” 程十娘有点吓傻了，毕竟这时候还不知道程处嗣的身份，虽然阿兄阿兄的把他当自己亲兄长，但是真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就在程十娘被吓傻的时候，就看见程处嗣向她走过去。双手握住程十娘的胳膊，有点像怕她跑了。 “十娘，我是你的亲兄长程处嗣，你还有两个兄长程处亮、程处弼。你真正的家在长安，宿国公是我们的阿耶，你阿娘出身“清河崔氏”。十娘和阿兄回家，墨竹村和善慧道长护不住你了。” “程......处......嗣，程处亮、程处弼......司乘除。兄长......我不要......我要师父......”程十娘一下子没承受住，晕了过去。 .......... “我在做梦吗？” “感觉我现在正在做梦，我跟在一个很漂亮的少妇旁边，听着她和肚子里的宝宝轻轻说话。有两个小哥哥在旁边喊弟弟妹妹。” 然后程十娘眼前的画面突然变了，变成了一个特别凶残的老太婆冲着一个刚刚能走路的小女郎甩巴掌，看着就疼，特别疼。 然后是小女郎长大了，天天开心被人叫“阿拾”，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发烧了，被顺手扔进山边的草从里。 一个黑洞出现，小女郎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唐装女子又出现了，然后时空好像碎掉了，女子缩水成小女郎被路过的马车救起的画面。 突然眼前一黑，程十娘好像回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有一条路向上微微有些光。一个声音传来——既来之则安之。 “好渴，空间打不开，没法喝水。路好长，腿好重，不想走了。”程十娘渴的说不出话来。 “痴儿。”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来。 程十娘努力想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是眼皮粘住了，睁不开。想用手来帮忙，一点力气都没有，太重了抬不起来。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了很久的程十娘，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墨思溪姐姐说已经过去三天了，自己一直在发烧发热。 善慧道长和善仁道长都过来了，是那位程处嗣程小将军亲自去请的。现在人还跪在院字里。 听说，阿江阿兄知道这个事和程小将军打了一架，打得可狠了。围观的兄长们都准备好好教训程小将军一次，还是阿奶制止了大家，但是程小将军自己跪在院子里，说是他吓到你了，该罚。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多大点事，不就是多了一家子亲耶娘吗？多些人疼爱你不更好，我家十娘子是最招人疼的。”阿姐说。 “莫胡说，阿溪那是国公府。”义母不赞成。“但是，你阿姐说的没错，别想太多了，伤身。” “义母、阿姐，我想休息一下。”程十娘还是很烦躁。谁碰上这事儿不烦啊。你说认就认呗，国公府，进去就是官家大小姐，大娘子。但为什么会把那么小的程十娘扔掉，被人拾去。 程十娘心里不舒服，极其难受。躲在被子里哭t﹏t，不出声的那种哭t﹏t。 门外，兄长程处嗣听闻程十娘醒了又睡着了。 靠在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懂事了就没哭过的程家大郎，虎目含泪，椎心泣血，双手爆青筋。 我是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长安城，从冬天直接会到夏天，每年的4月到5月，鲜花就会争相开放，遍布长安东西南北，配上春风，处处都透露着春意阑珊的信号。不过要承认的是，长安的春天非常短暂，就如同鲜花的美一样。 餐菊纫兰旧有方，冷淘差可献君王。萧萧不是惊秋叶，撼尽风枝一院黄。 宿国公程府，一名彪悍的壮汉正在安慰一位气得手帕都撕坏了的妙龄少妇，一名黑衣男子单膝下跪在说些什么。突然一阵风吹散了一树的槐花，从道路两旁吹入程府。 “欺人太甚!”壮汉猛的把手中的杯子砸碎。壮汉乃着名的猛将宿国公程咬金。 xs7.com 第14章 程咬金 “已有此理，我要问问，难道我就不是崔家女不成。”妙龄少妇恨恨道。 程咬金程国公查得事情的真相，顿时被气得不行。“一个小小庶女敢在本国公眼皮子底下害人，吃了豹子胆了。崔家崔家要给本国公一个交代。” 原来程咬金接到长子程处嗣的密文，大吃一惊。和夫人一说，顿时许多令人疑惑的东西浮出水面。 原来武德七年，程咬金被派到泸州任都督，继夫人崔氏怀有身孕，崔夫人的继母武氏带庶女前来照顾。怎料到这庶女心思狠毒，见嫡女嫁的好，便设计趁混乱胁迫崔氏的乳母掉包婴儿。就将女婴换成崔氏一外室所生女，并将真正的程家十娘子丢到城郊乞丐窝。 后来事情败露，崔家家主因旁支求情，出手扫尾。 可怜的小女郎，本是富贵命，差点成为乞丐婆。还被黑心人牙子卖到山里，从打骂中长大，还被人骂是拾来的扫把星。生病发烧没人管，被随手丢到山边的草丛里。当程咬金和崔氏听到小女郎可怜的遭遇，都是心酸不已，恨不得立刻把鸠占鹊巢的冒牌货摔倒崔家。对崔氏的乳母，程咬金更是又恨又怕。想到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若是走漏一点点风声，程家，当今天子还不知魂归何处。一想就一身冷汗，背主之人的下场不用说肯定凄惨。 崔氏这才明白为何近几年崔家不与自己联系，即使相公被封宿国公也不见继母前来道贺。原来是怕暴露了家丑。乳母近几年老的厉害，而那个冒牌频频与崔氏某位叔叔联系，看来就是这位的外室子了。可笑，崔氏出生嫡支，何时让一个旁支和一个庶女设计如此。 于是，程咬金与继夫人崔氏商量，将事实上报圣人后，向清河崔氏旁支讨个公道，再迎回自己可怜的女郎。 圣人听闻此事也是大怒，皇室最忌讳血脉不纯。 “此事当真。”圣人李世民怒道。 “回圣人，臣句句属实。请圣上为小女做主。”程咬金对着李世民跪拜，久久不起。 “传不良人，查。”李世民很相信程咬金，但是事关世家有些事情还是比较谨慎的。 “知节，可寻到小娘子”李世民关心道。 这时李世民最信任的公公走到李世民身边，小声告诉了这位伟大的帝王我最近的一切。 “不错，不错，你这个小女郎很不错。”李世民夸奖道。 “谢圣人夸奖。”因为路途遥远，程处嗣的人还未到长安，所以程咬金并不知道我做了那么多事情。 “土豆、红薯、曲辕犁、梯田、堆肥样样都是利国利民之物，你有个好女郎。” 吓死个人，这么一点功夫，就把程十娘做的事情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还好他不知道程十娘还会制盐。不然估计程十娘立刻得进宫了。程十娘要是知道，估计得再次感谢程处嗣，及时封锁消息。 “圣人，臣不知什么是红薯、土豆，臣想与内子前去泸州迎回小女，是臣没有保护好她，是臣对不起她。”说着说着程咬金居然就在甘露殿大哭了起来。 “报~~~，铁山獠人叛乱”传令兵急报。 “传旨，召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秦琼、尉迟敬德......到宣政殿议事。”李世民立刻摆驾宣政殿。 长孙无忌来的很快，长孙无忌并不知道铁山獠人叛乱，他是来告状的。 大家还记得之前那个泸州都督下面的王明府吧，就是那个想要把程十娘手里的方子要走的那个王老头。他看程十娘没有后台，准备强取豪夺。但没想到碰到了阿兄程处嗣，碰了一个硬钉子。于是想拉着大旗，告状陈咬金。 长孙无忌也不是不明白里面的猫腻，但文武官不和，乘机踩一脚的事还是很乐意。 这个和之前推广红薯土豆的那个李明府不一样，之前那个李明府属于武将这边，特别看中民生。因推广土豆红薯升官了。 “臣拜见圣人。”长孙无忌行礼。 “来人赐座，辅机，先坐。”李世民点点头，对长孙无忌这么快进宫表示很高兴。 “知节也坐下吧。你的事我已知晓。”李世民对程咬金安抚道。 等到李世民的亲信都到了，开始商讨如何镇压叛乱。 程咬金，第一个表态，“臣愿前往镇压铁山獠人叛乱，请圣人恩准。” 武将们个个磨拳擦掌，但程咬金是谁，混世魔王程咬金不是吹的。明知道铁山就在泸州，此时不去等待何时。 文臣们在考虑，等镇压结束该派何人治理。 “准奏，准了。传朕口谕任命宿国公程将军为使持节都督泸、戎、荣三州诸军事、泸州刺史，镇压铁山獠人叛乱。” “谢圣人。”程咬金领命退下。 众人准备退下，李世民道“辅机留下。” 等大臣们都退下了，李世民开始八卦，“辅机，这个清河崔氏真是不像话，尽然混淆血统......”李世民也很信任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个程十娘怎么好像和那个老匹夫的三丫头一个名字。不动声色，继续听。口里也不断的应付李世民的输出。 “哐当”一声，长孙无忌手里的杯子掉落在案几上。 “辅机，这小崔氏当真可恶。尽然如此对待一个孩童使手段。你也这么觉得吧?辅机?” 长孙无忌立刻跪下，立马把那个王明府给卖了。笑话，一个明府，一个方子。往大里说对军队有益，往小里说就是个大蒜水的方子，作用并不是很大。 同时还摆出一副要给程咬金陪罪的态度。这让李世民很高兴。 程十娘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在长孙皇后这边挂了号。还好是好印象，这让程十娘在回到长安后赢得了长孙皇后的好感，为日后的合作打下了基础。 第15章 二哥三哥 这次生病把所有人都吓着了，程十娘被要求在床上躺着，睡得骨头疼。善慧道长说身体太虚了，要好好休养。整了不少好吃的不好吃的药膳，让程十娘痛苦并快乐着。痛苦于要吃不怎么美味的药膳，快乐的是又有人管着了。 很多人不爱约束，爱自由。但是还是很多人享受着人间烟火，如果少了经常唠叨自己的那个人，会突然觉得很孤独。就如同很多人羡慕没人管的自由，但没人管的人却羡慕被管的人有人关心。 就如钱锺书的婚姻围城一样，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最终还是要看哪种更适合自己。 至于程处嗣这个家伙，程十娘和他说开了。坦诚布公，程十娘愿意认他这个兄长但不想回长安，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完成。 作为兄长的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程十娘很高兴，就大方的原谅他了。 休息了三四天了。程十娘想还是先把盐的问题解决了，慢慢悠悠的走到隔壁的院子。 程十娘将打开院门，然后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情况，隔壁开军校了，一堆人墩马步，抡大锤。关键隔壁的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这是什么情况。” 程处嗣阿兄快步走到程十娘面前，领自家妹子进了里屋。 两人一走，整个院子和开锅的饺子一样，沸腾了。 “十二，那是咱家小娘子，好小好可爱。 “十二十二，小娘子……” 唯一见过程十娘一面的程十二笑眯眯，就是不回答。一副“就是不告诉你们，有本事去问大郎君”的表情，气得人牙痒痒。 屋内，兄妹两人对坐。 程十娘递了一个单子，是制盐需要的工具。又给了一个古法制盐的方子和注意事项。阿兄接过后看都没看就问，“妹妹今日好些了没有，听说你爱喝鸡汤，阿兄今日打了几只野鸡，养着天天给你炖鸡汤。” 呵呵，充满着兄长的爱——投食。这是程处嗣兄长最近养成的爱好。程处嗣最近特别爱给程十娘买东西吃，这极大的丰富了程十娘的库存。也让程十娘肚子上的脂肪有了囤积的机会。这不，今天刚刚测了一下，估摸着好像快到正常值了。 “加油努力，吃饭要积极，吃不完没关系放进仓库里。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程十娘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好。”程十娘爽快的应声。因为和兄长客气的后果就是一脸哀怨脸的兄长一直盯着你，怕了怕了。 “妹妹乖，阿兄这就去准备。” “呃，是准备鸡汤还是准备制盐。怎么感觉阿兄对制盐的热情还比不过那锅鸡汤。”程十娘一脑门黑线。 不过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有个好兄长的感觉真好。 程处嗣阿兄还是很靠谱的，他安排了最信任的亲卫负责制盐。同时安排给阿耶密信汇报近期发生的一切。全文重点在于，妹妹认我这个阿兄了，你们快点来，妹妹好可爱。 至于阿江阿兄，现在和程处嗣阿兄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正在闹别扭。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总想抢我妹妹，气~~。 e\\u003d(′o｀*)))唉 不管他们了，郎君们的友谊不懂就是不懂。就像现代男孩子不懂一支口红为什么会分那么多颜色，感觉都差不多。 我长安城的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下朝就接到密信的程咬金气得直运气，骂道“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他是皮痒了。” 崔氏还在准备行李，崔氏不随军出发，等叛乱平定后再出发，算是最后一批。 接到消息的程家二郎三郎对视一眼“乖乖，是可爱的妹妹，可不能让大兄独占”，脚底抹油先开溜了，还美名曰去开道。没错，未满12岁的两位郎君还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他们阿耶把他两个踢到他们长兄那里，要求好好守护妹妹。 程家有一个宅子在泸州城里。四进大宅子。是之前圣人赏赐的。也是在这里，继夫人崔氏生下了十娘子。 兄弟二人先到宅子，进行休整，然后购买了泸州城里最好的吃食杀到墨竹村。有点远大约要骑马两个多时辰。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却发现有重兵把守。 一瞧，哟，老熟人程五叔。两人翻身下马，朝程五叔走去。 “五叔，这是怎么了？” “大郎君有令，只准进不准出。两位郎君请，阿里带路。”程五叔任然坚守岗位。 “哎呀，这个村子不一般。和普通的村庄不一样。” “哟哟，居然还有筒车。三弟三弟那应该是传说中的土豆红薯了，这回一路过来的流民都少了很多，听程六叔说以前遇到大旱那可是一个字——惨啊。” “之前，牛叔听闻土豆红薯能出那么多，高兴的有哭又笑的。牛哥腿伤了那么久第一次见牛叔开心大笑来着。” “切，老掉牙的事了，现在最新消息是有村子已经给妹妹立长生牌了。” 两兄弟开始一边逛村子，一边互换八卦，开始吹牛——完全没有考虑被当成“牛”的程十娘。 “江郎君，这两位是我家二郎君程处亮、三郎君程处弼。”阿里对着青衣少年郎恭敬道，这位可是小娘子的义兄，很得娘子看重的。 “见过江郎君！”程处亮、程处弼躬身行礼。 “哼，又来两个。”阿江阿兄看着又来抢妹妹的两个少年郎，没好气道。甩甩手，走了。 徒留一头雾水的两兄弟，面面相觑。 跟着阿里继续走进旁边院子，就看到正在杀鸡的程处嗣。 “拜见长兄。阿耶不日便到泸州，好像旁边那个铁山的什么獠人搞叛变，阿耶说等他解决了蠢货獠人就过来接妹妹。”两兄弟行礼。 “来了就搭把手，别傻站着，老二接着处理这只野鸡，老三去砍柴。”程处嗣将手上的活丢给两个弟弟。 “阿里，把东西送给江郎君让他分一分。” “哎，那是我们买来送妹妹的。” “知道了，赶紧的，妹妹还等着喝鸡汤。”程处嗣头也不回的直径走进隔间弄出来的制盐室，询问制细盐情况。现在除了妹妹，什么都没有盐重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程家三兄弟都善使木枪和剑，兄弟几个都是天天在练武场里泡大的。大兄那个武力值有阿耶的四层，惹不起。 第16章 倒霉的獠人(可跳过) 西晋时期，秦雍六郡流民强迫入蜀，导致蜀地原居民被迫逃出蜀地而流亡他乡。 成汉国统治蜀地时期，向云贵引五十多万獠人入蜀，使得整个四川落入獠人之手，其中犍为、巴西二郡的獠人最为密集。 西魏?大统6年（540年），陵州獠人起义。 西魏?恭帝3年（556年），陵州籍县木笼獠在普宁县（今仁寿县）城北的石矩山（今望峨台）起兵，被江州刺史陆腾率兵镇压，杀1万余獠人，俘虏五千余獠人。 木笼獠人善于依山筑城，据寨为堡，易守难攻，朝廷派兵攻打数次皆被獠人击退。陆腾见状使用计策：因獠人善歌跳舞，陆腾派人到獠人城堡之下，搭起舞台，让歌伎表演歌舞声乐和各种杂技，忽悠獠人放松警惕纷纷出来看表演。计得逞后，陆腾趁机率兵攻打，使得獠人惨败。为了管理木笼獠人，在原来的地方设置夷歌乡，属陵州籍县管辖。这就是仁寿县夷歌乡的来历。直到清朝统治仁寿的时候，因仁寿县地广人稀，将原来仁寿县12个乡，合并成3个乡，其中夷歌乡分别划入到顺和乡、东林乡、县治。 北周?明帝初（557年—558年），陵州、眉州、戎州、江州、资州、邛州、新州、遂州等8州獠人联合合川的张瑜兄弟汉人3起义，率万余众，攻破郡县。 北周?保定二年（562年）铁山（今荣威山脉一带）獠人起义，被陆腾镇压。 开皇18年（598年），隋文帝以“仁寿宫”赐名，将普宁县更名为仁寿县。 仁寿元年（601年），陵州木笼獠人联合嘉州獠人起兵。 唐武德初，收复州城以及木笼獠人的夷歌乡，以大唐收复失地，置唐福（复）县。 贞观六年（632年），木笼獠人反叛，被樊兴率兵镇压，废唐福县，分为唐福镇、唐福乡、夷歌乡，先后划入籍县、贵平县、仁寿县。 贞观七年（633年），嘉州、陵州两地的獠人再度联合起义。 在隋朝时期，铁山古道记述了军事上的很多次大的争夺战，主要是军队镇压铁山獠的战争。铁山山脉西接乐山市犍为县、井研县;南连宜宾市宜宾县;北靠眉山市仁寿县、内江市威远县，幅员面积多达上百平方公里，覆盖荣县大部分地区。铁山古道其中主要通道，犹是在荣县西部大山断崖处很多路段。 分析一下贞观年间为何铁山木笼獠人獠人会叛乱呢。很简单，毛爷爷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据说这里还有一小股突厥人在里面浑水摸鱼。好吧军事上我不懂但是，除了现代的民族自治之外，我查了一下史书，对比我国古代对少数民族进行羁縻，比较推荐元朝实行的土司制度。其实也就是土官土司被纳入国家行政系统管理。土官土司有正式的品秩，有待遇、有权利和义务等方面与内地官吏大体一致。 土司土官的职责，包括在辖区清查户口、收取赋税、统领土军、判决纠纷、维持治安与定期朝贡等。土司土官可统率属于国家军队的土军，土军由土官土司所辖的蛮夷壮丁组成。土军主要用于维持地方治安，但也接受朝廷的调遣，由上级土官土司率领赴外地出征。 土司土官制度在西南边疆取得了成功，而其关键在于与当地蛮夷社会的特点暗合。受地理气候环境与动植物资源具有复杂多样性的影响，西南边疆诸族的生产、生活方式复杂多元。诸族长期、居住特定的自然环境，积累了适应当地生活的特殊经验，与居住地的土地和自然资源存在紧密的联系。 而另一方面，数千年间外地移民不断迁入，与西南土着民族逐渐融合，使西南边疆文化的类型类似于内地，他们虽然经济发展的水平比较低，但有经济上自给自足及文化类型接近内地等特点。 因此，西南边疆诸族的主要矛盾在其内部，即诸族内部及相互之间谓资源占有和恩怨长期进行斗争，并由此形成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或者说西南诸族的斗争主要是在本地，对内地的封建王朝，西南诸族势力则多怀有敬畏之心。 所以在镇压叛乱后以土司制度来管理铁山獠人，杂居夷人、僰人、南蛮等少数民族，做好一个的交易市场，提高少数民族的待遇，最起码和唐人一样。应该贞观六年、七年的反叛、起义就不会有了。 和平共处。承认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当然坏的风俗不要保留），公平交易受唐朝政府保护。 第17章 蝗虫来了 弱冠逢世阻,始室丧其偏。炎火屡焚如,螟蜮恣中田。 贞观二年(628年)六月，长安地区大旱，随即出现了蝗灾，大量的庄稼被蝗虫啃食一空。 李世民来到郊区庄稼地里，看到遍地都是蝗虫，就咒骂蝗虫道：“民以食为天，你们这些虫子，却把庄稼吃了，就是不给百姓活路啊。我是皇帝，百姓若有错，都冲我来吧，你们这些蝗虫若是能听懂，来吃我吧，不要去祸害百姓。” 说着，李世民捉起一只蝗虫就要吞下去，身边的侍卫和大臣担心吃蝗虫会出现疾病，赶紧上前劝阻。 李世民说：“我现在恨不能把灾害转移到我身上，还担心什么疾病?”说罢，就吞下蝗虫。这一年，长安周围的蝗灾最后没有酿成大的灾害。 毕竟古人愚昧，对蝗虫虫灾往往是觉得天子失德，是天罚。而李世民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就不得不让人佩服。 出现蝗虫虫灾其实就是冬天的温度不够低，土里的蝗虫卵没有被冻死，等到开春，天气暖和，虫卵孵化率高，虫子就明显多了起来。按照现代的科学解释，就是生态环境被破坏而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吃虫子的鸟被人类捕杀、赶到深山里。吃不完的虫子就会去吃庄稼、绿色植物。农民庄稼没有了就又开垦新的农田。至于鸡鸭鹅，古代人养的并不多，而是拼命的种田，没有钱财去养鸡鸭鹅，结果恶性循环。 其实对付虫子什么的，云南地方的人是很有经验的。高温油炸、晒干磨成粉。云南的虫子大餐有兴趣的人可以了解一下。好像从营养学的角度，说这玩意是高蛋白的东西，和蚕蛹一样大补。但是像圣人李世民那样直接生吃，还真没有过。 潮汕那边有生淹醉蟹什么的，但也是用高度白酒把寄生虫给去除，才入口。不得不说，程十娘对在这件事上圣人李世民的作为就一个字——服。 泸州发现红薯土豆，消息肯定也报到长安，不良人可不说放在那里当摆设的。但土豆和红薯为何不送到长安，借圣人的手推广呢?毕竟发现大旱的时候才三月份，运至长安时还是适合种植的。 其实皇庄上也有种植部分土豆和红薯，但量不多。 这样是有原因的。第一，做种子的土豆和红薯比较少，又是在泸州境内发现，没人能确定移植到长安是否能长成。第二，泸州时任明府重民生，也与师父有私交，比较信任师父。所以才会冒险让治下百姓种红薯和土豆。第三，红薯土豆移植后产量是否有上报那么多，没人敢承担责任。第四，泸州治下也只是在劣等田或荒地种土豆，良田没有圣人允许是不敢动的。第五泸州李明府是属于关陇集团，在世家中算皇家自己人。第六要防备世家垄断，如果碰到识货的世家，估计早早都抢走了良种。 5月底6月初，泸州境内种下的红薯和土豆、冬小麦都可以收获了。正在准备收冬小麦的时候，正在田里劳作的人们发现天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第一个看到的人，开始以为是要下雨了，乌云蔽日。结果像雨一样的虫子砸到身上、脸上，于是狂呼“是蝗虫，是蝗虫。” 随即，整个天都被铺天盖地的蝗虫笼罩住，像乌云一般将太阳都遮住了。 “老天爷啊，你这是不让我们活下去了。”见到满地的蝗虫爬满庄稼，瞬间只留下光秃秃的麦秆，所有人的心凉了。 “完了完了，全玩完了。” 所有地面上种着的庄稼全都被蝗虫啃食着，屋顶、院落、甚至钻进家里。无数唐朝百姓痛哭流涕。 有人要和蝗虫拼了，拿起木棍冲进田里。但无济于事，犹如杯水车薪。 有些地方甚至请了大神，拜祭蝗虫大仙。 李明府这阵子过得是难受得很，老了老了好不容易功德圆满，迁升前给整了个土豆红薯的功绩。回到长安述职，准备做完这届告老还乡。结果接任的王老头不做人，得罪了宿国公和长孙相公，害的李明府的退休申请被驳回。 从长安回来，就是给那姓王的收拾烂摊子。 叛乱的事儿交给宿国公程咬金，这民生的事只能自己亲自来。 李明府自回到泸州就没有一天不骂王老头的，整个明府忙得衙役们生生累瘦了。 “好不容易要等到收获季节了，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百姓苦啊！”李明府长叹一声。听闻程家来人，决定去找程小将军借人帮忙。 墨竹村也是被蝗虫袭击的地方之一，但是，呵呵，对于墨竹村里那群长大了的小鸡，这个属于加餐环节。 \\\"娘，快瞧着阿花圆溜溜的肚子。\\\"一个小孩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养的母鸡。 所有村民先是被满世界的蝗虫吓一跳，然后就被自家的鸡吓一跳。然后奇观出现了，只见竹林里群鸡大部队，个个变身战斗鸡，飞出来到处抢食，不到两个时辰地里一只蝗虫都没了。每一只鸡吃饱喝足，个个像得胜的将军走回竹林鸡舍。 李明府到墨竹村的时候就亲眼看到了这一奇景。立马不想着借人了，准备借鸡。 村子墨山东和墨氏族长、族老们在程处嗣的见证下，谈下了历史上第一份租鸡合同。 而李明府在得知土豆红薯都是长在地下，就算上面叶子被啃光了，现在挖也是可以的。 李明府激动了，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果断带着衙役和一大群鸡准备送到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同时把土豆红薯其实是长在地底下的事情告诉泸州百姓，通知各村各户开始抢收粮食。李明府下令搜集鸡鸭鹅，只要能吃蝗虫的，统统送去蝗虫最多的地方加餐。还创新的下了一道命令——一袋蝗虫（5斤）可换三个鸡子。（墨竹村大气，租鸡期间鸡生的蛋，免费送给明府了。） 这道命令一下，蝗虫在泸州老百姓眼里那就是行走的鸡子。擦干眼泪，男女老少，只要是能有口气的，都跑出来捉蝗虫。 泸州治下，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呃~~鸡飞狗跳蝗虫跑的景象。人们再也不是刚刚看到蝗虫的恐怖与麻木，而是扑上去捉虫子。 待看到蝗虫被彻底消灭在鸡鸭鹅大军的肚子里，留下了一堆圆乎乎冒热气的蛋蛋捧在百姓的手心。其他受灾的州不淡定了，纷纷前来签署租鸡合同。嗯，泸州鸡鸭鹅大军继续加餐之旅。 “小心点，不用那么用力，唉，多好的东西都被你们糟蹋了。”老人们一边劳作，一边指挥着自家小子。 “土豆和红薯要小心存放，之前的李明府特意交待了，小娘子说土豆长芽了可不能吃，得留种。” “唉，这红薯生吃起来也是甜丝丝的。不知道煮起来是不是更甜。” “这土豆，呸，生吃，呸。” “土豆得煮熟，小娘子交代了的，你个傻郎君哟。” “来来来，看我这个红薯，哟哟够大够大，差不多一个有10斤重了。”换算一下古代一斤16两相当于现代18斤左右。 “祥瑞啊，天赐大唐。” “哎哟哟，你们看我种的土豆，这个也快1斤了。省一省可以吃一天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阿娘，阿耶他们带了好多鸡鸭来了，我们的田有救了。” “阿娘，别拜了，明府派人来了。” \\\"阿娘，你看我捡到了什么\\\"一个娃娃眼睛尖见到了一个蛋。 “阿兄，我又捉了一袋蝗虫，可以换三个鸡子呢!” 泸州各地上演着令人开心的场景。 晚上，家家户户是红薯土豆大餐。除开留种的，上交官府的，每家每户还有好多土豆红薯。因为种子是官府给的，按约定是收获要上交一半。（特殊时期特殊办法，作者查不到类似的处理办法。） 平常人家，一人一个煮红薯，一碟小菜，一碗饭；节省点的，一家人围着一人一碗红薯粥；奢侈一些的整了一桌好菜，鸡鸭羊都有。几天的功夫已经有人将红薯土豆做出花来了，红薯饼、红薯糖饼、红薯丸子都是最基本的。 墨竹村也不例外，而且还有鸡蛋加餐。地里的东西基本没有被霍霍，耐旱的冬小麦还保存很多，接下来就等麦子成熟了。 第18章 货郎来了 墨竹村在富顺县，乃至泸州府治下都是出了名的好。 大家都知道今年干旱的红薯土豆是从这里传出去的，专门吃蝗虫的鸡鸭鹅大军也是从这里运出去的。 今年圣人陛下推出的墨氏曲辕犁也起源于这里，能肥地的泸州肥也是来源于这里。 大家都感觉墨竹村现在是人杰地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据说今年墨竹村的赋税徭役都免了，圣人还给予了赏赐。 泸州李明府则是三天两头朝墨竹村跑，还有人传言李明府看中墨竹村村长家的女郎，要为其幼子求娶叻。 其实李明府哪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主，他这几次除了过来看村里的收成，就是和程处嗣阿兄商讨铁山獠人反叛一事。 至于李明福家的幼子，已经是三十岁的老大叔，最大的长子都快当阿耶了，纯属无稽之谈。 程十娘还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女郎。但是程十娘知道阿兄们是谁就好啦。至于远在长安城的阿耶阿娘么，阿兄说还在长安城处理事情，过一阵就回来。 程十娘自动理解成为阿耶是长安城里的武将，不得随意出长安的那种，要请假得领导批准。 原因么，山上道观长大的程十娘看不懂布料好坏，也不知道物价几何，长这么大就没出过富顺县，连泸州城都没去过。 整个一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不知道阿兄给的衣裙有多贵重，只是觉得好看。也不爱戴首饰，嫌累赘。每天素面朝天，梳着双环髻，要不就道士头，简单得很。 阿兄们知道程十娘不爱这个，唯独爱吃食。所以送给十娘子的礼物么，别的不多，蜂蜜、蜜饯还是品种蛮多的。前一阵子还将鸡肉弄成了香辣鸡肉干，放了点姜和盐，花椒、茱萸等等，又香又辣可好吃了。哦，对了还有程处亮和程处弼两位兄长从长安城带回来的牛肉干。程十娘进行了二次加工，弄成了香辣牛肉丝。原来的牛肉干太硬了，差点崩了牙。 花椒、姜、茱萸是中国民间的三大传统辛辣调料。辣椒和其他菜种子还不敢拿出来，想等到什么时候阿兄派人买到西域的种子，再混进去。 实在是想吃辣椒的时候，空间里奶奶留的那罐辣椒酱就是最好的慰藉。 我是分割线—————— 程家三位兄长和墨氏的族老在隔壁院子里商量对村保卫工作。如今周围不太平，铁山獠人叛乱，据说还有突厥人在里面煽风点火。 墨竹村所在的富顺县离自贡那边比较近，也担心叛乱的人会不会朝这边过来。刚刚收获的时候最容易引来强盗。 现在整个“剑南道”也就泸州受灾较轻，泸州周围基本都是在抢救粮食，防守相对较弱。 泸州李明府明里暗里要求程处嗣阿兄去泸州城坐镇。程处嗣近期都是村里和泸州城两边跑的，可辛苦了。 听程处嗣阿兄说已经联系上阿耶，再过十来天阿耶就可以到了。不过要求程十娘不要离开村子，很危险。具体怎么着程十娘也弄不清楚，但是整个村子白天收粮食，晚上要练武，每天还要安排人巡逻。入口的位置没有安排人值守，暗里如何只有村长和程处嗣知道。整个村子外松内紧。 这天，阿盛说村里来了个卖货郎，问大伙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阿盛是义父墨山东的侄儿，也算是程十娘的表弟。 程十娘倒是对这些不感兴趣，而且都是用空间里换出来的面脂，胭脂什么的还不敢用。阿姐倒是想去买些东西，就跟过去了。 程十娘拿起思琪姐姐写的儿童启蒙读物，准备看看还能加点什么故事。呵呵，其实是无聊了想看故事书了。 第一套启蒙故事书主要是思琪姐姐根据孝经里提到的史实，来讲里面的故事，但字太多只能给已经认识字的郎君和女郎看。 族学的老师很喜欢，在课堂上讲，很受小学鸡欢迎。 第二套启蒙故事书是文字故事，实在是不好编。即使这样思琪姐姐还在不断尝试，花心思。我和思琪姐姐说，与其纯文字的故事不够吸引小童，那简易的画应该会吸引吧。 思琪姐姐借用三十六个活动的象形文字，画了一个有趣的故事：红“日”蓝天，远“山”近“水” ，“鸟”在飞翔，“象”在吸水，“森”“林”“草”地，一片翠绿。“夫”骑着“马”儿，穿“竹”林，过“田”野。突然，“夫”从“马”上摔下，“马”跑了，“夫”用“刀”砍“木”，造一“舟”，大“象”将“夫”卷入“舟”中，将“舟”推下了“水”，“水”中有“鱼”。“夫”撒“网”捕“鱼”，“鱼”逃走。空中飞过“燕”子，“日”边出现乌“云”，“云”儿飘移，下起“雨”来，“夫”便用“伞”遮雨。忽而“舟”翻，“夫”落入水中，浪将“夫”推到“石”上，“夫”用“火”取暖。此时，一“龟”游来，驮起“夫”，“夫”又回到“舟”上。“夫”随小“鸟”的引导前行，见一“虎”正追一“鹿”、一“猪”和一“叟”，“夫”拉“弓”射箭，“虎”即死去。“叟”进入“舍”内，将一只“羊”送给“夫”，“夫”牵“羊”来到河边，地上有“花”，又见一小“虎”在哭。“夫”设法将“虎”、“羊”、“花”运到对岸。这时“夫”才想起跑掉的“马”，便吹口哨，“马”又回到“夫”身旁。“夫”带着一大批动物，让它们回到“森”林，“夫”回到家，“门”里出来一“犬”一“子”，后又出来一“女”子，夫将“花”插在“女”的头上。“子”高兴地喊道：“阿耶给阿娘戴花喽！”此时，天空出现一弯明“月”。（这套书现实生活里是有绘本的，有兴趣可以看看。） 书房里就看见我一个人捧着本书哈哈的笑个不停，眼泪都笑出来了。思琪姐姐就是个讲故事的天才。 程处弼，程家三郎探头进来。看见程十娘捧着本书笑，就送了一盘荔枝过来。 “妹妹，看什么这么开心。来吃一点荔枝，听说这绿果子很甜很甜。”程处弼看着妹妹开心，自己也非常开心。到了大唐就很喜欢吃甜的食物。还好是长不胖的体质，还好有空间每天早晚刷牙。 程十娘将手上的启蒙故事书递给阿兄，阿兄摆摆手，“别，你兄长我看到书就头疼，看到字就眼花，我呀就爱练武。” “看看么，看看么，这个和一般的书不一样，可好玩了。” 程十娘向程处弼推销启蒙故事书，果然阿兄打开一看就喜欢上了，盘腿一坐就在那里翻书了。看来程十娘的想法是对的，没有人不爱看书，如果有那一定是书不够有趣。 看着阿兄高高兴兴启蒙故事书，程十娘就问阿兄，“阿兄，你喜欢什么样的故事！怎么样这本书不错吧。” 程十娘来兴趣了，挑了个熟悉的三十六计里的故事讲给阿兄听。果然阿兄听得十分入神，还问是从哪里看的。 程十娘当然是现代的时候看的，前几天还在空间里听的三十六计儿童版。空间里的喜马拉雅居然是儿童版的，这是让程十娘记住幼师的身份么？还是因为程十娘现在的年龄只能听幼儿版的。在唐代还没有出版，到哪里变书出来。没办法只能说，阿兄这是在《太史公书》上看到的，然后自己编的，那些人名也是我杜撰的。 直到阿姐叫我们吃晚饭，才从书房里出来。 “阿姐，阿姐，你买了什么东西。”吃完饭，大家都准备休息了，我突然想起早上过来的货郎，就有点好奇阿姐买了什么东西。 “这个货郎的东西不怎么好，就买了一点点针头线脑的。家里的澡豆没有了，买了一些。” 澡豆在魏晋时期，主要是贵族们洗手、洗脸、洗澡的时候使用的，普通老百姓是用不起的。到了唐朝，澡豆就流行开来，成了普通人的居家必备品。唐朝孙思邈孙道长就专门记录“衣香澡豆，仕人贵胜，皆是所要”。 这个普通百姓用的澡豆也不便宜，毕竟古代三天到五天才洗一次澡，想想在现代随便冲凉是有多奢侈。不过我有空间在手，每晚进空间里厕所，沐浴的东西除了沐浴露和洗头膏，其他的基础设备都有，还有个每两小时更新一次的大浴缸。在空间外我就意思一下，冲冲水就好。毕竟太过麻烦了。 看到阿姐拿出来的澡豆，我才发现每次沐浴的时候旁边那个小碗里就是澡豆。放在架子上我还以为是香粉来着，超级香。 突然我想到了，我现在可以做什么了。现在的我除了正常的去上族学后，就是待在家里养着。除了出成果的时候有人来找我，其他的时候大家都忙得不想理人。 晚上睡在暖暖的被窝里，闭上眼睛，进入空间整理近期发生的事情。对，就是用思维导图，最近用着用着发现还真的挺好用的。最起码那村子里那些人，我都可以对上号了。这个ipai 还是挺智能的，居然还带图片。 制盐的事情。听程处嗣阿兄说，制盐之法已经以程家的名义献给圣人。但这种制盐之法不适合井盐，井盐已经有成熟的制法。但是其他地方比如矿盐和海盐更为适合，特别是那种直接吃会中毒的盐矿，经过处理所得的盐真的可以食用，比大粒海盐还要好。废物利用的毒盐矿，部分海盐经过处理，变成了细细像雪花一样。圣人大喜，听阿耶说圣人赏赐了很多好东西给我，还给了爵位加恩给我的胞兄程处弼。结果程处弼阿兄觉得有点对不起我，就满剑南道的收罗好吃的给我。 书的事情。阿姐那边的书改编后，族学里的小学鸡们更是一日千里，加上算盘子的辅助，教算学的老师已经开始叫苦了。不过族里其他学习算学的叔伯们，更是厉害。结合表格、算盘子和阿拉伯数字，居然搞了一套进出库、盘账的流程，设计之巧妙，估计现在学会计、审计的会计们也会说声——牛！村里的小娘子们——梦琪姐姐她们的任务都有整出好几个版本了，族老他们说要在族学里试试水。嗯，小学鸡们有“福”了。 肥料的事情。义父那边堆肥快成功了，现在准备再翻一翻封起来。根据村里种地最好的好手说，这个肥料混合劣田里的土，立刻可把劣田变良田，假以时日村里的土地都会变得肥沃起来。所以义父他们又开辟了一块更大的堆肥池，伦叔更是准备肥料有富裕后做个营生。毕竟效果好不好，谁用谁知道。 听到这个我对伦叔简直就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他居然现在就开启了“预售模式”，还居然一堆人找他下定金。创新的开创了粪水折换定金的方式，现在不只是挖堆肥池的工钱凑足了，连堆肥的材料都有人送上门。我滴个天啊，这是财神降世还是范大人附身啊。不愧是年轻时候就能只身走西域的大牛。 暗渠和梯田的事情。阿奶那边的暗渠和族老那边的梯田已经完成了一半，已经能种上的梯田已经混上了第一批农家肥。现在种的是黄豆。林下药材种植有黄柏、川明参、夏枯草、紫苏、桔梗等等，已经请了有经验的药农指导种植，目前涨势良好。 曲辕犁。阿江阿兄那边的曲辕犁已经成功了，通过程处嗣阿兄送到了司农卿那边，据说司农卿非常满意，已经上报圣人。圣人亲自使用后大喜，赐名墨氏曲辕犁，同时下旨各地工部作坊加快制作曲辕犁。累积之前土豆和红薯的功劳，再加上这曲辕犁，这几年墨竹村将免除赋税。义父更是被提为下一任里长，上一任里长（身体不适）已经开始和义父进行交接了。 所以说中国人民是厉害的，高手在民间。 村里的阿兄们——程处嗣阿兄和阿江阿兄和好了，现在天天带着其他人满山跑。 程处亮阿兄带着一队人马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 至于三郎君程处弼兄长，他成功的和我一起获得了留守儿童的资格。其实吧，十岁的程处弼武功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我这种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像一般人的话也是一对三都能轻松获胜。对了，他现在是我的保镖，众位兄长临走前的要求。 师父也来信说她们要集体去参加一个什么道会，之前那个救下来的小娘子不知什么原因不能说话了，也带去给其他道长们看看。 第19章 手工皂 “无聊啊，无聊。”这天程十娘上午上完族学。回到院子里，墨思溪姐姐还没回来，估计还在和众位姐姐讨论新书。 “哼，有用的时候是好妹妹，没用的时候是臭丫头。再也不理阿姐了。”被赶出讨论小组的程十娘气哼哼。 “看看这是谁呀？这小嘴都可以挂油壶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阿伦叔，午安！” 墨山伦迈着步子走进院子里。 “听说十娘子，在找羊油。瞧这是什么？”阿伦叔将一个大罐子放在我面前。 “不是猪油，唐朝时，猪都养在厕所里。唐朝人觉得猪是吃那些东西长肥的肉，吃猪肉岂不是就像吃那些东西一样吗？所以绝对不是猪油。”程十娘心里想。 “看起来白白的，闻起来有股羊骚味，是羊油。谢谢阿伦叔叔。”程十娘高兴的道谢。 之前想做手工皂，结果发现没有油。现代的时候可以购买橄榄油、茶籽油、椰子油、各式精油。到了唐朝，抱歉找不到。 那退而求其次动物油或者花生黄豆的豆油。不行，花生是明代传入中国的，所以点灯一般用动物油和蜜、植物油用菜籽油。一般老百姓是点不起灯的，更别说蜡烛了。用食用菜籽油为原料,采用冷制法制取手工皂。但阿奶家菜籽油不够多，而且羊油护肤效果更好我就拜托阿奶帮我找些羊油。 你是说皂角粉，四川是有皂角树的，但皂角的清洁度不够。使用起来肯定是肥皂更为方便。 不过除了手工皂，程十娘还想制作一些护手霜、冻疮膏什么的。以前有见善仁师傅做过，到了冬天有很多人冻耳朵和手。今年师父他们出去了，临走时还交待程十娘要做些来冻疮膏来，是孙道长给的方子，亲测好用。 “十娘子，这是要做什么，这是十斤羊油，之前要了那么一大罐菜籽油。要帮忙的话叫上你阿兄，别累着了。” “谢过伦叔，我等等就找阿兄帮忙。”好吧，各个都将程十娘当成瓷娃娃，不就是晕了三天么。至于每个人见到就说要好好休息，别累着了。当然，伦叔的好意程十娘还是领情的。 “去叫阿兄过来帮忙吧。” 这个阿兄肯定是三郎君程处弼，刚刚在族学外面等程十娘一起从族学回来。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了。 程十娘决定先去看看之前的准备的碱水好了没有。 厨房里多的是草木灰，程十娘昨日取了土灶里感觉最干净的草木灰，一份灰两份水去浸泡，水没过草木灰大概一节手指那么高。然后煮一炷香时间，静置墙角。 “阿兄，你怎么在厨房里？”一进厨房就看到阿兄在找什么东西。 “给，烤红薯。早上走之前丢了几个红薯埋土里。小心烫，别说这烤红薯又香又甜太好吃了。”阿兄递给程十娘一个用碗装着的红薯。 “阿兄，我准备弄点洗衣裳、沐沐的东西，澡豆什么的太贵了。” “不怕，阿兄有钱。不够大兄二兄那边有，再不够阿娘手里还有好多银钱，妹妹爱洁，咱家供得起。” “不是啦，阿兄帮个忙，做出来我第一个送你。”程十娘觉得有口说不清。 “第一个给为兄的，行，妹妹说怎么做吧。”程处弼估计没在意，就想着满足妹妹的愿望，如果不成功再去弄些好东西多哄哄就行。 “阿兄，帮我将这个碱水过一下纱布，等等再煮一煮。” “好。”阿兄挽起袖子帮程十娘过滤。 “煮开了，小心烫。” “阿兄我们先试一试，那个碗装一碗平平的羊油。我们一点点加到这个黄色水里。” 不停的搅拌，两兄妹轮流来。 “妹妹，你让开，让阿兄来，小心烫手。” “哇，羊油化了。” “妹妹，是想吃羊汤了吗？” “才不是叻，这个不是用来吃的，不是说是用来沐浴和洗衣的嘛。” “你确定？” “阿兄，我们小火慢慢来，隔水煮有点慢。” “哎唷，这罐子里面好像又结成团了，你确定可以？” “不知道唉，试试呗。” “这是一团什么呀” 好吧，摆在面前的是一堆散发着怪怪味道的一坨东西。突然程十娘想到了一个东西，跑到院子里，摘了一把薄荷叶。然后又把薄荷叶撵成泥，用纱布包好了让阿兄将汁水滴进那失败品中。想了想，又到了一点碱水（黄水）。同时将所有的步骤和用量记在纸上，等等成功了就麻烦阿姐他们算一算重量。 没想到，皂泥又化开了，随着搅拌，皂泥慢慢从土黄色变成了棕绿色，然后随着薄荷汁越来越多，皂泥混合碱水和薄荷汁，变成了米糊一样的东西。拿木棍在上面画画，可以画个8了。味道么，当然是浓烈的薄荷味，提神醒脑清凉舒爽——加的好多好多。 “成了，阿兄可以把这装进竹筒里。” 墨竹村里竹子是最不缺的。我早就准备好了十几个竹筒。 一大碗羊油和一小碗碱水加上一些个薄荷汁，出来的成品才三个竹筒。效率有点低，不过程十娘也很满意了，没有碱没有那个现代化设备，居然成功了。 “这就可以了？”阿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兄，我们再来一份菜籽油的，这回我们先放艾草汁到黄水里，再过纱布，加热。”程十娘兴趣来了。 “好，妹妹想干什么，阿兄都陪着。” 兄妹两个又开始清洗用具，开始新的艾草皂制作。 护手霜么，不着急，十月之前搞定即可。 泸州的冬天还早着呢，药油泡着得泡够时间才行。 第20章 木弓弩 程十娘和阿兄做了好几天的薄荷皂和艾草皂。将阿奶和伦叔给的菜籽油都霍霍完了。 成品就是，在阿兄他们的偏房里放了许多写满制作日期的竹筒。 羊油准备放着，做护手霜和冻疮膏的药材已经按孙道长给的方子泡制了。等时间够了就开始制作。 别说，自从做好了薄荷皂和艾草皂后，程十娘和阿兄合作起来越来越好。 基本妹妹一个眼神阿兄就知道要做什么。 本来打算把这个交给其他人做，但是程十娘现在还非常有兴趣，在不断的调整加进去的东西。有加过牛奶、加过蜂蜜、加过各种中药材磨的粉、加过木炭粉...... 除了第一批加了薄荷和艾草的有点点小问题，味道有点过。因为制作的时候，害怕羊油和菜籽油味道过重，就像不要钱一样的加薄荷汁和艾草汁。虽然说薄荷和艾草确实不要钱，山间地头一抓一大把。 今天可以拿出最早那批来切割了，阿兄让c程十娘走远一点。 然后阿兄拿他随身剑，刷刷刷，6个竹筒都劈开了。 程十娘用布，隔着手，拿了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好像味道变得柔和起来，没有刚刚开始那么冲鼻子了。 “这个估计有个2斤吧。妹妹，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阿兄拿了一个，颠了一下。 “阿兄，切豆腐一样切成一样的小块。一个大的切成十份吧。” “好，瞧好了”阿兄抽出剑一阵刀光剑影，桌面上所有的皂胚都成了一样大小的小圆饼。 “太好了，等等放到竹盒里，送进偏房等个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了。” “什么七七四十九。”这是阿江阿兄的声音。 “什么东西好了?”这是程处嗣阿兄的声音。 “阿兄们回来了！”程十娘看到来人，高兴的说。 “噔噔噔，这个是我和三兄长一起做，叫手工皂。这里的是加了艾草和薄荷的，用来洗手洗衣服的。不过要等等，这些放够时间才会更好用。”程十娘献宝道。 “原来阿奶的油都到你这里了，难怪我一回来就看见阿娘去伦叔那边买油去了。”阿江阿兄拿起一块艾草皂，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 这是狗鼻子么？菜籽油的味道都被艾草香给盖住了，这都闻得出来。 “阿兄们，等做好了人手一份。”不等几位兄长说话，程十娘连忙说道。 开玩笑，要是他们说出来，估计一份都留不住了。 那几份加了药材的药皂程十娘可是要留给师父、师姐，还有阿奶、义母和小姐妹们的。 根据以往经验，只要是自家妹子做的东西，阿兄们都是极为捧场的。就连之前做到硬得像石头的烤饼干（想弄点零食出来，失败品）他们都能面不改色的抢着吃。反正程十娘已经放弃做零食了，手残党大概只适合炖个汤，熬个粥。 “麻烦阿兄们帮忙把这些放到偏房里，我去看看阿姐回来没有。大家都饿了吧。” 程家三郎没有啃声，因为他的那份已经放到他自己地盘了。这一份么，没有也没关系，有的话更好。 程十娘出去的时候后面传来几位兄长的交谈声，听不太清楚，好像是“铁山......按计划......跑......等......” 等回到阿奶那边，程十娘刚好碰到小河。 得知晚膳好了，程十娘让小河去通知几位兄长，自己准备先到厨房去帮忙。 “阿姐”小河拉着程十娘的衣角，没动。 “怎么了？”程十娘转过身，蹲下来，看着小河。 “阿姐，你要走了吗？”小河仰着小脸一脸严肃的问。 “没有啊，大长兄已经答应我了。小河不要担心哟。”程十娘捏捏小郎君软软的脸蛋。 “阿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你等等小河，等小河长大了就娶你。阿连兄长娶了新娘子，新娘子就不用离开阿连兄长的家了。” 天呐，哪来的这么可爱的小郎君，程十娘笑得肚子都痛了。 “小河，阿姐是不可以嫁给弟弟的。阿姐不会走呀，阿姐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怎么会走呢。”程十娘认真的看着小河。 作为一个幼师，对待小朋友最重要的一项就是要很认真，不会因为小朋友小而不和他说实话。因为小孩子会把大人的话当真的。 程十娘想起刚刚去幼儿园实习老师的时候。 有个小孩特别可爱，开玩笑说这么可爱的小朋友老师好喜欢你，晚上和老师回家好不好，老师家有好好吃的蛋糕。结果那天晚上，那个小朋友打死不愿意回自己家，非要和程十娘回去。后来没办法只能邀请他的家长一起回家，拿了奶奶留的蛋糕才满意的走了。还好那位家长没有因此投诉，不然实习期间捅娄子，就别想毕业了。 “好了，小河快去叫兄长们吃晚饭吧！”程十娘推了推小河，然后看着他走进了隔壁的院子。还没走到大堂，就看到义父墨山东他们已经坐上桌了，每个人的吃食已经分好。 程十娘赶紧行礼问好后，坐在自己的位子。 不一会儿，大家都到了。 食不言寝不语。古人的用餐礼仪还是蛮多的。 用完晚膳，程十娘到院子里消食，顺便和墨思溪姐姐聊一聊最近族学里回来的新任夫子。 没错，程处嗣阿兄不当小夫子了，所以安排程十二作为武学新夫子。 这位夫子最近教的是射箭。这一阵10岁以上的人分批去学习射箭，当然和女郎没有关系。不过夫子说了，女郎要学的是古代版的女郎防身术。教我们的夫子则是每家自己的家长或者兄长。 好吧，墨思溪姐姐由阿江阿兄教。程十娘的武学师父自然是大兄。 原来之前，阿兄他们去山里跑是去实验他们新武器——木弓弩。源自于当时阿兄他们上山打野鸡，因为林子太密，箭又太大了，所以程十娘当时就说，弄个小点的上弦时借助手臂力量的手弩，不就好了。 其实弩在历史的唐朝属于违禁武器，特别是小型的手弩，威力太大了。 嘿嘿，阿兄们不但教防身术，还说要轮流教如何用手弩。 这几天程十娘高兴坏了。要知道冷兵器时代就除了刀、剑、棍等等，现代的程十娘完全不会玩的东西。但传说中的弩，研究诸葛亮的时候有看过诸葛连弩图纸。程十娘不知道这个和诸葛亮发明的东西有什么区别，所以特别期盼第二天的到来。 一晚上两人都在讨论着明天的武学课。 小女郎在古代最容易被坏人挟持，作为人质。古代的小娘子没有什么武功，一旦被坏人掳走后果好一点的救回来一辈子青灯相伴，惨点的就是直接见不到耶娘兄弟了。 这是为什么上次去泸州，遇到劫匪，墨思溪姐姐那么紧张的原因了。 可别以为小说里女侠多厉害，现实教你做人。 武功是要从小刻苦练的，还要有个好师父教才行，另外也要看天赋的。 说着说着，黑色的夜空就如同一张棉被包裹着两位小娘子，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 第21章 铁山獠人 第二天醒来，两位兄长带程十娘和墨思溪两人走了一遍村子。走了所有犄角旮旯的地方，告诉两人如果遇到坏人躲在哪里比较安全，躲在哪里会容易被人找到。躲着的时候要注意什么，什么时候才算是安全了，可以出来了。 “累，好累啊。不行不行了，我腿都走软了。阿兄还要走多久？”程十娘蹲下来，扶着一棵粗壮的竹子，仰着头问程处嗣阿兄。 今天是程处嗣阿兄陪着程十娘，阿江阿兄陪着墨思溪阿姐。 “阿姐，你累不累？”程十娘又转过头寻墨思溪阿姐。 结果发现阿江阿兄背着墨思溪走。 “阿兄阿兄，我也要背！”不走了，走不动了，开始太兴奋，一个劲向前冲，结果好累啊。 “小不点，终于不跑了？”阿兄笑话程十娘。 “跑不动了，阿兄我要背。阿江都背阿姐了，我也要。”不就被笑几声么，真心不想走了。 “不用了，就在这里练。”阿兄打量着这片竹林，空间够大。 “先歇会。等等教你们用小弓弩。大的你们拿不动。”说完，阿兄手里拿了两个小手弩出来。一个递给了阿江阿兄，让他们去旁边远一点的地方练。 “嗯，咋么这么小，有用吗？”哎呀糟糕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阿兄先做了个示范。然后手把手教程十娘射了几次。 “试试看。”阿兄把弩递给程十娘，鼓励道。 小型弩和一瓶500ml的矿泉水那么长那么重，箭看着好像只有十厘米长。阿兄找了个角度试了试，让程十娘对着路边的石头连续射击。箭头部还包着一圈红布条。 程十娘站着，感觉手上的弩好像有三四斤重，单手拿太久了还有点吃力。学着阿兄的样子将手臂伸直，眼睛盯着路边那个放得高高的石头，对准。 “休~” “哎呀，射偏了” “休~” “怎么射到竹子了。” \\\"休~\\\" “休~” “还差一点点~~” “休~” “阿兄，小心~” ...... \\\"好累啊，为什么这个弩这么不听话呢！\\\" “阿兄，我饿了，没劲了。” 太阳都爬到正上方了，程十娘又累又饿。 “好吧，很棒了。来休息一下，吃这个，喝口水，嚓嚓汗。”阿兄像个小叮当一样变出好多东西。别看阿兄的脸一直是笑眯眯的，其实他心里很抓狂。 “为啥妹妹射箭天赋这么差......”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嘛，为什么要看这么辣眼睛的箭术。\\\" “程处嗣，你给我坚持住，这是妹妹不是皮糙肉厚的弟弟，不能打不能吼，要——温——柔。” “天哪，谁来救救我。” “程兄长，十娘子练得怎么样？”阿江师兄和阿姐走了过来。 “还好。”程处嗣面无表情的说。 “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明天再练。”其实程处嗣想的是，明天轮到程处亮教妹妹了，我要去射箭洗洗眼睛。 “太好了”程十娘和墨思溪异口同声道。 等吃完带的食物，整理好弓弩，小小的放到随身的包包里。 我是铁山山道的分割线———— “杀~~” “兄弟们，杀~~” “撤……” 铁山山道上，一群人在交战。很明显，一方已经节节败退。 “寨主，唐军太厉害了，已经杀上来了，兄弟们扛不住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獠人对着一个头戴奇异服饰的人说道。 “吩咐兄弟们，所有人绕过自贡往泸州那边走。哼，那个姓程的果真厉害。但老匹夫想不到我不会不去自贡、宜宾、乐山而去泸州吧。等我占了泸州，抢了粮后再和你个老匹夫算账。”寨主咬牙切齿道。 之前獠人所在的寨子也遇到了干旱和蝗虫天灾。但寨子所属的明府没有李明府那么好了。 就算是干旱了，赋税任然很重。天灾熬熬就过去了，可这人祸，唉，难啊! 端午节前，獠人的寨子有位刚定亲的小娘子随其阿耶阿娘下山购买刺绣丝线。结果被一富商家的纨绔子弟看中，直接抢回府中。其阿耶阿娘苦苦相求，却被纨绔子弟带人当众打成重伤，不治而亡。小娘子的阿兄得知，报到衙门。但没想到明府收受贿赂，反而将其关在牢里。三天后，小娘子一卷破席丢至乱葬岗。其兄长得知一夜之间耶娘和妹妹都没了，一夜白头，不知所踪。 七天后，有人发现那个纨绔子弟被人杀死，跪在乱葬岗的树林里。富商要明府抓人，那混账明府随便抓了一个獠人就送到富商府中。 巧的是那人是獠人寨最有出息的郎君，武功不高打猎倒是可以，但架不住人会读书。去年刚娶了獠人寨主最宠爱的小女郎。原本等这寨里唯一的“秀才公”完成今年的学业，明年就可以进长安考明科秀才。这下捅了马蜂窝了，獠人寨炸了。冲进富商府中救人，但那人当场吐血而死留下遗言“报仇”。这仇结大了，那又蠢又毒的明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报朝廷铁山獠人反叛。 在古代反叛要么翻身农奴把歌唱，要么命丧黄泉挫骨扬灰。獠人一看，既然你说我反了那就干脆反了吧，反正这天灾人祸已经让人活不下去了。 于是乎，獠人全杀疯了，将富商一家全干掉后，又冲进明府家里，杀了个片甲不留。抢了富商与明府家的钱财后。有人提议将整个剑南道打下来，獠人自己做主，再也不要受欺辱了。 这回真成叛军了。 谁知那皇帝陛下真的派兵镇压，于是双方你来我往在仁寿县这里打了起来。李世民的天策大将，混世魔王程咬金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早早料到獠人会袭击忙着收粮的泸州。（《新唐书·南蛮》有记述：“戎、泸间有獦獠，居依山谷林菁，逾数百里。俗喜叛，持牌而战，奉酋帅为王，号曰婆能，出入前后植旗。”这里的“戎”指戎州，州治在今四川宜宾；“泸”指泸州，当年居住在那里的“獦獠”，已经演变成为今天的仡佬族。所以獠人能攻打泸州是很有可能的。） 一路上獠人逃跑的还算顺利，就是抢不到东西。还有一股小兵一直在袭扰，虽然没有造成伤亡，但是严重拖延了行军速度。 “报，寨主，前面是富顺县，听着就十分富裕。” “寨主，抢了他，抢了他。” 只见那寨主站在山顶上摇了摇头，“不可，不可，那富顺县地势过于平整，我等善于山间作战，修筑城池还是去占那泸州城。” 这时只见一瘦弱男子站了起来，“寨主，居阿乞所知，那老匹夫有个极为重要的人就在这富顺县，如果占领了这里绑了那人，那老匹夫还不得……再……” 山风呼呼的吹，吹得那人说的话都支离破碎起来。 “报，寨主唐军追来了……”报信的獠人上气不接下气。 “老匹夫，这是你逼我的。来人，攻占富顺县。”寨主手一抖，一字一句道。 我是墨竹村的分割线———— “哼，都不陪我练弓弩。还说是好阿兄。”程十娘生气的在自己院子里，坐在石头凳子上，把玩着手上弓弩。看着自己家院子高高的石墙，石墙上围着一些带刺的藤蔓。村子里上虽然之前比较穷困，但房子还是搭的比较结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不有钱了，好多人家里都换上了石墙，之前的土胚墙都用去搭鸡窝了。 就这三个月的时间，墨竹村的变化真是大啊。 除了优先修缮了那两个堆肥池和暗渠，据说今年挣到钱的人家都准备翻新房子了。 族里在阿伦叔财神出世的脑洞下，大家都挣了不少钱。这不，刚刚抢收完粮食，就忙着修缮房屋。地窖在族长阿奶的带领下，早就修好了。这不粮食收上来正好用上。 第一个修缮的居然是族学。大家都去族学帮忙了，小学鸡们被赶回家做课业。对程十娘而言除了毛笔大字有点难度，其他的算学就是几分钟的事儿。这不刚刚做完课业，去找阿兄们陪自己练弓弩，结果个个都说有事要忙。 “算了，我自己练。熟能生巧我还是知道的。”程十娘站起来继续练习。 不一会儿，手臂都酸了，但是准头还是不行。 “阿姐都是能射中一半，我才十次中只有那么一次成功。难道我真的不适合这个。那我应该怎样保护自己，不当猪队友呢？”程十娘蹲在地上，思考人生。 “最近村子里的气氛还是有点紧张，义父阿兄他们早出晚归的。就算是修缮族学也不用这么辛苦吧。而且回来还一身杀气，这是去建房还是去杀鸡啊?”程十娘发现不寻常的地方，一只手无意识的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 程十娘决定瞅瞅看空间里有没有东西能帮忙解决一下，昨晚光顾着听野外生存了。 闭上眼睛，程十娘就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一样。 进入空间，翻了翻天工开物。 “不行，没有。” 在拼夕夕上找射箭秘籍。 “准头，准头” “瞄准瞄准。” “《新手射箭要领》。没用。” “《古代弓弩制作》。没用。” “望远镜？不让买，没用。” “额，这个是啥？《神箭大神养成记》修仙小说，没有用。” “弓箭修理套装，我又不会修买来干啥?” “两点一线，三点一线。对了我让加个瞄准设备不就好了吗？” “这个弩和阿兄给我做的很像，批发买几个，纯手工制作的木制品。箭让店家多送一点点。这还有个微型的，也买几个备用。” “不错，拿在手里轻多了。力气小不是我的错，那么重抬一会儿就抬不动了。等会出去试一下。” 退出空间。 “谁来了，这是......”程十娘的身上披着一件衣服。 屋子里面，阿姐正在整理。程十娘拿着外衣走了进去，围着自家阿姐转。 “阿姐，你回来了。” “阿姐，想出去玩了。” “阿姐，今天你们......” “看来你是在家呆着无聊了，等阿姐忙完了，我们去找你思琪姐姐她们去。”阿姐温柔的点点程十娘的头。 “好~~阿姐快点。” 思琪姐姐家离我们这边不远，但是在村子的边缘处。 思琪姐姐家很大，因为思琪有5个亲阿兄6个堂阿兄，思琪的阿耶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大伯下面有一个已经出嫁到别村的姑姑。 今天是思琪姐姐做了好吃的糕点，请了阿姐和其他阿姊姐妹。至于程十娘，前几天晚上偷吃蜜糖蛀牙了，被阿奶勒令这几天不许吃甜食。去之前就说好了，只能看，不能吃。 “o(╥﹏╥)o”程十娘泪流满面。 到了思琪姐姐家，阿姐们都到了。大家开心的围坐在一起，吃点心聊着呢。程十娘带了一罐自己摘的野菊花做成菊花饮，准备等等分享。 阿姐们都要程十娘讲故事，左看右看看到了案桌上的香，想到了三个和尚的那个寓言故事。 于是我坐念唱打，一人分饰三个和尚。 “山上有座小庙，庙里有个小和尚。他每天挑水、念经、敲木鱼，给观世音菩萨案桌上的净水瓶添水，夜里不让老鼠来偷东西，生活过得安稳自在。 不久，来了个长和尚。……” 大家都听得入迷了，突然咚的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梦姐姐正准备起身出去看，阿姐好像看到了什么拦住了她。 第22章 危机 又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院子里的大黄狗疯狂的叫着。 屋子里的小女郎都站了起来，程十娘偷偷把空间里的连弓弩藏到我的袖子里。 梦姐姐拿着门后面的棍子。透过窗户的细缝看到了外面闯进来的人。“是匪贼。” “思琪姐姐，你家的地窖在哪里？我们去地窖安全。”阿姐想了一下轻声问道。 一般地窖的只有一个出入口，守住门口就不会有问题了。外面就算是放火都不会影响，待在地窖里可以待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 “地窖在后院......厨房旁边。”思琪姐姐显然有些吓着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家里的长辈都去干活了。 “巡逻的人每半个时辰巡一次。不过还好，现在是未时（下午1点到3点），等到酉时（下午5点到7点），只要我们撑过这个时间，长辈就能回来了。”程十娘分析道。 “但是怎样才能让长辈们得知院子里有匪贼呢。”程十娘在想。 “阿琪妹妹，我记得你家有个小阁楼。”思梦姐姐语气肯定道。 “各位妹妹，随我来。”思琪姐姐终于冷静下来。大家毕竟经过了训练的，每家自己都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只是不多而已。 思琪姐姐将几个小的送上了阁楼，自己和思梦姐姐将阁楼的梯子抽上来，然后大家围在一起，程十娘趴在阁楼的地板的缝隙向下看。 院子里的大黄狗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它倒在血泊中，“呜呜”的哼哼。 厨房里先是传来一阵翻动与抢吃的声音，然后院子里的鸡也遭殃了。 “哗啦！邦！”屋子的大门被打开了。 “这里刚刚有人，搜！”一个明显是头目的人吩咐。 四个人分散开来，准备进屋搜索。 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声音离下面的屋子（大堂）越来越近了。大家的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一些。 透过隔楼的地板缝隙，可以看到进来的几个匪贼在大堂干什么。 只见为首那人走到大家刚刚聊天的地方，盘腿坐了上去。接着，几个下属搜罗完前来报告。 “三当家，搜过了，这家值钱的都在这里，没有发现有人在家。” “听说这村子可是远近文明的富裕，怎么就这么点东西？”獠人寨三当家小叶阿德（大概20岁左右的年龄，脸上带着一个木质半脸面具，隐约可以看到有一条长长的伤疤）拿着程十娘刚刚喝过的茶杯说道。 小叶阿德的弟弟就是被冤死之人。本来小叶阿德就仇视汉人，他认为是汉人占了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是敌人不是朋友。 “继续搜，这人肯定走得不远，而且还是位较弱的小娘子呐~”小叶阿德玩味的转着茶杯，看着小桌案上一盘小点心。用手捻起思琪姐姐做的竹叶糕，放在鼻尖闻一闻，然后一口吞了进去。 “富顺墨竹村果然名不虚传，这么不起眼的小小糕点居然舍得放贵重的糖。啧啧，继续搜~”小叶阿德，又闭上眼睛盘腿而坐。 小叶阿均是小叶阿德的亲弟弟，阿娘走的时候把弟弟亲手交到他的手上，要他好好看着弟弟。阿均也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和寨主家的小娘子阿玉青梅竹马，自学算术也不错，准备考明科，去年成婚眼见就要当阿耶了，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汉人手里。 “等捉到了那个小娘子，哼，程咬金那个老匹夫看你怎么办！”小叶阿德是个聪明人，他没有直接把目标放在程咬金女郎身上。而是想先劫持一家村里人，然后胁迫把程咬金的女郎骗过来。 “那个是之前的货郎~”阿姐在我耳边小声说。 原来这还带打前哨的，那个货郎是他们派出来的人。不过程咬金的女郎是谁，我们这有这个人吗？我疑惑的用眼神看着阿姐，用口型问着阿姐。 结果阿姐指了指我。 瞳孔地震，我的阿耶居然是程咬金。 “我的阿耶不是宿国公程知杰吗？是的，我一直误会我的阿耶只是在长安城当官而已，因为我知道的程咬金他明明在电视里是叫卢国公的。程咬金的长子好像是叫程处默吧，不是叫程处嗣。啊~~~电视剧害死人了。”程十娘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良。内心就如同天人交战一般，一句话反复在耳边回荡，“我的阿耶是程咬金！我的阿耶是程咬金！我的阿耶是程咬金！……” 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 “瞧瞧，这是什么？”小叶阿德站在阁楼的入口下方，半蹲下来，伸出食指摸摸地上的灰尘。 惨了，往上收梯子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个隔楼已经好久不用了，梯子下面堆积着很多灰尘。梯子收上来，梯子下的灰尘就留下了梯子的痕迹。 思琪姐姐家主体是木头支撑的，大堂上方的阁楼离地面4米的样子。 “小娘子，下来吧。我们不是坏人。”小叶阿德充满诱惑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我们是一群可怜人，大旱来了活不下去，给我们一点吃的我们立马离开。” 卖惨，这是想诱惑女郎们出来。不过他好像只以为是一位小娘子。 程十娘抓起阿姐的手，在上面写了一个“拖”字。只要再拖延两个时辰，长辈们肯定会回来的。 阿姐点点头，又抓起其他姐姐们的手写了起来。大家都明白现在大家面临的困境。 一阵沉默，\\\"小娘子，这么胆小啊。\\\"小叶阿德是再用激将法。 又是一阵沉默，没人回复他。 “还是不想出来吗？那一把火把房子烧了吧，反正你们汉人也喜欢放火！”小叶阿德愤愤道。 “住手，这位大叔。烧房子不好玩。”木质结构的房子如果烧了，大家就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看来拖字诀不管用了。 “哟，小娘子终于开金口了。”小叶阿德玩味道，一只手转着不知何时点燃的火把。 阿姐不赞成的看着程十娘，认为程十娘不应该开口。她正准备开口，被程十娘一把捂住嘴。“小娘子我不爱家里进陌生人，尔等速速离去，不然等我阿兄回来，哼~~”程十娘用娇蛮地语气故作生气。 程十娘在地板的灰尘上写，“他以为只有一个人”。各位阿姐还是不赞成。 程十娘又写道“他目标是我”。 阿姐们红眼了，快要哭出来了，都强忍着。 “下来吧，不然这么漂亮的房子可就没了。”小叶阿德邪恶的笑笑。 阁楼很小，除了大家待着的地方，只有门口可以站人，程十娘拿了一个绳子把自己绑住，另一端放在门口那个大木头梁上，绕了一个圈，一狠心从阁楼门口荡了下去。 “哎呦~疼”程十娘掉了下来。手都差点断了。手上的绳子一松，整条绳子掉了下来。 程十娘抬头看了看眼站在眼前，俯视着自己的小叶阿德。 “我下来了，你可以走了。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你们。”程十娘往后退了退，别过脸说。 程十娘知道他轻易不会走，但是现在才过去半个时辰，再拖一个时辰就会有人过来。而且刚刚程十娘在隔楼外墙倒挂了一把扫帚。 之前和程处弼阿兄一起看启蒙故事书的时候，有聊过一个话题。扫帚倒挂在天上就是不扫地——不顺利的意思，如果看到这个就是暗示有危险。 “三阿兄，你一定要看到啊，今天一定是你来接我们啊!”程十娘心里狂吼，脸上却装作很气愤的样子。 8岁多的程十娘，其实看起来还是和六岁差不多，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年龄。 “小娘子，你家可有吃食?”小叶阿德随口问道。旁边几人恶狠狠地盯着程十娘。 看来他是在确定程十娘是不是这家的女郎。那个刚刚阿姐指认的卖货郎并不认得程十娘，也不知道程十娘是不是这家的女郎。 “他在诈我。”程十娘警觉性很高。 “你的眼睛看不到么，这不摆着么。”程十娘指了指小桌上的糕点。 程十娘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坐下，拿了一块啃了一下口，又把菊花饮倒出来，慢慢喝着。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好像这里就是自己家，天天在这里生活一样。 “小娘子倒是有胆识。你不怕死吗？”小叶阿德上下打量程十娘。 “如果你们要杀我，就不会在这里和我废话。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阿兄们可是很厉害的。”程十娘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嘘~调皮的小家伙，可不要想把人引来哟。这个时候你们的族人都还没回来呐！”小叶阿德好像看出程十娘是想大声说话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阿琪妹妹，在吗？”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糟糕，我不是阿琪姐姐，会帮穿的。”程十娘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程十娘没动，小叶阿德也没动。现在的场景是，那几个下属拿着刀走到门口处，程十娘和他们的头目大眼看小眼。 “咦，阿琪妹妹不在家么。”来人一脸遗憾的走了。 “小不点，你在担心什么？”哎呀，糟糕，刚才的担心表现得太明显了，他怀疑程十娘的身份了。 “刀剑无眼，我怕见血。”这个理由应该可以糊弄过去吧。 “放心，也就多个人陪你而已。哈哈~”小叶啊德感觉对于一个6岁女郎怕见血也是说得通。好险，看来他信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了，感觉快要天黑了，程十娘瞬间紧张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裙子。 那几个匪贼已经将思琪姐姐家的鸡全烤了，吃完的鸡骨头扔得到处都是。小叶阿德一个人吃掉了一整只烤鸡，现在正悠闲的喝着程十娘泡的菊花饮。 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好难熬啊。 我是分割线———— 视角转到程家兄长这边。 程处嗣从今天早上开始眼睛就一直在跳，但是因为昨晚一晚上没睡也没在意。今日接到二弟消息，獠人准备偷袭富顺县，正在布防，准备驰援。 程处亮还在外面袭扰獠人寨的叛军，是的，程家二郎带队跑去自贡去运盐。发现獠人寨的叛军，一边袭扰，一边派人通知他阿耶。现在的程家二郎还在富顺县指挥袭扰，准备拖住叛军。 程处弼因为早上拒绝陪妹妹练弓弩，躲在墨氏族学里正在被一群年纪相仿的郎君围着讨教箭术。 天快黑了，太阳开始慢慢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程处弼得到消息，今天妹妹和阿江的妹妹都会去找她思琪姐姐。所以大家从族学出来，程处弼就是和思琪的兄长们一起回去的。至于长辈们，还在讨论着什么。 太阳开车下班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天边就剩下一抹“车尾气”。听着外面由远及近的吵闹声，阁楼里、大堂里，没有一处发出一丁点声音。有的只有夏季特有的蝉鸣和远处鸡鸭回窝的吵闹声。 突然，门口猛地被打开。一群人冲了进来，阿兄们手持长枪，瞬间和那四人打成一团。不大的院子瞬间塞满了人。 程十娘在门口被打开的瞬间，冲进了大堂旁边的屋子，正要关门。阁楼上传来一声惊呼“妹妹小心。”一只有力的手伸在程十娘的头顶，程十娘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还是没逃过。” “被劫持了。” 程十娘心里尖叫。 “小不点，看来阁楼上还有人呐！”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程十娘的后面传来。 程十娘没出声，心里疯狂刷屏，“这该死的真刺激。学了那么久的弩完全用不上。早知道看看有没防狼喷雾或者辣椒水。”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小叶阿德将脸蒙住，一只手抱着程十娘，一只手拿着刀子架在程十娘脖子上，向外走去。 “都给我住手，否则吓到我，手一抖，这小女郎可就保不住怎么样了！”小叶阿德看到自己带的几个人差点就被逮住，大声喝道。 程十娘感觉脖子上的刀又往上贴了一点点。“疼,肯定划破了，古代没用破伤风怎么办。”程十娘都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能胡思乱想。 两方人分开两边，又听道小叶阿德说，“你们的妹妹在我手里，如果想换她回来，就把那程咬金的女郎交出来。三天的时间，过了可就看不到这个小可爱了。”说完把程十娘往一个布袋里一丢，然后扛着就跑了。那四蠢货这时才明白，他们被抛弃了。 第23章 躲猫猫 晕，非常晕…… 程十娘被倒挂在小叶阿德的肩膀上，抖得程十娘觉得这比过山车还让人翻胃。 “疼~”程十娘被甩到地上，惨叫一声。 过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程十娘小心探出头来，发现布袋是可以打开的。从布袋中出来，左右看看。 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现在是回到道观的柴房了。 “”不知道那个绑架的人会不会吐血，这里可是我的地盘，熟的不能再熟了。”程十娘乐观的想。 事实告诉我们不要小看任何人，哪怕是小孩子或者老人。 熟门熟路的摸到旁边的水缸边上，侧着身子往水缸后面走。 清理了一下走过的痕迹，找到了一个暗格开关。水缸后面的暗门打开了，程十娘闪身进去。 这是一个面积1平方，高2米的空间。再次找到暗格开关，打开地下暗室的门，程十娘走下去把暗门关好，锁死。 这个暗室很久之前是用来存放院里的物资，有地下三层。 最下面那层是善仁师傅的兵器库。第二层是存放了一些珍贵的道家典籍。第一层其实是个通道，可以通向师父的静室，也可通向道观对面的那片竹林。通道很长，是程十娘以前躲猫猫的时候发现的。通道有几个通气孔，但是雨淋不进来，风和光倒是可以从通气孔进来。大概5、6米就有一个通气孔。 现在是晚上，太黑了。绝对不可以点灯，如果点火会从烟通道透出去。 没有人的道观有烟，这个会非常怪异。 而且那个人太聪明了，如果不是太小看女郎，程十娘不一定能跑得脱。 程十娘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第一念头居然是还好师父她们不在观里。 程十娘下了暗室也没敢走远，立刻将过夜的东西准备好了。因为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上面那人还会不会回来。 程十娘闭上眼，从空间里拿了被褥垫子，找了块干净平整的角落，刚刚铺好坐下来，正准备吃几口空间里的糕点，就听见外面有动静了。 果然听到上面传来小叶阿德的笑声，“有意思，有意思，这么个小不点居然这么能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我小叶阿德的手上逃走。哈哈哈~”，小叶阿德并不想伤害小孩子。他是去找了一些吃食。 “这是什么？”小叶阿德从布袋旁边拾起一块东西，是一条丝带，用来绑头发的。 听得程十娘毛骨悚然，一身鸡皮疙瘩掉下来。 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不过程十娘不敢发出一点点声响。 练武之人那么厉害，万一他不管不顾掘地三尺，这个暗室估计保不住。 程十娘抱紧自己，用空间拿出来的蚕丝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趴在垫子上。 六月份初，山里的晚上还是很凉的，要是着凉了程十娘这小身板绝对要发烧来着。 程十娘渐渐睡着了。 我是墨竹村的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眼睁睁看着程十娘被劫持的程家三郎程处弼就快把自己锤死了。接妹妹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异常，杀进去的时候也没有第一个时间去找妹妹。听着墨氏的那些小娘子抱着自家长兄痛哭的声音，程处弼快炸了。 程处嗣看着自家三弟都要自杀以谢罪的时候，出手将三弟打晕，让人送回院子里。在争得墨氏族人的同意后，向几位小娘子询问当时的细节。听着小娘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哭着说出的事实。 程处嗣捏紧了手上的短剑，“三天，好，我来会会你。” 这时阿姐站了出来，红着眼睛哽咽道，“程家大郎君，那贼人要换程国公家的小女郎。我愿意和你一同去。” “不行，你是妹妹最喜欢的阿姐。你好好在家等，我会将妹妹安全带回来的。相信我。”程处嗣转身去准备了。 阿姐扑在阿江阿兄的怀里，失声痛哭。 亥时程处弼醒来，程处嗣已经带着一小队人马出去了。 程处弼不啃一声的走到阿琪姐姐家门外，好好打量眼前这间屋子。 突然看到屋顶上方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得摇摆——倒挂在墙上的扫帚。 “原来妹妹有提醒我，倒挂的扫帚，不……不安全有危险。”程处弼一个趔趄，还好稳住了自己。 至此之后，程处弼不再是那个大大咧咧、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程家三郎君，更是养成了勤于观察、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的好习惯。这点，还让他结交到一位挚友，更是结下了一段姻缘。 程处弼召来程家剩下的人马，开始认真的巡逻村子。 我是道观的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小叶阿德之所以选择落脚点在这个道观，是打听到道观里的道士都外出远游——没有人，却有住的、有粮食储备，多好的落脚点。 小叶阿德坐在厨房的蒲团上，面前灶台已经升了火，锅里是刚刚从山里打的野鸡。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响，白雾缭绕在空中，透出男子沉思的脸。 先前的人打听到的消息是程咬金那老匹夫有三儿一女在墨竹村，为的好像是一个制盐的方子。不过方子已经归朝廷所有，打听出来也没有用。不然抢到方子卖给世家也不失一桩好买卖。 那小女郎究竟多少岁，长什么样都没打听到。 那墨竹村就那么点大，女郎又少，按照原计划挟持家里人少的一户人家让其家人诱骗程家小娘子。都是那几个笨蛋办事不利，一点事情都没办好。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挑错了人家。不亏是二当家的人，笨蛋孬种。 现在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这么小的小娘子能跑到哪里呢？晚上山里危险，她一个小娘子又没什么机会出门，肯定跑不远。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外面传来一阵鸟叫声。 小叶阿德从怀里掏出一个骨笛，轻轻一吹，一只鸟儿飞落在他的手上。轻轻抚摸一下小鸟，从其腿上接下一个极小的木筒。道出了，展开布条，小叶阿德扫了一眼上面的消息。将布条丢到火里。 “想跑，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小叶阿德咬牙切齿。 原来獠人寨的寨主，在攻打富顺县的时候被程咬金的大军追上，杀了个措手不及，受伤被捕。二寨主是个胆小如鼠之辈，眼瞧形势不对，带着少数族人去投奔突厥人。还把绑架计划派人告诉了程咬金的探子，来一招祸水东引。还好自己留了一手，让心腹阿木将那个突厥人给杀了，然后带着其他人跟着自己留下的记号跟过来。说起来，这个二寨主二当家才是这次叛乱的煽动者。 三天的时间，足够那唐军赶到这里。现在抓那小娘子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还是等阿木他们人来了再说。 程十娘在暗室里听到上面的声响，以为他在说自己，被从梦中吓醒了。瑟瑟发抖，很难以想象如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真被上面那个人抓住的话会有多凄惨。 暗室里很黑，只有透过头顶的换气道才勉强透露出一点点月光。程十娘睡不着了，想动但是腿麻了。只能小小的在被子里揉揉腿，劲量保持住呼吸平稳。眼睛盯着远处那一点点光，思考等上面那人走远点怎么逃跑。肚子好饿，偷渡一点剥了壳的鸡蛋、一点点糕点，慢慢的咽进肚子。 说来奇怪，洗漱什么的空间可以完成，唯独这吃东西，在空间里吃了出来照样饿。不过幸亏有这么个随身空间，除了食物是冷的没有其他毛病。进空间洗漱完，又拿出一大杯蜂蜜水，喝完程十娘睡不着了。 上面的传来一阵骨笛吹奏的声音，声音有点远，好似那人在楼顶吹奏，如元代贾策所作鹤骨笛： 九皋声断楚天秋，玉顶丹砂一夕休。枯朽挽回生死调，凄凉吹尽古今愁。 魂归辽海云迷树，曲罢江城月满楼。惆怅主人三弄罢，杳无消息到扬州。 让人听着凄惨惆怅。 一曲接着一曲，不知过了多久。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来人了。 “属下见过三寨主。”小叶阿德的心腹们到了。 “阿木，现在什么情况？”小叶阿德薄凉的声音传来。 “唐军真厉害，大寨主不敌被捕，二寨主逃了，阿玉情况很不好......快生了......三寨主......”阿木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因为方位的问题，暗室里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 “阿兄。”阿玉是小叶阿德的弟弟小叶阿均的妻子，身怀六甲。这一胎来得极为艰难，5个月时没有了阿耶，8个月时寨子也没了无家可归。幸亏阿玉也是从小劳作，身体素质好。但是现在近九个月的肚子，严重影响了阿玉的身体健康。 不然怎么说每个母亲都是伟大的。 “阿玉，可还撑得住?”面对弟媳，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小女郎，小叶阿德的声音柔和了很多，没有那么冰冷了。 “阿兄，还撑得住。只是阿耶……”阿玉显然很茫然，一夜之间夫君没了，然后阿耶被抓，无家可归。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阿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逃出来的。 “阿兄，可找到那人。”阿玉知道兄长是来找人的，但不知道是敌人的女郎，还天真的以为是可以投奔的朋友。 “还没有，阿玉别乱想，先去吃喝点汤吧。”随即小叶阿德将阿玉带到厨房。其他獠人早就开始收拾起来。 一阵杂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程十娘迷糊中又睡了过去。 “喔喔喔~”观里的大公鸡开始第一支起床歌。因为人都远游了，鸡窝是打开的，鸡群们就像主人一样打理着道观。当然山里蝗虫不多，但其他的虫子，还有菜地里的菜已经够它们吃的了。 “阿玉，来吃个鸡子。”小叶阿德还是比较照顾孕妇的。昨天把阿玉安置在客房里，早上整个道观走了一圈，拾了不少鸡子。这不就煮来给孕妇加餐了，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吃早饭。 因为上面很久没动静了，被公鸡叫醒的程十娘把垫子被子放进空间的仓库，（进入的东西会自动消毒的）。然后，就着暗室通道里昏暗的光线，慢慢向师父的静室走去。唉，真不好走，好多天没有进来打扫过了，好多灰尘。程十娘拿了个手巾（细麻布）当口罩，可不敢打喷嚏。 “哎呀，这个人怎么找到师父这里。”真烦，透过静室后面的暗门，隐约可以看到小叶阿德正在师父的药房里挑着什么。 “这人太聪明了吧，武功那么高，还懂医术。”程十娘心里对小叶阿德真是万分佩服。 其实小叶阿德之所以能当上三寨主，是因为他的阿娘是族里的巫医，自幼跟随阿娘学习巫医，又拜了上一任老寨主为师学武艺。除了对中原文化——汉族文化不是很精通外，可以算是文武双全，医武骄子。只可惜在外游历的时候被人陷害，为了保命逃到深山，遇到熊瞎子毁容了。其弟弟小叶阿均学医不行，但是算术非常厉害，和商人算账都是阿均核算的。 “呃，他拿的是什么，菟丝子、五味子、枸杞子、女贞子......怎么像是保胎用的。难道有孕妇在观里。”程十娘远远看到他拿药的药匣子，无声的念出来。 昨晚隔着地面，程十娘当然看不到上面居然还有个孕妇。而且九个月也不会有孕吐的反应。 程十娘等彻底看不见小叶阿德，就快步到师父的房间，在师父桌子底下的暗格里，拿出暗室通道的钥匙，放进空间。 “糟糕，有人进来了。”程十娘现在没办法回暗室，只能躲到师父的床底下。 “快，阿玉坚持一下，阿兄这就派人去找大夫。”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个重重的东西放在了师父的床上，鲜血沿着床缝往下滴，滴在程十娘的脸上。 “阿兄，阿玉不行了，救救阿均的孩子。”阿玉早上吃完早餐，一起身，因为孕妇高血压妊娠，直接昏了过去，摔倒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滩血，早产了。 “该死的！”小叶阿德忍不住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手背上鲜血直流。 小叶阿德虽然医术不错，但并不懂得接生。 “阿兄，阿玉知道阿均走......了阿兄很难过......”阿玉艰难的说着 \\\"阿兄，唐人太厉害了......我们斗不过的......阿兄，要是我死了......你好好带着孩子，别管那些了。\\\"阿玉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说道。 “阿玉，别说了。阿木他们去找大夫和产婆了。”小叶阿德狼狈的说 “阿兄......二寨主不是好人，那个突厥人......不是好人，阿均......是被他们骗下山的。”阿玉突然哭了起来，听起来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 “阿兄......他们骗阿均说汉人有种药能够治好你脸上的伤。阿兄，阿均那天本来是不打算下寨子的，他答应我要陪我一天的。”阿玉激动起来，血越流越多，阿玉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巴的颜色都乌了。 床底下的程十娘，看着地上的那么一大滩血，心中的天平倾斜了。 第24章 新生 “这是个叫阿玉的孕妇要生了，要难产的架势。还这么激动，人体的血液流失太多是要出人命的，何况还是个孕妇。我救救还是不救，眼睁睁看着一尸两命，在红旗下长大的我做不到啊。拼了，要是救了个白眼狼我也认了。” 程十娘在空间里购买了一些孕妇急救药品。程十娘针灸学得不好，善仁师傅可以一针下就能止血十五分钟左右，程十娘要七八针才能控制不出血，止血的话时间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但是现在程十娘管不了那么多了。 “针灸加止血药丸，应该能奏效。程十娘你行的。”程十娘自己和自己打气。 程十娘从床底下爬出来，直接冲着小叶阿德说道，“你要想救她就听我的，去熬催生药，要快，我只能止血一炷香的时间。” 程十娘看着被自己吼傻了的小叶阿德，又吼了一次，“你救不救人，快点去。” 然后程十娘跑到师父的药房，背着人从空间拿参片、药丸水、取针。 跑回来，对着阿玉喊道，“听着，想要你的孩子活着，你就给我清醒点。来，吃。”我粗鲁的把一颗药丸水（加了止血剂）灌进小姐姐嘴里，又把人参塞到小姐姐嘴里。 “看什么看，快去煮催生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炷香时间我要见到催生药。”看着小叶阿德还待在那里不动，程十娘气的走过去踹了他一脚。 这个木头人终于动了，程十娘又踹了一脚，“你救不救人啊，不救我走了。” “救她，求你救她.....”小叶阿德好像被程十娘踹醒了，猛地跪下来。 “你是猪啊！”，程十娘又踹了一脚，“赶紧点，煮催生药，要烧足够的水。” 一转身，程十娘看到阿玉很是吃惊的看着自己。 “这位阿姐，我是人不是鬼。” “听着，要活命？要救孩子吗？”程十娘一说完，就看到阿玉一个劲的点头。 “听着，现在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该死的，我没有接过生，怎么知道这生孩子怎么个生法。不管了，就按电视剧里那样，先止血再让她调整呼吸。师父，徒儿好想你。”程十娘感觉自己就是个热锅上的蚂蚁，就要下锅了。虽然心里再急，身高不到1.2的程十娘，面无表情，就像个冷血的治病机器人，其实心里慌得一匹。 “别动，我来止血。”程十娘发誓，这次超常发挥了，仅仅用了三针，血止住了。 “来，吃一片参。”程十娘又开始塞人参片。 空间里的人参年份不够，但是促销打折时候买的，便宜。质量不够，数量来凑，量变引起质变。（不懂中药开方，希望各位大人手下留情，勿喷。） “来再喝点水。”程十娘将降压药混在水里，喂阿玉喝下。 一般孕妇会有高血压妊娠，程十娘就认识有好几个孕妇快生的时候就得了高血压妊娠，医生是开了降压药的。 “来，再来一片参。”阿玉被程十娘这人参不要钱的架势给镇住了。 “来跟我呼吸，深呼吸，吸，深呼吸，呼......好的，继续，来深呼吸，吸......”阿玉随着程十娘的步调深呼吸。渐渐的没有那么难受了。 但是羊水破了。 “这个该死的木头人，催产药怎么还没弄好。”程十娘累得快要骂人了。 “来再喝口水。”程十娘灌了一点葡萄糖给阿玉。仗着阿玉没喝过葡萄糖，之后要问就说是糖水行了。 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小叶阿德终于把该死的催产药煮好了。 程十娘一把抢过来，试了一下温度，扶起阿玉就灌了进去。 是的，灌进去，因为又开始出血了。o(╥﹏╥)o、 出去烧水，别碍事。”程十娘一边说一边踹人、这是踹人踹上瘾了。 程十娘抓着阿玉的手喊道，“你要想你的孩子以后被人说是没耶没娘的孩子，被人打被人骂，被人欺负你就去死。没娘的孩子就像根草，谁都能欺负的。自己的孩子自己管。” “来，深呼吸，呼......”道观里，师父的房间里，一个六岁左右的女郎满身是血的在帮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孕妇接生，场面极为荒谬。 门外的小叶阿德把烧好热水后，跪在门口守着。向满天神佛起誓，如果里面的小娘子能救回阿玉和她的孩子，他马上回送她回家，向她的家人赔罪，直到他们原谅他。从此再也不仇视汉人。 另一边，阿木他们跑到隔壁村子找大夫，结果大家说平时附近看病都去山里的道观，离这里最近的药铺要到泸州城里去才行。后来听说是妇人生孩子，就推荐去富顺县那边找产婆。 獠人寨里阿玉阿木他们和小叶阿德、小叶阿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现在人被逼到绝境了。阿木他们彻底没办法了，竟然蹲着哭了起来。 最后阿木他们分开去找大夫，一路去富顺县，一路去泸州城。 道观里，阿玉说她已经感觉到肚子向下坠，程十娘知道宝宝也在努力，他也想来到这个世界。程十娘冲着在阿玉的肚子喊，“小郎君，加把劲，你要出来了阿姐给你糖吃。” 又对着阿玉喊，“阿姐，用劲，小郎君快出来了。” 阿玉咬着程十娘给的手巾，整个人就和水里捞起来一样，头发都湿透了。 程十娘也一样，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脸上，手上，身上还都是血。 “哇~~~”好像过了很久，程十娘都快站不住了，小宝宝终于来的这个世界。 “小心。”一只手接过宝宝。程十娘立马站稳了，用烧红的剪刀，减去脐带。 “背过去，给小郎君洗干净，用布包好。”程十娘又开始给阿玉推肚子，好像孩子生完胎盘也要生下来的。 “好了。”程十娘对着阿玉笑了笑，“你是个好阿娘。”又给阿玉包上了布垫子，其实是一床小毯子。 转过身，看见小叶阿德还是听话的背对着我们，小心翼翼的抱着小郎君。 “把宝宝给我，你将隔壁的房间打开，用这个被子抱阿姐过去。”程十娘指着床脚上的干净被子。 等小叶阿德抱着阿玉到隔壁房间后，程十娘抱着小宝宝一下子坐在地上。 “呼呼~~~累死我了。”程十娘塞了一片人参到嘴里。 小宝宝小小的，如果按现代的重量单位，大概4斤多吧。瘦瘦小小的，皮肤黑红黑红的，像个丑丑的猴子。小嘴吧唧吧唧的，闭着眼睛。 看错了重来，是眼镜先睁开一条缝，然后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程处嗣阿兄已经循着痕迹找到了道观旁边。 正好碰上了，空手而归的阿木他们。 双方站在道观门口，一时间硝烟弥漫。 谁都没有动，阿兄以为自家妹妹还在对方手上，阿木以为阿玉他们被抓了。 “噔噔噔......”又是一阵马蹄翻飞的声音，好像有大批人马向这边跑来。 “驭......”一个身高绝对超过1.8米的壮汉勒马，来人长得是锛儿头，大颧骨，靛脸朱眉，一双浓眉大眼，绝对是猛将一名。 身后来人均身穿唐朝军队的战服，将獠人团团为主。顷刻间，所有獠人都被拿下。 “拜见，阿耶。”阿兄立即下马，躬身说道。 “大郎你不在村里保护你妹妹，怎么在这里。”程咬金怒道。 “阿耶，孩儿没有保护好妹妹，妹妹被人劫持，正是寻迹追到这里。” “阿耶，叛乱已经平定了？” “好啊，我来会会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敢把主意打到我宝贝女儿身上。走，其他人将这里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要让它飞出去。” 道观门打开的声音很大，程十娘和回到这边的小叶阿德都听到了。 现在是敌是友还分不清，但是很明显小叶阿德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他看着程十娘，声音好像被冰冻过一样，不再是那种阴冷的薄凉感，而是那种潇洒剑客的冷清。“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姓程的小女娘，你走吧！” 程十娘将小郎君递给小叶阿德，还没说什么，门突然被推开。程十娘下意识躲在小叶阿德的后面，而他把小郎君塞到身后，拿着刀像一只护仔的狼。 “放开我妹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门被一脚踹开，额，程家人好像都喜欢用脚踹。 一阵乌鸦飞过的感觉，四个人大眼对小眼，场面堪比修罗场。 其中程咬金一付要吃人的样子，配着阿兄的熊猫眼，小叶阿德和我浑身的血迹。大家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真羡慕隔壁睡着的阿玉，我也想睡觉。”程十娘感觉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正准备说什么，小家伙一阵哭。 “算了，没办法先把小家伙哄好，耳朵要聋了。”听着魔音穿耳，程十娘心想。 “这就是你说的被劫持？”程咬金给了阿兄一个大巴掌。 “是阿德救了我，他把绑架我的人打跑了。”仗着阿兄没见过小叶阿德，程十娘瞎编。 “阿德是獠人，不过人很好，没有伤害我。这个小孩是他的侄子，我帮了一点忙。是不是？”程十娘继续编，顺便用脚踹小叶阿德。 估计刚刚踹人踹习惯了，￣□￣｜｜ “不到九岁的女郎能接生，说出去会被人当妖怪的。”程十娘心中暗自嘀咕。 程十娘冲着小叶阿德示意，让他回话。 结果这个木头人一个字都不说，气~~~ “哈哈哈，原来是自己人，来人，放人。”阿耶爽快道。 “阿耶，你来看看小郎君，是不是很可爱。”不管了，程十娘先转移话题，不然这个天得聊死。 阿兄还在怀疑小叶阿德，但看在自家妹妹的面子上没说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出去了。 “十娘啊，再叫声阿耶。”程咬金看到那两人出去了，招呼程十娘说。 程十娘没想到这个阿耶这么好哄。 其实，程咬金这个千年的老狐狸哪能看不出就是小叶阿德就是绑架者，但看自家女郎高兴不想把事实戳破而已。 “阿耶，阿耶，你怎么现在才来啊？阿耶你带好吃的了吗？”感觉安全了，程十娘就想吃东西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快一天了，就吃了点鸡蛋、糕点，现在真是又累又渴。 可能还没有那个小女郎敢找程咬金要吃的。几个兄长也重来没有找过。程咬金明显被程十娘这一出弄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阿兄走了进来，递了一个包袱给程十娘。打开一看，全是程十娘爱吃的食物，还有肉干、肉脯。。 “还是阿兄有经验，随时带吃的在身上。”程十娘把小郎君递给阿兄，开始埋头苦吃。 在程十娘只顾着埋头吃东西的时候，小叶阿德走了进来。 不仔细看的话，他嘴角未清理干净的血迹，腿部不自然的动作，衣角上还有未清理干净，无一不在诉说着主人刚刚挨揍了。 所以阿兄和小叶阿德是出去打了一架。而且明显小叶阿德是被扁的那个。不过这些几个在场的人都很有默契的瞒着程十娘。 程十娘顺手给了几个肉干肉脯给小叶阿德。大家吃饱喝足，程十娘和阿耶、阿兄提出要回墨竹村。因为阿玉和小郎君在这里得不到很好的照顾，最好也一起去。最好请人收拾一下道观，被整的乱七八糟的。师父看到肯定会生气的。 至于小叶阿德，刚刚和阿耶在静室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看着那个木头带着他的人走了。但感觉上，小叶阿德身上好像没有那么黑了，是错觉么？ “妹妹，想什么呢？”阿兄走到程十娘身边，拿着一个布巾，帮程十娘重新绑起头发。手残党成员程十娘，除了会道士头，其他的都是靠阿姐帮忙的。 “阿兄，三岁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自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坐在这里玩，师父和师姐们都很疼我，我一点都不觉得生活很苦。可是看到阿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能力救她，是不是小石头就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阿德也会失去他所有的亲人。好可怕……” 程十娘靠在阿兄身上，有点后怕——新生的生命让人敬畏。 “好了，妹妹别怕，妹妹今天做得很好，不过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千万别一个人往前冲。今天这事到此为止，除了阿耶和阿兄，没人知道。”阿兄的声音从程十娘头顶传来。 “走吧，阿耶已经让人准备了马车，你和那个小娘子、小郎君一起坐马车回村吧。你阿姐她们都很担心你。” 阿兄拿起准备好的面纱，给程十娘带好，牵着自家妹妹往观门口走去。 “阿耶呢?”程十娘对历史中的程咬金非常感兴趣，而且自己还是他的嫡女，刚刚他还对自己很不错呢! 算是个良好的开头。 不是说认不认阿耶阿娘都可以，你这是嫌贫爱富吧。 不不不，混世魔王程咬金可是程十娘知道的大唐武将活得最久的一个，武力值超高，地位也不错。抱个大腿不过分吧。更何况这程咬金可是这个身份的亲阿耶。只要尽心对阿耶孝顺，受阿耶庇佑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乖女儿再找阿耶么？阿耶在这里。”一声极为爽朗的笑语，未见其人但闻其声。 “你阿兄说你爱吃那野鸡，阿耶刚刚打了不少来。”程咬金慈爱的看着程十娘。 “完了，吃货见人心。不过聊吃的还是比较安全的话题”程十娘心想。 于是程十娘跑到阿耶面前，又往后退两步。 还没站稳，阿耶一把把程十娘抱起来。边走边问，“乖女郎，还爱吃什么告诉阿耶，阿耶别的不多，力气有的是。”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笑声。 看来程咬金非常开心。 “阿耶，我悄悄告诉你哦，十娘会做一种好吃的，等等回村里十娘做给阿耶品尝。” “唉唉，阿耶和十娘一起做好不好?” “嗯，我们让阿兄们打下手。” “唉唉，十娘尽管说，让你阿兄们做。” …… 程处嗣阿兄看着走远的一老一小，有点无奈的摇摇头。 妹妹本就调皮，阿耶疯起来就没人能管，这下还得请继夫人看着才行。 第25章 艾草 不提回到村子后，如何安顿阿玉和小石头。光是应付阿姐的眼泪程十娘就头大如牛。直到程十娘割地赔款，又是赔罪又是发誓不再自己一个人乱跑，阿姐才勉强不哭了。 看着新上任的阿耶目瞪口呆的表情，程十娘觉得自己乖乖女郎的形象估计也没了。 程十娘本来打算实践诺言给自家阿爹弄好吃的，结果被拦在厨房外。曰厨房杀手免进。 呃，不就是个之前做鸡肉干、牛肉丝把陶锅给炸了几个么。你说铁锅，抱歉唐朝没有铁锅。你说做一个，唐朝铁器禁止买卖，买个铁质农具还要上报衙门，每年还有专人过来清单核实。 “还有，有这么笑话一个可爱的小女郎的么，程处弼阿兄说的就是你，炸锅你也有份的。” 程处嗣和程处弼两位阿兄笑得小喉咙都看到了。“阿江阿兄，阿姐，小河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捂着嘴都在笑话我。” 而听到程十娘光辉事迹的程家阿耶（程咬金）笑得合不拢嘴，抚掌大笑，“有我程家儿郎的风范。” 原来程家上下，没有一个是能进厨房的主。也就郎君们顶多会烧烤，连阿奶阿娘都最多只会煮个汤啊粥啊的。看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程家阿耶（程咬金）一到墨家村，先是执晚辈礼拜见了阿奶和墨氏族老，拜谢他们对程十娘的照顾。让程十娘这个站在旁边的小辈，快被他们两边的商业互夸给羞得能扣出三室一厅来。 捂脸，不过阿耶能这样对待阿奶以及墨竹村的人，程十娘真的打心眼里高兴。 墨竹村是外来迁来泸州的村子，现在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以后再加上宿国公程咬金作为后盾，未来可期。 “决定了，回头就将三十六计和太史公书、孙子兵法结合起来编成故事，阿兄们喜欢的，阿耶应该也会喜欢。”程十娘暗自欢喜，决定给自己阿耶一个惊喜。 程咬金还有军务，他让其他人先回军营。铁山獠人叛乱还有待收尾，只能在墨竹村待一天，然后去泸州府。 这一天，程咬金把程十娘架在脖子上，带自家女郎到山上玩了一圈。给程十娘摘了好多好多甜甜的果子，还陪着在野外来了一次烧烤大餐。 程咬金告诉程十娘，他和崔菀娘都很想念程十娘，非常喜欢程十娘。 谁也没有提程十娘小时候为什么会离开父母，只是告诉程十娘以后没有任何人会伤害她了。阿耶阿娘阿兄们都会保护程十娘的。 临走前，程十娘把之前在空间里购买的那一把长剑（泉龙剑）作为礼物送给了程咬金，要求等他到了军营再打开。还跟程咬金说等他忙完回来我还有一个惊喜给他。 这个主要程十娘不想编故事了，但是又不能说这个剑的来历，只能这样处理了。 回到村子的时光漫长而又宁静。 “嗡……嗡……”蚊子叫得人心烦。 “好痒啊，阿姐。”蚊帐里，程十娘皱着眉头，挠挠被蚊子咬了一口的脑门。 古代用一些有特殊气味的东西驱赶蚊虫，这种方法在中国的宋代就开始有记载。端午时，收贮浮萍，阴干，加雄黄，作纸缠香，烧之，能驱蚊虫。这应该是比较早的蚊香，可以看出当时蚊香的制作原料为雄黄。 唐朝还没有这种东西，也没有现代的除虫菊，更别提蚊香了。不过烧艾草应该可以考虑一下。 嗯对了，好像之前看过一个博主用艾草和蜂蜡等等做艾草膏。 想到艾草就想到端午节。 人们通常把粽子缠上许多色彩绚丽的丝线、编织着花纹的草索，所以称之为“百索粽子”。而且这天，唐朝长安的皇宫中还往往要赶制出许多粉团粽子，让人们用小角弓去射，谁射中就送给谁吃。 程咬金说等哪天程十娘想去长安城，阿耶阿娘会带程十娘去射粉团粽子。 良辰当五日，偕老祝千年。彩缕同心丽，轻裾映体鲜。 唐朝的人们在端午节这天常要身佩五色丝线编成的彩带，这种五色丝线编织成的彩带称为“长命缕”、“五色缕”、“续命缕”。村子里，大家还喜欢在端午节用数种颜色的丝线编成丝条，缝成圆圆的镯子的模样，给孩子们戴在手腕和脚腕上，据说这样可以祈求吉祥如意，平平安安。 贞观二年的端午节，阿奶她们包了好多“百索粽子”，不过都是甜粽子。现代的时候在广东吃过咸肉粽等等咸粽子也蛮好吃的，水晶粽子也非常小巧可爱。甜党和咸党的战争不参与，只要是好吃的就行。不过有建议阿奶做一点点白粽子，用来沾糖蜜。毕竟这次和阿耶上山，最大的收货除了甜果子就是两个大东瓜一样的蜂巢。 古人的智慧，让程十娘汗颜。程咬金手下有一能人，家里养过蜜蜂，这取蜂蜜的手段，专业采蜂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程十娘这天还收到了好多的“续命绳”。 手残党的程十娘不会编续命绳，但是中国结还是会的。中国结知道吧，中国结应该是最简单的手工结。当幼师的时候手工课就是死磕小红书视频，一点点扒下来的。在做了差不多两百多个松松散散不成形状的中国节，程十娘终于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所以，教会阿姐她们做中国节后，程十娘用彩色绳子编了各种颜色的中国节，然后连在一根线上。所有墨竹村的几个小女郎人手一个，端午的时候戴在头上当头饰，得到奶奶们婶婶们一致好评。 至于程十娘送给其他人的礼物，太难了。太丑了拿不出手。只能求阿姐帮忙进行二次加工——阿姐做好了，程十娘打最后的一个结——还是用中国结打的。 就这，阿兄们和阿耶都高兴得不得了，还说终于收到小娘子的礼物了，说要好好保存。 “别，太丑了，好丢人啊。”程十娘心里抓狂了。 “《太史公书》好难啊，司马迁大佬您就不能写简单点不，太为难程十娘这个学渣了。学了这么久，古文对程十娘来说还是相当有难度。再次感谢民国时期推广白话文的大佬。”写故事写的脑袋疼的程十娘，在心中想念现代生活。 还好，最近族学里的夫子得知程十娘在看《太史公书》，特意停了程十娘其他的课业，只留下讨厌的练字。 貌似族学里的夫子都很期待程十娘弄出来的启蒙小故事。 于是，程十娘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小目标，三天一个小故事。希望自己能坚持下去。 不过现在说的是如何对付可恶的蚊子。 “艾草香、艾草膏、艾草……阿姐，咱家里有艾草吗？” “十娘子，又有什么好主意么？”嘿嘿，自从程十娘经历被绑架后，程十娘身边一直有人跟着。 阿姐和阿兄们好像商量好了，要好好的看着自家小妹妹。当然程十娘要做什么，只要不危险，他们都支持。 就目前而言，程十娘折腾的东西都还不错，挺有用的。之前的艾草皂等等叫手工皂的东西，还没完成皂化反应，还么有用过。但堆肥的方子和曲辕犁的设计图、算盘子的草图都是不错的。 “新鲜的艾草等等让阿兄去割，陈年的艾草得问阿奶。每年奶奶送去观里请善仁道长做艾条。”墨思溪想了想说。 “哎呀，我怎么忘记了这个。”我一拍脑袋。每年师父都会带着所有人做艾条来着，这个简单。 “阿姐，今年师父她们出去了，还没回来。今年让阿姐们过来帮忙，我们把艾条和艾草膏做出来吧。” “这，行吗？”阿姐有些担心。 “那就只做艾草膏好了。这个是我想的方子。主要就艾草和蜂蜡，再加点薄荷、茶油。” 现代的那个博主也是靠卖艾草膏和红枣膏等等各式膏方为生的，为了好卖选择了直播制作，先做先卖。所以，看多了里面的流程都很清楚了，更何况博主就连配料方子都公布了。 “那行。阿姐帮你就好。” 不知道为啥，古代人对于方子特别看中。认为这是能传家的传家宝，为了方子能血拼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个么，程十娘觉得如果是比较复杂的方子，保留是可以的，但要想好如何承传下去。如果是简单的方子，在已经拿到足够的利益的时候，就可以公布或者拿出去和人交换，这样比较互利互惠合作共赢，共同发展。 比如说那个堆肥的方法，程十娘就是这样和伦叔说的，墨竹村先做一两年，然后卖方子，培训买到方子的人如何做到最好。 等来年开春村里多养些鸡羊，养一些干净的猪，肥料就相当于纯赚的。 阿伦叔非常赞赏程十娘的看法。他已经托人打听鸡苗鸭苗羊仔猪仔了。这行动力，执行力真的是太强了。 “艾草膏夏秋可减轻风吹伤、虫咬后症、小宝宝湿疹、轻微烫伤、\\\"红屁股\\\"、肿胀发痒等。到了冬天可合理地缓解由于干燥、衣物的磨擦、外界环境污染等因素造成的皮肤瘙痒症。适宜小宝宝和家人使用。” “阿姐我们先用新鲜艾草试试吧。等等阿伦叔叔买一点点药材、油茶。等材料到了我们就来制作这个艾草膏。” “先将这个该死的蚊子熏出去，阿姐我被吵着睡不着。”程十娘将一团艾草干揉成一团，放在小香炉里点燃，然后薰起了屋子。 第26章 彩云 “夫人，彩云已经将小女郎的院落打理好。请夫人示下。”长安城宿国公府里，大堂之上，一个美丽的妇人坐在主位。听身边的大丫鬟彩云报告准备的情况。 “彩云，给十娘子准备的金衣坊新衣裙准备好了吗？大郎有没有说十娘子满不满意上次的衣衫。彩云，我准备让你去十娘子身边服侍，你可愿意？”宿国公夫人崔氏看向这个跟了自己近10年的丫鬟。 彩云是3岁送进府里来的，那时宿国公夫人身边人已经满员了，本来不打算挑丫鬟的，在给程三郎挑人的时候莫名觉得这丫头合眼缘，于是要到了身边做三等丫鬟。程三郎那时正是鸡飞狗跳，人人嫌的年纪，更是喜欢这看着就心生喜欢的丫头。 不过彩云这丫鬟也是个可怜的。彩云的阿耶是程国公程咬金的下属，随程咬金南征北战。直至年过三十才在上一任国公夫人的撮合下成婚生子。但谁都没想到，彩云的阿奶是个面甜心苦的主，当着彩云的阿耶面前对彩云和她阿娘是十分的好，等彩云的阿耶离开去战场，就开始使出各种手段磋磨彩云的阿娘。彩云的阿娘有苦无处说，被累得一身病痛，在彩云三岁的时候不治身亡。 而这时彩云的阿奶竟然提出要彩云的阿耶将彩云送走，再娶妻，娶得还是阿耶的一个远房表妹。 遵循礼法一般周年后再娶。古代实行一夫一妻多妾。所以理论上男子不可以再娶妻。而再娶的只能算做继室，不做正妻，不行正妻礼，在族谱上只能算做妾，生的孩子地位也比不得原配的。再娶继室地位比妾高，但是比不得原配正妻。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为何未满周年就要再娶。甚至在彩云的阿耶坚决不同意的时候将彩云丢了出去，还设计两人独处一室逼迫彩云的阿耶再娶。彩云的阿耶没有办法只能求继夫人崔氏将收留彩云。自己则向宿国公程咬金请求上战场，最后马革裹尸。报信的到彩云家的时候，却发现彩云的阿奶已经改嫁给他人，也就是那个远房侄女的阿耶。彩云家所有的财物和田地、房子都被卖掉了。 自此继夫人崔氏可以说将彩云当半个亲儿来教养。特别是在与假女儿相处的，被气的夜里难受的时候，是彩云的安慰才让她走了出来。可以说彩云是崔氏最最信任的丫鬟婢子之一。 “夫人，彩云愿意服侍小女郎。只是彩云舍不得夫人。”彩云跪在崔氏身边。 “彩云，十娘子是我的亲骨肉，不是那个赝品。你是我最最信任和看中的人，把十娘子交给你照顾我才能放心。清河崔氏......哼，等着瞧。”崔氏也是有些不舍，只是权衡后，认为派自己最看中的彩云去十娘子身边，那些有心思的人才不会小看十娘子。 “走吧，我们再看看有什么需要带去的。”说罢，崔氏起身扶着彩云向府中仓库走去。 崔氏获得消息，清河崔氏虽说处置了那个庶女，但将那个赝品接回去后，竟然偷偷改变其身份变成旁支嫡女，并未给予任何惩罚。顿时气炸了。 崔氏做了一系列安排，你恶心我，那我就给你添堵。 崔氏亲自笔书一封，寄给自己交好的闺蜜，闺蜜博陵崔氏崔嫁到了太原王氏家主嫡长子，在太原王氏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让她帮忙找一下那个旁支麻烦。又提笔给自己的两个弟弟、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叔叔各寄了一封，说明情况。最后修书一封给自己的舅家荥阳郑氏三房，让舅家帮自己找崔家讨个公道。 很快那个清河崔氏旁支的日子不好过了，被人弹劾宠妾灭妻，那旁支所管的生意也被打压得快不行了。跑回崔家找家主帮忙，却看到崔氏家主黑沉沉的脸色。 “混账，谁允许你以将那外室女接回崔家的。还大张旗鼓，放出流言意指宿国公不是。以庶充嫡，你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吗？”崔氏家主脸色阴沉，大声呵斥。 “宓儿（程平娘被他阿耶接回崔家后改名崔宓），自小不在我身边，接回来……”那崔氏旁支说着说着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现在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博陵崔氏都在笑话我们清河崔氏治家不严。你给我滚…… ”崔氏家主看那旁支还不知悔改，气得肠子都悔青了。 “三族老，到。”门外通传道。 “三族老，您怎么来了。”崔氏家主有些意外，这三族长是出了名的不问世事。 “你做的好事!二房嫡支的女郎崔菀娘本是崔氏与那朝廷联姻的试探。如今，为了个旁支外室女恶交，宿国公找老夫讨个公道。这个公道你给不给得了。”三族老气得胡子直翘，要知道这门婚事是他牵线搭桥的。这老脸都丢尽了。 世家之间的龌龊也不少，昨日接到崔菀娘的信，又得知崔氏家主的做法和那旁支的行径。顿时怒了，混淆血统放在哪家都是大错，家主如此行事，兼职糊涂。 不提清河崔氏如何应对。在崔菀娘寄出信的时候就已经算到了。这么多年国公夫人的经历，崔菀娘再也不是那个母亡害怕得哭了一夜的小女郎。也不是父亲病逝咬牙努力护住两个弟弟的阿姐。 很快，朝廷这边接到捷报，宿国公程咬金平定叛乱，叛乱贼首已经伏诛（不是大寨主是二寨主，大寨主在小叶阿德的劝说下归降了，小叶阿德却不知所踪）。 朝廷嘉奖宿国公程咬金并且任命程咬金继续担任之前的职位，并升宿国公为卢国公。令接到圣旨后即日回长安述职。圣旨还要求程咬金带十娘子一同会长安，等圣人召见。 继夫人崔氏已收到消息立马把行李什么的放下，开始专心布置自己小娘子院落。满长安城的搜罗着好东西。 不过尽管不能去接自家女郎，崔氏还是准备了一大堆吃的用的穿的，附带信笺一封，让管家安排人送到泸州，一定要送到府上郎君手里，让郎君们转交。 崔夫人不是不相信管家，而是生怕出现差错，让亲生女郎不快。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在程十娘看到崔氏的那一瞬间，娘这个词脱口而出。不管是什么情况让程十娘流落他乡，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是墨竹村的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今天是个好日子，程十娘和程处弼阿兄做的第一批手工皂（艾草皂和薄荷皂）成熟了。今天一大早，空间里的ipai就提醒程十娘，第一批皂的皂化时间够了。 用完早膳，程十娘就一溜烟跑到放手工皂的偏房。现在整个偏房里摆满了三个架子的手工皂。阿姐她们计算过，用料最简单最便宜、流程最简洁的要数艾草皂、薄荷皂、木炭皂。所以在程十娘没兴趣后，阿奶和伦叔接手了，基本就是做着几种。 “吧嗒吧嗒。”一阵马蹄声，远方又出现一队唐军。原来是程处亮带着人运完盐，回村里了。 “妹妹!看阿兄给你带了什么？”原来阿兄听闻程十娘在找茶油，送盐到泸州后，便去集市上寻找，刚好油铺掌柜进了一批茶油。但是一直没人要，愁得不得了，这下碰到阿兄。被阿兄一诈，低价处理了。 要知道茶油在长安可是非常贵的。阿伦叔之前去富顺县打听都没人听说过。之前那个博主说用茶油比橄榄油还要效果好，比如做面脂、紫草膏、艾草膏。 “啊，是茶油。我差点就只能用菜籽油来弄了。谢谢阿兄!”程十娘实在是太高兴了，一下子跳到阿兄身上。 又想到今天的手工皂，开心的把阿兄拉住，“阿兄我们去找三兄长，之前的手工皂可以用了。阿兄一起去看看我做的东西好不好用。” “好，去找三弟。”程处亮经过战斗的洗礼，越来越沉稳。 偏房旁边是练武场。 穿过练武场，在书房找到了程处弼。 “阿兄，你在干什么呢？”有一点点奇，程处弼阿兄居然到书房看书。 “噫，这不是我写给阿耶的三十六计么？夫子说帮我修改一下，怎么到阿兄你这里了。”看到熟悉的鸡爪风格的字，我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故事是妹妹写的，为什么不给我们看。”程处亮阿兄还不知道自家妹妹已经见过自家阿耶，已经和自家阿耶建立了革命友谊。 惨，阿兄吃醋了。 “这不是你们说不爱看书的嘛，阿耶又没有说不爱。”程十娘转了转眼睛，狡辩道。 “这个阿兄们都爱看，写好了先送过来。对了，这么早来找阿兄有事吗？”程处亮直接下结论了。。 “这个臭阿兄还会先斩后奏了，才不惯着你们，大不了写完了人手一份。”程十娘心虚，敢怒不敢言。 “阿兄，手工皂今天好了，说话第一个送阿兄的。我们快去试试吧！”程十娘说完好像后面有狼在追。 程十娘气喘嘘嘘的跑到旁边的偏房，随手拿出一块艾草皂和薄荷皂。嗯，对着阳光看看，翠绿的、浅绿的，犹如帝王绿一样的玉石。 程十娘自恋的美美说，“不亏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皂皂儿，看起来就与众不同。” “噗嗤~”门口传来笑声。 “咦，怎么大家都到了，村里的阿姐们、程家的三位阿兄，阿江阿兄他们，我晕，怎么连阿奶和财神爷伦叔都来了。”程十娘心中sos。 程十娘还在脑袋里计算这一房间的手工皂够不够分的时候，又一个粗犷的声音响雷一样从院外传来。 “是阿耶！”程十娘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 阿耶和一个像管家一样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堆东西进来了，“好了，把东西都放在院子里，人都回泸州城吧。”阿耶吩咐管家道。 管家是程府二管家程四，奉崔夫人命送东西给程十娘，遇上阿耶，被一齐带了进来。 “乖女儿，有没有想阿耶！”阿耶一进来，原本宽敞的偏房瞬间变小了很多，呼吸都有点儿缺氧了。于是阿姐们和阿江阿兄他们向长辈行礼之后就退下了，阿姐给程十娘一个眼神让程十娘自己体会。 ┭┮﹏┭┮ “这是让我在这么多狼面前保留她们那份，好像有点困难。”程十娘内心泪流成河。 阿奶笑眯眯地说，“早就听你小溪姐姐说你弄了个比豆澡还好的东西，十娘子快快拿给我们试试吧！” “让阿耶来试试。”程咬金伸出手来，把袖子一把撸起。 “阿耶，我来教七步洗手法，能洗得特别干净的……” “洗干净手，能防治很多疾病的，特别是很多时候吃坏东西拉肚子就是因为用了不干净的手拿东西吃，还有就是喝生水。” “此话当真！”程咬金心中一动，手却没有停下来，搓得一手泡泡。觉得差不多了将手浸水，又在水里摇摆了一下。 “哇，一盆水都黑了，还混着好多泥沙，所以阿耶你这是谁去哪个沙堆里打滚来着。”我在心里嘀咕着。 “来人，再送盆水来！”阿耶对管家吩咐道。 “阿耶，我们也想试试。”阿兄们都觉得这皂儿的效果不错，都想试试。 于是极其壮观的一幕在程十娘眼前出现了，每人面前一盆水，一块皂儿，阿伦叔居然还不知道在哪里拿了一块黑乎乎的布。大家都在打完泡泡后在水里搅阿搅阿，那哪是在洗手，明明就是玩泡泡呢！ “宝贝女儿呀，你看你阿耶的手，洗了你这皂儿真的白了很多。这个味儿也不错，有多少阿耶都要了。”阿耶话还没说完，阿兄他们不干了。“阿耶，这个妹妹答应给我们每人都有份的。” “程将军，十娘子这个东西很不错。” 第27章 道家大会 手工皂的事情，伦叔叔和程咬金再商量，至于程十娘，大家都在给她争取利益，又互相谦让。 最后还是程十娘看不下去了，拍板自己2份，墨竹村1份，程家一份，其他的由程咬金找人参股。程十娘自己有拿出半成来鼓励制作匠人与配方研发的大夫和匠人。 另外还给善仁道长的防冻霜和程十娘自己的护手霜推广了一下。给道观增加了一份收入。 我是洛阳上清宫的分割线———— 善慧道长带着道观里所有的女道士，接受孙道长的邀请前去洛阳上清宫，参加道家大会。 上清宫位于洛阳市老城西北隅。坐落在邙山翠云峰上，在洛阳北郊。山虽不高但地势险峻，山上树木郁郁葱葱，苍翠若云，故称“翠云峰”。 一路上，那个小女郎昏睡时，一直在默默流眼泪。清醒的时候，就一直不说话，问急了就使劲哭。问她的家人，写在纸上言在长安，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 大家一直以为她是个哑巴，但据说送过来的程家人说她是会说话的，应该是失去阿娘伤心过度了。 实在没办法，小女郎一直低烧不退，善仁道长说要不给孙思邈道长看看，也许有办法。 刚刚到洛阳，大家就被洛阳的繁华给惊呆了。车水马龙，进城的马车排队排得老长了。而透过城门看到里面的商铺也是琳琅满目。 孙道长所在的道观在洛阳郊外的高山，善慧道长一行决定先进城，第二天再前往会场。 第二天一早，善慧道长一行人沿着山路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道观门口。 “见过道长，道长这边请。”门口守着的小道童看见一群女道士，忙走上前来带路。 引着众人到一个两进院子，送上了洗漱用品及晚膳，就退下了。 “师姐，今年道会很多人来么？”善仁道长有些想法想和其他道友交流。 “孙道长信上所言，今年的道会是近几年来人最多的一年，毕竟去年前年都没有好时机。今年是南方那边来人了，据说要进行丹道医道大比。”善慧道长想了想说。 “明日见过孙道长自然知晓，交流的事不着急。” 一夜无话，所有人都休息了。道观的主殿灯火通明，一群道士在商量着什么。 “孙道长，这南派的人太过分了，欺辱我北派无人知晓这外邦之物，借此奚落我们见识少。”一位年轻的道长怒气冲冲道。 “就是就是，不就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说什么圣品我等不配知道。”另一户长胡子道长附和道。 “诸位道友，稍安勿躁。”坐在中央的孙道长顿了顿，继续道，“那物我等确实不知。明日等其它道友前来，大家再合计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十日后的丹道大比。” “我北派医道丹道皆以道法自然，并草木为根，不喜加金石。但南派医道丹道以相反，南北两派之间争斗已久，后日如何取胜更为重要。各位道友，先回去休息，明日再商讨一番。”孙道长说完就端茶送客了。 第二日，善慧道长带着善仁道长去拜访孙道长。其他道长则带着师姐们去主殿上早课。 “这不是善慧道长、善仁道长么？两位道长也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善离师兄，您也来了。”善仁回头一看，老熟人善离。 “一起进去吧，估计各位道长都到了。”善离道长已经来很久了。 “善。” 里面好像正在开会，推门而入，听了好久。 …… “各位道友，九日后的医道丹道大比规则如上，各位道友可有异议。”孙道长一口气说完，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 “孙道长，这病人如何寻得?” “此事不必在意，老夫在洛阳还算是有点名气的。”孙道长闻言轻笑。 “孙道长，我清风观并不擅长接骨，对内调之术颇有心得。” “孙道长，草木炼丹，我雪临观最为擅长。” “孙道长，那圣物是何物，让南派那帮人再拿出来瞧瞧。” …… 房间里顿时七嘴八舌，孙道长的表情从高兴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需要解决的问题不少。 最后这次道会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到时候再说吧。 第28章 程家 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叫醒程十娘，一醒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哇，这是什么？这么漂亮！”这时程十娘的房间里，专门放衣服的架子已经摆满了漂亮的唐装汉服。 程十娘已经搬到隔壁了，专门给程十娘整理了一个房间。程十娘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且程处嗣兄长经常来看望自家妹子，墨思溪再和程十娘一起住就不太合适了。 “太漂亮了，这个齐胸的襦裙设计，既优雅又简约，整个设计采用了我最喜欢的团花纹样，寓意团团圆圆吉祥如意，最让我喜欢的是这款青绿色，搭配着黄色娟执色，领子细细的包边，太漂亮了！江山千里望无垠，元气淋漓运以神。” “哇，这条更漂亮，典雅的袖口，优雅的收腰，整条裙子白、浅红、红、大红、枣红五种颜色相间，太漂亮了。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这个扎头的丝带也好精致啊。这到底是谁给我的呀，要是阿兄的话就太谢谢了。”程十娘正欣赏着屋子里放着的衣物头饰。 “咚咚咚，妹妹可起了？”程处嗣在门外问道。 “阿兄，进来吧。”程十娘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开门让阿兄进屋。 “妹妹，来尝尝这个，长安城最地道的蜜饯。”阿兄推了一个盒子给程十娘。唐代，将进贡朝廷的水果用蜂蜜浸泡保存,制作蜜饯。 “阿兄，这些是你送我的吗？”程十娘没打开，指着那一堆衣裙。 “喜欢吗？”阿兄温柔的问。 “喜欢，特别喜欢，完全按照我的喜好来的。”程十娘毫不犹豫的夸奖起来。虽然对衣服没那么讲究，但有漂亮的衣裙对每个普通女孩子来说都不会拒绝的。谁会拒绝给自己的衣柜里添加一件漂亮衣服呢？ 阿兄见程十娘喜欢，心情很好。就将阿娘为什么没来，给程十娘在准备了什么。还把阿娘给我信交给程十娘。至于昨天手工皂的的分配。阿兄说，就按我的说法:方子占二成利润，村里占半成，其他的由阿耶出面找其他家合伙，这个利润太高了光程家吃不下。 “阿兄，这个没关系。我那里半成利润用来奖励弄出新方子的人，按照他们弄出的成品卖出多少来给予一定的奖励。阿兄，你知道我的，试了那么多方子有点腻了。阿兄，可以找些医者，问问有没什么美容的方子，加进去做成药皂，咱也给大价钱给利润。”程十娘对这些不在乎，毕竟自己可是身怀巨款的人了，还有一个无价之宝的随身空间。人常说，没有钱的时候人会看中每一分钱，但钱多了之后就仅仅是个数字了。 之前圣人赏赐，明府、阿兄他们给的，已经很多了。 只是程十娘有些忧愁，这个进宫面圣。害怕~~~ “圣人为啥要见自己这么个小娘子，难道鸡蛋好吃还要见一见下蛋的母鸡么?”程十娘又想起昨日阿耶带回来的圣旨，有些无语。 想想在现代生活，校长应该是程十娘见过的最大的官了，程十娘在现代，连区长都没见过。在唐朝里，见过最大官的应该是程咬金。 但是程咬金作为自己的阿耶，对自己完全是有求必应，完全没有所谓的官架子。 人说天子脚下，一个石头砸下去没准就是个三品大官。而且唐朝的贞观之治那么出名，唐太宗李世民在现代都是很多人认可的伟大君王。惨了，程十娘越想越怕~~。 “阿兄，长安的小娘子最喜欢什么呀？”程十娘决定还是先打探一下长安的人喜欢什么吧。不然到时闹笑话就好玩了。 “阿兄很久没回长安了，不过听阿娘说小娘子们喜欢喝茶、打马球。你......”程处嗣阿兄说着说着也开始有些担心了。 “别担心，有阿娘在，阿娘可是清河崔氏的嫡女，阿娘会教你的。”程处嗣阿兄安慰我道。 “妹妹，收拾一下，明天就要启程去长安。阿娘在长安程家老宅等着我们。” 程十娘只好放平心态，先收拾东西去了。“这么多东西，带什么好呢。难怪以前隔壁王阿姨家的姐姐每次去外地上学（上大学），总是大包小包一大堆。要不是后来快递发达，直接寄过去，就和逃荒没啥区别了。” “算了去问问阿伦叔给个意见吧。” 我是济州东阿分割线———— 历史上程咬金的长辈曾祖父、祖父、父亲皆为官，可不是无名之辈。 曾祖父：程兴，北齐兖州司马。 祖父：程哲，北齐晋州司马。 父亲：程娄，济州大中正，后追赠使持节瀛州诸军事、瀛州刺史。一作程玉，隋济州大都督。 程咬金的子嗣也不错，要知道程咬金可是多子多孙，在武则天时期都没有倒下的牛人。 长子：程处嗣，明威将军、桂州溎南府折冲都尉。袭爵卢国公。 次子：程处亮，以功臣子尚唐太宗女清河公主李敬，官至宁远将军，封东阿县开国公。 少子：程处弼，官至右金吾将军、汴州刺史，广平郡开国公。 庶子：程处寸，官户部郎中、绵州刺史。 庶子：程处立，官相州城安县令。 庶子：程俊，字处侠，东宫通事舍人。 程咬金很小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与母亲一同生活在济州东阿。隋末唐初，已经是父母双亡了，祖籍在济州东阿。 “大族老，宿国公家十娘子已经是在圣人面前过了明路的，为何族里不肯开宗祠。”三族老质问道。 此时，程咬金还未回长安，还没有正式册封为卢国公。 “老三有所不知，那小娘子自出生起被人抱走，着实可怜。但是不是我程家血脉还是要验证一番才行。我程家虽不是世家豪族，但血脉不容混淆。”大族老心若明镜。 “但若圣人问起，该如何是好？”三族老甚是担心。 贞观初年的那场政变，玄武门是禁忌，谁都不敢提。但总所周知，圣人李世民杀伐果断，虽然广开言路，，心胸宽广，连前太子李建成的亲信魏征都重用。但圣人毕竟是圣人，万一问起，程家做得不好圣人怪罪，程咬金宿国公也难帮衬一二。 “既如此，你我二人此次前往长安一趟，若真是程家血脉便直接记入知节名下，等我等回来立即开宗祠记入族谱。”大族长早些年间和程咬金祖父关系不错，程咬金这支在其父去世后受到大族长的扶照颇多。” “善。”三族长觉得这个注意不错，就下去安排了。 大族长有些忧心忡忡，早年程咬金的祖父在世时同大族老一起陪着各自的娘亲去礼佛。两人遇到一高僧言，“程氏有女，必为七杀命格，福祸相依。” 这些年程家也有女郎降生，但多为庶女，也曾相看过并无异样。唯独这知节这支，出生时变记入族谱，但那小女郎从未回族里，大族老并未见过，只知这女郎生性娇蛮。现在爆出血脉混淆之事，牵扯到清河崔氏。 大族老又将宿国公夫人崔氏的信笺拿出，又看了一遍。长叹一口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对程家而且到底是福还是祸，老夫既然身为族长，必定要包住程家这上上下下，此次长安之行一定要慎之。” 我是长安分割线———— “你说什么，大族老和三族老要亲自到长安主持咱十娘的认祖归宗。太好了，来人啊，将落霞院、霖霜院收拾好。”宿国公程府，崔氏接到济州族老来信，对族里的态度十分满意，立刻让大管家程三收拾院落。 程大、程二一直追随程咬金，是程咬金亲卫。程三程四分别是大管家和二管家。程四派去了泸州。程五给了长子程处嗣。程六给了次子。程七跟在程三身后学习，还未出师。等程处弼满十二岁就要跟着程家三郎了。你说庶子，不好意思，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程家给你提供优越的学习环境，至于其他就要靠自己了，毕竟嫡庶不同。 “彩云，你说十娘子会喜欢我这个阿娘么？毕竟......”崔氏有点担心，又开始每日一问了。 “夫人，您不是看过小娘子的回信么？小娘子还送了您那么香的皂儿（加了茉莉花水）。”彩云认真的对崔氏说道。 “对了，知节说要弄个手工皂作坊，咱家别院都给十娘子吧。”崔氏想了想程处弼带回来的消息。 “夫人，彩云觉得您最好等娘子回来后再商量院落的布置，还可以乘机会和娘子多多说话。”彩云看着崔氏，有些好笑。向来都风风火火，连宿国公都能管得住的夫人，对这失而复得的女郎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仅将两个院子合并重建，更是把那个赝品在程家的痕迹都抹去了，当时伺候的下人担心自己的下场。但没想到夫人只是将那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当众打了板子，让人丢到崔家，那几人可没啥好下场。其他人只是打发到庄子里，现在所有的程家下人都感恩戴德，现在做事是格外上心。 彩云真心希望这泸州小女郎能对得起夫人一片爱女之心。 彩云又想起那个“崔家小娘子”，厌恶的瘪瘪嘴，那个冒牌祸除了闯祸或者没银子花才会来拜见夫人，之前连日常拜见都敷衍得很。那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崔氏旁支“嫡女”，更加嚣张了。还放出流言，武将之女个个粗鄙不堪，还指桑骂槐程家女更是貌若无盐，是没见识的女郎。 听大管家说小女郎虽对琴棋书画不懂，对贵女喜爱的茶艺、马球也不懂，但为人善良，还会一点儿医术。最关键的是这小娘子运气非常好，还非常旺程家。在今年蝗虫天灾刚好养了一大群鸡鸭，直接被官府征收去灭蝗了。从剑南道那边过来的百姓都说多亏了小女郎发现了红薯土豆，给了大家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夫人，左武卫将军牛夫人邀请您去将军府赏花。听说也邀请了各府武将夫人和千金。”彩云想了想，又从旁边的盒子里翻出了一份请柬，双手呈上。 “哎哎，将十娘送过来的羊奶皂儿，分点出来，送给各府夫人、小姐，先结个善缘。”崔氏接过请柬答道。 崔氏转身回到主院，忍不住又拿起十娘子给她的回信，轻轻抚摸着信笺。 “母亲，展信安好!不孝女十娘子拜见母亲。虽自小未见母亲一面，但阿娘对十娘的爱，十娘感受到了。十娘很开心，期待与阿娘相见。……。十娘。” 短短一封信，没有多少字，也写得不甚好看。稚嫩的笔触，停顿的起承转合，这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崔氏体会到小娘子心中的不安。 崔氏用手指触摸着字迹，想象着小娘子坐在书房里的样子，眼睛渐渐的又溢满泪珠。 崔氏名菀娘，是清河崔氏嫡支六房的嫡女，但父亲爱武不爱文，不受家主待见，连带着她这个嫡支嫡孙女也不受待见。崔菀娘其实琴棋书画管家样样精通，但父亲告诫菀娘不要显摆，就这样一直拖到16岁。遇到了程咬金向世家求娶，家主想联姻却不想让自己宠爱的嫡子所生嫡女出嫁。于是下家主令，让菀娘下嫁。 父亲打听到程咬金是二婚，而且还有两个嫡子。这嫁过去就是继室，当人后娘，要低原配一头，还要应对后院的妾室、庶子。菀娘的父亲不愿，但没办法改变家主的命令，只能给菀娘陪嫁了很多东西。这点上，武氏（父亲后娶的继室）非常“不高兴”。 菀娘的娘亲和父亲感情很好，是青梅竹马。菀娘还有两个弟弟崔明仁、崔明智，和菀娘感情都非常好。只是晚娘的娘亲在菀娘10岁的时候生明智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父亲因此一病不起。菀娘为了教养弟弟，守孝三年，照顾父亲。直到菀娘15岁时，按照祖母要求，父亲娶了继室，武氏和父亲感情不好，一直没有生育，就养了个庶女崔平娘在身边。 出嫁前弟弟崔明仁与弟弟在族学学习，二弟三弟继承了母亲容貌和父亲的武力值，加上自己聪明的大脑，现在已经是秀才了，现在兄弟两在外游学，时常与姐姐书信想通。父亲因旧疾在武德9年去世。崔菀娘出嫁后，就去了泸州，因路途遥远便极少回清河老宅。 前不久二弟三弟传信今年十月份会回长安，过来看望姐姐。同时参加明年的会试。 “夫人，您又在看小娘子的回信了。哎呀呀，彩云真羡慕小娘子哟，有个这么好的阿娘。”彩云走进屋里，看见崔菀娘又在看回信，打趣道。 “你呀你，本夫人真的是太宠着你个丫头。”崔菀娘用手指点了点彩云的额头，并无半点不满。 “将军什么时候启程回长安，大管家那边有没有得到消息?”崔菀娘想起了什么，然后问彩云。 “禀夫人，大管家那边得到的消息，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彩云回答道。 “行，准备一下明日的赴宴的礼物，今日早些休息吧。”崔菀娘挥挥手让彩云退下。 谁都没想到第二天的长安刮了一股风，带来的消息让整个长安城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第29章 回长安 大唐皇宫彻夜通明，圣人李世民刚刚接到急报，北边突厥人又开始集结，意图南下。 李世民立即召长孙无忌等人进宫宣政殿商讨。 宣政殿墙上挂着刚刚从库房拿来的大唐地图，李世民独立站在地图面前久久不语。他在等待他的谋士和心腹大将。 “报，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晋见。” “报，中书令房玄龄晋见。” “报，兵部尚书李靖晋见。” “报，检校侍中、吏部尚书杜如晦……” “报，......” 宣政殿两边已经摆满了桌案和坐席。（唐朝刚开始只有胡床和矮矮的桌子，后期才有现在的座椅。） “坐，去年颉利可汗乘我唐朝之危，遂率十几万精锐骑兵再次进犯泾州（今甘肃泾川西北），并长驱直入，兵临渭水便桥之北，时长安可用兵力不过万人，朕冒险亲临渭水桥，与颉利可汗结盟，突厥方退兵。然今年天灾人祸不断，据探子来报，突厥有撕毁盟约再次南下。各位爱卿，大家有何看法？”李世民沉思良久，将军报递给长孙无忌。 等军报走了一轮朝中大佬的手上，由待从收好后。大臣们开始议论起来。 “现在我朝致力于和平，等突厥进犯，才能还击。假使他们就此削弱，将来不能进犯，我们还有何求呢？我认为按兵不动保持信用为好。”长孙无忌分析道。 “贞观元年就曾有山东大旱，到了贞观二年，关内出现旱蝗灾害，百姓甚至到了卖儿卖女换取粮食的地步，圣人下令赈灾,并且大赦天下。现国库钱粮不够支撑。听闻剑南道泸州有良种土豆、红薯，可饱腹充饥。然只能解燃眉之急，大部分要作为粮种推广我大唐各地。突厥此时进犯，我等可派人观察以随机应变。” “若突厥来袭，臣愿出战。”一位武将双手抱拳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战神李靖。 历史上的唐朝景武公李靖(571年-649年7月2日)，字药师，雍州三原(今陕西三原县东北)汉人。隋末唐初将领，是唐朝文武兼备的着名军事家。后封卫国公，世称李卫公。李靖善于用兵，长于谋略，原为隋将，后效力李唐，为唐王朝的建立发展立下赫赫战功，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去世后谥曰景武，陪葬昭陵。着有数种兵书，惟多亡佚。 “既然如此，先派人到边塞查看，暂不出兵。兵部尚书李靖随时待命。”李世民思索片刻，下令散会。 我是泸州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十娘子，到了长安要小心，阿姐会想你的。”阿姐把程十娘送上马车。 “知道了，阿姐，你们快回吧!”程十娘坐在马车里，打开帘子向外挥挥手。 墨竹村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淹没在地平线下。 贞观二年6月程家阿耶率大军班师回朝，兄长们一起跟在大军后面护送自家妹妹。 为了方便，程十娘没有穿漂亮女装，而是把道袍给套上了。准备快进长安时再换上阿娘给的衣裙。 马车角落里放着行李和路上的干粮。当然好吃的空间里已经屯了很多。至于热食物的问题，程十娘买了个电蒸锅和电饼铛，空间里没有厨房，只能凑合凑合一下。有点像在学校宿舍偷偷煮面吃的感觉。 马车是经过特别打造的，有一个小柜子，可以放水壶和茶杯。感觉是有磁性那种，马车怎么摇晃都不会倒。 煮茶不喜欢，程十娘带着是自己晒的菊花茶。去年秋天晒的，分了好多给师父、师姐她们。不知道师父知道我去长安会有多担心，程十娘之前忘了问师父去哪里交流去了。所以留了一封信交给阿姐转交。 小罐里倒出一点蜜糖到茶壶里，消暑的菊花饮就好了。冰块么，师父说程十娘，“身体太虚了，等好了再说。” 所以大夏天 程十娘只能坐在马车里喝热热的菊花饮，摇着扇子。还好艾草膏做好了，陶瓷圆瓶装，用蜡封好口。带了一小部分在马车后面，其他的被开心的小姐姐们瓜分了。换来了一堆漂亮的小玩意，比如荷包、丝带、果子之类的。 阿兄他们没啥感觉，说他们皮糙肉厚蚊子咬不疼。好说歹说带上了，毕竟这玩意博主说还可以止血去湿疹什么的，属于万用膏。 说道蜂蜜，不得不提程十娘那看着粗犷的阿耶，自从知道自家女郎和他一样爱吃甜食，遇到山就派人去端人家的蜂巢。目前已经囤积了两大罐蜂蜜和三大罐蜂蜡，蜂巢已经被所有人分食了。跟着护送的士兵各个眉开眼笑的，笑的可甜了。 程十娘这个时候才知道古代的糖究竟有多么多么贵。就是那种黑灰色的在现代送给程十娘，程十娘都不要的灰糖，贵到让人怀疑人生。阿兄说，甜食要么是野生蜂蜜（家养的极少），要么是从南方运来的灰糖，要么是麦芽糖。而天竺国出石蜜，为宫廷贡品。换一句话说，白砂糖超贵的。 “唉，不会制糖。不然即可满足口腹之欲，又可以发家致富。之前阿耶还开玩笑的说，让自己别一下子弄那么多方子，看得着吃不下，太痛苦了。”程十娘想起程咬金说话的表情，笑出声来了。 程十娘也不想，但是谁叫她是穿越着，还生怀外挂。在不影响生存质量的前提下，改善一下周边人的生活质量应该是可以的吧。不求能改变历史的进程，只求问心无愧。估计没有人愿意自己一个人偷偷吃香喝辣，身边亲人各个面黄肌瘦快饿死了。 “算了，既然阿耶都这么说了，咱放缓脚步一步一步慢慢来。先把手上已有的东西好好梳理利用起来吧。”程十娘暗自决定。 临走前阿姐将所有任务的成品都拿了一份给程十娘带上，美名曰让程十娘好好学习。阿奶还给了一份手抄本的《太史公书》（十二册），所以程十娘光书籍就带来一个箱子。 阿江阿兄还专门给程十娘打了一个新的算盘子，小小的只有一本书那么大，又精致又小巧。 义母还给程十娘做了个针灸包，知道程十娘针灸不错。让程十娘随身带着，自然是被扔到空间里。 看来阿玉姐姐口风不够紧被义母套话出来，知道程十娘当初的壮举了。 阿玉姐姐在墨竹村住下了，是以义母远房侄女的名义住下的。 不得不说古代的女子就是厉害，别看阿玉姐姐瘦瘦小小的，那一手刺绣让手残党看到都流口水了。程十娘临走前偷偷留了二十两银子在小石头的小被子里，这会儿阿玉姐姐应该发现了吧。 “那是什么?”程十娘突然看到自己的放东西的箱子下面好像有个东西。抽出来一看，这是阿玉姐姐之前绣的那个小被子，程十娘开始还以为是给小石头用的。程十娘轻轻抽出来，抖了抖，躺在垫了三四张被子的马车里，睡着了。 好像过了好久，马车好像停了。程处嗣阿兄把程十娘叫醒，原来已经傍晚了，大家已经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 唐朝分成十个道，泸州在剑南道，剑南道左边是吐蕃，剑南道右边边是江南道。江南道上面是山南道，长安就在山南道中心。这次行程要先去成都，然后转道进入山南道。 成都在现代程十娘没有去过，只是在电视里欣赏过成都、重庆那魔幻一般的交通和住房。不过大家不进成都，阿耶说等述职后，他可能还要回泸州继续任职。到时候再带程十娘出来。后来程十娘才知道，那时除了东突厥不老实，旁边的吐蕃也不太老实。 不过程十娘没想到，自己去了长安后过了很久才有机会回泸州。 程十娘坐在马车里，透过马车的窗格子看阿兄们带着士兵在埋锅做饭。很快，有一小队外出打猎的士兵回来，带来了一串猎物。看样子，阿耶所带军队都很熟练了，不一会儿，香香的烤肉味就飘了出来。 其他地方的军队无所谓怎么样，跟着程十娘这支现在是吃饭前一定会去洗手。无他，因为之前有好几个士兵随便喝生水，拉肚子快虚脱了。程十娘治好后就吓唬他们，不洗手吃东西，或者喝生水就会肚子里长虫，拉肚子。 好吧，一群彪悍的大头兵，老油子都被程十娘唬住了。加上程十娘还提供了几块香喷喷的艾草皂和艾香。这不，这一点点爱干净的要求，大家都自愿接受了。 唐朝就有艾香了，相传在唐太宗称帝期间，夏季的长安炎热，所以他每年都到宜君玉华宫避暑。有一天，唐太宗突然觉胃里特别 胀，就命御医立即骑马去釆药，为唐太宗诊治。御医们行路到一个山村，在远处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草香，马上下马细细察看，发现山坡上都是九尖叶草，釆了一片叶子细细咀嚼，有一丝微苦和温甘，就釆了许多后立即骑着骏马行至玉华宫。御医将采取的叶草熬汤，唐太宗喝了以后立即治愈了。还有剩余叶草凉干，不久便由绿变黄，为唐太宗放胸口、膝盖处灸。灸后唐太宗觉得体热身健，就问御医叶草从哪里采的，御医将经过细细告知后，太宗大喜，立即诏大臣亲随前往察看。叶草山坡都是，散发浓香，太宗给大臣们说：此草是驱寒神药，大艾无疆，称其大艾，赐此村为艾蒿洼。此后宜君县艾蒿洼村名也延续至今。 其实吧，秦汉时期先秦两汉的时候，艾草就已经被人们所用。针灸做不到的效果，艾灸却可以做到。艾灸的作用就不一一说明了，不过在唐朝这里，善仁道长可是针灸和艾灸的高手，程十娘么，针灸只有善仁道长三层功夫，艾灸也就五层。 怎么说呢，艾灸主要是在皮肤身体外面，针灸要刺入穴位，当然艾灸要容易学一点。（作者没学过，勿喷!） “妹妹，来尝尝，阿兄亲自给你烤的兔子腿。”程处嗣阿兄带着一个黑色陶碗进了帐篷。 “谢谢兄长！”程十娘接过碗，递给阿兄一杯蜜水，然后准备开吃。 “阿兄，还有多久才能到长安。坐马车太累了，哎呦我滴腰啊~”程十娘抬头望向阿兄，希望他能告诉自己马上就能到了。 “已经走了快五天了，按这个速度明天就可以看到长安城了。”阿耶他们已经急行军先回长安了，就三位兄长和一队大概30人护送我去长安。 “来，吃完好好休息一下，阿兄们会轮流守在旁边的。”阿兄将程十娘吃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就让自家妹妹赶快休息。 一路上，明显的行人越来越多了，走到长安城城门外，看到门口排了好长的队。巍峨的城墙犹如一位巨人用身躯来守护着长安城里的百姓，也守护着大唐的心脏。 听着阿兄和守城门的士兵说话，程十娘有点置身现代的西安，老西安老秦腔就是这个音。生于鄂长于粤，读书时宿舍里两个四川、一个重庆、一个陕西、一个山东。所以各地的风俗语言程十娘几乎都能听得懂一些，不知道这个算不算金手指了。 西安话和四川话还是有区别的，如果不是阿耶和阿兄他们在泸州待过一段时间，估计见到程十娘的时候语言就不通了。就为这，阿兄们教程十娘学长安话时发现妹妹学得无敌快。还以为程十娘在马车上加练。 “让一让，让一让，边关急报，边关急报！”一匹马从旁边擦身而过，道路两旁的人纷纷让开。不一会儿，马儿扬起的灰尘被夏风吹走了，马车也慢慢向前行驶。这几天在不忙的时候阿兄也告诉程十娘一下长安城的基本情况。 唐代长安城分为三重：宫城、皇城、京城。宫城为皇庭所在地，皇城则为百官之所，而京城，亦称外郭城，则是一般贵族和普通居民的居住与活动之所。 当时长安有东西二市，均是商业之区，亦是胡人们比较活跃的地方。其中东市坐落在贵族和官僚住宅区附近。 除商胡外，活动并定居于长安的还有一些中亚上层人物，他们大多为入质于唐的中亚王室成员及其后裔和一部分慕义归化者，这些人入唐后，受唐册封，享受种种优厚待遇，且唐对在长安做官的中亚人多赐有宅院，供其居住。 长安城的房价也非常高，唐朝将城市规划分割成不同的坊，也就是说在皇城边繁华地段的崇仁坊，一般的房子要50万钱。对普通人大部分都是租房住，当时很多官员只能租房子住。 旧时官厅在卯时（上午五点到七点）查点到班人员，叫做点卯，所以离得近就可以多睡那么一会会。 务本坊里还有唐朝的大学国子监。 …… 第30章 母女 终于快到府里了，当阿兄告诉程十娘还有一条街就到家的时候。程十娘突然觉得心好慌。 要知道自从穿越后，程十娘对现代生活的经历已经不是记得特别清晰了，要不是有个外挂，所学的知识还记得牢牢的。估计就被同化掉了。特别得知这个崔菀娘还是传说中的世家女，更是有点懵。 程十娘换上了崔菀娘给买的裙子，紧紧攥着手中的裙子，心脏怦怦直跳。有一瞬间感觉自己都快得心脏病了，越是靠近越是不能呼吸。 “母亲，您怎么出来了？”打头的程处嗣阿兄下马，恭敬的问候站在大门口的崔菀娘。崔菀娘不说话，仍然紧张的望着后面的马车。程处嗣此时此非常理解崔菀娘的想法。 只是随行人马比较多，太多人堵在门口不好，陈处嗣安排人将所带回的物品送入府中，一边和崔菀娘说话一起等着弟弟妹妹们。 “母亲，我们进院子里吧？妹妹一会儿就到。”程处嗣本想劝崔菀娘先进府等候，话音未落就听见街面上传来熟悉的车辙声。 “来了，来了”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打破了僵持。 众人只见青色马车停了下来，一位身型瘦弱的小女郎从车上慢慢走下来。 ———— 程十娘终于踏上了长安城的地砖之上。一抬头看到威武的大黑门敞开着，上书“程府”，门前站着一排人，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妇人，正和程处嗣长兄说话。那人的面容被长兄挡住了，看得不是很清楚。突然，阿兄退了下去，周围一片寂静，当程十娘看清那妇人的脸，整个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整个世界被施了速冻魔法。 程十娘看着与自己四目相对的妇人。先是一愣，然后直接跑了起来，一把抱住那位年轻妇人，失声大哭“娘，娘，娘，我是阿十，娘，我是阿十。娘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 崔菀娘没有想到母女见面是这个样子。她以为程十娘会怨恨自己这个当娘的没有好好照顾好她，把她弄丢了。她以为会看见一个小心翼翼的程十娘，需要很久才能听到一声娘。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骨肉。 崔菀娘小心的回抱着程十娘，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触感，轻轻拍着小女郎的小脑袋。 许久，崔菀娘突然手上一沉，本能的反应让崔菀娘死死将自己的孩子抱住。 “十娘，你怎么了？”崔菀娘着急的喊起来。 “妹妹！”阿兄大概知道程十娘身体还没有养好，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晕厥。 “母亲，妹妹身子太虚，应该是太激动了。儿这就抱妹妹回府。”程处嗣一边抢过程十娘，一边向崔菀娘解释。 崔菀娘着急了，“怎么回事，来人啊，快快请陈御医。” 陈处弼扶着崔菀娘朝府中走去，程处亮安排让人去太医院请陈御医。 泸州那边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长安城的陈太医和程府关系不错。兄长们早就想给程十娘调理调理身体。 “大郎君，这边走。小娘子的院子是在无忧院。是夫人将主院旁边的两个院子合起来改建的，这边是专门给娘子做书院与库房的。”彩云在前面带路。看向小娘子的眼神很是满意。但又有些担心小娘子的身体。 “彩云，好好照顾我妹妹。”程处嗣搁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彩云守在床榻旁边，不一会儿，崔菀娘走了进来。“彩云，十娘子怎么样了？” “夫人，陈太医来了。”一个婢女进来禀告。 “请!” …… “母亲，妹妹怎么样？”程处嗣、程处亮、程处弼三人异口同声道。 “小声点……还没醒。”母亲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程十娘，生怕把小人儿吵醒了。 “陈太医麻烦您给小女看看！”崔菀娘对着陈太医行礼。 陈御医和程府已经很熟很熟了，毕竟家里那么多舞刀弄枪的小子，磕磕碰碰的难免。有个熟悉的医生更好，有点像家庭医生的意思了。 陈御医也愿意来程家，第一银钱给的足，第二足够的尊重他，第三还有丰富的药材孝敬他。靠着陈御医，程咬金家的金疮药是除了皇宫就是最好的。 “气血两虚，这孩子小时应该是生过一场大病，前一阵子应该是大病初愈，要慢慢调养才行。老夫开个方子吧。”陈御医诊脉之后，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陈御医这边请。”程处嗣领着陈御医走了。 当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只留下母女二人的时候，崔菀娘看着熟睡的小娘子，一口贝齿咬在嘴唇上，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 程十娘这一晕，直接睡到了月亮都上班了。 戌时，程十娘慢悠悠的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框床上，有一女子趴在自己的床头，手被她牵着。记忆回笼，程十娘没有料到这位崔菀娘和现代的程妈妈长着同一张脸。“难道这就是自己穿越的原因。”程十娘心中想。 程十娘没敢动，只是有些贪婪的看着趴在床边的妇人。典型的唐朝贵妇人的打扮，正红色的襦裙，淡黄色的披帛，白皙的手上带着奶白色的羊脂玉手镯，握着自己的手触感柔软纤细。头上的发簪没有带多少，只是简单的金制插梳。 过了一会儿，可能程十娘的目光太过灼热，崔菀娘醒了。崔菀娘抬起头，额头上印着一些红印子，呆呆的看着程十娘显得有些迷茫。 崔氏阿娘看到程十娘醒了，立马精神起来。摸摸程十娘的额头，急切的问，“十娘子好些了吗？” 程十娘还未开口，肚子先开始唱空城计了，“咕噜咕噜”。 程十娘有些不好意思了，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崔菀娘已经招呼门外守着的彩云去拿粥了。“十娘子，阿娘也饿了，能陪阿娘用些膳食么？” “哇，怎么有这么好的阿娘！”程十娘心想。 “阿娘你真好！”程十娘坐起来，嘴里直接说出来了。 崔菀娘先是一愣，紧紧将程十娘抱住。 良久崔菀娘把程十娘扶起来坐在床边的梳妆台前，拿起一把梳子，慢慢的给程十娘梳起头发来。程十娘的头发还算比较柔顺，只是这几天路上没有洗头感觉有点点味道了。 崔菀娘的手非常巧，一会儿一位古装少女就新鲜出炉了。 “谢谢阿娘！” “十娘子不必多礼，阿娘一直盼着有这么一天。……都是阿娘的错。”崔菀娘站在程十娘身后，铜镜中倒映着两人相似的面容。 “娘，十娘不怪阿娘的。这个不是阿娘的错。”程十娘轻轻靠在崔菀娘身上，仿佛将自己的人信任完全托付给身后之人。 一颗颗雨点落在程十娘身上。 程十娘转身扬起脸，看着崔菀娘眼泪一颗颗的滴下来，伸手帮忙擦掉。小声说，“阿娘很好。十娘小时候在道观里，师父师姐们都对我很好。大一点在墨竹村，阿奶义父义母他们都很疼爱我。阿娘别担心了。而且这么可爱的十娘子现在就在阿娘身边，阿娘现在应该要想想怎么疼十娘才是。”不想告诉崔菀娘自己已经回忆起三岁前的记忆，程十娘俏皮的向崔菀娘撒娇。 “等有空了，阿娘带我逛逛长安城好不好。长这么大还没出去逛过呢？阿姐说，义父有带她去看过花灯，可热闹了。” “长安城的元宵花灯很好看吧?” “听伦叔说长安城有很有名的西市东市，里面有好多好多好东西。” “好好好，阿娘带十娘去逛长安城，带十娘子去看花灯。”崔菀娘终于不流眼泪了。见面才一面，两人好像是已经相处了很久的母女一般。 彩云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热热闹闹说着的母女两人，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真好~”一声低低的呢喃随风飘走。 “夫人，女郎，晚膳好了，是摆在这儿还是去偏厅？”彩云走进屋内，轻声问道。 “在偏厅吧，阿娘。这位姐姐是？”程十娘好奇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一点点，看起来非常友善的小姐姐。鹅黄色的襦裙，好听的声音，这是程十娘的第一印象。 “十娘，这是彩云是我最信任的大丫头，我让她照顾你好不好？”崔氏阿娘看着程十娘，语气温柔。 “是彩云姐姐吗？我是十娘子，今年快九岁了。”程十娘看着彩云认真的介绍自己。 “小娘子，安好，彩云今年13了。”彩云半蹲下来，看着程十娘的眼睛对着程十娘说。 看着彩云的动作和语气，程十娘转过头就对崔菀娘说，“阿娘，我喜欢这个小姐姐。” 这时醉月（阿娘的另一个大丫头）进来说晚膳已放好，让大家移步偏厅。 偏厅就在程十娘房间的旁边，穿好衣衫，出门右转就是一个花厅，再往里走就是醉月说的偏厅了。不大，大概二十平方，一张胡床和矮几占了一半地方，另一半摆放一个架子，架子上是崔菀娘找来的书籍。 吃完晚膳，崔氏阿娘看程十娘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就让彩云带着去休息了。 因为人小，连夜赶路太累了，喝完陈太医开的药，不一会儿程十娘就打着小“呼呼”，睡着了。彩云姐姐睡在卧室的外间的木榻上，守夜。 第二天天刚亮，程十娘就睡饱了睡不着了。等洗漱完了，彩云带程十娘在院子里逛。 程十娘房间的左边本来是另一个院子，崔菀娘特意请人重新设计，打通两个庭院。穿过一个小隔间就是书房，大大的写字桌案，正对着四扇木门，桌案旁边分别是书架和大大的窗户。一整排的书架，完全按照墨竹村的学堂设计来的。程十娘带回来的书籍箱子正安静的躺在书架最下方，旁边还有一箱宣纸。文房四宝已经排列整齐的放在桌案上，这已是崔菀娘能给程十娘的最好的东西。 书房的正对面是库房，专门放程十娘带来的其他东西。 书房旁边是一个空房子。 这个院子比较大，是离主院子最近的两个院子合并而来，原本有个是三兄长程处弼的住处，不过现在他长大了，早就移到前院和大兄二兄他们一起住。所以这边一个院子种满了菊花和艾草，一个院子则是石板地（练武场）和一个葡萄架子。葡萄架子上已经爬满了葡萄藤，绿绿的小葡萄已经藏着掖着，躲在叶子下面。 第二日，阿耶接到消息从长安城外的军营回来。早上和阿耶阿娘兄长们一起用完早膳，阿耶就带着大家一起去城郊程家的别院，看看程十娘心心念念的手工皂作坊。 路上，阿耶和程十娘说，他又有军务要去剑南道，两位兄长也要去。让程十娘有什么事就找崔菀娘和程处弼，不行就去找隔壁的牛叔叔和尉迟叔叔他们。阿耶他已经和叔叔伯伯们打过招呼了。 虽然和程咬金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程咬金这位唐朝阿耶给程十娘的感觉就是类“老爸是大佬，别怕“这种。 后来程十娘才知道程咬金居然将手工皂的三层上交给了李世民，直接给程十娘抱了一条唐朝最粗的腿。最终，除了半层给墨竹村和一层半利润给程十娘，三层给圣人，半层留给程家，其他武官的伯伯叔叔也按照份子钱占份子，只参加分红不参加运营。 工坊一切都还好，按照程十娘的想法，选择了最简单的几种打开销路——艾草皂、薄荷皂、木炭皂。 崔菀娘还真的按程十娘的说法拿了半层来奖励工匠创新。据说真有人将古方美容方子和手工皂结合起来，成了坊里的拳头产品。 程家在东市西市都有铺子，程咬金在西市的杂货铺卖木炭皂，崔菀娘在东市的胭脂铺卖艾草皂和薄荷皂。据说好几个豆澡作坊被程家收购了。 最便宜的木炭皂一文钱一大块，深受长安城百姓的喜爱。艾草皂和薄荷皂作为胭脂水粉的搭头，让各府的丫鬟高兴得不得了。至于高端路线羊奶皂、蜂蜜皂、花皂被长安贵妇人都抢疯了，参股的几家夫人都日日合不拢嘴。这薄利多销，加上高端限量让圣人的私库都满了一点点。 也不是没有人打主意，把皂儿买回去研究。但是没学过皂化反应的古人，很难破解得了。猪胰子做皂儿，古代也有。但是比起芝麻油来讲，还是芝麻油更为清爽些。你说菜籽油等其他植物油，茶油太贵了不合适做这个，菜籽油还是有些臭，估计是除臭工艺没做好，还要进行二次加工。最后只能是香香芝麻油做高档货，菜籽油做普通货。 不过卖货郎这个群体里还出现了几个胆子大，到西市进货准备卖到长安城郊。刚好碰到崔菀娘去西市查账，直接拍板同意了，还买十送一搞了一波大促。 大家在别院里玩了一天后，趁着天还没有黑，回到了程府。 在唐朝可是有宵禁的，除非有特许，夜晚出门要被打的。 第二日，程咬金和程处嗣程处亮阿兄都走了，去之前安排程处弼兄长跟着程十娘。 第31章 背景设定 作者上传文章出现问题，先将出场人物和世界观说一说。 背景设定 世界观 1、闷声发大财 2、低调做人，低调不了就索性高调做事 3、女子不易，莫要女子难为女子 4、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不要。 5、你把我当家人，我自然把你当家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 6、和平相处，共赢。 7、教育是终身奋斗的事业。 8、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 9、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10、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11、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金手指 金手指 1 度娘 有点鸡肋 有些像鉴定术 不能用来查询 金手指 2 十立方空间（一套超级置物架 一排书架 一个显示屏显示拼夕夕） 静止 每月购物不超200 总金额10万元 现代化的东西不能购买 购买的东西可以存在空间里 现实生活中的物品可以放进空间 进入空间方式闭眼神识进入 女主一般是晚上睡前偷偷使用。不限次数但不可被其他人发现。女主对这个非常谨慎的。可升级。升级后的空间功能详见有《空间探索》这一章节 金手指3 宠女程家阿耶 程老爹作为武力值担当， 和崔菀娘一起帮女主找了不少靠山。 第一波也是最大的靠山是李世民。 第二波是武将里的实权大佬。 第三波是以长孙皇后为首的皇家娘子军。 女主想要做的东西都特别支持，有人出人有钱出钱，还特别注意保护女主的名声。 在程家阿耶的带领下，程家人都十分宠爱程十娘。 程十娘也用她的真心回报着程家和大唐。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第一卷地点设定 如今泸州市富顺县 在自贡市和泸州市之间 第二卷地点设定 长安城 女主现代背景设定 阿十 18岁的准幼师 上了一年的幼师班 家里是开蛋糕店的会做一点蛋糕糖果 因为兴趣去学了营养师和药膳 喜欢唐装汉服 参加活动的时候穿越缩小版的3岁程家大小姐，8岁恢复记忆。家里只有一个奶奶，父母恩爱，但是很早因公殉职。对唐朝的历史是从历史课本里和电视剧、小说里知道的。知道玄武门之变和李世民 武媚娘 等等 很多时候人和名字对不上号。 贞观二年出场人物年纪 程处嗣16 程处亮13程处弼11 程十娘8（设置为元月出生）所以应可以算9岁吧 清河5 太子13 长乐11 青雀9 皇后29 陛下34 长孙无忌 34 长孙冲18 阿江 10 阿溪姐10 阿河 5 义父34 义母37 阿奶 55 伦叔24 师父60 锦乐13 》其他的师姐们》8 墨思琪11岁善文、墨思雨岁10善算术、墨思梦12善记忆、墨思溪11善种植、程十娘8、墨思琴3） 程咬金 36岁 粗鲁耿直,不会绕圈子,善于戏谑、粗中有细,勇猛又不失憨厚,性格豪迈有些憨傻, 崔氏28岁 琴棋书画一样精通。有两个弟弟崔明仁 18岁， 崔明智16岁。崔氏16嫁给程咬金。 其他待续 其他待续 第32章 牛砺的希望 “腿，我的腿……”一个年轻的郎君在一间宽广的卧室地面上喊着。 “郎君，怎么下床了。阿成来了。”一个青衣小厮端着一盆水匆匆跑进来。 “来，郎君慢点。”阿成小心翼翼的扶起自家主子。 “阿成，推我去练武场那边坐坐。” “是。郎君。”阿成力气比较大，推着轮椅送郎君到练武场。 自家主子不爱说话，但心眼儿好。身体强壮，但命不好。 自从三年前那场马球赛，郎君从马上摔下来，被马踩断腿。一次又一次的求医，每个大夫都对着郎君的断腿摇头。 刚刚断腿那阵子，郎君还一直笑着安慰将军和夫人。 “阿耶阿娘，咱大唐那么多有名的大夫，我这腿不会有事的。” “阿耶阿娘，你看看这是我做的椅子，看加上轮子就可以推着我到处走了。” “阿耶阿娘，今天我去参加几位兄弟的聚会。玩得可开心了” “阿耶阿娘，今天儿不想动，想休息一下。” “阿耶阿娘，算了吧，儿不想折腾了。” “阿耶阿娘，让儿自己待一会儿吧。” 牛府中的所有人看着郎君爱笑的眼睛就不会笑了，经常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要不就到练武场坐着，靠着，望着外面的那颗红枣树。 家里就将军，夫人和郎君三个主子。郎君不高兴，全家都不高兴。 不过夫人最近经常和卢国公家的崔夫人小聚，回来倒是很高兴的。 据说前一阵还会带程家小娘子前来，上次小娘子来的时候郎君正在洛阳求医。如今郎君回来了正好见见。 听阿耶说，将军和夫人都特别喜欢程家小娘子。夫人还将自己陪嫁的一只玉镯子送给了小女郎。小女郎也很有孝心，常常碰到什么好的，就会送一份到牛府。 阿成是路边的乞丐，被牛夫人捡回来的。牛将军府只有个仆妇负责在府中处理杂事。 牛进达和程咬金就是传说中的铁哥们。实际上他们的关系也非常好。属于四大铁关系之一的，一起扛过枪吧。牛叔叔与阿耶和秦琼叔叔一起为李世民效劳。只是牛叔叔没有那种当大官的气质，叔叔脸黑黑的，看起来就是狂飙那种黑社会老大的气势，长相粗犷野蛮。但是他本性善良为人正直，被封为将军后，就和普通老百姓一样生活。 程十娘听崔菀娘说牛叔叔出身还算不错。但是隋末，饥饿是主旋律，人活着有时还不如一块饼值钱，真正的命如草芥。 不过借土豆红薯的福，牛叔叔对我态度十分好。所以到牛叔叔家和自己家没啥两样。 “牛婶婶，十娘子来了。”牛叔叔家比较小，也就两进的院子，只不过有个超大的练武场。 穿过练武场，程十娘正准备去找牛婶婶，就看见一个18岁左右的阴郁少年，呆呆的看着练武场边上的大树。 为啥阴郁，因为在程十娘这个方向看着他好像在忍受什么，又没有办法去解决的感觉。就一个劲的锤自己的腿。 “这位郎君，那是腿不是木桩子，打着会痛的。”程十娘看着那人好像有自残倾向，忍不住又多管闲事了。 “我这不是腿，连木桩子都不如。”阴郁少年好像更加生气了，假如他又把刀，估计就准备砍了扔出去。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牛婶婶家里?”这人不会有问题吧! “这里是我家，你又是谁?”少年反问。 “你是牛砺?家父卢国公，砺兄长安好。”反应过来这个人是牛婶婶的儿子，赶忙见礼。 古代已经有轮椅了，不过简单的的只能是由别人推着走。就有点像像个可以推着走的椅子。这种什么都是操纵在别人手里，很不安全。 “这个程家妹妹怎么这样看人。”牛砺看着我转着圈圈围着他走，有点点方。 “砺兄长，你这个带轮子的椅子是何人所做?”程十娘觉得看人不如看车，记得以前看那个四大神捕的那个轮椅，超帅。咱不会那么高阶暗器版本，普通版本的可以自己控制轮椅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这个，反正没事可干，我自己做的。”牛砺不以为意。这个古代战车、诸葛亮的木流牛马玉珠在前，就是个简单的轮子加椅子很简单的。 “真厉害!”程十娘自己是个手残党，对手巧的达人那是一个崇拜啊。在现代程十娘可是关注了不少手工博主，手工达人。 “没什么……”牛砺脸红红的害羞了。牛砺今年15了，家教严格很少接触别人家的女郎，还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小娘子。自从自己的腿折了，大多是可怜、怜悯的眼神。有这么一个妹妹，这种感觉好像不错。 “砺阿兄，等等我问问阿江阿兄，看看有没办法做个可以自己控制的带轮椅子。”程十娘决定回头在空间里翻找一下轮椅的制作图，看看拼夕夕的产品介绍。再问问阿江阿兄，看看能不能有可以让牛家阿兄自己整出来。 “这阿江兄弟是何处高人?”牛砺眼睛一亮，急切问道。 “是我之前在剑南道泸州墨竹村最厉害的木匠师傅，那个墨氏轩辕犁知道吧，阿江阿兄带人做的。可厉害了。”程十娘努力推销着自己无比厉害的阿江阿兄。 “真的假的，墨氏轩辕犁是他制作的?看来真的有希望……”牛砺有些不敢置信，但又满怀希望。 “我跟你讲哈，当时阿江阿兄他们做了第一代轩辕犁的时候可好笑了，……”程十娘开始她的表演，手舞足蹈的，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是吗？” “真的好厉害!” “我跟你讲，阿江阿兄……” “好好，我也试试……” 两个一见如故的兄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手残党脑洞大师和巧夺天工残腿少年的组合好像会碰出好多火花。 程家亲卫拖着一大堆东西和彩云姐姐一起送到了牛家库房。转头一看，糟糕，人又不见了。 彩云很有经验的直接朝牛家夫人的院子走去，没想到看到自己娘子自来熟的拉着牛家郎君噼里啪啦的在讲着什么。 彩云对天掩面，这小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男女大防不太注意。不过这是牛家，世交之家没什么关系。下次要外出，要好好提醒一下。 “见过牛家郎君。”彩云行礼道。 “十娘子，不是说去找牛夫人的吗？”彩云转过身问程十娘。 “彩云姐姐，这位是砺兄长，可厉害了，这个轮子椅就是他自己做的。”程十娘看见彩云来了，兴奋的介绍起来。 “日头不早了，妹妹饿了吗？在府中吃晚膳吧。等等让程家派人来接即可。”牛砺看看天，邀请程十娘在家中吃晚膳。 “不啦不啦，阿娘让十娘今天过来送东西的。阿娘还等着十娘回家一齐吃晚膳呢。砺兄长，再见。帮我和婶婶问声好。”程十娘摆摆手说。 说完，和牛砺行了个道别礼，就带着彩云姐姐回程府了。程府离牛府不算远，马车十分钟就到了。 回到程府，程十娘和崔菀娘说起下午见到牛砺兄长的事儿。 没想到崔菀娘的一番话让程十娘直接改变了主意。 “阿娘，砺兄长是什么回事啊，腿怎么回事?”程十娘有些好奇。 “你牛婶婶后悔那天让砺儿那孩子出门了。事情是这样的……”崔菀娘也是算看着牛砺长大的，现在那孩子除了做点木工，就是沉默寡言呆着发呆。 牛进达和牛夫人不知请了多少名医，都铩羽而归。眼看着那孩子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这当阿耶阿娘叔叔婶婶的都心痛得得不得了。 “砺儿的一只腿，就这么折了，为了保命就那么硬生生的砍掉。哎……真是可怜你牛叔和牛婶婶了。”崔菀娘充满遗憾的说。 “等等，阿娘，您说砺兄长有问题的只是一条腿?”程十娘的耳朵好像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看来，用不着轮子椅，只要有拐杖就可以了。”程十娘嘴里叽叽咕咕的，好像在自言自语。 “阿娘，这个阿娘肯定不会弄错的。就是左边那只腿没有了。”崔菀娘肯定的说道。 “这不是砺兄长腿上盖着一层么。又看着他做轮子椅。看来先入为主要不得。不过假肢自己不会做，至于拐杖，到空间查查看。”程十娘心里想着。 “阿娘，十娘子现在就有法子让砺兄长站起来。”程十娘低头盘算了一下，然后抬头问向崔菀娘。 “你?”崔菀娘虽不是特别意外，毕竟在自家闺女身上已经出现太多奇迹了。但都不算出格，顶多算发现其他人没有发现的东西。可这断肢也可以再生，这可是神仙手段，这个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娘，府中可有木匠?”程十娘没有发现刚刚崔菀娘疑狐的眼神，自顾自的说。 “有，十娘是有什么要木匠做出来么？”崔菀娘很聪明，立马想到程十娘这是要做什么物件。顿时松了一口气。 “彩云，让大管家从坊里安排一个巧手的木匠，听候娘子差遣。”崔菀娘对着旁边的彩云吩咐。 “是。”彩云领命出去了。 “阿娘，我回书房去画图纸了。”程十娘向崔菀娘道别。 “这孩子，真是……让人不放心。”崔菀娘嘴里有话，但没有说出来。看着自家走远的女儿，心底在盘算着什么。 “腋下拐杖……四脚拐杖……带轮……带椅子，嗯……，先搞定四脚拐杖吧。这个不容易摔跤。” “不行不行，这个带轮子的，轮子不能转向是个问题。” “要不问问砺兄长，自己参与设计一下。” “算了，先还是腋下拐杖来一双。” “要命，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 “制图工具，制图工具……” 程十娘一个人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呱唧呱唧的。 突然程十娘站起身来，冲到门外，果然彩云在门口守着。 “彩云姐姐，帮我找一份木匠用的制图工具吧，这个铅笔用不了了。”程十娘拿着一小节断掉的铅笔，满脸沮丧。 “十娘子，不急，现在已经很晚了，先休息，明早你要的制图工具就可以拿到了。”彩云算了算时间，决定先让自家娘子先休息。 “那好吧，彩云姐姐也早些休息。”程十娘一听要休息，瞌睡虫瞬间找到机会攻击程十娘的大脑，大脑被困意魔法袭击后，发出休眠指令。程十娘整个人好像被瞌睡虫大军压境，哈欠连天。 程十娘说完，连桌面都懒得收拾了，直接将桌上的纸一起扔进旁边的木箱。然后打着哈欠，回卧室了。 躺好后，强忍着困意，程十娘在空间洗了个战斗澡。对于南方人而言，不洗澡就浑身痒得睡不着。 一夜好梦，醒来之后的程十娘吃完阿娘的爱心早膳，又泡在书房了。 “彩云姐姐，麻烦把这个给牛家砺兄长，问问看他有什么想法。”程十娘给了奋斗了一上午的图纸。差不多有十几张。 主要是腋下拐杖和带轮的四脚拐杖，还有细节设计图。光那个万向轮的设计图就耗费了整整一个时辰，这还是对着拼夕夕卖家给的产品设计图来画的。 等彩云亲自拿着设计图给牛家大郎牛砺。牛砺看着手中分量不轻的木箱，感觉心中密密麻麻的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有些期待，也有些复杂。 牛砺的手有些抖，哆哆嗦嗦的打开木匣子，拿开放在上面的纸——信笺上写着几行字。 牛砺看着看着，居然坐在那里哭了起来。旁边的所有人都没出声，阿成看着自从三年前得知左腿没了的自家大郎君，第一次大哭，心酸得不得了。 哭过了一场，牛砺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笑了起来。 拿去手里的那打图纸，认真的思考问题。 牛砺认为，一个刚刚认识的妹妹能如此对待自己，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一把。 按照程十娘要求提供的数据，让阿成帮忙测量，然后开始琢磨程十娘说的万向轮。 第33章 族老来了 长安城外的群山之中，一队三十多人的队伍，围着五六辆马车在慢慢前行。前面三辆车辙较轻，看来只是载人，后面两辆车辙很深，看样子拉了不少东西。 黑黑的马车旁，威猛的护卫，肃杀的表情，显示着这帮人不好惹。 这几年关中大旱，山东这边也过得不太平。前一阵收到程咬金那混小子送过来的土豆红薯，说亩产千斤，耐旱好种不挑地。还贴心的送了吃食方子和存储方法，种植方法。 这回爆出程家嫡支血脉被换，把老头子气得血压都飙起来了。不是当时其他族老拉着，差点就直接跑到清河崔氏做个恶客。 贞观元年开始，整个关中就大旱，好不容易熬了一年。贞观二年的干旱和蝗灾让整个族人都苦哈哈的。要不是程咬金那混小子送粮过来，顶住了最难的时期，程家这次真的是元气大伤。 这次去长安，除了小娘子的认祖归宗，还有不少族里给小女郎的礼物。是的，来长安其实就是一个过场，大族长其实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小娘子就是自己家的血脉，同时也感谢给族里送的红薯土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句“程氏有女，必为七杀命格，福祸相依”，大族老还是想亲眼看看这位可能就是“七杀命格”的小女郎，亲自和她谈谈，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如今，世家们已经知道土豆红薯的产量和味道。已经在开始到处找土豆红薯种，清河崔氏更是后悔药都找不着。小冰河期的唐朝，这李世民、长孙无忌等等都在疯狂种植的红薯土豆，在为贞观盛世的提前到来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现在在剑南道以外的地方，一斤红薯一斤土豆已经卖到了一筐（按现在的计量单位是20斤）50文——100文左右。除了上交泸州李明府的那些由圣人派送到各个道，只有少部分赏赐给李世民的心腹大臣。是的，长安的皇庄已经收获了土豆红薯，圣人李世民亲自监工下地，所有大臣们亲眼所见，亲口尝试。 据说当时有位大臣泣不成声，跪地直呼“若有此物，世间将再无饥荒”。 “大族老，三族老，快到长安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第一辆马车旁，向里面两位正在下围棋的老者禀告。 “进城吧。”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咕噜咕噜”车轮转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车队迅速通过长安城城门，直奔程府。 我是程府分割线—————— 还没进院子就发现程夫人崔菀娘面前有一堆妇人好像在和汇报着什么。气质上有点像红楼梦里的管家娘子。等程十娘进去后，崔菀娘挥挥手让那些人退下，管家娘子们对着程十娘行礼后都走出了院子。 “阿娘您在干什么？彩云姐姐说阿娘的琴艺超群，十娘想听。”程十娘听说自家阿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书看累了就跑到主院，想来场现场版古琴演奏。 彩云拎着程十娘今日折腾半天做好的荷叶茶，远远跟在后面。 “阿娘在打理家里的生意。今日月底，各个铺子的管事娘子要过来盘账。十娘可要学？”崔菀娘看着程十娘一副嫌弃的表情，恨不得把她会的所有东西都教给刚刚找回来的女郎。 “别，别，别，阿娘这个我会。在墨竹村阿伦叔叔他们用阿拉伯数字做了一套盘账流程，可好用了。阿娘我来教你。”程十娘推销阿拉伯数字表格记账法表演开始。 这套记账法虽然在墨竹村实行起来非常顺利，不知道这程府是否能接受。 “阿娘，您来看，这个是阿拉伯数字，是西域那边用来计数的。这个是表格，我们来做个表头，......”只见程十娘拿出随手带着的铅笔，从书桌面前拿了一张大纸，一边画表格，一边演示如何用阿拉伯数字表格记账。 “嗯，不错不错，这样进货、出货、损耗都一目了然。十娘子，这套法子不错。”崔菀娘静静的听着，看着程十娘连比带画的在那里讲解，拿出一本账本，试了试，看起来感觉不错。 “阿娘这个可以用吗？”程十娘很高兴。 “可用，不过每页最下面要再加上汉字就更加稳妥了。”崔菀娘给了个建议。 “还可以加上记账人、核账人、点货人。”程十娘拿了一本账本，翻了翻，然后加了一句。 墨竹村的生意简单，负责生意的伦叔和族老们都属于人间清醒那挂。所以咋这种防君子防不了小人的做法，在墨竹村不适用。 “彩云姐，好渴好渴，十娘想喝水~”程十娘转过头冲着彩云撒娇，就像在墨竹村冲着墨念溪撒娇一样。 “这水不错。昨晚吃的有些油腻了，喝这个刚刚好。”崔菀娘淡定的喝着荷叶水。 和程十娘待久了之后，崔菀娘就发现这个女儿特别爱吃甜食，爱喝蜂蜜水。因为不知道节制，在两个月干掉一罐蜂蜜（3斤）和一小罐蜜饯（5斤）。当程十娘在回到程府半个月后，上演了一出满床打滚后。崔菀娘开始硬起心肠控制自家闺女的甜食、蜜水。 眼看着崔菀娘不为所动，程十娘目标转到了彩云身上。“呜呜，十娘子好可怜，十娘子只是想喝一点点蜜水。就一口，就一口。” 那声音可怜的，如果不是彩云知道只是三天没碰甜食，还以为是很久没吃东西，饿晕了。 “出息！”崔菀娘用手戳了戳程十娘的脑门，用眼神示意彩云拿点蜜水出来。 “谢，我最美丽的阿娘！”程十娘一口气把一杯蜜水都喝进肚子里。 “谢谢，我最大方的彩云姐姐~”彩虹屁输出中。 “夫人，管家传话，大族老他们已到长安城了。”醉月进来对崔菀娘小声说。 “准备一下到前院等着，大开中门，让人叫三郎到门口迎接。”崔菀娘吩咐道醉月通知管家等人。 “是。”醉月领命退下。 崔菀娘让彩云带程十娘先回无忧院，重新打扮一下，等等一起到前院等候长辈。 “彩云姐姐，我穿什么好呢？是这件红色还是这件紫色，还是这件青色呢？阿娘给买了太多漂亮衣衫了，都不知道穿什么好了。”程十娘好像选择困难症发作，选择无能。 “小女郎穿什么都好看，今天有些炎热，女郎穿这件青色吧，看着清清爽爽的。” “好，听彩云姐姐的。”程十娘对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 穿戴好了，又重新梳了头，程十娘和彩云一前一后一起穿过府中花园到前院。 崔菀娘已经换了一身青色衣衫，在那里等着了。“咦，阿娘也是青色的。”程十娘一看见崔菀娘的衣裳就高兴了，这不就是古代版的母女装了么。 “大族老，三族老到。”管家的声音中气十足。 就看见程处弼阿兄带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从院外走进来。 “见过大族老、三族老。”崔菀娘行礼道。 “见过大族老、三族老。”程十娘有样学样行礼道。 “免礼。”大族老的声音还蛮好听的。 崔菀娘与大族老、三族老等人来到茶室就坐，饮茶。程十娘和程处弼兄妹两，乖乖地坐在崔菀娘身边，静静着听着长辈说话。而仆人们早就知趣的退下，散落在院子四周。 “这是你家老三，程处弼。”大族老不知何时指了指程处弼问道。 这时突然被点名的程处弼，忙起身答道。 “这位是你家唯一的小女郎，十娘子？”大族老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问道。 “是。”崔菀娘坚定地回答道。虽然大族老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大家都不在意。 “菀娘，能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和小女郎聊聊。”这时，大族老转过头和崔菀娘说。 “是，处弼先请三族老去偏厅歇息。”崔菀娘早知道会有这么一着，爽快的答应了。还顺手带走了其他人。 “兄长，难道我也要走开......”三族老有点不乐意。 “是，下去吧！”大族老端起手中的茶杯，不容置疑道。 茶室一下子就安静起来。 本来很大的一间茶室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茶室里的程十娘，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水杯。小脸满是疑惑，很明显不知道这个程氏大族老为什么要见我。难道自己的身份还有什么问题? “喝茶么，十娘子？”坐在程十娘对面的大族老声音低沉有力。大族老拿着一个像镊子一样的东西，夹着一团茶叶，在炉子上烤着。 “我不喜欢喝这种茶。我喜欢喝蜜水。”程十娘的水杯里是水，那种加了调料的“茶水”程十娘谢尔不敏，很显然喝不惯。估计如果入口酸甜的奶酪酸奶会更讨小女郎喜欢。 唐朝以前，人们饮茶时会加入调料，如盐、姜、葱等。到了唐朝，最初是寺庙的僧人开始尝试清饮，慢慢地这种饮茶方式才逐渐被社会各阶层所接受，成为主流，使茶艺产生了一系列变化。安史之乱后才慢慢变得简单起来。 “真是个小女郎。”大族老看着程十娘不和他抢茶喝，好像很高兴一样。不一会儿，茶壶里的水煮开了，大族老又把茶叶、盐……依次放入壶里。 “我本来就是个9岁的小女郎，大族老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程十娘性子直爽，不爱兜圈子。仗着人小，大人不记小人过，直接问了出来。 “有趣，你可想过你若不是程家女郎怎么办。”大族老问题很犀利，手却轻轻拨动茶壶里的东西。 “阿耶阿娘说我是程家女郎，阿兄们认我这个妹妹，那我就是程家女郎。想那么多干什么，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求不来。”程十娘理直气壮的说。 “那如果你的存在会让你阿耶阿娘危险呢？”大族老继续问，又忙着把茶壶从炉子上拿下来。 “我会和阿兄们想办法去救阿耶阿娘，如果救不回我就和阿耶阿娘一起面对危险。”程十娘这时觉得这么简单的问题，如果是碰到现在直接来道送命题“阿耶阿娘同时有危险，你救谁？”，估计程十娘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族人找你求救，你怎么办？”大族老又换了个话题。分出一杯茶。看样子，大族老的茶煮好了。 “告诉阿耶阿娘，大人的事不要管。如果我个小孩子都能解决大人不能解决的事情，那么那个大人也太废材了。更何况有些事能管有些事不能管，我还是知道的。”程十娘的回复让大族老连连点头，懂事不逞能是大族老对着这新任十娘子的印象。 “如果我找你求救呢？”大族老语气突然变了，放下茶杯严肃起来。吓得程十娘手中的杯子都差点掉了。 “您，有什么问题吗？”程十娘有些奇怪这个大族老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怎么会有办法。 “我帮不了，还有我阿耶在。”很明显程十娘也是个坑爹的主。 “贞观元年到现在，山东一直干旱，许多田里是颗粒无收。你可有解决办法。”大族老放下茶杯，眼神一直死死盯着程十娘的眼睛，不放过一点点程十娘的表情。 程十娘没说话，眉头紧锁思考中。 大族老看着程十娘认真思考的样子，对程十娘没有回避自己的问题表示满意。 其实大族老对刚刚程十娘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至于山东大旱问题，并未期望在程十娘这里能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 “干旱……热……高温……缺水……地下水……井……打井……少用水……节水……暗渠。对了，可以打井、建暗渠啊，大族老!”程十娘嘀嘀咕咕，在那比划半天。好一会儿，程十娘清了清嗓子说，“大族老，我们可以打井加建暗渠，如果平民百姓不会打井，我们可以帮忙打，然后等日子好了再还就好，不过力气还是要他们一起出的，不能什么都不做。” “还有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做暗渠。我有办法。”按照之前程十娘买的那边天工开物，打井在古代没有现代化设备的时候也可以借助其他工具去打井。只是比较麻烦二而已。至于暗渠，程十娘之前在墨竹村跟着墨氏族长做过，非常了解。 大族老听到程十娘给的方案，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一个年仅八岁不到九岁的小女郎自己想出来的。突然大族老好像想到了什么，嘴唇溢出一句蚊子都听不见的声音，“程氏有女……” 程十娘看着手一个劲抖的大族老，有点担心是不是刺激大了中风了。 “好好好，得此佳儿，天佑我程家。”突然，大族老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钱程家不缺，人程家多得是。 如果程十娘说的方法管用，再加上土豆红薯的加持，程家可以说再也不怕干旱了。程家聪明人也很多，不过只是没人想到这些而已。 第34章 血脉与玉佩 “十娘子，拿你的玉佩给老头子看看。”大族长好像笑够了一样，满脸笑容的看着程十娘。 “好的。”程十娘解下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块小小的玉佩，双手递给大族老。 说来奇怪，程十娘曾经解下来放在箱子里，她自己找能得到，其他人看着好像看不见一样。但是程十娘手拿着给其他人看可以看到。程家血脉之人也可以看到。 “来，十娘子，你站在这里看往这儿看。”就见到大族老拿出了一个玉环将玉佩放进去，然后摆弄了半天，然后招呼我过去看。 “这这……”程十娘大吃一惊，顺着大族老的姿势一眼扫过去。之前那个缺了一个角的地方居然能和玉环对上，透着光，可以看到一个“程”字在阳光下漂浮着，随着玉环的旋转，又变成了一个“十”字。 “程家，不是那些大家世族，但还是有些底蕴的。十娘子，现在放心了吧。”大族长，将玉佩取下交还给我。 乖乖，这古代的工匠真是巧夺天工。这一手玩的，绝对是鬼手级别的了。 大族老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看着背影感觉像是放下了枷锁。程十娘一个人还是坐在茶室里，看着手中的玉佩，独自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切。 “哎，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个个精明得每个人长了十几个心眼，超级计算机都计算不过他们。真是的，和我一个9岁女郎玩心眼，真是。” 程十娘刚刚将玉佩戴好，起身将衣服整理好。 “妹妹，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一个关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程处弼从外面进来，看见程十娘一个人待在茶室里。 “大族老他们已经吃完晚膳了，阿娘让我来找你一起吃晚膳。”程处弼在前面带路，引着程十娘去花厅。 程十娘是欲哭无泪，实在是没想到路痴的毛病也被带到唐朝。府里太大了，程十娘这些天除了自己的无忧院和阿娘的主院，其他的院子都记不住怎么走。如果不是彩云一直跟着，估计在自己家都能走丢了。 “阿兄，你说血缘是什么。”程十娘仰头看着这个年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兄长。 “血缘么，不好说，不过如果是咱程家血脉，自己人欺负可以，别人绝对不行。”程处弼挑着眉头，笑嘻嘻的说，顺手弹了程十娘一个脑门瓜子，然后转身就跑。 “臭阿兄，你给我等着!” “哈哈，小短腿，追不到。” “我要找阿娘告状，哼！” ╯^╰ “阿娘也很疼阿兄的，嘿嘿，来呀来呀……” 程十娘和程处弼两兄妹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在家里的花园里跑来跑去，完全忘了要一起去吃晚膳的事。 还是彩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提醒崔菀娘还在花厅等，方才作罢。 彩云将程十娘跑的有些松散的头发重新扎一下。然后，用汗巾给程十娘嚓嚓汗。这个是程十娘从小到大的小习惯，怕热又怕衣服汗湿了感冒，所以裁剪了一些细纱布，做了些长汗巾。 只是手艺太差，彩云看到后问清楚是干什么的，然后二话不说，第二天好十几条绣着一小朵菊花的长汗巾，就摆在程十娘的衣橱里。把程十娘高兴坏了。 这个东西比手巾好用，睡觉的时候背上塞一条，彩云守夜的时候，发现程十娘衣服汗湿的时候，就不会把人弄醒换衣服了。直接一抽一换就好。 现代的程十娘一个人睡，都没管晚上是否会出汗，所以动不动就着凉感冒。在墨竹村和和溪姐姐一起，也是两人玩得筋疲力尽，一觉睡到自然醒，阿姐晚上还要起来照顾当妹妹的十娘子。 想到墨竹村，就想到前几日程十娘拜托崔菀娘刚刚寄过去的信，不知道墨竹村的阿奶阿姐有没有收到。这慢吞吞的“邮差”哟。 吃完晚膳，天已经是藏青色的了，点缀着闪闪繁星，让沉醉在安静的夜晚。夜幕又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看着满天的晶莹而闪光的宝石，让人无比催眠。 就在程十娘在空间里找古代打井方案的时候，远在剑南道的程处嗣和程处亮出城巡逻，倒霉的遇到了吐蕃派出来的探子，与大部队失联了。 “阿兄，你还好吧。”程处亮气喘吁吁的轻声道。 “没事，就是腿有点疼……”程处嗣声音有点虚弱。 根据主角光环定理，程处嗣仅仅只是撞了个淤青而已，离伤残十万八千里。不过在面前的黑漆漆的大山，那就是无比危险的存在。 “搜~”遥远的地方传来吐蕃语。 静默片刻，没有任何人为的声音。整个森林深处，除了蛙叫，就是蝉鸣。6月底的山风吹得人冷得发抖。 “阿兄，他们好像走远了。”两个难兄难弟互相搀扶着，往吐蕃人反方向走去。只是没想到，这一走反而远离了唐朝境内，进入了吐蕃境内。 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小镇子。两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和装备，身体没什么问题，这一身盔甲太扎眼了。 因为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按照夜晚星空方位和四周的环境。程家两位倒霉蛋觉得先试探一下。 将盔甲和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藏好，记住藏东西的位置。两人用随身弓箭打了一些猎物，装作下山的猎人去探一下路。 还没进去就听到叽里呱啦的吐蕃语。吐谷浑的。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改变方案——摇身一变，变成到吐蕃的唐商。理由么，程处嗣会一点点吐蕃语，而程处亮不太会。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弟弟假扮唐商，阿兄假扮侍卫。至于买卖么，妹妹之前不是种过葡萄，咱就是过来购买葡萄苗的唐商。你说身上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除了妹妹临走时塞的金豆豆。嘿嘿，还有可爱的妹妹提供超级美味的烧烤调料，一人一小袋，周围这一堆肉足够吸引那帮没见识的家伙了。 两人大摇大摆的走进这个吐蕃小城。左看看右看看，哟，这还有一家唐人开的客栈。 两人走进去，门可罗雀就可以形容这家客栈的现状。一个打着瞌睡的博士，一个闷头蹲在井旁在洗不知名食物的小子。 两人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立即起身，问候，“客官，来点什么？”（吐蕃语） “博士，店家有什么?”（吐蕃语）程处嗣反问。 随即又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郎君，什么都没有属下做的烤肉好吃。”（大唐话） 然后对着程处亮说，“郎君，还是属下做些烤肉给您，这儿的东西肯定不和您胃口。”（大唐话） 这下掌柜听见不乐意了。嚷嚷道，“我柳家烤肉乃城中一绝，没有哪个不说好的。客官您哪儿来的?”（后面都是讲大唐话） “不信，咱划下道比试比试。”程处嗣挑衅道。“不过这彩头怎么算?” “听起来，您是从大唐那边来的贵客，我柳家虽不才在此地经商数载，也是城里有名的诚信商人。若贵客您的吃食更胜一筹，您在这黎川城的吃住全包。但若比不过……”一个肥嘟嘟、圆滚滚的小郎君（柳家客栈的小东家柳原）从后厨里冒出来。 “若比不过，这颗金豆子送你了。”程处亮装大爷道。 “好。”柳原，打量了一眼这貌似主仆二人的组合。 都说国人爱看热闹，这不一听有人来踢馆，不一会儿就来了好多人围观。 黎川城是吐谷浑、唐人、突厥人混居的小城，偏僻并不富裕。但这里也是可以进行任何交易的三不管地带。小城以实力至上，好武风，好荤食，好酒。 这柳家与城主是姻亲，城主府一位嫡出女郎嫁给了柳家现任家主的祖爷爷，这小东家可以尊称城主一声兄长。城主姓封，使剑剑术十分了得，为人豪爽精明。 因土地贫瘠，靠行商和倒卖西域商品在附近小有名气。小城规划不大，该有的都有，地处易守难攻之地且民风彪悍。连突厥人、吐谷浑人都不敢轻易说攻打。更别说土匪强盗之流，已被城主带人把周边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柳原派人去请老城主。无他，老城主可是有名的老饕，柳家烤肉一般的功劳都在老城主那张毒辣的舌头。柳原还请来了城里其他几位老饕。就这样不到两个时辰评委就请好了。 除了城主还有附近的富商巨贾，大家都是见过世面，有权有势之人。 时间定在下午申时（3点到5点），时间不多了。柳原挺大气的让掌柜给了一个烤肉架一个灶台给程处嗣。然后就拉着程处亮坐在客栈里聊着。 “贵客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买卖?”柳原倒了一碗浊酒，推给程处亮。这套话的手段对于陈处亮来说太简单了。 “家中小妹爱吃葡萄，这不听家中老人说这儿有葡萄苗。小东家可有介绍一二，价钱好说。”程处亮按照之前设定好的身份回答道。还摆出一副本郎君不差钱的嘴脸。 “哦，葡萄苗么，好说。只是这价格不便宜。”柳原除了这个客栈，掮客也是做的。柳原见是正规做生意的，没那么紧张了。比较看着这主仆二人来历不明，而且很显然仆人的那个应该手里还见过血。 “还没问贵客贵姓？”柳原好像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还不知道姓甚名谁。虽然城里的规矩是钱货两清，不问来历。但一个称呼应该还是要的。 “兄弟可以叫我梁楚城，家中排行老二，那是我的侍卫阿司。”程处亮继续胡编。 “看着小郎君应该比我小，托大叫你一声梁二郎。” “不敢当，柳兄客气了。” 这是程处嗣将所有猎物准备好了，就等腌制够时间，就掏出怀中的香皂片，洗净手。旁边的大厨那是目瞪口呆，被程处嗣这番操作直接整麻了。 兄弟两人想干完这票就问下线路回剑南道泸州府。没想到误打误撞获得一条消息，让大将军李靖在贞观二年把西突厥给灭了。 直接让圣人李世民下旨程处亮、程处嗣提拔为八品上御侮校尉（程处嗣现在只是个九品下的陪戎副尉，程处亮还不到九品）。 申时，两方大厨就位，评委就位，围观群众就位。太阳太大，还搭了个凉棚。 随着时间的火候，火舌舔着滋滋冒油的烤串，大块的肉流出油脂滴在碳火上滋滋作响。烤肉本就香味扑鼻，双方的烤肉手法都不分上下。 程处嗣那是在军中打牙祭练出来的。靠这一手，学了不少功夫。别说后来用了妹妹给的撒料，一堆大老粗天天追着要调料。 到了撒料环节，只看程处嗣从包袱里掏出妹妹塞的调料包，拿了一小袋出来。轻轻打开，将六层熟的烤串摆放在盘子里，细细的撒上均匀的一层撒料。然后将烤串又放回烤架继续翻烤。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和柳家烤肉差不多，渐渐的一股霸道的味道扑鼻而来，馋得评委席上的老饕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走至程处嗣面前，死死盯着他手里翻转的肉块。 柳原直接叫停比赛，宣布认输。然后守在程处嗣左手边，任凭烟熏火燎霸占位置不动摇。 等程处嗣刚刚把手中的串放盘子里，瞬间被抢光。评委们为了最后一串烤肉的归属差点打起来。程处嗣无法，只能给柳家大厨剩下那一小袋撒料，才解决问题。 柳原干脆利落的把客栈里最好的上等房给了程家两兄弟，还明里暗里打着调料的配方。 两兄弟表示，配方没有，调料包可以匀一点。于是你来我往的噼里啪啦讲半天。 要知道，柳原身为客栈小东家，平时却最爱进厨房，烤串做吃食。柳家人骨子里爱美食的基因那是非常霸道，加上遗传城主一脉灵敏的舌头。柳家客栈的招牌那是越来越好，这不碰上好吃的，柳原当机立断要把调料给留下来。 第35章 河东柳氏 柳原干脆利落的把客栈里最好的上等房给了程家两兄弟，还明里暗里打探调料。 “这料包么，精贵着呢!是我小妹为我研制的特制调料。用了最贵的香料和最好的雪花盐。”程处亮骄傲了。 雪花盐，就是程十娘提供的制盐方子的产物。由圣人命名，哎，圣人李世民一天天好忙，什么都得管。 “梁二郎，此物可否交换?不瞒你说，吃了你家烤肉，再也吃不下别的烤肉了。真香。”柳原一边说一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搓搓手继续道，“我家有一片葡萄园，你看中哪个苗随便挑，20株送20株，包活。不过现在不是移植的时候，等九月比较好。到时我派人护送种植。” “这段时间，您两位吃住全包。”柳原又加大筹码。 程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如今的局面比他们设想的好太多，可行。于是程处嗣拿出调料包，又不舍的拿出一小袋放回包袱里。还解释说，这个吃饭没胃口时也可以撒点饼子里。 程家两兄弟开始了吃吃喝喝，外加打探消息的快活日子。 另一边程家大家长程咬金，快急得冒白头发了。 “这两个不省心的兔崽子，跑哪去了!等找到了非拔了皮不可。” “程大，派人沿线找，不要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程咬金吩咐道。 “个不省心的家伙，有你们妹妹一半贴心我就烧高香了。” “报，西突厥人已向北移，没有进犯我大唐边境。”传令兵禀告。 “继续监视。” “是。”传令兵领命出去了。 我是长安城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打井的方法已经派人传回山东族里。 大族老这几天天天找程十娘下围棋。可怜的程十娘，不是下棋累，而是因为大族老他不是人。他能一边下棋还一边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为了不说漏嘴，程十娘最近脑细胞死亡率最近应该是超高那种了，大脑cpu从来没有如此高速运转过，大族老再不走，估计没多久就要宕机了。 程十娘对自家没义气的程处弼兄长，一万个鄙视。 程处弼替程十娘下了一盘棋，然后就再也不敢出现在茶室。 程十娘撒娇，不想和大族老下棋了。崔菀娘却讲大族老是有名的棋手，能教她下棋那是她福气。 “我生气啦，哄都哄不好那种。” “彩云姐姐，要三块凉瓜我才能原谅你们这些坏人!”程十娘双手叉腰，对着崔菀娘和彩云撒娇。 “哎哟哟，这是谁家小女郎，嘴巴都可以挂油壶了。”崔菀娘打趣道。 “小娘子，凉瓜没有，甜豆汤来一碗如何?”这是彩云姐姐。 “要，要大碗的。”抵不住诱惑，程十娘宣布投降。 “阿娘，能让大族老不要总找我下棋不。”喝完甜甜豆汤，程十娘又卖萌。 “大族老后天就要启程回山东，这几天应该会拜访城中好友。你啊生在福中不知福。大族老那是看重你。”崔菀娘被程十娘缠得没办法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程十娘简直就是热泪盈眶。终于解放了。虽然棋力是提高了不少，但是天天被虐，还要回答那么多问题，太为难一位围棋初学者了。 嗯，不过大族老还是蛮不错的。程十娘准备整点礼物给他带回去吧，毕竟给自己带了那么多礼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程家大族老最想要的是什么呢？”程十娘咬着笔筒想。 “嘿嘿，家族承传，决定了把在墨竹村弄出来的启蒙书给一套。然后，加上几个强身健体的食疗方子。大族老这么喜欢下棋，象棋给一副，附带玩的规则。嘿嘿，备注一下——下棋可以增长智慧!嘿嘿，程家的小郎君、小女郎，请接受来自前辈的深深爱意吧!”程十娘想着想着，小酒窝都笑得露出来了。 “妹妹，妹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当然是大族老要回山东了，我的美好生活来了。” “哈哈哈，妹妹你真是……太可爱了。”程处弼开始严肃脸，然后破功了。 “收拾一下，走吧，大族老说这几天带我们去拜访一下老朋友。”程处弼对着程十娘说道。 “什么?我一点也不喜欢见老头子。” 大族老都差不多六十多了，他的朋友应该差不多都是这般年纪。拜访老友，喝茶聊天。 “哦不，不爱，丑拒。”程十娘心中开始刷屏。 但是不管程十娘愿不愿意去，都得去。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去不行。这点有点像我们过年走亲戚，不去不行。 程十娘在彩云的帮助下选了一件红色薄纱上衣和蓝绿色下裙，衣裙上罩着一层白纱，手袖上也绣了最爱的小菊花。头上系着着崔菀娘亲手选的银制头花，手上带着银镯子，拿起一个小扇子，带好面纱。 一切准备就绪，两兄妹在前院等大族老他们。上了车才发现，要去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远。 关中郡姓：河东裴氏、京兆韦氏、河东柳氏、河东薛氏、弘农杨氏、京兆杜氏； 绕太久了不知道这是哪个地方，众人下了车，一抬头，柳府。 柳，这个姓氏，有现代记忆的程十娘，第一个反应就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不过这会儿他还没出生，也许是同姓而已。 还记得当幼师时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唐诗，柳宗元可是有名有姓的一位。和李白、白居易、杜甫等等大诗人一起，天天被小朋友念叨。 《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彩云在程十娘耳旁轻声提醒，“这是河东柳氏。” 程十娘的反应却是——“河东狮吼的河东柳氏?”以前各班邻居阿姨就被叫做河东狮吼，虽然阿姨不姓柳。 河东狮吼好像是北宋陈季常，他的妻子柳氏非常凶妒，所以，他的好友诗人苏东坡给陈季常写了首打油诗：“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柱杖落手心茫然。” 陈季常为什么这样服管?柳氏在陈季常对她撒谎时，一边哭着一边说出这样一句话：“若还违拗些儿，天吓!我不刎便吊!” 原来这是她的法宝，两者相比之下，陈季常只有乖乖地服管了。 其实，如按古法，柳氏照为妻之道去做，百依百顺，由陈季常浪荡，恐怕不会有好结果，远不如“妻管严”，要他老老实实做学问去，倒能有所成就。换一句话说，柳氏的女郎十分有主见。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柳氏的家族教育做得不错。 程十娘觉得很这个河东狮不错，当时有人说邻居阿姨时，程十娘可是站在阿姨那一边的。 这柳家女郎到底如何，程十娘有些期待了。 终于进了院子，果然老头子的朋友就是老头儿。虽然柳家老头比较帅，但再帅也是老头儿。 还好，柳家有个小女郎，今年十四岁，已经定亲了，随阿耶阿娘过长安看望已出嫁的长姐。 伪小孩.程十娘就跟着真-世家女玩去了。至于程处弼，早就被柳家阿兄叫出去跑马了。 十四岁的柳珍珍特别漂亮，圆圆的小脸白皙红润，高挑的曲线，居然穿着和程十娘差不多一样的衣裙。这是撞衫了? 刚刚走到花园，柳珍珍就轻言细语的和她的婢女小声说着些什么。 “程家妹妹，我们到那边的亭子坐坐吧。” “呃，好的。”程十娘有些不自在，但是太热了，觉得凉亭也不错。 程十娘和彩云跟着一齐朝凉亭走去。天还是有点热，晒得长廊两边的绿植都有些蔫了，风吹着都是热乎乎的。似乎那凉亭的风吹得挺舒服的。 柳珍珍的婢女领了一群人将凉亭重新布置了一下。石凳上垫着软垫，石桌上放着蜜饮，还有冰块放在旁边。 冰镇蜜饮，夏日里最好的待遇。 看着程十娘小口饮着蜜饮，柳珍珍开口道，“没想到传说中的程家女郎是如此可爱的，程家妹妹这蜜饮可入得了口。” “多谢，姐姐夸奖，姐姐也非常漂亮。这蜜饮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喝。”程十娘一口把杯子里的蜜饮一口喝掉，以表示满意。 “程家妹妹，喜欢长安还是泸州呢?”柳珍珍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蜜饮。 “泸州和长安都喜欢，有亲人与朋友在哪里都一样。”程十娘认真的想了想，回复道。 然后凉亭里的两人就这么东扯西拉的聊了半天。 程十娘偷偷把一壶蜜水都喝完了。赢得彩云眼神警告一枚。看得柳珍珍抿唇一笑。 “妹妹平时可有什么消遣？”漂亮姐姐问话都这么赏心悦目。 “只略看一些游记什么的。”程十娘口中回答道。心里却非常得意，“看各种故事书，游记，美食书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找不着。大唐没有，空间有。姐就这么牛。” “喜游记乃心胸宽广之人。下月二十（7月20日）那天我约了长安城几家女郎一齐去郊外马场打马球，妹妹可愿赏脸。”顺手又将一份请帖让旁边的婢女拿过来，递给彩云。 “下月二十，如不出意外，妹妹一定到。谢谢柳家姐姐邀请。”程十娘点点头。心中不免有些无奈——这世家贵女都这么说话么，都这么说了，能不去吗？ 这时又有一个婢女匆匆走来，对着柳珍珍耳边轻言。 “程家妹妹，时候不早了，程家三郎君已经在前院等你了，我让这个丫鬟引你们过去吧。下月再会。” “再会。”程十娘的小奶音听着就让人欢喜。程十娘拜别后，拉拉彩云的手，两人 “谢天谢地，终于可以走了，和这帮人说话好累啊!明天，坚决不和大族老出来了。”程十娘的背影透露出主人的好心情。 待那主仆二人走后，柳家姐姐又坐在亭子里，过了好一阵子，柳家家主召唤方才起身。 “有意思的小娘子，期待与你再会。”晚风中，柳家女郎的话被风打散了。听到自家娘子喃喃自语的柳枝，在心中暗自祈祷，自家女郎好久没对一个这么有兴趣了，希望程家小娘子能经得起女郎的考验。想起上一个自家女郎感兴趣的小娘子，柳枝打了个寒碜。 刚刚上马车，程十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把旁边骑马的程处弼给逗笑了。 “这柳家的女郎可是皇家都想娶回家的人，个个温柔体贴，贤惠漂亮。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比我去军营练了一天还累。” “尴尬啊，虽说那柳家姐姐漂亮得像个小仙女。但小仙女和我穿一样的衣裳，还比我漂亮有学问。我说什么都能接得上，她讲的话我也能理解，但很明显，人家是迁就着我。”程十娘有气无力吐槽。 “要不是一个劲灌水，我估计早就坐不住了。” 程十娘偷瞄了一眼端坐着的彩云，作揖道，“彩云姐姐，别说我喝了一壶，就说喝一杯好不好。我那是没办法了么。” “下不为例，喝多冰蜜水不好。娘子回府需饮一碗姜汤。”彩云威武霸气。 “好~”程十娘委屈，不想说话了。哭唧唧表情t﹏t。 回到程府天才真正黑了下来，已经准备好了晚膳。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族老提出要回山东了，他的另一个朋友还未能回长安。所以，大族老他们不等了，先回去主持打井和暗渠的事情。 程十娘连忙把准备好的礼物搬出来，让程处弼和彩云一起帮着抬去送给大族老。 程十娘和族老说好了，等他到了山东再看，不许偷偷看，不然就不和他下棋了。 程十娘感觉，大族老之所以喜欢和她下棋，是因为和她下棋不用思考费脑子，是大族老难得的放松机会。 “大族老，三族老，一路顺风!”程府的人一直送到了长安城外。 看着程家车队又多了四五辆的马车，程十娘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打井是否顺利，要知道大唐被宋取代，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遇上了小冰河时期。 要知道历史上东汉、唐朝、明朝的灭亡，都和统治阶级的腐朽、黑暗有着极大的关系，但是直接导致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的，却都是全国大旱，民不聊生。 第36章 退烧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你也忙我也忙，十娘子我天天好忙。”天又放晴了，一连好几天都是阴天雨天，蹲在家里天天看书的程十娘都快长蘑菇了。 这些天程十娘战果那也是杠杠的。程十娘准备给阿耶程咬金的三十六计（通俗版）已经整出来六篇。这三十六计脱胎于孙子兵法，而孙子兵法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古文晦涩难懂。嘿嘿，空间里喜马拉雅有个儿童版的三十六计（猫小帅三十六计），可以借鉴一下。小孩子都能懂的故事来讲，不就更好了。武将大多不爱看书，这个故事么程处嗣三兄弟之前看过觉得非常有意思，所以程十娘觉得阿耶程咬金应该也会喜欢。 第一套：胜战计。第一计：瞒天过海；第二计：围魏救赵；第三计：借刀杀人；第四计：以逸待劳；第五计：趁火打劫；第六计：声东击西。 看着桌案上散落着的几十张厚厚一打信笺。程十娘看看自己的沾了墨汁的右手，瞬间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抄写，就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但是答应了阿耶的，三位阿兄的，墨竹村的族学的，程十娘数了数最少要抄写五份。 “算了当练字好了。”程十娘揉了揉发酸的小手。 “十娘子，夫人说让你准备好了，等等我们去崇化坊的龙兴观。”彩云从书房外进来。 “真的吗？太好了。”程十娘好久没有师父的消息，放下毛笔，开始收拾桌面的小故事。 按顺序放好，一起放进桌面的盒子里。 彩云接手将笔墨纸砚等等收拾好。 “彩云，这个将纸张装订成册，应该怎样做呢?”程十娘不懂就问。 “十娘子，如果写好了可以交给彩云。夫人之前交代了，自家书坊会派人处理的。”彩云想了想，然后回答。 今天，程十娘穿的是靛蓝色的襦裙，银制铃铛花的配饰配上黄色的丝带。本来贵女们要戴很多东西，程十娘不喜欢满头都戴着首饰。崔菀娘只是要求程十娘重大场合时要按规矩打扮，其他时候随心即可。 车轮滚滚，进了延平门。 欢迎来到长安城西边国际化程度数一数二的崇化坊。崇化坊不大，东西各长四百五十布，刚好只够吃饱饭遛个弯。 “阿娘，那是哪里？好香啊?”程十娘指了指街转角，那有一家专做毕罗饼的回鹘老头此刻正梆梆打饼呢。毕罗饼源自波斯国，这种在里面放了蒜的馅儿饼既能油炸也能蒸煮，是当时火遍大唐的吃食。 “那是毕罗饼，明日让你阿兄买给你尝尝。”崔菀娘看看口水都快流出来的程十娘。要不是今日要去崇化坊的龙兴观，估计立马准备派人买个给尝鲜。 “那好吧，明日阿娘一定要记得。”程十娘不舍道。 “夫人，龙兴观到了。”马车车夫将车挺好，管家娘子前来禀告。 崔菀娘带着程十娘进去祈福，随后便与约好的牛家婶婶和李家婶婶在观内聊天。经过崔菀娘同意后，程十娘去找道观知事，打听道家大会的事儿。 程十娘觉得有点饿了，让彩云回崔菀娘那边拿点点心。 程十娘继续和道观知事聊着，得知道观的观主如今外出参加今年的道家大会，还未回来。 经过交谈，程十娘终于知道师父去哪里了——原来是洛阳上清宫。 道观知事被一个小道童叫走了。程十娘蹲在角落里等彩云，无聊的拿根叶子玩。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想起洛阳，程十娘不禁念道。 “好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十娘吓得一个激灵，还没等身后的人继续说话，抬起腿就往外面跑。 一回神，完蛋了，程十娘光荣迷路了。 “彩云姐姐。哦，忘了刚刚让彩云姐姐去拿吃的了。”程十娘拍拍脑袋，知道自己不识路就不要乱跑么，这个冲动是魔鬼啊! 没办法，程十娘只能试试看看有没有好心的人给指个路。 看了一眼眼前的院子，侧耳倾听。好像里面有人，不过乱糟糟的，搞什么鬼。 推了推院子的门，居然没锁好，也没人把守。 “那个谁，赶紧的，小娘子又不好了，快快跟过来照顾。”一个管事娘子一样的人不由分说的一把拽着程十娘向屋子里走。 “轻点，你认错人了。”程十娘被拽着走，特别难受。 “你个小蹄子，偷懒还找借口。要是小娘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等着看夫人怎么收拾你。”说完，不由分说的把程十娘推进一个房间，关上门。 “喂，喂，开门呐，你真的认错人了。”被关在房间里的程十娘敲门大叫。 “好好在里面照顾小娘子，不然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妇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水，水……”一声虚弱的声音从床帐的方向传来。 “哎，等等。”程十娘叹口气，这回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水居然是冷的。”程十娘用空间里的开水壶烧点热水，把手指放在壶口，加点水进去。 “给，来喝水。”程十娘扶起床上的小女郎，给她喂水。 “这是什么回事啊，居然满脸红痘痘，还发热发烧。” ”喂，你怎么了？” “见喜了，咳咳……你不是我的丫鬟，快……快出去会……咳咳，会……会传染的。咳……”那小女郎看起来比程十娘大一点，脸色却异常红润。 “红润，该死，发高烧了。”反应过来的程十娘，看着这个又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小女郎。 先退烧，再看看有什么药。好像古代这种病没啥特效药，全靠身体硬抗。程十娘脑子飞快转着，一边试着给小女郎诊脉。 “该死，怎么摸不着脉。”程十娘低咒。 “等等，刚刚她说见喜，见喜好像是水痘来着。”程十娘立马在空间里翻退烧的布洛芬和治疗水痘的特效药。 “来，把这个喝掉。”扶起小女郎，将布洛芬和治水痘的清热解毒的药丸，灌进小女郎嘴里，然后灌了进去。 弄完之后，狼狈的程十娘，已是满头大汗。 “估计这小女郎已经烧到快40了，都烧晕过去，为了不成为傻子，布洛芬你快点起效吧。”程十娘用手巾将自己的汗水擦去，又丢进空间消毒。 过了一会儿，“怎么还是不行，这脑壳可以煎鸡蛋了。”程十娘看着小女郎哼哼唧唧的小嘴，整个脸蛋、额头、脖子、手心、前胸都烫得不得了。 程十娘解开小女郎的衣服，拿水壶里的水倒在自己的手巾上。开始进行物理降温。 物理降温可以用冷毛巾，也可以应用热毛巾，现在这条件啥都没有，只有一个冷茶壶，开水可以从空间拿，但电热壶不是唐朝的东西，拿不出空间。 “冷……”小女郎缩成一团。 好像用热毛巾敷在额头上或擦腋下，可减缓患者出现寒战的症状，减缓肌肉抽搐、紧张，使体温快速的升高。脖子温度也好高，擦一擦。额头放一条手巾。 “小姐姐，对不起啦。”小女郎的衣服要解开多一些，程十娘不好意思的说。 程十娘把小姐姐翻过去侧躺，然后把衣服撩起来，湿毛巾擦背。试试看吧。 小姐姐还是呼气很局促，大口大口呼气。“哎呀，小姐姐别蹬被子啊。” “热……”小女郎口中呢喃着。 “热就对了，散热散热。”程十娘又将衣服扯开一点，糟糕，好像扯烂了。 “这小女郎好像也是太平公主哈，和我一样平。”看着小女郎出汗了，程十娘居然有心思自嘲起来。 “好了，出汗了。出汗就快退烧了。对了，还要多喝水。等等退烧了就给水喝。小娘子乖，出汗就好了。”程十娘拿出哄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开始哄人。 现代的程十娘仗着打了那么多疫苗，水痘天花都不怕，就是有些可怜这个小女郎，被一个人丢在这里。看样子还没人管，没人照顾。 “这一天天，这么多事。”一个气呼呼的身影闯进来，看到程十娘正在照顾小女郎，居然什么都不说，转身就离去。 “这不是有人么，哪个混蛋传的话说女郎要不行了，没人照顾之类的鬼话。”那人边走边嚷嚷。 门没锁，好机会。 程十娘看看天上快要落下的太阳，一边调整小女郎头上的湿手巾，一边对着还在昏睡的小女郎说，“祝你好运，小姐姐!祝你早日打败病毒大魔王。” 再灌下最后一次治疗水痘药水，又把一瓶装着盐酸伐昔洛韦片的小瓷瓶和一张纸条放在小女郎的床头。程十娘转身离开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院子。 起风了，夏天的天气和小娃娃一样，上一秒还嘻嘻哈哈，下一秒就翻脸不认账，哇哇大哭。 天上的乌云一朵朵的聚集起来。程十娘再次撇了一眼院门，快速向外跑去。这次程十娘走运了，居然碰到观里的知事。被人好好的护送到程家夫人处。 崔菀娘正派人到处找程十娘，不过时间才过去一个时辰，大家都以为十娘贪玩，并没有过问什么。而程十娘本人，急着回家吃今日大厨做的清炖羊汤，也把这事给忘到后脑勺了。只是后来才听说道观里好像走丢了什么人，好像是个生病的小女郎，才记起这么件事。 夜里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程十娘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但太困了，就睡着了。 同一片雨幕之下，龙兴观，之前的那小女郎猛的睁开眼睛，血红的眼丝布满整个瞳孔。 在黑漆漆的道观偏院里，一声低低的近似从喉咙里冒出来的笑声，好似从地狱之门爬回来的恶鬼。 那不是小女郎，那是一个身材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郎君。也不是十二十三岁，而是15岁的少年。少年是萧瑀家的庶出“三女郎”，实际是“萧三郎”。 风在门外咆哮着，雨水像冲锋枪一样扫射在门板上。 “阿娘，你欠的，三郎已经还了。现在三郎是自己一个人的三郎。”那少年明暗不清的脸上，水痘好像有一点点退下去的痕迹。 “嘣~”一声雷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少年艰难的抬起右手，一把扯下一直放在脑门的东西。湿哒哒，散发着一股沾满汗臭的酸味。正准备丢下去，发现手上的质感不似他这个“伪.萧家三娘子”应该有的待遇。指尖摸索一下，少年困惑了，细纱棉，这个在唐朝并不常见，普通人用细麻布，贵人们用锦绵。细棉纱属于非常稀有物种，属于贡品之一。这个应该不会有人用来制作手巾。 少年吃力的用另一只手将自己支撑起来，突然少年的动作停住了。他将自己斜靠在墙上，左手费力的拿起一个小东西。 “药”是一个很普通的瓷瓶，拔开红色的瓶塞，里面是一些药片。 左手继续摸索，又抽出一个纸条。 “治疗见喜 一天两次 一次一颗冲水服用”炭笔在一个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少年看着瓷瓶和纸条，邪气肆意的气息收敛了一点。 “原来不是梦，小仙女。”少年将瓷瓶好好收入怀中。 少年拿出一颗药丸，喝了一口凉水，盘腿开始运功。是的，这少年居然会武功，看样子还非常厉害。 “天地即乾坤，伏羲为人祖。画卦道有名，尧舜十六母。微危允厥中，精一及孔孟。神化性命功，七二乃文武。……”少年口中若有若无的背诵着什么。一阵白烟从少年头上冒出，良久一口浊气呼出。少年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这是年幼时误入江南道徽州歙县南山一道场，跟着练武的道士偷学的。萧三郎自小过目不忘，按照娘亲的意思不出众冒尖，处处忍让。不过这道家内功是瞒着人自己偷着练的，但是吃食不足的练武之人身体健康但还是偏瘦小。 这次纯粹是飞来横祸，几个庶出妹妹与嫡姐之间争锋吃醋，殃及他这条无辜的池鱼。 “恰好，这是个脱身的好机会。”少年闭上眼睛，好像在和另一个人在说话。 第37章 新式记账法 不提前几日的道观之旅，这天从牛府拜见过牛婶婶后，与砺兄长讨论了一下那个万向轮的工作原理。程十娘回程府后，和亲亲阿娘说了会话。吃过晚膳，就回房歇息了。 牛砺兄长现在已经用上了腋下拐杖，虽然开始不太适应。但是怎么说呢，武将的底子在那里，平衡与用力都很快就掌握了。 现在牛砺兄长已经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过牛砺兄长对程十娘说的万向轮非常感兴趣，亲自上手做了好几个版本，安装在四脚拐杖上面，省力了不少。 牛府和程府已经安排工匠连夜赶制了十几副双拐，送到了昔日受伤残疾的同袍手上。 就这么个小物件据说震动了军中大佬们，对牛砺这个断了腿的小郎君评价颇高，而对参与其中的程十娘则好感加十。 要知道军中伤残士兵每年因战争损耗不下一成，少了胳膊还勉强，少了腿很多人为了不拖累妻儿没有死在沙场，而是自尽在家中。 贫瘠之地的一个壮劳力能养活妻儿老小，一个没有手的壮劳力勉强照顾自己，缺了腿的无法行走的、无自理能力就连自己都难以养活。 富裕些的地方情况好些，但也不乐观。有了这个简单的腋下双拐，大部分断腿之人已经可以行动自理。加上牛家厚道，还推出了以工换物的销售方案。 你说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受伤的士兵或普通百姓的家人或本人，到牛家行走木器铺定制双拐，四脚拐杖，可以只交一层的银钱，再去牛家木工房做初级加工抵债，做得好的牛家木工房还给工钱请人做更高级的加工。这样一来，残腿之人不仅可以自理自足，有还能力的还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妻儿。 至于受伤的士兵么，诚惠优惠价8折。 牛府家底也不厚，前几年寻医问药花费了不少，也是今年参与手工皂坊的分红，府中经济情况略有好转。 如今牛砺兄长对生活的态度，让整个牛府都鲜活起来。程十娘还和牛砺兄长合伙弄了一个行走木器作坊，专门生产带轮子的轮子椅、腋下双拐、四脚拐杖、移动小板凳、移动小桌案等等。 生产专业的配件，配搭着承接改造家具的活。铺子设在西市，原本就是个小饭馆，生意一般般，半死不活那种。铺子是秦伯伯家给的，说因身体不适不能到程府探望小侄女，听说小侄女要与牛家砺小子开木匠铺，买了个铺子算给的见面礼。 啧啧，程十娘对着这个传说中的秦琼秦叔宝印象值直接拉满了，这就是亲伯伯吧。程十娘就等秦伯伯身体好些亲自登门拜访。 不仅如此，牛府还和程府、秦府等武将之家在买下不少山头，用来种树。古代的野生树木多的是，何必大老远种树玩。还请了不少人，前来干活。 就这么着，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都知道有这么一家店，能让断腿之人站起来，能让不善行走的老人自己行走，随时就坐。还可以有方便的推车、可移动桌案。最重要的是，这儿招人干活。 这个买山种树么，还真是程十娘的锅。一句先人种树后人乘凉，先人砍树后人遭殃。让回府看儿子的牛将军当即拍板不收野生木材，自家买山种树的决定。不仅如此还定下要参股的条件之一就是家中必须有林场，要多多种树。后来这“种树将军”的诨号居然取代了历史上“丑将军”的诨号。 牛砺兄长的手工达人真不是吹的，程十娘那么简单的描述，都能做出不错的成品。独轮小推车，四轮小推车……程十娘当场就把那个可以放书房的小推车给推回家了，这玩意大马路上不好使，家中拿个书推来推去可是没一点问题。 程十娘已经给墨竹村的阿江阿兄与牛砺兄长牵线搭桥，让这两个未来木匠大佬自个讨论去。而程十娘则成为这两大佬创造新式木制用具的灵感泉源，虽说后期程十娘是要啥有啥，但是前期被追着问说漏嘴的人体力学和工程力学的程十娘，只能每日晚上天一黑就假装睡觉，实则进入空间死磕物理。按照程十娘自己的说法，自己高考都没这么搞过，简直就是要了亲命。 就这，还把未来亲王李泰给勾引过来，给日后这位唐朝科学界大佬大杀四方，成为后世学子心中每日念叨的古代科学奠基人。 亲王李泰与牛砺兄长、墨念江兄长还有一位后来才出现算学奇才并称皇家科学界四大神捕，每年挂科无数学渣。这些都是之后的事了。 如今崔菀娘坐在主院正房里，听着管事汇报工作。 “夫人，夏日限定的布料这个月售出不少。略有赢余，这新的记账法不错，往常清点容易出错，这次轻轻松松就盘完账。夫人，这是何方高人所做，可否为老夫引荐一下。”说话的是布庄的大掌柜高老，是崔菀娘的陪嫁，算作崔菀娘阿耶的心腹之一。 “是啊，夫人，这手工皂作坊真可谓是日进斗金。这新的记账法也的确不错，条目清晰，巧的是出入损耗都可控。能想出此等记账之法的人何等大才，若能为我程氏所用就更妙了。”程家大管家程三兼职手工坊管事，深有感受道。 “夫人......”众人纷纷对新的记账法表示认同。 崔菀娘没有出声，一直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 “果真如此，听将军说此法乃高人所授，不日圣人将在朝中推广。大家不必多言，安心做事即可。若有人察觉此法不妥之处，可告诉本夫人，本夫人可对那朝廷的奖赏十分感兴趣。”崔菀娘等待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就慢条斯理的讲出今日召见的目的。 新的记账法，崔菀娘自己虽然试过不错，自家宝贝闺女的方法听说将军已经准备上报朝廷，这里面要么做就做好，不做就不做。不然出了纰漏，程家应该没什么。但这个很显然是女儿的心血，不能有失。 程十娘大概没想到，自家阿耶有好东西就会上交圣人李世民，而自家阿娘就在后面查缺补漏。估计任何皇帝都喜欢这种不藏私的心腹爱将。至于程十娘在圣人心目中是个非常幸运的小娘子。是的，与聪慧无关，而是自家心腹爱将的幸运女郎，顶多就是一点点小聪明加上善良而已。 程十娘这会儿正在写信给墨竹村的阿江阿兄。 今天刚刚好，墨竹村的信到了。程十娘算算看，自己离开泸州到长安城差不多快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时间真的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快的你根本来不及喊他慢一点儿。 墨竹村的信还挺多的。阿奶的、墨思溪姐姐的、墨念江阿兄的、墨山伦叔叔的，居然还有一打第四版幼儿启蒙故事书。程十娘一份一份的看着看着，彩云姐姐就在旁边帮忙磨墨。 “十娘子，墨磨好了。彩云先下去准备等等的茶点。”彩云温柔的说。 “好的，彩云姐姐，十娘子今天哪都不去，就在家里写回信。你忙去吧。”程十娘抬起头，回应道。 彩云拿着程十娘换下的被子什么的出去。 程十娘看着出去的彩云，想起来什么又偷偷笑起来。 嘿嘿，要说程十娘什么最满意，那一定是有个全能的温柔大丫鬟。虽然说有时候会被管着不给甜食，但是空间里可以偷偷吃么。吃穿住行样样不用自己操心，彩云姐姐就会按自己的喜好来安排，从不出错。 崔菀娘说，等彩云十七岁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做正头娘子。据说现在已经有人选了，这人选我还认识。 不过程十娘发现，彩云好像对那个话痨“程十二”有点意思。 程十二就是之前中墨竹村负责保护程十娘的那个暗卫小队长。现在么，跟在程处嗣阿兄身边做事。之前程处嗣阿兄寄东西给程十娘时，彩云也接到一份。彩云还收着，不给程十娘看。 还是前几天程处嗣阿兄回长安，程十娘发现跟在自家长兄身边的程十二，那双鞋子看起来很眼熟。程十娘和自家长兄咬耳朵，然后各自逼问下才得知。这两人居然小时候是邻居，真人版青梅竹马。程十二的阿娘已经向崔菀娘提亲了，崔菀娘说定亲可以，但得再等三年。三年，古代女子的成年礼叫做笄礼，等程十娘十二岁笄礼完成了才行。 这事儿，还是彩云自己说的。而且那程二十居然还答应了。 程十娘为这事经常作弄程二十，让他跑腿给自己跑东跑西买东西。虽然这吃食什么的有一部分是进了彩云姐姐的肚子，但是程十娘还是乐此不疲的安排程十二跑腿，还不给钱。 “哼，小金库什么的，彩云姐姐可以有，当姐夫的不行。”程十娘心中一直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好东西，给彩云姐姐留一份。” “阿娘要给我做衣裳，顺便也给彩云姐姐来一件。” “哇，彩云姐姐你长痘痘了，来坐好，敷药膏，保证明天起来美美的。” 崔菀娘也由着程十娘，反正彩云她一向当半个女儿养，要不是身份的问题，当个义女也是使得的。 程十娘回过神来，继续低头看阿奶的信。 阿奶的信很简单就是问候了一下，然后讲了近期墨竹村的变化。 阿姐的信就厚了，除了小姐妹的问候，最重要的是她明年要和阿兄他们一起到长安来。因为阿江阿兄居然被破格录取到工部任职。这太出乎程十娘的预期了。 阿兄的信都是一些图纸。程十娘觉得两只眼睛好多蚊子在飞，好晕好晕。 伦叔叔的信居然是几张银票，附上一张写着新式记账法的新版本。程十娘顿时感受到财神大人的威压。 启蒙故事书第四册了，这回是成语故事。阿姐信中也提到，前面的几册也有加新的内容。加上第四册的成语故事，估计可以写很久了。 程十娘一封一份的回。 阿奶那份就写长安一切安好，请阿奶要多多保重。 阿姐，就写近期发生的事情，长安城小娘子喜欢的东西。 阿兄的话，先查查资料再说。不过牛砺兄长的轮椅可以麻烦阿兄想想办法，老规矩先化个草图，加上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介绍手工达人牛砺兄长给他认识。阿江阿兄，拜托不要再给程十娘我看图纸了，给你介绍个和你有共同语言的未来大佬，求你们放过学渣本渣的程十娘吧。这些图纸真不是程十娘的菜，求放过。 伦叔叔，就写收到了，不要再寄钱过来了，先紧着墨竹村用。不过这次的分红可以在长安城买个院子，方便阿江阿兄他们过来，也方便以后大家落脚。 一封接着一封，程十娘觉得这就是甜蜜的负担。 程十娘写完封装好，放桌面。等等拜托大管家派人寄出去。 程十娘拿着银票和记账方法的升级版，走到程府主院。 “阿娘，这是新的记账法，比之前那个更好。阿娘您看看。”程十娘看到旁边没人，小跑到崔菀娘面前，塞给崔菀娘。 “阿娘，这个银票可以在长安城买到院子么？最好靠近工部。”程十娘捏着银票，有些发愁。 “好，等等阿娘看看。”崔菀娘好脾气道。 “怎么要买院子了。”崔菀娘知道今日我收到墨竹村的来信。却不知道我还有分红。 “就是以前那些方子的分红，伦叔叔非要给......”程十娘觉得墨竹村给的太多了，自己不缺钱花。于是将伦叔叔的那些财神手段告诉崔菀娘，没想到崔菀娘越听越来劲。后来没办法，只能做个传话筒给两边搭线。 伦叔的信又加了一封，请伦叔叔他们早点到长安城。这样伦叔叔和崔菀娘一见如故，直接签订盟约，差点没把程十娘那个小金库给挤爆了。等程十娘出嫁的时候，真正实现了十里红妆。 院子的事情崔菀娘接手了，不过不是离工部近，而是离工坊比较近。据说阿江阿兄十分满意，毕竟上班花在路上的时间和幸福指数的关系，谁都知道的。那肯定是越近越好。 第38章 医治秦琼 程处弼阿兄骑马一般，不敢教程十娘。就怕让十娘摔着了，自己心疼不说，回头自己阿耶阿娘兄长们能来一场混合多人群殴。想一想之前教射箭的惨痛教训，程处弼果断认怂。 不过还算有良心，他说他叫来他们这帮人骑马最好的秦家阿兄（秦琼秦叔宝家的秦理，秦怀道）来自家别院教程十娘骑马。 所以今日，大管家和程处弼阿兄带着程十娘去秦府拜访秦伯伯，顺便请怀道阿兄教程十娘骑马。 “秦伯伯，安好，我是程家十娘子。”进了秦府，跟着阿兄他们转了一圈又一圈的程十娘有点晕。等轮到程十娘行礼时都有些站不稳了。说起话也是带着些气音。 “十娘子，慢慢来，不着急。”秦伯伯脸色苍白的，整个人有些虚胖，说话的声音也比较低沉。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话打断了秦伯伯想要说的话。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秦伯伯和秦家阿兄都有些抱歉的看着程十娘、程处弼。 “秦伯伯，您这病好像有点重。”程十娘听着这个咳嗽声。 秦琼经常生病，已经算是久病成医了。他平复了一下对程十娘说：“我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前后后流的血能都有几斛多，现在已经年近花甲之年（60岁），怎么会不生病呢！” “失血，免疫力低下。咳嗽，身体有炎症。”程十娘心里在考虑。 “秦伯伯，您晚上睡不着对不对？” “还有时候会头晕眼花的，是不是用膳也没什么胃口。” “有时还会感觉浑身难受没力气。”程十娘发出一连串的问话？ “你，怎么知道，老夫夜里总是睡不着，已经很久了。”秦琼有些诧异，这才见一面，这小侄女怎么能说出这么多东西，而且据他所知程十娘医术只是略知皮毛，因跟着善慧道长学习药膳，故而比较擅长药膳而已。 “秦伯伯，这个病我好像能治。”程十娘抬起头，看着秦琼的眼睛。 “你说什么……”旁边的秦怀道惊讶道。秦怀道今年15岁，（历史上估计这时才5、6岁），长得和秦伯伯年轻时很像，个子高高的，站在程十娘面前像座山。 程十娘吓得向后躲，这时候的秦怀道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牛，有些吓人。 “怀道，退下，你吓着程家十娘了。”秦伯伯轻喝道。 “可是，阿耶……”秦怀道有些不满，不高兴程十娘拿自家阿耶的病开玩笑。于是又瞪了程十娘一眼。 程十娘吓得，躲到了程处弼身后。嘴巴还嘟嘟嚷嚷道，“本，本来，本来就是可以治得好么，不就是贫血引起的身体虚弱么，先，先治好，先治好贫血再治体虚即可，一点都不……” 程十娘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躲在自家兄长后面。 程处弼和彩云站在程十娘前面，程处弼不满的回瞪了秦怀道一眼，“秦兄，我家妹妹从不打诳语，说可以就是可以，说不行就是不行。而且我妹妹也是好心，你别太过分了。” “你……”秦怀道真生气了。 “咳咳，怀道莫急。咳咳，程十娘，你真的有把握?”秦伯伯先安抚自己儿子，然后目光平静的望着程十娘。 “嗯，如果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身体不适，我把这种病叫贫血。我也有药，不过不多，还是得靠食补。秦伯伯信我。如果有擅长调理的御医帮我把把关就更好了。”程十娘十分肯定的说，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把自己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程十娘在现代的亲人就有人是贫血，不过那是先天性缺铁性贫血。程十娘为了亲人可是连高级营养师都考过了，要知道程十娘可是标准的手残党，除了烤蛋糕做糖果，什么都特难的那种。 对贫血的病人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的，轻型还是重型的，治疗方案和食疗方案，都是刻到骨子里了。现在摆在程十娘面前的仅仅是需要得到秦伯伯的信任。 秦伯伯按程家阿耶的说法，那就是自家亲伯伯。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害怕的那种。 秦琼，秦叔宝，第一次对这个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女郎刮目相看。之前因为重病缠身，没有亲自去程家看看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侄女。倒是听知节说过这孩子的事儿，当时只是觉得这女郎心眼好，运气佳，做事有理有据有章法。没想到今日一见，居然给自己这么一个惊喜。 不过，现在问题摆在秦琼秦叔宝面前了，上一次进退两难还是在是否投奔当今圣人的时候，这次居然是愿不愿意接受一个9岁女郎出手医治自己。 人都是怕死的，年轻那会儿一个劲向前冲，老了老了就害怕这个害怕那个。算了，自家侄女既然这么说了，当伯伯的还能怎么办。自家孩子的孝心不可辜负了。 想到这，秦琼笑了笑，对程十娘说，“十娘子啊，秦伯伯这百八十斤就交给你了，你说吧，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伯伯听你的。” “好，那十娘今天回去准备药丸和药方子。不许说不许问，秦伯伯如果信十娘，十娘一定会治好您的贫血。至于体虚，等贫血症没有了，再请御医出手调理即可。”程十娘非常高兴的说。 然后又对彩云说道，“彩云姐姐，治疗贫血估计要数月之久，这个月估计要长驻秦府。” 程十娘话说了一般，突然想起来还没和主人家打招呼，又转头问秦伯伯，“秦伯伯，没问题吧？” 秦琼也被程十娘这番操作给逗笑了，看来这秦府要热闹起来了。“行，十娘子尽管住。怀道啊，让你秦叔（秦府大管家）将云溪院收拾出来给咱十娘子。” 秦怀道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程十娘看着秦怀道走出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突然程十娘想起这不是自己家，旁边也不仅仅是自家兄长，顿时羞得小脸通红，这回一溜烟躲在彩云后面不出来了。 “十娘子，莫恼莫恼，大家都没看见，是不是?”秦伯伯的眼睛都在笑。 “秦伯伯，十娘子先回家了。等过几天十娘子把药丸做好，再过来。”程十娘就像火烧眉毛一样，急匆匆的拉着彩云就往外跑。 在马车上等了好久才等到姗姗来迟的程处弼阿兄。 “阿兄，真是慢，都等你好久啦。”程十娘不满的嘟嘟嘴。 程处弼没回话，坐上马车后只是摸了摸程十娘的小脑袋，然后给了一个“栗子”。 “疼~阿兄你干嘛?” “妹妹有几层把握?” “你不信我?”程十娘眯了眯眼。 “没，就是秦府请了那么多名医，御医也看了不少，都不管用，你……” “你居然不信我……十娘子生气了”程十娘知道自己会治贫血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解释。古书中这类病的记载也少。只能从五行之说来硬套，总不能一上来就说——你贫血你缺铁。 “阿兄当然信妹妹。只是这真的有把握吗？” “把吗字去掉，谢谢。” “秦伯伯得感谢我，之前得到一篇古方，讲五行学说的，里面有提到精血乃……”程十娘开始胡诌八扯起来。 等到家后，程处弼一头的“之乎者也”，再也不提这事了。只是为做药丸、药包帮忙到处跑腿而已。 至于崔菀娘知道这事也就点点头说知道了，让管家帮着寻找药材。 程十娘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一大堆补血补气的药材和食物禁忌交给彩云。 彩云拿着药材单子和食物禁忌单子分别派人送给程处弼和秦府管家。 程十娘一头扎进自己带的医学书籍里，她现在要找的就是治贫血的例子，只要带一点点搭边的就行。 至于晚上睡觉么，空间里再战，排除唐朝没有的食疗方子，购买贫血症的药品，看机会加到药丸里。 每天早上，就见到程十娘蔫蔫得游荡到书房，一呆就是一整天，连用膳都是要了几个饼子夹肉片，再配上一大碗鸡子汤。 秦怀道也来过程府，但站在书房外面看到里面埋头翻书的程十娘，好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秦府就送来了不少医书和各式补品。 这些程十娘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好像快找到线索了。脑子里已经有几个亮晶晶的点点，很快就可以连成一条线了。 五天后，已是6月20日，程十娘终于从书房里出来了，一张药材单子递给了一直守在书房门口的彩云。程十娘一头栽倒了卧室里，呼呼大睡。 两个时辰后，大部分药材已经送到了程十娘的药房。是的，那件空屋子有一般是作为小药房的，因为程十娘想给崔菀娘做一些药膳。从彩云口里得知，崔菀娘在生自己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能救回来。程十娘就想给自家阿娘补一补，所以有了这个小药房。 中医认为“津血同源”，津液和血同属人体的阴液，二者互相转化，互相作用，共同参与全身的体液调节。 阿胶是个好东西，府中的阿胶是圣人赏赐给程家阿耶的。阿胶不仅能补“血”，还能补“液”，程十娘就和府中大厨做过阿胶膏、固元膏。 三个时辰后，程十娘神采奕奕的走进小药房。 又过了两个时辰，就听见里面吱吱嘎嘎的声音，像是东西磨碎。 又过了一会儿，程十娘站在门口向彩云招招手，“彩云姐姐，可以拿些花蜜、大瓷瓶过来。” “好，娘子稍等。”彩云立刻起身至院门吩咐小丫鬟。 又是一个时辰，就看见程十娘拿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放着3个中号的瓷瓶，七八包中药包。一身的药香混合着蜜香，让人欲罢不能。 “成了，彩云姐姐，你拿着这个。我先去洗漱沐浴，等等我们就去秦府吧。”程十娘说完，将手上的竹篮子递给彩云。 阿胶猪皮红枣汤、四物汤、黄芪当归生血汤，生脉饮（党参方），这是程十娘找了半天的食补药补方子。一样捡了两三副。 阿胶入肺、肝、肾三经，具有滋阴补血，润燥止血，化痰清肺的作用，是不折不扣的“补血圣药”。所以程十娘一开始就安排府中大厨把之前给崔菀娘做的阿胶膏（阿胶，加红枣做的），又做了一大堆。留了一半给崔菀娘。 瓷瓶里的药丸么，主要是人参养荣丸。所有方子都写好了，就准备让秦伯伯那边请信任的御医看看，如何安排，如何调整。 门口马车已经安排好。药篮子和阿胶膏已经被彩云姐姐放好了。 程十娘靠在彩云姐姐身上，眯着眼补眠中。 车子很快就到到了秦伯伯家，程处弼阿兄和秦怀道阿兄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是的，程处弼阿兄准备和程十娘一起在秦伯伯家住一阵子，程处弼阿兄先过来安排妹妹住的地方。 不过呢，阿兄被心情很好的秦伯伯要求每日要在练武场跑圈练功两个时辰。还让亲卫指点指点程处弼，搞得阿兄是痛并快乐着。 侄子如此，亲儿子更是逃不掉。这不借着接妹妹，两人出来透透气。 就见秦怀道别扭的走到程十娘面前，在程十娘还没反应过来就鞠躬行礼，为自己之前的态度道歉。然后竟然直接遛了。 可怜的程十娘开始以为是来找茬的，结果白白浪费表情。 就这样在大陈御医的帮助下，程十娘用药膳加补血方子，慢慢的把秦伯伯气血两亏的身体一点点补回来。 至于药方么，大陈御医还没出秦府，圣人李世民就拿到手了。 圣人李世民得到贫血食谱后，对程十娘对秦琼的治疗一直给与关注，特命御医署全力配合程家小娘子。 这时候的李世民没想到这点点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的事情，给自己的爱妻长孙皇后打开了一条求生之门。 程十娘在秦府陪着秦伯伯的时候，自家阿耶缺不太顺利。 程咬金坐镇在泸州城，一边打探突厥、吐蕃的情况，一边派人寻找那两个兔崽子。 贞观二年6月，剑南道炎热如一个活火炉，炙烤着每一个肚子里的生物。 第39章 西突厥的血色之夜 突厥兴起时，土门可汗弟室点密西征，役属西域铁勒各部、葛逻禄、拔悉密等诸部。室点密先是联合波斯消灭了白匈奴，以后又同拜占庭结盟，进攻波斯。这是西突厥最强盛的时期。 唐高祖武德二年（619），西突厥统叶护可汗遣使入贡。 武德八年（625），统叶护可汗遣使请婚，高祖许之，因颉利可汗作梗，未果。 贞观二年6月，程咬金打探到西突厥内部变乱迭起，贵族争立。但不知是何原因所致。于是派一行人潜入西突厥，并告知心腹在西突厥有一位程家可信之人。 自583年东西突厥分裂，西突厥射匮可汗广开疆土，东起今山西到西海诸国都在他的统治之下，汗庭建在龟兹北面的三弥山。弟统叶护可汗把汗庭迁到石国（今乌兹别克塔什干）北面的千泉，派吐屯驻西域各国，收敛征赋，控制丝绸之路，极盛势力范围东起敦煌，西尽里海。 程咬金派程九领着十人小队，前去千泉一探究竟。程九带着的这队人的突厥语都说的好，就如同真正的突厥人一样。 程八继续带程家人，沿边境秘密寻找程处嗣程处亮的下落。 而这时在千泉，统叶护之子为乙毗钵罗肆府邸，一位突厥汉子正自己的属下发脾气。 而他的左边有一位戴着银制半脸面具的年轻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神都不带瞟一眼的。 “你这个蠢货，滚下去领鞭子。”乙毗钵罗肆一脚将搞砸事情的下属赶出去。 乙毗钵罗肆是很意外才结识这位来自西域的先生——叶先生。叶先生说他很向往大唐，所以不远万里从西域之国过来，可惜所带货物被流沙之地吞噬，只得带随从逃生。 莫名其妙的遇上了外出打猎的乙毗钵罗肆，两人交谈之后，被乙毗钵罗肆主动留下。 前些日子，叶先生治好了乙毗钵罗肆名下的生病了的牛羊。不仅如此还帮乙毗钵罗肆获得了父亲统叶护的赞赏，要知道乙毗钵罗肆不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但却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统叶护可汗武功超过历代可汗，授予“颉利茇”官号，统叶护可汗号称有控弦之士数十万，武功超过历代可汗。统叶护为了巩固突厥人在中亚的霸权，将西域诸国王纳入军事行政体制之内。他向来看不上乙毗钵罗肆这个武力值最低的儿子。 叶先生的通关文碟没有任何问题，所述的来往也对得上。加上几次出手不凡，让乙毗钵罗肆把叶先生作为自己的座上宾。 可上次叶先生交代的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这乙毗钵罗肆有些为难。这不演了一场戏做给叶先生看。 “叶先生，您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无妨，不过是用来讨老汗王欢心的小东西而已。”叶先生，眼睛都没抬，轻轻吹一下手中的茶。蜀地的茶，正是来自雅安的藏茶——赛朗多吉“康砖”。这是这位叶先生的新宠。 “近几天，父亲对我愈发严厉，常常斥责于我，还请先生教我。”乙毗钵罗肆见叶先生不追究就放下心来，随即开始倒苦水。 “叶先生，您说……这事该如何处理？”乙毗钵罗肆十分苦恼。 “尊敬的殿下，不用如此慌张。我这有上中下三计，请殿下听在下的一点点薄见。”只见那叶先生终于放下了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叶先生看向周围的待从。 “都退下。”乙毗钵罗肆将所有人赶出去。 “请殿下附耳过来。”叶先生没动，而是让乙毗钵罗肆自己走过去。 要是其他人，乙毗钵罗肆估计就是把人丢出去的下场。但这个是叶先生，乙毗钵罗肆乖乖的走到叶先生跟前。 “……” 只见乙毗钵罗肆不断的点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紧皱眉头就像被打散了一样不见踪影。看样子对叶先生的话十分满意。 “好，本殿下立刻派人去做。”乙毗钵罗肆站起身子，冲着叶先生拱手道。 “去吧。”叶先生不以为意，又开始品茶，看医书。 叶先生就是小叶阿德的化名，与程咬金做了一笔交易，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绕道西域再进入西突厥。 乙毗钵罗肆遇上小叶阿德的时候，小叶阿德正在为一位突厥贵族做急救。这位突厥贵族被马甩下来，整个人被抛到半空中重重的摔下来，吐血。路过的小叶阿德被突厥贵族的仆人拦截求救。 本想先解决二当家，结果先遇上了乙毗钵罗肆。做了一场冲突戏，借刀杀人将二当家的人做掉后，小叶阿德为还人情，答应乙毗钵罗肆在千泉待三年。 小叶阿德对政治很敏感，一直比较防备统叶护可汗的伯父，这人老奸巨猾，与二当家相交的那个突厥人就是那人手下。 据闻那人与当今统叶护可汗关系不错，一直站在统叶护可汗的长子身后。但见过两人一面的小叶阿德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乙毗钵罗肆的长兄与可汗伯父太亲近了。两人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几日统叶护可汗身体不适，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可汗露面了，汗廷有些不对劲。 在小叶阿德分析情况的时候，汗廷里发生了一次改变了乙毗钵罗肆一生命运的事情。当今统叶护可汗的长子与伯父联合逼宫，统叶护可汗被其伯父所杀，长子也被灭口。 统叶护可汗的伯父急召所有皇子进宫。 “先生，父汗此时召我等进宫，这为什么啊？”乙毗钵罗肆半夜被叫醒，想不明白出什么事的他又派人请叶先生问话。 “传令之人如何说，殿下再仔细想想。”小叶阿德刚刚才睡下，就被叫起，抬到这里。 “来人说，父汗……”乙毗钵罗肆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除众位殿下还召了哪些人？”小叶阿德闭着眼睛继续问。 “……没有了。”乙毗钵罗肆想了想肯定的说。 “殿下现在立刻回军营，汗廷已经不是当今统叶护可汗的汗廷了。若殿下执意进宫，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送我回去吧。”小叶阿德思索片刻，睁开眼睛直视乙毗钵罗肆。心想，终于那人动手了，看来可以传信给程将军了。 小叶阿德说完就闭上眼睛，假寐。 一炷香时间，又有人进来催促”乙毗钵罗肆进宫。 “来人，回军营。””乙毗钵罗肆一狠心，让人扣住传令者。领着府中所有人直接奔向自己所辖军营。 是的，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在叶先生的帮助下，乙毗钵罗肆这个不受宠的殿下，有了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 黑色铁流裹挟着几辆马车向城外驶去，乙毗钵罗肆府中人走楼空。 突厥汗廷血流成河，还未吹干的台阶上有添了新的红漆。 “你说什么，乙毗钵罗肆那小子跑了。” “该死，这汗位本来就是我的。” “乙毗钵罗肆，真是好运，不过，来人，给我追。” 汗庭大殿上一个白发老头暴跳如雷。他就是原统叶护可汗的伯父莫咄贺。 这边乙毗钵罗肆已逃出升天。得知那“血色之夜”，”乙毗钵罗肆后怕不已。立刻请叶先生前来商议。 不提两人制定突厥贵族拉拢计划，是否进行良好。 那边西突厥汗廷，莫咄贺自立为莫贺咄侯屈利俟毘可汗。 其他地区的突厥人不服，弩矢毕部推泥孰莫贺设为可汗。 统叶护之子咥力特勒避莫贺咄之祸，亡在康居，泥孰迎而立之，是为乙毘钵罗肆叶护可汗，与莫贺咄相攻，连兵不息。 西域诸国及敕勒先役属西突厥者皆叛之。 乙毗钵罗肆向吐蕃方向，暗中蓄积力量。 而此时在吐蕃境内黎川城内，今天是张灯结彩。老城主六十大寿今晚在城主府举办。 程处嗣程处弼两人受邀请，和柳原一同给老城主祝寿。祝寿的礼物，两兄弟开始准备去山里打来的一只活物，结果捅了野猪窝了，这不麻烦柳原家大厨给处理一下，变成了野猪肉脯。 就这一杆子买卖变成了两方合作。也给黎川城整了个城市特产。让远在长安的十娘子立刻知道了自家长兄的位置。毕竟这肉脯配方十娘子就只告诉过几位兄长，熟悉的味道一出现，十娘子立刻联系自己阿耶。 现在么，这个猪肉脯可是给老城主极大的面子，前来祝寿的富商、黎川城的各方势力代表、连与老城主交好的其他城主，都赞不绝口，都下了大订单。 程处亮现在是城主府的座上宾，天天有人请客求情。程处亮也是够狗的，礼照收，饭照吃，谈得来就和柳原推荐一下，还不打包票。这手欲擒故纵的手段，让黎川城柳家肉脯变成了吐蕃网红产品，贵族专享，贵到离谱。 因为经常出入酒肆，与三教九流之人都能说得上话。黎川城这阵子，西突厥过来的商人越来越少，吐蕃商人倒是多了起来。 有个吐蕃商人和程处亮吐槽，说手上一批货原本是西突厥的大商人订下的，订金给了一小部分，但是这单子黄了。若不另找出路，这批牛羊就咋在自己手里。 “梁二郎，你说这西突厥人怎么就这么不讲信用。说好了要我两万头牛、一万只羊，结果到现在还未前来交易。” “多吉兄（多吉次旦简称多吉），莫恼，为兄估计你那位西突厥大商人自身难保了，别说过来交易，他能活着就不错了。”一位东突厥商人插嘴道。 “此话怎讲？”程处亮眼睛亮了，天天有酒有肉，但是没办法送消息回剑南道，也没事可干。 “西突厥那位，……你知道的。”那位东突厥商人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阿史那，你就别卖关子了，知道你消息灵通，快说快说。”吐蕃商人多吉催促起来。 “传闻那位的伯父和长子逼宫，啧啧，整个王庭血流成河，好像就逃出了几位殿下。现在那位的伯父已经自立汗王，现在千泉里的大臣、贵族和大商人很多都四处逃散。有的拥立一位殿下为汗王，还有一位，嘿嘿，佛曰不可说。”阿史那的兄弟在东突厥是很有势力的大商人，消息准确率很高。 “那位殿下应该是到了我吐蕃吧，听扎西（扎西顿珠简称扎西）说，有为西突厥贵人在他那边定了不少好东西。这些只有那西突厥的皇族才喜欢的玩意，一般人才不会使用。”又一位吐蕃商人仁青巴仁得意的说道。 “多吉兄，这牛价几何，吾家兄弟爱肉食，这可送唐国否？多吉兄，这价格上可不要太高哟，你知道的我和柳家肉食并不缺。若不是看着兄弟你为人不错的份上……”程处亮一副贪财的表情。 “梁兄仗义，这价格好说，一定低价。如此就麻烦柳兄了。”多吉对着程处亮和柳原拱手道。 柳原点点头，也觉得这比生意不错。回头和梁兄商量一下，一人一半，估计这牛肉也能做成肉脯。 等酒席散掉，柳原和程处亮继续饮茶。 “梁兄，下手真快。这批牛柳家也想要。”柳原和程处亮相交，知道对方是个爽快人，就直接说了。 哪只程处亮不按理出牌，只见程处亮嘿嘿一笑，“柳兄，这批牛本身就是为你拿下的。在下这有个牛肉干的方子，怎么样，有兴趣么？嘿嘿。”程处亮，转着手中的酒杯，笑起来。 程处亮自己都没想到，当初陪妹妹在厨房胡闹，现在在吐蕃打开了这样的一个良好的局面。 你说程处嗣呢？作为程处亮的侍卫，当然全程陪同，另外每晚两人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商量第二天的方案。还有就是去肉脯作坊去巡视，指导柳家厨子制作肉脯。 柳原还能说什么，恨不得自己有个女郎，嫁给梁二郎。只是柳家世代单传，只能拜托到城主表哥那边。 城主比柳原大十几岁，可以说把柳原当自家儿子看待。对于这个唐商，一开始也是怀疑的态度。不过在看到，能给黎川城带来了这样两个特产，而且一样也只要了三成。靠着特殊口味的肉脯和牛肉干还打通了吐蕃王庭的商路，黎川城在吐蕃王庭也有人说得上话了。 黎川城城主对于程处亮也开始重视起来，开始也想用联姻手段加强两方关系。但是黎川城城主的女儿已经早就嫁人，孙女辈最大的才5岁，这条路走不通。 于是经常带程处亮接见各处前来的商人，这样让程处亮获得的情报越来越多，越来越准确。 这天，有位西突厥贵族派人前来购买牛肉干和肉脯。还指明要见一见制作的人。 “阿司，真要去吐蕃孙波城么？（如今青海一带）”程处亮小声问程处嗣。 “郎君，这是一个机会。”程处嗣认为在黎川城还是太偏了，许多消息不一定准确。 “也是，反正葡萄苗还没到季节。去一趟孙波城还可以开辟新商道，这样阿耶一定会高兴。”程处亮意有所指。 第40章 良驹云朵儿 程处嗣程处亮决定带着柳家仆人和一批肉脯和牛肉干去孙波城。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而长安城这边经过十天的中医加食疗联合治疗，秦伯伯明显觉得身体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经过对比验证，秦伯伯是中度贫血，有心悸怔仲，头晕，食欲不振，腹胀，消化不良，便溏，神疲乏力等症状表现。再加上年龄问题，老年高血压也有点点。 所以老陈御医就是之前那个陈御医的父亲，御医署内调专家就明里受秦琼邀请，暗里身负皇命。常驻秦府，这老陈御医拿到程十娘给的方子，推敲半天后，认为可行。 于是一老一少，开始蹲在秦府小药房，交流药膳心得。 老陈御医还不错，没有轻视程十娘这个不到九岁的小女郎，而是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美容药膳、美容方子和程十娘交换。 程十娘当然没意见，两人成了忘年交。美容方子就让彩云送给崔菀娘，结果崔菀娘直接让人研制出一款药材手工皂，直接倒贴陈太医一笔产品分红。 程十娘也是醉了，自家阿娘的财神属性和伦叔有得拼。不过，这倒是激励了不少研制方子的匠人、大夫。 嘿嘿，真金白银的魅力没得说。 程处嗣之前得到象棋就第一时间送回了长安城给阿耶程咬金。 崔菀娘则直接让自家工坊生产高中低三档，程咬金拿着高档象棋到处送交好之人。 圣人第一时间拿到后，整个长安城刮起了一阵象棋旋风，和围棋一样成为了文人墨客，将领小兵的心头好。 其实当时崔菀娘并不知道是自己女郎做的。还给了程处嗣一大笔钱，让他给墨竹村的人。 超级大乌龙诞生了，感觉那时的自己认为是傻子的财主居然是自家阿娘。程十娘祈祷自己当时没说什么，不然阿娘会告诉自己什么才是傻子。t﹏t 这天秦怀道和程处弼在下棋。对的，是程十娘贡献的象棋。 程十娘和秦琼坐在旁边围观。 秦府，秦伯伯坐在怀道兄长身侧，程十娘坐在程处弼阿兄身侧。看着棋盘上两军对战。 “阿兄，阿兄，上炮啊，那个车可以吃了。” “十娘子，你不厚道哈，这下棋还带提醒的。” “秦兄，嘿嘿，承让承让，来来来，这车是我的了。” “哼╯^╰” “……” “阿兄，小心对面的马，呃，是不是撇马腿了。”程十娘不确定的说。 “没事没事，那只马过不来。看我的，将军~” “好哇，你两兄妹耍诈。”秦怀道终于发现自家将军危险了。 秦琼看着这下棋就是死对头，不下就是好兄弟的两人，看着热热闹闹的秦府，开心得胡子的长快了几毫米。 突然，秦怀道不怀好意的开口，“我说程处弼你小子，之前求我什么来着?” “将军!”程十娘提醒自家兄长，用手指戳戳程处弼的后背。 “秦伯伯，柳家娘子邀请十娘参加7月20日郊外的马球赛，十娘子不会骑马自是不参加比赛，但不会骑马不行。秦兄马术最好，所以请秦兄出手相助。”程处弼没上秦怀道的当，直接了当的和秦家大家长说。 明眼人都能看到秦琼现在有多宠程十娘。有这座大佛在，谁还会害怕秦怀道不认真对待。 程处弼给了秦怀道一个你明白的眼神，然后气势一变，“将军!” 结束了一盘棋。 旁边的程十娘有些苦恼了。 “惨了，完全不记得要学骑马了。”程十娘暗自叫苦。 在现代，程十娘穷啊，哪有闲钱去学骑马。到了唐朝，也没有机会学。况且，马儿那么高大威猛，程十娘那么丁点儿，想想就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当然是害怕掉下来，被踩断脚了。牛砺兄长的腿不就是这么没的。 “十娘子，十娘子，没事吧？”耳边传来秦伯伯的声音。 秦琼看看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的程十娘，有些担心。 “没，没事。就是有些害怕。”程十娘缓了缓，吞吞吐吐的说。 “哈哈，该不会害怕掉下来，摔跤吧?”秦怀道笑道。 程十娘的脸色又变白了。 “怀道，别说了……”程处弼发现自家妹妹的脸越来越白，明显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别怕别怕，阿兄在呢。”程处弼放下手上的棋子，一下一下摸着程十娘的背，安慰道。 “十娘子，别怕，秦伯伯一定给你选一匹最温顺的母马。别怕。”秦琼一生在马背上征战沙场，这头一回见到这么胆小的孩子也是不知所措。这要是自家臭小子，估计鞋底就上了。 这是个单纯胆小的小娘子，秦琼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程处弼突然灵光一现，“你不会是因为牛砺阿兄的事儿吧?” 程十娘突然眼睛红了，快要哭出来了。 “哇，……阿兄，十娘怕疼。”程十娘突然扑进程处弼怀里，哭了起来。 这情况，程处弼也爪麻了。“之前说要学骑马的也是你，现在哭着不学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怎么样么？”程处弼不知道怎么办了。 “要不，咱不学了。”程处弼试探着说。 “不行，十娘不能丢程家的脸。”程十娘一边哭一边说。 “多大点事，包在阿兄身上，阿兄陪着你，一百个放心。”秦怀道这次终于会讲人话了。 “真的?”程十娘抬起头看向秦怀道，眼睛哭得和红眼兔子一样。 “没问题，阿兄带你骑。放心。”秦怀道打包票。 “这样吧，怀道你带处弼和十娘子去咱家庄子，那边地儿方便十娘子学骑马。”秦琼看到事情有结果了，赶紧拍板。 “十娘子，今天休息一下，明日让你阿兄带你去玩。”秦琼对着程十娘说。 “可是，您的药膳。”程十娘没忘记自己住进秦府是为了什么。 “有陈御医在，没事没事。”秦琼摆摆手。 “那好吧，我回去准备一下。”程十娘行礼后，往自己的院子走。 “十娘子，别怕，彩云也会一起去的。”彩云跟在程十娘身后宽慰道。 “彩云姐姐，骑马难么？”程十娘问。 “还行，不难的。十娘子这么聪明没问题的。” “可是我运动神经不太发达，800米跑步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程十娘还是非常沮丧。 “十娘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明天穿什么?” “夫人有准备五件骑马装，十娘子可以等等试试看。” “5件，那么多?” “是呢，最新款的都做了。来娘子看看喜欢哪件?” “哇，这件红色好漂亮啊！” “这件黑色，太酷了!” “苦?” “就是特别特别帅气，看起来很威风。” “这件也好看!” “这件花纹，是茱萸纹吧，太漂亮了。” “哇~，娘亲太好了。” 彩云看到自家娘子心情终于变好了，舒了一口气。 秦府郊外庄子，隐约听到管事在那里急得跳脚。 事情要从十天前说起。 十天前，那天晚上长安城下了很大的雨。那日去城里送菜的马车回来时，谁都没有发现车上多了一位小娘子，以至于这几天庄子里丢了不少东西，衣服吃食都有。昨日接到主子说要准备一匹温顺的母马，但是前天庄子里脾气最好的那匹也失踪了。 秦庄的管事秦老头愁死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我老秦，勤勤恳恳管事儿，从来没出现任何差错。这次该如何面对主子。”秦老头唉声叹气道。 “阿耶，比如找对面皇庄的老孙头借一匹。他不是和阿耶交好么？先交差，再向主子请罪。”秦老头的长子秦汶说。 “看来，只能去拜访一下孙管事了。” 借到母马后，马厩里的公马们兴奋了，这一晚上闹腾，秦老头简直头大如牛。 早上一开马厩，里面乱成一锅粥。还好没波及隔壁马厩的金贵母马，不然秦李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到家了。 “吁~~”一位英俊潇洒的郎君立马在秦家庄子门前，一个鹞子下马稳稳落在地面上。 门口等着的小厮立马上前，接过马绳向里走。 “我说程处弼，你个郎君不要窝在妹妹的马车里，快下来，到了。”秦怀道冲着程处弼喊。 程处弼和妹妹笑笑，然后一个健步出去了。跳下马车，给了秦怀道一拳，“这不给你机会露脸么!要是小爷在，还有你什么事。” 程处弼继承了母亲崔菀娘的精致，和程咬金的好身板，是程家三位郎君最有气质的一位。 马车慢慢驶进庄子。 终于脚踏实地的程十娘，下了马车后，不由自主的伸了个懒腰。 “这马车也太颠簸了。哎呦……”程十娘突然停住了，想起这不是自家小院。 这时对面皇庄里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在阁楼上看到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让下人去查查是哪家娘子到隔壁庄子。 得知是程家十娘子，美人脸上的笑意更浓。毕竟那美人左手边上那一盅四物汤可是出自程十娘之手。这几日喝着还不错，身体舒服多了。 不过得知程十娘过来学骑马，美人打消了召见的念头。继续在阁楼上喝汤，看风景。 这边，程十娘拿着一颗糖，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n倍的白色母马，被舔了一手口水。 看着这个用头拱着自己的母马，程十娘偷偷把手里的糖块换成了空间出品的水果糖。反正阿兄们离得远，看不见。 一只手摸着马儿的头，母马（云朵儿）合作的趴在地上，任由程十娘摸。 大大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给自己糖块的小家伙。一人一马，超级和谐。 “秦管事，这马?怎么回事？”秦怀道看着有些陌生的母马。要知道唐人对马那是非常看中的。 “郎君，赎罪。这马……事情就是这样。”秦老头诚惶诚恐。 “对面皇庄，可否将这马买下来。”秦怀道看着不远处玩得正欢的一人一马。 “这，要问过孙管事才行。” “那快去问问，程家妹妹要参加马会，没马可不行。”秦怀道打发李老头去隔壁皇庄，自己则朝程十娘走去。 程处弼去换另一件衣服了，刚刚被调皮的追风拉着跑了好几圈。衣服都汗湿了。 “十娘子，怎么样，这云朵儿可合你眼缘。”秦怀道笑着问。 “云朵儿可喜欢十娘子了，对不对?”程十娘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招马儿喜欢，真是太稀罕云朵儿了。 “那，咱骑上云朵儿试试?”秦怀道试探程十娘是否还抗拒骑马。却没想到程十娘一番话，把困扰大唐军队很久的马匹损耗问题给解决了。 “好啊，可是马鞍、马镫在哪里？而且云朵儿为啥不打马掌，这样直接踩地面上万一碰到尖刺多危险。”程十娘平时没什么机会接触马，但是现代看电视、小红书还是知道一点点的。 “什么马鞍、马镫、马掌?十娘子，你说的是什么？”秦怀道听得一头雾水。 “马鞍就是马镫，吊挂在马匹左右两侧，放脚的。 四角马鞍就是骑马的时候人坐着，不会掉下来，还可放一点点东西来着。 马掌就是铁制的马的鞋子啊，人走了穿鞋子，马走路也要穿鞋子呀?” 程十娘不知道为啥秦怀道这么吃惊，好像没听过一样。程十娘记得看唐朝宫廷剧的时候，明明骑马的装备都是有的。难道这个时空的唐朝不一样。 这还真的被程十娘猜对了，这个时空的唐朝还真没这些东西。 所以这第一次骑马没骑成，只是和云朵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秦怀道阿兄就像被火烧屁股一样，问清楚马鞍马镫马掌后，火速奔回秦府找自家阿耶去了。 不提秦府名下的铁匠铺、皮匠铺被秦怀道折腾得要死要活。光给马修蹄子就难为这帮五尺大汉，还是一个铁匠出了个主意，把马蹄子绑在两木头之间，才勉强解决问题。 留下被问得莫名其妙的程十娘，和吃了一嘴沙尘的程处弼。还好庄子管事李老头懂事，好好照顾着这两位贵客。 程处弼听说云朵儿不是秦家的，是对面皇庄的，当下要求一同前去。殊不知一场机缘在皇庄等着他。 秦老头无奈，值得下拜帖给对面孙管事，下午约好时间前去商谈。 第41章 急救大美女(气疾) 皇庄的孙管事今儿一早眼皮直跳。 前几日贵人带着女郎到庄子休息，这一天天药香阵阵，香得孙管事那是提心吊胆的。 这贵人怕是来皇庄养病的。今日右眼眼皮跳，不详，不详。 孙管事叫来所有皇庄的人，又一次强调这几日的工作。刚刚舒口气，就见自家小孙子探头探脑的走过来。 孙管事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就见小孙子递过来一份拜帖。 孙管事一看，“好你个秦老头，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借了就不想还了。不过这马，算了还是请示一下贵人吧。” 孙管事把拜帖拿好，送到贵人休息的阁楼。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贵人传话同意了。 孙管事这才派人通知对面的那个坏坏的秦老头。孙管事决定，要和该死的李老头绝交7天，除非他下次下棋让自己一车一炮。 程处弼和程十娘得知对面主人同意，就开始准备拜见的礼物了。这上门做客，可不能空着手。 听说贵人是位贵夫人，还带着小女郎。程处弼和程十娘以为是哪位王爷的家眷，压根就没往最顶端的那位想。 程十娘准备了一大包零食大礼包，本来打算和阿兄们一起吃的，这不没带什么礼物，这个先顶顶。反正程家一家老小都爱甜食，自己家就有个小糖铺子。所以出来时，有准备了彩云姐姐做的牛奶米糕、糖糕、饴糖（程十娘提供配方）。 程十娘想，“一样带一盒子应该可以当礼物吧？那小女郎应该会喜欢的。” 下午两点左右，程处弼和程十娘简单梳洗了一下，就来到隔壁皇庄。 进去没多久，刚刚到阁楼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花瓶摔碎的声音。所有人一齐冲进了阁楼里。 只见，一个雪玉可爱大概4、5岁的小女郎脸色青紫，手扶在脖子处，说不出话，眼泪都出来了。不远处是打碎的大花瓶，看样子是被不小心撞倒的。 程处弼一个健步将小女郎抱离那一滩碎瓷片，但是小女郎还是难受得直哼哼。程处弼求救的目光望向自家妹子。 “糟糕，是喉咙卡住异物。”程十娘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立马上手进行急救。一旁的侍女阻拦，被程处弼拦住了。 “咳咳……咳……”小女郎终于把一个东西吐了出来。 “哇~~，哇哇~~”小女郎大哭起来。 这时室内也传出一声急呼，“快来人啊……，娘娘……” 原来外面女郎的娘亲在午睡，被巨大的响声惊醒。得知小女郎出事，一时着急，呼吸不上来了。 “阿兄，你抱着。”程十娘听见呼救，看看抱着自己的小女郎，只能狠心掰开小女郎的手，递给自家兄长。 然后就冲进里间，只见一位婢女抱着一位大美人着急的呼喊。那美人呼吸急促，听起来有典型的哮鸣，手指和嘴唇都发青。 “是哮喘。”程十娘的脑子运转得飞速。 “我该怎么办才好。\\\"程十娘拼命回想急救中心的培训。 “当患者在野外或是其他地方哮喘发作时，最好让患者采取端坐体位或半卧位，把患者最接近预部的纽扣解开，因为颈部被束缚得过紧，不利于患者呼吸。” “当患者感觉呼吸很困难的时候，可以用手帮助按摩患者背部的肌肉，以帮助改善患者的呼吸。” “周围的环境要尽量保持安静，要尽量避免由于嘈杂而导致患者出现焦虑和不安的情绪。” 培训中心主任的声音突然在程十娘耳边炸起。程十娘立刻一个哆嗦。 “让开让开。”程十娘一边回想一边验证，一边推开那婢女扶起大美人坐好。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那个婢女厉声道。 “别吵，扶着你家主子。” “安静，别吵!” 程十娘的声音冰冷而又令人信服。这是这段时间和崔菀娘学管家被潜移默化的改变。只要程十娘一严肃认真，说服力提升200%。 “美人婶婶，放轻松，外面的小妹妹没事了。来慢慢呼吸。”程十娘对着美人没办法板着脸，只能盯着美人的嘴唇说话。程十娘又将美人的领子松开，一只手弯到美人背后轻轻按摩。 美人在程十娘冲进来的时候已经醒了，被程十娘扶起来后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暗卫被美人挥挥手暗示下去了，婢女得到主子的暗示全力配合程十娘。 程十娘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好像有点像吃美人豆腐。 “阿米豆腐，罪过罪过。”程十娘一边给美人按摩着一边胡思乱想。 听着美人急促的呼吸声变平稳了，程十娘知道这次急救还算成功。 “那个美人，对不起，唐突了。”程十娘一开口就喊糟糕了。这话怎么就像个登徒子。 “美人笑起来就是好看。”对面的美人没有嘲笑程十娘，而是给了程十娘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不把程十娘给迷晕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阿娘，您抱着小姐姐干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个萌萌的小奶音。 程十娘终于回过神来了。“啊，对不起，我……”程十娘觉得自己要社死了，话没说完就极不礼貌的一阵风跑了，还把愣在外面的程处弼阿兄一块拉走了。 程处弼其实不想走，娇娇软软的漂亮小女郎甜甜的喊阿兄，滋味太美妙了。但是等程处弼回过神来，只有眼前气喘吁吁的自家小妹。 耳朵还回响着刚刚萌萌的小奶音，“阿兄，是您和阿姐救了敬儿吗？” “阿兄，谢谢你。” “阿兄，阿姐去哪了？” “阿兄，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兄，……” 程处弼一脸游魂的样子把程十娘吓一跳。 “阿兄，你怎么了？”程十娘担心的问。 “没事，没事，就……就跑太急了。”程处弼回过神来。 “这黄庄住在什么人……”程处弼这时还没反映过来此皇庄非彼黄庄。 不一会儿，隔壁皇庄传信，云朵儿算作谢礼，请程十娘笑纳，还送过来一马车物品。 皇庄这边，之前被调开的宫女侍卫这回说什么都不肯走开。这长孙皇后万一出事，整个皇庄的人都得陪葬。 太极殿的李世民接到暗卫来报，自家爱妻差点就回不来了，急得连夜赶到皇庄亲自接自己爱妻回宫。 暗卫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圣人李世民。这让李世民对程十娘的印象就更好了，打算过一阵子，朝廷无事召程十娘进宫，见见这个幸运的小娘子。 接下来几天，程家崔菀娘接到圣人的赏赐和长孙无忌送来的重礼，宫中更是传言圣人看中程家三郎，要将清河公主下嫁。长孙无忌的夫人在各种宴会上向崔菀娘频频示好。 这文臣武将向来不合，这长孙无忌夫人这一出，搞得武将这边是一头雾水。后来只能归到，长孙无忌特别喜欢清河公主，圣人李世民看中程处弼当驸马，长孙无忌这个做舅父的提前打好关系。清河公主生母早逝，是养在长孙皇后名下的。 程处弼和程十娘都觉得这明显不合理。 不说清河公主，程处弼和程十娘都没见过。 圣人都没见过程处弼，怎么就看中了呢？ 更何况程处弼还想着那个甜甜会叫阿兄的小娘子，才不想什么青的绿的公主叻。 这几天的程处弼阿兄不对劲，每天都是笑的和二傻子一样。问起来就要程十娘喊阿兄，喊完还说，“不是这样，声音要甜一点。” 气的程十娘看见程处弼，立刻转身离开。要不是这回崔菀娘派人来接，兄妹两还在闹别扭。 不过在秦家庄子，云朵儿已经穿上了马掌，装备好了马鞍马镫。程十娘已经可以在程十二的帮助下在马上走两步了。 上次阿兄回来后，程十二被程十娘要到身边当侍卫了。程处嗣阿兄办完事就回剑南道，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程十娘问阿耶两位兄长的消息，阿耶总说还在剑南道办事。 彩云姐姐也在骑马，跟在程十娘旁边。 云朵儿很温顺也非常喜欢程十娘，加上穿上鞋子之后，云朵儿觉得走起来更加舒服了，就更喜欢这个给自己穿鞋子的小家伙。 程十娘接到秦怀道的传信，让她和程处弼在庄子里先熟悉一下马儿。他和秦伯伯有要事要办。程十娘最近的生活非常规律，早起吃完早膳就去马厩给云朵儿喂食，然后被云朵儿带着遛弯。然后在书房看会儿书。吃完下午点心，睡一个午觉。下午起床后给云朵儿洗澡，喂食。晚上吃完晚膳，就和彩云、阿兄、程十二下下棋，然后就休息。 我是长安城皇宫分割线———— 难得今日秦琼上朝，圣人李世民着实关心了一下。心想，“这程家小娘子还真有些本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大太监开始唱道。 早朝开始，大部分官员站着。小部分身体不好的高级官员有人搬来了矮凳。还有一部分官员告假。 今日的武将们都垂头丧气的。无他，武将混世魔王程咬金不在，大殿里都没人打架，斗嘴了。 “臣有本奏。”兵部尚书李靖站了出来。 “准。”圣人李世民看了一眼李靖，有点头疼。每年到这个时候，军队面临着马匹的淘汰和采购，让人头疼。 “禀圣人，我朝采取府兵制，全国分布627个折冲府。军队约80万人左右，关内约26万人。得突厥2000匹战马，得隋马3000匹。马政机构太仆寺设有兽医300人，兽医博士1人。去年退役了600匹，今年至少要退役500匹，多数为蹄裂不能奔袭。” “请圣人拨款购买新的马匹。” “户部尚书何在，国库可有余钱。”圣人李世民不想说话，直接实力甩锅。 “禀圣人，今年旱灾蝗灾圣人减税减赋，加上上月……”户部尚书说了一大堆掉书袋，中心思想就是两个字——没钱。 “国库连10万两银子都拿不出，你这个户部尚书怎么当的。”尉迟敬德出口嘲讽。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户部尚书也不甘示弱。 大殿上顿时吵得一锅粥。 “安静，刘政会户部可拿出多少？”李世民黑着脸问道。 “顶多一万两。再多一点，都不行。”户部尚书刘政会算了一会儿，斩钉截铁道。 “一万两?” “不够，不够!” “这刘老头打发叫花子吧!” “不行，太少了。” 武将们纷纷议论。 罕见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秦琼等大佬都没动静。 等大殿静下来，只见秦琼跨步出列，“臣领命，1万两足以。” “这，秦兄，这怎么可能?” “秦兄，你别犯傻。” 武将们一个劲劝说。 “此话怎讲?”圣人李世民今日听说秦琼得了个好东西，还骑了马上朝。 “请圣人移步，看看您赏赐给臣的战马——黑羽。”秦琼邀李世民走出大殿之外。 “宣，带黑羽。” 只见秦怀道牵着一匹神俊的马过来。 “让怀道骑着过来。”李世民眼尖，看到马身上有东西。 “是。”一个小内待领命。 “吧嗒嗒、吧嗒嗒……吁吁~”秦怀道策马前行，翻身下马，超级顺畅。 李世民本就是一员猛将，仔细看着黑羽，得知其中奥妙之后哈哈一笑。和秦琼开起来了玩笑，“叔宝这是准备赚一笔，好给怀道那小子攒着娶媳妇吧？” 秦琼接过圣人的梗，笑眯眯得说，“怀道那小子有圣人照顾，不愁娶不了媳妇。臣是给臣那乖乖侄女挣嫁妆。” “哈哈哈哈~”君臣相视一笑。 朝廷的事，朝廷大佬们自会解决。有办法又不用花大价钱，提高了战马的战斗力，上至圣人下至士兵大家都满意。 只有秦怀道站在旁边皮笑肉不笑的，心理却刷屏，“谁不想要媳妇，阿耶这是和程家十娘学坏了，总是拿我开玩笑。” 程十娘这个名字已经第三次进入长孙无忌的耳里，第一次是土豆红薯，第二次是她救了自己的亲妹妹，第三次就是这马鞍马镫马掌。 也是第二次进入朝臣的耳里。 长孙无忌没料到的是，以后他和程十娘见面的时候多着呢! 第42章 萧三郎 长安城萧府。 “老夫人，还未找到三娘子。”一位管事娘子在主院向萧府老夫人禀告。 “瑀儿，回来了吗？”老夫人问。 “尚未回长安城。”管事娘子回道。 “这次，大夫人做事太过，就是个小娘子，给口饭饿不死就行，大了打发出嫁不就行了，做得这么难看。”老夫人叹口气。 “那两个庶女怎么处置?”老夫人又问。 “打发去家庙祈福三个月。” “加到一年，哼，养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老夫人气哼哼的说。 “大夫人呢，怎么还不过来?”老夫人好像更生气了。 “大娘子好像又病了，大夫人应该在馨苑。”管事娘子小心说道。 “算了算了，派人继续去找。”老夫人甩甩手，走了。 长安城萧家别院，这几日不太太平。 “阿珂，你说那个蓝眼睛姨娘是不是回来找夫人报仇了。” \\\"嘘，别瞎说，那蓝眼睛自己寻的短见，和夫人无关。\\\" “听说，三娘子不是萧家的孩子，真的假的。” “那蓝眼睛居然是怀着孩子进萧府的，难怪主子不喜欢三娘子。” “那蓝眼睛才没有孩子，那孩子是抱养的。” “就是就是，你见过哪个当娘的那么打自己的孩子。” “你们几个，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天天就知道嚼舌根。主子的闲话是你们能说的？”一个老嬷嬷叉腰就是一阵子呵斥。 “阿娘，这就是你要维护的人。哼~”萧三郎一席藏青色长袍，靠在院子的横梁之上。 “阿娘，你说你自小与家人走失，被人卖到长安城。遇到好心的萧家少爷，被带回家。可是呢，却稀里糊涂被少爷的阿耶看上，成了姨娘。孩儿8岁你就不想活下去，自尽。可有想过孩儿的后半生该如何度过。”萧三郎不是看不穿，而是麻木了，不想管。 小的时候萧三郎不听阿娘的话，差点被阿娘打死。每次自家阿娘被人欺负的时候就只会哭，有一次为阿娘说话还被阿娘责罚。后来萧三郎学乖了，阿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阿娘说，三郎要让着阿兄阿姐，萧三郎听话每次最后一名。阿娘说，三郎要学刺绣，萧三郎绣得满手都是血。阿娘说，三郎要忍让，萧三郎的月例被抢也不敢说。阿娘说，三郎要报答萧家，萧三郎看看快要咽气的蓝眼睛妇人，冷笑一声，你自己报答吧。 只是苦了年仅8岁的萧三郎，那时并不知道自己是个郎君。一直接受闺阁教育，唯二出格的便是偷学了武功，还是萧家最好的马术女郎。直到十岁的时候，萧三郎偶尔接触到真正的小郎君，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女郎，而是货真价实的郎君。 为何自己阿娘要把自己男扮女装?萧三郎不知道。不过好在萧三郎男生女相，打扮成女郎一点都不难。 因为幼时受罪，萧三郎现在体型还是比较娇小，就算是学了武功体质不错，但对14岁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单薄。 萧三郎又摸了摸怀里的那个小瓷瓶。瓷瓶里的药还有几颗，吃完5天的药，萧三郎彻底好了。脸上一丝疤痕都没有，光滑的蚊子可以在上面溜冰。 萧三郎已经打听到了，那天到那个道观的就是程咬金府上、牛进达府上、李孝恭府上的夫人相邀品茶，太原王氏与河东柳氏相邀赏花。带着的女郎只有程夫人家和河东柳氏。那天只有程家女郎穿着蓝色的衣服。而且有人见过她路过自己的那个院子。所有证据告诉自己，那个小仙女极有可能是程家程十娘。 萧三郎又掏出一条细纱棉的手巾，看着上面绣着的黄色小菊花，笑了起来。 萧三郎这次是回来拿东西的，自己阿娘死后，萧三郎将阿娘所有东西都藏了起来，放到了自己小时候练武的树洞。 萧三郎现在已经完全一副郎君打扮，就算是昔日在身旁伺候的婢女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气质加发型加服饰真的可以把一个人变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萧三郎还记得小时候，阿娘唱的那首小调。萧三郎打听过，那是西域小调，有点偏龟兹国一带的口音。 萧三郎决定拿完东西去西域走一趟。反正这萧家是不想回了。 6月底，在程十娘能够磕磕碰碰的骑着云朵儿绕着庄子慢慢走圈。整个大唐的工部、军队都开始陆陆续续的装上了新式装备。 秦怀道每日准时陪程十娘在庄子里转两圈，然后再跑回兵部报到。这是兵部尚书李靖特批的。 可怜的程十娘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程十娘正看着眼前奇形怪状的马鞍，觉得辣眼睛。 实在没办法，程十娘只能对照拼夕夕产品介绍，画了个偏现代风格的马鞍。 程十娘经过前一段时间大量画图纸，画图水平已经直线上升。按照程处弼阿兄的说法——终于可以看得出画的是什么东西。 再加上程十娘口述，实物比划，军士们亲自体验，最后的成品深得众将士的喜爱。 长安贵族更以自己华丽的马鞍为荣。听说还有好多纨绔子弟，亲自设计自己的马鞍。长安的皮匠铺子，铁匠铺子，最近那是非常感谢秦府。 兵部尚书李靖也十分满意，新式的马鞍用料省，功能多，性能更好。原本需要退役的马匹有一半可以继续服役。还在服役的等装上马蹄掌，又可以服役几年。一万两白银还可以包括简单的马鞍和马镫（铁和皮料由国库出）。这次兵部可谓是大获全胜。 李世民也高兴，唐朝国力增加，他的皇位好像更稳了。剑南道那边程咬金传信，西突厥暂时没有进犯的意图，边境安稳。 户部尚书也高兴，终于不用被那群野蛮人围攻，一万两买个清净。 现在估计只有程十娘不高兴了，因为她可怜的大腿磨出疹子了，“好疼~，嘶~，彩云姐姐，十娘子好疼!” “十娘子，没事没事，这小陈御医给的膏药好使得很，涂一涂明天就不痛了。”彩云安慰程十娘。看着程十娘撒娇，喊疼，彩云没办法只能哄哄。 “要不，明天不练了，刚好夫人回来了，明日回程府吧？”崔菀娘前几日去手工作坊那边处理问题，昨天刚刚回长安城程府。 “好，十娘想娘亲了。”程十娘一听阿娘回来了，想家了。 “彩云姐姐，和阿兄说一下吧。十娘子要好好休息，明天漂漂亮亮回家。”程十娘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坐起来，准备去洗漱。 “好的，十娘子早些休息。”彩云退下了。 程十娘还是不太习惯洗漱的时候有人盯着。现在除了洗头需要彩云姐姐帮忙，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 拿盐水簌簌口，洗了个脸。程十娘闭上眼睛躺好。然后进入空间冲凉，听了会儿唐诗（奇奇妙妙学唐诗），就睡了。 “画鸡，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 早上，被一声又一声的公鸡打鸣声叫醒的程十娘，想起昨晚听的一首唐诗，大声念了出来。 “娘子，醒了?”彩云推门进来。 “嗯嗯，昨晚睡的很好，彩云姐姐呢？” “昨晚好像听到了一只打呼噜的小猫，十娘子有听到吗？”彩云姐姐笑的说。 “彩云姐姐，你一定是听错了，十娘子才没有养猫呢!”程十娘知道自己玩累的时候睡觉会大小呼噜，不过这事程十娘是打死不会承认的。 主仆两人打打闹闹，这时程十二在门外提醒，“咳咳，彩云，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郎君在等了。” “程十二，只等彩云姐姐么？”程十娘开始调皮捣蛋了。 “咳咳，等十娘子和彩云，咳……”程十二没想到程十娘突然回话，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切，胆小鬼。”程十娘听到程十二跑了，感觉没意思了。 “嘿嘿，给姐夫开个玩笑么？……成成成，十娘不捉弄他了。”程十娘看着彩云姐姐羞红的脸，表示放弃捉弄程十二。 “十娘子，夫人传话问你，今日想不想去逛逛西市或者东市?”彩云点了点自家调皮的小娘子小脑门。 “阿娘有空带我逛街了，要去要去。”程十娘高兴了，腿也不疼了，一蹦三尺高。 “夫人说今日天气若不错，就带娘子去看看。”彩云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和正在快速进食的程十娘说。 “唔唔~水~”埋头苦干的程十娘吃饼差点把自己给噎着。 “水。”彩云立刻倒出一杯水，递给程十娘。 “呼~，食不言寝不语，古人诚不欺我。”程十娘灌下一杯水，长叹一口气。 “娘子吃慢点，不急。”彩云看到程十娘吃得满头大汗。又瞧了瞧外面的天空，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将手上的东西放好，叫了一个小丫鬟把整理好的东西送到马车上。彩云拿起一个扇子，开始给程十娘打扇。 “谢谢彩云姐姐。”程十娘感觉凉快好多了。 长安城西市，一位长相俊美却身材矮小的小郎君，慢慢的从街角处走出来。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看看前门排着队准备进西市的商人。一个个胡子叭槎的胡商经过几个月长途跋涉、风吹日晒，踏过温暖潮湿的地中海、走过浪漫美丽的土耳其，抵达了魂牵梦绕的、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长安”。和本地商人一样，都在等等进入充满了奇珍异宝货物的世界最高端的卖场大唐西市！ 每天巳时（上午9-10点）击鼓三百声西市开市，日落前酉时（下午5-6点）西市击鼓三百声闭市。闭市之后，行人不得上街，更不能交易，是为宵禁。 辰时已过大半，小郎君踌躇了一下，拿着从萧府门房顺走的腰牌，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发冠，跟着一队人多的胡商，安静的等待开市。 西市的街道宽阔，纵横交错呈放大的十字，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餐馆、酒肆、娱乐场、药铺、印刷行等齐备，在这里不仅能吃到长安品类繁多的美食，还能欣赏到饱含异域风的演出。路边小摊红火，小摊贩们吆喝着售卖各种物品，不乏外国货，小摊按照街道规划，在路边空地顺次排开，不影响交通，不阻挡街边店铺，井然有序。街上随处可见牛车、推车、骆驼等交通工具和身着唐装、胡服的行人、商贩等，大唐和西域的商贩们操着各种口音，将来自四面八方的货物经西市销售出去，或通过西市将货物带往各地，带动了长安的繁荣，也构架起长安与长安之外。 西市的城市规划做的不错，有管理机构，有门禁守卫。 开市了，通过门禁系统的核查，所有商家和客人进入西市。西市里顿时人头攒动。西市里商铺林立，吃饭喝酒看异域风情，民生四大件柴米油盐的杂货铺、米铺、油铺、肉铺、菜档你都可以找到它们的痕迹。连路边都像现代的小吃一条街一样，摆满了小摊小贩。不过人家可是按照西市管理者划分的范围，在路边空地依次顺次排开。敢影响交通、阻挡街边商铺的，不好意思，咱西市不欢迎您。如果斗殴打架，缺斤少两，只要被管理者们发现，估计下次想进西市就难了。街上随处可见牛车、推车、骆驼等交通工具和身着唐装、胡服的行人、商贩等。小郎君混在里面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小郎君就是萧三郎。自昨夜回萧府别院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萧三郎一直等到天亮，才想办法混进长安城。萧三郎也没有到过西市，不过有听过下人们谈起大概的方位。 萧三郎开始是装做盲人，毕竟蓝眼睛太过显眼了。直到到了西市，因为萧三郎知道西市里有许多和他一样拥有蓝色眼睛的人。萧三郎没有出示萧家的腰牌，而是被当成了那队胡商的随从，被放了进去。 等进入西市后，萧三郎下意识走到桥廊下面，左右观察着。 看到胡商最多的地方，挂着平常仓的牌子。于是萧三郎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向那个方向走去。 果真看到了许多胡商在那里叫卖着宝石和西域特产。萧三郎自从知道自己阿娘可能来自龟兹国后，就私下里偷偷学习了突厥语和龟兹语、波斯语。萧三郎觉得很简单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只用了大概三个月的时间。萧三郎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听得懂了。 站在一个波斯胡商的店铺前，萧三郎听着里面的叫卖声，笑了。萧三郎此时觉得，里面那个波斯商人的话他完全都能听得懂。又走到一个突厥人的小摊旁边，听着他与另一个突厥人的谈话，萧三郎觉得这突厥语也没啥问题了。 如果程十娘知道萧三郎的学习速度，绝对要称他为语言天才，这妥妥的外交官预备大佬。难怪有人说，语言其实很简单，听一听看一看背一背就可以了。对于程十娘这个学渣而言，英语能够高分，分不开每日不间断的背单词做练习，天天听英语广播磨耳朵的艰辛，像萧三郎这样仅仅靠自学，想都不敢想。 萧三郎找了一家准备要离开长安城的商队，以萧家的名义下了一笔订单，唯一的条件是这批货他要跟着一起去购买。那胡商领队虽然有点不理解，但是看在一笔定金的份上还是同意了。 第43章 金衣坊画册 龟兹国，汉时旧国，都白山之南百七十里，东去焉耆九百里，南去于阗千四百里，西去疏勒千五百里，西北去突厥牙六百余里，东南去瓜州三千一百里。龟兹王姓白，字苏尼咥。都城方六里。胜兵者数千。风俗与焉耆同。龟兹王头系彩带，垂之于后，坐金狮子座。龟兹国土产多稻、粟、菽、麦，饶铜、铁、铅、麖皮、铙沙、盐绿、雌黄、胡粉、安息香、良马、封牛。隋大业中(公元615年)，龟兹国王遣使贡方物。 西域龟兹国王庭，世子寝宫。 “世子殿下，您又在看画像了。”世子的心腹扎赫说道。 “嗯，娘亲去世前最挂念的就是小妹了。”世子叹口气，看着手上的全家福——阿耶阿娘抱着妹妹，他站在旁边，一家人笑得很开心。 “乌孙那边，派人前来，说有人看见当年小殿下是被宫人抱走的。当年查到突厥就查不到了。”扎赫道。乌孙是前王妃的娘家，也是世子的支持者。 “鸠摩罗什那边传信说，有人在唐朝境内看到疑似小殿下的人。”扎赫想了想又说。 “表哥?此消息可准?”世子放下手中画像，抬头问道。 “鸠摩罗什那边传信说，确定有人在唐朝境内长安城见过与小殿下相似的人。但男女不清，年龄好像对不上。” “既然如此，扎赫派人到长安城，去找回我可怜的妹妹。联系罗什表哥，他不是说要去大唐游历么，到时结伴而行吧。” 当年汉武帝把无忧公主远嫁乌孙，带去中原的乐舞文化。后来龟兹国王绛宾娶了解忧公主的女儿弟史为妻。绛宾随弟史到长安入朝汉宣帝，修习汉乐，回去后把汉朝宫廷里的一套礼乐制度都搬回龟兹国。 唐初，龟兹与唐有交往，但仍附属于突厥。 世子白弘，年过四十，到现在都没有子嗣。而现任龟兹国王的新王妃已怀有子嗣。白弘若找到妹妹，妹妹有子嗣的话，一切难题就都能解决了。 我是长安城分割线———— 马车一摇一晃的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进了长安城。程十娘早上起得太早了，这会儿就快要睡着了。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程十娘一行回到了程府。 崔菀娘已经接到消息，今天宝贝闺女要回家。打算今天带程十娘去逛逛西市，顺便看看自家的杂货铺、成衣坊和木工房。 所以阿娘问程十娘想去哪里的时候，程十娘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两个都要。不过因为时间问题，选择今天（7月1日）去西市，明天（7月2日）去东市。 所以一到程府，程十娘就转战另一辆马车，去和崔菀娘一起坐。至于程处弼阿兄，他说他要去找秦怀道阿兄，就不跟大家一起去了。 其实么，阿兄私下和程十娘说，他最怕和阿娘一起去西市，想去酒肆又不行。只能跟在阿娘身后，查账盘账。要不就是当衣服架子，比试一件又一件的布料。 崔菀娘也知道。不过这布行和杂货铺是阿娘的嫁妆之一，布行本来是要传给程处弼阿兄，但目前看来杂货铺给阿兄，布行到时给程十娘更为妥当些。不过这些崔菀娘都没有和两兄妹说。 马车轻车熟路的驶向西市，过了“安检口”，程十娘和崔菀娘先到了自家的“金衣坊”。布行门口挂在一个酒旗，上书\\\"金衣坊”。走进一看，还挺大的，整体木质结构大概有20平方的空间，里面还有一间库房，好像上面还有一层。进门就可以看到一个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满了粗细不同、颜色不同的麻布，一位掌柜的坐在桌子里面，掌柜身后是两个壁柜一样的东西，中间用木板隔开，分别放着绫罗绸缎，还用红纸黑字标明。每一格，按颜色深浅摆放。如果是强迫症患者进来一定会觉得非常舒服。房间的右边是一个屏风，屏风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走进一看是几个胡凳和矮桌。还有个架子，上面放着什么东西。 而对程十娘来说，这简直就是布料的天堂。小时候程十娘随奶奶去街上的裁缝铺，就是这样的，满眼看去全是布匹。好多人在挑选布料，有两个小厮正在招呼客人。 “东家。”掌柜的看到崔菀娘进来，连忙问候。 “东家来了，阿冬、阿福快点出来。”掌柜的向里屋喊，又转过头来对崔菀娘说，“东家，阿冬阿福刚刚进去补货去了，这几天开始卖厚一些的布料。这不刚刚到货，正在清点。” 崔菀娘摆摆手，对这掌柜客气道，“高老，让他们做事去吧。我今天就是陪十娘子过来看看。今日有什么新货到吗？” 程十娘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对布庄挺好奇的。高掌柜打量着程十娘，然后说，“娘子皮肤不算白皙，但头发乌黑光泽，身材偏娇小。娘子喜欢红色还是青色？” 程十娘一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忙转身道，“高掌柜辛苦了，十娘子最喜欢红色，青色也可以。” “既如此，进入新进的一匹红绸比较适合娘子做袄，青缎红缎做裙。”高掌柜想了想，然后搭配起来。 “娘子若信得过我老高，就定下一套如何？”高掌柜自信的说。 “好呀，如果好看，阿娘和我一人做同一套好不好？有样衣吗或者画册吗？”程十娘望着崔菀娘和高掌柜。 崔菀娘一听女儿选衣服还想着自己，顿时脸上笑开了话。接话道，“高老的手艺，菀娘自是信的过的。” “画册是画衣衫么？样品是什么？”崔菀娘有些不解。 程十娘看到崔菀娘疑惑的样子，感觉自己好像又说了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东西。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对崔菀娘和高掌柜说，“阿娘、高掌柜，这儿有地方说话么？” 崔菀娘心有灵犀的明白，这是自家女儿发现问题了。 于是和高掌柜对视一眼，看了看楼上。 高掌柜对屋里喊了一声，“阿冬阿福，出来，库房等等再整理。” 等两位看起来笑起来很亲和的郎君出来了，高掌柜就在前引路，带着崔菀娘和程十娘往楼上走去。楼上一层被隔成四个房间，中间是一个十字的过道，大概有两米宽，两人并排走也很宽敞。 这个是方便贵客上来量尺寸的。现在还早，二楼没有人。 其实一楼也有个小隔间，也是用来给普通老百姓量尺寸的，就在屏风后面。 高掌柜走到房间的尽头，打开了一扇门，上面是一个楼梯。跟着走上去后，居然是一个隔间，面积好像只有三十平方，尽头摆着一个柜子，柜子里是一个个小盒子。右手边是一个矮书案，书案前面散落着几个蒲团。左边是一个小窗户，对着金衣坊的后院。高掌柜进去后，打开小窗户，请大家坐下。 崔菀娘和程十娘都坐下了。 程十娘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然后对着高掌柜问道，“高掌柜，如果客人定下成衣，但不知道最后制作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样的，坊里一般怎样做呢？” “金衣坊的衣衫都是用好料子，做工也扎实。款式么，长安城流行的款式，一看就会。客人只要一说，咱家大师傅就能立马做出来。坊里也有一些纹样，是不是娘子说的样品？”高掌柜细细讲解，又提出他的问题。 “是，也不是。花纹的纹样是绣在布料上面的。应该多数是绫罗绸缎需要绣上花纹，麻布的话应该比较少对不对？” “我说的样衣是做好的衣服，放在一个用木头雕的人身上，选最好的搭配放在二楼房间里。请画师将做好的裙子画出来，再涂上各种颜色。颜色搭配、布料都做成可以选择的那种。标明每个部位可以用什么样式，可以加什么样的绣纹，以供客人选择。”程十娘按照自己的想法说。 因为到目前为止，程十娘还没有上街去买过成衣。要么是道观里统一定制的道服；要么是义母按照墨思溪姐姐的衣服亲自给程十娘做的；要么是崔菀娘直接做了送给程十娘的。 可怜的程十娘，长这么大，今天算第一次出门逛街（上次去道观不算）。 程十娘犹豫道，“阿娘、高掌柜，十娘子不知道金衣坊到底是怎样卖布料和成衣的，也不知道做那种画册和样衣是不是可行，会不会触犯唐律，会不会影响金衣坊。十娘就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告诉阿娘和高掌柜。” “因为十娘之前和阿江阿兄他们做轩辕犁的时候，有先画好多图纸，有做小小的那种只有手掌大的小轩辕犁。每次做出来，互相比较一下，就知道那种更好了。”程十娘顿了顿，继续说。 崔菀娘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样衣可以考虑一下。至于画册，这个可以做，不过这个画师得好好找人才行。高掌柜，您觉得呢？” 高掌柜想了想，考虑了半天，说：“东家，要不试一试，马上就是上秋季的衣衫。老夫家的小郎君平时就喜欢画画儿，不如让他试试。” “阿娘，让高家郎君画画的时候，可以先将线条描出来。每件衣衫只画搭配最漂亮的三套，然后给每张画取个好听的名字。” “秋天到了，可以以秋天为主题，设计高腰襦裙、齐胸襦裙、袄裙、短袄每样一款。”程十娘想了想，想起以前去影楼拍照时，摄影师父给的宣传画册，又补充道。 “高掌柜，想问下那些荷包什么的，能做大一些，做成可以提着背着走的包包吗？里面加一些夹层口袋，十娘子想如果出门的时候有一个大一点的大荷包，可以多带一些小物件。这种包包搭配着衫裙，肯定很好看。啊，对了就和阿兄的书袋一样，但不要那么大那么丑啦。”程十娘经过观察，好像没看到有人卖手提包，大多数人要么拿篮子，要么拿包袱，要么拿个重的要命的木盒子。 “这样，先试一季，所有制衣师傅、画师只要卖出他画出的画册里的衫裙、纹样、大荷包，卖一件给相应的奖励。这个奖励我们稍后再议。只是有一点，画册只能给金衣坊，如果发现给了其他制衣坊，就只能找官家了。这个要签契约的。”崔菀娘看程十娘说的差不多了，吃到奖励机制甜头的崔婉娘补充道。 “东家，谢谢！我这把老骨头就是碎掉都要把这件事情做好。”高掌柜以为崔菀娘是因为自己那个除了制衣就是画画的小郎君，才让程十娘这样说的。 高掌柜有两个郎君一个女郎，大郎君跟在程家大管家身边做事，已成家立业；小女郎今年14岁，已经定了婆家；唯独这小郎君不爱读书，天天只喜欢画画，还好有门手艺跟着坊里的大师傅制衣，不然高掌柜得愁死。 “好了，好了，高掌柜赶紧将我和十娘子的秋季衣衫做好，送到府中。高骅霖就让他先比照这几件衣服来画一画吧。”崔菀娘看到高掌柜都要流泪了，有些不好意思了。 高掌柜家的情况，崔菀娘虽然知道，但绝对没想着要这么用高家小郎君。这程十娘误打误撞的主意，如果真的可行，就让高掌柜继续误会下去吧。如果不行，就安排高家小郎君去书坊给画个插画，总有办法的。 母女两个走下楼去，又选了几匹布料，让伙计记好了，让做成郎君的衣服，给程处弼。 沿着金衣坊，旁边是一家胭脂铺，店铺外面人山人海的，程十娘看了就不想进去了。 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的产业，招牌上一个明晃晃的程记挂在上面。崔菀娘说，这边的胭脂水粉货色一般，没有东市那边那家好。 这么多人应该是购买皂儿的。毕竟除了胭脂铺就只有咱家的杂货铺有的卖。又便宜又好用的，又许多货郎也会到这儿进货。 继续往西走，走到了一家小摊前，这是一家卖胡饼的小食摊。老远就能问道香香的麦子香气，崔菀娘让程十二和彩云去买了几个胡饼和蒸饼。一行人在护卫的保护下，就继续往西走去。 到了一家汤饼店门前。还没到早上10点半，只见这家门口已经开始排队了。好几个人就端着碗蹲在路边大口吃汤饼。（汤饼就是面条，蒸饼就是包子，胡饼就是烧饼） “看起来还不错，记得现代西安的面食可是比较有名气的。”程十娘心里想。 “十娘子，饿了吧。试试这家的汤饼，滋味不错。”崔菀娘看着自家女郎，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开心的笑了。 几人进屋，要了两张桌子，坐下等。彩云姐姐说她还不饿，就不吃了。 “哼，刚刚看到十二给彩云买了一个蒸饼。算了就不揭穿了。”程十娘心里骄傲了。 隔着帘子，旁边传来其他食客的谈话。 “哎，我说老张，你肯定没吃过这黎川城的柳氏肉脯和牛肉干。那滋味绝了。” “瞎说，我老张月月到这西市打牙祭，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嘿嘿，这柳氏肉脯和牛肉干可是王记点心铺刚刚上的新货。王掌柜和我老相识了，这不推荐给我试试。” “嘿嘿，您瞧怎么着，那味道还真不赖。” “老杨，你可以呀，在哪发财了，那肉干我也问过了，除了有些贵没啥毛病。” “嘿嘿，你杨哥我遇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郎君，指个路就给了三文钱。这不买了一小块，尝尝味儿。” 第44章 西域商人 旁边的食客继续谈论着，程十娘却有些坐不住了。“牛肉干、猪肉脯，这个东西唐朝就有了吗？还是有其他的穿越者?”程十娘心里有些茫然。 “阿娘，牛肉干和猪肉脯您吃过吗？”程十娘决定买一点试试看，上次吃肉干还是在墨竹村和阿兄一起做到呢！ “好，让程十二去买一些回来。”崔菀娘，吃了几口胡饼，又喝了几口汤。 过了一会儿，汤饼到了，程十娘闻着一股子羊肉汤的味道，夹杂着一些胡椒的香味。 “咦，居然还有羊肉。好好吃。”程十娘挑了一筷子面条放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不错，店家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崔菀娘说。 “阿娘经常来这吗？”程十娘感觉自家阿娘不像是大口吃面，大口吃肉的样子。因为平时崔菀娘都吃得不多，除非是程十娘亲自下厨做药膳才会很给面子的吃一些。 “你阿耶喜欢吃这家的羊肉汤饼。”“崔菀娘不好意思了。 崔菀娘又加了一句，“你三个阿兄也喜欢吃。” “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明就是想阿耶了。我也想阿耶和兄长们了。”程十娘心里说，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任何表情。 “阿娘，快点吃，等等我还想去买点看看西域的商人卖什么呢？”程十娘生硬的转移话题，然后就埋头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木工坊那边有点事情，掌柜的派人前来寻崔菀娘。崔菀娘只能让彩云、程十二和几个侍卫一起护送程十娘去西域商人集中的太平仓。崔菀娘一直看着程十娘一行人没入人群看不到了，才转身离去。 崔菀娘带着醉月和两个侍卫跟着木工坊的人一起往相反的方向走。 程十娘挽着彩云的手，东瞄瞄，西看看，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咪对什么都好奇。现代的时候，程十娘也就在菜市场看过这样人挤人的场景。这唐朝的人逛集市也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很多外国人走来走去的。 “哎呀，那个小哥哥好帅啊！天啊，那个美女穿的......呜呜~身材好好。”程十娘内心土拨鼠尖叫，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面纱外露出的眼睛好像雷达一样到处扫描。 程十二和其他几个侍卫围着主仆两人，防止人被冲散了。 “终于走过这个桥了。为什么西市里还要建一座桥呀？”程十娘有些抱怨道，又跟着人流往前走。 “好了，西市的西域商人多，过来的客人也多。娘子想要买什么？”彩云将程十娘的衣衫整理了一下，然后揽着程十娘向最大的一家胡商店铺走去。 刚刚挽手的后果就是差点被人冲散了，还好彩云直接将程十娘抱住，然后程十二这个坏蛋乘机挡在彩云身后。虽然他护主，但是“居心不良”。 “唉，那个小郎君好像在对我笑呐！”程十娘一抬头看见一个身穿唐装，但是眼睛却和天空一样蓝的小郎君冲着自己笑。 “咦，怎么不见了。”程十娘伸着脖子东张西望。 “娘子，你在找什么？”彩云觉得程十娘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彩云姐姐，你看见，你看见有胡商卖种子吗？”程十娘不敢说是找个很帅气的小郎君，要说了的话，肯定被彩云训的，没准自家阿娘还要再训一次。 “种子，这个还真不清楚。如果是西域宝石的话，这家就不错。”彩云指了指前面的一家看起来很豪华的店铺。 “不了，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我就对西域那边的人吃什么比较感兴趣，冬天除了萝卜就是菘菜，吃腻了。”程十娘摆摆手，继续说道。 “要是能找到卖种子的，空间里的种子就有机会惨进去了，这样，嘿嘿，大唐的餐桌就丰富了。再在拼多多里找些良种……我最爱吃的西蓝花、最爱的黄瓜、西红柿……”程十娘脑补一下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小娘子，如果想要菜种子，小人可以帮忙。”一位蓝眼睛小郎君突然冒出来。把程十娘吓一跳。 程十二等人，立马拦在程十娘前面。 “小娘子，小人没有恶意。”蓝眼睛小郎君有些委屈的说。蓝眼睛都好像不亮了。 胡商准备下午出城，萧三郎想最后看一看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地方。萧三郎和胡商谈好交易后，就找了个地方用膳。刚好，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看到程十娘一行人进来又出去。于是，腿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看着小娘子和她的婢女撒娇，看着她看到自己愣神的模样，看到她四处张望自己的可爱表情，本来就想这么看一眼就走。 结果听到她的话，“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我就对西域那边的人吃什么比较感兴趣。”萧三郎心里想，反正自己要去趟西域，顺便帮个忙应该可以，只是她好像并没有认出自己。 萧三郎，又装委屈道，“这位客人，我们的商队下午就要启程回西域，如果尊贵的客人需要定一些菜种子，找我们就对了。” 萧三郎努力推销着自己。 “彩云姐姐，好像他真的没有恶意。”程十娘扯扯彩云的袖子，小声说。程十娘感觉对面的小郎君对自己的感觉非常奇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没有恶意。程十娘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这边说。”彩云指了指旁边的空一些的地方。西市里人很多，在道路中间的话，谈话不太方便。 几个人移步到墙边。侍卫分散开来，留程十娘和彩云、小郎君在圈子里。 “那你需要多少钱？能带多少种菜种子给我?多长时间能回来?”程十娘看着旁边都是自己人，鼓起勇气对着萧三郎问。 “我尊贵的女郎，您只需看着给就行，我会尽可能带种子回来的。至于时间，也许一年，也许两年。”萧三郎看着程十娘，蓝色的眼睛变得清澈见底，浅蓝浅蓝的。 “唔，受不了了，太帅了。”程十娘内心尖叫。 要知道程十娘在现代是标准的颜控，追爱豆初于颜值忠于人品。爬过不少墙头，也塌过房，伤心过，开心过。只不过没敢去追星，支持自己的偶像就只有支持他（她）们的电影或者电视剧了。 还有就是将自己的电脑和手机的屏幕轮着播自己偶像的美颜。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颜控的心，小心的掏出今天彩云装到荷包里的金豆豆。 想了想，然后全都倒出来，伸手递给萧三郎。 萧三郎笑着，伸手接住。 “我尊贵的女郎，请等候我的消息。这是我的信物，请收好。”萧三郎随意的将金豆豆放入怀中口袋。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圆圆的蓝宝石手链，递给程十娘。 没等程十娘反应过来，萧三郎转身和走过来的程十二擦身而过，一转眼就不见了。 程十娘看着左手上的蓝宝石手链，又看了看右手上空空的荷包。憋憋嘴，有些低落的说，“彩云姐姐，我是不是上当受骗了。” 程十二这时却说，“小娘子，刚刚我去那个胡人商队打听过了，他们算是实力比较强的商队，信誉也不错。每隔一两年都会来一趟西市。也确实是今天下午就要离开长安城，那个小郎君也是和他们一起走的。” 程十二又看了看程十娘手上的蓝宝石手链，“娘子，这种蓝宝石手链算是比较贵重的，一般只有西域王室才有，您那一小袋金豆子换宝石手链是大赚一笔才是。” 程十娘被突然出现的程十二，吓一跳。 “真的吗？”程十娘有些不敢相信，拿起宝石对着阳光看。阳光透过蓝宝石，闪闪发亮。 “真的好美啊！”程十娘又想到之前那个小郎君浅蓝色的大眼睛。 “果然是人美心善，嘿嘿!”程十娘为自己之前贪图美色而找借口，完全没想到人家为什么会送给她这么贵重的宝石手链。 程十娘将宝石手链放进荷包里，然后交给彩云保管。程十娘和彩云说好了，等回程府后再给她，程十娘还想再玩一下。 “娘子，还想看些什么吗？时间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西市就要休市了。”彩云看看天，向程十娘问道。 “那我们去找阿娘一起回家吧。”程十娘感觉既然没找到种子，其他的她又不感兴趣，干脆回家休息。明天还要去东市玩一天，得养精蓄锐。 路过一家点心铺子（王记）的时候，程十娘突然想到在汤面馆里听到的谈话。 就停在了王记点心铺子的前面，点心铺的伙计很热情的上来推销他们最新也是最畅销的零食——肉脯和牛肉干。 要知道唐朝是不可以随便杀牛吃牛肉的。但是吧，这外地的牛肉干就不一样了。 吃起来，嚼劲十足，咸香味浓。而且据说如何保存好，可以放上1~2个月呢。 听着旁边顾客品尝购买，伙计叫卖的声音。 “彩云姐姐，阿娘说买一点点。我们也买一点点回去试试吧。之前我也有做过这个呢?”程十娘小声对彩云说。 “好，娘子等等。”彩云答应了。 程十二凑过来，“彩云等等，我去问就行。” 程十二好像发现了什么。就见他和点心铺那个伙计叽里呱啦说了半天。然后交钱拿了包好的肉脯和牛肉干。 路上，程十娘非常好奇。但是看着程十二脸色有些难看，就没有说话。因为平时程十二对着程十娘就和程处嗣兄长他们的态度差不多，连因为彩云经常被程十娘捉弄也不在意。不过这么严肃脸的程十二，程十娘第一次见到。 和阿娘汇合后，大家一起坐着马车回到程府。一回程府程十二就不见人影了。 “彩云姐姐，程十二是不是生我气了，刚刚买肉干我又没给钱。”用完晚膳后，回到卧室里，程十娘玩着手里的蓝宝石手链终于憋不住了。 “按照我对程十二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人。”彩云也觉得今天的程十二有些反常。 而现在的程十二正在和程三大管家说着什么，旁边正襟危坐的是崔菀娘。 “夫人，大管家，这个牛肉干和肉脯是从吐蕃黎川城柳家传出的，味道和之前大郎君与十娘子在墨竹村做点一模一样。十二有幸得大郎君赏赐，尝过一回。请夫人和大管家联系将军，确定大郎君是否安全。”程十二与程处嗣相处差不多快5年了，不说主仆关系，可以说是生死兄弟。 “其实将军传信，程处嗣程处亮已经一个月前在巡逻的时候失踪了。你确定这和之前那个味道一样，不会有其他人会制作。”夫人和大管家对视一眼。 “不如明日，让娘子试试。”程十二道。 程十二又想了想补充道，“不如说是大郎送过来的，让娘子试试看味道变了没有。今日买的娘子还没有试过味。” “可行。无论如何都让将军派人到黎川城一探究竟。”崔菀娘拍板定下来了。 我是吐蕃的分界线—— “阿司，你热不热啊。这天气真的太热了。”程处亮一边小口的喝水，一边问自家兄长。 “还行，不过这天气真的很反常。闷热闷热的。”程处嗣望望天，回复道。 柳家的人压着一批货物，大概是十头牛制作的牛肉干和两头野猪制成的肉脯。 因为天气炎热，所有食物都晒得非常干，以方便保存。 “阿司，柳家人说前面有个大唐的小村子，他们常常借住，这天色也不早了，去那里住一晚上吧?”程处亮一屁股坐着路边的草丛里。 “行，我去和柳家管事说。麻烦他安排一下。”程处嗣同意了。放好手中的水囊，向柳家管事走去。 柳家管事早就累得不行了，一听说可以找地方休息立马来精神了。拍着胸脯打包票。 这支小商队出来肉脯和牛肉干，还押运了一批绸缎。所以柳家派了大概十来个家丁和一个管事。 一行人行至村口，柳管事和村长交涉后，被带到一个大院子。不一会儿，有人送上了一些干草（喂马的）。院子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喂马劈柴烧火做饭，整理货物做好防护措施。 第45章 何家坳的怨恨 7月2日 突然天上的乌云不跟人打个招呼，就一窝蜂跑过来。 “哗啦啦……”倾盆大雨浇下来。夏天的暴雨，来得凶猛，如同得到了军令，一阵强于一阵。轰轰之声不绝于耳。去得也急，只一会儿功夫，天气变得没那么闷热了，凉凉的夜风吹进院子。院子里大伙儿已经吃饱喝足，准备好轮流守夜了。 小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还好一夜无事。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的早朝，此时天还没亮，约莫早上5点左右的样子。 小鸟刚刚还在林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一下子被吓得四散逃开。 不一会儿，院子的门被敲开，是村长。只见昨日还精神矍铄的老头儿，今日耷拉着头，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柳家管事在么？” “何事？”柳家管事听到动静，询问守夜人。 “三管家，是何村长。”守夜的柳岩土回复。 “何村长在院子里等着了。” “出什么事了?”柳家管事走出来，衣物已经穿戴好了。 “柳……柳管事……你可得帮帮我啊!”何村长猛的跪地。程处嗣程处亮昨晚借宿的是何家坳。 何家坳，离黎川城大概有5天的路程，离吐蕃孙波城也差不多4天的路程。 何家坳在两座大山中间的平地上，大概只有十几户人。往南走是吐蕃，往北走是西突厥，往西走是吐谷浑。算是大唐国土最西边的一个小村落了。属于旁边十里之外的一个叫清水县的地方管理。 这何家坳的村长，之所以跑到院子里来，就是因为村里出大事了。 住在山边的有一户人家，早上起来准备去山上去自家竹林砍几根竹子，回家做篮子。结果刚刚走到自家竹林，就看到一个人从泥土里伸手，跟着竹子摆动。差点没把人吓死。 那人跑回家后急急忙忙到村长家，告诉这件事。 何村长一听，这出现死人了，不得了了。只能派人去镇里的衙门报官。 眼瞅着去报信的人已经去了半天了，何村长急得不行。何家坳最近怪事频发，夜里经常有鬼怪在哭泣，村里的年轻人已经失踪了好几个了。整个村子人心惶惶，大家干活都没劲。夜里更是没人敢出门。 镇里的衙门派人前来查看也没看出点什么。这不何村长已经不抱希望了，看柳管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想碰碰运气看柳管事能看出点什么来。 程处嗣、程处亮坐在不远处听着，感觉有些蹊跷。于是在柳管事说要停留休整一天的时候，爽快的同意了。 何村长是个聪明人，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封锁了现场，安排人守着上山的小路，不让人上去。 柳管事让其他人守着货物，自己跟着何村长去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程处嗣、程处亮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到了上山的小路，就 一个捕头，一个仵作，一个捕快已经在那里了。 “林捕头、林仵作、李捕快，您三位已经到了。”何村长，上前行礼道。 林捕头，看了一眼何村长，点点头。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程处嗣。很显然，这林捕头也当过兵，嗅到了同类的气味。 程处嗣用手做了个动作，林捕头神色一动，轻轻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头冠，就再也没给过程处嗣一个眼神。 林捕头没有驱赶柳管事一行，只是吩咐了一下，让大家不要太靠近现场。然后，就带着林仵作，往竹林方向走去。 昨晚又大又急，路上湿滑，山路非常不好走。现在山上的路上脚印也被山上冲下来的水给掩盖了。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一个个大泥坑。上山的话只能从靠山一侧的草地上行走。 而且依照尸体的腐烂程度，和尸体身上覆盖的泥土。林捕头认为，竹林恐怕不是案发第一现场。而应该是竹林上方的山上，被雨水冲击被抛下来的。林捕头又仔细查看了这可能是第二现场的竹林，让何村长安排人帮仵作将尸体挖出来，用带来的布裹起送到村子的祠堂里。 很显然，林捕头不是第一次来何家坳了。 正在挖人的一个村民大喊，这不是何三娘家的夫君吗？前几日听何三娘子说她夫君要去清水县做短工。怎么人在这里。 林捕头一愣，这是死者身份确定了。本来要上山的脚步停了下来，绕到了死者面前。死者喉部有明显的紫色痕迹，瞳孔放大，眼睛破裂而出血。舌头呈紫黑色，舌头上有伤，应该是被外力强行勒死的。死者身材高大，手指指甲里残留着些许泥土和细碎的绳屑。有挣扎、打斗的痕迹，作案者至少两人。 林捕头挥挥手，在亲自检查了一遍尸体后让仵作带人抬走了。临走前还在仵作耳边说了什么。 太阳升得很高了，应该是正午了。大家一起爬到了竹林旁边的那座山上。果然在靠近竹林一侧发现拖拽的痕迹。而且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还有一尊尸体也在这里。那人背对着大家，跪在地上，头朝地，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将人翻过来，发现人已经僵硬。仔细看这人的表情，痛苦加解脱，同时这人的腹部插着一把砍柴刀。看样子已经死了四五天了。 村里人辨认，此人叫赖二，是村里游手好闲的主。平时就爱小偷小摸的。不过这人和何三打交道并不多，虽然是同一个村子的。但何三平时老实能干，农闲时还会去县里找活补贴家用。 林捕头左看看又看看，好像发现了什么。从不远处，找到了一根被压弯的大树树干，挂着一根麻绳，随着风飘荡，不仔细还以为是山上的蛇。 快步走过去，发现地上有被什么抓过，有些草都被拔起来了。地下乱糟糟的，虽然经过了一场大雨，但地面不会乱成这样。应该是有人在这里撕打。树挺高大的，郁郁葱葱。一个巨大的石头引起了林捕头的注意，他走过去围着石头转了几圈，有抬头看来看大树。 这时又有一个村民，一脸难色的来找村长。 村长一听，顿时跌坐在地上。然后开始嚎哭，“我的大郎啊，我的大郎啊。” 原来村长家的大郎半个月前离家去镇里读书。何家大郎是个读书人，为人孝顺。已经成婚有两个孩子。刚刚那村民来说，刚刚有人在河边打捞上一具尸体，是村长家大郎。 林捕头一听，这何家坳最近是犯了小人还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命案。 “走，去看看。这里派人围起来，暂时不让人靠近。这人搬到祠堂里。”林捕头吩咐李捕快道。 何村长擦擦眼泪，对着林捕头哭诉，“林捕头，我家大郎......”何村长说不出来了。 大家走到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小河边，小河的源头是从山上下来的。不过不是刚刚那座山，而是北面的那一座高山，何家坳一般要去镇里的话会选择弯过这座山。只是这河水源头处在山的半山腰（大概山的2\/3的位置），除非是何家大郎自己走上去，不然位于山边的道路到山腰的瀑布太远了，爬山要半个时辰。 要知道，何家大郎去读书，整个村子的人都是看着他的牛车绕过北面那座山的。牛车的赶车老杨头，也亲自送何家大郎到书塾的。 去河边的路上，林捕头已经了解基本情况。 程处嗣程处亮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林捕头办案，并没有一点点插手的意思。 到了河边，林捕头已经问了很多了。 静静的看着被泡涨的尸体。整个人都被绳子捆绑起来，腿部还系着一截，尽头还有个圈。看样子是用来绑什么的。 让人送到祠堂放好。 大家走到祠堂，看着地上摆在的几具尸体。 何大，何必旬，25，溺水而亡，十天左右。 赖二，赖成材，20，切腹而亡，5天左右。 何三，何雨德，28，勒死，5天左右。 林捕头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跪下，解脱。难道……” 林捕头问道，“何村长，村中可有排行四五之人。年龄在15之30岁之间 。” “咱，村子偏远，也没几户人家，要说这排行，何瘸子家，何力家，何来桧家应该都有四个郎君吧。五个的没有，只有何寡妇家那个好像排老五，不过去年好像生病死了吧。” 何村长，不确定的问问站在他旁边的何家二郎。 “是的，云娘嫁过来没多久，何朝富就病死了。何朝富是我五表哥，云娘是五表嫂。”何家二郎解释道。 何家二郎扶着自己阿耶，到旁边的屋子坐下。 突然大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不好，有人在放火。” 只见，远远的地方，一个草垛子上冒着白烟，旁边的又破又旧的土砖屋已已经烧起来了。 房子在半山腰，等大家赶到，房子已经烧得门框都薰黑了。 那是何瘸子家。 何瘸子一个人住，没有任何亲人。 突然大家听到一个悲凉笑声，“苍天呐，这是报应啊，报应。” “是何瘸子，他在屋里。”林捕头心里咯噔一下。但这火势太大了，根本冲不进去。 “何瘸子，我知道这那四人的死都和你有关。只是这是为什么?”林捕头高声说话。 旁边的人都很诧异。这瘸子腿脚不便怎么能打得过手脚便利的几人。而且那何朝富不是病死的。怎么和瘸子扯上关系了。 何村长更是暴跳如雷，大吼大叫，问自家大郎哪里对不起他，让他如此下黑手。 “那几个人，该死。咳咳……对不起我，他何止对不起我，他害死了我唯一的女郎，你说他对不对得起我。姓何的，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何瘸子激动的说。 “蜜儿，蜜儿不是失踪了吗？”何村子疑惑不已。 “失踪，哼！你家大郎找的买主，那几个畜生合伙，利用我家蜜儿的信任……我可怜的蜜儿，才十二岁啊。你家大郎就不想想，那也是他的族妹吗？”瘸子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我，上月送柴到县里。碰到你家大郎被那群地痞流氓拦着，本来想去前去帮忙。可是，可是那群地痞是要赌债的，还说前几年送给他们老大的丫头早就死了，扔了喂狼。说下次什么时候再送一个丫头给他们用来抵债。” “几年前，不就是我家蜜儿失踪的时候么？我找了那么多年的女郎，就在眼皮底下受苦，我这没用的阿耶。” “我要报仇，我等那群地痞流氓走了，把何大的眼睛蒙住，嘴巴堵住，用麻袋把他藏到柴车上面，运到了北山。” “北山我熟啊，天天砍柴，种地都在北山。问出同伙后，那家伙居然说，女郎没啥用，用来换钱给他是她的福气。那是我唯一的血肉啊。我一气之下把他给掐死了。顺手把他绑在一颗大石头上，沉塘。” “其他的同伙，何老三我和他说县里有份短工，着急要人，工钱高，趁他不注意敲晕他，拖到竹林旁边的大树上吊着。” “赖老二，直接约他出来，说有事要问他。赖老二临死前说他对不起蜜儿，那天是他约蜜儿出来的。他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他哭着忏悔，我给了他一个痛快。” “至于何老五，就更简单了，把药换了，加一点点毒草。就那么一点点，哈哈~哈哈~”何瘸子，大笑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轰隆轰隆”屋子塌了，里面的人，再也说不出话了。屋子外面的人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许久，何村长长叹一口气，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 对着围观的村民，“散了散了。等等帮瘸子收个尸，是我老何家对不住人家。其他的人喊他们家里人，葬了吧。”何村长抹了把眼泪。 守在旁边的何家二郎点点头，扶着自家阿耶回家了。 林捕头的眼睛看看还在烧得噼里啪啦的房子。有看了看扶着何村长远走的何家二郎。想要说什么的嘴巴，嗫嚅了一下，终究没有说什么。 第46章 旧友 夜里，何家坳南山竹林上面，大树下，巨石上，一个身影坐在上面。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过来。 风呼呼的刮着，竹林摇晃个不停。 许久许久，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早上赖二跪着的地方。 一步开外，是一个小小的土包，准确的来说是一座新坟。 那人慢慢的走过去，看都没有看坐在巨石边上的人。 小心翼翼的整理着土包上面的土块。渐渐的那土包像一个刚刚建起的坟头。 那人从身后拿了一个木板，插在坟头前，在上面写上“爱妻唐蜜儿之墓”。 “你来了。” “嗯。” “你怎么知道除了瘸子叔，还有我。” “很简单。” “不用说了，你听着就好。” “行。” 一片死寂。 “何家坳原本是个非常宁静的村子。有个瘸腿的叔叔带着一个小女郎前来投亲，然后他们就住下了。有两个小郎君和这个小女郎一直玩得非常好。” “一个小郎君非常喜欢小女郎，曾经发誓一定要娶小女郎为妻，保护她一辈子。” “可是一天小女郎不见了，小郎君天天四处寻找，另一个小郎君却总是躲着不愿再提。直到，小郎君生气了堵住了另一个小郎君，才知道......”那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小郎君和瘸子叔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小女郎的尸骨。” “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那里是属于地下钱庄的抛尸地。” “小郎君本想冲进那吃人的钱庄进去讨个公道，可是他被瘸子叔拉住了。” “后来小郎君躲着瘸子叔守在钱庄入口，准备等夜里和他们同归于尽。” ”你猜猜他看到了什么，呵呵，他看到了他亲爱的阿兄，走进了钱庄还和里面的人有说有笑。” “他看见了村子里最老实的何三，居然挽着袖子将一个闹事的人从钱庄里面丢出来。” “他看到了村子里最有出息的何五，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郎，拖进了那吃人的窟窿。” “他听到那些坏人，……小郎君，整个人都......”林家二郎泣不成声，完全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和何瘸子找到了蜜儿的尸体，将她葬在这里。开始按照金木水火土五种方法来乘机报复，为的就是将所有事情变得不像村里的人所为。” “根本不存在什么地痞流氓。而是你约了你阿兄去北山。何家大郎身上有许多淤青，像是被殴打过的痕迹。瘸子身材矮小，打不过何家大郎。是你与何瘸子联手杀了你阿兄。”林捕头接着说道。 “你心中那些所谓的地痞流氓就是地下钱庄的打手。” “都是那个地下钱庄，赌博害死人，我家阿兄本来不是这样的。”何家二郎崩溃的说。 “他居然说要将四妹妹和小侄女也卖掉，还说他搭上了一个人贩子的线，他要发财了。他已经不是我阿兄了，我家阿兄一直都是好兄长，好父亲。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何家二郎抓着自己的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好好的说变就变。 \\\"那何五是什么回事？”月亮改变了一下方向，林捕头的脸露了出来。 “何五就是个骗子，还说在县城里有大生意，每年大把大把的银子拿回来。何五就是个人贩子，赌徒，就是何五引诱我阿兄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何家二郎恨恨道。 “只是断肠草，便宜他了。呵呵，疼得那个畜生满地打滚，疼了足足三天，就在他家那个关云娘的地窖里。被我和瘸子叔砍成肉块，丢到深山里喂狼。坟地里是猪骨头。” “云娘就是他拐来的。云娘是好人家的女郎，被拐到这里。那何五看着云娘漂亮，就直接娶了。其实云娘根本没有婚书。” “云娘的事另说。”林捕头说。 “何三么，表面上没什么，老好人一个。实际上，他是地下钱庄的打手，每次所谓的去县里打短工就是去地下钱庄干活。蜜儿他也认识，但是他袖手旁观，也该死。”何家二郎说完，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至于赖二，他不配活着。” “杀人偿命，你......你瘸子叔将一切事情都扛下了。”林捕头其实很想将何家二郎逮捕回衙门。 但是何村长已经没了一个郎君。而且，那几个人根据衙门里的调查，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你可愿意戴罪立功。”林捕头真实身份为不良人，带着任务到这清水县调查的，正是和这个所谓的地下钱庄有关。这何家坳的案子，最痛苦的莫过于何家二郎。其实说起来，那几人都是罪犯，就勉强当做何家二郎为民除害吧。 现在他还有任务在身，无法帮程家小将军传信，只能拜托这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何家二郎了。 “真的可以吗？别告诉阿耶。”林家二郎抬起满是泪水的脸。 “你将这封信交给剑南道泸州富顺县墨竹村村长，留在那里等梁二郎回去，他会安排你的。对了，把云娘也带走吧。”林捕头将一封信递给林家二郎。 林家二郎，红着眼睛平复了心情，将信笺收好。行礼后，离去。 “喂，看戏看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林捕头冲着头顶上的大树喊了一声。 “铁血林也有柔情的时候呀！少见少见！”程处嗣从树上一个纵身。 “你要我办的事已经妥了，滚吧！”林捕头比了个滚的手势。 “嘿，别这样见外么？这么多年不见，就没想我这个老朋友。”很明显，林捕头和程处嗣是认识的，而且还从小认识。 “你当你的小公爷，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林捕头有些生气了。 “当初离开太匆忙是我的不是，那不是我阿耶要去打仗，我和阿娘只能投奔外家。我记得我给你留了纸条的。”程处嗣有些讨好道。 “滚，你那字鬼都不认识，谁知道你写什么，你就不能等一等我。”说起那个纸条，林捕头更生气了。 “那不是小时没学好，现在我写字已经很不错了。”程处嗣这才想起来，自己10岁的时候，那个字惨不忍睹。 “哼，╭(╯^╰)╮”林捕头一扭头。 “这样吧，你看上我身上什么东西，拿走。赔罪，总行了吧。”程处嗣没脾气了，这一个个老朋友都牛皮哄哄，太难哄了。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林捕头得意的转过头来。 “不后悔。”程处嗣拍拍胸脯。 “你腰上这把短剑不错，我要了。”林捕头一眼就相中程十娘送给程处嗣的那柄短剑。 “真要这个啊，这是我妹妹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换一个行不行？”程处嗣有些舍不得，虽然妹妹送的时候说她还有好多，但是第一件还是很有意义的。 “就要这个。咦，你还有妹妹啊。不会五大三粗的像你吧？”林捕头拿到短剑，试了试，发现这材质不同寻常，很满意的放好。 “我妹妹是天下最好的妹妹，我和你说......”作为宠妹狂魔第一人，程处嗣在熟悉的朋友面前开始每日一夸。辛亏程十娘不在这里，不然估计没脸见人了。 这两个好久不见的老友，在月光下，随手拿着一根树枝就开始比划起来。 程处嗣和林捕头算是发小。 天快亮的时候，两人慢慢往村子里走。走到快到山脚的时候，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直接各奔东西，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程处嗣偷偷摸摸的回到院子里。程处亮睡得正香。 而这时，程处嗣认识的另外一个人正坐在吐蕃王庭之上，慢慢品着无味的清水，一本正经的坐着，仿佛在认真倾听吐蕃王与乙毗钵罗肆之间的交谈。 叶先生与乙毗钵罗肆定下拉拢西突厥贵族的计划后，一切进展得很顺利。大部分西突厥贵族同意支持乙毗钵罗肆，有钱出钱有人出人。只因为血色之夜死了太多的贵族和王室，各位西突厥贵族非常反感那个汗王。乙毗钵罗肆在占领了殊勒一带后，发现自己控制的军营人数不是很多，再想攻占更多的领地需要增加外援。所以，乙毗钵罗肆这次到吐蕃王庭，准备和吐蕃王做一番交易。 叶先生在去吐蕃王庭前，将所有能想到的情况都预设到了，所以乙毗钵罗肆这次出行非常顺利。连带的乙毗钵罗肆对叶先生更为重视和宠信了。但这也为小叶阿德传递消息带来了困难。 直到小叶阿德吃到了，黎川城的肉脯，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恩人的手艺流落到吐蕃，但是应该还是有联系的。所以小叶阿德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并要求制作人一起到孙波城见一见。 看着乙毗钵罗肆与吐蕃王谈笑正欢，小叶阿德和侍卫说了一声，离开了大殿。 “您好，尊贵的客人。（以下为吐蕃语）”一位十三岁左右，身着传统吐蕃服的小郎君走过来。 “您好。”小叶阿德看到旁边的待从很明显非常尊敬这位小郎君。 “吾名松赞干布。”松赞干布对这位带着面具，跟在乙毗钵罗肆身后但又不像是乙毗钵罗肆手下的人非常感兴趣。 “吾姓叶。”小叶阿德谨慎的说。 “您说的吐蕃话真准。”松赞干布赞叹道。 “我是吐蕃的朋友。”小叶阿德慢慢说。 “我尊贵的朋友，您是从北方还是南方来。”松赞干布继续问。 “我的故乡在一片森林之中，里面有最美味的猎物与果子。”小叶阿德继续慢吞吞的说，而且还答非所问。 “我尊贵的朋友，......” 两人又是一通你来我往。 阿木，只能听得懂一点点吐蕃语 ，感觉自家老大和对面那个小郎君，笑着说话，好像两个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但是，莫名的阿木感觉到一股阴风，让他打了个寒战。 如果按玄幻小说的描述，两人身后应该是，小叶阿德身后是一大片黑色藤蔓，开着大朵大朵艳丽的彼岸花，而松赞干布身后应该是九只尾巴的狐狸在身后跳动了吧。 王者级别的对决，阿木这个直觉系小动物要跑是理所当然的。 还好，这两人只是交谈了不到半个时辰。了解对方对自己应该没什么恶意后，礼貌的点头离去。 乙毗钵罗肆与吐蕃王定下交易地点在吐蕃是孙波城。吐蕃王庭离孙波城不算远，大概一天多的行程。乙毗钵罗肆决定立即启程，前往孙波城。 而泸州城的程咬金已经得知两兄弟疑似在吐蕃黎川城的消息。 “夫人派来的?”程咬金咬着刚刚到手的牛肉干，问道。 “是，这是夫人给您的信。”来者，双手递给程咬金一封信。 “夫人是说那两个兔崽子在吐蕃。” “什么，真的假的?” “跑那么远干什么？” “黎川城?哦是那个黎川城。” “牛肉干和肉脯?这两兔崽子怎么不知道孝敬他们阿耶。” “这牛肉干，不错，不错。” “立即派人通知程九带人，伴商队去黎川城一探究竟。顺便买点牛肉干回来。” 程咬金一边看，一边嘀咕着。 “是，将军。”旁边的传令兵答道。 军营大帐里传来程咬金的大嗓门。 “命人请小莫先生过来。” 过了一会儿，大帐里又传出程咬金的最新命令。 “小莫先生请。”不一会儿，墨念江被带到大帐。小莫先生其实就是墨念江，墨念江本来就被程咬金带到军营里，目的是将那个木弩弓改造成更加大号，可攻城的武器。 墨念江本来不想研究武器的，他只想研究一下农具，减去大家种地的负担。除了轩辕犁，墨念江还带着他的团队改造了筒车、翻地工具、缫丝工具等等。 但程咬金与墨家族长等人谈话后、又与墨念江私下里谈了一次，墨念江改变了主意。他想起程十娘以前说过的话。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努力一下，未尝不可。” “不管是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可以造出更多更好的东西，可能结果会超出你的想象。” 为了保护墨念江的安全，墨念江化名“小莫先生”专门到程咬金麾下负责武器改造，与那个“墨竹村木工大师墨念江”分开出来。 为此程咬金还向圣人李世民密信，说明情况，并给墨念江弄了一个工部的七品小官，专门管农具研发这块的。工部尚书得知是墨氏轩辕犁的发明者也是欣喜万分。要不是程咬金扣人不放，恨不得立马让墨念江去工部报到。要知道，这墨念江可是在圣人李世民那里挂了号的人物，未来前途无量。 “小莫啊，那弩咋样来着?” “回将军，已经有想法了。” “好，好郎君。” “对了，这是十娘子之前给的打井方法，你拿去看看有没有用。” “谢将军!” “别急，这是长安传来的马镫马鞍马掌的图纸，一并看看，也给改进改进。” 墨念江看着手中的图纸，思绪万千，这图纸一看就到程十娘亲手画的，作为程十娘画图纸的“师傅”，对这个“徒弟”真是又恨又爱，恨的是这么久画个线都还会抖，爱的是程十娘的奇思妙想。 墨念江想想爱撒娇的小妹和最近在认真学习礼仪的阿溪，顿时心中充满动力。 “是将军，小莫不会辜负十娘子的心血。” 墨念江拱拱手，行礼告辞。 “这小郎君，本将军这牛肉干还没给，真是心急啊。”程咬金看着来去匆匆的墨念江，又想起远在长安的程十娘。一激动，一碟子牛肉干都吃完了。 第47章 书坊偶遇(东市) 长安城还是那么安静祥和，最起码今日比昨天天气凉爽多了。 一大早，崔婉娘就端了一盘肉脯和牛肉干，拿给程十娘加餐。 “阿娘，这什么情况啊。”程十娘完全不记得昨天有买了肉脯和牛肉干。 “你阿兄寄过来的，说正好碰到了可以吃的牛肉，又打了个野猪。这不按你的方子做的，尝尝看看味道变了没有？”崔婉娘递了一块牛肉干给程十娘。 “唔，是这个味。我和阿兄制作牛肉干的时候会放我特制的调料——花椒。不过阿兄这是不是嗮的有点干了，我的牙。”程十娘一边用力啃，一边说。 “阿娘，不吃了，东市里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我们去东市吃吧。”程十娘将手中的牛肉干丢到嘴里。浪费粮食可耻。 昨夜已经飞鸽传书给了消息给程咬金，今日只是再确认一下。达到目的的崔菀娘没说什么，就让彩云把肉干拿下去收好了。 要说西市是长安城是平民百姓的最爱。那么东市就是达官贵人的天堂。 东市商品种类繁多，砖瓦、陶器、三彩器、玉器、骨器、铜器、玻璃器、宝石戒面等等都可以找到。东市内不仅有笔行、酒肆、铁行、肉行、雕版印刷行等还有赁驴人、买胡琴者、杂戏、琵琶名手、锦绣财帛者…… 东市里，崔菀娘带着程十娘先到了自家胭脂铺歇歇脚，顺便问候一下勤奋的员工。 程十娘不爱涂胭脂，只是拿了几盒唇膏一样的东西，还有出自大陈御医方子的美容膏。让自家掌柜包好，稍后送到马车上。是的，今日程十娘逛完东市要回秦家别院，没办法，骑马技术有待加强。 程十娘看着自家财神属性的阿娘，也是没办法。 程十娘坐在小隔间实在是无聊了，就和崔菀娘说要到对面的书坊看看书。 崔菀娘一听只是到对面书坊，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让彩云跟着过去了。 你说程十二去哪了? 程十二被崔菀娘安排去吐蕃黎川城，毕竟他是最熟悉程处嗣的人。跟程十娘的说法是，程处嗣需要程十二过去帮忙。 程十娘当然同意，自己在长安城安全无比，还是阿兄那边比较危险。 而彩云姐姐和程十二说了一会儿话后，彩云姐姐也改变主意支持程十二去剑南道。这让后来程处嗣程处亮说漏嘴的时候，程十娘闹小情绪了。 程十娘一听崔菀娘同意了，立马跑到对面的书坊。书坊坊名叫“文瀚楼”，非常宽阔大气，目测是三座小楼连起来的。一楼已经有不少学子在捧着书翻阅。程十娘和彩云被书坊伙计引到右边的二楼，那边是接待女眷的。程十娘一眼扫过，一楼基本上是经史子集、科考读物。 上了二楼，里面人不多，就只有几位小娘子。程十娘随手翻了翻，都是一些游记、传记之类的。二楼的房间大概是两间50平方的房间打通。靠外的房间边上胡凳与矮桌间隔摆放，显得比较整齐。这书坊生意不错，时不时看到有女郎推着一个小车车将新书补上书架。 “真厉害，砺阿兄的小推车居然这么快就被用上了。”程十娘咂舌道。 “你家也有这个小推车么？”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郎走过来说。女郎穿着绯色高裙腰,腰间系正红色长带，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肩披长巾，右衽交领的短衫，绣着福字纹。 “好一个漂亮的小女郎。”程十娘看向和自己说好的小女郎，心里想。 “你好，我叫程十娘，很高兴认识你。”对着这么个友好的小女郎，程十娘很郑重的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李荔枝，很高兴认识你。”李荔枝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小半个头的小女郎，第一次交了个宫外的朋友。李荔枝就是长乐公主，李丽质。这次好不容易求得自家阿耶同意，才让自己去城郊皇庄散心。但是待在皇庄里就像另一个院子，这不长孙冲阿兄今日有空，带她出来逛逛东市。 这次李丽质决定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看看能不能交到朋友。这么长时间，接触到的小女郎要么清高不理自己（世家女），要么谄媚得很（想做自己的伴读），马上就满11岁的李丽质真的想找到一个真正的朋友。所以化名李荔枝，在东市这个最大的书坊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 李荔枝（在没有被拆穿身份之前都称呼李荔枝），特地打听到今日城中贵女大都应太原王氏的邀请，到大雁塔之侧的芙蓉园赏花。 芙蓉园就是久负盛名的皇家御苑，隋文帝开皇3年（公元583年），就于此修建了“芙蓉园”。 “我家也有这个小推车，放一些东西很方便呢？”程十娘一边说一边和李荔枝一起向里间走去。 “彩云姐姐，你也找些喜欢的看吧。这里很安全的，我和这位荔枝姐姐随便看看，”程十娘对着跟在身边的彩云说道。 里间没有人，程十娘估计今天逛书坊的小娘子不多。两人走到里间，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程十娘来长安城这么久了，同龄人都没遇到几个。这不撞见了一个热情的小娘子，赶紧问问长安城小娘子的爱好，特别是那个赛马会到底要注意什么。程十娘就现在这种三脚猫的骑马技术，想想都一把辛酸泪。 当然如果能交个好朋友就更好了。 这两个目的一致，目标一致的小娘子越聊越开心。都在心里暗自得意，“嘿嘿，阿兄还说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这不就找到了。” 李荔枝在和程十娘诉苦自家阿耶阿娘不让她出门，天天就知道让她待家里。聊到家里的弟弟妹妹是多么调皮捣蛋，自家阿兄是多么爱操心爱八卦的时候。聊着赛马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守在外间的李荔枝的婢女已经派人去调查程十娘的一切了。 这会儿，程十娘正在和李荔枝说起在墨竹村和墨思溪姐姐她们一起做的事儿。数学阿拉伯数字算法、小儿启蒙读物、绘画小人书，听得李荔枝恨不得自己立刻就飞到墨竹村一睹为快。在听到墨思溪姐姐不久就要到长安，更是高兴的连声说要认识认识阿溪姐姐。 两人交换联系方式，李荔枝留的是自家长孙冲表哥一处院子的地址，而程十娘则大大方方的留下来卢国公程府的地址。 两人正准备结伴下楼的时候，听到楼下响起了舞龙舞狮的声音。 好奇的两人，停住了脚步回到二楼，李荔枝让婢女下去看看。而彩云就像个小叮当一样，拿出程十娘最爱的蜜水。 “这是夫人从对面送过来的，娘子渴了吧。这位娘子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来一杯蜜水。”彩云温柔的说，又帮程十娘整理了一下衣群。 “不介意的，十娘子的娘亲对十娘子真好。”李荔枝感叹道，这出门还要给自家女郎准备蜜水的也没谁了。自家阿娘虽贵为皇后，但生活并不奢华，糖蜜这种东西也有但也不是天天都备着。 “嗯，清甜，带着一股花香。桂花香。”李荔枝抿抿唇，轻轻闻了一下，慢慢喝着蜜水。 程十娘看着面前超级优雅的小姐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见底的杯子，抬头又朝彩云看了一眼，小手慢慢的朝水壶摸去。 “哎呦。疼~”小手被拍了一下，连红印都没有，程十娘却夸张得好像被打板子一样。 “十娘子，今日上午只能喝一杯蜜水，小心牙疼。”彩云收起茶壶，对着李荔枝歉意的笑笑。 “这位李娘子，我家娘子贪嘴，让您见笑了。”彩云福福身子。 “十娘子听话，下午还可以再喝一杯，壶里已经没有了，只有两杯。”说罢彩云站在程十娘旁边，摸摸程十娘的小手。 “那好吧，下午那杯我要大杯的。”程十娘瘪瘪嘴。 “噗嗤~”李荔枝被这主仆二人逗笑了。 程十娘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对彩云姐姐说，“彩云姐姐，刚刚下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这书坊是李夫人的，这不看到你带的那些启蒙书籍，让人抄写了不少，准备售新书。”彩云回想了一下夫人交代的事。 “是上次道观里见到的那个李夫人么？难怪阿娘那天让我把那些书带上。”程十娘喃喃自语。 “是的，十娘子不是说咱大唐有那么多文人墨客，如果有人愿意为小郎君小娘子写故事，那就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书坊现在正在出售新书，向所有人征集小儿启蒙故事呢！”彩云回答道。 “说得不错，这小儿启蒙，开启我大唐民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李荔枝感叹道。 “其实，就是小时候看书没耐心，觉得听故事就比较容易接收。”程十娘摸摸自己的鼻子，有点害羞了。 “禀，公......女郎，今日书坊售卖新式小儿话本，叫小儿启蒙故事。同时贴了红榜，征集小儿能懂的好故事。如果被选中，除了可以在书目上写上自己的名号，还有一笔润笔费。这小儿故事每月一期，每本150文。有些贵但还挺厚实，有图有字，有不少人买呢！” “河间王李孝恭，堂叔？难怪长孙阿兄愿意让我到这里玩。”李荔枝心里想。 “看下面那么多人，我们等人散了再下去吧？”李荔枝从窗户往下望，说道。 “行，这位姐姐，让书坊派人送一些新书上来吧。”程十娘对着李荔枝的婢女说道。 “是。”芷兰看着自家主子点头，立刻应声回答。 不一会儿，芷兰拿着几本新书上来了。新书有三本，除了小儿启蒙故事、还有一本长安新诗集、一本翻印的论语。 李荔枝拿起《小儿启蒙故事》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不时偷偷捂嘴，笑得眼睛弯弯。 程十娘随手翻了翻《小儿启蒙故事》，发现里面的故事虽然经过了润色后仍然童趣十足，不失新意就放心了。拿起《长安新诗集》，一个子一个字的品读。 得知赛马会还要作诗，需要恶补的程十娘打算学习学习，到时先做几首请阿娘看看，先备着。 《石竹咏》王绩 萋萋结绿枝，晔晔垂朱英。常恐零露降，不得全其生。叹息聊自思，此生岂我情。昔我未生时，谁者令我萌。弃置勿重陈，委化何足惊。 《送金竟陵入蜀》崔信明 金门去蜀道，玉垒望长安。 岂言千里远，方寻九折难。 西上君飞盖，东归我挂冠。 猿声出峡断，月彩落江寒。 从今与君别，花月几新残。 翻了一会儿，程十娘闭上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翻开诗集。 “十娘子这是怎么了？”一个关心的声音传来，李荔枝看完一个小故事，正准备和新朋友分享，就看到程十娘皱着眉头，一脸生无可恋。 “荔枝姐姐，这个作诗好难啊！”程十娘一边说一边，心里疯狂敲砖，“这些不是游记就是咏物言志的。要写一个符合自己初学者身份的诗，好难。难不成真要学前辈们讲那些大诗人的传世之作念出来。” “唔，这首诗不错。”李荔枝翻了翻诗集。 “不会，你让我做数学题可以，作诗，好难。”程十娘一只手将诗集放好，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捶捶。能让数学苦手说出宁可做数学题也不想做诗，真难为某学渣了。 “不难啊，作诗很简单的。”李荔枝想了想。 “算了，被人笑话就笑话吧。有本事和我比算术。”程十娘最近发现ipad有个隐藏程序——科学计算器。所以神器在手，天下无双。程十娘膨胀了。 “要不我写几首给你。”李荔枝觉得自己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对长安城贵女擅长的东西不擅长。而且李荔枝已经知道了就是程十娘救了自己的母亲长孙皇后。 要是在以往，有人说不会作诗，要提前准备。李荔枝肯定给一个鄙视的眼神，让那个人走远一点。 这次却主动提起，看来李荔枝真的把程十娘当朋友了。 “不了，不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程十娘咸鱼了，反正自己什么样估计那些贵女也知道，就是个乡下来的女郎，做不出也没关系的。 “娘子，下面的人散开了，郎君已经在楼下等了。”芷兰向前一步，在李荔枝耳边轻生说道。 “十娘子，我要回去了。有缘再见！”李荔枝起身，对着程十娘不舍道。让芷兰拿一份新书，缓缓下楼。 “好，荔枝姐姐后会有期。”程十娘也有些不舍。 程十娘站在窗户，打开一点点窗户往下望。看见带上面纱的李荔枝，正准备上马，忙冲着李荔枝挥挥手。 直到李荔枝朝自己挥挥手，转身离去才坐回胡凳上。 程十娘没注意，站在李荔枝身后的一位郎君已经盯着自己很久了。那人正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从自家阿耶处听得程十娘这个名字，又得婢女禀告程十娘与丽质交好，对程十娘自是十分好奇。 “市井传言程氏有女貌无盐，粗鄙不堪。能与自己表妹投缘之人，绝对不会像传言里说的那样。真是流言流言，三人成虎，众口铄金。”长孙冲摇头道。 第48章 陶陶居陶子益 程十娘从书坊出来，看见崔菀娘已经忙完了，在胭脂铺子和掌柜的说些什么。 “阿娘，崔掌柜好!”程十娘走进里间，向崔菀娘和崔掌柜行礼。 “回来了，对面书坊好玩吗？”崔菀娘虽然在胭脂铺，但程十娘的一举一动还是知道的。 “嗯，还交了一个新朋友。阿娘，我跟你说……”程十娘交新朋友这事，彩云已经和崔菀娘说过了，是长孙家的远房亲戚。 “阿娘，十娘子饿了。”程十娘说着说着，肚子抗议了。 “好，好，好，咱家十娘子饿了，阿娘已经在百味斋定了位置。现在就带十娘子去。下午阿娘带你去逛逛瓷器和首饰。”崔菀娘，摸摸程十娘兴奋的小脸说。 “瓷器?”程十娘好奇了。 “对，每年府上会定一些新瓷器。碗、碟、杯子、摆件都有。”崔菀娘看程十娘好像对瓷器更感兴趣一些。 “十娘可以自己设计花样，定制。”崔菀娘想想，补充道。 “好，我要去。阿娘真好!”新鲜出炉的瓷器，还可以自己定制。这待遇，也没谁了。 众人说说笑笑，坐上马车行至百味斋。第一次下馆子的程十娘，被百味斋的博士那张巧嘴给镇住了。 这次就是崔菀娘和程十娘两人用膳。程十娘像听相声一样的听完博士报菜名后，果断的点了两个招牌菜（山煮羊、槐叶冷淘），一道点心（透花糍）就打发博士走了。 最先上来的是槐叶冷淘，绿绿的，看起来很像绿色的宽面条。吃起来劲道，配着酸酸的醋和少许调料，让程十娘吃得抬不起头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少放了一些，碗比较小。 “就是山煮羊么？这么大一盆。”程十娘看到博士推着小车送了一个大陶盆。看看盆，看看自己的小肚子，感觉好像吃不完。 “阿娘，他们这里送外卖么？我们四个吃不完。”程十娘小声的和崔菀娘说。程十娘连彩云和醉月都算上了。 “不用担心，彩云醉月习武，她们吃得完。”崔菀娘笑眯眯道。 “彩云，分一碗给我和十娘子，其他的你们拿去分了吧。”崔菀娘吩咐道。 彩云和醉月给程十娘、崔菀娘一人添了一碗羊汤后，又拌好了羊肉一碟。其他的一锅端到旁边的小桌了。 “阿娘，十娘子也要习武吗？”程十娘想起现代刷小红书看到的英姿飒爽小姐姐，心动了。 “习武要看天赋的，你现在练的也练不出什么。”崔菀娘想了想。 “那真的有内功吗？有那种可以飞的轻功吗？”被武侠小说误导的程十娘，又问。 “有，不过练功非常辛苦。阿娘也不太懂，等你阿耶回来你再问吧。”崔菀娘感觉自家女郎好像要往淑女方向反向而行，赶紧刹住话题。 “好了好了，快点喝汤，等等就带你逛一逛长安城的瓷器作坊。”崔菀娘开始催促程十娘用膳。 我是吃饱喝足的分割线————— “阿娘，您看那边有一家瓷器作坊。”程十娘坐在马车上，透过马车车窗向外张望。 “醉月，那家是新开的吧？”崔菀娘肯定的说道。 “是的。”醉月回复道。 “那我们下去看看？”崔菀娘望向程十娘，反正时间还早，如果不行，再去以前那家也不迟。 “各位客官里面请，我家主打越窑的青瓷。我家青瓷，薄如纸，明如镜，白如玉，声如磬。如果您要北方的青瓷，咱也可以定制。”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伙计热情的招呼。 “看看最新款的。”崔菀娘随口说道。 “您请这边走。”那伙计在前面带路。 小店不大，进门放了一个屏风，后面的房子就是用来陈列陶器瓷器样品的架子，架子都定在了墙上。 “小东家怎么您亲自招呼客人。”迎面走来一位老掌柜，对着那伙计道。 “哎呀，看走眼了，这居然是小东家。”程十娘心里想。 “董叔，这位贵夫人要看咱家最新品的瓷器。麻烦您了。”小东家很有礼貌的说。 又转过身向我们介绍，“我是陶子益，是这个陶瓷小店的小东家。今日开张，准备不足，请多担待。” “里面请！”房间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格式各样的陶瓷制品。 崔菀娘和那个老掌柜在说什么。彩云和醉月也都在这个房间里。 程十娘看着满屋子的陶器、瓷器，有些手痒，想上手。 看见陶子益还在这里没走，就向他走过去。 “小东家，刚刚您说可以定制，对吗？”程十娘现在喝水用的是陶的，吃饭也是用的陶碗，阿娘有准备银碗，但是程十娘不习惯。有些怀念现代时的景德镇茶壶套装。 “是的，陶或瓷都可以，不过白瓷没有，只有青瓷。”陶子益腼腆的笑笑。 “我想要的你这里没有，是不是只要我画出来，你们就可以烧出来？费用几何？”程十娘从来没有亲自烧制过陶器瓷器。见过的茶壶也不多，就上次大族老过来，在茶室里煮过茶。没上过手。 “女郎想定制陶的还是瓷的。”陶子益依旧温和的说。 “陶的。”程十娘决定先定几个陶器看看这家的手艺。 “有铅笔和纸吗？”程十娘问道。 “有的，稍等。”陶子益一开始应该是想陪着这位贵客女郎，害怕有什么闪失，毕竟一屋子的瓷器，怕出意外。看到女郎要纸笔，除了诧异，还有期盼。 陶子益的阿耶从江南道陶家出来打拼多年。去年陶家分家后，陶子益带着老陈管家一家子到了长安城。在城郊购买了几个山头，又买了一个小庄子，建了一个陶瓷窑，用最后的钱盘下了这个小店。还好小店后面还有个库房可以临时让人住一下，不然往返于庄子和店面之间一天就过去了。陶子益负责店面，陈管家做掌柜，陈管家的儿子在庄子里领着几个陶瓷师傅干活。 不一会儿，陶子益拿着纸笔出来了 。 程十娘坐在一个胡凳上，将纸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开始画画儿。渐渐的，一种又一种急烧壶画了出来，然后又画了一个陶杯，正面侧面程十娘画了七八张。程十娘记得之前想在拼夕夕买茶壶的时候，陶的好像就有这种急烧壶，适合一个人或两个人喝茶，水烧开还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想了想问道，“小东家，你家瓷器可以做成那种小小的吗？那种小药瓶。”程十娘之前的那个小药瓶给那个昏睡的小姐姐，那个还是自己的师父送给自己的。 “小东家？”程十娘看着那个小东家，拿着自己画的急须壶，念念叨叨的。 “嗯，对不起，小女郎。您这个画的太好了。您要定制几个？”陶子益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陶器，大脑已经在飞快构思，如何拉胚...... “一次要定很多吗？”程十娘不太懂规矩。 “十娘子，是有想要的吗？”崔菀娘走过来。 “阿娘，我不知道要多少套这种茶器。我还想要制作一些药瓶和胭脂盒。”程十娘不知道怎么说了。 “交给阿娘。”崔菀娘拍拍程十娘的手。 “这样把，这套茶器，一个壶配6个杯，一共做20套。陶瓷药瓶和胭脂盒，三公分的样子，一样做100个吧。其他刚刚定下的陶碗、瓷碗都做200个。醉月交定金，签契约。”崔菀娘一下子定了不少东西。 陈掌柜连忙道谢，还扯了一下沉浸在急须壶的设计图纸的陶子益。陶子益连忙对崔菀娘行礼，“这位夫人，这图纸上的壶可否......如果可以这批费用全免了。”陶子益好像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终于下定决心。 “本夫人对着器具不甚了解，这壶......”崔菀娘有些疑惑。世家女对古董字画都略有涉及，崔菀娘不说顶尖的那批，也是都很了解的，准备过一阵让程十娘也接触一下。 “这急烧壶，如果按这种横把手，倒水非常方便，而且不烫手。如果把手放在上方，再把壶做大一点点，这种陶制水壶就会非常方便。这种设计还可以支持瓷制水壶，您……”陶子益看着面前这位强势的贵夫人，不敢将陶瓷制品直接烧出来卖掉。虽然只是变形了一点点，但平民百姓是不敢和贵族作对，特别是他这种小商人，而且理还不在他这边。 另外陶子益也想给自家陶瓷作坊找个靠山。他发现在这长安城里，无权无势之人，很容易被人欺辱。之前如果不是陈管家将那玉佩还给那位，断了这门亲事，恐怕他已经被诬陷成功，魂断长安。不就是在他们眼里算是一门好亲事，他陶子益不稀罕。 刚刚陈管家说这位夫人他曾经见过，是卢国公的夫人，清河崔氏女。卢国公，应该可以护得住自己吧。陶子益眼里闪着名为野心的火焰，他要护住自己在意的人，陈管家和师兄师弟们，不能让阿耶的心血就这样被那位糟蹋。 想到这里，陶子益跪了下来，“请夫人收留。” 风从窗外吹进来，就如把记忆的那一幕吹到了崔菀娘眼前。崔菀娘看着眼前这个跪着求自己的郎君，挺直的脊背，颤抖的双手，坚定的眼神，好像那年父亲过世，跪在家主、族老们面前请求带弟弟们去族地守孝的自己。 程十娘看着这个刚刚还很正常的小东家，又看看跪在他身边的老掌柜，一脑门问号。 “阿娘。”程十娘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阿娘没有什么动静，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 “说吧，什么事?”崔菀娘知道如果接受了陶家的投靠，连带着麻烦也一并接下。虽然崔菀娘想帮一下这个和自己有些相似的郎君，但是事情还是要弄明白的。 “是，……事情就是这样。”陶子益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继母带着她前夫的孩子嫁给你阿耶，等你阿耶过世后，抢了你的亲事，还把你和你的人赶出了江南道。”崔菀娘总结道。 “是的。”陶子益肯定道。 “你继母是萧家人?”崔菀娘继续问。 “萧娇娘，江南道萧家旁支。” “在那之前，去年的事情。本来以为事情都过去了，没想到今年开始，原本说好的客户都毁约了。夫人，请收下我们吧，我们师兄弟手艺很不错的。”陶子益恳求道。 “让我想想，愿不愿意……”崔菀娘觉得还是拉几个关系好的入股。 “谢夫人收留，子益现在就开始准备夫人、女郎定制的器具。”陶子益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等陶子益和那个陈掌柜离开，崔菀娘继续坐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程十娘看见一会儿功夫，这家店就属于自家之后，感觉三观都有点不对劲了。也对那个陶郎君的遭遇感到可惜。但是看到自家阿娘还在想事情，就没敢打扰。程十娘觉得既然是自家生意了，刚刚陶郎君又说自己的设计不错。程十娘又开始做一个图纸搬运工，将拼夕夕上好看形状的各式各样的茶具器皿都画出来。 就在程十娘画了好多张图纸之后，崔菀娘终于推敲出方案。一转眼就看到程十娘面前又摆了一堆新的图纸。顿时苦笑不得，让醉月去喊陶子益，让彩云把图纸收好。崔菀娘看着专心致志的画图纸的女郎，不由得感叹，“聪慧善良，又贴心，没有比十娘更乖巧的女郎了。” 陶子益轻轻走进来，接过彩云给的设计图纸，越看越激动，越看越好看，恨不得立马去研制出来。 “拿去吧，好好做。”崔菀娘看着激动的陶子益说。 “其他的我会派人拿给你。有事就去程府找大管家，我已经派人传话了。这阵子先把旧货清掉。下去吧。”崔菀娘补充道。 “十娘子，别画了，可以了。咱们回家休息，明日还要去秦家别院练习骑马。”崔菀娘看着程十娘画完一张，又准备画新的，连忙阻止。 “阿娘，可以走了吗？”程十娘有些茫然的问道。 “图纸够用了吗？”程十娘继续问。 “够了够了，还得陶郎君去看看怎样做出来。那些花纹用在衣服上也不错。”崔菀娘对程十娘称赞道。 “可以帮上忙就好。”程十娘也开心起来，崔菀娘对自己那么好，程十娘也想为崔菀娘做些什么。 随即崔菀娘带着程十娘等人一同坐马车回到了程府。 不提这事的后续安排，但陶陶居渐渐在长安城站稳了脚跟，陶陶居里的瓷器还远销西域，好评如潮。陶子益也成为程家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 第49章 冷血林 就在长安城一片祥和的时候，远在清水县的林捕头却命悬一线。 事情还是要从何家二郎说起。 临走前的晚上，何家二郎又去找了林捕头。 “林捕头，谢谢您！我何二无以回报，这是我和瘸子叔查到的那地下钱庄的后台和不法勾当。林捕头如果您需要您就拿去，不需要就销毁吧。”何家二郎将一个麻布袋子交给林捕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马车上，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单薄却又背脊挺直。 何家二郎和云娘就这样走了，离开了这个貌似宁静的村庄。 何家二郎在走之前，跪在家门口磕了三个响头 何家坳的竹林还是随风摇摆，哗哗的声音好像在挽留着什么人，又好像低低的呢喃细语。 何家二郎何必知和自家大哥学过几个字，就一直在村子里和瘸子叔学习医术。在自己兄长头七之后，和阿耶道别要外出学医。 何家三郎和四娘子期盼着自家兄长能早日回来。阿耶的眼神复杂而又沉重，他知道他的二郎不会回来了。 林捕头检查了布袋中的证据，立即联系洛阳不良人。经过查证，所有的线索汇聚到清水县一个富商巨贾身上，而这位富商背靠着县令和突厥人。 案件棘手，背景复杂，地下钱庄、赌场、人口买卖，这个案子是个难啃的骨头。然而，林捕头却异常兴奋，肾上腺素飙升。 碰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林捕头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潜入了地下钱庄。林捕头找到了暗帐和贩卖人口的记账本。可惜准备出来的时候，在碰到一群赌鬼闹事，整个地下钱庄都封锁起来。当每个房间每个角落被地毯式搜查的时候，林捕头没法只能硬闯出来。 被打手们一直追到了密林深处，因为近期一直在深山老林里跑，地势还算比较熟悉。 但很显然，地头蛇们比他更熟，几乎将他逼到了死路。身后是悬崖峭壁，身前是穷凶恶极的钱庄打手。 林捕头自负武功不错，怀抱证据，选择跳崖。当然不是真跳，而是利用在崖中间的凸起，减缓下落的速度。但是没想到，那些打手居然还有弓箭，盲射的流矢差点射中林捕头的手臂。林捕头等了好一阵子，却发现山上的人没有放弃，留着人守在山上。 “看来这份东西是真的。狗急跳墙的东西。”林捕头或者叫林熙，洛阳不良帅的副手之一。奉命追查一桩失踪案件，洛阳城皇室一位女郎外出拜神的时候失踪，林熙跟着线索一路查到清水县。 夜里，林熙听到上面的人散去的声音，又静候了一会儿。果然那群人又杀了个回马枪。又是一阵石头雨砸下，林熙紧靠着峭壁，一声不吭。 “头，这黑衣人到底偷了什么东西，上头如此震怒。”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继续搜，主上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日天明，立即下山搜。”一个听起来阴狠的声音，仿佛是蝰蛇一样的存在，只要你不注意就会一口咬住你。 “看来只能冒个险。阿藤兄，辛苦你了。”林熙心中说完，不顾还在流血的肩膀，借着微弱的月光就看见林熙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在峭壁上通过藤蔓进行跳跃。最后消失在密林之中。 然而林熙的这次冒险是通过提升自身潜能换来了。不过，林熙摸了摸腰间系着的一个布袋，从中抽了一根木棍一样的东西。林熙之前与程处嗣交手时顺过来的，牛肉干——原味的牛肉干，夹杂着牛肉独有的味道和咸咸的味道，补充体力，还不错。 林熙现在在一个废弃的洞穴之中，洞穴里动物的粪便已经干了，应该是很久没有动物到这来来休息。林熙通过狭窄的通道，找了洞穴里干净一些的地方，慢慢调息。 “嗷呜~~”远处传来了狼叫。 “嗷呜~嗷呜~”一阵又一阵的狼叫传来。 \\\"该死，真背。\\\"林熙摸摸身上的剑，却摸了一个空。原来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身上的长剑给弄丢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喝凉水都塞牙缝。 “这是什么？”林熙又摸到了一个东西。抽出来一看是程处嗣那厮的赔罪礼。 林熙放下心来，用火石点燃了一堆火。月光下的洞穴没有看得很清楚，但有了火光，整个洞里就很亮了。 “铮～～”林熙不紧不慢的抽出短剑，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朝林熙扑过来，林熙顺势一劈，整个身体向后一纵。就见到一只夜行蝙蝠被砍成两段，洞的深处一阵骚动，一群黑色生物呼啦啦的冲向洞外。 看到蝙蝠都飞出去了，林熙有将洞口的杂草又扒拉了一下，确认外面不会看到里面。掏出怀中的账本，慢慢的看起来。看着看着，林熙的手不由得攥得死紧。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王仲时，太原王家长房嫡次子。 这个人曾是自己阿耶的下属，自己阿耶的确是被冤枉的。 林熙和程处嗣是发小，自然家室不会太差。但程处嗣的阿耶程咬金因为跟随李世民，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宿国公。林熙的阿耶却被诬陷贪污受贿而被打入天牢，不到一天便身死狱中。 12岁的林熙因在外游学逃过一劫，却因为自家阿耶的死，很是颓废了一阵子。但是恩师不愿意自家的弟子一辈子碌碌无为，将其骂醒。 “你的阿耶是堂堂正正的一条汉子，怎会参与贪污受贿之事。此时必有蹊跷。你为人子，不想如何洗清你阿耶的怨屈，反而自怨自艾。你阿耶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糊涂虫。” “是啊，阿耶常常在家感叹秦王李世民的骁勇善战，用兵如神，对大唐更是忠心耿耿。更何况之前程咬金叔叔还来信邀请阿耶去投奔秦王名下，阿耶已经是有所心动的。阿耶为人正直，生活朴素，绝不会贪污。这里面确实有问题。”12岁的林熙，隐姓埋名调查自家阿耶之事。但是这类的档案一般人是没法去查的，林熙无法只能设法去做不良人。 通过6年的努力，和自身的能力，林熙做到了洛阳城不良帅的副手，自己阿耶贪污受贿案最终的疑点就是那个上官“王仲时”。如果这次完成任务，下一任的不良帅非林熙莫属。 “王仲时，这次你跑不了了。”林熙看着手上的账目，有好几笔银两是送到了王仲时府上。同时，还有铁器被卖到了突厥，走的正是王仲时管辖的那个关口。只是洛阳皇室的那个女郎，林熙翻遍了整个账本都没找到。 林熙拿着账本一条条的找，终于找到一行小字。 “洛阳-云泉寺-芸娘 赐清水何五 武德九年十月 ” 整本账本就只有这一条提到了洛阳的云泉寺，而那个皇室女郎正是在云泉寺附近失踪的。 “何五，是那人。”林熙想起来，一身黑麻布包裹着的女郎。 现在人救出来了，不知道何家老二何必知那里会不会打草惊蛇。 “先休息一下，等等上交证件给大帅后，再连夜赶去泸州。”林熙就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像猫头鹰一样半睁着一只眼睛睡觉了。 我是王家的分割线——————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肥痴肥痴的大胖子，在一间别院里冲着来人怒吼。 “账本是怎么弄到清水县，你们这帮蠢货为什么要带着那么重要的东西去那里。那里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啊，啊，啊！”胖子十分愤怒，简直就想把对方的天灵盖都给掀了。 “爱赌是吧，好，本郎君陪你赌。”大胖子王仲时怒极反笑，他坐下来，对着前面跪下来的心腹——弄丢账本的蠢货。 “赌一赌，你的人什么时候能找回账本，一天本郎君砍你一只手，两天本郎君砍你两只手，三天本郎君砍你两只脚，呵呵，如果5天没有找回来，你这颗漂亮的脑袋本郎君就摘下来当球踢球。说吧，赌多久？”王仲时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心腹的脸，猛地用脚一踹。 “黑三，传令下去，运到北边的那批货绝对不能有任何失误，不然黑六就是你的下场。” “传令下去，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找出来。”王仲时拍拍自己的袍子。 “至于这个没用的家伙，拖出去喂狼吧。”王仲时说完看也不看一旁已经吓滩的心腹黑六。 “主子，求求......”一阵鬼哭狼嚎之后，一个闷哼传来，紧接着是一群动物进食的声音，骨头被咬碎的声音。 王仲时此人，在王家并不得宠。因为肥痴的外形，娶的妻子都看不起他。表面唯唯诺诺，实际上残暴无比，最喜欢看着别人痛苦的神情下酒，一不高兴屋子里就会有人丢掉了性命。 因为被家族所弃，他到了清水县做县令。强烈的落差使得他的性子更加扭曲，本来设地下钱庄，买卖人口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渐渐的王仲时不满足了，他在此基础上勾结了突厥人，走私盐铁。因此聚集了大量财富的王仲时更加猖狂了，他养了一帮打手，在边境只手遮天。 不仅如此还把黑色的魔抓伸向了远处的城镇，甚至范围到了长安、洛阳等地。按照账本所述，单单从武德7年到贞观二年，一共买卖人口1876人；地下钱庄通过放贷、赌博盈利3500万贯。这背后有多少家庭被其所害，又有多少人命丧黄泉。大唐一直严禁铁器流失到吐蕃、突厥等地，这可是叛国大罪。 仅仅是武德7年到贞观二年的洛阳地区掳掠人口的账本和暗账，已经是三本之多。里面涉及到的关系网复杂到令人咂舌，金额之巨大让人难以想象。 我是何家二郎的分割线—————— 而何二郎站在马车上，眼神望向竹林，心里默默诉说，“蜜儿，你当初也是个烈性女郎，那个畜生将你送入那魔窟当天你就撞墙而亡。云娘也是个苦命之人。那日我们查到何五时，她正好被何五娶亲，关入地窖。我们下了秘药，将何五一直关在了他家的地窖里。云娘她认了瘸子叔当父亲，这几年都是她在照顾瘸子叔。蜜儿，二郎无能。只能假借夫妻名义带云娘离开这里，等找到她的家人，报答了林捕头。二郎就回来陪你和叔叔，蜜儿，二郎走了......” “云娘，你怎么样。腿还疼吗？”何必知轻声问车里的女郎。 “没事，何二郎。我们就这样走了，你阿耶他……”云娘有些担心的看着这个将自己从魔鬼中救出的年轻人。 那日安葬完何家大郎和瘸子叔。头七晚上，何家二郎到云娘面前，跟云娘说要带她走。 一直没有哭的云娘，拼死保住自己清白不惜划伤自己脸面的云娘，被何五暴打被打断腿的云娘抱着何二郎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日月无光。 云娘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只告诉何二郎自己是在给自己娘亲上香的时候被人迷晕的。 云娘说，“何二郎，你要以何种身份带我走。” “在外行走，多有不便。你可愿与我结为夫妻。”何必知沉思片刻后，答道。 “如此，何云娘见过夫君。”云娘本姓李，母亲窦氏，父亲是皇室成员李琛和河间王李恭孝是亲兄弟。云娘本名李茹韵，还算受宠，几年前去云泉寺为亡母做法事，回家的被人在路上迷晕带走。 云娘得知可以到泸州定居后，没说什么。默默的收拾一两件随身衣物就出来了。 云娘不想回家了，她心里清楚自家阿耶的性子。她不想回洛阳，想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更何况还有何二郎陪着自己。云娘想自私一回，不想再做那个一直端着的李茹韵。 云娘自幼庭训，书画一绝。本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因而眼光颇为清高。然遇难后，因容貌被奇货可居，一直寻找逃跑的机会，不料被何五盯上。 何五此人心狠手辣，见多识广，察觉到自称云娘的小娘子不是一般贵女，于是想寻其身份然后讹诈一笔。就贿赂管事，用一份利益交换，获得了所谓的赏赐。 在地窖里逼问身份未果，云娘自残时，被闯进来的何二郎和瘸子叔敲晕，绑到地窖的柱子上，喂了加了断肠草的慢性毒药。在瘸子叔用手段逼出他知道的一切，就被怒急的二郎给剁了。 瘸子叔和何二郎救下了云娘，并伪造了何五在家的痕迹。后来何二郎假扮何五，装病身亡。 云娘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守着瘸子叔，报答救命之恩。 腿虽然疼，但是现在有机会离开这个伤心地，云娘是开心的。 第50章 李家姐弟(上) 程十娘和崔菀娘用完晚膳后，聊起小时候的事。程十娘对崔菀娘更为佩服了，也对下半年即将到来的两位舅舅非常期待。 程十娘从一阵清脆的鸟鸣醒来。太阳已经露出了可爱的笑容，趁着天还不是很热，程十娘请安后，就带着彩云和几个护卫乘马车去秦家别院了。 程处弼这几天被秦怀道兄长抓壮丁了，说要练习一下马上比武。程十娘不是很懂，不过这几天程处弼阿兄就一直泡在军营里，好几天没见着了。 不过秦怀道兄长是讲信用的，说好了今天上午会去庄子教程十娘骑马一个时辰。 “哎，好颠簸啊，这路。”程十娘坐在马车里，揉揉被撞疼的脑袋。刚刚一个急刹车，没坐稳撞到车厢了。 “怎么回事？”彩云朝外问道。 “没事，是个小乞丐。突然冲出来，差点撞到。”护卫回答道。 “乞丐?”程十娘突然想起来，如果自己没被善慧道长捡回去，估计就是个小乞丐了。 “问问他是想要吃的，还是想要什么？”程十娘出声道。 “嘿，小乞丐，女郎问你是想要吃的还是怎么回事？”那侍卫声音有些大。 “贵人，请贵人救救我阿耶吧!求您了，救救我阿耶吧!”小乞丐一听这马车里的人愿意搭理自己，顿时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 “彩云姐姐，师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留下帮忙，让人麻烦怀道阿兄派人送他们去医馆吧。这个拿点吃喝的的给他们吧。”程十娘知道救人就在她一念之间，这儿离秦家庄子很近，但送去医馆是最稳妥的办法，秦家别院就是个小庄子，没有大夫。而且程十娘有种直觉，这两人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程十娘瞅了一眼，感觉那小乞丐和非洲难民差不多。 “阿耶，你睁开眼睛看看阿树，阿耶我们有救了。”小乞丐扑在躺在路边草丛里靠在一棵大树下的一个老乞丐旁边，哭着说。 “来，给他喂口水。”一只大手递了一个陶杯给小乞丐。 “咕咚咕咚”老乞丐像在沙漠里遇到绿洲一样，疯狂的大口喝水。突然他停了下来，努力抬手将杯子推向小乞丐那边。 “你喝，别管老瞎子了。”那个老乞丐沙哑的声音像被遗弃多年没使用的木门一样，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恶狠狠。 “阿耶。”小乞丐哭道。 “我不是你阿耶，我就是个老瞎子。”老乞丐突然想到什么，又嗫嚅着，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小乞丐，这还有很多。娘子心善，等等送你阿耶去医馆看看。”旁边站的侍卫看着这一老一小明显因为一杯水而让来让去，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阿树，你不要命了。”老瞎子一想到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如果碰到那种不讲理的贵人，会是什么下场。连忙摸索着要检查小乞丐有没有受伤。 “疼，疼……没事，就前面几个没停下来，滚的时候……”小乞丐被按到伤口忍不住喊疼，然后又不小心说出之前还拦了几辆车差点被撞飞的事。 老乞丐魂都吓掉了，搂着小乞丐就哭。“阿树，你这个傻子哟，我个老瞎子死就死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老瞎子怎么活，怎么和……交待啊。” “两位先吃点东西吧。”侍卫将放了吃食的木盘子放在两人旁边。转身继续保护着马车。 “吧嗒吧嗒……”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吁……”秦怀道等了半天等到了前来搬救兵的程家侍卫。二话不说，直接带人过来帮忙了。 “送去最近的医馆。”秦怀道一声令下，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老乞丐上了牛车，带着小乞丐一起走了。 “我说小不点，是不是害怕不敢骑马了，所以阿兄我等了半天都没来。”秦怀道走到马车旁打趣道。 “才没有，十娘只是想救人而已。再说都还没到午时，哪里半天啦。”程十娘不服气道。 “这事儿，你阿兄接手了，小不点不用管了。”秦怀道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大家族遇到事情都会下意识去调查一下，以免遇到危险。 所以人是可以救，但救了之后如何安排这里就有学问了。崔菀娘接手陶子益的投靠与依附，回去后肯定会调查是否属实，是否有隐瞒。只有确认无误后，才算是正式开始合作。陌生人的信任不是见一面或两面，说两句话就可以搭成的。 契约合约，进行初步调查分析后才可以达到初步的信任。而如果要加强这种信任，需要靠小心的维护，和真诚相待。 程十娘与李荔枝的相交，崔菀娘也是进行了调查的。只是李荔枝表现在外的东西，过于真实，而且两个小娘子相交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崔菀娘对程十娘的了解知道程十娘是个胆小谨慎的人,所以就没有进行干涉。 人总是需要朋友的，崔菀娘也希望程十娘能交到一个好朋友。 “还是云朵儿最好了。”摸摸云朵儿的大脑袋，程十娘又偷偷喂糖给云朵儿。 两人的亲密关系，瞧得秦怀道牙都酸了。 “黑羽啊，瞅瞅人家云朵儿，多温柔。”秦怀道拍拍自家高冷的黑羽。 黑羽喷了个鼻响，算是回复一下。然后滴答滴答的跑到云朵儿旁边对着程十娘献殷勤了。 “黑羽，也来一颗。”程十娘看到酷帅的黑羽，手心放了一颗糖，递了过去。 “云朵儿，我们再走一圈，下午就给你冲个香喷喷的澡。”程十娘在云朵儿耳朵边小声说。 “咴儿咴儿……”云朵儿底下前肢，让程十娘上马。站起来，轻轻活动前肢。带着程十娘慢慢在草地上走起来。 “喂，我说，十娘子，你着速度也太慢了吧。”秦怀道看着像散步的云朵儿，轻轻的拍了一下云朵儿。 “云朵儿，慢点慢点。”云朵儿慢慢的加速，小跑起来。 渐渐的，程十娘好像适应了云朵儿的速度，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 “云朵儿，真棒!” “乖乖，云朵儿，再快一点。” “哈哈~哈” 程十娘开始喜欢上奔跑的感觉，再也不小心翼翼的，云朵儿也好像知道自己小主人高兴的心情，稳健又有节奏的围着草地外围跑起来。 “云朵儿……” “阿兄，好像有人在叫云朵儿。”程十娘停下来问秦怀道。 “云朵儿……”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小郎君，扒在墙头。 “你是谁?”程十娘坐在云朵儿身上，仰头问道。 “哎呦，我的小主子，您怎么爬那么高了。”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小郎君立马一溜烟不见了。 “阿姐，你的云朵儿怎么到对面了。”小郎君喊道。 “青雀，那是阿娘的救命恩人。”一个女声传来。程十娘觉得好像有些耳熟，但又不记得是哪里听过的。 “青雀，你今日的课业做完了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李丽质，上次我问的题目你会了吗？”小郎君有些狡猾的声音想起。 “李荔枝……”程十娘本来打算走的，听到刚刚交的朋友的名字。 试探的喊道，“对面是荔枝姐姐吗？我是程十娘。” “程十娘!”对面传来惊喜的声音。 “你等等，我就过来。”李荔枝（李丽质）高兴了。 李荔枝（李丽质）对着自家弟弟嘱咐，千万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告诉自家弟弟她在外面的身份，被威胁要一起过去，不然…… 无奈李荔枝只能妥协，带着这个自称李青雀的弟弟过去找程十娘。 “孙管事，切记保密，如果透露半个字，本殿可不像姐姐那么好脾气。”临走之前，年近9岁的李泰（李青雀）对着孙管事说。 留下风中凌乱的孙管事。 我是秦家别院的分割线一一一一一 “荔枝姐姐，原来隔壁黄庄是你家的啊，为什么你姓李呢？”程十娘和李荔枝说了一会儿话，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是皇家的庄子，是长孙表哥借给我家暂住的。”李荔枝被程十娘清奇的思维给逗笑了，不过这个皇庄算是阿耶送给阿娘的，一问就可以知道。不过依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关系，借一下给自家亲戚住一下是可以的。 “噢，你阿娘好些了吗？”程十娘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又看看眼前这个隐约可以看到未来的美人胚子，暗自窃喜，“和美人做朋友，是不是可以天天见到大美人。这是对颜控最大的奖赏。” “还是那样。”提起长孙皇后的病情，李荔枝美丽的小脸上露出忧伤。 “有找过御医吗？给我家秦伯伯治疗的陈御医，很厉害的。”程十娘推荐陈御医。 “御医署的御医都找过了。”李荔枝又想起那帮御医掉书袋，越治越严重，叹了口气。 “那御医们都怎么说?”程十娘想听听御医的意见，然后看看现代有没有中成药，药方。 “是气疾。”李荔枝无奈道，知道是气疾但没法治好，头疼。 “还真是气疾，哮喘。”程十娘心中有数了。 “气疾应该是肺有问题，咱补补肺吧。我这儿有几个补肺的方子，要不荔枝姐姐你拿回去试试。”程十娘那次救人后，有做过功课。古代气疾就是哮喘，有几个按摩学位减轻症状的方法。还有就是补肺的方子。大美人应该比较严重的哮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支气管炎之类的。 “上次我碰到夫人气疾发作，给你个办法，按摩这几个学穴位……荔枝姐姐，这个气疾是会传给亲生孩子的，荔枝姐姐你平时也要注意一下。”程十娘将按摩方法和哮喘发作时需要注意的问题一股脑告诉李荔枝。 李青雀已经在外面见过秦怀道了。这可把秦怀道吓得不清。 “什么，那天十娘子救的是长孙皇后!” “我……程处弼那家伙救了清河公主，已经是内定的驸马了。” “你说啥，十娘子的新朋友是长乐公主，还要我保密。” “长乐公主是吃饱了撑的，李荔枝，有这么爱吃荔枝么？” “李荔枝的身份是长孙冲那家伙的表妹，远房亲戚!” “啥!这几天要住我家，让程处弼不要过来?他妹妹在这里，你跟我说不要他过来。” 秦怀道看着眼前这个的皇子殿下，那小嘴巴张张合合的，吐出一连串命令，内心是拒绝的，大脑里疯狂吐槽。 “这皇家的人都成精了么？可怜的十娘子。”等李青雀走后，秦怀道对程十娘将要遇到的事情报以同情。 于是为了不“泄露天机”，秦怀道一边加紧别院守卫，一边跑回军营拖住程处弼。秦怀道到是一点也不担心程十娘，和程十娘相处久了，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她。既然长乐公主喜欢程十娘，那就让她更喜欢程十娘一点，这样庇佑程十娘的人就会越多。 李青雀走进去的时候正巧程十娘在教李荔枝如何按摩，旁边的婢女也跟着学。 “气疾可能是由花粉，细小的尘土等等很多原因，引起的。如果到了鲜花盛开的时候，建议用口罩。”程十娘一边动手示范，一边说。 “口罩是何物?”李青雀问道。 “口罩就是用布做的，把鼻子嘴巴罩着的东西。我等等画出来给你。不过现在没多少棉花，细纱棉也可以。”程十娘说完才发现屋子里多出来一个小胖子。 “你是谁?”难得看到小胖子的程十娘，好奇的问。然后看向旁边的李荔枝，脱口而出，“你是李荔枝那个算学天才的弟弟?” “算学天才?在下只是对算学略有涉及而已。”李青雀没想到自己在自家姐姐心目中是这么好，心情颇好的拱拱手回复道。 “这么小就会勾股运算，很厉害了。”程十娘继续夸奖。 李荔枝缺却奇怪的看着自己那个怼天怼地，天天怼人的弟弟和刚刚认识的好友，非常平和的聊天，还是那种互相吹捧式的聊天。 两个一高胖一个矮瘦，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突然眼瞅着画风突变，两人开始讨论起数学问题了。 “如果一个人只有一把直尺如何最快测量他到对面那颗树的距离?” “同样只有一把直尺，如何测量井深?” “还是一把直尺，给你一根细绳子，你能把尺子放在桌子上吊住大锤子么？” “如果我有一块方形的土地，分成了四份，卖掉一份后如何均等分给四个人。要形状大小一样哟?” “……” 李荔枝看着两人从心平气和到互相夸赞到脸红脖子粗，心里好笑得不得了。 两个人，你一题我一题互相难倒对方，然后又非常爽快的说出自己用的方法与答案。 李荔枝觉得如果让阿耶知道了，肯定会觉得国子监那群老夫子还不如两个小娃娃。要知道青雀可是称为国子监的小恶魔，特别是教算学的夫子，见到青雀就绕道走。 “你不错，本郎君认你这个姐姐了。” 第51章 李家姐弟(下) 话说上午程十娘与李青雀第一次会面，火药味十足。 但对于幼师专业的程十娘，那可是遇到了一块璞玉啊。对于老师而言，有个好学生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这下，程十娘也不管什么谨慎啊，小心啊之类的。也不管现在的她只是9岁女娃娃，而她准备当做学生的李青雀比她高比她壮比她大的事实。教师之魂已经熊熊燃烧，这不，准备下午带青雀做科学小实验，准备科普了。 李荔枝和李青雀两兄妹本来学会了按摩方法就准备回庄子。 被程十娘一句，“你们想不想变个法术给阿耶阿娘看，逗阿耶阿娘开开心。” “比如说脏水变净水” “比如说想给自己的伙伴留下秘密的信笺”白醋写字后火烤。 “比如制作一个永远不灭的蜡烛”放在水里点着的蜡烛 “比如像让两个水缸里的水一样。”虹吸管 “比如说小孔成像到底是个什么？”光学实验 程十娘拿出了当初考幼师的劲头，努力吸引李家兄妹的兴趣。 果然，高傲的小胖子，李青雀施施然走过来，抬起小下巴，“你当真可以做到?那我勉为其难的留下来看看吧。” “如果不好玩，我，我立马就走。”李青雀又加了一句。 “呵呵，没问题。肯定包教包会。”程十娘打包票。 程十娘心里想，“我带的幼儿园小朋友没有200也有50了，害怕你个小屁孩。” “想先学什么？对了中午也在这边用膳吧？馄饨怎么样？”程十娘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就第一个，脏水变清水吧。”李青雀说。 “十娘子，午膳用馄饨么？”李荔枝也有点饿了，对程十娘提议的馄饨很感兴趣。 “脏水变清水么要准备一下材料。馄饨我们一起做吧，很简单的。”程十娘提议，要说小朋友最喜欢什么游戏，莫过于厨房游戏了。 “彩云姐姐，麻烦准备一些羊肉和菘菜、葱……另外准备一个大漏斗、木炭、细沙、麻布……”程十娘对着彩云仔细说着需要准备的东西。 “殿下，不可。”李荔枝身边的婢女想阻止，被李青雀严厉的眼神镇住。 “闭嘴，滚出去。”李青雀趁程十娘专心吩咐彩云的时候，低声呵斥道。 “我也想做点吃食给阿耶阿娘。你们下去吧。”李荔枝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角。 “是。”那婢女瞪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十娘，不情愿的出去了。 “阿姐，你这婢女心太大了。”李青雀有些不满。他姐姐贵为公主，想做什么事，应该由自己决定，而不是由个婢女指手画脚。 “阿碧是阿娘给的，再给一次机会吧。”李荔枝并不在意，毕竟换一个婢女对于得宠的皇女来讲，太过渺小。 “荔枝姐姐，青雀弟弟，你们的衣服可能要换一下。我已经让彩云姐姐拿了几件罩衣，等等净完手，我们就开始包混沌，秦大厨已经弄好皮，调好馅了。”程十娘将她刚刚的安排告诉李荔枝。 两人去洗手更衣，两人还给程十娘也准备了一块薄荷皂儿。 “这是前一阵长安流行的皂儿，还不错。这泡泡绵密，细腻。”李荔枝一边洗一边说。 “荔枝姐姐喜欢哪种香味，下次给你做个你喜欢的。”程十娘大方的说。 “这皂儿是你家的?”虽然有调查，但李荔枝一直以为是程家夫人买了个方子，没往程十娘身上想。 “嘿嘿，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就会一点点而已。”程十娘不好意思了。 “娘子，膳房已经准备好了。”彩云敲门而进。 “荔枝姐姐，青雀弟弟我们一起去吧？”程十娘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带头往膳房走去。 “彩云姐姐，怀道阿兄怎么这么就都没回来，不是说有事一会儿就回来的吗？算了，等等留一点给阿兄好了。”程十娘一边走一边问彩云。 膳房不远，大家进门前就有人拿着罩衣（围裙）在那里等着了。白色细麻布做的，上面还有编号。这是程十娘给程府、秦府两府膳房带来的改革。肉有肉案，菜有菜板，生熟分开，每日清理灶台，清理地面杂物。进出登记，发放罩衣，并及时清洗晾晒。 大家穿好罩衣，围在一张摆上混沌皮和馅料的大桌子，坐在圆圆的胡凳上。一人发一个竹片，彩云左手拿皮右手拿竹片，开始做示范。简单的元宝混沌、金鱼混沌、草帽混沌、莲花混沌一连包了好几种 。 程十娘自己就只会包元宝混沌，包其它种类的一煮就破。李荔枝手巧，一会儿就上手了。李青雀专挑肉，还塞得满满的，总是胀破被程十娘笑话太贪心了。 谁知道李青雀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他想了一会儿，直接几片混沌皮合起来，将肉馅放进去，一捏，变成了一个方形的肉馅饼。然后直接和大厨说，“蒸了它。” 看得程十娘笑死了，直接让大厨赶点饺子皮，开始转战做蒸饺了。 不过今天中午大家边玩，边做，边吃，玩得特别开心。李荔枝和李青雀还带走不少生混沌和饺子，说要给阿耶阿娘，兄弟姐妹尝尝。 “不过，你们怎么都拿走了，不留一点点给我么？你们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吗？”程十娘看着李家姐弟指挥人打包完所有的馄饨饺子，突然觉得自己好亏，这些人怎么连吃带拿，还一锅端的。 吃饱喝足的众人一起看了上午程十娘说的脏水变净水的法术，还有小孔成像，连通器小实验，其他的就没有做。因为李荔枝的家里突然派人过来要接她回家，没办法只能作罢。 临走时李荔枝拿着程十娘给的补肺方子，药膳方子和自己包的馄饨和饺子，心情非常好。李青雀看着手中的净水装备，实在不能理解这一堆东西是怎么把脏水变净水。 两人匆匆回到皇庄，又由护卫护送到长孙无忌府中，再由长孙无忌派人送回皇宫。 送走两人的长孙无忌看着自己手上的食盒，哭笑不得，“这可是公主皇子亲手做的吃食，圣人与娘娘都没尝过，老夫到是抢了个第一。” “阿耶，这里面。”长孙冲刚刚回府，并不知道是在秦府别院和程十娘一起做的。 “走，和阿耶一起尝尝你表弟表妹做的吃食。”长孙无忌笑眯眯的，拍拍自家长子，然后将食盒交给身边的大管家。 我是皇宫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丽质、青雀到哪了?”长春宫，圣人李世民冲着旁边的侍从问道，这以是这个时辰李世民问的第三十遍了。 “二郎，那婢女不是说包馄饨么，又不动刀，不会出事的。”一位端庄大气的超级大美女安慰道。 “观音婢，膳房太危险了。”李世民还是很担心。 13岁的李承乾坐在旁边，心里也有些着急，“妹妹出去好几天了，都玩得乐不思蜀了，不知道她有没有交到好友，会不会伤心。” “长乐公主到，汉王到。”门外待从唱道。 “快进来”李世民催促道。 “丽质（青雀）见过阿耶阿娘，见过阿兄。”姐妹两人齐声道。 “免礼免礼。快快走近点，有没有受伤。”李世民向姐弟俩招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没什么问题。 “阿耶阿娘，尝尝丽质和青雀亲手包的馄饨和饺子。”李丽质指指装馄饨和饺子的食盒。 “好好好，来人啊，还不快去。”世民慈爱的看着自家漂亮的女郎，聪明伶俐，又孝顺，觉得哪哪都好。真为李丽质的驸马担心。 “丽质啊，这膳房太过……” 李世民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丽质水汪汪的大眼睛给送回去了。 “阿耶阿娘，丽质只是想和弟弟一起亲自给你们做点吃食，尽尽孝心。丽质还给阿翁、各位兄弟姐妹都送了，不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不过……” “十娘子家的膳房非常整洁，布局也非常好，一点危险都没有。而且今天，丽质非常非常高兴。”李丽质强调起来，眼睛却看向一旁跪着的阿碧。 “既然如此，阿耶就不说什么了。不过这个十娘子是何人?”李世民早就接到暗卫报告，但还是想听自家女郎说。 “十娘子就是程十娘，卢国公家的。是丽质宫外交的好友。她还是阿娘和清河妹妹的救命恩人呢!”李丽质翻了个优雅的白眼，自家阿耶这又是在明知故问。 “哦哦，是卢国公家的程十娘啊。”李世民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 在座的其他人都在心里吐槽，“好假。” “阿娘，程十娘给了几个补肺的方子还有按摩的方子，这个是程十娘婢女赶制的口罩，春季开花时，阿娘出门时候可以带上。” 李丽质从一个盒子里拿出程十娘写好的补肺方子，药膳方子和穴道按摩图，递给长孙皇后。 “阿娘，我相信程十娘，她是第一个不知道我的身份，对我充满善意的女郎。当知道自己是阿娘的救命恩人，第一件事情却是关心阿娘的身体，还将自己会的手法和方子直接给我，没有一丝丝挟恩求报的意思。还提醒我也有可能患气疾，这如果不是把我当朋友，不会如此提醒。而且青雀也很喜欢她。对不对?”李丽质对着旁边不吭声的青雀。 李青雀有些不情愿的说，“那家伙还不错，阿姐和她交朋友我没意见。”说完还把脸扭到一边，好像旁边那根柱子开了朵花。 李承乾看着两个弟弟妹妹，对程十娘开始感兴趣了。要说丽质妹妹温柔体贴，只要她愿意，谁都会愿意和她交朋友。但是青雀可是连他这个当太子的阿兄都会怼的人，皇宫里除了阿耶阿娘好像没有谁能得青雀的青眼。不过卢国公嫡女，身份还不够，看在丽质的面子上当个侧妃勉强可以。 “阿兄，别瞎想，只是那家伙的算学不错而已。”李青雀看着自家阿兄又开始八卦了，翻个白眼，对着李承乾说道。 “噢噢，好的，阿兄不瞎想。”李承乾这回更有兴趣了。心里却想:“青雀这小子还懂得维护人了，这个程十娘不简单呐。秦家别院是吧，有时间去见识一下。” “丽质，你怎么了，有不舒服吗？”李承乾又转过头关心道。 “(ˉ▽￣～) 切~~，姐姐这不好好的么！让那帮蠢材给阿姐看看不就知道了。”李青雀鄙视的看着李承乾。 “丽质喜欢那女郎，不如叫进宫中当你的伴读?你的身体没事吧？”长孙皇后提议道。 “阿娘，丽质还好，不过丽质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李丽质看着长孙无皇后的眼睛，认真的说。 “传华御医，陈御医，白御医。”李世民拿着那些方子，看完后立马叫御医院几个最厉害的御医到长春宫。李世民也算懂一些医术，感觉这方子的确是对肺有修补之效，就是不知道对气疾是否有用。 李世民一说话，大家长春宫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二郎，莫急，若真有用一定是老天保佑，若不行，再找一找孙道长便是。”长孙皇后已经看过太多大夫了，有次气疾发作是找了孙道长缓解的。不过孙道长喜欢云游，经常不知踪迹。 漫长的等待———— “陈御医，白御医，华御医到。”很快外面传来了三位御医到来的声音。 “请各位前来，请看下这几个方子。”李世民将几张方子给旁边的待从，让其发给几位御医。 “各位均是御医院的翘楚，皇后的病情众位也都清楚，治了这么久一点起色都没有。这方子是否可用，希望能给我一个说法。”李世民冷冰冰的语气令几人胆寒。 陈御医看了看手中的药膳方子，点点头，“臣手中的这几道药膳，芡实核桃粥，参苓粥、川贝枇杷膏。补肺益气……，臣认为对症可行。”陈御医感觉这方子的风格有点像自己的某位程姓小友的风格，简单有效，使用的都是普通常见的药材食材。 “臣认为，这些穴位即使是无病之人，按压按揉应该也无害。效果的话，请让臣回去试一试才能知晓。”华御医是实用派，不敢轻易下结论。 “臣以为此方配伍巧妙，只是这一味回魂草臣没有听闻。而这一方补肺丸，可用。但用量上，还需调整。药材的年份也没有标明。”白御医看着这个药方，忍不住挑刺，这一手字太烂了，伤眼睛。 “如此，各位都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李世民一听有戏，顿时脸色好了不少。挥挥手让几位御医退下。 “观音婢，这程十娘给的方子若真管用......”，李世民握着自家爱妻的手，有些激动。 第52章 假戏真做 萧三郎坐着骆驼，身边是自己购置的一些换洗衣物。怀里的东西绑在腰间，不曾放下。 自从商队离开了长安城，一路向西。除了中途休整的时候，萧三郎会出现在商队面前，基本上等于隐形人。 商队沿途打尖，行至大唐与东突厥交界处。遇上一队人马，是东突厥人。 “你们，停下。”（以下为突厥语）一个领头者坐在马上眼神冰冷的看向这一群胡商。 “真主保佑，我们是波斯国的商人，这批货物是要交给伟大的可汗。”胡商萨摩耶恭敬的说道。 “我等的正是你们。为何如此迟来。”为首的突厥人正是属于义成公主，这批货物正是突厥可汗送给义成公主的。 “等等，那人是谁？”突厥人用马鞭指了指队尾处骆驼上的萧三郎。 “我是龟兹国王子。出来见见世面。”萧三郎自己给自己编了个身份。他自己都没想到会一语成真。 “你……你……”商队众人皆惊，胡商萨摩耶更是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龟兹王子?为何不前来拜见我家可汗。”突厥人有些怀疑，但眼前这位自称王子之人为何与王庭中萧妃的孙子有几分相似之处。 突厥人想起这大汉天子和那隋朝皇帝都蛮喜欢和西域之主联姻，自家主子义成公主不就是隋朝宗室女，这有相似之处也有道理。龟兹虽是小国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可得罪。 “王子殿下，这边请。”突厥人神情恭敬了许多。 萧三郎决定先走一步是一步，不管阿娘是不是龟兹国人，先把眼下这一关过了。 于是萧三郎拿出贵族做派，模仿对象就是萧瑀。换了一匹突厥马，就立马在那里，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高贵不可侵犯了。 这让突厥人更加确认这人可能真是一国王子。 一行人在突厥军队的监视下行至王庭。那波斯胡商萨摩耶在结清货物后，就离开东突厥了。 萧三郎只能说服自己，等待突厥汗王的召见。就在萧三郎外表冷峻，内心在设计等等拜见汗王的对话时。屋外一群突厥侍女对着萧三郎叽叽喳喳，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西域龟兹国王子无比好奇。 “你说真的和政儿有几分相似。”突厥王庭萧妃。萧妃已年近50，幼年因批命被弃，少年被接回家中因政治联姻嫁与隋帝杨广，当过隋朝皇后，也当过俘虏，流落到突厥任然气度不凡，曾经的苦难化作无奈与顺从，唯一放在心上的就只有孙子杨政道和远在李唐的弟弟萧瑀。一听婢女说与自家孙儿相似才有些兴趣。 随即准备召其问话。 颉利可汗之可贺敦义成公主听闻，也颇有兴致。 于是义成公主与萧妃下召，请龟兹国王子一见。 萧三郎对萧妃与自家渊源并不陌生，毕竟萧妃也算是萧瑀的姐姐。自家名义上的阿耶幼行孝道，闻名天下，爱好学习，工于书法，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初封新安郡王。西梁灭亡后，随从萧皇后也就是如今突厥可汗的萧妃进入长安，拜内史侍郎，因为直言进谏，贬为河池太守。 萧三郎对萧妃与义成公主召见自己非常重视。对于大名鼎鼎的义成公主，萧三郎是早有耳闻，毕竟上次突厥挥刀北下就有义成公主的影子。毕竟义成公主是隋朝的公主，想推翻李唐再正常不过了，在她眼里李渊李世民皆为乱臣贼子。 “王子殿下，请这边。”突厥婢女在前之路。突厥王庭在定襄，在阴山脚下，站在王庭之上，可以看到突厥狼旗护卫，与突厥军营的营帐，令人感到非常壮观。 萧三郎抬眼往前望去，绿树成荫，阡陌交通，连道路树叶都是翠绿的充满生机的。很显然，这里的主人热爱生活。 萧三郎踏步走进，用余光瞟了一眼座上的两位中年美妇人，先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口中称道，“侄孙儿拜见义成公主，拜见萧妃娘娘。” 座上两人一惊，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如此人物。义成公主正准备翻脸让人将此子扔出去。就见来者递上来一枚萧家令牌。 “义城，且慢。”萧妃看着非常眼熟的物件。 “萧玚是你什么人？”萧妃继续问。摸着木牌的手有些颤抖，萧瑀、萧玚是自己的弟弟。萧玚在隋末的时候随西梁王室的灭亡而失踪。 “家父正是萧玚。”萧三郎大道。 心里却想笑，“萧瑀你不稀罕我这个小郎君，但是现在我若想度过这一关，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了你这个叔叔了。反正自家阿娘也不受宠，自从生下自己一直就待在萧家别院。还有传闻说自己不是那萧瑀的亲子，我成全你们的想法，我自己给自己找个阿耶。至于萧妃，对不起了。” “好，来这里我瞧瞧你。”萧妃有些激动了。 “是。”萧三郎直起身子，慢慢走到萧妃面前。 “真像，耳垂只有我萧家人后面才会有这么一颗痣。”萧妃慢慢的打量着萧三郎，让他转了一个身，盯着右耳耳垂后面靠近耳根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小痣。 “你为何说自己是龟兹国王子。我记得玚弟的夫人来自西凉孙氏。”萧妃虽然已确定这小郎君是萧家后人，但身份仍然存疑。 “母亲自小与家中长辈失散，阴差阳错之间，与阿耶相爱有了我，当时时局混乱，阿耶托人将我们母子送到瑀叔叔家，因为自小体弱多病，母亲一直将我扮做女郎。之后，阿耶没有音讯后，我与母亲一直待在萧家别院。幼时母亲一直重病缠身，临走之前想起自己的身份，便希望我能回龟兹国看看。虽然瑀叔叔不允许，如今我身体渐好，年岁也大了，是时候去龟兹国看看。”萧三郎将自己编好的故事讲给萧妃和义成公主听。这正是萧三郎反复推敲，七分真三分假外带一些情情爱爱的东西，编出来的身世。配上萧三郎三分像萧家人的模样，15岁稚嫩又略显不足的身板，深蓝色的眼睛仿佛充满着信任的眼神注视着你的时候，连义成公主都信了，别提已经梨花带雨的萧妃。 “祖母，听说来了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小郎君。在哪里？”杨政道，嚷嚷的从院外走进来。 直径走到了萧三郎面前，这时就看到萧妃前面好像站了两个梁家二郎，一个穿着西域服饰，一个穿着突厥服饰。强烈的对比，在于两人的肤色，一黑一白。 “乖乖，这家伙从哪儿来的。”杨政道将头上的帽子摘下，两人更像了。除了眼睛，一黑一蓝，皮肤一黑一白。 “我是龟兹国王子，我来自东土李唐长安。”萧三郎眉眼弯弯，显得很没心机，整个一傻白甜王子。 “龟兹国？西域？听说那边的人个个能歌善舞，你演一个看看。”杨政道少年心性，听说来了个比他还英俊的少年，还深受自家祖母与可贺敦义成公主的喜爱。看着那人傻白甜的模样，心生一计，想看那人出出丑。 “听叔父说，您喜擅长医术和占卜，对音律也非常精通。侄孙儿，才疏学浅，只会略略弹一弹琴，只是身边并没有带着，可否请娘娘赏赐。”萧三郎带着一些羞涩的表情，请求道。 萧三郎发现，上面的两位贵人，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变得非常好了。在萧家学习琴艺是每个小娘子的必修课，及时萧三郎表现得再一般，弹奏出来的都非常悦耳。为此，几位庶出姐姐每到练琴课，总是想法子让他去不了。去不了就不去，萧三郎觉得这种他只要听一边就会的东西，也不想弹给那些人听。 《凤求凰》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萧三郎手中的琴音带着些许期盼和柔柔的爱意，脑子里却慢慢的将程十娘那小巧可爱的笑脸勾勒出来，第一次的遇见，因为自己发热而着急的小脸，贴着自己给自己擦汗的急促的呼吸声，帮自己更换湿手巾的轻柔，离开时的莫名其妙的祝福；第二次的遇见，偷看自己被抓到的害羞，到处找自己的迷茫，被自己突然出现而受惊，轻轻为自己求情的低语，装着胆子和自己做交易的模样，得到自己承诺时的喜悦......萧三郎将所有的一切都融入了琴音之中，他的音乐充满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干干净净的喜欢。 一曲过后，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的音律之中。连准备要找茬的杨政道都陶醉在美好的回忆之中。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义成公主。她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就像真正的长辈一样，问了一个所有老妈子都爱问的一个问题——少年郎。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刷的一下，萧三郎的脸红的就像喝醉酒一样，就像初中生被教导主任或者自家爸妈抓到早恋一样。虽然说唐朝15岁可以谈婚论嫁，不过萧三郎作为一个体弱多病的病美人，好人家还轮不到“她”。萧三郎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道，“她是好人家的女郎，而且还小......”完了像不小心说漏嘴一样，用手将自己的嘴巴封住，眨巴眨巴墨蓝色的蓝眼睛，一句话都不肯再说了。 在场的人都被这个迷人又害羞的眼神逗得哭笑不得，开始还对萧三郎的身份怀疑的义成公主，现在放心下来。接下来就等派去长安和龟兹国查探的人回复了。现在么，留这么个可人疼的小郎君，逗逗乐也不错。 萧三郎一边装爱害羞的小奶狗人设，将自己的威胁度降低，一边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现在就算是萧三郎盯着某个人看，大家也不会怀疑什么。毕竟这是个害羞的有心上人的傻白甜王子，李唐的人应该不会派这样的人来突厥打探什么。 萧三郎就在突厥王庭住下了，托两位贵人的福，突厥人对他的态度非常好。除了杨政道那小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武艺高强，经常过来找茬，逼萧三郎弹琴、习武之外。至于习武，杨政道说，男子汉就要会武功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郎。萧三郎磕磕盼盼的跟着杨政道学习外家功夫。萧三郎每天吃好喝好，只要是两位贵人给的给什么吃什么，个子都长高了不少。这让义成公主和萧妃非常满意。长辈都喜欢听话的孩子，而且这孩子还经常进出王庭给她们弹奏她们喜欢的曲子。 义成公主的探子已经到李唐长安城了，与萧三郎所说的相差无几，除了萧家别院只住着一位萧瑀家的蓝眼睛姨娘和一位三娘子（不受宠，已病逝）这点对不上。其他的都对上了，不过聪明人就爱补脑，经过一系列的补脑后，义成公主和萧妃都认为这个就是萧玚唯一的子嗣。同时派人将萧三郎手里他娘亲留给的遗物送到龟兹国王庭。 萧三郎聪慧，爱音律从不沾染打听突厥内部事情，只是委托杨政道去购买一些瓜果蔬菜的种子或者幼苗。萧妃问政儿，已经拜倒在萧三郎的琴音之下的杨政道却说，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让祖母不用担心。 而这时从萧三郎嘴里漏出风的小娘子——程十娘，正在和牛砺一块认真的做着实验。每日沉浸在复习物理知识，学习作诗，设计新式陶具，偶尔去秦府探望秦伯伯，去秦家别院骑马的悠闲日子。 再说那天李荔枝和李青雀连夜回到宫中，将药方和按摩方法给了李世民。经过御医们拔了n根头发后，制定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现在的长春宫已经是看不见一株花朵，移植了的新植物都是不开花的那种。长孙皇后也爱美，胭脂水粉不能用了之后，被自家宝贝丽质公主推荐了程家的胭脂铺最好的面脂和美容膏。内调加外养，在陈御医的指导下，以药膳为主，按摩针灸为辅，汤药佐之，长孙皇后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肉眼看得见的好起来。 喜得李世民当场要封程十娘为县主，还是长孙皇后及时制止，不然程十娘就要成为年仅十岁的小县主了，在功绩只有土豆、红薯、马蹄铁的情况下，这就是捧杀。 第53章 李青雀的心思 李丽质紧张的围着长孙皇后打转的时候。李青雀找上了自己的兄长，李承乾。 大唐东宫。 “阿兄，我要去找程十娘。”李青雀这时候的形象有点不好，头发没有梳好，衣服也是皱巴巴的，嘴巴好像几天没清洁，眼睛还有通红有血丝。 太子李承乾看着眼前这个一直都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弟弟，狠狠的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李承乾，我要去找程十娘。你没听到吗？”李青雀怒气冲冲的。 “青雀?”李承乾被李青雀这样一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的态度吓一跳。 “我说带我去找程十娘，你到底听到没有?”李青雀又强调了一遍。 “我说青雀，你这是要去和人家小女郎打架还是怎么回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一位皇子吗？”李承乾回过神，打量着自家弟弟。 “我，我就是想问问，那些问题到底怎么解出来的。那个净水器又是什么回事？我，我想了很多种办法都解不出来，太子阿兄，帮帮我。”青雀眼泪都出来了。 自三岁后，就没有见过弟弟求自己的李承乾，看着自家因为做数学题做不出来而显得有些崩溃的弟弟。顿时说不出话来。 要说这数学吧，李承乾学得也不错，但和同时期的青雀相比，至少李承乾没有经常把国子监算学先生给折磨哭了。好吧，现在被数学题折磨哭的是自家弟弟，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但现在正是李世民给李承乾选太子妃的时候，若这个时候传出李承乾对程十娘感兴趣，不管是什么原因，程十娘估计都要和李承乾绑一起。 但是，李承乾看看小声抽泣的弟弟，心想这青雀若真是喜欢程十娘，却不自知。想想由自己出面会造成的不良后果，李承乾果断的令人去找长孙冲，一边安慰自家弟弟，哄着人先去梳洗一番。 “青雀别哭了。”李承乾哄道。 “本王才没哭。”李青雀用手抹了抹眼泪。 “好，青雀没哭，阿兄看错了。”李承乾立马开始睁眼说瞎话。 “青雀啊，你先去梳洗一番，沐浴更衣。等等冲表哥来了，让他派人找找程十娘在哪里。这事要从长计议。”李承乾语重心长的说。 “表哥?阿兄你直接……”李青雀聪明的大脑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兄长现在正在选太子妃。 “好吧，来人，给本王沐浴更衣。”李青雀直接使唤东宫的待从。 “这个青雀啊!”李承乾想想近期有人在自己耳边说李世民如何宠着青雀，如何看中青雀而忽视自己，青雀如何对自己这个太子不敬，想取而代之。如今看了纯属胡扯，青雀纯良，怎会有如此大不敬的想法。弟弟有事，阿兄服其劳。这次李青雀不就有事来找自己么？如果不是亲近自己，也不会向自己求助。 就在李承乾脑子里头脑风暴脑补的时候，接到太子李承乾和汉王李泰找他的消息的长孙冲有些懵。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两位凑一起找他，不会是想要什么东西不够分，找他评理吧。 都说皇亲国戚威风八面，其实做这些皇子公主的表哥，好难啊。什么事都找上你，一个还行，长孙冲算起来可是有四五个表弟表妹。 放下手中的书，长孙冲派人和阿耶说一声，就朝着皇宫东宫走去。 “参见太子殿下。”长孙冲到了东宫，被带到了太子寝宫。 看着太子殿下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闲心煮茶喝茶，长孙冲一下子放松下来。 “免礼，冲表哥坐，喝茶。等等青雀就好 。”李承乾指指旁边的坐席。然后让伺候的待从全部退下。 “这茶壶不错。”长孙冲坐下后，听到急烧壶嘟嘟嘟水开的声音，顺口说道。 “底下人上进的，说是长安城新开的一家陶陶居。现在是长安城里最好的烹茶茶器。”李承乾优雅的握住横把手，轻轻搅动茶水。 “这次……”长孙冲用手指指里面，小声说。 “唉，家门不幸，因为数学题想不出来了，这不着急要找出题人要答案。”李承乾配合着低声说，语气中还带着一股子得意。 “汉王殿下，勤奋好学，值得我等学习。出题者是……?”长孙冲先是彩虹屁，然后直指问题核心。 “程家十娘子。”李承乾笑得意味深长。 “此事……有猫腻”长孙冲看着李承乾八卦的嘴脸，嘴角抽搐。人人爱八卦，这男人八卦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为何不找长乐公主?”长孙冲知道李丽质与程十娘交好。 “你当没有么？丽质现在一门心思围着母后转，要不是现在有好转了，你以为青雀有空想课业之事。”李承乾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阿兄，我好了。冲表哥到了吗？”李青雀一身青色便衣出来。特地把代表身份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只是那头上的发冠与整个人不搭，太华贵了。 “参见汉王殿下。”长孙冲行礼。 “免礼。”李青雀说完就准备往外走。 “慢着，你这一身，不妥。”李承乾围着李青雀走了一圈，然后丢下一句不妥。 “那不妥了，挺好的。”李青雀觉得这身便衣挺好的，上次也是差不多这样一身。 “你这头冠是上次阿耶赏赐的贡品吧。”李承乾有一丝酸溜溜的说。 “没事，那家伙不懂这个，阿姐那身襦裙可不便宜。你知道那家伙竟然让我们换成麻衣去膳房。理由是怕弄脏了我和阿姐洗不干净。”李青雀吐槽程十娘的眼光太差了，咱是要自己洗衣服的人吗？ “这长安城贵女不都精通这个么？”长孙冲的阿娘、姨娘、庶妹，认识的世家贵女、世交之女提起做新衣服、长安的流行服饰那可是头头是道。 “那家伙，手巾都用的是细棉布，都洗的发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家要倒了。”李青雀瘪瘪嘴。 “不应该啊，之前丽质还说程夫人崔氏如何疼爱程十娘，外出都带着蜜水。”李承乾分享着小八卦。 “那家伙从小在道观里，自小用麻布，认了阿耶阿娘后才有那么一点点见识。哎，我说阿兄，到底带不带我去，再不出去就赶不回来了。”李青雀发现自家兄长越来越八卦之后，果断闭嘴。 李承乾笑笑，“这不等消息呢，再说今日太迟，明日出宫还是要和阿耶阿娘说一下才行。” “你要问什么，快说！”李青雀发现自家长兄的恶趣味了，这是不说就要告诉耶娘的节奏，要是可以说他李青雀不会自己说么。 “那家伙......”l李承乾看到李青雀不善的眼神，果断换词。 “程十娘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李承乾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李青雀警觉的反问。 “没啥没啥！”李承乾打哈哈，心里却在想，当然是帮你个小胖子追女郎。 “喜欢吃甜的，擅长讲故事、算术。”李青雀看李承乾无辜的表情，想了想李丽质说的话，回答道。 “青雀还说不喜欢人家女郎，连喜欢什么擅长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李承乾心里偷笑，却努力控制自己的脸部表情。 “都说了不要乱想。”李青雀看着李承乾怪异的表情和旁边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长孙冲，急的大声说。 “好好，阿兄不乱想，阿兄不乱想。”李承乾嘴上应承着，表情上还是一副“看吧，被我猜中了”的表情。 长孙冲的一位待从从外面进来，在长孙冲耳边请示。 “太子殿下、汉王殿下，已查到程家女郎在牛进达牛将军府上。”长孙冲对两位皇子禀告最新消息。 “那家伙怎么到处跑！”李青雀低声抱怨。 “牛将军可在府上。”李承乾知道自家弟弟妹妹都不想暴露身份。 “牛将军不在，牛夫人和程夫人去了程家别院，牛家大郎在府上。”长孙冲的待从低头回复。 “阿兄，表哥，我现在就要去。”李青雀不知道怎么着，胸口仿佛有团火，拱来拱去，极为不舒服。 “这......”长孙冲有些为难，这文官武官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到不用拜帖就能上门的。 “你带我去，我自己进去。”李青雀冷着脸，咬牙切齿道。 “该死，我辛辛苦苦做题，你这家伙倒好，到处跑到处玩。”像极了初中生因自己辛苦做一整晚作业后，发现自己的同桌请假出去浪了一样。 就在李青雀怒气冲冲准备找程十娘算账的时候，程十娘正在和牛砺兄长组装滑轮组。是的，物理学的那个滑轮，牛砺兄长根据那个万向轮和程十娘的描述做出来了。现在两人正带着程家侍卫一起在练武场做着滑轮组实验呢。 “大郎君，门口有一位李郎君找程娘子。”阿成前来禀报。 “那位李郎君说他姐姐是您的朋友，他是帮忙送礼的。”阿成对着程十娘说。 “咦，荔枝姐姐么？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程十娘有些纳闷。 “十娘妹妹，怎么了？”牛砺刚刚完成了一组滑轮实验，自己用四轮拐杖走了过来。坐在大枣树下，专门为两兄妹建的石凳上。 “阿兄，可能是荔枝姐姐的弟弟，李青雀。”程十娘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牛砺。 “阿兄，可能荔枝姐姐找我，如果不介意的话，让彩云姐姐带他进来，可以吗？”程十娘询问牛砺。 “如此，麻烦彩云了。”牛砺对旁边站着的彩云拱拱手道。 “是。”彩云去门口了。 “十娘妹妹，这个新式滑轮和之前的齿轮加起来，产生的效果真不错。你看看，这组实验，程侍卫轻轻松松就将木材从武场的东边移到西边......”牛砺说起这个实验，整个人神采飞扬，就算是坐在石凳上，也抵挡不住浑身散发的大佬气息。 程十娘作为学渣同志，只能一边努力听讲，一面回忆在现代滑轮的应用，看看能不能再让砺兄长做出来，为大唐建设添砖加瓦。要知道东汉时已有不同形状和用途的齿轮和齿轮系。汉代纺织技术和纺织机械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绫机已成为相当复杂的纺织机械。到三国时期，马钧改良纺织机、创制了新式提水机具翻车。唐宋时期机械制造已有较高水平。程十娘在过来之前可是翻遍了天工开物和之前买的一些物理机械类的书籍。程十娘本着不懂也要画出来，自己不懂没关系，大佬明白就好的原则。认真的准备了一些零件图纸，给手工大佬牛砺做研究。 今天这个实验的初衷就是要做一个结合起重机和吊塔功能为一体的搬运重物的机器。这个是墨念江和牛砺通过书信往来，定下的第一个机械设备。 现在貌似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未来还有更多的实验等待着程十娘。而这时候的程十娘，眼冒金星，崇拜的眼神望着牛砺长兄，“太厉害了，阿兄。你和阿江阿兄真的是太厉害了。” “如果这个放在建筑城墙、运送木材、搬运货物肯定特别高效省力。”程十娘两眼放光一样。 “十娘妹妹，你来看看图纸，看看哪里可以再改进一下。”牛砺已经对程十娘的彩虹屁免疫了，同时也对程十娘是不是冒出的奇怪词汇免疫了。猜一猜想一想，牛砺也能猜到程十娘大概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兄，你看这里，要不要再加一个环节，就像驴拉磨子一样，而不用人手摇。还有这里......”程十娘认真的看图纸，试图加一些能够偷懒或省力的地方，两人离得很近。 从李青雀的眼里，就是那该死的家伙，整个人都快贴在旁边那个老男人身上，还不时抬眼冲着那个老男人笑。李青雀跟在彩云后面进来，看到这幅场景，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话说牛砺才15岁，只是长相比较像牛将军，显得老成一点点。对于和程十娘同龄的9岁李青雀而言，确实是老了那么一点点。 第54章 李青雀vs牛砺 “程十娘！”李青雀像一个发现自己学生早恋的班主任，大喊一声。 “哎呀，真的是青雀啊。你怎么来这里了，荔枝姐姐还好吗？”程十娘被一声大喊吓一跳，抬头一看真的是李青雀。 一旁的牛砺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呼呼的小胖子，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牛砺在腿没有摔断的时候才12岁，和那时的李青雀没有什么交集。后来除了寻医治病，基本就是待在家中，唯一交集的就是自家阿耶是李青雀阿耶的心腹部下。 “你让开，累死我了。”李青雀把程十娘拉起来，推到旁边的石凳上，自己坐在了程十娘和牛砺中间。 “牛兄，久仰久仰。我是李青雀。”李青雀看着眼前这个人好像没有认出自己，立马把自己的马甲套起来。 “李兄弟，不敢当。”牛砺感觉李青雀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听闻，牛兄......制作了大量的新式家具、用具，为我大唐断肢之人求得一线生机，青雀佩服佩服。”李青雀开始试探牛砺。 “过奖了，都是十娘妹妹的主意，我就是把它们做出来而已。”牛砺谦虚道。 “才不是呢，阿兄你超厉害的，阿江阿兄都说你很厉害。”程十娘在旁边忍不住插嘴，砺兄长什么都好就是不太自信。 “是极，是极。牛兄你就不要谦虚了。”李青雀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青雀，你是不是牙疼。”程十娘感觉李青雀好像牙疼的感觉。 “要是牙疼千万别忍着，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程十娘补充一句，生怕李青雀讳疾忌医。 “要叫兄长，老子比你大。老子不牙疼。”李青雀终于暴走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要出现在这里受折磨。 “不要，都是九岁，就不喊你阿兄。”程十娘扮鬼脸。 “要喊阿兄，听到没有，你个没大没小的家伙。”李青雀怒道。 “才不才不，你都没我聪明。那几道题你做出来了吗？”程十娘挑挑眉，一脸挑衅。 “做，我很快就能做出来的。你答应给我看的实验呢？什么时候兑现。”李青雀从中气不足到理直气壮，转换十分自然。 旁边看热闹的彩云等人已经在秦家别院见识过这种小学鸡吵架的场景了。 牛砺不知道啊。他忙问，“什么题目？什么实验？十娘妹妹可需要帮助。”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 “阿兄，我准备一下，你继续刚刚的实验吧。”程十娘瞪了李青雀一眼，转身走了。 “呵呵，李兄弟，大家都太宠着十娘妹妹了，有些娇气，我在这儿替妹妹给你道个歉。”牛砺看着这个似乎在磨牙的小胖子，打个圆场。 “牛兄，刚刚你们在做什么？不介意的话，某可以看看么？”李青雀看程十娘走了，仿佛理智一下子就回来了。 “这是滑轮，将其固定在这个木梁上，通过几个绳子和滑轮组成一个滑轮组，可省力，可改变用力的方向，可利用马拉……这里还可以改变方向，将物体轻松移动……”牛砺已经很久没有与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郎君面对面聊天了，和墨念江一直都是在信笺上沟通，而程十娘也不是天天来。现在碰到一个看起来十分聪明的小郎君，虽然比自己小，但讨论算术和机械问题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牛砺很高兴，很兴奋。 李青雀本来打算过来挑刺来着，结果被牛砺描述的未来前景给吸引，一头扎进了物理的海洋。 程十娘准备好实验器材，发现牛砺与李青雀好像很谈得来的时候。程十娘眉眼带笑，做在石凳在石桌这边等那两位完成实验。 程十娘想想，干脆把上次提到的科学小问题（数学、物理）的答案全整理了出来。程十娘数学里面学得最好的就是平面几何，所以在写完之前那些答案的时候，手贱的又写了好几道几何算术题。 程十娘专心起来，旁边都会自动屏蔽起来。 直到，“哎呦我滴腰啊，终于写完了。”程十娘伸个懒腰，将一摞纸放好，用石头压住 揉揉手，捶捶胳膊。很快，彩云姐姐温柔的给程十娘捏一捏肩膀。 “你们弄完了?”程十娘看着相处不错的两人，直接问道。 “好多蚊子啊!”程十娘没等回复就开始抓痒了，可怜的娃，在树下待着给蚊子送餐了，手臂上咬了好的几个大包。 “痒。”程十娘o(╥﹏╥)o，刚刚太专心了，忘了自己招惹蚊子的体质。万能贴心彩云姐姐又被安排去做午膳了。 程十娘一边把手塞到袖子里挠，一边嘴里唠唠叨叨，“青雀，怎么样我牛砺兄长厉害吧！” 程十娘好像一只小母鸡，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骄傲得好像是自己厉害一样。 “又不是你厉害。”李青雀和牛砺经过交流后，两人关系拉近不少。李青雀也看清楚了，这两个都是纯纯的兄妹情。顶多就是牛砺过分溺爱程十娘，程十娘超级崇拜牛砺的动手能力。自从发现“好学生”没有早恋迹象，李青雀莫名的放松了几分。但是听到程十娘叽叽喳喳的鼓吹，李青雀觉得脑门上那根神经快爆了。 李青雀一把抓过石桌上的那打写满算术题的图纸，抓过牛砺两人一起讨论起来，完全不理程十娘了。牛砺眼神充满歉意的看看程十娘，很快就被手上的那些科学小实验吸引了。 “十娘，这虹吸管为何物？这密信除了白醋还可以用什么？这个图形到底是怎样一刀剪开？”过了一会儿，两人经过讨论，一抬头。 两人发现程十娘不见了，问了旁边守着的阿成。得知程十娘已经去用完午膳，回程府休息了。 阿成说完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家大郎君，又偷瞄一眼李郎君。然后阿成告诉牛砺，“彩云姐姐说了，十娘子很生气。她准备一直待在秦家别院，她要努力练习骑马，让小郎君将荔枝姐姐给她的礼物送到程府。这个月都不来了。” 两个郎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中叹气。 牛砺是担心程十娘真的不理自己了，毕竟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妹妹。 李青雀是担心，自家阿姐知道自己惹程十娘生气也会生气的。 “牛兄，时候不早了，青雀先行告退。麻烦牛兄将这个盒子送到程府。告辞。”李青雀手上拿着程十娘写的答案与新题，与牛砺告别后走出牛将军府。 不一会儿，一直守在附近的长孙家马车就将李青雀接走了。 坐上马车的李青雀，没理会任何人，直接扔下一句“回宫”，就不说话了。 回到宫中，探望完长孙皇后之后，李青雀被李丽质拦住。 “青雀，程十娘还好吗？”李丽质对于这个好友十分惦记。 “青雀，我让你转交的东西给了吗？”李丽质知道程十娘7月20日就要去参加那个赛马会，亲自捉刀给程十娘写了几首诗。 “青雀？青雀？”李丽质的手在李青雀眼前晃了晃。 “阿姐，程十娘很好，东西转交了。如果没设么事我回去了。”李青雀回过神来，一口气回答完自家姐姐的问话，然后行了个礼转身就回去了。 “青雀，今日真是奇怪......”李丽质对今日弟弟的状态有些担心。 而回到自己寝宫的李青雀，机械般的梳洗沐浴完后，躺在自己豪华大床上，闭着眼睛思考。 今天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原来是真的。 三岁之后，李青雀在学识方面几乎无人可敌。可谓打遍所有皇子皇女无敌手，阿耶对于自己是非常的满意，自己也因此得到了更多的宠爱。就连有时太子阿兄都会用嫉妒的眼神看向自己。自己在很多人的鼓吹下真的以为自己的天赋无人能及，然后今天遇到的一切让李青雀整个人都震撼了。 李青雀深刻的认识到一个人力量的渺小。他算什么，一个受圣人宠爱的皇子，一个沾沾自喜的平凡人罢了。 他想改变，但是不知道如何去改变，千万思绪化作一声叹息。 牛砺，这个名字他也听过。无非是可怜的瘸子，断腿之人，毫无前途可言。然而他整出来能改变残腿人一生的拐杖、自控轮椅，还改造了新式家具。 墨念江，这个名字他也听过。泸州治下一个小村庄的木匠，然而他造出墨氏轩辕犁，改造了不少农具。 程十娘，从阿耶口中得知，是个善良的幸运女郎，寻到红薯土豆就上交朝廷，极大缓解了饥荒。从长孙皇后口中得知，这是个勇敢又有些迷糊的女郎，救人时沉着冷静，救完人后不求报答还有一丝害羞。从阿姐长乐公主口中得知，这是个学习有些偏科的女郎，爱好甜食。自己亲自接触后，发现那家伙善于观察，总能发现大家发现不了的东西，总能找到每个人的优点。但却对长安城贵女所擅长的一窍不通。 前两个以前都是默默无名之辈，在算术、制图方面完胜于他。现在他们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他们现在所作的一切将有可能改变整个国家的命运。而据牛砺的话里行间所透露出的意思——如果没有程十娘就没有现在的他，就不会出现那些拐杖、新式家具等等东西，因为那时候他的心已经死了。 对于墨念江，李青雀不知道是不是与程十娘有关，但听程十娘那自豪的语气与熟稔的态度，多半也与她有关。 李青雀不知道什么是“科学是第一生产力”，也不知道“科技改变生活”。但东汉、三国之前的历史告诉李青雀，如果像他们这样的人越多，大唐的未来不可估量。想想之前织布机给当时的人们带去了什么样的改变。想想，之前抗蝗灾时的惨绝人寰，和现在的粮食产量。 在昏睡前，李青雀灵魂深处仍然在不断的思考，直到他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程十娘。心神一松，整个人遁入梦乡。 “程十娘。”李青雀睡前的最后一句话，像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而被李青雀念叨的程十娘，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十娘子，你是个女郎，怎么能随便接郎君的礼物。”崔菀娘在收到牛府送来的盒子，了解完来龙去脉，开始数落程十娘。 “是荔枝姐姐的送来的，他就是个送信的。”程十娘不服气的嘟嘟嘴。 “不是那个。你今天手上带着什么？”崔菀娘叹口气，指了指程十娘手上的手链。 “这个算是别人压在我这当抵押的。我给了金豆子的。”程十娘反映过来崔菀娘说的是手上那个胡商小郎君给的蓝宝石手链。 “我的傻女郎哟。这手链价值不菲，几个金豆豆怎么会换得来。”崔菀娘拍拍程十娘的小脑袋。 “把这个手链收起来吧，不要带出来了。乖。”崔菀娘一锤定音，不许上诉不许反驳。 “那......那好吧。”程十娘不情愿的摘下手链放到自己的珠宝首饰箱。程十娘之后找了个机会，把手链藏到了空间里。 程十娘今天心血来潮带着这条她最喜欢的手链出去玩，结果回来被崔菀娘看见不是她买给自家女郎的东西。 崔菀娘开始以为是今天那个叫青雀的小郎君给的。结果一问不是，是个莫名奇妙冒出来的胡商小郎君给的。这不省心的小女郎哟，愁得崔菀娘今天都多了几根白头发。 对于皇宫里前一阵子的赏赐，这一阵子长孙无忌家的示好。崔菀娘补脑一番后，终于搭上线了。这个叫青雀的小郎君和叫李荔枝的小女郎，是长孙无忌的远房亲戚，也算是长孙皇后的远房亲戚。没准就是这个叫青雀的小郎君看上了自家女郎，引得他姐姐李荔枝与自家女郎交友，然后借机示好。但这时间上又说不过去啊。 不过这程处弼又是什么回事？清河公主的准驸马？崔菀娘问过程处弼那阵子什么地放都没去，就去过秦家别院。 崔菀娘愁啊，只能一边派人继续打探李荔枝和李青雀两兄妹的来历，一边要求程处弼这阵子乖乖待在城外军营里，程十娘乖乖的待在秦家别院练马术，不要乱跑。 殊不知，等李青雀想清楚了。在秦家别院的一次谈话，彻底改变了李青雀的命运，也让李唐的命运走向了未知的方向。这究竟是好还是坏，谁也说不准。 第55章 东西突厥 话说程咬金接到飞鸽传书，得知程处嗣程处亮可能在吐蕃黎川城，直接命令程九掉转前往黎川城。 “兔崽子，跑那么远干什么？”看着眼前的军事地图，程咬金又觉得手痒了，想揍人。 程九接到命令后，在路过雅安镇的时候，碰到了赶过来的程十二。在程十二的建议下，程九一行人假扮茶商，购买了不少当地的粗茶茶砖，运往黎川城。黎川城是有名的三不管，既然风靡长安的牛肉干和肉脯是黎川城柳家的，那么柳家一定有两位郎君的消息。 程十二熟悉程处嗣，知道程处嗣会突厥语、吐蕃语。而程九知道程处亮不太会番邦语言。两人分析后猜测，若假扮商贾，定是程处嗣为侍卫，程处亮为郎君。按照两位郎君在墨竹村的化名，程九化名为梁九，程十二化名为梁十二，其他军士依次化名姓梁。 这支茶商在“梁九梁管家”的带领下，要去黎川城寻找他们走散的二郎君。 估计这时程处嗣在的话，肯定要说，“不愧是跟了我5年的小十二，跟我一样聪明。” 茶商“梁九”一路光明正大的打听黎川城柳家，一面放话说要找自家二郎君。 阳谋总比阴谋要来得好太多，就这样的做派，黎川城柳家觉得之前在那两位身上下的投资不亏。等到了黎川城，黎川城城主还在百忙之中亲自接待梁九，梁九也大气，把分红继续投在了和柳家的合作上。还将带来的茶砖分了一部分给黎川城城主做谢礼，谢谢黎川城对自家郎君的照顾。还留了个联系方式，为后来吐蕃的覆灭埋下了一颗重要的棋子。 就这样，程家人光明正大的在吐蕃的境内行走，将一路上的兵力分布和城村分布记录在心。 这日，茶商“梁九”在清水县修整时，打探到一个消息。林捕头畏罪潜逃，整个县城包括边境各镇都在张贴逮捕画像。 “梁九”是程家老人了，自然是认识林熙的。而且林熙当时要进洛阳不良人的时候，自家主子还特地打点了一番，只是没有让林熙知道而已。看着图画只和林熙三分像，对着恶狠狠的捕快，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这人，如果见到了一定报到衙门。 林熙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任务，这清水县如此行径，有古怪。很有可能与林熙所查案件有关。梁九现在没办法帮助林熙，只能帮林熙将消息传给洛阳不良人。梁九的消息非常及时，洛阳不良人已经有三四天没有接到林熙的消息了，不良帅得知消息后立即派人到清水县支援。 而程九则盯上了属于王家的商队。不声不响的远远吊在后面。即使之前黑六惨死的模样让人胆寒，但王家商队仗着自家主子的权势，在边境一点都不谨慎，对程九他们的盯梢行为一点都不知道。 “头，那是什么？”一个侍卫问道。 “车辙压痕这么深，肯定是重物。刚刚看那管事的口型，应该是生铁。”程九淡定道。 “我滴个娘啊，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这帮人要钱不要命了。” “嘘嘘，老大他们这是要运到哪里？” “突厥，我们的老“朋友”了。”程十二补刀。 “这帮龟孙子，老子和突厥人浴血奋战，他们在这里给人送武器。老大，咱能干一票么？”一位程家老兵瞪圆了双眼。 “老大，咱干一票。” “九叔，咱在突厥那边干一票，回来时把生铁送回大唐吧。”程十二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呵呵，大家莫急。等过了边境再议。”程九拍拍身边的程十二，准备翻身上马。 几天过去了，听说王家商队遇到了劫匪，整个商队被抢得只剩裤衩了。还听说那是突厥的人干的，为首那人突厥话贼溜。这王家商队不知道是运送什么的，那个明府直接被气到快翻白眼了。 这事就是程九他们干的，但是谁让那群人倒霉呢！ 程九一行一路打着去找自家郎君的名号，一边找人一边卖茶砖，深受沿路百姓欢迎。就这样一路到了吐蕃孙波城。 孙波城如今正逢夏季，山顶白雪皑皑，山腰云雾缭绕，山下苍海碧波。一眼望去美不胜收，万千景象。 乙毗钵罗肆与叶先生正在孙波城最有名的寺庙里，听禅。 佛音禅音环绕，好像让人超凡脱俗，不在为这世间忧愁。 “先生，王庭那边传来消息，莫贺咄与泥孰莫贺已经打起来了。吐蕃的援助已到，大唐那边态度不清。先生我们下一步如何做？”乙毗钵罗肆登上了望台，望着群山，将刚刚收到的消息说出。 “等，时机未到，咳咳。”小叶阿德慵懒的靠在一个软塌上，轻咳几声。 小叶阿德因为高原反应整个人有些虚脱，虽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但恶劣的环境让小叶阿德染上了轻度感冒。 “来人啊，你们是怎么照顾先生的。”乙毗钵罗肆刚刚从军营回来，发现自家“军师”着凉了，怒瞪着一旁站着的阿木。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想看这漂亮的雪山。”小叶阿德慢悠悠的说，好像对自己的病并不在意。小叶阿德有些想家了，他在獠人寨的家。程咬金答应只要他做好这件事，他会和圣人李世民求情释放大当家和其他獠人，试行一下獠人自治的土司制度。程咬金答应会按照他的要求新建獠人寨，红薯土豆轩辕犁等等都会有。 “先生要等的时机什么时候到。”乙毗钵罗肆有些等不及了。 “等那两人两败俱伤，现在入场只会让那两人团结一致对外。”小叶阿德说得非常随意。 “听闻李唐的军队有异动，主帅为何人？”小叶阿德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是李靖。”乙毗钵罗肆回想了一下。 小叶阿德闭目养神许久，久的乙毗钵罗肆以为他睡着了，就听到小叶阿德嘴里说出，“三天，再等三天。即可打回王庭。” 乙毗钵罗肆兴奋了，他知道他的“军师”有多厉害，但很显然多思易伤身。想到叶先生的身体的变得不好了，乙毗钵罗肆的兴奋劲就没那么兴奋了。 其实小叶阿德是用巫医的一种毒药，使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其实是为了脱身做准备。小叶阿德只带了阿木一个人在身边，其他人都送到程咬金的军营里接受训练，为以后保卫自己的寨子做准备。 程处嗣已经和小叶阿德见过面了，避开所有人，也是在这个了望台。而现在程处嗣和程处亮拿着莫贺咄与泥孰莫贺的战况情报和军力分布图，回到了大唐边境。他们已经进入边关军营，到了大帅李靖的帐下。 献上了战况情报和军力分布图，唐军立即上报圣人李世民。一边与乙毗钵罗肆联系，一边分兵4路，进入突厥境内。西突厥王庭在经历了政变和血的洗礼后，变得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断墙，到处都是因政治原因被杀戮的突厥平民与贵族的尸体，恶臭遍野，腐尸遍地。 在莫贺咄与泥孰莫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乙毗钵罗肆加上了最后一击，让莫贺咄的汗王梦彻底破碎，乙毗钵罗肆成为了新的西突厥汗王。 而此时，唐军承认了乙毗钵罗肆西突厥汗王的身份。西突厥与李唐王朝交好。 而此时，谁也没想到，过了两年之后，贞观四年元月，圣人李世民诏并州都督李世积出通漠道，李靖出定襄道，左武卫大将军柴绍出金河道，灵州大都督任城王道宗出大同道，幽州都督卫孝节出恒安道，营州都督薛万淑出畅武道，凡六总管，师十余万，皆授靖节度以讨东突厥。 传言李靖率骁骑三千，夜袭定襄，破突厥军。得知此消息的颉利可汗大惊，迁牙帐于碛口。 李靖派遣间谍离间颉利的心腹康苏密。李世绩出云中，大破突厥军于白道。颉利逃往铁山。而后李靖与李世绩会师白道，选精骑1万追袭。颉利可汗逃跑，义成公主下落不明。 这次大战，一战而灭东突厥，自此唐朝北境的巨大军事威胁消除。唐朝拓地自阴山北至大漠。 第56章 刘文静孙女 洛阳上清宫。 医术比赛，因为北派有孙道长在，险胜。 而后的占卜，南派出了道术奇才胜出。 如今的棋道， 经过混战后，双方推出了最强的阵容。 至此女子组北派云台观静乐、玉清观清羽、白云观弘一对战南派云麓宫真友、玉龙宫仁语、善德观妙言。男子组北派玉虚观玄诚、玉泉院闻殊、上清宫昭明对战南派元妙观源初、天师宫元白、太乙观清宇。 善仁道长一直医治的那个小女郎终于恢复健康了，但是所有道长想尽办法都没有让小女郎重新开口。不过幸好，小女郎认识字，能听到大家说话，这样交了起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小女郎很安静，她写道，她姓刘，可以叫她果果，今年12岁。没人知道小小的人儿，却非常善棋，好像是和阿耶阿娘学的。 棋道比赛最后一天，男女混合赛。 最擅长下棋的静乐师姐不知为何头疼欲裂，北派少了一人出战。 看着南派幸灾乐祸的嘴脸，北派这边暂时也找不出善棋的女弟子。 因为静乐师姐的对手是元妙观源初，那个说自3岁就开始摸着棋子下棋的围棋天才少年郎。 突然刘果果穿着极为不合身的道袍，一声不吭的坐到了静乐师姐的位置。冷着俏脸，凤眼微眯，直接把对方一席给逼到穷途末路了，崩溃大哭。 大家这才知道，这小娘子的棋艺如此之高。果果赢了之后，却直接站起身站到了慧仁道长身边，找了个角落目不斜视，拿了本道家医术典籍蹲在那里看。果果最近跟着慧仁道长学医。有点走火入魔的架势。 后来也不知道源初是怎么一回事，直接从元妙观转到了云台观隔壁的青羊宫，死皮赖脸的跟在果果身后。 这不又来了，“果果，果果，看看我带来了什么？”源初嬉皮笑脸道，源初本姓王，15岁，是俗家子弟，自幼喜好围棋与剑术。王源本是江南道一富商的老来子，上有四个已成年哥哥，和一个已出嫁的姐姐。 一本棋谱轻轻放到刘果果眼前。 刘果果放下手中的医书，随意的瞄了一眼，摆了摆手表示不要。 “是，《孙策诏吕范弈棋》，当真不看。”王源笑笑，两个酒窝就露出来了。 刘果果伸手去接，王源却收回，“再和我下一盘棋，我就借给你。” 刘果果看看棋谱，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低下头，又看起了医书。 其实刘果果是想说，那边书是赝品，真正的棋谱已经毁了。 刘果果是刘文静最小的庶出儿子刘子棋所生的女郎。刘子棋身体不好，与同样身体不好的姨娘一直在山里修养。在隋末时，收留了因饥荒而被卖掉的女郎，做了阿耶的童养媳，再然后有了刘果果。至于刘文静升官、协助李渊李世民反隋、最后却因酒后一句话而满门抄斩，这些和远在山里修养的刘子棋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体弱多病，刘果果的阿耶不被刘文静宠爱，很早就分家了。刘子棋闲来无事就和姨娘一起教刘果果下棋，刘果果天赋绝佳，让刘子棋的身体好了不少。然而到了刘果果10岁这年，刘子棋的阿娘因病去世，刘子棋再也支撑不住了，临死前让刘果果和她的娘亲去长安城找刘文静，希望他能看着血脉的份上照顾果果。 可惜，及时已经是贞观年间。各地仍然不太平，刘果果和她阿娘守孝之后，准备按刘子棋所言去长安城。不料，行至剑南道被一群劫匪盯上，母亲被作为人质，让刘果果做诱饵引诱路过行人，乘机打劫。 结果这群劫匪运气不好，第一次在泸州打劫就遇到了混世魔王的儿子程处嗣一行。刘果果看到这些绑匪被控制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家娘亲，可是没想到当刘果果再次见到娘亲的时候，却是娘亲的尸体。刘果果三年之内，先后失去了至亲之人，打击过大，失语了。 如果是现代估计可以看看心理医生，调节一下。可是古代好像没有这么一说，心理医生更不知道是什么。还好，刘果果的身体素质不错，撑过来了，可是她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恼火，刘果果抽出一个小本子（静乐师姐给的），拿出铅笔写上，“假的，安静。”举到王源眼前。 “果果，果果，你有没有看到青羊宫的源初。”静乐师姐敲敲门，然后走进院子。立马就看见蹲在地上画圈圈的王源。 “源初，你家道长在找你，别总是烦我们果果。”静乐师姐推着王源出去。 “果果，你安心看书，下个月我们去长安城，让静心给你看看，她主意多，也许会有办法的。”静乐师姐将王源赶出去后，又回头和果果说。 不久前善慧道长收到长安城的一封信，居然是程十娘寄来的。 程十娘知道自家师父在洛阳上清宫，立刻写了一封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善慧道长，告诉她自己找到亲人了，做了什么事，希望善慧道长开完会带着众人一起到长安城。 果果看着手里的医术，低头浅笑。抬头看看窗边斑驳的树影，思绪行走到占卜比赛结束之后。 那位南方的占卜奇才，遇到了正在树下看书的她。 “女施主，介意贫道给你占卜一次么？” 没等果果回过神来，那位占卜奇才就低声惊呼，“怎会如此，这孤苦一生的命格怎会变得......” “汝，写一个字看看。”占卜奇才道。 “鮟。”果果写了一个字。鮟是安的繁体字。 “鱼在左，代表……女在下……，女施主，你的机缘在北方，请勿忘初心。”占卜奇才行礼后，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走了。 思绪回归。 “孤苦一生，无依无靠，无儿无女，少年失亲，命丧……”果果端坐着回忆那人所言。 “转机在北方，近期……长安。”果果的眼里光影流转，一丝期盼带着向往。 “初心，我的初心是什么？”刘果果又在想。 “果果，你喜欢这个吗？”一只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石制围棋，递给年幼的自己。 “喜欢，果果喜欢。”小女郎欢快的声音响起。 “果果，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哟?”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 “果果，这是阿娘给你做的新棋盘。不哭了，棋盘坏了就坏了。乖，不哭了。”干瘦的女人慈爱的看着小娘子。 “阿耶，为什么女子不能当棋手。明明果果很厉害的。”一个倔强的声音传来。 突然眼前的画面突然被吹散，独留刘果果一人孤身一人，周围传来令人窒息的声音。 “你赢了又怎样，就你这样谁敢娶!” “扫把星。” “离远点，这里不欢迎你。” “想下棋，等你下辈子投胎当郎君再说吧。” “你学得再好也没有用，下这围棋你能填饱肚子么？” “一个女郎而已，乖乖嫁人当什么棋手?” “抛头露面，不知羞耻。” “天真的女郎。” …… 刘果果心底里冒出一个让自己都震惊的想法，女郎怎么样，女郎也可以当一位厉害的棋手，女郎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要下一辈子的棋。 没等果果回过神来，就听见外面的声音又变得吵闹起来。 “果果，来跟我走，去瞧瞧新鲜玩意。”王源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拉起果果的手就往外跑。 果果看着自己被拽着的手，皱了皱眉头，脚步踉跄被带到了大殿。 “众位道友，这是我练的神功，请众道友指教。”就见到大殿中间有一个穿着就像一个暴发户一样的紫袍道士，那着一柄桃木剑，在那里挥舞半天，突然那人气势一边，刺向大殿一旁的石柱，一丝血迹从剑上渗出，好像刺中了什么东西一样。 全场不管南派还是北派的道长都惊诧不已，这种神仙手段都是没有见过的。 就见这位道长又拿出一根木杖，木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非常圆的宝石，宝石晶莹剔透，虽说品相不太好，但也算是上品了。 “众位道友，这是我的精心研究的一种非常坚硬的宝石，用来镶嵌在手杖之上，各位可以试一试。”说罢就将手杖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一位道长。 “各位可以用任何方法去尝试，只要不破坏手杖就行。”紫袍道士让大家敲击宝石。 有好奇者，上前尝试，用力拍宝石，都无功而返。 “吾练的这种神功，不仅能杀鬼，还可将如此坚硬之物粉碎。众位道长，此次大会没有邀请我，是你们的损失。” 说罢，将手轻轻拍向手杖，手杖的宝石应声粉碎。 只见那紫袍道士和他的最随者们，留下一长串哈哈大笑声，长扬而去。 “这人太狂妄了。” “可是我等确实不能打碎那个宝石。” “那个宝石又圆又光滑，若真如那厮所言，做武器不错。” 此时谁也没想到，那位紫袍道士在太原城里搅乱了一池浑水，差点将道门的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第57章 迷茫太子 7月16日，赛马会倒计时4天。程十娘看着自己做的倒计时牌子，胃都有点抽筋了。 “彩云姐姐，你说这赛马会为啥要作诗啊。” “彩云姐姐，阿娘和我们一起去吗？” “彩云姐姐，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彩云姐姐……” 彩云看着像一个小尾巴一样的程十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娘子，历来赛马会就要斗诗的，那是你们小娘子的聚会，夫人虽然也去但是不会一直与娘子在一起。” “这样么？哎，要是当时没有答应就好了。”程十娘垂头丧气道。 “娘子无需多虑，武将这边的女郎也多不善言辞，不善作诗。李女郎不是给您送了几首诗么？” “不行，那不是我的风格。”程十娘无聊的玩着刚刚到手的小陶壶。 这个黑黑的小陶壶，扁扁的，四方形，小巧的壶嘴配上六个小巧玲珑的黑色小陶杯。就算是用来喝白开水都更有滋味。 现在的程十娘每次逛拼夕夕的时候都会搜一下各式各样的陶器瓷器。陶陶居的陶子益和他手底下的师傅真的挺厉害的。根据程十娘的抽象派描述，就像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一窑一窑的陶器瓷器，渐渐脱离那种笨笨的感觉，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返璞归真的厚重感。但入手轻盈，触手光滑。 这黑陶，是偶然一次发现的，做出来的茶壶茶杯让人惊喜不已。但是制作工艺复杂，现在据说是一壶难求，价格炒得超高。 传闻好像这黑陶，陶陶居的师傅还不是特别满意，还想再试试程十娘口中的建盏，试试“忽惊午盏兔毫斑”、“松风鸣雷兔毫霜”、“鹧鸪碗面云萦字，兔毫瓯心雪作泓”的效果，特地派人到如今的福建一带去找矿土釉料。 程十娘就一个字——“服”。 可是这茶，程十娘最喜欢花茶、红茶，乌龙茶，这古代的茶，程十娘还是吃不消。崔菀娘说长安城附近没有什么好茶园，让程咬金在泸州那边找找看。 这会儿，茶壶里泡着的正是在秦家别院摘的野菊，晒干后用来冲水别有一番风味。夏日炎炎，喝菊花茶降火。 “彩云姐姐，你说这次会是斗什么诗?”程十娘又发问。 “彩云不知。” “蝉儿，蝉儿，你一直在喊知了知了，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程十娘听着院子里的蝉鸣，心里的烦躁，无法平静。 “瞧瞧，这是谁呀？小嘴巴就和小鸭子一样了。”一个温柔的软软的手搭在程十娘的头上。 “阿娘。”程十娘抬头一看，是自家魅力四射的娘亲。 崔菀娘听说程十娘在苦恼诗会的事情，特意抽空过来无忧院看程十娘。书房里，书桌上摆满了收集到的诗集。 崔菀娘学识修养不错，算得上顶尖的那批，不过平时不显山不露水，除了亲近之人也没有人知晓。 “阿娘，这作诗怎么这么难啊！”程十娘撒娇卖萌。 “十娘子，不着急。你自幼接触这些比较少。除了要细心观察，这里面是有规律可言的。你认真听我说……”崔菀娘拿起一本诗集，一点点将里面的诗掰碎讲透，让程十娘了解当时诗人所要抒发的情感与写诗所使用的技巧。 整整三天的时间程十娘都跟在崔菀娘身边学习作诗。 “阿娘，十娘好像有点明白了。”程十娘经过崔菀娘的调教，诗词一道再也不是一窍不通的苦手。也有一点点心得了。不过这还不足以应付诗会，只能说在鉴赏一首诗已经有基本判断了。 “十娘子不着急，诗会写诗也就那样。会不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在诗会找到朋友。”崔菀娘最后安慰程十娘。 7月19日，程十娘这天一早就去了秦家别院。今日要在别院再次练习一下马术，还有就是检查云朵儿的装备。 程十娘怎么也没想到，应该安安稳稳待在皇宫的某人，被圣人一阵训斥后居然从皇宫里跑了出来。还被自己给捡了回去。 事情还要从前日早朝说起。 我是皇宫分割线一一一 “父皇，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我不是他的孩子么？” “那个李恪算什么东西。” “那些大臣就只会说这不行那不行。” “这个太子，谁阿当谁当。” “狗屁的太子，谁爱干谁干我不干了” …… 东宫一阵慌乱后，是一片死寂。 一个人躺在大殿中央一整夜的李承乾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爆发了。突然，李承乾爬起来，直接冲到自己安置爱马的偏殿，骑上马就向宫门外疾驰。 一路上人仰马翻，无数皇宫侍卫想要阻拦，都未果。李承乾红着眼睛，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愤，他努力睁着眼睛，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过，没入翻腾的尘土之中。 李世民接到通报，怒气冲天。还是长孙皇后一边拖着病体向其求情，一边命人去寻找太子。 没有任何目标，李承乾一个劲往城外冲去，直到自己精疲力尽，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不醒。 “吁……”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彩云姐姐，什么情况，难道又有小乞丐拦路了吗？”程十娘见马车又停了，连忙问。 “女郎，是一个郎君，好像从马上摔下来了。”侍卫禀告。 “这次来了个大的。”程十娘嘀嘀咕咕道。 掀开帘子瞅了一眼，“咦，这个人怎么和荔枝姐姐有点像。彩云姐姐你看看是不是。” 侍卫将那人翻了一下，脸露出来了。 “好像还真是。”彩云仔细看后说。 “彩云姐姐，帮个忙吧。”程十娘说道。 于是程十娘带上面纱，和彩云共骑一匹马，让侍卫将李荔枝的兄长搬到马车上，然后火速派人通知李荔枝之前留的地址。 “大夫，这边请。”别院管家见到程十娘带着个晕倒的郎君，赶紧通知秦怀道，并且请来大夫。 秦怀道不在秦府，去了军营。 秦琼也不在秦府，去了李靖府中议事。派去的人没办法只能回来请示。 大夫先到了，进去把脉之后却说无事，只是受到刺激。不过这位郎君好像之前有一场大病，身体不是很好。怀疑患有消渴病。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承乾一瘸一拐的走出客房的时候，刚刚好碰到送走大夫的程十娘与管家一行人。 “你们，这是哪里？”李承乾扶着墙问道。 “这里是秦府别院，你是李荔枝的那个阿兄吧。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荔枝姐姐了。”程十娘回复道。 “只是大夫说你要修养一下，怀疑你得了消渴病。”程十娘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消瘦得快要被风吹走的人。 “荔枝姐姐和我说过您，她说您太努力了，总是不顾自己的身体，这样不好。”程十娘开始替自家姐妹操心了。 “也就阿娘和丽质心疼我，其他人……罢了罢了，谢谢你小女郎。”李承乾苦笑道，他知道眼前的小女郎是谁了。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阿耶不疼你么？好像青雀提起你的时候也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兄长呢!上次包混沌还包了一大堆回去。你没收到吗？”程十娘觉得很奇怪，眼前这个消瘦的少年有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好像乌云就在他心里下雨一样。 “我。”李承乾红了红眼睛。 “李家郎君，如果不介意的话说给我听听，我帮你分析一下。来在这边院子里坐，今天天气不错，看看外面的绿色，心情也会好很多。”程十娘看看外面阳光明媚，指了指凉亭。 “彩云姐姐，麻烦你送壶水过来。嗯，再送碗凉拌荞麦面过来。”程十娘面向彩云说。 “没关系的，这位是荔枝姐姐的兄长。”程十娘补充道。 “是。”彩云下去准备了。 “李家兄长，消渴病，这个凉拌荞麦面比较适合你。”程十娘对着李承乾解释道。 “无妨。”李承乾已经平复好心情。 “你这脚是怎么回事。需要再找大夫看看么？”程十娘看着李承乾走路起来比较吃力的样子。 “有时感觉火烧，有时感觉刺痛，有时感觉不到任何感觉，我这腿估计也废了吧。”李承乾自12岁那年大病后，右脚就时常觉得不舒服。但那时母亲长孙皇后正生病，所以一直忍着巨大的痛苦，没有告诉任何人。 “消渴病就是糖尿病，青少年糖尿病好像正是他这个年纪，消瘦，足疼。这是糖尿病足。”程十娘低下头装作思考，实则在空间里找材料，翻医书。 “嘶……”程十娘倒吸一口凉气，这糖尿病足在现代也是难治的病。 “李家郎君，你这足应该是和消渴病有关，《黄帝内经·灵枢》有记载“其状赤黑，死不治;不赤黑，不死。治之不衰，急斩之，不则死矣。这是脱疽，你的脚现在是黑的吗？”程十娘眼睛直视李承乾，问道。 “没有。”李承乾肯定道。 “李家郎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不过你这个病难治，但是可控。等等我给你个食物禁忌方子和药膳方子。”程十娘一边说，一边在空间里找。 “你对每个陌生人都这样没有戒心么？”李承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郎。 “你是荔枝姐姐的兄长啊！”程十娘有些想翻白眼了，有些觉得眼前这个和李荔枝有着七分像的少年疑心病真的好重。 “你这张脸和荔枝姐姐那么像，我肯定不会认错的，而且荔枝姐姐说过他的兄长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特别爱操心。”程十娘想起第一次遇见李荔枝，李荔枝吐槽自己兄弟们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 “程十娘，这次是我，下次不要随便捡人了。”李承乾觉得他一定是昏了头了，怎么在眼前的程十娘身上看到了自家妹子的影子。 “嘿，你还没说你为啥一个人离家出走，还这么倒霉的晕倒在路边，还好碰上我，换一个坏心眼的把你卖了，你就哭吧。”程十娘想起他们出来的目的，催促道。 “我，我家情况特殊。孩子特别多。”李承乾想想说道。 “嗯嗯，知道了，大家族，人多。继续。”程十娘点点头，顺手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我是嫡长子，但是我阿耶从来都不喜欢我。”李承乾继续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等等，荔枝姐姐说他阿耶特别看中你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十娘插嘴道。 “你听不听，不听我不说了。”李承乾被打断有些不高兴。 程十娘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然后眼神意示李承乾继续。 “我阿耶给我请了好多老师，那些老师天天告状，说我的坏话。所以我阿耶，每次见到我都没好脸色，只有斥责。”李承乾顿了顿，回忆昨日的那场父子间谈话。 “这次，又有一个老师向阿耶告状。结果自然是我又被训斥，而且我阿耶还说我一点都不像他，还说我三弟更像他一些。我，我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嫡长子了。”李承乾第一次说出心里话。 “那你想干什么？”程十娘好奇的问。 “我，我也不知道。”李承乾眼中的迷茫，就像找不到方向的小羊。 “你的老师为啥总是告状啊？”程十娘搞不明白，老师教书育人，天天告状算啥事?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真的做得不好吧。”李承乾自嘲道。 “感觉不出来，不过他们拿你和什么人比?圣人么？你又不是太子。”程十娘觉得那些老师有些像是在找茬。 “就算是太子，那也不是圣人，圣人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不然那些个御史是干嘛的。之前不是圣人还下过罪己诏么，可见圣人也会犯错的。”程十娘吐槽道。 李承乾的表情有些奇怪，心想“这个程十娘还真敢说。” “太子如果真的做不好呢？”李承乾继续问道。 “那当然是人家太子的阿耶阿娘管教，关其他人什么事。又不是孔圣人转世，就算是孔圣人，谁又真见过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每个人不都从不懂事到懂事这样过来的么？没有谁天生就可以把事情做到非常完美。除非那人不是人，是神。” “我做得不好自有我阿耶阿娘教导，其他人说的话有用的听听，没有用的你就当他，不……放个屁。”程十娘一边说一边自己呵呵的傻笑起来。 “李家阿兄，你们聪明人就是喜欢想太多。你就是太多疑了，也许那些个老师只是太过古板，想要你变得更好。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在你看来就是在告状啦。又不是所有人适合当老师的。” “另外你阿耶的问题么？你回家和你阿耶面对面谈谈，问他是不是对你不满意，如果不满意就说出来，不要大家猜来猜去。据我所知，嫡长子对每个家族而言都是很重要的，教育方式和其他的嫡子、庶子不一样。大家长可以宠嫡子庶子，但是对于嫡长子一般是非常严厉的，因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嫡长子没有培养好，一个家族的未来就无法保障。其实么，很多东西都是沟通的问题。回去来一场郎君之间的谈话，勇敢点，我看好你哟!”程十娘站起来，拍拍李承乾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 为啥，当然是彩云姐姐已经准备好香喷喷荞麦面了。 程十娘眼尖的看到彩云端着一大碗荞麦面过来。说话都不过脑子了，满眼就是香喷喷的荞麦面。 “女郎，你的在房间里。”彩云轻轻说。 “李家阿兄，你慢慢用，我回去了。”程十娘说完就火急火燎的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李家郎君，让您见笑了。请慢用。”彩云摆好食物就离开了。 李承乾看着眼前这一海碗的荞麦面，胃里传来的信号告诉李承乾——快点吃快点吃。看着眼前的醋、蒜子和几样简单的小菜，自嘲的笑笑，看来这程十娘是以为自己是饿晕了。摇摇头，一口一口的将一碗荞麦面吃下。 就着已经凉了的水，慢慢思考。 第58章 李承乾的抉择 李承乾坐了一会儿，秦家别院的管家派人前来收拾碗筷，另上了一壶热水。 没人打扰的李承乾望了望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想起还是在秦王府的日子。 6岁前，李承乾一直非常崇拜自己的阿耶，听阿娘说阿耶是位非常厉害的帅才。李唐的大半江山都是阿耶打下的。 武德三年，年轻的将领李世民带领唐军围攻洛阳称王的王世充。恶战之后，是久攻不下，双方将士皆为疲惫之师。突然窦建德答应了王世充的求援，夏军十万大军即将逼近洛阳。 武德三年，宽弟出生不久就被过继给叔父李智云为子，封为楚王。宽弟的生母是阿娘的婢女，因生子而亡。阿娘忙里忙外，整夜整夜在秦王府为阿耶祈祷，希望阿耶能够胜利归来。而小小的李承乾是有些恐惧的，以小胜多说来容易做起来难。 后来传来胜利的消息，阿娘一放松，晕倒的场景李承乾还记忆犹新。后来查出身孕，在武德四年生下了妹妹李丽质。 李承乾后来才得知，自家阿耶当时力排众议，安排其他将领继续围攻洛阳，然后亲帅3000兵马先行抢占虎牢关，一步一步将窦建德的十万夏军围困绞杀。不仅将洛阳收入囊中，更是把窦建德的夏朝也吞并了。 可是后来，那场血色玄武门之变，让李承乾觉得自己的阿耶是那样的陌生和恐怖。李承乾那时与阿娘守着秦王府，周围是黑色玄甲卫，鲜血的血腥味将弥漫着整个长安城。一夜之间，无数人头落地。昔日一起玩耍的同伴，再也没有机会看一眼长安城的清晨。 自那时，阿耶为太子，登基为皇帝。但是再也不是那个回府后抱着自己举高高的阿耶，而是见面就问课业，见面就是训斥的帝王。李承乾拼命的让自己忘记那夜血色，但是贞观元年，那场大病，李承乾自己都不晓得会不会再来一次。 病愈之后，身体的变化，让李承乾心惊肉跳。就算是疼痛难忍，也不敢透露半分。那时有人说，父皇要废了他这个太子，立四弟青雀为新太子。三弟的崛起又让李承乾迷茫，甚至迁怒于四弟李青雀。长孙皇后的病情让他寝食难安，因为李承乾认为如果长孙皇后不在了，他的太子肯定保不住了。 不过现在，李承乾突然想开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想干什么？” “我是李承乾，大唐的皇太子，我想成为一个有用之人。” 是的，李承乾对于当不当太子并不是特别在意。他在意的是阿耶和阿娘的心意，在意的是他们的态度。 现在知道了自己是“脱疽”、是“消渴症”，李承乾认为如果真的是这两种病，在他的脚没有坏死之前，他愿意下一任太子成长之前继续当这个太子，但是等到下一任太子成长起来，阿耶和他都可以放手的时候，他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未来想做什么，他愿意慢慢去寻找。 李承乾跳出了被划定好的圈子，看得更加清楚了——自己的确不适合太子这个位置。既然如此那些条条框框就不会再束缚自己，自己只用当阿耶阿娘的好儿子，弟弟妹妹们的好兄长即可。 李承乾如释重负，消瘦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他伸手，重新倒了一杯水，轻轻品着。 “不错，这滋味真好。” “李家郎君，长孙少卿过来接您了。”秦家别院一个家仆进来禀告。 “让他进来吧。”李承乾心情颇好。 李承乾又有兴致的翻看旁边小茶罐里的花茶，饶有兴致的准备泡一壶花茶品品。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冲了进来，一个急刹车定住了。 长孙冲本就在派人暗中查找李承乾的线索，接到有人报告，李荔枝的兄长现在在秦家别院，立马派人报告自家阿耶长孙无忌，一边亲自去接“离家出走的小祖宗”。 “我说太子殿下，你这唱的哪一出戏啊。”长孙冲打量着眼前这个恢复太子气度的李承乾，悄悄松了一口气。前日晚上东宫的动静闹得挺大的，今早上这位太子殿下纵马疾驰冲出宫门，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听说御史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上奏了。 “无事，来冲表哥，尝尝这花茶，滋味清香，带一些微微的苦涩，之后又有少许回甘。”李承乾给长孙冲倒了一杯花茶水。 长孙冲重来不喝这种看起来太娘的东西，但是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喝起来。 “行了，不喜欢就不用喝。”李承乾看着长孙冲一副喝药的表情，直接表示不喜欢可以不喝。 “冲表哥，说说看，宫里现在如何？”李承乾喝一口茶水，满不在乎的问道。 “太子殿下，这次你闯大祸了......”长孙冲将今天一日宫里宫外的反应都讲了出来。 “冲表哥，你觉得四弟和九弟谁更适合做太子。算了，和你说也没用，我和父皇商量吧。对了，桌面上的茶具都给我拿走。”李承乾丢下了一枚原子弹级别的炸弹，然后径直走出去了。把长孙冲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太子殿下，您这是......”长孙冲看着石桌上的茶具，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一桌餐具——惨剧。 “太子不当太子了，这话是我能听的么？你这是要搞死我是吧？” “快些告诉阿耶，这小祖宗要搞事了。” “我说太子殿下，你穷得要抢人家的茶具了么？这茶具有什么特别么？” 长孙冲无语的吐槽着，又认命的收拾满桌的茶具，端着茶具走出来后。面无表情的将茶具交给守在院子门口的待从，让他送了一百两给秦府别院管家，指明是给程十娘的谢礼。 然后当着一众秦府下人的怪异目光中，将茶具端走了。 上了马车，看着悠闲看戏的太子殿下，长孙冲顿时感觉自己的拳头都硬了。长孙冲感觉到自己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目送太子李承乾入宫门，长孙冲没有去凑热闹，这皇家的热闹可不是任何人能看的。 “太子殿下，你自求多福吧。让你看戏......”长孙冲骄傲了，担心归担心，但看戏八卦的心那是止不住的。 我是太极殿分割线———— “太子殿下求见。” “那个逆子还敢回来。”李世民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嘴里却不依不饶。 “拜见父皇，儿不孝，让父皇担心了。”李承乾一上来就是跪得那个干脆。那声音把李世民都吓一跳。 “你个不孝子，你还敢回来。我，......”李世民还是很生气，气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最后拿起一支笔就往李承乾身上丢。 李承乾一动不动跪在那里，也不像之前那样躲闪，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和李世民对着干，更没有顶嘴，只静静的抬头看着李世民。 笔带着墨汁摔到了李承乾脑袋上，李承乾却笑了。 “你个不孝子，笑什么，这么大人还会离家出走了，我......”李世民看着李承乾哈哈大笑，骂着骂着都骂不下去了。 “滚，回去面壁思过。罚一百遍孝经。”李世民被李承乾笑得哭出来的表情吓着了，运了一会儿气，直接准备让人滚回东宫。 “哈哈，哈哈~~~”李承乾终于笑够了，他一边哭一边笑。心里对自己刚刚的发现，表示自己还没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郎看得清楚。 “阿耶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刚刚回来的时候阿耶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看到我看起来正常就松了一口气。生气准备摔东西，却还要克制自己选择不会伤到我的东西。看到我没有躲闪，眼神有一些后悔。连我闯出这样的大祸也只是罚我面壁思过，抄孝经。阿耶，原来你一直没有变。对不起，儿真的错了。”李承乾说完，又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看到李承乾磕到脑门都流血了，李世民着急了。忙从书案后出来，扶起李承乾，却被李承乾瘦弱的身体吓到了。看起来宽大的衣袍下面，李承乾的身体却皮包着骨头，没有一点肉肉，如柴火般，摸哪儿都阁得慌。 “乾儿，被吓阿耶。传御医，快传御医。”李世民被手上的触感镇住了，这哪是十五六岁的郎君的身体。 “儿无事，只是消渴病而已，不过有些“脱疽”之证罢了。死不了。”李承乾不以为意道。 “这，快点传御医。”李世民有点害怕了，感觉自家太子得失心疯，连死不死都说出来了。一边扶着自家的嫡长子坐下。 “阿耶，不着急。”李承乾感觉到李世民的焦急。 “儿的消渴病转成脱疽，最近右脚一直发作，我大唐不能有我这样身体不好的太子。请父皇放心，脱疽症状不算严重，但是父皇大唐的继承人不能是我，在下一任大唐太子成长起来之前，儿先帮他占好位置吧。”李承乾继续放炸弹(╯‵□′)╯炸弹！???*～● “儿这个太子一直做的不够好，让父皇失望了。儿努力过，但仍然不能让诸位满意。儿曾经嫉妒过青雀他们，阿耶一直都只夸其他皇子，重来没有夸赞过儿。儿嫉妒，难受，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知道自己得这种不治之症，仿佛一下子就天亮了。请父皇成全。”李承乾挣扎着站起身，跪了下去。 李世民听着，整个人如同堕入冰窖之中，全身僵硬，准备扶起李承乾的手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扶起自己疼爱多年的孩子。 “承乾啊，会没事的。”李世民看着自己这个嫡长子，发现自己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看一看他了。长得和自己爱妻相似的，瘦的有些脱相的脸，深深的眼袋，还是少年的李承乾发冠上还隐约看到白发。 “父皇，为了大唐，请父皇三思，请父皇成全。”李承乾望着李世民，用从来没有用过的坚定无比的语气，向这位伟大的帝王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承乾啊，真的要如此。也许只是误诊。”李世民不死心，眼前这位太子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也是他和长孙皇后爱情的结晶，他无比看中的嫡长子。如果要换太子，不，李世民想都没有想过。虽然总是在李承乾面前表达不满，但心里对这个嫡长子是无比满意的。小小年纪待人处事都难以挑出毛病，更难得的是虽然稚嫩却很有想法。李承乾年幼时就已接触朝政，在尚书省听讼，监国时，他的表现也没有让李世民失望，足以堪当大任。 “陈御医求见。” “宣。” “承乾，先让陈御医看看。”李世民不死心。 “好。”李承乾不在意的点点头，反正他都决定的事情，阿耶答应无非就是时间罢了。 李承乾知道，他的阿耶有多想成为一位好皇帝，看他广开言路，看他鼓励民生，看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表明他对大唐的在意。 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大殿就像被冰封住，随着陈御医的声音，更加冰冷。 “回圣人，太子殿下的消渴病已经很严重了，另发现太子殿下的身体消耗过大，需静养。”陈御医低头不敢看李世民。 “下去吧，记住不要透露半个字，以后你就跟着太子吧。”李世民沉默了很久，沙哑的声音让人背脊发凉。 “是。臣遵旨。”陈御医退下了。 大殿上沉默，所有的侍从宫女侍卫在李承乾进来之后都退下了。大殿上除了圣人李世民、太子李承乾就只有跟随李世民多年的肖公公。 “圣人恕罪，老奴腿疼，先行退下了。”肖公公退下守在大殿门口。 大殿之上只有父子二人。 “阿耶，承乾没事，父皇，为了大唐，请父皇三思，请父皇成全。”李承乾直起身子，认真的对李世民说，年轻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渴望。 “承乾呐，让父皇好好想想。”李世民艰难的说出声来。 “是，那儿先行告退。”李承乾用力将自己从地上拔起来，一瘸一拐的行至大殿门口。然后突然气势一变，稳步向东宫走去。 坐在大殿中央的李世民久久不语。 第59章 李世民的决定 太极殿。 大殿上，李世民一个人站在大唐地图面前。身边的油灯，散发着柔光。李世民眼前浮现出一年前的往事。 现在是贞观二年7月，离一年前的玄武门之变不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想起之前难熬的岁月，父皇李渊的打压与猜忌，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排挤和陷害，李世民觉得那才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艰难的选择。进退两难，直到太子和齐王动手，李世民才疯了一般的先下手为强，更是为了斩草除根杀红了眼。 自登基以来，贞观元年的霜灾，贞观二年的关中大旱与各地的蝗灾，李世民不得已下了罪己诏。如今贞观二年尚过去一半，就发现自己给予厚望的嫡长子身患重疾，这难道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么？ 想起李承乾的请求，李世民说起来一半欣慰一半难过。 欣慰的是他有个一心想着他，一心想着大唐的好太子。 难过的是他的好太子生病了，很重的病，当不了太久的太子了。 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的子女来说可以算上慈父了。其他的皇子皇女们太多了，李世民关注得没有那么多。 突然李世民想起昨天还和自己吵架顶嘴的李承乾，今天冲出去就变了一个样子，这很明显遇到了什么人，碰到了什么事。 “来人啊，查今天太子殿下遇到了何人。”李世民对着空气喊道。 “暗十，领命。”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孔的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大殿之上。 李世民继续坐着，等待消息。 很快，暗十传信回来。 “城外、秦家别院、程十娘”李世民展开字条。 李世民笑起来了，看来自己真要会会这个程十娘，不过为了不暴露丽质他们的身份，只能设计人家小女郎了。身份么，长孙无忌家的亲戚，因自家郎君和自己闹别扭而苦恼的大商人。 “暗十，继续查程十娘最近的行程。”李世民对站在旁边等待的暗十吩咐道。 “是。” 一炷香时间，一张字条出现在李世民的桌案上。 “明日辰时，城郊，柳家举办的赛马会。”李世民又眯起眼睛，“柳家、赛马会。去寻一块美玉和一柄宝剑，命河间郡王明日带去那个赛马会，将美玉赏赐给诗会的魁首，宝剑赐予赛马会的魁首。” “通知辅机，后日陪我到皇庄走一走。远方亲戚有烦恼要他帮忙解决。” “是。”肖公公送完太子回东宫后，无声无息的又回到了李世民身边。 “太子现在怎么样了？”李世民问肖公公。 “好像已经回东宫了，汉王在陪他喝茶。”肖公公回复道。 “好，下去吧。” “观音婢，二郎该怎么办？” “承乾，阿耶我......”李世民虽然被李承乾的说法给说动了，但一国太子十分重要，不是说换就换的。 长春宫。 “丽质，你阿兄回来了吗？”长孙皇后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已经回宫，正在面见圣人。 “阿娘，阿兄就是太在乎那些人说话了，就像十娘子说，这也不好，那也不行，你觉得我做的不好，你行你上，不行就不要啰啰嗦嗦的，像个老婆婆。阿兄已经做得够好了。”李丽质正在长春宫照顾长孙皇后。清河公主李敬也在旁边帮忙，看看长孙皇后，又看看李丽质，开口道，“太子阿兄么，太子阿兄挺好的，很关心敬儿的。” “你阿兄小时候聪慧乖巧，只是上次生病后渐渐和我们疏远了。这次，也难为承乾了。”长孙皇后，今早拖着病体去太极殿求情，这下病情虽没有恶化，但前几日的修补又前功尽弃。不过还好的是，过敏源没有了，咳嗽的情况有所减少。 “皇后殿下，太子殿下已回宫，派人过来和殿下请安，请殿下放心，一切安好。”宫女进入皇后寝宫向皇后禀报。 “阿娘，你放心吧，阿兄没事的。从小阿兄都是最厉害的。”李丽质安慰长孙皇后。 “希望一切都顺利。”长孙皇后放心了，渐渐的睡去。 “嘘，敬儿真乖，阿姐带你去休息。”李丽质轻手轻脚的帮长孙皇后盖好薄被，牵着李敬向偏殿走去。 太子东宫。 “你终于回来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蹲在东宫门口。 “青雀啊，来，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喝茶聊天了。阿兄今天得了一样好东西。今夜你我兄弟二人畅饮。”李承乾看到是四弟李青雀，笑了起来。 手搭载李青雀的肩膀上，发现自己的四弟已经长大了，都快到自己肩膀了。搂着李青雀肥硕壮实的小身子，一起走进了东宫。 “来人，备水，青雀啊，阿兄身上好像有点臭臭的，先沐浴一番，你自己先喝喝茶。”李承乾进去后，让跟在后面的宫人将长孙冲送来的茶具、茶罐一一摆好后，就直接到偏殿沐浴去了。 “太子阿兄，怎么今天这么奇怪。”李青雀本来想走，但是他的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茶壶上。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这不是那家伙最喜欢的茶具么，那家伙走哪带到哪，生怕被人抢了。虽然这陶陶居这种黑陶茶具非常稀少，难烧。而且每种器型花型就只有十几套。这套身黑的，没有一丝花纹的，方正小壶底部印着“陶陶居”三个字的花瓣，小陶杯小巧玲珑底部也印有一样缩小的小花瓣印章。李泰知道自家阿耶特别喜欢这黑陶，说古朴大方，返璞归真。不过李世民那个是写了国泰民安的行书，世间仅此一件。 “这壶？”李青雀有些在意，但是又不敢明说。 “青雀，来，尝尝这菊花枸杞泡的茶。”李承乾一身水汽从偏殿进来，招呼李青雀喝茶。程十娘差人送了几道药膳方子和食物禁忌，是长孙冲刚刚送进宫中。这个茶饮还特别说不可以加糖，真是个唠叨的爱操心的小女郎。 “阿兄，你......”李青雀喝了一口菊花茶，确认了，这壶就是那家伙的。 “别担心，我没说我是谁。” “我呀，就是李荔枝和李青雀的阿兄。” “呵呵，那家伙连我名字都没有问，我就靠这张脸混了一顿饭，还抢了一套茶具。这买卖划算。”李承乾开始逗李青雀了。 “你，你，你......”李青雀被李承乾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又不敢说出程十娘的名字。 “你去找那家伙干什么？”憋了半天，李青雀终于憋了一句话出来。 “不是我去找她，是她把我这个倒霉鬼捡回去了。” “就因为我这张貌若潘安的脸。” “你......”李青雀涨红了脸，想起程十娘经常看着阿姐眼冒金星。 “安心，安心。我和丽质有七八分像，她认出来了。” “青雀啊，你这肚子，啧啧，其实你瘦下来还是很英俊的。” “要你管，要不是你今天一早就出宫，阿娘担心，我才不来找你。” “这样啊，那为兄谢谢四弟关心。放心还死不了。”李承乾拱手道，自嘲的说。 “你，阿兄，你再这样我走了。”李青雀生气了。 “我说青雀啊，你想当太子吗？” “你疯了吗？太子是我说相当就当得了的吗？” “没，我清醒得很。” “四弟，我问你你想当这个太子吗？” “阿兄，你？” “我很认真，四弟，你想当太子吗？” “阿兄，你当得好好的，干嘛问我这种问题。我都没想过，我现在只想办一个书院，招收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研究。你那个狗屁太子，谁爱当谁当！”李青雀小声的嘀咕着。 李青雀觉得他又不是傻子，阿耶那么看重阿兄。他这时候冒出来要当太子，不说阿耶，他阿娘就能把他打折腿了。 “那如此，就只剩小九了。不过四弟也不能放弃。”李承乾心想，其他的皇子不行，如果身为嫡子的他们没有保住皇位，作为嫡子估计没什么好日子了。虽然李承乾不想当太子，但是他还不想将皇位拱手让人。 三弟李恪，有文武才，但生母为隋炀帝女杨妃，群臣不会同意的，不行。 四弟李泰，待定。 五弟李佑，性情暴虐，生母阴妃，不行。 六弟李愔 ，李恪同母弟，不行。 七弟李恽（母王氏）、八弟李贞（母燕妃）性格懦弱，不行。 九弟李治，不到两岁，看不出什么，待定。 三弟李恪是个干活的料子，其他几个性格不好的掰过来，性情懦弱的扔到军营里摔打一阵子。 李承乾一套分析下来，又制定了新计划。 “啊...嚏。”皇宫内各宫之中的皇子们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大喷嚏。杨妃看看老三又看看老六，招来宫女，准备去熬姜汤。 七弟李恽、八弟李贞打了个寒碜，对视一眼，好像有点不妙的感觉。 “唉，阿娘，要不你再生一个，光九弟一个好像有点不靠谱啊。”李承乾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又打消了，阿娘身体太差了。 “四弟九弟，请接收来自阿兄的关爱吧。”李承乾心里决定，明日再和阿耶说一下，看看青雀和小九儿能不能先培养培养。其他几个也不能闲着，闲着容易想太多，还是干活好。 “青雀啊，来喝口茶，润润嗓子。跟阿兄说说你想开什么样的书院。”李承乾气场全开，面试考官附身。 “哦，好的阿兄，我想要......”李青雀打了个寒战，感觉这7月的风怎么就这么凉，不过既然阿兄想听，要是阿兄能支持他开书院，也不枉他蹲在东宫喂蚊子。 我是长孙府的分割线———— “阿耶，事情就是这样。太子殿下他说不想当太子了。”长孙冲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长孙无忌说。 “你再仔细说一边，特别是太子殿下的神情语气怎么样，精神怎么样？”长孙无忌虽然吃惊但还算沉得住气。 “......我觉得太子殿下好像挺清醒的，精神不错，都有闲工夫看戏来着。就是身体看起来不太好，阿耶，太子殿下太瘦弱了，这不太正常。”长孙冲又说了一遍并补充道。 “的确如此，昨日被圣人训斥，居然激动得晕厥过去。”长孙无忌思索片刻说道。 “长孙相公，圣人口谕。”宫里来人了。 “后日陪我到皇庄走一走。远方亲戚有烦恼要他帮忙解决。”来人一字一句的读完，然后将字条递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接旨。” “后日，皇庄，远方亲戚，麻烦。”长孙冲眼睛写满了不明白。 突然他灵光一闪，“阿耶，圣人要见程十娘。” 长孙无忌点点头，没有说话，挥挥手让长孙冲下去安排了。 长孙无忌自己走出书房，站在院子的大树下，仰望天空上璀璨的星星。 “程十娘，真不知道皇家遇到你是幸还是不幸。” “我长孙家一直效忠的是当今圣人。” “若太子殿下不当太子了，长孙家该如何行事。” “太子一定是妹妹的血骨。” “程十娘，你和太子殿下到底说了什么，太子殿下变化如此之大。” “程十娘，老夫也很期待和你的见面。”长孙无忌继续看着天空，思考着刚刚长孙冲说的话。 我是程府的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被众位大佬念到的程十娘，揉了揉有些发痒的小鼻子，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 “彩云姐姐，你瞧瞧我是不是着凉了。啊~嚏”程十娘眯着眼睛躺着，靠着彩云说。 “娘子，喝一点姜汤吧。”彩云听闻程十娘说着凉了，祭出大杀器姜汤。 “呃，不用了，我很好，不要姜汤。”程十娘只是想打个退堂鼓，可不想喝那个不加糖的姜汤。 “彩云姐姐，我睡了。”程十娘说完就闭上眼睛。今天程十娘要求彩云姐姐陪自己睡，因为她中午睡觉的时候梦到了自己可怜的被一只超级大老虎和好几只小老虎围着，几只狼在外围走来走去，天上有老鹰在盘旋，更外面有什么动物隐隐约约在走动。程十娘这只小狐狸瑟瑟发抖，被吓醒了，害怕晚上又做梦睡不着，求着彩云姐姐晚上陪睡。 第60章 赛马会前奏曲 7月20日 不知道是不是彩云姐姐在身边的原因，昨晚程十娘睡得特别好。 帖子的时间是辰时。算上路上的时间，今日要早起才行。 梳洗打扮一下，程十娘穿着黑红相间的那一身骑装登上了自家马车。后面是几个侍卫牵着云朵儿跟着。 “彩云姐姐，这个赛马会要这么早么？好困\\u003d_\\u003d”程十娘打着哈欠，对着身后进来的彩云说。 彩云将一大堆换洗衣服放好。又转过身，给程十娘递了一些蒸饼（小馒头）。 “娘子，慢点吃，这蒸饼小小的刚好一口一个。”彩云还没说完，就发现程十娘已经开始津津有味的一口一个了。 “来，这是最新鲜的葡萄。” “院子里的葡萄终于熟了?”程十娘开心了，有葡萄就有葡萄酒，程十娘在现代的时候可是年年帮奶奶酿葡萄酒的。 “还没有，有经验的老农说应该还有十来天。”彩云回想一下程管家的话。 “唔……又酸又甜，好好吃。彩云姐姐你也试试。”程十娘尝了一口，拿起一颗喂彩云。 “味道是不错。”彩云之前也吃过葡萄。 “彩云姐姐，还有多久才到呀？”程十娘坐了很久，感觉再继续这么摇晃下去，她就要睡着了。 “娘子靠着彩云睡一会，还早。”彩云温柔的看着程十娘。 “好耶~”程十娘欢快的往彩云身边一扑，马车晃了晃，继续平稳向前。 “睡吧!”彩云合上程十娘的眼睛，顺着程十娘的姿势，靠在马车上。 …… “娘子，娘子醒醒。”彩云的声音突然响起。 “彩云姐姐到了吗？”程十娘打着小哈欠。 “马上就要到了，娘子坐好，彩云重新帮你梳头。”彩云扶好睡得迷迷糊糊的程十娘。 “好。不过彩云姐姐我不要扑粉，等等一出汗，难受。”程十娘眯着眼睛睁不开。嘴里还要求着。 “好，好，娘子面庞都可以掐出水了，用粉脂反而不好看。”彩云应声道，程十娘在崔菀娘和陈御医的助攻下，已经不是黑黑瘦瘦矮小的小家伙了。虽然还是矮子一个，但皮肤吹弹可破，头发乌黑有光泽，一张小脸粉嫩粉嫩的。还未发育的身材么，算了没得说。不过配上今天这身骑马装，换个发型就是一个帅女郎，程十娘严肃脸了十秒钟，然后破功了。 程十娘现在是梳着比较方便的双丫髻，首饰是阿娘送来的她年轻时候骑马戴着的，很好看。 “女郎，到了。小心点。”彩云说完利落的下了马车，牵着程十娘下来。 “早上空气真好，万里无云，彩云姐姐你说是不是?”程十娘下了马车后，左看看右看看，对着身边的彩云说。 “娘子，这边请。”一位守在马场门口的婢女走过来。 彩云将请帖递给那婢女看后，收好。那个婢女直接将程十娘等人带到了马场西侧女眷那边。 程十娘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和彩云一起慢悠悠的跟在那个婢女身后，将所有的景色收入眼底。 马场很大，围墙高耸，厚实得很。围墙和回廊之间隔着一排各自各样的绿植。因为围墙的不规则，回廊和女郎们休息的亭台也错落有致。 “彩云姐姐，那边怎么也有小郎君?这不是小女郎们的聚会么？”等婢女离开，程十娘轻声问彩云。 “娘子，赛马会和诗会其实也是一种年轻娘子郎君展现自己的地方。等等夫人她们是到那边山上的慈航斋。”程十娘今天早上发现崔菀娘已经出门了，还留言说，“宝贝十娘，今天好好玩，阿娘和你牛婶婶、李婶婶会好好看着你们的。” 程十娘顺着彩云手指的方向，那边的高山上，在顶端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塔，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座很壮丽的阁楼一样的建筑。 “原来阿娘的看是这么个看法啊。”程十娘嘀咕道。 “彩云姐姐，怎么这里没有人呀？”程十娘看看旁边几个明显是有人坐过的痕迹。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小女郎们欢快的交谈声。 程十娘坐的地方被一层薄薄纱帐遮住了一半，通向外面的通道是一块布帘。透过纱帐往外望，可以看到对面马场上的英姿飒爽。跑马地方被一圈栅栏隔离，上面每隔十米左右，有一面彩旗。 程十娘目测，跑马场周长大概有800~1000米。咋舌，这马场的主人不是一般的豪。 “咦，红樱姐姐，好像有新妹妹来了。” “唐豆豆，你给我站住。” “卢家姐姐，这帮武将之女真是粗鄙。我们离远点。” “崔家妹妹，王家姐姐别这么说，她们只是比较活泼罢了” “沈姐姐，周姐姐，等等我。” “萧妹妹，快点，别那么慢。” “柳家姐姐，你猜猜来的是谁?” “房家妹妹，等等进去不就知道了，长孙家姐姐、阎家妹妹我们一起进去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帘被婢女掀开，几十个漂亮的小娘子进来了。为首的是邀请程十娘来的柳家柳珍珍。 柳珍珍看见程十娘坐在亭子间，立马过来打招呼。“程家妹妹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见过柳家姐姐，谢谢姐姐邀请。”程十娘客气道。 “程家妹妹好，家父长孙无忌，我是长孙倩。” “程家妹妹好，家父李孝恭，我是李红樱。” “程家妹妹好，家父唐俭，我是唐豆豆。” “程家妹妹好，家父阎立本，我是阎婉。” “程家妹妹好，家父房玄龄，我是房小小。” “众位姐姐好，家父程咬金，我是程十娘。”程十娘努力认真记住眼前几个小娘子的脸和名字，学着一样的语气，介绍自己。 七个人笑作一团。几个女郎走到了另一边，一边走还一边低语，隐约可以听到，“丑......粗鄙......” 程十娘看着向自己释放善意的几位小娘子，高兴的笑得小酒窝都露出来了。至于那几个，估计是传说中高傲的世家女，不管她们。 其实程十娘不知道的是。长孙倩是因为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的拜托，李红樱是李孝恭夫人的安排。唐豆豆是程咬金拜托过的大佬唐俭的原因，阎婉和房小小是在家听过自家阿耶谈起程十娘，很好奇。 程咬金临走前，与崔菀娘一起将所有家有女郎的武将都拜托了一边，就是一颗慈父慈母之心。 程十娘觉得长安城的小女郎都很不错，开心。 柳珍珍先走过去和世家女们说了些什么，然后又走回来。 “众位娘子，赛马会一开始。郎君们那边已经结束了。轮到我们了。周姐姐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说罢，柳珍珍向外走去。 “彩云姐姐，你跟我们过去吗？”程十娘看着大家都没有带婢女过去，有点不知所措。 “女郎，彩云会带着云朵儿在马场那边等着女郎。” “那好吧。”程十娘嘟嘟嘴，看着彩云走出去。 “切，没见识的土包子。”一个穿着紫红色骑装的女郎，哼哼着从程十娘身边走过去。 “哎呀。”程十娘没站稳，差点被跘倒。 “小心。”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搂着程十娘转了个圈圈。李红缨虽然在和唐豆豆在说话，眼睛都余光还是看着程十娘这边的。看见不对劲立马飞身过来，还好没有摔到。 “好帅!”程十娘星星眼，妈呀，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吗？近距离看，红缨姐姐更帅了，果真女孩子帅气了没男生什么事了。 “谢谢，谢谢红缨姐姐。红缨姐姐身手好厉害!”程十娘佩服的说道，双手还揽着李红缨的腰。 “程家妹妹可以放下我了吗？”李红缨脸红了，没听阿娘说程家妹妹是这样的，房家妹妹房小小一样，是个小甜饼。 “好的，红缨姐姐，你可以叫我程十娘或者十娘子。”程十娘依依不舍的放开双手。嗯，手感好好。 “程家妹妹，嗯，十娘妹妹我们和豆豆妹妹一起走吧!”李红缨在程十娘的星星眼攻势下只好改口。 “好呀。”程十娘觉得找到组织了。挽起李红缨的一只手，开心的向唐豆豆那边走去。 “豆豆姐姐好。豆豆姐姐可以叫我十娘子。”伸手不打笑脸人，程十娘主动问好。 “十娘妹妹，没事吧？”唐豆豆当时是背对着程十娘的，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红缨姐姐好厉害，我都没反应过来，就飞上天了。”程十娘激动了，之前程处嗣带着程十娘上天都没有这么兴奋，漂亮小姐姐带自己上天，颜控的程十娘快幸福晕了。 “你也这么认为吧。”唐豆豆一看程十娘这样说，顿时高兴了。 “我跟你说，红缨姐姐还上过战场嘞。”唐豆豆崇拜的眼神看着李红缨。 “真的吗？太厉害了!女将军!”程十娘脑子里回想现代看小红书里舞剑的小姐姐。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聊了，等等十娘妹妹要参加赛马吗？”李红缨被这两个小妹妹说得脸都红了，忙打岔问道。 “我等等给红缨姐姐加油!”程十娘觉得就自己那个骑马技术，稳稳的最后一名。 “加油?”唐豆豆疑惑道。 “就是助威的意思。嘿嘿。”程十娘傻笑。 “好，那等等我和豆豆一起参加马赛，阎家妹妹好像也不善马术，你和她在一起吧。”李红缨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排着一切。 “好，我等等和阎家妹妹一起给你们助威。”程十娘乖乖点头。 “好了，我们走吧!”唐豆豆和程十娘一人一边，往外面的跑马场走去。 刚刚到跑马场，就看见要比赛的几位女郎都站在跑马场里面，正在做准备工作。 看见李红缨一行人，连忙打招呼。 “红缨姐姐，你也参加呀!看来某人赢不了了。” “红缨姐姐，还有两炷香时间，你的黑沙早就等不及了。” “女郎，马具已经准备好了。” “这位小妹妹是谁家娘子?” …… 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程十娘紧紧拽着李红缨，躲在她的身后。 “婉儿妹妹，程家妹妹也不擅长骑马，等等你们在这儿看，赛马结束再去骑马转转。”李红缨与众人交谈片刻，将程十娘亲手送到阎婉身边。 “好的，红缨姐姐放心。”阎婉和程十娘差不多大，不过比程十娘高半个头。 “红缨姐姐，加油!”程十娘做了个打气加油的动作。 李红缨愣了一下，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阎姐姐好，请多多指教。”程十娘向阎婉行礼。程十娘觉得李红缨和唐豆豆都是武将之女，阎婉是文臣之女，应该会更看中礼仪。 “十娘妹妹，来，我们到这儿看，这儿看得更清晰。”阎婉拉着程十娘到一个视野非常好的位置。 “怎么样，这里看下去是不是非常漂亮。上次来的时候我发现的。” “阎姐姐真细心。这个角度看的话整个跑马场都可以看见了。” “嘻嘻，骗到你了，这座阁楼是我阿兄设计的。我才知道这里位置最好。”阎婉说完，看向程十娘似乎再试探着什么。 阎婉的父亲阎立本是工部侍郎，家中几个哥哥都擅长建筑和绘画，阎婉也喜欢，只是其他几位姐姐对此不感兴趣，而世家女那边更是嘲笑她想当个泥瓦匠。 阎婉听阿耶提起过程十娘，说她非常幸运的发现了红薯土豆对灾民有恩，还提起最新式的马鞍马镫马掌皆与程十娘有关。 阎婉接到柳家请帖其实不想来的，但后来听说程十娘会来，想着认识一下，也许能有个和自己共同爱好的娘子交朋友。才和母亲求情，让自家三阿兄带着自己过来。 在崔菀娘身上可以看到世家教育的底蕴，在世家出身的官员身上可以看到他们的理想抱负。 唐朝初年，世家其实连皇帝都看不起，对于新兴贵族也只是面子上好看而已，就别提像阎家这样的官员了。都说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 第61章 生气的程十娘 程十娘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会看建筑图纸吗?”阎婉小心翼翼的问程十娘。 “不太会，不过我画一些其他东西，比如各种工具的图纸。”程十娘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一些的小娘子，心中感叹道，“哇塞，这古代的小娘子那么厉害，还要学习看建筑图纸，绝对理工科的妹子。” “那就是会看，对吗？”阎婉有些高兴。 “你来看看，这里就是我设计的，我阿兄接受了我的意见。利用这片凸起的石头，多建了一个露台。”阎婉有些得意道，随即又收敛起来，笑容都不灿烂了。 “你很厉害了呀!完美的利用周围的事物，巧妙融合到你的设计中，而且建好了没有任何安全问题。”程十娘做为一位幼师的基本能力之一——有技巧的夸奖有些失落的小朋友。 “你真的觉得我很好么？阿娘都说让我放弃，建房子不适合女郎去做。”阎婉有些丧气的说道。 “阎姐姐，我呢，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喜欢设计建筑的女郎。既然你这么喜欢设计建筑，那你就坚持你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梦想。你的喜欢没有伤害到其他人，对不对?你的喜欢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有一天，有人用你设计的图纸去建房子，只要能做到严格按照你的设计建出的房子，坚固耐用，美观大方。这样的梦想，喜欢你的人一定会支持你的。不喜欢你的人说什么，重要么，你根本就不需要听。”程十娘双手握住阎婉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 “阎姐姐，我不太清楚设计建筑是什么一回事。但是应该是设计楼宇、亭台楼阁有关吧。你设计完了就做成一个特别特别小的，微型院落。也用不着耗费大量的砖石木料，也不用特别多的工匠。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会很有用，会有很多人喜欢的。”程十娘越说越起劲，开始的不确定到后面的肯定语气，把阎婉说得一愣一愣的。 突然程十娘想到了什么，但是她有点不敢说。轻轻的松开阎婉的胳膊。 “十娘妹妹，谢谢你的鼓励。”阎婉听着程十娘的肺腑之言，眼睛亮得都睁不开了。 “好妹妹，你刚刚想说什么，就说吧。”阎婉感觉到程十娘的欲言又止。 “我有两位兄长，一位算是朋友吧，他们的算学非常好，也精通图纸。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忙牵线搭桥。不过，你可能要拉上你兄长，这样才不会有损你的闺誉。”程十娘闭着眼睛说。 “好，谢谢你十娘子。叫我婉婉吧。”阎婉看着说完话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的十娘子，笑了。 “那我们到时就由你牵线搭桥咯。十娘子，睁开眼睛吧。红缨姐姐她们好像要开始了。”阎婉开心的笑起来，拉着娘子准备看赛马。 “哇，红缨姐姐跑得好快呀！第一个呢!” “豆豆姐姐好像在，一二三四，嗯第四个，也很厉害了。” “婉婉姐姐，你快看，那个第二名想弯到超~马，好像没成功。” “十娘妹妹，红缨姐姐赢了。” “哇哇，红缨姐姐太厉害了。” “十娘妹妹，我们过去吧。” “婉婉姐姐，我们要带面纱么？” “不用，郎君那边离得很远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 “李红缨，不就是骑马厉害而已，一个上过战场的女郎，根本不会有好人家求娶。你得意什么!” 还没走到跑马场那边就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 “就是，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声音附和道。 “你们武将之女都是一群野蛮人，粗俗无比，有本事诗会分个高下。”一个更令人讨厌的声音传了出来。 “豆豆，别动手。” “红缨姐姐，你看我撕烂那个姓崔的那张臭嘴。” “姓唐的，你来呀，我就说就说，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就是说你们武将之女都粗俗无比，那姓程的更是……” “哟，有人再说我么？说我是什么?”程十娘在听到有人说李红缨的坏话就已经很生气了，又听到有人大放厥词，本就要进去看看是谁在胡言乱语，这人都点名到自己头上了，程十娘挣脱阎婉的手。看了一眼阎婉，然后就开口大声接话了。 “我程十娘就在这里，坐不更名行不改姓，说我程十娘是什么，怎么正主来了，就不敢继续了?”程十娘板着脸，学着崔菀娘和管事大掌柜盘账的样子。眼睛直视着刚刚大放厥词之人。 “红缨姐姐上过战场又如何。夫人城北走降氐，娘子关前高义旗。今日关头成独笑，可无巾帼赠男。大唐娘子军你没听说过么？平阳公主你没听说过么？你对我最尊敬的平阳公主有什么意见?”程十娘步步逼近，咄咄逼人的目光直直盯着对面的小娘子。 程十娘是现代的时候就特别羡慕武艺高强，英姿飒爽小姐姐。之前看过纪录片，娘子关，听着央视爸爸的讲解。她记住了平阳公主李秀宁这个名字。 “我，你有本事诗会上比个高低。”那小娘子躲躲闪闪。 “行，比就比。”程十娘不蒸馒头争口气，大不了各位诗仙诗圣诗鬼对不起，借一首吓死她们。 那女郎和她的同伴走了。 “十娘妹妹，你没事吧。”早些时候见到的几位姐姐走过来，李红缨红着眼睛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有些上火罢了。红缨姐姐，别听她们胡说八道，她们那是嫉妒你长得漂亮，身手又好。”程十娘看着红了眼睛的李红缨，乘机抓住美人姐姐的手。 “红缨姐姐是不是很感动，想不想以身相许，妹妹我不用那么高规格的谢礼，只需姐姐带我跑两圈就好。”程十娘怕李红缨还惦记那些人说的混账话，特地学着自家程处嗣兄长的语气说话。 “呵呵，好，红缨姐姐带你跑两圈。”李红缨走到她的黑沙旁边，一个漂亮的翻身，骑着马朝程十娘奔来，程十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马上。 “十娘妹妹，坐稳了。黑沙，驾。”李红缨一只手揽着程十娘，一只手扬鞭，黑沙风一样的飞起。 “哇哇!好快啊！哇!红缨姐姐，哇哈哈……”程十娘被带着飞起，被温柔而坚定的对待，整个人都开心得飞起来。 …… “吁~”李红缨带着程十娘跑了三圈，程十娘高兴得嗓子都叫哑了。 “十娘妹妹，下次还想骑马就喊姐姐，姐姐随叫随到。”李红缨也仿佛眼中有光，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嗯，红缨姐姐真好……十娘子腿软了。”程十娘被李红缨抱下马后，不好意思的说。 “哈哈哈……”等着她们的小姐妹都围了过来，听到刚刚还据理力争的将人吓跑的程十娘，骑了几圈马居然腿软了，个个都笑得东倒西歪。连她们旁边的婢女都在忍着不敢笑出声。。 “想笑就笑吧。”程十娘无奈的摆摆手。 跑马场顿时爆发，大家都笑得肚子疼。 “好啊，彩云姐姐，你居然也笑我。哼，十娘生气了。”程十娘的眼睛突然看到了站在云朵儿旁边，笑弯了眼睛的彩云姐姐。扑了过去。 “娘子真棒!夫人知道了一定会非常开心。”彩云抱着自家娘子，一只手轻轻的帮十娘整了头发。 “真的么？”程十娘眉开眼笑。 旁边的女郎们看着这名为主仆的二人的互动，认出来这是程夫人崔氏最得力的丫鬟，心里面各有千秋。 “十娘妹妹，等等用完午膳就是诗会了，先去换件衣衫吧。”长孙倩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程十娘，抬头看看天，走过来提醒着两个说得欢快的小娘子。 “长孙姐姐，谢谢提醒!”程十娘是个听人劝的好孩子，和彩云跟着长孙倩一起走。 一个婢女在前面带路，长孙倩和阎婉、房小小带着她们的婢女在前面走。程十娘和彩云在后面跟着。 简单换了一身衣服，程十娘吃完午膳闭上眼睛靠在彩云身上眯了一会儿。其实是跑到空间里冲了个战斗澡，而且还调出了所有她学过的唐诗资料。 程十娘又将之前和崔菀娘学习时，记录的笔记又看了一遍。闭上眼睛休息了。 “娘子，柳家女郎派人来通知了。等等午时五刻诗会正式开始。这个是女郎你的面具。”彩云将程十娘叫醒，递给程十娘一个狐狸面具。 “娘子，穿这件湖蓝色的好不好?娘子今天给你梳一个漂亮的发髻，是夫人交代的，夫人说今日她也穿这套湖蓝色的。”彩云拿出一件非常复杂的襦裙。 这裙子漂亮是漂亮，但是穿起来太麻烦，如果不是听彩云说自家阿娘也穿一样的，程十娘肯定是选那件红色的简单的襦裙了。 “好吧。那彩云姐姐帮我穿。”程十娘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种复杂衣裙的穿法，只能求助于彩。 穿好衣服，梳好头发，程十娘摇身一变成了标准的大唐贵女，和刚刚骑马的程十娘一点都不一样了。 “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完，程十娘对着彩云姐姐笑个不停。 “咚咚咚。” 彩云走去开门，“十娘妹妹，你好了吗？我们一起过去吧。”来人是阎婉和房小小，她们已经听说了跑马场的纷争，也知道程十娘和那崔家娘子打赌之事，特别过来帮忙的。阎婉是只兔子，房小小是一只老虎。 阎婉和房小小身为文臣之女对诗词还是有些心得的。虽说她们不是武将之女，她们的阿耶也是跟着圣人南征北战的，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的文武双全之士。这个忙她们愿意帮。 门一打开，两人被程十娘大变活人给吓一跳。程十娘遗隔代遗传了程咬金母亲的美貌，经过这一阵子的熏陶和崔菀娘有着5分神似，加上穿越者独有的光环和那一身襦裙的加持，将程十娘的美貌值上升50%。 “程十娘这一身打扮，难怪程夫人将她藏着不放出来。”房小小摸摸下巴，心里想着。 带上小狐狸面具的程十娘又增添了一抹神秘感。 “两位姐姐，久等了。”程十娘走出来，对着两位女郎行礼。 “十娘妹妹，这位小老虎是房小小，你叫她小小姐姐就行。”阎婉向程十娘介绍她的好友。 “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这儿，快快走吧，诗会快开始了。”唐豆豆（老鹰）拉着李红缨（狼）走来。 “我们一起过去吧。”李红缨带着一群人向诗会会场走去。 “彩云姐姐，等等你要跟我，不然走丢了十二该哭了。”程十娘和彩云跟在最后面，小声的在彩云身边说。 “娘子。彩云会守在你旁边。放心。”彩云仿佛看穿了程十娘的心思，对自家女郎路痴属性非常清楚。 “嘿嘿，知道就好。”程十娘看彩云答应了拉着彩云的手就往前走。 “好!” “再来一个!” “再唱一曲。”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叫好声。 “彩云姐姐，那是什么？”到了诗会会场，犹如一间巨大的酒楼。（后来我才听说它就是酒楼，只不过今天被包场了。） “平康坊的歌姬。”彩云看了一眼，就回复程十娘。 “众位娘子这边请。”一个婢女守在二楼楼梯口。 “女郎女眷和达官贵人在二楼三楼，下面是长安城里的才子。”彩云在程十娘耳边小声说。 程十娘慢慢走上二楼，被引到一处雅间，雅间里面是李红缨，唐豆豆，阎婉，房小小，长孙倩已经坐好了。 “十娘妹妹，快快过来。这个位置视野极佳。”阎婉向程十娘招手。 刚刚坐下就听见，柳家郎君的声音从下面的台子传来。 “各位长安城的才子，……” 说什么程十娘没有认真听，她的注意力被一个人吸引了。那个人在三楼最好的位置，那个人的侧面有些像李荔枝。 “十娘妹妹，你在干什么？柳家大郎君已经出题了。”阎婉的声音传来。 程十娘猛然惊醒，回过神来。 “婉姐姐，对不起刚刚没认真听，刚刚好像看见熟人了。规则是什么？”程十娘对着阎婉说道。 “这次诗会的第一关是对联，第二关是诗，第三关是慢曲。三关得分累计。第一名是圣人赏赐的一块玉佩，第二名是柳家提供的一套古籍，第三名是古画一卷。第四名是白银200两，第五名是白银100两。” “哦，那题目呢？”程十娘问。 “等等会送上来。”长孙倩听着两个妹妹叽叽喳喳，插了一句。 “十娘妹妹，有兴趣吗？”长孙倩继续问。 “不知那个想与我比赛的那个娘子是谁？要参加哪一场?”程十娘突然想起来，那人是谁，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比。 “那个是清河崔氏崔宓儿，就是……”长孙倩觉得这哪是比赛啊，这就是修罗场。 “据我所知，那崔宓儿自小喜欢去崔家，在程家机会不多，妹妹不用放在心上。”房小小说。 “彩云姐姐，是我想的那个人吗？”程十娘突然问彩云。程十娘两只眼睛里的火焰都快燃烧起来了，想起那个人以前是怎样气自家娘亲的。 “回娘子，是的。那位自小受世家教养，诗词一道已有小成。”彩云也没想到她不在的那么短时间，程十娘已经和崔宓儿对上了。但据说那个崔宓儿的亲阿兄很得清河崔氏家主看中，所以崔宓儿才会和他阿兄一起记为崔氏嫡子嫡女。 “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十娘想，这次非赢不可。 第62章 对联与诗 闭上眼睛的程十娘，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默念善慧师父教她的静心诀。 “各位女郎，这是第一关的对联，一共有，5个对子。请诸位将自己的答案写在桌上的信笺上。请写上自己的名字，放在这里，敲这个小钟就会有人送下台，当众念出，当众评分。优胜者（前20人）可参加下一轮。时间3刻钟” 彩云领了一份信笺，登记了程十娘的身份。 程十娘看着眼前的信笺，沉思良久。一刻钟后，身边的长孙倩、房小小写完交上去了。两刻钟后，其他的人陆陆续续都交了上去。 然后，程十娘有动作了，她认真的将自己在空间里找到的和自己按照对联规律作出来的对子工工整整的写了上去。 上联曰: 山色淡随僧入院 下联曰：松风静与客谈玄 上联曰: 犬行雪地梅花五 下联曰: 鸡踏霜桥竹叶三 上联曰:面南背北吃西瓜，皮往东放 下联曰:自上而下看左传，书往右翻！ 上联曰：身居宝塔，眼望孔明，怨江围实难旅步 下联曰：鸟在笼中，心思槽巢，恨关羽不得张飞。 加分项，写一个好的上联内容与情有关。相比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的“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程十娘更喜欢毛爷爷的“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于是，程十娘将“天若有情天亦老”几个字写在了加分项上。 （以上内容在网上搜的不是作者自己能作出来的。） 程十娘知道自己这次是投机取巧，但形势严峻，由不得她认输。她决定这次比赛后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和崔菀娘学习读诗与作诗。毕竟她手握那么好的资源，不努力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程十娘写完后，时间剩不了多少了。将自己的名字写上，交给彩云跟着那婢女一起送下去。嗯，大家都是这个流程，程十娘自然入乡随俗。 “十娘妹妹，最后一道加分项我看你填了。这个如果填了有人对上的话，你要送分给对方的。都怪我，没有8和你仔细说。”长孙倩有些懊恼的说。 “没事没事，有人对出来就对出来。对出来我也高兴，因为是知己么!”程十娘无所谓，毕竟这可是诗鬼李贺的千骨名对，直至200年后才有人对出。 “那你有下联么？如果没有也加不了分的，加分项可以加三分。”长孙倩问道。 “长孙姐姐放心，在这里了。”程十娘指指自己的脑袋。 “十娘妹妹，你最后一个是写的什么？好难啊。”李红缨走过来问。 “感觉有点像那个塔门口的对联，太难了。我放弃。”李红缨补充道。 “上联是三国人物诸葛孔明，姜维，吕布三个人的谐音。”程十娘回忆起刚刚空间看到的对联解析。 “惨了，不爱看三国志，只对了一个诸葛孔明先生。”阎婉吐吐舌头。 “你们都到最后一个了，我才对出来第一个，直接没交。”唐豆豆有些丧气。 突然下面台子中央响起“duang”的一声，第一轮对联结束。 就在大师们评判各种对子的时候，舞台上有响起了琵琶声。一个乐师，拿着琵琶开始弹奏，旁边有几个舞姬在翩翩起舞。一个柔美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是诗经·蒹葭” “是绿腰舞。” “真好看” 四周传来阵阵鼓掌叫好之声。 一曲终了，那位柳郎君手上拿了一摞信笺。念出了第一轮获胜的名单，并将几位（包括程十娘）写的加分项对联用一副巨大的宣纸写了出来。挂在了台子后面的墙上。 随即柳郎君念出了20人的对子和身份。 “女子组……程十娘，第一对上联曰……加分项，上联曰:天若有情天亦老，何人可对。……崔宓儿，第一联上联曰……，长孙倩，第一联……” “女子一共5人闯进第二轮，我、长孙倩，崔宓儿占了三个，另外两个也是世家女。看来世家女真不容小觑。”程十娘听着下面评委点评，ipad笔记本在空间里做笔记，这可是现场教学，免费的。 “没想到十娘妹妹深藏不露。”长孙倩看着程十娘，打趣道。 “嘿嘿，运气运气，阿娘猜中了一些。”程十娘将这一切归结于运气，毕竟崔菀娘也是崔家女，帮自家女郎抓题做重点很正常。 大家都笑笑没说话。不过正对面房间的崔宓儿就没那么开心了。 “你说什么，那个程十娘真的是自己做出来的。那个长孙倩没有帮她?”崔宓儿听到自己婢女说守在对面房间的婢女说，程十娘全程都是自己一个人想出来了。 “不可能，那个贱人，不可有这么厉害。一定有人在帮她。”崔宓儿气愤填膺。 “崔家妹妹别生气，对联而已，后面还有两轮，那有的是机会彻底打败她。到时候就没人提起你鸠占鹊巢的事情。”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鸠占鹊巢，我是清河崔氏女，谁愿意当程家女。”崔宓儿5岁之前一直因为崔菀娘并不喜爱自己而难过，不过崔家一位叔叔经常接她回崔家玩，渐渐的她也不在意了。崔氏教育可比程府好多了，那崔菀娘也算不算什么。后来爆出身份问题，崔宓儿被众多人指责，亏得自己的亲身父亲接自己回崔家，力排众议记她为嫡女。 崔宓儿自此恨上了程家，恨上了程十娘。崔宓儿得知程十娘一直龟缩在程家、秦家没出来，没怎么在意，只是命人传来几句流言罢了。但是这次赛马会，程十娘居然有胆子参加，还和自己这个崔氏女大小声。崔宓儿非常不满。 察觉旁边几位世家女看戏一样的眼神，崔宓儿反而冷静一来。接下来诗词一道，崔宓儿要将程十娘彻底打败。 “加分项的对子，如有人对上请在第三轮比赛结束前交到这里。众位郎君女郎接下来是大家最期盼的诗。这轮的规则请听好……时间还是三刻钟。” “诗中要有一种酒，一种生灵。”最后，柳家郎君将题目念了出来。 “各位小姐请品尝。”房间外面的婢女居然送了很多酒进来。 “长孙姐姐，柳家有酒肆?”程十娘感觉这有点像一个酒家做品牌推荐时候的做派，找一个噱头，让大家品酒，最后大笔订单就到手了。只是这酒的质量要非常好才行。 程十娘不会品酒，蹲在放酒的小推车前面，好奇的盯着酒杯。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除了酒糟汤圆和葡萄酒，程十娘还真没喝过其他的酒。 “好想喝……”程十娘眼睛放光，好像被催眠一样。 “不行。夫人说女郎不可以饮酒。”彩云挡在程十娘面前。 “可是彩云姐姐，不饮酒我怎么作诗?”程十娘据理力争道。 “不行。”彩云坚持。 “那好吧。”程十娘依依不舍的离开小推车。 “酒酒酒，众人来饮酒。排队队，饮酒酒，你一口，她一口，就是我没有。”程十娘这抱怨的打油诗一出，全场笑疯了。 “没有酒，没灵感!”程十娘趴在围栏上，往下面看。 “从来没喝过这里的酒，怎么才能写出符合自己身份的诗呢？”程十娘心里琢磨着。 “好诗，这崔氏女果然厉害!”台下传来一阵叫好声。 崔宓儿的婢女站在台上，高举着崔宓儿写的诗。 “这手字，不简单呐。” 又有一位小厮手持新诗上台。 “这是杜家郎君吧，这诗真当浮一大白。” 陆陆续续的婢女小厮手持新诗走上台，有的迎来了一片叹息，有的赢得一片喝彩。 “十娘子，要不这首给你拿去吧!程夫人既然不让你饮酒，这诗……”长孙倩走过来。 程十娘又开始盯着李红缨煮酒的样子，新酒有点点浑浊，上面飘着绿色泡泡一样的东西。李红缨将酒放在一个小火炉上面加热。房间正前方的轻纱白白的似雪花飞舞。 程十娘嘴里嘟囔着。灵感一闪的程十娘想起了白居易的《问十九》，结合现在的情况。 “问彩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程十娘提笔写上自己新改的诗，一边在心里对白居易这位伟大的诗人致敬。“对不起，对不起，学生日后定将认真学习，谢老先生助我。” “彩云姐姐，能饮一杯无?”程十娘笑着向彩云说道，将写好的“新诗”，递给彩云。 “谢娘子!不过夫人说酒不可饮。”彩云的反应，程十娘有点不知道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彩云拿新诗下去了。 “十娘妹妹，不错不错。这首诗虽然简单，但符合题意，朗朗上口，又将作诗之人欲饮酒之意表达得非常形象。恭喜妹妹可以进入下一轮了。”长孙倩回味着刚刚程十娘念出的新诗，坦言道。 “谢长孙姐姐指教!”程十娘连忙道谢。眼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古代才女，令人佩服。 …… “各位郎君女郎，经过众大师的一致意见。次8位女郎郎君进入第三轮，分别是杜荷杜郎君，王庭王郎君，崔辰崔郎君，周敬亭林郎君，卢梓熙卢郎君，清河崔氏崔宓儿，长孙相公之女长孙倩，卢国公之女程十娘。请以上几位才子佳人准备第三轮比赛。” “长孙姐姐恭喜恭喜!十娘妹妹恭喜恭喜!”短暂的安静之后，屋内的小女郎们激动了。参赛者不知凡几，自己这边杀出重围，已经占了2个名额，让女郎们扬眉吐气。 整栋建筑里就像炸开花一样，一楼只要有房间有人进入第三轮的，不断有人进去恭贺。二楼还好，就四间房。不过也有几个人进来，说了几句恭喜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长孙姐姐，这慢曲，有什么讲究吗？”程十娘心中坎坷不安的问。 “完全没接触过，这慢曲是什么？自己不会弹古琴，就算当幼师时学过钢琴，但现在在哪里弄钢琴?”程十娘心里纠结得很。 “十娘妹妹别急，慢曲相对于令曲，字句长，韵少，节奏舒缓。等等平康坊最有名的“都知”们会将曲出来。”长孙倩仔细解释道。 “这一轮是先唱曲，最后评分。别急，只要曲好，就算不是宁慕荷都没问题。”长孙倩觉得程十娘好像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又补充道。 “都知又是什么？宁慕荷又是何人?”程十娘对这个没听过的名词特别好奇。 “都知就是教坊歌姬。宁慕荷是歌姬中的佼佼者，她不但能奏乐唱歌，吟诗作画，而且谈吐风雅多趣，气质又特别高贵娴雅。”长孙倩说。 “长孙姐姐，你见过她吗？”程十娘心想，这不就是古代的超级巨星么。 “全长安城的文人才子都以参加宁行首的诗会为荣。我家阿兄也是如此。”长孙倩回答道。 “荔枝姐姐今日也来了吗？”突然程十娘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长孙倩差点说漏嘴了，还好反映及时。 “真的，真的，如果来了肯定会过来找我们十娘妹妹，对不对？”长孙倩一头黑线，这程十娘真是鬼精鬼精的，差点被套话了。 “那三楼中间那间，我怎么看到一个和荔枝姐姐很像的人呢？难道我看错了。”程十娘喃喃自语。 “呵呵，肯定是你看错了，她那种身份怎么可能过来。”长孙倩连忙说，心里却在说，“丽质妹妹你认的这个妹妹太难搞了，下次再找我帮这个忙，免谈。” “她哪种身份？”程十娘疑狐道。 “她什么身份，大唐长公主，要不是怕你被人欺负，又不敢露面暴露身份，你以为她会参加这个小小的诗会？程十娘你太低估自己了。”长孙倩在心里吐槽自己爱操心的公主妹妹。 “她就是一富商之女，我们这些贵勋都被那群世家女看不起，她就更别说了。不可能出现在三楼的。好了好了，等等就是第三轮了，我再和你讲讲这种诗要注意什么。”长孙倩用李丽质编好的身世来解释，然后强行转移程十娘注意力。 “我的好公主，你就好好待在宫里面。我跟着还不放心么，非要亲自看着。你要看就看呗，别到处跑。差点被你的好妹妹程十娘发现，要是真发现了，看你怎么办。长孙冲看你给我找的好差事。”长孙倩内心疯狂吐槽。 第63章 明月几时有 第三轮比赛，曲。 这次不是柳家郎君上台主持了，换了一个秀目粉靥，高挑身材，纤细的腰肢，颇是婀娜多姿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稳步上台，轻轻向所有人行礼。 “小女子宁慕荷，希望诸位郎君女郎写一曲有含月与情的慢曲。时间截至到酉时一刻。写好即可投入此箱中，小女子会选择其中一份弹唱。”宁慕荷说罢，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哇塞，气质真好。这要在现代绝对是顶级大明星。”程十娘颜控的心已经控制不住了，两眼放光的盯着楼下的宁慕荷。 宁慕荷已经习惯了被人打量，只是这次站在台上的她感觉一股炙热的眼神一直追着她。顺着感觉，宁慕荷向二楼方向望去，二楼基本是达官贵族、名人雅士的家眷。如此炙热的眼神，让宁慕荷一下子抓住了正在栏杆上趴着，盯着自己快要流口水的程十娘。 “这哪家小女郎，这么有意思。”宁慕荷感觉到程十娘非常喜欢自己，甚至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崇拜。 “一定是我感觉错了，我一个流落风尘的女子，她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女，羡慕我什么呢！”宁慕荷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并没有与程十娘对视。 “十娘妹妹，口水流出来了。”房小小看着自己的新朋友，居然和自家那个不学无术的三阿兄房遗爱一样，对着美女流口水，简直就是大写的无语了。连忙提醒程十娘。 “额，没有没有。”程十娘下意识用袖子擦一下嘴角。 “十娘妹妹，有想法了吗？”长孙倩一边调试着房间里摆放的古琴，一边问。 “还没有。”程十娘刚刚被美颜暴击，还没缓过来。看着台上的宁慕荷，感觉那个女子，仿佛不应该待在这里，而应该生活在江南水乡，做一位无忧无虑的女郎。 参加第三轮的其他人，纷纷找柳家下人要了各种乐器。 “那妹妹慢慢想吧。我先到旁边一点，以免打扰你。”长孙倩让她的婢女拿起桌上的古琴到了房间的另一端。 “月亮，月亮，情感，情感……月亮之上，不行，十五的月亮，不行，啊苏轼大大的明月几时有，好像有歌，嗯。”程十娘心里思索。 程十娘走到窗边，透过阁楼看向不远处的跑马场，一匹白马在草地上慢悠悠的走着。天空好像下起了一些细雨，雨滴在屋檐下，“滴滴答”。 想起现代和古代的家人们，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希望大家一切安好，奶奶身体健健康康，阿耶阿兄们平安归来。 程十娘将现代的时候听过的一首歌《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歌手：王菲），小声的哼唱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闭着眼睛哼唱的程十娘不知道的事，她轻轻的哼唱，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静了下来，长孙倩直接停下来，和房小小对视一眼，一起分别记录程十娘唱出来的曲子。 程十娘在现代可是参加过校园歌手大赛，虽然只是参与奖但不妨碍她热爱唱歌。当然，当幼师的她最熟悉的就是儿歌，古风歌曲和唐装汉服一样只是她的爱好。 这首歌是她的邻居哥哥教她唱的。邻居哥哥是社会精英——律师。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别人家的孩子，居然会带着心情不好的程似锦（程十娘在现代的名字），去ktv唱歌。 唱着唱着，程十娘又想起在现代的朋友，想起幼儿园可爱的小朋友，想起邻家哥哥姐姐，想起现代的时候还未追完的剧。 一曲唱完，程十娘慢慢睁开眼睛。 “哇……”程十娘被身后围着的一群人吓一跳。 “你们干什么？”程十娘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十娘妹妹，刚刚这首曲子是你作的吗？”唐豆豆快人快语。 “我，我，你说……”程十娘还没反应过来。 “十娘妹妹，你来看看这个曲谱怎么样，可以吗？”长孙倩最爱的就是古琴，琴谱什么的家中也收集不少。 “这个我看不懂。”程十娘看着古代的琴谱。 “长孙姐姐，我就会唱，不会谱曲。”程十娘没办法了，这古代的琴谱根本就没接触过。心里却还想，其实这词都不是我写的。但是又不能说。看来除了诗，弹琴也要加上日程了。 “如此，这个给你吧。”长孙倩将一整理好的曲谱和词交给程十娘。 “长孙姐姐，如果不介意，这个算我们一起合作出来的曲子。好不好，你要不答应，我就不交了。”程十娘发现长孙倩自己那份谱子只写了一小半，而时间不剩多少了。 听着程十娘略显娇蛮的语气，长孙倩真的是对程十娘好感倍增。 “好妹妹，那就如此行事吧。”随即长孙倩在纸上写着作词程十娘，谱曲长孙倩，转身交给了她的婢女投到下面的木箱之中。 长孙倩又拉着程十娘坐在古筝面前，轻轻弹奏起来。 “嗯，天才古琴少女，现场版演奏。唔~好幸福。果然荔枝小美人的亲戚也是美人。”程十娘心里的小人尖叫，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认真听的样子。 程十娘在这边听现场版演奏，三楼最华贵的房间内，一个小女郎急的团团转。 “丽质啊，别着急。我看那小娘子运气不错。”说话的是河间郡王李孝恭，也是李红缨的阿耶。 李孝恭已经听说了小娘子之间的赌约。这事还涉及到侮辱自己的爱女，李孝恭是非常生气的。 李孝恭有两个女郎，老二李玄心身体不是很好，一直带着身边。虽然李红缨和李玄心两姐妹相处得十分融洽，但是早些年南征北战，对老大李红缨多有忽视，李孝恭内心是歉疚的。 李孝恭应李世民口谕，带着奖励参加一个小小的马会诗会。当李孝恭说要陪李红缨一起来的时候，自己女郎灿烂的笑容让李孝恭这个严肃的将军的心都化了。 “可是，叔父，都快结束了怎么十娘妹妹还没派人送下去。之前也没有听说十娘妹妹会作曲。前面的对联听婢女说，是程夫人教导有方。那首诗只能说中规中矩。这曲，叔父......”李丽质终究还是担心自己这位小姐妹，怕她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受人欺负。特地拜托表姐长孙倩，照顾一二。 “莫急，莫急。老夫已经派人过去了。”李孝恭品着茶水，安抚长乐公主。 “禀郡王，程家女郎和长孙家女郎一起合作了一首曲子，程家女郎作词，长孙家女郎作曲。已经送下去了。现在程家女郎正在认真的听琴。不过现在柳家那边在讨论这样符不符合比赛规则。”一个侍卫前来禀告。 “既如此，告诉柳家，没有说不可以就是可以。” “是”，那侍卫领命下去了。 “好了，丽质这下放心了。”李孝恭打趣着说道。 “这个臭十娘，害我担心这么久，下次一定要罚你给我单独唱歌。”李丽质没有回复大人的恶趣味，暗自想下次见面怎么让程十娘专门给自己唱歌。 李丽质现在发现了，程十娘这个渣女就喜欢漂亮女郎，动不动就被美人给勾魂了，看见漂亮姐姐，就傻乎乎的，刚刚看那个宁慕荷，差点都流口水了。难怪阿娘说起第一次见程十娘就是那种表情，真是的，太丢脸了。 一声钟响，一阵悦耳的琴音从一楼中央传来。 宁慕荷并没有上场开唱，而是把位置让给了另一位上等歌姬。 一曲接着一曲，直到最后。伴随着宁慕荷清澈干净的声音，“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众人从音乐盛宴中苏醒过来，纷纷给予热烈的掌声。 各位大师评委们上台点评每一首慢曲。 ...... 当轮到程十娘和长孙倩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宁慕荷开口了。 “小女子，不自量力的在这里说几句。。”宁慕荷说完，抱着古琴走下台去。 临走前，宁慕荷又望了一眼二楼的那个位置。宁慕荷知道了这首曲子是那个小娘子写给她的。她想起失散多年的弟弟（阿树），在登上马车的一瞬间，眼泪像露珠一样滚落下来，砸到马车上，沁入木制的木板上，也滴进了宁慕荷的心里。 宁慕荷嘴里轻轻哼着歌，整个人都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美丽与忧愁。 其实比赛么，程十娘的成绩并不算好。第一次对联还可以6分，第二次诗就惨了只有4分，第三次七个人第一也得了个10分，总分20分。实在是给穿越者丢脸了。 彩云打听了崔宓儿的成绩，第一轮9分平局，第二轮8分，第三轮就7分，总分23分。说完可惜的看了一眼程十娘。 “十娘妹妹，别着急，你还有加分项没算呢。没事没事，我们十娘妹妹已经很厉害了。”李红缨看到程十娘耷拉着脑袋，走过来安慰道。 “对，还有加分项。有人对出十娘妹妹的对子了吗？”长孙倩也走过来，房小小她们都围了过来。大家都很担心程十娘。 “女郎，到现在为止，对出来的对子都不行。还有一炷香时间。”长孙家的婢女。 “听说对面那位，已经托人请她兄长出手对对联。”长孙家的婢女，补充道。 “岂有此理！”唐豆豆生气了，准备冲到对面和人理论。 “别去，这并不违法规则。毕竟她的兄长也在场。”程十娘这时反而冷静下来。 “得不求自得,不当得强亦不得。只希望红缨姐姐和阿娘不要失望。即使追平了也不是赢。” “武将之女又如何，我们生来就是武将之女，我们的阿耶战功赫赫，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不就是琴棋书画，我们学就是了。各位姐姐都或多或少会一些武功，这让你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而不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手上。学武功可比学琴棋书画难多了，阿娘说能习武之人无不是聪明坚毅之人，而且还要有天赋。永远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因为比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我们要做的就是补短取长，我们擅长的不要丢，我们不会的就去学。”程十娘说完，又看了看围着自己旁边的娘子们。 笑眯眯的补充道，“如果再不会我们就放弃好了，另辟蹊径。我悄悄告诉你们哦，习武之人的身体更好，不容易生病哟。” 众人对这个一会儿严肃无比，有会儿又调皮得令人头疼的小娘子无语了。刚刚还说得让人热血沸腾，下一句冷水就泼上了来了。 “哈哈哈......”李红缨第一个忍不住了，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每个人思索着程十娘说的话，\\\"是呀，为什么总要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比，就像程十娘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以后取长补短就是了。反正我们身体好，不是吗?\\\" 一时间二楼这个房间里，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二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赢了呢！ “蝶儿，阿兄还没想出来吗？我出银子，只要有人能对得上我给银子。”崔宓儿听着对面传来的笑声，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了。 “可是，女郎，时间已经到了。那香灭了。”那婢女哆哆嗦嗦指着楼下的那柱香，话音未落就听见“duang”一声，第三轮比赛结束了。 “可恨，蝶儿，我们走。”崔宓儿知道与程十娘打平手了，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我是分割线———— “下面有请柳家郎君公布比赛结果第一名，......，第三名长孙相公之女长孙倩，......,第七名卢国公之女程十娘和崔家崔宓儿。\\\" “太棒了，程十娘，我们没有输。”唐豆豆听到声音直接抱住了身边的李红缨。 “恭喜长孙姐姐，第三名，好厉害！”房小小高兴的说。 “恭喜程十娘，第七名。”阎婉真心为程十娘高兴。 ...... 第64章 三年之约 \\\"程十娘，你敢不敢再和我比试一次。\\\"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打破了一室和谐。 “崔宓儿，你不要太过分了。”长孙倩挡在了程十娘身前。其他小姐妹也围过来。 “你没赢就耍赖，长孙姐姐可是赢了你了。”房小小在旁边开始反击。 “长孙姐姐是长孙姐姐，答应和我比试的是程十娘。程十娘，怎么就会躲在后面。怕了吗？”崔宓儿不以为意道。 “比试就一定要按你的方式来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你是公主。” “有本事和我比算术，有本事和长孙姐姐比琴艺，有本事和红缨姐姐比马术和武功，有本事和阎婉姐姐比制图，有本事和房家姐姐比速记，有本事和唐家姐姐比武功，你敢不敢？”程十娘将挡在自己前面的长孙倩拉开，仰起头叉着腰道。 “你......”崔宓儿可没见过程十娘这种清奇思路，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擅长诗词，你就总找人比作诗。你那么厉害怎么不和国子监里的祭酒和司业、博士比。你那么厉害能做出利国利民的物件吗？有本事找我比算术，我程十娘在这等着你。”程十娘仗着自己有电子计算器和认识的算学大佬，直接放狠话了。 “你有本事和我比琴艺。”长孙倩站在程十娘身后。 “你有本事和我比马术和武功。”李红缨站在程十娘身后。 “你有本事......”其她几位女郎纷纷站在程十娘身后。 长孙倩她们没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程十娘这个小小的女郎能给她们这么大的惊喜。 “你们，你们等着，三年之后我会让你认输的。最优秀的那个人是我。”崔宓儿向后退了几步，站稳。 “好，我等着。”程十娘平静的说。 就在程十娘与崔宓儿定下三年之约的时候，在大唐北边的薛延陀部部落首领乙失夷男正在为筹集不出颉利可汗要求的贡品而发愁。 贞观二年，不只大唐不好过，突厥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冬日的严寒冻死了不少牛羊，上半年的干旱，让草场里的草生得又矮又小，不少牛羊熬过了冬日，熬不到秋日。 此时，程处嗣和程处亮收集到的消息显示，这位薛延陀首领有想反叛的意图，立马让已经与自己会合的程九和程十二带着大批铁器回剑南道，通过阿耶禀告圣人。兄弟二人继续潜伏在吐蕃与突厥，收集情报。 这就有了贞观二年神奇一幕。乙失夷男举旗不定的时候，李世民派妹夫乔师望作为节度使，悄悄出了一趟公差，目的地就是薛延陀部。乔师望见到夷男就奉上一份大礼：大唐天子李世民册封你为真珠毗伽可汗。 夷男直接乃率其部众，武力反抗。东突厥颉利可汗派大军镇压，反被夷男所败，颉利部众归附者不少。遂成立了薛延陀汗国，建牙于大漠郁督军山(今蒙古人民共和国杭爱山)下，与东突厥分庭抗礼，并遣使入贡，成为唐在漠北的一个附属藩国。 我是皇宫分割线———— 长春宫。 “阿娘，丽质回来了。” “阿姐，你回来了，那家伙怎么样，有没有哭鼻子。”一旁的李青雀问道。 “我说，青雀弟弟，你就那么担心人家的小娘子。”李承乾休息了一天，精神好多了，刚刚与李世民聊了一会，过来长春宫看望长孙皇后。 “谁关心那家伙。我是担心那家伙哭鼻子，没人陪我讨论算术了。”李青雀嘴硬道。 “切，有本事当着人家小娘子说。”李承乾整个人都活跃了不少，和血脉亲人相处更加肆意了。 “阿姐。”李青雀求助眼神望向李丽质。 “你们几个都这么喜欢这个程十娘。”长孙皇后看着自己的孩子们相处融洽，开心级了。 “阿娘，你不知道，今天十娘妹妹可厉害了，第七名。”李丽质表现得好像是她得了第七名一样。 “哼，才第七，太丢我的脸了。”李青雀一听还得了名次，那个家伙应该不会哭鼻子了，放下心来。 “我跟你们说，今天十娘妹妹和崔氏的崔宓儿对上了，起因是……”李丽质就像自己在现场一样，讲得波澜祈福。连圣人李世民悄悄走进来，8都不知道。 当李世民听到“武将之女又如何，我们生来就是武将之女，我们的阿耶战功赫赫，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永远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因为比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我们要做的就是补短取长，我们擅长的不要丢，我们不会的就去学。”的时候，猛的大声叫好，结果把丽质吓了一跳。 “父皇，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李承乾接过话问道。 “无事，过来看看你们阿娘。”李世民说。 “这程家女郎还挺有意思的。”李世民说完，就发现前面一二三，三个儿女都瞪着眼睛看他。 “李承乾，你那是什么眼神，有这么看你阿耶的吗？”李世民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要不我收程十娘……当你们的妹妹。”李世民逗着眼前几个小人儿，“哼，跟你阿耶我斗，还太嫩了。” “阿耶，不带这样的。”李丽质差点被自家阿耶的骚炒作给急死了。 “好好好，等程家那几个混小子回来，阿耶就封你们的十娘妹妹当个郡主。”李世民快刀斩乱麻，直接将程十娘定位了。 李承乾担心的看了看李青雀。却看见青雀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帮这个笨蛋说。 可是最后，李青雀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而是露出一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难看表情。 等李世民离开，李承乾带着李青雀回到了东宫，叫了一瓶桂花酿。两兄弟开始拼酒，醉倒的两个人抱着又哭又笑的，最后都睡着了。 李世民得知消息后，只能无奈的拍拍长孙皇后的手，“就这样吧，程十娘可惜了。” 夜色降临，皇宫里东宫还是鬼哭狼嚎的，程府已经都进入梦乡。 夜色降临，皇宫里东宫还是鬼哭狼嚎的，程府已经都进入梦乡。 崔菀娘对今日程十娘的表现非常满意。对程十娘回来请求继续学习的态度更满意。 “阿娘，我今天只是侥幸，并没有真正的学通弄懂。还请阿娘教我。”程十娘回到程府后立即找到崔菀娘，要求制定新的学习计划。 崔菀娘当然是十万个赞成。程十娘与崔菀娘制定完计划后，程十娘的日程就变得紧凑起来。每日早上七点左右，开始练习道家养生功。隔天八点开始上午学习算术、儒学、刺绣，下午三点学习诗词、音律、鉴赏。晚上七点学史写文，或做设计或与朋友们通信交流。每隔5天去骑一次马，放松一下。 而晚上9点多就熄灯就寝的程十娘准备在空间里继续学习物理、化学到11点，才休息。 从崔菀娘院子回到无忧院的程十娘看着手上的一堆地址，笑得很开心。今日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新的朋友。 躺好进入空间，程十娘将一个本子抽出来，专门一人页的写好备注。 这个蓝色的小本子里记着墨竹村的地址，记着上清宫和善慧道长的地址，记着她到长安城后去过的，新交朋友的地址。每一页都用铅笔画了一个q版的小人在上面开心的笑。 看着新增上去的记录。程十娘将一个又一个新朋友的形象画在本子上。直至三更天，才收笔沉沉的睡去。 知了和小鸟的叫声将程十娘从梦中叫醒。睁眼看看窗外的天色，又是一个好天气。 今日程十娘要将云朵儿送到秦家别院，顺便去看望一下秦伯伯。学习计划么，当然是在这几天把事情处理好再开始，毕竟崔菀娘给程十娘找的师傅还没到岗。现阶段程十娘只是跟着彩云姐姐学习基本刺绣，其他的每日自学崔菀娘给的书籍。 “彩云姐姐，早呀!”程十娘今日心情非常好，看见彩云进来了就甜甜的招呼着。 “女郎，快些起来，夫人正等着你用膳。今日有女郎最喜欢的混沌。”彩云端着一盘温水进来，看着程十娘利落的动作，一边帮程十娘穿衣，一边说今日的早膳。 “夫人今日要去陶陶居，顺路送女郎去秦府别院。女郎不妨带着云朵儿跑跑圈，昨日女郎骑着别的马，云朵儿可是有些不高兴呢。”彩云接着补充道。 “真的么。嘿嘿，云朵儿这么喜欢我，简直就是太高兴了。”程十娘注意重点有点偏了，可怜的云朵儿白吃醋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功夫，程十娘站在秦府别院与崔菀娘道别。 等看不见崔菀娘的马车时，正准备转身进别院，就听见一连串咳嗽声。所有人都将头转向了声音来源。 原来在不远处有两个看起来像是官员或者是富商的几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样子。 好像发现自己被发现了，其中一人就朝程十娘这边走来。 “咳咳，这女郎，我们的马车坏了，能否行个方便?”说话像一位管家，笑起来很和蔼可亲的样子。 “呃，管家，麻烦你安排人个忙吧。”程十娘说完就带着一群人准备进别院了。 程十娘对不认识的中年人防范意识还是挺高的，特别是这几人很明显已经在那里待很久了，刚刚崔菀娘在的时候没有出声，崔菀娘一走就跳出来了，可疑。 等程十娘进去后，那人领着管家到马车旁边，等秦家的人修好车离开后，长孙无忌对着李世民道，“圣人，这程十娘的警惕性还不错。” “既然如此，先去皇庄吧。”李世民不置可否。 “是。”长孙无忌拍拍手，一群人拥护着马车到旁边的皇庄。 正在秦家别院与云朵儿亲热的程十娘，接到旁边皇庄的邀请，说是长孙倩邀请她去聚一聚。 程十娘一听是新朋友的邀请，也没在意，和管家说了一声就和彩云过去了。 秦管家看着前来接人的孙管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是因为前不久孙管家的小孙子娶走了秦管家最心爱的小孙女。 “姓孙的，好好照顾我们家女郎，不然有你好看!” “是是是，一定，肯定，你放心。”孙管事拍拍胸脯。 “我滴个亲家公呐，这圣人要见的人，咱家不供起来当祖宗就怪了。还用你说。”孙管事背对着秦管家吐槽。 看着远去的孙管事，秦管家总觉得怪怪的。 要说程十娘见到小姐妹，立马叽叽喳喳的把自己带过去的点心，安利给长孙倩。 今日程十娘带了一款程府大厨新研制的无糖版马蹄酥，圆圆的轮廓，中间是红豆沙和一块块核桃仁，外面的饼皮酥脆掉渣。当然，这是程十娘在现代吃的一款无锡宫廷糕点，口述后程家大厨折腾了好多天终于找到最佳配方。其实吧，只要好吃，程十娘都不挑，不过更好吃的话是来者不拒的。 “长孙姐姐，尝尝，特别酥脆，内陷香甜，放心无糖不怕胖。”程十娘笑得和偷吃到美食的小老鼠一样。 “这个不耐放，只能放几天。下次姐姐想尝尝就到我们府上，我让大厨给做。”程十娘打包票，因为府中大厨特别喜欢程十娘，因为程十娘他手上有了不少方子，虽说已经卖身给程府，一辈子都是程府人，但耐不住程府对下人好呀，大厨那是心甘情愿的待在程府一辈子，反正他无儿无女。 两个小姐妹聊得相当开心。长孙倩只知道今日长孙无忌带她到皇庄玩，当做昨日不俗表现的奖励。来了之后发现程十娘也在旁边，于是请新妹妹过来玩。 聊了一会儿，长孙倩带着程十娘到庄子里游玩。 “这边现在是姑姑的庄子，真不错。”长孙倩站在一个平地上，一眼望去全是绿色。 “大美人的庄子?那边有个亭子，我们过去休息一下吧。”程十娘眼尖的看到前方有一个小阁楼。 第65章 阁楼谈话 “这边现在是姑姑的庄子，真不错。”长孙倩站在一个平地上，一眼望去全是绿色。 “大美人的庄子?那边有个亭子，我们过去休息一下吧。”程十娘眼尖的看到前方有一个小阁楼。 程十娘拉着彩云的手，慢慢向上爬。 “呼呼~长孙姐姐，彩云姐姐，等等，十娘走不动了。”程十娘看着近在咫尺的阁楼，终于爬不动了。 “长孙姐姐，你姑姑家亭子修那么高干什么？呼呼~爬不动了。”程十娘大口大口呼气，累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阶上。 “麻烦彩云姐姐，先行去阁楼，我再休息一下。” “桃香，你也跟着过去。” “好，娘子和长孙娘子先休息，彩云先上去准备一下。”彩云好像一点都不累，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是，娘子。”长孙倩的婢女也拎着食盒上去了。 “十娘妹妹，不是你想爬山吗？姐姐我刚刚可是想去钓鱼。我也很累的。”长孙倩和程十娘相处久了，知道这家伙最爱撒娇。长孙倩也坐在程十娘旁边。 “好嘛好嘛，辛苦姐姐陪小女子做登山这么辛苦的事情，失礼失礼。”程十娘学着郎君的样子，站起身来，文绉绉的说话。 “不敢当，不敢当。”长孙倩配合着和程十娘玩闹。 “哟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么漂亮，单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嘿嘿。”程十娘看长孙倩如此放得开，突然模仿电视剧里面的坏蛋调戏美女的桥段。 “你，你是谁？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长孙倩假装惊慌失措的样子，陪程十娘胡闹。 “吼吼，小娘子，哪里逃。”两个人开始追逐起来，你追我赶。突然长孙倩停了下来，程十娘刹不住车，直接撞到了长孙倩，两人差点摔跤。 “圣……”长孙倩吓了一跳，没听阿耶说今天圣人要来啊。 “小倩啊，姑父过来转转。你们要小心，别摔着了。”李世民一副富商打扮。 “姑……姑父。”长孙倩都傻了，虽然她姑姑是长孙皇后，但喊圣人姑父，阿耶知道了会不会家法伺候。 “小倩，这位是你的好友?”李世民转过头看向旁边拘谨的程十娘。 “伯父好!”程十娘行晚辈礼。 “你就是程十娘，我是李荔枝的阿耶，谢谢你救了我的夫人。”李世民看着程十娘表现得非常和蔼。 “不用拘束，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富商。小倩儿，累了吧，带你的朋友到阁楼里坐一坐。”李世民看着浑身僵硬的长孙倩，安抚道。 “是。”长孙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自称是她姑父的当今圣人想要见程十娘。 “十娘妹妹，这边走。”长孙倩牵着程十娘的手，跟在李世民身后。 “长孙姐姐，你家姑父真的是商人吗？怎么感觉比我阿耶还凶。”程十娘拉着长孙倩在后面小声说悄悄话。 “我姑父……”长孙倩正准备说什么，被李世民咳嗽声打断。 “小倩儿，姑父忘了，刚刚好像你阿耶一直在找你，快点过去吧。”李世民将长孙倩支开。 “那……”长孙倩想把程十娘也带着，话都在嘴边了。 “放心，这可是我夫人的救命恩人。我会好好照顾的。放心。”李世民看着长孙倩，眼神不容拒绝。 “那，十娘妹妹，我先去看看，去去就回。”长孙倩一步三回头的下山了。 “呃，这位伯伯。”程十娘觉得那都不自在。左瞧瞧右看看，发现彩云姐姐并不在亭子里。 “叫我李伯伯吧。不用拘谨。”李世民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李伯伯有没有见到我家婢女，比我大一些，穿着青色襦裙。”程十娘想彩云了。 “伯伯我一直在这里，没看见什么人。要不我让人去找找。”李世民说着就喊人去帮忙。 “谢谢，李伯伯。”程十娘礼貌的道谢。 程十娘和陌生人没什么话可说，只是坐在那里有些焦急的等待彩云的消息。 “唉~”李世民假装叹气。 “呃，李伯伯为何如此叹气。师父说过，经常叹气会把福气带走的。”程十娘感觉有点尴尬，自己是不是打扰到这位李伯伯了。 “喔，此话怎讲？”李世民当然很少叹气，他一生遇到无数困难，都没有被压倒过，除了那件事让他纠结一辈子。 “伯伯，您想想，一直唉声叹气，是不是总想着这件事多么多么困难，而不努力去想想怎么去解决它。困难就拦在那里，光说不做可不管用。”程十娘认真的说。 “伯伯还没谢谢你之前救了我家夫人和女郎。”李世民又提起长孙皇后。 “你是说大美人，不，不，是漂亮夫人，嗯，当时哪种情况能帮肯定要帮。我多少也算半个医者，医者仁心么。”程十娘想起那个超级大美人，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个李伯伯不知道我吃了他夫人的豆腐，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是这个态度。”程十娘心里想，面上却表现出谦虚的表情。 “唉……”李世民又开始叹气。 “呃，李伯伯，是您夫人又发病了吗？我给的方子应该有点用才是。”程十娘担心的说。 “我夫人吃了你给的方子，身体好多了。我担心的是我那几个儿子。”李世民看见程十娘上钩了，心中暗喜。 “青雀?青雀怎么了？”程十娘第一个反应是李青雀，毕竟李青雀太胖了，程十娘担心他小小年纪就有三高。 “他喜欢一个女郎，但是家中已经给他定了另一门亲事。”李世民试探。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三高了。不过李伯伯，青雀也才九岁，这么小他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程十娘放心了。 “三高，什么是三高。”李世民不解。 “青雀每日肯定吃了太多肉食，他阿兄有消渴症他也有可能会有。”程十娘想了半天，解释道。 “等等，我送您一些豆芽，这个您一家都可以多吃一点点。”程十娘想想，7月初和大厨捣鼓的豆芽好像已经可以吃了，补充道。 “如此，谢过小娘子。”李世民感觉眼前这个程十娘应该还未开窍，不过这么大方的小娘子，到时可以加封多一些。 “不过，这消渴症真是，乾儿的事谢谢你了。”李世民又开始道谢。 “没事没事，不过李伯伯，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程十娘回忆起那个瘦的一阵风就能刮跑的人，忍不住为他抱屈。 “你说，没事。”李世民爽快答道。 “乾兄长，那么瘦你们作为阿耶阿娘的就没有注意到么。而且乾兄长一直认为您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我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误会，但是听乾兄长说，只要是他的老师向您告知，您就会训斥他。” “不说那些老师是不是真的觉得乾兄长做错了，做家长的不应该先问清楚儿女的想法再判断对错吗？荔枝都说他阿兄已经做得够好了，就是那帮老师揪着一点点事情不放。说句大不敬，李伯伯，您家是有皇位继承吗？”程十娘越说越来劲。 “额，没有，绝对没有。我就一富商，家大业大。”李世民立马否定。 “那要那么严格干什么。既然你看重他，就要告诉他。和他一起成长，谁都不是生来就会的。当阿耶阿娘也是一门学问的。”程十娘没好气的瞪了李世民一眼。 “额，一定一定，回去一定注意。”李世民被程十娘那个眼神吓一跳，这登基后好像再没有人敢瞪他了。 “有些老师擅长教人，有些老师擅长做学问，你问问看看他们教自己的子孙也是这样么？你就不怕是你的竞争对手，想毁掉你的继承人而进行的打压式教育。”程十娘为了让李世民重视，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李世民有些犹豫。 “总之，对待孩子要讲策略讲方法，不能一味的溺爱，也不能一味的打压批评。李伯伯，你回去和乾兄长好好谈谈，良好的沟通是成功的开端。”程十娘说到后面，发现自己好像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幼儿园的实习老师，正在试图和家长沟通。 “好。李伯伯知道了，回去一定注意。”李世民嚓嚓汗。 “这小娘子的气势怎么有些像阿娘。”李世民心想，以前窦太后在的时候也是这样训他们兄弟姐妹的。 “不过，乾儿身体不好，如果作为继承人难以养好身体。可我这偌大的家业该如何是好。”李世民说出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想看看到底是李承乾自己不想当太子还是眼前这个小女郎怂恿的。 李承乾和李青雀在阁楼旁边的暗室里，为程十娘捏了一把汗。 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也坐在旁边。 李青雀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虽然早恋还没开始就被自家阿耶斩断了，但看着自己视为“青梅竹马”的程十娘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的，李青雀还是蛮开心的。 李青雀是个合格的皇子，知道如果不放下程十娘，程十娘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妹妹就妹妹吧，反正那家伙还没开窍，以后他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小舅子。 李承乾表现得有些奇怪——听自家阿耶被训感觉好新奇。 长孙皇后，担忧的看看李承乾又担忧的看看李青雀。 长孙无忌，摸着他的胡须，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这人很奇怪耶，你的继承人不是应该你自己选吗？这是你的家事，为什么要问别人的意见。”程十娘反问。 “如果你是家主，你怎么选择。是乾儿还是青雀？”李世民露出尖利的牙齿，步步逼近。 “乾兄长想当又有能力当的话当然是最好的选择。”程十娘想都没想说道。 “青雀，青雀也想当吗？没看出来，我还一以为青雀是想当一名非常厉害的算学宗师，其实青雀格物什么的也很厉害。”程十娘补充道。 “如果青雀愿意呢？”李世民继续追问。 “青雀很聪明的，只要青雀愿意，乾兄长也愿意就没啥问题了，最关键的当然是你这个阿耶愿意才行。如果乾兄长不愿意，我想您作为阿耶肯定不想手足相残，最简单的就是找一个性格温和的继承者，取而代之。以确保乾兄长和青雀的一生富贵荣华。”程十娘思考了片刻后，语出惊人。 “不过最好是和乾兄长和青雀同一血脉，不然难说。”程十娘又蹦出来一句。 “你是说雉奴。”李世民念叨着。 “雉奴是谁？一二三四五，李伯伯您的夫人已经生了这么多孩子了，虽然多子多福是好事，但您夫人的身体承担不了这样的重负。”程十娘的思考角度永远与众不同，想到那个大美人已经生了5个孩子，还那么美，程十娘感觉自己有必要提醒这个貌似非常爱大美人的人。 “等过一阵我师父她们到长安了，让我师父出手给大美人，哦不，您夫人调理一下。”程十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额，李伯伯，你怎么了？”程十娘发现面前的李世民有些愣神。 “无事无事。”李世民回忆起这几年长孙皇后的身体时好时坏，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程十娘，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秦府别院吧？”李世民抬头看看天色，和蔼的和程十娘商量。 “那我的彩云呢？”程十娘还想着彩云。 “等等找到了，就派人送过去。”彩云被拍晕了。 “那好吧。”程十娘只好先回秦家别院。 等程十娘走远了，暗室里的人陆续走了出来。长孙无忌没有进去，而是离开了阁楼。 山风习习，吹散了一池荷花，惊醒了池塘里的小鱼。 “观音婢，这个女郎我们认得不亏。”李世民突然出声，打破一室寂静。 “二郎，青雀这孩子真没有和他阿兄争储的意思。”长孙皇后跪拜在李世民面前。长孙皇后只知道她的长子最近和李世民有过一次长谈，并不知其内容。 “观音婢，莫慌。乾承的身体，唉，青雀，你说你想当这个太子吗？”李世民扶起长孙皇后，坐好。 “父皇，青雀没有。青雀不想和阿兄争。我想要的我自己争取。”李青雀站在父母面前。 “父皇，承乾愿意暂时守着太子之位，等待下一任太子的成长，青雀不错。”李承乾站在李青雀身边。 “如此，青雀暂时辅佐你阿兄，让时间证明一切吧。”李世民终于定下来了。 第66章 阎婉(建筑设计师) 7月20日 西突厥内战结束，在唐军帮助下，莫贺咄与泥孰莫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乙毗钵罗肆一举攻下了王庭。 新任西突厥可汗的乙毗钵罗肆，满意的看着属于自己的王庭，看着西突厥各部落派人送来的贺礼，开始他的祭天仪式。 小叶阿德并没有出席，而是回到了之前乙毗钵罗肆的王府，那里已被乙毗钵罗肆可汗赏赐给他。 小叶阿德已经病得起不了身了。繁复的面具遮不住毫无血色的嘴唇，西突厥的医师巫师都看过了，全都直摇头。 乙毗钵罗肆本来想封小叶阿德为相国，但是现在只想着如何保住他的性命。 7月21日，乙毗钵罗肆可汗送走了他心爱的军师。小叶阿德临走之前，和乙毗钵罗肆密谈了一阵，出来的时候乙毗钵罗肆两眼通红，下令西突厥与大唐交好，并开始休养生息，组织恢复突厥的民生。 7月26日，接应小叶阿德的程处嗣程处亮，在边境处接到了一身黑衣的小叶阿德。 自此程处嗣程处亮的任务完成，可以回长安城了。 小叶阿德的请求圣人已同意，前提是小叶阿德做那个管理者，世代忠心大唐。小叶阿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归心似箭，獠寨正在等他回来，阿玉和小侄子也在等他回来。 和小叶阿德就此别过的两兄弟，本想直接回长安城的，不料被等候多时的程咬金逮住了。 “阿耶，疼~” “阿耶，轻点打，轻点。” “你们两个兔崽子，还敢跑。” “阿耶，轻点，别把我要送给妹妹的东西打坏了。” “你在突厥那鬼地方有什么好东西。” “兔崽子你两个给我等着。” 一阵子鸡飞狗跳，程咬金终于把这两兄弟教训了一通。 “说，还跑那么远么？” “这不是迷路了么？” “还敢顶嘴!” “谁让你们去孙波的，要不是老子派你程叔过去，就你们那蹩脚的演技，还想偷防护图，做梦。” “阿耶，咱不是偷回来了么？” “还敢说……” 程咬金想起程九报告见到程处嗣程处亮的情景吓得一身冷汗。 这两人太大胆了，居然去偷孙波城的防布图，还真让人成功了。孙波城是军事要塞，吐蕃非常重视的地方。 “圣人已经知道了，你两个收拾收拾，就滚吧。顺便把那一车东西带给你们阿娘和妹妹。”程咬金一人给了一脚。 “是，末将领命”?2 程咬金领程九继续往返黎川城，和柳家保持联系。 今年红薯和土豆大丰收，听程十娘说，这个土豆好像也可以秋天种。整个剑南道都在为秋收和秋季种土豆做准备。 程咬金的军队，也有军屯地。说起来，这还是程十娘无意中提出来的。程十娘给墨竹村写信的时候，担心自己阿耶饿着，拜托墨山伦在程咬金军队驻扎的军营旁边购买了大片大片的荒地，从分成中请人负责种植，这不专门供给程咬金的军队。 程咬金被自己贴心的女郎给感动坏了，直接将荒地接管过来，对着众将士说，他租了一块地，只要各位将士轮流负责耕种，等收获时，大家就可以吃上自己种的东西了。 自此，程咬金用最少的银两就解决了将士吃饭问题。军屯里，还学着墨竹村养了一群鸡，自此剑南道的将士们从贞观三年开始过上了不愁吃的美好日子，当然如果没有混世魔王天天压榨着训练就更好了。 现在么，程咬金目送着离开的两个儿子，又回到军营里，准备继续操练将士。 我是长安城的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程十娘已经过上了早八点晚九点的学习生活。以程十娘为中心，阎婉和他的长兄已经和李青雀、牛砺、墨念江已经组成格物互助学习小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李青雀很明显太忙了，很少参加讨论。 李荔枝、长孙倩和房小小她们也经常联系，时不时几人到程家别院聚会。为啥是陈家别院，秦伯伯已经把这个庄子送给程十娘了，连对面的皇庄都被圣人以长孙无忌的名义送给了程十娘。 秦管家现在和孙管事成为了天天见面的同事，不过秦管事为主，孙管事为辅，两人都要听程十娘的。 程十娘在崔菀娘的指导下，拿两个庄子练手管家。 现在两个庄子可是大变样。 皇庄面积比秦家别院大四倍。加起来差不多有1500亩。 秦家别院也就300亩，算不小了。那皇庄居然快千亩地，听长孙无忌派来的管家说，这算是比较小的了。 崔菀娘接着地契的时候那个气哟，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又做了什么，那个长孙家管家笑得那个谄媚，真没眼看。不过不要白不要，长孙无忌既然说是谢礼，就当谢礼了。 崔菀娘不知道的是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就差点没被吓死。天知道，当时被李世民带着坐在暗室里不让出来，听见程十娘的清奇讲话时，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才知道自己拥护的太子出现了什么问题。差点又出现手足相残的长孙皇后更是谢天谢地，不过长孙皇后有些后悔，提议将程十娘封为郡主。这么聪慧的小娘子完全可以配得上青雀，可惜了。 如今，程家别院经过了程十娘与众姐妹的规划，特别是阎婉的加盟，成为了一个又可以游玩，又可以种植、养殖的生态农庄。 程十娘做了水井、水渠和暗渠的规划。规划出堆肥区、养殖区、粮区、菜园、林场、聚会区。 聚会区是众位姐妹出主意，由阎婉亲自设计的，这让阎婉非常高兴。不仅如此，程十娘还应阎婉邀请去了一次阎府，商讨设计图。 “婉儿姐姐，你家好精致啊！”刚刚拜见完阎家长辈，跟着阎婉到了她的闺阁的程十娘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啧啧，不愧是三代皆善营造的建筑大师的家。乖乖，这雕刻，真是巧夺天工。”程十娘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发自肺腑的举动让阎婉羞红了脸。 “咦，婉姐姐，你脸红什么？”程十娘东看看西瞧瞧，终于看够了，结果一转头，发现婉姐姐的脸红的快滴血了。 “呃，这个院子里的，是我亲自设计的。”阎婉看到程十娘夸张的表现，说话声越来越小。 “哇，婉姐姐这么厉害。看来找你设计我们以后聚会的地方真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彩云姐姐。哦，彩云姐姐在门口守着。婉姐姐，你等等我，我去拿我划分用来聚会的地形图。” 自从上次彩云莫名其妙的晕倒后，被人发现晕倒在皇庄那个阁楼里，彩云姐姐现在是非常积极的练武。而且就算是程十娘出门与朋友聚会，不能守着身边，也一定是守在房间的门口。 程十娘无法，只能期盼程十二快些回来，安慰一下彩云姐姐脆弱的心灵。其实程十娘总感觉和那个李伯伯有关，但是又找不出证据。 后来听说长孙家姐姐回府后，着凉了，前几天才好起来。专门送了好多东西给程十娘，吃的玩的都有。还送了不少长孙倩收藏的古琴琴谱（手抄本）。 程十娘拿了一卷纸进来，铺在长长的桌案上。 阎婉的院子里有一个超级大的书房，紧连着她的寝室。 她们刚刚就在书房里聊天。 铺开图纸后，就是皇庄的几个阁楼，连着不远。程十娘直接把那几小山头一起划进来了。 “李红缨姐姐说，想要个小型练武场。跑马场就不用了，皇庄有马厩和专门的跑马场。” “长孙倩姐姐说想在高高的地方有个琴室，可以弹琴给姐妹们听，还可以在那里煮茶饮茶。” “唐豆豆姐姐说，她要一间静室。打坐用。” “李荔枝姐姐说，她想要个书房，可以和姐妹们交流读书心得。” “房小小姐姐说，她喜欢唱歌。” “我感觉想要个大大的仓库，放置我们的东西，还有休息的房间也要多准备几间。” “这块，给你的，专门的展厅，用来放置你设计的房屋庭院的微型小院。”程十娘刚刚说完就被阎婉一把抱住。 “呜~这些都是让我来设计吗？谢谢你们……”阎婉抱着程十娘哭了起来。 “呃，婉姐姐，呃，你别哭啊!” 程十娘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只能试探着拍拍阎婉的背。 “婉姐姐，你别哭了，是不是让你负责太多了，要不行，我让我阿娘找找人。”程十娘以为这样的工作量让阎婉压力太大。 “不，说是我就给我。”阎婉一听，立马不哭了，抬着还留着眼泪的小脸，认真的说。 “那行，阎姐姐，你只管设计。监工的话，一家人不找两家，就拜托你家兄长，你看行不行。工钱按市面上最好的。”程十娘想起这个设计费和监工费还没谈，不过看阎婉的院子，程十娘觉得这比买卖划算。 “不不不，我不用工钱。”阎婉忙推辞。 “不行，亲兄弟明算账，以后你设计的庭院如果有人看中的话，嘿嘿，十娘我赚个介绍费好了。”程十娘开玩笑道。 “十娘妹妹。那我也不用那么多。”阎婉还是觉得自己姐妹亏了。 “婉姐姐，你说会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们这些小姐妹喜欢什么么？会有人比你更用心去设计我们以后聚会的地方么？这机会就在眼前，犹豫什么，做就是了，又不用你亲自动手去建房。监工的又是你亲阿兄，你要不收，我找别人了。你阿兄那边我还要麻烦你亲自说呢！”程十娘觉得阎婉什么都好，就是不太自信。程十娘使出来彩虹屁夸夸大法，使劲吹彩虹屁。 “婉姐姐，我们先来设计这几个阁楼之间的道路吧。”程十娘看着阎婉越来越不好意思了，决定还是先干活吧。 “婉姐姐，能设计一些既美观又舒适的椅子放在道路旁边合适的地方，总不能累了就蹲地上吧。” “婉姐姐，设计好了先做个院子模型出来，这样就是你第一件得意的作品了。” “婉姐姐，能不能在水阁那边增加一个夏天降温的装置，上面可以上水，旁边可以放冰。” 脑洞大师程十娘开足马力，就差没让阎婉将空调房整出来。不过程十娘决定了这个课题让阿江阿兄、李青雀负责设计，牛砺阿兄负责制作，太热了。 “等等，十娘妹妹，这个冰太贵了。”阎婉提醒程十娘。 “放心这个包在我身上，在庄子里要建一个冰窖。你只管建，冰我解决。”程十娘心里想，到时买些硝石，循环利用即可。 “这个我们继续说这边，小湖这边可以养一些莲花、鱼什么的，然后夏天就有甜甜的莲子和湖鱼吃了。阁楼的话，让阿兄他们也有地方玩。对了，婉姐姐，把我家庄子的缩小用黏土做个大沙盘，阿兄他们不是喜欢打仗么，给他们做几小面旗子，让他们玩真人版对战。” “喔，荷花湖？鱼？沙盘是什么？这个黏土还能这么用啊。”阎婉有些跟不上程十娘的跳跃思维。做记录的小本子已经快记满了。 “嗯嗯，如果不是搞其他地方的沙盘害怕被圣人捉牢里，我……婉姐姐，你就是我的福星，要是这个事成了，婉姐姐你先设计好庄子。等我好消息。”程十娘像一阵风一样刮到院子外面，带着彩云找到正和阎老夫人聊得正开心的崔菀娘。 “阎奶奶，好。”程十娘收拾了一下，行礼道。 “程家十娘子，婉儿怎么没和你再一起。”阎奶奶疑惑道。 “阎奶奶，程十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阿娘，等十娘事情办完了再来找婉姐姐。”程十娘认真的说。 “好好好，你婉儿姐姐很喜欢你，那天回来非常开心自己认识了一个好姐妹。”阎奶奶笑着说道。 “程十娘也非常喜欢婉姐姐，姐姐非常好。”程十娘诚恳的说。 “十娘妹妹，你慢一点。”阎婉追了上来。 “呵呵。”程十娘傻笑。 “阎老夫人，既然十娘有事要办，这次就拜访到这……”崔菀娘看着自家傻女郎，只能先带程十娘回家。 到了家里，程十娘和崔菀娘说了自己的想法后，请来了程三大管家，请他将一封信交给程咬金。然后就跑自己书房查资料了。 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一年之后，在立政殿出现了一个微型巨大沙盘——大唐江山。而阎婉的阿耶阎立本被提为工部主爵郎中，走到众人眼前。阎婉的三个阿兄更是直接被后来才建皇家科学院聘为建筑学院讲师。 第67章 舅舅来了 一架马车载着两个18岁左右的少年郎，从大唐疆域的北边，沿官道一直走，几乎行遍了整个大唐疆域的东边和南边。 沿路上，每个书院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一个一身藏蓝色的书生长袍，唇角微垂，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波涛汹涌的大海，高挺鼻梁，看似柔弱的手握着一本书。一个一身黑色劲装，长剑在手上把玩着，腰间挂着一个香囊，香囊上隐隐绣着一个智字。 “阿兄，你说咱小外甥女会不会喜欢我们带的礼物。”崔明智问向旁边的书生（崔明仁）。 “你亲手做的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崔明仁眼皮子都没翻一下。 “以前送回去的没一点回音，这不心里没底吗？话说，阿兄那谁到底什么什么情况，阿姐信里没详说。是不是那个老匹夫欺负阿姐了。”崔明智，手中的剑往旁边一扔，一只野鸡被打了下来。 “呃，手快了。阿兄我这就去捡。”崔明智赔笑道。 “这里离长安城还有三四天的路，按你的速度，赶不上阿姐的生辰了。”崔明仁冷清的声音就如同一只雪糕，一口塞进崔明智的嘴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阿兄，说起来，好像有4年没有见过阿姐了。我真的好想阿姐。”崔明智捡回野鸡，麻溜的处理猎物。 崔明仁没有回话，他将书放好，走向崔明智，顺手点起了火来。夜色很快笼罩着这片森林。 滋滋冒油声在安静的地方显得异常响亮，火舌舔着食物，好像跳舞的精灵。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两兄弟警觉起来，背靠背站在一起。 “出来吧!”崔明智一字一句道。 “呵呵~嘻嘻~ 猜猜我是谁?”一个近似于公鸭在叫的声音传来。 “猜对了有奖赏哟!”另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嚯嚯”一阵马儿的喘气声传来，接着是一群马跑来的声音。 “看剑……”那个公鸭嗓飞身出来，脸上蒙着黑巾。 崔明智提剑相挡，两个你来我往，好一阵子。 就见到那个公鸭嗓将脸上黑巾一扯，身子向上一跳。嘴里说道，“我说小舅舅，我你都认不出来，太让人伤心了。我的心，都碎了。” “程处嗣，你丫的有毛病啊。你个公鸭嗓谁听得出来。再说我们都4年没见面了，我认出你个鬼。”崔明智继续欺身上前，与程处嗣继续斗在一起。 “侄儿见过仁舅舅。”程处亮恭敬的向崔明仁行礼。 要知道崔明仁可是个狠角色，文武双修，最厉害的是智计百出，一人单挑了江南道最厉害的书院，然后还被人哭着喊着要拜师。 幼时程处亮不懂事，不服崔菀娘管教，结果被崔明仁暗里教训了一番，欣然悔悟，才有了现在的程处亮。 “好。”崔明仁随手捡起两片叶子，轻轻一甩，打到那打得正欢的两人，手一抖，剑全掉了。 “舅舅。他欺负我。”程处嗣道。 “阿兄。他欺负我。”崔明智道。 “鸡烤熟了，先用膳。”崔明仁一锤定音。 “程九见过崔二郎、崔三郎。” “程十二见过崔二郎、崔三郎。” 程九和程十二将帐篷扎好，就走过这边。 “程叔，辛苦了。小十二，长大了。”崔明仁眼中带着些暖意。 崔明仁和崔明智在崔菀娘嫁到程家后，也跟着住进了程家，这个是姐姐答应出嫁的要求之一。姐夫对姐姐不错，除了有两个小麻烦，但对心智成熟的崔明仁而已，太过简单了。 只是崔明仁天生性子冷漠，从小他就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学习各种知识学问对他来说和吃饭喝水一样，连武功他也是看一眼就能完美的复制出来，并且加以改进。所有人觉得很难过的时候，他根本哭不出来。所有人觉得很高兴的时候，他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回去睡一觉或者看看书。 不过早熟的他能理智的分析每个人的想法，模仿、观察成了小时候崔明仁的日常生活。加上当时失去父亲时年纪小，有姐姐帮忙提醒一些事情很容易混过去了。 在程家和崔明仁接触最多的除了姐姐姐夫就是程处嗣程处亮程处弼三兄弟，再就是程九、程十二。 至于崔明智，天天和那三兄弟在一起，已经把自己同化了。 等大家用完晚膳，崔明仁坐在火堆旁边，盯着火苗出神。 “二郎君，是要回长安城吗？”程九问道。 “嗯，姐姐八月生辰。”崔明仁没回头。 等了一会儿，崔明仁抬头问程九，“程叔，十娘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了话长……”程九坐在崔明仁身侧，慢慢说出来。 “原来如此。难怪。”崔明仁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好久没动怒的崔明仁有些生气了。 “先见过姐姐再说吧。”崔明仁脑子里想过了有关人物的各种死法，然后又被终止了。 “十娘如何？”崔明仁继续问。 “舅舅，要问妹妹的事问我呀，妹妹和我最熟了。就是我发现妹妹的。妹妹可乖了……阿娘也喜欢这个妹妹。”程处嗣吃饱喝足，和程处亮一起准备和两位舅舅道声晚安。 听着程处嗣和程处亮两个人的描述，一个模糊的形象渐渐的勾勒出来，崔明仁心想，这个外甥女和阿姐相处的好就行。 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第二天果真晴空万里，一行人加快速度向长安城奔去。 经过两天的赶路，终于回到了长安城。刚刚好碰到正准备出门的程十娘。 “阿兄。”程十娘看到大马上的小帅哥，对着自己笑，认出来是自己的阿兄，程十娘大声喊道。 程处嗣、程处亮翻身下马，就被高兴的十娘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兄阿兄，你们没事吧。”程十娘关心的问。 “没事没事。妹妹你这是要去哪？” “我准备去别院那边看看。阿兄们还没去过那边吧，是秦伯伯和长孙伯伯送给十娘的。”程十娘回复道。 “今日不急，阿娘在家吗？有贵客到。”程处嗣程处亮身后，有两个少年郎，跟着走进了程府。 “阿兄，他们是谁？呃，怎么感觉很熟悉的样子。”程十娘躲在程处嗣身后，偷偷打量着站在院子中央的两个人。 “小家伙!”一张脸突然放大到程十娘眼前。 “舅舅!”程十娘短路的脑袋，终于搭上线了。 “乖，我是小舅舅，崔明智。”眼前的少年伸出手，伸手一只漂亮的玉佩，出现在程十娘眼前，靠近一些还隐约有一股暖意——这是传说中出现的暖玉。 “见面礼，真正的礼物在马车上，等等小舅舅拿给你。”崔明智补充道。 “谢谢小舅舅!”程十娘很开心，这个舅舅很友善的样子。 “阿娘要是知道舅舅们回来了，肯定开心。”程十娘说道。 “彩云姐姐，派人通知阿娘了吗？金衣坊那边等等我去好了。”程十娘转身对彩云说。 “大管家已经派人去了，两位郎君请移步松涛院，夫人接到您二位来信就已经准备好了。”彩云也是见过崔家两位郎君的。 “甚好。”崔明仁点头。 “小陶，带两位郎君前去，通知膳房准备午膳。”彩云对旁边的一个小厮吩咐道。 “是，彩云姐姐。” “两位郎君请这边。” 西市金衣坊。 “禀夫人，崔家两位郎君到府里了。女郎让小的请您尽快回府，金衣坊等等女郎会过来看看。”米香儿走进说。 “明仁明智?快，备马车，回府。”崔菀娘得知消息立马，准备回府。 “四年了，高了，瘦了!”崔菀娘回到府中，崔明仁和崔明智两兄弟已经在四兄妹的陪同下，简单的用膳。程处弼也被从军营叫了回来。 “这程大厨的手艺越发精湛了。”崔明智感叹道，一口一个羊肉蒸饼。 “这是驴肉?”程处嗣盯着自己碗里里的长长扁扁的类似饺子一样的东西。 “阿兄，这是煎饺。用铁锅做的。”程十娘介绍。 就听到窸窸窣窣喝粥声，和吃煎饺咬到脆脆皮的声音。除了程十娘没吃什么，大家都在埋头苦吃。 程处嗣程处亮还一人给了程十娘一个油乎乎的捏捏脸，气得程十娘狠狠的擦完脸后开始和俩熊孩子抢吃的。 要说程府的大厨最满意的是什么，当然要数那口不大的铁锅了。花了铁匠两个月时间打造的，浅口圆铁锅。自从程咬金听程十娘描述一种铁锅，上心了，自己女郎也就爱好吃食一道，有一点点小要求，做长辈的当然满足她。于是在临走之前吩咐程三大管家搞定这铁锅一事。 理所当然，当程十娘看到铁锅是多么惊喜。虽然长得有些寒碜，但它可是大唐第一口纯手工铁锅。 锅底不是很深，大概也就和空间的中号电饼铛差不多大，最深5厘米。两个木柄在左右两边。 自从铁锅做好了，程府大厨和程十娘的密谋下，程府里的隐藏美食那是数不胜数。 驴肉火烧，驴肉煎饺，羊肉蒸饼（羊肉小笼包）……连春卷和煎饼程十娘都和大厨研究出来了。 瞅瞅程十娘现在的样子，和程处嗣刚刚见到的完全胖了两圈，高了不只2厘米。不过程家人和程十娘本人都很高兴。 “两位舅舅，三位阿兄，你们慢慢吃，我先去金衣坊了。”程十娘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准备去替换阿娘。 “好。”崔明仁点点头。 程十娘还没到金衣坊的时候刚好与崔菀娘错开了，走了不同的路。 高掌柜说阿娘已经回去了。于是程十娘留下继续处理问题。 “娘子，这秋装图纸在这里，花纹纹样在这里，这位是高画师，是我那不省心的郎君。有什么不清楚可以问他。”高掌柜交代完就下楼了。 “彩云姐姐，我们一起看。” “高家郎君，麻烦你拿一些铅笔和纸过来。辛苦了。” 程十娘拉着彩云作参考，时不时闭上眼睛在空间里看看拼夕夕里的新款汉服唐装。 “彩云，这个月墨青竹汉服好像有些偏魏晋风，这个褙子上的花纹不错，不过这些边边装饰有些西域那边的感觉，不知道长安城的女郎会不会喜欢。红色不错，蓝色好像稍显沉闷，加上黄色的这种花纹锁边会不会好看一些?这个做成交领，或者外面的做成长袖短袖，搭配好。”程十娘经过崔菀娘的言传身教，对衣饰略有了解，虽兴趣不大，该有的审美还是有的。 “这套齐胸襦裙，袄裙……胸口处的刺绣一点要稍微有些艳丽一些，这样才能吸引人的喜爱。袖口不要做那么大，女郎如经常要干活，袖子太长了不方便。”彩云也同样指出问题。 “这花纹，阿姐我们有这种花纹吗？鸟衔花草，比如鸾凤、孔雀、大雁、鹦鹉等禽鸟嘴中含着瑞草、璎珞、同心百结、花枝等，有的作飞翔式，有的作栖立式。这个如果秀在褙子或上袄上肯定好看。”程十娘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唐装汉服上，那只漂浪的凤凰衔瑞草的图案，问了起来。 “回娘子，小的可以回去和师父试试。”高画师说。 “那辛苦你们了。”程十娘对待手艺人那是相当尊敬的。 “对了，我们所制的粗麻罩衣（围裙），有人定制吗？”程十娘突然想起之前让金衣坊制了一批（古代版围裙），高掌柜听说用途后也制了一批，售卖。 “回小东家，我们金衣坊的东西物美价廉，这新式罩衣一出，许多长安城里的婶婶婆婆都喜欢上了，又不贵，还免了弄脏自己。阿耶还制作了一批细麻的给小郎君小女郎吃饭用。上面都按女郎要求封了一大一小两个兜。厨子的设计成瓦罐的样子，旁边绣着金汤勺和编号。平民百姓就设计成金元宝，绣上招财纳福。小郎君绣上小马或老鹰，小女郎绣上代表平安如意的小柿子，或者是石榴。如今各府都开始想在我们金衣坊定制。” “不过夏季还是无袖款卖得好。”高画师一直在旁边侯着。 “这几件套装按照刚刚我们的意见调整一下，出几张样图送到府上，给阿娘过目。” “各府罩衣你们打算如何定制。细麻布还够不够。”程十娘想起以前在公园里看过一种用名字作画的手艺——花鸟字。 “高画师，你认识会鸟虫书的人吗？”程十娘想了想问道。 “鸟虫书？我得问问师父，没有听过。”高画师想了想，不确定道。 “将姓氏做成秦小篆、行书、楷书，秀在定制的衣服上。类似这样。”程十娘一边说一边，写了一个程字的秦小篆，这个是程十娘刚刚学会的。然后画了几个几何图形，将程字给框起来。 “颜色、字体、大小可以选择。再加上阿拉伯数字编码，应该就没问题了。其他如果需要定制的也可以如此操作。”程十娘给出了方案。 “是，小东家。”高画师，此时正在头脑风暴，一系列的想法应运而生，激动地手在颤抖。 “你先下去吧，我和彩云姐姐再看看那几套秋季襦裙。”程十娘看看激动的高画师，让他先下去了。 “呼~~~，彩云姐姐，感觉怎么设计个衣服比设计工具还难。”程十娘真是佩服崔菀娘了，她刚刚想的脑袋快爆了。 “娘子做得很好。”彩云摸摸程十娘的包包头。 “也不知阿娘和舅舅们有没有说起我，彩云姐姐大舅舅好像有些凶，小舅舅倒是蛮好玩的。”程十娘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娘子聪慧孝顺，没有人不喜欢，等等看完图纸，我们就回去，好不好。来先喝口水。”彩云递了一杯清水给程十娘。 两人又埋头开始工作了。 第68章 新夫子 “阿姐，崔家那边怎么说？你怎么想？”崔菀娘和崔明仁两人对坐，饮茶。 “无妨，崔家不给说法，我自会为十娘讨回公道。”崔菀娘想起那日在赛马会上的冲突，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需要弟弟出手么？”崔明仁问。 “不用大材小用，不过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只是不知会不会影响你复习课业。阿仁，你是今年上场还是明年？”崔菀娘觉得就自家弟弟的性子，那些崔家人非死即伤，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崔菀娘想想还是算了，她见过自家弟弟表面无情的看着庶妹的表情，就因为庶妹怂恿那个笨蛋继母出手对付他们三姐弟。后来就听说庶妹惹了几个世家女，被设计掉池塘里了。从头到尾崔明仁就没出现过，但是崔明仁却说，“阿姐，需要让她消失么？”。 “阿姐，什么事？江南书院已经推荐我明年参加科举，你知道，这对我而言十分简单。”崔明仁对姐姐崔菀娘的要求从来不拒绝，就是因为崔菀娘在阿耶去世后，将他和弟弟死死护住的经历。崔明仁虽然感情缺失，但他不是傻子，谁对他好对他不好他清楚得很。 “是十娘，你知道十娘回到我身边才不到3个月，这孩子一直很孝顺，学习也刻苦。但是对文学方面和古物鉴赏上天赋不好，阿姐又太忙了。你能帮阿姐吗？”崔菀娘恳求着这个比自己都高大的弟弟。 “好，只是阿姐我很严格的。你知道的。”崔明仁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十娘那孩子还是挺厉害的，我和你说，这几个月可是整出来不少东西，来来来，阿姐用给你看看......”崔菀娘看崔明仁答应了，就献宝似的将崔十娘这些日子折腾出来的东西，给自家弟弟看。 崔明仁很直接的感觉到自家阿姐对程十娘的满意与疼爱，听着字里行间的描述，想着上午初见时看起来不太蠢的小女郎，崔明仁捏下鼻子认命帮崔菀娘带娃。 “希望不要太蠢。”崔明仁一边被崔菀娘安利各种新式用品和家具，一边不动声色的吐槽。 隔壁练武场，四个少年郎提着枪在练武。豆大的汗珠，滚落脸颊，上衣都脱掉了的四人，已经练习了快两个时辰了。 “累死了，我说程处嗣，你家这练武场怎么这么偏。”崔明智喘着粗气道。 “练武不会影响阿娘和小妹啊！”程处嗣理所当然。 “阿弼，有没有什么喝的。”程处亮渴了，好久没回府，这大变样了。 “阿兄，小妹临走时安排了酸梅汤和绿豆汤，要哪样？”程处弼想想刚刚彩云临走时的安排，口水快流出来了。 “走，去喝汤咯。”将兵器准确的扔进兵器架，程处弼接走进来旁边的小房间，一会儿一个干净整洁的俏郎君就走出来了。 “各位郎君这边请。”守在练武场的仆人，端着放着衣物的木盘，引几位郎君进入房间里。 进去后，是已经准备好的薄荷皂粒，一个古怪的装置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是3个木制隔间，每个上面有个莲蓬头。旁边的仆人立刻介绍用法，原来每个隔间有个小机关，只要向下一拉，水就会顺着莲蓬头冲下来。屋顶是一个可密封木制大水池，通过机关可以将热水和冷水运上去。每隔七天会清理一次水池，所以第七天如果水未用完，程府里的干得好的仆人可以排队冲一下，这算是一种福利。 “好了你们下去吧。”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接脱衣服去试试。 “阿兄，这水冲的真是舒服。”程处亮说道。 “知足吧，估计这是妹妹特地给我们设计的。以后练武不用怕了。”程处嗣说道。 “这皂儿真香，就是少了点。”崔明智说道。 “小舅舅，刚刚你到院里没有用么？”程处嗣问道。 “饿死了，没有。”崔明智说道。 “那你洗手了没。”程处嗣问道。 “有啊，那块黑色的东西和这个差不多，就是比这个大多了。”崔明智想起在松涛院洗手时的场景，黑乎乎一盆水。 “这边洗一次用一粒，挺好的。”程处亮说道。 “小舅舅，我洗完了，你慢慢玩。”程处嗣冲干净身上的泡泡，拿去架子旁边的布擦净，顺手放回去，拿去放在下面的衣物，不一会儿就穿好了。 “等等，我马上好。”崔明智说道。 “阿兄等等，我也快了。”程处亮也跟着说道。 片刻，三位翩翩少年郎，一身清爽的到花厅，就看到喝得一脸恰意的程处弼。 “我说老三，你太不地道了，一个人陪妹妹吃香喝辣，有想过孝敬一下你阿兄么？”程处嗣一个上前，抢过程处弼手上的酸梅汤，一口喝下。 “爽~”酸甜的酸梅汤非常对程处嗣的胃口，不凉，入口微温。 “阿兄，我也是才回府，一直被秦家阿兄带着在军营里。”程处弼委屈了，知道程府大厨和妹妹这么牛，怎么也得赖在家。 “难怪，你身手好了不少。”程处嗣一边喝新的一碗，一边说道。 “三弟，这秦府？”程处亮询问起来，早上妹妹说程府别院，听仆人说是原来的秦家别院和皇庄组成的。 “应该是秦伯伯的身体好多了吧，之前妹妹去秦府，直接说可以治秦伯伯的病，事情是这样的......”程处弼把他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至于皇庄，我就不太清楚了，估计是不是上次妹妹救了人，对方的谢礼。”程处弼补充道。 “明天我和二弟要进宫面圣，后日估计要进军营里了，快的话应该要十天后才能回府。去军营里再问问秦兄。”程处嗣喝下最后一口酸梅汤，打了个饱嗝。 “二弟？”程处嗣半天没听到程处亮声音。 一转头，就看见程处亮抱着一大碗绿豆汤在灌水。 “我说程处亮，你要喝多了，晚膳可就吃不了多少了。”崔明智也被程处亮给吓到了。 “没事，这玩意太对我胃口了。”程处亮抹了抹嘴角，满意的打个饱嗝。 “晚膳还有时间，放心。”大胃王程处亮最终发言。 四人聊起来各自见闻，整个花厅都是欢声笑语。 让刚刚回到府中的程十娘都听到程处嗣特色的哈哈大笑声。 “看来阿兄们很开心。”程十娘对着彩云说道。 “郎君们刚刚练完武，正在花厅喝女郎安排的酸梅汤和绿豆汤。”彩云回复。 “彩云姐姐，咱们传一份酸梅汤吧。再问问阿娘舅舅他们喝上了没有。”程十娘继续说道。 “好，彩云这就安排。” 程十娘换了一身正式一些的儒裙。等着彩云的时候，闭眼躺床上，进入空间洗了个战斗澡。一身清爽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手里的玉佩。 程十娘想想，古代人真的很爱玉饰，可惜自己不懂。现在程十娘的首饰盒里加了很多珠宝首饰。常带的就是阿娘最先给的小牡丹头花和丝带，要么就是和墨思溪姐姐同款的一只木钗。程十娘去了一次西市东市就没兴趣了，觉得还不如窝在家里学习或者进空间刷拼夕夕。 要么一身骑装去别院骑马，去自家铺子的话彩云姐姐拿什么就穿什么。反正程十娘不爱出门，盛装出行就上次参加诗会的时候。在无忧院都是穿家居一点的儒裙，还有就是梳回舒适的道士头。 “娘子，夫人那边让人在正院摆晚膳了。今日有大厨精心熬制的羊肉汤，配菜也都是娘子喜欢的。”彩云回来了。 “阿娘和舅舅们喜欢我弄的酸梅汤吗？”程十娘问彩云。 “夫人和娘子口味一致，你舅舅们都是赞不绝口。”彩云回复。 “那彩云姐姐，帮我弄弄这个头发吧！好难弄呀。第一次正式见面十娘要漂亮一些。”程十娘对自己的头发没办法。如果让她弄个道士头，分分钟，马尾辫、麻花辫也行。但是其他的，特别是古风的，程十娘觉得没有彩云她就不能见人了。 “娘子，很喜欢崔家两位郎君？”彩云手一边在程十娘头上操作，一边问道。 “阿娘喜欢，十娘就喜欢。”标准程十娘答案。 “好了，娘子，看看，是不是好了。”彩云笑笑，看着程十娘。 “走走走走，我们小手拉小手，走走走走，一起去郊游......”程十娘牵着彩云的手，嘴里哼着《一起去郊游》的儿歌，开心的向主院走去。程十娘想好了，明日邀请阿娘和舅舅们、阿兄们去别院郊游，烧烤。 “哎呀呀，这谁家的小女郎，这么可爱，让阿兄我抢回家吧。”刚刚进阿娘的正院，就和出来接程十娘的程处嗣拦住了。 “我是程家的小娘子。这位郎君，你在不让，我就喊阿娘了。”程十娘顺着程处嗣的话说，还威胁的举了举小拳头。 “哎哟，失敬失敬，原来是程家小娘子，郎君我头晕眼花看不出来，原来那个小不点去哪了。”程处嗣量了量程十娘的身高，满意的点点头。 “哼，我有好好用膳的，不信你问阿娘。”程十娘得意的说。 “我还和程大厨、陈御医整了不少好东西。”程十娘补充道。 “十娘，谢谢你，秦伯父的事我听阿娘说了，辛苦你了。”程处嗣突然整理衣袖，行了个大礼，认真的道谢。 在瓦岗寨的时候，程秦两家的孩子基本是混在一起长大的，程处嗣有一般时间是泡在秦家的。后来唐朝建立了，在他们亲娘病逝的时候，也是细心的秦伯父发现两兄弟的心思。后来程咬金续娶崔菀娘，也是秦伯父慢慢的调节两兄弟和崔家两兄弟的关系。 “阿兄，这本就是十娘该做的。”程十娘看着这么正式的阿兄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好了，我们一起进去吧。”程处嗣和彩云打了个招呼后，领着程十娘进了院子。 院子正房，已经摆好了晚膳。阿娘、舅舅们、程处亮程处弼阿兄都已经就坐，程十娘行礼后也坐到自己的位置。 “明仁，明智，姐姐欢迎你们回家。”崔菀娘端起酒杯说道。 “阿姐，弟弟回来了。”x2 “好，来尝尝十娘弄出来的好东西......\\\"崔菀娘介绍着桌面上的美食。 “好，阿姐这个味道真不错。”崔明智品尝了一番，开始加快节奏。 三个阿兄都已经放开肚子吃了，中途还又叫了几碗饭。 崔明仁没说话，吃了一些后，让人撤下。 程十娘被安排在崔明仁旁边。 吃饱了的程十娘看着气场强大的崔明仁，感觉有些耸。 “十娘！”崔明仁向程十娘招招手。 “大舅舅。”程十娘乖乖的走到崔明仁旁边。 “跟我出去走走。”崔明仁询问程十娘，就朝外走了。 “是。”程十娘应声，跟在崔明仁后面出去了。 彩云看着一前一后两人，站得远远的。彩云可是知道崔明仁的厉害。 两人走到旁边的花厅，彩云连忙点燃艾草香，然后放了一壶水，一套茶具，转身就走开了。 “坐吧。”崔明仁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是。”程十娘回答道。 “不用拘束，阿姐说要我做你的夫子。说说看，你现在已经学了什么，想学什么。”崔明仁说话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好像是机器人在说话一样。 “好，我在墨竹村学了最基础的算学、制图，史书的话就看了太史公书，诗词乐的话现在只学了几天。”程十娘数了数，好像自己真的没学什么东西。 “我已经知道了。后日开始，准备跟着我。“崔明仁根据已经了解的情况判断，程十娘算学方面还有些天赋但基础不牢，喜欢耍些小聪明。想法天马行空，可继续培养。其他贵女会的一概不会，阿姐又狠不下心来教，所以让他帮忙。 ”那明日？“程十娘还想请大家去玩一下。 ”阿姐说，你做了一份课业表。“崔明仁问道。 “是。”程十娘想估计明天的计划泡汤了。 “让彩云等等送过来吧。后日辰时练武场见，看看你适合学什么。明天我另有安排。”崔明仁直接走了。 留下可怜的程十娘，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娘子，娘子。”彩云的声音传到程十娘耳里。 “”彩云姐姐，我的好日子没了。”程十娘这个学渣碰到了严师，好难过。 “娘子，彩云会陪着你的。”彩云只能安慰程十娘，她知道这是崔菀娘的安排，也是对程十娘最好的安排。 程十娘的舅舅夫子登场了，期待程十娘三年后的蜕变。 第69章 皇家现状 贞观二年11月 长孙皇后一脉。 1、太子李承乾 年龄：14岁 住址：大唐东宫 现状：选择性烂摆 对外身份：大唐太子殿下、富商李家嫡长子李承乾 具体情况：现在李承乾的身体虽然没有继续恶化，但烂摆的李承乾干脆利落的把轮椅坐上了，名曰太累了不想自己走路。彻底把偷懒二字的精髓做得明明白白的。而且吧，人家太子殿下只是在皇宫里如此，出去一切正常。 有人御史进谏“太子殿下当以身作则，成为典范，不得如此有失体统”，太子却说，“孤在家里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有御史进谏“太子此行不够尊重长辈。”，太子却说，“我家阿耶阿娘都体恤本太子，你想累死我吗？” 自从太子放飞自我，御史大夫就觉得这太子越来越难搞了，你说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可太子殿下有一堆歪理——点子提供者程十娘，把一群御史给气成河豚也没办法反驳。 2、汉王李泰 年龄：11岁 住址：大唐皇宫武德殿 现状：主职：被抓壮丁的童工 副职齐物阁负责人之一 对外身份：汉王、富商李家嫡次子李青雀 具体情况：辅佐太子李承乾处理东宫事宜，准备格物院的建设准备工作。 天天上朝，旁听，还要时不时被圣人李世民点名回答问题。 李青雀表示工作太多，已经累成狗了，希望其他兄弟给力点，分担部分工作。 作为齐物阁擅长算术与建筑设计大佬，与之有关问题必须及时解决。 3、长乐公主李丽质 年龄：12岁 住址：大唐皇宫长春宫偏殿 现状：主职照顾母亲长孙皇后的小管家、副职齐物阁负责人之一 对外身份：长乐公主、富商李家嫡长女李荔枝 具体情况：和各位御医一起安排长孙皇后的治疗，协助长孙皇后管理后宫。 学习皇女该要学习的功课。 作为齐物阁擅长规划的负责人，出人（表哥长孙冲）出力（背景杠杠无人能惹）负责对外接单。唯一一个没有和除长孙倩、程十娘之外的其他女郎见面的神秘人。李红缨、唐豆豆、阎婉、房小小表示十分好奇。 4、清河公主李敬 年龄：6岁 住址：大唐皇宫长春宫偏殿 现状：主职照顾长孙皇后 对外身份：清河公主、富商李家嫡次女李敬 具体情况：与长乐公主一起住在长春宫偏殿。 学习皇女该要学习的功课。 5、豆丁李治李雉奴1 年龄：1岁 住址：大唐皇宫长春宫偏殿 现状：主职专业吃奶娃娃 对外身份： 九皇子 具体情况：一个刚刚出生不到半年的奶娃娃，还不会说话。幸福的是，他享受到牛家木工坊新式家居带来的便利——手推车。每日可以趁天气好，在阳光下晒晒太阳，出去放风。 杨妃一脉。 1、吴王李恪 年龄：14岁 住址：长安城吴王府 现状：莫名奇妙被重用的调查员 对外身份：吴王 具体情况：李恪出身贵胄，父、母双亲皆出自隋、唐皇族帝裔，其曾祖母与外曾祖母都是西魏八大柱国之一、大司马卫国公三朝国丈独孤信之女，其曾曾祖父亦是西魏开国功勋、八大柱国之一的唐国公李虎，其外曾祖父是隋朝的开国皇帝隋文帝杨坚，其外祖父是隋炀帝杨广，其祖父是唐朝的开国皇帝唐高祖李渊，其父是一代圣主唐太宗皇帝李世民，故李恪与其胞弟乃融杨隋、李唐和独孤氏三豪门之血脉，身兼两个大一统皇朝的帝族。 因血脉的问题，被朝臣们忌惮，打压。圣人李世民在太子李承乾的说动下，开始放权给李恪，但是如果李恪出现夺储的一丝迹象，估计就历史重演了。还好，杨妃一脉很了解自己的情况，只想发挥所长有所建树。 对此李.懒虫.承乾表示，三弟加油使劲，工作要努力，干不完工作没关系，工作直接搬回去。 李恪在李承乾的提醒下，对5岁的六弟李佑开始管教起来，目前情况已略有好转。 2、蜀王李佑 年龄：5岁 住址：大唐皇宫延禧宫偏殿 现状：主职跟着李恪学习、副职调皮捣蛋熊孩子 对外身份：蜀王 具体情况： “阿兄，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宝宝，我要玩，我要玩，我不要读书。” “佑儿，你说什么，风太大，没听清楚。” “阿兄，佑儿要读书，佑儿要习武，佑儿不想玩，佑儿长大了。” “乖，这才是阿兄的好弟弟。明天多练一张大字。” “阿兄，你是魔鬼......” “看来，我刚刚拿到的新式玩具——宫殿积木没有人想要，唉唉，这新出的故事书，看来也没人想看了，来人啊，把它送给......” \\\"阿兄，你听错了，我是说阿兄你是我的神，你是我的光，没有你我就不能活了。阿兄，我的积木、我的故事书，都是我的，对不对？\\\" “呵呵，好好念书练武，玩具会有的，故事书也会有的。” 李佑孤独的坐在书房里，看着一旁堆积如山的课业。 “独乐不如众乐，明天也送一份课业给七弟八弟，我的眼泪不能白流。老七老八，你们等着，有福我享有难同当。” 高阳公主李淑 年龄：10岁 住址：大唐皇宫延禧宫偏殿 现状：主职协助杨妃管理宫务 对外身份：高阳公主、杨妃养女 具体情况： 学习皇女该要学习的功课。 第70章 皇家马甲 第二日一早，程处嗣程处亮进宫等待面圣。 大殿外，程处嗣程处亮等候的偏殿。不一会儿，就有好几波人送东西过来。 圣人赏赐还说得过去，根据送吃食的太监说，圣人还未下小朝会，要在等差不多一个时辰。 但后面的长孙皇后，太子殿下，汉王殿下，连长乐公主都送东西过来了。程家两兄弟，看着满桌子的吃食，程处亮问道，“阿兄，这算什么回事？现在面圣都是这个待遇?还是咱这次立大功了。咱不就是个报信的，顶多就算是弄到了吐蕃兵力分布图。这，阿兄，弟弟这心有点慌。” “没事，吃吧，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什么？”程处嗣拿筷子翻动了一下碟子上的东西。 “哟，这还准备得蛮充分的。”程处嗣一边吃着宫廷美食，一边准备面圣和一边准备和那帮皇子们交流交流。 程处嗣昨晚已经和程三管家交流了一下。程处嗣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家傻妹妹交了个什么朋友。只是不知道，这惦记自家宝贝的家伙到底是哪个。到底是什么态度。 程处嗣没有戳破，不过他已经做好准备将那个姓秦的打一顿了。 崔菀娘没查到除了皇家有意隐瞒，应该还少不了长孙家和那姓秦的隐瞒。这身份做得挺好的，“长孙家远房亲戚”，“大富商”。 程处嗣曾经随阿耶参加过皇宫夜宴，这天家之人，也算是见过的。最起码，秦王殿下、秦王妃、秦王世子，这三人程处嗣小时候是见过的。程处亮那时太小了，记不住正常。程处弼那时还未出生。 “嗝……”程处亮打了个饱嗝。 “二弟，吃饱了。”程处嗣回过神来，一桌美食基本报销了，程处亮这大胃王名不虚传。 “嗝……这宫中美食和府中差不多。”程处亮拍拍肚子，说道。 “没错，估计方子都出自程府，只是皇家还算厚道，没有外传。”程处嗣心中吐槽。 “估计还有半个时辰，等等要交给圣人陛下的东西准备好了吗？”程处嗣询问道。 “好了。在这里。”程处亮拍拍身上的书袋。 “等等估计你要先回府，把圣人赏赐带回去交给阿娘，等我回府再去军营。”程处嗣想了想，告诉程处亮等等可能会让他一人先走。 “阿兄，什么情况？”程处亮这回有点感觉不对劲了。 “没事没事，阿兄能解决，不行再找你。先整理一下。”程处嗣说。 “好。”程处亮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了。等等要面圣可不能出差错。 程处嗣也开始准备了。 一刻钟左右功夫，一个黄门小待走了过来。 “圣人有请，两位小将军这边请吧。” 我是皇宫议政殿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宣卢国公之子陪戎副尉程处嗣、程处亮进殿。” 程家两兄弟跟在小待后面，进入议政殿。 “臣程处嗣（程处亮）参见圣人陛下。”?2 “免礼。赐座。”坐在上首的圣人李世民抬抬手，让两人坐下。 “陛下，这是密卷。”程处嗣将书袋双手呈上。 “好。”李世民让肖公公去拿。 “好，好，好。”李世民打开后，将羊皮纸铺开，吐蕃兵力分布图、西突厥兵力分布图（小叶阿德献）就静静躺在李世民手里。 “来人，卢国公之子陪戎副尉程处嗣，只身前往吐蕃突厥军功卓越，封八品上御侮校尉，赏……，卢国公之程处亮，只身前往吐蕃突厥军功卓越，封八品上御侮校尉，赏……，卢国公之女程十娘，聪慧善良，因献土豆红薯之功，封为三原县县主（正二品），食邑300户，庄园……钦此。”李世民下旨，给了程处嗣程处亮两兄弟连升3级，还给程十娘一个县主当当。本来要给程十娘封郡主，但郡主得进宫谢恩，进宫圣人的马甲就保不住了，所以李世民这次很明显赏赐给了很多。 “谢圣人。”?2 “免礼。” “程处嗣留下，孤带你见见太子殿下。”李世民知道程处嗣这只小狐狸瞒不过去了，刚刚在偏殿时程处嗣好像已略有察觉。 “是。”程处嗣给了个眼神给程处亮，然后就随着圣人李世民走出了议政殿。 “程家大郎，你觉得太子殿下如何？” “臣不知。” “你觉得汉王殿下如何？” “臣不知。” “你觉得你妹妹臣十娘如何？” “臣妹妹纯孝，是个好妹妹。” “程家大郎啊！你都知道了吧!”圣人李世民突然转过身，看着程处嗣。 “回陛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程处嗣恭敬回复道。 “我就不随你进去了，太子他们在里面等你。”圣人李世民摇摇头，走了。 “这锅甩过去了，就看你们怎么说服程处嗣这只小狐狸了。”圣人李世民心里得意的想。 “程小将军，请!”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在东宫门口等着，一看见程处嗣走过来就迎了上来。 “走吧。”程处嗣眯眯眼，然后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东宫，程处嗣就感觉到不同了。之前来的时候，东宫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虽然夏日阴凉，但人呆久了就会绝对阴郁不顺。有人说，是前太子李建成阴魂不散。 其实，整个皇宫里，各宫建筑都不算新。只有部分高阶妃嫔的宫殿和皇子的宫殿有稍稍翻新。大唐底子薄，又年年天灾。整个皇宫除了太上皇的宫殿每日歌舞升平，其他的都是过得紧巴巴的。贞观二年，托土豆红薯和各地大力发展养鸡养鸭业的福，很多蝗虫还未大规模兴起就已经落入鸡鸭大军的肚子里了。要是蝗虫大规模出现的话，没准鸡鸭还不敢吃他们。据说，蝗虫成势之后身体会产生大量的毒素，鸡鸭都不敢再吃的，只能是用火烧掉。今年总算不闹饥荒了，这次李世民罪己诏可仅仅只是旱灾而已，毕竟蝗灾已经提前预警控制住了。 李世民穷啊，从这次的赏赐来看，除了玉器、首饰之外，金银很少，估计是知道程十娘喜欢棉布和织锦，还破例给了食邑，下血本了。 东宫现在两边的高大树木多为槐树，鸭脚树（银杏），错落有致。 “程处嗣，程兄，久仰大名。”坐在东宫主殿的太子李承乾起身行礼。 “程兄，久仰大名。”坐在太子旁边的是汉王李泰李青雀。 “你们今日是以何种身份见我，皇子还是我妹妹的朋友？”程处嗣看见宫人都走下去了，找了个位子坐下。也不行礼，说完，就坐了下来，整个人萦绕着一股从沙场上下来的杀气。 “自然是朋友。“x2 “虽然我想让程十娘当弟媳，但阿耶不许。所以只能当兄长。”这是李承乾脑子里的声音。 “虽然我想当你妹夫，但是阿耶不许。所以只能当兄长。”这是李青雀脑子里的声音。 程处嗣看着这两个一身贵气的皇子，上下打量。心想，“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要和我抢妹妹。该死，妹妹还不到十岁，就得赶狼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哦，朋友。十娘好像没有提前你们。”程处嗣玩着矮桌上的茶杯。 “朋友的兄长。”李承乾抽抽嘴，无奈。 “朋友的弟弟。”李青雀立马改口。 两兄弟对视一眼，心中同步吐槽，“你才回来一天，那家伙会和你提我们才有鬼了。”x2 “好，朋友的亲人，你们知道就好。其他的就不要想了。我家妹妹胆子小，玩不了心眼。”程处嗣语重心长道，特别在知道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是极是极，我就把十娘当妹妹。”李承乾从来没这么憋屈过，但是随叫自家人做的不地道。 “我，我把，我把十娘当，当，妹妹。”李青雀结结巴巴的，虽然阿耶不允许，但程处嗣的眼神太恐怖了，他觉得他要是说错一个字自己就要被吃掉了。 李青雀心里哭哭唧唧，“我纯真可怜的初恋，阿耶阿娘反对，初恋她还有一二三个兄长也这么凶。想想她还有个混世魔王的阿耶，我还是暂时战略性撤退，先回到同学关系上好了。还是先奋斗吧！” “那我就替我家妹妹拜见两位兄长了。”程处嗣，小手一伸。 “哦，给。”李承乾解下了身上的玉佩。 “给。”李青雀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一套。 “谢了。”程处嗣拿起东西就准备走。 “程兄请留步。”李承乾慌了，这万一马甲捂不住了，妹妹丽质岂不要泪淹东宫。 “长乐公主的身份还望兄长代为保密，小妹很喜欢程十娘这个朋友。”李承乾说完，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请程兄保密一二。吾等感激不尽。”李青雀也弯腰行一个大礼。 看到这两个皇子如此折节，程处嗣其实也被他们的诚意所动。他停住身子说，“此时我只告诉我阿耶阿娘，至于其他人如果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就不关我事了。” 程处嗣，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 “太子阿兄，咱们过关了。”李青雀不确定道。 “青雀啊，阿兄尽力了，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对了，学院选址和建筑设计交给你了。”李承乾拍拍李青雀的肩膀，准备去看看长孙皇后，听宫人说长孙皇后近来身体好多了，过一阵学院开始选址就要忙了，趁机偷偷懒。 “臭阿兄，又偷懒。”李青雀嘴上说着，但眼睛里是笑着的。那个会带着他玩的太子阿兄，又回来了。“真好。” “好了好了，学院选址应该城外比较好。既然程十娘封在三原县，看看附近有没有山吧。学院依山而建。建筑图纸么，十娘介绍的那个阎家四郎想法不错。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我怎么没听说阎立本家有个阎四郎，不管了估计太小了还没出师。先把他的三个兄长要过来帮忙。牛兄那家伙，就是太宅了。明明有大才就是呆在家里弄木头。等以后……，我非要拉他出来干活。还有那个姓墨的小子，泸州有什么好待的，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还要老子等七个月。我房子都建好了......”李青雀将他可以用得上的人都扒拉了一遍，发现除了程十娘介绍的几个人，就剩下长孙冲了。 “对了，姑父柴绍之子柴哲威，听闻相貌英俊，身材魁梧，气质沉稳，酷肖其父柴绍。再找太子阿兄找几个干的。先休书一封给姑父。等等去找太子阿兄和阿耶要人。哼，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想得美。“ 那边，程处嗣出了皇宫，直接骑马奔向秦府。 “吁……”程处嗣进秦府犹如自家一样。 先进去探望秦伯伯，聊了一会儿后。问清楚秦怀道走出院子，两手咯吱咯吱作响。 “程兄，打人不打脸。” “程兄，我错了，不该让咱妹妹单独和那群不要脸的独处。” “独处?”程处嗣听闻更生气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独处，是相处。” “程兄，怀道冤枉啊！” “一直联系不上你，皇家很看中十娘妹妹。这是好事，你为何如此生气?”秦怀道不解。 “老子，妹妹才十岁，还不想那么早找妹夫。还特么的心眼比蜂窝还多的皇家。”程处嗣怒吼。 “开始只是长乐公主殿下喜欢十娘妹妹，谁知道咱妹妹太逗人喜爱，这才……下次弟弟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你给我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程处嗣再次和秦怀道打了起来。 还好秦家下人都离得远。 “说吧，这事几个人知道?”打累了，程处嗣问道。 “就皇庄那个孙管事。弟弟做事放心，我连阿耶都没说。”秦怀道揉揉发酸的胳膊。 “这事瞒不了多久，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事不密则害成。那个孙管事何处?”程处嗣未雨绸缪。 “长孙家送给十娘妹妹了。”秦怀道想想，说。 “看来，还要警告一下。”程处嗣说完就离开了。 “程兄，这事有这么严重吗？”秦怀道还是觉得挺好的 “我心里清楚，这……不好做。”程处嗣指指天上。 “我回了，妹妹还在家等我用晚膳呢!军营见。” 第71章 换季风寒 时间过得就如沙漏中的沙子，你越是想它慢点下来，它越是拼命的向下挤。 贞观二年11月，长安城的秋天已经有些凉了。对于怕冷星人程十娘，申请冬眠未果，每日只能把自己裹成个球。不过可喜可贺，程十娘的学习进度让大家满意。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程十娘的夫子天团中，崔菀娘教中馈，实践对象程十娘的别院。崔明仁教诗词歌赋等世家女子必学的东西，程十娘使出来吃奶的劲，除了绘画一道，其他目测还行。崔明智教程十娘制香一道，这是程十娘最喜欢的，打算等夏日做合香珠和香佩。彩云教程十娘刺绣打络子，这个手残党的程十娘一直努力着。 程处嗣程处亮轮流沐沐，每五天程十娘会迎来她的武学同学，不过程十娘主攻轻功逃命，阿兄们学习的是战场上的武功，上课地点秦府。 晚上八点后的时间由程十娘自己安排。处理完和朋友们的来往信笺后，程十娘利用休息时间，进入空间继续学习。就因为这个，程十娘的书房升级了，总资产瞬间少了一万元。 还好书房升级的功能强大，不仅开启了课堂实录功能，还整成了虚拟人物讲堂。程十娘过上了古今各大牛人轮流上课的美好日子，当然这种课堂不是免费的。 自习室功能，现实一分钟空间1整天，优惠价5小时一元钱，不影响程十娘身体发育，不用吃喝拉撒。有床睡，有数不完的虚拟材料做实验，有闹钟提醒。 因为开启自习室进入虚拟人物讲堂后，实际时间只用一小时，空间里只有等程十娘学会了一门课的精髓，通过考试方可出来。这自然不是一两元就能搞定的事情。空间一口价，诚惠5元一门。 教育是个需要投入无限资金和精力的事情。这个程十娘已经在这个上面花了上千元。 已经购买学习了，古代机械制造的基础课程、现代高中理科知识大礼包、中医药剂学科基础大礼包，古代服饰首饰鉴赏大礼包、唐朝语言风大礼包等等。 除了在自习室投影上需要靠运气抢购外，还可以定制课程例如崔菀娘礼仪课堂，大族老棋道课堂，这些不贵，就是效果么？就是录播而已，程十娘拿这个复习用的。 程十娘基本上都每晚加班学习。因为学习实践和睡眠都有充足的时间，整个人处于高速成长阶段。程十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学习，虽然为人处世稍显稚嫩，但其他学习成果让各位夫子满意。 程十娘心里的小人泪流满面，“你们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和存款才换来的。如果没有外挂，肯定是你们口中的蠢货了。谁都不容易啊！” “啊嚏!”程十娘又打了几个喷嚏，裹紧衣裳的程十娘冻感冒了。 “彩云姐姐，这长安城的冬天这么冷吗？阿嚏。”程十娘在发烧，鼻塞难受，感觉自己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娘子快躺下，还发热着呢!”彩云看见程十娘坐起来了，赶忙走过来。 “躺在难受，彩云姐姐，泸州没有这么冷的。鼻塞难受。”程十娘自己偷偷吃了布洛芬和感冒药了，不然发烧头疼的程十娘估计还蔫蔫的。 “可惜，荔枝姐姐本来约我去观里看雪的。”程十娘遗憾道，很久没见荔枝姐弟了，有些想。 “娘子好了再邀请各位娘子到别院好了。”彩云建议道。 “不过，长安城的冬天很冷。这才刚刚入冬，娘子，你……”彩云担忧道。 “还要冷?”程十娘吃惊了。自小生活在南边，冬天没有雪。泸州的冬天也不算冷。这该怎么办才好? 程十娘又晕乎乎的睡过去。 主院里，崔菀娘正在和陈老御医说话。 “陈御医，小女这身子，这才刚刚入冬，该如何是好。”崔菀娘着急了，平时活泼的小娘子，乖乖小女郎，高烧不退，当娘的心急如焚。 “小友身子骨虚，因幼时没养好，这段日子应该是多思多虑，太过伤神。是得好好养养。老夫再给几个方子，好好调养。至于冷么？夫人可问问小友，她自己也许就有办法。对了，要是有法子，告诉我老头子一声，老头子我也怕冷的很。”陈老御医现在除了专门调理太子殿下，其他人求医完全看他心情。陈老御医说完就在程管家陪同下出去了。 “伤神?唉，这孩子就是太用功了。明仁，你看看要不带着孩子松散几日。”崔菀娘望向弟弟崔明仁。 “太弱了。”崔明仁话还没说完就被崔菀娘瞪了一眼。 “你以为十娘和你小时候一样，什么东西看一眼就会了。听彩云说，十娘晚上睡觉嘴巴里还念着你布置的课业。”崔菀娘轻睨了一眼自己被称为妖孽的弟弟。 “太蠢了，不过还算刻苦、认真，咳咳......阿姐，你再瞪也没用。”崔明仁自从当了夫子，毒蛇指数节节升高。 “明仁，有没有办法，去年寒霜可是冻死不少人。”崔菀娘想起去年冬日的寒冷。 “等蠢侄女，嗯，等十娘子好了，问问她自己。她还算是有些小聪明。”崔明仁在姐姐的淫威下屈服了，不再一口一个蠢。 皇宫长春宫。 李承乾和李青雀相对而坐，正在讨论着什么，旁边是一脸无奈的李丽质。桌案上摆着一张设计图——程家山庄（程家别院），两个人正在为程十娘前不久送过来的设计图纸而争论着。 “那家伙真是的，放在我这么厉害的人不要，去找个重来没听过的阎四郎来设计。气死我了，关键还设计的这么好。我一定要找出点问题来。”李青雀一边看，一边说。 “不错，不错，居然还留了我们郎君玩耍的地方。有机会去玩玩。”李承乾颇有兴趣。 “我说两位日理万机的殿下，这个是十娘给我看的。你俩个凑什么热闹。”李丽质无语了。 “呵呵，过来探望娘亲。闲着也是闲着。”李承乾打着哈哈，他敏锐的发现这里隐藏着什么好东西。 “青雀，来看看这个郎君玩的游戏。”李承乾招呼弟弟一起看。 “阿姐，那家伙的心是偏的，你们女郎的地盘真大。”李青雀比划了半天，给出个结论。 “你们不是有练武场和沙盘楼吗？有意见，我让十娘妹妹将实验木工房拆了。”李丽质指指角落处的一处标有木工房字样的房间。 “轻点，仅此一份。过两天还要送给表姐。”李丽质看着弟弟着急翻找木工房详细设计图。 “阿姐，这几张图纸我回去重画一下。下午给你。”李青雀翻出他喜欢的地方设计图走了。 “丽质啊，你说这程十娘脑袋瓜子到底怎么长的？”李承乾对脑洞大师程十娘简直就是佩服死了。哪个女郎设计自家别院会想这么多奇奇怪怪却貌似很有用的东西。 “这个凉亭、洗漱间、沙盘楼、模型室。她真的是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大唐吗？”李承乾开始怀疑程十娘是不是有什么奇遇之类的，遇到神仙点化。 “别瞎说，十娘妹妹只是善于观察罢了。顶多就是聪明一点，漂亮一点。”李丽质现在是见不得旁人说程十娘一点坏话。程十娘和阎婉给她设计的图书馆让她太满意了，这绝对是大唐最好的好闺蜜。程十娘说，她还在抽空和她那位墨姓阿兄在改良造纸术和印刷术，让“李荔枝”保密。 “聪明，嗯我承认有点聪明。但漂亮，就那小丫头，谈不上漂亮......好好好，妹妹说漂亮就是漂亮。”李承乾摸摸自己的下巴，郁闷得想，这妹妹越来越不好惹了。 “丽质，你说，这个练武场洗漱间的设计可不可以放在皇宫里，感觉这个很方便。”李承乾提了另一个问题。 “我帮你下订单吧，听阎......阎四郎说，我们的订单已经排很多了，我帮你插个队。”李丽质随意的说。 “订单？阎四郎？我们？”李承乾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十娘好像是这么叫来着，大家觉得顺口就跟着这么叫了。阿兄，阎四郎就是阎婉，阎立本的嫡幼女，别告诉其他人。这生意是我们几个合伙的，青雀也有份。”李丽质将李青雀拉进来背锅。 “公主，程家女郎得了风寒，来不了了。”李丽质的新选的大宫女绿珠走进来，在李丽质旁边耳语。 “什么？怎么就生病了呢？”李丽质着急了。 “谁病了?”李承乾问道。 “本来明日约十娘去赏雪，明日是十娘休息日。十娘妹妹就是”李丽质担心了。 “莫慌，程府与陈御医交好。回头阿兄问问。”李承乾安抚道。 “丽质，阿娘最近如何？你自己的身子怎么样？”李承乾想起以前入秋的时候，长孙皇后的气疾都会发作很厉害。 “这次，阿娘真的挺过来了。阿兄，十娘妹妹是我们的福星。”李丽质提起这个，就恨不得狠狠亲十娘一口。 急救方法，让长孙皇后犯病时间减少，对身体的损伤减到最弱，加上药物与药膳的辅助。这个秋季冬季转季的时候，长孙皇后明显有精神多了。而且阿耶还说，暂时不让阿娘再怀孕，对他而言长孙皇后这个妻子才是他最看中的。 阿耶的时常陪伴，子女的健康快乐，让那位贤惠明理的丽人的身体重新恢复生机，充满能量。 “阿兄，你说去年冬季那么冷，今年会不会……”李丽质想起贞观一年的寒灾。 “既然如此担心，那就想想办法吧。你那宝贝妹妹不是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么。”李承乾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殿外走去。 “那个洗漱室记得帮我下单。”李承乾走门口，转过头又提醒一下李丽质。然后就真的走了。 “臭阿兄，要能想到办法就好了。要不写信问问十娘妹妹，不行妹妹生病了，那找谁呢？”李丽质开始思考问题。 三天后。 “咳咳，咳咳……”程十娘剧烈咳嗽。 “这风寒好了，又开始咳嗽。真难受。” “舅舅夫子居然大发慈悲让我想想冬日如何保暖?” “彩云姐姐，之前是怎样过冬的?”程十娘这几天超级黏人，生病的人特别脆弱，要人照顾。 “手炉，大氅，厚厚毛皮。”彩云隔着口罩和程十娘说话。这个是程十娘要求的，怕传染给彩云，如果要进来就必须带着口罩。所有人被要求，进出戴口罩，还要喝药预防。程家的主子们被严厉禁止靠近无忧院。 “我的好娘子哟，安生点，别想了，你现在要多休息。”彩云看着眼泪汪汪，鼻子红彤彤的程十娘，心疼得不得了。 “还好阿娘前几天不在家，过了危险期，就不怕传给阿娘了。”程十娘傻笑。 现代的时候，程十娘经过了新冠肺炎和甲流，谁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这种病毒，这里没有疫苗，程十娘不想又经历天人两隔的经历。尽管大家不理解，但还是同意了。彩云姐姐她们，程十娘是在她们一起喝的中药里面偷偷加了料的。 以顽强不屈的精神加外挂支持下，程十娘终于打败了感冒病毒，用时7天，果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病毒，除了发烧时间长一点，高一点，头疼一点，好像没什么，白紧张了那么久。 恢复精神的女郎，现在还是蔫蔫的。舅舅夫子说了，他最近很忙，没空理程十娘。让她好好自学，顺便将冬日保暖方法弄出来。 程十娘现在在程府厨房里待着亲爱的程大厨又出新品了，要给十娘补补。程府里大家分工明确，不过能和程十娘说上话的管事，除了程三管家、程四管家，就是程大厨了。 “娘子，还没好吗？咋滴这么没精神?”程大厨看程十娘吃东西都没精神了，觉得事情大条了。 “程大厨，没事，就是风寒刚刚好，嘴里没味道。”程十娘缓过神，朝程大厨笑笑。 “没滋味？娘子，不嫌弃的话，厨子我淹了一些个小菜，配点米粥，尝尝？”程大厨摸索着从后厨里搬出一坛子酸菜。程十娘看着好像就是普通的松菜做的，有点像东北的酸菜。 第72章 楚王李宽 “程大厨，你老家哪的？”程十娘好奇的问。 “老家，你是说祖上是吧？往北走，那地方靠近突厥，冷得很。”程大厨，抓了一小把腌菜，洗净，剁碎。准备上锅热一热，旁边是煮得香喷喷的粟米红薯粥。 “程大厨，你祖上比长安城还冷吗？”程十娘地理方位还是有点晕，感觉再往北走是到蒙古还是东北来着。 “冷，冬日里雪厚厚的，有半人高。”程大厨回忆着说道。 “真的吗？那你们那边怎么过啊，人不都得冻成冰棍了。”程十娘想起电视里的边疆站岗的士兵，冻得眉毛睫毛都挂霜，帽子上都是冰凌。 “娘子没见过吧，咱那边可是泼水成冰，外面都是可以当冰窖使的。”程大厨得意得很。 “冰面上还可以冰嬉，可好玩了。” “哇，程大厨看不出您是高手，失敬失敬。”程十娘见过小朋友溜冰，溜旱冰，但是怕摔不敢学。 “老了老了，不敢动了。”程大厨拍拍圆滚滚的肚子，笑得和弥勒佛一样。 “那么冷，你们怎么过冬呀！”程十娘又开始问。 “冬天围着火啊。”程大厨理所当然道。 “火，火灶，火炕。程大厨我知道了，谢谢你。”程十娘开心的蹦起来，向主院走去。 程十娘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 “凿地为坎，置温火” “北方的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环为土屋床，炽火其下，相与寂食起居其上，谓之炕，以取其暖。” “之前看野外生存，不就有如何建炕么？” “炕炕炕，小土炕，下烧火，上煮饭，旁边直接睡娃娃，娃娃热得叫妈妈。” “哎哟。疼！”程十娘也不看路，拐弯时不小心一头撞到来人的怀里。 “你是谁？”程十娘一抬头，这人是谁，不认识。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郎君，将程十娘放下，问道，“小娘子，走路要看路。” “你是谁？你来找谁？”程十娘退后几步，站稳，又问了一边。 这次，她认真打量了对方。对方不是帅哥，不过满身的文气告诉程十娘，这人是个书生。 “冒昧打扰了，我是国子监的学生徐迟，家师王孝通，来找崔明仁崔师兄。”徐迟又退后几步，拱手道。 “你走错了，那个方向是去舅舅夫子院子的。”程十娘摸摸被撞疼的脑门，给人指路。 徐迟听闻转身就走了。 “不管了，估计又是个书呆子。还是先找阿娘，看看能不能试出来，建个火炕。”程十娘继续往主院方向走。程十娘不知道的是，她撞到的这位书呆子，帮了她一个大忙。 书呆子徐迟走了几步后，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道谢，转身准备道谢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 徐迟摇摇脑袋，“算了，还是先去问崔师兄，那个算学问题真是太难了。” 花开两朵，各有一只。 程十娘开心的进入崔菀娘的院子，和守院门的婆子丫鬟点头示意后，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溜进崔菀娘在的房间。 “阿娘，猜猜看，我是谁？”程十娘蒙着崔菀娘的眼睛，调皮的问。 “当然是阿娘的乖女郎哟。”崔菀娘抓住程十娘的手，慢慢拿下。将程十娘揽在怀里。 “十娘廋了，得好好补补。”崔菀娘环抱着程十娘。 “阿娘，猜猜看，这个冬日取暖的问题，十娘有解决方法了。”程十娘骄傲的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崔菀娘也替程十娘开心。 “阿娘，等等让程管家帮我，我把图纸画出来，然后调整看看怎么样最好。等咱家弄好啦，再送去给各位叔伯和兄长、姐姐她们。”程十娘一边数着手指一边说。 “好，阿娘的宝贝最棒了。要什么就说，阿娘支持你。”崔菀娘摸摸程十娘收了一圈的小脸。 “好，我去告诉彩云这个好消息！” “嘿嘿，程十二，借彩云那么久了都不还了是吧。看我这回怎么折腾你。”程十娘感觉彩云不在身边真是哪哪都不顺。 我是皇宫分割线———— 三天后。长安城迎来了第一场小雪。 “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圣人李世民在大殿上大发雷霆。 “回圣人，楚王殿下因风寒，现在昏迷不醒。”来者低下头再次说道。 “宽儿。”李世民想起那个过继出去的孩子，还是有些伤心。 “御医署派人过去了吗？怎么说。”李世民对这个未曾见面的孩子，过意不去。 “回圣人，御医说，就这几天了。”来人的声音犹如硬石。 “走，去看看。”李世民和肖公公说。 “是。”肖公公出去准备了。 “阿耶，阿耶，丽质来了，有没有想你的宝贝公主。”李丽质走了进来。 “丽质啊，今天怎么到阿耶这里来了。”圣人李世民看着这个亭亭玉立的女郎，心情好了一些。 “阿耶，阿耶，您看看这是什么？”李丽质手中捏着一个信封。 “当当当，十娘妹妹说北方那边有种地炕，凿地为坎，置温火，这是图纸。”李丽质将信封里的图纸拿出来给李世民，然后接着说。 “现在全长安城的泥匠瓦匠都排队到程家别院学习如何建这种土炕。而且十娘妹妹没收钱，只是让学会的人签一份三年合约:三年内每建一个炕，按大小大概需要1至2两银子不等，严格按照图纸来，不得涨价。所需时间必须保证，耗时1天，完全没问题才可以交付使用。如果主家提供土砖只需付匠人1300文到1500文不等。匠人需给程家50文图纸费。” “所有匠人都分散开来帮长安城的百姓度过寒冬。阿耶，这个冬天不会再有人冻死了。”李丽质激动的说。 “好，好，好，就是可怜你宽兄长，小小年纪就……阿耶去看看你这个未曾谋面的兄长吧。” “至于图纸，让皇家工匠也去程家学，学会了将各宫偏殿修缮一下。这事你带着皇女们来做。你阿翁那边也要派人去修缮。一个炕2两银子，阿耶还是出得起的，从内帑出吧。”李世民捏着图纸，想着之前和太子李承乾的谈话。自己的皇子皇女们都不要闲着，有事情做自然就不会想太多。而且对于女郎而言，多多锻炼一下也是件好事。 “哦，那丽质去找敬儿和淑儿。”贞观二年皇子皇女还不多，现在能帮上忙的应该是12岁的李丽质（长乐公主）、10岁的李淑（高阳公主）、6岁的李敬（清河公主）。 “去吧。”李世民目送李丽质走出宫殿。 李宽是李世民的次子，与三子李恪，生母为长孙皇后所选通房婢女，他出生后，母亲就难产而亡。按照李渊的皇命被过继给了李世民的弟弟李智云为子。 李智云即李渊的第五子，李世民的弟弟，14岁时被隋军杀害。不过李宽也命薄，贞观元年开始就一直缠绵病榻，拖到了贞观二年年底，这次风寒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其实也是要了他的命。现在的李宽早已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早死之人。他不是唐朝的李宽，而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中国的一名律师。 没错，就是程十娘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李宽。 李宽那日正巧约顾客在公园里。遇到程似锦正准备顺路把她捡回家，就被突然下大的雨截停在凉亭里。狼狈的两人，看着亭子外下负离子一样的诡异场景。一个惊天大雷响后，两人莫名消失不见了。 李宽在家里排行老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 同为失踪人口的李宽可就倒霉多了。醒来听不懂的长安官话，不清楚身份，重病的李宽只能装作哑巴不吭声。靠意志力，硬生生熬了过来。不过为了不露馅，只能装病，这一装就是两年多。 如果不是这次偷溜出去，染上风寒，重感冒了，也不会引起圣人李世民的注意。 “楚王如何？”李世民到了楚王府，诺大的府里就只有一个老管家，两个侍卫，一个贴身小厮。李宽不喜人多，其他人都退回宫里了。 “回圣人，小主子他烧糊涂了。”老管家老泪纵横。 “此话怎讲？”李世民连忙问道。 “他梦里在喊一个叫程似锦的人，可是小主子他从来没出过府，在哪里认识别人家的女郎或者郎君。”老管家伤心了，李宽是他看着长大的，今年也才14岁，算起来就比李承乾9个月，比李恪大一个月。 “进去看看。”李世民走进寝室。 浓重的药味迎面扑来，一个瘦弱的郎君好像听到声音，努力的挣扎起来。 “宽儿别急，慢慢来。”李世民扶着李宽靠好，坐在旁边。 “你是谁？咳咳，离我远点，不然，咳咳，会染上风寒的。”李宽捂住口，沙哑的声音让人听着难受。 “我，我是你阿耶。”李世民红眼睛了。这孩子和太子李承乾一样瘦弱得让人心疼。 “阿耶，我阿耶不是已经阵亡了吗？”李宽疑惑道。虽然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但直觉告诉他得装不知道。 “我是你亲阿耶，你是我的第二子，过继给我五弟云智。”李世民继续解释。 “哦，那你过了干什么!看我死了没有么!”李宽装成一个生气的样子，缩回被子里，背对着李世民。 “阿耶，就是过来看看你。”李世民不好意思说，害怕今日是见你的最后一面，所以特地赶来。 “那你看过了，可以走了。”李宽还是背对着李世民，开始赶人。带着浓浓的鼻音，让人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正伤心着。 “宽儿，阿耶不能重新将你认回来，不过阿耶这次来，是准备带你回皇宫的。”李世民改变主意了，准备让李宽回宫疗养身体。 “我在楚王府待着好好的，不去。”李宽翻过身说道，红鼻子红眼睛，瞧着特别可怜。 “不行，就这么定了。来人啊，备车。”李世民一声令下，整个楚王府动了起来。 一辆马车将风寒患者李宽带进了皇宫，一间独立小型宫殿已经打扫干净，等待着他的新主人。 “带好口罩，别乱走，公主殿下已经交待了，按照这个标准来。”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 “这，这是何物？”李宽被连人带被子送进来寝室，瞪着眼睛看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口罩，内心深处思考着这个穿越者究竟是谁？是敌是友?会不会打乱他的富贵咸鱼计划。 “回楚王殿下，这是长乐公主命人所制，可防风寒传染。”管事太监在旁边回道。 “我的管家呢？阿牛呢？”李宽环顾四周，没看见自己人。 “回楚王殿下，李管家和您的小厮还在楚王府，圣人派人修缮王府。殿下好好修养，好了就可以回府了。”管事太监解释道。 “其实也不用这样吧。完全不在我计划之中。”李宽觉得自己得改变计划了，原计划是带着管家和阿牛，在皇宫混个眼熟，然后出宫发挥一下自己的金融细胞，当一个富贵咸鱼。 李宽虽然本职律师，但第二专业李宽选择的是金融，毕业那年刚刚好碰上牛市，赚了一点点小钱，在寸土寸金的深圳大学旁边买了一栋小楼。 “算了算了，不过这公主殿下又是哪位？看样子还挺讲究的。”李宽心宽体不胖，仰头望床顶，渐渐进入梦乡。 几日后，皇家工匠都回来了。营造司已经将各宫修缮位置定了下来。 今日，长春宫，热闹得不得了。 各宫主位和皇子皇女们都聚在长春宫。听闻宫中准备修缮各宫偏殿，前来打听打听。 “各位娘娘，请明日到再来这长春宫偏殿看看，这是阿耶担心我们这些皇子皇女，冬日里受风寒专门请人学来的。明日建好后，各位兄弟姐妹试试，觉得舒服我们再按从小到大安排。”李丽质落落大方的将安排说出来。 “麻烦各位妹妹助我一臂之力。”李丽质对着各位皇女说道。 清河公主李敬，高阳公主李淑高兴的点点头，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还小一些的小皇女们也非常开心，长乐公主说了，等开始建造的时候她们这些小女郎是第一批的。 杨妃也高兴，自己三子李恪因隋朝血脉的原因，一直被朝臣打压，现在长孙皇后一脉不知为何将所有皇子都推出来，居然会为恪儿说话。杨妃的六子李佑，被他阿兄亲子教导，不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唯一一个养在身边的养女李淑，一身才华与骄傲也能得到施展。 这小小一件事，是圣人给出的信号，皇子皇女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得到重用。杨妃一脉并不想着皇位的事情，毕竟除了隋朝老臣支持，其他基本都是墙头草。 杨妃很高兴，恪儿已经说了，他会好好做事，等他去了封地会好好教导佑儿，还会给淑儿找个好归宿。 其余低阶妃嫔，上面大佬打不起来，她们也高兴——不用当炮灰。更何况，长孙皇后对她们还不错，换个领导就说不准了。 第73章 房谋杜断 贞观二年11月已经过了大半，长安城现在到处都是努力堆土砖的身影，长安城城郊多的是有力气的农家子。据说有能人复制程家的契约和办法，带出了不少徒弟，这些徒弟个个以程十二为祖师爷，把程十娘给笑得肚子疼。 账目的话，新式记账法随着这些人传了出去，与程家交好的贵勋武将最近派人盯着程家商铺，只要见到大掌柜就是直接撸人带走，过一晚完好还回来，还带着100两学费，一大堆礼物。 程家大掌柜这几天是不敢出门了，集体跑到程府，请求崔菀娘帮忙。 “之前朝廷不是推广吗？” “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不知道?” “累死老夫了，个个都是蠢货。” “夫人夫人，这帮人简直不是人，居然还要老夫我帮忙算旧账。” 崔菀娘和崔明仁坐着听下面的掌柜们开吐槽大会，都快笑抽筋了。 “该，夫君早就交给朝廷，那户部尚书看不起咱武将。”崔菀娘心里得意的笑。 “阿姐，这新式记账法?”崔明仁接收到自家姐姐的眼神。 “哦，弟弟明白了。”崔明仁知道是自己的蠢弟子整出来的。 “交给弟弟吧。”崔明仁清冷的声音一出，都安静了。 “明仁?”崔菀娘问。 “国子监邀请我去交流一下，顺便顺便。”崔明仁凡尔赛了。 ⊙?⊙！ “哦，各位掌柜，麻烦了！”崔菀娘朝各位掌柜说。 程十娘的无忧院。 “小小姐姐邀请我去她家做客?”程十娘拿着手上的请笺，看着眼前这个房家婢女。 “是的，请程女郎收下。”房家婢女恭敬道。 “彩云姐姐，明日有什么安排吗？”程十娘转头看向超级秘书彩云。 “娘子，明日是刺绣课和与夫人学习中馈。”彩云姐姐看了一眼课表，回复道。 “程家娘子，我家夫人也邀请程夫人一起去。管家说，刚刚程夫人已经答应了。”那婢女补充道。 “那好吧。彩云麻烦你今晚帮我补补课。”程十娘相信自己万能空间的自习室，勤能补拙。 “谢程娘子，枝儿告退。”婢女行礼退下。 清晨，第一束阳光打到程十娘光洁的脸蛋上，睡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程十娘，打着小呼噜，正做着美梦。 差不多到时间了，彩云轻轻走进寝室，叫醒程十娘。 “娘子，醒醒。该起了，夫人再等你了。” “十娘醒了!”程十娘坐起来，然后又闭着眼睛倒下了。 “十娘醒醒。”彩云看着疲惫的程十娘，继续喊。 “十娘还想睡……”程十娘闭着眼睛，翻个面。 “十娘快快起，程大厨的驴肉火烧快好了。”彩云拿着温水浸湿的布巾轻轻搽搽程十娘的脸。 “彩云姐姐，驴肉火烧好了。”茶儿推门进来。 “嘻嘻，好香，好香。”美食勾魂大法成功了。 “唉唉，看来这么好吃的驴肉火烧只能送回去了。没人想吃。”彩云故作无奈道。 “好好好，我醒了，别拿走。”程十娘明知不会被端走，但是还是着急了。驴肉火烧可是她最爱的朝食（早点）。冷了就不好吃了。 “娘子今日穿哪件?”茶儿将两个衣架挂着的襦裙。 彩云有拿出一盘头饰。 “彩云姐姐，今天好像有些冷，穿厚实一点的吧。十娘不想又得风寒了。” “茶儿，拿那件阿娘给的红色斗篷。” “这个吧。”程十娘指指一套小巧玲珑镶嵌西域蓝宝石的福云银制头饰。又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对绞丝银镯带上。 一阵窸窸窣窣后，程十娘终于从蚕丝被里出来。穿着薄蚕丝上袄，秋冬款的裙子，怕冷的十娘里面加了一层薄裤——抗寒神器秋裤。 “茶儿，你们睡炕上不冷了吧。”程十娘洗漱完了，一边吃一边问。 “托娘子的福，通铺那边暖着呢。”茶儿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彩云天冷了，这几日是与程十娘一起在小厨房那边新建的火炕睡的。茶儿她们几个是睡的地方没变，但睡觉的地铺变成了火炕大通铺。 “那就好。这天越发冷了。” “我吃饱了，走吧去阿娘那边。”程十娘吃饱喝足，放下碗筷。起身自己把自己裹成球。 等怕冷的程十娘和崔菀娘到房府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九点了。 拜见完房夫人，程十娘和房小小去了她的偏房。房里已经装上了火炕，两个人窝在房间里聊了起来。 “十娘子，你这脑袋瓜到底怎么想的。我阿耶都说，这火炕汉朝苏武就用过，谁都没想到你这么改一改，又方便又省柴。”房小小一边说一边将房家自制糕点推向程十娘。 小桌上摆在一套茶具和几盘点心。 “过奖过奖，小小姐姐，今天过来主要是找我干嘛？不会是专程夸奖我吧？”程十娘喝着姜枣茶，啃着小米糕。 “哎呀，什么都瞒不过十娘，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个忙。是这样的……”房小小不好意思了。靠近程十娘，在她耳边轻轻说出请求。 “你是想让我出个主意让这事黄了还是给他们制造机会?”程十娘想了想，问道。 原来房遗爱房家三郎，就是房小小的最小的兄长，上面的意思是要招他为驸马，可是房遗爱好习武，不喜文，估计得不了那位高阳公主的青睐。加上房遗爱长得五大三粗的完全避开了房相和房夫人的优良基因，只能说长得周正。 这不，房家上上下下都愁的不得了。但这是天家恩典，不容拒绝。 “你阿兄怎么想?”程十娘想了想，当事人的意见都不知道，她们想这么多没用。 “阿兄他，被阿耶要求补课业去了。现在在书房苦读呢!”房小小都不知道怎么说。 “你阿兄几岁?高阳公主几岁?”程十娘突然想了个问题。 “我阿兄今年16，高阳公主好像10岁吧。”房小小不确定道。 “三岁一代沟，这完全是准高中生与小学生，这李世民真是乱点鸳鸯谱。这年龄差能说得到一起去么？”程十娘心想。 “方便叫你阿兄出来不？”程十娘觉得还是要看看本人意见。 “我们一起去书房那边吧。好像今日阿耶沐沐，也在书房。十娘，我阿耶有个坏毛病总喜欢考教晚辈学问，你不介意吧？”房小小都快走出偏房门口了，突然转头问。 “去去去，难得有宰相大人帮我考察学业，高兴还来不及呢!”程十娘嘴里说着，心里却想。“古今中外，好为人师的好多，特别是中国式家长，最高兴就是问孩子课业问题。” 一行人走到书房外。房家书房特别大，一个院子都是。进去通报的人说房相公与杜相公有事相商，让女郎们自己去找书。 “彩云姐姐，你在这儿等我，这儿暖和，我和小小姐姐去去就来。”程十娘和彩云姐姐说，房家兄妹有事要和她商量。 “女郎，小心些，别磕着碰着了。”彩云还是不放心。 “要不我一起去吧。” “没事，就在隔壁。有事我喊姐姐。”程十娘和彩云咬耳朵。 程十娘和房小小刚刚走出房间，就和迎面走出来的房相公与杜相公在回廊遇上了。 还没说什么，就看见杜相公突然两眼一闭晕倒了。 “小心。”程十娘小小身子努力接住向自己倒来的杜相公。 “杜伯伯，我来扶您。”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房遗爱。他将杜相公扶到回廊边坐下。 “呵呵，小娘子别慌，这是老毛病了。”杜如晦缓过是来，看着担心的众人。唯一眼生的就是程十娘。 “杜伯伯好，房伯伯好。家父卢国公，我是程十娘。”程十娘向前行礼。 “好。十娘子吓到了吧。”杜如晦清瘦的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对着程十娘放得略显柔和了一丝。 “老杜，你这是今年第几回了。要不要派给御医看看。”房玄龄担心看着老搭档，刚刚讨论太激烈，害怕老搭档出现什么问题。 “没事，就是坐久了突然站起来稍许不适罢了。”杜如晦摆摆手，表示老毛病了，莫慌。 “杜伯伯，您是不是最近没有好好用膳。”程十娘突然问道。 “老夫前几天刚刚辟谷，今日确实未用膳。” “如此，杜伯伯，您是不是刚刚这个位置有点疼。然后感觉自己在出冷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的。”程十娘继续说。 程十娘对面邻居李阿姨（李宽他妈），就是参加了一个什么辟谷减肥会，饿了好几天，结果肥没减成功，到是成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要不是刚刚小学放学回家的程十娘刚刚好遇见，喊大人送医院及时估计就危险了。医生说是严重低血糖，节食饿的。这就是为何李宽一家都对程十娘非常好。 那脸色和杜如晦一模一样。就因为这事，程十娘奶奶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不能节食不能节食，要减肥多动腿锻炼去。 “女郎怎知?”杜如晦看向房玄龄，房玄龄迅速清场。 “嗯，杜伯伯，房伯伯，大家就不在这里说话吧。这里好冷，啊嚏!”程十娘抱紧自己，靠着听到动静出来的彩云。 “如此，移步书房吧。”房玄龄招呼大家去最大那间书房。 “这火炕，真心不错，程十娘老夫代长安百姓谢谢你。”刚刚坐下，房玄龄就对着程十娘行个大礼。外人不知这火炕来历，作为朝中大佬的房相肯定知道，而且他还是第一波体验者。 房.老寒腿代表.玄龄，最近感觉自己的腿舒服多了。不用担心鞋底被烧焦，也不用担心冻得没知觉。 “多谢房伯伯夸奖，十娘很高兴能帮到大家。”程十娘不好意思了，连忙还礼。 “程十娘，老夫这老毛病了，你为何一见老夫就知这么多?”杜如晦想得多，担心自己这情况是被人透露出去的。 “杜伯伯，您先喝一些糖水吧。”程十娘没说什么，先倒了一杯糖水双手递给杜如晦。 “您喝完，我们再说，行不?”程十娘觉得先缓解低血糖比较重要。 “两位伯伯，现在每天都是满满当当的事物要处理，一坐就是一整天。活动的时间应该比较少了。加上，伯伯嘴唇发青发白，我第一反应是饿的。所以才先让杜伯伯喝糖水。” “杜伯伯，喝了是不是好多了。” 杜如晦点点头，继续喝糖水。 “刚刚杜伯伯说辟谷，我理解就是好几天没好好用膳了。这样很不好。虽然，适当选一天辟谷清清肠胃是可以。但您二位事务繁忙，消耗大，需……吃好一点。”程十娘这会儿名词转换不过来，有些宕机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就像这朵牡丹，如果一天不浇水不施肥还可以，时间长了它肯定活不了。而且您二位是国之栋梁，阿耶说房谋杜断说的就是您二位。” “如果杜伯伯和房伯伯信得过我的话，不妨放弃长时间的辟谷，每日抽半个时辰做一下道家养生功。每天好好用膳，最好是补一补。这些症状就会有所改善。” 程十娘说完，就不说话了。看着眼前两位大佬，等待指示。 “克明，看来你这是饿出来的毛病。别板着个脸，瞧把人家女郎吓得。”房玄龄打趣道，私底下决定立马找御医给自己瞧瞧。 “哎呀，不服老不行了，要听小大夫的话，好好用膳了。” “两位伯伯可以多用一些补血补气的药膳，小小姐姐那儿有。”程十娘看见两位大佬没生气，立马放松下来。 “十娘啊，你杜伯伯我从来不愿欠人情，你有什么事想要杜伯伯帮忙吗？” “我有个舅舅，能不能麻烦您二位指点一下。”程十娘思索片刻，请求道。程十娘想了想前几日舅舅夫子从国子监大胜归来，略显无趣的脸。房谋杜断，肯定比舅舅夫子厉害。给舅舅夫子找个老师好了，好像之前上课时，舅舅夫子好像对两位大佬挺感兴趣的。 “清河崔氏?”房玄龄问道。 “就是我舅舅。”程十娘表示和清河崔氏没关系，仅仅是她程十娘的舅舅。 “我舅舅非常厉害，现在屈才教我这个笨女郎。”程十娘努力推销，不惜贬低自己。 “好。老夫愿意见一见。”?2 不愧是多年老搭档，真默契。 第74章 失败的造纸术 “舅舅夫子，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猜猜我干了什么？”程十娘回府后，就是冲到了崔明仁的书房。 “十娘，和你说了多少遍，进屋先……”崔明仁还没说完，就被程十娘塞了一嘴糕点。 “云香居酥饼?”崔明仁挑眉。 “不会是出去打劫了？” “舅舅夫子太小看人了。” “看看，这是什么?”程十娘递给崔明仁一副请帖。 “房相公杜相公邀请我清谈。”崔明仁眉毛微紧。 “说吧，你又干了什么蠢事?闯祸了，要请家长?”崔明仁手指点点桌子，大脑疯狂思考。 “才不是呢!我今天可是帮了大忙了，立功了。”程十娘和崔明仁混熟了，知道自己已经被纳入崔明仁自己人范围内，就开始缠着舅舅长舅舅短的。 崔菀娘乐得看弟弟变脸，从来不管，还开心自己弟弟和宝贝女郎关系好。她一直担心崔明仁孤独终老，还想过实在不行让程处弼给崔明仁养老。 程十娘噼里啪啦的输出，崔明仁脑门都可以挂一斤黑线面条了。 “讲重点。” “舅舅夫子，做人开心点么。” “重点就是我算是救了杜如晦杜伯伯，他们问我要什么，我说让他们给舅舅你指点一二。舅舅夫子，之前你不是说很想和他们交流交流吗？”程十娘不明白崔明仁的反应。 “舅舅夫子，十娘是做错了什么吗？” “舅舅夫子，你不要吓十娘。” 崔明仁表情变得很奇怪，一直平和清冷的脸上突然变得怪怪的，有点像一只吃人的猛兽，凶凶的。 “你不怕吗？”崔明仁没头没脑的一句把程十娘弄懵了。 “你是说救杜伯伯吗？我见过类似的病人，有把握的。”程十娘以为崔明仁说救杜如晦的事。 崔明仁将桌上睡得正香的一只花狸猫提起，用力一掐。花狸猫被疼得惨叫，程十娘立刻抢过来，抱住安抚着睡傻了的花狸猫。 “舅舅夫子，你干啥?好好的掐淘淘干嘛，它今天又淘气了?”程十娘没抓住重点。 “你，不怕我吗？刚刚开始还非常怕我，怎么现在就不怕了呢？我不够厉害吗？”崔明仁精致的不像话的脸放大到程十娘眼前。 美颜暴击的程十娘，跌坐在软踏上。花狸猫喵的一声，遛了。 “舅舅夫子?”程十娘怀疑自己舅舅崔明仁是人格分裂症，咋一会儿就变身暴躁老哥了。 “你，不怕我吗？刚刚开始还非常怕我，怎么现在就不怕了呢？我不够厉害吗？蠢货。”崔明仁重复道，双手撑在程十娘身子上方，恶狠狠盯着程十娘。 “舅舅夫子，能不要总叫十娘蠢货么？十娘明明很努力了。”程十娘仰着头看着崔明仁，感觉脖子酸，有点不舒服。 “舅舅夫子，能不要这样说话么？十娘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不怕我了?嗯……” “舅舅夫子，开始当你是夫子，做学生的当然怕夫子了，更何况我还是你口中的笨蛋学渣。不怕你，知道你帮我出气了啊。那个崔宓儿的兄长想找人教训我，被你发现了，反手一个王炸，太帅了。”程十娘嘟哝着小声说。 “因为知道舅舅夫子会保护我，不会伤害我，自己人我干嘛要害怕。顶多就是做错事被你骂蠢货，我都习惯了。”程十娘突然声音大声起来。 崔明仁一把死死抱住程十娘，许久久到程十娘觉得自己要被挤成肉饼饼了。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蠢货”。然后被放开了，还被要求罚写三百遍谨言慎行。 “明明我不蠢，舅舅夫子怎么老说我蠢。”程十娘临睡前还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哭哭唧唧要彩云姐姐揉手腕。 崔明仁晚上没有睡，他一个人坐在第一次与程十娘喝茶的亭子。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日一早就不见踪迹，留下一封信，说有事要办，三日后必回。还留下一堆课业，要求程十娘开始读策论。 程十娘目瞪口呆(?o?o)你个老六，心中疯狂吐槽。 “昨晚你吓我的事还没和阿娘告状。” “三日后，不就是房伯伯他们邀请你清谈的日子。” “居然恩将仇报，策论?我又不考公务员?” “这么多作业，我滴手腕啊……” “舅舅夫子，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呀？” 程十娘心里不依不饶的，身体很诚实的蹲在书房里，认真读书。如果不好好完成课业，程十娘可不想未来输给那人，听说那人如今说是诗画双绝。 对于崔宓儿这人，程十娘除了有些不满她对崔菀娘的态度外，有一些讨厌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其他的感觉倒是没有。 话说回来，程十娘和崔宓儿两个人其实有点像——眼睛。不大，但眼型是属于内尖且尾部上扬的形状，内眼角尖细，外眼角还微微上挑，尤其笑起来更明显，双眼皮很自然，眼间距近，看起来就是一股子机灵劲儿。 不过有些奇怪，仔细想想程家人眼皮都是内双，崔菀娘明显是外双。崔明仁和崔明智也是内双。但是崔菀娘和崔明仁又有七分像。这个遗传真奇妙。 程十娘学完今日课业后，与彩云姐姐她们聊天。 “算了算了，舅舅夫子要拜师，总要有个拜师礼。这个是个大问题，舅舅夫子不在家，那就弟子服其劳。” “你们说，你说房相公和杜相公缺什么呀？” “房相公他们都是大人物，深受圣人器重。应该什么都不缺吧？”彩云说。 “娘子不是说，杜相公需要补一补。那就食补方子吧?”茶儿提议。 “小小姐姐不是说他兄长在补课，把我的课表给一份，如何？” “娘子，你这么做会没朋友的。” “独乐不如众乐乐!我这是为她们好。” “娘子可以送您亲子做的茶具。” “太普通了。” “文人墨客，文人墨客，最最喜欢什么呢？” “笔墨纸砚，笔墨纸砚，对了，之前说要改良造纸术，图纸都完成一半了，就差实验了。就你了。”程十娘两手一拍，心中下了决定。 “彩云姐姐，我画些工具，麻烦木工坊那边做出来。让程管家找忠心之人，娘子我要做好东西。” “是。” “呐，这些图纸就是了。些做套小的。”程十娘走到书房，一阵翻找后，把一打纸交给彩云。 “娘子稍等，彩云去找程管家。” “地点设在，舅舅夫子的偏房。反正就是给舅舅夫子准备的拜师礼。” “是。” “小舅舅，还没回来吗？”程十娘又问。 “崔二郎去国子监了，还未到沐沐日。” “好吧。”程十娘本来打算找个免费苦力的。 第二天下午，木工坊就把程十娘要的工具全送了过来。 “程管家，辛苦您了。”程十娘看着程管家这么快的时间就把工具从纸上变出来。 “娘子需要什么我们第一时间要做好，木工坊里的大师傅个个都抢着做。”程管家对自己手下管的木匠师傅非常满意。 “程管家，这个得保密哟。” “这东西。” “非常重要。” 程十娘和程管家好像在打哑谜一样。 等程管家做好安排，走了之后。 “彩云姐姐叫程十二那家伙带两个人过来帮忙。” “是。” “娘子，十二到了。”彩云带着程十二进来了。 “这个很重要，你来看这个……，这样连接……这样摆放……，这个纸就出来了。这是我改良后的造纸术。明日我们再试一下。”程十娘严肃的和程十二交代。 然后，程十娘离开了这间摆满了工具的偏房，回到无忧院书房，准备继续努力学习。 准确的是——补功课，程十娘昨天晚上在空间里恶补了刚刚刷出来的“养生药膳大礼包”，早上睡过头了。 子夜午时，崔明仁一身黑衣，回到了松涛院。经过偏房时差点被守在门口的程家侍卫发现。还好崔明仁反应及时，不然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这是什么？”崔明仁盯着偏殿已经摆好的设备。难得一见的被难住了。 程十娘改良后的造纸术，又是缩小，又是流水线化，崔明仁即使知道纸张好坏，也不一定会制纸。程十娘可是专门跑到李孝恭夫人的书坊纸坊里，看纸如何制出，看书如何印出的。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给毛爷爷点赞，十分有道理。 “小的不知，程管家交代小的要守好，十分重要。”守卫恭敬道。 “”如此，好生守着。“崔明仁潇洒离去，守卫瞌睡都被吓没了。 程十娘昨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站在西安长安城旧址望着白雪皑皑，听着冬雪的声音。然后穿越时空，脚踏着这个时空的唐朝长安城，正准备去摇一摇松涛院院中的那颗鸭掌树，被喊醒了。 一觉醒来的程十娘吹着长安的秋风瑟瑟，蹲在鸭掌（银杏）纷落满地的松涛院，瑟瑟发抖。 “舅舅夫子，您回来了。”程十娘看着正在树下看书的崔明仁，傻乎乎的打招呼。 “嗯。”崔明仁应了一声。 “那舅舅夫子，我先回书房了。”程十娘准备遛了，因为按照课表，她这时应该在书房读书的。 “慢着，回来。”崔明仁没等程十娘走到院门口，叫停了。 “舅舅夫子，十娘没偷懒，就是，就是看看您回来了没有。对，看看舅舅夫子回来了没有。”程十娘小小声说。 “这两天都看了什么？”崔明仁开始查岗。 “策论不好找，我麻烦了房家姐姐拿了一些房相公早年的策论旧稿。才，看了三篇，额，还没看懂。”程十娘说起这个就头大，这个策论和现代公务员考试的申论完全不同，光题目程十娘就看不懂，别说内容了。房小小听到程十娘的请求，还以为是为她的舅舅借的。 “知道了。还有呢？”崔明仁本就没想过程十娘能自己看懂，就是把程十娘关家里而已。 “就，重新整理了一下药膳方子，还有准备之前就设计好忘了的改良造纸术。舅舅夫子别生气，这是弟子给师父准备的拜师礼。舅舅夫子出门又不说去哪里，那咱们不能失了礼数不是？”程十娘两手还比划着拜师的样子。 “所以，你没经过我同意就用了偏房？”崔明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 “那不是看着空空的么，这是舅舅夫子的拜师礼，当然是放舅舅夫子的院子。”程十娘缩缩脖子。 “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当我崔明仁的夫子。下次不要自作主张。”崔明仁放下书，向偏房走去。 “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这造纸术是给我吗？还不跟上。”崔明仁转身平静的眼神望着程十娘。 “舅舅夫子居然没有骂我蠢，咦，我是不是在做梦。”程十娘好像还在梦游。 “程十娘，还不过来。” 听到崔明仁的声音明显不高兴了，程十娘打了个哆嗦立马跟了过去。 “舅舅夫子，我和阿娘说了，要等她一起看的。彩云说，阿娘今天忙，下午才有空，要不下午再试试。” “哦，那我先做一边给舅舅看。” “舅舅，你看，这是刚刚送来的麻。这是我设计的铡刀。”程十娘塞了一把麻到粉碎机里，然后发现自己力气太小卡住了。 “你说我来。”崔明仁将程十娘拎起来放旁边，用铡刀轻轻松松将麻草切碎。 “可以不错，这个铡刀不错。”崔明仁的声音听起来凉凉的。 铡刀，这个程十娘参考了切中药的药材铡刀，放大后进行一定的改造，就变成了可以切麻的铡刀。中间是一块挖了槽的方形木料，一把从武器库淘汰的横刀。这个就没有缩小了，顺着横刀大小设计的。刀的一头插入木槽里固定，一头有把，可以上下提压。一般两个人合作，更为方便。 “舅舅夫子，这一把不够的。旁边那个桶里面是昨天切好洗好浸泡灰水的麻，已经煮了一晚上了，漂洗干净了。”程十娘看着崔明仁明显对这个铡刀很感兴趣，顿时感觉脖子后面凉凉的。 “除了麻，竹、檀皮、麦杆、稻杆都可以。” “竹子用新竹子，捆起来放在水里泡着，等露出里面白白的长条，再用这个铡刀切碎。舅舅夫子，这个是处理好的竹丝。” “舅舅夫子，这个是捣丝机。将这种白白的东西放在这个石头槽里。” 程十娘看看自己的小短腿，“舅舅夫子，这个十娘够不着。” “这个还算比较省力。”崔明仁挽起袖子，开始踩连接石锤的木杠杆。 “用了杠杆原理，为了就是省力。如果能连接到水车，这快连人都不用了。” “用石锤捶打白色竹丝，直到散成细丝。这样可以了。”程十娘连忙喊停。 “这个再挪到石磨那边。额，我把厨房的小石磨拿来了，希望等等程大厨别和我生气。”程十娘一边将打散的白丝转移到小石磨上，开始磨。 “砍其麻、去其青、渍以灰、煮以火、洗以水、舂以臼、抄以帘、刷以壁。”程十娘一边磨一边念着竹纸的制作口诀。 “舅舅夫子，对不起，十娘忘了这玩意要反复加石灰蒸煮8天8夜，入池漂洗，沥浆。不然生产出的纸写字并不如现在的宣纸。”程十娘忘了当初为什么设计好了没有进行试验，就是因为试验场地和这种反复的工作太过磨人。程十娘低下头，泪珠一颗一颗的砸在地面上。 程十娘又犯错了，性子太急躁，没想清楚就咋咋呼呼的，累得一帮人白忙一场。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崔明仁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女郎，从来不受外界影响的心，微微有些触动。 “看看这是什么？”崔明仁看着越哭越起劲的程十娘，只能拿出杀手锏。 “什么东西？”程十娘揉揉眼睛，看着崔明仁手里的东西。 “小猴子。”程十娘看着眼前的小生灵，都不敢出大气。 “此物叫墨猴，能于笔筒中盘曲而睡，置之书案间。如果叫它磨墨，只要把笔筒轻叩三下即可。” 小墨猴两眼烁烁有光，好奇的盯着程十娘。 “舅舅夫子，这个是你用来做拜师礼的吗？”程十娘念念不舍的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小猴子的脑袋。 “给你的。”崔明仁将墨猴放到程十娘手心。 “长者赐，不可辞。”崔明仁这次出去办了件大事，回来时碰到这只倒霉的猴子差点被一只夜枭给玩死了，想想自家蠢弟子，难得发善心救了回来。 “十娘子，下次做事要先想好再做。不可再犯。这事舅舅接手了。”崔明仁擦了擦程十娘的泪痕，难得的温柔。 “回去吧。”崔明仁将程十娘带出屋送回无忧院，然后安排人将所有工具送到自己名下的庄子。 第75章 高阳公主李淑(上) 杨妃的延禧宫，高阳公主李淑上午从长春宫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长乐公主人是很好，这次负责宫中修缮的事也合作非常愉快，该管事管事该放权放权。但是，李淑就是高兴不起来。 “殿下，吴王殿下来了。”婢女珍珠上前禀告。 高阳公主养在杨妃名下，与吴王李恪交好，六弟李佑除了怕三皇子李恪就是怕这个姐姐了。 “三兄长。”李淑懒懒散散坐靠在宫殿的石柱上，并未起身。 “淑儿，这是怎么了？”李恪对待这个出生起就跟着自己母妃的妹妹非常关心。 “是有人欺负你了？好大的胆子。”李恪有些生气，他已经听杨妃说这几日妹妹与长乐公主等皇女在主管宫中修缮一事，这杨妃的宫殿附近都是妹妹在负责。 “没有，阿兄别生气。丽质姐姐安排得很好，母妃宫殿附近都归我管，所有人都很听话。就是，就是......说了你也不懂。”李淑双眼微垂，眼角有些泛红。 “还说，没有，那你这金豆豆是为何而落。”李恪递了一块丝帕给李淑。 “阿兄，和亲是什么？阿兄，淑儿害怕。”李淑攥着丝帕的手，颤抖着。 李淑一直知道，长乐公主未来的驸马是她的表哥长孙冲。最近李世民在给李淑定驸马，就是不知道是谁家。 李淑不知道听谁说，突厥那边有一个叫薛延陀的部落被李世民封为可汗，那位新可汗派出特使请求联姻，李世民答应了。 如今皇宫里除了长乐公主就只有她未婚配，以李世民对长乐公主的偏爱，如果联姻应该只有高阳公主李淑了。李淑其实很不服气的，她自小跟随杨妃，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比起皇子来都不差的。 李淑曾想过未来相公会是什么样子，参照人物自然是自己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三兄长李恪。李淑的骄傲绝对不允许自己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可是皇命难违，她真的很惶恐。 “和亲？谁要和亲？阿兄怎么没有听说过。”李恪听到和亲二字，眉毛向上一挑，像极了李世民怒极反极的样子。 李淑垂头，不肯多说一句。 “杨勇，去查。”李恪对着心腹道。 “淑儿，阿兄这几日忙，没有好好照顾你，别慌，阿兄肯定帮你，不行阿兄就去求阿耶，求太子殿下。”李恪这几日忙着朝廷的事，圣人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突然放权给他，让他开始上朝，还给了他议事权。 聪明人就会想太多，李恪越想越偏。 “不会的，如果真是要妹妹和亲，才让我得了这差事，我这差事不要了，打不了阿兄带着你去封地。”李恪怒气冲冲准备去找李世民讨个说法。 “阿兄，别去。”李淑拉着李恪的衣角，哭了起来。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淑儿你说要怎样嘛！”刚刚过十三岁的李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不行，你才10岁，就算嫁人，也不是这个时候。而且不把你放在眼皮子地下，驸马欺负你怎么办。” “等等，不对。你听谁说的。”李恪突然想起，这次李世民给他的任务是调查长安城人口中，妇人生子情况，特别是12岁，14岁，16岁，18岁嫁人生子情况。特别调查是产妇死于产褥症的人数。他记得很清楚，结果给圣人的时候，李世民的脸色那是相当难看。 12岁嫁人者，死于产褥症占五层，（幼儿与母亲）存活着也多短寿。 14岁嫁人者，死于产褥症占三层，（母亲）存活者也多短寿，幼儿多病。 16岁嫁人者，死于产褥症占一层，继续生育者不多，幼儿多病。 18岁以上嫁人者，死于产褥症占一层，继续生育者较多。 贵族多早婚，而平民皆是14之后婚嫁较多，而且未婚大龄郎君占比非常多。 据李恪所知，李世民已命尚书省起草规定唐朝娶嫁年龄定为“男18岁，女16岁”。据说尚书省的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最近就在忙这个事。鼓励和惩戒措施都在商定中，虽说有人反对，但圣人李世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力排众议，亲自下了这一决定。当时还说，皇子皇女也要遵守规定，甚至定下了皇子18方可迎娶正妃，皇女18方可嫁人的规定。虽然订婚的时间没有做规定，但订婚之后就是皇家人了，谁敢和皇家抢人。 “淑儿，咱皇子皇女得晚婚，阿耶说皇子18方可迎娶正妃，皇女18方可嫁人。你才10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恪斩钉截铁说道。 “阿兄，是真的吗？”李淑好像精神了不少。 “阿兄还能骗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错不了，朝廷上还有一阵子才颁布，妹妹别透露风声。” “阿兄，那突厥？” “突厥？关突厥什么事？这国家大事还轮不到你个小娘子操心。”李恪人虽不大，大男子主义倒是不小。 “阿兄，你知道阿耶给我找到驸马是谁家吗？”李淑擦干眼泪不哭了。 “这个，这个，要不你问问阿娘吧。”李恪刚刚从宫外回来，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是有人通知他说高阳公主不对劲，才匆匆回宫。这次调查还没完，还得继续进行人口普查。这个就不能跟李淑说了，听说是涉及人口贩卖和世家、突厥。 “淑儿，放心。阿兄先走了，有事就让阿娘喊阿兄回来。听话。”李恪又急急忙忙走了。 “珍珠，谁让你告诉阿兄的。”李淑对着自己的大宫女训斥道。 “殿下赎罪，珍珠就是看着殿下难受这才派人通知吴王殿下。请殿下责罚。”珍珠连忙跪下。 “阿兄，现在是做大事的人。我这点小事不用麻烦阿兄。”李淑恢复了往常的气派，骄傲而又任性。 “可是......”珍珠是杨妃的人，吴王的吩咐她不敢不听。 \\\"算了，阿兄一片好心。不过没有下次了。\\\"李淑也知道珍珠是杨妃和李恪放在身边保护她的人。 “六弟呢？”李淑问道。 “蜀王殿下在书房，吴王殿下布置了课业。”珍珠回复道。 “珍珠，你......这样.......这样。明白了吗？”李淑要女扮男装出去逛逛，她实在是太想出去看看了。 “殿下，不可。”珍珠跪下说道。 “你若不愿意，我就和母妃说你欺负我。”李淑下巴一抬，极其傲慢。 “请殿下带上珍珠，不然珍珠没法和娘娘交代。”珍珠也知道高阳公主的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能先派人通知杨妃和吴王，一边和暗卫跟着这个小祖宗。 “行，走吧！”恢复精神的李淑第二日变身成为一位贵族郎君，开始在长安城四处闲逛。 房玄龄房府书房。 崔明仁如约到房府赴约，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房玄龄、杜如晦决定三日后正式收崔明仁为他两人的共同弟子。 程十娘这次房府一行，莫名奇妙的收获两位师公，还有两位未来一起上课的同学，以及一打新的课业。 现在么，是临死前的疯狂，程十娘、房小小，在房遗爱的带领下，变成三位小郎君偷偷溜出门玩去了。 “彩云姐姐，别生气了。就这一次，想想舅舅夫子又给我找了两位大佬，哦不，师公。我的课业又要堆成山了。就让我们出去玩一次么？” 程十娘这个伪郎君冲着找过来的彩云撒娇卖萌。 “我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娘子就不见了，知道我多着急吗？”彩云眼睛都红了。 “彩云姐姐，十娘错了。十娘再也不敢了。”程十娘觉得自己加起来也快（18+10\\u003d28）奔三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娃娃。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更何况还有地头蛇房遗爱，居他说这条街他非常熟。要带房小小和程十娘两位妹妹吃最好吃的小食。 “娘子，跟紧彩云。”彩云警惕着看着旁边冲过来的人群，和刚刚还吊儿郎当的房遗爱护着程十娘和房小小。 “怎么回事？”程十娘也觉得不对劲了。 “娘子，我们被盯上了。”彩云小声说。 彩云找到程十娘他们的时候，发现有一伙人盯着程十娘。本来想带走程十娘她们，没想到被发现了。 房遗爱今年16，人高马大的，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彩云姐姐14岁，因习武发育比较好。两人联手将房小小和程十娘护着。 “该死的。”房遗爱急了，人太多了，四人被冲散。房遗爱紧紧抱住身边的妹妹。 “阿兄，怎么办?”房小小发现她找不到程十娘急得直哭。 房遗爱看着哭啼啼的房小小，只能先送房小小会府，请求阿耶帮助。 程十娘这边不太好。人实在是太多了，那群人看着房遗爱和房小小被冲到了北边，这边很明显是两个女郎。就选择跟着程十娘她们。 “彩云姐姐，这个给你。”程十娘从空间拿了一个手弩，假装是从自己的书袋里拿出来的。 “这是?”彩云一抹就知道是武器。 “阿兄给的。”程十娘低声说。她们现在被人流冲远了，并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娘子你?我这还有两个短剑。彩云姐姐，你拿着。”程十娘庆是男装打扮，有短剑很正常。 “啊!”被彩云护着贴着院墙走的程十娘突然被一只手拽了进去。 “娘子!”彩云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程十娘被人扯入院子。看着旁边的院子，找不着机关。彩云气得拿起最后程十娘递给自己的短剑将伸出院门的树枝砍断。咬牙奔回程府请求救兵。 倒霉的程十娘，被扯进院子后，被人从身后打晕了，昏过去之前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今日好收成，又有一只羊。”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中年男子，扛着一个大麻袋走进院子里。 “嘿嘿，今日老汉我捡到了一只兔子”地窖门口守着的大汉笑眯眯的说。 “苟郎中，你家那个婆娘还不肯说吗？”大汉冲着来人说。 “呸，早就招了。我老苟出手就没有失败过。” “怎么样，今日的兔子货色如何？” “你那只羊呢？” “起码是这个数”苟郎中用手比了个十。 “花嬷嬷什么时候到。”大汉抬头问。 “估计还有十来天吧，最近风声紧那个狗皇帝派他儿子查什么东西。咱干完这票就走。到了清水镇，喝酒吃肉，哈哈。” “那里面那几只鸡和兔子呢？还有你这只羊?厨房暗室里捆着的那只猫？” “没事，饿几天饿不死，丢几个饼就行。” “这只羊也丢进去。记得别动，你知道的主子要干净的。” “苟郎中，咱家等你好消息。”那大汉打着哈哈。 等那郎中走了，大汉骂骂咧咧的说，“苟郎中，狗东西，老子要不是进来得迟，用得着听你的。” 大汉说完，将麻布袋的东西背到了地窖。 地窖里，已经有好几个女郎被关在这里。三个小女郎大概5岁样子，衣服以麻制为主，几个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郎君趴在一堆干草上。 大汉将布袋里的人拎出来，一下子丢到干草堆。对着那几个缩到一团的女郎，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扔了一个饼就走了。 程十娘醒来的时候是被身上的人压醒的。两个人几乎同时醒来，也同时发现对方不是郎君是女郎。 为什么，第六感。女郎香啊。 “呜呜。”李淑被堵住嘴，绑住手，呜呜直叫。 “安静。”程十娘一边背对着人将绑在手上的绳子割断，将自己的腿上的绳子也割断。 起身后仔细打量四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也没有管那边抱团的小女郎，也没理李淑。程十娘有盯着唯一一个通气口，那是一个长方形木制栅栏，长宽高目测30cm*30cm*30cm，有8根木条。走进一些，程十娘垫着脚尖，透过通气孔可以看到外面的院子大部分的地方，只有远一些的林子看不清。 这是一个大院子。程十娘想起被冲走时，看到的那堵院墙，高约2米多，目测一面墙至少30米。这是个大院子，就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多少人。 第76章 高阳公主李淑(中) 程十娘蹲下来，随手拿了根草茎，在地上画着。根据刚刚从通气口看外面的太阳光，已经有些暗了。这时一般已经是下午5点左右，太阳光的光线。算起来，她大概已经昏过去1个时辰了。按照彩云姐姐的速度，这时程家人应该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但晚上的宵禁是个问题，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是宵禁了。希望房遗爱给力，让房相帮忙。 逃出去，晚上太过危险。只是坐以待毙不是程十娘的风格，最起码她想利用地窖里的东西，做一些机关。 程十娘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风声、竹子摇动的声音、一只狗......”程十娘一边听，一边在墙上做记号。 “呜呜~~”李淑发现这个一样被绑来的小伙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行为举止都非常怪异。 “嘘！”程十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院子比较大，但是人不多，上面就是两个人守着，一个人已经喝醉了，一个人还算清醒。现在已经是酉时了，还有一会儿天黑会有宵禁，就算是逃也不一定可以逃掉。绑匪只是困住了我们的手脚，并没有堵住我们的嘴，说明这边比较偏远，即使我们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见。”程十娘轻轻说。 程十娘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小女郎，“你可以叫我阿十，希望你能帮我。这里暂时逃不出去，但是我们需要设置一些机关，用来自保。只要等一天，我家人就会过来救我。” 看着程十娘认真的眼神，李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 “小妹妹，我将绳子割断，切记不要大声说话。辛苦你，把你的外袍割成布条，这是短剑。”程十娘从书袋里掏出空间里的短剑，两个巴掌大小，锋利无比。一下子将绑着李淑的绳子断开。 程十娘又敲了敲地窖里的柱子，笑眯了眼，实心的。将旁边的柴火挑出比较直的，放好。对着那几个小娘子说，“你们三个不要害怕，听我的，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就当姐姐我邀请你们到姐姐家玩就可以了。” “姐姐，你们真的能救我们吗？”三个人明显认识，最大的那个壮着胆子小声问。 “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对我们的计划非常重要，想参加吗？”程十娘蹲下来，对着眼前的小女郎邀请，好像就如同邀请她参加一场宴会一样。 “嘶嘶”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窖里回荡。李淑虽然不明白，但眼下听眼前这位和自己一样女扮男装的家伙，是明智的选择。 “好。姐姐，你要我们干什么？”小女郎思考了一会就说。 “听好了，等等你们这样.......然后等我们.......最后.......”程十娘靠近小女郎耳边，悄悄说着安排。 只见小女郎眼睛里，一会儿迷茫，一会儿震惊，最后竟然以崇拜的眼神看着程十娘。 “呵呵，小心哟，我看好你们......记得要保护好自己。”程十娘摸摸小娘子的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一个药粉包，还有一包糕点。 “看什么？你饿了么？给。”程十娘有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递给李淑。 “别看了，你有的我也有。最后一包，没有了。”程十娘发现李淑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自己低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哦。”李淑呆呆的接过那包糕点，还是想不明白程十娘怎么藏东西的。 “呵呵，希望你们今天晚上不要下地窖，不然姑奶奶我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好不容易出来逛一逛，结果碰到你们这帮不干好事的家伙。等我阿耶回来，哼！”程十娘又拿出一把短剑将树枝削得尖尖的，一边将布条将地窖的梯子最下面几个板子抽出来，制作了一个只有一个板子的踩一脚就会垮的独脚梯。 梯子下用布条和树枝做了一个装置，如果人从上面掉下来，拉倒绳子，会被直接拉过来撞到石柱上。如果上面的人慢慢扶着梯子，不好意思，可以表演一个黑布来袭，倒挂金钩，反正这件地窖够深够大。 把绳子绑在四个大麻袋上面，绷直，这里黑乎乎的，不注意就会被绊倒。 算了一下距离，程十娘在地上撒了点“好东西”，这是刚刚从旁边拖过来的，黏糊糊的浆糊。 然后程十娘看向旁边的麻袋，麻袋倒出一半，是药材？一粒一粒的，呵呵，胡椒。看来这家还是个药铺的仓库。 程十娘看了一眼专心吃东西的李淑，\\\"麻烦你等等做个面罩，等等我会制作一个粉包，要是万一那帮混蛋冲破防线，将粉撒到他们脸上就行。还有这个麻袋麻烦你做成几个小袋子，我有大用。\\\" “可是，我没有带针线。”李淑想想说道。 “给。”程十娘又从怀里掏东西。 “好了别看了，这次真没了。” “那好吧。用这个方便。”程十娘递了一快棉布手巾。 “程”李淑看着手中的棉布手巾，脑子在飞快想长安城那个姓程的女郎有这么厉害。 “口罩会吧。” “会，那你吃完快些。我总感觉时间不够了。” “你呢？”李淑好奇了。 “呵呵，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你不会想知道的。”程十娘邪恶的笑笑。 防狼水，辣椒粉，还有这个胡椒豆在空间里已经磨成粉了。就见着程十娘在那堆药材里拿了好多东西进空间。 “哼，敢绑姑奶奶，姑奶奶空间好久没进货了，姑奶奶让你们血本无归。等姑奶奶的机关放好，你们来一个我干掉一个，来两个我干掉一双。”程十娘一边狠狠的“偷”东西，一边设计胡椒辣椒粉版的机关。用的就是刚刚李淑做好的袋子。 “这些板子，也有用。”用来砸人不错。 “这个牛筋，可以用。” “巧儿，这个你们等等就像打老鼠一样打下来的坏人。别慌，有的是弹药。”程十娘将空间偷偷拿出来的大型弹弓，套上牛筋。递给三个女郎最大的那个。 弹药就是旁边堆着的土块，貌似是建火炕时留下的。 “好的，阿十姐姐。”巧儿眼睛亮晶晶，另两个小的也是跃跃欲试。 “乖！”程十娘忍不住摸摸巧儿的头。 “等出去了，姐姐请你们吃大餐。管够。” “嗯，有我的份吗？”李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程十娘旁边。 “有，小妹妹，你叫什么？”程十娘被吓一跳。 “叫我淑儿吧，书籍的书。”李淑改口道。 “行，书儿，这个是你用来防身的，你的位置也很重要，这里......等他们有人下来，举左手你就拉这个绳子，我举右手你拉这个绳子。记住了吗？”程十娘带着李淑走到通风口附近。然后就见到程十娘，拖着几个麻袋走过来，试了试高度。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将最后一条布条把通风道最右边两个木条绑起来，插上一根粗柴火棍，再一扭一扭。很快，拇指粗的木条就断掉了。然后程十娘如法制炮，将通风口又拆了两个。打量了众人的身材，不扭了。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等等那些人如果闯进来。弄晕他们我们就从这里爬出去把地窖关上，等待救援即可。”程十娘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嘘。”程十娘听到外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酒鬼嚷嚷声。 “回到自己的位置，记住一定要冷静，成败在此一举。相信自己，我们可以的。记住一定要听我口令。”说完程十娘手持短剑站在最前面，石柱后面。所有人都没有出声，握紧自己手上的武器。 “没事的。你可以的李淑。想想娘娘，想想阿兄，想想弟弟，李淑，你可以的。”李淑握着短剑，一只手放在绳子旁边。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酒味扑鼻而来。 两个醉鬼伸头向下探。 “哭！”程十娘给了个手势，巧儿立马带着另两个小女郎哭了起来。 “姐姐，你醒醒啊！” “姐姐，不要吓我，怎么这么烫啊！” “呜呜~~~” “有人吗?” \\\"救命啊！\\\" “来了来了，真是麻烦！看了今晚你们逃不掉了，这可是你们求着老子下去的。” “老光棍，你可别！” “臭郎中，我给你脸了。” “这就我们两人，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不了死了丢出去。” “那帮人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就我两守着这破地方。” “给老子让开。” “你装什么，那花嬷嬷十天后才来，这里还不是我们说得算。” “你给我下去吧。” 就着月光，程十娘看见两个人推推嚷嚷的走下来，后面那个还关上了地窖门。 “安静！”程十娘给了个禁止手势。 三个小女郎瞬间收声。 程十娘有看了一眼李淑，狠狠盯着入口的动静。 “啊~”其中一个人一脚踏空，踩在程十娘设计好的抓鸡套上，程十娘一拉，整个人被扯向石柱扑来，碰到了程十娘给他准备的防狼水套餐。 程十娘一边举起左手将手上的喷雾对准撞过来的人，一边大喝，“左”。 李淑立刻拉下了左边的绳子，只见几个麻布袋从天上飞弹一样射向来人。 “啊·~~我的眼睛。”后面那人手在天上一拉，刚刚好拉到了程十娘设计好的绳子。脚下的木板瞬间变成滑板，脚一滑，扑倒在地上，刚好被压倒绳子，两边的麻袋压了过来，后面的人，摔了个大马趴。 程十娘右手一伸抛出一个东西砸到后面那人头上，大喊一声，“右”。一个绑有大麻袋的绳子，应声而来，将勉强爬起来的前一个人一个后脑勺砸在石柱上，晕了。 “咚”听着就疼。 “打”程十娘一边向后走一边将手上的绳子绑在石柱上。 雨点一样的药粉包在两人头顶绽开，两人彻底被呛晕。 “走。”程十娘让李淑先上去，然后将三个小女郎递上去，最后一个也从通风口爬了出去。 “巧儿，你们去那边把门锁死。”程十娘指着不远处空无一人的门口。 “好。” “书儿，你和我去那边把地窖门锁死”程十娘指着左边很明显的地窖入口。 “好。” 程十娘将地窖门口的栓子锁死，还和李淑将刚刚他们喝酒的桌子也翻过来扣住地窖出口。 “书儿，你坐这儿。我去看看巧儿她们。”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李淑有的害怕，她觉得呆在程十娘后面更为安全一些。 “那好吧，你拿好我给你的剑。我们走。”程十娘看了一下地窖口的状况。如果在地窖里面，除非是有炸弹，应该没法出来。唯一就是刚刚那个通风口。不过这两人这么壮实，估计爬不出去。就算爬应该也只能卡在那里。而且里面的大部分值钱的有用药材现在都在程十娘的空间里。连里面的一些箱子程十娘也顺手将里面的东西丢进去了。程十娘不知道，她这回发财了，那里面都是各式玉器、珠宝、黄金，这些连这里的管事都不知道。 “好的，阿十。”李淑现在非常信任眼前的小娘子。 “姐姐，我们看过了，除了狗洞那里有条恶犬，只有一个门，而且已经锁死了。” “这好像就是一个仓库。”程十娘看看说道。 “你们在这个门口看着，如果那两个人敢从这个通风口爬出来就拿石头砸他们，不用手软。”程十娘让书儿和巧儿她们守在仓库门口。拿出门口挂着的钥匙，轻轻打开。 “好像里面全是堆积成山的木头和石头。那是什么？这里还有一个地窖入口。看姑奶奶我锁死，锁死。” “这里是。”程十娘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全是武器，刀、剑、枪。这下摊大事了。舅舅夫子，十娘再也不乱跑了。” 程十娘悄悄退出。 “怎么样？”几人围过来。 “没事，有个地窖入口，我锁好了。”程十娘没让几人进去，这事越少知道越好。 “我们去那边看看。”程十娘指着旁边的膳房一样的地方。 第77章 高阳公主李淑(下) “唔~疼，阿娘救我，疼~” “疼，阿娘，救救佑儿。” “好难受，淑儿好难受。” “阿娘，你们在哪里，救救佑儿” 微弱的声音仿佛从地下传来。 杨妃下午不舒服，在休息。杨妃梦中突然惊醒。 “佑儿，淑儿，我的佑儿在哪里?我的淑儿在哪里？” 杨妃跌跌撞撞的跑向蜀王的寝室，守在门口的大宫女却瑟瑟发抖。 “佑儿，本宫的佑儿。” “娘娘，蜀王殿下在里面，不让奴婢进去。门好像被锁了。” “让开。让人把门撞开。” “娘的佑儿。”六皇子李佑不见了。 “淑儿，快快去偏殿看看淑儿在不在。”杨妃歇斯底里道。 杨妃是个特别看重子女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可以付出一切。每个孩子都是她的命根子，即使是脾气暴躁的李佑在她眼里也和李恪一样优秀。淑儿更是看成亲女一般，所有都会给最好的。她的三个儿女都非常孝顺，最近的日子美好得让她沉醉。 可现在美梦惊醒了。 “回娘娘，高阳公主也不在。”宫女跪了下来。 “珍珠呢？” “珍珠不在。” “暗卫呢？” “暗卫也不见踪影。” “这是留在案几上的字条。”宫女递了一个字条。 “好好享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快乐吧。知名不具。”杨妃看着手中纸条，直接晕了过去。 皇宫中，杨妃发现自己的两个孩子，李淑和李佑都不见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间了。 杨妃晕了过去后，整个延禧宫全乱套了。贴身大宫女没法只能派人通知了圣人和皇后、吴王李恪。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正长春宫在商讨李丽质与李淑的驸马人选。最近宫里的流言越来越多，这事禁止不了，只能快刀斩乱麻。 “你说什么，淑儿和佑儿都不见了。来人，速速去查。”李世民听闻立刻命人去找。 “观音婢，我们走，摆驾延禧宫。” 延禧宫。 “拜见圣人、拜见皇后。”所有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都退下吧。”长孙皇后让所有人都出去。 “杨妃妹妹别急，圣人已经派人去找了。”长孙皇后安慰刚刚醒来的杨妃。 “吉儿，百骑司都已经出动了。不慌，淑儿佑儿福大命大的，不会有事的。刚刚朕已经给她挑了驸马，是房家老三。恪儿负责这事，吉儿放心。”圣人李世民知道最近宫中暗涌，直接告诉杨妃她想知道的。 我是偏远仓库的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 “书儿妹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程十娘刚进入膳房就听到有声音在撞击着什么。 “姐姐，这边有个小门？”巧儿熟悉农家土灶，很快找到不一样的地方了。 “刚刚好像听那两人说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也可能是骗我们的。也许这里面的人和我们一样，是被绑来的。” “书儿，巧儿，你们小心。我下去看看。” “阿十，你......”李淑其实不想程十娘去冒险，但后来她非常感谢程十娘下去救人的举动。 “放心，我有秘密武器。”程十娘手心里攥着小号防狼喷雾，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会儿，程十娘从里面抱出来一个约5岁小郎君，小脸烧的通红，圆滚滚的身子让程十娘抱着都有些吃力。 “阿十，你没事吧！”李淑一见程十娘出来，连忙过来。 “阿十，你......阿佑！”李淑看清程十娘抱着的小郎君了，居然是她的六弟李佑。 原来李佑看见李淑偷偷出宫，躲在马车下面跟着出去了，结果被坏人抓走，因为暴脾气还被毒打了一顿，扔到厨房暗室里。 “阿佑，你醒醒，你看看姐姐。”李淑眼泪掉下来了。李淑对李佑平时管的严，但却是真心对李佑好的人。 “书儿，他是你弟弟？”程十娘看着并不像的两个人。 “阿十，我该怎么办，我今天就不该出来。是我害了弟弟。”李淑抱着李佑大哭。 “别，我看了只是皮肉伤，小郎君很坚强，我这有药。”程十娘又从怀里掏出小药瓶。 然后看着李淑盯着自己的胸口，哭笑不得，“真的，这次真的没有了。他吃下这个药丸就好了。”药丸是陈御医给的。 程十娘将药瓶递给李淑，自己去弄点水，在给李佑喂水的时候兑了点无味的布洛芬。 李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看见了姐姐。 “阿姐，是你吗？” “是，是我，佑儿怎么样？还疼吗？都是阿姐的错，阿姐不该出来的。”看见李佑醒了，李淑在程十娘的帮助下抱稳李佑。 “阿姐，你抱着我真舒服，阿姐，你好久都没有抱着我了。”李佑嘟囔着。 “小郎君和书儿妹妹感情真好，这么大还要姐姐抱。”程十娘看着姐弟两个相处，开起了玩笑。 “你是谁？”李佑努力挣扎着，想要保护自己的姐姐。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被绑倒霉蛋。”程十娘自嘲道。 “哈哈，阿十姐姐，绑匪遇上你才是倒霉蛋吧。”所有人都笑起来了，大家想起了被关在地窖的两个倒霉蛋。 “谢谢姐姐救命之恩。”李佑认真的盯着程十娘的脸说。 “好说，好说，书儿妹妹到时大餐来一份即可。”程十娘说着说着肚子饿了，咕噜咕噜的响起来。 “不过，话说，你们谁会用这个做点吃的。”程十娘指指已经点燃的灶台。 六个人挤在小小的膳房里，灶火点燃着，还不算冷。 “阿十姐姐，我会，我来吧。”巧儿自告奋勇的煮粥。 巧儿利用膳房里的东西做了几样简单的吃食，吃得程十娘眉开眼笑，竖大拇指，完全没在意自己还没人家5岁女郎厉害。 李淑抱着李佑，坐在最靠近火灶的地方。程十娘不时喂几口给李淑，又招呼几个小女郎一起吃东西。 李淑永远记得这一天，她的贴身婢女背叛了她，让她差点失去了自由。背叛李淑的珍珠其实是李建成的人，而暗卫则是太上皇李渊的人。这个后面会说道。 李淑也永久记得在这个破败的院子里，有一个叫阿十的女子，努力告诉她，“你可以的，我相信你”。然后她用自己的手，救下了自己，也救下了她的朋友。 李淑永远记得这个寒冷的夜晚，冒着热气的简单一碗粥，看起来狼狈无比的一群人抱团取暖。程十娘甚至还为了给大家壮胆，还描述了一番未来要请她们吃的美食。馋得佑儿烧着通红的小脸，直流口水，就着程十娘描述的美食，一口一口喝着他以前打死都不碰的简单糙米粥。 陌生小院里的温馨无限，地窖里的一个人已经彻底昏死过去，还有一个醒来后，骂骂咧咧想出去，结果发现所有入口都被堵住，想从通风口出，却高估了自己的体型，卡住了。 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绑架程十娘和高阳公主的人——死定了。背后主谋被那么多大佬惦记，不死也脱层皮。 第78章 房遗爱 房府。 房玄龄得知消息立马向圣人报备，大概意思是“圣人啊，自家孩子出去玩走丢了，现在正在派人找，如遇宵禁请放行，请批准，在线等，急。” 经过报备，房遗爱立马带着侍卫去找。 天终于黑了下来，程府已经有人站在院子外面了。 “彩云，是这里吗？”崔明仁一身黑衣，对着身后的彩云、程十二说。 “是。我护着娘子在身后。突然娘子就消失了。请郎君责罚。”彩云伤心了，她这是第二次弄丢自己的娘子了。 “这事事了，你和十二跟我学武功。”崔明仁对着两人说。 “是。” “你们回去吧？”崔明仁准备大开杀戒了。 “可......”彩云还想说什么被程十二抱走了。 “好久没动手了，好像有点手生了。”崔明仁一个纵身跳到围墙上，又是几个跳跃，飞身上屋顶。 “救命!”一个声音传来，是一个人卡在地面上，满脸脏兮兮。 外面传来异响，十来个黑色铁骑围住了这个院子。 崔明仁稍微观察了一下，突然鼻子闻到一股味道。一个起身，飞身到了膳房门前。 “谁？”程十娘立刻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人抱起，几个纵身不见了。 “别咬，是我。”程十娘正准备一口咬下去，就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舅舅夫子。你终于来了，十娘好害怕，哇哇……”程十娘反手抱着崔明仁哭了起来。 “别哭了，乖，我们回家”说完，崔明仁抱紧程十娘飞回家了。 程十二和彩云见状紧跟其后，同时通知房家人。 回到程府的崔明仁才发现程十娘居然就这么睡着了，手还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袍。哭笑不得的崔明仁亲自送程十娘回无忧院。彩云亲自守着，谁说都不肯离开半步。 崔菀娘不在府上，昨日带崔明智、程处弼离开长安城里去清河崔氏族地，继母武氏终于自己把自己蠢死了，重病起不了身。崔明仁那时还未回，只是留言让他办完事再出发不迟。 “阿姐，没事了。十娘很聪明，碰上她倒霉的是那群绑匪。” “放心，没人知道十娘在那里出现过。” “阿姐，过几天我就带十娘去清河崔氏。” “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她。” 崔明仁对着天上的皎月说道。 我是偏远仓库的分割线———— “阿十!”李淑眼睁睁看着程十娘被黑衣人掳走，大喊起来。 “在这里。”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门被撞开的声音。 “房三郎，地窖有人。” “你们后退。”房遗爱看着手握着短剑的李淑，抱着李佑一脸绝望看着他的时候。让所有人都退下。虽然他不知道为何找不到程十娘，但眼前这个狼狈的小娘子，拿着武器的手都抖得不成样了，但还是努力护着身边的人，这让他非常敬佩。 “我是房家三郎，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以性命担保今日之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你，求你，求求你，我的朋友被人带走了，你一定要救她。”李淑手上的武器掉了下来，崩溃大哭。 “房家三郎，刚刚那边传来消息……”一个侍卫模样之人闯进来，房遗爱立刻将身上的披风将李淑和李佑姐弟盖住。 三个小娘子，躲在李淑后面。 “没事了，十娘已经被他家人带走了。你们都退下。”房遗爱护着李淑对后面的侍卫说。 “这位小郎君怎么样了?”房遗爱看起了憨憨的，但人还算细心。 “不介意的话，你穿着我的披风。我来抱着小郎君。” 李佑烧得迷迷糊糊的，但他知道来人是救他们的人，挣扎着要起身道谢。“谢谢！” “不客气，先接你们到我府上吧。几位娘子，不介意的话就当我妹妹请你们过来赏月吧。”与程十娘如出一脉的说词，让李淑瞬间对这位憨憨的傻大个倍加好感。 留了几个侍卫守着仓库，已经派人去找大理寺接收，因为他们发现了大量武器，这很不正常。一群人打包到了房府。 房夫人一听自家女郎邀请好友赏月，立刻明白这是找到了。因为房小小的原因，房夫人特别喜欢程十娘，立刻到房小小房间。 “遗爱，都回来了吗？有没有受伤?”房夫人关心的问道。 “淑儿，见过房夫人。”李淑放开房遗爱，对房夫人称道。李淑是在宫中见过房夫人的。 “高阳公主?”房夫人看着身上还穿着房遗爱披风的李淑，又看看刚刚被放开的自家三郎。 房小小作陪，本想让李淑先梳洗一下。但李淑还有些惊魂未定，所以一直扯着房遗爱的衣角不让他走。李佑也一直赖在房遗爱身上，房遗爱高高壮壮的，给李佑十足的安全感。不仅如此，火炉一样的房遗爱，热气腾腾的，抱着李佑十分舒服。没办法的房遗爱只能委屈自己，当人肉抱枕了。 姐弟两人思想同步，“如果这个人可以当我的驸马（姐夫），好像也不错。” “高阳公主?”?2来自房小小和房遗爱。 瞬间，房遗爱变成红彤彤的傻大个了，他已经听母亲说过圣人可能要给他赐婚，对象就是高阳公主。 虽说刚刚救的这位小女郎模样算是顶级的那波，但狼狈的第一次见面，房遗爱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他的注意力在怎么保护小女郎们的名誉上了。 没想到救的就是自己的“准媳妇”，虽然圣人没有下旨，但八九不离十了，这样想的房遗爱偷偷看了一眼李淑，脸更红了。这会儿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人家弟弟，估计落荒而逃就是他房遗爱了。 而房小小则是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感叹长安城真是太小了。 李淑总算知道了这是谁家府上了。房玄龄，阿耶圣人李世民的心腹大臣。 “也不知道阿耶会不会将我嫁给这个傻大个。好像也不错。” 李淑在房夫人安排下洗漱一番，也知道阿十的真实身份了。现在正和六弟李佑，在客房火炕上睡得正香。 皇宫延禧宫偏殿的三皇子李恪阴沉着脸看着底下跪着的人。 “你们说什么？找到了，但迟了，只找到这个?” “这件常服布料，好像是我小时候的。”李恪气笑了，淑儿妹妹居然女扮男装溜出宫。 “老三，被人救走是好事。淑儿机警，我担心的是六弟。”太子李承乾陪同。 “关大理寺什么事？大理寺接手了？”李恪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仓库里有大量武器，报官者怀疑武器买卖？”百骑司的人回复道。 “你说涉及武器买卖？何人报官？”李承乾抓住重点。 “房玄龄家三郎君房遗爱。”百骑司的人回复道。 “报，房府传信。”外面有人进来。 “准。”李承乾说。 “房家女郎房小小与高阳公主一见如故，邀高阳公主赏月，蜀王殿下亲自陪同，今日就不回皇宫了。请圣人与杨妃娘娘放心。”来者念完字条，双手呈上。 “报，房府传信。”又有一个人进来。 “准。”李承乾说。 “今夜天气不好，房府上进两只粽子，请圣人笑纳。” 两人一听皆是一愣。 太子李承乾大笑，“看来这次阿耶给高阳找了个好驸马。” 李恪却咬牙切齿道， “把那两只粽子带进来。” “混蛋，这群人居然敢欺负我弟弟妹妹，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不一会儿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形大粽子被抗了上来。 来人状态凄惨，一人仍然昏迷不醒，另一人脸已与猪头相似。 “上冷水。” “啊……我的眼睛。”两人抽搐哭嚎。 “闭嘴。”李恪被吵的耳疼。 “算了，送去刑镇司，这两人偷了本太子的宝物，审问他们背后的主子。”李承乾直接下令了。 “是”侍卫将两个倒霉蛋拖走。 “明日我等亲自去房府接淑儿和佑儿。三弟你快去杨母妃那边告诉好消息吧!我在外面等你。”李承乾起身，坐着轮椅走了。 皇宫中，太极殿。 隐约可听到太极殿传出的声音。 “已经找到了，在房府?” “阿耶，淑儿和佑儿都没事。” “你是说那小子救了淑儿？” “对，是有这么回事。” “房家郎君不错，我们淑儿有福了。” “过一阵，让你母妃好好接待未来亲家母。” \\\"阿耶，你不知道，百骑司的人说地窖里那两个人被收拾的很惨。到现在眼睛都睁不开。\\\" “是么？我们家淑儿蛮厉害的，明日接淑儿回来，问问看。” “我和三弟一起去吧！” “好好好，这事就交给你们办。” 李承乾和李恪最后还是一起去太极殿汇报的。 至于珍珠，在李淑被人打晕后，不知所踪。后来发现，此人是李建成的人，一直潜伏在皇宫里。本来打算让李世民上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套餐。暗卫则是太上皇李渊的人，想顺便离间一下杨妃一脉与长孙皇后一脉的关系，让李世民也尝尝骨肉相残的滋味。于是袖手旁观，让人掳走高阳公主与蜀王殿下。 只是两人没想到，出了程十娘这么一个变数，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知名方向运转。 房府，房遗爱的寝室里。 “哎……”房遗爱睡不着，今天过得太刺激了。 “疼……”房遗爱看了一眼自己青紫的膝盖。 上午偷溜出去的房遗爱，被两个小尾巴跟踪了。本想送两妹妹回去，但是架不住新认的妹子太会说，而且自己还有求于人。 没想那么多，带她们去了常去的那条街，结果还没到半路就被人盯上了。本以为两个大的能护着两个小的，还是太大意了。回府后派人去程家问，结果却等来了程十娘失踪的消息。 当场房夫人就抄起棍子就往房遗爱身上打。上午崔明仁刚刚被收为房玄龄的徒弟，眨眼功夫就把人家疼爱的外甥女丢了。 崔明仁没说什么但临走之前冷嗖嗖的眼神，表示房遗爱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房遗爱一想起那个眼神就打了个寒颤。要不是房夫人还想着要房遗爱带人去找人，估计这次是真的起码三天祠堂起步。 赶在宵禁之前，围了那间院子，结果得知程十娘已经回家了，救回来的可能是自己未来媳妇。 “阿耶，这哪是给自己找了个徒弟，这明明收了个妖孽，那略过去的黑影应该就是崔二郎了。” 房遗爱爱武不爱文，在一众贵族子弟中，文倒数，武自认为怎么也是第一梯队的。 “哎，这皇帝的女婿不好当。为啥是我呢？”单身狗房遗爱想想令人头疼的那一屋子书。又想起高阳公主信任的小眼神，又觉得有这么个聪慧的未来夫人也不错。 “对了，十娘妹妹说，伪装得一时伪装不了一世。每个小娘子其实都希望自己未来夫君有事业心，而且对自己专一。豁出去了，明日就找高阳公主问个明白，死也要死个明白。”房遗爱这边下定决心自己若能保证一心一意，在武学军事上有所建树的话，诗词一道不咋滴，那个小娘子应该可以接受吧。如果不接受就让阿耶推了这门亲事，理由自然是我老房家配不上。 第二日天刚刚染上了一抹淡红色，房遗爱就已经守在客院门口了。 “三，三郎君。”一个丫鬟从院子里出来，就被房遗爱一把拽住。 “麻烦进去禀告一下，就说我有事相商。”房遗爱说完就把那丫鬟推进院门，继续等着。 看着眼前这个战战克克的小丫鬟，被吵醒的李淑有些起床气，打着秀气的下哈欠，“什么事?房府就是这样待客的?” “回，回公主殿下，我家郎君求见，说，说有要事相商。”那婢女害怕得跪了下来。 “谁？” “我家三郎君。” “行了，让他进来吧。”李淑昨晚没有让太多人近身伺候，毕竟被珍珠背叛一次后，她有些不敢相信其他人。她昨晚很早就休息了，一直睁眼到快天亮，刚刚才稍微眯一会儿。 李淑穿好一件普通的儒裙，静静的坐在软塌上。这个角度既可以看到佑儿，又不会吵醒佑儿。看着熟睡的六弟李佑，李淑实在想不出来，房遗爱这么早要找她干什么。 想起昨晚上那个仔细护着自己的傻大个，早熟的李淑其实是有些心动的。但是薛延陀联姻那件事就如同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很难让人忽略不计。 “如果真要远嫁，不如赖在房家，昨日也见了房夫人和房家女郎，都是好相处之人。” 第79章 房家提亲 “扣扣......扣扣。”外面传来敲门声。 “公主殿下，臣......我是房遗爱。我可以进来吗？”房遗爱早上鼓起勇气来找高阳公主。但是走到院子门口就有些后悔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房遗爱咬牙走进了院子。 “房三郎进来吧。“李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守住院门口，不得让任何人进来。“房遗爱让那个小丫鬟守住院门口。 ”你，你怎么不穿多一些，小心风寒。“房遗爱一进去就看见穿着单薄的李淑，照顾房小小照顾习惯的房遗爱，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这房间有炕，我不冷。“李淑仔细观察房遗爱。 ”把这个披上。哦，对不起，我......“房遗爱看着放在旁边的披风，拿起来就要给李淑披上，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不是房小小。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脸腾得又变红了。 “高阳公主，我房遗爱是房府嫡三子，今年16，无不良爱好，喜武，不善文，诗词一窍不通。我会认真习武，我以后会是个很厉害的将军。我，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保证不管你有没有子嗣，我就只娶你一个，不纳二色。”房遗爱声音从开始的蚊子声越说越大，说完他紧紧盯着李淑。这时他才发现，李淑貌似还是个美人胚子，自己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好像有的配不上。 “这个就是个呆子。”李淑在心里鉴定完毕。 “这是个呆子吧？”在房遗爱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的李佑。 “咳咳，你对每个女郎都这样吗？”李淑突然问。 “没，没有，阿娘管得严，就出去喝过一次花酒。回来就被罚跪祠堂了。”房遗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装不出文武双全的英俊潇洒，还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果程十娘在这里估计要被房遗爱气死，“我是说要真诚对待，没叫你自爆黑历史”。 “如果我要求你学文呢？”李淑又问。 “我天生学不来，不过十娘妹妹说可以多多看兵书和史书，这个也算文吧？”高大的房遗爱用着湿漉漉的眼神望向李淑，差点就让李淑破功了。 “十娘？妹妹？”李淑抓到一个词。 “程十娘，十娘妹妹就是和你一块，额，她被她舅舅先救走了。”房遗爱挠挠头。 “阿十？”李淑眼睛都亮了。 “她是你妹妹。”李淑上前抓住房遗爱。 可怜的房遗爱还没争上宠就已经失宠了。 “她是卢国公的嫡女，他舅舅是我阿耶的徒弟，也是我们的未来夫子。”房遗爱想起未来要在大魔王手下学习，就是一个寒颤，脸色由红转白。 “我要见阿十。其他的，你去求我阿耶吧。”李淑将傻大个推出门外。 一转身看见坐起来津津有味看着自己的六弟，脸突然就红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你貌美如花的姐姐。”李淑骄傲了。 被推出门的房遗爱，傻乎乎避开人回到自己的院子。 “你去求我阿耶吧！” “你去求我阿耶吧！”“你去求我阿耶吧！”这句话一直在房遗爱耳边回放。时间滴答滴答的走，房遗爱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蹦蹦跳的声音，脸色挂着奇奇怪怪的笑容。 “郎君，太子殿下和吴王殿下有请。”贴身小厮走进来。 “啊~阿娘，您要有媳妇了。”房遗爱一蹦三尺高，都没有听清小厮说什么，一直冲到了房夫人的主院。 “阿娘，您要有......”房遗爱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房夫人正在和两位皇子打扮的郎君说话，李淑和李佑也坐在旁边。院子里面还有一堆礼品，很显然是两位皇子带来的。 “愣着干嘛，还不快拜见太子殿下和吴王殿下。”房夫人训斥道。 “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吴王殿下，久仰久仰。”房遗爱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僵硬的行礼。 “这个妹夫好像有点傻！淑儿妹妹辛苦了。”李承乾心里嘀咕着。 “这个妹夫有点呆！阿耶可以换货吗？”李恪脸上挂着微笑，心里疯狂刷屏。 “这个呆子，就不会说点好话。”李淑掩面道。 “这个姐夫好像真是有点傻，不过傻点好，阿姐不会被欺负。哎，这个凳子坐的不舒服，要抱。”李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李佑伸手，房遗爱顺手接过来抱好，坐下。 所有人都看呆了。 “我去，这小魔星都认可这个呆子了，算了，再调教调教。”李承乾立马转换用人方案。 “佑儿喜欢，不错，再考虑一下吧。”李恪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房遗爱打了个寒颤，抱紧了李佑。 “佑儿，下来。”李恪变脸了。 “就不，就不。”李佑抱着房遗爱给了李恪一个后脑勺。 “吴王殿下，小郎君有些受到惊吓，臣昨天抱了一路了，都没问题。”房遗爱憨憨的笑。 “阿兄，坏人。”李佑见房遗爱护着自己，顿时胆子肥了起来。 “小郎君，这样不好。你阿兄会伤心的。”房遗爱把李佑抱起来，认真的说。 “我的天啊，这是我儿，怕不是个憨憨吧。”房夫人觉得平时自己的教育好失败。 “这个妹夫貌似有点傻，但还不错。”李承乾开始上下打量房遗爱了。 “嗯~~~和我抢妹妹还不够，还要抢我弟。太过分了！”李恪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我，我不想承认我认识他了，那个呆子。这都什么事啊？”李淑有点绝望了。 “房夫人，房三郎，昨晚家弟家妹打扰了，就此告辞。”李恪一把将李佑抢过，抱在怀里，揽着李淑走了。 “失礼了，房夫人，阿恪昨夜一夜没睡，太累了，多谢房夫人帮忙。告辞。”李承乾没办法，收拾弟弟的烂摊子。 “太子殿下慢走。”傻子房遗爱条件反射道。 等所有人走了之后，房遗爱被房夫人揪着耳朵，念叨了很久。 “阿娘，那个高阳公主答应了，她让我家去圣人那里提亲。”房遗爱揉揉耳朵，语气中带点兴奋。 “真的?你莫骗你娘，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文不成武不就。”房夫人前两个郎君都完美接了她和夫君的智商，唯独最小这个儿子，都没有房小小一个女郎聪明。 “嘿嘿，高阳公主亲口说的。”房遗爱不好意思了。 “阿兄，你牛!”房小小偷偷摸摸溜进来，给了兄长一个赞。 “阿娘，我问了那三个小娘子，她们都是三原县的。不过她们比较可怜是被自家长辈给卖了。所以，阿娘怎么办?”房小小转过头，问房夫人。 “如此，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待着咱家吧。”房夫人想想，自己家也不缺几个钱，关键是这事得办妥了，不能让人钻空子。 过了一会儿，三个小女郎被请了过来。三人都穿上了新衣裙，看起来有些缩手缩脚的。 “你们三位小女郎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房家算是厚道的，你等可愿如我房家门。”房夫人问道。 “丫头愿意。”左边第一个小女郎说。 “六丫愿意。”中间的小女郎说。 “巧儿，想跟着阿十姐姐。”最右边的小女郎说。 “如此，你叫连枝，你叫连叶。你二人先去签契约，原因么等等嬷嬷会告诉你们。好了，先跟着嬷嬷下去吧。”房夫人还算温和的告诉两个小女郎。 现在只有巧儿一个人站在厅中。 “你是叫巧儿吧？你们三个女郎只有你有名字，说来听听，到底怎么回事。”房夫人问道。 “夫人，我，巧儿其实不是三原县人，是随婢女一起逃难到三原县的。我阿耶是前朝御膳房里的厨子，算是个御厨吧。” “有印象起就在不断的逃难，后来阿耶死了，家散了，娘亲带着阿兄跑了，留下我一个人。” “我也算是个好主子吧。可惜没想到，我的婢女却把我给卖了。您别看我小，其实我已经8岁了，看起来小而已。” “你，为何要跟着阿十?”房夫人好奇了。 “阿耶自小就要求我们联系厨艺，虽然食谱被阿娘他们拿走，但是他们不知道，阿耶已经全教我了，都记在这里。”巧儿指指自己的脑袋。 “巧儿别无所求，就是对阿十姐姐说的美食有所想念。巧儿知道你们肯定是为了阿十姐姐才顺手救了我们。巧儿喜欢阿十姐姐，想跟阿十姐姐。”巧儿跪了下来请求道。 “阿十那个孩子只是小门小户，您也愿意去吗？” “夫人，您不用试探我。阿十姐姐勇敢、机智，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养出来的。不过阿十姐姐是第一个认认真真说让我相信我自己的人。她喝着我做的的粥，说我做的很好的时候我就发誓，如果可以逃出去，我要给阿十姐姐做一辈子的吃食。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要认主子，我要跟着阿十姐姐。”巧儿没有起身，又一个头磕了下去。 “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女郎。希望你能记得你说的话。” “既然如此，我差人送你去程府吧。”说完房夫人让贴身嬷嬷送巧儿出去了。 “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房夫人虽然好奇，但昨日之事最好是不要再提。遂作罢。 就在房夫人头疼向圣人提亲的时候。 李承乾一行已经到了皇宫。 “娘的淑儿，娘的佑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杨妃自己上手，在两个倒霉蛋身上摸索。 “嘶。阿娘轻点，疼~”李佑疼得呲牙咧嘴。 “阿娘，对不起，都是淑儿任性出宫，不然佑儿也不会受伤。”淑儿跪下来，哭起来。 “呃，杨妃娘娘，孤还有事，先行告退。”李承乾遛了。这时不走，等等高阳那死丫头会秋后算账的，李承乾识趣的遛了遛了。 被李承乾这么一打岔，杨妃理智也回来了。但是对着两个哭兮兮的儿女，杨妃也忍不住掉眼泪。 “你们三就是我的命根子，淑儿这次是真的错了。” “是，淑儿知道错了，请阿娘责罚。” “如此，罚你禁闭一个月，抄宫规十遍。好好在宫里陪佑儿读书。” “娘，别被佑儿那小子迷惑，人家在房府可舒服了，坐着都有专人抱着。”李恪见状岔开话题，顺便告状。 “姐姐还乐不思蜀，一大早就有人告白。”佑儿不乐意，暴了个大雷。 所有人转头盯着刚刚起身的李淑。 “没有的事，别瞎说。”李淑脸红了。 “佑儿才没瞎说，那呆子还说什么他以后会是个很厉害的将军。如果阿姐愿意嫁给他，他就只娶阿姐一个，不纳二色。”李佑不干了，直接全抖落出来。要知道李佑可是全程围观，第一现场直播。 “好好，看了你阿耶给你找了个好驸马。淑儿要惜福，知道吗？”杨妃变回原来的样子，温柔知理。 “阿娘，真的要把淑儿嫁给那呆子?能换一个么？”李恪有些小脾气了。 “呆什么呆，人房三郎是淑儿和佑儿的救命恩人。呆子能救回你弟弟妹妹?而且那是房家，房相公多么聪明，房三郎就绝对不能是个傻子。”杨妃哭笑不得，自己这个三皇子，又吃醋了。 “阿娘，未来姐夫可好玩了，还和姐姐说他就去喝过一次花酒，然后被房夫人罚跪祠堂了。这么大了，说起来读书和我一个模样。”李佑在杨妃怀里，小声和杨妃吐槽。 “噗……”李恪听到了，直接将刚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 “行行行，这个妹夫我认了。房夫人威武。”李恪笑死了。 “谁说要嫁给那个呆子了。”李淑娇傲了。 “阿耶的小十七，要嫁给谁？”圣人李世民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未来姐夫就是房家……唔唔。”李佑还未说完，被恼羞成怒的李淑捂住嘴巴。 “吉儿，刚刚房相公亲自为他家三郎向朕求亲，你猜猜看，是求娶谁？”李世民今日高兴，选中的亲家刚刚定下就跑来求娶，这就是看中他的皇女，忠心他这个皇帝。 “房相公还说，他那个不孝子房三郎说的话会说到做到，要是做不到，不用公主告状，他亲自打折了房三郎的腿 。吉儿，你说这婚，朕赐不赐。” “不过朕有些好奇，房三郎到底说了什么？”李世民有些八卦了。 “唔唔……我……”李佑跃跃欲试，却被李淑武力镇压。 “小六过来。”李世民朝李佑招招手。 “阿耶，我跟你讲……”李佑小声的和李世民讲悄悄话。 就见到李世民先是眉头一皱，然后慢慢舒展开了，最后脸上的笑容就合不拢了。 李淑见状一跺脚，跑了。 杨妃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这房三郎没什么名气，不过胜在知根知底，淑儿显然已经同意，恪儿和佑儿好像也承认这个驸马。杨妃满意了，于是这婚事就这么成了。 不过咱房三郎房遗爱离娶媳妇还远着呢! 圣人下旨曰，圣人疼爱高阳公主要多留几年，先定亲，等满18岁再嫁。不过也允许每隔十天左右，让淑儿的几位兄长带着出去走走，房三郎负责陪同。 这赐婚圣旨一下，整个长安城的纨绔们都惊掉了下巴——房遗爱那小子都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于是纷纷下贴请房三郎。 第80章 李渊认子 就在程十娘呼呼大睡的时候，皇宫里的李宽终于痊愈了。今天长安天气好，李宽准备在周围溜达一圈。结果因不熟悉地形，提前见到了他的祖父李渊。 “智云，是你吗？我是阿耶啊。”李宽走累了，找了个亭子休息。正在吐槽李世民没事把皇宫修这么大，害得本来不会迷路的他走丢了。 李宽靠在柱子上眯了一会儿，就被一个急切的声音叫醒了。“这唐朝怎么这么多人喜欢认儿子的。”李宽半梦半醒的想。 突然一滴滴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下雨了吗？”李宽懵懵懂懂的说。 李宽什么都好，就是刚刚睡醒那会儿容易犯迷糊。李家姐姐最喜欢这时候找全家最富有的家伙借钱。 “阿耶?阿耶怎么变老了?”正在李宽疑惑李世民怎么老了这么多，还有点变样了。 “不管了，好困，先回寝宫睡觉。”李宽觉得他风寒应该还没好，准备起身回去就被人一把抱住。 “小五，是你放心不下阿耶来看阿耶吗？呜呜~”一个沙哑的声音炸入李宽的耳朵里。 “您是？”李宽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是一个老者，气度非凡，但是怎么看怎么和之前接自己回来的李世民不太像。 “老人家，我是楚王李宽，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李宽对于长辈总是有些宽容的，特别这还是个看起来非常伤心认错儿子的老人。 “楚王，李宽。对了，是过继给智云的那个孩子。真是太像了。”李渊看着李宽的眼睛有些黯淡，嘴里没说话，心里想着。 说来也巧，一直不出门的太上皇李渊，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之前窦皇后生前最爱的荷花池。冬日里，寒风凛冽，一池子的残荷就如同李渊的心境一般，让人看了就觉得了无生趣。本来李渊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池边，等站起身来就看到一个13、14的小郎君出现在亭子上。老眼昏花的李渊一眼就看出，那张脸和自己的五郎李云智七分像，与自己的发妻有着8分相似。 苦闷的李渊还以为是梦境，幽魂一样的走到李宽面前。都不敢伸手去摸一下，确认真假。泪水涌出，李渊终于发现眼前的小郎君是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像心灵找到依靠一样，自从玄武门之变，李渊退位直接当了太上皇，他苦恼当初为何不好好调解两兄弟的问题，只一味拖延，希望时间可以冲淡。可是事实教他做人，时间不仅没有冲淡两人的矛盾，反而愈演愈烈。最后，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动手，但最后的胜利者是秦王李世民。 李渊知道如果是建成先动手，世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建成代表的关陇集团和世民代表的山东氏族之间的矛盾是调好不了的，除非世家灭亡。 李渊的宫殿每日歌舞升平，但依旧孤独寂寞。也就只有长乐公主的到来能让他感到些许欣慰。至于皇子他是不待见的，李渊也知道如今李世民的几个儿子相处十分好，就如同他们儿时一样。李渊在静静观察着，他想看看他的继任者十分能打破这个死局。 “老人家，您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的。”李宽看见眼前这个老人不说话，眼神有些呆呆的，还以为是电视上那种走失的老人。 “老人家，别害怕，你还记得你家五郎叫什么名字吗？您家住哪里？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李宽之前在律所实习过，见过那种寻求法律援助想找自己孩子的父母。李宽觉得眼前这个老人估计是和谁一起进皇宫的，然后找不着人了。 “我的儿啊，你怎么扔下你阿耶一个人在这里。阿耶找你好久了。”李渊看着这个近看与云智更像的小郎君，决定先试探一下这孩子的性子，反正他已经过继出去了，以李世民的脾气不会再认回来。李渊和跟着他的暗卫打了个手势，然后准备赖着李宽了。 “额，老人家，我有阿耶的。算了，我找我阿耶帮忙吧。”李宽扶着李渊往外走，碰到个侍卫就抓着他问回去的路了。可怜的侍卫，在太上皇的压迫眼神下，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乖乖的送二人到重华殿。 “老人家您先坐，我这就去找我阿耶帮忙给您找郎君。”李宽将李渊安置好，然后就急匆匆去找宫殿的管事公公。 “告诉世民，我要去宽儿府上小住。”李渊对着空气说道。 “是。”一位不起眼的公公消失在重华宫，将消息传给了李世民。 “启禀圣人，楚王殿下求见。”议政殿外有人传话。 “宣。”李世民看着手中的字条，老二怎么和父皇扯上关系了。算了，难得父皇愿意理我了，问问宽儿吧。 “阿耶。”李宽一副不知礼仪的样子，进殿后直接走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已经知道了，这孩子一直体弱多病，并没有学习宫廷礼仪。虽然14岁了，但什么都不知道。 “宽儿，前来找阿耶何事？”李世民笑着说。 “阿耶，有个老人家找不到他家五郎了，硬是说我是他的五郎。阿耶，有人和你抢宽儿，快快派人找他的五郎吧。”李宽装作一副不想再认个爹的架势，求着李世民帮忙。 “咳咳......”李世民被李渊的骚操作给无语了。 “阿耶，您真会玩。只要您不危害我大唐江山，你就是把孙子当儿子使都没问题。”李世民心里想。 “宽儿啊，这个老人家是阿耶的一个长辈，他家五郎早已去世。巧了，你和他家五郎还有点像，要不宽儿帮阿耶照顾他一阵子？”李世民开始编故事，脑阔疼。 “这样啊，难怪他一个人在宫里瞎转悠，这样很危险的。”李宽知道了，这人是亲戚，就是不知道是哪种亲戚。 “宽儿啊，这位长辈平时都挺好的，就是太过想念他的五郎，你啊就多担待担待。等等回楚王府，把他也带上。”李世民没辙，这李渊难得的要求。 “那好吧，阿耶能借宽儿一些人，一点点银子吗？”李宽觉得自己就这么出宫了，谁都没见到，好感度没有刷，这人和钱总得拿一点点回去，不然只能让老人家和自己一起喝西北风了。 “对了，宽儿你常年生病，阿耶应该能想到的。来人啊，开朕的私库，拿些药材、布匹、银量送到楚王府。等等再派几个人去府上服侍。”李世民拍拍李宽的肩膀说。 李世民决定将今年父皇的份例先送过去，再加上些药材布匹、日用品。贵为帝王也没有什么私房钱了，年底程家那边还有些份子钱，估计到时就有钱了。程咬金是个好同志，过年的时候要好好嘉奖。 等李宽一行人到了新修好的楚王府，被介绍新变化的时候，李宽要石化了。 “我，这穿越者牛掰啊。肥皂、推车、万向轮、土炕，连起重工具都整出来了。这妥妥一理工男。” “不行，得看看这长安城到底有些什么，不能贸然下手。” “我滴个老天，连洗浴室都整出来了。这位仁兄佩服佩服，失敬失敬。” “哇哇，发财了，这么多金银珠宝，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咸鱼了。” 李宽内心刷屏中。 李渊也没好到哪里，修缮皇宫的时候，李渊拒绝了，现在真香了。 “五郎啊，快扶阿耶走近看看。”李渊的心腹待从已经跟着出宫了，明面上是圣人赏赐给楚王李宽的，实际上是出来伺候太上皇李渊的。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对待楚王李宽这个王爷，要小心再小心。楚王管家已经被警告了，那个叫阿牛的小厮被查出有问题，送大理寺了。整个楚王府名义上的主子是李宽，实际上的主子是李渊。 “哦，阿耶，五郎就来。”李宽连忙去扶李渊。 “阿耶，这个闻起来香香的，是糕点吗？”李宽觉得他就是天字号大傻子，天天装傻，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变傻子。 “老白，这是啥？”李渊已经摸清楚了，李宽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纸。 “回殿下，这是用来洗手的。” “这个嘞？”李宽感觉像小推车。 “推车。” “这个扁扁的？” “齐物阁之前推出的玩具——象棋。” “这个圆的。” “牛家木工坊的转椅。” “刚刚那个说用来沐浴的？” “齐物阁推出的淋浴套装。” “睡起来暖烘烘的床？” “火炕，皇家工匠到卢国公府上学的。” “这个......”李宽还在问，被李渊打断了。 “老白，弄些吃食来，都到午膳了。”李渊分发道。 “阿耶，不是一天就两餐大食、小食吗？”李宽觉得他一定是穿错了地方。 “哦，一天三餐才能长寿。”皇宫里现在也多为三餐制。李宽一直汤汤水水加喝药，完全没注意这些。 “那好吧。白管家，麻烦带路。”李宽决定让人带路，这修缮后的楚王府都不像是他住了2年的地方了。 “是，殿下。”老白在前面带路，李宽扶着李渊在后面走。 “五郎啊，今日你我父子畅饮。”李渊要喝酒。 “阿耶，不可。饮酒伤身。”李宽制止，他不喜欢白酒那种辣味，在外面向来滴酒不沾，除了邻家妹妹自制葡萄酒。 “阿耶，如真要饮酒，待五郎寻得果酒再饮不迟。”李宽补充道。 “行，来吃这个，这个香，是你最爱吃的。”李渊拿去一只羊腿。 “好。谢谢阿耶。”李宽接过来就开始造了。李宽自小爱吃羊肉，现代的羊肉价格也不贵，李宽家也是羊肉爱好者，方子都攒了不少。 “阿耶也吃，这羊肉，特别好吃。”李宽找了一块看起来炖的烂烂的羊肉，放到了李渊的碗里。 \\\"好，阿耶吃。\\\"李渊的眼睛湿润了，李云智也爱吃羊肉，最爱就是烤羊腿。 “来沾点葱。”李渊下意识将旁边一碟小葱送过去。 “阿耶，你也吃，别管我，这葱就要大口大口吃。”李宽将一张饼包着许多烤羊肉，然后将一碟小葱全倒进去，包起来一起吃。 “好好好，阿耶也吃。”李渊含笑一边自己吃，一边给李宽夹菜。父子两个别提吃得多欢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李宽这一吃吃撑了，抱着肚子哼哼唧唧，喝着消食水，被李渊恨铁不成钢的数落。 “五郎......” 李宽泪流满面，“我这真是给自家找了个爹。” 终于李渊说够了，看着像极了老五闯祸的神情的李宽，摆摆手让人回去休息了。 李渊看着楚王府天上挂着的月亮，陷入沉思。 “启禀主上，楚王殿下一直都是带着王府里，自幼体弱多病，没有出过府，也没有上过学堂。管家说，圣人每年给了很多药材和钱财，但是差不多都花在治病上。并不爱吃食，之前胃口极差，也就近两年殿下好些。学问的话，只是跟管家学了几个字，喜欢看些游记之类的。” “那个小厮，也招了，他偷偷贩卖药材，下了一些虚弱的药给殿下。经查实，的确属实。” 白管家将所查内容全部禀告李渊。 “有人在他面前提前过云智吗？”李渊问。 “管家也是后来才由皇宫分派进府里的，楚王不喜生人，除了那个小厮其他的都退回宫里了。不过，每年殿下有祭拜先父。”白管家回复道。 “好了，下去吧。”李渊独自一人坐着，想起和李云智一样吃羊肉习惯的李宽。 “云智，这孩子肯定是担心他阿耶，所以回来了。”李渊心中认定了。 接下来，李宽面对的就是来自老父亲的深深父爱，李渊先请来了御医署擅长调理的御医，又找国子监孔酒祭要了几个博士，亲自上阵教李宽礼仪和权谋。估计李宽知道了，真得来一首高歌，“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听我说谢谢你~”。 咸鱼也是要有资本的不是吗？不然盐从哪里来，天上又不会掉下来。 而李世民得知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吩咐长孙皇后多多送些给楚王李宽，等过一阵子再让他们兄妹相见。 第81章 离开长安 可怜的房遗爱瞅了一眼同班同学的妹妹房小小与程家妹妹程十娘。垫底的房三郎瑟瑟发抖的在崔魔王手底下开始学习。还好的是，崔魔王主讲史书，兵法和文玩鉴赏是选修中的必修。 其实房三郎除了兵法对其他的并不感兴趣。 “十娘妹妹，你说咱学兵法上战场有用。这史书和文玩鉴赏学着有什么用?”房遗爱有气无力道。 “这个么，我想过了。”程十娘说道。 “十娘妹妹，我对兵法不感兴趣，感觉学了没用。”房小小有些为难，她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兵法这个，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到时麻烦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错字。”程十娘之前一直陆陆续续的写的三十六计已经完稿了，只是一直没时间修改。想等修改好再过年的时候给程咬金当礼物。程咬金那边派人传话，过年要回来。 “行。”房小小一口答应。 “妹妹，说来听听。”房遗爱问道，这几天强迫自己去学，又不知道有什么用，难受死了。 几人说得热闹，不知道崔明仁夫子已经站在几人后面看热闹了。 崔明仁挑挑眉，准备先听蠢弟子说完，再继续上课。 “读史书可以明智。史书上记载的东西一直在不断重现，你们可以想想，为什么会有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这么一说。”程十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虽然史书是胜利者所书，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历史，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真实的历史。学了肯定没有坏处，而且舅舅夫子那么厉害的人都要学史书，可见有多么重要了。”语气中透露出满满崇拜之意。 “可是听起来很枯燥，听得忍不住打瞌睡。”房遗爱出声。 “你换个思路听，换个角度想，想象一下，比如说秦史，了解那时的情况，你要是那个倒霉的太子扶苏，你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你要是赵高你怎么干掉蒙括将军。你要是蒙括，为啥没见到秦始皇就认输了。比如说，我要是秦始皇他娘，如果我不想死，我怎么逃出生天。” “嗯，⊙?⊙！程十娘原来你这样的程十娘，我看错你了。”房遗爱目瞪口呆，新认的妹妹太厉害，还想当秦始皇他娘。 “一般一般，舅舅夫子第一我第三，你可不要小看我。我超厉害的。”程十娘臭屁道。 “快说快说文物鉴赏跟我们有啥关系。”房遗爱接着问，休息时间差不多了，等等还有课。 “你们以后出去打仗吧，要看虎符吧。人家整个假的你认不出来怎么办？缴获战利品，只知道金银、真正的宝贝从你眼前溜走，被识货之人顺走了藏起来，你亏不亏。各位兄长以后要送礼给长辈和嫂嫂妹妹们，你们要是送了个赝品，嘿嘿，就不变成冤大头，败家子，二傻子了。”程十娘笑得东倒西歪的。 程十娘一不留神差点摔倒。被一只手扶起来，下意识道谢，往旁边一看，“舅舅夫子……。”程十娘的声音都抖了，完全被吓着了。 “好了，认真上课。程十娘课后留下。”崔明仁大魔王气场全开。 程十娘等人立马打起精神听课，要知道崔魔王的课一走神就听不懂了。 一个时辰后，兵法课上完了，所有人都给了一个怜悯眼神给程十娘，然后爽快的走人。 房家兄妹每天白日过来上半天课，然后就自行安排。这才上了两次课，所有人都知道崔明仁有多么不好惹。不过再过两天，崔明仁要带程十娘回清河崔氏奔丧，程十娘名义上的继姥姥快不行了，马上要去见地下的姥爷了。程十娘估计要在清河崔氏过年了，可怜的程咬金即使回到了长安也没人陪他过年。 除了吃喝拉撒睡，除了晚上，程十娘得整天跟着崔明仁，连崔明仁和房玄龄杜如晦学习时也要跟着听。还好舅舅夫子说了，等从太原回来，每月有几天放飞自我了时间，让程十娘放松一下，见见朋友。 “舅舅夫子，我错了，不该乱说的。”程十娘像霜打的茄子，认错速度一流。 “你说的兵法是什么东西。拿来看看。”崔明仁觉得蠢外甥女有事瞒着他，这让他很不爽。 “哦，我之前写的兵法小故事，自己按照太史公书编的。写给阿耶阿兄他们看着玩的。”程十娘觉得让舅舅夫子看自己写的小故事，太羞耻了。 “拿来。”崔明仁声音更冷了。 “哦，下午，舅舅夫子，先让我整理一下，好乱的。” “拿来，这里整。” “好吧，我就去找彩云。”程十娘急急忙忙走出去，找彩云。 一盏茶功夫，程十娘带着彩云进来了。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摆满了六个木盒子。 程十娘手上还拎着一桶卷轴。 “说说。”崔明仁在彩云退下去后，说。 “舅舅夫子，能小小帮十娘我一个忙吗？” “别吵。”崔明仁正在看程十娘写的东西。 程十娘坐着旁边她的专属位置，开始做上午布置的课业。 “吱~娘子，今日午膳好了。” 要说程十娘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在泸州一日两餐，没有午觉没有午餐，只有大概11点左右自己偷偷吃一点点心。在程府，除了加了一餐后，程十娘还有半个时辰的小憩时间。即使是在府外，程家人都会记得按点喂投程十娘。 午膳东西不多，简单一点点的炖汤。一点点米粥，蒸饼，蒸糕之类的。不得不说，程十娘的吃货精神让她和程大厨把芝麻酱给整出来了，麻酱拌面、麻酱凉皮、麻酱烧饼、麻酱卷子，让崔菀娘都多吃了几口。就别提程处弼、崔明智，每次回军营（国子监）那是直接一框带走，说要分给好兄弟（同窗）。 有时候舅舅夫子会跟着喝点汤水，大部分都是程处弼和崔明智（两个饿死鬼投胎），陪程十娘用膳。今日午膳是一碗羊杂汤和一个麻酱卷子。稍许小菜——拌豆芽、拌豆腐、咸萝卜干，还有一个鸡子。程十娘自己在专用餐桌，静静的用膳，用完后就去找彩云午睡了。 下午三点，吃完小食（第二餐）开始上课。下午的文玩鉴赏是在程家库房上的。今日讲的是古籍的保养与收藏。房遗爱、房小小、程十娘跟着崔明仁学习，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 “房三郎、房女郎，你们记得将秦史写两篇感想出来，题目是若为扶苏、赵高、蒙括、吕不韦、赵姬、秦太后等人怎样活着。选两个人写吧。上次的课业我已和老师说过，你们直接交给老师吧。”崔明仁布置作业了。 “后日我要带十娘去清河崔氏。年前必归。”崔明仁难得除了上课说这么一堆话。 说完，崔明仁就离开了。犹如放假前给学生布置完作业的老师，极其潇洒。 送走了房家兄妹，程十娘回到无忧院，继续完成课业。她不知道的是，这时崔菀娘和崔明智、程处弼刚刚到达洛阳城，正在崔氏族老（三族老）的长子交谈着什么。 清河崔氏族地。 一位老妇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躺在豪华木床上，哼唧着。旁边是守着的仆妇丫鬟。她就是崔菀娘的继母武氏，一个耳根子软的贵女。 出生还算不错，兄长是工部尚书应国公武士彟的嫡姐，因缘巧合嫁给了丧妻的崔家嫡支六房。不知道什么原因，直到丈夫去世之前，她都没有生育。苦闷的武氏只能养着庶出女平娘在身边。谁也没有想到，崔平娘如此大胆，居然敢混淆血脉。武氏被内心的良知折磨着，一心向道，不问世事。 原本不到40的年纪，俨然比60岁的老妪还苍老。一场风寒险些要了她的命，于是鼓起勇气请崔菀娘回家见最后一面。 “檀香，菀娘还是不肯原谅我么？”一位瘦弱憔悴的老妇人一边艰难呼吸一边说。 “听管家说，估计大娘子已经到洛阳了”一个老嬷嬷说。 “十娘子一起回来了吗？”老妇人也就是程十娘的便宜姥姥，武氏。 “听闻小娘子稍后赶到。”老嬷嬷说。 “扶我起来，那神丹还有几颗。老身要撑到那一天。”武氏挣扎的起身。 “还有1颗。”老嬷嬷说。 “够了，我活够了，前半生糊里糊涂，后半生不说也罢。这日子太难熬了。”武氏吃下一枚仙丹，闭眼休息了。 仙丹出自一位道长之手，现在是清河郡周围几大世家的座上客。听说拥有神功可以将任何人都难以击碎的宝石击碎。他最擅长的就是制丹，他师从东晋葛洪一脉，他所制外丹分为神丹、金液、黄金三种，并称金丹为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百炼不消，毕天不朽，人若服之能令人不老不死。不过价格不菲，数量稀少，一粒神丹千两黄金。若诚心，则可多活1年，不诚心，则可多活1个月。 崔明仁带着程十娘从长安城出发，进过洛阳，到郑州与崔菀娘汇合后再往太原方向前进。清河崔氏在太原旁边的清河郡。周围几大世家有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估计以马车为工具10天到半个月才能到，不过崔明仁和程十娘是轻装上阵，不比崔菀娘带着一堆行礼。 没错，比起前面庞大的队伍，崔明仁这边加上程十娘、程十二、彩云也就4个人。两辆马车足以，崔明仁赶的车程十娘和彩云坐，程十二赶车在后面运随行物品。 程三管家和程大厨没有跟着走。刚刚从房家送来的巧儿，则是不管程十娘怎么说，硬是卖身给了程家。在和程大厨商量后，程大厨认了巧儿为义女，巧儿待在程府跟程大厨学厨艺。至于那只小墨猴，也拜托巧儿代为照顾。 程家的马车是经过牛砺兄长和程十娘一起设计的，里面更为舒适宽敞，后面也可以放更多的东西。防火防水防盗，外出旅行最佳出行工具。 这个么，其实是木工坊没那么忙了之后，程十娘给出的主意，毕竟出行必备的马车高配版肯定比低配版舒服。 然后，新马车改造项目一出，木工坊里的木匠又开始忙了，今年程家上上下下可以过个肥年。长安城上上下下的工匠们，估计也过得不错。 来不及去看看电影里的神都洛阳，崔明仁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赶路。如果不是考虑到程十娘，直接快马，昨日应该都能赶上崔菀娘了。 “彩云姐姐，我们这是到洛阳了吗？不进去看一眼吗？“程十娘看着就要看不见的城墙，恋恋不舍道。 ”娘子，忍忍，再走几天就可以和夫人汇合了。“彩云安抚道。 ”舅舅夫子，舅舅夫子。“程十娘喊道。 “何事？”崔明仁问道。 “舅舅夫子，天快黑了，我们不进洛阳城住吗？”程十娘不死心问道。 “时间紧，我们到上清宫休息。”崔明仁说完，继续赶路。 “上清宫，上清宫，这个地方听起来有些耳熟。”程十娘得到答案后，思索着。 “舅舅夫子，快，快点去，我现在就要去上清宫。”程十娘想起来了，开始催崔明仁走快点。 上次程十娘催师父她们到长安城，师父回信说她们还有事要处理，大概要在洛阳上清宫一直待到年前，然后直接回泸州。 “吁~”马车高速行驶一段时间后，到达了上清宫前殿。 马车刚刚停稳，程十娘带好面纱就跳下马车，抓住门口的道童就询问善慧道长的地方。问清楚方向就朝那边跑。完全忘了自己的舅舅夫子和身边的彩云，以及后面的程十二。 就看见程十娘一溜烟跑没影了，崔明仁杏眼微眯，一股奇怪的气势蔓延开来。程十二看了，只能在心里为程十娘默默祈祷，估计娘子的礼仪课又要再上一次了。 “郎君？”程十二硬着头皮问道。 “先进去吧，毕竟是养大十娘的长辈，做晚辈的可不能失礼。”崔明仁凉凉的说道。 “是。”程十二扯住想要说什么的彩云，先把马车和行礼等运进上清宫。 第82章 又见善慧道长 “孙道长，有礼了。”崔明仁先去拜山头，一看居然是熟人孙思邈。 “崔小友，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孙道长一看来人，这不是曾经救过自己，但是坑了自己不少丹药的崔小友么。 “托福，托福。”崔明仁客气道。 “崔小友这次前来......贫道近来比较繁忙，丹药所剩不多。”孙道长瞄了一眼自己的药葫芦。 “无妨，崔某带外甥女过来见见故人，不过外甥女身子弱，还请孙道长出手调理一二。十二，拿那个药箱过来，给孙道长。”崔明仁对着十二吩咐道。在带程十娘回清河崔氏之前，崔明仁就准备让孙道长给程十娘看看，已经准备了不少医书和药材作为谢礼。 “行，那老道就看看。”孙道长摸摸长胡子，有一点点开心——“药丸保住了”。 “孙道长，那边的棋可借来用用？”崔明仁在等程十娘，看到角落里的一盘残局准备过去自己下棋打发时间。 “唉~等等。”孙道长还同意，崔明仁已经走过去坐好，开始玩了。 “有点意思。”崔明仁左手黑子右手白子，自顾自的玩起来。 那边，被突然蹦出来的程十娘吓到的善慧道长等人，又惊又喜。师姐们都围着程十娘，问东问西的，聊得好不热闹。但当善慧道长问程十娘是怎么一个人到上清宫的时候，程十娘石化了。 ”舅舅，十娘不是故意的。“程十娘哀嚎。原本开心的脸，立马变成苦瓜了。 等各位师姐明白发生什么事之后，肚子都笑疼了。 ”你其他几位师傅还有事要做，你在这里能待几天？等等为师带你去找孙道长，让他帮忙找你舅舅。“善慧道长摸摸程十娘的头。 ”下次不可如此鲁莽。“善慧道长补充道。 ”没有下次了，这次是徒儿太想师父了嘛！“程十娘撒娇道。 ”十娘乖，如今你父母双全，为师与你的师徒情分已了。你要好好珍惜当下。“善慧道长知道程十娘与亲人相处很好，放心了。 ”师父，徒儿舍不得。“ ”师父就在道观里，你想师父就来，师父一直在。“ ”走吧，莫让你舅舅等久了。“ ”好，十娘听师父的话。“ 程十娘挽着善慧道长一起走，去主殿见观主孙道长。 ”孙师兄，这是我收的俗家弟子程十娘。“善慧说。 ”孙道长好！“程十娘行礼问好。 ”好好，程娘子是有福之人。“孙道长善医也善面相，不过很少给人看相。 ”谢谢孙道长！“程十娘称谢道。 ”师妹，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孙道长问道。 ”师兄，我这小徒弟身子不太好，麻烦师兄你帮忙看看，调理一二。“善慧道长请求道。 ”哦，是那个小十娘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小娘子，小时候本道长还抱过你呢！“孙道长想起来程十娘是谁了。 ”谢谢，孙道长。“程十娘再次称谢。 ”这边坐。那边有位郎君在下棋。“孙道长指指旁边的偏殿。 ”舅舅夫子！“程十娘一抬头就看到旁边坐着的崔明仁，失声叫了起来。 ”终于想起我这个舅舅了。嗯~“崔明仁放下棋子走过来。 ”舅舅夫子，原谅十娘这次么，就一次，以后十娘再也不把你落下了，十娘发誓！“程十娘跑过去，站在崔明仁面前。 ”崔小友这就是你的外甥女啊！哈哈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孙道长大笑，这奇妙的缘分。与善慧道长一起走了过来。 ”见过善慧道长，十娘承蒙您的收留与照顾，谢谢！“崔明仁行了一个大礼。 “十娘是个好女郎。”善慧道长笑道。 “是的。”崔明仁眼神温暖了些许。 “坐这里。”崔明仁指指他旁边的位置。 “哦。”程十娘乖乖坐下。 “麻烦孙道长了。”崔明仁朝孙道长说。 “好。”孙道长坐下开始诊脉。 所有人都盯着孙道长，连孙道长都觉得自己被盯出几个窟窿了。不过医者的素养让孙道长平心静气的把脉。 “嗯，不大好。嗯，不过还有的治。”孙道长真是太调皮了，差点把程十娘吓死，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小十娘，需要仔细调养。你们能在这里待几天?”孙道长问了个其他人都想问的问题。 “无妨，十娘身体为重。”崔明仁说。 “三天三次针灸，我亲自来。然后吃两个月的药膳与中药，两个月之后再进行针灸，最好能在这里静养一年半载，好好调养。”孙道长摸摸胡子，说出最佳方案。 “如果不行，……”孙道长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行，三天。”崔明仁一口答应了。 “可是舅舅，阿娘还在郑州等我们。”程十娘想到阿娘。 “孙道长，洛阳最近的听涛阁在哪？”崔明仁问了个不相关的事情。 “听涛阁?好像在洛阳城城东。”孙道长说道。 “十娘放心，你阿娘会知道的。我们到时到太原汇合就可以了。现在你最重要。”崔明仁对着程十娘安抚道。 夜里，程十娘已经和彩云一起睡着了。外间崔明仁还在看书，程十二在外间打着瞌睡。 良久，崔明仁写了一封信，思索片刻，又写了几封信，封好。第二日一早，程十二就拎着一个匣子，送到洛阳城东的听涛阁。 没错，听涛阁是一个大型书店，是崔明仁的产业之一，不过还不是最挣钱的。这只是冰山一角，要知道崔明仁的阿耶出生清河崔氏嫡支，阿娘来自荥阳郑氏嫡支 ，两人名下的产业一层给了崔菀娘，三层给了崔明智，其他的都给了崔明仁。你说崔平娘，按族规给了嫁妆而已。 嫡长子与其他嫡子一般都是7\/3分的，崔明仁给了一份给崔菀娘当嫁妆。听涛阁看到信物后，知道是主子的要求，立刻派人送信。 当天下午崔菀娘就收到了弟弟的通知。 “姐，阿兄和十娘什么时候到?”崔明智问道。 “恐怕我们要先行一步去太原了，阿仁说十娘遇到孙神医，要调理一下。等等他们直接去太原与我们汇合。”崔菀娘看着手中的信笺说道。 “阿娘，我们走吧，感觉太奶奶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程处弼嘟囔着。 “净胡说。阿智，你还想住一天么？”崔菀娘知道自己是一个女郎，自己出生后很久母亲才有了弟弟，可能是生自己的时候伤了身子，阿奶不喜欢自己应该是这个原因。毕竟崔郑氏身子一直不好，生下崔明智的时候更是难产。 “不了，我们走吧，回长安前我和阿兄已经在这里呆了近一个月了。”崔明智说道，其实是害怕他阿奶的催婚大法。 “既然如此，我们收拾一下就告辞吧!”崔菀娘如释重负道。 待崔菀娘一行人离开后，郑家老太太看着走远的程家车队，摇了摇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去休息了。崔明仁和崔明智的生母是她的长女，也是最出色的郑家女，只可惜造化弄人。好在最终嫁给了良人，算是幸福后半生。 崔明仁的信郑老太太也收到了，这个姐姐他护着，让郑家出面帮他办置一些东西。“哎，真是欠了你们几个的。事事都烦劳我这个老太婆。”郑老太太叹口气又吩咐人去洛阳城置办了。 ”人啊，老了老了就喜欢回忆以前的事情。如玉啊，菀娘这孩子孝顺，你认得不亏。”郑老太太又摇摇头，好像要把什么东西甩掉一样。 ”我的乖孙孙年后要长住洛阳，铁定会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嗯要好好养养，来人啊，请白大夫。” “是。” 不提郑州郑家的鸡飞狗跳，在洛阳上清宫的程十娘遇到了一个小小状况。程十娘发现天不怕地不怕，西医打针打了无数针的自己，也敢拿这着针灸去扎人的自己，居然害怕一只可爱的动物——狗。明明现代的程似锦还养狗来着，古代的程十娘不知为何看到一只野狗居然吓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小舅舅发现做完针灸应该跟自己的某人还没出现，程十娘估计躺地上要出事的。 程十娘做完针灸准备去找师父的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忙。这被狗一吓，就只能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第二日做完针灸，在舅舅的陪同下，程十娘去找师姐们玩。路过一个大厅，被里面的一个怪东西吸引了。 “我去，谁家古董眼镜放这里，还供着，真难看。”程十娘在古董眼镜前看了看。 “静心，哦不，十娘，你认得这个圣物?”大师姐问道。 “圣物?”程十娘感觉不可思议。 “就是用此物可以让看不清楚的东西的老人能看得清。”大师姐想想回复道。 “老花镜?”程十娘惊讶现在就有这个时候就有老花镜了。 “十娘，你真的懂这个，就说么有十娘在没问题。”大师姐得意的笑。 “师姐，怎么回事？”程十娘问道。 “南边那边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一个这个圣物，说我们北派这边没见识，做不出来，你等等我去找师父。”大师姐一阵风跑了。 “哎，师姐等等。”程十娘尔康手。 “舅舅夫子，知不知道哪有水晶来着?”程十娘只能跑出去，求助于自己万能的舅舅夫子了。 “要水晶?何事？”崔明仁坐在旁边看书，抬头看着这个从来不爱首饰的侄女突然找他要珠宝。 “做个小东西，不用太大，薄一点最好。再找个会做玉石的工匠就更好了”程十娘笑得傻乎乎的。 “好。等等让十二去拿点。”崔明仁将落在程十娘头顶上叶子拿开，思索片刻同意了十娘请求。 “匠人、水晶不用找，王道长有，他就擅长这个。十娘，你知道这个圣物?”善慧道长问道。 “就是个凸透镜，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等我做出来了再告诉师父。” “舅舅，你想不想要千里眼，趁这个机会十娘给你做一个。”程十娘神秘兮兮的凑到崔明仁眼前。 “哎呦~疼。”程十娘捂住被弹脑门的地方，夸张的喊疼。 善慧道长和长孙道长带着一个老道士过来了。 “你说你知道如何制作此物。你怎么知道，这据说是西域圣物。”王道长一来就噼里啪啦的一大通。 还没等程十娘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舅舅夫子护在身后。 “这位道长，若你真按我侄女所言制出那圣物，该如何？”崔明仁反问道。 “那，老道我的藏品随你们挑。”王道长可不相信就一乳臭未干的小女郎居然能破解迷题。 ”那倒不必，就多给几块水晶打几件首饰行了。”崔明仁轻飘飘的说。 “王道长，你将水晶薄片，做成这样的就行。”程十娘摸出一块小圆薄饼。 “具体尺寸，我就画给您。”程十娘说完就拜托大师姐去找正在做午膳的彩云姐姐要工具。 “不用那么麻烦，你在这里画。” 王道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些制图工具。 “唉，这个椭圆好难画。阿江阿兄在就好了。”程十娘一边画一边嘀嘀咕咕。 “好了，就这个尺寸，然后镶嵌在这个框里就行。”程十娘指指手中几张图。正面，侧面，立体的都有。 “好。这个简单，下午就能好。”王道长看看图，给了一个时间。 我是分割线———— “给我试试，果真一模一样。” “十娘，你真棒。” “哇哇，好像有点头晕。” 几个师姐高兴得将程十娘围了起来。 ”不错，真是一模一样。老道我服了。” “小友，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王道长不耻下问。 “有年冬天水塘结冰，我有把冰块磨成这种样子，用来玩的。”程十娘找了个能说得通的理由。 “这个我玩的时候发现，太阳照在这个上面，……。”程十娘将凸透镜光学进行了简单科普，还顺手用剩下的几个镜片做实验。教师之魂爆发了。 崔明仁看着好像发光一样的程十娘，脸上冰冻的神情就如同春水一样，柔和起来。“看来十娘真的很喜欢这些小玩意。”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程十娘带着组装的望远镜依依不舍的和师父们道别。临走之前，孙道长与崔明仁说了什么，崔明仁看向程十娘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程十娘坐在马车上，头埋在彩云姐姐怀里，补眠。昨晚空间刷出了光学大礼包，程十娘又是与物理战斗的一晚，心累。 第83章 到太原郡 “吁~” “哎呦，我的脑袋。”程十娘没坐稳，一头撞到了马车车窗上，还好穿得厚实。快得彩云就来不及抓住程十娘。 “舅舅夫子，怎么了”程十娘揉着脑袋问道。 “无事，彩云出来。十娘好好待着。”崔明仁声音有些冷。 眼前一群黑衣人，拦路。一位夫人带着几个小女郎，苦苦哀求。旁边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貌似那位夫人的护卫之类的——杀人灭口现场。 “是。郎君。”彩云出来了，扫了一眼，牵住缰绳。 “十二，动手。”崔明仁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堆石子，像暗器一样，被打中之人均跪了下来。 就见程十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长剑，和那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来着何人，为何护着这几个贱人。”黑衣人见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急了。 “太慢了。”崔明仁又是一把石子扔了过去。 程十二一见崔明仁出手了，立刻撤回去。 就见最后一个人倒下后。崔明仁转身准备走人。 “恩人，谢恩人。”那个趴在地上护着三个女郎的夫人，不住的磕头。 “彩云姐姐，外面出什么事了。”坐在马车里面的程十娘，趴在车门旁边，但是只看到程十二上跳下窜的，然后那边的黑衣人就噗噗噗倒了。看见程十二回来了，旁边也没动静了，忍不住打开车门。 “彩云姐姐?”程十娘爬到彩云后面。 “回去。”崔明仁说道。 “舅舅夫子?”程十娘还想往那边看。 “恩人，请帮帮忙。请恩人送我们一程?”那位夫人走过来，边说边行了一个大礼。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呢？也许我们不同路。”程十娘仗着旁边有自己人，问道。 “我们是……”那夫人正要说。 “停，萍水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要去哪里，如果顺路，我们带着也可以。不过就一程。对不对，舅舅。”程十娘问道。 “嗯。”崔明仁没有反驳程十娘的意见。 “我们要去郑州，请恩人带我们到郑州城。”那妇人并不年轻，约50岁了，但她的孩子比较小。 “舅舅。”程十娘望向崔明仁，在外不能乱做主，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十二、彩云。”崔明仁把程十娘送进马车，然后让程十二、彩云帮忙，自己也跟着进了马车。 “舅舅？”程十娘眼睛瞪得大大的，崔明仁赶路这几天是从来没有进程十娘坐的这个马车。 崔明仁没说话，从车厢里翻了一下，一个小罐子被翻了出来。将里面的药丸拿出来，又倒了一杯水，递给程十娘。 “到时间了。” “哦。\\\"程十娘乖乖服药。 崔明仁又魔术般翻出来一小匣子零食，意示程十娘选几个，然后就收好出去了。 “舅舅这么好，不知道未来舅妈有多么幸福，嘿嘿。”程十娘一边啃着师姐特地给她做的零食——小甜饼，一边开始闭上眼睛开始诵读古文。 坐在马车外面的崔明仁，听着程十娘念书，闭着眼睛调息。 “郎君，可以上路了。”程十二禀告。 “你们跟着那几人，走。”崔明仁取下葫芦喝了一口水，就打前走了。 “这位夫人、几位娘子，坐稳了。”程十二和彩云坐在马车外面，开始追赶。 马车跑得飞快，穿过了密林，穿过了村庄，从洛阳飞奔向郑州。而崔菀娘早已离开了郑家快四天了。 前面的马车里是女郎清脆的背书声，后面的马车里杨氏看着身边的三个小娘子，恨不得回到长安城将那该死的堂侄子和杨家人卑鄙的行为公之于众。 杨氏出生弘农杨氏，嫁给武士彟已经年过30，武家已有两个郎君（武元庆18岁、武元爽15岁），杨氏嫁给武家生了三个女郎（武顺8岁、武照5岁、武惜2岁）。夫君去世后，杨氏守孝一年后，就被武元庆、武元爽联合他们的堂兄将她们赶了出去。杨氏举目无亲，只能投靠之前只见过一面的，已嫁如清河崔氏的崔武氏，请她看着三个武家女的情面上收留她们母女。 杨氏信佛，逆来顺受型的大婶一个。大女郎武顺毫无主见，遇事只会哭，酷似老妈。二女郎杀伐果断，容貌绝佳，但性格火爆肖父。如果不是二女郎直接答应离开长安估计等着她们的就不仅仅是抢劫钱财。三女郎还是个吃奶的娃，可以忽略不计。 “阿娘，那个郎君好生厉害。不过，为何让一个女郎做主？”武顺小声说。 “大姐，人家本就没有理由救我们。”武照声音甜美但说出的话却比较实在。 “但是也太没礼貌了。”武顺还是不服气。 “顺儿，照儿说得对。”杨氏哄睡最小的武惜，加入姐妹话题。 “娘亲，妹妹睡了？”顺儿问道。 “顺儿，恩人自有恩人的想法，一切随缘。休息吧。”杨氏念了一声佛号。 “这几人有些古怪，为主的明显是那个郎君，做主的却是个小女郎。三人武功皆不弱，这马车还有药香，显然是有人生病了，在此熬药。不知他们去郑州作甚，以后是否可以在相见。算了，还是想想到郑州如何去太原清河郡，也不知道姑姑是否会收留我们。“武照小小一个人却俨然是这一家子的主心骨。 马车摇啊摇，摇的得程十娘背着背着就睡着了。崔明仁拉开马车门，看了一眼，将马车停下，给程十娘盖好薄被就继续赶路。 在江南道陶家，原家主过世后，继夫人崔氏（崔平娘）就靠着崔家将陶家长子给赶了出去。没错就是陶陶居的陶子益，是不是感觉世界非常小。现在听说自己的养母崔武氏要不行了，连忙带着长子去清河崔氏奔丧，为的就是崔武氏的遗产。 “该死，怎么现在才传消息给我。崔十九那个蠢货。”一个看起来有些肥硕的夫人，对着心腹抱怨。崔平娘已经在路上走了快半个月了，现在已经到达了洛阳。 将路上遇到的倒霉蛋一家送到了郑州，又好心的送到了镖局。崔明仁带着程十娘等人在郑家待了一个晚上就开始继续出发了。三方人马朝着一个方向赶路，虽然各自目的不同，但要见的就是同一个人。 七天之后，崔明仁与崔菀娘等人在太原郡汇合成功。 短暂休息，立刻前往清河郡，因为那人已经快不行了。 “小舅舅，那个姥姥到底说了什么，阿娘这么伤心。”程十娘凑到崔明智旁边问道，崔明仁刚刚被家主叫走。 “不知道，小孩子不要操心。会长不高的。”崔明智低声说。 “好了，崔武氏的遗产就按之前说的定了。按照族里的规矩，今晚开始守孝。”崔家家主说。 “我不同意，我崔平娘才是崔武氏最亲的人，凭什么就只给那么一点点，打发叫花子吗？” “崔平娘，由不得你不同意，上次的事还没有和你算账。你怎么敢在家主面前放肆。”三族老气拄着拐杖厉声呵斥。 “闭嘴，愿意守孝就进族地，不愿意你可以滚了。”崔家家主睨了一眼。 程十娘跟着崔明智和程处弼出去等着了。 不一会儿，崔菀娘和崔明仁也出来了。 “阿娘，怎么会给我留那么多。这不合理。”程十娘窝在崔菀娘怀里。 “乖，阿娘现在心里很乱。十娘，明天要进族地了，你要乖一些。” “可是，那个大婶好凶。” “明仁明智，处弼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照顾他。” “是，阿姐，别乱想，好好保重。” 深夜，外面黑乎乎不见五指。程十娘抱着崔菀娘睡得香甜。 第二日进入族地后，先是祭拜祖先，祭拜姥姥姥爷，然后再是继姥姥入坟。程十娘被吵得脑袋疼，晚上早早上床睡了。 程十娘晚上突然觉得心悸，立刻起身，发现崔菀娘不见了。 “找不到。阿娘会去哪里。这里是崔家祖坟。彩云、十二都不能进来。舅舅们又不在这边。” “这是什么？” “一张纸条。”程十娘看着上面的字迹。 “糟糕，阿娘有危险。” “阿娘的秘密。阿娘的阿娘是姥姥郑如玉。” “姥姥，姥爷，对姥爷的墓地。”程十娘在月光下，朝着墓地方向狂奔。 程十娘找到崔菀娘的时候发现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对着崔菀娘大喊大叫，崔菀娘手臂上很明显被剑砍伤了，衣袖都破了。 程十娘矮着身子慢慢接近崔菀娘。 “凭什么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孤女当崔氏嫡女，而我这个亲生血脉却不行。我不服。”崔平娘大喊。崔平娘自小不受崔父喜欢，姨娘临死前告诉她，嫡母郑如玉随崔县令在外，多年不孕后莫名其妙的带回来一个女婴说要入族谱，没有任何预兆。然后八年后，生下了嫡长子崔明仁，拼死一搏生下了嫡次子崔明智。 如果没有她崔菀娘，她崔平娘就是嫡支六房唯一的女郎。所以，她小心隐藏着仇恨，糊弄那个软耳朵的武氏，不知道为何她惹了几个世家女，白白浪费了成为嫡女的机会。后来她找到了证据，但太迟了，崔菀娘已经出嫁了，她的努力还是白费了。 崔平娘恨恨得牙痒痒，她利用武氏接近崔菀娘，那个傻子还以为她认输了。看，瞧不起的人，就会趁你不注意咬你一口。 “崔菀娘，疼吗？知道自己那个疼爱的孩子是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掉包。” “崔菀娘，恨吗？知道那个赝品是我怎么挑拨离间，说起来那孩子还要叫你一声姨母。” “崔菀娘，悔吗？那么信任的奶嬷嬷是我的人，那么信任的丫鬟背着你爬床。” “若不是那个莽夫害怕你生气，处理了，你以为你还是风光的卢国公夫人?自视清高，我呸。” “娘亲，你没事吧？”程十娘挡在崔菀娘前面，瞪大眼睛瞪着眼前这个疯子。 “没事。”崔菀娘想将程十娘拉到身后。 “娘。”程十娘担心道。 “啧啧，真是母女情深啊！” “瞧瞧，这是谁啊？原来是那个可怜虫啊！哈哈!” “程十娘，你知道你小时候是怎么长大的吗？” “我把你丢在乞丐窝。你运气多好，被一个人贩子带走，卖到山沟沟里。” “我看见你一个人，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柴火，瘦弱的一阵风就能吹走，我那个高兴啊，立刻暗示你那个奶奶，使劲打你骂你。” “你多贱啊，捡垃圾，吃馊食，是不是很香啊。哈哈~” “抱歉，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告诉我，我师父们很疼我，我师姐们很疼我。” “后来遇到阿奶，义父义母，阿姐阿兄都很疼我，教我他们所有会的东西。” “再后来，程家接我回家，阿耶阿娘舅舅们三位阿兄都非常疼我，即使我胡闹也陪着我胡闹。” “你总是看着那一点点财宝，不知道作为一个人，他最大的财富就是有一群爱他的亲人，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群忠心耿耿的追随者。” “你将亲人作为踏脚石，将爱你的人作为可利用的物品，抛弃对你没用的人。” “你就不怕众叛亲离吗？你就不怕你的子女有样学样么？” “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认为宝贵的东西，相不相信我随便拿出一个方子就可以卖出天价，这里，知识才是最好的最珍贵的财宝。” 程十娘眼睛里冒出火焰，眼前这个人就为了一笔她几年就能挣回来的财产伤害崔菀娘。程十娘快气死了，如果不是自己太矮了，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 “你，竟敢这样说我，你个……”崔平娘一个巴掌打过来，程十娘知道如果躲的话受伤的就是已经受伤的崔菀娘。程十娘左右看了一眼，除了这个疯女人没有任何人。 “啊~”程十娘先是大吼一声，朝崔平娘撒一把胡椒粉，这是之前程十娘被绑架的时候收的。 “咳咳，咳咳，我的眼睛。来人啊。”崔平娘捂住眼睛，大喊。 “阿娘，你没事吧。十娘带你走。”程十娘狠狠的踹了崔平娘一脚。扶着崔菀娘就往后面的方向跑。 第84章 崔菀娘脱险 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程十娘和崔菀娘已跑得好远了。崔菀娘实在支撑不住晕倒了。程十娘将已经失血过多的崔菀娘，背在背上继续逃。庆幸崔菀娘不算重，也就有100多斤 ，但程十娘还是被压的走起来左摇右倒的。 “这样不行。我得想办法。舅舅们还有阿兄都不在这里。天已经黑了。没人能救我们。” “程十娘，加油。” “阿娘，吃颗药。”程十娘给崔菀娘喂了消炎药和止血药。又给崔菀娘披了一件黑色大披风。 崔菀娘已经昏迷了，迷迷糊糊被喂药。被程十娘扶到一棵大树旁。 程十娘头戴头戴式手电筒环顾四周，巨树连片。除了树就是树。程十娘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是水。” 吃力背起崔菀娘，往水声那边走去。一个中型瀑布。程十娘仔细观察，很好，还有一个溶洞在瀑布后面。潭水水面大概300平米。程十娘试了一下，水深得很，深不见底，有鱼。 点击购买一系列流程，橡皮艇值得租用。租金20元一小时，带电动机，带防雨棚。 程十娘将崔菀娘扶上橡皮艇。打开手电筒，朝着那个水帘洞冲过去。冲进去后，程十娘将橡皮艇收起来。 程十娘立刻背着崔菀娘向洞的上方走。天气很冷了，程十娘又累又饿。从空间掏出肉包子，狠狠咬一口。 “那个疯子，就仗着我们要在族地待十天。不能出去，以为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我们消失。哼，姑奶奶我，先让你得意一会儿。”程十娘背着崔菀娘到了一个地势高，相对干燥的地方。 “现在是第二天，直到第十天才有人进来。不就是生了两个女儿，不就是比我大比我高比我壮。哼，十娘出马一个顶俩。”程十娘念念碎碎。 将披风垫在地上。把身上的棉袄盖在崔菀娘身上。在旁边用军工铲铲了两个洞，一个主洞一个副洞，在主洞放了一些空间里的干柴。顺便在靠墙一边摆上一大堆干柴，以前存在空间里的。 想想今日吃的早膳。程十娘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空间的时间，又给崔菀娘灌了药，就开始头脑风暴了。 “糖果、麦饼可以说是随身带的。果子和鱼、鸟蛋可以从外面获得。第一个问题是锅和碗，嗯，泥制炊具。空间里买些高级陶土，就说刚好挖到的。” “第二个问题是如何解释我们怎么到这里的。虽然我会一点点游泳，但是唐朝的程十娘在哪里去学？还有就是阿娘好了，如何出去。如果之前有人在这个洞里生活，应该是用什么出行？” “阿娘，菀娘好想你，阿娘......”崔菀娘已经开始发烧了，程十娘又塞了一颗布洛芬。现在就可以看出往空间里屯东西的好处了。 “翻一下空间里的囤货。嗯，这个竹篮可以用，这个打火石可以用，这个破掉的陶土罐可以用，咦，这是啥时候放进来的竹杯子。好了吃饭喝水的家伙可以搞定了。这啥玩意？旧门板和麻绳。对了可以挖个土炕，把板子放上面。这样保暖的问题就搞定了。但是之前那个问题怎么解决？” “水，木头，旧木桶，旧门板，竹子、麻绳。这不就是简易木筏？空间里实验室干吧，搞好了再出来。” 程十娘扑哧扑哧在空间里折腾的时候，族地另一边，崔平娘的长子和程处弼起冲突了，不过被程处弼一拳打趴下了。 “舅舅，那人太可恶了，不知道阿娘和妹妹在那边有没有受欺负。”程处弼讨厌死这个守孝的规矩了，竟然要把人分开。 “舅舅，那边真的进不去吗？而且那人说的是真的吗？我娘她......”程处弼刚刚还像小豹子一样的精神气一下子就没了。 “是真的。”崔明仁从不说假话。 “可是，为何会是这样？舅舅，我娘她到底怎么回事？”程处弼脸垮了下来，如果崔菀娘知道的话，肯定受不了。 “此事说来话长，你阿娘也是贵人的女儿，不是什么孤女之类的。”崔明仁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安排和那封遗言，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外甥。 “先休息吧，明日还有好些事要做。”崔明仁今日也有些累了，哭灵办丧事是个很累的活，滴水未进的崔明仁有些扛不住了。旁边的崔明智已经呼呼大睡了。 “好吧，舅舅。”程处弼耷拉着脑袋，滚到一边睡了，“饿肚子好难受”。 程十娘将做好的木筏栓在洞内一块石头上，然后开始挖土炕。“工兵铲值得拥有。”程十娘用着顺手的工具整了一个简易版土炕。 “完工了。终于完工了。累死我了。对了阿娘还在发烧，看看烧退了么有。”程十娘冲了一个战斗澡，急急忙忙去看崔菀娘。 崔菀娘好些烧的有些高，瞅瞅时间，快差不多2个时辰了，“再加一次退烧药，阿娘啊，你要坚持住。” 将烧迷糊的崔菀娘移到已烧好的简易土炕上，程十娘累得不得了，，匆匆啃了两个肉包，将另一件披风盖在两人身上，一直熬到崔菀娘高烧退了才放心的睡去。 “十娘，醒醒，这是哪里？”崔菀娘醒了，若不是旁边有着程十娘，她还以为自己被庶妹给卖了。 “彩云姐姐，十娘还想睡。”程十娘还没睡醒。 “十娘，醒醒，这里不安全。”崔菀娘看着旁边明显有人居住的痕迹。 “阿娘，你好了。嗯，还是有点低烧。这是我随身带着的药丸，吃一颗。”程十娘摸摸崔菀娘的额头，从怀里掏出药瓶递给崔菀娘。 “辛苦十娘了，都是阿娘没有用。”崔菀娘看着跟着自己进来受苦的程十娘，有些沮丧。 “阿娘，那人是坏蛋，坏蛋说的话一般不值得信的。就算是阿娘真的不是崔家女，那又如何，你守了孝，你保护了舅舅他们，你做到了一个亲生女郎应尽的责任。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阿娘不是和姥姥像么，这就是缘分。” “十娘，你不知道，如果阿娘不是崔家女，那你......”崔菀娘的教育让她了解世家的做派。 “无所谓，我是卢国公和崔菀娘的女郎，又不是崔家的女郎。我还是圣人封的三原县县主。这就足够了。” “我知道世人皆以与世家联姻为荣，可是阿娘圣人容不得的。您看隋朝是如何灭亡的，不就是太急着动手，被世家反扑么!”程十娘语出惊人。 “所以，你想办法让你舅舅进入房相公与杜相公之眼，就是这个打算。”崔菀娘说道。 “我没什么打算，就是觉得舅舅那么惊才绝艳的郎君，不应该为了世家所谓的荣光而牺牲，舅舅是个人，是个对十娘非常好的人。为何不利用他的才智，让大唐更加强大，这样也能让圣人看在舅舅为国为民的份上，放过舅舅，重用舅舅。” “阿娘，十娘没你们想得那么多。我就是想用我自己的办法保护你们。”程十娘可是知道后来的武则天可是将整个世家大族给灭了，电视剧为证。 “娘的乖女郎，娘真后悔没有早点识破那人的阴谋，让你受苦了。”崔菀娘眼睛都红了。 “阿娘，做人要向前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阿娘想不想吃鸟蛋，呵呵，昨天有只笨鸟下的，进来的时候顺便摸的。”程十娘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转向解决民生大事。 “十娘，这是哪里？我们怎么逃出来的。” “昨晚，我们跑到了这边然后阿娘你就晕过去了，我找到了废弃的木筏，然后冲了进来。放心，没有木筏她们进不来找不到我们的。” “这里应该好久之前有人住过，不过十娘我稍微动手改了一下土炕。阿娘是不是觉得不冷呀。” “好，我家十娘真能干。” “阿娘，十娘肚子饿死了，我们弄些吃的吧。我去插点鱼。” “好，十娘小心些。” 崔菀娘感觉身体好多了，也有了些力气，看着已经包扎好的左臂，向火堆旁边的土罐走去。 “十娘这家伙，这哪是摸了鸟窝，这明明就是端了人湖鸭的老巢。”崔菀娘看着满满一大堆的鸭蛋，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程十娘蹲在洞内的池子边，掏出用纱布做的鱼兜，直接订购一只和湖里鱼长得一样的鱼，秒送秒达。拎着鱼兜，生猛的鱼让程十娘口水直流。 “阿娘，看鱼自己进网了。这帮傻鱼，我们喝鱼汤吧。”程十娘理直气壮要求道，程十娘知道这时不能让崔菀娘乱想了，得给她找点事做。 崔菀娘接过程十娘给的短剑和鱼，去池边杀鱼了。程十娘趁机将整个洞口都搜了一遍，晚上太黑了没来得及看。这么一看，哟，还真有人住过的痕迹。最里面有个石头床和石头桌子石头椅子，还有个石台，估计是哪个清修之人的地盘。不过太冷了，石床就不用了。桌子椅子倒是可以。 “阿娘，快来啊，这里还有个好东西。”程十娘在石头床上的枕头下发现一样宝贝。 “阴沉木？十娘你看看能不能打开，我先过去煮鱼汤给你喝。”崔菀娘走过了一看，肯定道。 \\\"好，阿娘小心点。\\\"程十娘开始研究这个木盒子。 “要不然暴力解决问题？”程十娘观察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要是舅舅在就好了，不过等出去后可能就不能叫舅舅了。”程十娘想想有些沮丧。 “程十娘，你打起精神来，就是个木头盒子，肯定有线索的。”程十娘将木盒翻过了翻过去，终于让她找到另一个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地方。 “我转，我转，我转转转。不行，应该是古代密码锁。让我想想，算了排列组合，不就三位数，我试试。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你显显灵。”程十娘开始破解密码了。 “999,998,997......不行，要是一个个试肯定累死，再观察一下。花纹，线条，圈圈，鸟，虫......试试这些东西数量的组合吧。496,574,286,369，成了，原来真的是花鸟虫的个数。” “阿娘，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程十娘看到里面的一封信，一本书，但是字不认识。想想，有在盒子里放了些空间里的东西，比如说超级锋利匕首一把，比如说做旧药膳大全一份、太极养生经一份，字体么自动变为和那个不认识的字一样，内容也自动调整。比如说空间里那堆不知道啥时候收的金银珠宝一堆。程十娘将阴沉木的盒子塞得满满的。 “来了来了。这......”崔菀娘倒吸一口凉气。 “这太贵重的。这是棋谱，早已失传的棋谱，只是这上面的字是秦小篆而已。这是道家养生经、药膳，这些应该是这位主人的遗物了。” “阿娘快看看信。”程十娘好奇死了。 “好，阿娘这就拆开。吾本......将此物赠与有缘人，望珍重。” “阿娘，原来是个道士啊。这个意思是这些是我们的吗？” “是的，十娘想要吗？” “棋谱给舅舅，养生经想给师父，药膳十娘学会了就做给大家吃，这些珠宝，阿娘我们平分吧。” “好，物尽其用，不贪心的小女郎。” “阿娘，鱼汤好了吗？十娘肚子饿的咕咕叫了。糖果都快吃完了。”程十娘伸手掏出一小袋冰糖。 “阿娘，我发现这边有个小洞。等等喝完鱼汤，我要去探险。” 崔菀娘看着元气满满的程十娘，原本苦恼的心情瞬间变好。 “那阿娘就等着我的宝贝女郎，胜利归来。先过来喝汤吧，差不多好了。对了，十娘这个地洞不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旁边还有个洞，但是火挺大。”崔菀娘指着昨天程十娘挖的两个洞。 “那是我现代看米吴哥哥学的。”程十娘心里骄傲的说。 “额，不管啦，也许那个道士就觉得挖两个洞好玩又好用。”程十娘随口胡扯。 “鱼汤好了，快喝吧。” 鱼汤里的鱼切成好几块，熬得就剩骨头了，渣渣不吃，就喝汤。汤里还有好几个鸭蛋。 喝完汤吃完蛋，崔菀娘又吃了中药药丸（小柴胡丸）继续休息。程十娘按照原计划去探险。窄洞只能一人过，通过狭长的肠道，程十娘推开挡在前面的那堆烂木头，到了一间像暗室的地方。旁边是各式刑具和陈年血迹，不过厚厚的灰尘告诉程十娘这里已经废弃了。左看看又看看，程十娘找到了出口。又是一段地下通道，不过这次挺宽敞的，估摸可以走三个成年男子。 第85章 崔明仁分家 通道里面空气不是很好，但是程十娘没有觉得缺氧的感觉，应该是有通风口，通向外界。 “你说，没有找到那两个贱人。那边安排好了吗？”声音从通道尽头的上面传来。程十娘慢慢摸过去往外看，透过一个小小的洞，有光线进来。 “这是那个祠堂的家庙。我这边应该是佛像下面。很好，等7日后其他人进来了，看你怎么演。”程十娘满意的点点头，敌明我暗，决定等等阿娘好了带阿娘进来。 “先回去。”程十娘准备回去了，上面那个人发脾气吵死了。突然程十娘停了下来，趴在墙壁上仔细听。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是窦太后的女儿。根本不是崔家旁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娘子，当年当今太上皇被前朝皇帝下狱，窦太后难产，生下的女婴因身体太弱只能托付给好友郑如玉。当时郑如玉多年未有身孕，将这个孩子视若几出。这事太上皇知道但不太清楚具体托付给了谁。但当时战乱起，窦太后又病逝了，这事就搁置了。老奴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 “那个贱人凭什么是公主，占了崔家嫡女那么久还要当公主，我要让她永世不得翻身。出去后将所有证据都销毁，知情人处理了，另外还有把那个贱人的身份做实了，下去吧。” “崔菀娘，我要你死后得不得安生。” “难怪郑家那个老太太那种眼神看着我，对了，老太太娘家姓窦。哎妈呀，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头疼。不过，郑家老太太应该知道这事。开始还以为我太美貌了，结果伤心，原来是想起故人了。”程十娘回忆道。 “按理说，这事知情人应该有崔家过世的姥姥、姥爷，郑家还在世的老太太，皇宫里颐养天年的太上皇算半个知情人。嗯，对了上任崔家家主应该瞒不住，这任的崔家家主估计不知道，不然就不会把阿娘嫁给阿耶了。还有谁呢？”程十娘苦苦思索。 “不管了，阿娘是公主这事还是不说了。等回家试探一下阿娘，看看她对皇家的态度。”程十娘等上面没有动静了，就悄悄原路返回。路过刑房的时候又塞了满满一屋子的柴火和几个土罐。柴火来源搞定，完美。土罐来源搞定，完美。 不说崔菀娘得知程十娘带回去的消息，如何震惊。两人又如何制定计划，顺便完成这几天的野外生存。不得不说，野外生存实在是门学问。母女俩像春游一样。 离太原郡不远的朔方城。 风云变幻，日升日落，隋朝终于被李渊推翻了，李唐建立了，但李窦氏却早早就病逝了，临终前托付自己女儿照顾一下表妹家的女郎，还没说原因就咽气了。只留下了一句遗言，“平阳啊，好好照顾菀娘，她是你的......” 所以在崔菀娘孤身护住崔明仁、崔明智的时候，平阳公主是出手相助的。虽然不知道为何窦太后临终前会念叨这个表妹的孩子，但是平阳公主还是出手了，这事是借助驸马柴绍的手做的。所以柴绍在平阳公主去世后仍然派人关注着崔家，程十娘出生时平阳公主病重，所以没有察觉。 这让柴绍加紧了对崔家，特别是崔平娘的监视。此时朔方城的城主府，柴绍接到暗报，说已将崔平娘手下擒获，得到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你说什么？那崔菀娘居然是平阳的最小的那个妹妹？不是说体弱早夭了吗？” “回主上，确实如此，属下已经将那仆妇控制，一众知情者皆转移了。” “此事还有何人可知。我那妻妹如今可好？” “回主上，暂时不知。消息传回太少，不过七公主失踪了。” “让哲威去帮帮他小姑姑。另外派人密报太上皇和圣人。” “是。” 我是分割线—————— 远在长安城的太上皇做梦了。梦见起兵之前的那场牢狱之灾。 李渊任弘化郡都督时，胡人进献宝马，他的妻子李窦氏不断地提醒他说：“皇上好鹰爱马，你是知道的，你的这些马已经够了进奉皇上的水平，不能久留在这里，如果有人说了出去，必然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希望夫君仔细考虑。” 李渊实在太喜欢这些马了，一直犹豫不决，因此还被皇上的严厉斥责，被剥夺了实权，有了第一次牢狱之灾。后来还是身怀六甲的妻子从中协调，才调到涿郡重操督运粮草的旧业。不久，窦氏在涿郡病逝，年仅四十五岁。李渊开始韬光养晦，很快便被擢升为右骁卫将军。 “夫君，夫君。快醒醒，快醒醒。”一位中年美妇人推了推床上熟睡的丈夫。 “今日要早朝，夫君要小心。”李窦氏给李渊整理朝服送其出门。 “娘子，今日如何？小六有没有闹你。”李渊摸摸妻子高挺的肚子。 “小六很乖，体谅我这个当娘的。才八个月，还早。”李窦氏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晚上过了亥时还不见夫君回府，李窦氏派人出府打探消息，却得知夫君被下大狱。李窦氏四处求人，打探消息。不料当晚动了胎气，生下了一个瘦弱的女婴（小六）。李窦氏无法照顾小六，只能托人将小六送到不远处的好友兼表妹郑如玉，请她收养。 大梦初醒的李渊，大口呼气。 “小六，我的小六，我的小六没有死。来人啊......”李渊大喊。 “主子，唐一在。” “窦家，郑家，王家，给我查。当年我的小六送到哪里了，是不是还活着。” “是，属下领命。” “慢着，先去找那个逆子。让他也派人找。” “是。” “我的小六。我的小五。阿耶对不起你们。”李渊又开始伤心了。 皇宫长春宫。 “何事？”李世民刚刚睡下就被吵醒。 “太上皇口谕。” “讲，查窦家，郑家，王家等所有当年与窦太后交好之人，查七公主是否在世。” “小六？”圣人李世民惊呼。 “六妹妹？”长孙皇后不解问道。 “是的，那年太上皇牢狱之灾，母亲是即将临盆的。对 ，我们那时还小，除了平阳，还有一个妹妹的。 ” “观音婢，我还有个妹妹。呜呜~”李世民哭了起来，父亲的不理解，大哥四弟对他死死相逼，五弟早亡，三妹妹恨他不愿理他。现在突然知道还有个亲人，李世民激动了。 “来人啊，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知道我的妹妹在哪里。”李世民对着他掌控的力量下了第一道全员出动的命令。 这一晚，所有暗卫、不良人、百骑司等部门都接到了同一个命令，找人，找到六公主李菀。一夜之间，长安城向外跑出了不知道多少匹马，惊动了各方大佬。 守孝第十天，也就是最后一天。崔菀娘的手臂终于好了很多。崔菀娘其实也有些好奇，程十娘到底带了多少东西。还有那些武器。 “阿娘，你这么看着十娘干嘛？”我发现的那个密道，我带您去看看，那里还有好东西呢？”程十娘走在前面，小声说。 “来了来了。乖乖宝贝，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崔菀娘忍不住问道。 “嘿嘿，阿娘为了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我让彩云姐姐给我冬天的袄子里面设计了好多口袋。能装得下好多东西。” “知道要和舅舅他们分开，我就把这件衣服翻出来了。嘿嘿，果真用上了。”程十娘得意的笑。 程十娘再也不想像上次那样被书儿她们盯着自己看。有这件衣服，再多东西也没问题。毕竟口袋多么。 “找不到阿娘的时候，顺手把两件黑色斗篷穿上了，十娘怕冷么。看来斗篷设计还有点缺陷。暖和但是太重了。”虽然我是放在空间里的，但是真的好重。临走时把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处理好，该放回空间放回空间，该毁尸灭迹毁尸灭迹。 “也是，辛苦十娘了。”崔菀娘看着自己年仅十岁的女郎，感叹道。这几天这种清苦生活，让崔菀娘更加觉得程十娘小时候的辛苦，不然一个贵女怎么可能上能爬树摘果，下能下水捉鱼。而且带着她这个伤残者，除了做个饭，所有活都包了。还做得相当不错。 崔菀娘和程十娘这几日的相处，让两人更加了解对方。程十娘觉得很开心，天天都可以吃的阿娘亲手做的好吃的。除了绞尽脑汁让食物合理出现，就说和崔菀娘聊天，分析分析当时的情况。 程十娘特别佩服崔菀娘，太厉害了。从细节和结果推理知情人，和事情的起因，分析每个人可能的想法，揣摩其他人可能会怎么想。 只是程十娘还是有些担心崔菀娘，这身份的太过离奇古怪，崔菀娘一直认为自己是姥姥姥爷的孩子，这突然爆出不是亲生的，多难受啊。 而且皇家的事程十娘还没有说。这天家无父子，当权的那位可是玄武门之变的狠人。虽然是千古一帝来着，但程十娘还是担心阿娘。 崔菀娘说她只是不想让崔平娘那个疯女人得逞，如果能与那些人彻底隔开，能用钱解决多少都没问题。只是与舅舅们的关系如何处理，阿娘还没想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各想各的。走了很久，程十娘到了那个刑房。刑房有一堆程十娘放的柴火和土罐子。两人点燃火盆，房间瞬间暖和起来。 “阿娘这里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程十娘问道。 “阿娘，这些应该是刑具吧，之前接了几件用用。”程十娘突然想起来，早上忘了收兵工铲，崔菀娘的眼神看起来怪怪的，不过没有说破，反而提醒程十娘是不是在哪里拿的要收好。 “好了，我们再等等，等上面人到齐了，再开场吧。”崔菀娘看着眼前的火盆，火焰跳跃着，暗红色的血迹像妖怪一样，想要吃人肉喝人血。 “阿娘，十娘有些害怕。”程十娘突然发现这里好阴森，之前过来没仔细看，就去通道里了。这里好可怕，好像还有人痛苦的哀嚎声。 “阿娘抱抱。”程十娘实际年龄加起来也快三十了，最怕看恐怖片的程十娘此时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一地。 “十娘我们先离开这里，去通道吧。”崔菀娘发现程十娘的害怕，立刻起身拥着程十娘离开刑房。 到了通道尽头，刚刚好听到上面有人进来了。 “怎么就只有你们几个人。”崔家主问道。 “谁知道，大概是心有鬼，不敢待在这里吧。”崔平娘说。 “来人，去请。”崔家主怒道。 “禀告家主，没有人在，只有这个。”来人递了一封信。 “岂有此理，这崔菀娘居然不是我崔家血脉，三族老这事您怎么看。”崔家主本就对嫡支六房不对付，上任家主一直照顾六房，让他这个家主很不满。而且崔菀娘当时因为程十娘的问题，差点让崔家主没面子。 当下就要将事情公布出去，把崔菀娘除族。 “且慢，老家主说过，菀娘的事他知晓，是他同意记为崔家嫡女的。”三族老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说。 “我现在才是家主，我说得算。”崔家主不理三族老，直接下了家主令。 “你，不可理喻。”三族老气得胡子翘。 “崔家主，你这是当我六房不存在么？”崔明仁已经到很久了。 “如今家姐与外甥女不知去向，你们却在这里讨论除族，就吃相难看了吧。” “竖子尔敢。”这回轮到崔家主生气了。 “崔家主，既然如此，我六房自请离开，崔平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崔明仁转过身盯着崔平娘。 “我，我不愿意。”崔平娘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可不想失去清河崔氏做靠山。 “明仁，你可想好了，为了一个已经出嫁的孤女，分家可以，所有属于崔家的产业可都得留下。”崔家主摸着胡子道。 “无所谓，我就要娘亲留给我的。你也知道，剩下的就送给三族老养老，不然你知道的我的朋友很多。”崔明仁气场全开。 第86章 六公主李菀 崔氏祠堂正在对峙的时候，皇宫里因为马甲问题，都愁眉苦脸的。 “你说找到了，在哪？是谁？”圣人李世民激动了。 “禀圣人，是卢国公夫人清河崔氏崔菀娘。霍国公柴绍之子柴哲威已经接旨去接了。”柴绍掌管五原郡、太原郡一带的百骑司。 “卢国公夫人?崔家?”圣人李世民微眯眼睛想，想不起来，好像卢国公夫人很少进宫。 “观音婢，你可见过小六?”李世民转头问长孙皇后。 “自是认识，而且她的女儿圣人你应该更熟悉。是程十娘。” “什么？”李丽质惊呼。 “惨了惨了，怎么办，怎么办？”李丽质急得团团转。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面面相觑，这怎么办，马甲要曝光了。 “阿耶阿娘，我去找阿兄们，这次说什么也要他们挡前面。”李丽质跑出去了，刚好几位皇子皇女都在东宫讨论着什么。 “太子阿兄，青雀，淑儿刚刚好你们都在，小姑姑找到了，是程十娘的阿娘。你们说，现在怎么办？阿耶已经让姑父和哲威表哥去接了。”李丽质一进东宫看见所有人都在，直接放炸弹了。 “什么？”李承乾的杯子都掉了。 “你说什么？”淑儿瞬间变脸。 “噗……”李青雀嘴里的茶水都喷了。 “你们三个这是怎么回事？程十娘又是谁？”这是莫名其妙的三皇子李恪。 “惨了，惨了。”?3 楚王府却和谐得很。 楚王府里李渊开心了，这几日围着李宽，李渊认定这家伙聪明就是以前身子不好给耽误了，学什么一点就通，一说就会。而且对他十分尊敬，除了一点点小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李宽自小就算高冷那挂的，不爱说话，人人说他高冷不好打交道，其实家里人都知道，那是小时候太可爱被大人给逗的。长大了，天天看今日说法的他励志当一名法官，可是后来李宽他爸妈离婚，被无良律师给坑了，李宽才改了志向。在努力当大律师的道路上，义务律师做起来。因为娃娃脸，只能一直冷着脸，在法庭上为弱势群众伸张正义。然后有靠着这张扑克脸，给各大富豪原配打官司，赚点零花钱。钱多了，想起之前一时兴起考的双学位，在股市里期货里扑腾扑腾，实现了一个小目标。 这小毛病就恐女，其实李宽没这毛病的。就是碰到一富婆，离婚后想让李宽当她的第三任丈夫，搞得他烦死了，连都要追到手的女朋友都飞了。李宽那个气啊，实在没办法只能拜托戏精邻居程似锦帮忙假扮未婚妻，然后连夜飞回深圳大本营。自此，李宽就发誓，不是自己老婆不能靠近他两米之内，亲人除外。 有“小毛病”的楚王殿下，看着一排宫女，吓得连连后退，“ 你们别过来，在过来我叫人了。” “皇爷爷，救命啊！”李宽只身睡衣跑了出来，一头跑到李渊这边。 “啊嚏！......”外面的人可不敢进李渊的房间，李宽跑进后，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宽儿，这是怎么了。\\\"李渊看着狼狈的李宽，将旁边的披风披在李宽身上。 李渊恢复正常了，已经告诉李宽他的真实身份，毕竟李宽不可能一直待在楚王府不出去。因为李渊不容许他的“五郎”如此憋屈。 “皇爷爷，能让那些宫女回去吗？啊嚏！”李宽坐下了，一口喝掉桌子上的热水。 “怎么？不合心意？那让你阿耶再挑一批人。”李渊不在意道。 “别，别，别，小邓子挺好的。不要宫女。”李宽连忙道。心里却想，“夭寿啊，十几岁的女生，老子不是禽兽。莫挨老子。” “皇爷爷，如今宽儿正在读书的时候，还是以课业为重。”李宽裹裹披风说道。 “那好吧。等过完年，就去弘文馆进学。这阵子让人到府中教你。”李渊想想，李宽身体刚刚好，等等以后再给他定个好女郎。 这时，白管家进来了，在李渊耳边轻声禀报。 “找到了，太好了，现在在哪里？”李渊大喜。 “”卢国公夫人清河崔氏崔菀娘。霍国公柴绍之子柴哲威已经接旨去接了，预计正月十五前能返回长安。”白管家说道。 “如此，甚好。现在人在哪里？” “暗卫说六公主的继母过世，六公主一行回太原郡清河崔氏奔丧，柴小将军应该今日就能接到了。” “好，让柴绍好好照顾小六。” “是。” 远在太原郡的柴绍上完班开完会，还没来得及回府。就接到太上皇、圣人的飞鸽传书。但是他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柴哲威已经出发好几天了，还没回音。 我是分割线~~~~ 崔家祠堂。外面正在激励的讨论分族的问题。 “阿娘，舅舅他，这样他好吃亏的。”程十娘拉拉崔菀娘。 “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程十娘问道。 “再等等。”崔菀娘盯着外面的动静。 “那我的呢？崔明仁我也是你姐姐。”崔平娘怒吼，她花费这么多精力可不是白来一趟的。 “姐姐……呵呵，我有承认过吗？”崔明仁毒蛇指数爆表。 “那就是个孤女，身份不明的孤女，被人丢弃的孤女。你们宁可承认一个孤女都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姐姐。”崔平娘彻底不乐意了。 “那又如何，我乐意，即使她不是我姐姐，她依旧是我最重要的人。”崔明仁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我们走。”崔菀娘带着程十娘出去了，打开机关，一声响，外面的两尊佛像分开。崔菀娘和程十娘走了出来。 “崔家主，不管我是何人。既然家弟要分家，那就分吧。”程十娘扶着崔菀娘站在崔明仁身旁。 “你们！”崔平娘吓一跳。 “坏人，舅舅就是她骗阿娘出来，还伤了阿娘。坏人。”程十娘向崔明仁告状。 “无事。”崔菀娘摆摆手表示先解决眼下的事。 “阿姐（娘），你没事吧？”崔明智和程处弼忙一人一边扶着崔菀娘。 程十娘走到崔明仁旁边，在崔明仁旁边悄悄说了些什么，然后安静的站在旁边。 “阿姐说她那份嫁妆属于崔家部分的折算成银两。崔家主，你开个价吧。”崔明仁笑得让人背后发凉。 “1000万贯。”崔家主想都没想，按他这么算打个和崔菀娘等身高的小金人都可以做好几个了。 “可以。”程十娘一口答应，笑话，她今年一年的分红都不止这个数，这个赎身钱她出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你能做的了主么？”崔平娘看大家都忽视她，冒了出来。 “我一年的零花钱而已。要不这样吧，崔氏既然这么缺钱，我再加200贯，给族学学子添一些学习用具，唉，就纸吧，送墨太黑了，还是纸白一点点。”程十娘决定花钱买个痛快，反正她又没有说什么时候送纸，等舅舅把纸弄出来，给他们拉几十车就行了。 “你，大胆。”崔家主气死了，直接让人拿出族谱当场进行分族。三族老反对，但反对无效，被气走了。 等分族搞定了，崔菀娘一行人准备走了。 崔平娘又冒了出来，叫嚣道“崔菀娘你就是个孤女，和那个崔宓儿的娘一样，被人丢弃的孤女，贱民。你等着瞧，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崔菀娘，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崔家主，麻烦管好你的人。”崔明仁对着崔家主说道。 崔家主挥挥手，将崔平娘带领下去了。 “来人啊，将祠堂关上，将几人拿下。”崔家主翻脸了，硬要将崔菀娘等人关起来。 祠堂里一群家仆把崔菀娘等人围住，崔明仁护住身边的程十娘，崔明智和程处弼护住崔菀娘。程十二和彩云此时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正在崔家等候。毫无外援的崔菀娘一行人，因为进祠堂时不可带武器，此时就如被宰的羔羊。程十娘塞给舅舅们和兄长所有人一柄长剑，自己也紧紧抓着防狼喷雾，和崔菀娘背靠背的站着。 崔家主站着一旁的神像边上，继续说。 “崔明仁，族里为了培养你们花费多少？” “崔明仁，崔菀娘，你们也太天真了，真以为我清河崔氏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崔菀娘，你还记得你之前是崔家女，有好处不想着族里，还想讨回公道。” “程十娘，我知道你，土豆红薯竟然不献给我们崔家。” “......” 程十娘觉得这崔家家主太坏了。居然要让阿娘和舅舅们签下自愿净身出户的契约。程十娘觉得如果这事她还有个炸弹，绝对要送一个给这个噼里啪啦的大坏蛋。 “你们想好了吗？，将你们的产业全部奉上，否则，别怪老夫我不讲究。如果想好了就将你们所有的产业，所有的方子都交出来。否则刚刚你们发现的囚室就是你们的归宿。”崔家主本就是看崔家六房不顺眼，儿时经常被上任家主训斥，对比对象就是程十娘的姥爷，好不容易装孙子熬到上任家主去世，自己上位，居然还要他答应要好好对待六房嫡支。现在三族老早就在分族的时候被他气走了，其他的族老都是他的人，这次他要趁机会给其他各房来个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崔家家主，整个崔家都得听他的。 “看来是不愿意，来人，给我拿下。”崔家主下令，崔家家仆准备扑杀上来。 “我看，谁敢......”一堆杀气腾腾的士兵冲进祠堂。 “将军，将军，不可再进。这可是崔家祠堂。”崔家家仆被一群士兵押下。 “谁敢抓我姨母。”一个英俊非凡，一身杀气的少年将军，拿着长枪进来了。整个祠堂塞满了人，青砖只晓得快不负重负了。还好少年将军直接让人把闲杂人等清场，只留下崔家主和崔家族老们。 风驰电掣整个崔府就被掌控在这位少年将军手上，众人面面相觑，谁是这人的姑母。不认识。而且也太大胆了吧，这可是世家，居然敢闯崔家祠堂，简直不知死活。 “霍国公柴绍之子柴哲威见过姨母。”来人左右看看，然后站在崔菀娘面前，行晚辈礼。 程十娘突然想起来，柴绍不就是平阳公主的驸马。如果崔菀娘真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平阳公主应该算是她的亲姐姐。 “奉圣旨，接长公主回长安城，如有阻拦者，杀无赦。”少年将军柴哲威对着崔家家主说道。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居然是皇族。不可能，崔平娘说就是个普通的贱民。”崔家家主彻底不淡定了，与崔平娘合作的时候已经查清楚了，崔菀娘就是被那郑如玉收养的普通农妇丢弃的贱民。如果他知道是皇族，而且还是李渊的女儿，这种身份用来操作的话，比直接收回那笔财产更让人动心。 “菀娘啊，这都是误会，误会，都是那崔平娘怂恿，说你在外面败坏崔家名声，老夫这才一时糊涂上了当，侄女啊，看在你阿耶阿娘份上，这分族就算了吧。”崔家主能屈能伸。 “坏人，就不，就不，阿娘舅舅我们走，不理这个坏人。他太坏了。”程十娘自是知道崔菀娘的身份，但是崔菀娘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聪慧的崔菀娘有些复杂了。程十娘看看旁边激动的崔明智和程处弼，又看看默不作声的崔明仁。 “这是表妹吧，想走简单，来人啊，备马车。”柴哲威看见有人搭腔，立马准备带人走。 “那个，小柴将军，我阿娘不一定就是你要找的人，刚刚谢谢你了。”一行人与程家人汇合远离崔家后，程十娘对着柴哲威说道。 “姨母现下如何？”柴哲威没有受礼，而是问道。 “都说了，你找错人了，我娘刚刚服药休息，谢谢你，我们要走了。”程十娘想起重新包扎后，喝过药一言不发的崔菀娘，态度有些不好了。 “柴小将军，我们谈谈。”崔明仁等程十娘离开口，忽然出现在柴哲威面前。然后崔菀娘一行人就开始漫长的回家之路。 第87章 鲁伯特之泪 “舅舅夫子。”程十娘等崔菀娘休息后出来透透气，留醉月在里面照顾。看到马车队外面守着一群士兵，又缩了回来。对着旁边骑马的崔明仁喊道。 “十娘，何事？”崔明仁虽然感情冷淡，但算起来还是比较关心崔菀娘。 “阿娘没事了，就是，就是......舅舅，十娘想不明白了。”程十娘觉得就算是她提前知道阿娘的身份，但那只是崔平娘的人查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突然间就被皇家的人找上门，崔菀娘的状态有些不对。都说聪明人爱钻牛角尖，崔菀娘显然就是这样。程十娘觉得比她当时被程家认回来还要纠结，要是她知道自己居然是皇家人，还是最顶级那波，估计早跑了。 “十娘上来，先到驿站再说。”崔明仁伸手将程十娘揽上马，带着程十娘去兜风了。 “舅舅，你不冷吗？这大冬天骑马，好冷啊？”程十娘没觉得冬天骑马有是多好。 一件披风从天而降，顿时暖和多了。跑了一会儿，崔明仁带着程十娘到了一处驿站。大部队走得慢估计还有一个时辰到，先行的人已经在驿站忙活开了。 “舅舅？”程十娘问道。 “先吃点吃食。”崔明仁定点喂食开始。 “崔郎君，程娘子，请这边走，您二位的房间在这边。”提前到的柴家人，看到那匹骏马就知道来人的身份了。 “送两份汤饼。”崔明仁先带程十娘到她的房间。 “是，崔郎君。”柴家人下去了。 “舅舅？”程十娘第一次到驿站，之前都是睡马车的。 “等等，很快。”崔明仁以为程十娘饿了。 吃饱喝足的程十娘，看着优雅吃面的崔明仁，泛起了花痴，“我家舅舅真英俊。这要是在现代，估计直接出道。” “十娘，想问什么说吧！”崔明仁让人将碗筷收走，说道。 “舅舅，第一个问题，我还能叫你舅舅吗？” “你想叫就叫。”崔明仁给了个你是笨蛋的眼神。 “第二个问题，为啥你不吃惊呢？阿娘居然是公主。” “我不知你娘是公主，阿耶留了信只是说是阿娘好友的孩子，体弱没法养活。其他的是我自己查到的。” “那，舅舅，现在怎么办？阿娘不知道在想什么，要不就抱着我一直不说话，要不就盯着窗外出神。” “十娘，这事你别管，等等我和你娘亲谈谈。” “舅舅，我还是有些害怕。之前在泸州，阿兄找来的时候，我还以为阿耶是普通的武将，所以没感觉什么。回到长安后，接触人也不多。后来认识荔枝姐姐和长孙姐姐她们，好像长安城贵女也没觉得什么难接触的。但是皇家，比世家还复杂吧，争夺皇位有多少人都被牵连，十娘害怕自己说错话，牵连阿耶娘亲和舅舅们。”程十娘低着头将自己的手指扭成麻花，声音越来越小。 “别担心，舅舅会好好保护你们的。”崔明仁半晌叹了口气，说道。 后来不知道崔明仁和崔菀娘说了什么，崔菀娘精神好多了。不过程十娘觉得崔菀娘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崔菀娘是知道李荔枝她们的身份是什么的，之前程十娘可是和那几个皇子皇女相处得蛮好的。之前崔菀娘担心程十娘的未来，但是崔明仁给了承诺，崔菀娘放心了。其他的事情，对心智成熟的崔菀娘来说，就不是事儿。 清河崔氏离太原郡很近，一天的路程就到了。而这时的霍国公府上，一个官员带着一位仙风道骨之人正在努力说着什么。 “如此，等等明日我的贵客到了，再说吧。我很忙，送客。”柴绍现在忙死了，这个官员要不是太原王氏派出来管粮草的，他压根就不会理。 “霍国公，这，真人真的很厉害……” “王知通请回吧。”侍卫的将人拦住。 “王家三郎，不急，明日再来。”紫衣道长神手拦住王家三郎王知通。 紫衣道长在洛阳道士大会上表演了一出神功在世后，一路大摇大摆的一路向北，偶遇各种世家子弟，推荐自己研制的神丹——续命神丹。靠着一手神功，他成为了山东世家、关陇世家和许多小世家的坐上课，可谓是赚的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柴绍这边，紫衣道长想通过他来上达天听，把神丹卖给圣人李世民。好吧，这段时间，没有被人戳破的紫衣道长膨胀了，想像袁天罡、李淳风一样混个国师当当。如果没有程十娘，估计他就成功了。历史上的李世民活得并不长寿，原因之一就是他服用一种长生丹的神丹。至于是不是紫衣道人上贡的，无人知晓。 所以在程十娘进入霍国公府上休整了一晚后，醒来就被告知，有一位道法高深的道长有一场即兴表演，请县主赏脸去看看。 刚刚进大厅就听到一个几乎是狂热的信徒在推销自己的信仰，不断的吹嘘旁边那位紫衣道长武功多么厉害，多么牛掰，他所制神丹多么厉害，多么牛掰。 旁边还有好几个世家子弟也在一旁吹嘘。 “舅舅夫子，这是什么情况？干什么的？” “十娘醒了，来坐这边。” “阿娘呢？” “阿姐刚刚和霍国公在旁边有事相商。等等。” “舅舅夫子，那种神丹不可用。”程十娘从来没有这么坚决的语气和崔明仁说话，这让崔明仁认真起来。 “舅舅夫子，千万不要用这种毒丹。”程十娘以为崔明仁也被骗了，急了。有压低声音又强调了一次。 “为何?”崔明仁挑挑眉。 警察叔叔说了，一切万能的神丹，打着延年益寿续命神丹都是骗子在诈骗。 “舅舅夫子，一时半会说不清，舅舅如果那道士要推荐所谓的神丹给阿娘，舅舅帮我戳穿他。”程十娘以为崔明仁不相信自己，但是诈骗团伙，该死的居然要骗自己阿娘。 “舅舅夫子，那所谓的神功应该也是假的，我等等一定能找出破绽。舅舅夫子帮我。”程十娘突然抓住崔明仁的手，恳求道。 “舅舅夫子，帮帮我。” “好。”崔明仁点头。 一会儿，一阵喧哗之后，霍国公柴绍和崔菀娘还有一众世家老头老太太都走进大厅。 一阵寒暄后，就见那紫衣道长拿出一根镶嵌一颗巨大宝石的拐杖，走到大厅中央。 “这是一颗坚硬无比的巨大宝石，我花费数十年才偶然发现，有耗费无数财宝打造出这数十根权杖。”紫衣道长看着旁边一圈狂热的信徒，心中是得意的。 “今日，我将用我修炼的神功将这坚硬无比的权杖击毁。下面请各位亲自试试，这权杖的坚硬之处。” 说完紫衣道长就用重锤在上面锤，然后让旁边所有敢兴趣的世家子弟也上前一试。场面一时间沸腾无比。没有人能够砸碎那颗宝石。 连霍国公也亲自上手一试。 “舅舅夫子，能让十娘仔细看看那个所谓的权杖吗？”程十娘拉拉崔明仁小声说。 “这位道长，崔某对您手上的权杖非常感兴趣，能否借某一观。”崔明仁站起身向紫衣道长拱手道。 在座的世家都算消息灵通的。不说这些年崔明仁和崔明智两兄弟创下的名声，单单是他们的身后的新鲜出炉六长公主就足以让在座之人看到利益。 “林道长，您那边不是还有几根备用的，就借给崔郎君一观。”太原王氏的家主劝说道。 “是极，是极。”旁边的人附和道。 “崔郎君太心急了，本道长原先就是要将这权杖给各位赏玩，既然崔郎君如此赏脸，本道长手中这根就赠予崔郎君。”紫衣道长眼睛一亮，这位可是六长公主最为看中的弟弟，这是个机会。 “如此，谢过道长。”崔明仁脸色都没有变，语气任然像寒风一样凉凉的。 等权杖到手了，崔明仁仔细打量了一遍，然后顺手交给了程十娘。旁边的信徒有些不满，但发现是六长公主的女儿，就以为是舅舅心疼外甥女才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一个小女郎。 程十娘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一遍。然后盯着那颗巨大的椭圆形宝石发呆了。 “什么东西能做成这样的效果。”就在程十娘不断左右摆弄权杖的时候。大厅中间又轮了一圈的权杖在紫衣道长的手下隔空碎了，而且整只权杖都是四分五裂的。 “厉害，太厉害了。” “大师，这神功果真了得。” …… “舅舅，我有一些头绪了。需要舅舅夫子帮忙验证一下。” “舅舅刚刚看到他的表演了没？” 崔明仁点点头。 “那人没有碰权杖对不对？” 崔明仁点点头。 “他是如何表演的?”程十娘问道。 “那人将权杖抛起，然后发功，权杖就整个碎掉。”崔明仁想了一下，描述过程。 “如果我没猜错，他是将权杖立起，宝石朝下向下摔成粉碎的。” 崔明仁点点头。 “舅舅我知道了，这人就是个骗子。我跟你讲……舅舅夫子，那个骗子在骗阿娘了，舅舅夫子你说过要帮我的。”程十娘这个方向看到那位紫衣道长呈上了一个盒子要递给崔菀娘。 “阿姐，等等。这位道长等等，崔某有几个地方没想明白。还请道长为崔某解惑。”崔明仁带着程十娘走到崔菀娘这边。 “侄女也对这个感兴趣?”柴绍问道。 “姑父，十娘能去那里看看吗？”程十娘指指刚刚散落一地渣渣的地方。 这时柴家人还未将那堆渣渣收拾。程十娘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一地的碎屑。果然不出所料，程十娘甚至伸手从中间捡了一块宝石碎片，包在手帕里。 程十娘走回崔明仁身边，将手帕递给崔明仁，然后对崔明仁点点头。 崔明仁立刻语气一遍，不在是刚才那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崔郎君，而变成叱咤江南道文坛咄咄逼人的崔二郎。 “道长，小身不才，虽未练神功，但您给的这个无人能击碎的权杖，崔某愿意一试。” “这位小友，也是同道之人。”紫衣道长任然自信慢慢。心里却在刷屏（英文）， “fuck，这哪里来的混小子敢坏我好事。” “妈咪说的古人这么厉害，我一堂堂美利坚化学天才，一出手就没人能破解。” “该死的崔，难道他发现了我的小秘密。” “不会的，这个时代，那东西除了我没人能练的出。” 紫衣道长其实是一位美国abc肆业青年，不知为何魂穿一倒霉炼丹师。这位炼丹师为了炼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金丹炼好了人一激动，挂了。 这位abc平时爱玩游戏，大概知道这个丹炉丹药是什么。语言也因为是华裔后代，还是会一点点的。历史那就是一窍不通，连唐朝都没听过，唯一知道的朝代是辫子国——清朝。于是搞了点沙子，利用炼丹炉弄出了这个权杖上的宝石。 “请。这种神功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除非是神灵降世。”紫衣道长自信无比。可话音未落，就看见崔明仁轻轻拍了一下权杖末尾的地方，权杖顶端的宝石瞬间粉碎，而整个木杖权杖丝毫无损。 “oh，my god。it is impossible。”紫衣道长连母语都飙出来了，在场的除了程十娘估计也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你，你怎么可能做得到。”紫衣道长大声喊道。 “你，就是你，麻烦这位小郎君来帮个忙。”崔明仁左右看看，挑了一个胖嘟嘟的五岁小郎君。 “我?”琅琊王氏最小的郎君，也是家主最宠爱的孙子。 “是的，麻烦小郎君帮个忙。……”崔明仁让小郎君靠近，然后说了些什么。就看见小郎君跃跃欲试的走到紫衣道长旁边，一把抽走他手中的权杖。 走回到琅琊王氏家主旁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然后琅琊王氏大怒，直接让旁边的家仆去拿一样东西。 大厅中间，紫衣道长被柴绍命人困住。很显然在坐的都不是傻子，崔明仁这一出手，大家就知道那就是一个骗子。若不是这里是柴绍的府邸，估计那群“信徒”能把紫衣道长给生吞活剥了。 第88章 何芸娘 墨竹村喜事。 复仇之后，芸娘和何二郎假扮夫妻出门后，到了剑南道的泸州墨竹村也就是现在的墨竹县（墨竹村升级了）。何家二郎就与芸娘说清楚了，他愿意认芸娘为妹妹。在墨竹村以兄妹相称，芸娘也就改名为何芸娘了。 何家二郎成了一名郎中，而何芸娘认识了村子里的阿玉，在村里的墨山伦的支持下一起办了一个绣庄。 “阿兄，芸娘不想嫁人。”何芸娘低下头，将自己包裹在黑暗里。脸上的伤疤和残缺的腿，让何芸娘不愿意出门。绣庄里热情的阿玉主外，她作为刺绣师父主内，带着几个徒弟。 “芸娘……”何二郎想说什么，被站在身边的小叶阿德打断了。 “何兄，能让我和芸娘谈谈吗？”小叶阿德请求道。 “唉，你们说，我就在屋外。”何二郎不想让这个和蜜儿一样善良勇敢的人，就这样跟着自己孤独终老。 “芸娘，何芸娘，也许应该叫你李茹韵。”小叶阿德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缩到乌龟壳的少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查到的居然是这种身份。 “你……李茹韵以死，活着的是何芸娘。”何芸娘抬起头，一字一句道，眼睛里是不甘的火焰。 “嗯，这样才是我心目中的娘子。”小叶阿德想起之前惊鸿一蹩，何芸娘温柔的安慰小石头的场景，眼神认真起来。 “何芸娘，我小叶阿德是獠人寨新任土司，我在这里求娶我心爱的女郎，请你嫁给我，我发誓会护你周全，一心一意。”小叶阿德居然跪地求婚。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没看到我这脸上的伤疤吗？如果我不戴面具，连小孩子都会被我吓哭。而且我的腿还是瘸的。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个玩笑不好。”何芸娘不自信的说。 “伤疤，你说的是这个吗？”小叶阿德掀开自己的面具，一道长长的疤痕让小叶阿德的脸显得有些凶恶，特别是他当了土司后，身上日益见长的气势。 “你，很勇敢，是我见到过第二个勇敢的女郎。你很善良，当你扶起我的小侄子小石头的时候。你很聪慧，绣坊如果没有你，阿玉不可能一个人支撑着这么大一座绣庄。别妄自菲薄，你是我第一眼就想娶回家的女郎。了解你之后就更觉得你的不容易，想要呵护你一辈子。芸娘，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给自己以一个机会吗？”小叶阿德逼近何芸娘，用手指指腹轻轻抚摸着何芸娘受伤的脸。 “我，……”何芸娘的眼泪流了出来，无声无息。何芸娘知道眼前这个厉害的郎君，能带着獠人寨扩张到如今1000人左右的规模，吸收了剑南道所有的獠人，将日子过得风风火火的。新任吐司。智勇双全，还会医术与武功，及时那道伤疤也抵不住众娘子的追捧。 “好，不反对就是同意了。”小叶阿德拍板了。 “可是……”何芸娘提出反对。 “没什么可是，你讨厌我这样吗？”小叶阿德将何芸娘困在他与墙壁之间。 “我……”何芸娘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答应我好不好，为我生个和小石头一样可爱的郎君好不好，芸娘，你的前世我来不及参与，你的今生我将与你同行。”小叶阿德用手抬起芸娘的精致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又热烈。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小叶阿德眼巴巴的看着何芸娘 ，就向讨食的小狼狗。 “嗯。”何芸娘如同蚊子一样的声音哼了一下。 小叶阿德学着弟弟亲弟妹的样子，小心碰触何芸娘的小嘴，就这样十几秒的时间，小叶阿德感觉到自己快要升天了。小叶阿德紧紧将何芸娘抱在怀里，认真的诉说着他的喜欢，还用他所知道的各种语言赞美何芸娘。 听得何芸娘脸都快都滴出血了。 “等我，明天我就过来三书六礼来娶你。”小叶阿德忍不住又添了一下何芸娘秀美的小嘴。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 “芸娘，阿德很不错。你年纪轻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何家二郎走进屋子认真说道。 “谢谢兄长。芸娘知道了。”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失，何芸娘的心仿佛活了起来。 小叶阿德请墨竹村墨奶奶帮自己提亲，还让阿玉制定婚服吉服，将自己上次圣人的奖励和大部分分红拿出来给何芸娘做嫁妆。 第89章 回到洛阳 “崔郎君学问越发精深了。我等佩服。” “王家主客气了。” “真是年少有为，不知崔郎君可有婚配否，某家嫡女才貌双全，不知崔郎君是否愿意结亲。” “承蒙卢公好意，崔某已有婚约在身。” “无妨无妨，某家侄女也可赠予为妾。” “谢吴家主，崔某心中只有夫人一人，望海涵。”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站在崔菀娘旁边的程十娘看着被围着说亲的崔明仁不知道为何觉得心里酸溜溜的。程十娘在心里告诫，“那是你的舅舅，有舅妈很正常的。” 程十娘不想待在这里了，直接和崔菀娘说了一声，和彩云离开了大厅。回到自己的寝室，梳洗了一下就躺下了。 程十娘不知道的是，她走了之后，那只权杖烧成灰后露出来里面的异型宝石。那位5岁小胖墩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掰断尾尖，整个宝石应声而碎。所有人都在惊叹崔郎君如何了得，崔明仁却显得兴致缺缺。 紫衣道长见自己的招数被破解，仍然不服气，叫嚣着他神丹的厉害。却被不耐烦的崔明仁一句话吓了回去。“既然这神丹如此厉害，不如这十颗道长亲自吃下去让我等开开眼界。” 十颗神丹下肚，紫衣道长彻底崩溃了，他疯疯癫癫的说自己是主角，坐的都是垃圾等等一大堆中英文夹杂在一起的话。当场就因重金属中毒身亡，临死前还在做着春秋美梦。至于受害者太难查了，只能将那笔巨额财产还给已知道的受骗者，其他的大部分充当军费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忙着回家找大夫检查身体。这场闹剧惨淡收场。 睡梦中的程十娘却睡得很不安稳。程十娘睡觉前按惯例先去念书，但是怎么都看不进去。程十娘强迫自己练静心诀，但没什么效果。 “啊~~”一声尖叫从程十娘的寝室传来。 程十娘看着床单上熟悉的老朋友，叹了一口气。该死的，才十岁的程十娘居然就要开始每月一访的拜见大姨妈。 “娘子，怎么了？”彩云听见声音从外间进来。 “彩云姐姐，十娘肚子疼。”程十娘感觉自己要死了，每月一次的折磨又来了。现代的程十娘每次拜访大姨妈的时候，头疼君也会时不时的凑热闹。想起来，程十娘就想原地去世。 “娘子怎么了？”彩云以为程十娘吃坏肚子了。连忙跑出去找大夫了，快得程十娘来不及挽留。 不一会儿，彩云带着崔明仁进来了。 彩云请柴家人请大夫，自己匆忙的去找醉月找崔菀娘，结果满城的大夫都被请走了，恰巧崔明仁在崔菀娘那边。于是就变成一样了。 彩云刚刚进来就被程十娘招手过去，程十娘红着脸悄悄说了些什么。就见到彩云担心的表情瞬间变得开心。 “这是好事，娘子长大了。” “彩云姐姐，先让舅舅回去吧。” “崔郎君，十娘没事了。” “不是说肚子疼吗？” “舅舅，舅舅，十娘很好，舅舅你就快出去啦。” “彩云快去快回。” 程十娘闭着眼把自己卷成个蝉蛹，反正小面包已经装备上了，床单也没有弄脏。 一只手伸进来，冰冰凉凉的。 手指精确的握住了一程十娘只手，然后把脉的那只手像触电了一样。紧接着匆匆的脚步声消失了。 “神呐，这简直就是太社死了。”程十娘心中的小人就快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与自家弟弟崔明仁擦肩而过的崔菀娘，开心的带着端着红豆甜汤的醉月来到程十娘的寝室。 后来发生了什么程十娘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后整个柴府里的人见面就和她道喜。崔菀娘更是夸张的第二天去太原郡有名的道观里面去还愿。 当事人程十娘却抱着肚子疼的打滚，只能偷偷吃止痛药布洛芬缓解疼痛。还是彩云察觉到不对劲，又去请示崔菀娘，终于请来的大夫掉了一大袋子曰子云后结论是幼时底子薄得好好养。 这下崔菀娘的心情又变得无比沉重。原本被自家女郎终于长大的喜悦被这一消息打击得一点不剩。 原计划可以回程家过年的程十娘，在彻底和大姨妈拜拜后，被打包直接去洛阳了。反正圣旨只说让六公主进宫，没有提及子女。程.气血两亏.哪里都虚.十娘先去治疗，先不进宫。 崔菀娘也是这个意思。皇家态度不明，让程十娘和崔明仁他们在一起更为安全。至于程处弼、崔明智，让他们跟着先回程府，毕竟两个人开年之后，一个要去军营，一个要去国子监。 程十娘送走了崔菀娘一行人，看着崔明仁的眼神有些躲闪。崔明仁眼神有些暗淡，但还是每日定点喂食喂药，直到回到了洛阳上清宫。将程十娘交给善慧道长。 “救命啊，这里怎么又有野狗。” “救命啊，舅舅夫子，快快赶走它。” “好可怕。”程十娘远远的被一只野狗撵得上蹿下跳，看见坐在院子里喝茶的崔明仁一个飞扑，抱紧了。 感觉到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崔明仁嘴角微微上扬。一颗棋子弹出，那野狗吃疼，被崔明仁的溢出的杀气吓跑了。 “怎么，不躲了。”崔明仁语气中带有一丝调侃。 “没有躲，只是，只是十娘长大了，不能再黏着舅舅，不然未来舅妈会生气的。”程十娘看见野狗跑远了，准备从崔明仁身上下来。 “不会的，她会很高兴。”崔明仁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让程十娘和自己闹别扭。还以为是不程十娘跟着崔菀娘回长安城见她阿耶才闹小脾气。 “舅舅夫子，能先放开一下我吗？”程十娘觉得这么坐有些不舒服。 “好。”崔明仁突然撒开手。 “啊~”程十娘差点摔下去，又抱了回去。 “舅舅夫子，你放手之前说一声嘛，差点摔到我了。” “抱歉，不过十娘你最近好像胖了很多。” “舅舅夫子，说一位淑女胖了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你要这么说未来舅妈一定会变身喷火龙的。” “是吗？所以你这是在表演小喷火龙。” “哇，舅舅夫子你变坏了。我之前冷清冷酷无情的崔二郎去哪里了？” “一直没变，只是某只小家伙太蠢了。” “舅舅夫子，你答应十娘不再说十娘蠢的。你犯规，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 “月亮公主要惩罚本郎君什么?” “月亮公主罚你背着我在天上飞一圈。我想去那边山顶看看。反正现在都开春了，一点都不冷了。拜托拜托，舅舅夫子，拜托了，求求你了。舅舅夫子最好了。” “好吧。那我们走。” 这几个月过得真快。 程十娘这边过完年送走了师父们。崔明仁过完正月十五将程十娘三人留在洛阳上清宫，回了一趟长安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很明显受了重伤回来，把程十娘心疼得不顾自己心里的小别扭，忙上忙下照顾崔明仁。 但是等崔明仁一好，程十娘就又缩乌龟壳了。崔明仁没说什么，直接早出晚归的在洛阳城办置了不少产业，还买了不少竹林山头田地之类的。 直到今天才有空坐在上清宫崔明仁定下的院子赏花喝茶。 而长安城在家崔菀娘说程十娘因为要调理身体不能一同回长安，着急上火怕被扒马甲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李丽质担心的问新任小姑姑，十娘妹妹的情况。得知是请孙道长调理，众人这才放心。 总之皇家个个和谐相处，而程家接到的赏赐已经装满了四个库房。洛阳这边也赏赐了不少皇庄（靠近洛阳上清宫）、物品给程十娘。程十娘现在是个富有小地主婆，皇家认证的那种，品级上升到郡主。收到的赏赐皇庄都不用程十娘操心，反正有舅舅夫子在，程十娘很放心。 而皇族小插曲就是在给程十娘定驸马上，崔菀娘坚持父母之言，她的女郎她做主。让宫中各大巨头和蹲在旁边一直不吭声的程咬金都发飙了。但在崔菀娘说出一二三四五条原因后，个个偃旗息鼓。 最后，某人实在是气不顺，某两兄弟咽不下这口气，几人将人叫到长安城，车轮战之后，默认了这桩婚事。 自此某只老鹰盯着自己窝里的那只毛茸茸肉乎乎的小狐狸，开始慢慢的温水煮青蛙。虽然答应18岁之前不能主动告诉小狐狸，但某只老鹰表示没关系。毕竟到现在为止，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只有这只小狐狸了。 现在开春很久了，冬天厚重的棉袄和偷偷贴身上的发热贴可以下岗了。程十娘的身子已经经过了第二轮的针灸治疗。方子也换了第三个了。看起来整个人都白里透红。 孙道长与程十娘相处得挺好的。程十娘将之前从崔家密室里拿到那个木盒子带了出来。送了那个药膳集、养生功给善慧道长后，善慧道长抄了两本给孙道长。至于那本棋谱，所有人都研究了半天，最后崔明仁拿走了。 如今孙道长除了与程十娘讨论药膳，还在顺带教程十娘学习中药医术。所以程十娘的空间课程又刷出了中药基础大礼包，针灸基础大礼包，中药脉诊基础大礼包，中医内科基础大礼包，中医外科基础大礼包等等。花了程十娘1000大洋，这段时间的晚上就基本都是学习中医中药知识了。 孙道长觉得程十娘学到快悟性高，也是倾其所有教导程十娘以还养生功和药膳的情。其实程十娘在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为啥呢？当然是药膳集就是后世人在药王孙思邈的着作基础上，收集其他药膳写出来的。而养生功本就是孙道长自己后半身整出来的。空间那本书就写着唐.孙思邈.着。 洛阳上清宫大家都很忙。但是王道长很郁闷，自从知道那个紫衣道长的神丹是毒丹后，颓废了不少。孙道长心疼这个师弟，于是这些天眼瞅着吃不下饭睡不了觉，听说崔小友回来了，就跑过来找人。 “咦，王道长还在啊。”程十娘刚刚上天飞了一圈，兴奋极了。一点都没注意旁边萎靡不振的王道长。 “哎，自从崔小友你揭穿了那个骗子，我师弟就这样了。”长孙道长看着一言不发就是发呆的王道长，叹口气。 “王道长，你不会也上当受骗了吧?”程十娘一脸可怜的看着王道长。 “不会吧，要真上当了你就吱一声，我和姑父说……”程十娘还没说完就听见“吱”的一声从王道长口里冒出来。程十娘差点没忍住笑场了。 “崔小友，那个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王道长突然爆起，崔明仁无法只能和他打了起来。 “喂，王道长，这事舅舅不知道，想知道，问我呀！”程十娘看着被崔明仁一掌拍晕慢悠悠醒来的王道长说。 “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王道长本来想骂人，但是上次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小狐狸不能以常规经验判断。 “嗯，让我想想么？”程十娘眼睛滴溜溜的转起来。怎样让孙思邈道长和王道长推动唐朝的医学界和化学界的发展呢! “十娘，莫调皮。”崔明仁示意程十娘悠着点。 “舅舅，放心就是让王道长做点小东西。”程十娘想到做什么了，望远镜的升级版显微镜。来吧，让微生物和化学方程式降临大唐，希望几位道长不要被吓傻了。 “行，你说吧。”王道长爽快的说。 “王道长知道琉璃不？”程十娘神秘兮兮说。 “老道当然知道。琥珀琉璃老道可是收藏了不少。”王道长说起自己的收藏瞬间有精神了。 “嘿嘿，王道长，有没有兴趣干一票大的。只要有沙子，我就能实现点石成金术，让沙子变成琉璃哟！”程十娘笑眯眯的说。 “十娘，不可胡言。”崔明仁看程十娘越说越离谱，连忙阻止。 “舅舅，真的哟。上次的造纸术，舅舅不是已经试验成功了么？十娘的话，你还不信吗？”程十娘装委屈道。 程十娘和王道长叽叽喳喳商讨实验器材，和需要的材料。 崔明仁负责搞定之后的事情，比如说找谁合作造琉璃？琉璃造出来卖给谁？ 崔明仁想到和皇家、房家、杜家、程家以及程家背后的武将联盟一起在大唐盛产竹子的地方建造的纸作坊，眼神都有些变了。经过程十娘的造纸改良术造出来的纸，以及她给的其他思路。新造出来的竹纸，纸性半生半熟，见笔见墨，蓄水量相对小，垂直渗透，入木三分比上好的宣纸还要好。后来进过一系列实验还发现竹纸的特质，保存时间久，不霉变、不腐烂、不遭虫蛀；着墨受色敏感，适量吸水。圣人更是喜爱异常，常常用新制竹纸写字作画。 第90章 滴血认亲(上) 但崔明仁等人知道成本低得吓人，竹纸原材料来自两年生嫩竹子，宣纸来源于杂草和芦苇，除了工艺复杂一些，再加上程十娘硬性要求的污水处理环节。只有现在宣纸的十分之一，而且出纸率和纸的质量要高出一倍。 离谱的是，代表崔明仁的程十娘要求纸作坊的大小东家每年要种一定量的树，砍伐1棵百年大树还得种回100棵一样的小树，还得保证能种活一半。做不到就退出纸作坊，还危言耸听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没有做好会断子绝孙，什么没有做好老天爷会发怒让洪水祸害大唐之类的。除了牛.种树狂人.进达将军和程.宠女狂魔.咬金，以及新上任的大东家圣人李世民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问号。但是没人知道，程十娘这一举动，让陕西榆林一带绿树成荫，真的让后代享福——老祖宗说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崔明仁想了一下，决定等真的弄出琉璃来，立马带程十娘回长安城。长安城自然有人能管得住某只小狐狸。 这一实验就是差不多两年。两年的时间里，王道长和程十娘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终于造出了粗糙的初级版透明琉璃，还造出了可以看到植物细胞的显微镜。程十娘自己除了隔天和舅舅崔明仁学习各种学问之外，也将医术、药膳修到了入门级。可怜程十娘看着自己变少了的资金，愁死了。 “五万元啊，五万元就这样没了。” “我这还没学到什么，学海无涯苦做舟，空间套路多，我要回家！” 也许是程十娘的怨念过深，拼夕夕扭曲了半天多了一个回收通道，回收黄金、白银。但是价格，程十娘含泪把之前从人家仓库顺来的所有黄金换了小小的100万。 “奸商，亏死我了。” 不料ipai上飘了一行字，“你情我愿，欢迎再次惠顾。” 程十娘气得这两天黑着脸，弄得崔明仁以为实验不顺，还放了程十娘三天假，带她去洛阳城里转了一圈。 而这两年时间还发生不少事情。 贞观三年，三月，崔明智进入朝堂，成为兵部一员。程处弼、房遗爱被打包去弘文馆，在汉王李泰李青雀手下度日如年。 贞观三年，六月。 墨竹村的墨山伦带着墨思溪、墨念江和他的团队到长安城了。 墨伦叔和崔菀娘“一见如故”，商讨商家大事，成了商盟的负责人。 墨念江带着他的团队，住到了程十娘买的那个离工部作坊近的院子，沐沐时回程府。 贞观三年八月，唐豆豆和她阿耶唐俭去边境了。 贞观三年十月，墨念江和李泰李青雀、牛家大郎牛砺、琅邪王家王孝通的学生徐迟四位大佬成功会合。李青雀心心念念的书院已经开始暗暗的建立了，不过现在对外说的是图书馆。能进这个图书馆的就是不是格致学天才就是动手达人。连装咸鱼的楚王李宽都被拉下水了。 贞观三年十二月，年前。几位皇子皇女在房遗爱一句真诚相待的提醒下，纷纷写信和程十娘道歉，告诉自己的真实身份。崔明仁带着程十娘到皇宫参加皇族家宴。可惜生病的楚王与程十娘错过了这次见面。 不过说到长孙冲与墨思溪、墨念江的缘分，时间跳到贞观三年，6月。程十娘和崔明仁带着程十二、彩云在洛阳城逛着的时候。远在剑南道的墨竹村，一行人正慢慢向长安城走来。“阿兄，还有多久到长安城?”墨思溪坐着马车向外面问道。 “小溪，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第十遍了。这才刚刚走一天，以这个速度，应该还有半个月。”墨念江无语道。 “不知道十娘那个家伙会不会被我们下一跳。”墨思溪自言自语道。 墨竹村这次来了很多年轻人，准备在长安城闯荡一番。 “阿伦，这次村里来了很多后生。”程四管家摸着自己最为得意的胡须道。 “程管家，这次多谢程将军帮忙，不然我墨家墨氏一族难以翻身。”墨山伦拱手称谢。 “阿伦兄弟太客气了，咱家将军非常看中墨家郎君们，保护好墨竹村是我等的责任。”程四努力摆出副和善的表情，但是好像不行，恢复严肃脸。 身边围着一群彪悍侍卫，奉程咬金命令护送他们。这群人可算是程咬金最忠心的亲卫，最厉害的那波，每人手里最少也是100个人头起步。 “哼，不和你说话了。要是阿玉姐姐在就好了，可行阿玉姐姐要和那个何家娘子一起开绣楼。”墨思溪无聊极了，玩起来程十娘送来的长安城最新式的玩具。 墨竹村如今远近闻名的富裕。科学种田加水利设施的完备，让墨竹村不在受干旱的威胁，农家肥的使用让整个泸州治下粮食产量都翻了增加了三层，加上红薯土豆。可以说整个剑南道找不到饿死的人了，饥荒被狠狠的踢飞了。 墨思溪拿出零食匣子，倒蒸红薯干和沙炒红薯片。 “咔嚓咔嚓，脆脆香香，十娘小脑瓜里到底藏着多少好点子，这两个甜食一出，剑南道的糖价都跌了一点点。” “我说小溪，你就别吃那么多甜食了，你的牙还能顶得住吗？”墨念江见到自家妹妹又开始老鼠啃食，开玩笑道。 “阿兄，你说我是不是很笨，礼仪什么都学不会，又没有十娘聪明。”墨思溪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红薯干，顿时觉得没胃口了。 “阿溪，你有你的优点，十娘有十娘的长处。你忘了，你可是十娘最喜欢的姐姐。” “而且十娘不是说你可是绿手指，谷物在你手上比村里最厉害的叔伯都长得好。十娘不是说，你那么爱花，在长安城给你留了一大块地方，等着你去种出最美的花。” “不是写信说专门给你搜集了各式花种和果苗。还要介绍她认识的新朋友给你。” 墨念江此时没有意识到程十娘的新朋友是什么人，不过以程十娘的性子，和她能交好的女郎，性子应该不错。 墨念江宽慰着墨思溪，其实心中也没底。卢国公人不错，礼遇墨念江，但想复兴墨氏，这还不够。之前兵器改造之事就是墨氏对当今圣人的一次试探，结果不言而喻，不错。墨念江此次进京除了到工部任官，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面圣。 墨念江安慰完妹妹，自己也陷入沉思。 在快到长安城三元县的时候，墨竹村这一群人遇到了一件怪事。 程管家和墨山伦带了一小部分人先行去县里准备，大部队在后面慢慢走。因为已经到了长安城附近，安全得很。 “吁……” “阿兄，前面什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了。”墨思溪来精神了，八卦八卦。 “郎君稍等，已经派人去前去查看了。” …… “郎君，有两妇人在抢孩子，两个人都说是自己家的孩子。很多人围观，据说已经去请官府了。” “如此，我们稍等片刻。” 太阳晒得眼花，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 就听见人群里面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啼与妇人的哭嚎。 “我的小郎君啊，阿娘找了你三年了，你阿奶因为把你弄丢了，眼睛都哭瞎了。去年你阿奶实在是熬不住走了。我们变卖了家产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儿，你看，你的耳朵后背是不是有一块青浅色的胎记，你的右手背中央上是不是有一块绿豆大小的青色胎记。” “我，我，不知道……阿奶……”小郎君不足4岁，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小脸上全是泪水，吓得小身子躲在以为年近50+的老妇人身后。 “你们要干什么，都说了是我家的郎君，你们快点走，快点走。”老妇人浑身没有一点点肉，却抱着有些肉乎乎的小郎君。虽然两者没有一丝想象，但两人之间的亲情明眼人一眼看得出。 “阿兄，县令还没派人来么？” “是谁，是谁要抢走娘的命根子。”一个满头大汗跑来的年轻些的妇人，大声喊道。 众人让开。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把孩子还给我。”那对夫妻跪下来请求。 “你，你们……”老妇人抱着小郎君躲闪，但她的媳妇却大声说，这就是她的亲子，她的孩子，谁要抢走他就和谁拼命。 双方又开始新的一轮争抢，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个人都说得像真的一样。 “捕快来了，捕快来了。吴知县来了。” 吴知县刚刚好在陪同长孙冲在三原县考察什么东西。对了，程十娘的新别院就是在三原县。 吴知县本来很高兴的陪着长孙冲，听到这事本来安排人继续招待这位长孙相公的嫡长子。可是长孙冲今日兴致颇高，提出一起去看看究竟。 于是，长孙冲随着吴知县走进外围，随着吴知县的人驱散了看热闹的人，只留下第一现场目击者，当事人双方都移步到村口。 刚刚好，墨思溪的马车就是正对着村口。 “既然你们都说是自己的家郎君，那么滴血认亲吧。”吴知县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思索一下搬出来滴血认亲大法。 “来人啊，准备清水。利刃。” 可是事情出现了问题，不管是那边的娘亲，都和小郎君的血相融。这围观吃瓜群众吃瓜上头了。 这滴血认亲居然不准，一个郎君两个亲娘。 “阿兄，好像同血型的人，血就会相融。还有加了白醋以为可以。阿兄，我们可以走了吗？”墨思溪清脆的声音从马车传来。 “妹妹，你怎么知道这个?”墨念江压低了声音问道。 “小妹说的。”墨思溪也压低声音说。 “这位郎君，冒昧问一下，这滴血认亲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长孙冲突然插进两人之间的谈话。 “知道冒昧还问?”墨思溪最讨厌的就是长孙冲这款斯文败类型的郎君，谁让他们的墨思梦姐姐就是和一位这样的郎君订婚，悔婚，还好程管家帮了忙，将那个斯文败类的面目揭穿了，还给墨思梦姐姐找了个好郎君。 墨思溪看到这种郎君下意识就是个白眼。 “这位娘子，在下只是好心，想给那小郎君找到亲身耶娘。”长孙冲一直都是众人的交点，背靠长孙相公和长孙皇后，有点是人巴结。更何况，他自认为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这马车中的小娘子很显然不是那种。 “滴血认亲有缺陷，还有其他方法来辅助比如说， 1外貌：孩子的相貌与耶娘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因此通过外貌对比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以让擅长面相的道士来看看。 2滴血验亲：将小孩的血与耶娘的血放在一起，如果能融在一起，就是亲生的，否则就不是亲生的，这是最初鉴定关系的方法；这个方法有弊端有亲缘关系也可以融，加了醋的水破坏了血里的某样东西也会融。 3头型：一般耶娘的头是长头时，孩子不可能是扁头；当然隔代遗传可以考虑一下。 4头发：头发一般分为卷发和直发，如果耶娘都是直发时，是卷发的可能性就不高； 5眼皮：人的眼皮分为单眼皮和双眼皮，都是单眼皮的耶娘很难生出双眼皮的孩子； 6睫毛：如果耶娘的睫毛都很短，那么生下的孩子睫毛也会比较短； 7耳垂：耳垂分为有耳垂和无耳垂，无耳垂的耶娘不会生下有耳垂的孩子； 8卷舌：人的舌头分为卷舌和平舌，都是卷舌的耶娘不会生下平舌的孩子。 9骨龄:问清楚生辰。测算骨龄这个不用我教了吧。” 墨思溪一口气说了九种方法，说一种旁边的吃瓜群众就瞅两眼那群当事人。 最后，那孩子的卷毛，厚耳垂，单眼皮都是像前来寻人的那对夫妻。而抱着他的老妇人跌坐在地上默默流泪，那后来过来的妇人却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拼命的摇着老妇人。 “娘，虎儿到底是谁?你说话呀，虎儿不是我的孩子那我的儿呢!我的儿呢!你说话啊!” 那小郎君早已经哭晕过去了。 第91章 滴血认亲(下) 那对夫妻小心翼翼的抱起小郎君，喜极而泣。 “多谢女郎指点。”长孙冲一看有结果了，立马称谢。 “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问问那小郎君是怎么流落到这里。”墨思溪毫不客气的赶人。 “长孙少卿，那老妇人说自己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事恐怕要移交大理寺。”吴知县走过来，恭敬道。 “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一声暴哭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就见那老妇人惨笑一声，“桃花啊，阿娘也是没办法了。那年你男人参军死在战场上，收到死讯的那天你难产，诞下一个死胎。” “阿娘害怕你的那些不是东西的兄长把你带走，不想你回到那里再次被卖掉。碰到一个人说有个刚刚满月的孩子失去了耶娘，只是有些个毛病，有六指。他的亲戚都嫌弃他是个灾星，问娘愿不愿意收养。那孩子冲着娘笑，笑得娘心都软了，娘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换了，一半留着给你治病，一半给那人安葬虎儿的耶娘。” “你那时因为难产，昏迷三天三夜。娘差点以为救不活你，是虎儿的哭声把你从鬼门关硬生生拽了回来。阿娘就在想这孩子莫不是我那孝顺的四郎，不放心回来了。娘，娘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被拐来的。” “阿娘，阿娘……桃花不走，桃花就留在你身边。”年轻妇人崩溃大哭。 长孙冲没想到本以为是人贩子的老妇人，其实也是被蒙蔽的。但那对小夫妻的遭遇也令人唏嘘。这左右为难之间。吴知县走了过来。 “那老妇人的儿郎说起来您阿耶也认识，是当年守护秦王府的侍卫，武德五年随当今圣人抢占虎牢关，为保护圣人被箭射死。她的前三个儿郎都战死沙场，如今就剩这一点点指望了。……这长孙少卿，您看这如何是好?”吴知县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讲述了出来，这事情比较棘手。 “那个姓长孙的，能让小女子和那个老妇人说几句话吗？如果她能戴罪立功，可以网开一面吗？那对小夫妻，小女子也有话想和他们说。”墨思溪在马车里也听到了，她想帮帮她们。 长孙冲听到那句“那个姓长孙的”，眉毛一挑，点点头。随即招来吴知县，耳语了一阵子。 “杨夫人，贵人有话要问?你过来吧。”那官差对着正在哭泣的婆媳两说道。 “别怕，贵人只是找你说说话而已。”那官差补充了一句。 “你们两个先带这小郎君到旁边休息一下，贵人心善已经让人喊了大夫过来。”官差又转过头对着抱着小郎君的两夫妻。 那老妇人哆哆嗦嗦的跟在官差后面到了马车旁。那位叫桃花的年轻妇人看看自家婆母，又看看那昏迷不醒的孩子，咬咬牙也跟在后面。 那对小夫妻惴惴不安的看着怀里的小郎君。 “阿兄，麻烦清场。”墨思溪过河拆桥的要墨念江赶走长孙冲。 “这位长孙兄，麻烦让一下。谢谢！”墨念江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和这位看起来非富即贵的郎君说道。 长孙冲这会儿真感兴趣了，不过他没说什么，退开了十几步的距离，不动了。以他的耳力，这点距离听得清。 “妹妹，下来吧。可以了。”墨念江还没说完。一个人火红色的身影从马车上跳下来。带着面纱的墨思溪走向等在旁边的老妇人。 “老人家，我就长话短说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两条路，第一，嘴硬不说，牢底坐穿，我想没有你的保护，你的媳妇和孙子都保不住。你地下的儿郎们也会为你蒙羞。” “第二，带路将人贩子揪出来，牺牲一人幸福万家。你只要能让苦主原谅你，自然会从轻发落。 “现在，你选择吧!” 墨思娘溪将问题摆在老妇人面前，看着这个心如死灰的老妇人，颤抖着手掩盖住自己的眼睛，老泪横流。 “娘，你说吧，是谁？到底是谁？娘想想虎儿，想想我。娘，求你了。”桃花冲过来抱着老妇人哭求道。 “是……苟郎中。但他去年就已经离开这里了。”过了半天，老妇人终于开口了。 “这，这如何是好。”桃花傻眼了，任凭她们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找出一个已经不在长安的人，而且时间那么久，根本无迹可寻。 桃花跌坐在地上，突然她想起什么，爬到墨思溪脚边，拼命的磕头。 “求求贵人，桃花愿意替婆母受罚，求求贵人不要带走婆母，我年轻，力壮，带我走。求求贵人。” “任何人不会凭空消失，既然知道是谁？你将所有事情都一一道来，我想这位苟郎中应该不止贩卖这一个孩子。你仔细想想，交易的时候有旁的什么人，或者是在什么地方，你给的财物有没有比较特殊的东西，是谁知道你亲孙子没有了，帮你牵线搭桥的。这些问题你过去和捕快说吧。”墨思溪扶起桃花，转头对着那老妇人道。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指点。”桃花和她的婆母走了。这剩下的是知县的事情，墨思溪不便参与。 “阿兄，你说这些人真是可恶，让那么小的孩子离开耶娘，这小郎君碰到这对婆媳也算是他的福气。”墨思溪联想到程十娘，眼泪都冒出来了。 “是极，是极。”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你过来干什么？”墨思溪一抬头看到长孙冲耍帅一样的站在自己前面。 “我带人过来的。你们还不过来。”长孙冲被呛了一下，对着身后的小夫妻说。 “谢谢贵人，让我们找回了郎君。”小夫妻知道是这位小娘子出言相助，才能让这事出现转机。 “刚刚，听说，你二人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而且已经变卖财产。你二人有何打算?”墨思溪问道。 “回贵人，小的身无长技，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男子回复道。 “回贵人，小妇人会制香。”那小妇人闭上眼睛，跪了下来。 “阿香，你……”那男子看着自己的妻子，吃惊。 “回贵人，小人会种花。求贵人收留。”男子也跪了下来补充道。 “你们别跪呀。阿兄，这……”墨思溪自认为就是个农家女。墨念江站在墨思溪旁边，防备的看着长孙冲。 “制香?”长孙冲看到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这二人莫不是看这小女郎心善准备赖上了。 “小女郎，这二人我要了。如果没问题我再给你送过去。贵府在何处?”长孙冲想要这个小娘子的地址。 “你，……”墨思溪并不想随随便便将自己的信息告诉陌生人，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就是那种自己最讨厌的人。 墨思溪扭过头问小夫妻，“我有一个建议，你说的制香方子我要了，你们开个价。小郎君的养母和那位老妇人是被蒙蔽了，这里面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不过请你不要怪罪她们，嗯，我的意思是你们愿不愿意原谅那位老妇人和那位桃花婶婶，和她们一起抚养小郎君。” “那个姓长孙的，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帮个忙让全长安城的百姓们知道，这买卖孩子是违反唐律，要受到惩罚的。”墨思溪看着旁边的长孙冲赖着没走，没好气的说。 “我等愿意，我等愿意。”跪在地上的小妇人又哭又笑。 “那如此，阿兄拿2两银子，给这位叔叔，算作定金。你过来，我跟你说……”墨思溪瞪了一眼长孙冲，招招手让阿香过去，附耳低语。 长孙冲抽抽嘴角，这防贼一样的举动，对长孙冲这个练武之人来说，和在自己耳边说没什么区别。“呃，这地址，貌似卢国公府?就当不知道，不然这小娘子还真把我当坏人了。”长孙.福尔摩斯.耳朵超级灵敏.冲，摸摸自己的耳朵，心里想。 “谢谢娘子，阿香会努力的。”阿香跪下了，认真的对墨思溪说。 “阿香婶婶，别这样，对我而言这就是举手之劳。”墨思溪将程十娘家的手工皂作坊告诉阿香，阿伦叔说过，手工皂作坊有种方式可以分成卖方子。 “如此，喂，麻烦你和吴知县说一下吧。”墨思溪冲着长孙冲喊道。 “小溪，不得无礼。”墨念江出声阻止。 “无妨无妨，只是这位溪女郎，在下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长孙冲摆摆手，无所谓道。 “没有是没有，就是看着你就生气，谁让你长得……”墨思溪也反应过来，此人非彼人。 “对不起，是我的不是。”墨思溪知错能改。 正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长孙少卿，这……”吴知县走了过来。 “好，我马上就来。”长孙冲转身朝吴知县走去。 “妹妹，那人不是那种人。”墨念江知道墨思溪为何迁怒。 毕竟，差点将墨竹村的平静打破的那人，若不是贪心不足，露出马脚，墨氏估计被山匪给灭了。幸亏程家人派人护着，发现不对劲，顺藤摸瓜，将计就计。 这也是为何墨念江当初同意研究武器的原因之一。他想要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路也不封了。我们走吧。”墨念江说道。 “好。”墨思溪登上马车，继续向长安城赶去。 等长孙冲转过头了，只有车辙在大地盖章的痕迹。 “这小娘子，我还没问怎么才能让全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唐律……算了”长孙冲喃喃自语。 后来，不知道什么回事，长孙冲和墨思溪见面就吵架。让旁边的李荔枝和墨念江无语的看着小学生吵架的两人，默默无语。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情程十娘还不知道。她还一头栽在实验室。 而时间线拉到贞观四年。 大唐内部风调雨顺，大唐外的西域过得有点惨。 二月，寒风凛冽，东突厥灭。 萧妃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杨政道和萧三郎，又看了看将自己等人团团围住的李唐军队。 萧妃曾经的隋萧皇后带着炀帝孙杨政道表示降唐。看着自己又坐上精致的马车，看着被软禁的杨政道，隋萧皇后摇摇头。 萧三郎悄悄的来到马车上，问隋萧皇后，“姑祖母，您愿意回长安吗?” 萧三郎按照隋萧皇后的要求喊她姑祖母。萧三郎觉得和隋萧皇后、表哥杨政道在一起的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如果姑祖母不愿意回长安，那…… 他不介意显示一下自己的功夫，劫走姑祖母与表哥，一起去龟兹国。 萧三郎的寻亲消息传到龟兹国，没想到正巧碰到了世子。两相一对，果真就对上了，萧三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龟兹国王子，还是有继承权的那种。因为龟兹从属突厥，所以萧三郎一直跟在隋萧皇后身边。 “不用了，三郎，我知道你可以自行离开。等姑祖母安定下来就给你消息。”隋萧皇后是多么聪明的人，在萧三郎学外功的第一天，就清楚他身怀绝世武功。要知道隋萧皇后擅长的是占卜和医术，但萧三郎的孝顺和杨政道开心的笑容是隋萧皇后在意的。 隋萧皇后知道此去可能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但还是想放飞自己的小辈儿，政道因为身份的原因只能陪着她困在一方天地，但三郎可以离开，而且离开是他最好的选择。 18岁的萧三郎哽咽着走了，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目送这辈子对他最好的两个人离开。萧三郎的内心对自己产生了不满，对权势的看法有了新的变化。 大唐疆域扩至阴山北至大漠。 颉利可汗逃至沙钵罗设苏尼失处，唐大同道行军总管李道宗逼苏尼失擒送颉利。后来苏尼失降唐，东突厥汗国亡。 贞观四年三月，北方各族首领到长安朝见，称圣人李世民为“天可汗”。 西突厥可汗派出特使请求联姻。于阗、龟兹、疏勒、朱俱波、葱岭五国可汗也请求联姻。 不过这事最终不了了之。 这件事还差点牵连到程十娘，气得程十娘的阿耶程咬金连夜申请回长安一趟，将某个出馊主意的大臣打了个不能自理。所以崔明仁刚刚从长安城回来，了解到实验进展后，果断带着程十娘住进了洛阳城崔家别苑。 第92章 白莲寺失踪 贞观四年5月。 明月阁，崔明仁手下的势力之一，和听涛阁不同。听涛阁明面上买卖书籍纸张等等，实际是镖局。明月阁，崔明仁父亲留给他的，明面上是糕点点心店，实际上做的是消息买卖。消息买卖要确定消息准确率，准确的来说明月阁里的人个个武功奇高，特别是轻功水上漂。 江湖有句话，惹谁都别惹月亮，月亮代表的就是明月阁阁主，一向神出鬼没，出手就是团灭。他接手一般看心情。至于为啥叫月亮，只能说每个人都有中二的时候。 在洛阳城东边的郊外，崔家别苑占地极大，靠近上清宫那座山，除开属于上清宫的土地，其他的地方包括圣人赏赐的皇庄都包括进来了。目测面积万亩差不多，不过洛阳上清宫这边多山，皇庄比较少。所以，大部分都是崔明仁这几年出高价和他人换置的。 里面的人基本都是可靠之人，就算如此，崔家别苑这片地方都是不能随意靠近的。墨念江友情提供不少机关设计，加上崔明仁的筹谋。只能说，现在作为明月阁的大本营崔家别苑，别说外人了，估计流浪猫流浪狗都绕道走。 “舅舅夫子，为什么我们要到这边啊？在上清宫不是好好的么？”程十娘突然被崔明仁转移到洛阳城的崔家别院，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说在山上待久了，人都变傻了。我这不是满足你的请求，带某人下山么？”崔明仁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诡异，靠近程十娘这边阳光明媚，背后则是无边地狱。 “哇，你还是我的舅舅夫子吗？还是什么人假扮的。居然会和我开玩笑了。”程十娘觉得和刚刚认识时候那个高冷范的移动大冰山相比，这也变化太多了吧。 现在作为阁主的崔明仁任由程十娘在他的脸上动手动脚，程十二和彩云简直就没眼看。在场的几个人，除了程十娘本人，程十二和彩云是知道她身上的婚约的。 作为被崔明仁扔到明月阁轮流训练的程十二和彩云，翻了个白眼，要是有人能假扮崔明仁，估计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明月阁会告诉你，月亮为什么会那么圆。 “好了，不是说想看看你设计的别苑现在怎么样了吗？走吧！”崔明仁揽着程十娘往前走。崔明仁现在的温水煮青蛙的策略已经起作用了，程十娘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夫子出现在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不适。 “哦，那我们从哪里开始？真的是按我说的二十四节气来设计的吗？”程十娘一听可以开始探险，高兴得拉起崔明仁就朝前跑。 “二十四节气院子在旁边的几个皇庄里。你想要的碧花楼、浮曲阁、夕颜殿、木香亭、沉香榭、静尘室、是非楼、波形廊在这里。”崔明仁摇摇头，笑着说。 “真的？”程十娘眼睛亮了。 “真的。右边走。别急，如果......”崔明仁看着程十娘急匆匆向前跑的身影，嘴里的话含在嘴里没说出来。 “舅舅夫子，快点。”程十娘折返后来，朝崔明仁喊道。 “碧花楼是迷宫，是后花园。这里有机关可以控制。”崔明仁带着程十娘到了最外围的碧花楼。这里除了拥有美丽的植物，让人心旷神怡外，还是第一道防御系统。崔明仁给程十娘演示了一边，程.路痴.十娘偷偷的用空间里的自习室录屏。 \\\"置身花海，是不是感觉很棒。彩云姐姐？额，彩云姐姐呢？舅舅夫子，这几天彩云姐姐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失踪？\\\"程十娘开心的要和彩云分享。 “彩云有急事要处理，她之前已经来过的。”崔明仁睁眼说瞎话。其实彩云刚刚是被程十二拉走了。 四月底的洛阳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 “这里真不错。舅舅夫子，这个是我之前收集到的花种吗？”程十娘这时才发现，这里全部都是玫瑰花，非常漂亮。 花农说是重瓣红玫瑰，花色艳丽、花大、瓣多而厚、香气纯正浓郁，有些和汉朝平阴玫瑰很像。 “十娘，小心，这花带刺。”崔明仁发现这种带刺花，用来做迷宫围墙非常适合。但是没想要伤害到程十娘。 “没事没事，带刺的玫瑰么，舅舅夫子，等等可以摘一些吗？等等做玫瑰花饼给你尝尝，玫瑰花饼，此物食之满口生香，舒畅气机，甜到心底。”程十娘看着满眼的玫瑰，程十娘手痒了，口水快流出来了。玫瑰花鲜花饼是奶奶的拿手顶点之一，也是程十娘学会的第一款糕点。 崔明仁笑笑，程十娘的想法真是难以捉摸，不过很显然，这是一只馋嘴的小狐狸。普通的女郎看到这满满的玫瑰花海，早就激动得要晕倒了。而某人就想着吃，估计还会想着怎样用。崔明仁认命的帮程十娘挑选提前盛开的玫瑰花。 这天晚上，明月阁所有人的晚膳都多了这么一道玫瑰花鲜花饼。明月阁本来就是点心起家，每个人至多至少都有一手绝活。 当得知是阁主和那位亲自摘花，亲自制作的，所有人都以一种虚诚的表情，看着前面的那块散发着特殊香气的酥饼，尝了一口。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盯上了碧花楼迷宫里的玫瑰花。原来除了牡丹还有一种让人流连忘返的鲜花，可以让味觉嗅觉达到顶峰。 好吧，至此之后，每年4、5月份，洛阳城供不应求玫瑰鲜花饼就此诞生。明月阁再也没有人阁主下手太早，而是对阁主的眼光大为赞赏。 月影星稀，明月阁名义上的大厨偶遇程十娘，仗着自己一手好厨艺，把程十娘勾引在崔家别院，三天都不愿意出来。 “舅舅夫子，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程十娘不乐意的从膳房出来，嘴里还塞着一个新鲜出炉的牡丹酥。 “十娘不是想去逛逛洛阳城吗？今日有空，陪你一天。”崔明仁终于忙完了，回崔家别苑。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把我困在这里，十娘又不是三岁女郎，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拐跑。要不是看在崔大厨的面子上，哼，不跟你计较了。”程十娘被宠的小脾气见长不少。 “是我的不是，说吧想要什么？”崔明仁见瞒不过程十娘，摊摊手表示投降。 “听说那什么寺的牡丹花特别美，我要去转转。”程十娘想起听到有人说某个寺庙特别多牡丹，漂亮得不得了。 “好。”崔明仁点头同意。只是没想到他这一点头差点天人两隔，再见面就是1年后了。 “太好了，寺庙比较高，我要穿那件红色的骑装。”程十娘转转眼睛说。 “好。不过我只等你一炷香时间。”崔明仁见着愈发活泼的程十娘，嘴角上扬，同意了。 ”舅舅夫子，十娘最喜欢你了。”程十娘抱了一下崔明仁，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院子。 程十娘的身体好多了。除了每日一颗养生丸，再吃三个月就完全没问题了。养生丸是程十娘自己做的，偷偷放了好多到空间，毕竟这个每月姨妈来了的时候也可以吃。空间保鲜能力值得拥有。 白莲寺是洛阳西边一座不大的寺庙，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有的，不过突然就香火兴盛起来。 “这里真美!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程十娘感叹到。 “舅舅夫子，今天出来的人真多啊!”程十娘看着虚诚的信徒。 “十娘，跟紧舅舅，今日人实在是太多了。”崔明仁像每个父母不放心自己孩子，特怕被人拐走一样，唠叨个不停。 “彩云姐姐和程十二回长安了，真是不习惯。”程十娘一脸惆怅。 “不过，程伯母重病，彩云和程十二这次回去估计要提前成婚吧。”程十娘又想到程十二红红的眼睛。 “没事，到时再调教几个丫鬟好了。”崔明仁不在意道。 “呼呼~累。舅舅夫子，我们歇一歇吧!”程十娘爬山爬累了。 “好。”崔明仁几乎都是听程十娘的。 “舅舅夫子，要是这时候有笔就好了。这幅美景应当众人一起欣赏。”程十娘做在路边大石头上。 “下次带。”崔明仁认真的记下眼前的美景。 “舅舅夫子，我们比赛，看谁先到峰顶。”游人渐渐少了，程十娘饿了，但休息好的她精力充沛。 “我先走啦!”程十娘没得崔明仁答应就跑了。 崔明仁摇摇头，抬脚走上去，如履平地。 “唔，空气真好!吃的饱饱。”程十娘在顶峰的厢房用完膳后，摸摸小肚子往外走。 “舅舅夫子，十娘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马上就回来。”程十娘补充道。 “这里的茅房怎么见得这么偏?”程十娘问了一个小和尚。 她没看见，那个小和尚眼睛里的恶毒与仇恨。 “唔，救……”程十娘突然被袭击，晕了过去。 然后就毫无知觉的被人运出了白莲寺。 崔明仁在厢房等了一会儿，见程十娘半天没回，立刻警觉起来。整个峰顶就那么几间厢房，一目了然。但怎么都找不到程十娘。 “崔明仁，冷静，十娘还等着你救她。”找了许久的崔明仁，赤红着双眼，召集所有人掘地三尺找人。 三天了，程十娘就如同消失了一样。寺里所有的僧人都被仔细盘问，仍然没有半点头绪。崔明仁更冷了，此时他就如一座超级制冷机。 又过了两日，一封信莫名出现在上清宫。孙道长一看是给崔小友的连忙派人送信。 “拆开。”崔明仁沙哑的声音传来。 “主上，给。”明月阁崔大厨（兼管事）将信递给崔明仁。 “李世民，血债血偿。” 崔明仁看着这几个字，怒急攻心，吐血晕倒了。 后来程家人也知道了，皇家人也知道了。程处弼连夜赶往洛阳，却被阴郁的崔明仁给吓到了，到嘴边的质问没有说出来。 “舅舅够惨了，还是不说了吧!妹妹，你到底在哪里？你再不出现舅舅要疯了。”程处弼看着发疯一般找人加自虐的崔明仁，又想起家中得知噩耗晕倒的娘亲，一个头两个大。 被人念叨的程十娘现在很不好，一直被人喂药的程十娘，昏迷了整整4天，饿得手脚虚弱的程十娘被人扔到一个破屋里。 昏迷间程十娘听道，“阿耶，孩儿不孝，那李世民太过可恶，坑杀我夏国十万兵马，阿耶，你就是太心善了，那王世充不是什么好人，您这一救，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了。这女郎是李世民心腹的女郎，听说还是李世民妹妹的女儿。阿耶，孩儿不孝，这就那这女郎的血祭奠阿耶的在天之灵。” “你们两个，把那个丫头丢进虎啸谷。李世民你在虎牢关设局计算我阿耶，我就把你的好侄女喂虎喂狼。” “是，殿下。” 然后程十娘就感觉自己被装到一个像木桶一样的东西，摇摇晃晃的走了很久很久，突然自己好像连同木桶一起被抛到了空中，然后就是一阵天晕地转的感觉，然后就彻底没知觉了。 “冷……”程十娘是被冻醒的。 “手脚好像被绑得死死的，这被封在一个木桶里。这个木桶挺结实的，如果没猜错是被人从山顶推下来的”程十娘一般默默的想，一边从空间拿出刀割掉手脚的绳子。 然后就是待在木桶里狼吞虎咽起来。吃饱喝足的程十娘，直接把木桶用斧头等工具打开。等程十娘脚踏实地后，发现自己身处深山老林。随手将木桶收好。 进空间拿了一套厚厚的袄子，一双男靴，一根木棍，点燃灯笼，冲一个方向走（南）。南方的话不怕去到陌生的国度。 夜里的山路特别难走，而且程十娘现在在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如果不是有防虫驱蛇的香囊，又有充足的资金做后盾，程十娘估计只能等死了。 “程十娘不能这样放弃，你可以的。舅舅夫子还在等你。他一定非常自责。娘亲一定会担心的。阿耶和兄长们都会努力来救你，你一定不能放弃。”程十娘大声的对自己说。声音在深山之中回荡，没有一丝回复。 程十娘如今十二岁了，这两年的身高已经到了正常值的最低标准。随手将看到的草药、野果收集起来，存入空间。 程十娘又吞了一颗养生丸，喝了一口温水。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一点点人类活动痕迹，连一个落脚山洞都没有。 “轰隆隆。”远处传来一阵雷声。程十娘立马换了一身蓑衣。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程十娘扑来。 程十娘没办法，只能拿个木板凳坐在一个地势稍高的大石头上面，等待雨停。“还好穿着厚袄子，不然能冷死人了。这该死的天气。”程十娘庆幸道。 程十娘手上出现一个暖炉，又吞了一片感冒药预防一下。程十娘清楚，除非她看到了人类活动痕迹，她这样装备是最好的。因为原本身上的衣服是红色骑装破了。之前在墨竹村的衣服小了，没有放进空间。购买几件秀冬装襦裙，等找到地方休整，就将衣服缝好。顺便在空间里的布料自己做几件农家襦裙。 坐着小凳子的程十娘，抱着手电筒睡着了。 第93章 大师除妖(上) 雨渐渐停了，太阳也慢慢露出了笑脸。 程十娘将东西收拾好，吃了一顿肉包子和牛奶，解决个人问题就准备继续探险了。程十娘在山里面走来走去，滑倒过，从石头堆掉下来摔得鼻青脸肿，被虫子咬了，被蜜蜂蛰了，手臂划伤了无数条口子。衣服也报销了好几件，鞋子烂了几双，终于到达了深林中心。是的，程十娘选错方向了，如果她选择北面，此时她估计已经离开了森林。 但是运气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程十娘在深林中心遇上了小型狼群（七只狼）。 程十娘不敢动，狼群慢慢缩小包围圈。 “天要亡我吗？”程十娘有些绝望了。努力了那么久，结果却是给狼送餐，这样的结果让程十娘无法接受。 对峙持续了很久，突然领头那只旁边的一只狼突然倒地，发出惨叫。一丝血迹从狼身下流出，头狼盯着程十娘半晌前腿跪地，眼睛的哀求让程十娘一愣。 “你是要我救他吗？”程十娘不确定的指指自己又指指痛苦哀嚎的狼。 “嗷呜~”头狼仰头长啸，狼群分开了一条道。 “我试试。”程十娘硬着头皮去救狼。 “我的神啊，怎么又是接生，上次是孕妇，这次是孕狼，事情一样，物种不一样，咋救?”程十娘都想像狼一样仰天长啸了。 “救人一命，啊不救狼一命就是救自己，程十娘加油!”程十娘还是有些慌，动物怎么个接生。 “母猪产后护理同步教学大礼包，现在半价甩啦!”空间里ipai提示音响起。 “买。”不管空间是不是在监视自己，先度过难关再说。 程十娘按照给母猪接生的步骤给狼妈妈做助产士。一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程十娘终于在狼爸爸的注视下将他的宝宝和媳妇给保住了。 “那个，您媳妇，要吃点这个吗？”程十娘将的鲜肉拿在手上，想递给狼妈妈又不知道她吃不吃，说话结结巴巴的。 狼爸爸瞥了程十娘一眼，跑进草丛里三分钟后，叼着一只活鸡送到他媳妇嘴边。好像在说，愚蠢的人类，老子媳妇不吃那个。 狼群继续守在程十娘和狼妈妈和狼宝宝身边，像守卫一样。程十娘将肉块放回空间，找机会再做点饺子肉包肉饼。又从空间里端了一大碗水饺，呼噜呼噜的开吃。 “天快黑了，狼爸爸，今晚可以借住吗？”程十娘不好意思的问狼爸爸。 狼爸爸狼妈妈交流了半天，最后一只守卫狼拱拱程十娘，示意程十娘跟着走。 “嗯，就来。”程十娘收拾一下碗筷就跟着走了。狼爸爸盯了一阵程十娘一会儿不见的碗筷，眼中有些迷茫。 程十娘抱着呼呼大睡的小狼，跟着狼群走了。刚刚进洞穴，外面又是一阵暴雨，天都提前黑了。 “哇，你们家好大。”程十娘到了狼群的洞穴。 狼群里每一只狼都从程十娘身边走过，围着母狼趴下。还有几只狼好像是去找食物了。 “呜呜~”小狼哼哼唧唧。 狼妈妈生完宝宝又走了一段路，累得趴下一动不动。狼宝宝拱拱狼妈妈，看看妈妈没理自己委屈得直哼哼。 程十娘这会儿在准备她的小窝。程十娘找了个角落，正在打扫卫生，准备生活。将篝火点燃了，狼群和程十娘相安无事。 程十娘这边地上放了一个帐篷，在帐篷里放了一块垫子，然后钻进睡袋里呼呼大睡。旁边撒了一圈驱虫药，点了蚊香。按程十娘的话来说，这鬼地方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不对自己好点说不过去。反正空间有现成的。 一连下来好几天的暴雨，崔家别院的玫瑰花全被打了下来。崔明仁摸着手中的簪子，心里难受急了。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为何向皇族报复却报复在一个小女郎身上。程十娘如今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报，主上，有人说那几日有人看见女郎了。” “说。”寒冷刺骨的声音，沙哑得就像磨损的刀子。 “虎牢关。” “来人，追。”崔明仁带了十来个好手，飞奔向虎牢关。 “报，这里有祭祀过的痕迹。”城墙一端，一个香炉，一一堆未烧完的阴币，压在石头下。 “问过守城人，最近有几户人家到虎牢关这边祭祀他们死去的亲友。” “问，有何异常。” “回主上，一户人家来时好像有一个大木桶，走时大木桶不见了。” “他们去了那边的峰顶。” “走。” 自从程十娘失踪后，崔明仁的话越发少了，明月阁和听涛阁的人都开始怀念小女郎在的时候，自家主子严肃却无奈的神情，而不是现在一丝生气都感觉不到，如同活死人。 盯着山崖旁边，被人特意留下的信息。崔明仁更加沉默了，这下去基本上是九死一生，就算是活着，在那深山老林里，一个12岁女郎该怎样活着。 崔明仁不敢想，他祈求上天可怜他一次。在他无趣的人生中，第一次动心就这样的结果，对生活的绝望，让崔明仁一夜白头。他命令所有人沿着深山外围沿路查找，自己不死心，仗着轻功跳下悬崖去找程十娘的痕迹。 到了悬崖底部，除了剧烈撞击留下的痕迹，什么都没，连所谓的木桶碎片都没。 “十娘还活着。”崔明仁知道程十娘有些小秘密，这一刻他感谢那个小秘密，让他的十娘还活着。但是密林太大了，崔明仁无法得知十娘走的方向。他仔细查找，终于在一个巨大的石头旁边的树枝上找到了一个香牌。 “是十娘的。真的，真的活着。老天爷，谢谢你！”崔明仁握紧手中的香牌，摸着上面简简单单的“平安”二字，顿时有了希望。 崔明仁沿着东边寻找。出来虎牢关后，继续安排人沿外围搜寻，除了守在洛阳之外，崔明仁每月会到这个悬崖对着深山一坐就是一整天。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连绵的暴雨使得搜索进展不顺利，许多地方都塌方了。没有办法的崔明仁只能安排人进驻周边大大小小的村庄，等待奇迹出现。 程十娘已经困在洞穴快十天了。这几天的时间，程十娘给狼宝宝做了一个窝，给自己做了五件小郎君的衣物。程十娘觉得还是男装在外面安全一点。 这个主意好是好，但让崔明仁的人守了个寂寞。 程十娘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一点点从森林中央，走到了边缘。每天苦中作乐在空间里，自己和自己下围棋，打棋谱。还碰到了古树群（施了肥），和蜜蜂抢蜂蜜（给了白糖），做了好多水果干，还丢了好多好多中草药种子，例如罗汉果、金线莲、人参种子之类的。 毕竟程十娘觉得，人不能总是向大自然索取，而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找了个地方换好了郎君的衣服。程十娘照了照自己的脸，任然白皙，除了开始虫叮咬，树刮伤的痕迹一切正常。程十娘想想，买了个偏黑色的粉底，将自己伪装一下。这时已经是8月份了，天气还很热。 还好，坏运气都用完在碰到狼群一家子前面了，后面的行程在狼爸的护送下，过得那是有惊无险，天天就像是在郊游爬山。各种药材、野果那是采了不少。 天快黑了，程十娘和狼爸道别后，背起药篓，走下山去。 还没到村口，就听见一个声音从传出来，“我就说，这女郎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蛇精托生的，妖精。” “我不是，阿耶，奶，我不是，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一个女子梨花带雨，哭得拉着一个老妇人的裙角。 “相公，鱼娘真的是我亲生的。我知道她是好孩子。”另一个妇人拉着旁边一个像村长的老者哭诉道。 “兄长，你可不能包庇蛇精啊，这几年年年干旱肯定就是这蛇精做的。不沉塘还等着什么。” “来人啊，将这个孽畜关起来。”林大河（鱼娘的阿耶）一脸铁青，恨恨道。林大河当然知道自己的女郎不是妖精，但是那蛇是大家亲眼所见，他也不知道怎么护住自己的女郎。 “这是什么回事？”程十娘凑热闹，问旁边一位大婶。 “林家丫头，哎，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居然在她屋门前的土堆上出现了一条黑蛇，那黑蛇不断从地下冒出，哎，辛亏她婶娘请了位道长，点火把蛇仙给请走了。现在林家丫头的婶娘闹着要把林丫头沉塘呢！造孽啊！”程十娘一听法老之蛇，这里的道士花样真多。 程十娘看看自己的行头，“等等，妖精，沉塘，这不就是封建愚昧么？不行得阻止。太普通了。” 程十娘趁大家都注意里面的闹剧，将自己升级成为道长。披上道士的长袍，程十娘卸了妆，拨了拨头顶上的头冠，手持浮沉大喝一声，“让开，何方妖孽，速速现形!”，迅速将自己买的一个遇热变色的颜料水球扔到刚刚那个叫得正欢的老婶子身上。 那水球炸开后，遇热融化，那婶子原本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发光的液体。 现在正是酉时，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所以那婶子惊恐的神情配着诡异的液体的时候，把旁边的人都吓死了，有几个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边。 那婶子的丈夫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难怪你说鱼娘是妖怪，原来你就是妖怪！” 本来被自家女郎变成蛇精而羞恼的林熊村村长，立马让人将那老婶子围住。村里的猎户熊正义赶到一拳头下去，那婶子被打晕了。但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太诡异了。 “咳咳，抱歉，刚刚一时激动，来不及通知，让大伙儿受惊了。”程十娘一席顶尖布料制作的道袍，头戴紫金冠，手持浮沉，作了一个揖。 “多谢道长相助。”村长林大河心惊肉跳，刚刚那一幕没把他吓死。转头看向自家老娘，额，好像已经吓晕过去了。 “这位夫人只是受到惊吓，待贫道施法。”程十娘先是神神道道低声念了一轮道德经，然后藏在袖子里的手将一根银针刺激她的穴位。 “好了。”过了数十秒，程十娘抽出银针，说道。 看热闹的大伙，又看看林大娘，就见到林大娘悠悠的醒了，结果一看到地下躺着的老婶子，一翻白眼又晕过去了。 “这个，还是把躺地上的人搬走吧！”程十娘抽了抽嘴角说。 “大师，这......” “无事，刚刚贫道已做法让附身在她身上的老鸹精吓跑了，不过......\\\"程十娘故意卖关子。 “大师，求大师发发慈悲，救救我们村。”林大河跪下请求，旁边的村民全都跪了下来。 “这老鸹，就是那种黑色的鸟，最欢道勾引出人心的恶，说他人是非，无中生有就是她们的手段。这两年的干旱，神灵专心与旱魃对战，没空理这些小鱼小虾。这不，唉......”程十娘有点编不下去了。 程十娘只想给那个妇人一个教训，再就是救一下那个女子，没想着要谁的命。 “这样吧！贫道来自洛阳要去南边找人，但是如今救人比较重要。贫道愿意留下，给两位可怜人看看。” “大师，洛阳离这里非常远，求大师大发慈悲救救我们村。”村长又带着他的村民们磕头了。 “这样吧，这位就先抬下去，用水冲去污渍，关起来让她好好反省。还有一位在哪里？” “卦象不会有错，这方圆百里就只有这么一只精怪，难不成还有？”程十娘拿出黄铜罗盘，装模作样的摆弄一番，然后说道。 “大师，大师，求求你救救我的女郎，我的鱼娘不是蛇妖。”林鱼娘的娘亲爬过来，拼命磕头。 “这位婶婶请起，是妖是人，贫道自会判断！”程十娘向后退了几步说道。 “婶婶，让这位道长看看，鱼娘她不会有事的，我还等着鱼娘过门当我媳妇呢！”熊正义扶起林鱼娘的娘亲站到一旁。 程十娘现在是一位年轻的道长，性别当然是男的。因为程十娘穿的是男款的道袍，一着急拿错了。不过错有错着，男道士就男道士吧，出行方便。 程十娘走到林鱼娘前面，围着林鱼娘走了三圈，然后拿起罗盘开始计算着什么。村子里的人都没走，静静的站在旁边等待宣判。 程十娘心里在想，“面相怎么来着，不会，在线等，急。” “刚刚那个一拳将人打倒的家伙说什么来着，未过门的媳妇。先看看这人怎么样，不然这戏好不唱。” 程十娘又踱步走到熊正义前面，又围着他也转了三圈。 “你过来，站在这位女郎旁边。”程十娘觉得这家伙一身血气，眼神正，有点像现代老爸的那群警察朋友，应该是个好人。现在要确定那个叫林鱼娘的心意了。 “是，大师。”熊正义战战兢兢的走到林鱼娘旁边。 那林鱼娘一看见熊正义过去了，连忙向后退，嘴里说着，“熊大郎，你离我远点，有妖怪附在过我身上，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害了你。” 程十娘看着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电视剧，鉴定结束，是一对苦命小鸳鸯。 第94章 大师除妖(下) “你们的名字、生辰八字。”程十娘问道。 “我是熊正义，熊耳岭的熊，正直的正，义气的义，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大概28了。” “我家女郎林鱼娘，生辰八字是......”刚刚那个道长也是要生辰八字的，林鱼娘怀里就有刚刚抄的生辰八字。 “如此，这般，......\\\"程十娘又开始拿着罗盘算了。其实是在算这两人的年龄差，一个18一个28，算了古代也就这样，能拖两年是两年。 “你两将手牵着，你站在左边，你站在右边。”程十娘指指两人，让两人站好位置。 两人站好后，程十娘看着两人通红的脸，心里笑得一脸荡漾，外面的表情却是非常严肃。 “熊正义，何在？” “在。” “林鱼娘，何在？” “在。” “熊正义，无论你眼前的女郎是妖是人，你皆愿意娶她为妻，是吗？” “我，......” \\\"你们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能或者不能。\\\" “我再问一次，谁都不要打扰我施法，不然这事就不成了。回答要大声，否则神灵听不见。”程十娘环顾四周，将所有人都看得低下头。 “真是的，第一次举行古代婚礼，我容易吗？真不合作。”程十娘心里吐槽道。 “熊正义，无论你眼前的女郎是妖是人，你皆愿意娶她为妻，是吗？” “是！”震天响声。 “林鱼娘，无论你眼前的郎君是妖是人，你皆愿意嫁给他吗？” “是。”蚊子一般的声音。 “是。”蚊子声变小猫叫。 “熊正义，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能。”依然震天响。 “林鱼娘，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能。”红眼睛兔子出现，声音还是小猫叫。 “礼成。”程十娘做一个收工的动作。 “熊正义、林鱼娘，你二人需三日后完婚，但生儿育女得等到林鱼娘身上的妖气散去。”程十娘对着全村人道。 “大师，我家鱼娘？”那个老太太终于醒过来了。 “林鱼娘是有福之人，只是有福之人容易被精怪盯上，想吸取她的福气。所以，林鱼娘绝对不是妖。”程十娘斩钉截铁道。 “这是养生丸，林鱼娘需每人付一丸，一月后可除大部分妖气。其余要靠熊正义的细心调养。切记两年后方可生育，若早恐性命之忧。”程十娘一脸听我的没错的表情，将村长一家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好，鱼儿她娘，快快准备嫁妆。”村长朝他娘子说道。 林家人都回去了。 “熊大郎，我家鱼娘就拜托你照顾了。”村长林大河高兴了，白得一女婿，还将自家女郎身上的冤屈洗净，大师金口玉言说林鱼娘有福气，他就是有福气之人的阿耶，那不就是说他有福气。 “大师，大师，瞧我这记性，大师这是谢礼，还请大师参加三日后的喜宴。”村长林大河，将一个布包双手献给程十娘，邀请道。 “这，......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这谢礼，就当我送林女郎的嫁妆吧。”程十娘没有接，而是示意旁边这位笑得和个傻子一样的熊正义接着。 “这，大师，今晚。”村长想邀请程十娘到他家里住。 “刚刚那位妇人在何处？”程十娘问道。 “关在在祠堂柴房。”村长回答。 “可以有人看守。”程十娘继续问道。 “村里派人守在门口。”村长想了想，打了个哆嗦说。 “如此，今日我镇守祠堂，以免那老鸹又作乱。对了，让她的丈夫或者子女一起在柴房看着她。如果害怕，这是镇妖糖丸放水里喝下即可。”程十娘给了一颗超浓度姜汁糖。 “大师，谢谢大师相助。”村长有要磕头了。 “在前面带路吧。”程十娘忙道。 一行人来到祠堂。祠堂不大，三间房子。中间是牌位，一边是柴房，一边是守祠堂的守夜人用的。 “大师！” “大师！我娘！” 几个人迎了上来。 “安静。”程十娘向后一退。 “你们几个还不快打扫一下房间，大师心善，帮我们镇守那妖物。”村长大喝一声。 “贫道喜静，不喜人多。将门守好即可。”程十娘将一个黄色的符纸贴在那柴门上。转身走进旁边的房间，锁好门，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打坐。闭上眼进入空间，洗漱完毕后，再次观察房间，将铃铛做好机关，方才放心睡去。 清早，旁边的柴房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然后就是那老婶子的哭诉，和她亲近之人的训斥。程十娘被惊醒，索性坐在床上听旁边的鬼哭狼嚎。 “大师都说了，你这是老鸹精附身。大师还给我们镇妖糖丸，喝了真的身子在发热。”年轻郎君充满着崇拜道。 “娘，你真是，丢脸死了。我就让你找那贱人的麻烦，你倒好，直接让她嫁给了我喜欢的人。你，被你气死了。”娇蛮女郎生气的说道。 “你个妖怪，别过来，再过来我揍你了。”老头子害怕的说。 “菊花，娘已经找了道士，那道士还收了我5两银子。菊花，娘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老婶子满含歉意说道。 “什么，是你陷害鱼娘姐姐。”年轻的郎君不可置信道。 “她算哪门子姐姐，和我抢正义的就是我的敌人。娘，你找的那个道士在哪里？让阿耶去找他。我就要嫁给熊大郎，就要。”娇蛮女郎怒吼。 “你，你是说，你阿娘陷害鱼娘，鱼娘又找人陷害你阿娘。你到底是不是妖怪。”一个懦弱的老头出声 “好你个林大路，老娘给你生儿育女，你怀疑老娘是妖怪，还要揍我，看我先揍你。” 柴房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 ，把守门的两个人惊醒了。一个人连滚带爬的跑去喊人，另一个人死死盯着柴房的门。很快，大伙儿都来了，包括昨晚哭了一夜的林鱼娘，笑的傻乎乎的熊正义。 程十娘见人都到齐了，就推开门，说，“好了，现在太阳初升，妖气易驱除。放那几人出来。” 柴门打开，就见到里面几人各个鼻青脸肿。 “你个奸夫淫妇，林鱼娘你好不要脸，居然请你的奸夫当道士来陷害我。”老婶子先声夺人，破口大骂。 “你看看你，你的手还捆着绳子，看了你的亲人都觉得你是老鸹精附身。”程十娘不害怕，那么多人挡在前面，那妇人能冲过来算她输。 所有人看着那老婶子还绑着的手，嘲笑道。 “哼，胡言乱语，无中生有，就是老鸹精附身，乱说话，要遭报应的”村长林大河昨晚越想越不对劲，要不是小大师昨日偶遇，他的女郎肯定活不了。虽然他一直有些重男轻女，但一家人有个人有福气，当然得偏心一点点。 “就是就是，要不然你孝顺的女郎、郎君怎么不帮你解绑。”旁边的村民起哄道。 “我说李婶子，平时你也说了不少我家相公的坏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也是，我家闺女上次而被别人嘲笑，肯定就是她做的。” “她还偷过我家的菜。” ......是的不是的，都算到那个李婶子身上，这次她是有口难辨。只能呜呜的哭自己苦命。 “大师，您看这......”村长林大河看着程十娘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有些毛毛的。 “我观此人并没有被老鸹精夺舍，应该是附体未遂，受到影响过大，迷了心智。”程十娘说道。 “这位李娘子，你是否经常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一会热，一会儿又冷，夜里会突然一身冷汗，经常觉得很不安全，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嗯应该还有经常忘记事情。”程十娘蹲在哭泣的老婶子旁边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李婶子连哭都忘记了。 “废话，你一会儿低声下气，一会儿发怒要揍人，一会儿有大哭大笑，更年期症状么。”程十娘心里无语道。 “这是妖气残留的后遗症。”程十娘站起身来，说道。 “李娘子年轻时应该是温柔贤淑的女郎，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孝顺的两个女郎和郎君。”随着程十娘的话音，李婶子拼命点头。 “后来，不知道为何，李娘子觉得其他比自己好的人家看不起自己，于是内心就有一个声音告诉你，李娘子，你看看，你如此的好，别人却看不到，比你好的，都看不起你，你为什么不反抗这令人厌恶的世界。”程十娘用那种十分空灵的声音说，李婶子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后，你就在自己的郎君、女郎面前不断的诋毁他人，想方设法的去编造一些谎言，唉，这老鸹精太坏了。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嫉妒比自己过得好的人，这很正常。但是这老鸹精将你内心的阴暗给放大了，让你变本加厉的去陷害一些有福之人。福气那妖精吸走了，霉运却留给了你。” “唉，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再看看受你影响的女郎和郎君。唉，……”程十娘装作唉声叹气状。 “大师，大师，求你救救我娘。我娘以前对我很好的。”那个郎君突然跪下来，磕头。 “大师，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媳妇，她以前没那么坏，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在帮一只流浪狗绑腿。求求你。”那个懦弱的刚刚还被李婶子打的老头子也跪了下来。 “我，我，我讨厌你们。”那个娇蛮的女郎跑了出去。 “菊花，唉，这孩子。”那老头子垂下头，扶起李婶子。 “鉴定完毕，这三人还有救，至于那个熊孩子，还是交给他耶娘管吧。”程十娘观察着一切，心里有主意了。 “李娘子，这法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程十娘手指在那里算啊算啊，心里默念乘法口诀。 “嗯，只要你真心悔过，向被你伤害的人祈求原谅，将对方因此损失的东西补齐，之后一心向善，不再搬弄是非。那妖气对你的影响就会减到最低。”程十娘说完顿了顿。 “只是您那女郎受你影响颇深，李娘子，之前您是不是一直很宠着她，要什么给什么从来没有说一个不字。而且总是在她面前说她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程十娘突然问道。 “是，是的。”李婶子都吓哆嗦了。 “哎，这妖也是有子女的，估计那只妖有个女郎，你回去后一碗水端平，好好和她讲讲，溺子如害子。这妖不懂，你人还不懂吗？”程十娘恨铁不成钢道。 “娃都长歪了，还不管，等你想管就管不了了。”程十娘教师之魂附身，内心不断刷屏。 “是，是，是，我知道了，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我这就去办。”李婶子说完就对着林鱼娘一阵磕头，还掏出一个金镯子，硬塞给林鱼娘，还说之前那个道长是骗人的，云云之类的。 然后当真对着之前被她造谣的人面前，磕头下跪，还掏钱赔偿。林熊村里的人还算不错，拿了钱接受了道歉，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事后来传出去了，不过变了一个样。 山神看不得百姓受妖精的妖气影响，派使者提醒受到蛊惑的人，以免被妖物迷了心智，做坏事。 而熊大郎和林鱼娘的婚约誓言也被当地流传开来，成了结婚的习俗之一。 程十娘一直端着一副神棍模样，在林熊村祠堂整理空间收货。 而在林熊村第三天的时候，程十娘正坐在高堂主位，等新人拜堂。 “谢谢，大师!”?2 看着眼前这对新人，程十娘好像看电视剧自己磕的cp成了一样，心里土拨鼠尖叫，脸上挂上温柔的笑容。“嗯。”了一声，给了一个红包。 “祝你们百年好合！”程十娘认真的祝福。 “谢谢大师，谢谢！”x2 第95章 伏牛镇书院(上) 程十娘已经问清楚路线了。伏牛镇过去就是伏牛山，伏牛山过去就是南阳了，从南阳绕道向东北方向走就可以到洛阳。 到林熊村第四天，新婚夫妇申请送程十娘去洛阳。 “怎么是你们送我?这不合适。你们正值新婚，不妥不妥。”程十娘看着村长准备的骡子车，看到外面驾车的熊大郎林鱼娘，连忙摆手。 “大师，谢谢您，就让俺送你吧。俺和鱼娘一辈子都感激您。大师就让俺们送送您吧。”熊大郎行礼道。 “鱼娘身子虚，要调养，熊大郎，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骡子车我收了，这个你们收下。”程十娘算了算物价给了一个合适的价格买下了骡子车。 “那俺送您到伏牛镇吧。求您让我们报答您吧!”熊大郎搂着林鱼娘，眼睛都红了。他知道没有眼前这位瘦小的道长，他的鱼娘很难有活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等两年才能要宝宝，但是能养好媳妇比较重要。他一个孤儿要想娶到鱼娘也不容易。现在银钱也有了，媳妇也有了，未来可期。 “行。”程十娘不想啰嗦了，同意了。 “相公，那个。”林鱼娘提醒自家相公。 “大师，这是我们一点点心意，请笑纳。”熊大郎递了一个包裹给程十娘。 “好，那我们走吧。”程十娘接过来，直接转身上马。 村长和林鱼娘站在村口目送程十娘。 “阿耶，大师是个好人对吗？” “对的，鱼娘，好人有好报。” “阿耶，大师能找到她想找到的人吗？” “会的，那可是法力高深的大师。” 好吧，程十娘装神棍还是装得蛮成功的。 伏牛镇一面靠山，一面连着洛水。逆流而上可以到洛阳，但是程十娘没有看到有船去洛阳。没办法，只能按原计划，走陆路。 程十娘到伏牛镇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太阳下山了，熊大郎直接把程十娘领到他发小做事的客栈。还给那几个客栈里的店小二发喜糖。托他发小照顾他的恩人——程十娘。 “居然是鞋子。”程十娘看了一眼包裹里的东西。居然全是男鞋。程十娘看看自己脚上的鞋子——有点大，穿起来松松垮垮的。试穿一下，挺合适的，将东西放进空间。 程十娘开始赶上车夫的生涯。 “路引有了。村长还是很给力的。” “吃的，还有好多。肉包子要补货。”顺便拿一个肉包子叼嘴上。 “药材，已经整理好了。这次收获太好了。” “衣服、鞋子，又买了好几套。不过都是简单的平民外袍，没有学子服。本来打算去舅舅说的书院看看，到时再说吧。” “课程，初级入门药材学了，野外求生大礼包学了，围棋基础大礼包学了。看来得抽空复习一下前面的内容。” “金银，还有很多。” “空间资金，还有90万。嗯，用的有点凶。” “这是啥?毛皮包裹?狼爸给的。瞅瞅看是什么？兵法布阵?看不太明白，等回家送给阿耶。狼爸，谢了。” 程十娘一边赶车一边看熊大郎给的简易地图，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这是出大山的后遗症，熊耳山里面没见到人，程十娘怕自己思维能力和语言能力退化了，天天在空间里自己和自己下棋，自己跟着喜马拉雅宝宝巴士唱歌，每天翻一遍自己空间里的东西。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程十娘想起幼儿园必教的三字经，打开空间里的喜马拉雅，然后开始一边赶车一边唱三字经。 “前面这位兄弟，等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前面这位小兄弟，等等。”一匹马突然蹿到程十娘前面。 “吁~” “你不要命了，突然冲出来。”程十娘生气道。刚刚一直沉浸在歌里面，没注意其他事情。 “这位小兄弟，请留步。我是伏牛镇伏牛书院的学生白路，家师白子书有请。” “呃，我就一农家子，不是什么书生。书院就不用去了吧!”程十娘打量着眼前的20岁的青少年。 “男生书院，算了，我可不想来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程十娘想想还是打消了之前的主意。 “这位小友，切莫妄自菲薄。刚刚你唱的那曲子，是何人所做?”一位白发白眉的老者走过来。 “崔十郎见过白夫子。”崔十郎跳下马车行礼。程十娘在此之后，在回洛阳之前，为了躲避坏人的追杀和在外行事的方便，程十娘都是自称为崔十郎，而路引也是写着清河郡崔十郎。（未变回女郎身份前，一律称程十娘为崔十郎，以免混乱。） “哦，也姓崔，崔明仁崔郎君是你什么人？”白子书摸摸长胡子问道。 “舅舅夫子。”崔十郎惊诧道，这个世界真小。 “来，崔小友不老实哟，崔郎君那样惊才绝艳之人怎会有一个农家子的外甥。”白子书一看是熟人的晚辈，顿时开起了玩笑。 “你舅舅可是单枪匹马扫遍大半个大唐书院。想当年，老夫在我伏牛书院教书，少年郎，一袭青衣，在学堂上侃侃而谈......”白子书见崔十郎乐意听，就多讲了一些。外甥么，多是崇拜舅舅的。 \\\"咳咳，老夫口都说干了，崔小友可成一同饮茶。\\\"白子书再次邀请。 “可是我的骡车。”崔十郎有想听白夫子讲舅舅夫子的故事，自己的车又没办法解决。 “无妨，白路，你去赶车。”白夫子让他的学生帮忙。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白夫子请。”崔十郎学着崔明仁的语气和做派。 “好。”白夫子先进，崔十郎后进。 白夫子的车是短途车，里面是座位，不是崔十郎的骡子车里面是木板（被崔十郎稍稍改造放了床垫和磁石小桌，还放了一排箱子，将中间部分填充一部分）。 “小友可会下棋？”白子书问道。 “一点点围棋，一点点象棋。”崔十郎谦虚的说。 “象棋是之前长安城新兴起的那种吗？老夫也下过，不错。”白子书越来越觉得这崔十郎有意思了。一般人问是否会下棋，下意识会说下围棋，怎么会围棋和象棋都会一点点，而且象棋好像是长安的新贵先流行起来的，这位崔十郎身份也不一般。 “正是，象棋是阿兄教的。”崔十郎咬牙切齿道。 事实上是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老夫这里没有象棋，可手谈一局否？”白子书邀请道。 “没问题，白夫子。那我们先猜子？” “请多多指教！”崔十郎将棋子摆好，认真的对对面的白夫子行礼。这是之前和崔菀娘、崔明仁、程家大族老学棋时的习惯。 “请多多指教！”白夫子一愣，也行礼。 崔十郎捏了一把棋子后，问白夫子单双，完成了猜子环节。白夫子白后，程十娘黑先。 坐在棋盘前的崔十郎，心无杂念，一心一意的盯着眼前的棋盘。 这让下棋稳健的白夫子，一开始被崔十郎的攻势吓一跳。心想，“这小郎君，怎么杀气这么重。不对，不是杀气重，而是以攻代防守，这崔十郎不凡啊！” 习惯下快棋的崔十郎，在空间里和机器人下多了，速度更快了。不过下棋是很少算子的，因为是自觉系的选手，算子影响出子的速度。到了后盘收官的时候，崔十郎扫了一眼，直接认输。 “小友这是？”白子书正准备数子，被某人爽快的认输吓一跳。 “输了就是输了，不用数子了，一看就知道了。”崔十郎不以为意说，和电脑下多了，一眼扫过去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想想，无聊的某人这几个月，除了学习外就是天天在空间里下围棋，一天和电脑下几百盘。 这古代因为信息不通畅，交流少，一个棋手一年不知道能不能和100个人下棋。和电脑下棋就不一样了，从古代到现代，积累了多少棋谱。而在唐朝教某人下棋的都是些什么人。围棋都成了大众化娱乐了，连幼儿园中班就开始学习围棋。好像程似锦那个幼儿园就有个六岁男孩拿了业余四段的证书。 “小友的收官不是很好，是才学不久吧？”白子书问道。 “贞观二年开始吧，快两年了。舅舅夫子说我还差得远。”崔十郎想了想回答道。 “崔小友这是太苛刻了吧，两年能学到这种程度，已经能算上等天赋了。”白子书对崔明仁无语了，好好一个天才，硬是说人家是蠢材。 “还好吧，和舅舅他们下棋，一大片一大片的被吃掉，输习惯了。”崔十郎回想和崔明仁下棋时，舅舅被自己耍赖，让自己十个子，自己输了后反而要舅舅带着在天上飞来飞去。然后有想起现在这个情况，看着自己的手苦笑道。 “十郎莫灰心，你舅舅是怕你年少轻狂......”白子书说不下去了，他看到对面的人落金豆豆了。 “来，崔十郎，我们再下一局。”白子书有心打破僵局。 “谢谢，就是有些想家了。”崔十郎吸吸鼻子，说道。 “十郎今年？”白子书看着小小的郎君，问道。 “十二岁。”崔十郎擦擦眼泪说。 “嘶！”白子书倒吸一口凉气，这崔家怎么尽出这种天才，还要不要人活了。 “那你考了......”白子书问道。 “家里没让考，说不够火候。”崔十郎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写的策论，被舅舅批的一文不值，又想哭了。 “诶，崔十郎你别哭啊！这不够火候就不够，你舅舅你这个年龄也没出来闯荡。你可会武艺？”白子书小心问道。 “不会，就会一点点医术。”崔十郎老实的说。 “嘶！”白子书简直就惊呆了，这崔明仁家这么卷，是卷王吗？ 白子书继续问。 “咳咳，那香道？” “一点点。” “茶道？” “不喜欢，我喜欢清茶。” “琴艺？” “不太好。” “书法？” “练过几年。” “马术” “能骑马。” “剑术” “没学。” “绘画？” “一点点，更喜欢制图” “算学？” “没问题。” “厨艺？” “药膳算吗？糕点算吗？白夫子，要不要来点牡丹酥。” “好。”白夫子觉得他需要来点甜品压压惊，还好不是崔明仁那个万里挑一的天才。 “唔，好吃。” “那再来一点。”崔十郎递过去一大包。 “舒坦。”一包点心下肚后，白子书白院子觉得自己可以平躺了。 “十郎啊，你愿不愿意来我伏牛书院进学一段时间。可以入住你舅舅那间寝室哟。”白夫子开始勾引某人了。 “可是，我想家了。”崔十郎有点心动，但拒绝了。 “我这边可是收藏了，你舅舅当时的画像。还有几个与你舅舅相识的夫子也在。”白夫子继续勾引。 “天天看着那几个死老头，看腻了。那帮不‘好好学习’的学生需要承受一点点打击。”白夫子心里想着，那帮混小子被打击的样子就开心。 “我这边还有你舅舅喜欢的字帖，你要愿意在我们学院待上三个月，我保证双手奉上。”白夫子加大筹码，他算看出来了崔明仁在他这个外甥眼里无比重要。 “成交，不过要麻烦您帮我送封信给舅舅。”崔十郎爽快达成交易。 “白夫子，需要我做什么？”崔十郎上道的说。 “崔十郎，爽快，我想你......就这几样，打压一下那群混小子的气焰。”白夫子摸摸胡子说道。 “棋、算学、厨艺？为何要比厨艺？而且我也不一定就能赢。舅舅说学无止境。”崔十郎不解道。 “唉，说来话长，我那个学生白路，就是刚刚那个。可怜啊，第一次上场误吃食物，第二次上场吃了生食拉肚子，第三次差点把自己给点着了。白路学问非常好，就是这运气，太差了。所以我们学院要求君子六艺，要加上厨艺，最起码能顺利考完三天吧。”白夫子说起来这事就愁死了。 “哈哈，哈哈，好好笑。不行了，这运气。白夫子，若是我能教得出你的学生们自力更生的度过那三天，你拿什么交换？”崔十郎差点就笑死了，顺口气后，不在意的问道。 “你说什么？如果你做得到老夫的收藏随你挑。”白夫子震惊了。 “几件？”崔十郎不见兔子不撒鹰。 “一件？”白夫子试探。 “太少。至少五件”崔十郎瘪瘪嘴。 “最多三件。”白夫子忍痛割肉。 “成交。”崔十郎咧嘴笑。 “再来说一下应有的待遇。”小狐狸和白夫子黑心狼两人就待遇问题，你来我往。 最后达成一致，崔十郎需要做到：在书院待满3个月，可随心听课；负责调教所有考生厨艺，保证能完整度过三天考试；选三项课业打压一下学院学子的浮躁。 书院提供内容为：帮崔十郎送信给崔明仁；提供崔明仁之前那间最好的寝室单独居住权，未经允许其他人不得进入（包括夫子）；一日三餐提供食物和小厨房使用权；每月2两补贴；文房四宝一套，书院学子服三套，有专人帮忙清洗衣物。 交易完成后，崔十郎能挑选白夫子私人珍藏三件。 第96章 初到伏牛镇书院(中) 马车内，崔十郎掏出了空间里的红茶，匀给白夫子少许，“这是我自己炒制的，不多，就这么一点点。” 某人在山里的时候，碰到了古茶树群，当然是摘全部摘下来了，下了二次加工的订单，得到了大概300斤茶叶。不过，某人可不是那种连锅端的人，她还给古茶群施了肥，购买了一吨的蚯蚓给古茶树群作伴，顺便给他们松松土。搞得狼爸爸以为她喜欢吃树叶，专门带她去找这种树。结果就是空间里红茶、绿茶多了一大堆了，小钱钱少了小几千。你说为啥那么贵，因为某人租了小型制茶机，还进修了古法制茶这门选修课。 “合作愉快！”两人轻轻碰杯。 马车外伏牛书院上至夫子，下至学子各个打了个寒颤，最厉害的就是白路，他简直快把自己冻僵了。 当天晚上，崔明仁外甥崔十郎入住崔明仁的寝室就引起了全院轰动。 复习了一晚上精神抖擞的崔十郎，穿好新拿到的在空间消过毒的学子服走出寝室时就被一群人围观了。 “麻烦，让一让。”崔十郎很有礼貌。 人流分开成两排，像列队欢迎一样的，崔十郎和书院学子们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然后进入小厨房，展开自己的围裙，开始制作自己的早餐。 旁边的帮厨们目瞪口呆，接到白院长通知让留一个灶台给一位学子。这第一次见到有学子自己做吃的，就算是最穷的学子也是交钱买饭的。 “这位，咕咚（吞口水的声音）。”一位学子走上前问，一靠近一股霸道的香气扑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是挑嘴，嫌我们的吃食下不了嘴。”一个学子不屑说道。 “先把你的口水擦掉再说话。”旁边的另一个学子反驳道。 “咕咚，咕咚......”整个学子食堂口水声快要响彻天际了，崔十郎仍然在专心吃羊肉小云吞。 “这位”一个学子试探的想要尝尝。 “我说崔小友，你这是吃独食，明明说好了可以分享一二。”白夫子走进食堂。 “白院长。” “白院长好。” “见过白院长。” ......一阵嘈杂过后，崔十郎吃完小云吞，将汤一饮而尽。抽出手巾将嘴角擦净，端起木盘和碗筷走了。 “崔小友！”白院长急了，冲出包围圈。 “白院长，诚惠500文，小云吞60个，大概可以吃3个人。今日算我请各位夫子的。明日要收钱的哟！”崔十郎走进小厨房，交代大厨给夫子们每人下20个小云吞，汤就用鸡子汤即可。告诉大厨自己的陶罐里熬了羊肉汤，请他帮忙看看火，代价是好了之后，送一碗给大厨尝尝。大厨听了，头都快点断了。 “崔十郎，我们可以定吗？”有个学子装着胆子问。 “不可以哟，除非你们能在某一方面比我厉害，比我厉害的人我送一天吃食，嗯还包教包会。”程十娘竖起一根指头，摆了摆。 “牛，这人真狂。什么来头？” “狂得没得边了。是那位的外甥。” “难怪，难怪，我阿兄现在还在刻苦读书，就是为了一雪前耻。” “哇，你阿兄都三十了吧，好像是咱学院的夫子吧。” “我和你说......” 整个学院食堂吵得可以和菜市场媲美。 食堂东边最里面坐几人围在一起喝白粥。王展（琅琊王氏家主的嫡次子的嫡次子，15，策论，画、书）、白路（白夫子的孙子，20，策论，算学）、谢至（陈郡谢氏长房嫡次子，18策论、棋、谋略）、萧克（兰陵萧氏三房家主嫡子,17 策论、棋）。 “老白，什么情况？”王展第一个沉不住气。 “不知道，昨日老师从路上捡的，听说是崔明仁崔郎君的外甥。”白路一脸无奈。 “这是老师搞得鬼？”谢至肯定道。 “明显就是针对我们的。”萧克翻了个白眼。 “阿翁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玩。”白路叹口气。 “不过，老萧你说那家伙的膳食，真是他自己做的？”王展挑挑眉，他作为琅琊王氏家主的孙子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老白，这厨艺应该是针对你的，嗯，包教包会。”谢至用手指敲敲桌子。 “要不咱会会。”王展小孩心性，没等其他人说话就跑出去了。 “这？”白路有点担心。 “无事，会会也好。12岁是吗？真年轻。”谢至继续用手指敲桌子，在思索哪个崔氏有这么个崔十郎，据他所知崔明仁明明只有一个姐姐嫁到了卢国公程家，一个姐姐嫁到了剑南道陶家，难道是堂姐妹或表姐妹、族姐妹。 谢至的眉头微锁，实在想不出来，这人好像凭空冒出了一样。 第一天，崔十郎没什么动静就一个人把整个学院都走了一边，连犄角旮旯都地方都走到了。所有人都混了个面熟。 嘿嘿，其实是把所有人都拍照留影放思维导图了。另外为了防止自己迷路，将白夫子给的学院路线图进行扩展，在拼夕夕定制成三围立体图像。 第二天，程十娘听了初级班的算学、古琴、马术。 第三天，程十娘旁听了初级班其他课程。 第四天、第五天，程十娘将中级班的课程都听了一遍。 第六至第十五天，程十娘蹲在高级班，和他们一起上课。 令人折磨的是，程十娘每日早膳、中膳、晚膳虽然花样不多，但用料讲究，香得不得了。王展那小子已经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挑战也提了，就是不应战。不过，崔十郎还算厚道。到哪个班上课，总会带一些点心。 就算是再反感他的作风，但面对无辜可口的甜点，转身离去的人少之又少。离开之后就更后悔了，因为这家伙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给他一次冷脸，他以后就不会给你一个笑脸，端的是爱憎分明。这样的纯粹让四人觉得又欣赏又不知道如何相处，毕竟他们都是心眼多得和筛子一样的人，计算人心已经成为本能。 已经半个多月了，王展忍不住再次在崔十郎用早膳的时候跟了上去。 “喂，我说，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挑战。”王展等崔十郎一吃完就赶紧说。 “好。就今天吧。”崔十郎一边将餐盘递给帮厨，一边顺手有下了几个小云吞。 “稍等一下下。不急。”崔十郎觉得这个叫王展的学子和自家三兄长差不多，偏爱了一点点。 三分钟后，崔十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馅云吞出来，放在王展面前。 “先尝尝，算是定金。素馅的。”崔十郎笑眯眯的杏眼，让王展脸一红。 “我，……”王展是很想吃，但是这么做太不世家子了。 “哎呀，今日这个下多了，你要不愿意，我去找白师兄吧。他是擅长算学对吧？”崔十郎准备起身。 “我先来的，我饿了。”王展一屁股坐下，开动。 “怎么这么好吃!这么好吃!”王展内心刷屏，手上的动作更快了，都快使出残影了。 “我擅长绘画。我们比画。”王展一抹嘴，直接说道。 “知道我的规矩吗？”程十娘看着这个和自家三阿兄一样的少年，还是蛮亲切的。 “知道。三局两胜。” “作为第一位勇士。我允许你挑一种吃食。”程十娘大方道。 “我跟你学厨。”王展咬咬牙。 “不是哟，是学一道菜，100两，诚惠。”崔.财迷.十郎上线。 “行。”王展算了算自己的荷包，发现100两占了自己一半的小金库。 “巳时开始，画室见。”崔十郎潇洒的走了。 围观的群众一哄而散。 “小展，你的心乱了。”谢至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王展本就对崔明仁十分推崇，崔十郎做事又十分有章法，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好像透过王展在看谁？嗯，思念，喜悦。”萧克对人的情绪感知非常灵敏。 “那是明目张胆的偏爱了，好不好。”白路这种迟钝之人都感觉得到。 “你想放水?”谢至说。 “如果你不想他之后不再理你，你就放水。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何况，我并不觉得他很弱。”谢至补充道。 其实王展、谢至、萧克、白路几人有才有貌有权，但因为各种原因都不得家族重用。聚在一起合成一个团伙也是经过长时间的磨合的。 “好，我听谢兄的。”王展想了想，放下了复杂的念头，决定全力以赴。 “巳时（十点），快到了。我先走了。”王展匆匆跑出去。 崔十郎手上拎着一个长条木盒，还在慢慢悠悠的走，只见他慢吞吞的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颜料和炭笔、铅笔。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就很自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王展带着他的画具来了。 “人已到齐，君子六艺琴棋书画，崔十郎与王展切磋画技。出题吧。”台上的白子画，露出和白子书一样的脸，但是却严肃多了。 “牡丹。” “书院。” “妖女。” 白夫子从盒里掏出三个字条，三个题目一出，特别是最后一道题，不知道是谁出的。 “各种技法都可以，时间三天。请安静莫要影响参赛者，当然谁愿意一起来，老夫也乐意给你们一个席位。”白子画一眼扫过去，没人敢出头。 “好了。开始吧。”说完白子画走到旁边。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偌大的画室留下了十位学子、白夫子和崔十郎。 “牡丹。”程十娘提起牡丹就想起在白莲寺的时光以及被人掳走的无奈。 程十娘闭着眼睛，在空间里构思画稿，最后决定选择用国画的方式来诉说自己的喜欢与无奈。 王展已经动笔了，这道题就是他投进去的。牡丹是他最爱的花。工笔花牡丹是他的强项。到下午申时，其他人也早已画完。 而崔十郎在睁开眼睛后，磨墨、调色一气呵成。崔十郎将上好的竹纸铺开，深吸一口气，提笔作画。 时间一滴一秒的过去了，像飞轮一样不停的旋转，不等任何人。一阵子龙飞凤舞后，开卷是一大片牡丹花海，然后一对神采飞扬的看不清面孔的小人在你追我赶。画至山顶的寺庙时，却出现一小部分残败的牡丹。一朵艳丽的小牡丹被一只黑色老虎踩在脚下，眼睛却死死盯着笑得正欢的两人。这是卷轴画。 崔十郎终于停笔，他盯着自己画出来的画，久久不语，眼眶微湿。 “白夫子麻烦您装裱一下。帮我收好。谢谢。”良久将画交给白子画，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王展他们说，“我画完了，明天巳时再见。告辞。” 崔十郎说完就踏着月色匆匆离开。 “夫子，能让我们看看吗？保证不弄坏。”王展等人请求。刚刚大伙儿看着崔十郎在专心致志的画，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打扰了正在作画的“崔十郎”。 “你们看吧。”白子画做了简单的处理后让出了位置。 “纸张是新出的竹纸。” “构图，比例完美。” “这对小人儿真美好，可惜将要被分开了。” “这用色，颜料也太大胆了。” “居然是卷轴画，整整5个时辰，不吃不喝，这人……真是不可思议。” “我认输。” “真不愧是崔郎君的外甥。” 众人沉浸在卷轴画之中。崔十郎却抑制不住想家的感情。压抑着情绪梳洗完，一头栽进寝室，进入空间放声大哭。 哭着睡着的崔十郎，是被剧烈的踹门声惊醒的。 “彩云，是地震了吗？”崔十郎迷迷糊糊坐起来，抱着薄薄的被子。 门碰的一声，应声倒下。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谢至。 谢至看了一眼还穿着中衣抱着被子的崔十郎，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迷茫的望着他的时候，立刻退后将所有人拦在屏风外。 “没事了，没事了，估计是昨日累狠了。大家散了吧。”谢至说道。 “谢兄，为何崔兄弟没有应声。”王展还是想往里面冲。 “不可，踹门而入已经是我等失礼在先。”谢至回忆一下刚刚看到的情况。 “崔兄弟，还未清醒。”谢至压低声音补充道。 脑子里却在想，崔兄弟怎么越来越白了。那一束阳光照在崔十郎身上就像刚刚出世，涉世未深的小狐狸，迷茫的看着人世沧桑。摇摇头正准备将所有人带出去的谢至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尖叫，“啊，救命有老鼠!” 第96章 初到伏牛镇书院(下) 四人皆是一惊，然后看见一个灰色的小东西逃命一样冲出被踹倒的大门，哄堂大笑。这个崔十郎真是太有意思了。 巳时，四人过了很久都没见崔十郎到画室。四人害怕出事到崔十郎寝室敲门，但敲门声没有回音，四人只能选择破门而入。结果那么大声音都没惊醒的崔十郎，居然被一只老鼠吓着了。四人进入崔十郎寝室。 “好了，崔兄弟可以出来了，那鼠已经赶跑了。”白路对着床上拱起来的被子包说。 “你们先出去。谢谢。”崔十郎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 “大家都是郎君，你怕什么？”王展大大咧咧的说。然后四人走出里间，到外室等候。 “咦，这是陶陶居的黑陶茶具。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既有最新的竹纸，又有这黑陶。”王展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一套茶具摆在书桌边上。 “这是？居然是《棋经要略》、《烂柯谱》、《草木谱》。”谢至看了一眼窗边蒲团旁棋盘上的残局和散落的棋谱。 “这是，新式算盘子？这是什么工具？”白路看着书架上堆在一起的木质工具。 “这是房相策论手抄本？”萧克也不淡定了，看着书桌上压在镇纸的书稿。 “这是什么？贞观四年4月2日，野外生存技巧注意事项？4月15日，秦岭植被与天气变化关系 ？4月23日，各类毒虫咬伤治疗方法的优劣对比？5月3日，母狼产后护理心得与观察报告？5月28日，人类是群居动物的实验心得？6月20日，狼与老虎、野猪的力量对比？7月10日暴雨对植被的影响调查报告？......\\\"谢至正看着手中一打竹纸夹在一起的大本子，光看第一页目录标题就已经快蒙圈了，这些都是什么啊？ 突然谢至手上的东西被抢走了。 “你怎么能随便乱翻我的东西。”矮个子崔十郎生气的将自己的日记本收好。 “抱歉，以为是没看过的书，对不起。”萧克连忙弯腰行礼道歉。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是崔十郎自己写的东西。 “崔兄弟，你没事吧？”白路见崔十郎出来了，忙问。 “就是昨天累狠了，睡过头了，让各位学长见笑了。”崔十郎不好意思道。 “崔兄弟，这本《草木谱》方便问一下，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吗？”谢至走过来拿起一本棋谱问道。这《草木谱》是先祖谢安与谢玄在淝水之战的时候下的，所知之人少之又少，棋谱被保留在谢家族地，是每个谢家子孙学棋时必会知晓的一本棋谱。但这个是不外传的，崔十郎从何处得到的，谢至十分感兴趣。 “哦，一个废弃的石室。”崔十郎将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来源都归结于那位不知名先人所赐。 “原来如此。”谢至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也没说什么。因为他感觉崔十郎并是不在说谎，顶多有些隐瞒。 “崔兄弟，这个茶具你也是从那里得到的吗？”王展舍不得的放下黑陶茶具。 “我阿娘送的。”崔十郎说。崔菀娘的陶陶居做好送过来的，这么解释没毛病。 “你要就送你了，我还有好多。”崔十郎大方的说，空间里的陶制茶具那么多，再找个和这套差不多的自己用就行了。当时在陶陶居里有一整窑的陶制茶具都是程家人自己用的，程十娘自己拿了好几套一样的放空间里备着。 “你和房相公有什么关系？”萧克的族叔和房玄龄不对付，但萧克却十分佩服房玄龄。 “我和他家三郎君认识。”崔十郎想了想，舅舅拜师还没有传出来，那有关系的只能是房遗爱了。 “崔兄弟，是否可以代为引荐？萧某不慎感激！”萧克行礼道。 “这事等我问问舅舅，哦不，等我回到长安再说吧。房相公那么忙不一定有空。”崔十郎想了想说道。 “嘶。”四人倒吸一口凉气，听崔十郎的语气，这房家好像随便他出入一样，房相公和他很熟。 “你们干嘛？”崔十郎看着四人怪异的眼神，不乐意了。 “咳咳，你和房相很熟？”萧克看着一脸懵的崔十郎，估计他不知道能随意出入房府的意义。 “很熟啊！”崔十郎点点头道。 “废话，我舅舅的夫子，我闺蜜的阿耶，月月催我写策论的第二大魔王，一有空就和另一个大魔王杜相公一起去我的别院，钓鱼下棋混饭吃的房老头。”崔十郎心想。 某人想起在洛阳养病的时候还有天天学习，还得每月交两篇策论给房相公杜相公的悲惨生活，某人就觉得房相公和杜相公不做人，明明说自己策论写得烂，偏偏每月两篇策论都不带停的。 其实“崔十郎”错怪两位相公了，虽然写的烂，但从里面看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让两位大佬像打了鸡血一样，为建设大唐舔砖加瓦。这事圣人李世民也知道，在知道是自家侄女之后，更是大笔一挥，让两位大佬将朝堂大事都拿出来让“崔十郎”好好研究研究，写几份策论出来借鉴借鉴。 这让不知情的李宽一度以为房玄龄和杜如晦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本来就十分佩服两位大佬的李宽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咸鱼爆富计划搁浅。不过恶补古代知识的李宽，表示“我忙得很，这唐朝的皇子为什么有这么多要学，这么多事要做，我滴个小身板哟！” 不过某人失踪的事只控制在小范围，圣人李世民、程咬金一家、房玄龄、杜如晦、柴绍。其他人知道圣人在找人但是不知道在找谁。某人的小伙伴们只知道某人病情加重，要静养，连学都不用上了。 “嫉妒让我面目全非。”by某人的小伙伴们。 四个人对视一眼，突然发现崔十郎思路清奇，画风太容易歪了。 “咳咳，我是说，你是房相公的弟子吗？”萧克索性直接问。 “你说这个啊，不算正式的，偶尔能蹭课旁听一下。不过课业是要写的。你们想试试吗？”崔十郎觉得策论不用比了，这房相公杀手锏一出，无人能敌。 “如此，策论算我输。”x4 \\\"你们等等，我想想题目。\\\"崔十郎随手抽出一张纸，闭上眼睛找之前做策论整理好的学习笔记。 “好。”x4 四人知道崔十郎不可能将那些策论到处跑，看着一屋子的贵重物品随意摆放，连贵重的茶具说送就送的豪迈。说起大唐宰相好像说自己家一样，皇宫都可以随便进的那种随意。再就是崔十郎这个人，小巧精致的不像个郎君，皮肤吹弹可破，手指如玉。声音时而清脆如玉，时而低沉沙哑，时而婉转悠扬，像一个百变歌者。笑起来，自带两个酒窝，如果是个女郎，定要向崔明仁崔郎君求娶。四个人在等题目的时候不动神色的分析着眼前这个人。 四人拿到题目后，对视一眼。“这局输的不冤。” “咳咳，崔兄弟你有妹妹吗？”王展不好意思问道。 “有。”崔十郎毫不犹豫说道。 “就是我。崔十郎是我的马甲。”崔十郎在心里说。 “那可有婚配。”王展不好意思继续问道。 “不知道，我妹妹太小，阿耶阿娘说不考虑。”崔十郎想起之前崔菀娘临走前和自己莫名其妙的对话，核心有一句——十娘啊，你现在还小慢慢玩。 “那你呢？”谢至插嘴问道。 “我，我有心上人了。”崔十郎想起之前舅舅被一群人做媒，打了个寒颤。 “是你画中之人吗？”萧克问道。 “我，我不知道。”崔十郎一直认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舅舅还是舅舅，是长辈。可以撒娇，可以胡闹，但从来没想过要嫁给舅舅。虽然古代这种亲戚嫁给亲戚的情况很多，但是崔十郎从来没有想过。 “好了，不说那些了。王兄，我们的比赛，第二场算我输。明天第三场，我会认真的。时候不早了，要不一起去用个午膳？”崔十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着说道。 “好。”五人鱼贯而出。 “这门？”白路不好意思道。 “没事，夫子已经派人修好了。不过下次不要再踹门了。”崔十郎说。 “好的，抱歉。”白路这回真不好意思了。 五人到了食堂，食堂早已没有饭食了。 “你们等等。我再做一点点吃食。”崔十郎走进厨房，和帮厨打了个招呼，看了看自己瓦罐里的汤，又拿了一点点昨日做好的小咸菜（辣萝卜丁），找帮厨要了一点米、土豆和红薯，几个鸡蛋，一颗菘菜。洗净的土豆红薯去皮切小块放大盘，将鸡蛋打散加水放一个大碗，米加水放在大碗里，将所有的碗都放进厨房的蒸笼里，麻烦帮厨看火，开始蒸。随手将菘菜清洗干净，掰开，切丝汆水，用纱布挤干净水分后，加入小咸菜，香油凉拌起来。 半个小时后，在帮厨的帮助下将所有食物都搬到餐桌上。每人一份当归羊肉汤，一份蒸鸡子，一小份米饭，一大份凉拌菘菜，一份蒸红薯土豆。算算，每人分量都是崔十郎的两份还多些。 “好了，大家慢慢享用吧。这是蜂糖，喜欢甜的可以淋一点在蒸红薯蒸土豆上。凉拌菘菜放了一点特制的辣萝卜，不能吃的就留给我下午吃。”崔十郎大方的掏出一只小陶瓶，然后开始津津有味的用膳。 刚刚还在讨论着策论的四个人，暂停刚刚的讨论。齐刷刷的望向说话的崔十郎。 “这些都是你做的？”王展说。 “对啊，大厨已经去休息了，就王帮厨帮我生火，唉，这个生火手生了，不太会控制了。”崔十郎，喝下一口当归羊汤，美滋滋的说。想想在空间里的魔鬼特训，炸厨房能手已经进化成初级小厨师，可喜可贺。 “崔兄弟，你妹妹厨艺也这样吗？”王展一口气干完一碗汤，问道。 “还行吧。大家吃，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崔十郎警觉起来，为啥一直妹妹妹妹的，要是漏马脚了就完了。 “谢谢，崔兄弟款待”x4 大堂之上，就听见几人窸窸窣窣的喝汤声，勺子和碗筷碰撞声，崔十郎吃得不多，等她抬头对面几个已经把所有食物一扫而空。包括未端过来还在厨房剩下的食物。 “你们都吃完了？”崔十郎盯着几人的肚子，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盘子。 “不错，崔兄弟这手艺是这个。”王展举了个大拇指。 “过奖过奖。” “不如移步棋室，切磋一下？”谢至邀请。 “不了，下次吧。崔十郎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的拒绝了。 \\\"王帮厨，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谢谢！\\\"崔十郎客气的和站在旁边拘谨的帮厨说。 “各位，小弟先回去了，明日在见。”崔十郎打着哈欠往自己寝室走。 此时此刻，在洛阳别苑，崔明仁接到下属禀告，在江南道一带有人说见过一女郎，很像程十娘。崔明仁立刻带着明月阁的人立刻洛阳，前往江南道。“崔十郎”的信还在路上慢慢移动，带着信的镖师正好与崔明仁擦肩而过。也许，命运就如此阴差阳错。直到贞观五年12月，“崔十郎”名动江南道的时候，崔明仁才抓住了他的“小狐狸”。 第二日，画室。 “早上好！”崔十郎养足精神，睡好了。今日白夫子说信已经寄给崔明仁了，估计1个月内倒达没问题。 王展等人已经到了，回复道“早上好！” “既然大家都到了，第一场众人皆投崔十郎，崔十郎胜王展输。第二场崔十郎弃权王展也弃权平局，最后一场主题为妖女，开始吧！”白夫子宣布第三场开始。 崔十郎虽然听到王展第二场也放弃了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可以接受。没想那么多，将昨晚一晚构筑的花妖世界展现在自己的笔下。用工笔画的画法，画q版的二十四节气花妖妖主。 立春迎春，雨水梨花，惊蛰蔷薇，春分玉兰，清明杜鹃，谷雨紫藤，立夏铃兰，小满虞美人，芒种金银花，夏至蜀葵，小暑凌霄花，大暑睡莲，立秋丁香，处暑玉簪，白露昙花，秋分菊花，寒露桂花，霜降曼珠沙华，立冬黄槐决明，小雪灯笼花，大雪紫荆花，冬至腊梅，小寒水仙，大寒小苍兰。 第97章 谢至的小妻子 崔十郎没有想都画出来，选取了最爱惊蛰蔷薇。近处一株蔷薇花树上，开满大大小小的蔷薇花，远处是层峦叠嶂，一个穿着蔷薇花裙的q版汉服小美人，头戴一只小小的蔷薇花簪子，趴在一朵巨大的蔷薇花心，美梦让她的嘴角流露出微笑。若隐若现的一个美人背影站立在蔷薇花树下。 这次画得很快，到天黑的时候，崔十郎已经完成了。 “(*@o@*) 哇～你这是妖女？你这明明就是仙女吧！”一位学子好像很喜欢这种风格。 “妖女亦或仙女本就是人为杜撰，若害人则为妖，若救人则为仙。难不成非得是吓死人不偿命的风格，那就不是妖女了，而是冥界的夜叉。”崔十郎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兄，你的妖女，额，你确定那是妖女？”王展画了一幅长着蛇尾的怪兽。 “其实蛇尾女蜗娘娘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长着老虎头的是瑶池西王母娘娘吗？”崔十郎想了半天说。 “什么蛇尾女娲娘娘、瑶池西王母娘娘？崔十郎你说什么？我这是虎妖！怎么样够吓人吧。”王展说道。 “好好，老虎成精，虎妖。”崔十郎敷衍道。 “好了好了，就这样了。我先交给夫子。走了走了。”崔十郎觉得伤眼睛，连忙跑开，将自己的画给白夫子，麻烦他装裱一下。 “崔兄弟，你不题字吗？”谢至问道。 “不了不了，我字不好看，到时候让舅舅帮忙写。谢谢提醒。”崔十郎想想，自己的印章是程十娘，这印下去不就露馅了。 “原来如此。”谢至闻言点点头。 “明日可手谈一局？”谢至继续邀请。 “好吧，明天应该没有什么事。请多多指教了。”崔十郎想想回答道。崔十郎决定今晚进空间杀他个百八十盘，练练手。 “如此，明日巳时棋室见。”谢至见达到目的了就离开了。 “哇，这人有这么爱下棋吗？不就是一本棋谱。果果姐姐肯定和他有共同语言。”崔十郎目送谢至离开。 手谈那天，崔十郎一赢两败，下得很顺，但输得很惨。 “好了，好了，愿赌服输。谢兄想要什么？”崔十郎认输了，看来舅舅说自己棋艺不佳是真的。 殊不知谢至才是吃惊的那个，他这次是用心下的三局。虽然赢了，但可谓险胜，对面的小郎君棋艺不算上等但是棋风多变。怎么说呢，如果在战场他的对手会非常头疼，完全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来一手。 “承让承让!那几本棋谱借我看看。”谢至也不客气。 “这么喜欢下棋?”崔十郎好奇心害死猫。 “不下棋还能干什么？我现在也只有棋了!”谢至伤感道。 “可以科举啊！你要乐意，我把你们的策论给房相公看看。要是缺引荐人的话，我再找杜伯伯看看。”崔十郎看着这个策论写的很好，很明显有大志向的人，很乐意帮个忙。 “挖墙脚啊，挖呀挖呀挖，在小小的世家里面挖呀挖呀挖……”崔十郎在心里唱着歌。 “噗……”谢至喷水，这家伙怎么说起见房相和杜相就和见自己夫子一样。 “咳咳……咳咳……”谢至呛到自己了。 “这么激动，那你把之前我给你的题目写一写，两个月后，我回长安就送过去。对了，寄到哪里？”崔十郎自顾自的说。 “不用了，谢谢，反正我也不能出仕。”谢至自嘲道。 “为何?你学识够了，策论听其他学子说是最好的那批，为何不能出仕?”崔十郎奇怪了。 “因为我是陈郡谢氏长房嫡次子，不能超过兄长，兄长未出仕，我就不能出仕。”谢至想起家里长辈的嘴脸，恶心想吐。 “那你兄长很厉害?”崔十郎问道。 “就是一张脸能看的蠢货，只有娘亲和父亲愿意相信他是天才，是谢安谢玄在世。”谢至想起家里那个耀武扬威将被夫子夸奖的他关进小黑屋的嫡兄。 “哦，给了颜值忘了给脑子了，花瓶美人啊。”崔十郎嘟囔着。 “那你呢?你怎么到这个学院的，而且还成了白院长的亲传弟子。”崔十郎想起之前听到的流言。 “只是应了一桩不情愿的婚事罢了。”谢至扯扯嘴角。 陈郡谢氏长房嫡长子谢超，相貌俊美风流，像极了那位谢安谢老祖，所以谢氏长房这一支将谢超看得非常重。虽然谢超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但对比万里挑一的谢至，那是不能看的。小时候，谢至也很喜欢那个兄长，直到自己因为被夫子夸奖，而被长兄设计毁掉了那份《草木谱》，被父亲责罚关禁闭。后来谢至发现只要自己受到表扬，不久就会被栽桩陷害做错事。小小的谢至观察着终于发现主导这一切的竟然是自己的嫡亲兄长。 谢至的世界坍塌了，父亲的责骂，母亲的眼泪，各位长辈的嘲笑，比不过自己从小崇拜的兄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果你没有出生该多好啊！” 谢至堕落了，他不想学习了，不想看见他所谓的亲人。直到远房表哥白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他拉了出来。书院里，白夫子白院长算是他的启蒙老师。 他到伏牛山伏牛镇的时候看到白夫子站在书院门口接他的时候，12岁的谢至哭了。哭得惊天动地，甚至哭到晕厥过去。 醒来的他和白夫子谈了很久，他放下了。在伏牛山了不到三年，谢氏召他回家。本以为还是有人惦记他的谢至再一次失望了。 兄长捅娄子，他被推出去，替自己的兄长受罚。兄长不愿意的婚约也放在他的头上，父亲还说，若他想继续回书院求学，他必须答应和太原王家联姻。联姻对象是王家七房嫡次女，是个傻子。 这是太原王家答应放过谢超的条件。15岁的谢至被迫屈辱的答应了，那嫡次女王梦儿那时才13岁，父母双亡，嫁妆也没多少。谢至成婚后变带着王梦儿差不多是净身出户到伏牛山伏牛镇。 现在谢至18岁，王梦儿16岁，两人相安无事。一个在书院读书，一个在小院子里由忠仆照料。 “你成婚了?”崔十郎反应有点慢，想了半天才听懂他在说什么。 “令夫人是?”崔十郎小心翼翼的问道。 “脑疾。听说是摔傻了。”谢至想起那傻乎乎流口水的王梦儿，整个人都是冰冷的，透心凉。这事白路四个都知道。 “嗯，可否带我去见一见。”崔十郎想了半天彪了一句话。 “为何?”谢至看着崔十郎，仿佛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 “如果是因为撞击而患的脑疾，而不是先天的，也许还有救。摔下来多少年了？”崔十郎低着头在一张纸上列出可能原因。 “三年。”谢至如实说。 “那折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可以吗?等我去拿点东西，书院门口见吧。治疗宜早不宜晚。”崔十郎急匆匆的往外跑，也没等谢至答应。 “真的可以吗？如果治好了，情况更糟糕呢？”谢至看着自己手上的棋子，半天后落下一子。 “行与不行，先试试吧。” 夏风吹动竹帘，吹散了一室的伤感。 “刚刚好，之前有学过针灸基础，好像就有一篇关于撞击后遗症治疗，看看情况。”崔十郎拿起针灸工具和医药箱，就到马厩里找自己的骡车。 “你们都到了。我们走吧!”崔十郎和白路、谢至打招呼。 “好。”白路答道。谢至没有出声，只默默地跟着。 一间农家小院，一个15、16岁左右的小女郎呆呆的做在石桌旁边，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口放向。 听到动静，立马跑到门口处，等着。 “梦儿，小心。”谢至伸手接住了向他扑来的小人儿。 “至至，梦梦想。”梦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谢至。 “挺可爱一小萝莉。如果不是摔傻了，估计也不会嫁给谢至吧。”崔十郎心想。 “小妹妹，来这里吃好吃的糖糖。”崔十郎拉着白路找了个地方等那个小女郎叽叽喳喳说累了，就掏出糖果引诱小女郎。没料到的是，小女郎居然不上当，扭头说，“梦梦乖，至至给。” “谢兄，令夫人有自己的思维逻辑，行为举止与正常人差不多，让我试试针灸有没有用。方便诊脉吗？”崔十郎知道自己现在身份是男子，还是先问一下比较好。 “梦梦是吗？我是至至的朋友阿十，我们和至至一起做个游戏好不好?”崔十郎蹲下来和正在玩蚂蚁的王梦儿说话。 “哎呀呀，这个蚂蚁居然受伤了，梦梦我们一起把他送的至至那边好不好。”崔十郎指指地上的蚂蚁，又指指谢至。 “好，梦梦要救蚁蚁。要至至。”然后王梦儿就跑到谢至那边比划着什么。 “梦梦，你看到阿十的手吗？”崔十郎对着躲在谢至身后的王梦儿说。 “这可是一只有魔法的手哟，谢兄坐下伸手。”崔十郎用手搭在谢至手腕上，把脉。 “嗯，谢兄，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会武功啊！。”崔十郎一摸，脑子里条件反射的说出来结果。 “呃，本就是会一些，书院里用不着。”谢至一脸黑线。 “至至牵梦梦左手，我牵梦梦右手，我们玩这个游戏好不好。”崔十郎诱哄小朋友王梦儿。 “嗯，……梦梦今天中午吃了好多肉肉是不是?”崔十郎诊脉很快。 “哇，梦梦没有，梦梦只吃了一只鸡肉肉。”梦梦捂住嘴。 “谢兄，梦梦，呃，令夫人，应该是撞击到大脑，有血块压迫到大脑的某一个部位。”崔十郎说着说着停顿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许久未启动的百度闪了一下，发出滴滴的声音。 “百度解锁升级至百度医生，百度百科，百度图书馆。诚惠1万元。” “我滴小钱钱，这是恶意升级，我还没同意呢!”崔十郎心中怒吼。 然后他就发现，百度医生开启后，出现了一份病例，“王梦儿，女，16岁，大脑撞击后血块压迫神经，扫描结果为5元?建议治疗方案为中医10元?西医10元?中西医结合15元?请选择。” 崔十郎在心中默念，扫描结果和纯中医治疗方案。看完后发现与自己的想法一致，只是更加优化一点。 “我的治疗方案是……，谢兄，你愿意试一试吗？你看令夫人这么可爱。”崔十郎说完了一大堆专业术语成功把两人说蒙圈了。 “好。”谢至思考了半天，答应了。 “先来签一份合约吧。”崔十郎递了一打纸。 “这是需要准备的东西。” “这是中药单子。” “这是术后调理方子。” “这是我要的东西。” “你要世家关系图。这个东西要来干什么？”谢至疑惑了。 “呃，好奇，对好奇。”崔十郎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 “当然是人太多了记不住，舅舅说了一回，但是忘了开录像了，那份作业还未完成，要是舅舅问起来就死定了。”崔十郎心里想。 “好吧，我整理一下。我只知道江南道的世家，其他地方的不是特别清楚。”谢至觉得这种消息应该不算什么，只是麻烦一点点。 “那就多谢谢兄帮忙了。”崔十郎拱手称谢。 “三天一次针灸，一次1个时辰，这个药要一直吃，是活血化瘀的。如果顺利的话，三个月应该差不多了。”崔十郎给了个最大时间。空间里的病例说，血块正在变小，自行吸收，治疗方案重在辅助刺激大脑发育 换一句话就是快速提高智商，恢复记忆。 “如此，多谢崔兄弟了。”谢至看着因为蚂蚁死掉而哇哇大哭的梦梦，认真的行礼道谢。 “好的，你先准备好东西。准备好我们就开始。白兄，麻烦送我回书院吧，有些累了。”崔十郎对着白路说道。 “阿至，留步，我送崔兄弟回去。后日再来，好好照顾自己。”白路说完追上崔十郎，走了。 “梦梦你想变得清醒吗？这天下这么大，太脏了，太累了。你要陪着我吗？”谢至自言自语般问道。 “好呀，梦梦和至至在一起”王梦儿眨眨眼开心的说。 “梦儿，不要让我失望。求求你。”一句低沉的近似梦呓的声音，如同一只受伤的幼兽。 第98章 义结兄弟 “白兄，呃，我还是叫你白路师兄，叫快了就像叫白熊。”崔十郎坐在车上和赶车的白路说话。 “没问题。”白路觉得自己不想当熊。 “白路师兄，你三次考试都因为吃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崔十郎戳人肺管子，下手真狠。 “从小到大，都一直这样，运气不好。”白路摊摊手，表示习以为常了。 “要不，白路师兄，我教你几道?” “我有学的，但不知为何，到考场一切都变了。” “要不咱模拟一下考场?” “何为模拟?” “照着你印象中的考场，在学院考一次。” “这是个好主意。” “听说有人会考试作弊，会被揪出来，真的吗？有那么蠢的人?” “有，还不少。” “真的假的，你见过?” “真的，我有次我旁边被查出作弊，结果那学子挣扎的动静太大，把我的棚给弄翻了。” “噗，哈哈哈，白路你好倒霉哟。”崔十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白夫子为啥说你是因为吃的原因才不能继续的?” “因为确实那次我吃错东西去茅房，不然压在棚子里就是我了。” “咳咳，那另外两次呢？” “炉子不好使。一次莫名其妙的点燃了桌子。一次怎么点都点不着。” “嗯，你在家生过火吗？” “没有。” “那明天你做一次给我看看呗。” “崔十郎，梦梦真的能好吗？” “相信我，没问题，我师父可厉害了。” “你才几岁，有没有问题？” “小看我了是吧，其他的不敢说，药膳针灸应该可以算小成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啊，娘胎里吗？” “记事起就和师父学啊，长大了一直没有断过。” “哟，神医啊，失敬失敬。” “过奖过奖，神医不敢当，只是碰巧知道这种情况如何医治罢了。” “谢兄苦啊！” “再苦也没你苦吧，那么倒霉。” “喂喂，打人不打脸。” “抱歉抱歉，说说谢兄的事，之前没太听明白。不过你和他什么关系。” “谢兄出自陈郡谢家，祖上与谢安谢玄有亲。” “他的娘亲是继室，也是前面那位的庶妹，也是我娘亲的表妹。” “哇，你们这些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所以他兄长和父亲都一直压着他，如果不是那次我阿翁路过，碰到了花天酒地的谢兄，估计……哎。” “那他的这门亲事又是什么回事？” “原本王梦儿是订给谢超的，但当时王梦儿的父亲疾病去世，母亲又自缢而亡。谢超就看不中了，吵得要退婚。大闹人家的灵堂，将人家女郎推倒从台阶上摔下。谢超此人心胸狭窄，被人发现，与人口角，出手伤人，结果又打伤了王家一位嫡出子弟。捅娄子，王家要退婚，谢家舍不得银钱，就把阿至叫回去替他谢超收拾烂摊子。” “那他娘亲呢？就不帮帮他?” “那人被教傻了，胆子又小，什么事情都管不了，都是谢老太太管事。那谢老太太就是说谢超像谢安的人。” “这么说，谢兄是蛮惨的。” “你呢？又是什么情况？” “我，白院长的亲孙子，父母双亡的遗腹子。” “但是看起来你们都不穷呀!” “谢家没有做太绝了，虽然让谢兄净身出户，但王梦儿的嫁妆没敢动。王梦儿的舅舅可是活着的，卢国公程咬金的那个程家。” “嘶。真的假的。” “是真的，谢兄成婚的时候卢国公还派人过来了。” “这个世界好小，走哪都会碰上亲戚。” “崔兄弟，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就是感叹谢家吃相太难看了。” “你父母没给你留下什么吗？” “留了一身债，还完债我就被阿翁收留了。” “原来是啃老族。失敬失敬。” “什么啃老族，我自己抄书写话本挣钱的。” “糟糕，说漏嘴了。” “哈哈，封口费，你写的话本给我看看呗。” “不太好，就是写才子佳人的。” “哎呀，白大才子，看看嘛，看看嘛。” “那不要告诉我阿翁。” “成交。” “白路师兄，还有多久才到啊，好像来的时候没这么久。” “兄弟，白天走的快，夜里跑得慢。” “那还有多久?” “还有一刻钟。很快了。” “吁，哎呦我的头。” “白路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撞了一下。” “这有只摔死的野鹿。” “好吧，出门意外多，主角光环照耀我。” “还磨蹭什么，下来帮忙!” “来了来了。今天还是蛮幸运的，出门天上掉馅饼。” 两人嘻嘻哈哈的把野鹿绑在车架子后面，开心的回书院了。 财迷崔十郎居然花钱买下了大半鹿，又麻烦大厨弄了不少调料，主要是盐。 然后拉着白路和谢至打下手，至于为啥是这两个人，当然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毕竟一个有求于自己，一个被某人抓到把柄了。 “你这是做的什么？”白路手残党问。 “一种美味香肠，刚刚已经让帮厨肉肉剁碎了，来麻烦把这个帮我搅拌一下。” “你这是什么东西？” “兄长制作的。用完要还我。”崔十郎一半让两人帮忙搅拌肉泥，一边倒入配置好的调料粉。 “这步是关键，其他步骤都可以让帮厨帮忙。但调味这步关键的舅舅说要自己掌控。” 崔十郎将几十种调料依次倒入，两个苦力只能认命干活。 “好了，等等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晚上请你们吃，瓦片烤鹿肉、烤鹿肉香肠。”崔十郎给两人鼓劲。 夜里，整个书院高级班的学子和夫子找了块地，开始烤肉，烤肠。还真让大家找到了做吃食的乐趣。集体烧烤啊，只要把东西按照崔十郎的秘诀烤够时间，再沾蜜汁或者撒调料粉，妥妥的美味。 “我说，崔小友，这个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办法吧。”白夫子拎着一串烤肠过来。 “夫子，你太小看我了。只要师兄们会生火烧水即可。东西我已经做好了。明日让大厨给大家试试味道。”崔十郎准备的是三合粉。糯米芝麻黄豆炒熟磨成粉，然后按比例汇合，冲水即可。科举带吃的要被检查翻来翻去的，粉状的方便。而且还可以带几个烤蒸饼（烤馒头片）。 “白路师兄，你这手艺不错么!可以出师了。来配个卷饼。”崔十郎拿了一个薄铁板在哪里做卷薄饼。 “这夹起来吃更美味。”崔十郎抢过白路手上的肉肠夹在卷薄饼上。 “你这个是什么?”白路左看看右看看这个黑乎乎的铁疙瘩。 “别摸，烫!”崔十郎来不及阻止，白路手指被烫到了。 “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给烫伤膏。”崔十郎从怀里掏出烫伤膏。 “小路子，还是不够稳重。再来一串。”白夫子满口流油的说。 “是，夫子。”白路又跑去烤串了。 “白夫子，是有事和我说么？”崔十郎感觉白夫子是故意把白路支开的。 “那孩子没和你说真话吧。” “白路其实是自己放弃的，为了等谢至一起考。” “为何?” “他呀，从小就是个操心的孩子。” “我还不知道他的性子，执拗得很。” “无妨，他自己愿意，没关系的。只是为了什么？谢至说他考了也没用。” “这个原因么，你过来我告诉你，……” “欺负人人么，这是。徇私舞弊这是。” “嘘，那是武得九年，老夫也是多方打听，可惜这孩子，空有一身学识连考场都进不了。” “我倒是有一办法就是不知道谢兄愿不愿意。” “说说看。” …… “你真的能做到吗？” “我不行还有我舅舅呀，放心吧。” “阿耶，我给你找了个干儿子，未来的军师。”崔十郎偷偷心里笑。 “谢兄，谢兄，这边，这边。”崔十郎向谢玄那边招招手。 “崔兄弟何事？”谢玄觉得背后发凉。 “无事，东西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明天就开始吧。”崔十郎说。 “谢谢你！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谢至站起来拱手承诺道。 “嘿嘿，不用赴汤蹈火，谢兄小弟仰慕你的才华，想和你结拜异性兄弟不知道意下如何?”崔十郎已经观察这四人很久了，既然知道这四人的遭遇，自己有能力帮一把，应该没问题。阿娘说过，阿耶也说过。 “我，……既然崔兄弟你看得起我，这个兄长我当定了。”谢至眼泪都出来了。 “哇哇，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干什么。我听到什么结拜之类的，我也要。”王展跑过来，一巴掌拍到谢至身上。 “如此好事，怎么少的了我们。”?2 白路和萧克也跟了过来。 “我崔十郎，今年12。” “我王展，今年15。” “我萧克，今年17。” “我谢至，今年18。” “我白路，今年20。” “苍天在上，今日结为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五人对天发誓。 “阿耶，对不起，本来是给你找了一个义子，这回来了5个。”崔十郎对着天空暗道。 “五弟。”白路喊道。 “来了，来了。”崔十郎赶快跑过去。 “哇，这么多好吃的，谢谢白老大。” “真是个小馋猫。”王展也开始加入战斗。 “不行了，吃撑了。”崔十郎这次真的吃撑了。 “好了，很晚了，明日沐沐。早些歇息。”白夫子让大家散了。 “夫子晚安。”?n “各位兄长，小弟我先行一步了。”崔十郎与其他四人住的方向不一样。 四人在一间寝室里住。 “老萧，虽然我们是特别喜欢崔五弟，只是这结拜。为何?”王展有些不解。 “不知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真心为我们着想的。”萧克回答。 “五弟，是第一个见到梦梦没有除了怜悯之外情绪的人。梦梦喜欢他。”谢至知道梦梦对情绪非常敏感，有一点点坏心思的人靠近她就会尖叫跑开。 “不知道，但我对他很感兴趣。人很纯粹。”白路说。 “如此，看他如何救治梦梦吧。毕竟我们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夺走的，不是吗？”萧克笑得让人觉得他在哭泣。 “老萧，你没事吧。你娘怎么样了。”白路问。 “还是老样子，疯疯癫癫认不了人。”萧克无奈道。 “辛苦你了。”白路拍拍萧克的肩膀。 “阿至，明日需要我陪你吗？”萧克问道。 “你想来就来吧，反正就在隔壁。”谢至知道萧克在想什么。 “谢了。”萧克就想着如果自己阿娘能再喊自己一声，也不枉他与家族决裂，一个人出来求医问药。 时间突然变得慢了起来，就在几人梦里爬大山的时候，崔十郎睡得十分香甜。某人梦到舅舅来接自己了，还骑着高头大马，阿耶阿娘，自己的小伙伴都来了。 “这都快九月份了，秋天了，还这么热。”崔十郎摸摸脑门的汗珠。 梦梦已经喝了药睡着了。头上四肢都插着明晃晃的长针。 “累死我了。”崔十郎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抄起旁边的凉白开就吞了进去。 “等一个时辰。我准备药浴的汤。谢二兄，我说你来弄，以后每天都要梦梦泡半个时辰。直到她好了。”崔十郎累得直喘气。 “五弟，谢谢。”谢至知道光谢谢是没有用的。 “别说有的没的，没准咱俩以后还是亲戚叻。赶快点把我要的东西给我，舅舅布置的作业我要完成不了，我找你算账。”崔十郎瘫坐在胡凳上。 “把药方里的药都先粉碎了，然后装在这个袋子里面，然后煮，煮开了加上这个方子里的草药。行了，你去忙吧。大火煮，等梦梦醒了，就放凉一点，让梦梦进去泡。要够时间。”崔十郎叮嘱道。 “五弟，有几层把握?”萧克走过来问。 “七层。”崔十郎休息了一下，终于缓过神来，闭眼看看空间里的百度医生病例，后续病例有持续更新，还有进度条。 “真的。那……”萧克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别婆婆妈妈的。”崔十郎转过身，抬头看着扭扭捏捏的萧克。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我娘亲。”萧克跪了下来。 “萧三兄，你这是干啥?伯母在哪里？我去看还不成吗？不过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得先告诉我才行。”崔十郎将萧克扶起来。 第99章 程澜儿 等听了萧克的讲述，崔十郎苦笑的摇摇头，很明显萧克的娘亲是因为孩子不见了所以疯掉了。 这个谁知道那个叫阿书的孩子在哪里。刚出生就被人抱走，又不知道长什么样子。要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不过，这个名字有点点耳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崔十郎摇摇脑袋，自言自语道。 “萧三兄，麻烦带我见见伯母。我试试。”崔十郎向萧克说道。 “好，这边请。”萧克带着崔十郎去了旁边的院子。 一个美妇人抱着一个襁褓在哄着，唱着歌。“阿书乖，宝宝乖，娘亲最喜欢阿树宝宝了。” “娘亲娘亲，你为什么抱着娃娃，不抱我，阿书生气了。”崔十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所有人惊呆了。 就看到崔十郎跑到美妇人面前抱紧她，哭哭啼啼的说，“阿娘阿娘你看看我么。我是阿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崔十郎觉得下狠药，给个刺激的。这也是空间百度医生给的治疗方案之一。但是成功率50%。 崔十郎仰头看看盯着自己的美妇人发现她和自己有一点点相似，都是杏眼儿。 一不做二不休的哭喊到，“阿娘，你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我们这么像，你一定是我娘，阿娘，阿书好苦啊，找你找得好苦啊。” 说完又抱着美妇人猛哭。 这下美妇人也不唱了，手颤抖的摸着崔十郎的脸，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然后，向后一倒，晕了。 “萧三兄，快点，我支持不住了。”崔十郎托着美妇人大声喊。 “这叫重疾下猛药。你等等配合我一下。”崔十郎交待。 “五弟，阿书是妹妹。”萧克哪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乌龙。 “没事没事。等等我穿女装就行。在外行走，郎君比较方便嘛!”崔十郎不在意。 “你。”萧克疑惑道。 “嘘，保密哟!”崔十郎用手指比了个保密的姿势。 萧克的眼睛眨了眨，刚刚他还在想崔十郎这样算是沾自己娘亲的便宜，这样来说，一切都说得通了。如果她真的是卢国公的嫡女，与妹妹有些相似也说得过去，毕竟自家娘亲算是卢国公的亲堂妹。 “姜嬷嬷，记得要保密。”萧克走出房间，对门口守着的老嬷嬷吩咐道。 “郎君，那真的是小娘子吗？”姜嬷嬷问道。 “我也希望是，可惜没有那个福气。不过义兄也是兄长吧。”萧克又看了一眼里面牵着自己娘亲手的人。 “萧三兄，等等回学院还请保密。我可不想被人抓走。还是称我崔十郎吧。”崔十郎打了个寒颤。 “你……” “没事，等我扎几针。我的事比较复杂。”说完崔十郎又刷刷刷几十根针上去。等差不多时间够了，崔十郎又开始他的表演。 “娘亲，娘亲，你看看阿书啊！”崔十郎扑到美妇人身上大哭。 “阿书，我的阿书。”美妇人被崔十郎的哭声惊醒。 崔十郎一看，百度医生治疗进度显示30%，建议继续扮演患者丢失的孩子。直至完全康复。 “娘，我在这里。”崔十郎将美妇人的手贴着自己的脸。 “你，是我的阿书?”美妇人萧程氏程澜儿瞪着和崔十郎十分相似的眼眸，有些失焦的看着崔十郎。 “不知道，但是我看到您就觉得亲切，您是我的娘亲吗？”崔十郎出乎意料的没有直接承认。 “阿娘，您看得见阿书吗？”崔十郎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好像看不见一样。 “兄长，这是怎么了，为何阿娘看不见我。”崔十郎对着萧克喊。 “呃，阿娘与阿耶分开后，独自生下了妹妹，得知妹妹被人抱走，哭久了眼睛就看不清了。”萧克配合道。 “阿娘，他们都说我与您长得三分像。我真是您的孩子吗？”崔十郎又将程澜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我，娘亲，阿书，娘亲，好想你啊！”程澜儿被这一感情冲击真的给冲醒了。抱着崔十郎就是放声大哭。 “阿娘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崔十郎等程澜儿发泄出来后，慢慢劝道程澜儿。 “阿娘快些好起来，书儿等阿娘带书儿去看花灯，等着和阿娘穿一样的襦裙让阿兄羡慕我们呢!”崔十郎想起和崔菀娘一起穿一样的襦裙出门在外，崔菀娘高兴的神情。又是想阿耶阿娘的一天。 “好，娘知道了。”程澜儿抓紧崔十郎的手不放生怕她的书儿又不见了。 “娘，不用着急，书儿现在和兄长在伏牛书院进学，沐沐日就回来看望娘亲。”崔十郎拍拍程澜儿的手，轻轻说道。 “书儿现在叫崔十郎，是个小小读书郎呢？阿兄说娘最喜欢有学问的孩子，书儿是不是很棒。娘，要帮书儿保守秘密哦。”崔十郎七分真三分假，整得萧克都以为某人真的就是自己的妹妹。 “好，娘保密。娘，我请大夫开了药，你要好好喝，好好吃药膳，这样才能好好陪阿书，对不对?”崔十郎继续哄道。 “好，娘喝药，吃药膳，陪阿书。”程澜儿完全被崔十郎牵着鼻子走。 “娘，您先歇息，我要回书院了，这个陪着您好不好。”崔十郎将一个平安香牌递给程澜儿。香牌有是安神作用的。 “娘睡吧，阿书等娘睡着了再和兄长回书院。”崔十郎感觉程澜儿不放手，将程澜儿轻轻放倒在床上，像拍婴儿入睡般轻轻哄她入睡。 “嘘，萧三兄我们出去说。”崔十郎指指门外。 两人离开之后，姜嬷嬷走进寝室，“夫人，快快醒来吧，郎君太累了。” 外间，萧克眼神复杂的看着崔十郎，等待着他的解释。 “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没办法，要怪就怪那些讨厌的家伙要把我血迹，还好我运气好 逃出生天。呃，我的身份麻烦萧三兄了。”崔十郎请求道。 “我已经拜托白夫子寄信给舅舅了。算起来应该快到了。对了，说详细一点，你妹妹的情况，比如有没有什么人跟着，大概在什么地方丢的。说实话这个阿书，阿书我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崔十郎陷入沉思。 “三弟五弟，你们在这里。梦梦睡了。麻烦五弟再看看。”谢至走进院子就看见两人在说些什么。 “好，先看看梦梦吧。”崔十郎走出去。 “老萧，在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了，伯母怎么样？”谢至关心道。 “我娘好像把五弟当成书儿了。我只希望娘真正清醒后不要失望。”萧克苦笑道。 “走吧，等等要回书院了。”谢至觉得今日的梦梦反应更快了一点点，他很高兴。 “嗯，有好转。淤血有散开的迹象。但还需坚持治疗。”程十娘诊脉后感觉，看了一眼百度医生治疗进度5%，还远着呢。 “谢谢，……” “别谢来谢去的，夫子说你学问是这个帮我补一下春秋吧!太难了。”崔十郎昨天去听了一下许夫子的课，好难，听不懂。 ”好。”谢至连连点头。 “走吧，你两个赶车，我要休息一会，今日太累了。”崔十郎感觉今天太困了，怕又露出马脚，索性不让两人进车厢了。 “阿至，刚好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们路上说吧。”已经知道崔十郎其实是个女郎，萧克当然会帮忙遮掩一二。 真正的阿书在哪里呢？还记得程十娘去秦庄别院路上捡的小乞丐吗？对的，那个叫阿树的小乞丐是个女娃娃。只是被秦怀道安排进了秦府别院做事，现在么当然是在程家别院开开心心的和捡她的老头子做工。 那个老头子其实是姜嬷嬷的相公，那年被流民冲散后，萧夫人难产，大家都忙着救治夫人的时候，没注意刚刚出生的女郎被人抱走。姜城追了出去抢到了女郎，却被人贩子发现追杀。 后来好不容易回到兰陵萧家三房却打听到萧夫人疯了，萧大郎萧克放弃继承权，带萧夫人不知所踪。 姜城没办法，只能带着女郎四处流浪。为了保护阿书，姜城自小将书儿打扮成小郎君，改名叫阿树。 所以程十娘才会听起来有些耳熟。 如今程家别院是齐物阁的根据地，阿树管的就是书阁的清扫工作。程家在程十娘的要求下还开展了扫盲班和技能培训班。阿树正在学习刺绣，刺绣的师傅非常喜欢她，正把她推荐到程府主家呢! 另一个捡回来的巧儿，和程大厨相处得十分融洽。小猴子也乖巧。 披着崔十郎外皮的程十娘又开始在书院里的读书生涯。白夫子的目的达到了，书院里各位考生对三合粉这种方便美食赞不绝口。个个摩拳擦掌等待年底的科举。 而到江南道扑了一个空的崔明仁，都想跳进西子湖里冷静一下了。可惜他这时落入了窦建德女儿的陷阱，中毒昏迷不醒。还好明月阁下属给力，才没有让崔明仁被带走。 只是不知名的毒，让崔明仁的失去了知觉。没办法只能打道回府，去洛阳上清宫求救。 而崔家别院这边接到崔十郎的信以为是清河崔氏那边的来信，被丢到了火堆里给水加热了。可怜的崔十郎还等着自家舅舅来接自己。 长安城也不是那么和谐。 李丽质和墨念江好像在闹别扭了。 长孙冲被关在家里的祠堂，罚跪晕倒。 长孙冲和李丽质的赐婚并没有下。 圣人李世民召见墨念江，墨念江被打入天牢。还是崔菀娘说情才放了出来闭门思过一个月。 贞观四年十月西域四国派人出使大唐。此行的目的是求亲。 大唐皇宫。 “找到了。太好了。快快告诉丽质，总算找到了。”长孙皇后刚刚收到圣人李世民的传信，程十娘找到了。 “阿娘，十娘妹妹真的没事了吗？”李丽质揉着通红的眼睛出来，显然刚刚哭过了。 “丽质啊，要不算了吧。年轻俊杰多得是，那墨氏子，好好好，不提不提。”长孙皇后叹口气，这儿女都是债。 之前杨妃提前她那个熊孩子李佑，就是这样。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打不得，碰不得。不知道菀娘妹妹有没有说通那个木头疙瘩。 太极宫议政殿。 “什么，求亲。我总共就这么几个女郎，不准，不许，不嫁。”圣人李世民咆哮。 “阿耶慢着，这事可以操作一下。”李承乾腿脚不灵活但脑子转的快。 “那墨家郎君不是嘴犟么？本殿下也他哭着求我们把妹妹嫁给他。”李承乾想起这几天天天哭泣的李丽质就是火冒三丈。 “阿兄的意思是……”李青雀也反应过来了。 “你们这是……”李恪觉得自己干不过这两个人，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算计。 “呵呵，十娘妹妹不是说过吗？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我们同意了，但是没说一定是丽质妹妹。再说了，嫁公主要有聘礼吧。这个聘礼出不起，就是看不起我大唐，阿耶，倒时出兵就不用找借口了吧!”李承乾玩味道，将茶壶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还是十娘妹妹懂我，这大红袍滋味真美妙。”李承乾微笑着，将西域四国命运定下了。 李恪看着坐在轮椅的人李承乾，白毛都吓出来了，庆幸自己没和疯子作对。 “哎，没想到十娘妹妹真是我们的妹妹。”李青雀得知初恋彻底没戏了，就放飞自我了。不过，他现在发现一个人，貌似非常有趣，正在仔细观察中，准备拉到自己的图书馆里。 “不过阿耶，为何要将十娘妹妹嫁给那个崔二郎。听说此人冷冰冰的，不苟言笑。”李青雀疑惑道。 “青雀有所不知，这人是房相公杜相公的徒弟，非常有才华。关键这人，你十娘妹妹喜欢。”李承乾笑话李青雀。 “那还可以。”李青雀一副大舅子模样。 “难道是傻子口里的大魔王?”李恪之前听房遗爱吐槽，课业太难。 “这估计是十娘妹妹的原话吧。”李承乾说。 “你们再说什么？”李青雀生气了，两个臭兄长又再玩猜猜游戏。 “崔明仁”?李承乾 “房遗爱的夫子，房相公的徒弟。”?李恪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回去列个陈条。”圣人李世民发话了。 “记得此时让你母后和姑姑配合一下。”李世民提醒道。 “是。”?三位殿下 长安城程府。 “阿江，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十娘的义兄，就是我的义子。”崔菀娘看着眼前这个秀气的小郎君，人不可貌相，就这么一个单薄的小郎君，手底下出了不少攻城利器。 “我，我配不上。”墨念江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怎么配不上了。圣人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你，多好的机会。我可怜的丽质，都哭晕过去了。”崔菀娘很铁不成钢。 “我是平民。墨氏一族还等着我。”墨念江有点不对劲，钻死胡同了。 此时崔菀娘十分想念不知在哪的程十娘，这头倔驴，气死她了。难怪兄长圣人李世民要把他扔进牢里冷静一下。 “你会后悔的。”崔菀娘丢下一句话走了。 “我已经后悔了。”良久，墨念江才憋出一句。 皇宫里，李丽质哭得跟个金鱼一样。李青雀在旁边干着急。 “丽质，那小子太不知好歹了。” “阿姐，我要去揍他一顿。” “别，他不禁打。”李丽质连忙阻止。 “那你要怎么样嘛？” “我也不知道，要是十娘妹妹在就好了。呜……” “哦，来道闪电劈死我吧!头疼。” 长孙府。 “你气死我了。娶你表妹有什么不好。一个两个都翅膀硬了。” “长孙冲你给我起来，男子汉学什么绝食。” “长孙冲你给我起来。阿耶答应了还不行吗？” “真是的，人家小娘子还没追到就要死要活的，太丢人了。” “哎，要去求那个老匹夫，真是，太气人了。” 房府还算和谐，呃，除了房遗爱痛苦并快乐着。 李淑非常高兴，房遗爱虽然不似自己三皇兄一样文武双全。但他愿意陪她静静的看书，虽然是兵书。愿意陪她逛街，虽然比较爱去逛吃的。愿意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她还发现这个傻大个好像还是象棋高手，围棋不算厉害，但是象棋李淑就没有赢过一盘。李淑撒娇要房遗爱让她，结果房遗爱直接手把手告诉她这棋怎样才能赢他。 “傻是傻了点，但看着他对自己不错的份上，就不计较了。”李淑自言自语道。 “我说姐姐，你又在想某人了吗？”李佑下课回来。 “谁想那个傻大个了。”李淑辩解道。 “哈哈哈，明天我也要找房三郎，我要出去玩。” 好吧。李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房遗爱对自己皇兄李恪和六弟李佑，态度非常好。能带着熊孩子好好读书习武，能陪熊孩子玩耍，未来肯定是个好阿耶。 同一时间，因三年之约已经到了的崔蜜儿正在家中发脾气，无他给程府下贴的她只得到崔菀娘的回复，“吾儿有事未归，有事请等。”崔蜜儿气不过，也只能随自己亲兄长去江南道参加棋道大会。 第100章 离开书院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半年。现在是贞观五年4月。 是这几个月里，伏牛书院变化很大。最大变化就是新建的那座模拟考场，让考生不再焦虑，不再手忙脚乱，从容应对考试。 而白路等四人，变化最大的是谢至和萧克。 梦梦恢复记忆，已经变得完全正常。王梦儿清醒后并没有忘记谢至对她的好。梦梦是个早熟的女郎，嫡母早逝，阿耶因为撞破了家族阴司被害死。自己本想与那人同归于尽，但出现谢超这个混蛋，把事情搞砸了。 浑浑噩噩的三年时光，大梦初醒的梦梦不是那个一心报仇的小娘子了。就如同刚认的姐姐说的，最大的报复就是我比你过得好，而不是牺牲自己报复对方。 独自扛下那些不为人知的苦痛经历，一个人默默奋斗，最终惊艳了众人，以自己最好的姿态来告诉伤害过他们的人，“我过的比你好！”是我对自己的交待，也是对你们的报复！ 梦梦把仇恨埋在心底，因为程十娘和她说了，如果这事是真的，她会让她的公主娘亲为她申冤做主。 她好了后对谢至说的第一句话是，“至至，真高兴,我嫁的人是你。” 现在的谢至每日意气风发，有了新的家人就是不一样。不过在某人的强烈建议下，梦梦的身体调养日程上线，时间已经安排到梦梦十八岁了，为谢至的荷包风暴哭泣。 不过谢至表示很高兴，他不缺钱。因为几个结义兄弟在崔十郎的建议下，买下伏牛山的大片山地荒山，采茶，种茶，制茶。利用原本就有的老茶树，制成大红袍、铁观音等等。还种植了大量的药材。 现在林熊村的熊正义正式和伏牛书院签约作为书院在林熊村附近的代理人，专职收种山珍（菌菇）、药材，而村长林长河则负责找人开荒种茶树，管理茶园。 林长河开心得不得了逢人就说是沾了自家女郎的光，林熊村的郎君和女郎都在熊正义手下学习制茶手艺，被自家长辈耳提面命的要求要记得做人不能忘本，要牢记书院的恩情。后来，村里还出了不少读书人，各个以考上伏牛书院为荣。 第一批茶已经卖到了苏杭、长安洛阳等地。茶叶名字均以伏牛山??命名。背靠伏牛书院，先是在各大书院打开销路，然后由夫子、学子向外扩展。伏牛山茶的饮茶方式更是受僧侣道士的疯狂推崇。 崔十郎出钱出技术，所以占大头50%；伏牛书院出钱出地出人所占30%，剩下的由白路四人平分。此时崔十郎才知道王展的经商天赋有多高，复杂的人际关系被他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同样，崔十郎拿出5%作为茶坊匠人研发和销售的分红。这事白路接手了，作为算学高手，算账这事对他来说简单，而且还有崔十郎提供的新式记账法。每月2个时辰对得起他的分红了。 萧克就完全把崔十郎当自己亲妹妹宠了，自从程澜儿恢复正常后，又无后顾之忧后。与谢至一起准备参加江南道今年的棋道大会。而崔十郎接到去洛阳送信的人的回复，得知崔明仁去了江南道。所以也准备一起离开。 骡车被留在书院里，谢至带着梦梦，四人一起去江南道最繁华的首府苏州。没带其他人，两位郎君说自己的武功足以保护两位娘子。 程澜儿有些不舍，她现在眼睛还看不见，只能嘱咐萧克好好照顾妹妹。现在么，程十娘已经恢复女郎打扮，和梦梦一起在车厢里玩闹，对外则是萧克的妹妹。 谢至和萧克两位新上任的柴可夫斯基，只能在车厢外面赶马车了。一群人游山玩水一般的顺利到达苏州。 而这时远在洛阳的崔明仁吐出了最后一口毒血。 “主子。孙道长，主子怎么样了。”崔大厨毕恭毕敬的向孙思邈道长询问。 “好了，崔小友怎会如此大意。这毒可狠毒着，如今余毒未清，还需调养两三年才行。”孙道长本来准备进山采药，就被崔家人给堵住了。 “这前朝的牵魂线，混合毒素极为霸道。还好拖得时间不长。其他毒素都已清除，但是牵魂线还未彻底排出。”孙道长补充道。 “解药。”崔明仁躺了半年，大脑清醒，但身体不能动弹。 “藏血人参，藏红花，桑树桑黄......这些都是吐蕃那边才有的药材。另外要饮用清肺汤剂。这毒伤肺。先吃几付看看吧。十娘呢，这药膳可是她最拿手的。”孙道长列出了方剂和药材单子。 “孙道长，下毒之人以被我处理了，临死前说是前朝迷药牵魂线。十娘回长安了。”崔明仁冷静的说，并没有透露程十娘已经失踪的事。 “崔小友，是否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不清。”孙道长问。 “是有一点。”崔明仁说。 “让老道看看，恩，眼睛血丝连成一条线，等完全连成一片网，估计眼睛就瞎了。还好，毒素以排出很多。要再加上一付清肝明目的药剂。” “谢孙道长。老崔带孙道长去挑一些药材。”崔明仁道谢，同时吩咐崔大厨。 “窦媚娘，很好，非常好。这是想让我再也见不到十娘么。”崔明仁心中大恨。 “来人啊，继续追踪窦建德余孽，禀报圣人请百骑司出手。”崔明仁对折返的崔大厨吩咐道。 “十娘子，真的还活着吗？”崔大厨问。 “活着，她就在江南道等我去接她回来。”崔明仁斩钉截铁道。 “等治疗一段时间，我们重返江南道。听闻苏州年末有棋道大会，以十娘爱热闹的性子，如果她安全了肯定会去看看。” “另外搜集江南道的消息，最近有什么新事物出现。”崔明仁聪明的大脑冷静下来后，一条条有用的命令伴传到明月阁、松涛阁等势力。 崔明仁眯眯眼睛对着天空说，“窦媚娘，等我找到我的小狐狸，你死定了。” 就在崔明仁修养得差不多的时候，程十娘一行人已经快到苏州最大的书院了。 言偃(前506年-前443年)，字子游，又称叔氏。常熟人。 春秋时期思想家，\\\"孔门七十二贤\\\"中唯一的南方弟子。擅长文学，曾任鲁国武城县令，阐扬孔子学说，使用礼乐教化士民，境内到处有弦歌之声，为孔子所称赞\\\"吾门有偃，吾道其南\\\"，人称\\\"南方夫子\\\"。学道书院就是传说中他所建，是苏州府府学。整个学院正式的学子也才不到60人。伏牛山书院更是少，正式学子也就30人。 “十娘，你是准备和我们进书院还是和梦梦在学院外等我们。”谢至问道，崔十郎是有帖子的，程十娘没有。 “梦梦，那你想进去看看吗？”程十娘问王梦儿。 这半年的调养王梦儿白里透红，还长高了不少。小矮子程十娘还是垫底的那个。 “至至，我也想看看，不想一个人在外面等。”王梦儿和程十娘待久了，也放开了好多，这穿男装就是其中一项。四人就经常穿男装在沿路的寺庙、道观，借宿的城镇东逛逛西逛逛。 “那如此，梦梦进去后别乱跑。跟紧我们，”谢至越来越难抵抗王梦儿的请求。 学道书院的守门人，接过几人的拜帖，匆匆禀报严院长。 “谢师兄，萧师兄两位终于来了，院长等你们好久了。”来者是严院长的爱徒17岁的徐远。 “徐师弟，客气了。”谢至拱手还礼。 “这两位是？”徐远看着旁边两位清隽少年郎。 “这位是崔十郎，这位是谢蒙，我表弟，出来见见世面。”谢至大方介绍。 “淡中有味茶偏好，清茗一杯情更真。原来是那位茶道高手崔十郎啊。失敬失敬。”徐远看着矮个子的崔十郎拱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各位兄台抬爱，崔某不敢当。”崔十郎（换回男装就叫崔十郎）回礼道。心里在默默念叨着，\\\"王展，王师兄，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啊，为啥我就成了茶道高手嘞。你叫我写的广告词不是让你隐去我的名字了吗？娘亲，好社死。\\\" “几位请这边。”徐远带着几人到划分好的寝室。 “这是四人间，请稍后，院长恰好有事，稍迟便到。”一位学子匆匆跑来和徐迟说了些什么，徐迟连忙和四人告罪，然后离开了。 “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几个明日开始要在学道书院借读一阵子了。现在才6月。”谢至一边帮梦梦整理床铺，一边将行李放好。 “五弟，将你的东西放好，这里可不是伏牛书院。”萧克看着崔十郎又要将他的宝贝家当拿出来，扶额道。 “哦，那我放好。”崔十郎将箱子往床底一塞，然后换成了空间的空箱子。 “衣服要折起来，好麻烦。”崔十郎一边放衣物一边整理其他东西。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院长有请。”徐远站在门口说道。 “好”x4 一行人到了一间古朴的院子。走进一间正房，一位和蔼的老者，正在看书。见到几人到来，起身到旁边的茶室。 “严院长，这个是我们白院长让我们带给您的礼物。”谢至将一个巨大的包裹递给旁边站着的徐远。 “哈哈，老白说话算话。恩，上好的伏牛山茶。远儿，帮老夫收好，可不能让那几个老东西过来打劫。”严院长摸摸胡子开心的笑起来。严院长与白院长是好友，算是多面手，什么都不错。 “严院长，里面有八个茶盒，分别是给您和几位夫子的。一人一份红茶、一份绿茶。”谢至与严院长打过交道，直接打破某人想独吞的心思。 “老严，你个不厚道的家伙，老白给我们的东西居然还敢私吞，你要敢拿，我就把你上次偷吃糖的事告诉嫂嫂。”来者是一个青衣老者，姓秦，教算学的。 “就是，要不是我们派人盯着你的院子，我们的好东西就没了。”又来了一位抱着古琴的白袍老者，姓白，教书画的。 “我没来迟吧，小谢啊，我说你就别窝在那个山沟沟里，出来跟着我转转多好。”来着是一位身穿红衣的中年书生，姓谢算起来是谢至的族叔。教琴棋与策论。 “见过秦夫子、白夫子、谢夫子。”谢至带着众人行礼。 “小至至就是太过无趣了。”谢夫子左看看又瞧瞧。突然他盯上了王梦儿，嘿嘿笑了两声。 “小至至等等带着你旁边这位到我院里来。”谢夫子指指谢至旁边的王梦儿。 “是，族叔。”谢至知道梦梦肯定瞒不过族叔，当初也是族叔在中斡旋，才能让谢至带着王梦儿离开谢家。 几位夫子选好礼物走了，严院长虽然不满但是还是笑容满面的继续招待几人。 “这个是我们几个送给夫子的。”程十娘拿出一份古籍（空间伪造的。）《石门铭》、《烂柯谱》。 “很好，不错，不错。老白这是大出血了。”严院长一看，立马收好，看来是好东西。 “你们四个跟着甲字班旁听吧。”严院长摸摸胡须说道。 “多谢，严院长。”x4 四人离开后，谢至带着王梦儿去见谢夫子了。 萧克和崔十郎被徐远带着去熟悉寝室旁边的环境了。等到满脸通红的谢至和梦梦，才在徐远的带领下去学堂。到了学堂居然还把几人分开了，徐远继续带着崔十郎。谢至他们直接被谢夫子带去上课了。 “这是食堂，这是学堂，甲字班在这里，一班都是准备明年的会试。这是课表。这是乙班是准备今年参加乡试的。严院长安排你到二班，二班的人还未到火候，尚需努力。”徐远对着崔十郎说。 “那谢师兄他们呢？”崔十郎问道。 “谢夫子说他们都去甲班一班。”徐远怜悯的看了看小矮子。 谢夫子的策论可是一绝，很多人都是奔着谢夫子来的。这几个明显是一起的，眼前这个小矮子貌似是最小的也是最受宠的，看刚刚那几个人依依不舍的眼神，就差没把这小矮子揣兜里了。 第101章 学道书院 “一班的管教是谢夫子，二班的管教是秦夫子。秦夫子最讨厌人迟到，而且喜欢考人算学。崔师弟你算学如何？”徐远问道。 “还，还可以吧。”崔十郎不确定道，这学道学院算学学到哪了，心底没谱。 “我兄长那么厉害的算学天才，在秦夫子眼里也就是普普通通。对了你懂点格致学吗？”徐远想起自己在二班的日子，就觉得人生灰暗。 “还，还可以吧。”崔十郎有点懵，这学道学院居然还要学格致学。崔十郎不知自己被带沟里了，如果选秀才科、明算才要学的。 “保重。这是课表，这是你的学子牌，等等我带你去领学子服、和书籍用品。恩，你估计最小号可以了。”徐远打量了一下崔十郎的身高。虽然某人长高了不少，但是还是矮个子一个。 生无可恋的小矮子——崔十郎带着一堆东西回寝室。掏了差不多30两银子，办置齐物品。 “十郎，你怎么了？”梦梦回来了。 “梦梦，怎么每个人都嘲笑我是矮子，长不高又不是我的错。我还小么，还有机会长高的。大家都是坏人。”崔十郎一把抱住梦梦撒娇。 “咳咳，乖，十郎，还在长身体，中午多吃一点点。”梦梦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求助望向谢至。 谢至几人说好了，叫崔十郎，十郎或者五弟；叫王梦儿，谢蒙或者阿蒙；叫谢至和萧克师兄即可。 “你们怎么回事，抛弃我去一班。”崔十郎还是有的小郁闷。 “我族叔认出梦梦了，恰好他讲策论，所以我们就跟着他了。至于你，嗯，白夫子特别交代的。让你跟着秦夫子学习。”谢至怜悯的看了一眼崔十郎。 因为白路之前认输，大家并不知道崔十郎的算学水平，至于格致学就更不知道崔十郎有没有听过。不过二班也是从头学，所以谢至他们觉得以崔十郎的聪明应该应付得来。 “萧师兄，要不你过来陪陪我，一个人总觉得怕怕的。”崔十郎请求的目光望向萧克。 “我算学不算好，谢邀。”萧克极为不给面子的拒绝了。他都打算考进士了，又不选明算。碰到良师，可不想错过。 “梦梦，他们欺负我。我要告诉程姨姨。”崔十郎见到萧克不答应，又扑到梦梦身上假哭。 “好了好了，午膳时间到了，我们快点过去吧。”梦梦拉起崔十郎，整理了衣袍，准备去吃午膳了。 自从皇宫贵族开始三餐制，上行下效都渐渐改为三餐制。 度过中午休息的那一小段时光，几人匆匆开始了借读生涯。大家都很珍惜学习的时间与机会，认真听讲，认真练习。 不过崔十郎这边遇到一点点小问题。 因为个子矮，被特别关照的崔十郎被安排坐在最前面，也就是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时不时的被各位夫子叫起来回答问题，搞得崔十郎一点都不敢开小差。 最要命的是二班有个家伙许旭，得知崔十郎没有经过乡试就进入甲班，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的。 “崔矮子，你这字真的要练练了，难怪没考过乡试。这字太难看了。” “崔矮子，你真的学过史吗？怎么这么简单的都不知道。 “崔矮子，你这算学是蒙的吧，王科都没算出来，你肯定错了。” “崔矮子，你这棋不是这么下的。” “崔矮子......” 崔十郎不想理许旭，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谢至他们和自己不在一个班，也不能时时跟着。 “崔矮子，你给我站住。”许旭带着他的跟班拦住崔十郎。 “不好意思，我饿了要去食堂吃饭。”崔十郎准备走另外一边，今日沐沐，谢夫子带谢至和梦梦他们回家。萧克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崔十郎一个人不敢到处走，他原先是准备去之前打听到的地方去看看的。没人陪他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学院里。 “我让你走了吗？”许旭拦住崔十郎。 “许同学，请问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好想没有得罪过你。我只想好好读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崔十郎有点烦，他最近托人打听舅舅的消息，没有一点点回应。 “最讨厌你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许旭低声嘀咕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崔十郎本来就因为事情没打听到而烦恼。 “你们，你们都在这里。出大事了。”一个乙字二班的同学跑过来。 “怎么回事？没看见我找崔同学有事吗？”许旭好不容易找到崔十郎落单。 “老许，院长让所有在学院的甲字班学生到前院，那个栢桦书院的人过来了。今日沐沐，甲子班的学生几乎都回家了，就剩下王科、你和崔十郎。快点快点。”那个同学急得满头大汗。 “好，我跟你走。”崔十郎没有片刻犹豫跟着来人走了。 “崔矮子，算你走运，可不要拖我们的后腿。”许旭咬牙也跟着过去了。 “旭兄，就这么放过那个小矮子。”?跟班1 “学问那么差还有脸待在甲班。”?跟班2 “你们闭嘴”许旭吼了一声。 “先一致对外。”许旭知道这才是他要做的事。 前院，大堂，左边一堆人穿着绣有柏桦字样的青色学子服，安静的坐着。这里是学院开大会的地方，也是考试的地方。右边是同样穿着学子服，但绣着学道字样的黑色长袍。 不过明显左边人比右边多，年龄也大一点的，看起来成熟一点。 崔十郎瞟了一眼，发现真的都是乙班的人，甲班的就王科站在院子旁边。 “十郎这边来。”王科招手，崔十郎闻言快步走过去。站好后，崔十郎没有动，而是静静观察着柏桦学院的人。 “什么情况？”许旭站在崔十郎旁边问王科。 “踢馆的。”王科言简意赅。 “这不是仗着甲班人不在，明摆着欺负人嘛！”许旭有点生气。 “喂，你聋了。”许旭冲崔十郎放火。 “我们就是甲班的人，大家不在我们就要守好家，不是吗？”崔十郎说完就不理许旭了。 “可是，我们并不厉害。如果1班的人在就好了。”许旭是认识对面那几个厉害的学子。 院长们相商完毕后，决定切磋算学、格致学、制图三项。怎么说呢，对方的带队夫子说，\\\"听闻你们甲班1班以策论出名，而2班以算学见长，我们也不占你们便宜，就算学、格致学、制图三项吧！严院长，你们不会不敢比吧！秦夫子，你说呢！\\\" 那语气听得秦夫子青筋都暴起，所有甲1班的学生都学完了算学和格致学才升班的，这是学道学院的规定。但是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这不应战也不行。 三人一组。柏桦书院有备而来，杨浩霖、万家俊，李佑安三位出战。学道书院由不情愿的许旭，痴迷算学的王科，借读生崔十郎出战。 第一轮制图。居然给了一个农具，让大家制图。许旭淘汰，他算是菜鸟，才学了三个月的制图。王科画的还算可以。崔十郎，直接从空间调出自己和阿江阿兄画的原稿，没错就是墨氏轩辕犁。崔十郎表示，这个是送分题。 第二轮算学。双方算学夫子每人出三道题。 崔十郎拿到手上咂舌。第一道是有关河流顺流逆流行程类问题。第二道是军队粮草损耗问题。第三道是数学平面几何问题。还好不用给解题过程，只用给答案。崔十郎拿出铅笔开始刷刷刷的列方程组，打表格，画辅助线。 一阵操作猛如虎，等崔十郎抬起头，就发现王科趴在那里哭，而对方两个也一样抱团哭泣。所以最后一轮就剩下李佑安和崔十郎了。 第三轮格致学，同样是两边夫子出题。等到题目拿到手，崔十郎在心中对高中基础物理大礼包表示一万个敬意。几何光学,力学，杠杆，勾股定理，四道题他都会做。 于是在场的学子们再看到题目后，抓耳挠腮半天，纷纷表示放弃。崔十郎与李佑安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开始写写画画。 几乎是前后脚，崔十郎先一步交了答卷。 然后结果出来了，崔十郎四道全对，而李佑安几何光学那道题未给出正确答案。出题老师秦夫子非常诧异，这道题他是反复做实验得出的，并不知道原理，只是知道这么摆放会出现如此效果。但秦夫子未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崔十郎一眼。 全场轰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要将崔十郎抱起抛上天空，吓得崔十郎一溜烟跑到秦夫子身后。秦夫子一出所有学子四散逃开。 等柏桦学院的准备要走了，他们的带队夫子还非常厚脸皮的跑到崔十郎面前，开出优厚条件让崔十郎转学。好在秦夫子黑脸功力强大，护着崔十郎。 “哎呀，这么一块璞玉，怎么就到了你秦黑脸手上了呢？真是暴殄天物啊。”对方带队夫子长叹息。 “滚。”秦夫子怒喝，然后翻滚着黑色长袍走了。 “真是的，一点都不经逗。”带队夫子摇摇头带着他的队伍走了。 后来，崔十郎格致学天才的名声不知被何人传出，总是有人过来找他，弄得崔十郎烦不胜烦。干脆出了十道格致学难题挂在大堂里，言等尔等算出正确答案再来找吾探讨一二。等这十道题传出苏州，传出江南道的时候已经是贞观五年十月份了，马上棋道大会就要开始了。 远在洛阳崔家别苑的崔明仁，看着手上传过来的十道格致学难题，难得的笑了。 “小家伙，苏州是个好地方，看起来舅舅不在的时候，你过得蛮好的。”一头白发的崔明仁立刻命令明月阁查找题目来源。 开始准备再去一次江南道。路上崔明仁看着手上的资料，“崔十郎，年12岁，来历不明，与王展（琅琊王氏家主的嫡次子的嫡次子）、白路（白夫子的孙子）、谢至（陈郡谢氏长房嫡次子）、萧克（兰陵萧氏三房家主嫡子）并称伏牛书院五杰。现与谢至、谢蒙、萧克在苏州学道书院，一战成名。” “伏牛书院?崔十郎?狡猾的小狐狸。” “继续查。”崔明仁继续下令。 “是。” “快两年，不知道再次见面小家伙会不会吃惊。”崔明仁手转着白色的发尾。 “小十二。” “十二在。”程十二站在旁边等候崔明仁的吩咐。 “带上你媳妇，先去照顾十娘。好好保护好她。”崔明仁已经探听到那个棋道大会的举办者与窦媚娘有关，所以他还要布置一二。 时间过得飞快，不提崔十郎见到程十二和彩云多么吃惊，多么高兴。单单知道崔明仁快要到了，那张小脸就一直挂着笑。让梦梦打趣道，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心上人来了。 在江南道一处偏远的豪宅大院里窦媚娘现在正一身贵妇人打扮，以江南道白鹭书院夫人的名义，与白鹭书院的院长一道组织江南道棋道大会。 现在他们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陷阱和机关设计。为的就是将各书院的精英们邀请过了，将其一网打尽，消灭大唐的人才储备。 棋道大会还有三天就开始了。程十娘开始坐立不安了。彩云姐姐说舅舅这几天就要到了怎么还不来。学院里的人知道崔十郎离开书院继续游学。 程十娘搬到了崔家位于苏州的宅子，换回了女装。 “彩云姐姐，还没到吗？”程十娘这是第十次再问了。 “娘子，现在才辰时。”彩云被问得想笑。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程十娘立刻起身，向外跑去。 “舅舅夫子。”程十娘瞅见一个身影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飞扑，被那人接住。 “十娘，小心点。”崔明仁一下车就看到程十娘表示特别高兴，他终于捉到他的小狐狸了。 “舅舅夫子，你怎么……”程十娘一抬头看见舅舅满头白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没事没事，十娘不是说什么吹雪郎君，满头白发超帅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崔明仁说不下去了，因为程十娘已经抱着他开始嚎啕大哭。 “哇，你怎么才来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哇，那个坏人可坏了，把十娘饿了好几天，十娘快饿瘪了。” “醒来的时候，黑糊糊的可吓人了。” “深山里好恐怖，还好遇见狼爸爸，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山里面的虫子好吓人，咬了好多包包。” “十娘……”崔明仁手上一沉，将自己的宝贝打横抱起。 第102章 圣人赐婚 哭晕在崔明仁怀里的程十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死死抓住崔明仁的衣领。 而天色已经很晚了，程十娘醒来的时候被放大版的美颜袭击，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他是舅舅夫子。是舅舅，不可以的，不可以的。”程十娘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被自己压着的崔明仁，摇着头跑了。 等程十娘跑开后，早已清醒的崔明仁看着落荒而逃的程十娘，微眯了眼睛。 “为何十娘是这种反应，她应该知道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崔明仁觉得程十娘有什么在瞒着他。 悄悄追过去，崔明仁自从程十娘被人掳走后，就特别不放心。 此时的程十娘已经完全忘记了崔菀娘与崔明仁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就算有也出了五服，很远了。被美颜暴击的程十娘发现自己和崔明仁太过亲近了，完全失去了边界感。 程十娘感觉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道德感让程十娘决定要远离，要割舍这种心动的感觉。程十娘告诫自己，不能违背自己所受的教育，道德和法律的准则。即使舅舅对自己再好，舅舅本人再好，都不可逾越法律的红线。 程十娘又掰着指头算。代社会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禁止结婚的。直系血亲是指父母和子女不能结婚。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是指来自同一祖父母的旁系血亲，包括兄弟姐妹、叔侄、姨甥、叔侄、表兄弟姐妹等。 “程十娘，你是崔明仁的外甥女，他是你的舅舅，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阿娘不会同意的，阿耶也不会同意的。” “古代婚约是说同姓同宗不可通婚。直系亲属也不能通婚的，这样是不对的。这是乱伦，不可以。” 等崔明仁追过来的时候发现程十娘又恢复到之前和自己闹别扭的状态。隐约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是乱伦，不可以。” 崔明仁愣住了，原来十娘是纠结这个。看来这个小家伙完全忘了自己和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崔明仁没有跟上去，而是守着宝藏一样悄悄跟在程十娘身后，直到她回到客房休息。 崔明仁等程十娘熟睡后，轻轻离开，又很快折返回来。放了几样东西在程十娘的床头，然后返回主院的寝室。 云天亮露微光，山色空蒙雨亦奇。第二日清晨，一场小雨过后，空气特别清新。当睡得迷迷蒙蒙的程十娘醒来，看到枕边的圣旨，愣住了。 第一份圣旨是颁给崔菀娘的，大概意思是承认崔菀娘皇家血脉，封崔菀娘为长公主，封程十娘为郡主。然后给了一大堆东西，例如封地，钱财之类的。这个她懂。 第二份圣旨是颁给崔明仁的，大概意思就是封崔明仁为江南道百骑司最高管理者，负责剿灭夏国余孽窦建德之女窦媚娘。这个是人事任免。 第三份圣旨居然是颁给崔明仁和程十娘的，大概意思就是结两姓之好，圣人给你们赐婚。这个里面的文字她都能看得懂，但是连起来，让她有些不知道为什么圣人会下这种圣旨。 程十娘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忘了崔菀娘与崔明仁没有血缘关系的事情了。 “我在那里纠结来纠结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而且自己这么蠢，估计舅舅，哦不，崔明仁也看不上。” 等程.鸵鸟.十娘终于从客房里出来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昨天到的那位白发郎君，吐血了，正昏迷不醒。 程十娘撒腿就往主院那边跑。 身后原本谈论着的两个丫鬟，盯着程十娘的背影讨论着。 “哎，娘子太容易受骗了，这样很没成就感的。”?丫鬟1 “说什么呢，那边准备好了吗？”?丫鬟2 “不知，是松涛阁那帮家伙负责。”?丫鬟1 “等等我们要去打掩护吗？”?丫鬟2 “算了算了，主上啊，属下也就帮到这了，这追人家小娘子光说不做不行，光做不说更不行。抓紧机会。”?丫鬟1 “舅……”程十娘闯进主院的正房寝室，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地下有吐血的痕迹。 “该死，舅舅那一头白发是不是中毒了。舅舅日子是不是时日无多，所以圣人才给那样的圣旨。” “娘亲，十娘该怎么办。” 就在程十娘大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很诚实的扑到了崔明仁的床前。 “舅舅，你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你起来看看十娘啊！” “圣人赐婚了，圣人是不是知道你毒蛇所以怕你临死前还没有娶媳妇，所以拿我充数啊！” “舅舅你醒醒啊，十娘再也不乱跑了。” “崔明仁，你快点醒来，不然我明天就找人嫁了，” 程十娘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就跑出去了。崔明仁气得脸色铁青，“崔叔骗人，说好的苦肉计呢？说好的小娘子会投怀送抱的呢。人都跑了。” 正准备起身的崔明仁此时听到动静，透过床幔看到程十娘穿了一身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嫁衣，手上也拿着一套男款的婚服，拖着程十二进来了。程十二一早被人从暖被窝了拉出来，就被程十娘的要求震惊了。 “程十二，我命令你立刻把这套婚服给他换上，立刻，马上。” “娘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换不换，不换我就穿这一身出去随便找个人嫁了。” “娘子，你听我说，主上他其实。” “别说了，就这样说定了，你要是不做，我自己给他穿。” “娘子别冲动，想想夫人，想想将军。” “你到底动不动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崔明仁没有按程十娘的套路走下去。虽然这样顺水推舟就可把小狐狸叼回窝，但是崔明仁不愿意委屈程十娘，哪怕只是一点点。 崔管家的苦肉计是让程十娘不再避开崔明仁，并不是要骗婚。 “咳咳，咳咳。”崔明仁咳嗽，剧烈的咳嗽把两个拉锯战的两人吸引过来。 “舅舅，你怎么样了？”程十娘一身嫁衣冲进卧室。 程十二接到崔明仁的眼色乖乖退了下去，找程十娘八卦去了。 “媳妇媳妇，咱家女郎居然要把自己嫁出去，太彪悍了。” “咱家娘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就这么虎呢？” “主上也真是的坐那里看戏，小心我戳穿你。怎么说我也是程家人。” “彩云你说……” 话痨程十二回到自己的小院，开始唠唠叨叨的和彩云说今天早上的新奇事。 “噗……你说什么，刚刚娘子找你干什么？讲重点。”彩云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表示内容太多太复杂，她没听清楚，需要话痨程十二讲重点。 “咱家女郎开窍了，想嫁人了。”程十二总结道，他可不知道程十娘误会崔明仁命不久矣，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明月阁和松涛阁参与此事的几个下属差点笑疯了。这娘子真是与众不同，万里挑一，主上眼光真好。 崔明仁头疼的看着眼前油盐不进，坚持说自己要命不久矣的程十娘，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的，我真的没事了。” “吐血是残毒，吐出来就好了。” “孙道长亲自出马，阎王爷不收我的。” “好了，别哭了。十娘乖。” 崔明仁对着一身嫁衣说什么都要今天嫁给自己的程十娘，解释了半天，才让程十娘半信半疑的答应不再提这事。 “十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崔明仁抱着失而复得的小狐狸问道。 “知道，保住圣人赐婚的未婚夫。你中的什么毒，有解药吗？谁下的?”程十娘的回答永远出乎意料。 “听说你在伏牛书院认了几个兄长?说来听听。”崔明仁转移话题。 “哦，你说谢二兄，他们啊。是这样的，……我还冒充了一回萧克的亲妹妹，不过阿书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长得和萧三兄相似，与萧夫人程澜儿相似，又与我几分相似的女郎。舅舅帮帮忙吧!” “还叫舅舅?你现在的舅舅可是当今圣人，我还不想英年早逝。来叫一声阿仁。” “阿仁?崔二郎。”程十娘像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就跑了。 “十娘明年二月就13了，要准备准备了。” 直至下午谢至夫妇、萧克来访。程十娘才扭扭捏捏的回到崔明仁身边。 “梦梦，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要准备明日的棋会吗？”程十娘指指正在和崔明仁手谈的萧克，旁边围观的谢至，和梦梦坐在旁边咬耳朵。 “过来问问你，是参加女郎这边还是郎君那边。” “呃，我怎么听说好像只是郎君来着。” “听说是白鹭书院院长夫人极力推荐的，又邀请了好多善棋的贵女、女郎。不过时间好像往后移了十天，是说什么东西没准备好。” “白鹭书院?江南道这么多学院啊？” “山南道那边更多，孔家在那边呢！” “好伐，真厉害，现在有话语权的女郎真心不多。还是武则天厉害。” “十娘，你说什么？什么则天厉害?” “没什么，是说另择一天再开女郎的围棋大会就可以了，为何要一起。学棋的女郎本身就少，现在才通知，不过有比没有好。” “你不知道吗？上次我们沐沐的时候谢夫子说过了。那时候，嗯，那时候你在被人围追堵截中，哈哈哈。” “好啊，让你笑话我，让你不提前告诉我，我还想着要不要崔十郎再次出山才能去见识一下。看我的挠痒痒神功。” “饶命啊，女侠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两个女郎还是笑嘻嘻的挠痒痒，终于把那边下棋专心的几人吸引过来。 “十娘小心点。”崔明仁扶起笑得东倒西歪的程十娘，揽着她做到旁边。 “你们?”梦梦有些吃惊的看着程十娘和崔明仁。 “圣人以为我们赐婚，十娘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崔明仁毫不犹豫的说。那回答好像不是回答王梦儿的而是说给在场的某人听的。 梦梦不由得看了一脸面无表情的萧克。然后又轻声的道了声恭喜。 “谁要嫁你了，我还没答应呢!”程十娘脸红得像个刚刚蒸好的海虾，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你不嫁我嫁谁？圣人已经下旨，你阿耶阿娘都同意了。”崔明仁宠溺的说道。 王梦儿看着冷清的崔家二郎将他的温柔都给了旁边的小娘子。回忆起幼时跟耶娘时见到的崔家二郎，完全想象不出一个人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 而谢至萧克这一代几乎都听过冷面郎君萧二郎，那完全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传说中的传说。而且刚刚也近距离在棋盘上领教了一番。杀伐果断毫不留情，思维缜密棋风变化莫测，完全不给对手一丝活路。 “舅……呃，阿仁，刚刚你们玩得如何，要不这几日你再给我们特训一下，好不好?梦梦说，时间推后了。”程十娘觉得自己和梦梦他们，不多加练习，肯定不行。 “我暂时没事，特训可以，不过倒时后不要哭。另外十娘你的策论，房相可是催了很久了。”崔明仁基本上是晚上处理事情，白天留空了大把时光。 “早就写好了，等等给你看。”程十娘拍拍胸脯保证道。 “梦梦，你们可以吗？这些天就留在我家吧？”程十娘转过头询问梦梦。 “既然如此，这几天打扰了。明日我们再来。”谢至代表几人回复道。 虽然程十娘心里嘀咕着“为何不是今天留下，是不是他们还有什么事要商量。算了个人隐私还是要保护一下。” 殊不知三人出了程十娘家，萧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陷入沉思，嘴里还念叨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就是画中人，我输了输得不冤。 旁边的谢至夫妇有些担心的看着萧克，萧克一直心思细腻，能感知情绪也容易被情绪感染，还好自控能力比较强，不然极容易钻进牛角尖。 马车继续前进，驶入了谢夫子家中。此时萧克已经调整好心态，恢复正常了。谢伏瞻谢夫子知道他们此去的目的，但看众人脸色就知道所求事情不顺。 随即拍拍萧克的肩膀安慰道，“一家有女百家求，程十娘是个好女郎，人家家人不愿意那么早出嫁也正常。听说是卢国公之女，也算是身份与你相配。更何况当今圣人下旨，婚嫁年龄变了，太小了程家舍不得也能理解的。” “谢谢夫子，我累了，先去休息。”萧克苦笑，摇了摇头，谢过夫子好意就离开了。 第103章 崔明仁的朋友 “小至啊，这什么情况？被拒绝狠了?受打击了?”谢夫子转头问谢至。 “圣人已给崔明仁与程十娘赐婚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谢至今日也是有些累了，丢了个炸弹就回院子找梦梦了。 谢伏瞻被这个巨雷给镇住了。 “崔冰块也会动心，他不是准备孤注终生的么？” “无血缘关系?好像是听说卢国公夫人是皇家流落在外的公主?” “嘶，这居然是真的。” “不行，不行，这事不能只有我一个被吓到，老严他们也得知道。” “这几个小家伙也瞒得够紧的，崔十郎就是程十娘，这么久还真没发现居然是个女扮男装的主。要不是今日想去试探一下求婚，连我都瞒着。这下老秦要气死了。” “伏牛山那个白老头真是眼瞎，在他那边学院待那么久都没发现。” “崔明仁那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到了我的地盘还不来找我，不行，明日要找他杀几盘，不然这女扮男装进书院的事，老子就不帮他瞒着了。” 不提当晚几位夫子知道这事有多么震惊，单就看秦夫子那复杂无比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心情。 几位夫子开始帮程十娘收尾，这女郎混入郎君的学院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这书院的名声也会受损，忙了一晚。 几位夫子在第二日收到一份巨礼之后，不满的小情绪瞬间化为泡泡吹散在空中。无他，崔明仁给得太多了。三年之内，学院发展的资金都够了，每个夫子都收到了心爱的礼物（书籍）。 但是谢夫子和意难平秦夫子，还是不请自来的跟着谢至他们去程十娘家做客。 “梦梦，你们来了。等好久了。”一身女郎打扮的穿着厚厚襦裙的程十娘，得知谢家马车到了，立刻打散快要输的棋子跑了。 “谢夫子好，秦夫子好。”突然看到后面的两位夫子程十娘条件反射行礼问好。 “哼╯^╰。”秦夫子甩甩袖子没理程十娘，直接让人带路去棋室了。 “没事没事，你秦夫子只是有点点生气罢了。”谢夫子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程十娘正准备向夫子们道歉的时候，崔明仁跟上来了。 “谢无赖，你怎么找过来的。”崔明仁看着这个一身花里胡哨的中年老男人，一级戒备。 “崔冰块，你也有今日。”谢夫子看着自己的好友，调侃道。 谢伏瞻是崔明仁游学时认识的朋友，那年崔明仁14岁。遇到22岁谢伏瞻和另一位18岁天才少年郎李君玉临时组成队友，杀入那年的江南道围棋比赛，经过激烈的比赛，最终一举夺魁。 不过谢伏瞻的下棋爱耍诈，爱设陷阱，最喜欢找当时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崔明仁下棋，尤其爱看人变脸。当时如果不是君子如玉的李君玉从中调合，谢伏瞻在就被崔明仁找机会给捅了九九八十一刀。 “阿玉呢？你当人夫子岂不误人子弟。”崔明仁问起李君玉。 “老子我好着呢!主攻策论，兼修棋道。不过阿玉病了，有点惨，一时半会说不清，不过他人现在在我那边。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才没告诉你。”谢伏瞻双手做投降状，表示这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你太难找了。 “手痒，先杀一盘。”谢伏瞻搓搓手道。 程十娘看看崔明仁又看看谢夫子，不明白这两人怎么成为朋友的。 “十娘，哪天我要是不在，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就找你谢夫子，不用客气。”崔明仁略带嫌弃的说。 “哦，阿仁，那个阿玉是谁？怎么了？”程十娘听两人的语气，好像和这人很熟悉，但是目前这个人情况不太好。 “谢无赖，将阿玉送这边来，十娘可能有办法。”崔明仁想想说道。 “你?”谢夫子围着程十娘走一圈。 “就这样说定了，你们没有办法，不代表我们没有办法。”崔明仁将程十娘揽着往棋室走。 “阿仁，等等秦夫子，你要帮帮忙。我也不知道秦夫子为什么生气。”程十娘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好，秦夫子交给我。”崔明仁稳重的声音传来。两人隐没在拐角处。 “阿玉，快3年了。冰块都快娶媳妇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傻呢？居然就那样跳下冬日的寒江。” 棋室的气氛不太友好，谢至三人就像作业没写完被老师逮住的三人组，低头听训。 “阿仁，你先进去吧，我想起来厨房还有一锅汤，走了。”程十娘人都在门口了，退缩了。 ”走吧，没事的，想信我，嗯。”崔明仁拥着程十娘进去了。 秦夫子刚刚把三个人在棋盘上虐了一遍。就看见让自己情绪不好的罪魁祸首。 “秦夫子久仰大名，可否手谈一局。”崔明仁邀棋。 “行吧。坐。”秦夫子并不认识崔明仁，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他是后来才被严院长从外地请回来的格致学和算学夫子，是那种刻苦钻研学问的人，除了偶尔下下围棋没有其他爱好的人。 秦夫子眼神不善的瞪了一眼崔明仁。就是这个人让他的收徒计划泡汤了。本来徐迟是他看好的徒弟结果被国子监那个不要脸的挖走了。这个崔十郎本想再观察一下品行，结果变成个女郎进不了学院。有心收徒却又听说被圣人赐婚给这个坏他好事的郎君。 看模样就是那种小娘子喜欢的类型。不知道等女郎成婚之后，还能不能继续钻研格致学。真是够了，浪费人才。 秦夫子是个严肃又可爱的老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事事有自己的章法逻辑。最讨厌对算学不认真学习的人，在他眼里天赋固然重要，态度和品行有一样重要。 程十娘在班里被人孤立与为难，他有看着眼里，他在观察程十娘的处理态度。如果程十娘向他求助，他肯定会出手解决。如果程十娘能自己解决，也可以。他没想到的是，一场几乎是赶鸭子上架的比赛。竟让甲班乙班的学生真正认可了“崔学子”。 明知可能输也依然要用全力去守护学院的尊严。明知来者不善，不愿意与人争论的人居然愿意直接对战。关键是后来出名之后，仍然宠辱不惊，一心向学。 “好苗子，怎么就被这个狼叼走了。气煞老夫。”秦夫子又瞪了崔明仁一眼，下棋攻击性更强了。 “这秦夫子，还有点能耐。该认真点对待了。”崔明仁心想，又认真了几分。 围观的程十娘等人被棋盘上绞杀的黑白棋惊掉了下巴。 “这高手就是这样对弈的吗？吓死宝宝了”?程十娘心想 “还需继续努力。”?谢至心想 “秦夫子不愧是秦夫子。”?萧克心想 “有这样的夫子特训，棋道大会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梦梦心想 “你小子不错。十娘的格致学天赋极高，不可浪费。知道吗？”秦夫子放下棋子，居然和棋了。 “谨遵夫子教诲。”崔明仁费尽心机整出来一局和棋，想来秦夫子应该明白他的心意了。 “好，若有疑问让谢小子告诉我。”秦夫子说完就走了。 “秦夫子，我人还在这呢，为啥只和阿仁说。秦夫子到底在生什么气啊！脑阔疼。”程十娘气得噘噘嘴。 “你们三个回去复盘吧。明日说说心得。”崔明仁对着谢至等人道。 “好了，你的秦夫子没生气了。这回放心了。”崔明仁对着程十娘安抚道，然后领着程十娘开小灶了，亲自讲解刚刚下的那局棋。 到了下午晚膳的时候，几人从棋室出来就看到谢夫子一个人孤寂的坐在那里吃用膳。 “人已经送到玄霖阁。”谢夫子背对着人，不让大家看清他的脸。 “见过，谢夫子。”这是程十娘和萧克 “见过族叔。”这是谢至和王梦儿 “老谢，你……十娘先吃点，和我一起去看看阿玉吧。” 几人快速用完晚膳。谢至他们继续回棋室复盘。程十娘跟着崔明仁和谢伏瞻后面来到玄霖阁。 “这人怎么在这里?”程十娘看见一个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李佑安，心里想。 “见过崔二郎，我叔叔……”李佑安居然哭了出来。 “无妨，小佑安。”崔明仁也居然认识这个李佑安，想想李佑安其实也不算大，如果崔明仁7年前到过苏州，那今年16岁的李佑安应该是见过他叔叔的好友。 崔明仁让其他人都出去。屋子里只留下谢伏瞻、李佑安和程十娘。崔明仁先走到床边，仔细把脉。然后招手让程十娘过来把脉。 “阿仁，这是肺痨?”程十娘吃惊了，第一次在古代近距离看到肺结核。 “是肺痨。老谢，怎么回事？”崔明仁有些气恼，这肺痨非常棘手。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那年我得罪了一个人，那人设计了我一个学生，害得他家破人亡。我看不下去帮了一把，结果得罪了李家主嫡次子。阿玉帮我求情，那人居然把他的玉佩扔进西子湖。天寒地冻，直到阿玉将玉佩从湖里捞出来，才将我从牢里放出。后来，那李家家主为了他的嫡子善后居然说阿玉偷窃他的玉佩，将阿玉赶出家门。阿玉偷偷藏起来，没让我知道。今年碰到佑安居然在柏桦书院，才知道那个傻子，居然快不行了。” “本来想让佑安这孩子跟着我到学道书院，怎知道佑安说做人有始有终，那柏桦学院在他叔侄最困难的时候接济他们，让阿玉有药吃，他有书学。他考完会试后要在柏桦学院当三年免费夫子。” 程十娘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在百度医生购买检查病例和治疗方案，确定和自己脉诊是一致的后，在拼夕夕里找治疗结核病的药。 程十娘决定亲为这位有情有义的李郎君治疗，亲自熬中药，偷偷放西药。“这事恐怕瞒不了阿仁，怎么办呢？” “十娘，刚刚回来你就一直在走神，怎么了？”崔明仁第四次看见程十娘将空茶壶倒入空茶杯，又把空茶杯拿上拿下，很明显有心事。 “阿仁，那位李郎君是你的朋友吗？” “比朋友还重要，算是我的恩人吧。” “此话怎讲？” “十娘你应该知道，我出生清河崔氏，学问也好武功也罢，看一眼就会。很多东西对我而言很是无趣。14岁一个人四处游学，差点阴沟翻船被小人算计，那时我被人追杀至苏州，再反杀追击者后，身无分文。恰巧遇到苏州举办围棋比赛，小叫花子的我被人赶出去的时候，只有他和老谢伸出援手。他给了我一身衣服，看出我不愿接受他们的施舍，就提议组队参加比赛。” “那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赢了。奖金他们给了我三分之一。让我熬到了阿姐派来寻找我的人。” “那位李郎君为何要帮你呢？大唐那么多乞丐。” “后来我也问过阿玉，你猜他怎么说？” “别的小乞丐没你好看。” “傻十娘，阿玉说，他见过我与人下棋，认为我是一个好棋手。哈哈，那时我饿得不行，跑到一个棋馆踢馆。而他正是那个棋馆的主人。” “看来还是个惜才之人。” “阿玉也不是什么人都捡回去的。懒惰之人不捡，狠毒之人不捡，说谎之人不捡。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后来他基本都说中了。” “所以你对他很好奇?” “不是，这种面相的东西是可以学的。我说的恩人是他和我说的一番话。” “他说了什么？” “他说阿仁，你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那么就将所有东西都尝试一下，做到最好。不要拒绝对你好的人，总有一天，你会遇到让你打开心扉的人。” “这样啊！那我还真要感谢他。”程十娘心里想。 晚膳时，程十娘心不在焉。思考了很久很久，直觉告诉程十娘上午见的那个人，她必须得救，不然她会后悔的。这种感觉还是上次被关地窖里，感觉时间不够一样。 ”阿仁，我有办法，但是不准问。帮我把药给郎君，这个可以救他的命。”程十娘将药片装在瓷瓶里，用法和中药方子也写在纸上。将所有东西一股脑给了崔明仁。 第104章 破绽与初心 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崔明仁等程十娘睡着了之后。一个人站在最高的那座阁楼里，看着遥远挂着的明月。 内心深处的不安终于放下了，崔明仁自从感觉程十娘有事瞒着自己。一直以为程十娘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就如一场美梦一样梦醒了所有人都消失了。 当他站在那块香牌的位置，欣喜若狂时，心中隐约的不安有了解释。程十娘的确有奇遇，不然没人能说得清她如何知道那么多不属于大唐的东西。 虽然程十娘已经在努力隐瞒，但是细心之人仍然能察觉到蛛丝马迹。崔菀娘与程十娘相处时还算正常，但是崔明仁开始带着程十娘学习时，第一反应是程十娘的想法和思考问题的角度与众不同。第二反应是这么多任务按照程十娘的资质不应该能学得那么快，那么好。后来接触越多，越觉得有意思。 直到程十娘将淘淘送给自己当生辰礼物，然后又想方设法逗自己开心。即使自己常年冷着一张脸，那个小家伙扬着笑脸说，“舅舅夫子，要快乐哟，大家都很关心你，十娘很喜欢舅舅夫子。” 因为自己一句话，想见识一下房相公和杜相公的学问到底如何。在房相公和杜相公让她提提要求时，居然只是让房相公和杜相公给他指导一下学问。 傻傻的十娘，她不知道一国宰相的权力有多大，而且还是拥有实权的房谋杜断。救命之恩就这样花在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身上。还掏心掏肺的将自己研究的改良造纸术给他作为拜师礼。 纸，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是世家把握大唐读书人命脉的利器。后来在程十娘奇思妙想下的活字印刷术，虽然现在还在秘密基地拼命给大唐增加书籍，没有面世。但崔明仁知道，这也是改变大唐读书人命运的砝码。 胜利的天平在程十娘的影响下逐渐偏向他们这一方。 之前去圣人面前求赐婚，圣人曾经问了一个问题，“明仁，我知道你的能耐，但你能护得住我这个外甥女吗？你知道的她很特别。聪慧又心善，这样很好，又很不好。你知道的，人心险恶。” 当时他说，“圣人放心，她就是我的命。”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崔明仁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窦媚娘为何单单盯上程十娘，是仅仅因为她看起来最为弱小，还是她发现了什么。 程十娘离奇失踪在熊耳山一带，数月不知所踪。那奇怪的狼爸爸又是谁？ 茶叶的制作又从何而来。被人发现时随身的物品又是从何而来。一身医术比他都厉害，她真的不是天上的仙女吗？ 在伏牛书院花中那个花妖是不是就是她自己的化身。“害人则为妖，救人则为仙。”所以程十娘是小花妖要成仙吗？ 很多人好像被仙人点化一样，有了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而不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余生。比如牛砺，比如墨念江，比如刘果果。 间接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比如房相公杜相公在程十娘稚嫩的策论中乐此不疲的寻找治国良策。比如秦怀道在程十娘的只言片语中提炼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法。要知道程十娘是从来都没有去过军营的人。 改变了打破了很多人的阴谋，比如那个被戳穿骗局的道长。 如果程十娘知道崔明仁这么想，一定会说一句，越是聪明人越是想得太多。 程十娘半夜醒来突然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身冷汗。 因为在大山里仗着自己身怀空间，肆无忌惮的收集大山里的东西，还将不属于大唐的物种丢进大山。自己又不是植物学家，生态学家，万一变成物种入侵怎么办，自己还不成了千骨罪人。 后来从大山里出来，装神弄鬼。如果不是村里闭塞愚昧，加上村长的顺水推舟，自己估计就是被人捉了害死也没人知晓。 后来独身一人进入伏牛书院，则更是荒唐，若不是化妆术够给力，她应该早就露馅了。很多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书籍被自己弄了出来，还沾沾自喜。 后来救了梦梦和程澜儿，两位兄长的掩护下办了茶叶作坊，更是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虽然是想通过这个让崔明仁能找到自己。 但茶叶是什么？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自己还占了便宜还卖乖，这烫手山药，得赶快处理了。 而且神医的名头太过危险，及时止损，消除隐患才行。呃，孙道长救命啊！ 太高调了，完全忘了刚刚发现自己到这个时空的唐朝小心翼翼的时光。 初心是什么？程十娘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如果可能回到现代的生活平安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后来，争强好胜不说，连小心谨慎都忘记了。 程十娘又怕又惊。还好自己遇见的是崔明仁，不然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想想程十娘就一身冷汗。 完全睡不着的程十娘迷茫了，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第二天，在主院两间寝室的通道被打开，崔明仁发现正在有些发热的程十娘，叹了口气，还是吓到小家伙了。认命的抱着程十娘喂药，喂食，直至程十娘完全清醒。 第四天，程.脆皮.十娘终于醒了。 “阿仁，我这是怎么了？”程十娘的嗓子不舒服，异常沙哑难听。 “别说话。你需要休息。”崔明仁抱着程十娘轻轻说。 “别担心，你能想到的我都帮你收尾了。你没想到的我也帮你处理了。我的小家伙别担心，但是要小心。”崔明仁安抚道。 一边帮程十娘整理睡得乱七八糟的鸡窝头，一边将温水递到程十娘嘴边喂她喝水。 “咕咚咕咚”程十娘一口气将一杯水喝完，终于嗓子舒服多了。 “阿仁，谢谢你，阿仁我不想隐瞒你，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程十娘靠在崔明仁身上，有气无力的说。 “那就不要说了。”崔明仁手顿了顿，将程十娘抱得更紧了。 “好。”良久，程十娘终于回应了一声。然后就是细细的几乎听不清的啜泣声。 崔明仁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程十娘，害怕她突然消失不见。有几次程十娘要说出秘密时，崔明仁就会有一种感觉，别说，说了眼前的程十娘就不是他的小狐狸了。 只到听到程十娘说了那一声好，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才消失。 “阿仁，我有好多东西给你。您看看有没有什么用。” “等等，我做一下准备?” “?” “水过留痕雁过留声。” “瓷瓶里面是一种只有我能拿到的药。那位李郎君要跟着我们才行。” “你……” “阿仁保护我，我也要保护阿仁重要的人。” “可对你有什么伤害?” “放心，只是消耗一些金银而已。” “好，我明白了。十娘，谢谢你。” “我们去看看李郎君吧？不过我得叫他什么？他侄子都比我大，要喊叔叔吗？” 程十娘又调皮了，说完就推开崔明仁，先遛了。崔明仁捏着手上的小瓷瓶和药方，慢悠悠的追了过去。 目标当然是玄霖阁。 “阿玉，来先喝药。”谢伏瞻的声音传来。 “老谢，别瞎忙了。喝了那么久都没有用，别买了。太贵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传来，是李君玉。 “阿玉，试试我这个。”崔明仁悄无声息的走到两人身后。 “咳咳，阿仁，好久不见。”李君玉看见来人，温柔的打招呼。 “阿玉别看崔冰块，冷冰冰的，人可是快有媳妇了，还一直养在身边的。”谢伏瞻打趣道。 跟在崔明仁身后的程十娘脸一红，转身跑了。 “阿玉，这药可是十娘找到的。我家十娘脸皮薄可不比某个姓谢的脸皮比城墙厚。”崔明仁翻了个白眼给谢伏瞻。 “阿玉，试试，这些药非常难制，所以等棋道大会完了，你估计要跟我回洛阳了。”崔明仁对着阿玉解释道。 “这是用法，中药方子已送药房了，放心阿仁如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小乞丐了。”崔明仁补充道。 “十娘，是刚刚跑出去的小家伙吗？”阿玉问道。 “我想和她聊聊。阿仁可以吗？”阿玉要求着。 “为何?”崔明仁了解李君玉的性子。 “她和我一位故人很像。”李君玉解释道。 “好吧。你等等。”崔明仁转身去找程十娘。 …… “你们聊，老谢，出去了。”崔明仁告诉程十娘，李君玉想见她。程十娘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再次进入玄霖阁。 “阿君你怎么坐起来了。”谢伏瞻咋咋呼呼的说道。 “无妨，你们先出去，我和小女郎聊聊。放心阿仁，问一点点事情而已。”李君玉对着不理解的崔明仁说道。 “李郎君，你好点了没有？”程十娘坐下后，被对面坐着的李君玉认真打量着。 “来，下盘象棋。”李君玉拿出一副象棋。 “哦，那我拿红子。”程十娘喜欢红色。 两人就这样下了一盘，结果当然是象棋菜鸟程十娘惨败。 “中国粤省深市……”李君玉说出了程十娘现代的家庭住址。 “似锦，小阿十，我是老豆。”李君玉良久说了一句话出来。 “什么老豆？”程十娘手上的棋子都吓掉了。 “小阿十还是喜欢双炮，宁可丢车也要保住自己的炮。”李君玉继续说道。 “老豆?”程十娘突然感觉到自己有点方。 “你本是我和你母亲在外考古从一处深山里捡来的。小时候的你和现在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古代得了肺痨可是无治之症，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的小阿十回到了属于她的时空。”李君玉好像在想什么，温柔的声音轻轻说道。 “说起来，象棋好像还是我教你的，知道这象棋横空出世，我就想去找是谁提前将象棋弄出来了，咳咳。”李君玉继续说。 “我出生江南道李家，旁支的旁支。父亲爱棋如痴，母亲早亡。家中只有一个棋馆，我一直有现代的记忆，但你老爸我是研究一辈子甲骨文，其他的都不清楚。”李君玉顿了顿，问了一个问题。 “你娘是不是也来了?”李君玉突然问道。 “呃，我娘是卢国公夫人，当今圣人的六妹妹。”程十娘回复道。 程十娘感觉到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好像真的拥有他父亲的记忆。程十娘从来不在父亲面前说谎，这是他们父女的约定。 “十娘，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来历，包括阿仁。等等让阿仁进来。”李君玉要程十娘喊崔明仁进来。 “哦，好的老豆，不过卢国公程咬金就是我现在的阿耶，对我和阿娘都很好，呃，老豆我觉得你这么年轻，还是再给我找个后娘吧!”程十娘临走时 背对着李君玉突然说了一句。 “这孩子，还是那么调皮。难为她了，才八岁我和婉婉就离开了她。现在这么活泼，真好。”李君玉感觉到程十娘的亲近，非常欣慰。至于宝贝女儿说的再找一个，李.丁克.君玉表示有围棋，有十娘和佑安就可以了，闲暇时可以研究研究他心爱的甲骨文，简直就是完美。 程十娘一出来就看见守在外面的崔明仁，坏笑着准备吓一吓崔明仁。不料某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将偷偷靠近的程十娘一把抱住。 “阿玉找你干什么？”崔明仁有点酸酸的。 “嗯，我和李郎君，嗯，怎么说呢!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觉得非常有缘，所以我决定和他……认他为义父啦。”程十娘看着脸色骤变的崔明仁表示不捉弄他了。 “阿玉，就是你未来的新任泰山要找你谈话。快快进去吧。”程十娘笑眯眯的，推了推崔明仁。将崔明仁推进房间里，程十娘开心的跑到厨房，准备制作药膳，好好给自家老豆补补身体。 翻翻厨房和药房，就你了——莲子百合银耳汤。 第105章 古代游戏 “我的家里 有一个人很酷 三头六臂 刀枪不入 他比冬天还要严肃 扶着我学会走路……” 程十娘一边开心的哼着爸爸去哪里了，一边切切洗洗剁剁准备老豆的最爱（奶奶说的）莲子百合银耳汤。 崔大厨也跟过来了，看着程十娘高兴得哼小曲，走过来问。 “十娘，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身体好些了吗？”崔大厨关心道。 “好了，好了，现在十娘可以吃下一只鸡，哦不，一只羊。”程十娘夸张道，很显然，心情非常好。 “这是?”崔大厨指着瓦罐。 “莲子百合银耳汤，具有润肺和清肺的功效。”程十娘开心的说。 “这是给主上的?”崔大厨继续问。 “阿仁？阿仁也可以喝，我是做给老豆的，呃，义父的。”程十娘毫不在意。 “义父?”崔大厨疑惑了，这几天外来的人并没有谁像远在泸州的墨山东。 “对哦，我12，老豆目测20多，老豆和阿仁是好友，老豆还有个比我大的侄子。呃，脑阔疼，不管了这个问题丢给老豆啦。”程十娘自言自语。 程十娘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貌似还不能认李君玉为老豆，差辈分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瓦罐，交给崔大厨帮忙小火慢炖。然后一溜烟冲回玄霖阁。 “老豆，在不在？”程十娘伸进去看看。 “十娘，过来。”崔明仁招呼程十娘。 “咦，老豆呢？老豆就是我刚刚给李郎君取的名字。”程十娘解释道，然后又开始东张西望了。 “十娘，很喜欢阿玉?”崔明仁酸溜溜的说。 “当然，他是我的老豆。”程十娘理所当然道 “那比起我呢。”崔明仁好像要证明什么。 “当然是，一样重要啦。”程十娘觉得一个是老豆一个是未来夫君，得罪哪个都不行。 “他同意跟着我们一起走，不过不是跟着我是跟着你。”崔明仁像泄气的气球。 “那肯定啦，老豆肯定跟着我。”程十娘还没反应过来某人已经吃醋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你见到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崔明仁生气了。 “嗯，我记得今天崔大厨没有上酸汤饺子呀，怎么这么大一股醋味。”程十娘反应过来了。 “程十娘。”崔明仁恼羞成怒 “好了，李郎君很像我前世的父亲啦。别乱吃醋。”程十娘偷偷在崔明仁耳边说 “难怪。”崔明仁终于明白李君玉为啥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了——“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老豆呢？”程十娘又问。 “吃了药就睡了，还说不用给中药了，直接给那种药就行。还说你知道他的意思。”崔明仁回答道。 “他还是要我好好待你，不然他就把你带走。”崔明仁没告诉程十娘刚刚李君玉和他说了什么。 “十娘，你答应过我，不能再离开我的对不对。”崔明仁对未来有些不确定。 “你知道，十娘最喜欢你了。”程十娘大着胆子亲了崔明仁一下，跑开了。 棋道大会倒计时6天。 棋道大会现场，窦媚娘面对着白鹭学院院长，好像在说些什么。两人的地位如今看了，窦媚娘好像才是主子。不一会儿，白鹭院长走了出去。 旁边一位侠女打扮的黑衣人坐在一侧。她与窦媚娘好像有什么交易。 “我要你杀了程十娘，为何放了她。”黑衣侠女道。 “谁知道那个小妖女怎么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小女郎罢了。”窦媚娘闻言毫不在意。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黑衣女侠质问。 “我等千辛万苦引诱那人的子嗣互相猜忌，打压，眼看着就快成功了。结果毁在一个小丫头身上。”黑衣女侠愤慨道。 “至少那个崔家二郎中了一线牵，我们还是有成果的。”窦媚娘想起那个冷清的郎君，不远万里就为了一个臭丫头，有些意不平。 “你们的效率太慢，如今那两人已经汇合。现在人正在苏州，已经解毒了。”黑衣女侠暗中翻了个白眼。 “当真。”窦媚娘，想起栽在崔明仁手上的红娘，有些兴趣了。红娘善使毒，这次围棋大会，有一个守关人就是红娘。 “据说他们想要参加你弄的那个什么棋会。”黑衣女侠不屑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让坏我大事的那个丫头死无葬身之地。”黑衣女侠丢了一个东西给窦媚娘，然后走了。 屋外白雪皑皑，这晚上苏州第一场雪已经下了。大地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屋内窦媚娘，转着手上的兵力分布图，笑了笑。“这笔买卖值得，买一送一。看来，之前小看了那个小丫头。” “蠢货，这善棋之人，无不是少年英才。若能为我所用则上佳，若不为我用，不出十年，李世民的李唐江山就无人可用。阿耶，再等等，女儿答应你的说到做到。”窦媚娘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在黑洞洞的房间里思考完善着她的计划。 窦媚娘，夏王窦建德之女。无人知晓她真正的样子，对外她是白鹭书院的院长夫子，妩媚妖娆。暗里是暗杀组织夜夏楼的楼主，阴险毒辣。 程十娘家里现在非常热闹。崔明仁、谢夫子、李君玉三人，轮流陪着菜鸟们（谢至、萧克、李佑安、王梦儿、程十娘）下棋。 最恐怖的是，他们几乎都是一对三这么下，还总是将菜鸟们虐成狗。最可怜的是程十娘，不仅白天崔明仁陪着下，晚上崔明仁去忙了，自家老豆还要给她和李佑安复盘。 其他菜鸟小伙伴表示羡慕嫉妒恨，但谢夫子表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有本事下次投胎先瞄准。 连下了四天的菜鸟们棋艺提了一个档次，但是怎么说，女郎这边还缺一个人。 程十娘说到时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人和她们组队。 棋道大会倒计时第二天，再过两天就是棋道大会了。大魔王居然说他有事，放菜鸟们鸽子了。 “老豆，老豆，快快我们出去逛逛吧。”程十娘憋坏了。 “咳咳，十娘，稳重点。女郎就要像女郎的样子，学学你梦梦姐。”李君玉笑着说。 “你们不准笑。不然十娘生气了。”程十娘看到旁边偷笑的几人，叉腰喊道。 “十娘，崔二郎命令禁止带你出门。你呀收收心，要不我们玩投壶吧?”梦梦提议道。 “不要，我投不中。”程十娘拒绝献丑。 “那弹琴?”梦梦继续提议。 “手疼。”程十娘还是拒绝。 “捶丸?”梦梦继续提议。 ”什么东西？”程十娘来兴趣了。 “就是棒击球入穴。”李君玉解释道。 “好吧，我们玩这个。南星，麻烦你去找找彩云姐姐。”程十娘吩咐一旁的侍女。 南星和龙葵是双胞胎姐妹，姐姐南星善制香，妹妹龙葵善医，两者的武功都不错，是顶尖的高手。是崔明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只要他去办事，这两个侍女就是贴身保护。 “是，娘子。”南星走开，龙葵代替她的位置。彩云现在要管着崔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崔大厨和程十二跟着崔明仁出去了。 “这玩意，捶丸？!”程十娘看着眼前七八个木棒，还有一堆小球。看看不远处山坡上插着旗子的旁边的小洞。 “高尔夫?”程十娘试了试，这玩意好像是某大学的体育课来着。程十娘表示没学过，有点好玩。 “看我的。”程十娘玩出花了，她把小球球摆成一排，然后，砰砰砰，将所有球都打到天空。 “十娘，你犯规。”梦梦叫起来。 “这叫乱拳打死老师傅。”程十娘喊道。 “哼，不玩了。”梦梦放弃和这个捣蛋鬼玩。 “我们去看阿至他们射箭吧。”梦梦提议。 两人移步到靶场。 程十娘左看看右看看，只是一个固定靶。眼睛滴溜溜转，程十娘招招手让回来的南星到她这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就看见南星的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劲点头，脸上的笑再也收不住了。没错，程十娘将现代的移动靶，人形靶，还有野外对战游戏，障碍墙，颜色弹告诉南星。 “怎么样，好不好玩。”程十娘眼睛亮晶晶的。 “娘子说的很好玩，这么一布置简直太好玩了。”南星这个高手都觉得好玩，谢至他们也一定觉得好玩。 中场休息，程十娘将坐在旁边休息的李君玉给他们放凉的水一口气喝完。就被梦梦叫住。 “十娘，又有什么好玩的吗？看你和南星说得那么兴奋。” “等等你们就知道了，保证好玩。这个小型弹弓收好，先练练手感。” “你嘞？” “我当然是负责看戏呀。” “十娘妹妹，你好坏。” “我有暗器防身的，不怕。要不我们负责偷袭。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小娘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南星已经安排人将刚刚的场地从新规划了一下。 地上竖起来很多木棍和布条。还有十来块废旧没用的布被捆在木棍上。没有的全部封上，有的封了一半，有的上面还有被虫蛀洞洞。还有几个小车车可以自由移动的木屏风（废弃的）。 “十娘，这是你的注意吧。”萧克左看看右看看。 “答对，但是没奖励。怎么样，想不想玩。”程十娘得意洋洋。 “规则如何？”谢至挺敢兴趣的问道。 “两人一组，两组人身穿白背心，带不同颜色的头巾。这是弹弓，这是染了颜色的土蛋（两种颜色）。刚刚看到那片地形了吗？复杂吧。布墙代表着城墙，不能穿过。等等你们在里面看到有靶子出来，就攻击，也可以攻击对方。打中就得分。” “你们一组，南星龙葵姐姐们一组，你们不会不敢吧。”程十娘得意忘形了。 “弹弓不用了，我们会使暗器。”谢至摇摇头，也就程十娘能想出玩弹弓了。 “也行，这是染色弹。时间半个时辰，两个入口。你们自己商量吧。”程十娘想起自己啥都不会，泄气了。 “梦梦，他们居然会使暗器。”程十娘假哭t﹏t。 “没事，你不是设了机关么!”梦梦安慰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至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去玩吧。 “嘻嘻，我们去上面看。”程十娘指指最高的那个阁楼。程十娘带着大家去高处看。 “哇，南星龙葵好默契啊。” “噗，这是隔山打牛吗？” “这是钻地神功。” “梦梦，你家阿至好阴险啊。” “哈哈，萧克好倒霉啊，一伸头就被打中了。” “南星姐姐小心下面，哎呀被打中了。” “龙葵姐姐加油，南星姐姐加油。” “哈哈，太好玩了。梦梦，你说对不对。” 等半个时辰到，一声锣声想起。所有人停下。 “哇哈哈，谢至你们输得好惨啊。姐姐们好棒，我要阿仁给你们加鸡腿。”程十娘看着计分板超级开心。 “老萧，等等我们再试试。这个衣服再换一件吧。”谢至来兴致了。 “没问题。”萧克要发现这比射箭有意思多了。 玩久了，两人发现对抗更好玩。剩下几天除了下棋，两人就拉着崔府侍卫玩。 只是他程十娘几人不知道，这个游戏晚上才是明月阁高手的游戏天堂。 “还是娘子脑子灵光。” “白天就想去玩，看那两个菜鸟互啄差点笑死我了。” “南星她们放水了吧。” “那肯定，南星可是咱们组的头牌。” “不过跟着娘子好像蛮好玩的，龙葵那小娘子天天吃吃喝喝太悠闲了，羡慕啊！” “谁叫你们都是大老爷们。” “哈哈，之前主上吃醋好好玩。” “哎呀，你们玩偷袭。” “谁让你们不小心，看招。” 至于晚上崔明仁回来，只笑了笑，然后改一下规则后，提升了一下难度。 星空蓝，深夜黑，映雪寒冬。回到主院，崔明仁看到旁边的灯还亮着，心暖暖的。 “主上，娘子已经睡着了。” “南星做得很好。” “谢主上。” “那黄金到了吗？” “回主上已经放到库房里了。” “好，下去吧。” “是。” 看了一眼熟睡的程十娘，崔明仁回到自己的寝室。却看到自己被子下面多了一个东西。定眼一看，是一只墨绿色的长笛和一个灰色的布袋。 “小家伙，这是从哪里淘来的。不对，这笛子有蹊跷。”崔明仁拿起来发现与平时的竹笛玉笛都不一样。 “这是，机关，呵呵，十娘真是操心，笛子内部暗藏机关，原来是一把未开刃的笛子剑。” “真是个爱操心的小娘子。” “这个布袋应该是类似的东西了。” “果然如此。”崔明仁将布袋打开，里面是一堆簪子。随手拿出一只，如他所料是簪剑。 “如今所探，后日的棋会危险异常，不如让十娘她们不要去了。不行，不妥。以十娘的性子，准备这么久临到头不让去，绝对不会罢休。还是待在身边比较安全。”崔明仁心想。 第106章 棋会(1) 画堂晨起,来报雪花飞坠。 “冷，今天怎么这么冷。”程十娘缩被窝里，刚刚醒来就觉得冷。 “娘子醒了，今天起风了。”南星看着把自己卷成蛹的程十娘，走了进来。 “南星姐姐，这苏州冬天有这么冷吗？”程十娘问。 “还好，穿一件薄袄即可。娘子怕冷的话加一件披风吧。”南星拿起一套厚一点的裙袄，开始帮程十娘穿衣。 “南星姐姐，我穿那件有好多口袋的。”程十娘今天起来就觉得有点慌，不过以为是那种大考之前的紧张，就没有在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选择了高端装备，打怪兽可以做做后勤保障。 “这件吗？”南星指着旁边那件红黑色暗纹的裙袄。 “嗯。披风我要白色的。”程十娘又出声了。 “好。” 出门的程十娘发现，自己居然和崔明仁撞衫了。好吧，撞衫不可怕，可怕的旁边几位揶揄的眼神。 “嗯，你们都不怕冷吗？这么早起来。”程十娘不自在的说道。顺便把手中白色的披风披上。 “有这么冷吗？不觉得，是吧，阿至。”梦梦穿得不多，薄袄而已，并没有穿披风。 “走吧，先吃点朝食，我们再去。”崔明仁带着即将参赛的几人往餐厅走去。 “今天阿仁好严肃。”程十娘第一反应。 “梦梦，这个给你。”程十娘塞了一个簪剑给王梦儿。 “你家那位给你的?”梦梦揶揄道。 “我自己找人打造的，里面抽开是一只剑。已经开刃了，要小心。”程十娘叮嘱道。 “为何?”梦梦低声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我想多了，在外面时间那么长，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程十娘低声回复道。 “也许是要和其他人比赛了，有点慌吧。”程十娘自嘲道。 吃完饭，程十娘还拎了几个饼揣怀里，实际放空间里。还被梦梦笑话说程十娘是吃不了兜着走。 “十娘，要不你们还是别去了吧。”崔明仁问程十娘。 “没事，都期盼那么久了，也许是太紧张了吧。”程十娘突然想起来，主角定律，出门有意外。算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 “好。那跟紧南星。”崔明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马车一辆辆驶入一座城郊的山庄，这个山庄占地非常大，主人家到底是谁不知道，不过里面经常被租出去给苏州学子们做诗会等等的聚会地点。 如今为了棋道大会，这里租出去一年之久，刚刚进去的人都说大变样了。 一个婢女在前面带路。一群人跟在后面。 “南星，这里好大，在这里的人住在会不会迷路?”程十娘跟在南星后面，看着人流和陌生的环境，社恐症发作了。习惯性的将见到的一切用空间拍照制图。 “娘子，这边是小娘子的棋会赛场。”南星一边记住地形，一边领着程十娘和王梦儿，龙葵走在最后面。 因为王梦儿的婢女不会武功，所以龙葵姐姐兼任一下。 “怎么要走这么久。”程十娘走得脚都酸了，微微有一点出汗。 “到了，这会场好像在半山腰上。”南星回答道。 “十娘，这小道怎么这么多分叉口，感觉怪怪的。”梦梦也发现不对劲了。 “娘子们，前面就是会场，绿娘我就送到这里了，请大家进去后，参赛者三人组队，个人赛等团体赛过后方可进行。”门口一位绿衣女，对着大家说道，并不是刚刚那个带路的婢女，虽然衣服一样，但身高体态不一样。 “请婢女们跟橙娘来，棋会将进行差不多十天，请各位姐姐为各位小主选好房间。”一位橙衣女笑吟吟的说道。 程十娘和王梦儿跟着人流往左走，南星和龙葵跟着人流往右走。一切看似非常正常。只是谁都没发现，山顶处有一间隐藏的阁楼，一位华丽装扮的美人正在看着这边。 而郎君们那边已经开始了。组队后随机抽签，谢夫子带着谢至、萧克、李佑安这只队伍开始车轮战。崔明仁、程十二他们隐没人群消失不见了。 “梦梦，你看见有认识的人吗？”程十娘发现很多人都是结伴来的，少有人落单。 “有，不过她们好像有队伍了。”梦梦看了看偌大的会场，回答到。 “请已组队的队伍到这边录名。”白衣女唱道。 “请尚未组队的女郎到这边。”黑衣女唱道。 “梦梦，我们去那边碰运气吧。你看好多人都组队好了。”程十娘拉着王梦儿朝黑衣女那边走去。 “哎呦!怎么是你?”?2 “你们认识啊，那就一起吧。”梦梦提议道。 “谁要和她一队了”?2 “你们挺默契的么？” “谁跟她默契了。”?2 “这三位女郎，你们是最后一组了，谁是队长？麻烦过来录名。”黑衣女走过来问道。 “该死的。”?2 程十娘和崔宓儿大眼瞪小眼，气鼓鼓面对你站着。 “好了，十娘，还不跟我介绍一下，这位女郎。”梦梦觉得刚刚程十娘一下子就变三岁了，和刚刚那位女郎在一起就更像了，变得好幼稚。 “清河崔氏崔宓儿。”程十娘憋憋嘴。 “程十娘，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还没说你临阵脱逃呢？你的要事就是到这里参加棋会吗？”崔宓儿怒气冲冲的说道。 “谁临阵脱逃了，明明就是怕你输得太惨，给你时间去学习。”程十娘输人不输阵。 “你言而无信。” ”你无理取闹。” “你临阵脱逃。” “你手下败将。” “来啊，等等谁输了谁是小狗。” “来就来，谁怕谁” “你们，谁是二席谁是三席?”黑衣女好脾气的继续问两个如幼儿吵架的两位女郎。 “我二席”崔宓儿抢先一步说道。 “我三。”程十娘不在意的说道 “不许输。”崔宓儿又说了一句。 “废话，谁都想赢。”程十娘翻个白眼。 “算了，相逢就是缘分，未来队友，一起努力吧！”程十娘觉得自己刚刚太幼稚了，放缓了语气。 “行，一起努力，你别拖后腿。”崔宓儿睨了一眼程十娘。 “不和你一般见识，有本事个人赛见。”程十娘好气。 “一言为定。”?2 “合作愉快！”?2 “你们两个真不是朋友么，这么默契。”王梦儿小声说道。 “我拒绝”?2 三个人吵吵闹闹的被带到一个大厅。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棋盘，已经有好多人已经开始比赛了。 “我们进去吧。”王梦儿把号码牌递给门口的婢女。 程十娘和崔宓儿暂时休兵，不过可怜她们的对手，因为两人把怒火全撒棋盘了。 女郎这边人不多，大概12组。所有组都会对战一次，取最高分前三名的组进行最后决赛，同时取得个人赛20强的资格。团体赛之便后是个人赛。 “我认输。”?3 “我认输。”?3 …… 一天的时间，王梦儿、程十娘和崔宓儿三人一路杀，一路赢，已经赢了四场全胜。 “各位娘子，晚间休息，明日再战，请各位队长到我这里核对分数。”白衣女说道。 三人走到一间房，里面是三个隔间。 “就知道是这样。”崔宓儿白眼都快翻天了。 “你以为谁愿意和你住一起。”程十娘炸毛了。 “哼”?2 “你们慢慢玩，我先去休息了。”梦梦不想参合程十娘和崔宓儿两人的战争，反正有南星和龙葵看着，程十娘吃不了亏。 “来一局?”崔宓儿勾勾手指。 “不要，我要休息了，你自己玩吧。”程十娘说完就走了。 崔宓儿气成河豚。 “娘子，刚刚那位娘子让我送给你的。”崔宓儿的婢女走过来，端着一个盘子。 白天，崔宓儿一直关注比赛，吃东西都是应付几口。其实这简单的素馅云吞是龙葵做的，王梦儿顺手给让人送过去了。程十娘等人的吃食都是自己带自己做的。反正院子里有小厨房。 “哼，算你识相。”崔宓儿坐下来慢慢品尝。 “娘子，这……”那婢女想说什么。 “放心，那人我认识，粗鄙无礼，但不会做那种事。”崔宓儿眉头一皱，让婢女下去了。 “没想到，我崔宓儿还有一天可以和姓程的组队。”崔宓儿自嘲道。 屋子里的程十娘，气鼓鼓吃掉小云吞。瞪着旁边的王梦儿。很显然不高兴，闹情绪了。 “好了，明日还要一起下棋。别生气了。”王梦儿准备休息了，临睡前过来看看十娘。 “哼，你都不帮我。”程十娘还是有些气鼓鼓的。 “我们现在是队友啊，十娘妹妹晚安，好梦。”梦梦走了。 “好吧，晚安，好梦。”程十娘盖好被子不情愿的说道。 第二天，最后一局程十娘的对手很强，程十娘下得非常小心。旁边的队友都已经下完了。 “十娘......\\\"王梦儿本想说，让十娘放弃，但被崔宓儿拦住了。 “让她继续下。”崔宓儿看着眼前这盘棋局。程十娘的黑龙与对方的白龙绞杀在一起，对方步步为营，一点点蚕食着黑子的地盘。黑龙岌岌可危，但程十娘依然没有放弃，努力尝试着翻盘。但是最终还是败了。 “可惜。”一旁观战的小娘子低声道。 “好可惜，差一点点。”另一个小娘子说。 “恭喜徐姐姐。”对手的队友说道。 “你很不错，但还差一点点，小妹妹。”程十娘的对手徐卿卿(17岁，与徐远是龙凤胎）看了一眼程十娘，说道。 “多谢指教！”程十娘强忍着泪水对对方道谢。认真收好棋子，放回原位。 恰好晚上了，大家都走开了。 程十娘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攥得死紧，大滴大滴的泪珠掉了下来。 王梦儿走过来正准备安慰程十娘，就看着程十娘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然后对着王梦儿说，“梦梦，我先回院子了。” 然后就见程十娘大步走回自己的院子，开始自己复盘。 等王梦儿录入今日得分后，回到院子就看见崔宓儿坐到程十娘对面，拿起白子和程十娘一起复盘。开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听到两个人又开始幼儿园式吵架。 “都说了不要走这里，这里是死路。” “你没看到我的黑子在这里么，连起来就可以了。” “气死了，我断我断，看你怎么连。” “崔宓儿，你别太过分了。” “程十娘，你还走不走。” “走就走，再来。” “你再犯同样的错误，就罚你了哈。” “哼，谁怕你了。” “看我的小飞。飞刀。” “征子，程十娘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征子。” “我不懂你懂啊！” “十娘，你的收官太蠢了。” “你才蠢。” “你蠢。” “你......走了，不下了。” 程十娘终于负气跑开。 “崔女郎，十娘她这是......”王梦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本来下棋吓得好好的两人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吵架，而且内容还特别幼稚。 “王女郎，你怎么认识这个家伙的。”崔宓儿没有回答，反而问王梦儿。 “十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其实十娘人很好就是有点天真。”王梦儿不由得为程十娘说好话。 “挺像那家伙的风格。”崔宓儿抽抽嘴角说道。 “你，如何认识十娘的？”王梦儿很好奇，开始看着两人水火不容，但是又极为默契。 “我们算是一个娘养大的，只是我们可不是好友，而是死对头。”崔宓儿眯眯眼，又想起之前摔了个跟头的兄长。 “告诉她，我兄长也来了，要她小心点。我阿兄可不是心胸宽广之辈。”崔宓儿说完也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是什么一回事啊。”王梦儿看着眼前的残局，感觉这个崔宓儿真的是个怪人。不过她没当一回事。 第三天，程十娘生龙活虎的继续上场，一输一赢一平局。最后，程十娘这组杀进了三强。 当天晚上继续复盘，又是鸡飞狗跳小儿吵架的一晚上。 第四天，上场前，崔宓儿对着程十娘说了什么，就看见程十娘眼里冒着火星。然后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整个人杀气腾腾的。不过程十娘的收官还是太差了，所以程十娘这一组屈居第二。等待第六天的个人赛。 回到小院子里，程十娘一把拉过崔宓儿到自己的房间，还把门关的死死的。如果不是崔宓儿早就料到，提前告诉了她的婢女，估计门都会被敲垮了。 第107章 双生花 坐在程十娘的房间里，崔宓儿一点都不感到拘束，反而非常自在。揉揉被拉疼的手腕，转动了一下。然后挑了个地方坐下来。 “听说这世间，有一种植物，一株双花，日夜相缠。共在一处相互爱恋，却也相互争斗。一花灿烂，必有一花枯败，如有一花死亡，另一花也必然腐坏。”崔宓儿幽幽的说。 “喂，我不是来听你听什么单生花，双生花的。就算是双生一开一败，你怎么就知道她两个不能共生呢？你怎么就不知道其中一只花甘愿让另一只去绽放呢？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不说。”程十娘气急败坏道，刚刚比赛前该死的崔宓儿说只要她赢一局就告诉她一件事，有关她娘亲的。 “共生是么？”崔宓儿呢喃道。 “我说崔宓儿你到底要说什么。”程十娘生气了。 “我和你的命格就是双生花。”崔宓儿终于说出来了。 “你有没有发热啊，烧糊涂了吗？”程十娘走过去要摸崔宓儿的脑门。 “我亲耳听到的。”崔宓儿也有些沮丧。原本她以为他的阿耶是真心喜欢她才对她这么好，结果仅仅是因为那乱七八糟的批命。 “一好一坏，一强一弱，你过得差，我就过得好，你过得好，我就过得不如意。这老天真是爱开玩笑。”崔宓儿笑容惨兮兮的。 “喂，那不都是那个坏人搞的鬼吗？她狸猫换太子，哦，不是将我们两个掉包，是她心存恶念才让我小时候过的不好。我阿耶阿娘人好，对待子女当然不错啦，那你小时候当然过得好啦。这个不算。”程十娘分析道。 “那自从你回来，我就过得不好。”崔宓儿翻了个白眼给程十娘。 “你在讲废话吗？是你先挑起战争的好不好，我可没惹你，阿娘提起你就是流眼泪。彩云说小时候你总是喜欢回崔家和她不亲，长大后老是气阿娘。我只是为阿娘出口气而已。”程十娘有些气愤道。 “清河崔氏比那程......卢国公要好多了，你自己还不是总是跟着崔家舅舅。”崔宓儿弱弱道。 “反正就是你的错，而且我阿娘是公主了，崔家舅舅现在已经分族了，嘿嘿，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程十娘臭屁道。 “是啊，公主啊，搞得好像我怕你似的。”崔宓儿丢了个东西给程十娘。 “什么东西？”程十娘好奇的准备拆开。 “给公主殿下的贺礼。你要帮忙送就送，不帮忙就扔了。”崔宓儿不好意思了，扭头说。 “为什么？”程十娘不理解崔宓儿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态度。 “程十娘，我真的很羡慕你。”崔宓儿低下头玩着手上的荷包。 “干嘛，我知道我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警告你我有喜欢的人了，别跟我抢。”程十娘跑题了。 “滚蛋，谁和你抢人了。”崔宓儿悲伤的情绪被程十娘打岔，没了。 “有记忆起，阿娘就不太喜欢我，反而是崔家姨母特别喜欢我，有好东西都会留给我一份。后来，5岁的时候无意碰到了我的生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不再想着讨好阿娘的喜欢。反正我也是有人喜欢的。我在崔家生活的得很好，每个人都捧着我，家族的先生更是说恨不得我是个郎君。本来我想吧，既然阿娘养了我，要是程家老三不孝顺，我到时给她养老行了。谁知道，等她知道你的存在，立刻把我送回了崔家，连见我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放出流言，阿娘也不理我。我和你对赌，阿娘也不理我。我，呜呜~~~”崔宓儿眼红了。 崔宓儿现在也才12岁，和程十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她可没有到现代社会一游的经历，纯纯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唐人。 “喂，你别哭了。谁告诉你阿娘不喜欢你，谁告诉你三兄长不孝顺，谁告诉你阿娘不见你。你真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程十娘感觉这都什么破事啊，都是那个坏女人搞得鬼。 “崔嬷嬷是阿娘的奶嬷嬷，怎么可能弄错阿娘的意思。”崔宓儿瞪了程十娘一眼。 “前年我娘的继母去世，我们回去奔丧这事你知道吧。”程十娘没好气道。 “知道，我还在家里戒斋茹素一个月。”崔宓儿抬起红红的眼睛说。 “你那个崔家姨母是不是嫁到江南道陶家的那个。”程十娘有说。 “嗯，我和兄长过来正是住在崔家姨母家中。”崔宓儿回答道。 “她就是罪魁祸首，就是她嫉妒阿娘，认为阿娘占了她嫡女的身份，差点害了阿娘，要不是......要不是阿娘机警，我那亲舅舅圣人派人来得及时，估计你就看不到我了。”程十娘撇撇嘴，一副你识人不清，认贼作父的表情。 “不可能，崔姨母对我非常好。不可能。”崔宓儿信仰有点崩塌。 “有什么不可能，我亲耳听她问阿娘后不后悔，亲女在眼皮子地下被人掉包，养女被她安排的人挑拨不和她亲近。就因为她以为阿娘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女，占了她记名嫡女的位置。我敢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要不然圣人舅舅也不会封我娘亲为长公主，这是补偿。”程十娘当真对天发誓，说如果她所言有半点不实，甘愿天打五雷轰。 “你，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崔宓儿摇摇头。 “我说你真的一点没有发觉吗？你的崔姨母真的那么有闲工夫来关系你一个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小女郎，据我所知阿娘和她关系并不好。你那个嬷嬷到底是如何和你说的，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可以有自己的判断。”程十娘直接打破崔宓儿的幻想。 崔宓儿认真回想之前崔平娘崔姨母、白嬷嬷、亲生阿娘对自己说的话。 “三郎就因为是个郎君，我可怜的娘子，你才不得夫人喜爱。” “三郎一点都不孝顺，娘子对夫人那么好，夫人都看不见，我们就不要喜欢她了好不好。” “我可怜的十娘，姐姐不疼你姨母疼你。” “十娘，这套首饰是我从你娘那边要来的，真是的就你这么一个女郎，还藏着掖着不给。” “娘子，夫人要接那个人回来了，我们走吧。” “娘子，夫人不想见你，我们快走吧，您阿耶在外面等您了。” “什么东西，扔了吧。都扔了，以后我就是崔宓儿了，再也不是程十娘了。” “娘子，您现在是崔宓儿，崔家十娘子，您要比那个程十娘厉害才行，这样崔菀娘才会后悔。” 崔宓儿又想起她偷听到亲生阿耶和兄长说的话。 “崔辰，你是我唯一的郎君，不要妇人之仁。” “可是那毕竟是我的妹妹，她才12岁，真的要送进宫里吗？” “崔宓儿，他不仅仅是你的妹妹，他是崔家女郎，与程十娘是双生花命格，我要那个看不起我的崔菀娘、崔明仁后悔。” “那也不用送进宫里。” “除了世家，就只有皇家了，难得你想要个老头子妹夫，你要觉得可以我也没意见，顶多彩礼再收多一点，谁叫崔宓儿是个才女呢！” “阿耶，其他世家的年轻俊才也不错。” “你知道什么，你老子我都快50了，还能享几年福气。找个皇帝当女婿，滋味一定不错。” “你忘记你为那死丫头出头，被人教训的事吗？” “那是我技不如人，输了就输了。” “这次你下江南，除了那件事办好，那个围棋大会的首席你一定要拿到，不然就等着我把你妹妹送进宫吧。” “阿耶，为何？” “宫中传言，圣人要选棋招待。” “阿耶，我可以科举的，明经我已经准备好了，就一年，就等一年阿耶。” “不行，就这么定了。要么我送你妹妹进宫，要么你去办好差事拿到围棋首席。” “你的亲事已经有着落了，在外面不要乱来。记住了吗？” “是，是的阿耶。” “要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种，老子要这么憋屈么，气死老子了。” 崔宓儿打了个哆嗦，从记忆里挣脱出来，却发现程十娘已经在呼噜呼噜的大口吃面条了。 看见崔宓儿终于抬头了，程十娘扯了个笑脸指指崔宓儿面前的凉面，“想明白了吗？来吃碗面，这有辣辣的东西，要不要吃一点，就算哭了也没关系。我就告诉别人是辣哭的，放心没人笑话你。” “你，你们都太坏了。不要辣的。”崔宓儿半天憋了一句出来。 “是是是，崔宓儿小娘子，您宰相肚子能乘船了都，快点吃晚膳吧。要不我来喂你。”程十娘准备端碗了。 “我自己吃，你们全是坏人。”崔宓儿骄傲了。 程十娘见崔宓儿一边哭一边吃凉拌面条，一口一口往里塞。塞了一杯水，给她。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阿娘说起过你。她说你聪明骄傲，很像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就是太骄傲了，怕你以后会吃亏，让我遇到你给你提个醒。” 崔宓儿闻言，又狠狠瞪了程十娘一眼。 “别瞪我，就我们之前那种关系，我跟你说别太骄傲了小心吃亏，你还不以为我嘲讽你啊！” “你现在就在嘲笑我，哼！”崔宓儿咽下最后一口面条，喝口水。 “我说姐姐，听阿娘说你比我大几个时辰。我又没惹你，你老是盯着我干啥。”程十娘觉得崔宓儿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你抢走了我的阿娘。”崔宓儿恨恨道。 “那是我的好伐。”程十娘理直气壮道。 “我的，我的，我的阿娘。”崔宓儿生气道。 “但你现在是崔家女了。”程十娘一针见血。 “谁稀罕，都是假的。呜呜~~~我不要进宫，我不要嫁老头子，呜，十娘~~我好难过。”崔宓儿突然抱着程十娘大哭起来。 “喂，喂，你吃完面擦嘴了没有，小心胡我一身的。”程十娘让崔宓儿哭了一阵子，然后推开她。 “你这人怎么这样。”崔宓儿被气笑了。 “我这可是阿仁给我定制的新袄裙。别给我弄脏了。”程十娘小心的拍拍自己的上袄。 “就要弄脏，哼，臭十娘，看我就要弄脏你的袄裙。”崔宓儿和程十娘在屋子里你追我赶。 两人累了，摊在床上。 “你过去一点，挤死了。” “你有那么胖么，要占那么多底盘。” “这好像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程十娘，这个名字以前是我的呢！” “抱歉，现在是我的了，一直都是我的。” “抱歉，程十娘。” “喂，你怎么又哭了。之前那个骄傲的小母鸡去哪里了。” “被你吃了。被你气死了。” “哦，那尸体呢，给我炖汤吧。” “程十娘。” “在。” “你给我去死。” “抱歉，我活的好好的。” “你们都是坏人。” “我说崔大娘子，你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句话。有点新意行不。” “不行。” “那，你刚刚哭啥，要进宫？要嫁老头子。那个混蛋敢偷窥我的双生花姐妹。看我不打得他卷铺盖跑路。” “谁跟你是姐妹了。” “你自己说的，什么我们是双生花命格。同年同月同日生。” “你就是个坏人，特别臭特别坏的那种。” “委屈崔大娘子和我这个又臭又坏的坏人当姐妹了。” “十娘妹妹。” “嗯！” “你说为什么会有人那么坏呢？” “不知道，也许是不知足吧。你知道漂亮的傻瓜的人羡慕聪明的病郎君，聪明的病郎君羡慕健康的丑八怪，健康的丑八怪羡慕漂亮的傻瓜。” “程十娘，说重点。” “重点就是，觉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羡慕嫉妒恨呗。” “那凭什么就我们倒霉。” “别介，我挺好的，一点都不倒霉。别带着我。” “那凭什么就我一人倒霉。” “嘻嘻，当然是因为我心地善良、貌美如花，沉鱼落雁.......” \\\"程十娘，你给我闭嘴。” “你说我怎么做才好呢，阿兄也很可怜，明明可以科举被逼着做什么棋招待。” “程十娘你说话。” “不是你让我闭嘴的么，大娘子真难伺候。” “说。” “谁都不容易，要你进宫简单，我让荔枝姐姐，嗯，就是长乐公主把你要去，做个伴读就行了。不过你兄长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等出去了我问问阿仁。” “阿仁？” “嘻嘻，崔明仁，圣人赐的婚。” “你们，对喔，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崔家二郎可是出了名的大冰块，你没被冻僵。” “都说了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我家阿仁当然喜欢我。” “臭屁十娘，小心世家贵女们围攻，居我所知你的情敌可以围长安城跑一圈了。” “哼，我也很好的好吧。让阿仁出面搞定就行，我在家负责貌美如花。” “真不知道，崔二郎看中你什么。” “喂，我说崔宓儿，你准备赖在我这里多久，天黑了，你不回去休息吗？” “不用了，我之前和我婢女说过，如果谈的好久不回去了，谈蹦了就干掉你回去跑路。” “哎呀，我要和南星姐姐睡，我才不要和你睡。” “晚了，谁让你说是我的双生花姐妹呢，晚了。“ “崔宓儿，把被子还给我，冷死了。” “算了，小娘子乖乖给我暖被窝。不然冻死你。” 屋子里嬉闹的声音停止了，南星悄悄走进来，看着两个熟睡的女郎，摇摇头。 刚刚她们两个的对话，南星都听在心里了。这两个小娘子还真是，奇怪的缘分。不过那个崔娘子是否说的是真的还需确定。自家娘子还是太容易放下戒心了，难怪主上要自家时刻盯着点娘子。 如果是真的，帮一把，让娘子开开心也可以。如果是假的，那就别怪南星不客气了。南星可不是心软之辈，自己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在她手里的人不知凡己。 第108章 棋会(2) 棋会第五天，三人结伴闲逛。已经取得了参赛名额就不去凑热闹了。 “你们两个?”梦梦听婢女说两个有事相商，早上起来看见两人从程十娘房家出来，还是吓一跳。 “梦梦，再次介绍一下，崔宓儿，我的死对头。”程十娘笑嘻嘻的说。 “臭十娘，再乱讲我就把你的阿仁抢走了。”崔宓儿知道程十娘的弱点。 “别介，别介，崔宓儿，我的异父异母姐姐。”程十娘换了个介绍。 “程十娘。”崔宓儿看着不靠谱的程十娘，她从来没发现原来程十娘是如此的，如此的调皮。 “到，今天我们要干什么？是去围观吗？”程十娘正经脸提问。 “我想去看看阿至那边。”梦梦不好意思道。 “明白明白，梦梦想谢姐夫了。”程十娘揶揄道。 “谢至，梦梦的夫君。在那边参赛。”程十娘解释道。 “梦梦已经成婚了，难怪梳着……不过好像女郎年龄上限是20。”崔宓儿心里想。 “哦，那我也去找我阿兄。”崔宓儿说道。 \\\"算了，我去找南星姐姐，让她陪我逛逛。\\\"程十娘挥挥手，表示本公主已经同意了，你们可以走了。 “十娘不要伤心哟，晚上梦梦就回来。”梦梦临走时揪揪程十娘的小脸。 “臭十娘，乖乖待着不要乱动，坏人最喜欢你这种小娘子了。”崔宓儿临走时将程十娘的头发弄好，丢了一句让程十娘哭笑不得的话。 “娘子，这位崔宓儿崔女郎，要南星去查查吗？”南星问道。 “等出去再查吧，阿娘总是放心不下。我才不要阿娘想着别的娘子叻。”程十娘口是心非道，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南星。 “好，那娘子，我们现在去哪里？”南星点头表示了解了，其实心里快笑翻了。 “问问那些婢女吧，这里哪些地方可以去的。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乱走。”程十娘走回去房间，和南星说完就关上门，自己一个人看书。 “扣扣扣。”不一会儿，有敲门声传来。 “娘子，开开门。”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程十娘感觉不想南星的声音，而且如果是南星她应该会直接进来的。程十娘打量了一下屋子，决定躲到后面的柜子里。柜子里是自己的裙袄，先收一部分，要不然好挤。 刚刚将自己塞进大柜子里，就听见外面的门开了。 透过柜子的缝隙看到一个婢女打扮的黑衣女子走进来，左右看看，然后在床铺上撒了什么东西。最后在桌面上的水壶里倒了一点点粉末状东西。所有事情做完，就见到那人轻悄悄的走出去了，又关好门。 程十娘没敢动，“我的娘，谁要害我，还是要害所有的女郎。怎么办？” “吱”门又被打开了，那个黑衣女子又走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搜了床底，搜了帘子后面。 “红娘真是的，不就是一个小娘子，要费这么大功夫。下两层毒。刚刚感觉有人在看着我，难道是错觉。不管了，就算是有人在这个屋子里，一炷香的功夫也得中毒。”黑衣女好像是专门说给程十娘听的，又好像是在诈屋子里的某个人。 程十娘没吭声，下单工业防尘面罩和氧气瓶。在空间里带好面罩，继续一声不吭。 “”看来真的没有人。”一个声音从柜子上面传来，有个人坐了上来。 “可怜这小娘子，不知道怎么惹了红娘那个煞星。红颜枯骨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程十娘感觉那黑衣人和那个叫红娘的不对付。 程十娘脚蹲麻了，不敢动一连吸了几口氧气瓶里的氧气，心中狂呼，“好难受，南星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一炷香时间，“娘子，南星回来了。”南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南星姐姐，将门窗打开。快！”程十娘在木柜子里说。 南星立刻打开门窗，“娘子？” “南星姐姐，帮帮忙，腿麻了，好疼。”程十娘把衣服放好，把面罩、氧气瓶扔回空间，单脚跳出来。 “娘子你怎么躲在这里？”南星问。 “南星姐姐，红颜枯骨是什么？有个人撒了药在床上和水壶里。总觉得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安全，我本来是打算躲猫猫等你回来的。吓死我了。”程十娘哭唧唧道。 “十娘很棒了，没事了。我们先去你谢家郎君那边，让你龙葵姐姐过来看看。”南星看着程十娘，有点生气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人打自家娘子的主意，不过娘子运气好，识破了计谋。不过，现在暂时不到联系主上的时候。 “南星姐姐，十娘脚抽筋了，好痛。”程十娘的脚又开始疼了。 “我看看。”南星轻轻按了几个穴位，然后不疼了。 “对哦，我怎么就忘了按穴位了，应该是太疼了忘了。”程十娘一看，觉得自己又犯蠢了。现代一抽筋就是缺钙，完全不记得自己会针灸了。 “南星姐姐，我们去找龙葵姐姐吧。”程十娘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间屋子。 “走吧。”南星姐姐带着程十娘走出去，将门关好。 等她们走了后，一个黑色影子出现在石柱后面，“小娘子，欠你的我还给你了，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郎君这边人比较多，谢至他们运气不太好，没有进前三，所以个人赛他们还得上场。崔辰不情愿的走到程十娘面前，“妹妹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的事不用你管。” “崔家长兄，宓儿呢？”程十娘问。 “宓儿要我陪她转转，我很忙！”崔辰不自在道。 “那你过来找我干嘛？”程十娘心里吐槽，很想翻个白眼，但是太不淑女了，忍住了。 “所以呢？”程十娘看着眼前浑身不自在的崔辰，继续问道。 “这几天麻烦你陪她，告辞。”崔辰说完就走了。留下满头问号的程十娘。 “南星姐姐，宓儿的兄长是不是这里有问题？”程十娘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扭头问南星。 “你阿兄才有问题！臭十娘，一不在你就说我坏话。”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谁叫你兄长，奇奇怪怪的说他很忙，要我陪你，一句好话都不会说。”程十娘嘀嘀咕咕道。 ”程十娘，你再说一句。“崔宓儿压低声音说道。崔宓儿发现她的世家风范一遇上程十娘就破功，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梦梦他们呢？“程十娘问道。 ”她夫君好像在比赛，快结束了，你要过去看吗？“崔宓儿问道。 ”走吧，请姐姐带路。“程十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虽然两人都带着面纱，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往这边望了过来。女棋手比较少见，而且还是两个年轻女郎。走在前面那个是崔郎君崔辰的妹妹，就不知道后面这个是谁？今天上午见到的女棋手还真不少，徐远的姐姐，夏梓昊的姐姐，元珲的姐姐，崔辰的妹妹......昨日进入前三的郎君好多都带着姐姐妹妹过来参加围棋大会，这算不算家学渊源。 ”南星姐姐，这些人都没见过女棋手吗？怎么这样看我和宓儿。“程十娘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了，扯扯南星的衣袖问。 ”没事。“南星扫了一眼，将程十娘揽在怀里，往前走。 “好棋，谢兄谢谢指教。”一个声音传来。 “客气，蔡兄谢谢指教。”谢至的声音传来。 然后，人群散开，谢至走到登记处登记胜败信息。 “娘子，她们在那边。”南星用手指着一处地方。 “哇，还有专门的女郎观战台。”程十娘开心向梦梦那边招手。 “宓儿真是的跑得比兔子还快，都不等等我。”程十娘看到崔宓儿已经到观战台了，吐槽道。 “南星我们过去吧。”这回轮到程十娘拉着南星走了。 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一条小小的溪流，到达了观战台。 “这个地方，真的好棒啊。”程十娘站上前后，感觉视野极佳，特别是最上面的墙壁，居然还有一个磁性围棋挂在墙上。 “土包子。”一声嗤笑传来。 “有谁要吃包子吗？”一个小奶音疑惑道。 “夏姐姐，元姐姐，我们走。”几个女郎走下来观战台。 “我得罪过她们吗？”程十娘翻遍记忆，无果。 “你下棋把人家的子都快吃光了，还不记得人家长什么样？”崔宓儿走过来，恨铁不成钢的说。 “嗯，脸盲脸盲。”程十娘解释道，总不能说，我没给她们拍照，不知道她们是说吧。 “明天下棋要认真点，听到没有。”崔宓儿变身教导主任。 “知道了。”程十娘有气无力道。 “早知道就不和崔宓儿组队了，这虽然死对头没有了，也算化敌为友，但是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姐姐还是一个管家？还不如冷嘲热讽呢，最起码不会觉得有罪恶感。”程十娘心里那个后悔啊，但又不敢说。 “十娘一直很努力的，是不是？宓儿你就是太操心了。”梦梦看着这两个欢喜冤家，安抚程十娘的小情绪。 “算了，晚上回去和我下棋。”崔宓儿松口了。 “那我要你陪我睡。”程十娘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了，这时龙葵估计已经回房间处理了，但是程十娘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要开始个人赛了。”梦梦没在意，两个年龄相仿的女郎有好多话说很正常。 这时龙葵回来了，朝南星点点头。 “我走了，阿至过来接我了。”梦梦有些小开心的说道。 “重色轻友的家伙。宓儿我们回去下棋吧。”程十娘肚子饿了。 我是地宫分割线-------- “黑芍药，你的任务完成了。”一个手还未搭上了一位黑衣女子的肩膀，就被一把推开。 “完成了。”黑芍药简单的回答道。 “黑芍药，要不要来我们风楼，跟着红娘天天尽干些下三滥的事。”红柳嘲讽道。 “谢谢，没事我先走了。”黑芍药见没什么事就走了。 转过一条小道，黑芍药打开一扇门，里面居然还有一间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一位黑衣女在药炉面前忙碌着。 “事情办好了？” “是。” “这是你弟弟的这个月的药。拿去吧。” “是。谢谢红娘子。” “你走吧。” “是。” “真是无趣。” 黑芍药走了许多弯弯道道，停在一间破旧木屋前，里面传来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声。 “阿树，你还好吗？” “阿姐，别过来，会传给你的。” “阿树，对不起姐姐来晚了。 “姐姐，是阿树拖累了你。” ”姐姐，别做了，阿树不笨也不傻，那药十分奇特，你一定花了很大代价才换来的。“ ”阿树，姐姐答应过阿娘，要找到你，看着你长大成人。“ ”姐姐，别这样，阿树不想这样。“ ”阿树，你太天真了，现在的我就算是逃也逃不掉。“ ”姐姐，我们去找秦阿兄。“ ”闭嘴，不要再提那个人的名字，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宁慕荷了。我现在是夏夜阁的黑芍药。” “可是......” \\\"阿树，你好好养病。等好了我带你去看西子湖。\\\" 黑芍药离开小屋，行至一片山林。 “出来吧！\\\" ”黑芍药不愧是三年从底层爬上来的女郎，厉害！“红柳低声说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黑芍药气息有些不稳。 ”当然是想看看当年名动长安的宁慕荷，害得秦府秦家郎君自请镇守边关的都知是何等美人？“红柳出手了，想要摘下宁慕荷一直带在脸上的面具。 ”呵呵，别反抗，你知道，我下毒从来没有失手过。“红柳脸上的神色变得莫名兴奋。 ”哎哟，原来是破相了。看来，是个丑女郎而已。“红柳揭下宁慕荷的面具，却发现宁慕荷的半边脸全是深深浅浅的伤疤。 ”倒胃口。“红柳做呕吐状。 “你，该死。”宁慕荷咬牙切齿道。 “谁让你不来我们风楼，得罪了我们楼主，这就是给你一个教训。”红柳拍拍宁慕荷完美的另一半脸。 红柳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被下了药的宁慕荷，和地上被碾碎的面具。 第109章 棋会(3) 一个阴影罩住宁慕荷，几个跳跃后，不见踪影了。过了一炷香时间，又有几个黑影，悄悄摸进破木屋，”你们是谁？“ 那名叫”阿树“的少年也被带走了。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黑衣人一辆马车载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朝边关走去。一只鸽子带着一封信火速飞往边关。 第二天在红娘发现程十娘仍然活蹦乱跳在会场上下棋的时候，才得知某个小娘子压根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旁边的房间睡了一晚上，而自己配置的毒药已经失效了。准备找黑芍药再次下药，却发现找不到黑芍药姐弟俩。 ”你说那个丑八怪啊，估计昨晚被哪个乞丐捡回家了吧。“红柳看着大发脾气的红娘不在意道。 ”那是我的药人。“红娘子生气的说道。 ”我说红娘子，一个丑八怪而已，你想要我给你找。”红柳摆摆手，指指天上。 “她的体质特殊。不过，没关系，她身的毒，她逃不掉，会回来的。”红娘恶狠狠的说。 ”难怪红娘你的手下都如此忠心耿耿，不比我风楼天天迎来送往，个个都是娇养的女郎，娇气得很。“红柳扭动着腰肢，走了。 地宫里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地宫上棋会上热闹非凡。 ”十娘，什么情况这是？“梦梦看着坐着就快睡着的程十娘，问旁边的崔宓儿。 结果一看崔宓儿也是这副鬼样子。 ”你俩这是做贼去了？马上就开始比赛了。上午下午各一场。你们信不信啊？”梦梦有些担心。 “速战速决。”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结果两人刚好抽到了昨天对程十娘冷嘲热讽的两个人。这两个游魂一般的人，愣是半梦半醒之间把对方虐了个惨败，害得对方两个人直接弃赛了。一下完棋，程十娘和崔宓儿火速奔向自家婢女的怀抱，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程十娘和同样睡不着的崔宓儿作死，两人一人讲了一个道听途说的鬼怪故事，然后自己把自己吓着了，成功变成两只熊猫姐妹。 “王家妹妹，她们这是怎么了？”徐卿卿本来想过来看看之前那个下棋下输了的小娘子。结果一过来就看到夏家和元家两个女郎哭着出去了。走进来一看，就看到这样一个场面。 “嗯，估计是昨天晚上下棋太辛苦了，太困了。”王梦儿打掩护道。 “这也太，夸张了吧。”徐卿卿心里想，都打呼噜了，这得困成什么样啊。 “哦，那打扰了。”徐卿卿走了，她是听说胞弟学院有位崔十郎，算学特别好，刚好他的妹妹来棋会了，居然就是那天的小娘子。准备过来问问，崔十郎什么时候回来，徐远做出了三道崔十郎所出格致学的题目，想找他问问答案。自家弟弟那个书呆子不敢过来问，只能拜托她这个胞姐过来。 下午，睡了一个半时辰的两位小娘子前后脚醒来。喝了一大杯水后，就开始第二场比赛了。状态不错的程十娘、崔宓儿，小胜一局。 棋会第七天，第八天。程十娘、崔宓儿、王梦儿都有输有赢。最终程十娘吊车尾的进入了前五。王梦儿、徐卿卿没有进前十，崔宓儿止步前三。郎君那边，高手太多了，崔辰第五，谢至第十一，其他人没进前十。 最后一天，其他人都到会场外的院子参加晚宴，只留下两边前十的郎君与前五的娘子。有几个娘子说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要颁奖之类的，也没在意，说说笑笑的收拾东西，和其他人告别。 但是领路人带着所有人越走越偏，会武功的人都有些警觉起来，不会武功的也感觉气氛不对劲。有好几次轮空的程十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进入前五的。紧紧牵着崔宓儿，跟在崔辰身后。不远处站的十位棋手的婢女和小厮，南星、龙葵和崔墨就在那边。崔宓儿的婢女不会武，崔宓儿提出让龙葵代替她婢女的名额。程十娘表示没意见，龙葵姐姐在她安心不少。 “众位郎君、娘子稍安勿躁，狂欢马上开始。”白鹭书院的院长走出来。 “狂欢，什么狂欢？”程十娘小声和崔宓儿说。 “\\u0027竹林名士‘大家有听说过吗？流传百年的“神药”五石散，有没有听过。如今老夫这里有几份神药五石散，不知各位是否愿意与我同乐啊！”白鹭书院院长说完，下面的人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大惊失色，还有就是像程十娘这边的人一样没动静。 “各位女郎，你们就不想有何晏、王弼、夏侯玄一样白皙的皮肤么？郎君们，你们不想体会一回飘飘欲仙的美妙时刻吗？来吧，和我一起狂欢。”白鹭书院说完，旁边突然涌入很多像魏晋时代穿着的人。 “徐师兄，这边。”程十娘居然看到了熟人，赶紧招手，将书呆子徐远叫到自己这边。 “你是？”徐远眼神有的不好，程十娘估计是近视。 “徐姐姐让我照顾你。我阿兄是崔十郎。”程十娘想了想，好像之前徐卿卿拿了一份物理题说是她的书呆子弟弟徐远写的，麻烦她交给她兄长崔十郎。 “哦，好的。”徐远乖乖听话。 “崔郎君，这里有古怪，我们得抱团。”程十娘对着崔辰说。 “你一个小娘子在后面待着。”崔辰有些大男子主义道。 “这里就我们四个，你一个人护不过来的，你看那些人的眼睛，多么疯狂。”程十娘指着那些上前领五石散的人。还有那些形骸放浪的魏晋人打扮的人。 “你武功如何？剑术如何？”程十娘一边问一边和崔辰护着徐远和崔宓儿往南星那边走。她们现在在之前那个观战台边上，不断有人涌上来。 “尚可。”崔辰回答。 “给。”程十娘从披风拿了一样东西给崔辰。 “什么？”崔辰拿到手上，问道。 “剑。”程十娘云淡清风的说。 “徐远，这个给你，带着。”程十娘拿出一副眼镜。 “听说你计算不错，呐，这个给你防身，有人碰你你就给他一棒子。”程十娘递给徐远一个擀面杖。 “宓儿，这个是簪剑，阿仁给我的，先借给你，记得还。”程十娘从披风的帽子里摸出两把簪剑。递了一把给崔宓儿。 “我说小女郎，也给我们兄弟一件防身呗，我们帮你。”两个陌生的声音传过来。 “说话算话？”程十娘说道。 “说话算话。”x2 “给。”两把菜刀递了过去。 “十娘？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把龙葵姐姐做饭的家伙带上了。”程十娘拍了拍自己的披风（黑色，白色的收起来了）。 “噗，十娘，你真是，服了你了......”崔宓儿感觉不到禁张了，她都快被程十娘的操作笑死了。 “要是不出事，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崔宓儿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是野炊啦。”程十娘想都没想回复道。 “几位，你们要是想野炊可以到那边，我们一边服五石散一边野炊。”白鹭院长看领药的人领得差不多了，看到这边几个人在偷偷摸摸往下走。站在观战台上，对着几人说。 “那个院长，你这边就是神药，也没有酒，也没有烤羊肉，连只烤鸡都没有。娘子我饿得可以吃下一整头牛了，要不您给上一头牛？”程十娘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原来是同道之人，那就更加要上来一同欢乐了。”白鹭院长狂热道。 崔辰站在最前面，护着程十娘和崔宓儿，两位郎君站在外侧手持两把菜刀。徐远带着近视眼镜（100度）站在最后面警惕的看着四周。 “那个院长，你的牛没上了，我们就不上去了吧。毕竟上去了还是得饿肚子，没力气走不动。”程十娘有说道。 “十娘，你真能说。”崔宓儿在旁边捅捅程十娘。 “拖时间啊，姐姐。南星姐姐那边过来要时间呐。”程十娘小声回复。 “那个院长，我妹妹很能吃，你要不上清蒸羊肉，炭烤鹿腿，烤全羊，清炖母鸡汤，我们是不会上去的。”崔宓儿表示明白了，她也上场。 “我说两位妹妹，我们少你们吃了还是怎么着，这么严肃危险的场面，我怎么想笑，我的肚子好疼啊。”崔辰脸皮抽筋，嘴唇哆嗦，内心不断刷屏。 “就是就是，不上100串羊肉串，老子我就是不上去。”左侧的郎君（王成林）说道。 “就是就是，不上100只烤鸽子，老子我就是不上去。”右侧的郎君（王成沐）说道。 “你们，不识抬举。”白鹭学院院子气呼呼道。 “哎呀，我说大院长，怎么还没结束啊。来人请我们的客人进去休息。”一身红衣的红娘从旁边的山洞走出来。 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将吃过五石散已经陷入狂欢的几位郎君抬走。那边的小厮婢女已经和黑衣人打起来了。就看见有一队黑衣人朝着程十娘她们走来。 “等等。那边几个小娘子先别动，我有重用。”红娘指着程十娘她们说道。 “你是那个红娘？”程十娘看着南星她们正在往这边赶，于是继续拖延时间。 “哎呦呦，原来你家郎君还提起过我呀，真是三生有幸。”红娘夸张的说。 “什么你有郎君了？”x4 （在场的四位郎君） “对啊，还是位样貌英俊，风度翩翩的郎君，最特别的是那一头银发，太让人有收藏的欲望了。”红娘舔舔舌头道。 “哎，早说嘛？你不就是喜欢有颜色的头发。来来来，告诉我，你喜欢染什么颜色的头发，紫罗兰红色，你这种对天生肤色偏黄的女郎来说，真的很推荐试试这样的紫红色调的发色，紫罗兰色中加入一点红色，超级显气色。要不自然黑色 、自然深棕色 、深灰赤褐色、深红棕色、自然棕色、灰红褐棕色、深赤褐色、金红褐棕色、灰红褐浅棕色、浅铜棕色、浅棕红色、枣红色只要你说得出，我包你满意。”程十娘的回答在整个差不多清空的场地，显得特别大声。但是没人能听得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红娘倒是听出一点门道。 “你真的可以染出这么多种颜色，还可以染在头发上面？”红娘怀疑程十娘在骗她。 “我看你总是带着斗篷，是不是头发发色出现问题了。放心只要你站在我们这边，想要什么样子的都有。我程十娘对天发誓，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除非海水倒流，我说道做到。”程十娘觉得有戏，赶快下筹码。 “不信，你过来我现场给你染个紫罗兰红色的。本来我是想吓唬一下我那个严肃的夫君。”程十娘诱哄道。对于这种科研狂魔，你给她一个课题，她觉得你比她亲妈还亲。 “你要敢骗我，就让你试试红颜枯骨的滋味。”红娘慢慢的走下来，并让黑衣人带走白鹭学院的院长。那院长叫嚣着，要给红娘一个好看。 “娘子，你没事吧。”南星和龙葵终于冲出重围，来到了程十娘身边。 “没事没事，就是遇到一科研狂人。”程十娘表示没事。 “喂，程十娘是吧。我要挑黑色的，你说的什么颜色都可以。”红娘走过来说。 “行，没问题。不过我们在这里吗？黑乎乎，没有光，没有水。我的工具还在房间里。你不希望我调制出来的颜色像坨狗屎吧。”程十娘握紧南星的手，自己给自己打气。 突然，外面地动山摇，一阵冲杀声传来。几人瞬间站不稳了，眼看红娘要跌入谷底，一只手伸了过来，是程十娘。她咬紧牙冠，死死拽着红娘的手。红娘的手很苍白，上面都是火星烫伤的痕迹。红娘的帽子终于掉了下来，原来也是一头青丝变白发。 “你。”红娘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郎。 “你快点使劲啊，我快拉不动了。”程十娘使出吃奶的劲。 红娘轻轻一点脚下的石块，借着程十娘的力道纵身一跃，将程十娘抱在怀里，飞上了顶端。 “额，是不是我不用救你，你都能自己飞上来。”程十娘小声说道。 “娘子，你放开我们娘子。”南星喊道。 “告诉崔二郎，想要他未婚妻，就到太湖湖畔红楼。今晚午时，过时不候。”说完，红娘将程十娘打晕，一个纵身带着她的手下飞走了。 第110章 毒尊红娘 “十娘呢？”崔明仁没找到程十娘。 “被红娘子带走了。她说想要您的未婚妻，就到太湖湖畔红楼。今晚午时，过时不候。属下保护不力，请主上惩罚。” “十娘可曾受伤。”崔明仁又问 “舅舅，没有。”崔宓儿走过来说。 “舅舅，我感觉到她没有什么恶意。”崔宓儿说。 “好，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崔明仁让手下清理现场。 “报，窦媚娘跑了，只有那个白鹭学院院长还在。”崔大厨来报 “审。”崔明仁冷声道。 “十二、南星、龙葵跟我走”崔明仁往外，上马救人。 西子湖畔，红楼，大门敞开着，似乎在欢迎什么人。 主楼里，红娘的寝室，红娘亲手抱回来的小娘子还没醒。 红娘坐在旁边的软榻上。旁边是从程十娘披风、外衣还有里拿出来的东西。各式各样瓶子，小物件琳琳碎碎一大堆。看得红娘对程十娘这个小娘子非常好奇。 想起之前看到的厨房三件套。红娘苍白的脸上居然挂着一丝微笑。 不过这一睡也太长时间了。红娘摸摸程十娘的脉，眉头皱了起来。看得出这个金枝玉叶的小娘子过得并不算好，幼年期基础受损严重，少年期虽然有调理但是还不够，只要变季就会受凉，而且一旦受凉，身体体质就会变差。虚不受补，那个崔二郎到底怎么照顾的。 “咳咳，……这里是哪里?”程十娘终于睡醒了。 “你醒了。”红娘出声。 “我还要睡觉，困\\u003d_\\u003d”程十娘还没睡醒，以为自己还在家里。 “你不怕我?”红娘问。 程十娘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不就是白化病吗？有什么好害怕的。又不是兔子成精。” “好困，南星姐姐，我还想睡。”程十娘说完又睡着了。 红娘看着说着说着又睡着的小女郎，笑弯了眼睛。 “十娘，醒醒，你为啥要救红娘?”红娘又问。 “红娘是谁？”程十娘翻了个身，然后又睡着了。 “就是你救的那个。”红娘眼睛闪了闪。 “哦，不知道，救了就救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吵我要睡觉。”程十娘有点烦了，将被子盖住头，又开始睡觉。不一会儿居然又打小呼噜了。看来这几天太累了，钻进暖乎乎的被子，某怕冷星人陷入冬眠状态。 许久，红娘笑起来，“真是个宝贝。可惜是有主的。”程十娘是梦是醒对于活了三十年的红娘，医毒双绝的毒红娘是非常清楚的，包括程十娘那一点点起床气。 “也许可以和某人做个交易。呵呵。”红娘想了想，幻想以后想带红色头发戴红色，想带黑色头发戴黑色，笑出声来。 “来人，好好守着我的宝贝。”红娘看看时间，哟，快到中午了。 “贵客快到了呢!走吧，去前厅接待我们的客人。”红娘交待心腹守着程十娘，然后施施然往前厅走。 刚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到门口了。 崔明仁一路被迎进前厅，挑挑眉，这态度有点不正常。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下毒猖狂不得了的白发魔女。 “哟，来得真快!”红娘招招手，打招呼 “人呢？”崔明仁站在大厅中央。 “十娘宝贝还没睡醒。”红娘想想呼呼大睡的程十娘，笑出声 “嗯。你想干什么？”崔明仁被红娘弄得莫名其妙。 “崔二郎，你想知道窦媚娘的行踪吗？”红娘试探着说。 “你要什么？”崔二郎感觉到某人不怀好意。 “要不把宝贝让给我。”红娘继续试探。 “做梦。”崔二郎表示想都别想。 “别生气，”红娘知道试探失败。 “我有办法让十娘身体恢复正常，正常道可以为你生儿育女。你知道，她的身体难以承受子嗣之苦。”红娘给出砝码。 “不需要。”崔明仁拒绝。 “十娘会喜欢一个和她像的女郎，和你像的郎君，不是吗？她好像特别喜欢幼崽。”红娘仿佛很了解程十娘。 “成交。不过我要问十娘的意思。”崔明仁想了想，这事没和十娘说，万一她不乐意怎么办。 “我来问。”红娘思考片刻，同意了。 “行。”崔明仁点点头。 一行人走到主楼程十娘所在的房间，还未进房间，崔明仁就听见程十娘累极了的小呼噜声，脸色瞬间变得好了一点点。 “到了，看来宝贝很喜欢我给她布置的寝室。”红娘开心道。 “哼。”崔明仁不可置否。 门口守门的人看见红娘来了，连忙行礼，“贵人一直在睡，未曾清醒。” “下去吧。”红娘吩咐道。 “是。”那人退下去了。 “十娘，醒醒，别睡了，回家了。”崔明仁坐在床边，像平时一样揽着某人起来。 “唔……好困，还想睡。阿仁让我再睡一会嘛！”程十娘鼻子吸吸气，好像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蹭了蹭崔明仁，双手环着崔明仁的腰，又作昏昏欲睡状。 “十娘乖，崔大厨做了你最爱的清炖小羊排。快点醒醒，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崔明仁哄着程十娘。 一旁的红娘觉得这两人特别有意思。 ”唔……小羊排，别走。”某人挣扎着想从梦想了起来。 “阿仁，早。”程十娘终于清醒了，看着眼前放大版的美颜，又有点晕乎乎的。“阿仁，要亲亲，要抱抱。” “快点醒来。”崔明仁不好意思了，让十娘养成了每天亲亲的习惯，这关起门来滋味不错，但旁边有人就另说了。 ”阿仁，这是哪里？”程十娘终于清醒了，旁边的环境很陌生，下意识扒着崔明仁往外望。 ”咦，怎么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程十娘摇摇头在思考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坐在旁边笑眯眯看着自己的这个人。 “十娘宝贝，是我，你答应我的五颜六色头发在哪里呢？”红娘说道。 记忆回笼，程.傻子，十娘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不过程十娘的脑回路和正常唐人不一样。 “阿仁，你也被抓起来了吗？”程十娘突然问。 “你生病了，你家夫君送你过来治病。对了你家夫君也生病了。”红娘随口编到。 “⊙?⊙！嗯，那谢谢你啊，红娘。”程十娘条件反射道谢。 “你们这病很棘手，我得跟着你们。”红娘试探一下程十娘的反应。 “阿仁，她好像很厉害，我们请得起吗？”程十娘担忧请个家庭医生好像有点贵。 “我要的报酬当然是你给呀，十娘宝贝。”红娘顺着程十娘的想法说。 “我。”程十娘指指自己。 “十娘宝贝，想起来了吗？”红娘转转自己的发梢。 “这个啊，没问题。”程十娘一口答应。然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乱做主了，抱着崔明仁撒娇卖萌，“阿仁阿仁，红娘很厉害的，这么一挥手那个坏蛋院长就被带去了，那个坏蛋院长还想喂我们吃五石散，那可是毒品，傻子才会吃那个。” “为何不能吃五石散?”红娘好奇问道，魏晋士大夫，汉朝隋朝包括现在的大唐服食五石散步的大有人在。 “这个吗？那只鸡做实验就好了。”程十娘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用人好像更方便一些。”红娘如是说道。 “人，人的生命很宝贵的。不能随便试药的。”程十娘一愣，想起来古代可没有小白鼠一说。 “十娘宝贝，问你一个问题。”红娘问道。 “那个红娘，你叫我十娘吧，喊宝贝怪怪的。”程十娘突然觉得有点羞耻度过高。 “十娘宝贝，你说医术和毒术哪个更重要。”红娘问。 “医术?毒术?”程十娘在思考。 “阿仁，红娘为什么要问这个啊？我要是说错了她是不是就不给你治病了。”怜惜的看着崔明仁满头白发，不出所料崔明仁的身体真的出毛病了，程十娘害怕自己答错了，红娘就不给崔明仁治了。 “没事，你怎么想怎么说。”崔明仁眼神闪了闪，将程十娘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扶顺。 “医术在良医手上可以治病救人，在庸医手上就是杀人利器。毒术吗？如果不是害人，只是拿来保护自己的话，没毛病。啊，对了，不是有句话叫做以毒攻毒吗？有些病就是毒，得用毒来治。”程十娘顿了顿，眼前这位红娘，到底是喊姐姐还是喊姨，总是喊名字代号总觉得怪怪的，又不是像梦梦姐一样，开始喊梦梦喊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怎么了？”崔明仁发现程十娘好像在纠结什么。 “阿仁，偷偷问你哈，这位红娘到底多少岁了，我是喊姐姐还是喊姨姨、婶婶，总觉得红娘像是个代号，不像人的名字，这很不礼貌的。”程十娘小声说。 在坐的都是武学高手，除了程十娘。 “十娘宝贝，红娘自小就被家人抛弃，被毒尊抓来试药。没有名字，如果硬要起名的话，程红娘怎么样？十娘宝贝。”红娘发现程十娘好像挺怜惜弱小的。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程十娘眼睛红红，认真的说对不起。 红娘心想，“这十娘宝贝真是好骗，我的确因为这样貌出生就被抛弃，被毒尊捡去的确也是因为这异于常人的样貌被做为药人，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可怜虫。将毒尊的医术毒术完全学会了，13岁就反杀毒尊，成为新的毒尊，手下上百号人。至于试药的药人，要么是自己送上门来，要么是被人卖进来自己同意做药人的。我不用他们还不乐意。不过这五石散，既然十娘宝贝说不要用人就不用人了。” “无妨，本尊今年三十有三，做你长辈应该是够了。”因为毒，红娘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当长辈的滋味从未尝过。 “哦，红娘姨姨，让人生病的病毒也是毒，孙道长那边我有帮忙做了一个显微镜，可以看到很多病毒和细菌。您愿不愿意和孙道长一起研究研究。一起打败病毒大魔王。”程十娘想着自古医毒不分家，中药可以打败很多西医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嗯，没准眼前这个人也是医毒双修，要不然也不会问这个问题。 “显微镜是何物？”红娘好奇了。 “阿仁，咱们还能再做一个吗？不行我从那里拿东西吧。”程十娘问崔明仁。 “红娘，那物很难得。”崔明仁眼睛看向红娘。 “窦媚娘。”红娘想了想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成交。”崔明仁满意的点点头。 “阿仁，你们在说什么？她有很多水晶吗？”程十娘感觉崔明仁和红娘在讨论什么人。 “对，她值很多水晶。”红娘笑着回答。 “虽然觉得怪怪的，不过也不用那么多啦，三块四块就可以了。”程十娘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感觉怪怪的。 “红娘姨姨，有东西吃吗？十娘饿了。”程十娘肚子抗议了，这几天专心下棋没怎么吃好吃的，昨晚一直睡到现在。 “红娘去你家好不好，红娘这边没什么好吃的。”红娘咪咪眼睛，笑着说。 “这样啊，那阿仁我们现在就回家吧。崔大厨的清炖小羊排味道棒棒哒。”程十娘一听要回家，眼睛都亮了几度。 “崔二郎，十娘宝贝已经同意了。带路吧!”红娘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在继续说什么了，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一行人转战崔府。 彩云收到消息，毒尊红娘要进府给程十娘调理身体，也是大吃一惊。去年下毒那么猖狂的白发魔女，如今要进崔家，而且还一口一个十娘宝贝，感觉世界有些魔幻。不管了，先和崔大厨商量一下等等的菜单。 李君玉则是想宝贝闺女了。出去玩了十天，都把他这个老豆给忘天边了，不孝女。 府中其他明月阁的人，双手欢迎程十娘回家。之前游戏太好玩了，希望能再出几个一样好玩的点子。 南星在打扫程十娘的寝室虽然已经一尘不染。 龙葵则是有点点激动，毒尊呐。活生生的毒尊，不知道能不能指点迷津。 马车停在了崔府门口，崔明仁抱着程十娘下来了，后面是一位白发红眼女郎。 半个月后。 “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窦媚娘这次可谓损兵折将。毒尊红娘的倒戈让她苦心经营的江南道势力被连根拔起。白鹭书院本是用来笼络江南学子的，还特地请人制作大批五石散。连风楼都被端了，柳鹭和柳红、柳蔓跑了出来，其他的都被该死的百骑司逮住了。 窦媚娘一身郎君打扮，带着同样是郎君打扮的柳鹭和柳红、柳蔓从暗道跑出来。地宫里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包括那帮服食五石散的学子。之前，白鹭书院里有近半人都如此，那种狂热让窦媚娘都心惊。靠着五石散，白鹭学院的院长召集了一帮崇拜竹林贤士的学子。为了能继续服食五石散，所有学子疯了一样的将家中钱财共享出来，同时还拉了不少亲朋好友进来共同享福。 风楼里的女子皆来自世家一位叫王仲时的买卖，据说此人是太原王氏长房嫡次子，心狠手辣。上次交易碰到了同为太原王家的一位叔伯，不出三日就被此子设计得家破人亡。吞并其家产不说，还设计让其摔傻的毒女嫁给一个虎狼之家。 夏夜是窦媚娘的字，以她为名的组织自以她为主。好不容易逃亡到河南郑州，差点被柴绍所辖的百骑司发现。柳红被抛弃成为诱饵，其余三人继续逃亡。 “禀报霍国公，按照江南道百骑司通报，我们擒获一名女子，自称是窦媚娘，言如不立即放了她，她的手下就会攻陷长安。在此人身上搜得此物。”一名百骑司递上一个盒子。 “五石散？”柴绍早年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自上次崔二郎戳穿神丹的阴谋后，他对一切打着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药都怀有戒心。 “崔二郎说此物有毒，不好，她的同伙会在长安城下毒。立刻联系长安城百骑司。”柴绍沉思片刻立刻下令。 “将那女子关起来，嗯，和那个疯子关一起，看看是否有关联。” 第111章 李君玉追妻 此时的江南道早已是新年。整个苏州城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挥去了之前棋会的阴霾。许多失去亲人的江南道百姓，对白鹭书院恨之入骨。程十娘苦着一张脸，喝着苦了吧唧的汤药，看着自家老豆好像找到第二春一样天天围着红娘姨姨转。 事情还要从刚刚从太湖湖畔红楼回来说起。 那天一行人打包回了崔府，焦急等待程十娘的李君玉上下打量程十娘一番后，就被旁边那个一身黑斗篷的神秘人刹住了。李君玉喜欢一切神秘的东西，围棋是一项，甲骨文是一项，现在又有了新目标。 红娘看在程十娘的面子上，顺便帮李君玉调理身体，为了能天天见红娘连不喝的中药都开始喝了。本来不算特别严重的肺结核，在中西医结合治疗下，一天天好转。这不，都有精神下棋了。 “老豆，你手下留情啊。我的马。”程十娘痛失一匹马。 “你自己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李君玉毫不留情的将红马收入囊中。 “哼，看我的双炮响，将军。”程十娘喊道。 “你没看到我的相还在这里守着么？给你个机会拿回去。”李君玉斜瞄了一眼程十娘。 “就吃你的相，我这边还有一个车，你敢吃我的炮，我就将你的军。”程十娘才不上当呢。 “唉唉，老了老了，连下棋都被丫头欺负，啊老豆我不活了。”李君玉怪叫道。 “哎哟，老豆十娘给你捶捶背，给你捏捏肩，再下一盘呗。”程十娘谄媚道。 小时候程爸爸教小阿十学象棋，总是时不时输棋给小阿十，一度让小阿十觉得自己就是那天选之子，象棋小天才。长大了才知道，那是程爸爸想让小阿十对象棋感兴趣，愿意去学象棋。总是输棋就会打击小阿十的心情，所以有时程爸爸会不动声色的让子，在小阿十赢棋后程爸爸就这样装可怜，让小阿十给捶捶背，捏捏肩什么的。这是父女俩的小乐趣。 “我说崔二郎，那个李郎君是怎么回事？十娘怎么和他那么亲近。”红娘和崔明仁在那间阁楼里谈话。红娘看着水榭旁边的程十娘和李君玉两人嘻嘻哈哈的，很眼热。 “哦，十娘将他当阿耶，他将十娘当亲生女郎。”崔明仁才不上当，这么低级的挑拨离间。 “什么？”红娘好像被雷了。 “不然十娘凭什么让你给李郎君调理。我会让其他郎君靠近十娘半步。”崔明仁淡淡的说。 “那个楞头小子你送回徐家了？”红娘揶揄道。之前程十娘救下了徐远，那个书呆子天天待在崔府门口等着，就想见见程十娘。徐远的耶娘和胞姐得知是程十娘救了徐远，送了不少好东西。 “送走了。”崔明仁想起那个呆子害羞的表情，吱吱唔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崔明仁只能表示，近视眼镜就当崔十郎给他的临别礼物，程十娘是他的未婚妻，请没事别来打扰他们。那只呆兔子，耷拉着看不见的耳朵，一步三回头的被他送回徐家了。 “话说，十娘这是什么爱好，缝那么多口袋，零零碎碎带着那么多东西。”红娘想打听程十娘的爱好，每天研究研究医术研究研究毒术，即使不能晒太阳，天天逗逗十娘宝贝太令人心情舒爽了。而且宝贝还说，给自己定制的假发还要一个多月就可以弄好了。（程十娘在空间拼夕夕定制了十顶黑色长款假发，定制了所有颜色的长款假发各一顶。花了小两千。） “十娘说这叫安全感。”崔明仁想起程十娘展示她的杰作的时候，左边打开一排药瓶，右边打开一排防身武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你的一线牵是何人帮你解的。”红娘一看崔明仁的毒还未完全解开。 “孙思邈孙道长。”崔明仁回复道。 “是之前十娘宝贝提起的那个孙道长？\\\"红娘想起那个显微镜。 “正是。”崔明仁肯定了红娘的想法。 “人在哪里？”红娘有点兴趣了。 “跟我们回洛阳。”崔明仁发现最近程十娘的小手暖和了不少，毒尊红娘果真名不虚传。 “我只跟着十娘宝贝。给。”红娘翻了个白眼，丢了个药瓶给崔明仁，是一线牵的解药。 “多谢。走了。”崔明仁觉得关于窦媚娘的势力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再待久一点，说不定自己要被这个总想着和自己抢十娘的家伙打一架。 “真是，无情无义，用过就丢。还是十娘宝贝好。”红娘摇摇头，从阁楼顶端飞身跳下，几个纵身到了程十娘身边。 “咦，红娘姨姨，你们聊完了。”程十娘见到是红娘来了，连忙让位子。 “我就说红娘姨姨特漂亮，看看穿这身多帅对不对老豆。”程十娘看着一身劲装打扮的红娘，白色的头发盘在后脑勺，一直漂亮的碧绿色蛇形玉簪插在上面。 “老豆？”程十娘向后看，李君玉好像貌似看呆了。 “红娘姨姨，别理我老豆那个呆子。我来教你下象棋。这个可好玩了。“程十娘拉着红娘的手，把桌上的棋子摆好，告诉红娘规则后，两人开始玩起来。 ”这象棋和围棋差不多，都是两军对战，但围棋注重抢占地盘，象棋则可以一步定胜败。不错。“红娘下了一局后感叹道。 ”这位红娘子，不知能否对弈一局。“李君玉缓过神来，走过来围观。 ”红娘姨姨，老豆人品不错，不会耍赖的。“程十娘知道自家老豆憋狠了，好不容易身体好些了，围棋不让下太多，象棋还是可以下着玩的。虽然现代不管是象棋还是围棋比赛都非常耗费人的精力，但是玩的话，挺打发时间的。 ”恭敬不如从命。请多多指教。“红娘看了一眼程十娘，看在她的面子上就陪这个病秧子玩玩。这一玩，就被某人缠上了。 打又不能打，这是十娘宝贝的”阿耶“。骂又骂不出来，这人除了缠自己下围棋、下象棋好像也没别的什么，看多了旁人看见自己的眼神“恐惧”、“厌弃”、“害怕”、“贪婪”，但这种纯欣赏的眼神让红娘只能躲着李君玉。弄得十娘宝贝最近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诡异了。 “老豆，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追红娘这么久还没追上。”程十娘看着慢悠悠喝功夫茶的李君玉，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公主不急婢女急。 “去去去，小孩子，别瞎参合。”李君玉喝下一杯热热的白开水。 “某人不是说，不准备找第二春了吗？”程十娘翻老黄历了。 “此一时彼一时，你阿娘都另找他爱，我就不能再找一个？不孝女。”李君玉又开始煮水给程十娘。 两位病号，严禁喝白开水以外的任何饮品。 “切，都说我帮忙，你又不愿意，说什么追求过程也是一种享受。”程十娘翻个白眼。 “不急不急，放心时间长着呢。”李君玉嘴里说着心里还是有些急的，这程红娘油盐不进，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除了自家宝贝闺女，好像还没有人能得她青眼。老房子着火了一发不可收拾。 “懒得管你，我去找阿仁，他答应今晚带我出去逛花灯的。”程十娘跑出去了。 “小心点，总是毛毛躁躁的不像个姑娘家，幸亏那小子眼瞎，不然就砸手里了。”李君玉笑着目送程十娘离开，自己还是一杯白开水一本书，悠闲自在。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出，吓得李君玉一口水喷了出来。 “红娘啊，我拿十娘当亲生女郎。”李君玉看到来人是红娘，知道刚刚的话对方估计都听到了，也不装君子了，懒懒散散的靠坐在软塌上。 “十娘13，你20多，你凭什么当十娘宝贝阿耶。”红娘越靠近程十娘越是嫉妒崔明仁，现在又来了一个李君玉。 “没准我们是前世父女，今生有缘再续。”李君玉半真半假道。 “你们一点都不像。”红娘嫉妒道，但你们的默契就像非常了解的两个人，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像不像没关系，重要的是她信我信，我们本是一家人。你一直跟着十娘到底想干什么，虽然我是对你有好感。但十娘是我的孩子。”李君玉直起身子，盯着眼前的红娘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要好好想想。”红娘迷茫的眼睛诉说着她的不明白。李君玉看着这种眼神就想起现代社会那群大学生的眼睛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你会伤害十娘吗？”李君玉正色道。 “不会，之前不知情，现在绝对不会。”红娘认真回答。 “你为何喜欢十娘？”李君玉继续问。 “因为她救了我。”红娘自己也不确定。 “十娘天性善良，这不能说明什么。”李君玉闻言莞尔一笑，红旗之下的孩子本性善良。 “因为她看我的眼睛，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红娘又给出了一个答案。 “十娘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人多着了，现代社会那么复杂，电视里缺胳膊少腿，独眼怪兽，什么都有，你这明显的白化病不算什么。大老虎白化后变成稀有的白虎叻。”李君玉心想。 “只是这个吗？你确定不是感激或者错觉。”李君玉想想问道。 “不是。”红娘思索片刻肯定道。 “阿十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体质，总是吸引这样的人。”李君玉心想。 “你有要将十娘关起来只和你在一起的冲动吗？”李君玉继续问。 “我觉得在十娘宝贝旁边很舒服，就算她没有和我说话在做其他事，都可以。不过能一直待在我身边就更好了。”红娘回答道。 “要不你嫁给我吧，我是十娘的阿耶，你就是十娘的阿娘，我们成了一家人，到哪里都不会变。”李君玉不要脸的诱哄。 “嗯，我考虑考虑。”红娘没有立刻拒绝并给李君玉一个大耳朵巴子，居然还在考虑这种方案是否可行。 “嗯，问你几个问题。”红娘抬起头问。 “好。”李君玉坐好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古代单身狗生涯有望结束。 “如果嫁给你，要生孩子吗？我不想。”红娘曾经发过誓，不会延续那人的血脉，也因为常年修习毒术，早就失去了做母亲的可能。 “不用，我有十娘，我还有个孝顺侄子。”李君玉本就是丁克一族，捡到十娘那是缘分。 “医术和毒术你怎么看？”红娘问了一个之前问过十娘的问题。 “医术在良医手上可以治病救人，在庸医手上就是杀人利器。毒术吗？如果不是害人，只是拿来保护自己的话，没毛病。”李君玉的回答与程十娘一模一样，不亏是父女俩。 “最后一个问题，我嫁给你的话，十娘真的会更喜欢我？”红娘有些执着的问。 “嫁给我就是一家人，十娘会不会更喜欢你我不敢保证，但我肯定会更喜欢你。”李君玉觉得有戏，继续忽悠。 “我......我先走了。”红娘被某不要脸的李郎君看得通红的眼睛都快滴出血了，一转身运起轻功飞走了。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煮煮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明天是贞观5年腊月初八，开心的程十娘一早就去找彩云和崔大厨，要制作腊八粥。唐朝初年还不流行吃腊八粥，但今年有老豆在啊。老豆馋腊八粥了，十娘当然要满足这个小小的愿望。其实十娘自己也想喝腊八粥了。 《黄帝内经》提到：“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的理念。也就是强调了谷物等对人体的重要性。粥的好处是易消化，促进脏腑功能恢复，基本无毒副作用。从养生角度来讲，食粥以顺应天时、地利、人和，就可以达到养生甚至治疗的目的。 刚刚好，所有人都到崔府玩，程十娘就提议大家包饺子，煮腊八粥，提前庆祝腊八节。所有人都被叫出来帮忙，连红娘都被程十娘从实验室里拉出来。 “好吃不过饺子，自己包的就是香。”程十娘满足的大口吃着自己包的饺子，旁边是崔明仁和红娘。有羊肉馅和鸡肉馅、鸡蛋馅的。 奶奶是湖北人，过年准备一堆过年吃食，不过这时的唐朝什么都没有。但是饺子，这一传统的中华美食，古代可是叫娇耳，用来驱寒的。不过程十娘更喜欢叫饺子饺子，代表着“更岁交子，团圆福禄”。 谢至他们还带了不少特色的糕点过来，就有程十娘的最爱江阴马蹄酥。 “爱死你了，梦梦。”程十娘对着越发明艳动人的王梦儿就是一个大拥抱。 “今日这小嘴怎么这么甜。”王梦儿忽略身后的炙热眼光，内心翻了个白眼，十娘妹妹怎么找了个醋缸夫君。 “当然是看到梦梦高兴的。”程十娘眼睛亮晶晶看着一边的糕点，天天喝苦苦中药，自己快变成秘制苦瓜了。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要不这“水晶龙凤糕”、“花折鹅糕”、“糯米糕”、“奶酪樱桃“，我还是拿回去吧。”一个骄傲得有点臭屁的声音传来，是崔宓儿。 第112章 宁慕荷 崔宓儿和崔辰已经从江南道陶家搬出来了，现在和谢至他们住在一起。因为那个陶家大郎居然敢打崔宓儿的主意，崔辰揍了那人一顿，就借崔明仁的手警告了崔平娘，直接带走崔宓儿走了。本来想和程十娘一起的，但是崔宓儿表示她怂，不敢天天呆在舅舅府里。 谢伏瞻表示，无所谓，人多热闹，但是借宿费不能少，本人还要赞孙子本。三人组里，大冰块已经有未婚妻了，千年铁树李君玉也马上要娶妻了，就剩下他一个老光棍了。 谢伏瞻表示干脆过继谢至好了，这样他一步到位立马郎君有了媳妇有了，没准未来孙子也快有了。不过，十娘说了，最好等18岁后，他还要再等几年。 谢至这个年过得特别舒心，有关心自己的长辈，有新的家庭，新生活充满幸福的味道。 红娘答应李君玉了，不过他们有什么约法三章。反正现在的李君玉过得是有妻有子有女的幸福小日子。除了天天要扎针吃药，没什么能让李君玉烦恼了。 程十娘前天刚刚收到娘亲崔菀娘、阿耶程咬金的年礼，还有圣人李世民舅舅的赐福。至于其他小伙伴们的礼物就没有运过来给十娘，但是信件什么的昨天十娘都收到了。回了一晚上的信，越写越兴奋，最后还是崔明仁看不过去了，强制程十娘休息才不写了。昨天早上一大早就起来回信，嘴里还说什么要庆祝阿江阿兄顺利脱单，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拖着崔明仁在苏州城到处逛，专门逛苏绣，苏州香料，布匹等等，还专挑喜庆的颜色，弄得程十二又以为程十娘恨嫁了。 背着崔明仁在程十娘旁边苦口婆心。结果这几车东西都不是程十娘自己用的，而是买来给一个叫墨念江的，据说是他要订婚了，对象是长乐公主——程十娘的闺蜜。 所以，程十娘花了大价钱购买了一堆长乐公主喜欢的东西，要送给他们当订婚礼。对了，程十娘还请了绣娘，教自己苏绣。程十娘亲自设计图案，给长乐公主。 崔明仁看了一眼，觉得酸溜溜的，十娘真的是太看重她的这个姐姐了。自己都没收到程十娘亲手制作的东西。 崔府年礼早就通过前隋大运河的漕运运出去了，除了卢国功府，其他叔叔伯伯家都送去了不少土特产比如说红茶绿茶大礼包，比如说苏绣。其实其他人包括墨竹村的长辈，崔菀娘都有送年礼的，不过这是小辈的一片心意，各位大佬都非常高兴。圣人李世民的年礼尤为满意，满满一箱子复古单筒望远镜，程十娘提供镜片，崔明仁负责望远镜制作。这次是回信，不用急就算过了年也没关系。 不过崔明仁现在非常可惜当初没有答应某只冲动的小狐狸强娶自己。 ”当初让你骄傲，让你装君子，比自己小的郎君都快娶上公主了，自己还得苦哈哈等待小家伙长大。李君玉那个不要脸的诱拐毒尊成功，现在就等好日子娶妻了。好不容易准备过年前过下二人世界，一个两个都跑过来找十娘。”崔明仁看着围着程十娘周围越来越多的小娘子，内心是千疮百孔，我好不容易的假期，泡汤了。早知道还不如加加班去找那个该死的窦媚娘，藏得比老鼠还深。 “阿仁，快来啊，大家就等你了。”程十娘看人多，直接把牌九拿出来了。程十娘不擅长，却喜欢看别人玩，谢至几人等等还要去拜访学院夫子他们，说好了就玩一个时辰就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下午程十娘准备做屠苏酒。唐朝的酒不高于20度，程十娘弄了一套简易蒸馏装置，用红薯来酿酒。但是在苏州不行，只能在市面上购买一批浊酒，同样的工艺崔明仁重新蒸馏得到了蒸馏酒。 说起来屠苏酒的药包还是孙道长给的方子，程十娘现在正和红娘、龙葵一起准备着全府过年喝的屠苏酒。 “厚朴、桔梗、防风、桂枝、茅术、贡术、白芷各8克，姜9克，大黄、广皮各10克，檀香、紫豆蔻、川椒、藿香各6克，威灵仙、甘草各5克，糖520克，蒸馏酒5200毫升。将前十六味加工成粗末，置容器中，加入酒和糖，隔水加热煮沸后，密封，静置24小时后，过滤去渣，装入瓷坛储存备用。” 三个人在崔府药房里忙碌着，红娘现在一头百发变成了黑发，看起来又年轻不少。听着旁边程十娘和龙葵的小声交谈，三人分工合作来称重，切碎，磨末，准备三十余坛药酒的药包。崔明仁手下各势力的主事今年过年到苏州，一群酒鬼听说主上有研制新酒。刚好崔明仁带着程十娘到苏州城里游玩，这边骗程十二说主上要买很多浊酒，一批不够，还要多几批。然后一堆人把浊酒变新酒，一人偷一小瓶跑了。剩下的新酒，程十娘说做都做了，就做一些药酒吧。 新年就饮屠苏酒，健康又长寿。于是崔府在苏州的亲朋好友，崔明仁的下属都得到了程十娘亲手参与制作的屠苏酒，众人十分高兴。 ”红娘姨姨，你今天好像很高兴呢！“程十娘对着旁边的红娘说。 “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红娘说。 “那送一些给之前那个宅子里面的人呗，过年了大家都要快快乐乐的。”程十娘想起好像红娘手下还有不少人。 “好，多谢十娘挂心。”红娘答应了，不过她酿的酒也不是所有人能喝得到的，给谁不给谁她心里门清。只是黑芍药，莫名其妙的失踪，让她有点不安。 黑芍药身上下的是前朝的情花毒，这个是窦娘子给的方子。三年前黑芍药带着她的弟弟投奔红楼，签下了生死契，成为药人，而红娘则是研制药物控制他弟弟的病。 红娘研究了很久都不得其法，只是知道这方子的主药是白色曼陀罗，遍生原野，大叶百花，结实如茄子，而遍生山刺，乃药人草也。盗贼采干而末之，以置饮食，使人醉闷，每服三钱，小儿只一钱，一服后即昏睡。 这时，在南诏与大唐边境一个小院子里，一位妙龄少女正被一位少年将军死死抱住。 “慕荷，请坚持住，就一会会，慕荷不要放弃好不好。”少年将军居然是18岁的秦怀道。 “放开我，让我去死。太难受了，疼。”少女被疼痛折磨得快要不行了。这是第二次情花毒发作，第一次发作时宁慕荷刚刚和弟弟宁慕林到边境住下，看见被晒得黑乎乎笑得傻兮兮的秦怀道，宁慕荷就是再多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宁慕荷的脸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秦怀道一点也没有退却，直接对着宁慕荷就是一个充满深情的轻吻。 宁慕荷的眼泪就这样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本来以为就这么平平淡淡守这少年将军和弟弟，结果第一次情花毒发作的宁慕荷差点就疼得自尽了。宁慕林这时候才知道自家阿姐到底付出了什么，她把自己卖到了红楼，卖给了毒尊红娘。 宁慕林直接被打击到蔫蔫的，还是秦小将军回来发现不对劲，狠狠揍了宁慕林一顿，将其打醒。然后四处收罗止痛药，和情花毒解药。 宁慕宁的病其实是拖久了，幼儿时与姐姐失散，被拐走，后来又转手买给了西域商人，被卖到突厥为奴。直到某一天，部落里染上不知名疾病然后咳嗽加重，出现胸痛等症状，甚至出现咳出血痰、血块。奴隶主见状将所有人丢下自生自灭。 宁慕林知道自己是唐朝人，所以他拼死活了下来，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靠着病秧子的身体和聪明的大脑，让他说服了一位西域商人，将他带到了长安城。 他想报复卖掉他和姐姐的姨父姨母，但是当他看到成为都知的姐姐一直都在找他，他退却了。他先是设计他姨父姨母吸食五石散，然后到最后将他们最宝贝的郎君认清他父母的真面目，那个天真的小郎君还以为他的表哥表姐早就去世了，没想到是他父母卖掉了。 崩溃的小郎君自己受不了打击，冲出了街面，被横冲直撞的马车撞飞了。姨父姨母再怎么忏悔也没有用，在宁慕林拒绝给五石散之后双双自尽。 宁慕林觉得此生无趣之时，去寺庙上香，给父母添点灯油。恰好撞见宁慕荷，姐弟的心灵感应就是这么神奇。宁慕荷请一位贵女帮忙为自己赎身，贵女很乐意帮她，还让她的一位兄长找地方安置他们姐弟两个。 原本以为生活的不幸能远离这两个可怜的姐弟，宁慕荷还是发现宁慕林身患重疾，一次咯血被宁慕荷撞个正着。 “阿树，你怎么了？“宁慕荷脸色骤变。 ”姐姐，没事，就是咳狠了。今天秦公子带你去哪里玩了。“宁慕林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满不在乎的说。 “阿树，我去请大夫。你等等。”宁慕荷去请大夫了。 “荷儿，你看看我带什么来了。”年轻的秦怀道情窦初开，得知程十娘让他照顾的朋友是都知宁慕荷，高兴极了。 秦怀道非常喜欢宁慕荷，真心的那种。但是他的身份阻碍了他们的相爱。秦怀道知道，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对宁慕荷的好。 “阿树，你姐姐呢？”秦怀道对自己心上人的弟弟十分关心。 “秦兄长，阿姐出去了。”阿树回答道，这位秦怀道秦公子对他们姐弟两的照顾他看在眼里，他也知道阿姐喜欢眼前这个小郎君。阿姐看到秦公子眼睛都是有光的，但是又不敢表露心迹。 想当初姐姐小时候，可是很多人羡慕的存在。阿树觉得反正他时日无多，不如将姐姐交给这位秦兄长照顾，这样他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见到父母也可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秦兄长，明天你还来吗？”阿树问道。 “明日来，后日要去军营了，阿树不用害怕，旁边的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没人会欺负你们姐弟俩。”秦怀道也没有在意。 “好，那秦兄长明日再见。”阿树送走秦怀道就开始准备了。被人买卖，成为奴隶的这十年，宁慕林已经不是姐姐心目中单纯的弟弟阿树了。他变得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什么都会做。宁慕林内心所有的柔软都给了这个一心只有他的姐姐。 当天下午宁慕荷送走所有的大夫，每个人给她的诊断意见都是痨病，还是晚期，无治的那种。 第二日，看着神情恍惚的宁慕荷和傻乎乎的秦怀道，他设计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那晚，秦怀道回秦府前发誓一定会娶宁慕荷。而从来没有打过宁慕林的宁慕荷第一次狠狠的打了宁慕林一巴掌，然后连夜带着他离开了长安城，到了江南道太湖湖畔最出名的红楼。 宁慕林被姐姐安置在一间破木屋里，不让他出来，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有一日带了一位黑袍女郎给他看病，给他开药。快三年了，宁慕林都感觉自己快熬过来了。身体一点点恢复了健康，他可以保护自己的姐姐了。可惜现实给了他一巴掌，比当初姐姐给的那一巴掌更疼，疼得他的心都快碎了。他的姐姐，他温柔可亲、知书达理的姐姐，在被至亲卖掉了后，自己把自己卖给了江南道最恐怖的组织红楼。 毒尊红娘亦正亦邪，心情好，给你治病取你一半家产。心情不好，理都不理你，连红楼的门都进不去。红楼的规矩，求医求药者，一命换一命。 宁慕林决定去找毒尊红娘，用自己的命换姐姐一命，请她帮姐姐解毒。宁慕林知道红楼的规矩，换命之人是作为药人的存在，除此之外还要帮毒尊红娘做事。宁慕荷这样算是叛逃，也不知道毒尊红娘愿不愿意出手。 第113章 离开苏州 秦怀道不同意，他说他已经联系了他的至交好友，找到了孙思邈孙神医。孙神医已经答应了，会帮忙看看。 “阿树，这次远是去洛阳，去洛阳找崔家二郎，去上清宫找孙道长。这是信物。”秦怀道拉着宁慕林出来说道。 “姐夫，姐姐我带走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咳咳......”宁慕林从不后悔给自己姐姐找了这么一位姐夫。 “到时你去洛阳崔府别苑，找我妹妹，把这封信给她。她就知道怎么做了。记得一定要给她，记住了吗？”秦情怀又给了一封信，反复交代一定要给他妹妹。 “等明年我调回洛阳再正式娶你姐姐。你小子好好照顾你姐姐，知道了吗？”秦情怀唠唠叨叨的说道。 \\\"阿树，你没事吧。到时也让孙道长看看，我报酬都给出去了，你们一定要去。\\\"秦怀道发现阿树在发愣，连忙喊了一声。 “姐夫，放心，这不还有秦家护卫在么！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嗯也会去送信。”宁慕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个你姐姐还不肯见我吗？”秦怀道又扭扭捏捏问道。 “谁要你先斩后奏的。”一个柔美的声音从后面的马车传来。 “荷儿，你终于肯理我了。”秦怀道看到来人，黑黝黝的脸笑得没眼看。 “怀道，我先走了，如果万一我这毒解不了，你们也不要恨毒尊，是我自愿的。我很感谢她，人人都道她是白发魔女，但是她帮我保住了阿树的命，也让我有尊严的活了下来。”宁慕荷笑笑，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脸，看起来有些诡异。纵横交错的伤痕就像树根一样盘踞在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痕划过了左边半边脸，即使用最好的无痕膏也不行。 “荷儿，你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秦怀道不好意思问道。 “还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发作。你放心我一定会坚持住的。”宁慕荷担忧道，旋即又认真的说。 “你们快些上路吧，快些到洛阳，这是我自己刻的象棋，你和阿树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一下时间。”秦怀道一听立刻拥着宁慕荷走回马车，将怀里连夜刻好的棋子棋盘递给宁慕荷。在她头顶上轻轻吻了一下，退出了马车。 “秦叔，荷儿和阿树就拜托你了，到时交给崔家二郎，十娘妹妹会帮我的。”秦怀道拉过秦三叔（秦琼派来照顾秦怀道的管家），还行了个大礼。 “郎君，放心，定会将未来将军夫人送到洛阳。”秦三叔声音洪亮，马车里的宁慕荷瞬间脸涨得通红。旁边看着的宁慕林揶揄着笑着姐姐。 秦三叔知道秦琼的打算，本来就不准备给秦怀道找什么高门贵族的女郎。开始不同意也是担心秦怀道着了道，后来得知宁慕荷姐弟的出身和遭遇，也有了对应的办法。但宁慕荷不见了，让秦怀道伤心了，只能拜托崔家二郎帮忙找一找，这一找就是三年。还好及时，不然自己郎君就得打光棍了。 崔明仁手下各势力管事这个年都过得很好，主上很高兴，赏赐超大方。未来主上夫人非常好，屠苏酒特别好。所有管事都悄无声息的走了。 过完年，程十娘和崔明仁非常忙。对崔明仁提出的庆生宴表示，“不想不想，我好累。”，所以就简单的亲朋好友庆祝了一下。谢夫子回学道书院了，那帮明年会考的学生他不放心。萧克说他今年没有陪程澜儿过年，要回伏牛书院，明年也参加会考。 窦媚娘给苏州，乃至江南道留下了烂摊子。白鹭书院仅存的几个没有被污染的学子送到了其他的书院继续学习。其他的几乎全死在那场地宫大火里。地宫的清理也是繁琐复杂的事情，很多事情都等着崔明仁去处理。再就是窦媚娘的失踪，让百骑司的胜利缺失了一角。 风楼的女子各个哭哭啼啼说自己是受害者，但江南道的不良帅接收后查明，许多人来历不明，且很多人手上都不太干净。红楼的红娘彻底倒戈，接手了五石散的研究，让崔明仁没那么头疼了。崔明仁负责的百骑司要将窦媚娘在江南道内的势力全部清除，然后他得在今年年底之前赶回长安面圣。 圣人密旨，大概意思是，你小子带着我外甥女在外面玩够了，赶快回来。她阿娘和阿耶已经和我抗议好多次了，赶紧的快点回来，顺便参加长乐的订婚仪式。 其实圣人也很忙，贞观五年搞了一次大检阅，吓唬了一下周边不安分的小国，特别是南诏那边的少数民族地区的君长。好不容易犒劳一下自己去温汤、骊山玩一会会儿。就被太上皇叫回长安替自家乖儿子李宽收拾烂摊子。为啥，当然是瓜瓜国使者跑到大唐，不知道为啥和楚王李宽干上了，脾气好的李宽哭得稀里哗啦的把太上皇给心疼的，就要把瓜瓜国使者给赶出去。这下瓜瓜国使者不干了，蹲在鸿胪寺天天哭诉，弄得鸿胪寺的办公效率直线下降。 十月份给太子行加冠之礼，结果被咸鱼李承乾拒绝了，原话是这么说的，“阿耶，你可怜可怜我这个残腿之人吧，太累了，不想走。” 气得圣人李世民一口气在贞观6年2月设置了太师、太傅、太保官员，“小样，还想偷懒，只要你一天还是太子，就得给我好好干活。我找了好几个人监督你，看你怎么偷懒。” 太子李承乾表示，“没关系，风暴来得再猛一些吧，反正我有一堆亲弟弟，堂兄弟，表兄弟，他们可以帮我分担一部分。” 已经累的不想说话的李恪、李青雀。还有像李佑一样被扔在官学的各位殿下，像房遗爱一样被重点观照的贵勋子弟，像被拖进“图书馆”这个神秘组织的牛砺、墨念江、徐迟等人表示，“来吧，互相伤害吧！” 过完年李君玉就急娶红娘，程十娘和崔明仁得认命的帮两个加起来半百的长辈办婚礼。 心急的李君玉就像抢亲一样完成了三书六礼。然后全苏州的人都知道了有个吃了豹子胆的郎君，居然请了官媒去红楼提亲，提亲对象是毒尊红娘本尊，更诡异的是毒尊居然还同意了。在抖着腿走出红楼的官媒的宣传下，整个江南道都知道有这么个不怕死的家伙。 光制定聘书、礼书、迎书，就把程十娘给累死了。但是没办法，那是自己的老豆，未来后母还是对自己非常好的红娘姨姨。勉勉强强半年内走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正式结婚的日子定在贞观6年5月。 婚礼是纯中式的，地点就在崔府。那天李君玉骑着大马敲锣打鼓，去太湖湖畔红楼迎娶毒尊红娘的事传遍了江南道。吓得那个李家连夜派人送来赔罪礼，说小儿不懂事，请毒尊郎君见谅。 把程十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毒尊郎君，哈哈，老豆，你这个新名字听起来真好听。” 结果李君玉完全不在意的回复道，“唉，我知道众人皆嫉妒我娶了他们不敢娶的仙女，羡慕嫉妒恨吧，我乐意。别打岔，快点学习，别以为你拖时间就可以不用写作业。“ ”为什么啊，我劳心劳力为你成婚跑上跑下，结果你给我的就是一堆作业？“程十娘不干了。 “你哪只腿跑上跑下了，不就是你动动嘴，你家阿仁跑断腿吗？”李君玉表示他没看见。 “呃，我也有和阿仁一起去给你们买东西的。”程十娘有点心虚。 “是么，听说某人到外面偷吃小食，结果把自己吃撑了。那人是谁？”李君玉毫不客气的指出。 “呃，好久没出去吃东西了，一时没有克制住。老豆不许笑啦，再笑我生气了。”程十娘看李君玉越笑越夸张，有点生气。 “红娘姨姨，你管管老豆，他欺负我 。”程十娘又朝红娘撒娇。 红娘看着眼前耍宝的两父女，笑得红眼睛都清澈了不少。 忙着婚礼的空隙，崔明仁出面谈判——谢至过继给谢伏瞻这件大事。程十娘总算是晓得了天下还有如此奇葩的父母，偏心都偏心到胳肢窝了。 什么东西只要是谢超看中的都要给他抢过去，包括已经和谢至成婚三年的王梦儿。那家伙看到王梦儿居然说谢至趁人之危，偷娶了他的夫人，要谢至将王梦儿给她做妾。那奇葩父母居然还附和说，大郎说得对，让她王梦儿做妾都是抬举她。听得站在崔明仁后面的“崔十郎”，就要克制不住洪荒之力，上去给那个谢超一个拳头。 程十娘发誓以她幼师的判断力，那位谢超谢大郎估计已经被养废了，希望到时那对奇葩父母不会觉得大号废了，再去养个小号。祸害和奇葩互相伤害得了，别放出来危害社会了。 后来崔明仁直接找到谢家族长和族老，血脉压制搞定。 最搞笑的就是陶家人来闹事，结果被崔宓儿和程十娘联手给吓走了。至于怎么吓，看看陶家大郎颤抖的双腿就知道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红娘表示她的几瓶药不见了，有长痘痘的，有长毛的，有痒痒粉，都是无聊时候做出来的。药效就一个月，一个月过后自然就解了。 能自由出入她那间药房的只有她和程十娘，这嫌犯不用说都可以猜得到。 对了崔宓儿和崔辰先行回长安了，崔菀娘收到程十娘的信，求了长孙皇后直接下旨招崔宓儿入宫。那个崔十九还以为崔宓儿得圣人青眼，做着圣人岳父的美梦。崔菀娘告诉程十娘，崔宓儿这事没完，等崔宓儿找到心仪郎君，她就能腾出手教训一下那个崔十九。让程十娘不用担心，也让崔宓儿不用担心，她这个长公主可不是白当的。送走崔宓儿的那天，崔宓儿抱着程十娘哭了足足半个时辰，把程十娘也惹得跟着哭了好久。不过骄傲的崔宓儿上马车说的最后一句话，差点让程十娘气到要把她从马车里拽出来。“程十娘，虽然我们和好了。但我不得不说，程十娘你的品味要提高一点点，不然长安城的其他贵女们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贞观5月8日，过完端午节，崔明仁手上的工作基本完成，准备大家一起去往洛阳。 这次崔明仁和程十娘决定坐船走隋朝的大运河。这次一同走的人很多，一起去洛阳的有老豆和红娘夫妇，程十二和彩云夫妇，崔大厨、南星、龙葵等等。 大家就此别过。 崔明仁定下了两艘两层楼大船，开始了前隋唐大运河之旅。 自苏州起，向北走，经过江南河、邗（hán）沟、通济渠到洛阳，途经京口、江都、山阳、宿州、宋洲、汴州、板渚最后到洛阳。 刚刚到港口的时候，程十娘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惊呆了。 “娘子，我们的船来了。”崔大厨他们已经上前布置船舱了，只有南星守在程十娘旁边。崔明仁在和一个苏州的官员说着些什么。老豆和红娘、谢至夫妇和红娘的手下占了一艘船，崔明仁和程十娘等人占了一艘船。百米大船上，加上船工，一艘船上大概20多人。根据彩云姐姐说，好像近期的船不多，大多订出去了，所以只能委屈程十娘坐中型木楼船。 程十娘心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们管这么大的船叫小船吗？那乌篷船和独木舟叫什么，澡盆？” 站在渡口，看着广阔的江面。程十娘内心有点点激动，之前去洛阳的隋唐大运河博物馆去打卡，漂亮讲解员姐姐就是这样讲解的， “中心一、用途二、三个点、分四段、连五河、跨六省。”是指隋朝大运河的一个中心:洛阳； 二个用途:政治上满足统治者对全国统治的需要,即巩固政权的需要，经济上满足统治者对江南掠夺的需要；三个点:涿郡、洛阳、余杭；四段:永济渠、通济渠、邗沟、江南河；五河: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六省:河北省、山东省、河南省、安徽省、江苏省、浙江省。” “十娘，怎么了，是在等我吗？”因为程十娘一直没有动。和苏州水部的官员说完话的崔明仁，走了过来，问道。 “阿仁，这里真的好多人，好多船。”程十娘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走吧!”崔明仁护着程十娘上船。这次小心眼的崔明仁特意定了两天中型船，虽说是木楼船，其实和真正的楼船又有些不一样。如果要说像什么，应该有点像清明上河图上面的汴河客船。 崔家这边的船舷两侧有较大的窗户，墙由14根巨大的绳索前后固定，客舱三间，首尾设蓬，船舱上顶端有蓬仓。过桥洞时需要放下人子樯，船头舱顶和船的边缘都站在船工和崔家人。 红娘那边的船则有些像三国斗舰，比崔家这边要大很多，船工也多一些。船舱下面有很多个木桨，两艘船相连，那边还放了不少红娘的嫁妆。虽然还有一部分通过陆运运到洛阳，但这么多人，路上还是要带一些东西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苏州的刺绣、工艺品。 崔明仁知道程十娘喜欢，还暗中命令江南道这边的管事又收购了几家绣坊。将之前程十娘画的那副卷轴画让绣坊的人慢慢绣出来，期待给程十娘一个惊喜。 坐了很久的船，程十娘觉得她要出来透透气。于是参观（探险）完了整艘船后，程十娘盯上了船头上方的蓬仓。 “阿仁，你说圣人知不知道这个五石散是个害人的东西？”程十娘想起之前那种群魔乱舞的场面就有些后怕。 “你不是将这个事交给阿玉他们了吗？”崔明仁坐在程十娘身后，现在是在船头上方的蓬仓里。四周是白色的轻纱。船舱白天还是有些热，出来透透气。 第114章 京口瓜洲一水间(1) “红娘姨姨，一个人研究太辛苦了。对照组实验太过漫长。”程十娘也知道老豆有时还是很靠谱的，告诉他那是毒品后，老豆就一百个支持程十娘推进五石散禁止服用的行动。 \\\"放心，此事圣人已知晓，朝廷那边也在做对照实验。\\\"崔明仁没有说的是，那边的对照实验用的死囚。圣人相信但是，其他大臣都是半信半疑的。 “阿仁，你说前朝的这个大运河耗费了那么多，结果运河上还没多少船。是不是有点浪费啊！”程十娘问起来。 “水运都负责疏通河道，漕运运送米粮 ，但只能是在丰水期。部分河道淤泥堆积，使河道堵塞，清理非常麻烦，耗时耗力……”崔明仁回答道。 “江南河道这段，算是十分宽敞，江南道的水域水系发达。阿仁，那边是什么情况？”程十娘还未说完就发现前方比较远的地方有船翻了，这是水上交通事故。 呼救的声音传来，旁边的几艘船好像是在救援。 “阿仁，我们要过去帮忙吗？”程十娘问道。 “不用，一会儿京口水运都的人会过来处理的。”崔明仁让人通知船老大，先在京口全凌渡码头等一等，休整片刻，等前面的事故处理了可以通行了再启程。 “京口瓜洲一水间，在哪里？”程十娘突然想起来一句古诗，来都来了，这京口瓜洲不去看看有点可惜。 “京口马上就到了，我们在全凌渡停泊一阵子。瓜洲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崔明仁想想回复道。 “阿仁，可以下去转转吗？保证不乱跑。坐船太闷了。”程十娘眼睛转了转，左右看看没有人，偷偷靠近崔明仁撒娇卖萌。 “十娘一定乖乖的，不放心的话，我穿男装!”程十娘现在已经13岁了，逐渐显现出少女的曲线，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人的时候，很难拒绝。 “那好吧!就下去转转就上来。”崔明仁本就宠着程十娘。让人通知程十二。 程十娘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个身男装。就看到已经在夹板上等着的崔明仁和程十二。 “就我们三个吗？”程十娘问道。 “你彩云姐姐和南星姐姐，已经下去探路了。”崔明仁看了一眼一身男装的程十娘，回答道。 “崔十郎拜见舅舅！”程十娘作揖道。 “不错不错，原来之前你就是这样混过去的。”程十二围着程十娘转了一圈。完全没有发现眼前这个小郎君居然是女郎。2 “咳咳，程十二前面带路，莫要耽搁要事。”程十娘特意压低声音，学着崔明仁讲话。 “调皮!”崔明仁看着程十娘，笑笑，跟了上去。 青石板，绿绿的苔藓密布，旁边是两边的群山，一个候渡亭在中央，一边是大道，一边是石头台阶。大道延伸至不远处的商铺。 “阿仁，我们去那家店铺吧!”程十娘指着一家米作坊。那里有好几个人在舂米，石杵一下一下砸在石槽里，白白嫩嫩散发着糯米特有香气的味道扑鼻而来。旁边是一家写着醋旗的铺子，飘过来的香味，让人口中直泛酸水。 “要是有盘饺子蘸醋绝对香。”程十娘吸吸鼻子说道。 “我看到彩云姐姐了，就在那边！”眼尖的程十娘看到彩云在米作坊里买了一包东西。 “还是彩云姐姐最懂我。”程十娘心想。 “让开，让开......”一阵疾呼传来，然后就是四匹马从眼前掠过，然后是十来个捕快。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闫东家那边出大事了。” “什么情况？” “好像是有人吃了闫家医馆的药，反而吐血加重。这不，县衙都来了。” “走，去看看。” 周围有知情人爆料，程十娘瞬间觉得来精神了，八卦八卦，这刚刚碰到了两船打架不让看。这就在眼前的八卦，可以看看吧。 程十娘的小眼神看着崔明仁，崔明仁没有动静，又轻轻扯了扯衣袖。 “真拿你没办法，走吧！”崔明仁知道程十娘的好奇心有多严重。如果没有自己人在的时候，她还有所顾忌。现在自己在这里，那点猫胆子就肥了。 “主上。”彩云和南星回来了。 “彩云姐姐，那边什么回事？”程十娘问。 “有人在医馆闹事，具体情况不知。”彩云回复道。 “那还等什么，去看看呗！”程十娘拉起彩云的手，就往人群那边走去。 “主上，南星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南星没走，留了下来。 “谁？”崔明仁问道。 “江南道不良帅丁成。”南星说。 “可是窦媚娘有消息了?十二去接应一下。南星你回去通知老崔，稍等片刻。”崔明仁吩咐道，说完就离开了。 南星与程十二几个闪身，消失在人影之中。 闫家医馆门前已经围了一群人了，就听到里面有个大婶的声音在哭诉，“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姓闫的，你给我出来，你陪我的儿啊！” “衙门办案，速速散开。”程十娘还没来得及挤进去，被人推开到一旁，幸亏彩云一直跟着，不然就摔跤了。 “是冷捕头，这下没事了。”旁边一个大婶两眼冒星的说。 “这位婶婶，这冷捕头是什么来头，为何他来了事情就能解决了。”程十娘好奇的问大婶。 “小郎君是外地人吧，你不知道，自从前年这冷捕头到我们全凌渡，我们全凌渡都有福了。冷捕头人冷了点，但是抓起坏人那就是一个字，快。”大婶在安利她的偶像。 “说说看呗，反正里面一时半会没办法结束。”程十娘好奇了。 “我跟你说呀，小郎君，这冷捕头......”大婶滔滔不绝的讲着冷捕头的丰功伟绩。 “咦，这么说，这人还挺厉害的。”程十娘一边一只手拽着彩云，一边听故事。 “娘，大宝肚子饿了，你在哪啊！”一个声音传来，大婶一看是自家娃来找人了，和程十娘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 旁边围观的人都被驱散开来，好像这个冷捕头还是个喜欢清场的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传闻里那般厉害。 原来整个事情是这样的。 本来前天牛大郎喝醉了与人打架，受伤了到医馆处理后就回去了。今日一早，旁边渔村的牛婶带着一群人抬着她的儿子到闫家医馆讨个说法。原来牛婶起来叫牛大郎用早膳，进去一看牛大郎趴在地上，旁边是吐出来的血和药渣，没气了。 这下牛婶说闫家之前给的药有问题，害死了牛大郎。但经过冷捕头一番调查之后。简单的事件后面牵扯出一出大案。 “牛婶，你送药的时候你家郎君是亲自出来喝药的么？”冷捕头问道。 “没，他说要我放在门口，等等他自己出来喝。我听到了，是我郎君的声音。”牛婶肯定的说。 “是什么时辰?”冷捕头继续问。 “亥时，医馆要求2个时辰喝一次药。” “说吧，牛二婶，你到底给你家郎君吃了什么？”一个冷清的声音传来。 “我，我冤枉啊，我就一渔妇，怎会下毒。”那个跪地的大婶哭诉，一边哭还一边喊冤。 “据我所知你家郎君平日游手好闲，最爱饮酒。家中因此欠债不少。” “”我刚刚询问过闫家学徒和坐堂大夫，前日你家郎君饮酒与他人发生口角，送到医馆治疗，昨日不仅不给诊金，反而在清醒后大闹闫家医馆。昨日还有力气打人的牛大郎，到底是如何一夜之间被弄得吐血而亡。你好好想想。” “仵作已经查明，牛大郎是饮酒过多后被人从身后袭击，打晕过去，根本就不是中毒而亡。而是窒息死亡。” “不可能，明明我昨晚送药去的时候，我家郎君还清醒得很。他还与他的朋友喝酒。我听到他们说话了。”牛婶不接受现实。 “头，昨日与牛大郎饮酒之人和前日斗殴之人都带来了。”一个捕快说。 “昨晚有人见到你们三个都去过牛家，说说看你们做了些什么？”冷捕头已经知道了，牛大郎是饮酒过多后被人从身后袭击，打晕过去，根本就不是中毒而亡。而是呕吐窒息死亡。所以包括牛婶在内的四个人都有作案嫌疑。 “小人，余老六，余记酒铺的，见过冷捕头，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啊。那日那家伙调戏我娘子，小人实在忍不了才出手打了他。您瞧，我这也伤着呢!”余老六是个卖酒的，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绑得严严实实的手。 “小人，白老五，就是个卖鱼的，昨日很早就走了，就肯定是陈老三做的，真不管我事啊！我就送鱼过来，然后被拉着喝酒。对了酒就是在余老六那里买的。”白老五哭哭啼啼道，一身鱼腥味。 “小人，陈老三，就是个挑夫。好你个白老五，这酒还是你带的，我说平时那么扣的你，非要请我们喝酒，肯定有问题。冷捕头，牛大郎欠了我一笔钱，他没还清。我怎么可能害死他。”陈老三似乎要爆起，狠狠的瞪了白老五一眼，捏紧自己手上的木棒。 “阿仁，这看起来好刺激啊。”程十娘被崔明仁揽着站在医馆隔壁的外墙山。 “阿仁，你说哪个人是凶手?”程十娘想知道答案，连忙问自家聪明的崔明仁。 “余老六。”崔明仁慢条斯理道。 “为什么啊?”程十娘想不明白。 “好了，我们要走了，不然去不了你心心念念的京口瓜洲了。”崔明仁看看天时，揽着程十娘往回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程十娘回去的路上，想了半天没想过来。 “告诉我么？”程十娘撒娇卖萌，上船后，程十娘又开始缠着崔明仁问。 “你的课业做完了吗？房相公和杜相公每月两篇策论你还记得吧？”崔明仁不想说，转移话题。 刚刚见过丁成后，发现死去的牛大郎与水匪有联系，经常帮水匪出售赃物，甚至还涉及人口买卖。 那个余老六手上有一批五石散，他所谓的媳妇就是水匪抢劫后赊给余老六的，被余老六用五石酒控制着。好像还涉及一个叫五斗米教的组织。 这些事，崔明仁不想脏了程十娘的耳朵。崔家人已经分出去一波协助丁成去摸摸水匪的老巢。 “真扫兴。做完了，你等我去拿给你。”程十娘咚咚咚跑走，有抱着一个盒子给崔明仁。然后就跑回自己房间休息了，曰:夏日炎炎正好补眠。 程十娘没注意的是，她那本日记本放到了盒子的最下层，崔明仁翻看完批改完后，发现了那本谢至看不懂的日记。 “贞观四年4月2日，野外生存技巧注意事项？4月15日，秦岭植被与天气变化关系 ？4月23日，各类毒虫咬伤治疗方法的优劣对比？5月3日，母狼产后护理心得与观察报告？5月28日，人类是群居动物的实验心得？6月20日，狼与老虎、野猪的力量对比？7月10日暴雨对植被的影响调查报告？8月封建迷信害死人，9月伏牛书院见闻，改进建议。10月，王梦儿治疗方案及细节，10月，程澜儿治疗方案及细节。11月茶叶作坊与山货作坊新建方案与细则。12月，宣传方案，清明前茶制作工艺。1月，论世家亲戚关系网的复杂程度堪比蜘蛛网。……” 看完后，崔明仁将所有的纸张放好。得知某个小狐狸已经吃完晚膳睡觉了。就将木盒给彩云，放好。 崔明仁一个人站在船头吹风。 “主上，丁成是追踪一年前一宗灭门惨案来的，线索指向了京口一带的水匪。丁成和崔叔已经摸到了水匪老巢，在山阳那边。为首的是一个叫“一口吞天下，一饮江水尽”的人，同时也是五斗米教的教主。只要是江南河这一带，路过的船只都必须给佛祖添上足够的香油钱，佛祖才会保佑平安过江。” “佛祖，五斗米教，山阳水匪，五石散酒……”崔明仁眉头皱起来。 “告诉丁成，莫要轻举妄动。待明日去北固山一游后再看。严密监视。另外问问那宗灭门惨案是不是扬州王家那宗。”崔明仁吩咐道。 “是，主上。”来人转身去传信了。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会如此猖狂。”崔明仁有些兴奋了，一直在挖窦媚娘的老鼠洞太过无聊，终于有一点点有意思的东西了。 第115章 京口瓜洲一水间(2) 北固山，镇江三山名胜之一，远眺北固，横枕大江，石壁嵯峨，山势险固，因此得名北固山。三国时“甘露寺刘备招亲”的故事就发生在北固山。以险峻着称的北固山，因三国故事而名扬千古。 独上危楼眼倍明，无端风景动吟情。小窗近对金山寺，曲路斜通铁瓮城。山色四时当户绿，波光万顷接天清。个中若许容吾宿，坐听江流半夜声。（元代.玉峰《北固山》） “阿仁，今日不走了。为何?”程十娘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这艘船并未移动，还是停在全凌渡码头。在船头仍然可以看到那间待渡亭。 “时间还早，今日带你去北固山游玩，如何？”崔明仁手中转着一串香珠，薄荷的香气让有些闷热的空间瞬间冷冻下来。 “好呀，那老豆他们呢？”程十娘问道，好像没看到老豆他们那条船。 “阿玉他们先去金山寺了。”崔明仁轻描淡写道。 实际上是阿玉说不想和他们一起，别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听他们说要去北固山，阿玉就说到对面的金山寺去转转，顺便帮忙打探消息。 “好吧。”程十娘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心里想肯定是老豆争宠搞的鬼。 北固山不高，比起黄山华山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弟弟。不到一个时辰，崔明仁一行人就到了山顶。 “阿仁，刚刚那个真的是三国时期建的吗？”程十娘想起刚刚在凤凰池右边，那块平直一分为二的巨石，高的一块约 1.5米，矮的一块减半，中间都有裂缝，平整如削，石上“试剑石”3字清晰可辨。 “相传孙刘联姻，弄假成真。有一天，孙权和刘备同游凤凰池，刘备见池边有一块巨石，即拨下随从身上的佩剑，仰天暗自默祷：“我若能顺利返回荆州，成霸主之业，剑下石裂；着死于此地，剁石不开。” 手起剑落，只见火花飞溅，巨石应声而裂。孙权见此即问刘备：“你为何恨这块石头？” 刘备假意地回答说：“我年近五十，不能为国清除贼党，心中异常愤慨。现蒙国太招我为婿，是我一生幸事。我向天问卦，如能破曹兴汉，就劈开这块石头，现果真如愿。 ”这时孙权暗想，“刘备莫非用此话来蒙骗我的？”也将宝剑拔出对刘备说：“我也来问问天意，如能破得曹操，也将石头劈开。” 暗中祈祷：“如能再取荆州，兴旺东吴，石头也裂为两半。”随即挥剑劈开另一块石头。两人暗暗自喜，于是就这样留下了两块试剑石。”崔明仁张口即来，将这试剑石的来历说了出来。 程十娘当时就跑过去挨个敲了敲。“鉴定完毕，试剑石来源于地质的演变：距今约一亿多年前的白垩纪时代，因火山爆发岩浆喷溢出地表而形成了火山岩，由于其质地坚硬，且多裂缝，再经风化剥蚀成为现今的形状，这些石头并非什么钢刀利剑能劈开。”百度还是挺给力的，瞬间将传说拍走。 山顶的甘露寺建于三国东吴甘露元年，后屡废屡建，寺内包括大殿、老君殿、观音殿、江声阁等，规模虽不大，名气却不小。山上亭台楼阁、山石涧道，无不与三国时期孙刘联姻等历史传说有关，不过今日来北固山的人很多。 往下看，北固山后峰后测的峭壁上，两面云崖夹峙，中通一线小径，地形非常险峻，又名“走马涧”、“跑马坡”。 往前看就是一望无际的长江。“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今古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程十娘耳边回响着三国演义的片头曲，这个可是程十娘老豆最喜欢的一首歌曲。小小的程似锦坐在老豆的大腿上，跟着老豆一起看电视剧三国演义，小时候最崇拜的就是诸葛孔明，诸葛亮了。这也是为啥，程似锦长大后专门去研究诸葛亮。 几人随众信徒到大殿礼佛。甘露殿和尚挺多的，程十二随便找了个小沙弥，就说自家主子想拜访主持。小沙弥看着这群人非富即贵的装扮，就带着大家一路向上，到主持所在的禅院。 禅院古朴，一个巨大的古树占据了一大半的院子。一位白眉和尚做在蒲团上念佛。 “主持，这两位施主求见。”小沙弥恭敬道。 “两位施主，有礼了。老衲法号圆通。”圆通主持行礼道。 “见过大师”?2 “两位施主，不知有何贵干？”圆通主持询问道。 “听闻北固山甘露寺主持佛法精深，想询问一件事。”崔明仁问道。程十娘见状站在崔明仁身后仔细打量这个名字听着就有点出戏的主持。。 “施主请讲。”圆通主持好像习以为常。 “前日江面有两艘商船相撞，除损失惨重外并无人员伤亡，有人说是他们没有到这甘露寺礼佛。若是到了这甘露寺，诚心向佛祖祈祷，则会一帆风顺到达目的地。主持，这事您怎么看?”崔明仁试探道。 “佛法无边，佛会保佑他的信徒。”圆通主持既没否认也没正面回答。 程十娘有些吃惊，这世界的唐朝难道还是玄幻版的，真有神佛不成。但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又是这么回事。阿娘很明显没有现代的记忆，老豆记忆缺失。还有之前就出现的鲁伯特之泪。 “主持我也有问题想问。”程十娘见主持没继续说话的意思，开口了。 “请问，人真的有来生吗？”程十娘问道。 “人有前世，有来生，有轮回，行上品五戒十善的人，来世可以上天，行中品五戒十善之人，来世还可以投胎做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施主请回吧，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圆通主持念了一声佛号就闭上眼睛继续念经，要送客。 小沙弥笑着走过来，带崔明仁等人离开。 “阿仁，那个老和尚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程十娘不解的问道。 “有意思，这儿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那传言又是如何得来的呢？”崔明仁心想。 “就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两沉船，据说是对佛祖不敬，上天惩罚。”崔明仁抽搐嘴角，有些不屑道。 “这运河两岸那么多寺庙，难道每座寺庙都得拜?古代寺庙难不成还要搞api。这么卷?”程十娘心想。 “是我们现在在的这座寺庙吗？感觉香火挺旺的。”程十娘看看人头攒动的信徒，感叹道。 “我们走吧!”崔明仁一行走下山。回到船上，立刻向瓜洲发现进发。因为崔明仁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三当家，这只肥羊还蛮机灵的。有些硌牙，吃还是不吃。”一艘小船等崔明仁的船开走了才从芦苇荡中划出。 “他们添了多少香油钱?”一个瘦猴一样的人问道。 “好像只是是祈福，并未添香油钱。”一个渔夫打扮的人说。 “如此，对佛祖不敬之人，必将受到严惩。”瘦猴说道。 “三当家，大当家为何立下如此规矩。咱看准了抢不就行了。”渔夫问道。 “闭嘴，大当家这么做自有大当家的道理。让水鬼他们跟着，伺机而动。”瘦猴看着走远的大船说道。 “嘘，嘘嘘……”渔夫吹了个哨子，就看见几个黑影驾着木舟嗖嗖嗖的不见了。 大当家是一年前扬州灭门惨案的主谋，也是一位复仇者。虽年纪不小，但确是他们这群人的核心，没有他就不会有如今山阳渔余岛的好日子。 不过一会儿，有水鬼来报。言点子太扎手，无法靠近，建议放弃。 “算了，便宜他们了。我们走。”瘦猴没有强硬要求，大当家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船上。 “主上，鱼儿很谨慎，没有上钩。”崔叔说道。 “阿玉那边怎样?”崔明仁继续问。 “那边没人盯梢。”崔叔答道。 “那王家可有什么疑点。”崔明仁想了一会儿，继续问。 “都没什么，只是这王家起家时不太光彩。现在好像就剩一个因外学棋逃过一劫的郎君和嫁出去的几个女郎。”崔叔回道。 “如此，继续查。”崔明仁说完就回房间了，此时已是子夜。真真是叶落乌啼霜满天。 夜里，山阳渔余岛，大当家吴工正在祭拜者什么。 “阿耶阿娘，孩儿将那该死的王家灭了。只是，良儿已有生孕，就没有对王初源那小子动手。很快，他们王家人就好在地底下好好给您赔罪的。”一个中年郎君（吴工）对着一排排位磕头，一声又一声。 只见这个走到一个地窖上面，对着下面的人喊道，“良儿，我劝你好好生下孩子。不然我不高兴的话，明天就邀请你的好弟弟过来陪你如何？哈哈哈。”吴工原名吴非凡，原本是扬州米行掌柜之子，自幼爱武，拜师学艺后游走江湖。岂料一次心血来潮回家时却发现自己家破人亡，自家的产业全被一个姓王的占据。居那个王老头声称自己帮了忙，吴掌柜送给他的。 吴非凡不相信，上个月信里阿娘还说米行生意不错，要给他攒些个媳妇本。怎么可能这么快变卦。 吴非凡化名吴工到王家探查。世事无常，王家最大的女郎，因无子被休弃后看上他了。忍辱负重十几年，终于借着王家的手，打造了属于他的王国。在一年前找到一个机会灭了王家满门，只可惜还有个小郎君没有一起斩草除根。 ”神仙酿（五石散酒），明日要清点一下，那个余老六的存货都拿回来了吗？”吴工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回大当家，衙门那边接手了，没办法拿回。”旁边的人战战兢兢的说。 “蠢货，找那姓张的主薄掉包，这也有让我教你吗？是不是还要我亲自动手，搬酒啊！嗯!”吴工生气道。 “小的立刻去办。”旁边的人立刻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吴工见人出去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祭台。瘦猴三当家回来了，告诉他某个消息。 就见吴工皱眉道，“竟然敢打扰主持，这人不可留。不对，立刻查一下，看看最近是否有贵人借道。让兄弟们小心一点，有人盯上我们了。” “大当家，只是一男一女，那男子看起来也就20出头，那女子倒是娇小玲珑，是个美人儿。”瘦猴不在意道。 “你懂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不得不听。你要是觉得你厉害，带着你的人去试试。”吴工瞪了瘦猴一眼继续道。 “试试就试试，你等着瞧，哼，瞧不起谁呢!”瘦猴气呼呼走了。 瘦猴也就是三当家，也是周边水匪头目之一，不过好美色，好酒。做事鲁莽，但因为是一开始就跟着吴工这边干水匪行当，所以手下势力不少。吴工看不惯瘦猴的作风，暗地里又组织了一个叫五斗米教的组织，继续收编人员。 现在就是个排除异己的机会，吴工刚刚特意这么说，就是想借贵人的手，帮自己做掉瘦猴。 这天晚上凌晨三点左右，停泊在瓜洲附近的一艘大船，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水鬼已经过去了吗？”瘦猴低声问。 “三当家，已经悄悄潜过去了。只是三当家，那船上的人除了船工，好像个个都有武功底子。”渔夫说道，他并不赞成干这一票。 “陆地上我不敢说这个，但水里我称老二没人敢称老大。凿个大洞，让那些人好好享受一下这冰凉的江水。”瘦猴手下有最好的水鬼，都是渔民的孩子自小泡在水里长大的，在水里没有人能捉住他们。 “可是，三当家，那船东西可惜了，小的打听到都是上好的茶叶，值这个价。”一个水鬼趴在船舷边上说。 “当真?”瘦猴眼睛都亮了，这茶叶可是最近才火爆的稀罕物。 “带上香，我们一起上。”瘦猴认为即使是有护卫，但是他们人多，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抢过来。 两艘楼船离得并不近，大概1000米左右。船上的灯基本都熄灭了，只有船尾和船头还挂着几个红红的灯笼，告诉着这里有船停泊。 “主子，水下有人朝这边来了。”崔明仁被守夜人叫醒，立刻安排所有人警惕起来。明月阁的人都是夜猫子，一听有架打了，兴奋得个个再搽武器。船工看旁边的人手上都有武器，也觉得安全不少。 红娘那边的船不用担心，如果上去的人乱走的话，红娘的小可爱可不是吃素的。唯一担心的是来人是否会凿船，还有就是某只睡得天昏地暗的小狐狸。 “十娘，醒醒，十娘，醒醒。”彩云将程十娘弄醒。 “天亮了吗？”程十娘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打着哈欠问。 “有水匪，快快醒来，跟着我和南星。”彩云的话把程十娘炸醒了。 “水匪?好的，我会小心的。”程十娘知道自己不会武功，是拖后腿的那个。 第116章 都江扬州(1) 船上所有人都在等，就见到水面上突然浮现出来许多黑乎乎的东西，冲出水面数秒，然后就一头扎进水里消失不见。 “主上，水下有十人。”崔叔小声说道，他们是根据刚刚探头的点来算的。 “点灯，给他们指个路。别吵到隔壁了。”崔明仁将靠近船尾的一间房点亮灯，那是存放了一些杂物的地方。 “十二，开始吧！”崔明仁给了程十二一个手势。 程十二点点头，摸到杂物房，然后点亮了灯。提着灯装模作样的巡视了一圈，明面上打着小哈欠懒懒散散，实际上为同伴们送点光能看到下面讨厌的蚂蟥具体位置。 “真是够了，没事，哪有什么水匪，还要老子爬起来守夜。守你个鬼，来一个爷爷我砍一个，来两个爷爷我砍一双。”程十二骂骂咧咧的坐在船头的蓬仓里，拄着一根木棍，打起了瞌睡。 “头，咱上吗？这小子居然看不起咱们。” “兄弟们都到了吗？”瘦猴亲自下水，也够给崔明仁面子的。 “哈哈哈。”三声怪异的笑声，传来所有水鬼仿佛听到了命令，迅速爬上船。 “这小子睡得真香。”一个湿漉漉的黑小子说。 “请问是在说我吗？”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然后，然后当然是没有了，人都被程十二打晕捆起来了。 那迷香，点是点了，但一点用都没有。明月阁对迷香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纯属送菜题。 其他地方也是悄无声息的。各个房间都上演着不同种的敲闷棍与五花大绑大法。没办法主子下令要活的，可怜的刀刀剑剑们今晚还是没有鲜血可饮，白期待了。 瘦猴摸进的是崔明仁的房间，纯属提灯笼上厕所——找死。一个照面就ko了，被一个水杯给砸晕了。 如果瘦猴摸进的是程十娘的房间，那不好意思，彩云和南星的剑不是吃素的。估计今晚真的要见点血。 “主上，水下干净了。不过刚刚有人在监视这边，跑了。”程十二下去游了一圈，不过发现远处有个小舟儿，好像遛了。 “主上，船上也干净了。人都扔到杂物房。”崔叔禀告战果。 “阿玉那边如何？”崔明仁继续问。 “那边没动静，都冲咱们来的。”崔叔有点可惜的说。要是那群人连毒尊红娘的船也敢碰，真不知道怎么死。真想看看有没有人去试试。 “轮流巡视，崔叔先晾一下那些水匪。”崔明仁决定先到隔壁看看程十娘有没吓着，结果被眼睛亮晶晶的程十娘逮住了。 “哼，叫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程十娘得知已经安全了，开始秋后算账。 “只是一些个水匪而已，不算什么。” “那之前的沉船?” “被凿了洞。伪装成两船相撞 。” “对了，你们是不是要把人吊起来严刑拷打，然后再丢江里喂鱼?” “十娘，你到底看了些什么东西。百骑司有专门的审讯方法。人肯定是送到水都司。” “哦，那……明天我要看你们审问水匪。” “胡闹。” “我在旁边看着，保证不露面，不出声。” “胡闹，这事不适合你。” “你要不愿意我自己去审。” “彩云、南星好好看着你们娘子。” 第一次要求被拒的程十娘有点点不开心，后来想想好像还真是有点不适合。那场面估计有点血腥味，所以才不让自己去看。 “那个，彩云姐姐，刚刚十娘任性了，能不能帮我和阿仁道个歉。”程十娘窝在被子里想了半天，还是爬起来。对着旁边软榻上的彩云说。 “好，娘子早些歇息，天还未亮。明日亲自和崔郎君认个错就好。”彩云走过来，摸摸自家懂事的小娘子。放倒让程十娘睡下，压好被子，又将灯调暗一点。 一夜醒来，程十娘先去了船上的小厨房，然后噼里啪啦的做起了赔罪早膳。 崔明仁得知消息，没说什么继续安排人潜伏进山阳。自己乘坐的大船也慢慢移动，朝着扬州方向行驶。 山阳渔余岛，水匪老巢，大当家得知消息,大笑不止。立刻派人将三当家所以势力直接控制，不服者杀。同时开始转移自己的势力到旁边的白沙岛，月亮湾。 “丁头，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窝里斗吗？”冰琴问丁成。冰棋和冰琴还冷风，冷雪四人是崔家护卫，身手比明月阁的人差点，但也算是不错了。 “我们分三组，继续跟踪监视。” 江面上，无数艘船来来往往，谁都不知道在某条船上像栓蚱蜢一样，拴着十来个水匪。 水匪们新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这次出来的人全军覆没，瘦猴更是后悔，上了大当家的当。也后悔，自己太过贪心，不然凿个洞就跑也不会如此下场。 夹板上，崔明仁坐着喝着某人赔罪的五米粥和小笼包。香气扑鼻，差点没把饥肠辘辘的瘦猴和渔夫给馋死了。 水匪吞咽口水的声音，那么响，崔家人都当没有听到，所有人都一人一个超级大肉包，羊肉大葱馅的，咬一口流油。这是刚刚派人到瓜州购买回来的，虽然没有崔明仁那么好彩，有小娘子亲手制作早膳，但是崔大厨做的白粥还是有的。 “贵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瘦猴一边吞咽口水，一边谄媚的说。 “哦，什么误会，说来听听。”崔明仁继续喝一口粥，声音显得漫不经心。 “就是，就是有人说偷我们东西的小偷在贵人的船上。贵人，都是误会。能解开一下这个绳子么？”瘦猴整个人圈在夹板上，说话都费力得很。 “可是，我很不开心，怎么办？”崔明仁又吃了一口小笼包，决定以后要十娘多做一点，这么点太少了。招招手，让程十二再加一点。 程十二吞下了最后一口肉包子，跑到小厨房找程十娘了。 接下来，瘦猴被堵住嘴，就如同一个皮球被吃饱喝足的几个明月阁高手当球，在空中踢来踢去。吓得旁边的渔夫连声求饶，把所有他知道的都招了。 “好了，玩够了？”崔明仁吃完第二笼小笼包，第三碗五米粥，决定收摊。 “回主上，场地太小了，不好玩。”明月阁高手崔白芨，回复。 “回主上，要不挂天上放风筝。”明月阁高手崔党参，回复。 “党参，你想吓到娘子么？还是想南星找你谈谈。”崔白芨扯扯玩嗨了的崔党参。 “行了，这些人送去扬州水都司，让他们看着办。”崔明仁有些好笑，这一个个皮痒了，好久没松骨了，都快翻天了。 “是，主上。”x2 两人挤眉弄眼的准备去拖人了。 “主上，船老大说扬州快到了。”崔叔走过来。 “如此，就去扬州王家旧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崔明仁说完就走下夹板，到厨房看看程十娘忙完了没有。结果就看见一个吃饱了的小狐狸再哼哼唧唧的要彩云揉肚子，肉眼可见的吃撑了。 “阿仁，你忙完了？”程十娘不好意思的打招呼。 “对不起，昨天是我任性了。”程十娘继续道歉。 “好了，下次这种事不要凑到前面。等等我们去扬州城里逛逛。顺便买点你喜欢的苏绣，尝尝扬州美食。”崔明仁示意彩云带人去准备，云香阁是崔明仁在扬州的产业。 “好了，现在舒服了吧。”崔明仁轻轻按了几个穴位，程十娘终于不撑了。 “带着这个。”崔明仁将一串五颜六色的合香珠戴在程十娘手腕上。香香的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一点点柏树的清香，又比柏树要清淡一些，闻起来十分舒适。 程十娘看看自己的手腕，有看了看崔明仁的手腕同系列的香珠，小脸嗖的一下红了起来。 “阿仁，前几日你一直在忙这个呀！”程十娘眼光闪烁。 “喜欢吗？”崔明仁看着小脸红彤彤的程十娘，冷清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 “喜欢。”程十娘蚊子声。 “走吧，去换身襦裙，等等就到扬州了。”崔明仁拥着程十娘到她的房间，轻轻将程十娘推入门内，在门外等着。 彩云已经将行礼打包好，正在和南星一起将襦裙和首饰搭配好。龙葵被红娘收记名弟子，跟在红娘身边。 “彩云姐姐、南星姐姐，不扑粉，不要那个高高的发髻。恩，要那个元宝髻，太热了。”程十娘换了一身浅绿色的襦裙，挑出一套粉色蔷薇花琉璃花簪。 装扮好的程十娘，轻轻抿了抿红色的口脂，看了看铜镜的自己，笑的甜甜的。镜子这种高级货还不能拿出空间，所以只能用亮亮的铜镜了。 还没到扬州码头，云香阁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鸾姐姐，主子这次真的要来我们扬州吗？传闻主子貌若潘安，真的吗？”一个小丫鬟在云香阁后院和旁边的一女子说话。 “莲葵，主子的事不要乱说。”冯鸾眼睛盯着院门，声音沉稳。 “鸾姐姐，你等了主上那么久，不开心吗？”莲葵疑惑冯鸾的反应。之前听云香阁的姐姐们说，主上是清河崔氏嫡支血脉，每次到扬州都是冯鸾一人伺候。 冯鸾眼神暗了暗，16岁的她出落得水出芙蓉一般。三年前惊鸿一蹩，因为自己沉稳内敛的性格，让管事安排进后院伺候。 崔明仁并不喜人多，通常只是让她进外院，并不准进正房。另一位崔三郎崔明智就随意多了，但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这次据说是因为主子的外甥女也一同前来，需要几个伶俐的丫头进院伺候，所以管事安排了沉稳的冯鸾和活泼的莲葵。 管事宋松儿是个40岁风韵犹存的大娘，与崔大厨崔叔是夫妻，膝下有一个18岁郎君崔晓峰，跟着宋松儿学制香，天赋异禀。算是香云阁年轻一代最好的制香师了。 程十娘听说要去扬州城的云香阁，想起上次见到的那个笑起来非常和亲的大美人，跑自己小库房里拖出一个木箱，让人搬上马车。 “十娘，箱中是何物？”崔明仁看着彩云和南星两人抬着个大箱子走来，随口问道。 “上次宋姨不是说龙涎香、沉香木什么的难找，这个就是你派人找回来的呀！”程十娘意有所指道。 “你，不是说好不拿的吗？”崔明仁有点担心。 “阿仁，没关系的。就是耗费多了一点点金子罢了。”程十娘知道崔明仁明白她的意思了。 “老豆、红娘姨姨也见者有份哟!”程十娘从木箱里又掏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是难得一见的藏红花、臧沉香、白檀香、臧当归、臧天麻，递给老豆。 “走了，走了，第一站云香阁。”程十娘拉着红娘的手往前走。 “阿仁，走了，这么多东西，真有你的。”李君玉不知道这是程十娘弄出来的，还真以为是崔明仁派人去收集的。他什么都不认识，但藏红花还是认识的，瞅了一眼，是极品。 “走吧。”崔明仁看看用过就丢的程十娘，无奈的摇摇头跟上去了。 扬州城里，算是程十娘见过的比较繁华的小城了。这时的京口所辖范围比扬州要大多了。 香云阁后院正门。 “娘子，夫人，到了。”彩云在马车外面，对着里面开心聊着香料的两人说。 红娘扫了一眼正在院门口眼神有些失落的两个丫鬟，嗤笑一声。“本尊不喜外人近身，让她们两个回去，有南星和龙葵、白牡丹、白腊梅就可以了。” “可是……”莲葵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冯鸾一把拉住。冯鸾不知道那是谁，但明显不好惹。 程十娘没说什么，这时她正在欣赏苏式园林呢。空间里的照相机一个劲的拍，程十娘决定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有空画出来给阎婉姐姐参考参考，真是太美了。 “十娘?”红娘看着明显专注着亭台楼阁建筑的程十娘喊了一声。 “红娘姨姨，你看这种建筑风格真的和长安、洛阳不同。真美!我要把这个画出来，给我的好朋友一起看看。”程十娘眼冒金星道。 “是吗？你还有朋友喜欢做房子的。”红娘有些诧异。 “红娘姨姨，我们先进去吧。我仔细跟你说说，我的朋友们可厉害了。” 第117章 都江扬州(2) 在程十娘眼里，她的朋友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也许也有这样那样在世人眼里觉得是小毛病的地方，但瑕不掩瑜么。更何况，程十娘一向都是喜欢夸拍彩虹屁的人。 在程十娘嘴里，道观里的师父师姐非常疼爱她。墨竹村的郎君们虽然见识少，但是肯钻研，不怕失败。能通过她脑洞出来的天马行空，和简单的描述，真的给整出来不少有用的东西。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墨念江。墨竹村的女郎们更是各个巾帼不让须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比如绿手指达人墨思溪。墨竹村的长辈也都淳朴勤恳，不过唯一变数的就是财神爷属性的墨山伦墨叔叔，他也是每天让程十娘小金库膨胀膨胀再膨胀的罪魁祸首之一。 就连后面遇见的李明府，李老头都异常可爱，爱民如子，肯俯下身听取百姓的心声，连程十娘提出的奇葩租鸡合同也欣然接受。 而长安城不提程家人有多宠着程十娘，但看程十娘的院子陈设都是崔菀娘尽心设计的，又符合程十娘的喜好，又慢慢的培养程十娘的贵族气质。 各位叔伯更是宠着这个武将中不怕他们的女郎。秦琼就不说了，那是亲伯伯，而且能冒险让她这个小屁孩治病，简直就是把命都给她了。 其他与程咬金有交情的叔伯，有女郎的就让女郎照顾一下小妹妹，没有女郎的就看见什么好东西就留一份给程十娘。 当然，程十娘那无穷无尽的小点子，让商盟里的人都赚得荷包鼓鼓。李孝恭更是因为程十娘才答应某个臭小子的求亲，这就是后话了。 长安城里的小伙伴则各有千秋。太子李承乾聪明腹黑，但十足是一个好兄长。汉王李青雀，数学与格致学天才，就是太挑食光吃肉不吃菜。长乐公主李丽质，温柔体贴完美好姐姐。长孙倩古琴少女，房小小天籁之音，李红缨与唐豆豆武功高强，阎婉胆子有点小却是建筑设计天才，连刚刚和好的崔宓儿都是傲娇的诗词高手。 洛阳城的孙道长、王道长都很可爱。孙道长会教她医术，会和她讨论药膳，一点都没把她当外人。王道长呆呆的有点傻，但是科研精神令人敬佩，那个显微镜就是他一点一点的打造出来的。 到了伏牛山遇上的四位兄长，也都是青年才俊。到了学道书院后，面冷心软的秦夫子，老顽童严院长......在程十娘的描述中，可以看出程十娘每天都过着一种快乐愉悦的日子。 唯一痛苦的就是各位长、夫子、大佬、院长们给布置的课业。不过在红娘看来，程十娘这是痛并快乐着。 红娘一边听着程十娘在那里比划着，讲述着她和她的朋友相遇和好笑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了，程十娘看到的东西她能看到，程十娘看不到的东西她也能看到。 “真是傻人有傻福。自己不就被这个傻丫头吸引了，才有机会结识阿玉，有了现在有夫君疼爱，有子有女有徒弟的毒尊红娘。再也不是那个躲在阴暗地下，被人又怕有厌的白发魔女。”红娘心想，在经历了这种美好的令人沉醉的时光，如果有人胆敢破坏，她一定要让那人尝尝这人世间极致的痛苦。 “姨姨，知道十娘的朋友都很不错。说得姨姨都很喜欢他们了。十娘啊，渴了没有，饿了没有。姨姨叫人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红娘看看天时，这时应该是要定点喂投程十娘的时间了。 “娘子，夫人，午膳已做好，请移步花厅。”南星进来通知开饭了。 “咦，南星姐姐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呢？”程十娘围着南星走了一圈，小狗一样闻了闻南星。然后看见了南星姐姐腰间挂着的香牌，早上还没有的。 “不错，祥云香。”红娘笑着看自家徒弟的姐姐。 “鹅梨帐中祥云香，初闻鹅梨的柔美甘甜，接着丝丝裹挟着沉香的恬静雅致、檀香的馥郁。”程十娘瞬间想到崔明智教的香道。 “南星姐姐，这个是未来姐夫送的吗？”程十娘坏笑道。 “娘子，可不要再逗我这未来准媳妇，瞧瞧，这是宋姨给你定制的线香。”一个爽朗的声音，伴着一股香风，一位身着大红襦裙的美妇人进来了，是宋松儿，香云阁的管事。 宋松儿将一盒线香递给程十娘，而南星早就羞得跑开了。 “这是我上回说的玫瑰花线香吗？谢谢宋姨。”程十娘轻轻打开木盒，一股清新淡雅的玫瑰花气味让程十娘瞬间感觉回到了洛阳的碧花楼，那大片的玫瑰迷宫。 “李夫人，这是您夫君特意给您定制的果香线香。您试试看，如果不行就让我家那小子再调制。”宋松儿，将另一盒线香递给红娘。 “哇，看来老豆还挺浪漫的。”程十娘心想。 “辛苦了。”红娘接过线香，眼里有一丝好笑。 “红娘姨姨，宋姨，我们一起去用午膳吧！”程十娘挽着红娘，邀请宋松儿一起用膳。 “不了，我还得去找我那薄脸皮的准媳妇。”宋松儿可是非常有眼色的，自家老头子说了这位可是毒尊红娘，最是喜欢十娘子。自家媳妇的妹妹还是她的徒弟，这可是得好好敬着。拒绝邀请就走了。 “那红娘姨姨，我们去吃好吃的，十娘真的饿扁了。”程十娘撒娇道。 “好。”红娘点点头，对宋松儿的识趣表示满意，谁都别打扰她喂投十娘宝贝。 下午程十娘点了一只线香，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都快下午5点了。玫瑰香气弥漫着整间寝室。闭上眼在空间冲了一个战斗澡，就起来换上放在床边架子上的浅紫色襦裙。随手将自己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正准备插上了一只垂丝海棠花簪。就被一只手接住，将花簪放下。 “阿仁？”程十娘看着铜镜里的大帅哥。 “听南星说你醒了。”崔明仁又拿出一朵刚刚拿到的流苏头饰插在程十娘的头发上。 “这是什么？”程十娘看着崔明仁将红色玫瑰花冠，与一对有流苏的玫瑰花簪插在头上。左右看看，好像还不错。 “下午出去了一趟，感觉你会喜欢。”崔明仁上午送程十娘他们到后院就去王家那边探查了一下。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准备今晚再次夜探一次。 “谢谢阿仁，我很喜欢。”程十娘一直坚信只要喜欢就说出来，掖着藏着不好。 “走吧，你宋姨崔叔弄了一桌接风宴，就等着你了。”崔明仁看着眼前越来越美丽的少女，对自家下手早的行为表示赞叹。要不是程十娘是崔菀娘的女儿，就他这种行径早被人父母赶出去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程十娘开心的说。 香云阁这边热闹而有温馨的接风宴结束了。所有人都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崔明仁做主暗示明年这个时候宋松儿就可以喝媳妇茶了。 深夜在扬州王宅的旧址，一位少年跪在主院，痛哭流涕。月光毫不客气的将一只只寒霜剑刺向这位少年郎。今年，19岁的王源，本来想回来告诉家里他喜欢的女郎（刘果果）终于答应嫁给他的好消息。让阿耶阿娘和各位兄长姐姐不再为自己操心。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血迹斑斑的王家老宅，整个王家就剩他一个人了，阿耶阿娘兄长嫂嫂阿姐姐夫小侄子小侄女都不见了，只有墙上的斑斑血迹告诉王源，他没有家了。 王源痛苦的跪在青石板地面上，院子里荒凉无比，只能听见乌鸦和虫鸣。他觉得喉咙里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剧烈的窒息感袭来，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的抓了一下他的心脏，疼，除了疼感觉不到其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阿耶，阿娘，阿兄，姐姐，你们出来啊！出来看看源儿，源儿回来了。求求你们出来，求求你们看看源儿！”王源的嘴角流出一丝红色的印记。痛好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入了他的心，在那里拼命的搅动。 嗒嘀嗒的眼泪如同雨滴一样掉落，只见王源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胳膊，像一只被吵醒的猛兽。眼泪混合着血，仇恨混合着疼，围棋不在是他的唯一。 “谁？”王源如同被惊醒一般，提剑就往黑色身影刺去。 一黑一白两人在这荒凉的王家老宅打了起来。 就见一人一剑。白衣少年如同泄愤一般，挑、拨、刺、挡、砍。黑衣人悠闲得宛如调戏顽皮的小猫，腾挪跳跃，轻轻褪去白衣少年的攻击。突然，刹那间，只见寒光一闪，黑衣人的剑尖点在白衣少年的喉咙前，只差一毫米的距离。时间静止了，白衣少年的剑如同他的主人一样毫无生气。 “你是谁？”崔明仁用剑挑起王源的头。 “不说话么？” “不如我猜猜。” “我是王家五郎王源，要杀要剐随你。”王源心如死灰。王源以为自己是自投罗网，报仇无望。 “刘果果是你什么人？”崔明仁好像曾经在上清宫听程十娘说过她有个师姐刘果果有个厚脸皮的追求者，天天打着找人下棋对弈的由头，骚扰她的师姐。2年前程十娘的大师姐静乐就写信给程十娘吐槽，不过信直接寄到了上清宫。过年的时候随崔菀娘的年礼一起寄到苏州。 “别伤害她，被伤害她。”王源被眼前的人惊呆了，他以为连自己最后的人间想念都被人夺走。一口血喷了出来。 “呃，好像这孩子有点脆弱。”崔明仁对着比自己之小一点点的王源，感叹道，然后吹了个口哨，让人带回香云阁。 王源被麻袋一样被抗回了香云阁。然后理亏的崔明仁，在得知来龙去脉的程十娘的怒瞪下，不情愿的去请大夫。只是谁也没想到，救回来的王源不吃不喝，不说话，完全像个木头一样，眼睛里全是空洞。 “阿仁，看你做的好事!”程十娘又瞪了崔明仁一眼。 “早上发现有人进入的痕迹，以为会有什么线索，谁知道会是这种反应。”崔明仁有点委屈，他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跪在院子里，然后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攻击，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王源，才问了几句话那人就吐血倒地。他才觉得好冤呢! 程十娘推开王源所在的那间门。 “王源，我是程十娘，刘果果的师姐。” 王源还是没反应，只是在听到刘果果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好像闪了闪。 “我家阿仁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对不起。” “你需要我们帮你报仇吗？” “扬州王家灭门惨案疑点重重，如果你不帮忙没人能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王源还是没反应，程十娘继续自顾自的说，程十娘知道这时的王源抗拒所有外间信息，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他一下子承受太大的打击，接受不了很正常。但是程十娘知道，王源能听到自己说的话。 此时的王源确实无法感知外界的信息，他将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棋室里，屋子外面是家人的影子，忙忙碌碌，好像在为他庆祝生辰。阿兄们和姐姐和他说，“阿源，乖乖待在棋室里等我们来接哟，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是王源8岁的时候闹着要学棋，阿耶请了一位棋力高深的道长，想请道长收他为徒。 王源一直等一直等，乖乖的等，只要他不出去，他的家人就一直在外面守着他。 直到他听见了一个来自遥远的声音。“王源，我是程十娘，刘果果的师姐。” “王源，我是叫王源吗？我不是叫阿源吗？” “程十娘是谁？” “刘果果，好熟悉的名字，是阿耶请来的道长吗？” “扬州王家灭门惨案是什么意思？” “扬州还有其他王家吗？” “为什么外面的影子越来越淡了，阿耶阿娘兄长们，不要走。阿源很乖的，阿源会乖乖的待在棋室里。别走。” 王源的意识开始有些混乱，他的眼球剧烈的翻动着。 “哎……”程十娘无法只能一针扎晕王源。 “看你的运气好不好了，我尽力了。”程十娘虽然按照百度医生的建议，给予王源一定的刺激，有点点作用了，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倒霉蛋，怎么都不能与大师姐静乐信里那个死缠烂打的牛皮糖挂钩。也不像师父信里描述的翩翩佳公子，棋痴。反而想个迷失方向的傻子。 “十娘不要难过，你不是说男子汉要坚强一点，他会挺过来的。”李君玉拍拍程十娘的肩膀。 红娘也没有治疗过这种打击之下变傻的情况，只能爱莫能助。 程十娘没办法只能叫了两个小厮，让他们轮流不断的把王家灭门惨案所有调查情况在王源耳边不停的念，不停的说。 第118章 都江扬州(3) 第二天，看着王源那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程十娘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直接两巴掌打过去，众人惊呆了，齐刷刷看看王源，又看看程十娘，最后都把目光看向崔明仁。 程十娘知道王源是王家灭门惨案的关键，只有他清醒了，这个案件的疑点才有人会解答，凶手才能浮出水面。崔明仁在扬州待的时间不能太长，时间给他们不多了。 “王源你给我起来，你要你阿耶阿娘，你的家人们都死不瞑目吗？你要你的仇人看着你说你是个懦夫吗？你看看，你不吃不喝就能解决问题吗？你就是个不孝子，你连你家人的坟都不在在哪里。你还要不要报仇，你要不要找出凶手。”程十娘清场后，将王源臭骂了一顿。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程十娘从院子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所有人一副惊呆的样子，瞬间脸就涨得通红，嗫嚅道，“治疗需要，呃，给予大一点的刺激。” 大家瞬间觉得刚刚看着像母老虎一样的程十娘就是个幻觉，一定是他们没有睡醒。就这?母老虎?小猫咪还差不多。 就在程十娘觉得无比尴尬想溜走的时候，一只手扯住了程十娘的衣袖。“我要报仇，帮我。”然后说话的人就倒下了。 眼疾手快的程十二刚好在院门口，接住了，扛走了。 “好险，咦，刚刚我听到了什么？他醒了吗？”程十娘后知后觉道。 “你的治疗效果很不错，不过嗓子疼不疼，我们回去喝点水吧。”崔明仁忍住笑，将程十娘忽悠走了。 “哎，阿仁，我平时很温柔的，不会大吼大叫的，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打人。刚刚都是治疗需要。”程十娘一边走还一边强调。 “好的，我知道了，十娘不用担心，我知道的十娘很温柔，从来不打人骂人的，都是治疗需要。嗯。”崔明仁哄着程十娘，其实肠子都快笑打结了。 等崔明仁把程十娘带走了。其他人都揉了揉眼睛，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不知道后来崔明仁、程十二、王源他们几个说了什么。几人的目光定在了王源的大姐夫身上。按照计划，王源皈依佛门，出家，地点北固山甘露寺。 山阳白沙岛，大当家吴工有些疑惑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王源那小子出家了。” “在哪个寺庙?” “甘露殿?” “明天上午，剃度?” “请的是圆通主持?” “哈哈哈，老天有眼，让他王家断子绝孙。” “来人啊，带上夫人，我要让夫人亲眼目睹，她最疼爱的小弟是多么无能，多么胆小怕事。哈哈哈。” 北固山甘露寺圆通主持正在苦口婆心的劝阻王源不要出家。 “王施主，你年纪轻轻，有大好的前程，为何如此想不开。” “主持师父，我没有家了，我阿耶阿娘还有兄长们嫂嫂们，侄儿侄女们 姐姐姐夫都死了。我连凶手都找不到。我没用，只能为他们诵经。求主持成全 。”王源跪下不断的磕头，磕到头破血流，还在继续。 “你，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圆通主持长叹道。 “我耶娘平时乐善好施，苏州多少人都受过我阿耶阿娘的救助。何来的冤冤相报。”王源抬起头，倔强的盯着圆通主持。心里却十分难受，难道真的和眼前的人有关，和那老实可亲的姐夫有关。 “冤孽啊!真是冤孽。我答应了，明日为你剃度。”圆通主持掩面而泣。 第二日，王源一身和尚服，披散头发，等待剃度。剃度前圆通主持再次询问王源改变主意了没有，王源还是非常肯定的要求剃，他要出家，为死去的亲人诵经。 当帅哥王源变成美和尚的时候，正准备点戒的时候。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闯了进来，她是王源的大姐王良儿，此时她已身怀六甲，是被吴工抬上甘露殿的，没人盯着她因为自从被迫怀孕后，她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圆通，你该死，就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就是你和姓吴的那个狗东西合谋害死了我全家，现在你还想让我唯一的希望当你的弟子，入佛门断我王家血脉。你就不怕佛祖知晓，让你……放开我。”王良儿还没说完，就被吴工捉住往外拖。王良儿，抓住吴工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连肉一起撕了下来。吴工大怒，一巴掌把王良儿打翻在地，正准备踢过去的时候，被等候多时的程十二狠狠的踹飞，撞到柱子上。吴工爬起来朝着突然冒出来的程十二使出少林拳法。两人在大殿上厮打起来。 “阿姐，你没事吧?”王源看见姐姐这个样子，痛苦极了。当时定下计谋没有预料到姐姐居然有了身孕，只是想引吴工出来，然后崔家那边与不良人，百骑司那边会同时攻打山阳的渔余岛、白沙岛还有月亮湾，解救可能还活着的姐姐。 “阿源，对不起，是姐姐识人不清，害了大家。我……”王良儿艰难的断断续续的吐出一个一个字。王良儿努力抬起没有力气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王源抓住王良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王良儿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淌，好像要把一年多的苦都流出来。 “阿源，你要好好的。娶妻生子，莫要度入空门。道长说了，我家阿源，福寿安康，子孙满堂。”王良儿边笑变吐血。 “阿姐，别说了，我抱你去找大夫。阿姐，果果答应我了，你有弟媳妇了，不过果果还小，还要等几年，弟弟我什么都不懂，姐姐你坚持一下，弟弟不能没有你。阿源就剩姐姐了，求你了。”王源泣不成声，抱着王良儿就想起身往外面走。却发现王良儿早已血流满了整个下身。 “阿源，不用忙了。扶我转身。”王良儿拍拍王源的肩膀，吩咐道。 “好。”王源的声音带着哭腔。 “圆通主持，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弟，灭我王氏一门，祸害一方。你不知道吧，如今山阳水匪都被你那好徒弟收入囊中，烧杀抢掠无恶不做。人人称北固山甘露寺佛祖有灵，只要在甘露寺添上足够的香油钱，就可以顺利过江。”王良儿此时说话完全像个正常人一样。 圆通主持被突然其来的人吓一跳，正准备喊武僧将人制服，就听到王良儿的指控。接着有看到吴工的出现，以及之前到过甘露殿的香客与之缠斗，现在围着吴工已有五六个人了。其中一人已经朝自己这边过来。 武僧和在旁边的僧人听到王良儿的话都不动了。齐刷刷看向圆通主持。 “一派胡言。我根本就不认识此人。”圆通主持怒斥道。 “是吗？你敢对佛祖发誓，这个人不是你的弟子吗？你不认识这个畜生吗？” “在各位20年前一个雨夜，一个小郎君扣响了寺门，难道各位就不记得了么。那个叫吴耀祖的郎君。” “那个求着我阿耶买下他的田庄，为了救他可怜的娘子的吴绍辉。这桩交易就是在这大殿之上，由你们天天拜的佛祖见证的。” “为何这畜生恩将仇报，就是你们的好主持和他的好师弟申通，收了银两却没有把人治好，昧着良心说谎话。” “官府上白纸黑字的红契为证。” 旁边的僧人有些人认出了吴工，有些人记起来当年好像是有这么一桩交易，有人想起来这人好像经常进出甘露寺，添香油为其父母超度。 王良儿说完，圆通主持跌坐在地。口中念叨，“冤孽啊，冤孽。师弟的一时糊涂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我看未必就是你师弟的错。你的包庇与纵容才是罪魁祸首。”崔明仁从殿后揽着程十娘出来，说道。 水匪刚刚已经全部抓捕归案。得知那个坏人吴工真的去了甘露殿，崔明仁被缠得没办法，带着程十娘再次上山。 刚刚上来就听到如此劲爆的瓜，程十娘表示有点撑，还在消化中。看到王良儿脸色煞白，赶紧过去给人灌药丸。 那边程十二等人已经把小喽啰全嗯下了，连他们的老大吴工都被绑成了个粽子。 吴工被程十二一脚踢到大殿中央，他此时已经是有些癫狂，他咆哮着说，“不可能，是申通师父亲口对我说，那姓王的为了我家的庄子逼死我阿耶阿娘的，当时主持也在场。要不然，为何主持要收我为徒，为何要教我习武。主持，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在骗人，她在骗人。” “耀祖，她说的是真的。”圆通主持沉默许久，终于再次开口了。 “冤孽啊，若不是为师弟收拾烂摊子，若不是心中有亏，我也不会收你为徒。当年我师弟学艺不精误诊你娘亲，等我回来已经乏天无数了。为了甘露殿百年的声誉，我......”圆通主持说不下去了。 “吴工，你个畜生，现在知道了吧。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耶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u0027光宗耀祖\\u0027的白眼狼，我猜他们到地下，看到你恩将仇报，胡作非为，祸害一方，绝对会被阎王打入十八层地狱。哈哈哈，报应啊，报应。”王良儿看到吴工颓废的神情，笑的别提多畅快了。 “王家姐姐，你悠着点，别太大动作了，针都扎歪了。”程十娘正在一边听现场直播，一边努力的为王良儿止血。 “别忙了，我这身体我知道。小娘子，你是阿源的心上人吗？真好看。”王良儿靠着王源，睁开眼睛想看清程十娘。 “我是他心上人的师姐，我家师妹和阿源一样很好呢！王家姐姐再坚持一下，宝宝要保不住了。”程十娘摆摆手，表示不是，并不是。 “小娘子别忙了，这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这是我娘临时前给我的双鱼佩，麻烦你带给我弟媳妇，就算做我家的聘礼。记得一定要去祠堂，去祠堂。”王良儿好像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将玉佩放到程十娘手中，然后拔下头上的钗子扎入了胸口，就这样永远离开了这个让她留恋又憎恨的世界。 “阿姐，阿姐，你醒醒，你别走啊，看看阿源，你看看阿源啊。”王源抱着已经逐渐冰凉的王良儿哭喊着，整个人都像天塌了一样，无助。 “对不起，我......”程十娘以为自己能救下王良儿，但没想到王良儿自己放弃了生命。 “别看了，你尽力了。”崔明仁将程十娘的头压在自己怀了，让程十娘放心的哭出来。 “阿仁，为什么王家姐姐这么傻啊！”程十娘一头扎入崔明仁怀了哭了起来。 崔明仁已经解决了大殿那边的事情，圆通主持已经不再是主持，他成为了一名苦行僧，在院中苦修赎罪。吴工已经被押送出去，等待他的是大理寺的审问。其他的水匪也被扬州的大理寺与不良人接手。 其实崔明仁没有说，当年王家购买吴家田庄价格极低，并不是白契，红契是后来补的。王家起家就是靠着这田庄一步步发展成为扬州有名的富商，至于乐善好施是为了求一个心安。 “谢崔二郎出手相助，谢程女郎出手相助，我王源无以回报，在这里给你们磕头了。”王源哭够了，抹干净眼泪，对着崔明仁二人就是三个响头。 “王源，此事事了，你待如何？”崔明仁看着好像缓过神的王源问道。 “办完丧事后，修葺好庭院，准备开一家棋院。等守完孝后，我就去泸州求娶师妹。”王源恭敬道，他知道如果不是眼前之人，他想要找到凶手难之又难。既然姐姐的遗愿是让他福寿安康，子孙满堂。那他就和师妹努力在这扬州好好生活。 “有什么事，到香云阁找宋管事。”崔明仁想了想，说道。 “这个玉佩，王姐姐说要去祠堂，给你，你拿去吧。”程十娘将双鱼玉佩递给王源，叮嘱一定要记得。 后来么，后来的事程十娘不知道。等她再次见到王源的时候，刘果果已经生了两个小郎君了。不过，管他到底是什么，只要这两人幸福一生，就不枉王家姐姐的忍辱负重。 第119章 都江扬州(4) 因为扬州王家的事，程十娘一度有些郁闷。而崔明仁又被那个扬州不良人的首领请了过去。好像是缴获的物品有些不对劲，请崔二郎帮忙看看。 所以本该陪程十娘出来散心的崔二郎只能把美差让给旁边虎视眈眈的红娘。 程十娘与红娘坐上马车，在地头蛇南星、龙葵的带领下，由七八个护卫陪着，慢慢逛扬州城。 品尝了隋炀帝的碎金饭，又品尝了各式各样的唐果子。程十娘的胃满足了。 “红娘姨姨，那边好像是第一绣庄。哇，这么厉害吗？我们去看看吧!”程十娘指着不远处一个牌匾写着第一绣庄的商铺说道。 “娘子，那是我们扬州有名的老字号，她们那里的苏绣是最好。”龙葵很自豪的说道。 “好。”红娘觉得去哪里都好。 第一绣坊。 几人下车的时候，绣坊的人就已经候在门外了。 “两位贵客，里面请。”绣坊的人对着两位主子打扮的程十娘和红娘，热情招呼。 “两位贵人喜欢什么？”一位绣娘走过来，问道。 “有动物或者花草的吗？”程十娘想起小红书里面看到的苏绣， “娘子是想看襦裙还是屏风摆件。”那绣娘问道。 “襦裙。”?红娘 “摆件。”?程十娘 “红娘姨姨，难得遇上你喜欢的，我们分开看好了，就在这一层。十二他们都在楼下守着不会有问题的。而且今天绣庄里好像没什么人。”程十娘推着红娘往左边走。 “红娘姨姨，顺便也帮我挑一件哟。”程十娘笑眯眯道。 “您真有福气，有这么乖巧的侄女。”襦裙区的绣娘笑脸相迎。 “走吧，南星、龙葵跟着娘子。”红娘脚步踏进襦裙区，对着南星、龙葵吩咐道。 “是”?2 “真是的，红娘姨姨就是爱操心，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老豆都变得爱唠叨了，哪有那么多危险!”程十娘嘴里嘀咕着，但脸上的笑容骗不了人。 “那是操心你一个人，换个人试试，你看毒尊理不理人。”?龙葵心里吐槽。 “娘子还是那么口是心非，明明很喜欢。”?南星心里吐槽。 程十娘左看看右看看， “这只白色小狐狸好可爱啊，好想要。” “这只老鹰，好像阿仁生辰快到了。” “哇哇，蓝眼睛猫猫，好高贵优雅。” “不行了，好想要。不管了，反正我好几年的分红都没拿，花一点点应该没问题吧？” 程十娘看了一个又一个，都十分精致，而且又有灵性。刺绣课没白学，最起码鉴赏在这块是够了。 程十娘又看了一眼刚刚看中的十来副绣品。向南星招招手，低声问“南星姐姐，今天带够银两了么？” “娘子，您的零花钱充足，放心花。”南星笑笑低声回答道。 “您好，这边这个这个，还有这几个，那边这几个不要，其他的都包起来，我要送人。”程十娘觉得自己一定是整个绣庄最豪的崽。 全场寂静，旁边的绣娘有点吓傻了，估计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客人。然后发现这位女郎将她们绣庄大师傅绣的全点了出来，一副其他人的都没有选。 绣娘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遍，“这位娘子，您确定全要吗？” “当然，我选的都要。”程十娘点点头表示，姐就这么喜欢苏绣，姐就这么有钱。 “这位娘子，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其他的绣品您不选吗？”绣娘又问道。 “嗯，说不上来，感觉没有我挑的好。如果硬要说是为什么，应该是合我的气场吧，感觉有灵性，对就是有灵性。”程十娘想想说道。 “这位娘子，谢谢您的赏识。”一位年纪有些大的绣娘，是绣庄的苏绣大师傅，花白的头发显示了她的年龄已经不小了。 “谢谢这位大师将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绣出来，实在是太可爱了。”程十娘指指旁边正在花丛里玩耍的小狐狸。 “大师，能不能向您定制一副猛虎图，我想送给我阿耶。”程十娘想起最喜欢老虎的阿耶，而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山中之王——老虎。 “这位娘子，对不起，我的眼睛出了点问题，可能定制不了了。”苏绣大师傅向程十娘道歉。 “她何止定制不了，她连最简单都荷包都绣不了了，这苏州第一绣庄的牌子还是让给我们东城绣庄吧!”一个略显嘲讽语气的中年妇人插进来。 南星和龙葵立刻挡在程十娘身前。 “梦娘，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苏绣大师傅歉意的看看程十娘，然后对来人低声说道。 “宣娘，你就仗着师傅偏心，将这绣庄传给你，明明我才是最厉害的。而且你那几个徒弟都投奔我了，你一个半瞎子，还想继续绣，别做梦了。”陈梦娘恨恨道。 “师傅交给我的我会好好传承下去，我还有弟子，就不劳你操心了。”王宣娘被当众戳心窝子，有些生气了。 “这位娘子，看您非常喜欢苏绣，这家绣庄就要倒闭了，不如到我南城绣庄看看，您喜欢什么都可以定制的，我们有最好的苏绣师傅。”陈梦娘对着旁边看热闹的程十娘邀请道。 “不了，不了，谢谢，不用了，我已经买了好多了。”程十娘摆摆手，表示我已经花了好多钱了，买够了。 “那就算了。等您有需要一定要来我们南城绣庄。”陈梦娘还是很热情，说完她就走了。看都没看王宣娘一眼。 “那个，麻烦把我刚刚要的包好。”程十娘感觉好尴尬，好想跑但又舍不得这些绣品。 “阿珂，过来帮一下忙。”王宣娘招呼刚刚那个绣娘过来帮忙。 程十娘这时才发现，整座绣楼好像就只有她和红娘两个客人，这很不正常。但是怎么说呢，刚刚那位梦娘说的，貌似和这位大师傅还是师从同一个师傅。程十娘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不过她明天就要离开扬州了，也不太好管这事。 “算了，给足银两，让这个老师傅能安度余生好了。钱货两清。”程十娘心想。 “十娘，这绣庄的襦裙不错，要不要试试。”红娘走过来，找程十娘。 “好。”程十娘连忙跑过去。 这天程十娘和红娘两人几乎快把绣坊里所有大师傅制作的襦裙、绣品都包圆了。按市价付钱的时候，王宣娘本来想优惠一点。但优惠后，又被程十娘以心情好赏赐的名义给她了。 “师傅，那位娘子真富贵。”阿珂扶着王宣目送程十娘她们离开。 “阿珂，你和阿金愿意跟着我去郑州吗？”王宣娘问阿珂。 “师傅，阿珂和阿金是你捡回来的，我们都愿意。”另一位绣娘阿金走过来扶着王宣娘。 “好，那我们就把绣庄给你们师叔，我们去郑州。”王宣娘看着自己仅剩的两个徒弟，有些欣慰。 三个人慢慢走进绣庄。 回到香云阁的程十娘看着满屋子的绣品，开心极了。一个个分好是给谁的礼物。 挑了那只最帅气的老鹰装裱好，找彩云姐姐要了之前自己绣的差不多的那件外袍（样式选择了披风，有袖子），自己对照那件苏绣，在披风上绣一个小一点的。 等崔明仁回来后，就发现趴在桌子上面熟睡的程十娘，看着旁边还未完成的披风，很明显是用心了的。 崔明仁将程十娘抱起来，轻轻的走进寝室。慢慢将睡着的小女郎，放到床上，盖上薄薄的蚕丝被。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才走了出去。 碰到了端着一碗小云吞的南星和拿着一堆刺绣工具的龙葵。 “娘子休息了。这个你们分了吧。”崔明仁对着两人说道，指了指小云吞。 “是。”?2 龙葵放下手里的工具。 南星将碗端走。 殊不知院子外面，云香阁的小丫鬟们在私底下讨论着程十娘。 “娘子真的好生富贵，那么多绣品说买就买。”一个蓝衣小丫鬟羡慕道 “谁知道是不是主上给的。”另一个红衣丫鬟有些嫉妒的说。 “才不是呢，听说那位可是金枝玉叶，皇家郡主来着，手底下还有不少产业，一年的分红这个数。”紫衣丫鬟伸出一根手指神气的说。 “10万贯?”第一个蓝衣丫鬟问道。 “继续猜，往大里猜。”紫衣丫鬟神秘兮兮的说。 “100万贯?”蓝衣丫鬟有点吃惊。 “继续。”紫衣丫头摇摇头。 “1000万贯!”红衣丫鬟不可思议道。 “继续。算了你们肯定猜不到，差不多1000万贯是两年前的分红了，据说那位这几年又办置了不少产业，估计怎么的也有1500万贯了。”紫衣丫鬟好像说得是她自己每年有那么多分红一样。 “这哪是郡主娘娘，这就是尊金娃娃吧。”蓝衣丫鬟感叹道。 “而且主上那么宠那位，我看以后有的瞧了。”紫衣丫鬟神秘兮兮的说。 “怎么讲?”蓝衣丫鬟问道，红衣丫鬟也侧耳倾听。 “你们看看，咱们主上多冷清的人啊，现在有这么个小娘子养在身边，那些贵女们还不疯起来，特别是卢家和白家那位，以前听说都打起来了。那位就那种小身板，我看悬。”紫衣丫鬟消息灵通得很。 “你们在这里乱说些什么。都没事可干了吗？”冯鸾听着刚刚几个人的谈话，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邪火上身，就朝着几个小丫鬟骂道。 等冯鸾走后，几个小丫鬟又叽叽喳喳的，还对着冯鸾背后指指点点。 第二日，程十娘清早起来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因为还要呆一日才可以走，所以今日程十娘带着南星、龙葵去了另一边的扬州城。毕竟这扬州城还算蛮大的。 “听说了吗？扬州最大的第一绣坊易主了。” “真的吗？是谁接收了那个牌匾。” “南城绣庄。” “那边好像也不错，不过没有王师傅厉害。” “王师傅都看不清了，听说连绣帕都绣不了了。” “哎，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家娘子就喜欢南城绣庄。服务好，价格也不错。听说今日还定襦裙送荷包。今日我娘子生日，带她去看看。” 马车慢慢的穿过人群，到了另一条繁华大道。 刚下马车没多久。程十娘就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娘给撞倒了。 “哎呀!”程十娘被南星一个旋转跳跃抱起来，没摔倒。 “你怎么乱撞人。”龙葵暴躁了，刚刚出来娘子就差点受伤，回去师傅还不削了她。 “我家女郎生病了，我，我着急去找大夫，对找大夫。”那个大娘眼神闪烁嘴里重复到。 程十娘看着这位大娘手黑乎乎脏兮兮的，而那个孩子昏迷着，露出的脸却是干净无比。除了头发有些乱，与外衣有些臧乱。里衣干净整洁。 “该死，是拍花子。”程十娘心里咯噔一下。 “南星姐姐，那人是个拍花子。”程十娘小声在南星耳边说。 “哎呀呀，这不是邻居家的唉唉吗？大娘，你怎么才去找大夫。来来来，走这边。大夫在这边。”南星走过去，猛地抢过小女郎，露出了后面的医馆。 然后顺势要抱着小女郎往医馆里冲。那个大娘顿时不干了，开始恶人先告状，“来人呐，有人当街抢孩子啦。”然后准备去抢南星手里的孩子。 一听到有人说抢孩子，旁边的人就都围过来。今日跟着程十娘出来的四个护卫也围了过来。程十娘在龙葵后面出声了，“我说这位大娘，你不是说你家女郎生病了吗？这么大个医馆你看不到?我家婢女好心送小女郎进去找大夫，你嚎什么？莫非你是贼喊抓贼?” 旁边有人帮腔了，“就是就是，刚刚你撞人的时候，就说那小女郎生病了。” “你也被撞了，我也是。”又一个声音说道。 那大娘看着人越来越多，直接坐在地上耍赖来着。“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就没人管管吗？” 这时几个五尺大汉，靠了过来。几人眼神似乎有交流。那几个大汉说，“小娘子，赶快把小女郎还给这位大娘，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还?这小女郎到底是谁的，你们心里没数么？这么个邋遢鬼，怎么可能生出如此干净的娃娃。你们才是拍花子。”龙葵也发现不对劲了，呛声道。 第120章 都江扬州(5) “我老婆子辛辛苦苦养着我家女郎，居然被人这么说，我不活了。来人啊，就没人管管吗？”那大娘又开始哭嚎起来。 四个侍卫已经将程十娘和龙葵与众人隔离开来。 那几个大汉正准备挽起袖子似乎要教训程十娘等人。突然之见龙葵手一抬，那几人顿时停住了，开始不停的挠痒痒，边挠痒痒还边说，“你这个妖女，你做了什么？”等等之类的。 地上的大娘见形势不对，立马起身，疯了一样的往外冲。可是这时已经有好多人围着这里了。大家一看这情况，都不是傻子。 “别跑啊！我说这位大娘。我看你才是拍花子吧!”一个站在前排的大婶揪住那位大娘的衣服。 “我，我只是一个仆妇。那是我家女郎。放开我，我也去找我家夫人。”那个大娘又换了一套说词。 这时南星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医馆里的大夫。“这小女郎被下蒙汗药了，大家快报官。”大夫喊道。 众人齐心将几人拿下。 就在这时一个妙龄少女哭哭啼啼的朝这边跑，嘴里还念叨，“小妹，小妹，你在哪里？” 听说这边抓到一个拍花子，连忙朝这边跑来。 “娘子啊，快快帮老婆子说说，老婆子可不是什么拍花子。”那大娘一看这妙龄少女，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哭诉。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位老人家。”这妙龄少女绝对是个傻子，别人说什么都信，还振振有词道。 “你们快快把我妹妹还回来，不然我报官了。”妙龄少女也就是武顺武大娘子大声说。 “真蠢!”程十娘无语了，这是一个猪脑袋吧，这大娘拐错人了，这种蠢货才是最好下手的白痴。 “你说谁呢？”武顺耳尖的听到程十娘骂她蠢。看看四周，旁边的人都同样以白痴的眼光看着她。又看见程十娘满身的富贵气息，嫉妒极了。 “谁蠢就说谁!连拐子的话都信，谁家仆人带主子出来，会给主子下蒙汗药的。”程十娘见状，顶了一句。 旁边的围观吃瓜群众都对着武顺指指点点。武顺一着急眼泪就流了出来，端的是一副小白花状。就见到她冲着程十娘哭道，“这位娘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你们太欺负人了。” “嗯，有人帮个忙去报官吗？”程十娘不想和智障说话，有点烦了。 “已经报官了。”人群中有人答道。 “娘子，我真的不是拍花子，娘子你要给我做主啊。”那大娘挣脱旁边大婶，跑到武顺身边，磕头请求。 “呕……”程十娘快被恶心坏了。 “娘子，没事吧？”龙葵担心的问。 “没事，等官府的人来了我们就走吧，太恶心人了。”程十娘快被这恶心的主仆给气到了。 “阿姐，小妹，你们在哪儿。”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 武顺一听立刻喊道，“二妹，在这里。有人抢我们三妹，还欺负李大娘。”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小女郎，约摸不到十岁的样子。 “各位叔伯婶婶，可有人欺负我家姐姐抢我家妹妹。”武照进来先没有指责谁，而是先了解情况。 “二妹，你什么意思，这是不相信我么？”武顺不乐意了，大声斥责武照。 “我说你这个娘子真是不知好歹，别人帮你救回了妹妹，你还倒打一耙，老娘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一个围观群众被这奇葩的行事给气着了。 “各位叔伯我妹妹呢？”武照第一时间找妹妹。 “这个小妹妹看起来还比较靠谱。”程十娘心想。 “你妹妹在这医馆，大夫在给她扎针治疗了。”程十娘招招手对武照说道。 “武照，你个吃里扒外的，居然相信外人都不相信你姐姐，我要告诉姨奶奶。”武顺就这样哭哭啼啼的跑了。 “这位娘子，谢谢你的提醒。”武照好像不受影响一般，继续对着程十娘行礼道。 “让开让开，捕快来了。”这时有人在外围喊道。 “居然是冷捕头!” “哇，之前就听说这冷捕头特别厉害，这拍花子逃不掉了。” “你这么知道。” “我舅舅的姥爷的二妹的三女婿的邻居家说的。” “真的么，那咱扬州有福了。” 一队人跑了过来，瞬间人群都被赶到道路两边。露出里面被人摁着还拼命挠痒痒的几人，还有就是瘫坐在地面的李大娘。 道路的另一头，一个老妇人在武顺的搀扶下也向这边走来。 “何人报官。”冷捕头就是林熙冷声道。返回洛阳之后，升官发财，又被派到苏杭一带查案。这不刚刚立功，又被从京口调至扬州，真是，林熙同志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南星姐姐。是那个冷捕头。”程十娘小声说。 “我报的官，这几人是拍花子，被拐的女郎在医馆里治疗。”南星对着林熙说道。 “来人，带走。”林熙扫了一眼就知道什么情况了。立刻安排人将拍花子带走。 “啪。吃里扒外的赔贱货。居然还敢欺负自己姐姐。”一位老妇人一巴掌打在武照脸上，还骂道。 “啪。”又是一声，武照被打倒在地。旁边的武顺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住手。”程十娘觉得这家人太过奇葩了，这懂事的小妹妹估计要吃亏。 “谁敢管我弘农杨氏的事儿。这是我的家事。”那老太太不满道。 “你们真的是里面小娘子的亲人吗？过来第一件事情不是确认自己的孩子无事，而是在这里为难另一个孩子。而且这位小娘子和里面的小娘子刚刚已经卖身给我了，我并不觉得这是你的家事。”程十娘扶起武照，将她护在身后。程十娘觉得眼前的小人儿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但这人眼里的麻木，不应该出现的，程十娘莫名肯定。 武照被护在身后，眼神看着被握着的手上，心想，“好温暖。” “你胡说八道。”武顺插嘴道。 “你不是回去搬救兵了吗？这小娘子不小心毁了我心爱的首饰，又要买药医治里面有些不好的妹妹，自卖自身有什么不对吗？”程十娘胡编道。 “武照，你个败家子，怎么敢。”那个老太太用失望的眼神看向武照。 “这位娘子，我家这赔贱货要赔多少?”那老太太问道。 “1000两银子。”程十娘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嘶。”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想说什么，被旁边人拉走。 “怎么样，赔么？我呢，挺喜欢这孩子的，重情重义，又聪明又可爱。太贴心了，龙葵姐姐，你说对吧。”程十娘将武照推给龙葵。龙葵顺势将武照放在保护圈里。 “是。我家娘子心头好，如果你们要赎人，诚惠2000两。”龙葵站在程十娘面前说道。 “哼，谁要那两个赔贱货。”那老太太冷哼一声，就这么带着武顺走了。那武顺还狠狠瞪了程十娘一眼。 “啪啪啪。”就看见冷捕头拍手走过来。“好一个机智的小娘子。” “谢谢，夸奖!时候不早了，我要带我的新婢女回家了。”程十娘行了个万福礼，然后准备走了。 “慢着。”程十娘被喊住。 “这位娘子可否告知，你是如何发现这人是拍花子的。”林熙看着眼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小女郎，问道。 “那个，就是觉得一个脏兮兮的人不可能养出这样水灵的女郎，更何况还是昏迷不醒的女郎。”程十娘觉得这人不去审问犯人，问她干什么。 “仅仅是因为这个么？”林熙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郎。 “这拍花子特别可恶，打击罪犯人人有责。”程十娘说完，就拉着南星向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 “真是个有意思的女郎。”林熙耸耸肩道。 “头，咱抓了一条大鱼。”一个捕快跑过来，在林熙耳边说。 “走，回衙门。”林熙一挥手，所有人都跟着走了。 这边程十娘对着马车里有些沉默的武照，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这位小妹妹，不好意思哈。刚刚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你有什么人可以投奔，我送你去。那个老太太太凶残了，你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这位好心的娘子，卖身契在哪里，我签。”武照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贵女，进来这个马车后，她就发现里面的东西样样精巧，华贵。随手放着的茶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那个，不用的。”程十娘有点不知所措，连连摆手。这个小女郎反应好奇怪。 “我是山西商人武士彟的女郎，我娘亲出自弘农杨氏，我有两个异母哥哥和一个亲姐姐，一个亲妹妹。我娘亲去寺里为奶奶还愿戒斋半年，家中一切皆有姨奶奶和管着。求贵人收留我们姐妹，留在那里我不知道小妹还能不能好好活着。”武照无奈的说道。 “嘶，我是谁？我在哪?居然是武则天?武则天啊！我该怎么办？”程十娘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冷静沉着的小女郎了，内心疯狂刷屏。 “这个啊，武照是吧。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程十娘声音有点抖。 “不用。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武照觉得眼前的娘子看自己眼神有点怪怪的，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这样啊，那我可以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吗？”程十娘觉得她要问下老豆的意见。这要是收下这尊大佛，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武照看着这个认真和自己商量的女郎，眉眼弯弯。 “武照，你的手流血了。我帮你处理一下。”程十娘突然发现武照的手好像磨破了。就搬出医药箱，开始给武照仔细清洗伤口。却发现，武照的手有些粗糙，好像那种常年泡在水里洗东西，然后天天干活的样子。 涂完药，程十娘又拿了一罐护手霜递给武照。“等好了，这个搽手的。咱们女郎要先学会爱惜自己才行。” “好，谢谢娘子。”武照觉得自己的手就如同火烧一样，自己的心开始火热起来，再也不是堕入冰窖的麻木。至于小妹，她会说服小妹的。 车里的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有昏睡的小妹妹，均匀的呼吸声回荡。 下了马车，将武照姐妹两人安顿好。程十娘火急火燎的跑去找自家老豆。 “老豆，老豆，不得了不得了。”程十娘闯进李君玉所在的院子。 “哎呀，我什么都没看到。”程十娘一进去就在看见李君玉缠着红娘姨姨在说些什么，红娘姨姨没办法只能给了个亲亲。 “咳咳，十娘啊，记得下次进门要敲门，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毛毛糙糙的。”李君玉不自然的咳了几声，开始数落程十娘。 “你们聊，我先走了。”红娘通红着脸遛了。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注意。不过这是大白天，老豆注意影响。”程十娘很高兴老豆和红娘姨姨感情好，但是该调侃的没必要留情对不对，毕竟老豆也经常笑话她和阿仁来着。 “什么事?”李君玉自己倒了杯水。 “老豆，我今天带了两个人。”程十娘小声说。 “这个知道啊，好像你还挺喜欢那个大一点的女郎。”李君玉知道这事的。 “老豆，她是武媚娘、武则天。”程十娘靠近李君玉，在耳边悄悄说。 “噗……咳咳……”李君玉喷了，还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事情是这样的……后来武照小妹妹说，娘亲去戒斋把她三姐妹放家里。估计是亲姐和一个什么姨奶奶把人欺负狠了，说要自卖自身给我。老豆，我心慌。”程十娘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程十娘觉得这个世界不能只她一个人受到如此惊吓，看到老豆的表演，程十娘开心了。 “你想怎么做？”李君玉喝了杯水压压惊。 “没想好。这事除了你我也不敢和别人说啊！这不是害人害己么!”程十娘摊摊手。 “先和那位聊一聊，然后换一个方式问问你家那位。别老是打扰我老人家二人世界。”李君玉也不清楚这种大杀器怎么办，而且从程十娘嘴里，这女娃娃聪明伶俐，冷静。如果是个普通人，培养培养可以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下属。想想还是让崔明仁那个小子头疼吧，随叫他都有个乱捡人的未婚妻。 “老豆，你说找阿仁?好吧，我试试。”程十娘说完又回到自己院子里，看看两姐妹什么情况，万一小的不愿意呢，这事不就解决了。 第121章 结束旅程 就在程十娘离开自己院子去找李君玉商量的时候。5岁的武惜醒了，抱着8岁的武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二姐，大姐就会去买这个买那个，根本不管我。还把我丢给那个脏兮兮的李大娘。” “二姐，我讨厌那个李大娘，她看惜儿的眼神怪怪的有点像狗狗见到肉骨头。” “二姐，这里是哪里？” “惜儿，如果我们离开那里，你愿意吗？” “可是二姐，阿娘还没回来。” “惜儿，那个李大娘是人贩子、拍花子。那个家不能回了。” “二姐，那大姐怎么办？” “大姐，我怀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二姐，怎么会这样。” “惜儿乖，二姐不想待在那里了，你每日被关在屋子里不能出来，我每日就是洗碗洗衣做饭，我们有多久没有读书习字了。” “二姐，为什么大姐要这样子，之前你管家的时候，娘还在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 “二姐，等娘回来就好了。” “惜儿，我怕没等阿娘回来，你和我就没命了。” “这次如果不是贵人相救，你会再次落入李大娘手里，而等待我的应该是关黑屋，禁闭净食在佛祖面前捡佛豆吧。” “二姐，二姐，别哭啊。惜儿听话，只听二姐的话，二姐别哭了。” “惜儿，贵人如果愿意收下我们，最好。如果不愿意，我会求着贵人将我们送到尼姑庵或者道观。惜儿，姐姐没什么，就是苦了你了。” “二姐，惜儿小，但惜儿明白，如果不是二姐护着，惜儿早就被李大娘抱走了。” “好了，别哭了。等等女郎来了，要乖，知道吗？” “嗯，惜儿是最乖的女郎。” 等程十娘跟着南星回到自己院子，就看见被安排在偏房的两个小娘子安安静静的等着她。特别是那个小的，超级萌哒哒，笑起来甜甜的，程十娘表示她已经被攻陷了。 程似锦之所以选择当幼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可以天天看到小朋友天真可爱的笑脸。程似锦特别喜欢小孩子，和小孩子一起玩。程似锦的父母是有单位房的，再加上上初中后基本住校，放假了就回湖北老家。房子直接给隔壁的青梅竹马哥哥做工作室。至于租金，竹马表示我帮你钱生钱哈。程似锦靠着竹马的指点，跟着某人买楼买地，吃穿不愁。 然后，程十娘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名义上的“婢女”，实际上程十娘没有给她们签契约，而是签了一份合同劳务合同，主要意思是，程十娘这边出钱出力培养武照和武惜，等武照和武惜有能力了后，为程十娘工作十年就自由了。 武照有点不满意，她知道救自己的贵人是郡主。但是说什么贵人都不肯收她为奴为婢，只能这种方式跟着贵人离开扬州。 武惜有点不高兴，这贵人好是好，但自己没二姐那么爱读书，能不要安排那么多课业吗？对此，程十娘表示，幼儿园小屁孩想不读书?就算你再萌再可爱也是两个字——没门。 崔明仁没在意，只是让彩云安排一下，让武照管程十娘带着的部分行李，并不让她近身进主院。但给予她可以进书房借书的权利。对于小的那个，让她姐姐带着就行。 他刚刚忙完，准备去一趟山阳。因为那倒霉的水匪居然有胆子截官银和贡品，他得现场去看看。让十娘再等一天一起启程。程十娘不想动，待房间继续她的刺绣大业。 不过最后，程十娘还是没有去问崔明仁，只是说，这个女郎还有娘亲在，她娘亲肯定不乐意自己的女郎当丫鬟。现在的情况如果送她回家和羊入狼口差不多，所以先收留她们，给她娘亲去封信。 武照适应良好，在知道自己可以借书看，连连称谢。把程十娘的行礼收拾得规规矩矩，然后带着自家小妹认认真真看书，对于程十娘要求的作业也是认真督促。其他时间一直待在房间不出来。 扬州到山阳挺快的，崔明仁就到了山阳。山阳渔余岛、白沙岛、月亮湾成三角之势。渔余岛主要是生活区，这里是水匪家眷住的地方。 白沙岛是水匪用来囤放物资和关押人的地方，说是白沙但没有沙就是多是岩石和树木，独立在水一方，易守难攻。晚上月亮照在水面和裸露的岩石就如同白沙一般，所以取名白沙岛。 月亮湾暗礁密布，水上涨就看不见任何陆地。除了吴工没人知道是干什么的。连当初派上月亮湾守岛的人也不清楚他们要守什么。月亮湾后来慢慢被河水冲刷消失不见了。 崔明仁带着百骑司的人上岛，丁成的不良人，大理寺的人已经久侯多时了。 “崔郎君。麻烦你了。”丁成双手抱拳，行礼道。 “现在什么情况？”崔明仁上白沙岛后问。 “吴工自尽了，其他人不知道。这白沙岛极其古怪。那边是他们的库房，但账目不对。”丁成简单的边走边说。 “去他们的库房。”崔明仁直接向库房位置走。岛就如一座山一样，库房建在山顶。 “这边请。”丁成带路。 “哗啦啦。”大门被打开。两条道，一条向上，一条向下。下去的那条丁成已经看过了，是水牢和牢房，牢房根据其他的水匪说是转运贩卖妇儒孩童的，一般十天左右会有一批人送到这里，然后会有人过来挑选带走。线索断了，不过账本里有几个图案让崔明仁多看了几眼，“嗯，这个怎么好像程十娘之前折腾的那个什么铭文鸟虫书。” 遂命人画下来。 崔明仁转了一圈上面那条路已经库房。随手拿起了程十娘送的笛子锏，沿墙壁轻轻敲，敲到靠近三分一处，停下。 仔细观察墙壁，有一个墙砖引起了崔明仁的注意，这个墙砖似乎有点点凹进去，似乎有被人敲击的痕迹。 用手按在上面，用劲，砖头进去了，然后是下面两块砖头凸起来。左边一块砖雕刻着青龙，右边一块砖雕刻着白虎。 崔明仁思考片刻，握住青龙砖，向里推不行，左转可以，于是左转几圈后，墙缓缓打开。露出一扇门，门上似乎有一个机关。 众人皆惊，这里真有暗门。 圆圆的一个金属八卦圆盘在门上非常显眼。白沙岛是三当家的地盘，吴工的人还真不知道。吴工收了三当家瘦猴的势力后找人做了这些。水匪门只知道库房与水牢、牢房，其他的都一问三不知。 “天干地支，五行八卦。有意思。”崔明仁仔细盯着眼前的八卦锁。 “吴工的生辰，他耶娘的祭日，他灭王家的时间。”崔明仁转头问向丁成。 “吴工的生辰八字是……，他耶娘的祭日是……，他灭王家的时间是……”丁成回复道。 ”就这个吧。”崔明仁选择了一个时辰，开始开锁。 锁在选择完对应的密码后，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布置。黑乎乎的，点燃火把，是灵堂。只见吴工父母的牌位在正中。两边是堆积如山的官银。 “可以了。丁帅，这里没我什么事了。走了。”崔明仁说完转身带人离开。 留下不良人和大理寺的人，“崔郎君，这开门的机关是多少啊，你倒是告诉我们啊！” 众人内心的sos崔明仁没有接收到。崔明仁急着坐着小舟，赶回扬州。按照进度，程十娘今日应该把礼物准备好了。太晚回去不好。 云香阁。 “娘子，午膳好了。”南星看着眼前精致的披风不由得感叹，自家女郎刺绣功底真好，对郎君也真是用心。 “唔，放在那边吧。”程十娘继续手上的活，就快收工了。收针最后几下，然后打结。 展开披风程十娘满意的点点头。两边袖子上绣着山石与劲松，袖口一圈福寿暗金纹。左胸口上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型飞鹰，披风边边都进行了锁边。看起来温暖又大气。 夜里，崔明仁吃完程十娘亲手煮的长寿面，收到程十娘亲手做的披风，虽然有点热，但崔明仁表示非常满意。至于其他人送的生辰礼物，崔明仁表示，谢谢关心，然后就没了。 离开扬州那天晚上不知道宋松儿说了些什么，船上又多了一个人崔晓峰。 扬州到宿州大约1天时间足以。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唐.白居易） 白居易青年的时候是在宿州的，不过这时候白居易的爷爷可能还没出生。因为白居易生活的时代是唐朝第八个皇帝李豫。 崔明仁收到急报，要立刻返回长安。因为要赶时间，所以直接开船到汴州，补给后，立马赶往洛阳。 贞观六年6月，太子李承乾足疾发作，待病情稳定后，长孙皇后因为担心太子病情而病倒。此时孙道长入山采药未归，圣人李世民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小福星程十娘身上。 程十娘知道后也是十分担心，但是没有知道具体情况，也没有亲眼见到，百度医生没办法给出建议。程十娘只能重新梳理思路，制定应急预案。 程十娘将除了药材之外的行李大部分都移到另一艘船了。老豆和红娘在后面，要慢一点到。程十娘他们就可以轻装上阵了。 一行人快速向洛阳驶去。只是在快 到洛阳的时候，准备要上岸的时候，居然和一艘船撞一起了。 “你们怎么开船的，差点就撞上我们的船了。”一个有些胖胖的夫人，有些暴躁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船工老大连忙道歉。 “道歉就可以了吗？我们差一点就掉江里了。”胖夫人程木兰生气的说，她刚刚没站稳差点摔倒了。她的小郎君也是差点摔倒了。 “这位夫人，我们着急赶路，没留意。请见谅！”崔叔出来处理这事。 “阿仁，那个我们先下去没事吧?”程十娘小声问崔明仁。 “没事，我们从那边下。”崔明仁带着程十娘绕另一边下船了。 离开时，程十娘听见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程氏，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暴躁，一点点事情就咋咋呼呼的。” 上面的争吵还在继续，不过好像变成了夫妻吵架。 “相公，我刚刚都快摔倒了，孩子也是。”程木兰有点点委屈。 “这不是还没摔吗？你要有你表妹一半温柔懂事就不会总和娘吵架。”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白度心）不耐烦的说。 “对不起，都是我那夫人不懂事。没事了，您有事就先走吧。”白度心对着崔叔非常有礼的说。 “这位夫人，这船的损失我们这边出。”崔叔处理事情非常周到细致。 “不用了，一点点小事。”白度心摆摆手，表示不用了。 “这位夫人，这是50两，您看看可以吗？”崔叔没有理程度心，将银两递给程木兰。 “够了够了，刚刚是我脾气不太好。”程木兰开始以为崔叔有何上次遇到的人一样，推脱责任，所以脾气暴躁了点。 “真是，不亏是商人之女，一身铜臭。不可理喻，睿儿都被你带坏了。”白度心继续在旁边贬低自己的夫人。 “吵死了，走了。”小郎君突然爆起，跑下了船。 “睿儿。小心，慢点，等等娘。”程木兰见状立刻去追小郎君。 “不知礼数，太过鲁莽。”白度心仍然喋喋不休。 “既然赔偿你家夫人已接了，那再下告辞。”崔叔总感觉这书生和那位胖夫人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程十娘和崔明仁已经坐上崔家的车了，但是码头上车和人很多。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是一个小郎君在地上打滚，好像是要做什么事情他娘亲不同意，他把旁边一个菜摊子给掀了。 他娘在那里苦口婆心的再说什么，小郎君不理。然后他娘亲给菜摊摊主赔钱，小郎君说了什么，她娘亲有点崩溃了，蹲在那里大哭起来。 “阿仁，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程十娘问道。 “十二，怎么回事?”崔明仁问马车外的程十二。 过了一会儿，程十二折返回来，说前面路堵了，得绕道而行。 “你怎么管孩子的，多丢人。”白度心慢悠悠的找到程木兰和白睿的时候，看着围观的人，生气的说完就丢下两人走了。徒留程木兰的嬷嬷和一个仆人扛着行李，等在旁边。 “睿儿，这次真的是我们做错了。睿儿，这些菜都是别人辛苦种出来的。来和这位伯伯道个歉，好不好。”程木兰抹干眼泪，将声音放柔和小郎君说。 “对不起。”小郎君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道歉了。 “小郎君，行了，下次不要在码头乱跑，撞到了可不得了。”菜摊的主人是个老翁，捡起来还可以食用的菜，准备拿回家喂鸡。 “好孩子，我们进城吧。哎，你那个父亲，真是的。都不等等我们。这落脚的地方都没着落。跑那么快干什么？”程木兰忍不住小声抱怨了几句。然后匆匆带着几人向码头外走去。 第122章 长安与洛阳 崔家的马车快到洛阳城东的时候，白家人刚刚进洛阳城。崔家马车进崔家别苑的时候，白家人才刚刚租到合适的房子。崔家其他人到崔家别苑的时候，白家人又开始了新一轮战争，白度心嫌弃房间格局太小，太偏，自己读书不方便，也不方便会友。程度心认为自家资金不多要省着点花，这里离启蒙的书院比较近，方便小郎君入学上学，小是小了一点，但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崔明仁和程十娘吃上晚膳的时候，白度心摔门而出，程木兰掩面哭泣。小郎君睿儿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 休息好的崔明仁和程十娘先去上清宫看看孙道长回来了没有。然后留了一封信就准备离开洛阳去长安了。 终于到达了长安城，城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大唐皇宫长春宫。 李丽质看着昏迷不醒的长孙皇后，难过极了。 “丽质别伤心了，娘娘会好起来的。”墨念江跟在李丽质身边，安慰道。 “阿江，之前是阿兄，现在是阿娘，为什么会是这样?”李丽质扑到墨念江怀里低声抽泣。 “太子阿兄已经有所好转，娘娘也不会有事的。”墨念江拍拍李丽质的背，想给予她力量。 “该死的，居然找不到。”李青雀暴躁的走来走去。 “都怪我。要不是我不注意，这疾足也不会发作。”李承乾一直以来控制得很好，就是偶遇一位王叔，吃了些不该吃的，又喝多了一点酒。李承乾现在是非常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胡吃乱喝了。 “圣人到。” “平安郡主到。崔指挥使到。”长春宫外传来通报声。 “十娘妹妹来了。”李丽质抬起头来，红彤彤的眼睛都哭肿了。 “见过父皇”?4 “见……”程十娘还没行完礼，就被李青雀一把拉到长孙皇后床边。 “十娘妹妹，快看看我娘。”李青雀也是急病乱投医。 “哦，好。”程十娘坐好，认真的把脉。闭上眼睛，查看百度医生的检查结果和治疗方案。 “心脏负荷过大?” “重症哮喘导致晕厥（已晕厥10分钟），建议给予必要的治疗（给氧）。” “刚刚晕过去不到一刻钟?你们都出去。丽质麻烦你帮舅母松开衣物。”程十娘吩咐道。 这时候救人第一，管不了那么多了。“非大唐时空的东西不然让大唐人看见。那就只能人工呼吸了。”程十娘心思一定就立刻上手。 大家都退了出去，程十娘掏出小瓷瓶灌了一些抗生素给长孙皇后，开始清理口鼻异物，开始进行人工呼吸。做完一系列人工呼吸后，用针灸使得长孙皇后在半小时内不会清醒，又将便携式的哮喘喷雾借住宽大的袖子，轻轻给长孙皇后用上。 15分钟后，第一次给药完成。程十娘将迷迷糊糊的长孙皇后扶起，又做了一次人工呼吸。 两次15分钟的人工呼吸累死程十娘了。程十娘又掏出小瓷瓶再次灌了一些哮喘药给长孙皇后。 然后就是等了，程十娘坐在刚刚诊脉的那个小板凳，开始一边诊脉，一边盯着百度医生，刷新检查结果与病例。直到两个时辰后，长孙皇后好像睡了一个长觉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正给自己诊脉的程十娘，“十娘，谢谢你，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舅母，您醒了。”程十娘高兴的说。 然后程十娘就大喊，“快来人啊，娘娘醒了。” “娘”?3 长孙皇后的三个孩子都冲了进来。程十娘懂事的让位。 “咳咳，舅母别太激动了，您的身体还需调养。”程十娘提醒道。 “谢谢十娘妹妹，呜～”李丽质一把抱住程十娘。吓得后面跟进来的李世民还以为爱妻不行了，也冲了进来。结果发现长孙皇后在床上躺着冲着他微笑，几个孩子都围着长孙皇后，脚一软，差点摔跤。 “舅母，这些天您得好好休息休息，这几个药丸是我在路上研制的，这瓶是蛤蚧定喘丸（9克每颗一天两次一次一颗），这瓶是补肺丸（9克每颗一天两次一次一颗），选一种就行。这是安宫牛黄丸，如果再遇到这次的情况，吃一粒这个。这三瓶里面是水剂（竹沥液），每隔3个时辰一瓶。除了最后这个不好配，其他的药方和制作方子都在阿仁身上带着。” “好。”长孙皇后看着程十娘的眼神非常柔和。 “好。乖侄女真是我大唐的福星。”圣人李世民开心极了。 “谢，圣人称赞。”程十娘还未反应过来，崔明仁已经帮她谢恩了。 “好好好，十娘你在皇宫里待几天，要什么跟你太子阿兄他们说。”李世民留程十娘，如同定海神针一样。 “舅舅，这个就不用了。有舅母的大宫女一样照顾的，十娘要回去制作新的水剂药。”程十娘觉得在皇宫里没办法偷偷加消炎药在竹沥液里面。 “如此，你回吧，三日后再来复诊。”圣人立马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程十娘累得靠在崔明仁身上睡着了。是被抱着回程府的。差点吓到了崔菀娘，得知程十娘救回了长孙皇后累了，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几日，在外人眼里的程十娘天天待在书房里，待在小药房里制作药剂。其实程十娘天天都在空间里补刚刚刷出来的宫廷礼仪。 一周后，长孙皇后终于可以自己起身了。程十娘已经进宫复诊了两次。看着好像没什么大碍的长孙皇后，程十娘也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阿娘，这进次宫好累啊！”程十娘回到程府自己的无忧院，咸鱼瘫。 “十娘，你现在都十三岁了，想不想去弘文馆念书?还是继续跟着你的‘舅舅夫子’。”崔菀娘打趣道，看程十娘和崔明仁两人互动，崔菀娘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已经是女大不中留了。 “阿娘，真的不介意吗？”程十娘有点害羞的问。 “这事是我提出来的，当时从清河出来，阿娘就担心你的婚事，你自小不在我身边，善良聪慧，但是对后院内宅里的阴司并不敏感。你的身份让你的婚事难上加难。”崔菀娘摸摸程十娘的头发说道。 “为什么？十娘不明白。”程十娘有点点奇怪，这古代婚嫁到底是怎么样的。虽然给老豆办了婚礼，但还是不太明白。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你本来就是卢国公之女，结亲之人可在贵勋中选择。但你娘我是继室，所选的余地不多，嫡次子是可以的。若高嫁你的性格爱憎分明，嫁给良人还好。若是个口腹蜜剑之徒，恐被人当剑使。若低嫁，处理亲戚间的关系够你头疼的。” “现在你娘封为长公主，结亲之人虽然比之前好太多，但你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弄出那么多东西。犹如怀抱金砖行走闹市的娃娃，危险不自知。” “阿仁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又知根知底。人是冷清了点，但绝对是个负责人的人。这也是阿仁主动提出来的。”崔菀娘补充道。程咬金算是难得的好丈夫了，但还有几个妾侍，几个庶子。虽然娶了她之后两人感情不错，几个孩子都很尊敬她这个嫡母。但是崔菀娘想给程十娘最好，最适合的。另外一个私心就是，她当了郑氏那么久的女儿，她的弟弟崔明仁又是那种冷清无比的性子，她曾经一度担心他会孤独终老。崔明仁和程十娘感情好，她很开心，弟弟有了一丝人间烟火气。当得知自己与崔明仁没有血缘关系时，极度纠结。当崔明仁主动提出来，那时的崔菀娘才如释重负，她有机会报答郑氏了。而且除开这一点点私心，崔明仁少年英才也是不可多得的女婿人选。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崔明仁即使不是真心喜欢程十娘也会好好照顾程十娘的。 程十娘的脸微微发烫。 “你阿耶和兄长们还将阿仁叫出来，打了一架。个个都瞒着我，真当我眼瞎了。你舅舅乃武学奇才，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受那么重的伤。”崔菀娘继续说。 “啊，那次阿仁重伤是因为这个?”程十娘惊呼。 “你失踪后，阿仁一夜白头，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你。”崔菀娘回忆道。崔菀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崔明仁就这么喜爱程十娘了。 “阿娘放心，十娘会好好照顾阿仁的。”程十娘想想这段时间阿仁对自己的在乎，承诺道。 “暂时不想去弘文馆读书。洛阳我还有实验未完成。等我完成实验后，再回来陪着娘亲。”程十娘继续说道。 “你说的是琉璃么？”崔菀娘问道。 “还有其他的，例如薯酒和一些医学实验。”程十娘回复道。 “那好，就推到明年吧。明年你就十四了，在弘文馆和你丽质姐姐学习一年，就该准备你的及笄礼了。我的女郎一转眼就长大了。”崔菀娘感叹道。 “阿娘，不管十娘长没长大，都是阿娘的宝贝对不对。”程十娘抱抱崔菀娘说道。 “唉，你知不知道，这世道，女子不易啊！”崔菀娘突然想起来什么，看着程十娘又开始怜惜起来。 “你阿耶的族妹程木兰，被她那个狼心狗肺的夫君给休了，理由是善妒，不事姑舅。那个白眼狼，真是气死我了。十娘啊，既然你要回洛阳，就辛苦你去帮帮你可怜的姨娘。”崔菀娘对着程十娘恳求道。 “说到这个，阿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程澜儿的人，她是我在伏牛镇认识的，她是兰陵萧氏家主前妻，有个郎君叫萧克是我认的义兄，有个女郎叫萧书儿，只是女郎也和我一样从小被人抱走了。娘亲，那个你别生气哈，因为那个澜姨姨失去女郎疯疯癫快十年了，我就假扮了一下她的女郎。那个把她唤醒，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这个书儿，得麻烦娘亲帮忙找找，澜姨姨说她有个仆人去找小娘子然后一直未归，呃，像是叫什么，叫什么姜成。“程十娘说完，跑回书房，拿出两个卷轴， “澜姨姨长这个样子的，那个家仆长这个样子的。娘亲你看看，认不......”程十娘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崔菀娘眼睛直直的盯着程澜儿的画像。 “澜儿，十娘，你在哪里遇到到澜儿的？”崔菀娘急急问道。 “在山南道伏牛山伏牛镇，娘亲怎么了？”程十娘感觉崔菀娘好像认识这个人。 “她是你阿耶的堂妹，你得叫姑姑，她比我大几岁，只是十年前不是说得急症去世了吗?该死的萧家。”崔菀娘难得骂人。 “娘亲不急，我知道地址的。而且澜姑姑现在正在养身体，萧三兄说他明年上京会试，到时邀请澜姑姑过来好了。”程十娘安慰道。 “阿娘，阿娘，今晚和十娘一起睡好不好，我跟你说，我在伏牛山那边认识了好多人，做了好多事。我还装了一次神棍，救了人呢!我认识萧表哥还是在伏牛镇书院，……”程十娘像倒豆子，说故事一样将能讲的都告诉崔菀娘。 崔明仁不知道在做什么。天天不知道被圣人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抓着干什么，天天早出晚归的。 御医署大佬表示忙死了，崔指挥使拜托你了，让你家宝贝行行好，别一次性来这么多方子。这炮制药材工序太复杂，研究药材配伍太难了。那谁，拿几瓶养生丸，快快送走。什么天花治疗方子，牛痘?来来来，崔指挥使，这边做咱慢慢聊。 大理寺大佬表示忙死了，刚刚将那个什么五石散投毒案搞定，你又带回来一个官银、贡品失窃案。崔指挥使你不是去江南道找人吗？不是带着美人游山玩水吗？怎么还有闲工夫破案。哦，推荐一个人啊，行行行，人放这儿我收了，大门往左转，你可以走了。林熙表示，不是让我过来回报案件情况的么？怎么把我搁这里了，算了去找找当年阿耶的卷宗。 礼部大佬表示忙死了，西域各国老子都忙不过来。还要帮你查查那个什么东瀛。什么？与夏朝窦建德余孽有关。该死的，真能跑。 工部大佬表示忙死了，看见你和墨小子就手抖，又有什么要做。停，不用说了，我批了。那谁带他们去挑人，别来烦我。兵部那边天天催我给改良武器，都累瘫了。 得知程十娘要回洛阳，于是特地向圣人请假，亲自送程十娘去洛阳崔家别苑。 第123章 墨思溪的桃花 程十娘刚刚下马车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墨思溪。 “阿姐，阿姐，你怎么在这里。哇哇哇，这就是阿娘说的惊喜吗？太好了，阿姐，十娘好想你。”程十娘抱着墨思溪又哭又笑。 “十娘妹妹长大了。”墨思溪今年15，不过已经比程十娘高了一个头。 “咳咳……”崔明仁提醒程十娘他的存在。 “阿姐，这个是崔明仁，我的未婚夫。”程十娘大大方方的介绍崔明仁。 “不好意思，崔郎君借一下十娘。”墨思溪行了一个万福礼，然后请求道。墨思溪是认识崔明仁的，崔家别苑没有崔明仁的同意她也不可能进来。 崔明仁给了一个轻便的手势，然后转身吩咐程十二、彩云就骑马带着一队人走了。 “死丫头，你给我过来。什么情况，这么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怎么一点点消息都不告诉我。”墨思溪揪住程十娘的耳朵，往边上走。 “疼疼疼，阿姐阿姐，圣人赐婚啊，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程十娘哎哎的叫着，极为夸张。 “别去，那是十娘的姐姐，闹着玩的。墨竹村都是这位墨家娘子照顾咱们娘子的。”程十二拦住彩云。 “姐姐，好姐姐，轻点轻点嘛，耳朵要掉了。”程十娘揉揉耳朵，小声嘀咕道。 “哇哇，这还是之前那个院子吗？”程十娘一抬头，看到前院的花海。 “你阿娘说你喜欢花，我就想如果你回来了看到这满园的花是不是会很开心。这些是你之前留在程府的花种子和花苗。我和崔管家重新规划了一下。” “农庄那边按照墨竹村的样子做了水渠和堆肥，种了竹林和各式各样的果树。其他的地方以各式花树为主，明月阁每年将花朵、果子都拿去做点心蜜饯，松涛阁兼职卖花。”墨思溪很自豪的带着程十娘参观她的成果。 之前因为长孙冲的事，墨思溪一度极为不自信。还是崔菀娘劝她出来散散心，来到洛阳后面对着死气沉沉的崔家别苑。她带着所有人开荒，种树，种花，种药材，一年的时间，将原本利用率不高的崔家别苑变成了人间仙境，既有诗情如画的美景，又有硕果累累的产出。 长孙冲现在还在长安城满城找墨思溪。而墨思溪在洛阳的消息是被封锁的，除了崔菀娘和崔明仁，也就崔管家知道她的身份。大家只知道墨女郎是主上姐姐请来的园林大师。现在么多了一个程十二，不过程十二也不是多嘴之人。 “哇哇，阿姐，你们太厉害了，辛苦你了。mama，亲亲。”程十娘抱着墨思溪狂亲，两个小娘子闹成一团。 夜里，两个久违的小姐妹躺在一张床上，“阿姐，那你要跟着我在这里吗？”程十娘问道。 “嗯，阿姐好好陪陪十娘。乖，快睡吧。十娘明天不是还要去接人吗？”墨思溪提醒程十娘明天还要早起。 “好，阿姐陪我一起好不好。看看十娘我大杀四方！”程十娘请求道。 “就你，还大杀四方，我看还是让崔管家出马吧。”墨思溪开始逗程十娘。 “哼哼，明天就让你看看，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舌战群儒的崔家崔十郎，是如何解救被坏人欺负的堂姑姑的。”程十娘双手比划着，然后被墨思溪拉到被子里面。 “好了，别着凉了。快些休息吧。后日是夏至了，我给你煮你最喜欢的汤。”墨思溪摸摸程十娘的背，慢慢的哄睡。 谁家翩翩少年郎 ,修行未满恋海棠;相思情在身长在,不负朱颜好韶光 。 长孙冲在父亲同意了他求娶墨思溪后，却发现他找不到那个会和他闹，对他笑，会因为他这个人而关心他的阿溪了。 “阿江，阿溪到底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长孙冲拦住刚刚下班的墨念江，将人带到一处酒肆的房间里。 “长孙兄，舍妹回家去了。你们不适合，请不要打扰我妹妹了。”墨念江轻轻说道。 “你可以当驸马，为何我就不可以娶阿溪。”长孙冲生气的冲着墨念江吼道。 “我是郎君，我能承担做一个驸马所要承受的压力，因为是她所以我才心甘情愿。你不行，你所有的一切都来自长孙相公，就算是阿溪喜欢你。你的家庭也不一定能接收阿溪。”墨念江知道长孙冲对墨思溪的好感，但这不足以让他将妹妹嫁给他。 “我，可以的。我阿耶已经同意了。”长孙冲连忙说道。 “我知道，你以绝食威胁长孙相公同意。如果你没有这么做，我还能考虑一二。但是你这样做，我反而不敢了。”墨念江摇摇头说道。 “为何？”长孙冲不解。 “您的父亲同意了，但你的母亲呢。如果我的郎君因为一个女郎而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那我绝对会认为这个女郎不是个好儿媳。她会让我的郎君与我离心离德，即使娶回门，也不一定能相处融洽。长孙兄，你的喜欢只是一时的求而不得，只是觉得她比较特别而已。”墨念江一点也不客气的告诉长孙冲他不同意的原因。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阿耶为何和你说的一样，他们是不会同意的。为什么。“长孙冲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抬回了长孙府上。 ”冲儿，你这是何苦呢？只是一个小官之女。唉。“长孙冲的母亲高氏（隋朝扬州刺史高劢高敬德之女，申国公高士廉之妹）看着醉酒的长孙冲有点伤心。 ”你的喜欢只是一时的求而不得，只是觉得她比较特别而已。”长孙冲醉酒之后，脑子里一直回响这句话。 第二日清醒后，长孙冲到父母的正房请安。今日开始放夏至假，夏至前后一共三天都放假。 “不孝子给阿耶阿娘请安。让阿耶阿娘担心了。”长孙冲跪下行礼。 “怎么碰钉子了。”长孙无忌早就知道昨日墨念江拒绝的事情。在知道墨念江拒绝的原因，他和高氏反而没有那么反对这门亲事了。 “是冲儿太过冲动，不够成熟。”长孙冲想通了，他一直以来都在父亲长孙无忌的羽翼下，没有独挡一面过。自己还需要成长，成长到有自己的话语权，成长到阿耶阿娘能信任自己能够做好每一件事。 “哦，说来听听。”长孙无忌看着要努力成长的郎君有些欣慰。 “我一直都在父亲您的羽翼下，没有尝试自己做出一番事业。一个连自己命运都不能把握的人，自然让人觉得不可靠。阿耶，我想外派出京。只是我的婚事，我还是很喜欢阿溪，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愿意接受阿溪，能不能等等，给我三年的时间。”长孙冲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抛去家世的外袍，能做出一番事业。 “冲儿，真就这么喜欢这个小娘子。”高氏问道。 “阿娘，冲儿知错了，阿江说得对，不应该以伤害自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不起，让阿娘担心了。”长孙冲又跪下认真的向高氏道歉。 “这，相公，冲儿都知错了，你倒是给个说法。”高氏与长孙无忌是少年夫妻，相伴多年，长孙无忌也很尊敬他这个正妻。 “这样，你去洛阳大理寺吧，我会安排你过去做一个小官。三年的时间，希望你能有所建树。三年之后，不管你是好是坏，都给我滚回来结婚生子。听到没有。”长孙无忌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长孙冲的请求。这时的他没有想到，长孙冲在一年后将天都捅破了，成功将一个盘踞大唐近十多年的一个丧心病狂的组织连根拔起。点燃了大唐对世家杀鸡敬猴的第一炮。 ”谢阿耶成全。冲儿这就去准备。“长孙冲高兴的跑出去了。 ”这个臭小子。“长孙无忌笑骂道。 ”相公，你的意思是？“高氏听出来长孙无忌的话中之意。 ”唉，又要去看那老匹夫的脸色，这心情怎么就不那么好了呢！“长孙无忌想起某人嚣张的样子，就是有点心梗。 ”相公，那小娘子你可见过？“高氏没有见过墨思溪。 ”那娘子可是你宝贝女儿的至交好友，她的兄长如今是炙手可热的准驸马，她的义妹是卢国公家的程十娘，她自己有一手饲花天赋，娘子你算有福气了。“长孙无忌透露出来的消息吓了高氏一跳。 ”难道程家这几年出的奇花阁是因为她？“高氏惊呼，这样一说她还有点期待未来儿媳妇了。高氏爱花如痴，但是呢，算是一个植物杀手。每次买回来的花朵，只要经她的手那就逃不掉早夭的命运。所以她就只能看着，绝对不能碰触哪怕一片叶子。 ”为何要冲儿去洛阳，长安城外不行吗？“高氏有点不明白了。 “哈哈哈，老夫自有老夫的原因。”长孙无忌卖关子。心里却想，“什么都别想瞒过我长孙无忌，那小娘子绝对就在洛阳某个地方，要不然洛阳为何会出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植物。冲儿啊，你阿耶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有没有缘分就看你们自己了。” “不理你了，我去看看冲儿准备得如何了。”高氏不放心长孙冲，要过去帮忙。 “夫人，让冲儿带简单点，他的身份只有洛阳大理寺寺卿知道，他就是个底层大理寺司直，长安大理寺派去洛阳的。”长孙无忌提醒道。 不提长孙府的鸡飞狗跳，和洛阳大理寺寺卿楚韶如何头大这天降烫手山芋。皇宫里的吃瓜群主李世民，和吃瓜群众长孙皇后，李承乾，李青雀，李丽质都在坐等好戏开拍。 洛阳一间小小的院落，大戏正开始。 程十娘变身崔家崔十郎接受卢国公夫人崔菀娘的请求，带着程十二、崔大厨（崔叔）和一帮明月阁高手，一身黑衣准备去打劫（救人）。崔管家在家，彩云在家准备明日的夏至汤，墨思溪和一群农家女在花田里采花。南星和龙葵、武照在家整理东西。 程十娘一行人刚刚到小院子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崔叔，踹门救人。第二套方案。”程十娘下令。 “是。”两位壮汉用力一踹，门瞬间倒地。 所有人鱼贯而入，程十娘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柄匕首（未开刃），在手上转啊转的。在一室人都安静如鸡的时候，一摆手，程十二神助攻搬来了一把椅子。 “咳咳，听说这里有一位白度心白书生？”程十娘装成要债的，学习对象程处嗣。 “你是谁？干什么？”白度心刚刚和程木兰打了一架，显得有点落魄。 “啧啧，这就是读书人，唉十二，我读书少别骗我，这人真的是个书生么？怎么和路边的莽夫挺像的。”程十娘看向自己的搭档程十二。 “少郎君，此人正是江南道宿州白氏白度心。现在应该是被猫抓了吧！”程十二一本正经道。 “没错是吧，那好！”程十娘憋着笑。 “白度心，这院子是我家的，现在不想租给你了，限你一刻钟，赶紧给我滚。”程十娘抽出匕首，慢慢在哪里比划道。 “少郎君，这院子是我家那婆姨租的，你找她。”白度心有些害怕，祸水东引。 “十二，婆姨是什么？”程十娘不解道。 “庄稼汉称娘子为婆姨。”程十二一本正经道。 “大胆白度心，居然冒充书生，来人啊，给我打。”程十娘觉得先出口恶气再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些救相公啊！”一个纤细的女郎喊道。 “谁敢？”所有人将剑拔了出来。那女郎带的人不敢动了。 “我是洛阳王室李家的女郎，你们别乱来。”那女郎尖叫道。 “十二，难不成我耳朵出现幻觉了，怎么听到了一头驴在叫。都说不要打扰我不眠，这家人真是可恶。”忽略旁边的人闷笑声，程十娘用小手指挠挠耳朵，疑惑的问程十二。 “少郎君，听闻这白度心娶的是卢国公的族妹，按理说应该信程吧？”程十二煞有介事说道。 “哦，那这位女郎，你怎么能背弃祖宗呢，做人不能太无耻。”程十娘点点头，认真劝诫李女郎。 第124章 人间清醒程木兰 \\\"放开我娘。\\\"屋内有一个小孩子尖叫。 “进去帮帮忙，少郎君我最心善，看不得小孩子哭泣。”程十娘对着崔叔使了个眼色。 “你，这是我家务事......”白度心恼羞成怒道。 “你的家务事，这院子是我的家，要不要给你看看房契。我还就管定了，叔，动手。”程十娘将匕首放回腰间，然后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端的是嚣张无比。 “哎哟！” “啊！” 乒乒乓乓一顿胖揍，崔叔和两个壮汉拎着几个弱鸡出来了，砰的一声扔到白度心和李女郎的前面。吓得他们向后退了几步。 “娘，你没事吧。”小郎君扶着程木兰慢慢走出来，看得出刚刚她应该是被打过耳光了，始作俑者应该是那位李女郎。 “哎呀呀，这是在我的院子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吗？来人啊，把那个白度心再给20个巴掌。”程十娘觉得今天心情好晴朗，配乐声真爽。 “你……”白度心敢怒不敢言。 “你……我阿耶是洛阳王室李琛，我叔叔是河间郡王李孝恭。你再过来，我喊人了。”李女郎尖叫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河间郡王我也认识，他家女郎个个温柔贤淑，不可能是这种倒贴已婚郎君的女郎。来人啊，将此人和她的同伙送到李琛府上，告诉他这人打着洛阳王室的旗号，败坏王室声誉。”程十娘挥挥手让人送走烦人精。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程木兰。”程十娘突然点名。 “这位少郎君，请不要为难我娘，我娘够苦了。”白睿挡在程木兰身前。 “为难?我就是为难又如何？”程十娘看着眼前的小郎君，约摸8岁的样子，倔强的看着程十娘。 “说说看，白度心，你打扰了我的清梦，怎么赔?”程十娘突然转过头来，对着缩成一团的白度心。 “和我没关系，是她，她要吵。乖乖让位，我还可以看在夫妻情分上勉强让她当个妾室，还不知足，要吵吵。天天不是钱钱钱，就是吵吵吵，烦死了。你找她。”白度心用手指着程木兰。 “你，白度心，你有没有良心，你身上穿的，吃的用的都是用我的嫁妆。这院子也是我租的。现在我嫁妆快用完了，就要休妻另娶。你有没有良心。”程木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父亲给自己选的老实人。与婆母有矛盾只会让自己忍着，与亲戚有矛盾只会训斥自己完全不问理由，孩子好就是他的血统高贵，孩子不好就是自己这个娘没当好。 程木兰闭上眼睛，又看了看身边紧紧护着自己的睿儿。 “我们离合吧。”程木兰死心了。 “啪啪啪!精彩!”程十娘拍掌道。 “吃软饭吃到你这种程度了，也亏这位娘子眼瞎了。要不这样吧!我呢，要得不多，1000两，欠货两清。如何？”程十娘狮子大张口，恐怕这一院子的家当都不值这个数。 “我没钱，你找她!”白度心抱着自己，冷眼旁观。 “离合，离合我就出钱，睿儿也归我。”程木兰恢复清明，她能感觉到这位貌似找茬的小郎君没有动她的意思。 “如此，叔，麻烦请官家做个证。”程十娘一转头对着崔叔说道。 “少郎君，稍等。”崔叔飞出去了。 “咳咳，看什么看，没见过轻功呐!”程十娘没想到崔叔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 一会儿，官家管这事的人被请了过来。 “好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程木兰签完字画完压，静静的站在一旁。小郎君要说什么，被程木兰拉住了。 “哼，无知妇人。”白度心签完字冷哼一声。 等官家管事的主薄也回衙门了，整个离合顺利完成。 “来人，将这个吵死了的家伙给我扔出去。”程十娘看到古代离合手续办完了，立马表示眼睛好痛，伤眼睛，这个混蛋给我丢出去。 “是，少郎君。”一个壮汉像丢垃圾一样将白度心丢出去。 “哎，好累啊！侄女见过堂姑姑，见过表弟。堂姑姑走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程十娘看到旁边没其他人了，伸了个懒腰，行礼道。 “娘子。”程十二瞪了程十娘一眼。 “哎呀，说漏嘴了。是那家伙不配我的美人姑姑。真不知道那个白眼狼是不是眼瞎心盲。”程十娘捂住嘴表示，不说了。 “你是，十娘子?”程木兰仔细看看眼前的小郎君。 “嘿嘿，那人太可恶了，所以……”程十娘不好意思了。 “难怪你们进来之后一直护着我和睿儿。难怪你一有机会就胖揍那人。不过不得不说，干得漂亮。”程.人间清醒.木兰终于知道刚刚她那种感觉是什么了，原来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 自从阿耶去世后，她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远嫁后，数年不孕，硬抗到30岁才有了这么一个郎君，还伤了身不能再孕。自己从温柔知理的娇娘变成了脾气暴躁的胖妇人。 人人都道白度心知理老实，殊不知所有的背后都是她程木兰的嫁妆在支撑，还时时刻刻被人嘲笑是商户之女。程木兰变得揭底斯里，易怒暴躁，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 程木兰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有时面对连自己最爱的儿子都会狠狠的打，打完后又后悔无比。纠结的人生第一次有人告诉她，是那人不配她，而不是她幸运的嫁给了那人。 世界重建，在所有人说她不是的时候，有人告诉她——你很好，不好的是别人。程木兰想哭，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聪慧可人的女郎，也是阿耶阿娘手心的宝贝。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程木兰哭了起来，从小小声到嚎啕大哭。本来还打算偷偷溜回来的白度心，听到里面哭得凄惨，直接直接跑了。 “都过去了，堂姑姑，表弟。这里太乱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程十娘见程木兰哭得差不多了，提议道。 “好，睿儿快谢谢你表姐。”程木兰温柔的对白睿（改名为程睿）说道。 “谢谢，表姐。”程睿兼职佩服死程十娘了，这声表姐他喊得十分情愿。 这几日白睿亲眼见到白度心如何打压辱骂娘亲，还不知耻的要停妻再取妻。他终于知道明白了，为何每次见到的母亲不是垂泪就是脾气暴躁的和阿耶吵架，和阿奶吵架。没带钱却要宴请新朋友，派回来的人直接拿娘亲的钱还讽刺娘亲。连姘头都明目张胆都带回家，还打着夫人不舒服请李娘子照顾一二的旗号。这搁谁谁不气啊！娘亲没被气死算不错了。 程睿对阿耶阿娘的感官完全掉了个个。来不及多想，登堂入室的李女郎给他上了一课，什么叫做特权，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 如果不是表姐，估计程木兰就这样饿死在洛阳了，而程睿他自己没准醒了之后就发现被卖了，就像林叔和林婶一样。 一路无事，很快大约一个时辰，程木兰和程睿看到了一片果林。程十娘将人带到了别苑农庄的位置。因为主院那边太多东西不能见人。 “这是?”程木兰疑惑道。 “圣人赐的田庄，没人敢闯。堂姑姑你们安心在这里，表弟这边也是有书房的。有事找崔管事。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就在不远的崔家别苑主院。”程十娘解释道。 “表姐我想学功夫。”程睿承认他被崔叔救他娘的英姿给煞到了。 “没问题，崔管事让人带表弟玩玩。”程十娘点头表示同意。 “十娘，我的嫁妆都被挥霍得差不多了 ，我会酿药酒，这边有比较烈的酒吗？”程木兰父亲是酿酒的。 “哈哈，真找对人了。堂姑姑放心这烈酒酒窖里多的是。”程十娘一听，就笑了。 “堂姑姑、表弟，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程十娘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着急回家。 “崔管事，十娘子这是?”程木兰问道。 “无妨，咱家娘子估计是又有什么好点子了。您这边还有其他需要吗？”崔管事安抚道。 “就这样已经很好了。”程木兰认真的说。 另一边的李娘子可就没有这么好了。 “啪。”李琛一巴掌将李娟儿打倒在地。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我堂堂李氏一族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李琛骂道。 “阿耶……”李娟儿是庶出女郎，娘亲得宠，又没有嫡母管教，性格娇蛮。因为嫡姐失踪（被姨娘找人卖掉），就剩他一个女郎，气焰就更加嚣张跋扈了。 “那人明明不给阿耶你面子，我已经说了我阿耶是您，对方任然下狠手。”李娟儿摸摸被阿耶打的脸，说道。 “面子，我的面子值几斤。你知道那是谁吗？长公主的人，也是你能胡说的，人不给我面子?哼，人已经够给我李琛面子了，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而不是去家庙。要是你姐姐绝对做不出如此行径。给我滚回去，没我吩咐不许出府。”李琛看着府中仅剩的女郎，快要气爆了。 李琛说的李娟儿的姐姐，正是化名为芸娘的何家女郎。正坐在喜床上等待着她的新郎。 程十娘，这时正跑回酒坊制作酒精和碘酒，忙得不亦乐乎。程十娘被程木兰提醒了，酒是可以制作药酒的，酒可以变成药，那么酒精这个现代常用的消毒药品就突然出现在程十娘脑海里。古代受伤一般用金疮药，金疮药有点贵。 程十娘用薯酒继续蒸馏得到75%的酒精，让人护送到剑南道阿耶手上。程咬金大喜，自家宝贝女郎居然派人给他送酒了。不过军营禁止饮酒，但来人却说这酒精不是用来喝的，也不能喝。酒精是用来给伤口消炎杀菌的。程咬金不知道什么是消炎杀菌。但是小小一只瓷瓶的酒精可以救四五瓶金疮药才能救的大头兵。程咬金表示，这笔账他会算。酒精的出现让程咬金手下的大头兵们受伤后呲牙咧嘴，心里却知道自己的手，自己的脚能保住了。而且有人还发现这酒精极易点着，用来生火或者放火应该非常好，不过没人敢这么浪费。 而来人还偷偷告诉程咬金，程十娘将前年准备好的礼物也送过去了——就是经过崔明仁修改后的三十六计。一共三套，程咬金、程处嗣、程处亮每人一套。看到礼物的那刻，三人的表情是奇奇怪怪的，为啥是书？然后就真香了，“真有趣，原来还可以这样。”x3 等程十娘一头从酒坊里出来，被告知有人找，而且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但是等程十娘出来后就看到了修罗场。 前厅。 “毒尊，请您不要怪罪我弟弟。”李荷儿就是（宁慕荷）跪在地上，前方是红娘和李君玉。 “为何不告而别？”红娘半天才出声。 “没防住小人被下药，然后被人救走。”李荷儿回复。 “求您放开我弟弟，求求您了。”李荷儿继续求情。刚刚两边差不多同时到达崔家别院，宁家这边先到，红娘那边后到。但是焦急等待的宁慕林得知孙道长未归，而程十娘在做实验不能出来的时候，有些生气的出来。结果撞到了李君玉，被红娘派人抓了起来。红娘一看后面这位还是熟人，这妥妥的修罗场。 “为何不联系本尊。你不要命了？”红娘有点生气，自己对忠心的手下一向不错。 “我......”李荷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贪念。 “红娘姨姨，怎么回事？”程十娘刚刚出来就发现好像变成了庭审大会，有点好奇。 转头一看，怎么觉得眼前的女郎有点点眼熟，一时没想起来。 “你们是谁？也来找我吗？这位女郎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程十娘看着狼狈的两个少男少女，有点疑惑。 “是秦怀道秦兄让我们来的。我身上有信。”宁慕林挣扎着。 “红娘姨姨可以吗？”程十娘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明显红娘有点生气。 红娘一挥手，宁慕林被放开。他起来从怀里掏了一封信，然后双手递给程十娘。 信很短，内容比较多。大概意思是，“小妹，这是你未来嫂子和她弟弟，帮帮忙，给荷儿解毒。” “宁慕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程十娘终于想起来那个大美人都知。 “红娘姨姨，如果她们做错了什么，您惩罚就好。只是她们是我的朋友，能不能先帮忙解个毒。”程十娘跑到红娘面前小心的问道。 “黑芍药，你和我早已签订契约，我帮你治好你弟弟，你做我的药人。是或不是？”红娘沉吟道。 “是。”李荷儿颤抖着回答道。 “你知道我的规矩。”红娘冷着脸。 “是”李荷儿回答。 “我愿意以命换命，请您救救我姐姐。”宁慕林突然跪到红娘面前。 “阿树，别这样。”李荷儿拉着宁慕林的衣袖。 “如此，就一命换一命吧。龙葵签约。时间长一倍，50年。”红娘处置起来十分无情，不过总算是同意给李荷儿解毒了。 “你过来。你只有半年时间，自己给你姐姐解毒吧。这是暂时可以压制你姐姐身上的毒。”红娘让宁慕林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了一下根骨，显然很满意。 第125章 红娘收徒 “为何?”宁慕林抬头问道，他以为自己要和姐姐一样作为药人的存在。 “就你那满是漏洞的身体，三副毒药下去，你还想见你姐姐，做梦比较快。还好你的根骨不错，适合练我毒门的武功，脸看起来不蠢，至于你学不学的会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半年以后你还解不了毒，那你就不够格当我毒尊的徒弟。”红娘难得愿意解释。 “龙葵，带着两个蠢货去里面。”红娘不想多说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前厅后，前厅就剩下红娘和程十娘两人。 “红娘姨姨，谢谢你！”程十娘很郑重的向红娘道谢。 “你为什么不和我求情呢？你知道我很难得拒绝你的任何要求。”红娘看着自己看作亲女郎的十娘宝贝。 “阿仁说过，上位者要有规矩，可以酌情处理，但不能打破规矩。宁姐姐的事情，您没有用最严厉的惩罚，十娘已经很满足了。”程十娘蹲在红娘前面，对着红娘说道。 “而且，对十娘而言，朋友固然重要，但红娘姨姨更重要。十娘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呢!”程十娘笑笑说道。 晚上，程十娘为老豆李君玉和红娘姨姨办了个欢迎宴。而宁家姐弟在某处小院看着眼前一桌美食，有点不知所措。 “阿姐，这毒尊到底是什么意思？”宁慕林看着旁边一摞龙葵送过来的医书，不明白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毒尊是个好主子，好师父。阿树好好学，阿姐就交给你了。”李荷儿看着快和自己一样高的弟弟，眼里闪着泪花。 “可是……刚刚那位女郎为何不为我等求情?”阿树有些不满。 “阿树，不可无礼。程女郎的存在已经让毒尊改变了很多。要是之前，背叛不管什么原因，毒尊都会一剂毒药下下去。根本不给半点机会。而且也不会解释那么多。”李荷儿跟在红楼3年，看多了各种各样的人，也见过毒尊红娘如何处置背叛者。 “阿树，程女郎如此对我们最好。如果她真的为我们求情，以毒尊的性子，可能看着程女郎的面子上给我解毒，但绝对不会收你为徒。阿树，这是你的机遇，要好好把握机会。”李荷儿向弟弟解释清楚，宁慕林可能不清楚毒尊的性格。混迹欢场还能全身而退，保住自己清白的命都知，三年时间足以摸清楚一个人的脾气。 “阿姐，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请阿姐教我认字。”宁慕林心中暗暗发誓，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程女郎和毒尊。 程十娘知道宁慕林还不会认字，干脆扔了一套改好的三字经和之前就有的千字文。请李荷儿作为启蒙老师教一下别院里的女郎们认字。 李荷儿不愧是都知，程十娘就哼了几句，她仅仅用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就把三字经和千字文给谱曲唱了出来。原本有些绕口的启蒙课程，瞬间变得有趣起来。虽然李荷儿还是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样子，带着程十娘特意命人打造了镂空半脸面具，变得神秘动人。不再是天天黑巾裹面，害怕吓到了其他人。 用程十娘的原话，荷姐姐原本就是大美女，等解了毒，慢慢的用去疤膏就好。现在么，荷姐姐就是神秘的大美人，只有最用功的好学生，才可以听到大美人专门为她唱歌。程十娘问过了，李荷儿的毒主要是由曼陀罗花为主调制而成的，需要天山雪莲、七叶一枝花、断肠草等等。程十娘翻翻库存，挺不错，有一大半了，看来之前在深山老林里的苦没白吃。 程十娘写信给程澜儿姑姑，邀请她明年和萧表哥一起到长安城。还顺带写了一封信给林熊村的熊正义麻烦他搜集一下好药材送到洛阳。派人和崔菀娘联系，告诉娘亲已将程木兰和程睿接回来了，并让那个白眼狼滚蛋了。 宁慕林的学习进度非常恐怖，日识千字，三天之后，除了字写得不好看之外。已经可以自己拿着三字经、千字文、诗经、左传、史记等等自己看了。据派去照顾他的武照说，武惜她们已经傻掉了，同学实在是太厉害了，追不上。十天时间，宁慕林已经将龙葵给的那一打医学书籍背的滚瓜烂熟。红娘也没想到这个阴差阳错收下的准弟子如此聪慧，爱才心切，将宁慕林带在身边，一边观察他的品行，一边认真教医术和毒术。 宁慕林虽然不大，年仅13岁，与程十娘同龄。之前的命运给宁慕林印刻下的磨难，让宁慕林有些极端，但红娘表示问题不大，有他的姐姐在，他就是有绳子的风筝，就是有头套的饿狼，即使再凶残只要不欺负到他的姐姐，就不会出现问题。 贞观6年9月，金秋时节，在满园的瓜果飘香的崔家别苑，宁慕林正式拜毒尊红娘为师，同时与李荷儿一起改名认李君玉为父，是上族谱的那种。李君玉这支自立一族，自称洛阳李氏，李君玉已经在洛阳城城郊购买了一大块地，建了一座围棋道场。位置么，离别苑不远。 这一年李荷儿18岁，李慕林13岁，李君玉35岁，红娘33岁，李佑安16岁。他们成为了一家人。自此，李君玉表示，自家娃越来越多，但是作为老豆他最爱的还是程十娘。程十娘表示我不担心，你得担心你的地位在红娘姨姨心里会不会又下降几名，要知道红娘姨姨貌似非常喜欢她这个新收的弟子。红娘看着又开始拌嘴的程十娘和自家越活越回去的相公，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回实验室了。 李慕林和李荷儿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看起来严肃认真的新任阿耶，好像和程十娘关系特别不错，凑在一起还会争宠。阿耶和阿娘名下的孩子都不是他们亲生的，但他们对程十娘好像就如同亲生女郎一样。 李慕林和李荷儿过得十分充实。李荷儿除了日常诊脉，喝药之外。天天就是要准备教别苑想识字的女郎识字，教7岁以下的小女郎小郎君读书识字，还要时不时被作为奖励唱歌给获得优秀奖和进步奖的同学听。 李荷儿已经完全不记得在长安城做都知被人明里暗里瞧不起的经历，也完全不记得在江南道红楼里死命向上爬的灰色记忆，她现在是崔家别苑讲堂的李先生，最受欢迎的认字先生。 得知武照要找自己，程十娘有些好奇，她知道武照被自己派到崔家别苑的书房管理书籍，听彩云说干得很不错。 “你确定要我也去讲课？”程十娘有点吃惊。 “喂喂喂，武照同学，你现在也就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怎么会想到这样管理学堂，难不成真的是天赋？当官的天赋？”武照跑来请程十娘也当夫子的时候，程十娘那是相当的震惊，内心止不住吐槽。 “娘子，那天听李先生上完课，照儿就想，娘子一定是想让崔家所有想识字的人都能认字。但是照儿发现很多人有心想读书认字，但是年岁大了，也有些学不进去。所以照儿想请娘子找几位先生，教点有用的东西。不用多，能让他们做事更顺畅。小郎君小女郎如果能接触更多的东西，就更好了。”武照有点点犹豫，但又鼓起勇气向程十娘提出请求。她爱书如命，在崔家别苑管理书房，得知程十娘要李荷儿教大伙儿认字，特意来找程十娘的。 “那我教些什么呢？”程十娘感觉难道自己很厉害，肉眼都能看出来。 “娘子，你之前教惜儿算学，惜儿学得不错。”武照建议道。 “可是我要学习，要做实验，很忙的。要不这样，我把算学课本弄出来，然后让崔叔来讲。这样吧，你看上谁了，就让他去上一堂课，简单常用一些。提前一天通知课表，有兴趣的崔家人都可以去听。嗯，先生们有束修我包了，一人堂课1两银子。君子六艺、女郎需要学习的东西都可以。学子们要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有惩罚。具体你看着办吧。”程十娘拍板了，然后写了个字条，让武照去帐房领100两银子，做启动资金。 “谢谢，娘子。”武照得到程十娘的支持非常兴奋。她自幼喜爱读书，最是羡慕两位兄长能去学堂读书。武照不知道为何程十娘不愿意收她为婢女，在得知她的出生后更是很少召见她。但武照知道，她十分感激程十娘，不仅仅是救了她和妹妹，更是让她有机会能接触到更多的书籍。她只是被分管崔家别苑的书房，因为程十娘让李女郎教李小郎君和武惜识字，很多婢女也想跟着听。武照想做一点什么，她想让程十娘的眼睛看得到她。就和当初见面的时候将她护在身后，她转过头来看着她一样，充满着欣赏与疼惜。 程十娘看着挺直脊梁，穿着崔家婢女儒裙的武照，内心是复杂的。“这是一个好孩子，也许我可以试着培养她，也许......老豆，我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我真的可以将她当一个普通的聪慧娘子吗？” 武照被调到别苑讲堂负责管理。她手下除了李荷儿（诗歌认字先生）还有，崔郎君崔晓峰（香料处理），龙葵（急救术），南星（糕点制作）、崔叔（算账算学）、程十娘（科学小实验）、墨思溪（花木种植）等等。时间不定，提前一天通知，有兴趣的崔家人都可以去听。 崔家别苑沸腾了，之前偷偷摸摸的跟着李先生学习认字，许多婢女学会后回去教自己的弟弟妹妹，每家人都非常兴奋。特别是知道学堂管事武照小女郎请了那么多先生，而且束修，小主子还包了一半，另一半需要从他们的月钱里扣。笔墨纸砚由崔家统一购买，所有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用心干活，认真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而且听说，小主子会每半年颁发一次奖励。最让人心动的是，干活干得最好的前十名，他家里有适龄儿郎的可以作为旁听生一起上课。 武照根据她的想法做出来的方案，程十娘看过后询问了崔叔和彩云、程十二的意见，一致认为可行。崔家别苑所有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场场爆满，工作效率大大增加。 唯一有意见的是李慕林，好多人上了他姐姐的课后，总是有一堆人围着他姐姐，先生长先生短的。没办法识字课是每天都有的，武娘子的意思是只有先识字才能继续其他的。道理他懂但是看到姐姐每天那么辛苦，都没空关心他，有些吃醋罢了。而且最可恶的是那些身手超好的明月阁高手们，知道李先生还未出嫁，每天商量好似得送吃送喝，还不露面。气得李慕林直接嚷嚷，我有姐夫了，我有姐夫了。 而李慕林的姐夫秦怀道同学送走心上人后，申请调到了兰州，与吐谷浑部厮杀数日，立功无数。李荷儿身上的毒被压制的时候，秦怀道正准备和主帅一道班师回朝。在李荷儿认李君玉和红娘当女郎的时候，天天在当人人尊敬的先生的时候，秦怀道刚刚回到长安城。 长安城秦府。 “阿耶，疼。”秦怀道龇牙咧嘴喊疼。 “怀道，这次做的不错。这些天多吃点药膳补补。9月底就去洛阳大理寺报道。”秦琼看着御医帮忙换药的秦怀道。 “谢谢阿耶!”秦怀道感激的看向秦琼。 “那是个好女郎，不可辜负。”秦琼想起他调查的情况。 “是。”秦怀道响亮的回答，让秦琼很满意。 大理寺寺卿楚昭有点点绝望，怎么空降兵又来啦。洛阳大理寺寺卿楚昭接到长孙冲的时候，长孙无忌带话的大概意思是，“我儿想锻炼一下，请多教教。”接到秦琼嘱托的时候，秦琼带话的大概意思是，“我儿想休息一下，随便做点什么就行。”反正这两人都认识，干脆放一起算了。 所以大理寺寺正长孙冲迎来了他的搭档秦怀道。两人见面就是两眼火花四射，弄得楚昭还以为这两人有仇。结果两人打了架后哥俩好的约着一起去喝茶了。地点就是洛阳刚刚开的一家茶馆，名字大俗大雅——伏牛山茶馆。伏牛山茶馆属杭派茶馆，卖的是清茶，面对的是多为文人、新贵勋。与茶亭、茶棚、茶房不同，这间茶馆面积比较大，旁边是新建的一家名为“一心”的围棋道场。小道消息说茶馆与围棋道场是同一个东家。 第126章 秦怀道上门 伏牛山茶馆进门是出售茶叶的地方，从右边进入是一个回廊，回廊旁边是散落在绿植之间的茶座，有单人的有双人的。如果再多，不好意思，得麻烦您进包房。茶馆还从明月阁定了各种档次的茶点。还与洛阳有名的琴师合作，让他们在指定位置弹琴。消费当然是比较贵的，按时辰计费，2个时辰起步，最多6个时辰，茶点免费，茶水另算。还得提前预定，不然只能委屈您自己买茶叶自己回家泡了。 就这，居然还在洛阳城里被一群文人墨客追捧，看得程十娘大跌眼镜，直呼崔叔奸商。奸商崔叔笑眯眯道，“娘子过奖过奖，这都是和主上学的。” 不仅如此另一位奸商李君玉要求，“十娘，那些高碎要不弄成奶茶吧，方子你知道的。” 程十娘很想掀桌子，“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这个方子。但是唉，自己的老豆自己宠，研制一下吧。” 因为高碎比较少，伏牛山茶馆会随机赠送到店的老客户，一杯特色奶茶。为这个，洛阳城里的伏牛山茶馆成了已婚郎君能常去的地方，没有歌姬，没有桃色，回来时幸运的话还可以带上一壶奶茶。而且已婚的小夫妻如果预定包厢的话，是可以带着正妻或者娘亲到茶馆的包厢里饮茶的，茶馆还会赠送神秘礼品。这个是东家亲自定下的规矩，许多人不理解，不过正妻们非常满意，各家老太太也非常满意。 红娘也很高兴，亲自品尝了李君玉特意为她调制的奶茶。两人也过得是蜜里调油。对此，程十娘对老豆李君玉过河拆桥的行为表示不满与抗议。但看着老豆和红娘姨姨开开心心的样子也是很高兴的。 长孙冲和秦怀道两人跟着茶博士进入一间包房。 进门是一个古朴的茶桌，茶博士得知只有两位郎君，问道，“两位郎君是第一次到我们伏牛山茶馆吧，这是我们茶馆送给两位的菊花茶，采自今年最好的菊花。这是点茶牌，二位喜欢红茶还是绿茶？” 秦怀道一愣，这菊花茶还是十娘妹妹推荐给他的，他的荷儿也最爱菊花茶。“红茶。”秦怀道说道。 长孙冲看着菊花，想起皇宫里的李承乾，自此烂摆了之后，李承乾最爱的就是这些花花草草，最喜欢的就是菊花茶。长孙冲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您两位慢用。“茶博士将茶叶和茶具放好，将烧好水的水壶放在一旁，退了下去。包房里是自己动手的，如果没有水了，在门口挂上天水二字，就会有人进来加水。在外间则，需要将一面小旗子在桌面立起来，立刻会有人过来加水。 等人走了，长孙冲和秦怀道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碟五颜六色的茶点，俩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开始使用传说中的无影手抢食物，不管是不是自己喜欢吃的，是郎君就不能认输。 吃饱了的两人，将菊花茶一饮而尽。 “我说长孙少卿，你长安城待着好好的，跑这洛阳城干啥?”秦怀道剔剔牙说道。 “姓秦的，你能来，小爷怎么就不能来。”长孙冲生气的说。 “你。”?2 “老子我过来追媳妇!”秦怀道可是知道长孙冲最近满城找人，没找着。 “我，我过来，我过来办案的。”长孙冲嘴硬道。 “哟，办啥案，人口失踪啊！”秦怀道讽刺道。 “洛阳王室女失踪案。”长孙冲想想那一堆卷宗最扑朔迷离的就是这个了。 “怎么说?”秦怀道来兴趣了。 “你感兴趣?”长孙冲到洛阳三个月了，作为一个菜鸟司直，前两个月跟着大理寺寺卿派给他的各种师傅学习刑狱，学习审犯人。每天在阴风阵阵的洛阳诏狱里呆着人瘦了一圈。第三个月就跟着一位老司直学习掌审理具体案件，学习整理案宗。这个他熟，不过之前只是做统计到很少直接看到卷宗。9月底迎来了他的副手——秦怀道，协助他查案审案。 洛阳大理寺寺卿，秦怀道熟得很，楚昭在玄武门事变的那天晚上，是跟着程咬金在玄武门门外抵御太子李建成的援军。人人都道尉迟敬德在玄武门之变上最为耀眼武将。但其实秦琼守着秦王府，程咬金守在玄武门门外，更为重要与惊险。 秦琼受李渊的重用，不忍参与皇子之间的互相残杀，选择镇守秦王府，保护秦王府家眷与子嗣。程咬金在门外死守城门，如同绞肉机一样，浴血奋战到城内尘埃落定后，继续带队与亲王的天策军一起控制整个长安城。所以在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后，程咬金官拜太子右卫率，随后又迁升为右武卫大将军，享受实封七百户。 “闲着也是闲着，连你长孙公子都觉得棘手的，想必一定很有趣。”秦怀道说道。 “如此，明日你就过来一起看卷宗吧。”长孙冲手下的人不多，有秦怀道这个“有点厉害”的人应该可以更好的开展调查，毕竟他的时间不多了，三年，不知道三年之后心上人是否已经成婚生子。 “别介，后日我再办入职手续。明日我有大事要办。”秦怀道拒绝了，而且还笑得一脸傻乎乎。 长孙冲觉得未来搭档笑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也没多想。只是就这样，直到年底去看妹妹长孙倩的时候才知道程十娘居然就在洛阳。 当天晚上两人分开后，长孙冲拎着一包茶叶往自己住的地方走。长孙冲让妹妹帮忙买了一个院子，恰巧离程木兰住的地方隔壁。回到的时候听说了上午的闹剧，对白度心一万个鄙视，不过很高兴旁边的院子终于不再天天哭哭闹闹的了，可以睡个好觉了。东家也很高兴，白白得了一笔租金，又卖掉了小的不能再小的院子，可以回老家了。 秦怀道则是快马加鞭飞奔到崔家别苑，十娘妹妹给力得很居然给荷儿找了一对牛逼轰轰的耶娘。秦怀道又摸了一下怀里阿树给自己的回信（程十娘寄到秦府的），对心上人的思念恨不得让胯下的黑羽插上翅膀飞起来。 崔家别苑。 今天白天刚刚好是学堂颁奖日。程十娘看着拿着建议扩音器的武照，嘴角有点抽抽。武照如今过得非常开心，她如今以九岁讲堂女管事的身份，站在讲堂上，拿着娘子亲自制作的扩音器，滔滔不绝的讲着这段时间大家的学习情况。不时有人喝彩，鼓掌，武照觉得自己超级满足现在的生活。 旁边几位先生端坐一旁，程十娘看着开开心心的崔家人，对武照非常满意。程十娘问过彩云姐姐了，开始程十娘有点不解为何崔家人如此激动。仅仅只是一个孩子读书的名额，比自己能学习认字还要激动。 程十娘一直以为读书是见很常见的事情。墨竹村一个村子都有族学，程家族地也有族学，伏牛山也有学院，江南道也有那么多学院。其实还是程十娘见识少了，认识的太过片面。 墨竹村是墨氏一族，大名鼎鼎的墨子，墨氏机关术的传承可不是随便一个村子可以有的。能读书的人家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往往是三代供一人。寒门不是程十娘以为的穷人，以程十娘在现代的家庭估计连寒门都称不上。 学院的学费也非常高，所以白鹭学院的事情一出，那些老百姓为何如此憎恨的一条原因就是，一家三代的翻身希望没了。 颁完奖后，晚上就是先生们的聚会。9月份天气秋高气爽，温度怡人。程十娘提早麻烦崔叔叔定了一只羊，一只鹿，购买了很多野菜，如马齿苋、水韭、荇菜等等。墨思溪姐姐种出来很多现代蔬菜，如：茄子、西葫芦、土豆、圆白菜、豆角、青椒、小米椒、洋葱、黄瓜、冬瓜、南瓜、胡萝卜等等。 程十娘感觉把，也许墨思溪才是那个穿越有金手指的人。等苗长出来了，摸一摸就知道这种需要搭架子，这种要多多施肥，这种要多多浇水，这种不用再等已经熟了。都不用程十娘旁敲侧击来着。不过东西种出来了，也存储好了，但是大家不会吃啊。到这里也没有程十娘什么事，东西有没有毒可瞒不过毒尊红娘的眼睛。在红娘的点头下，除了小米椒还不让程十娘碰，还需继续实验外，其他的红娘表示可以折腾了。 程十娘和崔叔（崔大厨）带着已经出师的巧儿，开始水煮，清蒸，烧烤，轮着来。崔家别苑的小厨房前几日那是香气扑鼻，馋的路过的各位使劲往里瞅。每日一道新鲜菜式每人就尝了一点点，不过多的是凉拌和炖汤的菜式。凉拌汁是崔大厨的秘方，吃起来咸香酸爽，今日终于可以加上小米辣了，程十娘兴奋了。加上一点点小米辣，崔大厨表示，这种味道太勾魂了。巧儿笑眯眯，看着程十娘喜欢自己做的甜汤甜品，开心的小酒窝都出来了。 晚上的聚会，用的是自助餐形式，唐人爱甜，所以甜品比较多。三瓦罐汤（羊肉当归枸杞汤、滋补驴肉汤、南瓜红枣莲子银耳甜汤）。土豆和红薯有了新成员，多了红皮、紫皮的土豆，多了白心红薯、黄心红薯、紫心红薯。今天的甜品有了各式土豆红薯和南瓜芋头条，淋上熬制的秘制蜜汁。还有各式各样的凉拌菜，蒸好的五彩馒头，五彩菜包子。 其实吧，程十娘十分想念猪肉。但是某人的提议被驳回了，因为没人愿意去养猪。厨余垃圾都去堆肥了，也没什么可以喂猪的。程十娘表示放弃，也许哪天有人愿意养猪了，她就可以有排骨吃了。现在么，驴肉也不错，皮还可以炖汤。 夜宴还没开始，就听到门口传信说，程十娘的兄长秦怀道到了。程十娘立刻让人带进这边聚会的地方。 “阿兄，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到吗？”程十娘看着风尘仆仆的黑炭君。 “小不点，几年没见长高了。”秦怀道熟稔的比划了一下程十娘的身高。 “嘿嘿，多谢夸奖！不过阿兄你别找了，荷儿姐姐在排演节目呢，可不知道你来了。不过阿兄，你咋变得这么黑。晚上都看不到你了。”程十娘打趣道。 “方便偷袭啊。”秦怀道亮了一下白白的牙齿。 “阿兄，能在这里呆几年？”程十娘问道。 “三年。洛阳大理寺协助查案。”秦怀道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三。 “真滴，那过年可要过这边，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兄长了。”程十娘开心了。 “我去看了你买的那个小院子，离大理寺很近，谢了好妹妹。”秦怀道摸摸程十娘的头。 “阿兄，我带你去见见我的荷儿姐姐的阿耶阿娘吧。好好表现哟！”程十娘笑嘻嘻的带着秦怀道去找李君玉和红娘了。 “老豆，红娘姨姨，你们未来女婿找哟！”程十娘还未到声音就已经传进去了。 等秦怀道跨入小院的时候，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他。看看到底是哪只狼这么早下手抢走了李先生。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秦怀道对着坐在主位的中年夫妻就是一个大礼。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既然叫我一声岳母，那就拿出你的诚意。”红娘上下打量了一眼秦怀道，发现这人气血旺盛，好像武功不错的样子。 “这是我阿耶给的订婚信物，请笑纳。我阿耶年后才能回长安，到时我秦家会以最好的礼仪来求娶荷儿。”秦怀道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对羊脂玉玉制大雁，两只憨态可掬的大雁，只有手掌心那么大，两只大雁好像还可以扣在一起。 “不错。”红娘打开木盒瞧了一眼。 “阿耶，阿娘，姐姐那边准备好了，可以过去了。”李慕林刚刚出去看姐姐排演节目了，今天晚上每位夫子都会出一个节目。李荷儿和武照合作非常舒心。 “姐夫，你怎么来了。刚刚来吗？”李慕林看到眼前的高大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阿耶阿娘，这个就是我的姐夫。”李慕林向李君玉夫妇介绍他给李荷儿挑选的夫婿。 “哇，不错么阿兄，这么快小舅子就搞定了，真厉害！”程十娘打趣道。 “就是就是，这么简单就抱得美人归，也太便宜这小子了。”这是非常喜欢李荷儿的龙葵。 “小子，等等比划比划。”这是一位暗恋李荷儿却不敢说的明月阁高手。 “夫人，不用您出手，咱可都是娘家人，让我们试试这小郎君的身手。”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程十二。 “行，这里这么漂亮，有练武场吗？”秦怀道看着旁边一圈虎视眈眈的一群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第127章 兴奋的长孙冲 一行人走出去，到练武场。秦怀道练得是军中的杀敌武功，和明月阁的有所不同。车轮战之后，秦怀道身上挂彩，不过脸上还好一点事情都没有。 “秦小将军，怎么样，滋味如何？”程十二等最后一个人打完后，坏笑的走过去，看看大口呼气的秦怀道问道。 “看来荷儿在这里过得很好。”秦怀道知道这算是娘家人给的下马威，所以他基本以防御为主，而明月阁的人也多是点到为止。当然那几个暗恋的情敌除外。 “好了，别在这趴着当乌龟了。去梳洗一下，换一身吧！”程十二没动手，他如果动手秦怀道估计就起不来了。 “谢了，好兄弟。”秦怀道一个鲤鱼打挺，跟着程十二走了。 今晚的学堂格外漂亮，挂上了红色的大灯笼，程十娘突然想起来貌似大家都忘了通知李荷儿，秦怀道回来的事情了。于是程十娘的溜出去找程十二了。 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程十二对着自家娘子比了一个佩服的动作。然后去找秦怀道了，还带了一个丑得不得了的怪物面具。 等每位先生都表演完，就听到一声惊呼，一个戴着魔鬼面具的人，跳着舞进场。只见来人先是背对着大家，慢慢跳着胡腾舞，渐渐的速度加快，急速的腾踏跳跃，伴着大幅度下腰，转而转而转到了李荷儿面前。 神秘人开始唱着歌，那歌是李荷儿最喜欢的，也是秦怀道与李荷儿在南诏最爱唱的歌。 李荷儿已经认出眼前这个郎君是谁了，只见她捂着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唱歌唱得有些五音不全的爱人，眼泪从精致的面具下流了下来。 “怀道。”李荷儿低低的呢喃着。 一曲唱罢，男子轻轻的拥抱了一下李荷儿然后就转身消失不见了。李荷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我回来了，荷儿，我回来娶你了。” 宴会在继续，大家开始品尝美味。李荷儿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甜甜，食不知味。 “荷儿姐姐，十娘有一份神秘大礼给你哟。跟我来。”程十娘走到李荷儿面前，不由分说的拉起李荷儿的手往外走。 “娘子。慢点。”李荷儿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拖到了锦绣阁，就是之前提到的最高的那栋建筑。 “好了。十娘的任务完成。先下去了，荷儿姐姐，你自己上去吧。”程十娘神秘兮兮的说道。 李荷儿一层一层走上锦绣阁，走到最上一层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她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那人转过身来，正在温柔的注视着她。 “怀道，真的是你?”李荷儿不敢置信。 “我回来了，荷儿，回来娶你了。”秦怀道拥抱着李荷儿，将她脸上的面具摘下，轻轻亲吻一下她的额头。 突然听到下面传来动静，“哎呀，怎么不亲呢!”一个声音嘀咕道。 “阿姐，你选的这个位置根本就看不到么？” “别挤别挤。” 一会儿，一个狼狈的小娘子被挤了出来，居然是武照。只见她拍了拍襦裙，然后就这么走了，不过感觉有点点身后有恶犬落荒而逃的意思。 又一会儿，南星龙葵一人带着一个，带着程十娘和墨思溪，轻功飞走了。 又一会儿，阁楼下好像没动静了。阁楼顶层秦怀道恼羞成怒道，“程十娘 ，你给我等着。” “怀道，别气了。”李荷儿看着气呼呼的郎君 ，有些好笑。 “妹妹太调皮了，以后我们的女郎一定要像你一些。”秦怀道说完，李荷儿的脸腾的一下像被点着了一样。 “荷儿，你喜欢这里吗？”秦怀道身后抱着李荷儿，问道。 “喜欢，这里的人都很好。”李荷儿点点头，想起自己刚刚到这里的害怕与彷徨，又想起现在有阿耶阿娘疼，自己在学堂做先生的开心快乐。 “荷儿，以后会更好的。”秦怀道认真的向李荷儿承诺。那天很晚，秦怀道才送李荷儿回院子。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程十娘觉得李荷儿好像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荷儿姐姐，有个事情想麻烦一下你。”程十娘第二天早上找李荷儿。就发现某个见色忘妹的家伙居然带着李荷儿出门去玩了。 “哼，本来想让荷儿姐姐去那个小院去照顾一下你的，臭阿兄，还是等你沐沐回来两头跑吧！”程十娘知道人出去玩了，心里嘀嘀咕咕。 秦怀道像打了鸡血一样，带着李荷儿到洛阳城最繁华的地段游玩。直至傍晚才将李荷儿送回来，赢得程十娘白眼两枚。 第二日到洛阳大理寺办报道手续的秦怀道见人就是笑眯眯的行礼，问好。弄得大理寺寺卿楚昭毛骨悚然的感觉，之前这小家伙小的时候一笑就没好事，绝对是有坏点子在等着你上钩。办完手续，给了腰牌，做好登记，选了五六个好手分给秦怀道，然后将人扔到长孙冲那边了。 那几个好手也和秦怀道打过交道，认得这是秦琼秦将军的唯一嫡子。见他和新来不久的长孙郎君关系不错，也没多想。长孙郎君来的时候就说了，自己有亲戚在长安城当个小官，承蒙家主厚爱，推荐到洛阳大理寺。 大家知道他是长孙家的，但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旁支旁支的嫡子。虽然气度不凡，学问也够，武功也不错，吃穿用度都是一般般的。也能和他们一起啃冷饼子就水，蹲在深山里喂蚊子，没见到有什么大家公子哥的习气。只是有一点点洁癖，这个大家都能理解。 很明显这长孙冲与秦小公爷认识，而且还很熟。心里有计算的人已经在计算家里有没有亲戚有合适的女郎，试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成了。 结果一问长孙冲，言家中已经给他定了亲。秦小公爷更是直接说，家里已经定亲在走六礼了，昨日他就是去送礼的，还显摆未来媳妇给绣的荷包。 “长孙兄，你这天天蹲在大理寺不出去可不行。不晒晒太阳，人会发霉的。”秦怀道准备放假了。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授衣假放15天，秦怀道准备回去好好陪陪李荷儿姐弟。至于今年的冬衣，荷儿说今年她来准备。 “老秦，你回吧，我再看看这几个失踪案，总觉得之间有某种联系。”在一堆案卷后面，有个声音传出来。埋头苦干的长孙冲伸出一只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要我帮忙准备几件冬衣不？”秦怀道问道。 “没事，倩儿嫁到了洛阳，她会帮忙置办的。别吵。”长孙冲头都没抬的说，他好像找到一个不得了的发现了 。 “行，需要就说一声，兄弟我随叫随到，在崔家别苑，阿峰知道的。”阿峰是长孙冲带来的贴身小厮，负责照顾长孙冲的起居。因为秦怀道发现长孙冲和他是邻家，所有两人搭伙吃饭。 等秦怀道走了，长孙冲愣了一下，又摇摇头抽出一张纸，开始做梳理。 “第1起。武德三年4月，洛阳汝阳县咸宁寨，失踪3位女郎，报案者称是去集市时走丢了。” “第2起。武德三年9月，洛阳汝阳县杜康村，失踪1位女郎，两位小郎君，报案者称是去庙会后，失踪的。” …… “第60起。武德九年九月，洛阳王室李琛嫡长女李茹韵为亡母做法事后，未归。” …… “第81起，贞观二年6月，洛阳邙山，失踪母女2人，报案人称去求姻缘的。” …… 长孙冲抄了满满三大张纸。然后抽出来一张自己画的地图，将所有失踪地点一一标出。 不小心一个盒子掉了下来。打开一看，是几本账本，“贞观二年9月，洛阳不良人林熙在剑南道清水县缴获账本，与洛阳王室贵女失踪案有关。” 长孙冲如获至宝，仔细翻阅。记录比较乱，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符号。长孙冲思考半天，翻到有折痕的那一页。“洛阳——云泉寺——芸娘，赐清水何五，武德九年十月。” “一个月时间，从洛阳到剑南道清水县大概是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月是如何转移到那边的。这路上的人都是瞎了吗？这个清水县的父母官是吃什么的。”长孙冲越看越生气， “林熙，这个人是关键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清水县，也许要好好调查一下。” “这是什么。这是先秦铭文，太原王氏。这是个仲字？”长孙冲狠狠的锤了一下长案。 “该死，那些符号。按照账本所述，单单从武德7年到贞观二年，包括长安、洛阳这种重镇，一共买卖人口1876人，死在路上就有近300人；地下钱庄通过放贷、赌博盈利3500万贯。那些像羊的符号代表着年轻的女郎和年幼的郎君，被涂黑的羊代表着死亡。这卖方，山，云朵，砍刀，船倒是又是谁？” “这个云泉寺，得好好查查，这是一个以云泉寺为中心的地下组织。”长孙冲看着手上的图，又看看自己整理出来的表格。望望外面，时间已经快到天亮了。长孙冲重新整理了一下，将疑点表明。将可以在账本上找出的线索标出。将所有东西都放好柜子里锁好。 第二日第三日，长孙冲继续在翻卷宗找线索。 终于在第四天找到了一条线索，“武德9年太原王家长房嫡次子王仲时，洛阳汝阳县明府王县令，举报上官林长卿贪污受贿案。同年王仲时调往剑南道通义郡、卢山郡，贞观2年因病报病退，提前退休。” “卢山郡清水县。洛阳汝阳县，这个太原王家长房嫡次子王仲时，林长卿、林熙到底是什么关系。”长孙冲好像抓住了什么。 等到秦怀道提前回来销假，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长孙冲，双目赤红，神情呆滞，在那里念念叨叨的，“我找到了，肯定是这里，肯定是他。” 秦怀道看着不对劲，一个手起刀落，将长孙冲打晕。 销假成功的秦怀道，看着摊在地上的臭气熏天长孙冲，认命的帮长孙冲请假。楚昭知道长孙冲整个假期都没回去，一直待在自己办公的房间没出来，连吃的都是小厮放门口。楚昭直接给长孙冲放了三天假，让秦怀道帮忙扛回去了。 “小秦公爷，我家郎君。”阿峰刚刚做完午膳，准备送去大理寺。除了送吃的进去，其他时候是不能逗留在大理寺附近的。 “嘘，没事。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即可。等等你家郎君休息好，就告诉他我已经帮他请了三天假。”秦怀道将长孙冲放到床上，就准备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秦怀道去上班的时候，长孙冲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已经在大理寺分给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等他秦怀道了。 两人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些什么，秦怀道就跑去和楚昭说要出去查案。因为涉及到的人员非常复杂，为了保密，整个大理寺除了长孙冲、秦怀道、楚昭三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查什么。楚昭又给了二十个好手给秦怀道。长孙冲、秦怀道去长安大理寺找林熙，然后重点排查云泉寺、汝阳县一带。楚昭派心腹去剑南道卢山郡清水县去查。 大理寺的林熙得知有人找，也是有点吃惊。等知道长孙冲和秦怀道要干什么之后，提出要加入他们的调查队伍。长安城的大理寺是长孙冲的老巢，简单交接后，林熙带着一队人马去太原王氏所在地去调查了。 几人的行动，无人知晓。即使知道，也只知道他们在查一个失踪案。有人暗自里笑话这几个毛头小子，控油一腔热血却不知道去办其他的案子，一个失踪案，声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报案人都不管了，真不知道他们折腾什么。 长孙无忌已经知晓墨思溪在洛阳别苑的事情。也知道长孙冲在办一个失踪案，领着秦怀道满大唐找人。不过自家郎君没有过来找自己帮忙，大理寺寺卿也好像挺支持他们查案的，就没有在意长孙冲他们到底在查什么。等证据摆在圣人李世民和他们这群大唐顶层眼前，才知道圣人一直找的世家之战的突破口在哪里。 第128章 程十娘送菜 几人忙忙碌碌直到11月底，才返回重聚洛阳大理寺。 “这是我找到的东西。”四人——楚昭、长孙冲、秦怀道、林熙四个人将各自找到的证据都摆在桌面。 林熙将这些年他查到的所有证据都放在这里了。他已经知道眼前的几个人是谁。这是他唯一可以为自己阿耶申冤翻案的机会了。虽然他这次去太原郡查到的东西更让他恨不得掐死那个肥猪。 “阿冲，这......”秦怀道看着这窑竹难书的证据。 “老秦，明日可愿与我回长安面圣。”长孙冲双目通红，年轻气盛的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贞观一年霜灾，贞观二年旱灾，这帮人居然发国难财，逼迫百姓卖儿卖女，将朝廷送去的赈灾粮私吞掉包，阿耶那阵子累到头发都白了好多，要不是程十娘提供的红薯土豆缓解了部分压力……长孙冲不敢想，那时突厥颉利可汗南下，整个大唐内忧外患。现在告诉长孙冲这有一半是一个人的私欲造成的，而且还牵扯不少官员。 “我们立刻动身，我去请几个帮手。只是这事儿，我们动作有点大，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楚昭想了想说道。 “不用，越少人知道越少。这个跟过去的知情人要保密。不知道的就派出去查其他案子。”秦怀道想想，还是觉得不妥。 于是几人分头行动，秦怀道还请崔家别苑找程十二借几个人。 此时太原王家，王仲时正在泡着温泉，听着丝竹之声。这里是他的私人庄子，自那日清水县账本失窃后、送往突厥的铁器被抢后，他直接将那里面涉及到的人全部灭口了。 扫尾后，将重心转到江南道。对王仲时而言，江南那边的女子更惹人喜爱。而山那边的异族人（山），窦媚娘的夏夜组织（云朵），地下赌场风月场（砍刀），江南水匪（船）作为交易对象，让王仲时更加疯狂敛财和用手段拐人，也疯狂报复他认为看不起他的人。例如王梦儿的阿耶，例如曾经嘲笑过他的人。 太原郡这几年，不少官员莫名其妙暴毙，原因不明。不仅仅是太原，山南道，剑南道也有好多官员莫名其妙失踪，暴毙。 虽然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能将这些人的死和失踪与他王仲时，一个无能且体弱的胖子联系起来。 但是王仲时最近总是觉得无端烦躁，就这短短数十天，庄子里已经拉出了不少女郎郎君的尸体，火化焚烧，骨灰撒入后山悬崖。 整个庄子，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担心下一秒自己就变成一捧骨灰被风吹走，尸骨无存。 “还没联系到夏夜和水鬼那边吗？”王仲时闭上眼睛问道。 “风楼那边被端了。水鬼那边好像一样。”黑六跪地回复道。 “是谁坏我好事。”王仲时一字一句道。 “已查明，是清河崔氏崔明仁，属下查明，如今已是另立一支在洛阳。好像是在江南道游玩的时候，无意中破了扬州灭门惨案顺带将水鬼他们抓了。皇族好像对他十分重用，已升为指挥使，直接管着长安与洛阳一带的百骑司。”黑六将查了很久的东西倒出。 “崔明仁?竖子尔敢。洛阳崔家，去，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能惹。”王仲时狠狠的将手里的酒樽扔出去。 “是。”黑六领命出去了。 被人惦记着的程十娘这一阵子在干什么。程十娘的实验遇上瓶颈了。她决定搞事，将弄几个好玩的东西出来。 第一个是八卦坑。利用一个废弃的土炕做的。 第二个是摆荡桥。这个是明月阁的高手们最喜欢的过招地方，下面是草地。 第三个是梅花桩。梅花桩的拳法程十娘是从仓库里翻出来的（自制古董版梅花桩——秦小篆），然后拿着跑去问红娘姨姨。红娘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好东西，于是红娘学了后教十娘和李君玉、李荷儿锻炼身体。李慕林当然是学独门神功还有医术毒术，这个他主要是陪他姐姐练。 崔家别苑不会武功的都会在主子不玩的时候上去走几圈。起因是一位绣娘有一次累了，路过这梅花桩走了几圈后，觉得腰不酸了 ，脖子也不疼了。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别院都知道这是一个好东西。会武功的人更喜欢晚上在什么打架练功。 果然老师没有欺骗人，做题做不出来，出去运动一下没准就想出来了。程十娘看着手里的透明玻璃制品，看着一旁程十二、王道长、红娘等人那是目瞪口呆，李君玉倒是表示要几个玻璃花瓶，玻璃镜子，最好弄几个玻璃实验器材给红娘做实验。正在大家热火朝天讨论下一步做什么的时候，秦怀道来了，要找程十二借人去长安。 程十娘表示她也要回一趟长安城，有事找崔菀娘和崔明仁商量。秦怀道开始不乐意，但程十娘是谁，你不说我就不借人。 于是程十娘出了个主意，让秦怀道将那些证据交给她，她准备要运送一堆瓜果蔬菜给皇帝舅舅，嗯，怎么大张旗鼓怎么来。沿路宣扬崔家别苑新出的蔬菜，并在洛阳与长安程家酒楼开始预定，试吃。红娘姨姨说，她想见见程十娘的娘亲崔菀娘。于是同行之人除了崔叔崔大厨、程十二、红娘姨姨，就是七八个明月阁的高手。其他人猜拳输了，得当留守儿童，守好王道长，守好别苑。不过想想程十娘去长安，那那些玩的东西他们就不用收着玩了，以免吓到程十娘，又一点都不郁闷了。 秦怀道没有办法，只能又飞奔回大理寺。大理寺寺卿楚昭一听，乐了。这小娘子真聪明，这样明目张胆的去长安，还真没有人会认为这证据会在这里。长孙冲正想着如何说服自家阿耶长孙无忌带自己进宫，一听这个顿时眼睛都亮了。 于是两人连夜一马车将证据装在大箱子里，送到崔家别苑。 听说秦怀道带着大理寺的同伴过来，其他人都不感兴趣，全回去休息了。就剩下程十二陪着程十娘。 “怎么是你？”长孙冲和程十娘同时脱口而出。 “不是说你的大理寺同伴吗？”程十娘转头问秦怀道。 “不是说找崔家借人吗？”长孙冲质问秦怀道，如果他知道程十娘在这里那她姐姐可能就在这里。 “你姐姐呢？”长孙冲冲到程十娘面前，大声问道。 “我有好多个姐姐，你问哪个嘛。”程十娘才不理长孙冲，和他又不熟。 “求你，告诉我溪儿在哪里？”长孙冲直接朝程十娘行了一个大礼。 “你，你找阿姐干什么？”程十娘不知道墨思溪的事情，这事墨思溪没有和她说，墨念江压根就没想过要提醒程十娘这件事。所以程十娘很好奇，长孙冲找墨思溪干什么。 “你不知道？”长孙冲眼神暗淡。 “我要知道什么？我才刚刚回长安，刚回洛阳，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程十娘纳闷了。 “这都什么回事啊，这长孙冲和阿姐有啥关系，要不等等问问阿姐。”程十娘心里想。 “十娘，如果你知道溪儿在哪里，告诉她我一直在找她好不好，拜托了。”长孙冲此时因为连日的调查，整个人都疲惫不堪，胡子拉碴的。比之前在墨念江和李丽质的订婚宴上的状态真的差了不止一点，目测应该瘦了15斤了。 “那个，你先去梳洗一下吧，十二你带他他们去客院吧。”程十娘决定先把人支开。 “这位是？”等长孙冲被程十二带走，程十娘转过来看到一个看着他充满善意的大叔。 “小十娘，你叫我楚叔叔吧，我以前是你阿耶的亲卫。”楚昭眼神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小娘子。 “楚叔叔好！”程十娘立刻行礼。 “这次的事谢谢你了，不过小十娘，你最好还是不要亲自去，太过危险。”楚昭觉得既然是自己人，就不说客套话了。 “不会有问题的，我才在明面上，你们在暗处或者作为我的护卫。郡主送礼给皇帝舅舅，我想应该没有哪个人有胆子劫吧，而且只是一些瓜果蔬菜，又不是金银珠宝。放心放心楚叔叔。而且刚刚我已经飞鸽给我娘亲了，那边会有人接应的。”程十娘其实已经让崔叔联系崔明仁说明天她准备回长安城。 “既然如此，楚某替那些受苦的百姓谢谢你了。”楚昭想起那些证据，眼睛有些湿润，那都是自己的同胞，过得比突厥人的奴隶还不如。 “楚叔叔，别这样，其实我只是顺路而已。你们辛辛苦苦查案才是最值得感谢的人。”程十娘拱拱手对楚昭行礼。 “楚叔叔，这个箱子辛苦您守着，等等程十二会带您去客房休息。”程十娘打着小哈欠，有点困了。对着楚叔叔行了个道别礼，就走开了。 不一会儿程十二过来帮楚昭一起将东西放到他休息的客房放好。客房一晚上相安无事。 但是主院的程十娘对着默默流泪的墨思溪愁死了。 程十娘回来的时候墨思溪还没有睡，正在和彩云一起帮她整理明天要带的东西。南星和龙葵则是带着巧儿去地窖收拾要带的瓜果蔬菜。等整理完了之后，程十娘抱着软乎乎的墨思溪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在客院的长孙冲，刚刚问了一句“阿姐，有个叫长孙冲的找你，你认识吗？” 结果就像捅马蜂窝了，这下程十娘彻底没瞌睡了。 “那你说话啊，是不是那人欺负你。”程十娘看着墨思溪哭得眼睛都肿了，心疼死了。 “阿姐，你别哭了，是不是那个姓长孙的家伙欺负你，我等等找人去揍他。”程十娘准备起身叫人去揍人了。 “别。”墨思溪伸手将程十娘拉住。 “那到底怎么回事么？”程十娘坐起来，用手巾轻轻搽墨思溪的眼泪。 “他要娶我。阿兄不同意。”墨思溪攥着小拳头，低头落泪。 “啊？”程十娘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为啥?”程十娘问道。 “阿兄没说。”墨思溪抽泣道。 “你喜欢吗？”程十娘问道。 “我不知道。”墨思溪抬头一脸茫然。 “你会无缘无故想着那家伙吗？看到他的时候这里会碰碰跳吗？”程十娘想起崔明仁，呃，好像她也不太明白。 “这么说，如果他另娶她人，你会不会很难过。如果他对别的娘子笑，你会不会很生气。如果他不是长孙家的郎君，你愿不愿意嫁给他。”程十娘回想自己之前纠结半天的傻样，看着迷茫的墨思溪，认真说道。 “等我们回来了，你再决定要不要见他吧。我去长安顺便问问阿江阿兄什么原因。不过如果是家世，你不用担心，大不了让阿娘收你当义女，反正阿娘可喜欢你了。”程十娘好困，拉着墨思溪睡了。 墨思溪看着秒睡的，打小呼噜的程十娘，思索着自己到底对着长孙冲是什么样的感情。 “原来是你，好久不见。我是倩儿的兄长，长孙冲。”第二次见面在程家别院，长孙冲一席白色圆领书生服，突然冒出来把墨思溪吓一跳。 “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失落的长孙冲，因为妹妹长孙倩要被嫁到江南萧家（萧啸），可是妹妹早已有心上人（是那位书呆子徐迟）。长孙冲不知道如何是好，痛苦万分的时候被墨思溪一巴掌打醒。据理力争，让长孙无忌给长孙倩换了个夫家，要知道徐迟的家世其实比萧家差很多，但徐迟此人比萧家那位嫡子好太多了。长孙倩算是低嫁了，不过徐迟一直在国子监和弘文馆上班，对倩儿也非常好。太史局有监一人和少监两人，监是正三品官职，而少监是正四品上，徐迟即为太史局少监。 “这个简单，我帮你找。”这是长孙冲得知墨思溪想找农书的时候。 “原来你也有害怕东西，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墨思溪落单被一一群贵女围攻，被路过的长孙冲瞧见，派人过来解围后出现在墨思溪面前。 “你的手真巧，这花养得真好。”长孙冲看到墨思溪的花园，得知她的爱好是种花种地的时候。还用特别夸张的语气为她的花园里的花作诗。 “太好了，溪儿你做到了。”长孙冲看到墨思溪培养的四色牡丹，惊为天人。软磨硬泡的重金求花。 “墨思溪，你出的主意很不错，现在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拐卖妇女和诱拐儿郎是违反唐律的。”长孙冲意气风发的按照墨思溪的主意去做普法宣传。 “阿溪，你看看这个喜不喜欢？”长孙冲兴冲冲的端着一盆奇花到墨思溪面前，献宝一样。 “阿溪，我今日尝到了一样特别好吃的小食，明日带倩儿和你去尝尝。”长孙冲笑着邀请墨思溪。 “阿江阿兄，我真的很喜欢溪儿。”长孙冲向墨念江求情道。 “我没有订婚，我没有娶别人，溪儿别躲我，我一直想娶的人是你。”长孙冲站在雨中不肯离去。 ...... 记忆定格在那个得知长孙冲订婚墨思溪最好的朋友李丽质的时候。墨思溪第二日悄悄守在锦绣阁，远远的望着离开的一行人。 第129章 冬季蔬菜 长安的崔明仁看到程十娘的飞鸽传书，嘴角微翘。“看来，小家伙的实验成功了。终于不用长安洛阳两边跑了。” “崔叔，告诉阿姐，十娘明天要回长安。”崔明仁对一旁的崔叔吩咐道，语气都添加了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喜悦。 “是。”崔叔崔大厨开心了，程府的程大厨手艺不错，最近切磋厨艺进步不少，等娘子回来肯定会很开心的。 “真的吗？终于要回来了。”崔菀娘高兴得合不拢嘴，上次笑成这样还是程十娘来信，告诉她如何解救程木兰，解决白眼狼白度心的时候。 “醉月，快快，将无忧院再好好整理一下。去通知阿智和老三明日请假回来。”崔菀娘吩咐大丫头醉月道。 整个程府上上下下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平安郡主一行人大张旗鼓的送冬菜给圣人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阳。平安郡主还说，等开春程家杂货铺会出售一些菜种子和菜谱。愿意种菜的老农可以到时去看看，只要种的好，程家酒楼高价收。平安郡主还说，等新年的时候，程家酒楼会推出冬菜火锅套餐，欢迎父老乡亲前来品尝。 还专门请了武龙的师傅（实际是大理寺的人），还第一次用了一整套郡主仪仗（实际是明月阁的高手），请了洛阳最有名的镖局送冬菜。这下那些在找丢失证据的阴沟里的老鼠们将怀疑的目光从平安郡主身上打消。“这么明目张胆，这么夸张，一点都不可疑。那些证据很有可能就在洛阳诏狱或者大理寺，没见到大理寺寺卿多少天都没出现一直待在诏狱里吗？” 就在程十娘刚刚到达长安城的那天晚上，洛阳大理寺、洛阳诏狱迎来了一次疯狂的袭击。许多关押在诏狱的犯人来不及撤退，就被活活烧死。大理寺因为是空城记，所以只是守门的受了点轻伤。 就在那些人翻找不到证据的时候，长孙冲、秦怀道等人扮作程十娘的随从一起进入了大唐长安的皇宫。 皇宫长春宫主殿。 “十娘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这么大阵势就送点冬菜。上次秋天送过来的菜地窖里还有着呢？”李青雀打趣道。 “哼，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我这次可是立大功了。”程十娘臭屁道。 “算了，看在冬日这美味火锅的面子上，不说你了。还别说这味道真不错。”李青雀一口接一口的涮着羊肉火锅。巧儿研发的火锅调料，沾上一点好吃到升天。 “阿江阿兄，丽质姐姐，淑儿，佑儿，敬儿，大家别客气，今天带的多，管够。”程十娘招呼着一群皇子皇女。 “各位宫女姐姐，麻烦放凉一点点给年纪小的皇子皇女，太烫了嘴巴会痛痛的。”程十娘对旁边伺候的宫女说道。 “十娘姐姐，我们很乖的。”众皇子皇女一边。 “可惜太子阿兄他们没口福。”李丽质说道。 “我说李青雀怎么你不跟着去。”程十娘和李青雀抢丸子。 “我就管着我的图书馆、弘文馆，其他的不想理，太累了。”李青雀下手极狠，夹走了一大块羊肉。 “嘿嘿，我说十娘妹妹，还不喊声兄长，你过几天可是要到弘文馆读书的。”李青雀吃下羊肉不怀好意的笑。 “那有什么，书院我又不是没去上过。”程十娘不在意道。 “你们女郎学的是琴棋书画和诗歌，和我们郎君可不一样。”李青雀摇摇头，表示程十娘你想多了。 “为何？我们也可以学我们想学的。是不是丽质姐姐。”程十娘找援兵。 “就是就是，不就是比我们学得早，你敢这么跟阎婉说，我算你狠。”李丽质想起李青雀知道阎四郎是个女子打呼不可置信的神情，调笑道。 “婉儿姐姐？”程十娘八卦了。 “就是某人不服气阎四郎比他设计的好，打上门去硬要阎四郎去他的图书馆帮他干活。结果被阎家当登徒子打出去。”李淑也知道原因，无情的抖落起来。 “还有这事，我说李青雀你不厚道哈。那后来呢？”程十娘继续八卦。 “后来阿耶要给青雀选妃，这家伙就选了阎婉一个，其他通通拒绝了，还说什么母老虎一个就够了，多了养不起。差点没把阿耶气死。我跟你说青雀......”李丽质想起啼笑皆非的赐婚，简直对李青雀绝望了，连母老虎都出来了，还想人家女郎嫁给他真是做梦比较快。结果四弟李青雀不走寻常路，直接把上至老丈人，下至阎家几兄弟统统拉进了他的图书馆。还学房家三郎房遗爱一样，表示就娶阎婉一个，还表态支持阎婉的微型建筑事业，来了个负荆请罪。然后磨得老丈人松口了，立刻请圣人李世民下旨，立马订婚，等年龄够了就成婚。 “我的天啊，就这婉姐姐还愿意嫁给你，汉王殿下可真有你的。”程十娘嘲笑道。 “谁说的，婉儿可喜欢我了。喏，她给我绣的荷包，多精致漂亮。”李青雀显摆他新得的荷包。 “哇哇，皇兄你太厉害了。”一众吃瓜小皇子羡慕的看着李青雀。 正在大家聊得正欢，笑得开心的时候，门外宫人传旨要程十娘去一下议政殿。 “平安郡主，圣人有请。”肖公公亲自来接程十娘。 “好的。马上来。正好我也有事想和舅舅说。李青雀你就等着我和众姐妹们大杀四方吧。”程十娘丢下一句话就跟在肖公公身后走了。 “不会吧，真的要这个小魔星和我们一起上课？”李青雀想到自己第一名地位不保就是一个寒颤，这崔十郎格致学天才的名号可是响彻整个江南道。 “阿姐，淑儿你们真想和我们上一样的课吗？”李青雀问道。 “看起来挺好玩的。”李淑想想说道。 “好像也不是很难，阿江教过我。”李丽质不好意思的说。 “不过这个看个人喜好，如果你告诉我只是因为我们是女郎所以不能学，我是不太高兴的。”李丽质补充道，十娘说了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有些事情不能藏着噎着。 “阿姐让我想想。”李青雀离开了长春宫回到自己的宫殿。 这里的大唐弘文馆，设馆长一人，副馆长一人（李青雀），从国子监调选最好的博士负责校正图书、教授生徒、参议朝廷制度及礼仪。收的学生都是皇亲国戚、一品官、宰相和功臣的子弟，入学年龄为10-18岁。 如今未领差事的皇子还在初级教育在隶属于秘书省的“小学”学习，年龄不够的皇女跟着自家母妃学习。而准皇子子妃（例如阎婉）、准驸马（例如房遗爱）也会到弘文馆上学。李丽质、李淑、李玄心（河间郡王李孝恭二女）等等以及她们的伴读都在弘文馆念书。因为李青雀坐镇弘文馆，就是再刺头也不敢和四皇子对着干，何况还有一个房遗爱站在李青雀身后。 身份比不过，武力值比不过，弘文馆现在的授课博士很开心很快乐。之前弘文馆里的学生不好好学习，总是搞拉帮结派，弄得乌烟瘴气的。有了汉王李青雀的智力和身份镇压、房遗爱的武力镇压，一切变得不一样了。小心思有，但大面上过得去。 议政殿。 程十娘到的时候，看到门外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笑嘻嘻的秦怀道。进去后才发现，大唐高层一圈大佬，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李孝恭等等李世民的心腹；还有小一辈的崔明仁、长孙冲等等；太子李承乾、吴王李恪都在。 程十娘伸进去的脚有点踏不进去了。行完万福礼，看见皇帝舅舅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表情，程十娘决定先下手为强。 “舅舅，女郎可以选择郎君一样在弘文馆读书吗？”程十娘硬着头皮说道。 “行。只要你能说服弘文馆的那群博士。”圣人李世民爽快回答道。 “舅舅，叫我来干嘛？”程十娘和李世民说话还是比较随意，怎么说呢？有点习惯了，之前李世民马甲还未暴露的时候，经常跑来和程十娘诉苦。等到身份暴露了之后，李世民还是经常和她吐槽他的咸鱼太子和馆长四子。 下意识的程十娘和秦怀道一起走到崔明仁旁边。 “十娘啊，问你个事?”李世民问道。 “这世家还有必要存在吗？”李世民丢了个炸弹。 “啊?”程十娘没反应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程十娘反问道。 “我这边人口普查发现有好多莫名失踪的小郎君小女郎。皆为世家所为。”李恪开口。 “我这边查案发现有世家买卖人口、甚至叛国将铁器卖给突厥、吐蕃、高昌等国。”秦情怀开口。 “我这边查到很多人命案子背后主谋就是世家。”长孙冲开口。 “舅舅想灭世家?”程十娘问道，随即貌似自言自语分析道。 “存在即合理，既然世家子弟有胆子违反唐律，那就按唐律来，所有涉事者严惩不贷。杀鸡儆猴。” “如今我大唐百废待兴，正是缺乏人才的时候，为何不用那些德才兼备之人。如果只要是世家就一棒子打死，岂不暴殄天物。” “我记得舅舅有贴招贤榜的，现在大唐能读书者家中多为富裕者，而世家子弟占据着最多的学习资源。世家也是大唐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若是能让全大唐的人都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就不用害怕世家了。他们依仗的不就是背靠的资源么？人脉，金钱、知识。” “人脉，我大唐文有科举，武的要不整个军校或者来个武举什么的。金钱，农与商共同发展，最底层的商提高待遇但是加以约束，范围最大的农，提供最省力的工具，降低税费提高收入。” “知识是最重要的，让书院的学子深入村镇免费启蒙，书院负责给予补助和监督管理。各地建图书馆，多印几本书，又不是只有古籍才可以看可以读，实在不行，让借书人在图书馆抄一份留一份，交一点点笔墨钱。” 程十娘说着说着好像有点说偏了，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 在座的各位大佬则是眼中泛着金光，很显然他们都听到了程十娘自认为小声的分析。不过最高兴的莫过于李世民，叫自己宝贝外甥女过来还真是惊喜连连。 程十娘分析完了，抬头看到众人眼神吓了一跳。整理了一下思绪，大声说道，“舅舅，严惩违反唐律的世家子弟，至于德才兼备的世家子弟就让他们好好为我大唐认真干活好了，不是说什么卖给帝王家么。” “好一个，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么。十娘你呀还是要多读读书。”李世民想到世家子弟都来为自己干活的场景，差点笑出声来。作为一个成熟的帝王，把握人心是基本功，如果人都到自己手里了还不知如何去用，那他也不用当这个皇帝了。 “小十娘啊，这几个月的策论你写了吗？”房玄龄也出声开始逗程十娘。 “老房，你看看咱们的小徒弟，作业好像还是太少了，说话都不会说。”杜如晦也搭腔。 “小十娘，过几天去弘文馆念书可否要帮老夫照顾一下我家郎君。” “小十娘，要是上课太难了，记得不要哭鼻子哟。” “小十娘，老夫等着你明天到弘文馆报道。” “你们几个别打趣咱小十娘了，没看到旁边还站着小崔么。” “哎呀呀，真是郎才女貌。” “小崔你下手真早。” …… 其他几位大佬也开始逗程十娘了。程十娘开始是被突如其来的家庭作业给吓到，然后就被调侃的害羞跑掉了。等程十娘离开议政殿后，长孙无忌第一个开口。 “圣人，我等都想偏了，只想着要如何灭了世家，忘了世家也是大唐的一部分。”长孙无忌第一个表态。 “这世家若能为我大唐所用，岂不快哉。” “违反唐律者严惩不贷，杀鸡儆猴。” “这种图书馆有意思!” “武举、军校，看来老头子我后半生的工作都被安排上了。” …… 李世民看着心腹们你一言我一语，再不是之前那种被约束被限制的感觉。 即使之前觉得自己所看到的那个圈子已经非常大了，跳出圈子再往里看，就会觉得圈子还是太小。 思路清晰了，众人又讨论着细节。因为涉及此事的人和范围都非常大，所有人的任务都非常艰巨。第二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李世民的心腹武将带着黑甲卫、百骑司、不良人、暗卫的精英们以长安城为中心，四散开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又要打仗了。 所有人都非常重要，任务艰巨。但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所行的目的。等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刻。 第130章 入学弘文馆 第二日的程十娘不情愿的被打包到弘文馆了。昨日被众大佬调侃的程十娘本来还想找崔明仁撒娇告状的。但是一早起来就得知崔明仁被外派办公了。 到了弘文馆，就看到李青雀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你怎么才来。博士们、皇姐她们都等你很久了”李青雀一看见程十娘就拉着她往里面走 。 “干嘛？干嘛？”程十娘感觉自己快成了被赶的鸭子。 “昨日馆长回来说，女郎如果要学郎君的课程，需要通过他们的测试才行。”李青雀有点兴奋，昨天晚上他思考了一晚上，觉得如同阿姐所言，如果仅仅因为是女郎就不让学习，很难让人接受。 “我们女郎需要测试，那你们郎君也一样，要公平。”程十娘闻言提议。 “好一个公平。可以，老夫成全你们。”一个声音传来，是昨天在议政殿说要等她今日报到的馆长褚遂良。 “腹有韬略，胸怀天下，一心报知遇之恩，九叩见刚正之意，热血酬知己，丹心照青史。”这是褚遂良的一生所追求之事。 跟着褚遂良出来的是弘文馆的其他博士和乌压压的学子，一旁站着李丽质、李淑等贵女。崔宓儿也在后面对着程十娘眨眨眼睛。 “谢谢夫子，女郎们也想为大唐做些什么。”程十娘不卑不亢的道谢。 “谢谢夫子，我等也想为大唐做些什么。”李丽质等人齐声道。 “如此，君子六艺，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再加上格致学。女郎们如果愿意就参加测试，其他学子如果想升段也可以参加对应的测试。青雀、遗爱你们负责郎君们的测试。”褚遂良对李青雀说道。 “是，馆长。”李青雀领命准备走了。 “馆长，我们不能一起测试吗？既然她们也要学，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呗。”一个声音传来。 “就是就是，女郎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又一个声音说。 “这里可不是女郎能来玩的地方，你们还是回去绣花吧！”又一个声音说。 “如果你们想说就大声点，不用藏着说。”程十娘又不是聋子，虽然知道会遇到阻拦，就没想到弘文馆的夫子没问题，倒是同学有意见。 弘文馆的夫子其实也不是没有意见，但是馆长褚遂良与房相公交谈了一阵子后，对程十娘的想法非常感兴趣，特别是他也是知道印刷术和造纸术的人。力排众议，定下了这次测试。夫子们的讨论结果是，可以教但要通过他们的考验，另外男女大防不可破，必须分开坐。只是他们没想到女郎们居然提出要郎君们也参加测试。 “馆长，我说说我的看法可以吗？”程十娘对着褚遂良行礼道。 “请讲。”褚遂良摸摸胡子有些期盼的说道。 “相夫教子，既要相夫又要教子。所谓相夫就是对丈夫要在生活上照顾好，事业上要多进行有益的\\\"辅佐\\\"，如果丈夫是为官的，就要劝慰他清正廉洁，做一个百姓拥戴的清官，如果丈夫经商，就要协助丈夫作好买卖。所谓教子就是要教育好孩子。我不知道各位兄长们的娘亲如何规劝各位的阿耶，但我想只有言之有物、有道理的话，才会被采纳吧。各位兄长的娘亲也多为目光长远之辈，不然也不会重视教养，让大家到弘文馆读书学习。” “做事有条理、办事有分寸、目光长远者是需要培养的，如何培养当然是从书籍、从最亲近之人的传言身教中得来。” “农家女郎如果只知道少许种地的知识，那么她的孩子也许只是个种地的好手。但如果她能认识几个字，能会一些算学知识，那么她的孩子可能去当个账房先生之类的。如果她再学多一些，能给孩子启蒙，能让她的孩子有机会可以去上学堂，那么她的孩子有可能会跳出龙门，改变一家子的命运。” “孩提时候，无论是郎君还是女郎最亲近的应该就是母亲。母亲这个身份非常伟大，她照顾我们的起居，照顾我们的一切。如果全天下的女郎都能识字明理，那么她们的孩子在她们的教育下，就不会成为目无法纪之人，而会成为家之脊梁、国之栋梁。无论郎君还是女郎皆是我大唐少年。”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此少年说与君共勉。” 程十娘越说越激动，连《中国少年说》都搬出来了。她是来学习的，又不是来打架吵架的，有那个闲功夫真不如坐下来好好看本书，画幅画，想想阿江阿兄，牛砺兄长让她改进的图纸，想想房相公给她的策论课业。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好一个少年说，我杜荷服了。”杜荷拱手道。 周围的郎君和女郎们都纷纷叫好，整个弘文馆不再是剑拔张弩的对立情绪。 “馆长，我们开始测试吧。”众人一齐请求道。 “如此，按照计划开始报名吧？君子六艺，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再加上格致学。只要通过哪一个等级的测试就可升到哪个班。”褚遂良看着激动的众人说道。 “丽质姐姐，婉儿姐姐，小小姐，淑儿，宓儿你们怎么都来了。”程十娘看着被众学子围的水泄不通的报名地点，走到女郎那边去。 “十娘这次不错，真给我们女郎长脸。”崔宓儿悄悄给程十娘一个大拇指。 “十娘妹妹，真厉害，就是这样，我们也是大唐少年。只有我们不想学，而不是不让我们学。”李丽质感觉自家十娘妹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十娘妹妹，谢谢你！”这是阎婉、房笑笑。 “十娘姐姐，我也想像你一样。”这是围观的小皇女。 “各位姐姐妹妹，机会就在眼前，我们一起努力。这次我们成功了，下次我们的后辈才有机会。希望大家认真对待这次学习的机会，勿忘初心。”程十娘看着围着自己的女郎们，笑着说道。 程十娘伸出手，李丽质、李淑等人数十人围成一圈。 “一二三，加油！”少女们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大家相识一笑，携伴走到报名的地方。 “我报了礼（玄）、乐（黄）、射（玄）、御（玄）、六书（玄）、九数（天），格致学（天）。”程十娘出来后说道。 “我报了礼（天）、乐（天）、书（天），其他都是玄。” “我报了书（天）、射（天），其他都是玄。” “我报了......” \\\"等等大家要加油哟。\\\"程十娘不想学那么多，因为他们女郎还有其他课程要学，她的课业已经够多了。 “好。等等见。”众人离开，去准备等等的第一场格致学和九数。 程十娘和阎婉都报了这两门天字班的测试，所以一起去的。到了指定的地点，看到已经有6位郎君在等着了。看到真的有两个女郎过来，都给予热烈的掌声。 “没想到这算学和格致学也有女郎愿意来学。这下李淳风李大师有得头疼了。” “希望等等不要哭鼻子。” “呃，你们看好像是今天入学的那个程十娘。” “带着面纱认得出就怪了。” “旁边那个是哪家的小娘子，这么有勇气。” “算学可是最难的，整个弘文馆也就我们几个能行吧。” “国子监那边算学馆怎么样？” “以前咱不如他们，现在咱可是图书馆的人，什么算学题我们没见过。” “徐老三，之前那道格致学你算出来了没有。” “萧老六，打人不打脸，那个崔十郎就是个妖孽，和他舅舅崔明仁一样。” \\\"话说崔十郎到底去哪里了，问崔家人个个一问三不知，好像就没这个人。\\\" “嘘，你两个别说了。夫子们来了。” 国子监算学博士梁述、太学助教王真儒，弘文馆算学博士李淳风、助教徐迟四人走进考场。 “既然来了就开始吧。天地玄黄各一套测试题。上午算学下午格致学。”李淳风让人将测试题放在三个小推车上面，然后又让人给每人桌面上放上一摞新竹纸与铅笔、直尺等工具。 “是。”众人知道了。 等所有人都领完测试卷后，程十娘上前后，领了回来四张天地玄黄。 李淳风看了一眼程十娘，目光闪烁，但是没说什么。 程十娘坐下来，先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题目。 “很好，看来阿拉伯数字推广十分不错。” “玄黄的题目就是小学生水平，简单。地等同初中高中生，有点意思。天等同高中以上水平，有点难。不过这个天文学，呃，试试吧。” 程十娘将自己的名字规规矩矩的填好，然后开始答题。程十娘自己也没想到，在现代数学苦手的她，学渣的她，在古代夫子天团的教育下，在空间虚拟课堂的教育下，居然变成了数学物理特长生。世界真奇妙。 写完一二份测试题的程十娘将答卷放到旁边的小推车上，用镇纸压好。 写第三份中级测试的时候，程十娘看着手上的题目，心里感叹道，”这题真坑，好多坑，难倒是不难，但是挖坑挖到这个程度，这出题的夫子真是牛啊！难不成是葛军葛大爷的前世？还好我特训过，不然栽倒这里回头肯定被李青雀嘲笑。“ 程十娘嘴里无声的念念碎，手里的笔没有停，大脑疯狂的思考。一个个答案在她手下出现，当然还有那些没人看得懂的奇奇怪怪符号。写完后，程十娘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放心的放到小推车上，压好。 写第四份高级测试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交卷了。除了还有一位学子选择继续写天级测试题，其他人包括阎婉都放弃了，止步地级，冲击失败。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一点点声响，慢慢的走出去。四位夫子开始改试卷。很快，6人的测试题均改完了。四位夫子移步到剩下的两人身边，另一个是工部尚书段纶之子段俨（12岁）。检查后，两人的已完成的测试卷全对。四位夫子对视一眼，无声的厮杀开始了。 第四份天级测试题，一共六道，第一道粮囤里的数学问题；第二道，天池盆测雨；第三道， 立体几何四凌锥；第四道，天文历算；第五道，工程问题两鼠穿墙；第六道，整除问题，天有物不知其数。 除了第四道程十娘没有接触过，其他的都刷刷刷的算了出来。工工整整的誊抄答案在试卷上。正准备抬头交卷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四位夫子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她的答案。程十娘默默站起来，腾出地方给四位夫子，自己站到一边等候。 “不错，这个弟子老夫要了。”国子监算学博士梁述说道。 “这是我弘文馆的学生。”李淳风一杀。 “刚刚那个段郎君你们抢得快，我们就不和你计较了。这个说什么都得给我留着。”国子监算学博士梁述拍桌子了。 “你们国子监不收女郎。”李淳风二杀。 “那你请我们过来干什么？”太学助教王真儒脸都气红了。 “没人请你。”李淳风三杀。 国子监算学夫子团灭。获胜一方是弘文馆算学博士李淳风、助教徐迟。回头国子监算学夫子准备找酒祭商量能不能抢人。不行的话，试试聘请程十娘当夫子也行。 这事被弘文馆的人知道了之后。 李淳风表示，别想。 褚遂良表示，别想。 李青雀表示，别想。 天地玄黄的学子们表示，别想。 第131章 入学弘文馆2 “为何，这道题不做？”书呆子助教徐迟问道。 “没学，题目都没看懂，不会。”程十娘老实的说。 “师妹，下午还要继续考格致学天字班吗？”徐驰问道。 “是的，师兄。”程十娘应声道。 “这是我那呆助教吗？就这样定下名分了，我的徒弟就这样跑了。”李淳风一个没留神，发现自己的徒弟没了。徐迟的老师王孝通是国子监的算学博士，唐初为算历博士从八品，参修历法。其实李淳风想多了，两个人都没有那个意思。 程十娘走出学堂，发现众人都没有走，在外面等着自己。程十娘笑着跑过去，开心的和每个人击掌。 “十娘，下午加油！” “好。” 下午的格致学，程十娘拿到试题后，眉开眼笑。这题目是她作为崔十郎挂墙上的那十道。这就相当于送分题。下午的人还多一些，大概有十个人。整个弘文馆加上伴读不超过50人，参加格致学的算多了。女郎居然也有5人参加。 当不到半个时辰，程十娘交卷了之后。外面的人开始还以为这次的题目很简单，直到后面的人个个黑着脸出来，才知道那不是简单，而是对她程十娘来说很简单。 程十娘的第一天弘文馆生活就这样轰轰烈烈的结束了。长安城国子监里的博士也好，学子也罢，各个像打了鸡血一样，诵读此文。 程十娘写的格致学答案更是传抄出去，有许多格致学算学学子都准备组团去刷boss了。还有人撺掇着长辈为自己去求亲。但是被告知，那是平安郡主，已经订婚了，一时间不少年郎郎心破碎。 当天程十娘所作的少年说一时风靡整个长安城，平康坊的都知更是连夜将曲子谱好，送至程府。崔菀娘前脚将人送走，后脚就揪着程十娘的耳朵，念叨着她太张扬了。 “阿娘，只是格致学和算学而已，我把学习材料都弄好了，到时很多人都会的话，我这就不算什么了。”程十娘表示自己已经把相关的学习材料（课本）弄好了，到时让算学馆的博士们看看没问题就教就行了。这样她只用学其他的就行。 “阿娘，疼，耳朵，耳朵要掉了。”程十娘揉揉耳朵。 “十娘啊，你知道你阿娘今天接待了多少媒人吗？多少夫人的请帖吗？”崔菀娘点点自己宝贝的脑门。 “媒人，夫人。干啥？”程十娘没反应过来。 “为啥，为了求娶你个小混球。”崔菀娘没好气道。 “我有阿仁了。”程十娘不明白为啥会这样。 “你啊！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崔菀娘得知程十娘说的关于相夫教子、关于母亲的话，是激动的。如果她不是程十娘的娘亲，肯定要下手将人抢回来当媳妇。而且后面的少年说，多少文人将士，只要曾经是热血少年，包括不服老的中年人都听得是热血沸腾。 谁还没年轻过？ “阿娘，阿娘，你在想什么？”程十娘摇摇不说话陷入沉思的崔菀娘。 “这曲子你想怎么办？”崔菀娘问道。 “这个啊！我看看。”程十娘要看看歌词。 “嗯，阿娘，这个曲子阿娘您可以弹弹吗？十娘都不记得了。”程十娘觉得她跟才女不搭。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太久没弹琴了，基础全忘光了。回头在空间里好好补补课。 “好吧，阿娘弹给我的宝贝听。”崔菀娘让醉月去拿她的古琴。程十娘听着听着总觉得差点什么。 “阿娘。我唱您谱曲好不好。”程十娘回想在幼儿园毕业的演出，中国少年说。 想想那时自己为了练这首歌，自己听了一个月唱了一个月。终于陪着大大班的小朋友，完成了他们的毕业礼。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自由则国自由。 红日初升 其道大光。河出伏流 一泻汪洋。潜龙腾渊 鳞爪飞扬。乳虎啸谷 百兽震惶。 少年自有 少年狂，身似山河 挺脊梁，敢将日月 再丈量，今朝唯我 少年郎，敢问天地 试锋芒，披荆斩棘 谁能挡，世人笑我 我自强，不负年少。 …… 少年自有 少年狂。身似山河 挺脊梁。敢将日月 再丈量。今朝唯我 少年郎。敢问天地 试锋芒。披荆斩棘 谁能挡。世人笑我 我自强。不负年少。 少年自有 少年狂。心似骄阳 万丈光。千难万挡 我去闯。今朝唯我 少年郎。天高海阔 万里长。华夏少年 意气扬。发愤图强 做栋梁。不负年少。” 程十娘闭上眼睛，空间点开张杰的中国少年说，唱了起来。 此时，站在门口的太子李承乾与众位皇子皇女（包括李宽、李恪、李丽质、李淑），都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站在院子里听程十娘唱着。旁边的程管家刚刚就想通报但是被太子李承乾制止了。 等一曲唱罢，所有人都歇了为程十娘庆祝的心思，对着程管家摆摆手，然后就离开了。 “似锦。”李宽默念。 屋内。崔菀娘自己盯着手下的古琴，半天不说话。心想，“十娘这孩子还是太懒了，这琴艺得好好学学。” “阿娘，好听吗？”程十娘唱完发现崔菀娘没动静，问道。 “可以了，你快快去休息吧。明天不是有骑射吗？”崔菀娘打发程十娘回无忧院休息。自己难得有兴致弹了一晚上。 第二日，程十娘一身骑装到弘文馆。今日测试，女子除了李玄心没有报，其他的都来了。 “红樱姐姐，你也来了。” “可惜豆豆不在。” “玄心妹妹呢？” “她身体不好。今日不来了。” “好可惜。” “崔宓儿，要不比试比试。” “比就比，谁怕谁?” “输了，你下次下棋让我三个子。” “房小小，你耍赖。” 今天的测试男女分开。女郎先测。 “咳咳。我是程处嗣。下面宣布规则，女郎每人20支箭，骑马射箭。那边是移动靶和定靶。按中箭数分班。天20地15玄10黄5。 “阿兄。”程十娘看到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阿兄，小声惊呼。今早上程管家说有个惊喜在弘文馆等着自己。 程处嗣是被圣人叫回来的，现在没有什么仗打，让他回来保护妹妹。具体原因没告诉他，不过程处嗣知道要教妹妹射箭心中是崩溃的。 整理好了自己的防身护具，程处嗣努力绷着脸，对眼前的学子们说。“郎君们，你们也要这样的水准吗？” “程小将军，难度翻倍吧。”房遗爱喊道。 “要不两边最厉害的比试比试。”杜荷试探道。 “我翻倍。”李红缨站出来。 “我也翻倍。”侯君集家的女郎侯飞飞站出来。 “我也翻倍。”崔宓儿回到长安后苦练骑射 。 “郎君这边翻倍，但男子天级与女子天级测完再比试一番。”程处嗣拍拍手，表示可以了。 “女郎先来。小心。”程处嗣看着自家妹子歪歪扭扭的爬上云朵儿，简直就是辣眼睛。 “所有人注意。第一轮定向靶。” “放。” “放。” …… “登记好了吗？”程处嗣问旁边的助教。 “好了。” “所有人注意。第二轮移动向靶。” “一个个轮流来。” “第一个，天级，李红缨。” “第二个，天级，崔宓儿。” …… “第八个，地级，李丽质。” “第九个，玄级，阎婉。” “第十个，黄级，程十娘。” 念到最后，程处嗣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程十娘一眼。程十娘也很委屈，“射不准真的不怪我的，都是靶子太坏了，不乖乖让我射。” 最后的结果和大家的逾期一样，除了可怜的程十娘得了一个鸡蛋，一个安慰奖都没有。还差点把自己给射到，要不是旁边站着的李红缨反应快，程十娘就自己把自己戳个洞了。 可怜的程十娘在大家的哄笑中，被红樱姐姐揽着跑旁边去骑马跑圈了。下午程十娘没有去围观郎君们的表演，也没有去给红樱姐姐她们打气。而是被馆长褚遂良和李淳风叫去办公室了。 “小十娘，怎么样今日?”馆长褚遂良可不知道程十娘的自杀式表演，还以为和其他武将之女一样，骑射都很厉害。 “黄字班。”程十娘气鼓鼓。 “呃，那真是，不对，黄字班?”馆长褚遂良反应过来了。 “没事没事。小十娘，和你商量个事。”馆长褚遂良僵硬的转换话题。 “哦。”程十娘有气无力道。 “咳咳，你到天字班做算学和格致学的助教吧。汉王他太忙了，你学得那么好。不如帮帮忙?”馆长褚遂良想反正女郎入学已成定局，干脆一步到位女夫子也可以有。 “什么？”程十娘简直不敢相信。 “咳咳，恰好，天字班的算学格致学与黄字班的骑射课时间一样。”馆长褚遂良决定等等就把课表调整一下，务必一样。 “对了，顺便连地字班的算学也教了吧。格致学就只有天字班的人上。”馆长褚遂良补充道。 “馆长，这不合适吧！”程十娘都结巴了。 “没什么不合适。你说是不是李淳风老弟。”馆长褚遂良问像李淳风。 “是极是极。小十娘还是多多待在弘文馆的好。莫要乱跑。”李淳风观面相，程十娘近期将有一劫，虽有遇难成祥之兆，但是卦象不清楚。 “至于骑射，让你阿兄找时间教你行了。”馆长褚遂良拍板，送客。 第三天第四天程十娘测试乐器礼仪是勉强过关。书和诗词到是比预期好点。 所以程十娘被分到了玄字班。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贞观8年12月1日（书）。程十娘发现一半的娘子也在这个班。只是部分课程她们得到天字班和地字班上课。而且她的同桌，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前面是房小小和李淑，后面是李红缨，左边是李玄心，右边是她的兄长程处弼同学。坐在中间这一列的娘子，右手边几乎都是自己的兄弟或者表兄弟之类的，玄班的夫子真是用心良苦。 李丽质和崔宓儿、阎婉、侯飞飞、段兰儿到了地字班。 “阿兄，你不是去军营了吗？”程十娘问道。 “是啊，我本来应该在军营的。还不是你不去上骑射，阿兄把我叫回来陪你上课。”程处弼心里想。 “嗯，在军营太累了，过来放松一下。”程处弼一副快要挂了的表情。 “呃，阿兄，军营有那么辛苦吗？”程十娘信以为真，关心道。 “我随口说的，妹妹这么好骗，难怪阿兄他们不放心。”程处弼觉得自己的任务艰巨，妹妹太好骗了。 “每天都是打打杀杀的，上学调节一下。”程处弼说道。 “哦，那阿兄一起加油。”程十娘表示自己知道了。 “夫子来了。”班长房遗爱提醒道。 窸窸窣窣，一阵子兵荒马乱，看得女郎们目瞪口呆。“这速度，没有几个月怕是练不成。” “我是欧阳询，你们书法文学课的夫子，善楷书。”欧阳询是个老头子，胡须花白。 “哪位是程十娘？”欧阳询站定后问道。 “回夫子，我是程十娘。”程十娘站起来行礼。 “课后留下。”欧阳询说完，就拿起一本《诗经》开始讲解。 程十娘坐下掏出阿江阿兄特制的记事本和铅笔，开始做笔记。空间里的虚拟课堂也开启了实时录制功能。等到欧阳询讲完今日的课程，一人给了一本临帖，就下课了。 看着小伙伴们一个个走了，程十娘觉得自己就是个杯具，但是没办法，尊师重道是基本礼仪。耐心等着欧阳询夫子收拾完东西，交给旁边的助教。欧阳询带着程十娘去他的办公室。 “程十娘，坐。”欧阳询的办公室里都是牛家木工坊出品。 \\\"是，夫子。\\\"程十娘有些拘谨。 “程十娘听说你之前有写过一首启蒙的诗歌，可有此事。”欧阳询问得程十娘一时没有搞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唐有虞，号二帝。相揖逊，称盛世。夏有禹，商有汤。周武王，称三王。”欧阳询看着程十娘有些弄不清楚情况，直接念了出来。 第132章 入学弘文馆3 “嘶。”程十娘直接吓得站了起来。 “莫慌，莫慌。白院长和严院子是我的师弟。”欧阳询看到被吓到的程十娘，连忙表示他是如何知道这个三字经的。 “这是崔十郎所作，不是我写的。”程十娘打死不承认，如果承认了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崔十郎，到时就说不清楚了。这次入弘文馆是入了明路的，但在江南那边是瞒着众人的，伏牛书院那边也是。 “好好好，是崔十郎所做。只是小十娘，老夫我如今快6旬了，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教书育人。这三字经，是否还有后文。”欧阳询小心的问道。 “只是求文。”程十娘想了半天问道。 “要保密。”程十娘受不了一个老先生这样求着自己，既不求财也不求物，而是求学。 程十娘从欧阳询的书桌上抽出几张纸。深吸一口气，打好腹稿开始整篇默写三字经，去掉隋朝之后的所有内容。程十娘练了很久的楷书，写起来不太好看，但胜在工整。不过这也让书法大家欧阳询觉得眼睛疼。私下决定要好好调教程小友的书法。 “这是崔十郎教我的。您要拿去就拿起吧，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程十娘检查一遍，感觉没有什么问题，才双手递给欧阳询夫子。 “程小友，这个字帖你拿回去练一练吧。”欧阳询从自己的书架旁边拿了一摞字帖递给程十娘。 “夫子？”程十娘觉得这老头有点恩将仇报。 “程小友，何事？”欧阳询太了解这帮孩子不愿意练字的表情了。 “一天十张大字，一周交一次课业。”欧阳询补充一句，然后重新抄了一遍将原稿小心放好。欧阳询拿着刚刚写好的三字经出去找馆长褚遂良和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去了，还心情非常好的唱着小调。留下程十娘抱着那摞字帖是欲哭无泪。 回到班级的程十娘，将字帖放到自己的书柜里，然后去食堂找饭吃了。下午的选修课程十娘选择了围棋，碰到崔宓儿，两人杀了四五盘，杀气肆意，把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吓到了，还以为这两人有仇。等下完棋，两人又说说笑笑相约等等一起逛街一起回程府。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表示，这戏一点都不好看。 程十娘和崔宓儿玩得开心的时候。欧阳询、褚遂良、孔颖达三人拿着刚刚出炉的三字经进宫找李世民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大唐的启蒙教育从一本《三字经》开始。 贞观8年12月2日（礼乐）。上午学《仪礼》、《周礼》、《礼记》，下午的乐程十娘选择了舞蹈剑舞，然后被夫子给扔出去了。夫子说，庙太小请不起大佛。然后程十娘灰溜溜的选择了她最害怕的古琴班，为啥自然是因为古琴班的夫子是长孙倩的师父白柳。 “来了。”白柳看着灰溜溜进来的程十娘。 “师父。”程十娘很久没练琴了，手生得要命。突然想起来什么，从书袋里掏啊掏啊（其实是在空间里立刻下单定制古风古琴谱。）掏出了四本《广陵散》、《潇湘水云》、《渔礁问答》、《平沙落雁》手抄琴谱（下单了8套，回头还要送给崔菀娘、崔明仁、李丽质、长孙倩一人一份）。 “师父，这是徒儿在江南那边给您淘的手抄本。我自己又抄了几份。您看看。”程十娘笑得十分谄媚。没办法这位白夫子是最喜欢音律之人，也是对程十娘最狠得下心教的人。但是程十娘表示，逃亡的日子太苦了，完全不记得还得练琴了。而且逃亡还带着琴，她得有多大的心脏才能做得到。 “还算有良心。还不快去练琴。棋夫子那边你不用去了，我和老谢说了，他的课你过来练琴。”白柳收起琴谱心情稍微好点。 “是。师父。”程十娘觉得自己就是个八爪鱼，太多课业了写不完。 “决定了，明天的算学格致学要布置超多作业。”程十娘心里想。 深吸一口气，洗手焚香，默念静心诀，然后开始认真练习曲子。白柳听着听着，是不是皱起眉头，但是很快程十娘进入状态，错误率降低了很多。白柳又低头看程十娘带的礼物。 贞观8年12月3日（格致学算学）。 地字班和天字班的格致学是一起的，算学是分开的。了解到地字班算学主要是基础方程和平面几何。天字班则是立体几何和数论。格致学以力学和机械制作为主。程十娘和李淳风、徐迟进行了分工。程十娘只负责平面与立体几何，力学。 程十娘让木匠做了一大块木板，拿起制图工具，一阵折腾。无数个图形被程十娘画上了阴影，标上了坐标。程十娘的第一课就是求各种几何图形的阴影面积（九中方法）。直接将地字班、天字班的人一起上这两门课。成功将两个班的数学天才们镇住了。 再次之后，有将几何八大经典模型：中点模型、分角线模型、相似基本模型、一线三等角模型、三垂直模型、手拉手模型、旋转模型、“将军饮马”模型给折腾出来。更是布置了不少结合实际的算学和格致学综合题，整的整个天字班、地字班的学子哭爹喊娘的。还把国子监的算学夫子们都吸引过来，成为了旁听生。 过完新年后。程十娘又开始了立体几何的教学。 立体几何八大定理、立体几何（平行、垂直、体积、动点）几个类型一出，工部尚书段纶直接带着他最得力的助手墨念江蹲在程十娘面前，捧着本记录本在那里记录着。 程十娘压力山大，拉着阿江阿兄说，“阿兄，我把资料给你，你带你上司走好不好。他盯着我都不会说话了。” 墨念江看着程十娘半天问了一句，“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多东西？” “崔十郎，教我的你不知道吗？就是江南道那个有名的崔十郎。我在江南的时候他教我的。我只是总结了一下。”程十娘半真半假的说道。 “当真。”墨念江半信半疑。 “那崔十郎人呢？”段俨突然插话。 “他说要去游学。”程十娘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要不这样，明天我拿书给你们，然后再给你们做个些个实验你们就知道了。”程十娘说完就去准备实验器材了。 “感谢米吴哥哥的实验，感谢野外生存综艺节目。感谢系统所有物理数学大礼包。”程十娘心中默念。 等当着弘文馆所有人做完一系列生存实验后，所有人都对算学和格致学更有兴趣了。但是意外发生了。 太原郡王仲时的庄园。 王仲时看着眼前几人，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居然笑了起来。 “成王败寇，我不得不说你们几个是真的很厉害，居然能查到我头上。老夫已经年近50，荣华富贵险中求，老夫这辈子活得自在逍遥。老夫年轻时候，也是如你们这般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可行一场大病让我变得肥痴。” “十年呐，人有多少个十年。我疯疯癫癫了十年，等我清醒过来，就发现我所有的东西都被我那个好娘亲好父亲给了我的兄长。自小订婚的妻子不是我的，考取的功名不是我的。还将我囚禁了十年。” “得知我清醒，我那个好母亲居然怕我，哈哈，天大的笑话。我一向都是最孝顺的那个，为何苍天对我如此不公。家族把我当成弃子一般，给我娶了个哑巴，把我扔到了一个洛阳城的偏远县城。” “王世充占领洛阳的时候，我向家族求救，没人救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对我最好的哑巴娘子，陪着我躲在地窖里，将最后一点点粮食一点点水留给我。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让我喝她的血活了下来。我活着回来了，可我的雅儿就那么没了。” “我恨，恨为什么自己空有其表，不能保护我的雅儿。我恨，恨那个母亲如此不公平。我恨，恨那个家主父亲冷漠无情。” “我熬阿熬，直到王世充投降，熬到了我可以出地窖的那天。那天的阳光真是明媚，可我的心却如同死了一般。” “我是官员，我有能力，我一点点做起，将汝阳县我的家，认认真真的建设着。可是那些人呢？居然嘲笑我的阿雅，嘲笑我肥痴的身子。” “我手下没有人可用，咬着牙向父亲求派几个帮手，可是一直杳无音信。父亲那边居然有脸让我回去娶兄长的外室，美名曰我年纪不小了没有子嗣，不好。这外室已有身孕，能让我有个后。以此为条件才给我一点点家族支持。” “我忍，忍下了所有，抗下了所有。我答应过雅儿要好好活着，将我们的家保住。我无能，我做不到。那女子趁我不在家，将雅儿的东西都扔了。等我回来，雅儿的东西全没了。我不忍了，我杀了她，伪造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 “哈哈，多畅快，看不起我的人，就那么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死不瞑目。” “我开始报复，我将那几个嚼舌根的家中的女郎掳走，关在地窖里。没想到居然被一个人抓到了把柄。窦媚娘，夏朝窦建德的女儿。她说如果我不听她们的，就将我所做所为都公之于众。她又给了很多金银珠宝给我，让我和她合作，开底下钱庄，贩卖人口。” “我屈服了，反正这几个人的家人都看不起我。 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一切顺风顺水，直到武德8年，新任洛阳令林长卿发现了我的秘密。” “混乱中，窦媚娘的人帮我除掉了林长卿，我知道我彻底回不去了。我趁着年假回家族，想将这些事情都报给朝廷，我不想当那个傀儡了。” “猜猜我听到了什么，我这肥痴的身子居然是被下了毒，这毒还是我那位好娘亲亲自端给我的。就因为我挡了兄长的道。”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突然不想管了，就这样吧。可现实呢？我又被迫娶了第三任妻子，那人泼辣暴躁，动不动就大骂撒泼。” “我被扔到了剑南道，最偏远地区当一个小官。我想这里该不用担心有人会利用我干那些事情了。结果那阴魂不散的窦媚娘居然跟了过来。还与我那第三任娘子成为了好友。当我看到那毒蛇一般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那蠢货，居然还与那窦媚娘开起了布庄，粮店，钱庄，妓院。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都逼着我做坏人，我索性坏给你们看。” “我的黑枭是不是很厉害，你们能打到这里应该也是损失惨重了吧。怎么样，新式的武器用起来不错吧。对了，崔明仁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人怎么少了这么多，对不对?你猜猜我让他们去做了什么？” 王仲时终于停了下来，不说话了。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坐在庄子后山最顶端的凉亭里，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到处飞舞，将他的衣袍吹到鼓起。 亭子中央是一壶酒，突然王仲时的嘴角流出一丝血。在大家惊诧的时刻，他按下了一个机关。 轰的一声，早已藏在亭子下方的火药被点燃，整个亭子被炸成了粉末。崔明仁等人还好闪得快，但也受到了波及，很多人被飞溅的石头砸到受伤。 “崔指挥，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人问道。 “先清理庄子，找到账本了吗？”崔明仁问道 “就在书房。” 崔明仁按下内心的不详预兆，继续吩咐道。“通知霍国公捉拿王家家主。所有涉事者皆押会长安待圣人发落。” “是。” 就在太原郡太原王氏被差不多一锅端的时候。远在长安城的程十娘有点背。 从弘文馆出来后，程十娘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去看看书，又跑到一家新开的点心铺子买好吃的。今日是龙葵陪着，因为这里离程家很近，只有一条街就可以到家了，所以这条街程十娘逛了无数次，每一家有什么好吃的都了如指掌。 吃饱喝足的程十娘正准备回家。就被一群黑衣人给包围了，一顿乱射。整条街都被箭射中的惨叫。 第133章 程十娘失忆 “娘子小心。”龙葵护着程十娘向程府走去。眼看着程府的人就快到的时候，那群黑衣人居然朝程十娘这边跑过来，程十娘眼睁睁看着保护自己的龙葵被一柄长剑刺中胸口，被踹到一旁；眼睁睁看着程府的援兵被一阵箭雨夺走了性命，纷纷倒下；自己被黑衣人一掌打到吐血，头撞到墙上撞晕了过。 程十娘疼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里。长度大小犹如一口棺材。胸口的疼痛告诉程十娘，她还活着。可是活着的程十娘被下药了 ，她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很多东西想抓抓不住，她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从空间里抓出笔和本子，刚刚写下几行字，整个人都失去知觉了。 许久程十娘苦笑，看着自己给自己留下的信息。 “程十娘，大唐程咬金之女，崔明仁之妻，凝神可进入空间，棺材外面是坏人。要回洛阳。” 程十娘摸着任然疼痛不止的脑袋，思索着她被人消除的一切。 眼前这汉字程十娘能认得出。“我叫程十娘，大唐人，父亲叫程咬金，丈夫叫崔明仁，我要摆脱外面的坏人去一个叫洛阳的地方。” “这个空间是什么意思，凝神想进入空间。试试吧。” 没人管程十娘，外面也一直没有声音，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知道貌似棺材的大木盒子在移动。有一个小小的孔洞联通外界，但是，木盒子里很闷。胸口特别疼，程十娘闭上眼睛想伤药上药，真的出现了好几个瓷瓶的伤药。用手触碰发现有声音在提示这个伤药怎么服用。 “呃，还怪好用的。忒贴心了。”程十娘心想。 程十娘又吞了几颗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疗伤药。闭眼想着进入空间，进入空间，真的让她飘进去了。空间里东西挺齐全的，什么都有。还有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以买里面图片上的的东西。还有一个房间，之前听到的声音再提醒程十娘要学习中药中级大礼包课程。程十娘好奇的点了一下开头，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空教室，里面有个人在教自己医术，看自己学习进度太慢就打发自己去复习前面的课程。 “我学了很多东西吗？这是?”程十娘被屏幕上突然出现的密密麻麻全是课程名字吓到了。 “发现宿主记忆混乱，建议重新学习，开启自习室复习功能，升级花费10万元。”空间想起之前那个没有灵魂的声音。 “你是谁，谁在那里?”程十娘试探问道。 “我是学习空间助手，宿主记忆混乱，可以查看宿主之前做的思维导图，和日记本。强烈建议宿主重新学习所有医术大礼包 ，恢复记忆。”空间那个声音响起。两本本子飘到程十娘眼前。 程十娘看着很像自己写的人物形象本子，陷入沉思，“我居然认识那么多人，我不应该不喜欢和人接触吗？这么有这么多皇子皇女，难道我是公主或者我丈夫是皇子?我这是因为皇室里的陷害被人绑架了?” “这本?我不是唐朝的人，我来自二十一世纪?二十一世纪又是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我能知道叫什么能用来干什么，但是怎么来的完全没有印象。算了还是先学习那个医术恢复记忆吧。” 感觉走了很久很久。程十娘有些奇怪，这些人从来不说话，也不打开棺材看她有没有饿死，就一个劲的走。 程十娘在棺材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伤都养好了，才听到外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但是很可惜她听不懂，反正程十娘可以肯定不是她会的任何一种语言。 外面对话说了几分钟，然后程十娘又觉得在动了。这次程十娘感觉听到了铃声。又过来半个月的时间，天气感觉越来越热。就感觉自己这个棺材被人扔到了一个坑的感觉。然后就是铃声渐渐远去的声音。 “热。”程十娘觉得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程十娘大口大口的喝着水。感觉自己快热死了。这些天购买了好多冰块放在不锈钢盆里，自己蜷缩成一团。等待着驼铃声彻底听不见。 绑架程十娘黑衣人化作西域商人带着程十娘和一批丝绸货物远离了大唐。而长安城已经彻底乱了，李世民听到消息后震怒，立刻派人到街道安抚受伤百姓。将崔菀娘接到皇宫。 军营里的程处弼和崔明智得知噩耗，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吵吵嚷嚷让自己带她出去玩的妹妹（外甥女）就这样不见了，还是以这样惨烈的形势，凶多吉少。 贞观七年三月，眼瞅着程十娘快到14岁了，刚刚从江南道回来才一年，回到长安城才三个月。给长安城带来不少快乐的程十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大唐最安全的地方消失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个笑话，可是满目疮痍，箭矢穿透门板的痕迹，那群人临走时扔下的霹雳弹的痕迹，告诉大家这是真的。 弘文馆如今异常安静，连夫子都时不时的向门口望去，好像在等什么人。皇宫里，众位小皇子小皇女左等右等还没有等到程十娘表姐，都哭哭唧唧的要找人。还是李丽质强忍着难过把程十娘给的儿童启蒙故事拿出来念给弟弟妹妹们才止住了魔音贯耳。 所有人在等，在等程十娘回来。而崔明仁在太原收尾的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太原王氏的百位死士围攻，因为有霹雳弹的攻击，崔明仁身受重伤。如果不是柴哲威有事要找崔明仁，重伤的崔明仁等人肯定活不了了。 而新任的太原王氏族长表示，那是前家主的死士与他无关。 所以当昏迷的崔明仁被送回长安城的时候，崔菀娘再也坚持不住了，崩溃大哭。程咬金第一时间被调回长安，此时在长安城寻找线索。 “该死的，莫要老子找到你，老子和你不共戴天。”程咬金骂那个背后黑手。 贞观7年4月底，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死亡之海。飞沙走石，白天如同夜晚。 程十娘等了很久，发现外面没动静，等到开始有点热的时候，程十娘果断将自己从棺材里刨出来。 “这是沙子，沙漠?”程十娘从沙堆里冒出来。程十娘将棺材收到空间里，拍拍自己身上的沙子，看看天上嘲笑自己的太阳，有点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程十娘摸清楚空间的玩法，也捡回来不少医学知识，最起码空间里的那个叫拼夕夕的东西她玩熟了。 “晒死了。” “沙漠帐篷没有，只有沙滩帐篷?” “这是要我买买房子吗？这个可移动苹果智能太空舱，外形好像是个沙丘，咦太阳能的，看看介绍。不错就它了。” 程十娘没办法只能选择买下了最小号的太空舱，大概40平方米，花了差不多5万元。程十娘找了一个背风处，将太空舱放下，自己钻了进去。打开小门后好像是个小玄关，看样子是外出换衣服的地方。关上门将外面的风沙挡在太空舱外面，将换上干净的衣服，将衣物鞋子丢如空间消毒清洗。房间不大（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应该和酒店那种大床房设计差不多），中间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个长桌，一个护眼台灯。一个封闭的天窗（里面可以看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一个小门。 “这个太空舱真神奇。好凉快。这是？室内温度26摄氏度，室外温度40摄氏度，不适宜外出。”太空舱外面是太阳能电池板，提供电能给太空仓，刚刚那个带显示的是空调。发现有个怪怪的地方冒出凉气，程十娘打开一看，哦豁，感情下面是一层冰窖。里面全是冰块，只要冰块不缺太空舱里就不会热。所以空调其实是用来制热的？ “这是？通风换气孔？交换空气。”程十娘看到一个小小的黑洞旁边的提示牌。 “这是蓄电池组？存储电能。”程十娘看到书桌旁边一个相框，上面写着《蓄电池组》。 “这是衣柜？这么多衣服。呃，这里还有几床被子，被套？”程十娘看了看衣柜，里面的衣服和玄关里放的衣服一样，数了数十件。程十娘将太空舱里的所有东西都翻了一边，发现了一个冰鉴。 程十娘在空间里看看之前购买的大冰块，还剩好多，都丢进了刚刚那个冰窖。资金好像还剩80多万。程十娘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进入空间里看看有什么适合沙漠的装备。 “这沙漠昼夜温差大，白天40度了，昨晚好像有点那么冷，先准备一些东西。” “查查沙漠古代套装，这套细麻质侠客服不错，里面穿一件空调服。嗯，空调服多几件。还有这个清凉喷雾。“ ”这个帽可以。多买几个。” “水囊买一个。” ...... 程十娘将之前的存货找出来，然后决定这次的身份是医者。睁开眼睛，透过玻璃窗户往外看，外面是飞沙走石，貌似还是沙尘暴。过了好一阵子，外面才可以看清。 程十娘换好衣服，又吃饱喝足，休整了一个晚上，等天刚刚亮就准备出发了。收起太空舱，放入空间。全副武装手里抓了根木棍，开始一脚深一脚浅的朝一个方向走。 每天早上走两个时辰到上午9点，程十娘就要找一个地方放下太空舱休息。等待第二天清晨的到来。远远看就是一个沙丘，走进不仔细的话也不会注意到这有个房子。就这样，程十娘像蜗牛一样背着自己的家慢慢朝南走去。程十娘想找个绿洲，万一这空间要是不靠谱，自己也能活下来。 每日在太空舱里学习刚刚刷出来的沙漠生存技能、沙漠植物培育和利用。 程十娘在原地打转了n次后，终于弄明白的无法辨别东南西北时，看太阳月亮的起落是一种方式。早晚，东升西落，中午可以通过戈壁上的小草丛旁边的沙子判断方位，沙子的方向是东方，因为风是从西方吹过来的。 木有草就用木棍判定方向。将一根直杆垂直立于地面，取一块石子放于直杆影顶点处。10到30分钟，在移动后的直杆影顶点处再次放一块石子。之后，在两块石子间连直线，此直线所代表的方向即为东西方向，与此条直线垂直方向即为南北方向，其中，直线正对太阳为指向南方，相反方向则为北方。 植物贫乏，且大部分是旱生植物和短生植物。除绿洲外，乔木和灌木丛极为罕见。沙漠南缘一带植物较多，分布有灌丛和硬质禾本科草类，以三芒草为最多。沙漠里有很多药材，但是程十娘见到跟多的是沙子和沙漠毒蝎子、毒蛇。不过身上的驱虫粉和驱蛇粉挺好用的，在拼夕夕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卖的。 程十娘新解锁了小助手使用办法，只要她手碰触到实物，就可以知道其作用和一系列基础信息。她也终于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叫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地方。这个塔克拉玛干沙漠中还有罗布麻、花花柴、河西菊、芦苇、甘草、盐穗木等多年生植物，以及碱蓬、盐生草、猪毛菜等一年生草本植物。只是她一路走了基本除了荒漠就是荒漠，只有少量的碱蓬、盐生草。 终于，程十娘遇到了一个特别小的沙漠绿洲（600平方米），绿洲旁边有一小片沙棘，即将被沙漠吞没。程十娘觉得太热了，她不想继续往下走了。于是将太空舱放在绿洲旁边，在空间购买了一堆沙漠治理的书籍资料。觉得要挽救这片沙漠绿洲，程十娘费了很大的力气把麦草扎成一比一的方格形状，然后把每个扎好的方格连成一个网状，铺在沙丘上，网住沙丘。下单购买了很多沙棘树苗、梭梭树苗和芨芨草等等。以这片小绿洲为中心，开始种树种草。 后来才知道，程十娘所在的那片沙海是流动沙丘。也是有名的死亡之海，占地面积大概有5万多亩。而她所在的沙漠绿洲就是那片死亡之海的中心。每年也就1-3月份会有人从这里路过，其他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 5月份到9月份的时候，如果程十娘再继续向前行走，就会陷入流沙里，再也出不来。 程十娘从4月底到9月底近乎5个月的时间，在这片无人的死亡区域中，给绿洲和自己留下了生的希望。全副武装的程十娘这些天几乎是天刚刚亮就起来出去治沙种树。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么做可以护住那一片绿洲。 备注沙漠植物药材 锁阳：生长于干燥多沙地带。入药部位为全草，春季采集佳。其味甘、性温，入肝、肾、大肠经。锁阳具有补肾润肠之功效。可用于治疗阳痿，尿血，血枯便秘，腰膝痿弱等病症。 沙棘：也喜生长在沙漠地区。药用部位为沙棘的成熟果实。沙棘味甘、酸、涩，性温。可入脾、胃、肺、心经。具有健脾消食、止咳祛痰、活血散瘀之功效。 麻黄：其药用部位为干燥草质茎。其味辛、微苦，性温。可入肺、膀胱经。具有发汗散寒，宣肺平喘，利水消肿之功效。可用于风寒感冒，胸闷喘咳，风水浮肿；支气管哮喘等病症。 肉苁蓉：其味甘、咸，性温。可入肾、大肠经。具有补肾阳，益精血，润肠通便之功效。可用于阳痿，不孕，腰膝酸软，筋骨无力，肠燥便秘等病症的治疗。其甘温之性可助阳，质润滋养，咸可入身补肾阳，益精血，但其作用从容缓和，欲速则不达。 沙蒿：为超旱生沙生植物，有别名沙漠嘎。其味辛，性温。具有祛痰，平喘，解表之功效。可用于治疗慢性气管炎，感冒，风湿性关节炎等病症。可将沙蒿制成蜜丸（每丸含沙蒿干粉一钱），每天二次，每次一丸，可用于慢性气管炎，哮喘的治疗。 第134章 大唐图书馆 大唐这边，贞观八年(634年)颉利死，封赠归义王，葬于灞水(今陕西省渭河支流灞河)之东。 颉利被俘时，降唐的突厥群众多达10余万人。唐太宗采用中书令温彦博的建议:\\\"全其部落，顺其土俗，以实空虚之地。\\\"将这部分突厥人安置在东起幽州(治所在今北京市西南)，西至灵州(治所在今宁夏回族自治区灵武县西南)之间。在原先突利可汗统治地区设置顺州、佑州、化州、长州四个都督府。分颉利可汗所属为六个州，左部设定襄都督府，右部置云中都督府。这年五月，任命突利为顺州都督。顺州，侨治营州(治所龙城县，在今辽宁朝阳市)五柳戍。投唐的突厥酋长，都被授予将军或中郎将之职，五品以上官员多达百余人，几乎占朝中同级官员总数的一半。突厥人迁居京城长安的将近1万户。 而崔菀娘已经在墨竹村待了快一年了。经常与善慧道长交谈，崔菀娘的情绪好很多了。这次程澜儿来信说萧克和谢至、白路，还有李佑安都考中了。要她带着程十娘回去看看。程十娘回不去，崔菀娘这个当娘的说什么也要回去。这才过来和善慧道长道别。 一年前崔菀娘被程咬金护送到墨竹镇的时候，崔菀娘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不想吃饭。女儿程十娘不见了，弟弟崔明仁昏迷不醒。看着唯一还剩下的儿子程处弼和弟弟崔明智难过的神情，崔菀娘甚至有些埋怨自己为何要让十娘去弘文馆上学。如果她让十娘一直待在洛阳是不是就不会有问题了。 “道长，十娘真的没事吗？龙葵那孩子如今还在自责。不应该由着十娘的性子，走回程府的。我是不是不应该让十娘出去。”崔菀娘祈求着望着善慧道长。 “十娘这孩子命运多舛。但不是早夭的命格。施主的子女宫并未异常。”善慧道长前脚接到十娘子送过来的年礼，后脚就看到伤心至极的崔菀娘，接到程十娘失踪的噩耗。 “而且，十娘这孩子善良懂事，你若将其关在家里固然可以保她平安，但以十娘的性子，是关不住的。施主这不是你的错。”善慧道长也十分伤心，但世间百态她都见过，所以还能清醒理智。 “若，施主能多多行善积德，便再好不过。”善善道长宽慰道。其实她也不能肯定程十娘是否真的无事。但观崔菀娘的面相，只能说程十娘性命暂时无忧。 这日崔菀娘又过来找善慧道长，为程十娘祈福。崔菀娘与墨竹镇的墨氏族长，就是墨奶奶合作，办了烧酒作坊，销售红薯制成的白酒——江南道烧酒，卖到大唐各地。 皇家占三层，程家一层，墨竹镇半层，商盟占两层其他的除了半层奖励工匠外，由崔菀娘以崔家名义找世家盟友参股，对世家实行打压拉拢分化瓦解，实现程十娘的共赢想法。至于程家那份钱，崔菀娘以皇家的名义，给各地捐钱建立了真正的图书馆，图书馆旁边是启蒙院。按照程十娘的设想，实现图书馆给学子借书看，借一本抄一本给图书馆，一本大概10文一天。或者选择为百姓或者任何想学字认字的人教书一天（有专人管理考核的），或者选择为百姓们念史书或者大唐唐律三天，每天一个时辰。 图书馆现在基本是在繁华的城市城郊的位置，数量还比较少，只有2个。在建的只有4个。但各地的学政，学子对此举皆是拍手叫好，双手双脚支持。甚至有学子为了能读书，背着行李走了十几天，到离家最近的图书馆，去借书读书。很多学子到了晚上快要闭馆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第二天刚刚馆就有人在排队了，每个人都很珍惜机会。 在建的那两个城的人听说建的是图书馆，第二天工地外围了成百个农民和学子，见到开工了，什么都不说，直接跪到管事的面前，说他们都是免费过来建图书馆的，就是希望能快些建好，好让娃娃们能有书读。 这让管理这事的汉王李青雀和长乐公主哭笑不得，这干活还带强迫免费的。是的，汉王李青雀和长乐公主他们到洛阳了。因为听说姑姑等等就到洛阳，他们到洛阳顺便看看嫁给徐迟的表姐长孙倩和赖在洛阳崔家别苑不走的长孙冲。 图书馆的管事们好说歹说，劝退了一波人，声明一切按规矩来，给钱干活天经地义。图书馆要购买木头，石头，需要木匠和石匠、泥匠、瓦匠，告示刚刚贴出来，一堆人来干活。 “不收钱不让干活是吧。好，我成全你。”好家伙，那群人也是厉害，明的不来暗的来。一堆手艺人来干活，大师级别的硬是委屈自己报个小工价，在管事不在的时候帮着管事管人。管事说要表扬要奖励的时候缩头当乌龟，搞的管事的无语了直接跑出去买好吃的给这帮人加餐。结果那帮工匠更厉害了，谁还没个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 听到图书馆工地要找厨子给工匠加餐，好干活。几个嘴皮子超厉害的大婶推着自家的菜啊肉啊什么的上门。管事的当然按市价给，那些大婶也是神情，一听管事的按市价给，各个兴奋得直接说管事的，你人这么好，我们就帮你洗个菜吧，你看你们这帮郎君也不会这个不是。结果这几个婶子依靠着超高的厨艺把管事的都征服了。 “管事的，这里是想收菜是么？您看看我家的菜，水灵灵的，多好啊。这可是平安郡主给的菜种子，味道那是顶好。”王大婶蒲扇一样的手拍在阎三郎肩膀上。 “婶子，这事不归我管呐。”阎三郎最近被派到洛阳建设第五个大唐图书馆。和几个同僚还有几个管事一起过来的。他们都是李青雀手下的建筑、格致学、算学高手，只是都比较年轻。 “管事的，他们说你说话算话。”李大婶大嗓门快把阎三郎耳朵炸聋了。 “你看我家的肉，刚刚宰的羊，不贵，您按市价给就行。”李大婶继续说。 “管事的，我家的麦子刚刚打出了的。你看看多白，多美。”柳大婶抗着两麻袋麦粉过来。 “各位大婶，要不这样，大家的东西都很好，多少钱咱按市价给。”阎三郎终于知道自家大哥为啥不愿意继续出去建图书馆了。 “那我们要当帮厨！”李大婶喊道。 “行行行。有话好好说嘛。”阎三郎被众大婶挤到变形，差点快要哭了。 “哎哟，小郎君，早说嘛。姐妹们，抄家伙。”就见到带头的李大婶带着一帮大婶级人物推着板车送菜送肉到厨房。厨房里冷清得要命，派过来的本地厨子李田一见到过来的李大婶差点跪了（这是他师娘），往旁边一看。哎哟呵，全是各村红白喜事的高手。 “师娘。”本地厨子李田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还有一个看火的帮厨王大郎。昨天太赶就煮了一锅松菜汤和蒸几大盆蒸饼。 “还不快把东西搬进去，把菜洗好了，你阿翁那边昨晚晚上给我念叨一宿，老陈头，老林头说这你这小子做饭不好吃。太给你师父丢脸了。”李大婶一巴掌差点把本地厨子李田拍到灶台上。 “阿翁，阿翁也来了。”李田一屁股坐地上。 “别磨磨唧唧，快点叫上你师弟把菜洗好了。”李大婶大嗓门训斥道。 “师娘，您这是？”李田有点方，他这人自小喜欢蹲灶台，对其他的事不关心。有人找厨子给人做饭，价钱可以，他就过来干活了。 “你小子知道这里是建什么的吗？图书馆，那个传说中的图书馆。”李婶子压低声音。 “你是说那个~”李田再怎么孤陋寡闻，他也知道这图书馆是什么。李田的眼睛亮起来了。他们村离这里近，就是说等轮到他们村里的人去启蒙学堂，他家的几个娃娃都能来认字。 “行了，赶快去干活。记住我们就是一群择菜洗菜的帮厨。记得让人守住厨房，特别是那几个管事的。”李大婶和其他几个人汇合，准备做顿好的。 阎三郎正在和一个姓陈的木匠、一个姓陈的石匠，一个姓李的泥瓦匠讨论着什么，谈着谈着他总觉得这几个人不像是普通的工匠，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阎三郎没有发现，当他低头在那里算数的时候，三个老头子互相使眼色的样子。 中午最热的时候，阎三郎是要求工匠们休息的，而且绿豆汤他昨天要求那李厨子做的。 “呼呼，这才四月天，就这么热了。呼呼。”白斩鸡阎三郎今天上午先是被一群大婶挤成肉饼，然后又算数错过了午饭。早就饿的两眼冒金星了，闻着味飘到了厨房。 “阎管事，您怎么来这里了。”王大郎在外面守着，声音奇大无比。 “唉唉，小点声。我中午没吃，饿了，厨房还有什么吃的么？”阎三郎有点不好意思。 “哦，那您等等。”王大郎将阎三郎推到一个凳子上。然后就离开了。 “谁？”王大婶就是王大郎的姑妈问。 “阎管事，估计早上忙不记得吃饭了。”王大郎小声说。 “来，这边有养胃小米粥和蒸肉饼（蒸肉包子）。拿去吧。”王大婶朝外面看看，是早上那个白斩鸡管事。 “好。”王大郎点点头，拿着东西走了。 “阎管事，还剩点点粥和蒸饼，您先凑合凑合吧。”王大郎将盘子递给阎三郎。 “好香啊，看来小李师傅昨日一定是没有食材，今天的真香。”阎三郎将盘子放在凳子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 “废话，要不是你们只要帮厨，也不会是这几个祖宗出来。师父会哭的。”王大郎内心为自己的师父哭泣。 “小王师傅，那几个帮厨留下吧，人越来越多了，光你们两个忙不来。对了，那个菜钱记得找徐管事（徐迟）要。多给点，这些大婶也不容易。”阎三郎咬了口包子，感觉太好吃了。 “好的，阎管事。”王大郎点点头，脚没动。 “怎么还不去。”阎三郎喝完粥吃完包子一看，王大郎还蹲在厨房门口。 “阎管事，厨房太乱了，嗯，太乱了，您吃完我来收碗的。”王大郎刚刚进去一说，李婶子表示她知道了。 “行了，记得下午要熬锅绿豆汤，这天太热了。”阎三郎不疑有他，留下碗筷就走了。 晚上阎三郎收工回他们租的院子。 “老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怪怪的。今天账目有问题吗？”阎三郎问徐迟。 “没有，不过今天的中饭晚饭很好吃。这些钱出的可以，看样子可以早日完工。”徐迟在进度表和支出记录上填写着什么。 “老阎，明天吊机要组装了，你找到负责的人了吗？怎么总是找不到大师傅，都是些小工。”孙涛有点犯愁。 “老孙，别急，我找到了几个年纪大点，但是头脑比较灵活的工匠。明天带你去看看。行的话，咱就升他们为大师傅吧。” “老徐，你给那几个帮厨提高点工钱，感觉她们来了饭菜香了不少，一点浪费都没有。对了他们好像说明天叫家里人送送菜进来，问每天预算多少。”孙涛想起来李厨子找他说的话。 “行，只要质量好，价格合适，买哪里的菜不是买。”徐迟拍板了。 “我明日和几个管事说说，这吊机、材料怎么还没到。地基都打好了。”阎三郎说完就蒙头睡觉了。 第二天阎三郎几人和几个管事吃到香喷喷的早膳，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李厨子被叫过去吩咐了一通，重点是，菜要质量好，咱给钱要给的足，帮厨的工钱提到厨子，你升到大厨。 李厨子晕晕乎乎会厨房被自家师娘一吼，瞬间清醒了。李大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帮郎君看起来挺讲规矩的，讲规矩挺好的。自此厨房外李厨子处理一切，厨房内就是娘子军的天下。工地上，一群工匠看着孙涛和徐迟拿着图纸让他们组装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巨大怪物。 “阎郎君，这是什么？老夫从未见过。”陈木匠问。 “我们图书馆和工部合作设计的吊机，来来来，我们操作一下。”阎三郎邀请陈木匠一起操作。 “这样，这样，这是往左，这是往右。”阎三郎检查过机器后，演示了一遍。然后发现所有工匠都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阎三郎、孙涛、徐迟都是一头雾水。 “阎管事，是不是以后读了书，上了学就可以做出这种吊机出来。近几年出现的新式农具是不是也是你们弄出来的。”陈木匠站起来问道。身后的人都站起来。 “嗯，大部分是，也不全是。”徐迟摸摸脑门，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好。好一个图书馆。“陈木匠眼冒精光。 ”图书馆里都是现有的书籍，如果要做这种机器，得去长安城那个图书馆，考试进去才行。“徐迟补充道。 ”考什么？“林石匠问道。 ”算学、格致学、建筑学都有。对吧，老孙。“徐迟是特招的，不是考进去的，不太清楚。 ”对，我是格致学，老阎和你都是特招的。“孙涛是考进去的，然后跟着一位秦夫子学习（对学道学院的秦夫子被李青雀挖走了）。 ”你们没有人想试试吗？“阎三郎觉得这帮人不太正常。 ”哦，老夫试试。“几个老头回过神来齐声回答道。 ”一个一个来吧，先适应一下，明天材料到了开工。“阎三郎无语了。 就这样大师工匠和大师厨子互相打着配合，在阎三郎、孙涛、徐迟三人的”指挥“下，将洛阳城最大的图书馆给建成了。双方都觉得非常满意，一方觉得这次建房子好顺利可以好好交差，另一方觉得太棒了图书馆建好了，我儿（孙）有书读了。 圣人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听到属下汇报，差点没把自己给笑死了。看来青雀手下那帮愣头青还是太年轻了。转头就将那几个村子的赋税找个理由减轻了一点点，算是给他们补救一二。 第135章 沙漠治理1 程十娘已经很久没见到人了，所以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要不然就是一边种树种苗浇水，一边背医书。 “开始种树第一天，呼呼~真是太热了。我这还带空间作弊来着，都这么累，我要租机器。” “空调服还算给力，这天越来越热得厉害。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就是有人也看不见吧。”“土黄色的空调服，土黄色的防晒帽，土黄色的大外袍，连呼出的空气都是热的。” “开始种树第二天，水真好喝。这小型扎草机还真不赖，就是声音大了点，耗油了点。哎呦呦，停停停，开歪了。” “开始种树第三天，有优惠套餐，不错不错。这空间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想什么来什么。” “这是什么。我的天啊，箱子。” “我挖挖挖，，6个大箱子。我的妈呀，全是黄金。” “呃，快速黄金回收通道。好吧，换4箱，留2箱备用。这钱可真不经花呐。” “300万，总感觉这空间在骗我的黄金。不过，看在你给我打折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 “开始种树第1个月，哈哈哈，程十娘这是你亲手打下的江山。又有新的租车业务，哇这个机器好像可以。“ ”好了，400亩的各种草种子已经种下了，芨芨草、骆驼刺、沙蒿、 沙生针茅......这沙漠种子大礼包，分量还真足啊。“ ”开始种树第40天，梭梭树苗估计快400亩了。希望能活。“ ”开始种树第50天，沙棘估计也快400亩了。希望能活。“ ”开始种树第60天，这是什么，沙尘暴。老天爷千万不要伤害我的苗苗。“ ”开始种树第70天，终于补齐苗苗，天天浇水的我好忙啊。哎，要下单买水了。“ ”开始种树的第80天，呃，沙棘好像快结果子了。嗯，好甜好酸啊。“ ”开始种树第90天，小型收果机，我要有好多好多沙棘果汁喝了。太棒了。“ ”开始种树第100天，麦格方田。浇水施肥，新机器就是快。“ ”开始种树第110天。秋季沙棘苗促销，这意思是让我继续种吗？好吧，我干。“ ”开始种树第120天，哇塞，真厉害，居然有地图生成。我这片江山还是有点小。这是什么——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小助手你给我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开始种树第130天，继续麦格方田。种草。“ ”开始种草种树第140天，这几天要再浇一次水，施肥。“ ”开始种树第150天，这是走出沙漠的地图。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了。“ 程十娘每天天一亮就全副武装出来治沙种草种树，5个月时间，差不多种了上千亩的草（芨芨草、骆驼刺、沙蒿、 沙生针茅），上千亩的树苗（沙棘、梭梭树、沙枣），把那片绿洲围了个严严实实的。 天黑后的程十娘回到太空舱，就是继续学习中医医术。因为记忆缺失的厉害，在恶补初级中医医术后，程十娘才开始学习中级医术。在虚拟空间给人扎针，背诵穴位图。程十娘现在的针灸已经非常厉害了，但是这个新课程提升得有点快，不愧为在棺材里刷出来的中级中医医术大礼包，足足5万课程费。 程十娘已经没空想其他事情了，她每天白天累死的种草种树，晚上都要在空间自习室里进入虚拟课堂学习中医医术，顺带休息。她想找回她的记忆。 在贞观七年十月，程十娘的医术刷到了中级。她开始按照空间提供的地图，一点点在沙漠里移动。直到她到达了一片比较大的绿洲，选择等待时机。有一队西域商人正好路过这片绿洲，程十娘在太空舱里观察了半天。最终决定出来。 程十娘选择的西域商人是龟兹国的，龟兹国的世子喜欢大唐的丝绸和瓷器。程十娘全程只是傲慢的回复几个词，她在空间选择定制语言课程，学得不是很顺利。 龟兹国商人好像挺理解的，估计他经常见到的贵族都是这个模样，自动补脑这是个脾气非常大的贵族。 程十娘傲慢的丢了一片金豆豆，作为食宿费，然后点了一个黑眼睛黑头发的小郎君，表示这个孩子她要了。贵族是不会自己动手做一些事情的。 那个商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程十娘就听懂了大唐，奴隶，弱小。程十娘眼睛一眯，然后挥挥手让人去拿卖身契。 那个小郎君战战兢兢的走过来，牵着程十娘坐的骆驼，慢慢往前面走。程十娘又拿出一颗银豆子，示意小郎君去拿一些吃食和衣物。 “阿依木。”程十娘终于听明白这个瘦弱的小郎君居然是个小女郎。 程十娘这个主人在商队首领萨摩耶觉得这个贵族郎君虽然非常冷漠高傲，挑食。但是非常富有，对仆人也非常好。 “主人。”阿依木走过来。 “水。饼。”程十娘给阿依木水囊，又给了一小块饼给她。 “到哪了？”程十娘等阿依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问道。 “主人，还要三天才能走出沙漠。”阿依木咽下最后一口，舔舔湿润的嘴唇，恭敬的说道。 “嗯。走吧。”程十娘点点头，不出声了。 一行人走到了一个沙漠客栈。这是一个典型的木质结构的客栈，非常结实。客栈主人是个威武霸气的中年人（熊立书），妻子（伊莎）总是蒙着脸，在后厨忙碌。有两个郎君，大的16岁（熊大郎）在外面帮忙，小的（熊二郎）13岁在后厨帮忙。看起来身上是有武功的，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程十娘发现那个商队首领萨摩耶将一块木牌双手奉上给客栈男主人，然后还表现出非常感谢的行为。就感觉有些好奇，这莫非是什么神秘组织? 后来程十娘知道，男主人是隋朝出来逃难的，她的妻子是这一块最大的沙盗群首领的女郎，他们这家客栈还是沙盗们销赃的地方。 不过沙盗也是将可持续发展的，到这里交了保护费，只用上交一层财宝，用来换取平安。 程十娘跟着商队入住客栈，这几天晚上就是一块破布裹着，靠在骆驼旁边，坐在火堆旁边。冷得不得了。幸亏没遇上沙暴，不然够呛。 “一间上房。两晚”程十娘声音有些沙哑。看看墙上挂着的价格，丢了几两碎银。 “客官，这边请。”客栈男主人示意自己大郎君领路。几人行至三楼的一间大一点的房间。 “主人。”阿依木看到程十娘进入房间后，剧烈的咳嗽，担心急了。 “开窗关门。铺床。”程十娘感觉自己的鼻子不通气，头疼死了，然后将外面的袍子解下，脱掉鞋子。躺到铺好的床上。 进入空间，冲凉洗澡。然后起来吃空间里药箱里的感冒药（装小瓷瓶），一股脑倒入嘴里。然后拿去水囊喝了一口水。 “安静别吵。”程十娘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扔下一句大唐话就睡着了。 程十娘没有发现，阿依木听到这句大唐话有多么激动，她守着程十娘就如同守着宝藏一样。阿依木的阿娘是大唐人，是被卖给突厥人的，她的阿娘最大的愿望是能回大唐，她被塞到了一个西域商人的马车上。 阿依木看着她的阿娘被那些人拖走，看着她的阿娘挣扎着一头撞到柱子上，人软了下来，脸对着她这边，嘴巴口型就是，“逃，逃回大唐。” 阿依木已经跟着商队3年了，商队首领萨摩耶因为做了一笔大买卖非常高兴，对于多出来的小奴隶并不在意。不过也没那么好心送她回大唐。 “主人会大唐语，主人一定去过大唐。”阿依木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扣扣扣。客官需要饭食吗？”外面传来声音。 阿依木走到门后，压低声音说不用。然后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离开了。 程十娘不知道这时，楼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几个商队，正在交换着什么。一小撮人正在讨论着住进最好那间上房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娘，那人没要我们的吃食。”熊大郎说道。 “这么挑剔，觉得我做的不好?”伊莎皱眉问道。 “不是，是那个奴隶说的。看起来那个主人好像生病了。”熊大郎想想刚刚送两人进去的时候，那个郎君剧烈咳嗽的声音。 “既然如此，你盯紧一点，最近不太平。”伊莎收到兄长萨德的消息，最近有一伙沙盗不讲规矩，跑到他们的地盘搞事，要伊莎注意一点。 第二天，程十娘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虽然现在喉咙还是难受得很。但是着凉发烧，还伴随着剧烈头疼肚子疼，吃了药休息一晚已经算是好多了。 程十娘让阿依木带着一锭银子带话给萨摩耶，在客栈多住几个晚上，她要休息。萨摩耶同意了，这位贵族脾气不好，如果顺着给钱大方，如果不顺着萨摩耶想想还是不尝试了。 连着三天，程十娘都没有出门，只让阿依木下去拿一点吃食。 客栈里的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波。直到第四天，程十娘才满血复活，虽然还有点咳，但鼻子不塞了，脑袋不疼了，连大姨妈都走了。 感觉是已是傍晚，程十娘让阿依木去叫水，顺便给一个药包让阿依木给客栈后厨熬汤。 不一会儿熊立书和熊大郎送来了水。程十娘关上门，将衣服扔进空间里清洗消毒，自己又冲了个战斗澡，就把自己泡在水里了。 十分钟左右，程十娘站起来换好干净衣服。 就在程十娘泡澡的时候，伊莎拿着那个药包，丢到了正在煮的羊汤里，旁边是盯着瓦罐吞口水的阿依木。翻腾的水像调皮的孩子将药包踢来踢去。整个后厨弥漫着魔性的香气。 “阿依木，这个是什么？”伊莎有些好奇问道。 “主人给的，熬汤用。”阿依木表示自己不知道。 “还有吗？”伊莎又问，她想要个给熊立书看看。 “不知道。”阿依木当然不知道程十娘带了什么东西。那一骆驼的东西都是她的主人与萨摩耶交换的。 这时外面传来兄长萨德的声音，萨德带着他的手下过来看望妹妹妹夫。 “舅舅”?2 “熊大熊二，接着，舅舅打的沙羊。”萨德说完鼻子抽了抽。 “你阿娘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萨德问熊大郎。 “我知道，是个客官给了一个药包，要阿娘给煮汤，羊汤。”熊二郎抢答。 程十娘觉得差不多时间了，梳好发冠带好帽子，穿上干净的外袍下去了。 “贵人，您下来了?”萨摩耶看见程十娘下来了，连忙过来问好。 “明日启程。”程十娘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接告诉答案。程十娘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坐下，这里可以看到一层所有的地方，包括大门。 “小郎君，您的汤好了。”熊二郎将小罐汤端上桌子，摆上陶碗和木筷就下去了。 阿依木端着一小盘炊饼过来了。 程十娘将汤喝得差不多，又吃了两口肉，半个饼就不吃了。 “阿依木，再买一百个这个饼子。”程十娘说完就准备上去。 “唉唉，这位郎君请留步。”伊莎得知消息上房的客人出来了，连忙让熊大郎顶着，自己跑出来。刚刚熬完那小罐汤，那个药包伊莎没扔而是又煮了一锅羊汤，虽然滋味没有第一罐那么浓郁美味，也是香得不得了。自己长兄萨德那是赞不绝口。 “何事？”程十娘看着这个传说中的老板娘，一身西域风情，戴着面纱。 “贵人，那个汤包可以卖给我吗？”伊莎恳求道。 “这是大唐专门补身子的汤包，你拿什么换?”程十娘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现银不是很多，大多为官锭和金豆豆，一点点碎银子，连个铜板都没有。这西域除了银子不知道用的什么钱。 “我们收集了很多药材。用上好的药材行不行。”伊莎也没想到这个萨摩耶口中脾气不好的贵族这么好说话，语气还是有点小心翼翼的。 “这样吧，先看看再说。”程十娘有点兴趣了。 “老熊，带贵人看药。”伊莎又眼巴巴看着程十娘。 “好。”程十娘说道。 第136章 沙漠行医 “贵人，这边请。”伊莎领着程十娘到一间小仓库。 “咳咳咳。”程十娘被灰呛到了。 “贵人，这是我们收的药材。”熊立书拿出几个麻袋。熊立书会一点点药材种植培养，所以他们在沙盗附近的的小绿洲附近种植了不少沙漠药材，例如肉苁蓉、锁阳等等名贵药材。 程十娘耳边突然响起空间助手的提示音，高品质肉苁蓉，产自……高品质锁阳，产自……，高品质当归，产自……。 “这些都可以，不过，我没有那么多调料，你们想换什么？”程十娘知道药材不错，但是明面上她随身带的东西都被沙漠吞噬了，不可能带那么多汤料包。但这交易可以另做。程十娘指了指几包药材，表示她要了。 “贵人，您出个价，我们可以谈的。”熊立书和伊莎对视一眼，伊莎说道。 “如此带到上房细谈。”程十娘转身走了。 “当家的，这人。”伊莎问道。 “应该懂医，他选的全是最好最贵的药材。”熊立书沉思片刻肯定的说道。 “真的吗？那我嫂嫂。”伊莎有些激动，她嫂嫂自从上次生产后着凉一直卧病在床，刚刚出生的小侄女身体也很不好。 “试试吧！”熊立书叹口气。伊莎嫂嫂阿依古丽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可惜生下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遇到袭击，累了一身病。虽然总说没事，但萨德说嫂嫂每到冬季总是疼得受不了。 程十娘等了一会儿，没见那两人跟上了，让阿依木守着门口，自己从空间里购买品质最好的调料香叶、白芷等等，凑了一斤的样子。 “扣扣。”外面有人敲门。 “开门。”程十娘对着阿依木吩咐道。 “贵人，这是您要的药材。”熊立书背着一麻袋肉苁蓉和半麻袋当归进来。 “这里。一斤”程十娘指指木桌上的麻布口袋。 “贵人，是否去过大唐?”熊立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去大唐求学。何事？”程十娘问道。 “请问贵人是否修习医术?”熊立书继续问道。 “是的”程十娘看看眼前气血充足的两人，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可否请贵人帮帮忙，如果贵人愿意，这些药材小人就孝敬给您。”熊立书立马跪下磕头。 “病人何处?”程十娘觉得闲着没事干，试试新学到的医术怎么样。 “贵人等等。”熊立书立刻离开，留伊莎在旁边伺候。 “主子。”阿依木有点不安，她知道这家客栈背靠沙盗。 “无妨。”程十娘不以为意，她能察觉对方没有敌意。 “萨摩耶，你们先走吧！”程十娘让商队的首领先走，因为她已经受邀请去沙盗的巢穴。程十娘有预感，那里有惊喜等着她。 当天晚上，沙盗萨德就出现在客栈，带着他的心腹。 “伊莎，是真的吗？”萨德还未进客栈就急着问道。 “阿兄，贵人从大唐修习医术。这西域各国的大夫、巫医、神婆都看过了，阿兄，伊莎想试试。”伊莎认真的说。 “这人可靠吗？”萨德问道。 “不像习武之人，像是龟兹国那边的贵族，之前听说龟兹国世子带人去大唐求学，估计是真的。那人对药材非常了解，只是扫一眼，就把我这儿最顶级的药材选出来了。这个，连老熊都不一定做得到。”伊莎想想说道。 “阿依古丽这今年似乎疼得更厉害了。赌了，即使是探子我也认了。”萨德一咬牙赌了。 萨德走上三楼请程十娘。 “萨德，请贵人出手相助。”萨德进入房间后，像程十娘行了个大礼。 “先看看。”程十娘淡淡的说。 第二日，程十娘和阿依木被带到了一处地下石头宫殿，宫殿不远处就是程十娘之前待过的绿洲。这个发现让程十娘着时有点后怕，原来那个绿洲没有多少人路过纯粹是因为这是沙盗的地盘。 石头宫殿非常宏伟，墙壁上刻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壁画，还有文字。当程十娘一行进入沙盗势力范围之内，就已经有人向阿依古丽报告了。 “大当家，二当家好像带了两个陌生人，一大一小。”一个沙盗向伊莎的嫂嫂阿依古丽汇报。伊莎的父亲前年去世了，大当家由武力值最高而且最聪明的阿依古丽担任。 “摆阵，迎接。”阿依古丽知道那就是妹妹说的从唐朝求学回来的贵人。 “尊敬的客人，欢迎您到海沙宫。”当程十娘进入地下宫殿到主殿后，阿依古丽出声欢迎。 “啊嚏。不好意思，鼻子有点痒。”程十娘一路上忍了很久了。 “病人在哪里？”程十娘看着周围一堆人恶狠狠盯着自己，表示自己就是过来看病人的。 “病人有点多。”阿依古丽笑笑，这个人来到这里居然一点都不慌张，而且及时开始狼狈的打喷嚏也不觉得失礼。 “嗯，一个人一个价。”程十娘理所当然道。 “痛快。尊贵的客人要什么？”阿依古丽大笑一声，问道。 “药材。沙漠药材。其他的等我治好再说。”程十娘觉得谁都没有这群沙盗对沙漠熟悉，也许可以麻烦他们送她离开沙漠回到大唐。 “阿圭罗，请贵客到偏殿。”阿依古丽吩咐道。 “请。”一个瘦小的沙盗在前面带路，歪歪扭扭走了很久，到了一间套房，里面像是客房 外面像是个大客厅。 “主人。”阿依木有些害怕。 “无事，先休息。”程十娘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鲁莽。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希望自己的医术管用。 “扣扣扣。”外面传来敲门声。 “去开门。”程十娘让阿依木去开门。 三个女郎端着一壶水和一些吃食进来，然后就行礼转身离开。 “看起来，这沙盗还挺有礼的。看起来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沙盗。而且他们既然做正经生意，应该会讲信誉的吧。”程十娘心想。 “阿依木，吃吧。”程十娘听到空间小助手提示无毒可食，就放心的吃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外面太阳落山了。整个沙海殿热闹了起来。有人来请程十娘，到阿依古丽的房间。 “阿耶阿娘，这位是?”阿依古丽的大儿子阿里木问道。 “医者。”程十娘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两个头的郎君，感觉有点脖子疼。 “真巧，我正生病，不如看看。”阿里木被之前那些巫医搞得烦死了，自己的妹妹被吓到了，如今还是呆呆傻傻的。 “上火。”程十娘瞅了一眼，然后建议他下下火。 “娘子，可否诊脉。”程十娘懒得理阿里木幼稚的挑衅。 “请。”阿依古丽笑笑，坐在程十娘面前。 程十娘拿出一个诊脉用的专用小包包。 十分钟左右，程十娘闭上眼睛一边诊脉完了，又发现空间助手的提示，是否需要检查结果和建议治疗方案。程十娘果断选择需要，对比一下自己脉诊结果和空间检查结果，程十娘初步判定是产后风引起的风湿病。 “这位夫人应该是六年前生产后着凉，全身疼痛，应该是冷天的或雨天更加疼痛。这个病有些麻烦。高龄产子实属不易。”程十娘有点可怜的看着这个好像五十多岁实际上才不到四十的女子，心里想。程十娘左右看看。 “姐姐，你在找我吗？”一个小手突然抓住程十娘。是一个粉嫩嫩的小女郎（阿伊莎）。 “姐姐?”?3 “我，大唐，毒医门。”程十娘被吓一跳，胡编道。 “毒?”?3 “我会下毒。”程十娘理所当然道，手心攥着一瓶毒药。 “你不是龟兹国的贵族?”萨德问道。 “你说什么？”程十娘耍赖，她很清楚除了她，没人能治好这位夫人。 “你们治不治，不治，我离开。”程十娘准备起身了。 “要姐姐。”小女郎阿依莎攥紧手中的衣角。 “阿依莎。”阿依古丽喊自己的女郎。 “不要，我要姐姐。姐姐香香暖暖的。”阿依莎把头埋在程十娘怀里。 “呃，小妹妹。”程十娘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很像伸手去撸两把小女郎的小脑袋。 “姐姐，你喜欢阿依莎好不好?陪阿依莎玩好不好?”小女郎扯程十娘的衣服。 程十娘下意识蹲下来，对着阿依莎说，“小妹妹，玩游戏吗？” “好。”阿依莎点点头。阿依莎的哥哥阿里木想拦住，但是被阿依古丽拦住了。 “阿依莎，右手在哪里?”程十娘笑面如花的温柔说道。 “嗯，这只。”阿依莎举起右手。 “真棒!手放这，姐姐给礼物。”程十娘给了阿依莎一个大大的大拇指。 阿依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听明白了姐姐要送她东西，乖乖的把手放在小布包上面。萌萌哒的大眼睛看着程十娘。 程十娘又开始诊脉，空间会诊一系列流程。发现这个孩子纯粹是早产体弱，外加营养不良。 放了一块冰糖放在阿依莎的手心，自己也放了一颗自己吃。 “甜。”阿依莎眼睛亮晶晶的。 “阿依莎可以调理，药方给你。半年。”程十娘对着阿依古丽说。 “你需要针灸、调理。药材给我。” “好。阿里木去找你姑父抓药。”阿依古丽看了一眼药方和药材单子，打发阿里木去抓药。 阿里木看着满纸的汉字，内心是抓狂的。“这这这，谁看得懂啊！我就算是会听得懂大唐话，我也不会认字好不好。” “明日针灸，三天一次。”程十娘继续说。程十娘的龟兹语还不是很熟练，说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一个词一个词的向外吐。 回到偏殿。 “主人，阿依木会大唐话，阿依木的阿娘是大唐人，请主人带阿依木回大唐。”阿依木跪下磕头。 ”好。”程十娘虽然很吃惊自己随便真的捡了一个大唐人，这难不成是老天给她找了个向导，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谢主人。”阿依木流着眼泪继续磕头。 “休息吧。”程十娘要准备明天的治疗，阿依木的事情不急。 第二日，程十娘还是一身郎君打扮出现在阿依古丽面前。 “大当家，早上好！可以开始了。”程十娘不熟练的说道。 “您可以用大唐话。我们的祖先是大秦人。”阿依古丽用汉语说道。 “哎，姐姐，这龟兹语太难学了。还是咱老祖宗的话好听。”程十娘一听熟悉的秦腔，耳朵都舒服好多了。 “来来来，先针灸，再泡药澡，再喝药。早知道你是自己人，加上泡澡好得更快。”程十娘舒服多了，人也自然多了。 “你们祖宗为啥跑这么远?”程十娘好奇的问。 “好像是因为修长城。”阿依古丽笑得有些心酸。他们这群人都是一样的，父辈都是修长城逃出来的工匠和士兵。渐渐的和其他人融合在一起，只是老祖宗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还会说大秦话而已。 “你也是大秦后裔?”阿依古丽听着程十娘和自己的口音有点像。 “不知道，师傅没说。不过师傅让我去大唐洛阳。”程十娘给自己加了一个师傅，没办法解释自己一个人怎么到沙漠，总不能说自己被人绑架，一个人做沙漠待了快半年。 “我先帮你们治好病，到时麻烦你们送我出沙漠，找个西域商队送我去大唐洛阳。”程十娘继续说道。 “还不知怎么称呼?”阿依古丽问道。 “崔夫人。”程十娘想想郎君不行就已婚妇女吧，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您嫁人了?”阿依古丽有些吃惊。她看得出眼前的女郎并没有嫁人。 “嗯，相公姓崔，崔明仁。”程十娘认真的说。 “不管了，先借这个名头用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真亦假，亦假亦真。已婚身份免得又惹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程十娘心里想。 “崔夫人，拜托了。”阿依古丽行了个大礼。 “钱货两清。不用客气。”程十娘表示给你们治病要付钱的。 于是在程十娘继续给阿依古丽和阿依莎调理身体的时候，顺便帮整个沙盗都调理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一半的人都有过敏性鼻炎。 第137章 沙漠治理2 贞观八年2月。在沙漠待久了，程十娘也觉得自己好像也有鼻炎了，鼻子很不舒服。空间助手提示与恶劣的环境有关。 这天沙盗倾巢而出，与另一个沙盗势力打架。赢了回来的阿依古丽看着站在绿洲一动不动的程十娘，有些奇怪她在干什么。 “十娘子，您在这里干什么？”阿依古丽好奇的问道。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已经摸清楚这个崔夫人（程十娘）的脾气——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她会当听不懂。 “大当家，这个绿洲在变小。”程十娘穿着阿依木给她准备的黑色冬袍，外披上厚厚的披风，看着这片非常熟悉的沙漠绿洲，感叹道。程十娘没有多少过冬的衣服，索性掏钱购置了不少，不过阿依古丽不肯收钱。程十娘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将原本阿依古丽做给她家郎君的冬衣给匀了一些给程十娘，改成了女款。所以阿里木知道了对着程十娘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见她就是哼的一声走开。 程十娘也没办法，她怕冷。为了不被冻死，就她现在与仆人失散，除了钱和少许随身物品什么都没有的人设，带着足够的冬衣是说不清楚的。所以，程十娘也就不在意阿里木的臭脸了。一整个冬天她都没有走出沙海宫，除了给阿依古丽和阿伊莎治病，给沙盗们治病，就一直缩在自己的房间。阿伊莎每天过来找她，程十娘索性带着阿依木和阿伊莎一起玩游戏，还教两人认字唱歌学医。程十娘晚上在空间听歌听故事，觉得好白天就教给两个小女郎。说来奇怪这地下宫殿反而没有那么冷，猫冬的日子过得非常开心。 “十娘子，这片绿洲已经是这附近最大的一片绿洲了，其他小些的绿洲很多都被这黄沙吞噬。娘子不必担心，这片绿洲是有着一口千年古泉。”阿依古丽以为程十娘是担心这片绿洲会马上被吞没，安慰道。 “如果我说，我可以让绿洲重现，你们愿意去做吗？”程十娘最近刷出来一个古法沙漠治理方法，沙漠耐旱种子大礼包。虽然不用机器非常累，但是资料说一开始没有机器的时候也是这么治理的。而且那个种子大礼包她还要去之前那片绿洲去取才行。程十娘总觉得沙漠里的环境真的好苦，虽然她作为医者很受人尊敬，她也想帮这些人做些什么。而且她也看出来了，这群沙盗并不是那种强盗，而是为了保卫自己家园而集结的一群武力值偏高的一群人而已，更何况她们说的话（大秦语）她听着非常亲切。 “不可能。”过来寻找阿依古丽的阿里木大喊。 “闭嘴，不得无礼。”阿依古丽呵斥道。 “我提供方法，你们选择最适合种草种树的地方。种子我有，在我与商队失散的地方去找。你们可愿试试。”程十娘的眼睛平静如水，看着阿依古丽。 “好。”阿依古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保住绿洲是他们父辈的心愿。 “如此，我回去准备一下。”程十娘转过身，对阿依古丽行礼，对瞪着自己的阿里木行了一礼后，带着阿依木走了。 看着程十娘走远，阿依古丽对自己的长子阿里木说道，“阿里木，崔夫人从来不说谎话，她是我们的朋友。” 阿里木对自己妹妹缠着崔夫人很不满，以前妹妹只粘着自己的。阿依古丽的次子早夭，所以本以为就只有阿里木一个郎君的阿依古丽在高龄怀上阿伊莎的时候，不顾他人劝阻硬是生下了阿伊莎。 当天晚上，程十娘将沙漠治理方法和要点整理好，与阿依古丽私下交谈了很久。离开后，阿依古丽径自走到一个神秘的房间，那里摆着满满一墙的牌位，最上方的一个牌位上赫然写着秦篆“公子扶苏”。 沙盗们的祖先不是修葺长城的工匠，而是当年追随公子扶苏的大秦士兵。当年公子扶苏被迫饮下毒酒自尽，临死前让蒙家护卫带着蒙括家女郎蒙甜甜和襁褓中的孩子离开大秦，向西而行。后来蒙括和蒙毅等蒙家人被杀，蒙甜甜带着一行人来到了这片绿洲，恰巧遇上了被沙盗屠城的当地人，救下来后，两方人一边只剩下妇孺，一边几乎全是将士。 蒙甜甜他们留了下来，开始融入到这片沙漠之城。慢慢的语言、生活习惯的融合，让这近300人的逃难者幸存了下来。接着蒙甜甜开始教导孩子，悄悄接回了许多将士的亲眷。就这样慢慢的阿依古丽的祖先在这里繁衍生息。祖先唯一的希望就是保住绿洲，保住海沙宫。 二月的沙漠还是蛮冷的，程十娘让阿依木待在房间等她，准备带人去那片绿洲。看到等在门口的却是冷着臭脸的阿里木。 “我带你去找。”阿里木对着程十娘说道。眼神鄙视，仿佛在说你就装，看我怎么戳穿你的面目。然后一转身走出去了。 程十娘无奈的追了上去，好不容易在空间助手的指挥下走进了死亡之海，转过头看着黑着脸的阿里木。 “那个方向。”程十娘指着她待了快五个月的绿洲的方向。 “走。”阿里木带着程十娘和大概十来个沙盗一起去找东西。阿里木知道这是死亡之海，看着程十娘狼狈的指挥着骆驼在沙漠上来来回回，一度想拎着程十娘的领子让她清醒。死亡之海怎么可能有绿洲，即使有，也不会有人通过死亡之海到龟兹国，这个程十娘果然就是一个骗子，只是比之前那些骗子更为高明一些。 “阿里木。就是这里。”走了大概三天，程十娘终于看到她打下的那片”江山“。不想坐骆驼的程十娘跳下沙丘，朝她的绿洲走去。在最大的那颗沙棘树旁边，闭上将手放到沙子下面，然后从空间里调出装满种子、药材、茶叶、布料等等的箱子，一共满满当当的二十多个大木箱和一堆麻绳。 “都过来帮忙。”阿里木喊了一声，让人过来帮忙挖木头箱子。 阿里木看着眼前的这片绿洲，有些疑惑这死亡之海里，何时冒出这么一大片绿洲。很显然这里有人活动的痕迹。但是人呢？人去了哪里？阿里木的眼神慢慢的出现让人看不明白的东西。这片绿洲非常大，而且种植起来非常有规律，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这个程十娘很明显对这片绿洲非常熟悉。这么一个小娘子是如何一个人离开这片死亡之海到达绿洲。阿伊莎说程十娘不愿意出房间的原因就是因为容易迷路。从沙海宫穿过死亡之海到达这里，她是如何知道道路的。这不合理。莫非？不好是沙暴。”阿里木看着走到一颗倒下的沙棘树旁边，费力将其扶正的程十娘，心中思考。 还没等阿里木说什么他们就倒霉的遇上了沙尘暴，体重不过百的程十娘差点被风刮跑了，还是阿里木下意识喊了一句什么，然后冒着生命危险追了过去，及时抓住了程十娘的手，将她硬生生扯了回来。 “崔夫人得罪了。”阿里木拖着程十娘在沙暴中行走，终于走到了一块巨石旁边，将自己和程十娘塞到巨石之下。等沙暴过去了，阿里木发现程十娘已经是满脸通红，快要呼吸不了的样子。 “对不起。”阿里木道歉。 “没，没关系。”程十娘磕磕跘跘的说。 “走吧。”阿里木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朝绿洲方向走去。 走到绿洲之后，程十娘下意识的扶起一颗颗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梭梭树，顺手撒了一些固根粉。完全忘记了后面还跟着的阿里木，只是心疼的自己种下的树苗。 阿里木跟在后面，盯着程十娘半晌，没有说一句话，也开始整理这片绿洲。等程十娘扶起最后一排梭梭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一转身发现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阿里木。吓得浑身颤抖，腿软得坐到地上。。 ”你要问什么吗？“程十娘盯着阿里木的眼睛说，声音颤抖，强忍着害怕问道。 ”不了，我相信你有办法将绿洲重现。“阿里木低下头看着快要哭的程十娘认真的说。 ”那么请你发誓不会将这里的一切说出去。“程十娘惨白着脸说道。 ”好。“阿里木认真的看着程十娘，好像在想着什么。 “在这边。”但这时，阿里木的手下找了过来。 等回到海沙宫，程十娘将自己的两箱东西拿出来，让人搬回偏殿。其他的都给了阿依古丽。“梭梭树、白刺、沙棘、骆驼草、沙拐枣，只要是能在沙漠里长的草、树、药材都可以。看看你们有没办法弄到树苗。如果不行，我的种子也不太多。” “干枯的草，收集起来，扎入地下，成为一个个小方格。我们先固沙，再种草，种树。我的建议是先围着绿洲做。方法我已经整理成小册子了。你们自己看。”程十娘将小册子塞给一直盯着自己的阿里木。 “现在是二月了。我们要准备开春治沙种草种树。这是一箱金子，你们拿去买苗吧！”程十娘指了指打开的一个装满黄金的箱子。 程十娘说完，头也不回的回偏殿休息了，她浑身都是沙子，她好难受。 “夫人。”阿里木想留下程十娘，但是伸出去的手，又垂了下来。 “阿里木。崔夫人是中原人，即使她的丈夫去世了，也会从一而终的。”阿依古丽不知道阿里木怎么出去一趟后对程十娘的态度变化这么大，但是做阿娘的怎么会看不懂自己郎君的心思。她的孩子她知道，只是没有挑破而已。 “阿娘，我不甘心。她是上天......”阿里木咽下了嘴里的话，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说出来。 “阿里木，那是一只凤凰，不适合这片荒漠。虽然不知道为何她会这么多东西，连治沙都会。但是祖宗保佑，她一定是祖宗看在我们虔诚的心，派来的使者。”阿依古丽拍拍阿里木的肩膀，然后走了。 阿里木在木箱旁边，攥着那个小册子，呆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才红着眼睛，回自己的房间。之后的几个月，以死亡之海为中心，阿里木像疯了一样吞并了附近大大小小的沙盗。 ”杀。“阿里木带着半脸面具，手上拿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带着一群已经治好鼻炎的沙盗开始打地盘。 ”阿里木，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一个敌方的沙盗不甘心的喊到。 ”服从或者死亡。“阿里木冷冰冰的说。 ”我们认输。”敌方的沙盗丢下武器投降。 “把他们带去绿洲种方格。”阿里木吩咐道。 \\\"是。\\\"熊大应声道。 ...... 沙漠周边的各个村落。 \\\"你说沙盗在种树，就是阿里木那个杀神，他们真的在植树？“ ”千真万确，之前他打得那么凶，原来是要种树啊。” “这沙漠里种树，笑话。“ ”除非神迹降临，不可能的。“ ”我萨拉耶夫放话在这里，如果他阿里木能够保住那片绿洲，我立马认他为王。“ ”真的吗？“ ”我萨拉耶夫吃够了这沙漠的沙子，实在是想过一下没有沙子的日子。即使我不行，我的子孙能亲眼见到那一天也行。“ ”老萨，是条汉子。“ ”我也是，如果他真的能让神迹降临，我们就认他为王。“ 就在沙漠众人等待神迹降临的时候，崔明仁一阵天晕地转，零碎的记忆慢慢拼接在一起，最终化作了王仲时那张笑得猖狂的脸。 醒来的崔明仁，独坐在锦绣阁里，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李君玉回洛阳找他。 “阿仁，振作点，十娘那孩子绝对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应该知道的。”李君玉拍拍如同木头一样的崔明仁。 “阿玉。”崔明仁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是他这些年的第三次出声。第一次是问崔菀娘，第二次是问崔叔，第三次是问李君玉。 “十娘是天上的神仙吗？”崔明仁问道。 “她是我前世的女儿，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李君玉背对着崔明仁回答道。 “我相信我的女儿还活着，我会和红娘一起去西域那边找。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女儿在那边。”李君玉说完，就离开了锦绣阁。 整个大唐境内的不良人、百骑司、大理寺暗探都在找一个人，但杳无音信。崔菀娘和程咬金又去了剑南道，离开了长安这个伤心地。 李君玉和红娘商量了后，决定去西域碰碰运气。也许上苍再次垂怜，能让他的宝贝女儿再次回到他们身边。 而崔明仁在大唐境内，配合李世民将世家子弟中凡是触犯唐律之人，通通逮到大理寺。世家闻崔变色，不过崔明仁的口碑两极分化，许多世家子弟视崔明仁为世家清道夫，认为品行不好之人不配为世家子弟。也有许多世家子弟认为崔明仁是世家的叛徒。 崔明仁不在乎，他在以他的方式为程十娘祈福，他认定他的小狐狸是个下凡游玩的小花仙。 如今，崔明仁已经“娶”了平安郡主程十娘回崔家别苑。婚礼十分简陋，没有宴请亲友，连程家人都没到全而且到了的人脸都是黑的。虽然在皇家过了明路，但所有人都认为平安郡主命不久矣，这是冲喜。没看到崔明仁那脸黑的，婚后才三天就回来上班了，而且手段愈发狠辣，脸色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再后来，崔明仁每个月会抽几天时间回崔家别院，陪着程十娘的爱马云朵儿运动，给他们的碧花楼修剪花枝。整个洛阳诏狱就那几天气氛好点，整个洛阳诏狱的工作人员天天为平安郡主祈祷，大魔王的名声可治小儿夜哭。 孙道长现在正在编纂《备急千金要方》，他和红娘的徒弟李慕林一起搜集药方，整理古籍。孙道长看着去年程十娘送来的一箱医书，本想去给程十娘看看。但是崔明仁只是看着他，一声不吭，留下一堆药材后就走了。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飞快。 武照本想出家为程十娘念佛，她的聪明告诉她，她最喜欢的小主人生死未卜。只是遇上了几个酸书生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平安郡主的坏话，还说不出两年他们就会把弘文馆的女郎都赶出去什么的。武照整个人都气疯了，她跪到崔明仁面前说，她要考入弘文馆，她要守住小主人在弘文馆的荣耀。崔明仁看着眼前倔强的小女郎，一脸认真的告诉他，她要考入弘文馆，同意了。 程十二和彩云夫妇生下了一个小女郎，取名程思思。现在是整个崔家别苑的团宠。 皇宫里，太子李承乾尚未娶妻，仍然坐镇东宫当他的咸鱼太子。李治跟着太子殿下学习。 李宽在优化唐律，跟在刑部尚书后面学习，与崔明仁并称贞观黑白双煞，一个负责立案一个负责逮捕归案； 李恪对民生调研特别感兴趣，带着一帮人大搞调查研究，跟在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旁边观察着大唐； 李泰带着他的图书馆，在圣人与太子的支持下组建了大唐格致馆，在整个大唐掀起了一股学习算学与格致学热潮，人称馆长。手下能工巧匠无数，夫子先生无数。格致馆里的四大名捕已经逐渐形成，科学的萌芽就此诞生。 不过他没有接手国子监，按他的话来说，“阿耶，我很忙，学生已经太多了忙不过来了，你自己找人管吧！” 旁边的工部尚书段纶咬着手绢，“汉王，请您放慢一点，小人这边真的快忙死了。另外我儿才14岁，还是让他来帮帮他可怜的阿耶吧！” 其他的皇子，比如说李贞被发现文学天赋特别高，比如说李佑武学天赋技能点满，只要是发现天赋与兴趣的，都被太子安排了一堆夫子等着排队授课。不然就得好好待在弘文馆接受来自所有科目夫子的宠爱。 皇女们就要舒服得多了，在圣人李世民、太子李承乾、汉王李青雀的支持下，弘文馆进行了扩张。皇女们除了自己所要上的课程，还可以旁听弘文馆其他的课。这是程十娘给她们争取来的，她们都记得那么一个小娘子认认真真的对她们说，“谁说女子不如男，只要我们努力，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我们要学就学最好的。 房遗爱和秦怀道去了南诏边境，程处嗣和程处亮、程处弼三兄弟去了吐蕃边境。 程十娘在弘文馆对战番邦学子的事，所有人到现在都忘不了。特别是那首《少年说》，很多人都找到了自己喜欢并愿意去试一试的事业。 第138章 西域风情1 洛阳昭狱。 阴风阵阵，哭嚎和求饶夹杂着泄愤似的辱骂，每个被崔明仁请到洛阳昭狱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崔明仁被大唐的百姓称为崔青天，这事圣人李世民也知道。有御史弹劾崔明仁，但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动静。 李世民面对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外甥女的夫君，是愧疚的，连句重话都不敢讲，“青天就青天吧，阿仁啊，你悠着点别累着了。” 给崔明仁夫妇的赏赐就没有断过，逢年过节的就能看到帝后一车一车的赏赐不要钱的送到崔家别院。李世民表示这些赏赐都是从内库出的，私人赏赐，和国库没有半毛钱关系。众人皆是羡慕嫉妒恨。 知道内情的人，只能看着崔明仁发疯似的工作。不知道内情的人，只看到崔明仁十分受皇帝宠幸，甚至有人打起了小心思。送钱，大门关着。送人，大门关着。拍马屁，人都找不着。崔指挥他是油盐不进，请客吃饭完全不理，同仁交际完全不理。唯一能说得上话的除了几位皇子外就是房谋杜断了。对了还忘了，还有被他请到诏狱喝茶的人。 久而久之，就有人说崔明仁妻管严，或者说崔明仁爱妻如命什么的。 贞观8年6月，沙漠，绿洲旁沙海宫。 程十娘正在和阿依古丽学习剑术。而阿依木和阿依莎在跟着程十娘学医术。 程十娘看到身体恢复健康的阿依古丽练习剑术，顿时惊为天人，强烈要求和她学习剑法。于是阿依古丽收了程十娘为徒弟。所以程十娘要喊阿里木师兄。 阿里木陪练的时候被剑划伤，程十娘感觉自己太笨了，连忙道歉和给阿里木处理伤口。程十娘手上的剑是最轻的一把，之前一直是拿一柄轻木剑的。今天心血来潮的拿了一把真剑，结果差点把自己个捅了，阿里木眼疾手快用手挡了一下，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师妹，别忙了。”阿里木看着围着自己转的程十娘说道。 “对不起。看了我真的不适合练剑。”程十娘又开始道歉。 “你练剑先练基础的，我再纠正一下你的动作，基础不牢固，不行。”阿里木想想周围的沙盗都清理得差不多了，暂时不出去，在家陪师妹练剑好了。 “好的，师兄。”程十娘虽然不知道阿里木为何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但有人陪着练剑比自己枯燥的练更好。再加上空间里的加练，程十娘的剑术算是突飞猛进，一天一个样。只是她使用的剑换成了一柄短刃。 阿依古丽和阿依莎的身体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调理。接下来第二阶段主要是泡药澡和锻炼身体了，药丸也是养生的为主。 因为近期沙盗总是受伤回来，所以外科的接骨之术，程十娘教了几个手巧的郎君和女郎。让他们自己学习。 贞观8年3月起，死亡之海附近所有的绿洲都被加固扩张。种子和苗木，小部分由伊莎出面去购买。大部分由熊二带着人在绿洲培育幼苗。加上程十娘亲手配置的（购买的）生根粉和肥料，沙漠奇迹降临了。当第一批沙漠玫瑰开满了鲜花的时候，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虚诚的念着什么。自此大家对程十娘的要求是有求必应，许多事情只要程十娘说的，立马就会得到最好最快的执行。 贞观8年9月，新绿洲上开满的沙棘果被程十娘玩出了花，现在已经是整个西域最出名的回春果，日进斗金不是吹牛的。而四周所有的沙漠村庄里的农家汉真的前来投奔。在阿里木的规划下一步步蚕食沙漠，蚕食着沙漠其他势力。沙漠药材也在程十娘和熊立书夫妇的培育下，满满在梭梭树下生根发芽，孕育着。 贞观8年10月，阿里木带了2000精兵出征南漠。 贞观8年12月，阿里木带了3000精兵一统整个沙漠，驱赶不愿意投降的沙漠势力。 这一年阿依古丽很忙，忙着鉴别战俘与奴隶。程十娘很忙，忙着带着一帮沙盗建火炕，忙着教书育人。 贞观10年1月，阿里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沙漠之王。占据了整个沙漠，他以海沙宫为中心，以各个绿洲为辐射点，除开因战争死去的沙盗，所有的奴隶都被驱赶去治沙种草种树，而投奔他的沙漠农民们负责种药材，行商，打仗。 期间阿依莎有次捧了几块像手工皂一样的东西送给程十娘。程十娘直接带着阿依莎去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大片盐碱地。带着阿依莎从里面提取出来的碱与羊油羊奶混合后成为了羊奶皂。阿依莎高兴得抱着程十娘就是好几个亲亲。 程十娘又和阿里木去了一次死亡之海，拿回了很多很多耐寒耐旱的良种与沙漠植物的种子。各色土豆红薯玉米花生也渐渐上了西域人的餐桌。仙人掌植物、椰枣、沙枣、沙棘果等等成为了常见的食物。 后来客栈负责人变了，客栈旁边又建了好几个商铺，熊大成为了商铺负责人。熊立书夫妇负责管理沙漠药材种植。阿依古丽和萨德坐镇海沙宫，负责制作治伤药品和守卫着他们的神使。程十娘很好奇那个神秘的神使，不过当她问起阿伊莎她们的时候，阿伊莎她们各个都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因为绿洲真的没有缩小，反而因为程十娘提供的固根粉和生长剂、堆肥之法让绿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而这一个沙漠奇迹，让沙漠里其他的沙盗势力，要么选择臣服，要么远离这片最大的沙漠。 沙漠之王阿里木治下的人口已经超过了十几万，兵力也差不多有3万人，不过除了5000精兵跟着阿里木，保卫圣城秦都（海沙宫到原客栈一带），大多分散到各大绿洲，地盘也随着神迹降临而一天天增多，让旁边的西域各国都有点担心是否有一天会突然兵临城下。还好，秦都的沙漠之王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在默默治沙。 也不是没有西域强国想吞并秦都，例如善善国吞并完精精国，想顺便攻打沙漠之国秦都。还没进沙漠就发现自己的士兵少不少。等到被秦都强大的兵力打得溃败而逃的时候，发现自家老巢差点被端了。清点之后才发现，靠近沙漠的村庄城镇很多人都已经改旗易帜，投奔秦都。自家粮库里的粮食很多都被秦都的商队买走。善善国国王只能忍气吞声，连带着刚刚打下来的精精国都顾不上了。 精精国的尼尼城。 因为这是离秦都最近的国度，也是阿里木最熟悉的国度之一，因为他手下有好多人都是从精精国跑过来的。因为精精国被善善国兼并，战争让精精国的百姓乃至富商很多都死于战乱。得知沙漠死亡之海附近冒出来一个秦都，有神迹降临，还赶跑了善善国的人，原精精国的百姓很多都拖儿带女的跑来投奔。阿里木没办法只能让熊大带着1000精兵，镇守尼尼城，并将商行也迁到尼尼城。 阿里木对水的管理和使用、树木的保护都有一套严格的管理办法。水的使用是有偿的，水由专人分管。若因管理不善，导致损失的要受惩罚。所有绿洲都是如此，信奉水神。 因为尼尼城的人擅长农业，所以尼尼城作为粮仓，对水源的保护更加严苛。如有耕地发生无水干旱的情况，也要求及时调查并处理。如有人放水淹没仇家的田园、住屋要受罚;有小麦地一熟可浇二三水。 靠近尼尼城的沙漠也在熊大的组织下，将许多从秦都苗木基地里培育的沙棘、沙枣等等果木，沙漠耐寒耐寒耐盐碱的麦草等草种，按照先治沙后种草种树的方法，开始被吞并下来。人越多，秦都的绿洲范围就扩张得越大，直至与尼尼城接壤，这些是后话了。而现在尼尼城的百姓看到神迹真的降临，对秦都更加向往了。 而在尼尼河两岸潮湿低洼的地方，芦苇、红柳等均有生长，容易获取，作为建造材料、造纸材料。程十娘在目前已经提供了最初级的纸张，羊奶皂、陶器等等的制作方子，植物培育、医术培养等也带出了不少学生。阿里木收编了这些人，打散到各个绿洲，选择了最聪明忠心的郎君和女郎，到秦都学习。 “不知道为啥好像来了很多周围的居民，过来投奔阿里木。难道是因为阿里木那冷冰冰的帅脸?或者因为这里的冬天真的好冷，沙漠里比较热?”面对着旁边越来越多的人，规规矩矩叫自己神使。程十娘觉得肯定是她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应该是说美女吧。 海沙宫不远处建立了一座很漂亮的学堂，不是很宏伟但是阿里木招了很多人进来读书学习。还找了好几个很博学的人，虽然程十娘不太听得懂他们说话。不过他们能听得懂她说话就行。程十娘很忙，她就学了一种龟兹国的西域语言已经够呛了。平时和阿依莎他们交流都是以他们说的秦语为主。进来学习的所有学生都要先学一个月的秦语。 所有人见到她们三个都是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要不就是磕头，要不就是行大礼，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啥。搞得程十娘没办法求助阿里木，挖了一个地道通向学堂。程十娘觉得最近自己的学生怎么越来越多，都是学习商行管理、算学和医术的。但他们问的问题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先生，这个麦草味道不错，嫩的时候吃起来爽脆可口，老了之后羊群也喜欢。”植物园里，某同学阿瓦罕揪了一根草状植物说道。 “哦，那中午可以尝尝。”程十娘迷茫的抬起头，她正在观察一株对比试验的肉苁蓉生长情况。 “先生，这是我改良织布机做的布料，先生给取个名字吧？”一位卷着一匹细丝麻布的同学纳哈尔跑来。 “哦，去阿伊莎那边登记，让她取名吧。”程十娘头都没抬，在帮阿依古丽算库房进出帐。 “主人主人，来尝尝我做的药膳。”这是阿依木端着药膳来了。 “哦，今天的药膳不错，继续加油。”程十娘端起碗吃了起来。 “先生先生不好了，达吾提和 海伊提又吵起来了。”阿瓦罕跑来说。 “这次又是什么？”程十娘淡定的练字。 “好像是算出来的答案不一样，吵起来了。”阿瓦罕想想说道。 “题目。”程十娘伸手。 “嘿嘿，这里。”阿瓦罕递了一个纸条。 “你们现在都要学习统计了吗？这人口管理，进进出出的，这是表格，这样统计，这样算。明白了吗？”程十娘看着手中的题目，有点像人口管理遇到的问题，这个数目有点多，都每天进出上百人了。 “谢谢，先生。”阿瓦罕行了个礼一溜烟跑了。 “先生，这是我们做出来的，送给先生。”程十娘收到了节日礼物。 “先生，这个病如果传染了，怎么办？”阿依莎一脸严肃的跑过来问。 “隔离，治疗，之前不是有教过你几个方子吗？做好卫生，带好口罩。注意脏东西得好好焚烧处理。要不记得问问阿依木，她那边好像有现成的药丸。”程十娘一听好像是腹泻拉肚子。 “好的。”阿依莎笑着出去了。 “先生，如果两个人因为水争吵打架，怎么办？”海伊提急匆匆跑过来问。 “因为水打架？要受到惩罚的。沙漠中水这么珍贵。”程十娘正在教阿依木针灸，不在意的说道。 “哈蒂曼要走了，这是哈蒂曼送给老师的告别礼。先生……舍不得。”哈蒂曼抱着香香软软的程十娘。医剑双修的哈蒂曼哭哭唧唧，这要让其他人看见了，绝对惊掉下巴。她的礼物是她亲自做的一套西域短襦裙帔。 “先生再见，先生保重，谢谢先生!”程十娘已经不记得这几年，她身边来来回回走了多少少男少女了，收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礼物了。唯一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就是阿依木和阿依莎。 秦都成为了学习圣地，信仰之都。其余西域小国活不下去的人也都纷纷前往他们心中的圣地秦都。而见识过神迹降临的人们即使远离秦都再远，也不会有反叛之心。更何况见识过沙漠之王阿里木的武力与智慧。沙漠玫瑰阿依莎的逐渐成长，内政也建设得有模有样。 后来沙漠之王阿里木成为了整个沙漠最响亮的名字，随着绿洲的扩展，阿里木的势力也不断扩张，只有原来的那片死亡沙漠被保留着，谁也不知道沙漠之王为何要留下这片沙丘。不过留着也行，许多沙漠药材还要那里种植。 而现在（贞观10年2月），沙漠之王阿里木正盯着自己的胳膊，上面的一个像蝴蝶一样的布头，笑得傻乎乎的。 ”师兄，别傻笑行不行。胳膊都被捅穿了，你不痛啊！“程十娘看到神出鬼没的阿里木，胳膊上的伤口都化脓了，有些生气。 ”还好。有你给的止痛药。“阿里木眨眨眼说道。 ”你别动，我要把腐肉割掉。止痛药都不行。“程十娘翻了个白眼。 ”阿兄，你别动，再动先生生气了。“阿依莎在旁边帮腔道。 ”好。我不动了。“阿里木上半身衣服全脱了下来，坐在火炕上，一点都不冷。 ”你这是去捅强盗窝了还是去打架了，怎么对方下手这么狠？“程十娘天天不是忙着学习剑术，复习空间里的知识，就是在学堂里教人建基础草药知识和行商技巧，要不是就是在中药种植园里和熊立书培育草药。根本就不清楚坐在他前面的已经是统一这一片最大沙漠的沙漠之王了。 ”哦，切磋的时候不小心。“阿木里忍着疼，编故事。 ”那个人这么不小心，下次你不要带他玩了。“程十娘一边仔细的清理伤口，一边嘟囔着。 ”忍着点，里面要挑干净。“程十娘用银针挑出碎片。 ”好。“阿里木回答道，心里却想着下次直接群殴吧，单挑太累了。 ”好了，你把手抬起来。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程十娘感觉给大高个包扎太难了。她几乎是跪在火炕上的。 ”好。“阿里木乖乖抬手。 “这里也是，你这是和老虎还是狮子打架啊。”程十娘看着阿里木胸口像是被爪子抓伤的痕迹自言自语道。 ”师妹，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大唐？“阿里木实在忍不住问道。 ”熊叔说今年春天有批药材就成熟了。等下一批药材种好了，我就要启程了。”程十娘处理好阿里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这么快吗？今年年底?”阿里木低语。 “师妹，想去旁边几个小国转转吗？周围几个西域之国还不错。”阿里木抬头问道。 “可以吗”？”程十娘眼睛亮晶晶的，这几年一直在沙漠里没出去，还真想出去转转。 程十娘将自己授课的资料都给了阿依古丽。还将自己整理出来的种植笔记交给了熊立书。 阿瓦罕，阿依莎已经能出师了，学堂里也收集了不少书籍，大唐的西域的都有。程十娘还得到了一本大唐的算学书，是一个叫崔十郎的人写的，可惜天妒英才。学堂可以交给他们了。 阿里木则是交代父母和妹妹，还有姑父姑母一些事情。就带着百来人组成一支庞大的商队，准备（贞观10年）3月先去尼尼城。这次，程十娘和阿里木以师兄妹相称，以西域药商的身份到周围的小国游玩。 尼尼城城主府，熊大接到阿里木传信，高兴得不得了。 “表哥要来尼尼城，老师也来了。哦，要保密。”熊大摸摸脑门，有点搞不明白。 “哈蒂曼呢?先生来了。”熊大扯着嗓子向外喊。 哈蒂曼其实是精精国最小的公主，如今嫁给了熊大，主管尼尼城的防务。沙漠之国秦都是这样的，无论男女，能者上庸者下。哈蒂曼算是程十娘的第一波学生，也是呆得最久的一位。 不一会儿，一身将军服的哈蒂曼回到城主府。 “熊大，先生要来了？什么时候？”哈蒂曼来不及脱下外面的盔甲，连声问道。 “应该快了，秦都到这儿不远。不过表哥说要保密，保密什么？”熊大下意识的挠挠头，商行和城主该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得很好，但是这拐弯抹角的事情，他还真需要自己的夫人分析分析。 “你傻啊，先生根本就不知道王已经统一整个沙漠了。也不知道她就是我们心中的神使。”哈蒂曼翻了个白眼，但就熊大看来，那就是在抛媚眼。 “那这事？”熊大问道。 “交给我。我可是精精国的公主，接待一下先生很正常不是吗？”哈蒂曼一阵风跑出去，告诉尼尼城的城民，准备接待贵客。 第139章 西域风情2 尼尼城在熊大与哈蒂曼的治理下，早已经恢复往日的生机与活力。特别是现在正值春季，尼尼河的水正渐渐的涨起来，所有种下的树苗已经存活大半。 不过，如今的尼尼城人不少很多，大概500人左右，大部分都是在战争下存活的精精国人和从秦都那边过来的精兵与商人。 城主府负责整个尼尼城的运转，城里精精国的妇女在商行里做事，郎君和女郎在学堂里读书习字，商人负责交易市场。大部分人都在努力的治理着沙漠，连士兵也一样。只有小部分人在负责种田，种植土豆红薯和青稞、乔麦、糜谷。食物多从其他西域国家购买，交换。 来往的西域商队，也多是路过这里，停留休整。顺便购买着有沙漠黄金之称的肉苁蓉、和其他珍贵药材。后来发现还有去污能力超强的羊奶皂和酸甜沙棘果干、香甜的沙枣、椰枣，西域甜瓜、蜜瓜可是价值千金的水果（程十娘提供的种子），更是疯狂了。 想合作，就坐下慢慢谈。不是没有人不想压价，但是熊大的行商课不是白上的，魔女哈蒂曼的智慧与武力也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想压价，不好意思，出门往哪拐都行，尼尼城不欢迎你，沙漠风暴可能欢迎你。 在尼尼城就遵守尼尼城的规矩，广场上什么文字版本的石碑都有。关键是翻译和纸张比较贵，不愿意买的，就站在石碑面前看。如果要拿走，诚惠1两银子一份，童叟无欺。 商铺临时租金比照大唐西市，别以为我们读书少，这些都是从大唐那边学来的。 不仅如此，遇上奴隶主，哈蒂曼还买下了不少奴隶。如今很多奴隶都被送到了沙漠各大绿洲，开始了他们新的生活。 被哈蒂曼留在尼尼城的女郎们（奴隶），各个不仅善舞还善武。文能跳舞唱歌洗衣做饭写字，武能上骆驼提剑砍人。不过这样的西域之花似乎更受尼尼城人的喜欢。 哈蒂曼那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够狠够忠心。善善国灭了精精国，失去父亲的她直接带着她的人投奔秦都，以自己为诱饵引诱善善国国王上当，直接坑杀善善国1000精兵。 带着她的人，配合阿里木夺回尼尼城，夺回精精国国土。不过，哈蒂曼没有自立为王，而是带着她的追随者要求入秦都学习治沙，为此她愿意为奴为婢。 “为何?”阿里木问道。 “哈蒂曼，愿意留下。”哈蒂曼自小喜好剑术，并不为精精国王室所喜。母亲更喜欢她的兄长们，不过她还是拜在一位西域高手门下，修习武功剑术。 当善善国准备吞并精精国的时候，她的父兄母后居然想把她作为礼物给善善国国王。以祈求善善国收兵。如果不是昏迷后的哈蒂曼及时醒来，逃了出来。撞到了熊大郎的商队，躲在木箱里。她估计和她的父兄一样被砍下来头颅，像她的姐妹们一样凋零在善善国国王手中。 “精精国已收复，你付出的代价我已经收到，没必要如此。”阿里木沉思片刻说道。精精国靠近秦都的地盘他已经接收了。 “沙漠变绿洲，瓦砾变黄金。沙漠之王不愧为沙漠之王。哈蒂曼追求的就是强者。”沙漠民族崇拜强者。 “我要进秦都，追随神使!”哈蒂曼直接跪下。 “两年，只要两年，我精精国的所有精兵都听你号召，你不是要一统沙漠吗？我的兵都给你。不然，我就杀进秦都。”哈蒂曼将她所有的砝码放上。 “你。”阿里木生气了，提剑两人就是一场恶战。 滑不溜溜的哈蒂曼对上并不成熟的沙漠之王，也是旗鼓相当。 “为什么一定要去秦都。”阿里木剑指哈蒂曼。 “我想知道神使到底是什么人。连沙漠最傲的雄鹰都能驯服的女郎，必有过人之处。你统一沙漠应该是有原因吧！”哈蒂曼笑起来，看起来就像不谙世事的女郎，但说出的话让人觉得寒风刺骨。 “你想见就见，不要胡说八道。”阿里木有些狼狈。在那片神秘流沙之地，那片死亡之海的奇迹，是他不能说的秘密。 只是当哈蒂曼流民的名义到程十娘身边的时候，看到温柔的为她清理身上狼狈的程十娘，小心翼翼的帮她清理伤口的程十娘。突然觉得眼前的女郎是不是神使，已经没有探究的必要了。哈蒂曼没有得到过如此温暖的爱护，越是跟着越是被吸引。 两年的时间，哈蒂曼白天是跟在程十娘身后的小可怜，晚上化身西域魔女帮着阿里木策划如何吞并沙漠各大势力。 当哈蒂曼试探着说想学习剑术的时候，程十娘的态度让她很意外。 “哈蒂曼，你要学习剑术？行啊，不过我的剑术很差，我问问古丽师父让她看看你的根骨适不适合练剑练武。”程十娘听到哈蒂曼说要练剑，有些诧异。 “女郎也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然光靠别人保护，肯定不行。我支持你。”程十娘理所当然道，好像她很支持女郎学武练剑一样。 “先生，你不会觉得女郎学武学剑很粗鲁吗？”哈蒂曼想起和母亲说时，母亲不赞成的样子，和姐姐们的嘲笑。 “没有啊，你看阿依古丽多么英姿飒爽，超厉害！可惜我学了半天都学不会。”程十娘有些难过的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白白嫩嫩的，一点儿老茧都没有。 “先生？”哈蒂曼好奇的看着她觉得无所不能的程十娘。 “咳咳咳，不就是差点把自己的脚崴到了，手划伤了，差点把自己戳了个洞……不就是天赋差了点，力气小了那么一点点。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程十娘越说声音越小。 “呃。那辛苦先生了。”哈蒂曼忍住笑，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先生的力气太小了。 程十娘种树种草时，空间作为一个移动大口袋，根本就不用她搬树，搬水。她只开着机器将冒出来的草扎到沙子里，手上拿着个管子，将水浇在树根里，顺带撒上一点点生根剂、肥料什么的。除了热了一点，来来去去有点累，没有什么体力活。 而且程十娘教阿里木他们的时候是指导干活的，没人同意她亲自下场。可怜她只能到苗圃去培养小苗苗。 直到程十娘学剑的时候才发现，看起来很轻巧的剑沉的不得了。在虚拟空间练得还算不错的她，到了现实空间拿着剑就像拿锤子一样，完全耍不动，不到三分钟就觉得沉死了。不知道为何她的力气好像很小，她也问过空间小助手，小助手说是因为中毒的原因。所以她现在的武器是一把匕首。 “好，放心。不过哈蒂曼，你的其他的课程也要继续上。多学一点没坏处的。不懂就来问我。”程十娘拍拍比自己还高的哈蒂曼，说道。 “好，哈蒂曼会努力的。”哈蒂曼顺着程十娘的力道半蹲下来。 哈蒂曼在程十娘身边，第一次有人为她的未来规划着。哈蒂曼其实非常嫉妒阿依木和阿依莎，前者是一个奴隶，后者是阿里木的亲妹妹。两人一直能够待在程十娘身边，而她两年后就要离开。 哈蒂曼的同们学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融入其中，到恋恋不舍。 “神迹，不亏为神迹，这片绿洲真的保住了，神水大人在上。” “先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迷迷糊糊的。” “先生那么厉害却那么谦虚，不亏为水神大人的神使。” “明天是先生的课，要好好听。” “先生唱歌真好听。” “今天真高兴，我跳舞被先生夸奖了。” “今天先生奖励我了，因为我是这个月进步最大的一个。” “我居然在先生的支持下，做出了我一直想要的东西，水神大人在上。” “我的学习时间居然这么快就到了，下次一定要努力，争取机会到秦都学习。” “先生再见，先生保重，先生谢谢！” 贞观10年3月5日，尼尼城城外， 熊大与哈蒂曼已经接到消息，他们要等到贵客已经到了。整个尼尼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哈蒂曼将军最尊敬的先生将要到尼尼城做客。 尼尼城散布于南北长25公里，东西宽5～7公里的区域内。佛塔供奉水神，佛塔和城主府为两个中心点，连接佛塔与城主府的是广场（练武场）。四周是规划整齐的房屋、场院、田地、果园、畜圈、河渠、陶窑。最东边是一个巨大的交易市场，旁边是一排仓库和客栈。布局与管理有些像大唐的西市东市，只是没那么大而已。 尼尼城外围是大片大片的梭梭树、沙枣树、沙棘树，还有不少尼尼城的人在用麦草治沙法做方格，准种草种树。 “师兄，这尼尼城也在治沙种树呢!真好!”程十娘看着成群结队的人推着小推车，拿着工具，在忙忙碌碌扎方格。 “是的。尼尼城向我们订了很多树苗和种子。”阿里木看着一身西域公主冬装打扮的程十娘，满眼欣赏。 “哇，那这个城主很有眼光。”程十娘从骆驼下来，左右看看。 “是的。说起来城主你还认识。”阿里木笑笑，自己表弟熊大郎追到哈蒂曼还是靠着厚脸皮和程十娘的面子上。 “谁呀？”程十娘正在喝水，边喝水边问。 “熊大郎。”阿里木说完，立马走到一边。 “咳咳”程十娘差点呛着自己。 “哈蒂曼是精精国尼尼城的公主，之前你不是给她们主持婚礼了吗？”阿里木在看程十娘的笑话。 “公主？哈蒂曼在尼尼城，太好了。好久没听到她的消息了。”程十娘关注重点在于，她有认识的人在尼尼城。 “你看看那是谁来了。”阿里木指指远方朝这边飞奔而来的人。后面跟着一群侍卫。 “先生。”哈蒂曼飞奔而来，在离程十娘十米远翻身下骆驼。朝阿里木行礼后，给了程十娘一个拥抱。 “哈蒂曼，你变得好漂亮。”程十娘看着意气风发带着头纱的哈蒂曼，不由得感叹道。 “先生怎么不提前说，害得哈蒂曼都没有好好准备。”哈蒂曼朝程十娘撒娇道。 “太棒了，那个阿依莎那个跟屁虫没有跟过来。王，干得真漂亮。”哈蒂曼心想，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 “咳咳。”阿里木在旁边干咳。 阿依木、默克多、莫西林等在旁边看着。 周围的尼尼城城民各个像被雷击了一样，“我是不是眼花了，魔女哈蒂曼居然在撒娇，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女郎撒娇。水神在上，我应该是太累了，没睡醒。” “先生。”熊大带着牛车过来了。牛车其实就是个车架子，天顶和四周有轻纱围起来。 “先生，先进车吧，现在风还是有点大的。”哈蒂曼将程十娘拉进了车里，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好。”程十娘不疑有他，跟着进入了那辆牛车。 两个人进了牛车，哈蒂曼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诉说着她这段时间的丰功伟绩。在得到程十娘答应明天陪她一起去看她治理的尼尼城的时候，他们的牛车已经驶入了城主府。 晚上，城主府灯火通明，哈蒂曼让女郎们穿上节日的服饰，载歌载舞。女郎们有些好奇哈蒂曼的先生，但一看是个女郎都笑了起来。她们怎么忘了，在被买下的时候，哈蒂曼说的话，“想要自由而有尊严的活着，那就努力。用你们的能力让那些人看看，什么叫做大漠之花。” 阿里木和熊大好像有点事情相商，离开了。就剩哈蒂曼陪着程十娘看跳舞。阿依木去收拾行李了。 “哇，哇，哈蒂曼她们跳得好开心啊。”程十娘有点点羡慕。 “先生想一起吗？”哈蒂曼邀请道。 “不了，感觉好难。”程十娘比划了一个动作，发现太难了。 “啪啪啪。”哈蒂曼拍拍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先生，想不想看哈蒂曼跳舞。”哈蒂曼笑眯眯的说道。 “好呀。”程十娘点点头。 “那先生随便唱一首好不好。”哈蒂曼有些怀念的说道。 “好吧”程十娘想起昨晚在空间里听的一首歌。 “好。”程十娘喝了一口水，然后坐在那里闭上眼睛，在空间里放伴奏，开始唱歌。 “风卷彤云浪\/大漠浩瀚金戈唱\/军行万里荒\/铮铮铁马踏残阳\/翠色暮雨茫\/耳听昨日烟波荡\/笛声透凉......\\\"程十娘好听空灵的声音在大厅响起，整个城主府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听着。 “这么喜欢听我唱歌啊！”程十娘一曲完了，睁开眼，看到一脸陶醉的哈蒂曼。 “先生，等等，哈蒂曼去去就来。”程十娘坐在大厅里，仔细观察这这个城主府。 第140章 西域风情3 大厅里暖乎乎的，应该有暖墙和火炕。还有那种镶嵌在墙壁上的炉子，正在燃烧着什么。 一阵西域特有的音乐传来，一个接一个的西域风情的女郎犹如九天玄女，光着脚丫踩在地上，旋转跳跃。 程十娘表示她的眼睛不够看了。突然一个最特别最漂亮的女郎带着响铃，从天而降，跳着摆动着腰肢，夹杂着俏皮与妖媚，还朝着程十娘放电。 程十娘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表示自己快要不行了。太美了，难以形容。如果程十娘是个郎君估计今晚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很可惜，她是个女的，但是也差不多快被掰弯了，只幸存一丝丝理智。 突然旁边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一柄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抛来，那女子接过剑就气势陡变。音乐也变得诡异且令人窒息，“刷刷刷”，女子手中的剑如同光芒劈向黑暗一样，将一程十娘的心攥得紧紧的，紧张得程十娘不由得站了起来。 剑舞跳完了，那女子将剑帅气的插回剑鞘。向程十娘走来，摘下妖娆美人的面具，居然是哈蒂曼。 程十娘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她都忘了怎么呼吸了。 “先生，放松，吸气，呼气。”哈蒂曼哭笑不得的看着被自己迷到不会呼吸的程十娘，心里的小人都快笑得捶地了。 “呼……”程十娘一口长气吸入，慢慢呼出。 “好你个哈蒂曼，居然看我笑话。”程十娘噘噘嘴，表示我生气了，需要哄。 “唉唉唉，太丢脸了，居然看学生跳舞都不会呼吸了。太丢脸了。”程十娘就快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了。 “先生，先生，要不罚哈蒂曼，陪先生在这附近玩好不好?”哈蒂曼看着程十娘通红的耳垂，知道程十娘是害羞了。 “好吧。不过会不会耽误你做事?”程十娘点点头，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本来要师兄陪着出去玩就有些麻烦了，到这里了还要麻烦哈蒂曼。要不是师兄说他刚好有事要去龟兹国，她也不会同意他带那么多人陪着。 “没事。一点都不耽误。”哈蒂曼回答道。 “我还等着先生给我提提意见呢!”哈蒂曼补充道。 “那好，明天就陪你一起去做事。”程十娘开心的同意了。 “先生，今天和哈蒂曼一起睡好不好。哈蒂曼最近有点怕冷，不舒服。”哈蒂曼略带委屈的说。 “诶，那你还穿这么点点。来把披风披上，你寝室在哪里？我给你扎扎针调理一下。”程十娘从身上掏出针灸小布包。 “好，先生这边走。”哈蒂曼拥着程十娘往里走。 “哈蒂曼，你没穿鞋子，当心着凉。”程十娘继续唠叨。 “很快就到了，先生的行礼也放好了。我们先去梳洗一下，好不好，先生。”哈蒂曼继续哄道。 “很近吗？那我们快点走吧。”程十娘拉着哈蒂曼的手往前跑。 “先生慢点慢点。”哈蒂曼笑得天地失色。 “别拖拖拉拉的，快点儿。我的小针针已经迫不及待要宠信你了。”程十娘自豪的说。 她们走后，厅外的人都冒出头来。“这真是我们的魔女哈蒂曼殿下，是假的吧？” “刚刚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觉得我的眼睛好像出现问题了。” “嗷，你掐我干嘛。” “看来是真的。太神奇了。” 等阿里木和熊大郎从书房出来，得知要独守空房的熊大，表情有点哭唧唧。不过想起来，表哥和先生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而已，瞬间感觉又活回来了。 第二日，早上哈蒂曼经过昨晚上的针灸后，整个人容光焕发，好像吸足精气的妖精一样。而程十娘累得睡着了，临睡前还唠叨，“哈蒂曼，你个死丫头，才几个月就把自己的身体糟蹋这个样子。看来得让熊大好好给哈蒂曼补补。好累，要睡觉，这个什么九天补元针效果不错，但太耗神了。” “王，如今形势如何?”哈蒂曼心情颇好。 “还算顺利。你先生呢？”阿里木没看到人，问道。 “先生昨晚给我扎针，有些累了。阿依木在守着。哎，先生就是先生，会心疼我这个女郎。王，你得学学，不能总指着我一人使，熊大熊二阿依莎她们脑子不用会生锈的。”哈蒂曼翻个白眼。 “亲爱的哈蒂曼，今日什么打算。”熊大靠过去，看着自己越发娇媚的夫人。 “做一顿好吃的给先生，然后等先生醒了，带她去逛逛她感兴趣的地方。”哈蒂曼说完扔下两个人走了。 “表哥，我今天不英俊，不帅气吗？”熊大掏出个小铜镜。 “表弟，你慢慢欣赏，我出去转转。”阿里木觉得辣眼睛，反正看不到师妹，还不如出去转转。 中午，睡饱的程十娘终于醒了。守在旁边办公的哈蒂曼，放下手上的账本，走过来，亲自给睡迷糊的程十娘梳洗，穿衣。阿依木去厨房监督去了。 迷迷糊糊的程十娘很合作，大概知道这里很安全，全程没有睁开眼睛，要干嘛就干嘛。 等梳洗好了，程十娘穿好衣服。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把哈蒂曼当阿依木了，实在没办法男装简单，但女装太麻烦了，自己一个人穿不了。 “先生，您看，我们今天穿一样的衣服哟！”哈蒂曼是会转移话题的人，她们穿的是精精国的公主服饰。 “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是清汤面和手撕羊排。阿依木已经去安排了。”哈蒂曼说出自己的安排。 “好。”程十娘跟着走了，弄的哈蒂曼有点担心自己先生会被一餐美食给拐跑了。 旁厅，阿里木和熊大在吃午饭。他们刚刚出去转了一下，按照之前订的计划，换防。 “师兄，熊大，你们吃完了？”程十娘看到两个人前面摆了一堆骨头。 “醒了?”阿里木还是话比较少。 “醒了。熊大，哈蒂曼要补补身子，等等我给你个方子。”程十娘对着熊大说道。 “好的，先生。”熊大只能点头，没办法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 “先生，来尝尝味道如何。”哈蒂曼端盘子和阿依木过来。 “嗯，好香啊！”程十娘跟着走了。 “等太阳落山我们去夜市看看吧！”哈蒂曼说道。 “夜市。对了，这里好像早上九点天亮，晚上九点天黑。”程十娘突然反应过来。 “好，晚上我们去夜市吃晚饭吧。不过，下午，来吧。先生要检查你的课业。”程十娘开心的说。 程十娘在哈蒂曼的书房里帮哈蒂曼算了一下午的账本。阿依木去外面练剑。 “哈蒂曼，这里面，这个葡萄酒存量不太多了，得补货。这个沙棘酒也是。我们要购买一些大唐的烈酒。” “好，等等带先生去尝尝葡萄酒。” “这个制过的肉苁蓉比新鲜的卖得好一些。让人认真加工一下。” “好，等等就让熊大去找人。” “这个皮料，价格比上个月涨了，可以出一些，不过有没有皮匠，做成皮包，就像布袋子一样那种?你看看这样的图能不能做？” “吃完晚饭，我们就去找阿拉罕。他会制皮衣，这个包应该没问题。” “这个陶器，出的不是很多，我们明天去看看吧。看看哪里出问题了。” “好。……” 程十娘和哈蒂曼终于从书房里走出来了，天上的太阳还在努力发光发热。 “欢迎光临，尊敬的客人。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 “伊娃，走挑两瓶最好的酒。” “是的，殿下。” 程十娘跟着进去，发现里面有一个地窖。地窖里摆满了橡木桶。 “尝尝。”哈蒂曼亲自端了一小杯给程十娘试味。 “嗯，好喝。”程十娘点点头，给了一个大大的赞。 下一个陶器铺子。 “这个陶土太粗糙了，要仔细磨细。过筛。等等我把工具图画出来。有木匠吗？” “有。辛苦先生了。” 下一个皮匠铺子。 “阿拉罕，人去哪了？” “算了，先生，我们去夜市吧?” “好。” 下一个夜市。 还没到夜市的大门就看到，有好多人排队等候入场了。数十个带刀士兵在维持秩序。牛羊成群的从大门旁边一个小门进入，那边是专门放西域商人牲畜的羊圈。有专门一队人，看守，喂养，治病，清理。清理出来的东西当然是运到堆肥场堆肥。使用羊圈当然这不是免费的，按头收取费用。 尼尼城城外的哪些草可以割下喂牛羊，那些草可以割下喂骆驼，是有规定的。西域商人们乐得轻松，当然如果不放心也可以和自己的羊群在羊圈里呆一晚上，也算一头的钱。 所有尼尼城人见到哈蒂曼都是分外激动，行大礼。 “先生，不必在意。他们只是感谢我给他们带来的平安生活。”哈蒂曼和门卫交流了一下，然后带程十娘进去。 “哈蒂曼，真棒，你是个好女王。”程十娘有种女儿长大了，事业有成的感觉，相当自豪。 “今天有两个唐商，一个莎莎国，一个龟兹国，一个林岚国的商队，带了不少好东西。先生我们去看看吧！”哈蒂曼揽着程十娘向前走。 “唐商?卖什么的。”程十娘好奇了。 “酒，烈酒。如果酒好，我们就全要了。”哈蒂曼笑起来，两个小酒窝。 进到里面发现是一排木屋。每间木屋都比较大，前面是商铺，后面是仓库。 挂着酒的商铺被安排在最靠边的位置。木屋上方是挂着正方形的酒牌，有点像招牌的意思。 “有什么酒？”哈蒂曼问道。 “殿下，金安万福。”河东柳氏的行商管事柳大福行了个万福礼。 “小的这是大唐剑南道的烧酒。您试试，都是极好的烈酒。”柳大福补充道。 “先生想尝尝吗？”哈蒂曼自己选了一壶抿了一口，觉得还不错。 “好。”程十娘刚刚喝葡萄酒的时候味道不错，不知这烧酒如何。 “辣辣辣。咳咳咳。”程十娘就如刚刚和葡萄酒一样一口喝掉。一股极为霸道的犹如火烧一样的液体从程十娘的喉咙直冲到胃。刷的一下，程十娘整个脸都红了。眼睛被酒熏得有些睁不开，杏眼微眯，看起来与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哈蒂曼，咦，怎么有两个。”程十娘一杯倒。说完就扑到哈蒂曼怀里打着小呼噜了。 “你家的酒我全要了，你们要什么？”哈蒂曼抱着程十娘，轻声说，生怕吵醒怀里的先生。 “我这2000斤烧酒换500斤葡萄酒，500斤沙棘果干或者椰枣。50斤肉苁蓉干货。”柳大福拿了一个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太多，2000斤烧酒换200斤葡萄酒，400斤沙棘果干，50斤肉苁蓉干货。赠送你50斤我们的新品黑枸杞。椰枣存货不多。”哈蒂曼略微思考后，一边拍着程十娘的背哄着她睡觉，一边快速算出最佳方案。 “这黑枸杞是何物？”柳大福知道如今这尼尼城女王哈蒂曼手上有不少好东西，特别是新出来的沙棘果干和椰枣干，长安城那帮贵女都抢疯了。据御医们说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多说无益，不如您亲自尝尝。”哈蒂曼知道唐商会带着大夫一起上路的，即使不是大夫，也会带着懂药之人。 “阿吉，拿给他试试。”哈蒂曼对着身后的婢女说道。 “是。”阿吉走到另一边的商铺，属于尼尼城的商铺，不一会拎了一小袋出来。 “这个，嗯不错。”柳大福本就懂药。 “这黑枸杞也叫黑果枸杞，黑枸杞还含有一种奇特的物质，价值高于红枸杞，我们的巫医说此物可延缓衰老，若有夜盲症者喝此物一月，每日不超过5克，变可改善。只是发热腹泻患者不易用之。温水冲泡，即可。”阿吉背书一样背出来。 “此物可换多少。”柳大福心心眼。 “今年新品，不多。”哈蒂曼笑笑，鱼上钩了。黑枸杞其实非常多，只是程十娘说这东西对人身体好，让大家平时泡泡水，好东西要留着自己用。大家吃着也不错，所以卖出去的黑枸杞非常少。今年丰收，才有多余的卖出去，最好的自己留下。 “200斤葡萄酒，200斤沙棘果干，50斤肉苁蓉干货，200斤这个黑枸杞。我要亲自挑选。”柳大福咬咬牙，给了最后底线。 “成交。阿吉带这位去登记，交换货物。”哈蒂曼见交易成功，直接起身抱起程十娘离开夜市了。 第141章 西域风情4 奸商哈蒂曼胜利归来，带回一只醉猫。阿里木和熊大看着醉晕晕的女郎，两人吓得退后一步。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平时上课时严肃认真的程十娘，与他们相处时也比较放松，但绝对没有喝醉之后这种媚眼如丝，太勾魂了。 阿里木很嫉妒那个不知名的崔郎君。但是他答应过阿依古丽，如果程十娘回到大唐，她的家人她的丈夫还等着她爱着她，阿里木必须放下。如果程十娘回到大唐不快乐，阿里木可以去抢回来。反正秦都的商队将每年两次去往长安。 阿依古丽正在秦都学习程十娘留下的《太极剑》、《七十二路剑法》、《孤独九剑》。 阿依木现在正在城主府努力练习剑术，她得在大唐保护好她的主人。有哈蒂曼在，尼尼城不会有危险。 几乎每天，程十娘跟着哈蒂曼慢慢走遍她的尼尼城，每晚回来程十娘都被哈蒂曼缠着给她唱歌，而哈蒂曼则是一直盯着程十娘，好像要把她的先生刻在脑子里，刻入骨髓。整个城主府每晚都是开心的，除了熊大郎。 尼尼城每隔两三个月有一次拍卖会。程十娘在包厢里看着熊大郎戴着面具主持的拍卖行。不仅卖出来不少其他商人带来的奇珍异宝（抽佣金），还将她从死亡之海过了明路的珠宝首饰挑出来不少拍卖，换了不少黄金、商品（看样子空间那一堆无用的珠宝还可以这么用）。程十娘真的是觉得她的这帮学生太厉害了，这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在尼尼城一共待了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阿里木说要准备启程去莎莎国了。近期尼尼河的水突然变少了，阿里木得带人去上游查看情况。 依依不舍的两个人，上演着生离死别。主要是哈蒂曼很舍不得，还给程十娘准备了不少东西。 “哈蒂曼，回去吧，先生留了一个小礼物给你。”程十娘登上骆驼，朝哈蒂曼挥手道别。 哈蒂曼终于忍不住了，跑到佛塔，向水神祷告，希望水神能保佑先生（程十娘）的平安。 等哈蒂曼回到城主府寝室，发现床头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以及一柄锋利无比的龙泉剑。书桌旁的红色大箱子上是一个印花带锁梳妆盒，很显眼。木盒有着繁复精致的花纹，西域风情十足。但里面，是三本手绘剑谱，上书《太极剑》、《七十二路剑法》、《柳叶九九剑》。 哈蒂曼擦擦眼泪，走到首饰盒旁边。打开一看，上层是一排养生药丸，几串合香珠手串，一看就是先生亲自做的。还有一张药方（肉苁蓉丸），一张简易羊毛纺织机的图纸。还有一封信，“亲爱的哈蒂曼，女郎也要珍惜保护自己哟!” 下面的大箱子是满满当当的各式珠宝。（程十娘在空间里找到的存货，还有在空间买的一堆复古的黄铜手镜和一堆高级珐琅彩琉璃工艺品，例如:镂空鬼球，琉璃凤凰等等。） “哈蒂曼，别哭了，先生又不是不回来了。如果你想先生了，请王派个人过来管着这里，我陪你一起去大唐。好了，别哭了。”熊大走进寝室，看到哈蒂曼抱着被子哭泣，安慰道。 “呜呜~~，不可以骗我。”哈蒂曼红着眼睛说道。 “好。我的女王。”熊大单膝跪下，用手指拂去哈蒂曼的泪珠。 从和田国购买玉石原路返回尼尼城的柳家商队主事，柳大福看着犹如国王出行的一行人，有些疑惑。他的印象里，并没有秦都这个地方。为何尼尼城的百姓各个都非常向往着秦都，一提起就一脸自豪。但是要问更多，所有人都三缄其口。 这个秦都好像是从两年前出现的在沙漠之中。现在出了玉门关后，善善国将边境戒严了，并不让进。大唐和西域的商人只能从林岚国那边走，沿着沙漠边缘走。 柳家商队已经比预期多走了快半个月了，不过这次收获很不错。 \\\"大福叔，那人是谁啊，这么气派，都赶得上那些王爷王妃出行了。\\\"一个柳家护卫问道。 “就是就是，那女郎应该是尼尼城另一个公主吧！看那位尼尼城的女王就差没把她捧在手心里了。”另一个柳家护卫道。 “老夫也不知道，听说是来自一个叫秦都的地方。非常神秘。只是，我总觉得那个公主看起来那双眼睛有些眼熟。唉，老了老了 ，不记得了。”柳大福抖了抖胡子说道。 柳大福还在苦苦思索，其他几个侍卫开始聊起来。 “老四，你说那些尼尼人在沙漠里种什么呀，神神秘秘的。”老三问起来。 “不知道，不过老三感觉到了吗？进城后连风沙都小了些。”老六有点疑惑。 “老六你别说，还真是，在林岚那个地方那风沙大的，一张嘴一嘴沙。这尼尼城，还真奇怪。老大，上次你来的时候是这样的吗？”老四感叹道。 “老四，那些人把地方围起来了，不准进，谁知道是什么。你要不想活了，就去看。没看到那些人都带刀的。这尼尼城和之前的不一样了。”老大凉凉的说。 “老大，我们上次都没来，说说看。”老四好奇的说。 “你们这帮兔崽子，一个个的当听故事呢！”老大笑骂道。 “别介，老大你见多识广就说说呗。”老三奉承道。 “尼尼城好像之前不是精精国的主城，是一个老头子国王管理的，有个驿长，大概500多户人家，有两个侍卫长带着。人比现在多多了。听说是善善国欺负精精国，死了不少人。现在的女王是精精国的公主，不知道从哪借了救兵，然后夺回了尼尼城。你们几个悠着点，现在这尼尼城的女郎可不好惹，各个手里都是有功夫，见过血的。”老大警告所有人。 “我滴娘啊，我以为我们娘子够厉害了，能购得剑南道的烧酒，让大福叔出使西域。这一趟，估计赚翻好几番。”老六惊呼。 “这哪到哪啊？那位女王可是从尸山火海里出来的，没看到那柄长剑。听说之前有不长眼的西域商人调戏尼尼国女郎，直接被赶出尼尼城。看到那广场上的石碑吗？那就是规矩。到了尼尼城就要守尼尼城的规矩。你们觉不觉得很像咱长安的东市西市。”老大摇摇头说。 “说起来还真有点像，这里还设了公平秤，举报台，不过这里居然有个什么拍卖行。这拍卖行是什么？老大，话说你知道这拍卖行是什么吗？”老六问道。 “不知道，不过好像柳管事就是为这个才没急着走的。听说有很多贵重的物品。竞价，高价者得。要不然为何这次带这么多侍卫。据说上次拍到那古玉的沈家说，是西汉的好东西。这几天不是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大小商队。昨晚好像柳管事拍到了好东西。估计明天就准备走了。”老大神秘兮兮的说。 “真的假的。”老四低声问道。 “昨夜那城主府戒严，进去的人都是有邀请牌的。认牌不认人，进去就是全身黑斗篷加面具，出来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自己从那个口出，自然就不会有被认出来的危险。而货物，城主用统一的盒子装着，每个进拍卖行的人手上之多至少都有这么个盒子。谁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老大昨日和柳管事进去了，开了眼界。对这拍卖行的主人，尼尼城简直就是太佩服了。 “你们不知道，尼尼城还收沙嵩、花棒、白刺、梭梭、柠条、怪柳（种子或枝条），你说他们是要在沙漠里种树吗？这风一吹沙一吹还不都被吹飞了。”老三之前听到市场管事的说。 “你不知道吗？很多西域商人都或多或少带了一点这类种子。尼尼女王是来者不拒，还可以用来换沙漠药材。”老六以为这大家都知道，毕竟柳家也带了不少怪柳的枝条。 “好了，你们这帮兔崽子，还磨磨唧唧干什么，准备赶路了。”柳大福还是没想起来，看看自己带来的人都将货物装得差不多了，就准备上路了。 当柳大福赶往长安的时候，程十娘和师兄阿里木正在游山玩水。 尼尼城到和田国中间路过一个叫塔塔的部落。这群人早就盯上了尼尼河的河水，他们居然无师自通的挖了个蓄水池，还建了个土坝。还派了不少人守在土坝上。 “师兄，我们要去哪里？”程十娘坐在骆驼上，她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去和田国，那里的玉器非常出名。”阿里木在马车旁边的骆驼上回复道。 ”真的吗？那我要带好多给阿依莎，阿依莎说她很喜欢玉器的。“程十娘想起不舍她离开的阿依莎。 莎莎国和和田国不在一个方向，不过无所谓，程十娘也不知道原本他们的行进路线。 “好，给你和妹妹都买。”阿里木爽快的说。 “王，前面发现有一个土坝，截流了尼尼河。好像还有人看守。”阿里木的心腹默克多轻声在阿里木耳边说道。 “多少人?”阿里木问道。 “用千里眼看到应该不多，大约10来个，服饰上看应该是塔塔族的人。”默克多继续汇报。 “你带人去看看。”阿里木做了个动作。 “师妹，默克多带人到前面探路，发现有个土坝拦截了尼尼河。还封锁了前面的路。”阿里木看着程十娘一直盯着自己，解释道。 “这不是乱来么!”程十娘一听就感觉不对劲。 “没事，我让默克多带人过去看看。只是要辛苦你帮忙看着这堆行礼了。”阿里木并不在意。 一个时辰后，一只猎鹰带着消息回来了。 “师妹，默克多要送点东西回尼尼城，我们先在这片林子安营扎寨吧。”阿里木让默克多去搞定塔塔族前就已经通知熊大他们过来把俘虏押送回尼尼城。沙漠里缺人缺得厉害，特别是沙漠深处。 “是漏了什么东西吗？”程十娘问道。 “师妹，前面那个土坝离这不远，就是不知道怎么拆下来。要吃完午饭就去那边看看。”阿里木笑着回答。 “好。我负责看行李，让老板（阿里木养的老鹰）帮忙转抓只兔子。”程十娘摸摸老板的羽毛，被老板蹭了蹭手心。从随身的水囊里倒一点点水给老板喝。 老板喝完水，就嗖的一下，飞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抓着一直肥肥的长耳兔过来了。 阿里木的人早已学会了如何野外生存。即使风特别大，也不耽误他们生火在做饭。 等兔子汤好了，吃着香喷喷的馕饼，喝着药膳兔子汤。每个人都舒服得只打饱嗝。 “师兄，走吧。我们去看看。等等再回来这里等默克多。”程十娘吃了一点点，不怎么饿。 等程十娘到了土坝是一刻钟之后。 “他们这是河狸吗？”程十娘看着眼前木质结构和泥土混合做成的土坝。 “木头这么多，这些人太可恶了。我们拼命种树，他们却破坏森林。”程十娘有点生气了。她扫了一眼，最少有成百棵百年以上的大树被砍了下来。 “等找到这帮人要罚他们把树给补回来。”程十娘嘴里念叨着，手上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的。 ”阿里木，让人把这里的几块木头抽掉，然后在一刻钟内离开土坝。”程十娘算了半天，给了一个建议。 “好的，先生。”莫西林（阿里木的另一个心腹）应声说道。 ”小心点。用杠杠原理。”程十娘提醒道。 “先生放心。”莫西林离开了。带了几个人飞上了土坝。一刻钟左右，他们就回来了。然后大家就看到，土坝被抽掉木头的地方，水冲了出来，渐渐的整个土坝慢慢瓦解，坍塌。尼尼河又畅通无阻了。 “师妹，这里可能还要清理一下，泥土太多了。”阿里木准备带程十娘离开。 ”这个怎么算的先生，好像之前您没教。”莫西林请教程十娘。 所有人都非常尊敬先生（程十娘），刚刚看到的场景更让人尊敬这位知识渊博的先生。 “你看，这是……”程十娘开始现场教学。没有注意阿里木这时已经带着人悄悄离开，又悄悄回来了。 “默克多已经回来了。”阿里木等程十娘讲完，才打断教学。 “但天色已晚，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前面有几个废弃的木屋，已经派人打扫了。我们去那边吧，现在搭帐篷太晚了。”阿里木自己无所谓，露宿都行。 “行。”程十娘爬上骆驼。 第142章 西域风情5 所有人汇合后在一个大木屋停下。 “王，这里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是发现地窖里关着许多女郎。尼尼城那边已经派人接手了。”默克多趁程十娘进木屋里面的时候向阿里木汇报。 “知道了，重罚。”阿里木一句话，代表了塔塔人要种三十年树的命运——最底层的奴隶。 “师妹，晚上你在这间屋子休息。我在外间守着。”阿里木乐意至极。 “好的。晚安师兄。”程十娘点点头，带着阿依木将自己的随身行李放好。准备休息，因为他们一般天一亮就要上路。 “晚安，师妹。”阿里木等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让人守着木屋，自己去见一见那个塔塔部落的首领。 不知道阿里木干了什么，反正某人是神清气爽的回来休息了。留下被揍得瘫成泥，哀叹自己悲惨命运的五花大绑猪头人。 “王，那些女郎情况不太好。”莫西林眼神有些黯淡。想起那些眼神麻木的女郎，对塔塔人恨之入骨。 “没事，你们守着，哈蒂曼会处理好的。她们会忘记这里的一切，获得重生。”阿里木拍拍莫西林的肩膀。这个小郎君一直在找他失踪的姐姐。 第二日一早，熊大郎就已经带着人走了。没有惊醒到点了安神香的程十娘。等程十娘醒来的时候发现今天没有出发的意思，一问阿依木才知道那边的河道还要再处理一下。而且貌似要下大雨了，索性停留休整一天，等雨停再走。现在已经是贞观10年5月份了，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阿里木，来下盘棋。”程十娘发现自己还是蛮喜欢一种叫象棋的东西。在空间里找到的。还配有说明书。 虽然重新复习空间课程的时候一个大帅哥讲的那个围棋也很有趣，但是那个人好凶，一直在骂人蠢货。 只是后面这个大帅哥头发白了，讲围棋也温柔了许多，但是好难啊，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棋局，她没时间学。 还是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大叔讲的这个叫象棋的简单。学了来，教给阿里木他们，他们也很喜欢。 虽然程十娘不知道那个叫炮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查询就只能看到一个什么攻城石炮台。空间又不让买来看看，差评。 无聊的程十娘拉着阿里木和几个学生（阿里木的心腹）轮流下棋，打发时间。反正其他人都非常乐意哄着自家先生这个“臭棋篓子”。要不就是看几人练剑，比武。 火堆燃烧了三天，大雨也下了整整三天，顺利的帮忙把土坝残留的痕迹都冲没了。一行人继续前进。不远处就是和田国。 和田国国都非常小，规模和原来的尼尼城差不多。不过这里的玉器很出名。到达和田国已经是差不多十天后了。 阿里木派人提前在和田国附近安营扎寨。等大部队到了之后，移步和田国最大的玉器交易市场，进行交易。 没错，这次带了不少在尼尼城交换得来的大唐丝绸和羊群，毛皮。羊是储备食物，也可以是货物。所以在别人看来，这个商队实力非常雄厚，带这么多护卫很正常。 和田国的人还不错。除了开始想让程十娘当冤大头外，没什么不好的。可惜有阿里木在，市场价而已，还是稍稍赚了一点。 这天许多和田的玉商迎来了一个非常豪的大客户。差不多好的，顶级的 ，有趣的料子都被扫走。 但这钱赚的不容易啊。 送走大客户（大肥羊），但是没成功宰肥羊的和田玉商们，咬着牙看着那个冷漠无情脸付的丝绸和黄金，又立马变脸做痴迷状。“真是个精明的商人，就是哎，不甘心啊，就只赚到了预期的一半。” “师妹，这些玉到时你拿去死亡之海的那片绿洲吧。”阿里木指着一个装满顶级玉料的箱子。有些担心程十娘从那边拿了那么多东西，如果不还回去会不会要付出什么代价。 “献给水神的贡品，师妹乖，不要让师兄担心。就这么说定了。”阿里木不让程十娘继续说。 “留几个你喜欢的就行。阿依莎她们的我也准备好了。”阿里木补充道。 “好吧。”程十娘知道自己没办法解释得清楚，而且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把空间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程十娘觉得大不了到时放木箱进空间的时候，顺便再把空间里的那些存货放出来给阿里木。到时就说神的馈赠好了。 “师兄，走了这么久下一站到哪里？那个是莎莎国吗？”程十娘指指不远处一个高大的城池。程十娘并不太听的懂和田国的语言。与阿里木一直都是龟兹语或者秦语交流。 “是的。我们要去王宫拜见莎莎国国王。”阿里木之前有接到莎莎国国王的邀请。自从汉朝的人帮助和田国的人打败莎莎国的吞并，莎莎国国王就对汉朝俯首称臣。但是时间久了，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一个国王找你一个沙盗干什么？”程十娘有点觉得很奇妙。 “没什么估计是喜欢丝绸吧。”阿里木皱皱眉，对于莎莎国的国王没什么好印象。 “对哦，你运来那么多丝绸，现在是个大商人。失敬失敬。”程十娘想想也是。 “那我就不跟你进去了。让莫西林陪我去逛逛吧。”程十娘不太爱与陌生人交流。而且阿里木好像并不想带她去的意思。 “莫西林，带五十人保护好先生。”阿里木看着一身公主打扮的程十娘，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就是对那些建筑比较感兴趣。我会安心画画的。”程十娘指指自己骆驼上的背包，拿出画画本。 程十娘最近迷上了卡通人物手绘，特爱那种三头身的娃娃画。带的画画本上都是这种。老远看到这种建筑特别新奇，彩色的宫墙。与尼尼城和和田国那边不一样。空间里也有好多这样的建筑本子，还写着送给我最厉害的建筑设计师——阎婉，上面还有一个超级可爱的卡通人物头像。 晚上程十娘会抽出时间将是所见所闻画在画本上。例如昨天路过的那个峡谷，可窄了，就被程十娘画成了一堆圆滚滚小人滚来滚去，把自己卡住的有趣的图。 就在程十娘在莫西林的保护下，漫步莎莎国汗王王宫外围的时候。阿里木正忍受着莎莎国国王的音波（咆哮与鼓动）和生化攻击（国王刚刚不知道吃了什么嘴巴好臭）。 “真主在上，亲爱的沙漠之鹰，你我合作，拿下那些不听话的小国。靠近你那边的地盘给你。靠近我这边的给我，如何？”叶尔罕肥硕的手指上带满了西域珠宝，身上都是一样的花花绿绿的华丽长袍。 “水神在上，太远。”阿里木不感兴趣叶尔罕吞并和田、池雅、小月、夜狼等国的建议。 “真主在上，人给你，地盘给我。”叶尔罕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秦都的人不向外扩展。 “水神在上，太累。”阿里木仍然拒绝。 “你，真是不识抬举。”叶尔罕牙根疼，心中怒骂，但没敢说出了。 “真主在上，原来您是爱好和平的人。看了我们两国可以……”叶尔罕笑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虚伪得很。 “叶尔罕国王，如果只是这个，我们秦都没心情，没兴趣。还有什么事吗？”阿里木打断叶尔罕的话。 “呵呵，早就听到沙漠之鹰年轻英俊，这一路上就只带一个女郎，啧啧啧，这几个美人请笑纳。”叶尔罕拍拍手，七八个莎莎国打扮的女郎，约摸都是13至16岁的年纪，穿着特别清凉。 “谢谢。不过我们交易未成，不便收礼。”阿里木眼睛都没看一眼，推辞道。 “这不是不给我莎莎国面子么。这人你一定要收下。”叶尔罕大有你不收就不可以走的架势。心里却想，这批人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点点动心，再谈吞并就应该顺利一些。 “如此，她们的身契拿来。”阿里木不想废话了，这莎莎国国王好烦，想看看师妹洗眼睛。 “默克多。告诉她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没走出皇宫，阿里木看着那几个试图朝他抛媚眼的莎莎国人，不耐烦的吩咐默克多，然后带着人往外走。 “穿好衣服，现在开始你们通通不要说话。”默克多和阿里木出去打仗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事，处理起来轻车熟路。莎莎国的语言先生听不懂，但万一这几个会大唐话就麻烦了，最简单就是闭嘴什么都别说。 莎莎国的女郎们各个不知所措。能离开那个吃人的汗王宫，她们都不知道面对自己的是何等命运。之前国王送出去给其他贵族的姐妹，那些贵人很多都没有把她们带走，失去价值的她们，大多下场不好。国王的命令是讨好贵人，传递消息。 但这个贵人看起来很凶，他的随从也非常凶。 几个女郎抱紧外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默默地跟在这个叫默克多的人后面。 阿里木从宫中出来，直接留下几个人等默克多，自己跑去刚刚的地方找程十娘。 “师妹，久等了”阿里木看到还在那里安静画画的程十娘，心落下了一半。 “师兄，等等就快画完了。”程十娘手上的画快完工了。 “师兄这么快就好了，交易顺利吗？”程十娘收拾好画本和工具交给阿依木，问道。 “他给的价格太低，不感兴趣。”阿里木胡扯。 “不划算就算了，不过我们要这里待几天?”程十娘一边问一边拿起水囊喝了一口。 “过几日启程。带你在莎莎国转转。”阿里木回答道。 程十娘将自己的画给阿里木看，然后就发现默克多不在阿里木旁边。正奇怪着，就看到后面的人到了。 “咦。那些人是谁？不会是那个国王送给你当新娘的吧？”程十娘看着明显女郎打扮的几人。 “是去尼尼城那边学习的学生。”阿里木知道程十娘喜欢好学的人，仗着她听不懂莎莎国的语言，胡编。 “这样啊。那她们要学什么呀。我可以先打个基础。”程十娘一听是求学的人，不过有些纳闷这个叫莎莎国的人，女郎比郎君爱学习多了。 “她们要学舞。学跳舞。”阿里木回想刚刚好像那家伙说的是舞女来着。 “呃，那算了让哈蒂曼和阿依莎搞定吧”程十娘想起自己学舞的灾难现场，表示放弃。 那几个莎莎国的舞女，瞪圆了眼睛看到那个凶巴巴的贵人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郎，感觉原来不是自己不够美，而是因为自己不是身份高贵的女郎。旁边所有人都非常尊敬那个女郎，好像是称呼那个人“老师”。是的，默克多的考虑非常周到，那几人确实会一点点大唐语。 “如果能接近那位女郎，是不是就有机会跟着那位英俊的国王。”一个野心勃勃的莎莎国舞女心想。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她太天真了。她们的作用是给侍卫洗衣做饭，连靠近那位先生的机会都没有。那位贵女就算是有一位贴身侍女，居然是自己做饭的，她的侍女只是帮忙洗个衣服，打下手而已。 程十娘的衣服，外套每日放入空间消毒一下，内里的衣服，有房子住的时候清水洗一洗，然后就挂在自己房间里（实际上是扔到空间里）。所有人都不会轻易闯进她休息的地方。阿依木也是要出去做事，练剑的。 第二天，分了十个人带着那几人横穿沙漠去最近的沙漠绿洲。阿里木带着程十娘去莎莎国最大的清真餐厅，尝尝这里的美食。莫西林带人留守莎莎城最大的科里科客栈。 “就是这里。”阿里木几个是走路过去。 “看起来还不错，嗯，闻起来很香。”程十娘抽动小鼻子，表示可以试试。 “尊敬的客人，请问来点什么。我们这的鸽子和羊都是最新鲜的。”店主看着进来的七八个人，热情的招呼着。 “四只羊，十只鸽子。你看着做。再来100个馕饼，300个窝窝馕送到科里科客栈。”默克多熟练的点餐。 “单独的院子，一只羊，两只鸽子，几个窝窝馕。上壶开水要快。”默克多补充道。 进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几人四散坐下。程十娘自然是最安全的位置。还有两人守在院门口。一个人去厨房盯着人制作馕和其他食物。 “默克多，你点了什么好吃的。”程十娘好奇的问，刚刚默克多说的语言她就听懂了一个羊。 “先生，定了一只羊，两只鸽子。这儿的烤羊和鸽子汤不错。”默克多憨憨的笑道。 “不过肯定没有先生做的好吃。”默克多心里想，想想之前伊娃做的清汤羊肉，羊蝎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学生都这么厉害，先生肯定更厉害。没看到王基本上只爱吃先生做的汤食，做吃的都是亲自给先生打下手。 “贵人，这是您要的热水。”刚刚那个店主亲自送水进来。 等一桌子美食上桌，程十娘等人分了两桌，一桌程十娘和阿里木，其他人轮流吃。 刚刚吃完就听到啊的一声尖叫，差点把程十娘吓得一哆嗦，叉子都掉了。 第143章 西域风情6 所有人（除了程十娘）都站了起来，握紧剑。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怎么回事？”阿里木问道。 “好像是对面出事了。”守院门的人说。 “师妹，我们先离开吧。”阿里木护着程十娘准备离开。 等到一行人走到刚刚门口的时候，发现对面那个高大的庭院门口围着一圈人。一个脸朝地的女郎，趴在地上，地上一滩血迹。已经有国王的人过来维持秩序了，有官员样子的人在那里询问路人。 有人将那人翻了个面，程十娘正好看到那人脖子上明显的掐痕，心下不忍。那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盖了一层布单，盖住了尸体。但是程十娘总是感觉这人有点熟悉。回到客栈，程十娘突然盯着正在忙忙碌碌的莫西林，叫了起来，“莫西林，那个人有点像莫西林。那颗泪痣。” 阿里木闻言，走了过来。 “是莫西林的那个姐姐。”程十娘攥紧阿里木，低声呢喃着。 “好。别慌。”阿里木使了个眼色让默默克多去交涉。莫西林也闻声过来。 “那人是被人掐死的，从上面甩下来。脖子有掐痕，后脑勺有血迹，头朝门内。”程十娘低声分析着。 莫西林听了就如被雷劈了一样，定住了。“不可能，不可能，姐姐怎么会，她答应我的，要好好的。” 莫西林和他姐姐爱莎是被一伙沙盗给掳走的，然后被分开卖掉了。姐姐和六岁的他说好了，要好好活着。莫西林被卖给了一个西域商人做奴隶，辗转数人，因为莫西林个子小又能吃，所以每个奴隶主都对他非打即骂，从来没有吃饱饭。 后来莫西林被卖到了突厥，那个奴隶主的牧场出现了不明瘟疫，他和另一个大唐人（阿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后，莫西林回到了尼尼城，被哈蒂曼选中成了王宫侍卫。 善善国的入侵，他的主人哈蒂曼就是在他的帮助下逃出王宫。之后他潜伏在尼尼城，等来了秦都的救援，他和她的主人一起被送去了秦都圣院学习。 哈蒂曼临走前要莫西林发誓，效忠阿里木，保护先生。莫西林很喜欢秦都，这里的人对他非常好，特别当先生得知他从来都没有吃饱饭，亲自为他把脉治疗，亲自为他制定药膳。现在的莫西林饮食正常，常年疼痛的肚子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人也慢慢长高长壮。按先生的意思是幼时饮食不注意，胃部有炎症，治好了就没事了。 不一会儿默克多回来了。看了一眼被打晕的莫西林，然后向程十娘和阿里木，阿依木走过来。 “王，先生，驿长说死者身份是艾琳娜殿下的侍女爱莎。艾琳娜殿下是莎莎国国王的大公主，嫁给了夜狼国的王子殿下。在那个最上面的房间，发现夜狼国王子喝醉了，现在还呼呼大睡没清醒。先生，看样子这个会不了了之。”默克多知道那个叫爱莎的死者可能是莫西林的姐姐，一直忍着情绪去和那个驿长交涉。 “爱莎的尸体先想办法要回来。若真是莫西林的姐姐，先生我会为她讨回公道。你们先调查一下这个夜狼国和那个什么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是否真的与爱莎的死有关。”程十娘认真说道，如果不知道可以当不知道，但知道了而且和自己人有关。莎莎国又是这样的处理，那就按秦都的来，肯定是不能放过坏人。 “好的，先生。”默克多说完就去找那个驿长了。那个驿长本来不同意，可是耐不住默克多给的钱多，还是松口了。 夜里在莎莎国都城外，城门口出现几个人，抬着一个草席，鬼鬼祟祟的出城。到了城门外大概千米之外的一个小土堆，放下手中的草席，从土堆上面拿走一个麻布包，掂量掂量，好像很满意的样子，然后就走了。 默克多和莫西林正准备出去，就发现又有一个人跟了过来。那人矮矮小小的披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外袍。 “娘，娘亲，不要丢下艾力。”一个小男孩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扑到爱莎身上。 “先把人带走，此地不宜久留。”莫西林说道。 几人闪身，莫西林敲晕小男孩，又抱起那卷草席放到担架上，抱起小男孩和另两个人抬着往乌孙方向跑。阿里木发现那个莎莎国王派人一直在监视他们，特别是默克多去接触驿长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立即收拾东西启程，留了几个人给莫西林他们，让他们尽快赶上。莫西林忍着难过，他已经确认那就是他的姐姐，他怀里抱着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亲侄子。 本来这事王并不同意让莫西林返回做的，但是先生说她相信她的学生，会克制自己，尽快返回。 莫西林非常想返回莎莎国一剑刺死那个什么夜狼国的王子，但是他忍住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抢回姐姐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 阿里木的临时营地。 “那个莎莎国的人处理好了吗？”阿里木问道。 “都在那边喂蚊子呢!”默克多指指被困得严实的不明生物。 “问过了吗？”程十娘问道。 “他们知道的也不多。艾琳娜善妒但无子，那个人好酒，喝醉了就打人。爱莎算是艾琳娜的贴身侍女。”默克多想想那些人吐露出来的东西。估计死在那两人手上不止爱莎一个人。说完就离开继续盯着莎莎国方向。 一个时辰后，靠着阿依木的程十娘都等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王，先生。莫西林回来了。”默克多看到熟悉的影子回来报告。 “师妹，醒醒。”阿里木拍拍程十娘。程十娘要求等莫西林回来要叫她。 “好了。我们过去吧。”程十娘拍拍自己的脸，起身跟在阿里木后面。 “先生。是我姐姐爱莎。”莫西林两眼通红，应该是哭过。 “清场。”程十娘让其他人走远点。点上苍术香。阿里木拿着火把给程十娘照明。 掀开草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标准的西域美人，只是美人没有呼吸，就静静的瞪着眼睛，不肯闭上眼睛。仿佛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爱莎，放心，我们会带你回家的。”程十娘用手轻轻合上爱莎的眼睛。然后开始细心的检查起来。 “莫西林你先下去休息吧。”程十娘刚刚拿起爱莎的手，就感觉不对劲。 “谢先生好意，没事的，学生可以的。”莫西林跪下来，祈求道。 “哎，记录，右手骨折骨裂，全身多处鞭打的痕迹。脸部浮肿，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双手手指全被掰断。后背有被重物打击多次的痕迹，头发有被拽拉，后脑有被重物敲击后的痕迹。她不是死于高空坠落，而是被人活活打死后，从高空抛下来的。”程十娘叹口气认真检查推理。他们没带仵作，而死者又是女郎，程十娘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娘亲，娘亲，娘亲你在哪里。”那个小男孩醒了。看到周围的人吓得直哭。 “阿里木，这个孩子在说什么。”程十娘听不懂莎莎语。看着那个孩子扑在爱莎身上大哭，而莫西林又没有阻止。 “他说那是他的娘亲。”阿里木翻译。 “难怪，爱莎应该是要保护什么才会被打断背脊。原来是保护自己的孩子。”程十娘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这个孩子?”程十娘又疑惑了，爱莎不是侍女吗？ “好了，师妹，已经很晚了，剩下的交给师兄。师兄会解决的。”阿里木带着程十娘离开了，临走前让默克多留下。 等程十娘在帐篷里睡着了后，阿依木陪着。阿里木回到莫西林这边。莫西林还是保持原来那个姿势，跪在那里。而那个孩子已经哭晕了。 “起来吧。你先带着你姐姐和侄儿回尼尼城吧。安葬入土，送你侄儿去秦都，剩下的等我送你先生回大唐。”阿里木说完就离开了。 良久，木头人莫西林认认真真的朝阿里木离开的方向的磕了三个头。在默克多的帮助下，连夜带人返回尼尼城。直到爱莎下葬那天，一直保持沉默的莫西林才哭出声来。之后，莫西林就安排人去夜狼国打听摸底了。 而尼尼城哈蒂曼接到那几个莎莎国的舞女，翻了个白眼。 “王，这是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里扔。将她们带下去好好看着。”哈蒂曼让心腹带人下去。会有人观察那些人，给她们合适的出路。 “光逮着我一个人使，不行，得让王再弄个城池，要不等先生回大唐就把善善给灭了。”哈蒂曼低声抱怨。 旁边护送那几人回来的侍卫嘴角抽搐，魔女哈蒂曼真不是吹的，什么都敢说。而城主府的人都见怪不怪了，虽说城主是熊大郎，但谁都知道女王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熊大郎就是个宠妻狂魔，最大的爱好就是撒狗粮，秀恩爱。溜了溜了，不走等等就又被狗粮喂饱了。 “亲爱的哈蒂曼，谁又惹你生气了。我去揍他。”熊大郎从外面回来。 “你表哥。”哈蒂曼睨了一眼熊大郎。 “哦，那我干不过，换个人。”熊大郎卡壳了。 “善善国那个老家伙。”哈蒂曼凉凉的说。 “这个没问题。时机到了，我亲自揍他。”熊大郎可是知道那老家伙差点要欺负自家女王。 “亲爱的哈蒂曼，你丈夫今天可是做了一桩大买卖。来来来，我跟你说说。先生给的那个织毛机纺出来的毛毯……挂在墙上和铺在地上都特别漂亮”熊大郎将哈蒂曼拐走了。 阿里木带着还剩下的七八十人，继续前往乌孙赤谷城。时间已经差不多快贞观10年6月份了。除了在尼尼城待的时间久一点点，其他都没有逛很多时间，时间基本都是在路上。 一路上品尝了特色美食，如酸奶粽子、烤串、胡桃仁糖、西瓜烤肉、烤木瓜、石榴汁、烤包子、肚皮肉、烤鱼、烤鸡。 亲眼见过美丽的天堂湖，此湖只应天上有，欲见一面上天堂。 荒凉的戈壁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荒废的古城，荒城自萧索，万里山河空。 去看看汉朝张骞出塞的旧址，也跑去别人家的葡萄酒庄。 程十娘去过了清真寺庙，也去看过了千佛石窟，怪石嶙峋。 繁华的商道上也碰到过各国的商人，来来往往。也曾遇到过骗子，遇到过匪盗。但是阿里木他们是谁，这李逵遇上李鬼，直接被打得哭爹喊娘。 六月的乌孙古道特别美，太难走的路程十娘他们绕道而行。远是远了点，但是安全第一。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运送的货物也变化了许多。 而此时长乐公主刚刚怀有身孕，吃啥吐啥。唯一能吃得下去的居然是来自洛阳崔家别苑出产的各种各样的蔬菜。没办法心疼爱妻的墨念江，和心疼自己女儿的圣人李世民，只能拜托崔明仁收留一下。 对了，长孙冲的赖皮政策起作用了，预计年底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也赖在崔家别苑。而崔明仁这个主人反而跑到洛阳上清宫待着了。 “崔小友，怎么不见十娘。上次她给的那个古籍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就是那个显微镜太奇妙了，老道有好多东西要问问十娘。那个你推荐过来的李慕林真是个不错的郎君，这些天跑上跑下……”孙道长百忙之中跑来找崔明仁唠叨，还未见人就啪啪啪说了一通。 “崔小友，你，你怎么这样了。”孙道长看着表面无情，比见到的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冰冷的崔明仁。 “你这，怎么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孙道长把脉后有些生气了。 “十娘不见了。整个大唐都翻遍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红娘他们去西域了，也没有一点线索。孙道长，十娘还活着吗？还能回到我身边吗？”崔明仁不信命的，但他真的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十娘那孩子我之前有给她面相过，但是很多地方解释不通，与面相不符。明明就是早夭的命格，却硬生生改成了大富大贵，福寿绵长。还是一个能改变他人命运的福星。崔小友，这福气，需要积福的，不然会折损自己的福气。”孙道长也觉得很奇怪，开始还可以看到程十娘的命运轨迹，可是后来算不出了。 “看你的面相，夫妻宫虽然黯淡，但并无性命之忧。”孙道长又仔细看看崔明仁的脸。 第144章 西域风情7 正准备离开赤谷城的程十娘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但又不知道为什么。阿里木以为天气太热，程十娘中暑了，决定在赤谷城再休息几天。 “主人，看看我们带回来什么？”阿依木和默克多出去买东西。抱了一个圆溜溜的绿色西瓜回来。 “西瓜!”程十娘开心了。 “就是咱沙漠绿洲的西瓜。”阿依木非常自豪。 “阿依莎她们种得真好，今年丰收了。真厉害。”程十娘让阿依莎试着种点西瓜，蜜瓜。西域本身也有西瓜，不过品种不太好。所有程十娘弄了不少优质瓜种子，一开始还蛮困难的，去年才结了少许瓜果。小部分留下自己人尝鲜，其他都高价卖给了西域商人，换取了大量粮食。今年估计丰收了，不然也不会卖得这么远。之前那个烤西瓜是当地的品种，可不是秦都西瓜。 “来，给大家都尝尝。”程十娘让阿依木留下一点，其他的都让默克多拿走了。 休息了几天的程十娘恢复活力。阿里木他们都开心极了。 准备启程去龟兹国参加那边一年一度的音乐节。阿里木的带来的货物基本都卖给了乌孙国的商人。换来了很多西域宝马和骆驼。最受欢迎的是程十娘用大唐烧酒泡制的药酒和大唐的丝绸，乌孙人都快抢疯了。 乌孙国很多人相信“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所以乌孙国的风气还蛮好的。毕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么。 乌孙国一场盛大的佛事活动，主讲人正是鸠摩罗什，弘扬佛法，劝人向善。程十娘和阿里木听了一阵子然后就离开了，不过作为国师的鸠摩罗什好像感应了什么。 阿里木也去了一趟乌孙国王宫，好像谈得蛮愉快的，扛了不少黄金回来。默克多派人送黄金玉器，骆驼、宝马回沙漠秦都。 如今程十娘手上拿着一张邀请函，有点莫名其妙。乌孙国国师鸠摩罗什邀请一见，而且还邀请阿里木和程十娘参加龟兹国世子的继位大典。 这个鸠摩罗什可不是那个特别厉害的得道高僧，算起来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他是乌孙国的贵族，也是龟兹国即将继位的国王的表哥。不过也许鸠摩家族的人佛性都挺高的，未来的他在年迈之时，出家为僧。但是阿里木和程十娘进入寺庙应约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看她们的眼神非常怪异。阿里木还好，但是鸠摩罗什盯着程十娘实在是看得太久了，直到程十娘躲到阿里木身后。 其实鸠摩罗什也万分奇怪。他能看出眼前的一男一女气运相连，但一不是血亲，二不是夫妻。男子青年丧亲命格已破，帝王之相初成。女子身上隐约浮现功德之光，但她的未来，鸠摩罗什看不到，迷雾重重。 “阿弥陀佛，沙漠之王，欢迎你们的到来。”鸠摩罗什打了一个佛号，表示欢迎。 “谢国师邀请。请问找我们何事？”阿里木问道。 程十娘只听懂了阿弥陀佛，和一句欢迎。然后鸠摩罗什就提出与阿里木有事相商。程十娘就顺势出去，继续完成她的建筑画画大业。找了个最佳位置，程十娘就在这间乌孙国最大的寺庙里画画。6月份的乌孙已经很热了，今天的穿着还算比较清凉那种西域公主裙，外面套了一层藏青色的轻纱，防嗮。 程十娘自从发现空间有一种美容养颜膏，天天夜晚都是敷着养颜膏在空间里学习的。反正以她所学的医术，调配起来非常简单。等了很久，都不见阿里木出来。程十娘画画有点累了。在阿依木、默克多的陪同下，开始逛寺庙。她们登上了一座佛塔，守塔僧人知道是国师的贵客，也让她们上去游玩，风景不错。就是直到这时程十娘才发现，她看着眼前的壁画，佛像，好像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吗？”程十娘有些疑问。 “主人，怎么了，不舒服吗？”阿依木一直陪在程十娘身边，很快发现程十娘的不对劲，眼神有些恍惚。 “没，就是感觉这尊佛像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好像又有点不太一样。”程十娘回复道。 程十娘一直在喝自己配置的解药，如今已经排出了大部分毒素。那个毒其实并不是程十娘所想让她失忆的。而是一种剧毒，只是程十娘身怀空间，空间给她抵消了许多。但是余毒的作用下，程十娘还是出现了记忆断层。 “先生去了那么多佛窟、寺庙，见到一样的也正常。”阿依木想想说。 “也许吧。阿依木你想和我去大唐还是留在秦都。你娘亲的事，我会帮你办好的。”程十娘想想转完龟兹国，她们的旅程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主人在哪，阿依木就在哪。”阿依木坚定的说。 “好吧，我们回去吧。听说龟兹国音乐节非常热闹，龟兹国的人很擅长歌舞。”程十娘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一行人回到刚刚画画的地方，刚好碰上了出来的阿里木。程十娘问阿里木，老和尚找他谈什么。阿里木笑而不语，只是看程十娘的眼神更加温柔了。 “走吧，乌孙国的美食还挺多的。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多玩几天再走。”阿里木带着程十娘等人离开寺庙。 而这时正在龟兹国找人的毒尊红娘打听到一个消息。有人看见一个商队没有运送什么货物而是抬着一口棺材进了死亡之海。那商队正是三年前大唐的商队。 但是6月显然不是什么进入死亡之海的好季节，红娘一行只能等到10月份才能去哪里一探究竟。 “龟兹国逛很久了，我们去旁边的乌孙国看看吧。还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们去一趟死亡之海。” 两群人就这样擦身而过，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程十娘还感叹道，这个大唐商人可真会宠夫人，很少看到有人陪着夫人到西域旅游玩的。然后还笑眯眯的说，我师兄是最好的师兄了，愿意陪她出来玩。 7月份，阿里木带着程十娘到了龟兹国的国都。红娘正在和田亲自雕刻玉石。 8月份阿里木参加完龟兹国国王继位大典，准备带程十娘去哲哲国，那边有许多学者和西域文化。红娘刚刚到达莎莎国。还把色眯眯的夜狼国王子打了一个不能自理。 9月份 阿里木带着程十娘到了林岚国，顺便去看了看敦煌莫高窟。红娘正在尼尼城参加拍卖会，拍到了一堆好东西。 10月份，阿里木送程十娘到了长安城，顺带把一堆靠近林岚的绿洲特产卖到了长安城。安顿好程十娘和阿依木，依依不舍的返回沙漠。红娘一行得知死亡之海已经严禁外人进入，无人带领进入九死一生，只能打道回府，回长安。 阿里木返回沙漠绿洲的时候，被得知消息的善善国国王派军队围攻，进过反杀，策反之后，善善国士兵反水，直接干掉了善善国国王，实现了哈蒂曼的愿望。自此阿里木的地盘又一步扩大，治沙种草种树的人也越来越多。反正善善国的百姓非常高兴自己被派去治沙。 程十娘再次踏入了长安城，送别了她的沙盗朋友们。李君玉和红娘已经打听到这几年出现了位秦都神使，李君玉猜测可能就是程十娘。但是不明白为何程十娘不第一时间回大唐。 看着沙漠奇迹的人造绿洲，李君玉认定就是他们的女儿程十娘。辗转寻到阿里木，得知他的师妹已经去长安了。但沙漠天气不好，只能等候几个月再启程，不然就得绕路去大唐，更远。 贞观10年11月，16岁的程十娘一身男装，在长安城内到处闲逛，对长安城好像非常感兴趣。阿依木跟在程十娘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阿娘生活的地方。 “主子。这里真好。”阿依木感叹道。 “阿依木，你娘亲有说家在什么地方。她的名字叫什么吗？”程十娘已经知道阿依木的情况，但是还有很多细节没问。 “这个是阿娘给我的。”阿依木回忆娘亲送她离开时说的话，给她的东西。从脖子上接下来一个木牌。 程十娘拿着木牌左看看右看看，只能看到上面隐隐约约刻着两条鱼和一圈文字，认不出来。程十娘今日决定带着阿依木和木牌去银楼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能知道上面刻了什么。 她来到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银楼，银楼招牌写着宝庆丰，进去后有人迎了上来。 “客官想看点什么？”店小二笑脸相迎。 “有做这个东西的么？”程十娘将那个木牌给店小二看看。 “客官，您稍等，这是一个平安牌，我这就请老师傅。”店小二请程十娘到二楼的雅间等待。 “阿依木别慌，等等就知道这个是什么了。”程十娘坐在一个有点像现代木制靠背椅的凳子上，安慰自己的小跟班。 “主人，谢谢您。”阿依木就想看看娘亲生活的地方，完成娘亲的遗愿后继续跟着程十娘。 “这位郎君，这雷击木平安牌，是双鱼平安牌。这种雕刻手法应该是前朝的款式。如果需要，可去长安城的道观里寻寻。这一圈文字，应该是祈福的符文。”老师傅接过木牌仔细看了看。 “谢谢！”程十娘道谢后，带着失魂落魄的阿依木走了下楼。 “八嘎，你们大唐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吗？”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呃，这声音我怎么感觉像是在骂人。”程十娘暂时走不了了，一楼被一堆不像大唐人的人围起来。 “这什么情况？”程十娘问道。 “客官，那是瓜瓜国人，给的银子成分不足，这已是第三家被这帮人围着要说法的了。和他们说又说不通，硬是说我们欺负人。”店小二有些委屈。 “银子成分不足？阿基米德原理。嗯，阿基米德原理是什么东西？”程十娘脑子里浮现一个试验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你们大唐......”那个为首的瓜瓜国人在那里骂着什么。 “放肆。”一个声音传来。程十娘觉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从什么地方听过。 “楚王殿下。”周围一圈人都在行礼。程十娘隐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又是你。”那个为首的瓜瓜国人显然有些害怕这个20左右的年轻郎君。 “怎么，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这次又皮痒了。要是想挨揍就说一声，本殿下正愁没人当沙包。”楚王李宽正巧出来为未婚妻房小小买首饰礼品，又碰上令人讨厌的瓜瓜国人。圣人听取了他的意见，除了文学诗词、佛经，其他的图书馆里的东西都不让这些人碰。瓜瓜国人恨死了楚王李宽。李宽身边的护卫各个手上的武器闪着寒光，这是太上皇派来保护李宽的人。 “楚王殿下，我们拿银子买东西，凭什么不卖给我们。”瓜瓜国人委屈巴巴的说道。 “什么回事，难得大唐不欢迎我们这些外来人。”几个其他小国的留学生围了过来。 这里离西市很近，许多外国人、外国留学生都在喜欢在这边的酒楼、茶室聚会。 “掌柜的什么回事？”楚王李宽问道。 “不是小人不卖，而是这位客人的银子成色不足。”银楼掌柜更委屈。 “你们怎么讲。”李宽又问那瓜瓜国人。 “你们胡说，你看看这银子不是和你们大唐用的一样吗？”那瓜瓜国人拿出自己钱袋里的碎银子。 “这好像真是一样的。这掌柜为何说成色不足。”围观的人纷纷议论。 眼见态势越来越不好控制，程十娘将阿基米德原理的试验写下，离开银楼，让阿依木返回把纸条给店小二，让他把纸条送给楚王李宽，然后就悄悄离开了。 一番当场实验结束后，瓜瓜国的人气得面如墨汁，其他的人还起哄也要试试自己的银子的成色。结果所有人的银子都比瓜瓜国人排出的水多。 那个瓜瓜国人的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个小郎君到底是什么人。”李宽没那么高兴，一直看着手中的纸条沉思。 “我都不记得这个阿基米德了，难不成那个穿越者出现了?房相公杜相公已经基本可以排除不是穿越者。这个人是敌是友?”李宽心思有些乱了。 “老白，去查查这个小郎君。”李宽忍不住第二天找来白管家，让他去查。 “是，殿下。”白管家应声出去了。 第145章 发现踪迹 “走，去图书馆，找四弟。”李宽带着纸条去找四皇子李青雀。 “你们馆长呢？”李宽到了图书馆找人。 “见过楚王殿下，馆长在和墨夫子他们在实验室。”图书馆管事看来人是楚王，连忙行礼。 “行了，我自己去找。”李宽让护卫待在外面，图书馆戒备森严，外人不可进去。 “是，殿下。”?侍卫们。 格致学实验室八室，门外黑甲卫十步一岗。门内热火朝天的在实验程十娘留下的玻璃制作方子。 “怎么样？”李宽轻轻走进去问墨念江。 “杂质太多。没有办法判断金属的纯度。”墨念江退到一边，眉头紧锁。 “试试这个。”李宽将纸条塞给墨念江。 “阿基米德原理?这图?”墨念江先是被这个方程式吸引，然后目光最后落在那简单的示意图上。 “楚王殿下，这制图之人何在？”墨念江看着熟悉的画图风格，和那个散发着特殊香味的竹纸。这种香竹纸，是他调配给妹妹程十娘专用的。墨念江恶狠狠的盯着楚王李宽。 墨念江一直不肯相信他的妹妹程十娘就这样没了。他的新婚娘子李丽质也一样，一直在祈祷有一天妹妹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就像妹妹突然闯入他们的生活一样。 如果没有十娘妹妹，他一个穷苦村落的普通木匠，怎么可能一跃成为大唐长乐公主的驸马，还深受圣人宠信。墨家的年轻人很多都成为了大唐的建设者，活跃在工部大大小小的项目之中。墨家的机关术也后继有人，得到了圣人和各位皇子的大力支持。 “妹夫，妹夫你冷静一下。”李宽被已在实验室待了一天的墨念江吓到了。两眼通红，不满血丝，手臂上的疼痛告诉李宽，墨念江处于非常激动的状态。 “姐夫，怎么回事？”李青雀正在和工匠商讨着什么，一转头看到墨念江疯了一样摇晃楚王李宽。连忙将两人分开。 “青雀，十娘妹妹还活着。这个阿基米德原理，妹妹说过。” “这个纸的香味特别独特，是我看着制香师亲自调的，程家、洛阳崔家别苑应该还有。” “这个图，你看，这里，这个手绘长直线说了很多次妹妹都改不过来，总是在后面抖一下。” “不可能一切都这么巧，一定是妹妹回来了。是妹妹回来了……” 墨念江瘫坐在地上，掩面，喜极而泣。 “姐夫，你确定？”李青雀声音发颤的问道，似乎在祈求这不是他的幻觉。 “嗯，不会有错的，十娘最喜欢带着这种竹纸做的小本子记录灵感。”墨念江擦擦眼泪，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的往外冒。 两个人一齐瞪着旁边的李宽，齐声大喊，“人呢？人在哪？” 李宽也有些激动，原来穿越者就是程似锦，他的邻家妹妹。两年前才发现程似锦，然后就天人两隔。李宽这两年一直都是一有空就去探望姑姑崔菀娘。在姑姑那里，李宽还认识了他的未婚妻房小小——这是后话了。 “已经派白管家去查了。”李宽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不对劲，妹妹应该认识你。怎么会是这样?而且回到长安为何不回家?”李青雀发现不对劲了。 “走，去楚王府。”墨念江不想等了，直接拉着楚王就往外跑，连他最爱的实验已经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了。他满脑子都是“妹妹回来了”。 “实验结束。都回去吧。”李青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旁边的工匠说道。 说完就一阵风跑出去追已经跑没影的两人。李青雀减肥成功，现在算是一位身体健康，生活极其规律的科研人员。 图书馆管事就看到三位主子先后出来，飞身上马就直奔楚王府。 此时，程十娘已经逛够了长安城，已经坐上马车朝洛阳出发。 白管家的人扑了一个空，只知道此人是一个约摸16岁的少年郎，带着一个婢女，已经离开长安了。 “什么？是个郎君。”李宽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对了，妹妹喜欢女扮男装出去玩。”李青雀表示，大唐女郎很多人喜欢女扮男装出去玩。 “通知姑姑没有？”李宽问道。 “不妥，徒惹姑姑伤心。先通知崔郎君吧。”李青雀想起那个疯狂的向世家报复的崔明仁，世人说他是世家的清道夫。 但李青雀等知情人知道，涉及那件事的人，手上有人命的都除了自爆的王仲时，其他的人就连涉事人的家眷，都被挖得干干净净的，但凡有一点点犯法的，直接最高定刑，一命换一命。 第155章 洛阳地震 就在李青雀等人纠结半天的时候。程十娘这边遇上麻烦了，她的马车坏了。马车上绑的几个大箱子除了马车里面的箱子里有一些衣物金银钱财之外，其他的里面都是空箱子。 程十娘将大部分药材放空间里了，小部分做样子卖给了东市的药铺，换了一些银两。 “娘子别出来。”阿依木手拿长剑，对着马车上的程十娘喊道。 “小心。”程十娘扣着马车门担心的看着将自己护着的阿依木。 “放心，我可是阿依古丽的徒弟。走。”阿依木挽着一个剑花将一支箭砍到一边去，一边给了马一鞭子。马车快速往前面冲过去，后面跟着一堆山贼模样的人。 空空的木头箱子被那群路过山贼拉了下去。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气得直接把箱子给劈了。那群山贼又往另一边走了。 “哎呦喂，累死我了。这洛阳附近怎么还会有山贼的。”程十娘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其实是程十娘又走错路了，去了一个神奇的村落天坑村。 程十娘和阿依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只能先找个地方露宿一晚。还好马车宽敞结实。对付着过了一晚，天还未亮，程十娘就被一声尖叫吵醒。 “阿依木，这里明明听见有人尖叫，还有狗叫鸡叫的声音，怎么一会儿就没有了。”程十娘本就睡得很警醒。 “主人。阿依木也听到了。”阿依木颤抖着说道。 程十娘正准备走就听见又一个声音从地底下传来，然后就是一阵子鸡飞狗跳，地下冒光。 然后就就看到一个老妇人从地下爬出来。两人吓得尖叫起来，然后就程十娘就看见从地下冒出来好几个人。 “你们不要过来。”程十娘和阿依木靠在一起。。 “你们是人是鬼?”程十娘继续说。 “您是程府那位女菩萨吗？”一个看起来非常壮士的一个中年郎君从人群中走出来。 “您认识我?”程十娘手上的剑没有放下。 “您是迷路了吗？您肯定不记得小人了，小人之前是个瓦泥匠，之前您府上让小的们去学习如何建火炕。小的学会了之后，家家户户都建了这火炕，冬日了再也没有人冻死过。”中年郎君是天坑村的泥匠叫牛老三。 “你怎么认出我的。”程十娘继续问道。 “女菩萨不记得小的很正常。小的那时身无分文，乞讨至长安城，没人愿意给我一口饭吃。是您路过的时候，让人问我们愿不愿意学门手艺。您说，有手有脚，就要自力更生，不能依赖别人的一时好心。” “女菩萨，这几个就是那时和我一样去学做火炕的可怜人。我们日日在家里给你烧香拜佛，祈祷您长命百岁。”牛老三指指旁边几个差不多年纪的郎君。 “呃，我就是一普通女郎，不是什么菩萨。”程十娘不好意思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程十娘继续问。 “说来话长。程女郎，您见多识广。咱这地坑建这么久，还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火把点燃了，周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了二十人。 程十娘看看周围的人感觉不像坏人。然后就说，“说来听听，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最近水井里的水变得异常浑浊，方大家里的井水还变成了血色。把他家老人吓得不清。”牛老三叹口气说道。 天渐渐亮起来了，程十娘环顾四周，发现就是一个有几个大院子的小村庄。唯一不普通的就是这里的院子是建在地面下的。所以才会有进村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错觉。 “是这位老人家吗？”程十娘指着抱着旁边一颗大树的老妇人。 “是的。他是我娘。”黑老二回答道。 “方便去看看吗？”程十娘看到已经完全变亮的天空，问道。 “女菩萨这边请。”黑老二背起自家老娘对着程十娘这边说。 “你们这院子修得真好。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真不错，真凉快。”程十娘跟着进入地下坑院，感叹道。 “咱也不知道，咱从长安城学了手艺往这边走，给周围的父老乡亲建火炕，渐渐的就在这一带安家。这几个院子是我们白捡的无主的院子。”牛老三解释道。 “我们给隔壁村子建火炕的时候，隔壁村半卖半送给我们的。老一辈的都说那么多年，这怪事也没见过。”牛老三继续说道。 “这窑洞还建的不错。手艺了得。”程十娘看着眼前可以住人的洞，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窑洞”。 “本来这些院子破烂得很，但是便宜啊。咱哥几个一起整几个木门，搭几个土灶，就又可以用了。”黑老二放下被自己拍晕过去的老娘，走过来说。 “女菩萨，这边请。”黑老二边说边带路。 “别叫我女菩萨，叫我崔夫人吧。”程十娘觉得自己又不是神仙，菩萨菩萨的可不能乱说的。 “好的。”牛老三他们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是?”程十娘看着院子中央的地井。浑浊的井水翻腾着，好像煮开了一样，颜色还非常诡异。 “什么声音。”程十娘好像听见什么东西在叫。 ”是家里的狗，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总是要把人往外面拽，还非常吵。”黑老二感觉自家好倒霉。 ”井水变色，动物烦躁。这些好像听说过，是什么呢？”程十娘摸摸旁边窑洞是的一道道细小的裂纹，又摸摸地上困着的黄狗。 ”该死的，是地震。”程十娘脑子里浮现地震减灾的的内容。 第145章 失去阿依木 “地龙要翻身。立刻离开这里到空旷的地方。要快。”程十娘说完，立刻拉着阿依木就往外走。 “所有人，听我命令，带着食物到晒谷场，快。”牛老三对程十娘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对着上面的人喊话。 等大家刚刚安顿好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地就开始震动起来。 整个村子都在震动，不远处的几个院子直接被大地吞噬一空。看得村民们直呼。”真的是地龙翻身。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所有人都对着程十娘下跪磕头。程十娘有些无奈，这下更说不清了。 三门峡一带的地震不是特别厉害，但程十娘所在的地方恰恰是震源中心。程十娘按照小助手提示的往空旷的平地跑，为了防止跌倒，直接坐在地上。 一阵子人仰马翻后，地面停止摇晃。程十娘索性将马儿身上的套绳解开。让马儿自己逃生。 突然地面又开始剧烈的震动，“主人，小心。”程十娘被推了一把。一回头，却是阿依木，她将程十娘一把推开，自己却掉进了刚刚形成的巨大裂缝中。 “阿依木。”程十娘大喊，一种莫名的恐惧袭来，程十娘试图下去救人，但是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大地发出怒吼，就如同真正的龙在地下要挣脱束缚飞出来一样。程十娘连站都站不稳，就别提救人了。 程十娘这边只有她一个人，裂缝的另一边是天坑村的村民们。裂缝已经非常大了，将近几十米的裂痕。 “阿依木，坚持一下。”程十娘看着阿依木方向越来越大的裂缝，心急如焚。左右看看，看见一百米处一棵参天大树。程十娘拔腿就跑。 程十娘已经听不清对面在喊什么。她跑向大树，直接从空间掏出足够长的麻绳，在大树上打死结，在另一端是自己的腰上。然后死死拽着绳子向裂缝下面跳。 就见到跳下程十娘两只手拿着绳子，将自己稳住，努力朝阿依木掉下去的地方下降。 “阿依木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程十娘看着扑在裂缝中快掉下去吧阿依木，大声喊，一边用出全身的力气拽着麻绳。 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不断有滚石落下，砸到程十娘的身上，手上。程十娘加快速度下降，争分夺秒。 “阿依木，够到你了。”程十娘终于降到了阿依木旁边。却发现，阿依木头上手上全是血迹，阿依木的手死死的抓着裂缝凸起的石块。 “主人，阿依木是不是很棒。”阿依木虚弱的说道。 “阿依木坚持住，我就带你上去。我可是神医，一定会救你的。”程十娘急了。 “主人，别忙了。快点上去，危险。”阿依木看着努力救自己的程十娘，虚弱的说。 这时程十娘才发现，阿依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挂在一颗凸起的石头上，整个人血腥味非常浓郁，刚刚趴在的地方全是血。阿依木的脑袋上有被石块撞击的痕迹，手好像也受伤了。 “止血药，快吃止血药。疗伤药。”程十娘停下来，直接变出来一瓶止血药，灌入阿依木口中，接着又灌了几瓶药。另一只手抱着阿依木的身体。 程十娘想以最快的速度带着阿依木爬上去，她将另一个麻绳穿过阿依木的腰，想结个死结但是，还没等程十娘将绳子穿过阿依木的腰。意外再次发生。 “主人真的是仙女姐姐。阿依木完成了阿娘的愿望，回到了大唐。主人，阿依木救了主人，真高兴。主人，阿依木真的很喜欢主人……”阿依木说着说着，看见一块巨石向下落，狠狠的将程十娘向另一边推开，手一松坠入裂谷。 手被粗糙的麻绳磨得钻心的疼。裂缝还在继续变深变大，程十娘的心就如同坠入冰窖一样。 大地还在摇晃，天地变色，雨下下来了。雨水冲刷着黄土高原，一道道痕迹仿佛是刻在程十娘心中的伤口。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阿依木还没找到亲人，为什么!”程十娘麻木的看着裂谷下咆哮的洪水，对着老天怒吼。回答她的是轰轰的雷鸣和满天的闪电。 程十娘伤心极了。若没有阿依木的照顾，程十娘根本就不会健健康康熬过西域炎热的气候。程十娘非常清楚，自己应该是不太会照顾好自己的人。当初买下阿依木也是想找个帮手牵骆驼，而且装贵族怎么都得有个婢女或者仆人之类的。后来相处起来，程十娘将阿依木当成自己的妹妹，教她读书，教她唱歌，教她学医。阿依木也没辜负程十娘的心意，和她相处得极好。 “主人，喝水，这水可甜了。” “主人，天气冷了。” “主人，阿依木做的奶茶好不好喝。” “主人，阿依木想跟着主人回大唐。” “主人，这个好难写啊，阿依木不会。” “主人，阿依木找到了。” “主人，阿依木最喜欢主人了。” “主人，这件襦裙主人穿得真漂亮。” “主人，没关系的，找不着也没关系。阿依木要跟着主人一辈子，主人在哪，阿依木就在哪。” “主人，小心。” “主人，阿依木救了主人，真高兴。” “主人，阿依木最喜欢主人了。” 程十娘麻木的爬上来，呆呆的看着裂谷，终于承受不住打击，抱头痛哭起来。 大地仍然还在震动，余震。长安城、洛阳城附近都受到影响，似乎所有人都忙着救灾。 程十娘清醒的时候发现裂谷已经非常大了，吞噬了不少土地。将两边隔开，河水从地下冒出来，又不知奔向何方。那种情况，程十娘不能期望阿依木还能活着，只能默默祈祷奇迹的出现。将马车里的东西放入空间，最后将马车丢如裂谷。一阵风吹过，程十娘在这里出现的痕迹都没了，天坑村的村民赶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菩萨显灵。大家日后要记住，年年为这山神上香。”牛老三等人决定在这里建一座山神庙，以报山神提醒之恩。 程十娘一身男装，骑着跑回来的马，沿着裂谷向河水的下游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路边。而另一头，冰冷的河水席卷着一切冲向了洛水，熊耳山林熊村。 李婶子自从吃了道长给开的方子，整个人平静多了。说起来这方子还是她的夫君和儿子向那个不知名的道长求来的。李婶子彻底变了，变成了一个热心肠的好人。现在林大路天天笑呵呵的，再也不是一脸苦相。菊花嫁人了，她不服气自己找了个路过的商人。留下来断亲书，彻底把李婶子和林大路还有弟弟林石头的心给伤透了。 李大婶现在挺受欢迎的，她家的林石头（12岁）有聪明又孝顺，跟着熊正义收药材，种药材这些年可挣了不少。许多人家都愿意和她家结亲，但是林石头想考书院，所以一直都没有成亲。 恩人一直没有出现，有人说那人并不是真正的道士，而是伏牛山那个书院的学子，天妒英才早逝了。可是李大婶和林鱼娘都不信，且不说因为道长的原因，林熊村受到伏牛山书院的扶持，已经是远近闻名的药材村。就单单让她们改变了原本的命运，她们两个也绝不相信道长会长眠于地下。所以两个本来会成为世仇的两家人，坐在一起认认真真的商讨茶山管理的事。 没错李婶子在制茶一道上非常有天赋，而林鱼娘的舌头非常灵敏。两人合作起来，伏牛山茶叶品质蹭蹭向上涨。程十娘当初给的制茶方子，在两人手里已经成功升级了。伏牛山茶，现在是背靠皇家无人敢偷窥。 李婶子在水边洗衣时，捡到了一位受伤的女郎。 第146章 奇怪的程十娘 “快来人啊！”李婶子背着那受伤的女郎，大嗓门震天响。 “阿娘，怎么了？”林石头从屋里走出来，挺怀念以前娘亲吵吵嚷嚷充满活力的声音，只是最近阿娘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都不用出现了，大家都挺乐意听李婶子说话的。 “快快让你阿耶去请大夫，这女郎快没气了。”李婶子火急火燎的冲到原本菊花的房间。 “好的，好的。”林石头连声应道，将手上的书本放下。 “这女郎看起来十来岁的样子。”李婶子拿菊花的衣服给女郎换一下。掉下了一个瓷瓶，滚啊滚啊，滚到了大夫的脚边。 那大夫捡起来一看，打开闻了一下。将药瓶给了旁边的林石头。上前给那小娘子把脉，针灸，一阵折腾后，终于将受伤的女郎从阎王殿救了回来。等第三天复诊的时候，阿依木已经醒了过来，正虚弱的喝着李婶子喂的米粥。 “这是长安城最流行的养生丸。此物你从何处得来。”大夫复诊完后，忍不住出声询问。 “主子赏的。”阿依木握紧药瓶。这个是程十娘和她一起做的，做了好多。开始阿依木以为是主子送给她的学生做奖励的。结果，做完了之后，主子将药丸给她，让她每天按时吃，好好养身子。阿依木的衣服里面的夹层有许多，程十娘别出心裁放的金豆子，还塞了几瓶养生丸。 “此地到洛阳怎么走？”阿依木想主子了，主子武力值太低，有些害怕主子会受人欺负。 “女郎，你现在不宜出行，最少三个月才可下床行走。”大夫摸摸胡须劝道。 “不行，主子一个人很危险。上最好的药，麻烦了大夫。”阿依木认真的对大夫请求道。 “丫头啊，听婶子一句话，你若不养好身体，你家主子也不会高兴的对不对。丫头啊，林大夫的医术是我们这边最好的，你安心在婶子家住。”李婶子劝道。 ”请大夫尽力，阿依木感激不尽。“阿依木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从衣服中掏出一把金豆子，递给大夫。 ”行吧，老夫尽力。石头跟我去拿药。“林大夫拿着药钱走了，顺便把门口的林石头拎走了。 ”婶子，谢谢你救了我。这是我的食宿费。您一定得拿着。“阿依木扬起笑脸对着李婶子说，手上是几颗金豆子。阿依木在沙漠里可是神使的侍女，一直与阿依莎一起管理沙海宫和圣殿。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李婶子心性不坏。 ”这。“李婶子给阿依木换衣服的时候，就发现这女郎身上带了不少东西，而且还有剑。 ”您收下吧，就当让我安心。“阿依木笑笑，非常有亲和力。 ”哎，那我就收下了，给你多买点东西补补。“李婶子想想要考书院的林石头，又看看真心要给银钱的女郎。还是收下了，不过李婶子决定将家里养的那群茶园鸡每隔一天杀一只给女郎补补。 就在阿依木拼命养身体的时候，程十娘一个人在余震不断的地界行走着。程十娘不死心，她想顺着洪水向下游走，祈祷着。但是体力不支的程十娘，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危险的路，一不留神连人带马滚落下来。 “阿娘，这里有个郎君晕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旁边是七八个护卫，后面是两辆马车。他们是到长安参加明算科举。 马车上是柳珍珍（河东柳家），如今20岁，育有一个3岁小郎君。嫁到了荥阳郑氏，郑家三房嫡次子。 郑祺原本是个浪荡世家子，家中长辈宠着，若不是很早就与柳珍珍定亲，这聪慧美貌的女郎还轮不到他来娶。 婚后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柳珍珍摸清楚郑祺的脾气，那就是个顺毛驴。郑祺虽然纨绔但是，不沾花惹草，不赌博，没有其他不良嗜好。就是不爱读书，觉得那些之乎者也的太啰嗦，看起来就如同天书。但是郑祺非常崇拜崔明仁这样的聪明人，用功读书学不来学崔明仁，洁身自好是可以的。在郑祺得知自己的宝贝娘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时常炫耀自己娶了个好娘子。 柳珍珍并不看轻郑祺，难得的世家子里的奇葩，拥有一颗赤子之心。虽然有些贪玩，但是对自己非常尊重。柳珍珍才能在未有身孕的头几年，一直牢牢站稳郑夫人的位置。就连自己教育小郎君的时候也不插手，一直坚定的站在她这边，名曰“我自己教不好，就让聪明的夫人来管教，我儿将来一定比他阿耶厉害。”冲着这句话，柳珍珍就觉得自己嫁得不亏。 郑祺想学着崔明仁去游学也想去，但郑家的家长们不愿意，担心遇到危险。最后还是柳珍珍说服了郑家的长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既然郎君愿意去求学，我们为何要阻拦。” 郑祺得知游学的事情是柳珍珍努力之下，自己方能如愿，更是对这个娘子言听计从，爱护有加。郑祺在柳珍珍和侍卫的陪同下，去江南道求学，遇上了学道学院的秦夫子。郑祺在秦夫子的教导下对算学和格致学非常感兴趣。后来得到崔十郎的算学笔记，更是天天捧在手上研读。后来回到太原，郑家的长辈们得知郑祺准备要去考明算，对柳珍珍那就是宠到天上了。 原本打算郑祺这孩子就砸到手里了，只要不像王家那个害人精一样祸害家族就行。没想到还能在快27岁的大龄，能去考明算。郑家的长辈们欣喜若狂，连带着对柳珍珍要办商队去西域做买卖都不在意了。后来柳珍珍有了身孕，郑家的长辈们个个拎着郑祺的耳朵，耳提面命让他不要惹柳珍珍生气。郑晓文聪明大宝贝出生后，郑祺的家庭地位一低再低，除了娘子心疼他之外，长辈们都看他不顺眼了。 郑晓文不仅继承了柳珍珍的聪慧，还有郑祺的好相貌。最关键的是，他非常得崔明仁的眼缘，在郑家老夫人的见证下崔明仁收了郑晓文为徒。这不郑祺要去考明算，郑晓文知道要路过洛阳，吵着要去见师父。 “郑晓文，你给我安分点。”温柔的柳家女柳珍珍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 “夫君，你们去看看吧。”柳珍珍对着旁边看书的夫君郑祺郑七郎说道。 “叫管家去看，这崔十郎所着三本算学册子真让人大开眼界。可惜天妒英才。”郑祺感叹道。 “算了，我下车去看看。”柳珍珍正准备起身，就被郑祺按住了。笑话，怎么能让娘子接触别的郎君。 “那你快点，枝儿去帮忙。晓文，乖。”柳珍珍将准备爬出去的郑晓文拉回来，温柔的说。 一炷香时间。 “夫人，夫人，不得了了，枝儿说是个女郎。”郑祺像被狗撵了一样。 “怎么，这回不发善心了。”柳珍珍打趣道。 “娘子，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郑祺拱手道。 “枝儿。”柳珍珍走下马车。 “这是，平安郡主，她怎么在这里。”柳珍珍和程十娘关系还不错，她与郑祺成婚前还去过程十娘那个有模有样的程家别院。 再说崔明仁是老祖母的外孙，算起来也是亲戚。她之前派去西域行商的重要产品（烧酒）就是崔明仁牵线搭桥，搭上了皇家，成了剑南道烧酒作坊的合作伙伴。 “不是说，崔郎君已经和平安郡主成婚了吗？这到底怎么回事。”柳珍珍思绪万千，但第一时间是和枝儿一起将程十娘扶起，安排到一架马车，让枝儿好好照顾她。另外把一直围着她们的马带上。 “十娘，你醒了?”柳珍珍得知程十娘醒了，但是有些不对劲，连忙过来看看。 “你是谁？”程十娘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马车里，视线模糊看不清。 “十娘，你怎么在这里?”柳珍珍问道。 “不知道，你认识我吗？”程十娘感觉面前的人好像认识自己。 “这是哪里？”程十娘问道。 “我们快到洛阳了，你是要先回崔家还是先去洛阳上清宫。”柳珍珍不确定道。只是发现程十娘好像看不见，似乎有什么隐情。 “上清宫?”程十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好的，孙道长在那里行医收徒，这事还是你建议的。真的给大唐培养了不少好大夫。”柳珍珍感叹道。 “谢谢，我有些累了，能让我单独休息一下吗？”程十娘还是感觉头很晕。 “娘子，那位郡主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枝儿有些奇怪。 “是有些古怪，先去上清宫，再通知洛阳崔家人吧。”柳珍珍和枝儿离开，安排人驾车。 “嗯，进入空间也看不见。”程十娘抱紧自己，进入空间，发现自己仍然看不见。 “小助手?”程十娘在空间喊道。 “发现宿主毒素未清，脑部受到撞击，毒素现在正在侵蚀大脑。发现建议更换解毒丸，根据宿主现状，制定治疗方案及提供药材制作……经过计算，需耗时两年，资金十万元。”小助手的声音传来。 “可以。查询余额。报仓库存货”程十娘同意治疗方案。 “宿主，经过黄金回收通道，宿主余额368万元。仓库各种药材统计20箱，黄金5箱，西域珠宝5箱，顶级玉石1箱，在拼夕夕购买的现代工艺品1箱，各式罗裙衣物一箱，书籍10箱，各式药丸2箱……”程十娘躺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听小助手报家产，顺便吃了一颗解毒丸。 三天后，一行人经过了地震区，绕道而行，终于到了洛阳。崔明仁忙死了，地震带来了人员伤亡，也引出来不少牛鬼蛇神。 整个洛阳城都在灾后重建中，洛阳图书馆鹤立鸡群，就掉了几块瓦。阎三郎等人和他们的草台班子被洛阳工部征调。本来打算收工回长安的几人，被洛阳令和崔明仁扣下来，帮忙重建洛阳。 当崔明仁回上清宫的时候，道童告诉他他的夫人在孙道长那里做治疗的时候。崔明仁差点没反映过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边？是谁？”崔明仁急声道。 “孙道长说是您的夫人。”那小道童吓得跌坐在地上。 崔明仁一阵风似得刮过，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孙道长的院子。崔明仁的手放在门上，都不敢用力推进去，他深怕这是个骗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孙道长，我的眼睛我知道，余毒未清，再吃个几年的药就好了。” “小十娘，崔小友到底如何照顾你的，你也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一个两个都不听话。”孙道长刚刚给程十娘把过脉，得知程十娘失去了记忆，也暂时看不见了。 “崔小友是谁？难道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看不见的病人吗？”程十娘问道。 “十娘，你怎么了？”崔明仁忍不住推开院门，就发现程十娘双目失焦，端坐在孙道长面前。疾步走进来，一把抓住程十娘。 “这位郎君，请放手，我有夫君的。”程十娘感觉自己被一股炙热的气息环绕，手臂被抓得好痛，急忙喊道。 崔明仁抬头看到刚刚返回院子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的孙道长，问道，“孙道长，十娘这是什么回事？” “中毒，失忆，失明。”孙道长言简意赅。 “如此，能否麻烦孙道长回避一下，崔某有事要和十娘相商。”崔明仁将程十娘锁在怀里。 “孙道长这人是谁，让他快点放开我。“程十娘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听见孙道长的声音，转过脸出声求助。 ”咳咳，崔小友你悠着点，别吓着小十娘了。“孙道长感觉这就是小夫妻的事情，他还是不要参合的好。何况崔明仁那么喜欢程十娘，这找到人了还不知道多高兴。 等孙道长离开，程十娘挣脱崔明仁的束缚，差点把自己摔倒了。崔明仁将程十娘从地上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那个，你认识我对吗？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已经嫁人了，你这样是不对的。”程十娘死机的脑袋，重启成功。但看不见外界的感觉，还是让程十娘感到极为不自在。 听到风声从耳边略过。头顶上炙热的呼吸和疯狂的心跳。直至听到有人和崔明仁打招呼，然后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程十娘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床?然后感觉那个人就跑出去了。 程十娘摸索着想走出这个房间，想去找柳珍珍。但是刚刚下床就被凳子袢倒。 第147章 养病的程十娘1 崔明仁感觉上天给自己开了个玩笑，自己找了半天的人居然嫁人了。忍了一路，实在是气不顺，跑出去飞了一圈。最终还是放心不下程十娘，又跑回来。看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程十娘，叹口气，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那你夫君呢？怎么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崔明仁又急又气，连声质问。 “你，你先放开我。我，我真的嫁人了，柳家姐姐都知道的。”程十娘推搡着看不清的人。 “你，你别乱来。我阿耶是程咬金，我夫君叫崔明仁，就在洛阳。”程十娘感觉自己又回到床上，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将自己缩到床角，抓起手下的被子把自己盖住。 崔明仁的表情由激动变得愤怒，由愤怒变得无奈。慢慢的走到床边对着床上的蝉蛹说道。 “哦，你的夫君叫崔明仁，在洛阳。” “巧了，在下也叫崔明仁。” “据我所知，整个洛阳就我一个崔明仁。” “所以，夫人，请多多指教。” 程十娘听到刚刚抱着自己的人居然就是自己那个纸条里的崔明仁，吓傻了，任由崔明仁将自己从被子里挖出来，抱在怀里。然后接下来的事，程十娘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了。任由这个叫崔明仁的人为她洗脸，擦手。好像之前也有人这么做。 “等等。我根本不记得……”程十娘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崔明仁正在解自己外面的衣服。 “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崔明仁打断程十娘的话，如此大起大落，他感觉心脏有些受不了。 “我……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程十娘发现自己完全反抗不了这个自称是自己夫君的人。 “十娘，乖。别说话。先休息。”崔明仁将程十娘的外衣和襦裙都脱掉，只留里衣。 “睡吧。”崔明仁将程十娘抱在怀里，将程十娘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 “那个，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是在棺材里面，手上只有一张字条，写着程十娘，大唐程咬金之女，崔明仁之妻，要回洛阳。” “真的。你能不能放开我。” “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吗？那为什么我会被送到沙漠，还是死亡之海呢？”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那是我的婢女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阿依木。” “地龙翻身的时候是她救了我，然后掉下了裂谷。” …… 程十娘有点紧张，没话找话说了一大堆。感觉身边的人没说话，也没动静，就想坐起来。还没坐起来就被人拉下去重新抱着。 “睡觉。再不睡就天亮了。还是说你想做些什么？”头顶传来的声音把程十娘吓一跳，原来旁边的人没睡着。 程十娘把眼睛闭上，原本以为自己和陌生人睡在一起肯定睡不着，但是温暖的怀抱让程十娘迅速堕入梦乡。真正睡不着的反而是抱着她的崔明仁。 “棺材、沙漠、死亡之海、救命恩人、阿依木。”崔明仁将重点放在前面三个词上。 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程十娘，崔明仁决定明天就带程十娘回崔家别苑，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查。顺便通知阿姐（崔菀娘），然后向圣人李世民请病假休年假。反正都快到11月底了，干脆提前休年假吧。 其他人崔明仁不想让人打扰他和程十娘。洛阳城不是还有一个汉王一个驸马爷，让程十二带人帮衬着，少他一个没什么问题。 崔家别苑里外人太多，还好当时安排人去的是皇庄那边。等等把闲杂人等都打发去皇庄那边，将崔叔他们调回来，请病假就要有请病假的样子。戒严，不接待任何人的探望。 崔明仁眼睛一直看着程十娘，脑子里不断的演算推理，直到天亮了，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在洛阳，崔明仁只带了四五个人外出，在上清宫也就请孙道长安排人做做打扫。 太阳升起来了。 “吱。”门被推开了。一个小豆丁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是郑晓文。 昨天晚上柳珍珍送程十娘到洛阳上清宫得知崔明仁就在这里，就没有再送消息到崔家别苑，而是拜托孙道长告知崔明仁。郑晓文听说他最喜欢的夫子在上清宫，高兴得又蹦又跳。不过人太小了，实在是熬不住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打听到夫子的院子就留了个字条，溜进了院子。 崔明仁猛地睁开眼睛，轻轻给程十娘盖好被子。一眨眼功夫，崔明仁已经披上了披风，拿着剑靠近门口。然后某只偷溜进来的小老鼠就被抓住了。 “师父，安好。”被拎起来的小豆丁笑得和一朵花一样，圆滚滚的身子扑通一下趴地上给崔明仁行礼。 “嘘。”崔明仁担心吵醒程十娘，带着郑晓文走到一旁的软塌上。 “师父？”郑晓文转过身，看着崔明仁，小声询问道。 “我娘子还在休息，小点声。我去换身外衣。”崔明仁转身回里间换衣服。 郑晓文眼睛转啊转啊，“师父的娘子，我要叫什么呀？阿娘没有说过耶。是叫师娘吗？不知道师娘会不会喜欢我，有没有师父那么聪明？” “晓文，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阿耶阿娘呢？”崔明仁换好衣服出来。 “师父，阿娘送阿耶去长安考试，晓文跟着师父好不好。”郑晓文睁着大大的眼睛，祈求这崔明仁。他好喜欢师父，也很喜欢师父府上的小女郎（程思思）。 “你娘知道吗？”崔明仁问道。 “嗯嗯。”郑晓文头点得飞快。 “那......”崔明仁还未说完就听见里间传来声音。 程十娘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旁边没有人。摸索着坐起来却不小心弄掉了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程十娘抓抓自己的头发，摸索着抓住了一个棍子样的东西——发簪。还没等她把头发卷成道士头，就听到刷的一声，有人进来了。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崔明仁柔声说道，顺手将程十娘的头发接收，然后三下两下梳好。 “你，怎么会这个？”程十娘感觉这个叫崔明仁的人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好熟练，比自己都熟，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夫君。 “彩云或者南星不在的时候，都是我给你弄的。”崔明仁理所当然道。 “好了，起来我帮你穿外面的儒裙。”崔明仁将程十娘抱起来，让她站在地垫上。 “那个，可以叫个婢女来吗？太麻烦你了。”程十娘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该死，这眼睛看不见清的好不方便啊！”程十娘内心抓狂，那些失明的人平时怎么做的。 “没事，你是我夫人。”崔明仁看着程十娘的脸腾得涨的通红，将儒裙给她穿好。 “乖，等回家，就给你找婢女。”崔明仁安慰道。 “放心，等回家，婢女有的，但除非我不在，不会有人靠近你的。”崔明仁此时有些魔症了，他想把程十娘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这样就不会有人会伤害她了。 “师父，这位漂亮姐姐就是师娘吗？师娘好，我是师父的徒弟郑晓文。”等了许久的郑晓文忍不住走进里间。 程十娘吓一跳，向后一仰差点摔倒。崔明仁眼疾手快将程十娘揽在怀里，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晓文，不得无礼。”崔明仁看了一眼郑晓文。 “对不起，师娘。晓文不是故意的。”郑晓文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程十娘想站起来，但是挣扎无果，只能有点憋屈的坐在崔明仁身上，回复道。 “好了，等等你先和你娘亲说一声，让你娘亲年后送你到崔家别苑。出去吧。”崔明仁想到程十娘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就同意了郑晓文的请求。 “谢谢师娘，谢谢师父。”郑晓文贼精，刚刚还犹豫的师父，突然改变主意应该就是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师娘。连声道谢，然后溜出去找他温柔厉害的娘亲了。不过要是他知道她认为柔弱的师娘医术高超，而且他阿耶最喜欢的算学大师崔十郎就是他的师娘，不知有何感想。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抱着我。”程十娘气鼓鼓的说道。 “不能。你是我夫人，你自己说的。”崔明仁耍无赖。 “我，那是我胡编的。”程十娘气极了。 “我相信了，而且你确实是我娘子。整个大唐都知道。”崔明仁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揽着程十娘。 “你，无赖。”程十娘词穷了。 “恭喜你有个无赖夫君。”崔明仁看着生机勃勃的程十娘，逗人玩。 “我要找我阿耶。”程十娘决定找外援。 “你阿耶在外领兵打仗，回不来。”崔明仁张口即来。 “那，我要找我阿娘。”程十娘继续说。 “你阿娘在长安，不在洛阳。”崔明仁看着程十娘说道。 “那我要找我阿兄。”程十娘想应该会有兄弟姐妹之类的吧。 “哪个？”崔明仁笑着问道。 “随便哪个？”程十娘想我都没有记忆了，知道个鬼。 “哦，你三个亲兄长，四个义兄，好几个表兄。你找哪个？“崔明仁好笑的看着程十娘。 ”你，坏人，明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还笑话我。“程十娘委屈得哭起来。本来失去记忆就够惨了。现在又变成了个半瞎子，什么都看不清。这个说是自己夫君的人还一直欺负自己，程十娘觉得自己想沙漠的秦都了，想阿依木，想师兄，想哈蒂曼，想阿依古丽...... ”我就不应该回大唐，我要回沙漠。我不回大唐，阿依木就不会掉到裂谷，呜~“程十娘情绪有些克制不住了，大哭起来。 ”十娘乖，别哭了。阿仁不欺负你了。跟我回家，我派人去找阿依木，好不好。“崔明仁被程十娘的眼泪烫伤了。像小时候，程十娘输棋哭鼻子一样，哄着。 ”坏人。“程十娘骂人的词汇不多。 ”好，我是坏人。“崔明仁顺着程十娘说道。 ”我要去找阿依木。“程十娘擦擦眼泪说道。 ”好。我帮你找。“崔明仁用手指轻轻擦拭程十娘的眼泪。 ”不能再欺负我，我都看不见了。“程十娘小声抽泣。 ”好，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娘子。“崔明仁将程十娘用披风包起来，抱起来，向外走。 ”我们要去哪？“程十娘感觉自己好像坐上了马，而且在移动。 ”回家。驾~“崔明仁一只手抱紧程十娘，一只手扬起马鞭。 过了好一阵子，终于停了下来。程十娘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香香的地方。程十娘听到好多人在叫”主上“，好像还有很多人在盯着自己。程十娘将自己缩了缩，藏得更深了。 ”十二。“头上的声音传来。 ”即日起，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靠近主楼。让你媳妇过来照顾娘子。让崔叔带着其他人回来。明日起你负责去上清宫取药，直至崔叔他们回来。其他的你看着办。“崔明仁对着有些激动的程十二道。 ”是。“程十二声音有些颤抖。程十二知道除了娘子回来了，主上不会抱任何人。 崔明仁的身影步入主楼后，程十二召集所有别苑管事。 “即日起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靠近主楼。“ ”严禁任何人打探消息。” “崔家别苑不接待外客。整个崔家别苑戒严。” “通知崔叔他们回来。” “每天将最好的食物送到主楼，有专人接收。” 然后程十二立刻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彩云正在绣着一件红色的儒裙，看样子就是16岁女郎穿的。衣柜里已经摆放了好几件了，从13岁到16岁的春夏秋冬都有。 “彩云，娘子回来了。”程十二走到彩云身后，揽着彩云，头靠着彩云的肩膀，居然哭了出来。他们的视为亲妹妹的小主子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你说什么。”彩云手上的儒裙掉了下来，泪如雨下。 ”娘子好像生病了，需要你去照顾。”程十二平复心情，对着彩云说道。 “好。我去收拾娘子喜欢的东西。你去学堂接思思。”彩云擦了擦眼角，将儒裙放好。开始收拾起来。 “娘子喜欢的香，娘子喜欢的儒裙，娘子喜欢的茶具......”彩云准备好所有东西，让人送到主楼。自己一样一样搬到主楼的寝室（夕颜殿）。 第148章 养病的程十娘2 崔明仁带着程十娘去了浮曲阁。 “你。这里是哪里？”程十娘问道。 “叫我阿仁，以前你就是这么叫我的。”崔明仁提醒程十娘。 “哦，那，阿仁，这是哪里？”程十娘继续问。她看不清就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总觉得有些不方便。要知道刚刚才从正常人变成瞎子，还是个失忆的瞎子，她没疯掉都算她心理素质好了。 “这里是你设计的浮曲阁。说这里僻静，适合你练琴。”崔明仁将程十娘放在一张软榻上。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张古琴。 “想听什么？”崔明仁问道。 “不知道，我完全没有记忆。”程十娘摇摇头说。她在沙漠里又没有人会古琴，哈蒂曼倒是会西域那边的乐器，不过一般是哈蒂曼弹琴，程十娘唱歌。 “你，嗯，阿仁能弹一首给我听听吗？”程十娘也想找回记忆。 “好。”崔明仁开始弹奏起来，整个浮曲阁，犹如立体声环绕的音响。《长相思》、《凤求凰》、《高山流水》，一曲完了，又是一曲，一连弹奏了三首曲子，崔明仁才收手。程十娘之前自己不会总是要崔明仁弹琴给她听。 “好听。但是听不懂。”程十娘很直接的说出感受。 “你啊，还是如此不爱弹琴，你的白师父真要伤心了。”崔明仁看程十娘的表情就是一点都没想起来。想起来之前，程十娘在白师父手下练琴的场景，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白师父？”程十娘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条件反射。 “你的古琴师父。”崔明仁看到程十娘大反应，感觉之前程十娘说的学渣天然怕老师原来是真的。 “我还有很多夫子吗？”程十娘低下头思索半天，好像空间里有个古琴老师，好像是个老头子。看起来凶巴巴的。 “是的。”崔明仁回答道，你的策论还是房相公杜相公亲自教的。 “嗯，有没有一位头发黑的时候凶凶的，头发白的时候又比较温柔的夫子吗？好像是教围棋的。”程十娘回忆起虚拟空间的大帅哥。 “还有一位很温柔的中年郎君，教一种叫象棋的，很有意思的东西。”程十娘回忆起虚拟空间的温柔老帅哥。 “还有一位看起来非常严肃的总是穿着一身黑衣服的老先生，好像是教一个叫格致学的，很有意思。”程十娘回忆起虚拟空间的黑脸大魔王。 “你还有记忆？”崔明仁有些激动。 “不是，好像刚刚脑袋里出现了什么。”程十娘可不敢说她有个空间，里面有个虚拟课堂，就是这些人在上课。 “黑衣服的老先生是教你格致学的秦夫子；温柔的中年郎君是你的老豆，就是你的义父。”崔明仁顿了顿。 “那个大帅哥呢？”程十娘连忙问道。 “大帅哥？你很喜欢他吗？”崔明仁把琴放好，走到程十娘面前，又将程十娘抱在怀里。 “那个，不知道。”程十娘感觉自称是自己夫君的家伙太喜欢把她抱在怀里了，但是该死的她反抗不了。铜墙铁壁一般，推也推不动，拉也拉不开，恨得她只想一口咬下去，但想想还是算了，万一牙蹦了，吃不到好吃的了。 一只手挑在程十娘的下巴下面，崔明仁看着眼神失焦的程十娘，叹口气。之前就发现程十娘特别喜欢好看的人，怎么连失忆了都只记得美人脸，其他都不记得了。 “那是我。”崔明仁将程十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有点自己吃自己的醋。 程十娘下意识的捏捏，然后像触电一样，跳起来，差点摔跤。 “小心点。”崔明仁被吓到了。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里好不好。我让彩云，就是你以前的婢女照顾你，好不好。”崔明仁说出明天的安排。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程十娘感觉自己作为一个瞎子，在没有学会生存技能之前，好像做什么都不方便。 “不怕。彩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要是害怕就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了。”崔明仁安抚道。 “那你快点回来。还有能不能教我怎么闭着眼睛走路，吃饭。虽然我知道只要两三年我就可以重新看见，但是现在太难受了。”程十娘只能求助崔明仁。 “好。我们先回寝室休息。“崔明仁说完就抱着程十娘走下浮曲阁，回到寝室（夕颜殿）。 ”主上，娘子。“彩云已经等待多时。 ”彩云，将晚膳放在这里，下去吧。“崔明仁说完，就抱着程十娘进里屋了。 ”娘子这是怎么了？“彩云心急如焚，但又不敢进去。 ”彩云，十娘失忆失明了。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崔明仁出来看到彩云仍然没有动，说出来残忍的事实，然后端着晚膳进去了。 “失忆失明。”彩云被打击得差点没站住。但立马又清醒过来，自己的娘子肯定很害怕。 “难怪主上要封锁消息。”彩云定了定神，然后守住门口。 “十娘怎么了？合不合你的胃口。”崔明仁像喂宝宝一样喂程十娘喝粥。 “我想自己试试。可以吗？”程十娘试探道，她还是不喜欢什么东西都被人一手包办，感觉自己快成废人了。 “这粥还有些烫，等等你拿勺子练习喝水好吗？”崔明仁知道程十娘一直都是那种好强的人，只是有些可惜不能继续享受喂食的快乐。 “好吧。”程十娘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她是失忆又不是失智，变傻子。 “来，再吃一口。这是你最喜欢的八宝粥。”崔明仁继续喂程十娘，各种各样的米和豆子，包括墨思溪新种的花生。 “嗯，好吃，还要。”程十娘觉得自己答应崔明仁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个。 “不过你现在要少吃多餐，明早我们喝奶粥、吃你以前最爱的驴肉火烧好不好。”崔明仁又开始哄程十娘。 ”说话算话。”程十娘吞下最后一口粥说道。 “好。吃完，让彩云帮你洗漱？”崔明仁劝程十娘。 “我自己可以吗？”程十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在沙漠她都是在空间里洗澡，都是自己一个人。 “如果不行，我再叫人可以吗？”程十娘继续努力说服崔明仁。 “好吧。我让彩云守在门口。”崔明仁妥协了。 一切还挺顺利的。但是程十娘发现她要起来的时候，遇到困难了。 “彩云。彩云姐姐在吗？”程十娘将自己浸在水里，小声的说。 “娘子。”彩云听到动静，进来了。 “娘子，怎么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彩云闭着眼睛不看，好不好。”彩云看到程十娘将自己浸在水里，又不说话，反而笑了起来。 “你叫彩云吗？彩色的云朵吗？听阿仁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那我是什么样的人?”程十娘蹲在水里说。 “娘子很好，先起来好不好，水冷了。”彩云很自然的拉起程十娘的手，发现手上居然有结痂。彩云忍住了，没有问，而是温柔的对程十娘说。 “娘子，不用害怕。彩云在你旁边的。”彩云声音有些颤抖，然后又有忍住。 好不容易程十娘穿好衣服，擦干头发，已经过去很久了。幸亏屋子里有暖墙，要知道程十娘之前都是非常怕冷的，设计的洗浴室不算大，但冬日一定要暖和。 刚刚出门就被等在那里的崔明仁抱起来，带到寝室，盖好被子。 “冷吗？”崔明仁问道。 “不冷。”程十娘小脸红扑扑的。 “睡吧。”崔明仁睡在外侧，陪着。 等程十娘熟睡之后，崔明仁轻轻将怀里的人放下，盖好被子走向偏殿书房。 夕颜殿的偏殿是一间书房，崔叔、程十二、彩云、南星、龙葵等人都已经在等着了。 “主上。”龙葵得知消息，立马从长安赶来。 “主上。”崔叔一直在明月阁坐镇。 “娘子没事，睡着了。”崔明仁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主上，娘子身上怎么回事？”彩云忍不住了。 “孙道长说是中毒，只是影响眼睛和记忆已是万幸。大概要两三年的时间，慢慢恢复。”崔明仁回忆与孙道长的谈话。 “可娘子受伤了。”彩云眼泪终于掉下来。 “十娘曾言她醒来的时候是在沙漠，死亡之海。应该是有人相救。受伤的事，十娘应该是碰到地龙翻身了，她的婢女阿依木因救她失踪。崔叔，这事辛苦你了。另外安排人去西域打听死亡之海。”崔明仁隐藏了棺材那部分。 “是。”崔叔领命。 “明日我亲自去长安面圣。彩云，娘子就交给你照顾了。”崔明仁对彩云吩咐道。 “是。”彩云领命。 “十二，我不在的时候，你负责协助汉王与墨驸马、洛阳令重建洛阳。郑家那边已封锁消息，柳珍珍是聪明人。” “是。”程十二领命。 “南星、龙葵。你们负责安排明月阁之人戒严主楼。一切听从彩云指挥。好好照顾娘子。去上清宫拿药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是。”南星、龙葵领命。 安排完，大家立刻行动。崔明仁继续陪着沉睡的程十娘，直至天明。 崔明仁启程去长安，只带了数十人。 当崔明仁进入长安城的时候，程十娘才刚刚睡醒。 当崔明仁进宫面圣的时候，程十娘正在彩云的帮助下吃她最喜欢的驴肉火烧。 当圣人李世民跑回长春宫抱着长孙皇后大哭一场的时候，程十娘正在品尝崔大厨专门给她调制的奶茶。 当崔明仁进入程府，告诉姐姐崔菀娘十娘消息的时候。程十娘正在彩云的帮助下自己练习用勺子喝水。 “真的吗？我的十娘真的回来了。”崔菀娘回到长安城有一阵子了。一直都是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一听到消息激动得走来走去。 “阿姐。十娘现在情况不太好。中毒未清，失忆失明。阿姐，我今晚就要赶回去。十娘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圣人已知晓，放了我三年的假。”崔明仁有点着急，虽然知道程十娘在家里很安全。 “阿仁，辛苦你了。开年后，我会找机会去洛阳。”崔菀娘镇定下来。这几年崔明仁对世家的报复，她都看在眼里。以往单枪匹马的崔明仁，只要离开洛阳都要带上十来个随从。程十娘是他的软肋，若被人知晓十娘活着回来，那些人肯定要起心思。何况十娘现在需要静养。 “阿姐，阿仁很高兴。阿仁走了。”崔明仁背对着崔菀娘，说完就大步离开。 崔明仁离开洛阳时无人知晓，回到洛阳也悄无声息。只是第二日，圣人突然将崔明仁的指挥使一职给了楚昭，整个朝野震动。 “没事没事，明仁旧疾复发需要调养，朕的外甥女都有意见了。”皇家一直对外宣称程十娘早已救回，只是身体需要调养，所以提前在洛阳成婚。 朝堂上知情的大佬不吭声，纷纷猜测圣人又有什么大动作了。朝堂之外闹得是沸沸扬扬。 “圣人也太宠爱平安郡主了。” “崔魔头也该休息休息，昭狱都快装满了。” “这郡马也不好当，好好的指挥使说撤就撤。” “平安郡主也是你们能说的，不要命了。” “任是多么惊才绝艳的女子嫁人后都如明珠蒙尘。” “你咋废话那么多，那年你不在，长安城伤亡那么多人，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好像平安郡主之前是信道教来着。” “喂喂喂，你再叽叽歪歪，让你家儿郎来治你。” “对哦，这平安郡主可是崔十郎的弟子，还是弘文馆的算学、格致学夫子。这几年出的书还不少。” “还不快去兴龙观拜拜。给平安郡主祈福。保佑咱宝贝算学考试过关。” …… 洛阳城，汉王李青雀和长乐公主李丽质，驸马墨念江，洛阳大理寺少卿长孙冲本想崔去家别苑看望一下崔明仁，得知崔明仁病重，不便见客，只能遗憾的打道回府。 李青雀和墨念江有一个猜测，但是既然崔明仁不愿意，应该有他的用意。两人对视一眼，没有透露一点消息。反而告诉楚王李宽，不用查了，他们已经找到十娘妹妹了，让他封锁消息。 “过年回长安，再问阿耶。”?李青雀。 “过年回长安，再问义母。”?墨念江。 第149章 养病的程十娘3 外界的一切与崔明仁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现在的重心放在了，正在努力学习生活技能的程十娘身上。 程十娘在波形廊里，地上摆了几个木箱子，作为障碍物。地面上小一些的箱子，程十娘是看不清的。看所有东西都模模糊糊的，看人都看不清脸。程十娘只知道自己貌似穿着红色的儒裙，但是花纹什么的看不清。书一样，书面上的书名都看不清，完全就是黑乎乎的一团。所以还是需要借助竹棍的帮助。而且天一黑就完全看不清了。 “咚咚咚。”竹棍敲打到地面，程十娘像扫地一样，试探前面是否有路障。 “碰。”竹棍碰到了一个木箱，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渐渐的程十娘可以慢慢的自己在波形廊里来来回回的走。 “累。这个棍子太重了。”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程十娘累了。人被牵到旁边的坐下，右手上的竹棍被拿开，有些疼的小手被人轻轻按压。一个竹杯子递到程十娘的嘴边。 “好喝，还要。”程十娘的舌头告诉她是姜红糖水。 “好。十娘慢点。”崔明仁卸官一身轻，陪着程十娘练走路。 “今天就练到这里。十娘今日想干什么吗？”崔明仁揽着程十娘往是非楼走去。 是非楼是书楼，是程十娘之前最喜欢的也是最得意的设计。 “我们要去哪？”程十娘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又看着眼前模糊的建筑。 “是非楼，你最喜欢的书楼。之前你最喜欢在这里品茶看书。最近洛阳新出了不少话本，等等让南星念给你听好不好。”崔明仁好像想起什么，脸上浮现一抹奇怪的笑容。 “听书吗？”程十娘觉得这个可以有。 “呃，阿仁，你确定这是话本，不是笑话集吗？”程十娘听着听着，怎么感觉是讲笑话。 “哈哈哈。”崔明仁看着程十娘疑惑的表情，笑起来。 “这是你自己写的。非要你义兄白路帮你润色出书。”崔明仁想起之前他那个义兄，期期艾艾的将一大包稿纸递给他，说这是程十娘让他润色的稿纸。他看完简直就是笑出天际了。当时心想这是程十娘的心愿，就命人一集一集的出，还找了不少人续写。 “我的天哪，我这是什么神仙队友，居然这么坑。”程十娘感觉自己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刚刚听见南星念着念着然后声音都有点变形了。 “我以前非常厉害吗？”程十娘问道。 “不厉害，但很有趣，也很努力。”崔明仁正色道。 “嗯。”程十娘底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没关系，忘了就忘了。我教你。”崔明仁蹲在程十娘面前。 “那不可以嫌我笨，师兄他们嫌弃我拎不起剑，都不教我了。”程十娘嘟嘟嘴说道。 “十娘很聪明的，嗯，力气小不是你的错。”崔明仁心想，力气小准头也不准，别人练箭担心没射中，程十娘练箭担心她把自己给射中了。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孙道长来访。 “快请。”崔明仁对孙道长那是非常礼遇的。 “是那个给我治病的孙道长吗？”程十娘问道。 “是的，十娘之前身体调养一直都是拜托孙道长的，说起来他也算是你医术上的师父了。”崔明仁解释道。 “崔小友，怎么听说你又病了。”孙道长一看两人好好的，先是松了口气 然后开始训人了。 “胡闹，生病是能乱讲的。” “孙道长，先麻烦您给娘子再看看。其他的我自会解释。”崔明仁对着孙道长行了个大礼。 “小十娘，感觉怎么样。”孙道长一边问，一边拿出脉诊包，开始给程十娘把脉。 “还好，没有进一步恶化。之前你自己开的药不错，我做了不少药丸，你先吃着。”孙道长有从医药箱里拿出不少小瓷瓶。 “谢谢道长。”程十娘真的是感觉到一种来着长辈的关心。 “小十娘，好好养着，有什么事和老道我说说。”孙道长说完看着崔明仁等待解释。 “咳咳，我就是想陪陪十娘，请个病假。”崔明仁清清嗓子不自在的解释。 “行，伸手，既然陪着就陪着一起养身体。”孙道长把完脉，又开了一剂养生丸。 “谢谢道长，还请道长保密。十娘的情况外人不宜知晓。”崔明仁请求道。 “老道知道了。龙葵那个丫头呢，让她找阿树拿药。”孙道长说完起身走了。 “阿仁，你到底是做什么的？”程十娘直接问了出来。 “我之前是圣人陛下单独设置的指挥使，统领百骑司、不良人、大理寺。抓了不少人，得罪了不少人。”崔明仁解释道。 “抓人？你是抓坏蛋的人吗？”程十娘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百骑司、不良人、大理寺是个什么东西。 “可以这么理解。”崔明仁点点头，又将程十娘抱起来。 “呃，那你请病假，坏人们应该会很高兴吧。”程十娘小声说道。 “的确，所以呢？”崔明仁问道。 “那要不要联系我师兄，把坏人全捉去种树。”程十娘之前问过阿依莎，那些俘虏都送哪里了，阿依莎说去沙漠种树了。 “师兄?”崔明仁感觉有点酸酸的。 “嗯，阿里木师兄，我的剑术师傅是阿依古丽就是师兄的娘亲。我还教了好多学生。阿仁，阿依木找到了吗？”程十娘想起阿依木，又有些伤感了。 “放心，已经派人到洛水下游去找了。”崔明仁得知地龙翻身之时，程十娘正好在最严重的地坑院村附近，吓出一身冷汗。 崔叔说，那地坑院的人伤亡不多，只有个别被裂缝吞噬或者是腿脚不便，被落石砸伤，算的上是人员伤亡最轻的地方。村民都说是山神提醒，山神派程家娘子提醒他们的。还说要在山顶上建一座山神庙，祭拜山神。 “你师兄他们怎么联系。”崔明仁怎么觉得那个师兄听起来有点刺耳朵，但是那应该是程十娘的救命恩人。 “嗯。师兄说每年会派商人到西市做交易，送沙漠绿洲的特产过来。对了，阿仁你要不要西域宝马。哎呀，我的惊风呢？”程十娘问道。 “云朵儿难产而亡，这事先瞒着十娘吧。”崔明仁心想。 ”你是说跟着你的那匹马，已经在马厩里了。“崔明仁回复道，想起那马，不由得抽抽嘴角。那马真是厉害，跟着他一起跑到崔家别苑。直到看到自己的主人，才安安静静的去吃草。 ”师兄是么？怎么找？”崔明仁也知道这几年沙漠那边运过来的药材和果干、葡萄酒、西域瓜果非常收欢迎。前些日子有人上进一只象牙鬼工球手串（四层），一只做工精细漂亮的手把镜子，据说非常得圣人喜爱。 “不知道耶。实在不行要不去尼尼城找哈蒂曼，她是尼尼城的女王，也是我的学生。”程十娘不知道自己说完，崔明仁的表情有多奇怪。 “尼尼城，哈蒂曼女王，学生。十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崔明仁心想。 “你是不是还有学生叫熊大郎、默克多、莫西林、阿瓦罕、阿依莎、达吾提、海依提。”崔明仁将近几年出现的西域天才念了出来。 “(⊙o⊙)…阿仁，你认识他们啊。我跟你说哈，熊大郎长得高高壮壮的，其实是个妻管严，特别喜欢哈蒂曼。还是我给主婚的。哈蒂曼跳起舞来，好漂亮，她最喜欢听我唱歌了。默克多和莫西林不爱说话，不过剑术非常厉害，最爱吃我炖的汤，一次可以吃好的好的小羊排。阿瓦罕的厨艺非常棒。阿依莎是个小甜心。达吾提和海依提是两兄弟，经常为了一道算学题吵得不可开交......”程十娘叽叽喳喳的说着她学生的点点滴滴。 崔明仁石化了，内心刷屏，自己的娘子究竟在沙漠里干了什么？ “沙漠魔女之称的哈蒂曼爱唱歌爱跳舞。” “死要钱奸商熊大郎是妻管严。“ ”沙漠之狐的默克多和剑客莫西林是沉默寡言的大胃王。” “魔医圣手阿瓦罕是个厨子。” “秦都的铁面公主阿依莎是小甜心。” “秦都的精明宰相们，达吾提和海依提是算学达人，会想小娃娃一样吵架。” 崔明仁机械的打断程十娘的话，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师兄叫阿里木。” “(⊙o⊙)…你认识我师兄啊，他以前是干沙盗的。后来改邪归正，在沙漠种树啦。现在是西域有名的大商人。”程十娘骄傲的说。 “十娘啊，时间也不早了，快到晚膳时间了，我去问问崔叔有什么好吃的。让南星送你回夕颜殿好不好。”崔明仁强行转换话题。 “很久了吗？我怎么没感觉。”程十娘纳闷道。 “嗯，快晚膳了，饿不饿。”崔明仁睁眼说瞎话，外面太阳还挂在天上，一点下班的意思都没有。 “哦，好吧。阿仁是要去办公吗？”程十娘问道。 “对的，有点事情要找程十二去办。”崔明仁温柔的说道。 “那好吧。”程十娘同意了。站起来被崔明仁带着往外走。 “南星，十娘累了，带十娘回寝室休息。等等晚膳再喊娘子起来。”崔明仁对着守在楼下的南星吩咐道。 “是，主上。娘子，来，小心。”南星接过程十娘，递了一根竹棍。 等两人走远了，崔明仁让龙葵通知程十二、明月阁、松涛阁等管事来到静尘室。 静尘室是程十娘当初设计用来，打坐或者下棋、喝茶的地方——宽敞，空旷。 崔明仁坐在垫子上面，泡着大红袍。眯着眼睛，慢慢的品着。 “十娘失踪后第一年，西域各国没有什么动静。” “十娘失踪后第二年，尼尼城易主，沙漠里开始动荡，据说有神迹降临死亡之海。” “十娘失踪后第三年，沙漠之鹰一统沙漠所有沙盗势力，称自己是秦朝旧部建立秦都。外人皆称沙漠之王。” “就在前不久，沙漠之王占领了善善国。” “为何十娘的语气中，是那么熟悉。难道，十娘就是传说中的神使？” “不对，十娘的性子单纯善良，做不来那么复杂的事情。” ...... 崔明仁坐在那里，大脑cpu高速运转。 “主上”所有在洛阳的主事都来了。 \\\"你们都来了。沙漠的秦都知道吗？\\\"崔明仁决定把锅甩出去。 “知道。” “近几年新兴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最大的势力。” “自称秦朝旧部，具体位置不知道。” “精绝国、善善国已经是成为他的领地。” “首领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郎君，叫阿里木，剑术一流。” “手下能人辈出，有个什么圣殿。” ...... “主上，这沙漠秦都有什么问题吗？”程十二知道之前崔明仁让去查西域商人，特别是和沙漠绿洲或者尼尼国有关的商人。 “阿里木是十娘的师兄。”崔明仁不动声色的丢下了第一颗炸弹。 “你们说的那些能人是十娘的学生。”崔明仁翻了个白眼，丢下了第二颗炸弹。 “在十娘眼里，沙漠魔女之称的哈蒂曼爱唱歌爱跳舞；死要钱奸商熊大郎是妻管严；沙漠之狐的默克多和剑客莫西林是沉默寡言的大胃王；魔医圣手阿瓦罕是个厨子；秦都的铁面公主是小甜心；秦都的精明宰相们是算学达人；沙漠之王阿里木以前是干沙盗的。后来改邪归正，在沙漠种树。“崔明仁板着脸，丢下了第三颗炸弹。 一时间，所有人的三观尽碎。 ”噗，哈哈哈。不行了，笑死了，我的肚子。”一个明月阁管事忍不住笑场。然后整个静尘室都炸锅了。 等所有人都笑够了，揉揉酸痛的肚子，程十二问道，“噗，所以说咱十娘是个小福星，到哪都惹人喜爱。” “娘子威武，厉害，这都失忆了还能整出这么多花样。” “在下甘败下风，甘败下风。” “那是，咱娘子是什么人，连主上都降服得了。” “喂，小声点，主上还在上面呢！” “这么说，娘子在沙漠的时候眼睛还是好的。” “听说那个叫阿依木的女郎救了娘子，咱得加快速度找人。” “阿依木，这名字有点耳熟，对了神使的婢女。” “这么说，咱娘子就是那沙漠的神使咯。厉害厉害。” “你说这沙漠之王就这么甘心他的神使离家出走？” “喂喂喂，叫你别瞎说，看主上的脸黑的，你死定了。” ...... 之前各位管事可不敢这样说笑，这不是娘子回来了，主子绝对不会再变得冷冰冰的黑脸怪。虽然娘子不记得他们了，不过他们表示没关系，能有个人告状就行。崔大厨崔叔的反馈，娘子的口味没有变化，仍然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崔大厨也是唯一一个能进夕颜殿的男性生物，还是娘子亲自开口邀请的。 “笑够了？”崔明仁黑脸道。 “是。”众人齐声答道。还伴随着几声闷笑。 “十娘要联系他师兄，这个是你去办吧。”崔明仁指着刚刚那个笑得最欢的人。 “十娘想念西域的美味，这事你们几个去办吧。”崔明仁指着刚刚那几个闷笑的人。 “崔大厨，派个人去西市盯着西域的商人，特别是秦都的商人。还有等等把晚膳送过来。”崔明仁对着崔叔吩咐道。 说完崔明仁也不管众人反应，直接走了。 “保重！”每个人路过那个要去联系沙漠之王的家伙，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主上，你这是公报私仇！”良久一声凄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150章 养病的程十娘4 回到夕颜阁的崔明仁，抹了把脸，恢复正常。走进寝室，看着睡得香甜的程十娘，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无奈。差不多已经确认程十娘就是那个所谓的沙漠神使，还是个不知道自己身份的迷糊蛋。那个秦都上上下下估计都瞒着程十娘，宠着程十娘。就是不知道这神迹到底是什么？ 看了一眼天色，这回真的傍晚了。太阳不情愿的下班收工，回家做饭。 崔明仁点亮了一盏灯，坐在旁边看棋谱边下棋。手上的书还是之前程十娘在苏州的时候给的。因为自己喜欢围棋，不知道在哪里弄了很多棋谱、下棋技巧，棋路多变而又灵活。那边在崔氏族地拿回来的棋谱，后面还有军事对战图。军事对战图已经给了圣人李世民。至于这些棋谱，陪伴崔明仁三年多的艰难岁月。 “南星姐姐。”程十娘睡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喊人。 “十娘，醒了？”崔明仁走过来，将外衣给程十娘穿好。 “什么时辰了？”程十娘揉揉眼睛问道。 “戌时，今晚是你爱的小云吞。”崔明仁揽着程十娘往外走。 “那是什么？”程十娘小声问道。 “等等尝尝就好。” “要是不好吃，你通通吃掉，浪费粮食可耻。” “好，你喂我好不好。” “喂？你不要难为一个瞎子。” “好吧，年后你要开始重新学习了。” “我看不见。” “没关系，我念给你听。” “那我要学医。” “没问题，你的医书还在是非楼里。” “我要你弹琴给我听。” “没问题，想听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来。” “我要你唱歌给我听。” “这个就不用了吧。” “就要就要，现在就唱给我听。” ...... 崔明仁和程十娘的声音远远飘出夕颜殿。贞观10年的冬天，崔家别苑主楼再也不是冰窟窿一般，死气沉沉。 郑祺家的小魔星郑晓文正在发脾气，“阿娘，我就要去师父哪里，为什么不让我去嘛？” “年后送你过去好不好，你师父生病了。”柳珍珍试图讲道理。 “师父明明就好好的，是师娘生病了，你们这些大人净骗人。”郑晓文瘪瘪嘴道。 “嘘，别乱说。你师父说自己病了就是病了。”柳珍珍庆幸自己提前清场。 “晓文是懂事的好郎君对不对？”柳珍珍拉着郑晓文问道。 “是。”郑晓文点点头。 “你师父是聪明人，他这么做自有用意。”柳珍珍点点郑晓文的鼻子。 “好，我会保守秘密。”郑晓文郑重的点点头。 “那年后一定要送我去师父那儿。”郑晓文抬头强调。 “好。快去看书吧。”柳珍珍哄完儿子，又看到一直盯着自己的夫君郑祺。 “得，这哄完小的，还得哄大的。”柳珍珍觉得好心累。 ”十娘生病了，作为夫君的表哥肯定要好好照顾。这是他求来的娘子。“柳珍珍点到为止。 ”你要是有不清楚的地方，送晓文去的时候一块带去。“柳珍珍说完就看见郑祺头点得飞快。 ”记得一定要保密。生病的是崔表哥。“柳珍珍强调道。 长安城地震损害不大，但也让圣人李世民头疼不已。不过好在房谋杜断没有缺角，两位大唐宰相都健健康康的。长安城的灾民能被统一安置，情况还好。 但洛阳城却情况不太好，虽然洛阳令和汉王他们极力营救，因为离震源太近，许多楼房坍塌。许多人压在废墟里出不来。 而两台起吊机已经在高强度作业了，刚刚连夜从长安城送了几台到洛阳，正在组装。 “青雀，这样不行。”墨念江累得不清，已经好几天没回去看李丽质的他，如果不是腰带上的带子显示他的身份，看起来就像个难民。 “呼呼，是。”李青雀也连轴转了三天。 “报，洛阳城东边，已救出142人，重伤5人，轻伤60人，营救人员暂无伤亡。” “报，洛阳城西边，已救出215人，重伤10人，轻伤85人，营救人员暂伤15人。” “报，洛阳城南边，已救出80人，重伤1人，轻伤32人，营救人员伤1人。” “报，洛阳城北边，已救出96人，重伤8人，轻伤40人，营救人员暂无伤亡。” “报，洛阳城城郊，已救出151人，重伤20人，轻伤52人，营救人员伤10人。” “下去吧。”李青雀摆摆手。 “青雀，我们得找人帮忙。这伤员太多了，而且营救人员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已经出现伤亡了。”墨念江计算后，感觉人手不足。 “洛阳令那边呢？”李青雀问道。 “整个洛阳城瘫痪，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伤员了。”墨念江想起那个带着人去救人的洛阳令。 “去找崔家借人。”李青雀不管了。 正在家中陪程十娘练习走路的崔明仁，感觉背后发凉。 “阿仁，怎么了？”程十娘走着走着，停了下来。 “没事。”崔明仁这几天陪着程十娘，弹弹曲子，下下棋，过得十分悠闲。 “主上，汉王和墨驸马求见。”龙葵从外面进来，在崔明仁耳边低语。 “不见。让他去找十二。”崔明仁想都不想的说。 “主上，十二已经拨了20个好手了。”龙葵继续说。 “不见。”崔明仁重复道 “主上，两位贵人刚刚洗漱完，说要见妹妹。”龙葵硬着头皮说。 “不见。让他们滚。”崔明仁声音大了一点。 “阿仁，怎么了？”程十娘听到这边的动静，摸索着走过来。 “是有什么人来找你吗？是不是又有坏人干坏事了。阿仁你去吧，我在家很安全的。”程十娘笑笑说。 “十娘，我已经请年假了。”崔明仁牵过程十娘的手。 “你请假了，可坏人没有请假呀。”程十娘觉得可能是崔明仁的同僚遇到问题了才来请教他。 “那我去去就来。龙葵，陪娘子再走走，累了就回去休息。”崔明仁见程十娘都这么说了，只能去见一见两位赖着不走的不速之客。 “龙葵姐姐，我们再走几圈，你看看我是不是熟练很多了。”程十娘笑起来甜甜的。 “娘子进步很大。来，喝口水，我们继续。”龙葵喂水给十娘，然后鼓励道。看着努力学习自己走了的程十娘，龙葵心疼极了。那么活泼爱闹的娘子，现在走路都很艰难，还一直笑得甜甜的。 其实程十娘也有些沮丧的，不过来不及难过就被崔明仁捡回家了，更何况她自己知道自己只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就可以恢复正常。当然不会因为看不见而难过，毕竟困难是暂时的。如果自己要一辈子都看不见的话，就要另说了。 “好累啊。龙葵姐姐，我们回去休息吧。“程十娘走得一身汗，想回去休息了。 ”好。娘子，当心脚下。“龙葵护着程十娘回夕颜殿。 崔家别苑前厅。 ”我休假了。有何贵干？“崔明仁看着两个狼吞虎咽的郎君，又些不耐烦道。 ”借人。“x李青雀 ”见妹妹。“x墨念江 ”借人找程十二，这里没有你妹妹，你妹妹在皇庄那边。“崔明仁表示你们两个可以滚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墨念江沉不住气，站了起来。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崔明仁皱眉道。 ”不可能，除非你找到人，不然你怎么可能休假。“墨念江不相信。 ”不管你相不相信，不要再打搅我。“崔明仁声音冰冷且无情，离开了。 ”阿江，冷静。“李青雀拉拉墨念江的衣袖。这个姐夫什么都好，就是妹控。 ”为什么不让我见妹妹。“墨念江执着跑出去，扯住崔明仁的袖子。 ”因为她已经不记得你们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行了吧。“崔明仁被逼出火了，一甩手走了。 ”怎么会？“墨念江一下子摔到地上。 ”阿江，你没事吧。“跑过来的李青雀连忙扶起墨念江。 ”我不信。肯定是那个姓崔的不让妹妹出来。我不信。“墨念江低声咆哮着。 ”阿江，别这样。你忘了之前查到的事情。应该是为了妹妹的安全。“李青雀拽住要冲进去的墨念江。 ”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为何单单记得他崔明仁。“墨念江这一生真心放在心上的人不多，除了家人外，就是妻子李丽质和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小妹妹，不是亲生胜过亲生。 墨念江和李青雀在主楼前面争执，而程十娘恰好快走到沉香榭，听到外面的争执声。 ”龙葵姐姐，外面怎么了？“程十娘询问道。 ”是阿仁的同僚吗？我好像听到阿仁的名字。“程十娘继续问。 ”没事。只是意见不同而已。“崔明仁看见走过来的程十娘，牵过程十娘往里走。 ”崔明仁，你给我出来。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外面又传来声大喊。 ”阿仁，要不然你们再谈谈。“程十娘觉得有点尴尬，在她的认知中，崔明仁是因为她生病才请假的，现在他的同僚找上们来讨说法，这让她有点自己是红颜祸水的感觉。 ”让他们进来，告诉他们不要乱说话。“崔明仁看看小心翼翼的程十娘，只能吩咐龙葵。 ”阿仁，我要回避一下吗？别生气了。“程十娘感觉崔明仁在生气，而且还是非常生气的样子。悄悄的把手抽出来，放到崔明仁的背后，轻轻的拍拍。 ”不用回避，你之前认识他们的。“崔明仁决定今日见完这两混蛋，就把门给关了。 ”哦，原来是熟人啊，可惜我不记得了。“程十娘拿着竹棍摸索着向沉香榭走去。 ”崔明仁你到底把......“墨念江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程十娘手上拿着一根竹棍敲啊敲的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听到他们声音，抬头往这边望。两眼失焦，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龙葵姐姐，是有人进来了吗？“程十娘听到没有动静了，转头问跟在身后的龙葵。却被崔明仁揽住，往沉香榭走去。 ”别管那两个不速之客。“崔明仁不满道。 ”阿仁，你这样说太没礼貌了。“程十娘不赞成。 程十娘转过身对着墨念江旁边，行了一个礼，然后道歉。”对不起，阿仁是太担心我了，所以才请假的。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墨念江和刚刚追上来的李青雀，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没事，没事。是我们唐突了。“墨念江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深吸一口气，然后说。 ”阿仁，还不快请你的同僚进来喝茶。“程十娘拍拍崔明仁的手说道。 ”还要我请吗？两位。“崔明仁抱起程十娘，往沉香榭大步走去。 ”青雀，我错了。“墨念江低下头，看到失明的程十娘，墨念江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走吧，事已至此。能见一面就见一面吧。“李青雀拍拍自家姐夫的肩膀，向沉香榭追去。 墨念江像被霜打的茄子，蔫蔫的跟在后面。 “阿仁，别生气了。晚上十娘唱歌给你听好不好。”程十娘被崔明仁抱在怀里，拉着崔明仁的手说道。 “好，记住你的话。”崔明仁现在发现只要他装可怜，程十娘对他几乎有求必应。 “好，说话算话。放我下来，这样很不礼貌。等等好好说话。”程十娘好笑的拍拍崔明仁的手。 崔明仁将程十娘放在身边，仍然揽着她坐着。 “崔兄，我们刚刚考虑不周，唐突了。”李青雀进来就是先道歉。墨念江跟在后面不吭声。 “有话快说。”崔明仁冷声道。 “洛阳地龙翻身，现在不少伤员等待医治，但是救援人员不够了。长安自顾不暇，洛阳这个年难了。”李青雀谈起正事，严肃起来。 “伤亡多少，还有多少地方没有去，还有多少人。洛阳令呢？”崔明仁问道。 “东西南北加城郊已经救出684人，重伤44人，轻伤269人，营救的人有200人，受伤26人。洛阳令还带人在救人。“墨念江报出一组数据。 ”处理情况？“崔明仁一边问，一边玩着程十娘的手。 ”请了上清宫的孙道长带着全洛阳城活着的大夫治疗重伤之人。但轻伤无人可用。伤员还在不断的从倒塌的房屋里救出来。还请崔兄相助。“李青雀起身行礼道。 ”我的人不多，除了崔家别苑主楼，最多还可以拨30人给你们。“崔明仁将程十娘的手一根根展开又一根根收拢。 ”阿仁，你不是负责抓坏人的吗？救灾之事也要管吗？“程十娘问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奇怪的问题。 ”嗯。我主职捕快负责抓坏人，副职是军师给人出主意。“崔明仁想起之前程十娘问他是干什么的时候，笑着回答。 ”咳咳。“李青雀和墨念江崔明仁的答案呛到了。 ”阿仁，你的同僚生病了吗？大灾之后有大疫，要做好防护，带好口罩。“程十娘把崔明仁往身后拉。 ”没事，他们只是被自己蠢哭了。“崔明仁直接将程十娘抱在怀里，怎么这么可爱。 ”十，是的，我们太蠢了，崔夫人，如果是你怎么办？“李青雀被崔明仁一瞪，把”十娘妹妹“吞了下去，把问题抛了出来。 第151章 弘文馆传说 ”救出684人，重伤44人，轻伤269人，营救的人有200人，受伤26人。伤员还在增加。那洛阳城没有没有受伤的人呢？救出来没有受伤的人呢？这些人完全可以用起来呀！” “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救下一个人，没准自己的亲人就有被其他人救起来的机会。这样来说，洛阳人救洛阳城。” “妇女儿郎集中管理，负责大后方煮饭，照顾受伤患者。年龄十岁以上的完全可以跟着孙道长他们学几手，简单的伤口处理之类的。” “营救的人作为领队，对二十岁以上的普通百姓进行短时间的训练，至少做到能听从指挥不乱跑。” “四十岁以上的跟着负责维护治安。灾难时期还是会有些坏蛋的。” “五十岁以上的好好待着别动，如果有识字的就教十岁以下儿郎认字。要不就麻烦他们去约束自己的小辈，不要捣蛋。” “到时候，再给在救灾中表现非常棒的人，比如带头救人的人呀，比如捐款捐物的人呀，比如救治伤员很厉害的人呀，给个奖励什么的。我觉得应该就差不多了。” 程十娘感觉这不就是之前阿依莎问的那个什么重建问题吗？差不多的。 “对了，要出现疫病记得隔离。”程十娘补充了一句。 “的确，我们都太蠢了。崔兄，你那30人就不用了。我们告辞了。”李青雀和墨念江等程十娘说完，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光想着去救人，救出来的人怎么就不会用呢，这没事站着看热闹的洛阳人怎么就不会用呢。十娘妹妹一说，就如同迷雾被吹散一样，两个人脑子里已经有了不下5种方案。 “阿仁，我说错什么了吗？”程十娘拉拉崔明仁问道。 “没有，娘子做得很好。是他们忙晕头了，没想到而已。”崔明仁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程十娘。 遇到这种棘手的事情，一个年仅16岁的女郎能够想出办法已是不易，在没有以前记忆和学识的情况下，单单根据简单的描述就能给出一整套方案。虽然稚嫩，但很明显行之有效。 不愧为沙漠秦都的神使。只是，这样一来，房相公和杜相公还有长孙相公恐怕是瞒不住了。 “真的吗？阿仁，你要去帮忙吗？”程十娘的声音让崔明仁回过神来。 “不用，阿仁我身体还需调养，孙道长可以做证。我不是每天要陪你吃养生药丸么。”崔明仁又装虚弱。 “那我们在家研究一下药方吧。阿仁帮我找找防疫的古方，别小看我哟，我在沙漠里可是神医。”程十娘觉得吧，自己夫君不想出去就不出去了，在哪里都可以帮忙。她的夫君要养身子，偷懒。那她这个做娘子的就帮忙补救补救，捐点有用的，找几个防疫的方子。 “没想到，娘子你还是个神医啊。要不先帮夫君我治治。”崔明仁调笑道。 “你就乖乖吃孙道长给你的养身丸，每天好好练武功。”程十娘翻了个白眼道。 “唉唉，我的命好苦啊，你不在的日子我就是那拼命崔郎君，你回来了就不能休息一下。”崔明仁半开玩笑道。 “好啦，好啦，拼命崔郎君，你饿了没有，我饿了要吃饭。”程十娘感觉肚子饿了，感觉某人又开始诉苦了。要是不阻止，她又得割地赔款，她才不上当呢。 “练武是么？抱着自己的娘子练轻功算不算。”崔明仁抱起程十娘，运起轻功，飞回夕颜殿。吓得程十娘抱着崔明仁连声求饶。 龙葵呆呆的站在沉香榭，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她一直以为程十娘就是个普通聪慧的娘子，顶多就是算学和格致学天赋非常好。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居然能改变那么多人的命运。倘若那天她没有大意，没有将娘子弄丢了，以娘子的智慧和地位，又有多少人能改变一生命运。还好，娘子回来了，她有机会去弥补她的过失。 “葵儿，怎么了？”南星走过来，问道。 “姐姐，娘子真好。洛阳城的百姓有福了。”龙葵都不会说话了，半天憋了一句出来。 “傻女郎，娘子当然很好，你见过几个主子能想着让所有人能有书读的。快回去吃饭。晚上记得过来跟我换班。”南星笑着摸摸自家妹妹的脑袋。 “好。”龙葵运起轻功离开了。 “主上，这时应该不想人打扰，先去准备娘子洗漱的物品吧。”南星摇摇头，向夕颜殿走去。 ...... 我是长安皇宫分割线———— “你说什么，青雀和驸马说不用派人了，让多多送一些衣物、药材、纱布、酒精之类的。”圣人李世民今日上午接到四皇子李青雀的飞鸽传书，晚上就收到不用的字条。招来楚昭询问。 “是的。才三天，现在洛阳一切井然有序。汉王殿下大才。”楚昭感叹道。 “你先下去吧。派人保护汉王和驸马。”李世民让楚昭先下去。 “下午青雀去哪里了？”太子李承乾挑挑眉，这方案明显不像青雀的风格，虽然大部分是，但是精髓的那部分，挺像某人的。 “应该是去了明仁那里。”圣人李世民明显也反应过来了。 “阿耶，是她回来了吗？”太子李承乾坐正身子认真的问，这几年他认真吃药，饮食起居严格按十娘妹妹留下的单子。 “情况不太好，中毒失去了记忆，失明。”圣人李世民想起来就想哭。是的，贵为一国之君的李世民有个小毛病就是爱哭。 “孙道长怎么说。”李承乾知道孙道长与崔明仁交好，上次长孙皇后还是托崔明仁的关系，请到孙道长。 “最少两三年。”李世民有些可怜他倒霉的外甥女。 “这样。”李承乾无意识的敲击着轮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年后，我陪姑姑去洛阳休息一下，顺便看看妹妹丽质。”李承乾丢下一句就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不孝子。”圣人李世民最喜欢看到自己的孩子与六妹妹亲近，笑骂道。然后，笑着去议政殿召房房玄龄杜如晦进宫，这两人的小徒弟都出来了，不给个说法，不行。 议政殿。 “这就是青雀那孩子的方案，还是太年轻了。”李世民像每个显摆自己孩子优秀考卷一样。 “嗯，确实不错。”?房玄龄 “洛阳人救洛阳城，听起来很顺耳。”?杜如晦 “圣人，我家小徒弟，人呢？”房玄龄之前得知是崔明仁亲自请假就觉得不对劲。 “莫非，病重。圣人，这孩子可是个好孩子。”杜如晦难得说情，脸还是黑黑的。 ”那还是我的宝贝外甥女呢!”圣人李世民都想翻白眼了。 “可惜啊，可惜，你们的宝贝小徒弟看不见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圣人又有些沮丧。 “谢圣人告之。臣知道人在哪了。”?2 “臣很忙，先回去了。”房玄龄退下了。 “臣也不闲着。”杜如晦退下了。 “圣人您要是无聊，要不找下太上皇。”肖公公建议道。 “父皇，他们都欺负我。”李世民感觉自己的太子和臣子都欺负自己，顿时大哭着去找太上皇李渊。 这几年圣人李世民不知道为何总是很容易想哭。估计是不是历史上这时候他的太子谋反，他的阿耶挂了，他的皇后好像也不行了，他的房谋杜断缺了老杜，他的好多心腹重臣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先后去找前隋将领组团打架去了。 李渊看着哭唧唧的圣人李世民，直接把人拉着去打板球了。这可是他的乖孙孙李宽特别给他定制的，高级玩具。 习武的李渊，学起来太快了。鸡毛毽子一样的球两块木板子，一个时辰就在两代帝王直接打爆了四五个。 打了一身汗的两人，冲凉房里聊聊一会儿，然后就分开了。没有人知道这两代帝王到底说了什么。不过两人心情都非常好。 只是唯有一个人，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九皇子李雉奴，贞观二年生，今年刚好8岁。明年准备提前进入弘文馆，开始读书。之前一直被皇家隐藏。 一岁的时候他是个幸福的宝宝，接受来自姐姐们和娘亲的爱。 二岁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已经被太子殿下安排专人在旁边念书了。 三岁的时候开始被四哥带着做科学小实验。 四岁就被太子带着在东宫读书。 五岁被交给准驸马墨念江启蒙格致学。 六岁又开始跟太子上朝。 七岁开始跟着圣人阿耶上朝。 八岁稚龄的他得知明年要去弘文馆，提前来大门口看一眼。站在弘文馆门口，看着那首大唐少年说，八岁的李雉奴心潮澎湃。但是看到里面的夫子和同学，李雉奴对天长啸，“神啊，你带我走吧。” 传说中的四大名捕有三个对着他笑，还有一个坐在那里，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突然他发现那不是真人，那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壁画。利用了立体画的原理，由他的四嫂的阿耶亲自作画。最下方还画着一个红红的隶书印章——弘文馆。 “小郎君，你新来的吧！”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位兄台，再下只是敬仰弘文馆，嗯，来看看。明年才入学。”李雉奴转过身对来人行学子礼。 “那可是传说中的四大名捕。学神。”来人差不多10岁，头带红色丝带，是个女郎。是12岁的武照。自从程十娘失踪后，就跪求长孙皇后，她要为程十娘祈福，出家。 还是崔宓儿将她骂了一顿，说程十娘那家伙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让她不要浪费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好好学习才重要。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是，武照说要守着弘文馆，让天下之人都记得住程十娘。后来被李青雀知道这是一个管理方面的人才，找长孙皇后要去弘文馆当副馆长助理。 至于李雉奴，不好意思，那时他4岁，一直在宫外跟着墨念江启蒙。根本没有见过武照。 “这位学……”李雉奴好慌，兄长们没说这弘文馆还有女郎。 “叫我武学姐。是大唐人么？”武照大气的说，每天都有好多学子来弘文馆门口参观。这个璧影就是她的注意，那个大唐少年说也她的主意。 每天都安排人负责接待参观者。今天上午刚好轮到她和另外几个学长学姐。 “武学姐。是大唐人。”李雉奴乖乖叫人。 “大唐弘文馆如今已是与国子监并肩前行的最高学府。弘文馆在三原县还拥有一个最大的书库，第一图书馆。如果你以后兼修算学格致学可以去看看。” “这边是教学区，这边是用膳区，这边是郎君休息区，这边是实验区，未经允许禁止入内。这边是弘文馆内部馆藏，需要凭学子牌登记进入。这边是女郎休息区，郎君止步。” “这边是院长和夫子们的办公区。” “这边是习武场和马场。” …… 武照带着李雉奴走了一圈。准备送李雉奴出去的时候。遇到了门口一群人。 “等等，别着急出去，外面人太多会受伤的。”武照将李雉奴交给另一个学子照顾。自己走出去处理问题。 “这位学长，武学姐这是要干什么？”李雉奴问旁边的学子。 “有好戏看了，武学妹最讨厌有人在弘文馆面前吵闹，无论任何理由。”那学子幸灾乐祸道。 “我们要去帮忙吗？”李雉奴问，有些好奇为何这边几人都不动。 “小郎君，别小看人了，那几人挑战不了规矩，武学妹可是咱弘文馆的高岭之花。”另一个学子非常自豪。 “这几天是学院开放日，武学妹忙坏了吧。” “你小子真幸运，如果不是负责接待的师兄临时有事，还轮不到武学妹亲自带你参观咱弘文馆。” “别说，咱弘文馆女郎不是一般的厉害。” “别乱讲，背后议论人可不好。” “你就不想娶个聪慧漂亮又能干的女郎?” “你都不知道，能考进弘文馆的女郎，有多抢手。我家弟弟妹妹，自从上次参观完咱弘文馆，再也不调皮了，天天吵着要读书习字，学习六艺。最大的理想就是考上弘文馆，成为武学妹的学弟学妹。” “你看过这个月的荣耀榜了么？” “嘿嘿，小生不才，最后一名。” “不错不错。看来能去图书馆里玩玩。” 这时有人走过来，“来几个人过去帮忙，那几个人太菜鸟了，在武学妹手下还没熬到第二关，就认输投降了。现在还哭哭唧唧的。” “啥情况？” “咱弘文馆不是有破格录取资格吗？那几人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嘶，勇士，虽然那奖励特别诱人，但是好像目前为止只有几个人通过了吧。” “你也不瞧瞧第一批通过的人都是谁？伏牛山五杰听说过了吗？除了早逝的崔十郎，另外四个可是咱院长的心头宝。” “你是说书画一绝王展（21），国子监算学院副院长白路（26），天才军师谢至（24），策论院副院长萧克（23）。要不是谢军师英年早婚，被人挖走，军校那边还不得乐疯了。” “我听说，之前与吐蕃人干了一架，就是谢军师的杰作。我滴个乖乖，5000对5万，还大胜。刚刚听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结果我阿耶说他们工部收到了军部给的俘虏，专门送去修大运河的。还说军部不厚道，一个俘虏要了5两银子，害得他们那年分红少了不少。” “那第二批呢？” “第二批，喏，武照武学妹（12）。格致院心头宝段俨（14）、隔壁算学院小叶阿磊（8），多面手李佑安（20）” “李学长要毕业了吧？” “你的消息太落后了。李学长要回江南道当夫子，完成他的诺言。” “哇哇哇，江南道的学子们有福了。” “听说李学长尚未娶妻?” “别想，他的夫人是河间郡王嫡次女李玄心。” “嘶，那是说第一届的玄心师姐。神之一手的那个。” “嘿嘿，小道消息，真正的神之一手是李佑安的父亲李君玉，那个洛阳最大棋室的主人。” “嘶。我还以为是武学妹呢？他们只是认识而已。” “你们说最惊才绝艳之人莫过于此吧。” “那是你们没有见过平安郡主，那才叫真正的惊才绝艳。可惜天妒英才，那场惨案连累到平安郡主，听说是冲喜才保住了性命。” “别瞎说，武学妹是平安郡主的忠实拥护者，李佑安是平安郡主的义兄。你不想在弘文馆混了。” “你没看到咱手中的算学基础和格致学基础么？主编就是平安郡主。” “是么，还真没注意。失敬失敬。 …… 李雉奴的脑袋已经被耳中听到的信息给塞得满满当当。心中对明年的读书生涯越来越期待了。 第152章 各方反应 洛阳崔家别苑是非楼。孙道长来给程十娘复诊，崔明仁作陪。 “孙道长，辛苦了。” ”不辛苦，小十娘，现在老道可是找了不少学医的好苗子。你阿树兄长管着，不会出错的。” ”这个担架和支架，您就拿去用好了。就当我们的一份心意。” “小十娘，好好养着。会好的。” “谢谢孙道长。” “阿仁?”程十娘感觉旁边的人半天都没说话了。 “十娘，终于想起我来了。”崔明仁悠悠的说。 崔明仁发现程十娘的医术提高不少，与孙道长谈起医术没完没了。先是排毒方子，然后是防疫方子，然后是养生方子。 特别是当孙道长说抬人工具太少，刚刚正骨后的病人又很容易脱臼。程十娘立马给了好几个方案。 还把程十二叫来，口述图纸去做什么简易担架，简易夹板支架，简易起重装置。又出主意又给钱给物的，全程都不记得他这个夫君坐在旁边。 “阿仁，我还以为刚刚你出去了呢？一点声音都没有。”程十娘是送完孙道长回来，看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才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我家娘子好能干!”崔明仁又将程十娘拉到怀里坐下。 “阿仁，你休息在家陪我。心里肯定挂念着外面的事。我做这些，是不是可以帮到你。”程十娘笑起来可甜了。 没有回应。许久。 一个温润的触感贴到程十娘的红唇之上，堵住了程十娘即将说的话。一只手环住程十娘，担心即将失去力气的程十娘摔倒，一只手扣住程十娘的后脑勺，向上托起。 “十娘，过完年，我们圆房吧！”带着炙热呼吸的气息，在程十娘貌若滴血的耳垂边炸开。 “不吭声就是答应了。” 程十娘感觉自己快要被火包围了，整个人如同喝了大唐烈酒一样，晕乎乎的。带着茶香的气息又扑了过来，程十娘闭上眼睛，发现自己的心跳的异常剧烈，轻轻回应，迎来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良久，程十娘被打横抱起。 “阿仁。”程十娘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送你回去休息。”崔明仁声音低沉沙哑。 “那你呢？”程十娘小声问。 “听娘子的话，去练武，好好锻炼身体 。”崔明仁说完就发现怀里的程十娘脸更红了，都快把自己埋起来了。轻笑一声，施展轻功，飞向夕颜殿。 崔明仁很忙，他要给程十娘一个婚礼。既然藏不住了，索性就不藏了。虽然之前已经迎娶过一次，但那只是空轿子。阿姐说年后会来，就一起吧。 长孙无忌府上。 “太好了，未来儿媳妇的宝贝妹妹回来了。这娶媳妇的日程可以安排上了。”长孙无忌心想道。 “夫人。快快准备聘礼。过完年就去程家求娶咱未来儿媳妇。”长孙无忌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把高氏吓一跳。 “夫君，今天怎么回事，这等高兴。不是说好明年吗？虽然我是很想立刻就有儿媳妇。”高氏疑惑道。 “三书六礼都走到最后一个步了。你急什么。菀娘妹妹对咱儿媳妇那么好。现在儿媳妇孝顺要多陪陪她义母，这不天经地义么。”高氏知道得不多，只知道程十娘遇袭，病危，冲喜。然后自家未来儿媳妇就一直跟着崔菀娘。 “好好准备准备。”长孙无忌得知汉王李青雀在洛阳的动作后，再联系到崔郎君突如其来的请假。就紧盯房杜两家的动作了，很快就听闻圣人有请。心下大定。 “夫君这真是有一出是一出。”高氏决定过几天去程家探探口风。 大唐边境小镇，军营里。 “来人啊，叫那几个兔崽子回来。”程咬精刚刚得到圣人密报，得知宝贝女郎已经回洛阳了。 “是。”传令兵领命。 “阿耶，什么事这么急。”程处嗣掀开帘子进来。 “就是，正在比鞠蹴呢！”程处亮跟在后面。 “阿耶，是妹妹有消息了吗？”程处弼看着程咬金手上的纸条，脸色非常好。如今吐蕃那边仗不打了，黎川城城主归唐。 “老三，老子脸上有字？”程咬金一挑眉，问道。 “看来真的是妹妹有消息了。”程处弼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一直在后悔，那天没有陪妹妹回家，而是跑去和同袍比武。等他得知消息后，看着门口不远处满地的血迹，整个人都是蒙的。 “义父，小妹真的回来了吗？”谢至走在最后，听到了程处弼的话，问道。 “在明仁哪里。老子今天高兴，真高兴。”程咬金咧嘴笑起来。 “义父，年后我要带梦梦和润润回洛阳。”谢至想起家里一大一小的两只。大的念叨着程十娘那臭丫头还不回她的信。小的路都不会走，就非常喜欢程十娘写的故事书，天天嚷着要姑姑给他编一个大英雄的故事，主角要叫润润。 “行，你回去看看。你们三别想。西域那边动荡，咱不能动。”程咬金同意了谢至的请求，又看到蠢蠢欲动的三只兔崽子，立马一个眼神杀过去。 将几人赶出去，程咬金大口喝着茶水，思绪回到贞观7年年底。 程处嗣、程处亮当时得到圣人李世民的授意，已经秘密潜入吐蕃，正在策反黎川城城主。谢至跟在程咬金身边作为军师的存在。程咬金开始并不看重，但是这是自家女郎给自己找的义子，而且还非常推崇。程咬金直接扔给了程处嗣兄弟。 谢至也是个厉害的。 第一日与程处亮打了个平手。 第二日与程处嗣打了个平手。 第三日沙盘游戏，将两兄弟剃光头了。 第四日车轮战十人，谢至获胜。 第五日谢至参加了人生第一场战争，回来时吐得稀里哗啦的，还是程处嗣和程处亮两人把他拖回来的。 第六日几人好得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 第七日谢至作为程咬金的贴身侍卫参加军方大佬会议，提出了一个方案。 第八九十，三日，谢至被军方大佬拉到营帐中进行沙盘对战。 第十一日，程处嗣程处亮两兄弟带一队人马秘密潜入黎川城。秦怀道带一队人马进入孙波城。另有两位小将各领一队人马进入吐蕃境内。 一个月后，军方大佬李靖，带着程咬金、李恭孝等人间大杀器，杀入吐蕃境内，给之前小打小闹的吐蕃人一个大脸巴子。然后带着大军把吐谷浑给灭了。整个大唐沸腾了。 之后吐谷浑首领慕容伏允的儿子慕容顺杀掉了吐谷浑的天柱王，举兵投降，被封为西平郡王，吐谷浑成了唐朝的附庸国，西北边境平定了。 但是程家人个个都垮着脸，不高兴。无他，他们的妹妹生死不明。等程家人回到长安城，程咬金看着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的夫人，和重伤的家仆。程咬金咬着牙接收长安城 的防务，带人掘地三尺找人。再等到昏迷不醒的大舅子也是未来女婿重伤昏迷，程咬金觉得他这个混世魔王的名头还不够响，什么人都敢欺负他的家人了。 程咬金没想到的是他家女郎不只给他找了一个义子，还有3个。除了谢至，还有白路、王展、萧克。这四个兔崽子瞒着他放弃了会试，转头参加了弘文馆第一届特招生考试，好家伙还全考上了。按他们的话说，妹妹喜欢这里，他们要好好看着她最喜欢的地方。 程咬金一度以为是弘文馆看着他娘子的面子上放水了，实际上弘文馆的考试答案一出，所有人都拜服在四人的学子袍下。伏牛山五杰响彻长安城上空。没错第五杰就是他失踪多年的义子崔十郎。 后来程咬金护送崔菀娘离开长安去墨竹镇，有墨思溪那丫头陪着，散散心也好。一年前崔菀娘回长安城主持大唐图书馆的筹建，看着忙忙碌碌的娘子，程咬金手痒了。程咬金申请去打仗，带走了三个儿子。一年后，谢至去江南道接了妻儿跟了过来。 回忆被外面的欢呼声打断，估计那几个兔崽子又上球场发泄了。 “差不多快三年了，如果不是那个姓王的混蛋，闺女应该快要出嫁了。该死的已经出嫁了。”程咬金就像每个老父亲一样舍不得自己的女郎。 “算了，明仁也不容易，老子我就不阻止了。该死的王仲时，老子跟你不共戴天。”程咬金低声怒吼。 长安城的程府。 “义母，今日安好。”墨思溪向崔菀娘请安。 “娘亲，今日安好。”崔宓儿向崔菀娘请安。 “唉，好好好。溪儿、宓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阿娘这什么都好，不用天天来的。”崔菀娘自从上次崔明仁过来看望她后，肉眼见的精神气回来了。不再是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女强人，开始不由自主的带上笑容了。这也就只有带着家里陪她的两个女郎感觉得到。 “义母，这是宓儿妹妹亲自做的药膳，我种的药材。趁热吃。”墨思溪坚持每日和宓儿轮流做药膳，求都要求着崔菀娘吃一口两口。 “好。十娘有你们这两个姐姐真是有福气。真不知道谁家儿郎有此等福气。”崔菀娘喝完药膳，看着这两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女郎，笑了起来。 “义母，溪儿说过了，不到20，不嫁。”墨思溪将程十娘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娘亲，宓儿才不嫁人呢。”崔宓儿红着脸撒娇道。 “溪儿，明日长孙家夫人过来提亲。我应了。”崔菀娘拍拍墨思溪的手，说道。 “可是。”墨思溪又不想离开崔菀娘，让她一个人，又不想反驳她让她不高兴。 “没什么，长孙冲少年英才，多好的郎君。足够配得上我家溪儿。长孙冲已经等你等了很久了。”崔菀娘想起什么笑了起来。 “好了，明日答应长孙家，年后走完最后一礼，你就是长孙家的媳妇了。让你家长孙冲别天天扒我们程家的屋顶了。”崔菀娘非常认真的告诉墨思溪她的决定。 “义母，唉呀，不跟您说了。我送过去给程大厨。”墨思溪害羞得不得了，收起桌面上的药膳就红着脸出去了。 “娘亲，是不是那家伙回来了。”崔宓儿红着眼睛问道。 “宓儿，还是瞒不过你。”崔菀娘看着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女郎。 “是那天对不对，舅舅匆匆来，匆匆去。”崔宓儿忍不住了，抱着崔菀娘哭了起来。说起来，那天程十娘神秘兮兮的跟她说，她给她定了一份生辰礼物，等她们生辰的时候一起穿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崔宓儿是程十娘的好姐姐。程十娘的误打误撞，解开了两个半路母女多年的心结。 “宓儿，先说说你的事。”崔菀娘安抚着这个倔强又骄傲的女郎。 “我，我能有什么事。”崔宓儿哽咽着说道。 “宓儿，你娘亲我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还亮着呢。说吧，是谁？”崔菀娘看着脸红的崔宓儿问道。 “没，没有。我一直用功读书来着，才不像某人那么早就把自己订出去。”崔宓儿嘴硬道。 “等等让程管家今晚加大人手巡逻，要是遇上外人放狗咬算了。”崔菀娘打趣道。 “娘亲，你都知道了。”崔宓儿垂头承认了。 “你啊，关心则乱。什么消息都敢相信。那天你回来就觉得不对劲。”崔菀娘想起一年前她带着崔宓儿和墨思溪回到长安。宓儿继续每天到弘文馆上课，溪儿帮她筹备大唐图书馆和打理程府。当时她忙，也顾不上宓儿。根本不知道崔宓儿差点上了当，差点被人陷害成功。若不是龟兹国世子，以宓儿的骄傲，她又要失去一个女郎了。 那日崔宓儿像平时一样，每日去弘文馆学习。路过一个教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谈论平安郡主。崔宓儿偷偷在墙后面听。 “你们知道吗？那里来了一个特别的女郎。” “怎么特别法？” “平安郡主知道吧？” “据说那人与平安郡主长得八分像，特别是那双眼睛。” “不是说，平安郡主已经救回了么？” “又没人亲眼见到新娘子，整个崔家程家连着皇家一个笑脸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办丧事呢！” “听说那小娘子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唱那个什么小曲。” “哪个？” “就是那个，月亮什么的。” “在哪？” “平康坊，怎么样不敢去了吧。” “谁说我不敢。” “嘿嘿，老兄，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可不要外传哦。” “谁在外面。” 崔宓儿吓得往外跑，没想到等崔宓儿跑远了之后，从墙后面转出来两个人。那两人根本就不是弘文馆的学生，而是一男一女。如果有人走近一些的话，就可以看到那人居然是窦媚娘和一个夏夜的杀手夏一。 第153章 崔宓儿与白世子1 “殿下，为何要设计这个小娘子。”夏一没看出这个娘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妹妹是那个妖女。”窦媚娘几次计划都被程十娘无意直接或者间接的破坏了，要不是王仲时那个死猪临死拉下个垫背的，对程十娘下手的就是她了。 “那妖女不是死了么。王家那边不是说按照您的意思丢到沙漠死亡之海了。”夏一是最早跟着窦媚娘的老人了。 “夏一，你这是可怜那个女郎了？” “要不就别便宜那帮蠢货了。” “殿下，夏一一直忠心殿下。” “走吧，真想欣赏一下传说中的六长公主伤心欲绝的表情。算了，大事重要。” “是。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崔宓儿那天晚上坐立不安，忍不住偷偷溜了出去。人刚刚到了平康坊，就被人打晕送到了有名的销金窟。 这边龟兹国世子白萧（萧三郎），应邀参加留学生的聚会。到平康坊，耐着性子与人交涉。 “啪啪啪，各位尊贵的客人，今日咱翠云楼新来了几个一等一的好女郎。大家欣赏一下歌舞。” “白君，你的学识真的非常令人钦佩。敬你一杯。”瓜瓜国的一个学子说道。 “白君，我们善善国与你们龟兹国交好，这酒必须喝。”善善国的世子说道。 “白君，今日之事多谢提醒。”乌孙国的贵族说道。 “谢谢各位抬爱，出门之外，互相帮助才是。”白萧端着标准笑脸对着几人拱手道，一杯烈酒一口喝下。 “痛快。再来一杯。”旁边的几人劝酒。直至将白萧灌醉。 扶着半醉半醒的白萧进了一间屋子，几人将白萧放在床榻上，然后就出去了。 “呜呜x﹏x”清醒的崔宓儿害怕极了。被绑住手脚和嘴巴的崔宓儿觉得自己真是蠢哭了，自己怎么就白痴得以为自己可以救那死丫头。 “你别过来。”崔宓儿看到栽倒在自己身上人，无声喊道。 酒气扑鼻，难闻得要命。 白萧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那年的小仙女，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呜呜x﹏x。”崔宓儿只见那人解下外袍朝自己走来的人，看不清面容，一步步靠近，快被吓死了。然后就发现自己被那人的外袍包住，整个人被扛了起来。崔宓儿剧烈的挣扎着，然后又被人打晕过去。 白萧并没有醉，当年在突厥，和表兄喝酒练出来了。只是他想看看那帮人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居然是美人计，只是这美人怎么觉得有些眼熟，那双眼睛就像梦里的小仙女。看样子是被骗来的，如今小仙女生死不明，遇到一个有些像的就当日行一善罢了。 白萧身形如鬼魅般，扛着个布包离开。 回到自己临时住所，随从跟了上来。“世子殿下龟兹国传信，地牢那女人不行了。” “知道了。下去。” “是。” 白萧将肩上之人扔到地上，自己转动了一下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就进入里间淋浴了，完全忘记了地上还有人。 “呜呜x﹏x”崔宓儿疼醒了。疯狂摆动，终于把头上的衣服给弄了下来。崔宓儿发现自己居然不在那个艳俗的院子，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哟，醒了。”白萧一身水汽出来。蹲在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崔宓儿身前，并没有给她解绑的意思。 “呜呜x﹏x 你这个坏人，放开我。”崔宓儿的眼睛就如同火焰一样死死的盯着这个郎君。 “看起来还挺倔的。不错，有意思。”白萧离开突厥，离开萧皇后之后，性格变得有些古怪。他一直在找办法进入萧皇后的住址，去探望这位对他很好的长辈，还有他的好兄弟。 白萧站起身来，用剑鞘挑起崔宓儿的下巴。“啧啧，这么如花似玉的女郎，怎么就跑到哪种地方，你家耶娘没告诉你什么是平康坊吗？” “嗯，金衣坊顶级的夏装儒裙。看起来家境不错么。”剑鞘顺着崔宓儿的脸颊而下，划到崔宓儿的衣领。 “瞧瞧，这是什么。”白萧的手从崔宓儿腰间穿过，拿起一个香囊。 “呜呜x﹏x 你放开我的东西。”崔宓儿看清那人拿了什么东西，又开始挣扎。那是坏丫头送给她的，上面写着“送给我最傲娇的姐姐崔宓儿，程十娘。”香囊里面是她们一起做的平安香牌。而她送给那坏丫头的香囊倒在了那堆血泊之中。 “你是程十娘什么人？”一只手掐住崔宓儿的脸，将她嘴里的破布解开。 “坏人，你放开我。”崔宓儿摇头想甩开那人的手。 “回答我，或者去死。”手掐到崔宓儿的脖子，慢慢收紧。 “她是我妹妹。”崔宓儿死命挣扎。 “不可能，小仙女只有三位兄长，根本就没有姐姐。”白萧将崔宓儿摔到地上。 “咳咳，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妹妹在哪里？”崔宓儿以为是眼前之人抓走了程十娘。 “你最好不要骗我。”白萧将崔宓儿定住，然后悄无声息的将崔宓儿扔进了程家大门口。 惊魂未定的崔宓儿，发现自己回到了程府，手脚都能活动了之后，解开嘴上的布。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院子走，遇到程府侍卫也只是说自己出来找淘淘，结果摔了一跤。被闻讯赶来醉月接了回去。 等到了自己的寝室，发现自己的香囊不见了。崔宓儿急的大哭起来，刚刚哭出声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站在不远处屋顶，一身黑衣打扮的白萧发现这女郎真的与程家有关，转身折返到翠云楼将老鸨从梦乡里摇醒。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得知老鸨是在自己院子里发现的昏迷女郎，本想调教好了再放出来，结果被瓜瓜国的人看中，说要拉拢一个叫白萧的郎君。所以就有了今晚这一出戏，明天早上瓜瓜国的人就会来付尾款。当白萧问道是否还有其他女郎的时候，那老鸨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说今晚的新人都是从西域购买的舞娘。还问少侠有没有看中的，她白送。气得白萧将封了嘴巴的老鸨挂在树上一晚上，直接走了。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人。”白萧非常生气，小仙女都不见了，还有人伤害她的家人。 次日，崔宓儿装病拜托醉月去弘文馆请假十天，因为她脖子上的印记太过显眼，夏装根本就遮不住。崔宓儿狠了狠心，碰了她平时只要一碰就会全身起小红疙瘩的烈酒。原本昨夜被酒气一熏就有些难受的崔宓儿，更加难受了。有使劲挠脖子，手臂，直到完全看不出来才让贴身丫鬟醉月进来伺候。这样以来，没有人能看出她昨晚遭遇了什么。 白萧一直派人盯着程府，得知府上小娘子昨夜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全身都起红疹。白萧瞬间明白那个小娘子就是昨夜那个倔丫头。 崔宓儿就这样忍了整整三天，滴水未进。直到第四天，红疹消退才放心的晕了过去。崔菀娘和墨思溪都急死了，但只知道昨晚崔宓儿出来找淘淘，然后摔了一跤。等第五天，崔宓儿能吃下白粥，崔菀娘一问就哭，一问就哭，整得崔菀娘都不敢问了。没办法，崔菀娘只能再给崔宓儿请足一个月的假。墨思溪与程大厨想方设法给崔宓儿做吃的。 一个月后，夏天都快过去了，崔宓儿整整瘦了十斤。 开始去弘文馆上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抽屉里静静的躺着那个香囊。崔宓儿当时就吓傻了，“怎么会，怎么会.....”。 “宓儿姐姐，身体好些了吗？”李淑问请假回来的崔宓儿，长乐公主嫁人了，崔宓儿请假太久错过了考试，所以只能留在原来的班级。 “淑儿妹妹。已经好多了。”崔宓儿回过神答道（在弘文馆都是喊名字的）。 “听说过几日有国子监的留学生的人过来，好像是要和学长们切磋骑术。宓儿姐姐，你去看看吗？在三原县那边图书馆的马场。”李淑很兴奋，因为房遗爱要参加。 “好。”崔宓儿点点头表示到时陪淑儿一起去。 白萧前几天潜入了萧皇后住所，看到萧皇后和自己的兄弟一切安好，特别得知杨政道隐姓埋名在弘文馆读书时，白萧反而没有那么过激了。 杨政道问起他的小仙女的时候，白萧难得的有些愧疚。姑祖母细心,看出白萧神情不对。打发杨政道后，询问白萧。 “三郎，怎么回事？” “姑祖母，三郎好像做错事了。” “三郎，缘分可遇不可求。” “姑祖母，我吓到了一个小娘子。” “我……” “三郎，你是说那女郎以为是你抓了她妹妹?那么她是去救她妹妹的是吗？” “是。” “三郎，听姑祖母劝，好好和那个小娘子道歉。知道了吗？注意要避开人，莫要影响女郎的清誉。” …… 三日后，三原县大唐第一图书馆的马场。来了不少外国留学生，国子监的学生，弘文馆的学生。 崔宓儿身体未完全康复，崔菀娘担心崔宓儿，特地安排了两个武婢和醉月跟着崔宓儿。 高阳公主爱驸马，所有人都知道。房遗爱更是宠着高阳公主李淑。等房遗爱比赛完，就带着李淑出去玩了。她这个陪客的责任也完了，正准备走就发现自己被人拦住了。 “在下白萧，唐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 崔宓儿听到那个声音就是开始颤抖，害怕。 “别过来。”崔宓儿尖叫道。 “好好好，我不过去。”白萧这才知道自己对这个叫崔宓儿的女郎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娘子，怎么了。”醉月护着自家娘子，问道。 眼前的郎君，醉月并没有什么印象，娘子应该不认识才对。怎么会反应这么大。旁边两位武婢已经准备动手了。 “这位娘子，我只是来道歉的。”白萧举起手来，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带。连仆从都没带。 “你走开。”崔宓儿蹲下来，完全不看白萧那边。 突然崔宓儿想起什么，嘴唇张开有合拢。一狠心，崔宓儿咬了一口自己的胳膊。喊道，“等等，我有事要问。” 白萧本来打算离开的。听到崔宓儿喊他，停了下来，但是没敢靠近。 “醉月，我要和这位郎君去那边谈谈。麻烦你了。”崔宓儿强忍着害怕，努力稳定气息吩咐道。 “娘子。好的，娘子当心，奴婢们就守在这里。”醉月一脸担心的望着崔宓儿，但她也知道这个娘子有多倔强。 “放心，不会有事的。”崔宓儿定定神，对着自己说。 抬头看到那个人已经安安静静的坐到亭子里了。看起来就像世家公子一样。 崔宓儿咬咬牙，壮着胆子慢慢走过去。时刻看着人的动静，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只要前面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掉头跑掉。 白萧一动也不敢动，看着眼前清瘦的娘子，慢慢移动到自己前面，坐下。 “你是谁？”崔宓儿问道。 “我是龟兹国的留学生。”白萧老实回答。 “你，为什么要抓我。”崔宓儿声音有些抖。 “没有。”白萧否认。 “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崔宓儿不相信。 “应邀。”白萧回答道。 “你见过我妹妹吗？”崔宓儿忍不住问道，有些祈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没有。”白萧老实的说。 “你，为什么要吓我。”崔宓儿沉默良久问道。 “对不起。”白萧突然站起来，对着崔宓儿行了个大礼。 “你……你……”崔宓儿终于哭了出来，这些天她害怕得夜夜难寐，看到抽屉里的香囊，整个人害怕得快要站不稳。结果却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崔宓儿哭得惊天动地，白萧看着这个据说是清河崔氏的娇娇女，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在龟兹国，面对着诱惑他的国王现任王妃的妹妹时，他都能利用得毫不留情。找到证据后，将那群罪魁祸首扔进地牢。 舅舅要过继自己的时候假装不同意，然后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勉强同意。白萧其实很擅长演戏，他觉得自己是天生的戏子。然后，他就披着无害的外皮，一点点将他讨厌的人，得罪他的人都送入地狱。可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14-15岁的被自己的行为吓道的小娘子，而这个娘子并不是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 白萧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个小娘子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能哭?而且关键她还不是假哭，实实在在的哭得眼泪汪汪的。 第154章 崔宓儿与白世子2 “对不起了，小娘子，你别哭了。” “是我不对，好不好，我给你赔罪。” “这样好不好，你要什么我能做到的，我给你找。” “我要妹妹。”崔宓儿继续哭。 “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立刻派人去找，好不好。” “小祖宗，我求求你了。” “你说的，要帮我找妹妹。”崔宓儿边说边打嗝。 “是，是，是，小祖宗，我一定派人去找。” “别哭了，再哭，我哭给你看。” 白萧被崔宓儿哭得祭出终极大招，好久没用的奶狗式眼泪汪汪，单膝跪地盯着崔宓儿。 崔宓儿被白萧逗笑了。 一股很奇怪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既然你愿意帮我找妹妹，那就原谅你了。”崔宓儿放松下来，身体不再僵硬。只是哭哑的声音和红红的眼睛，还时不时打着小嗝儿，告诉旁边的人，刚刚这个小女郎哭得有多惨烈。 白萧其实是调查过崔宓儿的，白萧一眼就能看出，崔宓儿尚未褪去的天真，这是一位被骄宠的小公主，聪慧而骄傲。 之前那些用在程十娘身上的手段，在白萧看来就是一个生气撒娇的女郎，生气自己的娘亲被人夺走，但又明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娘亲，矛盾而又纠结。 没看程十娘作为当事人为这个骄傲的姐姐做了什么。没看到那个眼高于顶的崔家郎君如何去求圣人，就为了他的倒霉妹妹。 白萧查到的时候，差点被程十娘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你要我姐妹去当小舅妈是吧？可以我成全你。”程十娘直接让舅妈长孙皇后把崔宓儿招进宫，将那人乐得只开花。然后让长乐公主去抢人做伴读。让公主娘亲出马，接长乐公主回程府一游，最后自己出马说自己特别喜欢这个骄傲的姐姐，娘亲我们抢回来吧。反正那个人有眼不识金镶玉。 这样，崔宓儿就明面上是长乐公主伴读，实际上就是六长公主的嫡长女。程十娘不在意，她说妹妹才是受宠的那个，她就要当嫡次女。崔宓儿不可以和她抢。 事实证明程十娘的眼光有多好，程十娘不在长安的时候，崔宓儿是尽心尽力的亲自照顾崔菀娘，陪着崔菀娘四处奔走，出谋划策。 白萧越查越觉得崔宓儿有趣。当看到与那一晚上判若两人的女郎，白萧恨不得回到那天晚上给自己两个巴掌，然后把那个该死的翠云楼给平了。 “小祖宗，你可以叫再下萧三郎。”白萧突然想听崔宓儿这样叫自己。 “你不是姓白吗？怎么又姓萧了。”崔宓儿疑惑道。 “我母亲早逝，被舅舅收养。”白萧装可怜。 “对不起。”崔宓儿看着萧三郎蓝眼睛都变暗了，还感觉有点红红的，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没事没事，我现在是龟兹国的贵族。就是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喊我萧三郎有些想念。”白萧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这个是我的赔礼。”白萧递过去一打曲谱。 “这是，曲谱。谢谢。我拿回去抄完就还给你，这些都是很珍贵的东西。”崔宓儿眼睛亮晶晶的。崔宓儿一看就知道是非常珍贵的宫廷乐谱。 “不，不好，这些你在我这边抄吧。比较安全。”白萧本想说不用，送你了。话都到嘴边了，白萧舌头转了一圈，他想有机会继续看着这个小女郎。 “可是这里没有地方，也没有纸张。”崔宓儿有点不高兴了，这人到底是送礼还是找茬的。 “这样吧，这个地址是我临时住的地方。你要是有空，就到我哪里抄，我那边还有很多棋谱之类的东西。”白萧诱惑着某人。心里却想，立马找人去收集棋谱，画轴。 “你不是在骗我吧。”崔宓儿歪着头问道。 “你可以带着你的婢女，没问题的。”白萧打包票。 “那好吧。成交，记得要帮我找妹妹。”崔宓儿依依不舍的看着乐谱，记下了地址，然后离开了亭子。 白萧有点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开始只是因为愧疚，赔礼道歉后，他和她应该是两条平行线不会再有交集才对。为何自己看着崔宓儿哭泣的样子却改变了主意呢？要知道他最讨厌人哭了。 白萧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的性格使然，拥有的不多，那么一个都不能放弃，不管是什么，只有他不要的。“既然不知道，那就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后白萧继续在国子监当他的乖乖牌留学生，崔宓儿继续在弘文馆认真学习。只是白萧弄了一个小意外，让自己结识了在弘文馆读书的郑祷（杨政道的化名），成为了好友。 白萧正大光明的走进了萧皇后的院子。成为了萧皇后喜欢的一个晚辈。这事圣人李世民也知道，只是查到是龟兹国世子推荐到大唐求学的贵族后，有查到这人平时的表现还算纯良。白萧年幼与杨政道很像，但长大后更像自己的娘亲。 白萧开始以乐谱为诱饵引得崔宓儿不再害怕自己。然后像孔雀开屏一样，在国子监渐渐展露自己过人的才华，音乐才华。引得那位弘文馆的白夫子都被惊艳道，“此人为何不是我大唐儿郎。” 自然认识了在弘文馆学琴的崔宓儿，成为了琴友。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虽然大唐也有贵女含蓄的表示喜欢，但是白萧就如同他立的人设一样傻白甜，什么都不知道，一门心思的在大唐求学。 这做派骗过了国子监的同窗，也骗过了弘文馆的学子，成功的混入了某个圈子。却没能骗过自己的姑祖母。 “三郎，你是真心喜欢那个小娘子吗？”萧皇后问道。 “三郎不知，只是觉得那小娘子非常有意思。”白萧毫不在意的样子 “三郎，大唐之女不外嫁的。”萧皇后忧心忡忡。 “我知道，我们只是朋友。”白萧一字一句道。 直到那天白萧撞见崔宓儿与另一个叫李佑安的新晋弘文馆学子在一起下棋的时候。看着两人有说有笑，非常亲近的时候。白萧差点将自己准备要送给崔宓儿的新诗集给捏碎了。 转过身，闪到旁边的阴影之中，像做贼一样偷偷的听着里面两人的谈话。一个在讲述江南道的美食美景，一个在介绍长安城的好景与特色美食。关键那清脆的声音里，透露出来的亲近之意，让白萧越听越觉得生气，嫉妒而不自知。 实在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却发现不愿意接受自己送礼的崔宓儿，非常自然的拿起李佑安给的一个包裹。还给了李佑安一个非常刺眼的笑容。那个叫李佑安的家伙还起身帮崔宓儿收拾棋盘。 白萧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假装自己刚刚到弘文馆，要去找郑祷，结果看见崔宓儿在这下棋，过来打个招呼。 “萧三郎，今日怎么有空到这了。”崔宓儿又和李佑安下了一盘棋。刚刚下完抬头发现站在棋室门口的白萧。 “今日过来找郑兄长，长安城又有新诗集了。”白萧掂了掂手上的诗集。 “我能看看吗？”崔宓儿开口道。 “给，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有点被扯坏了。”人高马大的白萧走到崔宓儿面前，将书递给崔宓儿。纯良的眼神看着崔宓儿仿佛在说，你小心点别把书弄坏了，超级符合他乖乖牌学子的人设。 “好。我会小心的。”崔宓儿见状一把接过书。 “萧三郎，这位是今年弘文馆特招生李佑安。佑安兄长，这个是白萧，萧三郎，国子监的留学生。我的好友。”崔宓儿给两人介绍。 李佑安上下打量着白萧，好像在评估着什么。半天开口邀棋。“来一局?” “好。请多多指教。”白萧决定在棋盘上虐一下这个什么特招生。 两人开始下棋非常谨慎，直到中盘，白萧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开始绞杀白龙。李佑安的黑龙翻腾着，俯视着妄图篡位的白龙，以最凌厉的招式将白龙斩杀。 李佑安的围棋启蒙是谁——爱棋如痴的李君玉。而且后来还有程十娘提供的千年棋谱（老豆和阿仁一视同仁）。在加上与围棋神童王源切磋琢磨，李佑安的棋艺已到大成。刚刚和妹妹崔宓儿只是下指导棋而已。 白萧在李佑安眼里只是一个试探接近自己妹妹的普通人而已。顶多就是脸好看一点，棋艺还算尚可而已。要是白萧遇上的是萧克，估计他的心思就暴露了，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还行，尚可。”李佑安轻轻点头，这个人还可以。 “萧三郎，佑安兄长不轻易夸人的，还不快谢谢。”崔宓儿一直在旁边，闻声赶快提醒白萧。 “谢谢。”白萧快被崔宓儿气死了，半天嘴里吐出两个字。 “两位慢慢玩，我还要去找郑兄，先走了。”白萧慢慢站起来，拉开凳子，说完没等崔宓儿和李佑安反应过来就不见了。 “佑安兄长，萧三郎他是输棋了，所以生气了吗？输给你不是很正常的么。佑安兄长，我们再下一盘就回家吧，今日阿娘说要程大厨做接风宴，庆祝阿兄考入弘文馆。几位兄长都会来。”崔宓儿问李佑安。 李佑安看着走远的白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想还是算了，宓儿妹妹在弘文馆有他们几个护着，还算安全。宓儿妹妹可不是十娘那个家伙，小小年纪就把自己嫁出去了。一家有女百家求，只是个喜欢自己妹妹的可怜郎君罢了，自家妹妹可还没开窍。 一口气跑出弘文馆的白萧正巧撞到了，做借口的郑祷。白萧拉着兄弟去买了很多酒，然后就在萧皇后的别院里，喝了一晚上的酒，成功将自己和兄弟灌醉了。 那日后，白萧开始躲着崔宓儿。一连好几个月都不在踏足弘文馆，就怕再见到之前让人嫉妒的场景。他只是一个渺小的大唐留学生，惹不起。再后来，龟兹国国王病重退位，白世子登基，召白萧离开大唐回龟兹国立其为世子的时候。 白萧发现自己已经与崔宓儿有半年没有交集了。得知弘文馆的李佑安与一位女郎交好，两人都要谈婚论嫁了。得知李佑安沐沐时居然住在程家。临行前他特意宴请国子监同窗，践行酒——好难喝。仗着酒意和那股意难平，白萧醉了。 他一身黑衣打扮，潜入程府别院。他打听到了，每年这个时候，崔宓儿都会到程家别院茹素一个月。 “三清祖师在上，信女恳求祖师保佑我妹妹平安。”崔宓儿每日这时候都为妹妹祈福。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等崔宓儿出来，发现婢女不在院外守着。正准备叫人的时候，发现斗转星移，自己被一个黑衣人劫持，嘴巴被捂住不能说话。 “呜呜x﹏x”崔宓儿摇头准备要狠狠的咬下去。却发现眼前的人将黑巾扯下，居然是白萧萧三郎。 “你。这怎么回事？”崔宓儿一放松，发现自己进入了一间暗室。回答她的是耳边粗粗的喘气声，以及越抱越紧的双臂。 “娘子。”白萧喊出他最想要的称呼。 “诶。萧三郎你到底怎么了？你弄疼我了。”崔宓儿感觉白萧将自己抱的很紧，不舒服的挣扎着。 白萧顺从内心的想法，他想把眼前这个天天晚上梦里对着自己笑的小女郎带回家。白萧笑起来，浅蓝色的瞳孔散发出狼一样的光芒，一吻封唇。 “唔~唔~”崔宓儿被吓傻了，她又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鼻尖的嗅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喝了很多酒。崔宓儿拼命挣扎，之前那次恐怖的记忆又降临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人。 “唔~唔~”崔宓儿狠狠咬了下去。 “嘶~真狠。”白萧添了一下嘴唇上的伤口，继续欺负崔宓儿。 “放开我……萧……唔~放开……”崔宓儿又急又气，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白萧像被烫伤了一样，松开了崔宓儿。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崔宓儿哭红了双眼，哭着喊道。 “我，宓儿……”白萧跪到崔宓儿面前，看着瑟瑟发抖的崔宓儿终于清醒了。 “对不起。”白萧想抹去崔宓儿流下来的泪珠，却发现崔宓儿在颤抖着，用害怕的眼神看着他。这点发现让他难受极了。 “对不起，对不起，宓儿，我要走了。”白萧跪着，一把将崔宓儿紧紧抱住，在崔宓儿正准备挣扎的时候说道。 “对不起，宓儿，见你的第一面起，我还在想这是哪家的笨丫头。” “后来再次遇到的时候，我发现我很开心，你没有忘记我。虽然那时的你非常讨厌和害怕我。” “再后来，我求着与你做朋友，可是为什么，你要嫁给那个李佑安。” “宓儿，不要嫁好不好。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求求你了。” 白萧死死的抱住崔宓儿，不肯松手。 第156章 崔宓儿与白世子4 白萧如幽灵般在长安城跳跃，消失隐没在阴影中。 而在程府，白萧这突如其来的一手，让崔菀娘哭笑不得。 “宓儿，要不考虑考虑，换一个。”崔菀娘犹豫片刻，说道。 “阿娘，妹妹怎么会到沙漠里?”崔宓儿倒没有关心那个白痴白萧。 “阿仁倒是没说。”崔菀娘回答道。 “阿娘，我先回去休息了。”崔宓儿溜了溜了。 “这孩子。”崔菀娘也就一说，又没真让她换人。 一连几天，白萧对望墙兴叹。直到崔菀娘实在看不下去了，让人传话“走侧门。” 高兴得白萧直接卷铺盖住到程家了。这蛇打棍上的厚脸皮也没谁了。 “你就是白萧?”萧克看着有点眼熟的白萧，问道。 “萧兄，我就是白萧。”白萧是认识萧克的，重情重义宁可放弃继承权也要带母亲净身离开的郎君。 “我好像并没有介绍过自己。你到底是谁？”萧克看着眼前的蓝眼睛郎君，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瑀是你什么人？”萧克终于从犄角旮旯的地方翻出来记忆。 “我是该叫你萧三娘还是萧三郎?”萧克气势一变。 “世上本无萧三娘，放心，我只是心悦宓儿。仅此而已。”白萧一改之前单纯模样，一字一句道。 “宓儿知道你这个样子么？”萧克觉得眼前的人顺眼多了。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天生就是我的娘子。”白萧非常狂妄。 “你……”萧克正准备动手，就听到身后传来妹妹书儿和宓儿的声音。 “阿兄，可以用晚膳了。”书儿挽着宓儿的手，走过来，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宓儿，今晚程大厨又做了什么好东西，我都迫不及待了。”白萧目不斜视的走到崔宓儿身边，揽过崔宓儿，轻声问道。白萧已经成功入住程家十来天了，混得非常熟悉了。 “萧兄长，阿娘说让大家认识一下。我们一起去前厅用膳吧。”崔宓儿拍开委屈巴巴的白萧的手，对萧克说道。 “能做到这种地步，真不要脸。”萧克被白萧装委屈的表情吓到了，别开脸心想。然后跟在那两人后面，带着好奇的妹妹书儿，慢慢去前厅。 晚上，白萧一个人在练武场待着。不一会儿走不出来两个人，萧克，谢至。 三人见面后，二话不说就是开打。一个时辰之后，除了脸以外其他地方都酸疼无比的白萧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院子里。就看见坐在房间里的崔宓儿，瞬间慌了。 “宓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白世子，你耍我好玩是吗？” “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个普通的龟兹国贵族。你之前本就是大唐人，你原本就认识我。你就是萧家那个体弱多病的庶女。” “宓儿，你听我解释。” “行，白世子，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出生江南道，我的出生并不光彩，……那时我才十几岁，身无分文的我离开大唐去西域寻找我娘亲的身世。在突厥我见到了姑祖母萧皇后和表哥杨政道。说起来我去西域的钱还是用我母亲的遗物和你妹妹做交换得来的。” “后来，发现自己的娘亲真的是龟兹国国王最小的公主，就顺水推舟与世子舅舅相认。我的学识和武功都是向姑祖母和表哥学的。” “我上次回龟兹国是因为舅舅登基继位，召我回去册封世子。我已经和舅舅说了，我只娶你一个。” “宓儿，我真的没想要骗你。” 白萧将自己的身世按照在突厥那时的设定，七分真三分假的告诉崔宓儿。怎么说呢，要骗过其他人就必须骗过自己。白萧已经彻彻底底的将自己与那个唯唯诺诺的萧三娘分割开来。 白萧看着面无表情的崔宓儿，慌了。 “若不是今日我几位兄长到来，你准备瞒着我到什么时候?你明明知道我要照顾娘亲，不会离开大唐的。” “西域强国龟兹国最高贵的世子殿下，居然答应我一个小女郎要入赘，真是天大的笑话。” ”几年前，西域四国求亲，好像就有你们龟兹国吧。” “是我识人不清，我认了。” “你走吧，白世子。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崔宓儿伤心了，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崔宓儿非常敏感，之前是被白萧装出来的样子给迷惑了。突然发现白萧并不是普通西域贵族，还是西域强国的世子，两情相悦那就是一个笑话。 崔宓儿觉得她连眼前这个一直在说喜欢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人都没弄清楚，就稀里糊涂将自己的一颗心给交了出去。 崔宓儿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刚刚站起来没有走几步就被白萧从身后抱住。 “宓儿，我承认我的确是有目的接近你，但我真的只喜欢你个一人。” “宓儿，别这样。我是不是世子无所谓，我答应你，不再隐瞒你任何事。” 崔宓儿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推开白萧，也没有回应白萧。 “那件是是你做的吗？我们的相遇是你计划的吗？”崔宓儿心情复杂，这些天白萧怎么对她的她又不是不知道。但她害怕，这些都是演出来的，就像她之前那个白嬷嬷，害她阿娘的姨母，以及完全把她当工具的生母。 “没有，不是，绝对不是。真的是受同窗邀请，他们想拉拢我，真的。” “宓儿，我的确不能入赘。不过，我舅舅身体健康，还能当很久的国王。我可以陪你在大唐呆很久。”白萧小心翼翼的将萧宓儿转过身来。看到眼睛都哭肿的崔宓儿心疼了，除了刚刚相遇时崔宓儿哭过，崔宓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很开心的。 “你骗人，你就是个大骗子。如果不是今晚我听婢女说你和兄长们在练武场切磋武功。你准备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放开我。”崔宓儿最恨的就是隐瞒与欺骗。 “宓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总不能见人就说我是龟兹国未来世子吧。宓儿，给我一个机会，不要这样就判我死刑，好不好。嗯。”崔宓儿挣脱的时候，撞到了刚刚被打的地方，胸口生疼，嘴角溢出血来。萧克和谢至下手真狠，也真黑。不过要是自己的妹妹要被人骗走远嫁，估计也是这个反应。 “你。”崔宓儿也没想到自己轻轻一动，就把白萧撞出内伤。 “没事。”白萧看到崔宓儿仍然关心自己，直接拍拍自己的胸口，用暗劲然后自己的伤更重一些。 “噗……。”白萧身体承受不住了，直接喷出一口血出来。 “你。怎么了。”崔宓儿吓到了。 “噗……”白萧放任自己倒下去。 “来人啊！快来人!”崔宓儿此时顾不得什么了。 一阵鸡飞狗跳后，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那个蓝眼睛小郎君受了重伤。 “阿至，你没收着。”萧克问道。 “没有，谁叫他居心不良。不过我也没往死里打。”谢至对这个很熟悉的妹妹，还是不错的。 “巧了，我也是。”萧克看着忙忙碌碌的府医，想起被拽住不让走的崔宓儿。决定明天派人请下陈老御医，看看究竟是什么回事？是真受伤了，还是假受伤。 “不是说，龟兹国世子文武双全么？就这?”谢至有些怀疑。 “他没有动手。太奸诈了。”萧克回忆了一下，白萧全程都在护着他那张脸，完全没有反击。这人在使苦肉计，他和阿至成了帮凶。 “他那张脸?”谢至也发现问题了。 “程家人的毛病，看脸。”萧克想起刚刚认识程十娘的时候，就发现程十娘对于好看的人说话都耐心一点，宽容好多。 屋内。 “宓儿，咳咳，别走。”白萧这次下重本了，这伤没有三个月绝对好不了，他对自己的身体十分了解，感谢萧克和谢至的助攻。 本来打算苦肉计让崔宓儿，给他一个名分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曝光了，只能先下手为强。虽说计算一个女郎不太光彩，但是若不这样，以崔宓儿的性格，他还想继续接近她就没有机会了。 “大夫怎么样了。”崔宓儿问府医。 “这位郎君受了很重的内伤，得细心调养。”府医收拾东西，对崔宓儿说道。离开房间，开药方给药房煎药。 “白世子，你先放手。”崔宓儿甩手甩不掉。 “宓儿，叫我三郎。给我个机会，好不好。”白萧抓紧崔宓儿的手。白萧闷哼一声，嘴里又溢出血来，但他任然死死的拉着崔宓儿不放手。 “三郎，你放开我。”崔宓儿退让了。 “白世子。”崔宓儿还想说什么，被白萧扯下来，压到白萧身上。 “噗……这样好多了。”白萧的有吐了一口血，笑得惨兮兮的，手松开了。 “萧三郎，你别吓我。”崔宓儿方寸大失，一狠心将萧三郎上衣解开。一大片齐齐整整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各种各样的伤痕在上面像草茎一样爬上爬下。一个巨大的伤口在左胸下方，渗血了。 “三郎，你，这是怎么回事。”崔宓儿吓得跌坐在床边。 “之前在沙漠遇上了敌人埋伏。没养好就急着赶路。刚刚切磋时没注意，旧伤复发。”白萧并不在意受伤的事。 白萧回去的时候遇上了前皇后家族的报复，他和他的随从被逼入死亡之海。如果不是遇上了那片绿洲，又遇上了前来查看绿洲的秦都人，白萧就真的回不来了。而白萧舅舅登基后，遇到了刺杀，作为龟兹国的世子替国王舅舅挡了一下。虽然避开了要害，还是伤得挺重的。 还是阿里木带来的神使，帮昏迷不醒的他处置了伤口。而在阿里木探望他的时候，白萧趁机提出三国结盟一事 ，以及归唐事宜。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事情。 “那你怎么从来不说呢？你总是瞒着我。”崔宓儿看着白萧泪眼朦胧。 “宓儿，我是郎君，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白萧发现崔宓儿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心下咯噔立马去拉崔宓儿的手。 “你，最后一次机会。从今以后，你的身子就是我的，不可以轻易受伤。听到了没有。”崔宓儿心软了，她不知道这人回去一趟居然伤得这么厉害。赶着回来陪自己，愣是当没事人一样。 “你就不觉得疼吗？”崔宓儿轻轻抚摸着白萧的伤口，问道。 “习惯了。”白萧小的时候，姨娘已有不顺心就拿他出气。小时候只能硬抗，等有武功了，最起码他能躲起来。大了之后，离开萧皇后的庇护。他在龟兹国与前皇后的博弈，受伤遇袭是常事。那时的他，最严重的时候，一口水都不敢喝，就怕里面有毒。 后来，他找到证据，将前皇后一家连根拔起。那个被他利用的女郎，引诱他的侍卫给他下药。用皮鞭抽了他整整两个时辰，国王的人才赶到救出他。那之后，国王才真正相信他那个娇软的皇后做了什么。才真正放权给他的舅舅。 看着虽然生气还是很关心他的崔宓儿，白萧笑起来，心想，“越来越不想放手了，怎么办。” “你等着，我去叫府医。”崔宓儿刚刚要起身，就发现自己衣角被白萧死死拉住。 “我现在更需要你。”蓝眼睛小郎君有气无力，胸口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整个人显得非常虚弱，嗯，那种病态美人的感觉。 “你要不听话，我就不理你了。妹妹说切忌不要讳疾忌医。”崔宓儿拍开白萧的手，将被子给他盖好，不赞成道。好吧，程家女郎思路永远与众不同。 看着一阵风刮出去的崔宓儿，白萧笑得一脸荡漾。还没笑几分钟，就迎来了组团参观的萧克与谢至二人组。 “啧啧，这人真不要脸，是吧，谢兄。”萧克嘲讽道。 “树无皮则不活,人无脸则无敌。”谢至回复道。 “托福，两位帮了我一个大忙。”白萧笑起来，恨得人牙痒痒。 第155章 崔宓儿与白世子3 崔宓儿完全懵了，“谁要走了?嫁给李佑安?” “你到底在说什么？谁要嫁给佑安兄长了，他和玄心姐姐都订婚了。你放开我，难受。”崔宓儿被抱的难受死了。 “真的吗？”白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喂喂喂，你放开我。我还没打算嫁人呢。”崔宓儿的胳膊被白萧攥着，整个人被放开。 “不要嫁给别人，嫁给我。”白萧又将崔宓儿抱在怀里。 “不嫁，谁都不嫁，妹妹不在，我要陪阿娘。”崔宓儿理直气壮道。 “如果我帮你找到你妹妹，你就嫁给我。好不好?”白萧看着怀里的宝贝，诱哄道。 “萧三郎，不就下棋输了，一连几个月见不到人，差点以为你失踪遇害了。一见面就欺负人。我不嫁，要嫁你嫁。”崔宓儿气呼呼的说。 “好，我嫁，我嫁。小祖宗，我错了，我嫁。”白萧连声道歉。 “那我们说好了，你入赘。”崔宓儿一直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很多人都盯着自己。她不想嫁人，但又不想让自己娘亲崔菀娘难过。她就想，如果她找个喜欢的，又喜欢她的人，还愿意入赘的话，她就能帮着妹妹守着娘亲了。 虽然她和白萧萧三郎相遇非常尴尬。但是她发现萧三郎是个很好的人，最起码对她非常好。越接触越觉得有意思。长得帅，学问好，弹琴更是一种享受。父母双亡，只有一个舅舅，如果让他入赘应该会答应吧。 可是这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算消失不见。人还好好的在国子监求学，但是她怎么都找不到人。她一个女郎总不好直接去找人，课业又忙，阿娘那边的筹备图书馆也忙，就放开了。结果再次见面把她吓个够呛。 “你要走?”崔宓儿气呼呼的问道。 “我要回龟兹国一趟，筹备我的嫁妆。”白萧不要脸道。 “算了，嫁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对我娘好，我以后要照顾娘亲的。”崔宓儿见白萧很上道，很满意自己选的这个郎君。 “宓儿，我舅舅对我不错。会给我很多嫁妆钱的。”白萧决定回头跟国王舅舅哭诉一下，自己没钱娶媳妇儿了。反正舅舅没有子嗣，自己就是未来龟兹国的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太迟了，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崔宓儿威胁道。 “半年，半年，你知道龟兹国有点远。一来一回不容易。”白萧睁眼说瞎话。他在大唐暗地里投钱做生意，其实已经赚翻了。只是他觉得不够而已，他已经搭上了秦都的路子，他之前收集的种子全卖给了秦都的商人。他现在算是秦都商人的一个盟友，入股不亏。 “我的婢女呢？”崔宓儿问道。 “呃，被我打晕了。在柴房。”白萧不好意思道。 “哼，鬼鬼祟祟不像话。快送我回去。以后不许喝酒，闻着酒味我就不舒服。”崔宓儿翻了个白眼，这人是酒鬼么，一喝酒就发疯。 “遵命，我的小祖宗。小人这就送。”白萧又恢复正常了。 白萧这次必须得回去，龟兹国世子的位置非他莫属，另外还要和秦都的王见面，商讨龟兹国与秦都、乌孙结盟之事。 白萧这次小心翼翼的抱着崔宓儿，送她回去。兴奋的白萧回去后，唠叨了一晚上，喊着:“我一定会回来的。”把隔壁的留学生整蒙了，以为白萧舍不得他们，耍酒疯。 半年后，新晋龟兹国世子白萧白世子，未来的准龟兹王，带着一大堆“嫁妆”，回到唐朝。开始每天扮成程家护卫，接送未来媳妇上下学。 这事崔菀娘知道，但两个小人而没明说，她这个当长辈的就没挑明。只不过，崔菀娘已经派人去查这个叫白萧的郎君。直到崔菀娘得知程十娘回到大唐，崔宓儿也没有挑明。现在崔菀娘准备年后常驻洛阳，自然要把两个孝顺女郎的未来安排妥当。 对于墨思溪，崔菀娘这几年一直带着，亲自教导中馈和管理。唯一担心的是她对政治天生不敏感。长孙家当家主母对墨思溪的喜爱，崔菀娘也看在眼里。这门亲事算是高攀了。 而对于崔宓儿，这简直就是来讨债的。看看宓儿之前说的，认识一个朋友，父母双亡的外国留学生，长得好看，像大唐人。学识渊博，有修养，会武功，会弹琴，会下棋。 结果呢，父母双亡，但已经过继给当国王的舅舅，是龟兹国的世子。长得好看像大唐人，这个还勉强过关。会武功，这个不是天天扮成护卫送你上下学的理由。崔菀娘看着天天开开心心出门，又依依不舍回来的崔宓儿，只想把她摇醒——你这么明显是当你家长不存在么。 要不是那个姓白的郎君乖觉，送了一个月没有动手动脚的。崔菀娘就要程管家拿棍子赶出去了。儿女都是债，宓儿说白萧要入赘，入赘就入赘吧。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自家女郎就不会被欺负了。 前几日长孙家送来拜贴，想年后早点娶媳妇（墨思溪）过门。崔菀娘答应了。 但是讨债鬼崔宓儿，崔菀娘决定让弟弟崔明仁再试探一下，她怎么就觉得这么不靠谱呢？结果今日这一试探，好家伙。那姓白的登徒子晚上还会爬墙头，今晚就让程管家把围墙加高，再多多派人巡逻。 崔菀娘看着撒娇卖萌的崔宓儿，决定了要把这家伙带回洛阳。崔宓儿从小最怕的就是弟弟崔明仁，早应该管教管教了。想想，能瞒到年后已是极限了。干脆就真正嫁一回女儿，直接让崔明仁和程十娘真正成亲算了。 “娘亲，娘亲，以后就让萧三郎和我一起照顾你好不好。”崔宓儿撒娇道。 “不好，我才懒得管你个坏丫头。”崔菀娘手指点点崔宓儿的脑门。 “娘亲，妹妹回来了，你就不爱我了，呜呜x﹏x。”崔宓儿假哭。 “别废话，收拾东西，年后跟我回洛阳。”崔菀娘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我还要去弘文馆上学。”崔宓儿吃惊了。 “让你舅舅教你。”崔菀娘睨了一眼崔宓儿。 “舅舅没空吧。”崔宓儿弱弱的说。 “放心，你舅舅请了长假。”崔菀娘凉凉的说。 “那溪儿姐姐呢？”崔宓儿找同盟。 “放年假了，你就跟着我，帮你溪儿姐姐整理嫁妆。”崔菀娘打破某人幻想。 “十娘啊，快收了舅舅吧！”崔宓儿心底呼唤。 “好吧，明天长孙夫人要来吗？”崔宓儿问道。 “嗯，三书六礼都快走到最后一步了。本来说好等后年的，长孙冲那郎君年纪也不小了。提前就提前吧。只可惜你妹妹不能参加溪儿的婚礼。”崔菀娘可惜的说。 “为何？妹妹不舒服吗？”崔宓儿问道，要知道程十娘一向是最喜欢墨思溪，然后是李丽质，最后才轮到她这个姐姐。 “呃，不会这么快我就要升级了？”跟程十娘相处久了，崔宓儿的思维，有时候也会有些画风清奇。 “我没跟你说么？你妹妹中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还因为中毒引起了失明。”崔菀娘想起来就是心疼。 “什么？”崔宓儿惊呆了，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是这个原因。 “阿娘，别着急。我们一起陪着妹妹。有长孙道长在，妹妹不会有事的。不行，我现在就去洛阳。该死的，那家伙肯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崔宓儿立刻起身就要去洛阳。 “宓儿，不行。”崔菀娘拦住了崔宓儿。 “为什么，阿娘，妹妹现在肯定很害怕。”崔宓儿急的快哭了。 “你舅舅之前得罪太多人了，洛阳因为地龙翻身现在非常乱。”崔菀娘拉过崔宓儿，小声说。 “真的不能现在过去吗？”崔宓儿红着眼问。 “为了你妹妹的安全。我们能瞒多久算多久。宓儿，好孩子。乖。”崔菀娘拍拍崔宓儿的手。 “那个坏丫头，尽让人担心。”崔宓儿又哭又笑。 夜里，一身黑衣的白萧差点撞上了临时加高的围墙，不得已只能规规矩矩的从正门进。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 “谁啊？”程府门卫问道。 “龟兹国白萧有要事求见。”白萧回到大唐才一个多月，但是他昨天收到了盟友阿里木的消息。他们秦都的神使在大唐失踪了，画像传来之后，白萧才知道当初在龟兹国，舅舅登基时，沙漠之王阿里木身边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人是谁了。那个神使居然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程十娘。 白萧还记得之前答应崔宓儿的事，这一有消息了马上来找崔宓儿。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等着。”看门的守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就是那个天天来找自家娘子的那个郎君。大晚上的，就不怕被不良人捉住。 程府主院。 “你是说你有我家女郎的消息？”崔菀娘看着这个来自龟兹国的世子，问道。 “夫人，是的，程女郎之前是沙漠秦都的神使，听说已经到大唐了。夫人，到了大唐您更容易找到您家女郎。”白萧认为，没有谁会比程家人更在乎程十娘的安危。 “夫人，我的朋友说他现在联系不上程女郎。还请夫人尽快派人在长安、洛阳一带寻找。”白萧补充道，失踪时间不到十天，应该不会走远。 “你提供这消息想要什么？”崔菀娘看着眼前这个异常精致的西域少年郎，问道。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白萧傻傻问道，把屏风后面的崔宓儿急死了。 “说来听听。”崔菀娘语气平和的问道。 “那个，你们家的围墙能不能不要建那么高，太高了我跳不进去。”白萧傻乎乎的说道，刚刚脑子估计被墙撞没了。 “来人啊，请出去。”崔菀娘听完直接喊人了。 “夫人，您要我提的。”白萧不服气道。 “这位郎君请走这边。”程管家黑脸出现在白萧面前。 白萧一步三回头的往后望，期盼着程家人能改变主意。直到被关在门外，冷风一吹，理智回来了。 等白萧回到萧皇后的庭院，被杨政道嘲笑，“多好的机会啊，白白浪费了。” “姑祖母，兄长笑话我。”白萧告状。 “傻三郎哟，崔夫人没有用棍子把你赶出去就已经是非常有修养了。”萧皇后也被白萧这降智一般的操作给逗乐了。 “反正宓儿是我的。政道兄，你未来的娘子还不知道在哪呢？”白萧无差别攻击。 “三郎，你真的要入赘程家。”萧皇后问道。 “龟兹和秦都、乌孙已经结盟，现在东突厥、吐谷浑已经被大唐吞并，西突厥、吐蕃如果不向西扩张，就是向北。首当其中的就是我们。如果我们投靠大唐，两边夹击，未尝不可。据我所知，大唐对番邦国家的政策算得上的优待。名义上控制权还是在我自己的手上。”白萧似乎一下子变得非常冷静成熟。 “三郎，有把握吗？”萧皇后问道。 “是啊，三郎太冒险了。”杨政道关心的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位龟兹国的世子如果作为质子的存在，想必上面那位会更加安心。舅舅只有我这么一个血脉亲人，龟兹国现在大部分商业命脉都在我的人手上。加上秦都那位的支持，龟兹国那边不会有问题。我担心的是圣人对和亲的态度。”白萧严肃异常，此时的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三郎，你，唉。如果你真的娶了那位小娘子，千万不要辜负了她。这世道，女郎多有不易。”萧皇后叹了一口气，自此那次离别，不知道自己这个小郎君遇到了什么。变得有些偏执，变得对权势特别看中。萧皇后很怕她的三郎迷失在权利的旋涡里，伤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姑祖母，宓儿很可爱。我不会伤害她的。”白萧回答道。他不知道崔宓儿想要什么，估计和她那个娘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只钟情她一人。无所谓，崔宓儿的身份地位（长公主嫡长女）都不错，性格长相都是他喜欢的。这次回龟兹国和舅舅说过，未来他的王妃只有崔宓儿一人，他不会再娶任何女郎。 白萧知道自己的控制欲非常强烈，他对权利的追求和对金钱的欲望也非常强烈。他想要的一定是他的，龟兹国是，崔宓儿也是。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就非要试一试。 “三郎，感觉你变了。”杨政道感觉自己的兄弟变化太大了。 “政道，这世道终究不是公平的。”白萧不在意的说道。 “想要的我自会去争取，得不到的那就毁掉。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白萧心里对天念道。 ”杨勇也是如此，少年恩爱的夫妻，临到头来都是演戏。“萧皇后忧心忡忡的看着消失在夜色之中的白萧。 第157章 悲催的白萧 萧克、谢至组团与白萧谈判。 “宓儿是我们的妹妹，她还有好几位义兄，这个你要清楚。”萧克严肃脸。 “无所谓，只要我对宓儿足够好，再多兄长也不怕。”白萧脸上仍然挂着自信的微笑。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莫要牵连宓儿妹妹。”谢至知道龟兹国的情况。 “龟兹国已经是我的了，舅舅无子嗣。”白萧表示不用害怕，已经搞定了。 “如此，你能在大唐待多久？”谢至继续问道。 “这要看我舅舅能活多久，我挺希望他能长命百岁。”白萧眼波流转，仿佛在打什么坏主意。 洛阳上清宫孙道长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的丹药不安全——总有人在偷窥我的宝贝。 “差点忘了，我们只是义兄，宓儿还有个亲兄长，崔辰。现在在江南道学道书院求学，过几日快要回来了。你，呵呵，好自为之。”萧克突然露出一个微笑，透露了一个消息。 “什么？”白萧脸色骤变。他之前查到萧辰的时候可是知道这位的厉害的。如今在江南道萧辰是崔十郎早逝后，最有名的学子。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明经科，新科状元人选。妥妥的预备役大佬。 贞观8年新年前后，单枪匹马闯入清河崔氏将被亲母骗回去的妹妹崔宓儿从地牢里救出来，再交给崔菀娘后，就失踪了。后来才得知，崔辰之前一直跟在崔明仁身后，接受地狱级的训练。 要说圣人对着世家大族杀鸡儆猴的第一只鸡是太原王氏，那第二只鸡就是清河崔氏。只不过动手的不是崔明仁而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崔辰。崔明仁告诉世家大族什么叫做——我报复你你还得说一声谢谢。崔辰则是告诉所有大唐人，什么叫做大义灭亲，什么叫做父不慈则子不孝。 世家大族还有不少“反骨仔”跟着崔明仁、崔辰二人，持刀继续清理大唐身上的腐肉与世家大族身上的脓包。要说崔明仁是个冷面杀神，那么崔辰就是玉面判官。前者这几年杀疯了，后者在贞观9年年底重新回到书院念书，一路考一路高中。 看到白萧的脸色终于变了。萧克和谢至两人点点头，表示满意。疯子还得疯子对付，更何况崔辰不仅仅是个聪明的疯子，还是个超级妹控。 “你还有三天时间准备。据我所知崔辰有差不多一年没有见到宓儿妹妹了，他是坐船来的。”参观二人组丢下重量级炸弹就走了。 “早知道就不用苦肉计了，若不能让亲舅子出口气。唉，一步错步步错。”一脸痛苦的白萧，看着刚刚被自己折腾的身体，叹了口气，心里在算计怎么才能过关。 “三郎，怎么了，又疼了吗？”崔宓儿进来就看见一脸痛苦的白萧，连忙问道。 “宓儿。”白萧哭丧着脸，将头埋在崔宓儿肩膀上。 “三郎，还很难受吗？萧兄长说明天去请陈老御医，他很厉害的，来，我给你上药。”崔宓儿说完就开始解白萧的上衣。白萧傻眼了，什么情况，怎么一眨眼自己就又被占便宜了。 “疼不疼，府医说这个是小陈御医给的方子，好用。”崔宓儿头上隐隐冒出很多微小的汗珠，正把白萧推倒，跪坐在白萧身边，仔细给白萧的胸口处上药。房间是有火炕的，并不算冷。 “习惯了。”白萧不在意的说。 “怎么能习惯呢。”崔宓儿不赞成道。 “不疼，宓儿的手暖暖的。”白萧感觉自己快点燃了，开始觉得自己的头晕乎乎的，脑袋开始冒烟了。 “三郎，放松些。这么硬梆梆的，我揉不动。等等起来我给你绑一下纱布。上次还是给阿兄上药。你们郎君怎么都这样不爱惜自己。舅舅是，阿兄是，你也一样。”崔宓儿嘟嘟嚷嚷的，使出吃奶的力气揉开药膏。 白萧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只能嗯嗯嗯的应声。完全不知道崔宓儿那张晃来晃去的小嘴在说些什么。软软的身子被香香的宓儿扶起，然后感觉有什么缠着自己。好不容易感觉自己被放下了，一个带着香气的小手落在自己的额头，被子被轻轻盖在自己身上，旁边的人端着药走开了。 白萧陷入沉睡，太耗神了。 三日后，风尘仆仆赶到长安的萧辰知道有个不要脸的蓝眼睛郎君，拐跑了自己乖巧的妹妹。本来剑都抽出来了，要给某人一个教训。但看到一旁萧克、谢至等人看戏般的眼神，打量了一眼病美人一样被自己妹妹守着的某人。决定先等几天，妹妹回洛阳了，再好好收拾收拾。等某人身体养好了，比较抗揍了再说。 不过在此之前，要问问妹妹和崔菀娘的意见。 “阿辰，我到是不反对，只是这龟兹国太远了，不太放心。阿辰，你有没有心仪的女郎， 我帮你去提亲。”崔菀娘说完就开始催婚了。 落荒而逃的崔辰又去问崔宓儿。天真的崔宓儿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后说，“阿兄，三郎对我挺好的。他答应我愿意和我一起在大唐照顾阿娘。他只需要每隔几年带我回一趟龟兹国看看就好。” “好的，我明白了。”崔辰在书院呆久了，骨头都生锈了，难得人形沙包，可遇不可求。 “年后，你和义母去洛阳。让他跟着我几个月，好好观察观察。”崔辰通知道。 “几个月？”崔宓儿惊呼道。 “那半年？”崔辰眼神危险，仿佛在说你再问，我再加时间。 崔宓儿闭嘴了，白萧悲催了。原本几个月的沙包生活，延迟到半年，而且还见不到宓儿。不过看到充满歉意的崔宓儿，白萧只能含泪点头答应。 新年过后，程家义女墨思溪出阁。 贞观11年1月，太子李承乾送崔菀娘带着崔宓儿去洛阳探望生产的长乐公主和刚刚出生的小郎君（墨弘），然后崔菀娘和崔宓儿就被地头蛇崔明仁接走了。 白萧的身世已过了明路被圣人召见。也不知道白萧说了什么，圣人默认了这门亲事。不仅如此杨政道也被放了出来，丢到军校去磨练。喜得萧皇后抱着杨政道大哭一场，对白萧和崔宓儿更好了。萧皇后虽然颠沛流离半生，但她拥有的财富非常多。除了突厥可汗给的，圣人李世民也是让长孙皇后给这位长辈不少照顾。 白萧痛并快乐着。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的白萧，过上了白天去过国子监读书应酬同窗，晚上陪大舅子当陪练（下棋练武），半夜还得处理商行、龟兹国的杂事。不过看着大舅子对自己的态度慢慢变好的份上，白萧只能认命的熬着。 不过他似乎打探出程十娘的下落了。秦都神使在洛阳崔家别苑，消息已经传回秦都，就是不知道阿里木是何种打算了。 此时洛阳城是生机勃勃，如同春色一样，让古都焕发生机与活力。崔家别苑正在紧锣密鼓的举行着一场婚礼。 如果弘文馆的学生在，一定能认出自己失踪的偶像、夫子们都在崔家别苑，谈天说地好不自在。国子监的学生同样，表示他们也有好几位夫子请假不见了，人就在这里。 夫子们的请假理由非常充分——参加长乐公主的小郎君的满月宴。 被落下的白萧咬着牙，抽空跑了一趟西市，看看秦都的人有没有动静。欺人太甚，崔辰居然把他自己的那堆工作丢给他，自己拍拍屁股去洛阳看妹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娘亲，姐姐，今天怎么这么热闹。”程十娘一大早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不高兴了。 三天前崔明仁就不知道去哪里了，问就是一个答案——去办大事。 “乖，都当新娘子了，怎么还这么爱睡懒觉，都是阿仁太宠着你了。”崔菀娘亲自给程十娘整理头上的新娘头冠。不提崔菀娘和崔宓儿刚刚到洛阳时，看到看不见的程十娘多么伤心，但是她们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程十娘慢慢愿意接收她们。只是崔宓儿的好修养一旦碰上了程十娘，那就是慧心撞地球，一百头牛都拉不住。崔宓儿和程十娘的相处方式是别人学不来的。但两人都觉得这样才舒服，才正常。 “呃，原来我还没有和阿仁成婚啊。阿娘，阿仁他骗我，明明没成亲，天天叫我娘子，占我便宜。”程十娘觉得自己好亏。 “我看你之前挺开心的。”崔宓儿才不惯着程十娘，拉着她坐好，继续写写画画。 “世人眼里，你英年逼婚，崔家二郎是给你冲喜的。”崔宓儿补一刀。 “世人眼里，你病入膏肓，还要崔家二郎请假回来陪你玩。”崔宓儿补二刀。 “世人眼里，你家夫君爱你入骨，为你朝世家疯狂报复。”崔宓儿补三刀。 “停停停，我不说还不行吗？真是的，崔宓儿你到底是哪边的，你还是不是我姐姐了。”程十娘连忙叫停。 “呵呵，不好意思，我姓崔。你再乱动，小心我画个丑八怪。”崔宓儿补最后一刀。 “阿娘，你看她欺负我。”程十娘假哭。 “娘子，别哭，哭了这妆就不美了。”彩云连忙喊停。 “我是大美人，不能画成丑八怪。”程十娘叉腰假装生气道。崔宓儿受崔明仁嘱托，给程十娘画成婚画像。 “大美人，人要有自知之明，程十娘。”崔宓儿脑门上都能具现出一排无语了。 “我又不是一直看不见，我知道我很漂亮的。”程十娘臭美道。 “阿娘，我可以不可以揍这个不要脸的妹妹。”崔宓儿对着旁边看热闹的崔菀娘问道。 “忍耐，忍耐，过了今晚就归她夫君管了。”崔菀娘笑着说。 崔明仁没请其他人，程家人最亲近的几个都在了，皇家也来了好几个。崔明仁只告诉大家程十娘身体还未好，婚礼之后他就带着十娘静养。除了知情人，全程没人发现程十娘看不见的事实，只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另一边，远在沙漠的秦都，阿里木接到白萧的传信。久久没有动静，直到阿依莎得知有程十娘的消息，跑了进来。 “阿兄，太好了，姐姐没有嫁人。那我们把姐姐抢回来好了。”阿依莎高兴了。 “阿兄，你怎么了？”阿依莎看着默不作声的兄长，问道。 “太迟了。”阿里木回想程十娘的信息。 大唐卢国公之女，长公主嫡次女，圣人亲封平安郡主。如果他狠心不让程十娘回大唐，他还有机会。可是，他的人从大唐的商队中得知，平安郡主的夫君非常疼爱郡主，已于贞观8年成婚，婚后一直定居洛阳。平安郡主身体不好，贞观10年年底因为郡主要求，直接辞官。那时间正是程十娘突然失踪的时候。 “阿兄，你没事吧。”阿依莎看着再次沉默的兄长。 “没事，阿依莎，再给阿兄一点点时间。”阿里木苦笑，虽然之前就已经决定放弃，但还是寄希望于程十娘在大唐的亲人已经不再找她，那么他就能正大光明的带程十娘回秦都，让她当自己的王妃。 第二日，阿里木找到莫西林。 “莫西林，之前你说大唐有人再找我。“ ”是。洛阳崔氏家主崔二郎崔明仁。“ ”传话，好好对待我师妹。“ ”是。“ ”传令，挑人三年后去长安求学。“ ”传令，查贞观8年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传令，查长安城程家。“ ”传令，查崔明仁在贞观8年到现在做了些什么？” ”传令，默多克安排善善国战俘继续在绿洲植树治沙。“ ”传令，哈蒂曼协助莫西林三年内将夜狼国吞并。” “传令，......”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传出，沙漠之王阿里木在慢慢的控制着，改变着这片广阔的不毛之地。将其改造，将一片片沙漠绿洲留在沙漠之中，将被蚕食的沙漠边陲城池，一点点从沙漠手中要了回去。 程十娘留下来宝贵的珍宝，不仅仅是那一箱箱珍贵的珠宝与神赐之作。更多的是智慧与管理城市的方法，阿依莎和她的小伙伴们一起，将秦都建设成一颗璀璨的明珠。秦都成为了沙漠里的圣地，所有人都向往它，所有人都爱着它。秦都也不负众望，慢慢的改善大家的生活，改善着大家的生活环境。 第158章 上巳节 三月三，上巳节。三天节假日。 第一天，洛阳城里热闹起来，听说洛阳令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曲水宴。流觞时，水边设席障，茶具与花，进行宴饮，吟诗作赋。十分风雅，文人雅士的最爱。 仿照魏晋南北朝的流觞曲水，就是文人墨客按秩序坐于流波曲水边，一人置酒于杯使其顺流而下，酒杯止于某人面前，某人即取而饮之，然后作诗，作诗不成便罚酒。是一种饮酒和作诗融合一体的“高雅”活动。 崔宓儿带被“放风”的白萧，一起去参加了。在家的程十娘不在意，反正她又看不见。她在意的是，彩云姐姐说等等她们一起去摘的荠菜，有荠菜饺子，荠菜煮鸡蛋。程似锦在现代时，奶奶每到三月三就会去摘地米菜煮鸡蛋，粉红色的鸡蛋壳变成浅绿色，闻起来一股特殊的香气。“三月三吃鸡蛋，吃了鸡蛋就不会头疼了。” 大唐每年上巳日，就会有专门的女巫用兰草沾水洒在人们身上，为人们祛病消灾。后来女巫消失，祛病消灾的传统却没有改变，每到这一天，男男女女都会齐聚河边，举行一种名叫祓禊的仪式。具体的方法就是男女在河边相互泼水或沐浴净身，用水洗去身上的灾祸和疾病，以达到自洁的目的。 崔家别院也有引入的小溪，程十娘看不见也能听到主院外面愉快的嬉闹声。 “娘子，醒了？”头顶传来醇厚的声音。 “阿仁，宓儿姐姐他们走了吗？”程十娘陷入暖烘烘的被子里，不想出来。 “早就带着白萧那厮出去了。”崔明仁，刚刚从外面练武回来。练武之人需勤学苦练熟能巧才，即使是天赋属于天才妖孽的崔明仁也如此。 “嗯，阿仁，白萧这人怎么样？好看吗？”程十娘好奇心发作，自己的那个姐姐，才重新接触了一个多月，就知道那是个傲娇的女郎。程十娘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崔宓儿青睐。 “不怎么样，长相一般。”崔明仁冷哼一声。既然接受了崔宓儿和崔辰就是自己人了，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即使那头猪还不错，白菜的家长也是不高兴的。 “彩云姐姐，你说，阿仁又骗人。肯定是风度翩翩，非常好看的人才能配得上我貌美如花的姐姐。”程十娘转过头问正在给自己穿衣服的彩云。 “不如，夫人问问崔娘子？”彩云才不掺和主上和程十娘的话题，明哲保身第一。 “算了，想娶走我姐姐最少还要等个两三年，到时我亲自看。”程十娘瘪瘪嘴道。 “夫人，今天是上巳节，也是女儿节。今天选这个石榴红的头饰怎么样？”彩云问道。 “好。彩云姐姐听宓儿姐姐说，你有个小女郎是吗？”程十娘问道。 “是的，叫程思思。今年三岁了。”彩云想起自己的女郎就面带笑容。 “彩云姐姐，带思思一起进主楼好不好。我亲自给思思启蒙。”程十娘天天闷在家里看书，学习。她看得出，大家很紧张，怕她出事。所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作为一个暂时失明的大人，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 带小朋友唱歌玩游戏，读书她还是会的。在沙漠里，她最喜欢就是唱歌讲故事了，空间里的那个可以唱歌的东西，里面有很多适合小朋友唱的，她都记在脑子里。还有很多很多有趣的小故事。 “彩云，也不知道，小女郎都学些什么。说来听听？”程十娘脑子里回响那些小娃娃的小奶音，笑了起来。 “夫人，看你这么喜欢小女郎，要不自己也生一个。”彩云看看主上期待的表情。 “等我中的毒都没有了再说，我可害怕这毒传给宝宝。”程十娘理直气壮道。 “好，娘子的心愿为夫一定努力。明日我的那个小徒弟也来，顺便一起吧？”崔明仁笑着说。看来一直把十娘锁家里，虽然安全，但是太过无趣。等彻底解毒了，就带十娘出去好好转转，上次在江南待的时间太短了。 “哪个？”程十娘问道。 “会喊你师娘的那个！”崔明仁提醒道。 “好吧，我可是很严格的哦。”程十娘感觉彩云给她弄得差不多了，手摸索着旁边的竹棍，准备起来出去。 “我们一起去。”崔明仁见程十娘起身，接过她手上的竹棍，揽着程十娘往外走。 几人来到主院外的溪水边上，已经有很多人坐在溪边玩耍。 “主上，夫人，金安万福。”有人迎了过来。 “南星，准备得怎么样了。”崔明仁问道。 “和之前一样，洛阳这边就我们和松涛阁下场玩。主上我们去准备了。”南星跃跃欲试。 “阿仁，玩什么？有什么奖品吗？”程十娘好奇的问。 “打水仗，要奖品的话，前三每人就去库房挑一个喜欢的。”崔明仁对手下一向大方。 “主上，听着有份？”程十二也过来了。 “有，不过让郎君们去另一边。”崔明仁今日准备荷包大出血。 “走吧，我们也去溪边洗洗手，祈福驱邪。”崔明仁和程十娘慢慢走到小溪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有些清凉但十分舒服的溪水穿过程十娘的手，舒服极了。 “娘亲，娘亲。”一个小奶音。 “彩云姐姐，是思思吗？”程十娘侧耳倾听，站起来。 “思思，快来。”程十娘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招手。 “唔，漂亮夫人，姐姐们说你看不见是真的么？好可惜，今天思思很漂亮呢!”程思思糯糯的小奶音，仰头说。 “真的么？那思思告诉我你今天穿了什么好不好。”程十娘笑着向后靠着崔明仁。 “好。”程思思一口答应。 “思思今天自己穿了绿色的小裙裙，还有红色的小鞋鞋。娘亲还给我戴上了我最喜欢的石榴花。嗯，和漂亮夫人头上的花花很像呢？”程思思人小小的说气话来非常有条理。 “思思很棒，思思想不想上学呀？”程十娘问道。 “是去学堂吗？可是思思太小了，去过但是听不懂。小文阿兄还嘲笑我是小笨蛋。思思不是小笨蛋。”程思思有点点伤心。 “思思别着急，你小文阿兄也是从你这么小的时候慢慢学习的呢？我教你好不好。”程十娘扯扯崔明仁。 “才没有，我天生就非常聪明的，师娘!”一个小炮弹冲了过来，是郑晓文。昨天就送过来了，这不一大早和院子里其他的小郎君一起玩水，身上刚刚换好衣服，头发还没擦干就过来找思思。彩云连忙帮郑晓文擦头发。 “是吗？那我问几个问题?你要答对了，我就承认你非常聪明。”程十娘觉得很有意思了。 “好，师娘，如果我都答对了，就让我当夫子教思思好不好？”郑晓文拍拍胸脯表示自己非常厉害。 “晓文今年几岁了？”程十娘问崔明仁。 “五岁了。”崔明仁看看笑嘻嘻围着程思思打转的郑晓文。 “这样吧，你会数数了吗？”程十娘问郑晓文。 “会，我都会一口气念到1000了。我阿耶最喜欢算学了。”郑晓文很自豪的说道。 “我也会，我也会。”旁边几个和郑晓文玩的孩子也说。 “阿仁，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不如让孩子们都试试。“ ”要是都做对了，我就奖励大家，好不好呀？”程十娘朝着郑晓文的方向说。 “好。”小郎君们都很开心。 “我们也能参加吗？”有几个小女郎也走过来。 “当然可以。你们很勇敢哟。非常好。”程十娘鼓励道。 旁边的人看着自家的小郎君小女郎围着主上与夫人，都笑了起来。“咱家夫人还是那么喜欢小孩子。” “走吧，我们去学堂。”程十娘站起来，拉起崔明仁的手。 “好。”崔明仁感觉程十娘十分高兴，随她折腾。 “思思妹妹，走咯。”郑晓文学着崔明仁牵着程思思的手，跟着师父师娘后面。 崔府学堂。 “主上，夫人。”学堂的管事行礼道。 “拿些纸笔。夫人要做测试。”崔明仁吩咐道。 学堂外。 \\\"老大，要是你通过测试，老子今晚就让你阿娘给你做饺子。\\\" “老幺，认真点，通过测试，娘亲晚上给你烧肉吃。” “蓝姐姐，我有的害怕。” “白朵朵，夫人特别喜欢女郎的，之前就是她让阿耶阿娘让我们去学堂读书识字的。” “宋刚，仔细点，要是没通过，晚上竹笋炒肉。” “肥肥，你也来了，嗯，阿娘说夫人有大智慧，让我试试。可是夫人不是看不见了吗？” “夫人 很厉害的，你不知道。” “你傻啊，这明摆着主上怕夫人无聊，找人陪夫人么？” “嘘嘘，管事的让我们进去了。” “4岁以上7岁以下的郎君和女郎留下，其他的可以回去了。”管事的在门口对着乌压压一大片人说。 “崔管事，是不是过了测试就可以进学堂啊？”一个大婶问。 “崔管事，我家郎君刚刚过7岁，不行吗？”一个大叔问。 “这个不知道。好了，先让郎君和女郎们进去吧。大家散了吧。七岁以上按规定等学堂里测试，读书。”崔管事没有说。主上的意思是找几个聪明的陪郑家郎君和小思思读书。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传成了学堂提前入学考试。 “阿仁，好像来了很多人呢。”程十娘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很多，很嘈杂。但很快，这些孩子就按照进来的顺序，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了。 “听说，你们都学过三字经和简单的算学是吗？”程十娘问道。 “是。”大家整齐的回答。 “嗯，我的题目是从1写到你会的最大的阿拉伯数字，两刻钟。要求，不能错，不能涂，不能改，不能跳着写，不能倒着写，不能有长时间停顿。听清楚了吗？”程十娘在沙漠里曾经用这个挑选出最出色的孩子，他们的专注力非常好。 “如果听清楚了，那计时开始。”程十娘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孩子已经提笔开始写了。 不停的有孩子发出小小懊恼的声音。 两刻钟之后，30个孩子只有5个孩子完成了。其他的要么漏数字了，要么写错字了。郑晓文也在那五个孩子里，但是却是数学写得最少的那个，他一口气写到了500。另外4个孩子最少写到了400，最多写到了700。学堂夫子偷偷在旁边自己试了一下，勉勉强强写到259，然后就出错了。 “阿仁，怎么样了？”程十娘在旁边的房间等待结果。 “还行。娘子为何要出这样的题目。看起来不难，但很考验人。”崔明仁问道。 “我之前找学生就是这样找的，这样的人很专心，很认真。”程十娘笑眯眯的，回想起她在沙漠的第一批学生，有些想念了。 “阿仁，帮我联系到师兄了吗？嗯，帮我送一些耐旱耐寒的树苗种子给师兄。”程十娘想起来之前拜托崔明仁做的事。 崔明仁俊脸黑黑的，看着对沙漠非常怀念的程十娘，一点办法都没有。沙漠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好好对待我师妹”。另外崔明仁查到的消息是，这个阿里木貌似很喜欢程十娘，直觉告诉他这是情敌。 “阿仁，我跟你说，在沙漠的时候我还和师兄一起去尼尼城参加拍卖会呢？可有意思了，那些人就像没见过珍宝一样，眼睛都红了。我的学生可真是太厉害了......”程十娘还在继续说着什么,被崔明仁打断。 “珍宝我也有，我有好几个仓库。”崔明仁放开程十娘，一字一句道。 可怜的程十娘超级无语，她是在说珍宝的事吗？她明明在夸她厉害的师兄和学生好不好。 “走吧，符合你要求的几个人，后天开始上午随你学习，其他的时候是你自己学习的时间。晚上好好陪我。”崔明仁揽着程十娘往外走。 “等等，说好的礼物还没给呢？”程十娘提醒道。 “彩云会办好的。”崔明仁很放心。 “思思还在学堂里。”思思被派来一个小任务，带完成测试的人去找她娘亲。 “放心，彩云在。都中午了，崔大厨的芥菜饺子和鸡蛋应该好了。今天也逛够了，回去休息吧。”崔明仁感觉让程十娘带孩子就是给自己添堵，后悔中。 等用完膳，程十娘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巳节最后一天巳时（早上九点）。 彩云告诉程十娘，崔明仁已经出门去明月阁办事。昨天崔宓儿回来叽叽喳喳的兴奋极了。这次她可是大出风头，殊不知白萧童子吃醋吃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崔辰闭关了，准备考明经。于是白萧过上了走读生生活。沐沐日，放假日就守着未来媳妇。 第159章 假日结束 假日第三天，因为程十娘起来迟了，崔宓儿又被白萧拐出去玩（宣誓主权了）。 “夫人，红娘夫人来了。”龙葵进来禀告。 “谁？”程十娘没反应过来。程十娘刚刚吃完早膳。 “十娘宝贝，行崔的那小子对你好不好。”毒尊红娘推开门来到程十娘身边。 红娘一眼就看到程十娘不对劲。之前盖着盖头，看不出。因为一直有崔宓儿牵着也没有注意到。 “龙葵。”红娘冲龙葵喊道。 “师父。娘子中毒失忆失明。”龙葵立刻跪下回复道。 “为何不告诉我。”红娘有些生气。 “等等，别这样，彩云说要不是龙葵我早就没命了。”程十娘连忙站起身，想阻止。结果跘了一跤，差点摔到自己，还是龙葵眼疾手快，给拉了一下。 “疼。”程十娘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让我看看。”红娘着急的扶起程十娘。 “别……”程十娘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被抱到床上，然后的背后一凉，唰的一下程十娘的脸红了。是刚刚红娘急忙掀开程十娘的衣服，然后立刻放下。 “咳咳。好了，我看没什么事儿。姨姨给你揉揉。”红娘不自在的说。 “停停停，疼~红娘姨姨好疼啊。”程十娘被红娘揉得直哼唧。 “好了好了，晚上让你家阿仁好好揉揉，不然够你疼的。”红娘听到熟悉的叫法，顿了一下，这娇娇软软的小丫头真是她的克星。 “说吧，怎么回事？”红娘叹口气，问道。 “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自己被下药了，还好留了字条。醒了就在沙漠……然后被师兄送回来了。”程十娘也不知道怎么说。 “嗯……毒素冲上脑是最近的事，这毒?”红娘给程十娘把脉。很不可思议，一般这种霸道的毒——寒霜降，中毒后身体渐渐直接能冻成冰。程十娘这身体的毒只有残留的一部分，按道理来说，必死无疑。但毒素还在渐渐消失。 “你吃了什么解毒药。”红娘问道。 “我自己的方子，孙道长做的解毒丸。龙葵姐姐，你拿方子和药丸给红娘姨姨。”程十娘喊道。 “是，夫人。”龙葵退下去拿了。 “你，这毒叫寒霜降。顾名思义，中毒后……”红娘说不下去了。看着这个两眼无神的宝贝，哽咽了。红娘知道程十娘有多喜欢孩子。 “难怪，我在沙漠里没事，一出沙漠就觉得不舒服。原来是这个原因。”程十娘想了半天给了一个奇葩答案。 “十娘宝贝，姨姨也不问太多了，过几天姨姨让龙葵送一点药来。记住要吃。”红娘决定等等问问崔明仁。程十娘的解毒丸对症，但是很明显程十娘并不知道这毒的厉害。 “红娘姨姨要走吗？”程十娘很久没有和外面的人说话了。既然龙葵姐姐能带着红娘姨姨进来，应该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人。伸手拽住红娘的衣角。 “姨姨要去给你配药。”红娘回答道。转身拍拍程十娘的手。 “红娘姨姨也是大夫吗？”程十娘后知后觉道。 “姨姨，我整理了一下之前收集的急救方子和方法。孙道长在编写一个叫急备千金方的医书。姨姨帮我看看，合适不合适。阿仁一个劲说好，一点意见都没有提。红娘姨姨别走，陪陪十娘好不好?”程十娘拉着红娘的手请求道。 “好，等等让龙葵一起拿给我吧。你现在不必太伤神。再休息一下。”红娘将程十娘放下，让她休息。 “好吧。那红娘姨姨等我睡了再走好不好?”程十娘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继续睡一个回笼觉。 一个时辰后，从主楼出来的红娘，看了一眼身后一声不吭跟着的龙葵，没有说话。 “让你师弟过来，整理药方，十娘现在不可伤神。让你家主子回来见我。”红娘看着主楼里隐藏的暗卫和四散开来的人，吩咐道。 “是，师父。”龙葵行礼称道，立刻传信给松涛阁。 夜里，崔明仁从外面回来。盯着程十娘熟睡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巳节过了，休息好了的人都开始新一轮工作周期。郑晓文和程思思和他们的小伙伴被带到了主楼。夕颜殿其实不小，彩云收拾了一下娘子的书房，摆了几张书案。三女三男，蓝郁儿6岁，宋白芷6岁，程思思3岁，崔甘松6岁，宋当归6岁，郑晓文5岁。郑晓文拉着程思思坐最前面，白芷和当归是龙凤胎坐中间，最后面是蓝郁儿和崔甘松。 一早醒来，发现夫君崔明仁已经回来了。程十娘兴奋的说起昨天她和红娘姨姨的约定。崔明仁很赞成，告诉十娘每天上午她给她的几位学生上课，下午就去是非楼整理药方好了。至于她如果还想看书，就让南星和龙葵念给她听。 开始忙起来的程十娘非常高兴，似乎整个人因为忙碌而变得鲜活起来。 程十娘重操旧业开始像在沙漠里给学生启蒙一样，不过更为方便的是，她不用操着极为不熟悉的龟兹语和秦语上课。在沙漠里她主要是讲算学和中医基础、药物种植与配置。 这次程十娘选择了九九乘法表和千字文、说文解字。九九乘法表也挺有用的，程十娘麻烦彩云也抄写到屏风上面。千字文，这个是她在空间里学习的，感觉学起来很不错，朗朗上口。《千字文讲解+国学经典小故事》 讲完千字文的一个章节，然后逐字逐句的解析，将自己听到的故事整理一下讲述出来。不止在书房的小郎君小女郎听得津津有味，连旁边守着的彩云，南星都听入迷了。 “这个故事里面的人，真是有意思。”郑晓文本来已经启蒙了，这今天这些字他也知道，也被故事吸引了。 “娘子真厉害，居然这么解释。”彩云和南星感叹道。 “这是神仙故事吧，太厉害了!夫人好博学。”崔甘松两眼冒金星，更加努力学习。 “夫人真厉害！”所有人心中都是刷屏中。 随着几人与程十娘越来越熟悉，千字文也透露出去。崔家学堂的夫子看着手上的千字文，手都抖了。而且他还听说夫人有一种办法让幼童自己就能拼读文字，只是现在看不清写不出来。直接跪到崔明仁面前，将手上写好的千字文给主上，激动得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前言不搭后语的叨叨了半天。 崔明仁也知道程十娘在教幼童念书认字，不过没在意而已。如今仔细一看，这千字文与三字经作为幼儿启蒙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于是令人快马加鞭送给长安皇宫圣人李世民。 不提圣人李世民多惊喜，直接招来了孔祭酒和几位大师。这幼儿启蒙又增加一利器。不过李世民更好奇的是后面附着的小故事，于是史上最强催更出现了。 暗卫表示自己快累趴了。 郑晓文现在更崇拜自家夫子崔明仁了，娶了个媳妇都这么厉害，不愧是自己的偶像。 而且师娘手很松，经常会让彩云姨姨给安排好喝的糖水或者糖糕。郑晓文现在非常开心，就像掉进米缸的老鼠，开心得不得了。 “唔~好吃。”郑晓文连声称赞。 连郑晓文都喜欢的，更别提其他几个人了。都是吃得头都抬不起的那种，崔甘松这个小酷哥也一样。不过夫人的要求有点奇怪，吃完甜食要漱口，喝凉白开。 几人每日上午上一个半时辰，然后就是习字和背诵。说来奇怪，几位小学生，包括程思思小朋友都能很好的复述程十娘讲的故事，只是有些磕磕跘跘的不是特别通顺。但不妨碍，沐沐日，几人在崔家别苑里被人追捧。 郑晓文是个调皮捣蛋鬼，与程十娘有得一拼。这日下课，南星送大家都出去了，郑晓文神秘兮兮的找上程十娘。 “师娘有一种水很好喝，我阿耶特别喜欢，但我阿娘总是藏着。是什么呀？”郑晓文这天偷偷摸摸拿了一个瓷瓶，拿给程十娘闻闻。 “这是?葡萄酒？”程十娘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尼尼城特产葡萄酒。 “嗯，晓文呐，上次你不是特别喜欢一种糖糕，今天就有，师娘跟你换好不好？”程十娘耸耸鼻子，想和郑晓文做交易。 “两块？”郑晓文觉得这是个好东西，试探着问道。 “一块，爱要不要。”程十娘瘪瘪嘴，自己省下来的糕点，还想要两份，太过份了。 “成交。”两人一手交瓶一手交糕。 郑晓文挺有同学爱的去找程思思小女郎分享了。程十娘将瓶藏好，然后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 “南星，我想休息了。送我回去吧。”程十娘找到门口的人影说道。 “夫人，是不舒服么？”南星担心问道。 “没有，就是早上上课有点累了。下午让阿树和龙葵他们帮忙送整理好的药方给孙道长。”程十娘解释道。 回到寝室，等南星走了，程十娘偷偷将藏起来的瓷瓶，拿出来，轻轻抿一口，”就是这个味。“ 偷偷喝酒的程十娘，将那一小瓶葡萄酒（250ml）给当葡萄汁喝掉了。也不知道郑祺发现自己珍藏的极品葡萄酒不见了，是什么样的表情。 喝醉了的程十娘乖乖的睡在床上，整个寝室弥漫着一股果酒的香甜，混合着淡淡的玫瑰香，让程十娘仿佛置身那片葡萄园，和阿依木她们一起采摘葡萄酿酒的情景。 下午外出归来的崔明仁听说程十娘下午一直在睡，挑挑眉推门而入。 程十娘整个人翻身在被子之上，踢翻了被子。小脸红彤彤的，领口微松，听见动静之后，微微抬头，迷茫的看着来人。 ”这是酒?“崔明仁将被子抽出来，好好给程十娘盖好，就发现一个小瓶子滚了出来。 ”阿，阿仁。唔~阿仁我想阿依木和哈蒂曼了。“醉酒的程十娘，媚眼如丝，扑向来人，哭唧唧道。 ”该死。什么回事？“崔明仁低声诅咒。 \\\"小心。娘子你醉了。\\\"崔明仁接过小狐狸的小爪子，叼回被窝，放好。 可惜某只小狐狸不领情，凶悍的扯着大老鹰的羽毛，恶狠狠的说，”我没有醉，没有。“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大老鹰的怀里，又呼呼大睡过去。 崔明仁决定等程十娘好了，要狠狠教训一下某人，倒是没怀疑酒的来路。但是现在，闻着果香酒香，崔明仁也决定陪着程十娘休息一会儿。毕竟明月阁的糖库因为余震，损失了不少货物。 南方那边的糖商和西域的糖商又涨价得厉害。明月阁调整了一下点心方子以咸式糕点为主，但甜点是主打再怎么减少也少不得哪去。崔明仁最近和崔叔忙着与那些商人打交道，心累。 睡梦中的程十娘并不安稳，大脑中碎成渣渣的记忆碎片，慢慢的相互勾连，聚集在一起，拼图完成了一小块。只是这一块仅仅是程十娘在现代社会的那一块儿。 ”呃，我居然还不是唐朝人。“ ”我是穿越还是借尸还魂？“ ”唐朝的皇帝是谁来着？阿仁说是我成了郡主，我的天哪。好像记得唐朝的皇族没有一个能善终的。咦，怎么和阿仁跟我讲的不一样，难不成平行时空？“ ”哇，我的阿耶居然是混世魔王程咬金。这身份太牛了吧。“ ”我居然依靠空间，找到了前世治理沙漠的方法，还买了一个金字塔沙堡胶囊屋。“ ”呃，我好像才17岁，居然早婚了。对象还是个超级大帅哥。上天听到我的愿望赐给我一个如意郎君了吗？可惜自己看不见。“ ”重操旧业当幼师？看来三年学习没白费。“ ...... 程十娘的记忆还在不断的吸收碎片，按照这个速度，估计一年之后就能恢复记忆了。 这一切崔明仁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绝对第一反应是购买一堆西域美酒。 再过几天就是清明，崔明仁这几天除了要忙祭祖的事情，就是明月阁的事。 ”好香。“程十娘的小鼻子闻着甜丝丝的味道，砸吧砸吧嘴说道。酵糟发面，夹枣蒸食，酒糟香味与红枣混合，程十娘是被香味勾引起来的。 ”夫人，过几天就是清明了。“彩云帮忙穿上春季的儒裙。 ”有清明果吗？“程十娘问道。 ”夫人是回复记忆了吗？“彩云知道清明果是江南道一道小食，当初在扬州娘子十分喜爱。 ”没有，只想起来一点点。“程十娘摇摇头。 ”夫人要是想吃清明果，回头让南星那丫头给你做。那丫头做的南方点心一绝。“彩云笑笑，能想起一点是一点，这是好消息。 ”南星这么厉害吗？”程十娘八卦之魂燃烧。 “南星擅长的糕点就是苏式糕点，香甜可口。她夫君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彩云笑着回答道。 “真的吗？我要尝尝。”程十娘高兴得不得了。 第160章 长孙冲的请求 “夫人，想尝什么？”崔明仁走进来，后面是龙葵端着晚膳。 “清明果和苏式糕点。彩云姐姐说南星姐姐会做。”程十娘想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行，龙葵让你姐姐去做一点点。”崔明仁没意见。 “等等，我有点想法，能不能让南星姐姐帮我做出来。”程十娘想广式蒸饺、广式早茶了。 于是在几天后，崔家别苑里的各位主子早膳多了几样选择，晶莹透剔的水晶饺子，各式蒸饺，马拉糕，马蹄糕。吃得李君玉心花怒放，直道，小馋猫不愧为小馋猫，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记得吃。 明月阁和程家酒楼也顺势推出了广式点心，虽然除了李君玉没人知道这个广是指的什么地方。但是不妨碍大家对它的喜欢。 糖的问题还是无法解决，但明月阁和程家酒楼缓过来了。其他地方的糕点铺子就惨了，要不是还有红薯糖，麦芽糖，蜂糖，估计甜食爱好者的大唐人就吃不到心爱的甜点了。 新婚后的长孙冲和墨思溪相处得非常愉快。虽然公公长孙无忌没说什么，但婆婆高氏可是非常喜欢墨思溪的。 第一日敬茶就给了一个丰厚的“大红包”，回门的时候更是送了不少好东西。本来打算将部分中馈交给墨思溪，但长孙冲表示，放完婚嫁，我还得继续回洛阳上班，阿娘您就别和我抢溪儿了。 于是高氏满腔热情无处安放，只能用哀怨的眼神望着儿媳妇墨思溪。弄得墨思溪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没做好的。在得知婆婆喜欢花，就让奇花阁送了不少自己培育的牡丹。把婆婆哄得非常开心。 这下本就喜欢墨思溪的高氏不顾长孙冲反对，三天两头拉着墨思溪，要将自己的管家心得告诉自己的乖乖儿媳妇。长孙冲无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娘子扔下他一个人去“补课”兼在去洛阳前培养婆媳感情。还好高氏是真疼惜墨思溪，担心之后在洛阳儿媳妇应付不了那些女眷，将身边几个得力的嬷嬷派给墨思溪，还特地敲打嬷嬷要好好帮墨思溪。 但是长孙冲没想到，放完婚假后得知妹妹程十娘的消息，墨思溪参加完长乐公主小郎君的满月宴，晚上回到家，就晕了过去。大夫说是最近情绪太过激动，动了胎气。于是傻爸爸长孙冲石化了。刚刚查出来有一个月身孕的墨思溪被长孙冲给当祖宗一样供了起来。 前三个月不能说这个老规矩长孙冲还是知道的。好不容易到了第三个月，长孙冲火速通知盼孙心切的娘亲高氏和丈母娘崔菀娘。但是宝宝们十分折腾，第三个月刚刚开始，墨思溪就完全吃不进东西了，而且大夫还说是双胎。长孙冲眼瞅着娘子墨思溪吃了吐吐了吃，喝口水都小心翼翼的，心疼的不得了。长孙冲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换上了担忧的神色，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揍几遍。 长孙夫人高氏得知儿媳妇有孕，高兴得直说儿媳妇有福气。后来得知是双胎，跑去长孙皇后那里求了个厉害的嬷嬷（秋嬷嬷），照顾一下自己的乖乖儿媳妇。但即使是为皇后接生了好几个皇子皇女的秋嬷嬷对上什么都吃不下的墨思溪也毫无办法。只能以按摩辅助，给喝下一点点盐糖水。这还是以前程十娘之前告诉墨思溪的。 长孙冲病急乱投医，到处询问大夫，但大夫都一样的说词，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长孙冲抱着才不到十天就瘦了一大圈的墨思溪，一度想放弃这两个孩子。但是大夫说，三个多月如果放弃的话，也有一定的危险。话到嘴边实在是开不了口，长孙冲只能眼睁睁看着健健康康的墨思溪变得瘦弱无力。 长孙冲熬得眼睛都红了，洛阳大理寺的犯人们，看着审判者恶魔似的表情，表示亚历山大——我招，我招还不行么？大理寺工作效率一下子提升不少。 直到崔家送来了一个什么广式糕点，事情有了转机。墨思溪终于能吃下一两口，素馅蒸饺和一种叫凉皮的东西。长孙冲高兴的看着墨思溪吃完了三个蒸饺，一小碗凉皮。第二天直接请假，跑到崔家别苑。 “该死的，怎么会忘了那个小魔星。”长孙冲给了自己一巴掌。 崔家别苑，前厅。 “崔郎君，这事你得帮帮我。”长孙冲开门见山，直接提出要找程十娘帮忙想办法。 崔明仁想了想，程十娘虽然还未有孕，要等几年，但万一哪天也出现类似的情况。直接把长孙冲扔下，丢了一句“等着。” 夕颜殿程十娘正在给学生们讲历史故事。这个是学生们完成千字文的考试，集体的选择。课本么，程十娘之前写的那些个小故事。被南星从是非楼翻出来。程十娘有点奇怪，为啥她的学生都喜欢听她讲故事，不管是在沙漠里还是在大唐。不过看在学生们课业完成质量不错的份上，讲故事就讲故事吧。 “夫人，主上有事找。”龙葵看到程十娘讲完一个故事，布置完课业。连忙端着温水，递给程十娘。 “唔，好，带我过去。“程十娘喝完水，将杯子还给龙葵。 ”娘子，除了崔宓儿你还有一个姐姐，墨思溪......“崔明仁不情愿的告诉程十娘她还有一个姐姐的消息。 ”为何之前不和我说？“程十娘一听就觉得这个姐姐与自己关系应该特别好。 ”好像之前在那个小本本上看见过。“程十娘心想，有些心不在焉的跟着崔明仁走。 ”就知道会这样，墨思溪、李丽质、崔宓儿......总是那么多人和我抢娘子。“崔明仁眼神暗了暗，没做声，只是揽着程十娘往外走。目的地——沉香榭，这会儿长孙冲应该已经到了。 ”我说崔郎君，怎么这么慢。“长孙冲看到慢慢走过来的两人喊道。 ”姐夫，久等了。“程十娘在崔明仁的引导下，坐在他身边。 ”你。“长孙冲这时才发现，程十娘目光无神，而且按照程十娘的脾气，这声姐夫来之不易。 ”嘘，保密。“程十娘做了个保密姿势。长孙冲满脑子的疑问只能放下，现在是娘子要紧。 ”姐姐怎么了？“程十娘想不出来，这个新任姐夫为何要找她。 ”不好，双胎，害喜厉害，除了昨天吃那些个广式点心，其他的一点都吃不进去。吃什么吐什么。“长孙冲又开始犯愁了，今日出来的时候，只喝了一点点水。他还有个任务是过来讨厨师要方子的。 ”害喜是么？“程十娘想想，好像听说孕吐厉害要不错维生素b6。 ”阿仁，给一个厨娘给姐夫。另外南星姐姐呢？“程十娘要找点心达人。 ”好。“崔明仁表示一个厨娘没问题。 ”夫人，龙葵也可以。“龙葵表示姐姐擅长苏式点心，她也不赖。之前那些广式点心她也学会了，连阿树那个挑食鬼也觉得她手艺不错。 ”哦，那好。我们有烤箱吗？”程十娘问道。 “有。”龙葵答道。 “试试看，蒸饼切成薄片，刷上一些盐水，放烤箱里烤成有些干干的那种。之前喝汤里的那个玉米，将玉米粒洗净切碎，磨成浆，与面粉混合，加上鸡蛋牛奶，做写小饼。直接煮熟吃也行，玉米粒松仁煮粥也不错。“程十娘想想自己嫂嫂孕吐时候好像特别喜欢玉米和干馒头片。 ”广式点心能吃是吗？能吃哪一种？“程十娘将头转向长孙冲的方向。 ”那个素陷蒸饺、和一个凉皮的东西，你阿姐能吃下几口。“长孙冲回忆一下昨日墨思溪吃的东西。 ”龙葵姐姐，南星姐姐有把那个蒸肠粉弄出来了吗？我估计这个阿姐也能吃。足够清淡。”程十娘又问龙葵。 “夫人，阿姐和崔叔他们还在尝试，目前还不算成功。不过调料汁，李郎君说差不多了。”龙葵想想，隔壁师公李君玉得知他们在尝试肠粉，早膳是天天到崔家别苑报道，不肯走了。就算是那种没达到夫人说的那种薄如蝉翼，柔嫩爽滑的境界，也被众人喜爱。根据师公李君玉的建议，调配了好几种调料汁。 “嗯，知道了。娘亲回来了吗？”程十娘又问道。 “还没有，程家大族老病重，夫人带着御医过去了。”龙葵回答道。 “宓儿姐姐回来了吗？”程十娘问道。 “崔娘子，和白郎君去照顾崔辰崔郎君了，再过几个月要殿试了。”龙葵回答道。 “阿仁......”程十娘开始撒娇了。 “停。”崔明仁看着程十娘问东问西，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长孙冲，把你家娘子送这边来。”崔明仁黑着脸，不高兴。 “呃。”长孙冲看着崔明仁有些奇怪。 “咳咳，十娘要亲自照顾她姐姐。”崔明仁咬牙切齿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自己这个爱操心的娘子。 “好好好，我等等就带娘子过来。不不不，我马上带娘子过来。”长孙冲一听能过来，高兴了。娘子墨思溪一人在外面跟着他，没有亲人在身边，那日看着妹妹嫁人，得知妹妹身体不好。回家抱着他狠狠的哭了一场。能过来肯定非常高兴。 等长孙冲走了，程十娘感觉崔明仁还是不高兴。就问道，“为何不高兴？”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一个崔宓儿，又来了个墨思溪，等等那个李丽质估计也会带着娃娃过来了。我就想放个假在家陪娘子，在外和奸商谈判，回到家里还要和一堆人抢人。外面又那么多人想报复我，人生艰难。”崔明仁不吭声，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阿仁，别生气了。那是我阿姐呀。不会有事的。我又不出门，很安全的。”程十娘知道崔明仁一直不安，夜里总是把自己锁得紧紧的，连忙安抚道。 崔明仁抱着程十娘，将头放到程十娘的脖颈处，不吭声。直到程十娘红着脸，在崔明仁耳边说了什么，崔明仁才满意的将程十娘抱起了，往回走。 “阿仁，十娘最爱你了。” 我是长安城分割线~~~~~ 唐朝初年，沿袭隋朝的科举制度，三省六部制，以巩固中央集权制度。科举制度为前隋通过考试选拔人材的制度。魏晋以来，均以“九品中正制”选拔、任用人材，由是导致门阀世族垄断朝政。隋朝杨坚为了加强中央集权，打击门阀世袭，故在开皇末年实行科举制，规定六品以下官吏须由尚书省吏部铨举，废除了传统的州郡辟举制和九品中正制。考试制度进行了改革，除有秀才、明经科外。隋炀帝又加了进士科（进士只试策），明经（除试策外还试经）。这两种科目都适应了一般士绅的要求，通过考试，即可入仕。由是就算是一般庶族寒门，只要有才就有机会跻身掌权的统治阶层中。 但就是一般庶族寒门也不是穷苦平民可以肖想的。只能说弱化了一些门阀世族垄断朝政，但知识基本是掌握在门阀世族手上。如果不是李世民小打小闹的支持崔菀娘和孔祭酒他们做启蒙教育，并没有动太多门阀世族的蛋糕。李世民手持竹纸和活字印刷术、制盐术等利器，加上世家在贞观8年的作死行为，才有底气去动门阀世族的蛋糕。 但是科举制度也不是绝对公平的，最起码不像现代高考那般公平。唐朝的科举制度也不是对所有人开放的。要不然王展和谢至，一个是商人之子，一个是替兄长顶罪身上有犯罪记录的人。当然不能参加科举。所以程十娘拜托自家阿耶和娘亲，洗清谢至身上的污点。而王展则没有办法，只能通过太子李承乾那边弄到名额。萧克是被家族除名了，没有人敢给他推荐。这个就太简单了，房谋杜断的推荐信没人敢拦。 但是在程十娘出事后，几位义兄一个都没有去参加那年的科举。而是去考了号称最难考试的弘文馆特招考试——比考秀才还难还严格的考试。简直就是一战封神。 如今的长安城不仅仅房相公杜相公的门口被一堆学子给团团围住，只要是贵勋或者官员门口都是水泄不通。这严重影响了众相公的工作效率。 “老杜，瞧你的黑眼圈。这是吾家秘制补药。” “老房，你今日又差点迟到了。” “长孙相公，吾家侄子的文章麻烦您给看看。” “岑文本，岑相公，慢点，别跑。” “孔祭酒，这是我家亲戚的郎君，来来来，拜见一下。” “房相公您等等，别走啊！” 第161章 李敬程三郎 众大臣特别是文臣，艰难的上朝下朝，连续一个月。熬不住了，再黑的脸也挡不住学子和学子家人的热情。 “陛下，臣要请假！”长孙无忌第一个表示，老子不伺候了，罢工。 “陛下，臣要回家休养。年纪大了熬不住了。”杜如晦在上朝的时候，咳嗽得快要死了。奄奄一息的坐在李世民赐给的座位上。 此话一出，一堆老胳膊老腿的中年老头儿，就开始哎哟哎哟的叫唤，头疼手疼脚疼脑袋疼，反正没有一个舒服的。听得皇椅上的李世民都想拿刀砍人了，手都痒了。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孔颖达，岑文本，魏征，六部尚书，留下，其他人退朝。”李世民咬咬后槽牙，又好气又好笑。 一刻钟时间过后。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孔颖达，岑文本，魏征，六部尚书齐聚小书房等待召见。 “各位，最近挑花眼了吧。”孔颖达作为主考官，问道。 “近几年的学子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有所提高。老夫的确快挑花眼了，还好儿媳妇孝顺，给送了老花镜。”这是得瑟的长孙无忌。 “唉唉，老杜，要不是咱小徒弟不在长安，你我二人也不会没人送吃送喝。”这是叹口气的房玄龄。 “嗯。”杜如晦点头，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岑相公，这次真的来太多人了。可有良才。”魏征与岑文本相识多年。 “压力太大，不好管。”兵部尚书李靖头疼死了。 “那帮留学生也想凑热闹。”礼部尚书哀怨道，被各种语言魔法攻击，滋味太难受。 …… 唐代科举允许“公荐”和“通榜”，即允许人们向主考官推荐优秀人，应进士科的考生可以将自己的文学创作择优编成长卷，投献给达官显贵或文坛名人以求得他们赏识，以提高自身知名度和及第机会。这就是应试考生的“投卷” 小书房里坐满了这次负责科举的大佬。李承乾带着李雉奴旁听。李恪带着李佑旁听。众人说了半天的难处，想了一个又一个的解决办法，又被否决掉。快到饭点了，众人看到长孙皇后送来的午膳，眼睛都快绿了。 “唔，这是何物？耗费几何？”魏征盯着自己面前的一笼素馅蒸饺，一碟小菜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云吞，一小碟香醋。 “回魏相公，此物是平安郡主上进的素馅蒸饺，只需一些面粉和少许蔬菜。您面前的是松菜，香菇，芹菜，胡瓜，萝卜几种馅料，除开调料人工成本约莫2文一个。”旁边的小待恭敬回答。 “此物......”魏征的娘亲最近食欲不太好，想要方子又不好意思。 “魏相公，这松菜素馅蒸饺的方子，程家酒楼已经公布了。众位相公可派人前去抄写。只是这胡瓜、胡萝卜是平安郡主所上进，数量有限。各位相公如有需要只能自己派人去东市西市自行购买。”小待按照肖公公的吩咐回答。 “老房，老杜，你俩之前吃过此物？”其他人都去准备回去让人去抄方子，只有房杜二人不动。孔祭酒有些好奇的问。 “孔祭酒你也不看看，平安郡主和崔郎君是什么人。徒弟怎会不孝敬师父。怕是早就尝到如此美味。”礼部尚书打趣道。 “呵呵，劣徒就爱这饮食之道。承蒙夸奖。”房玄龄想想自家逢年过节崔明仁派人送的瓜果蔬菜和礼品，想想自家夫人听爱女房小小回来，说小徒弟程十娘已经平安归来，连着三天去道观里还愿。心中非常得意当初答应程咬金那杀才让房小小照顾程十娘。 下午第二轮讨论又开始了，许多问题被提出来，又解决掉。唯一剩下今年考场不够，人数太多的问题。圣人李世民决定让自己老二老四也回来，看看年轻人有什么想法。 太子东宫。 “太子阿兄，您桌上是何物，为何与我不同。”李稚奴看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李承乾的健康套餐，素馅蒸饺，玉米凉皮，卤蛋，凉拌手撕鸡，一碗南瓜粥，一碗黑乎乎的药膳。 “你为何不问阿耶。”李承乾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的九弟，慢条斯理的说。 “阿耶的吃完了。”李稚奴理直气壮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李稚奴那点点早就造完了。 “病号套餐，你要不要来一份。”李承乾笑眯眯道。 “要的话，这个也要喝掉。”李承乾指指那碗黑乎乎的散发着诡异味道的药膳。 “阿兄？”李稚奴觉得略过那碗药膳，其他的都看起来很正常。 “清河妹妹很贴心。”李承乾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李稚奴想起追在程处弼身后的姐姐李敬，有点犯愁了。他年幼的时候，好像听说阿耶要把姐姐嫁给程处弼，后来因为年纪太小就没有下旨。等到他长大了，因为程处弼一直在外打仗，很少回长安，也不算熟。后来因为平安郡主的原因，程家一家子都镇守边境，离开了长安这个伤心地。 近期程处弼立功被调回长安城，顺手救了外出游玩，险些被马车撞上的清河姐姐。然后自家姐姐就看上那个风流倜傥小将军了。不过好像听说程处弼之前就有心上人了，一直在找。对自家姐姐都是以礼相待，并不理睬。 就在李稚奴陷入沉思的时候，太子李承乾三下两下吃完自己的晚膳，然后去锻炼身体了。而被他谈论的两人现在在程家酒楼，一个酩酊大醉，一个伤心欲绝。 “程家酒楼果然名不虚传。”众大佬下了朝直接奔向程家酒楼，还好长孙无忌是长期有包间的（儿媳妇的面子）。 酒足饭饱的众大人，提着大大的食盒走了。徒留被迫请客的长孙无忌去结账。是的，程家酒楼的规矩，不记账，不赊账，不过有外卖服务，会员打折。长孙无忌手上是6折卡。 “舅舅。”长孙无忌刚刚走下楼就被人叫住，转头一看是清河公主李敬。 “咳咳，敬儿怎么到这儿来了。”长孙无忌挺喜欢清河公主的，长乐公主出嫁后，就是眼前这个14岁的公主在照顾自己的妹妹。 “舅舅，能不能劝劝程三郎不要再喝了。”李敬央求道。 “为何？”长孙无忌问道。 “他好像遇到什么事情了，一直在喝闷酒。我又劝不了他。”李敬今日出来去书店买书，顺便想去找崔宓儿姐姐。回宫之前，路过程家酒楼就看到程处弼进去了。跟进去后，发现程处弼这次没有回避他，而是点了一堆烈酒，拼命的灌自己。 “敬儿，你先回宫吧。那小子老夫会处理的。”长孙无忌摸摸胡子，对着李敬说道。 “舅舅，等等送程三郎回去我就回宫，我不放心。”李敬知道阿耶要给自己赐婚，就在这个在小时候救了自己的郎君。但是不知道为何，程处弼一直不喜欢自己。她打听到程处弼喜欢吃食，就去学厨，知道程处弼喜欢诗词就努力去学习诗词歌赋。在弘文馆里不是没人比程处弼好，但是李敬还是喜欢那个像天神降临，救了她的小郎君。 “唉，好吧。”长孙无忌跟着李敬到了一间房。满地的酒罐，一个酒气熏天的年轻郎君靠在墙角，还在不断的灌着烈酒。 “程三郎。”长孙无忌喊道。 “长孙相公有礼。”程处弼一个抬手，行礼，然后又自顾自的喝酒。 “舅舅，麻烦您找人把他抬回程家吧。”李敬对长孙无忌请求道。 “好吧，敬儿你小心点。”长孙无忌本来不想管了，但是李敬的请求他还是没法拒绝。转头走了下去。 “你不能再喝了。”等长孙无忌离开，李敬实在是忍不了，冲上前抢走酒罐。程处弼瞥了一眼李敬，又拿起另外一罐。李敬又抢下来。酒撒了一地。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程处弼不高兴了，刚刚从洛阳回来的程处弼一肚子火。自己妹妹居然受了那么大的罪，自己这个当兄长的却一点都没发现，还生气自己妹妹回到洛阳不联系自己，枉为人兄。 “我......”李敬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程处弼一直不给自己好脸色，避自己如毒蛇猛兽。 “你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管我了吗？不可能，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比你可爱，比你好看。拜托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很烦，你知不知道。”程处弼喝醉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程处弼之前问了皇庄那个管事，当年程十娘救的夫人到底是谁，那个小女郎到底是谁。那管事一问三不知，托人去打听当年有没有长孙家亲戚是大商人的，也没有任何音讯。而这个清河公主，自己只是顺手救了一下，就好像缠着自己了。再加上被妹妹病情刺激了，程处弼口不择言了。 程处弼继续喝酒，看都不看被他吼傻的李敬。一罐接着一罐，就像是要杀人一样。李敬难受极了，可是又放心不下程处弼。一直等到舅舅的人将喝醉的程处弼抬走，上了马车才无声的哭了出来。自此，清河公主李敬不再出宫跟着她的程家三郎，只一心围着长孙皇后转。 程处弼后来得知自己是被长孙无忌送回来，也只是送了一份谢礼给长孙府上，对清河公主只字未提。 第三日，李宽从城郊的图书馆回宫，李青雀从洛阳赶回长安城，加入了讨论队伍。 在两人了解情况后，对视一眼。 李宽清咳了两声，然后将糊名制和誊录制讲了出来，另外还建议弄个武举。李宽甚至把“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句给苏了出来。 李青雀则说，分科考试，至于人太多了，图书馆那边有现成的学子楼可以借给朝廷用一用。那边连考场都有了。唯一就是实验楼需要派更多人把守，那里的机密太多不易公开。 李世民等人继续讨论，最后采纳了两人的意见，同时在三原县批给图书馆一大块地作为补偿。 武举人消息一出，不仅仅是长安城里的人激动了，连江湖人都惊动了。程处弼也不例外，如今还是八品官的程处弼，也对武举动心了。要知道武状元直接就是正七品怀化中候，可选择进军校进修，也可直接进兵部，当然也可以直接领兵打仗。程处弼非常羡慕自家长兄程处嗣程处亮，如今已经升到从五品上 游骑将军。 于是程处弼天天在家练武，学习兵法，一心考武举人。 贞观十一年5月，西域十国求娶长安贵女，李敬自请为阿耶分忧。李世民不同意，招程处弼入宫。（这事其实是白萧挑起的，目的是为了李世民的赐婚。） “侄儿，你可愿娶你表妹清河公主。”李世民问道。 “圣人，清河公主乃金枝玉叶，吾一介武夫不敢肖想。”程处弼跪地说道。 “你，为何？”李世民继续问道。 “臣已有心爱之人，请圣人成全。”程处弼老实说道。 “没听说，这小子有认识什么女郎，哪来的心上人？“李世民纳闷了，但是姻缘不可强求。 ”明日擂台，你可愿上台。“李世民半是命令半时请求道。 ”臣遵命。“程处弼点头回答到。 等程处弼走了，清河公主李敬看着头也不回的程处弼，又看看慈爱的圣人李世民。”谢谢阿耶，敬儿认命了，阿耶的好意敬儿心领了。敬儿回去了。“ 说完，清河公主告退。 在大殿之外，无人之处，程处弼在等着清河公主的出现。 ”公主殿下，请留步。“程处弼早知道有人在屏风后面，估计就是清河公主。 ”公主殿下，西域不适合你这种娇养的公主。安心，我会将你留在大唐的。只是，程处弼已有心上人，只是尚未找到而已。公主殿下，请见谅。“程处弼说完，也不看一直盯着自己的李敬，转身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李敬忍不住喊了起来。 ”无他，你很好，只是不是她而已。“程处弼停住了，没有回头。 “公主，程三郎真是有眼无珠。公主这么好的人，都……”婢女不说话了。李敬虽然不是长孙皇后的亲女，但是在长乐公主影响下，还是非常厉害的女郎。 “不许说程家三郎。”李敬喜欢一个人那么久，绝对不允许有人诋毁她喜欢的人。 第162章 比武(上) 第二日，李敬站在高楼上看着众多西域郎君，旁边是陪着她的崔宓儿，还有其他皇室女。 地点设在皇家别院。不仅仅是大唐郎君，还有许多西域郎君。 崔宓儿看到站在那堆人里冲着自己抛媚眼的白萧，翻了个白眼。“这人，阿兄逼得太狠了，这样太招人恨了。” 昨日圣人下旨，皇室女皆前往观战台。西域十国郎君与大唐郎君皆可参战，但只有最终获胜者可以向圣人求赐婚。 崔宓儿得知这背后是白萧搞得鬼，目的就是让圣人李世民能够正大光明的给他赐婚，也是醉了。白萧的武力值多少她知道的，自己兄长揍他从来不还手，就担心不小心伤了兄长萧辰自己不理他了。 其实萧辰武功也是非常厉害的了，只是白萧的天赋加上他那时被逼的经历，让他非常勤奋的练功，估计就是一个萧辰加两个谢至那么厉害。 参赛条件早已公布，参赛的人数百人。许多人都冲着清河公主李敬而来，毕竟适龄的大唐公主就只有她了。 第一轮，混战，在马场里面混战一刻钟，被打出圈的淘汰出局。程处弼和认识的白萧对视一眼，虽然程处弼疑惑自家姐夫为何在也在，但瞅了一眼在观战台的崔宓儿，瞬间秒懂。 两人背靠背，开始应敌。 “姐夫，你怎么来了。” “你姐姐也在。” “你呢？” “圣人要求。” “清河公主?” “嗯。” 两人一边应付着旁边偷袭的其他选手，一边聊。看得旁边的人气得要死，集体围攻。 “当，当，当。”三声结束声响起，在场能站着的人还有不到二十个。 “如此，受伤之人由御医署治疗，其他人休息一下继续参赛。” “抽签。” 负责这次比武的是兵部大佬李靖。 抽完签后，程处弼和白萧并没有分到一组。 程处弼被分到了死亡之组，白萧那组相对弱鸡，对手轻轻松松就被他ko了。就看到站在擂台的白萧，偷偷给了自家“媳妇”一个飞吻。程处弼正在艰难的与他的对手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和蒙国世子对战。 观战台上崔宓儿可没空理他，因为她发现清河公主状态不太好。 “敬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昨夜没休息好。” “要我们下去不休息一下。这里还是挺晒的。” “不了，我还能坚持一下。” 李敬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程处弼，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起贪念，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人。直到那人获胜，才跟着崔宓儿下观战台。 “敬儿，怎么样了？”长孙皇后看见脸色苍白的李敬，关心的问道。 “可能站久了，有点累。”李敬昨夜一夜未睡，已进入梦里就是那个绝情的声音。 “宓儿，辛苦你照顾一下敬儿。”长孙皇后知道那个白萧是崔宓儿的人，并不担心敬儿会被人求赐婚。这是白萧与圣人的交易，也是他们龟兹国三国联盟的诚意。 比武第二天，白萧好像出来春游一样，又将几个对手给制服了。但程处弼仍然赢得不轻松。而且最后在与瓜瓜国对手对战时还被暗算，差点输掉。要不是身上穿着妹妹给的金丝内甲，绝对是阴沟里翻船。就算是这样，也是身受重伤。 程处弼并不知道白萧的身手如何，他一直在努力，站到最后。看得李敬担心不已。 程处弼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府。他是看到了清河公主担心的眼神。但是他不明白为何，只是一面而已，就让这个公主一直跟着自己。 阿娘已经是长公主了，难不成还需要与皇家联姻。就算是，也轮不到他。程处嗣程处亮比他大，比他厉害，为何是他。 程处弼其实对幼时碰到的妹妹救的小女郎也没有其他心思，就是想如果以后有那么个可爱的小女郎叫阿耶，肯定非常棒。拿那人做借口只是觉得反正找不着了，拿来做做借口也不错。 后来么，有些美化了当时的情景，而且妹妹不是说里面的娘亲是个大美人。估计那小女郎长大了也是个大美人。 第三日，最后四人比武。白萧与对手很是纠缠一番，然后买了个破绽，引得对手上当，然后装成被击中要害，倒地。引诱那人攻击，然后一举获胜。 这是昨晚被崔宓儿耳提面命要求的，要求白萧好歹装一下，别一分钟结束战斗，最起码要坚持十分钟。结果白萧还真拖到十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下台还哎呦哎呦的叫唤个不停。看到崔宓儿的眼神望过来，还不忘做个受伤的动作。 看到这样子的程处弼完全不敢掉以轻心，白萧险胜，那他绝不可以输。即使不为了清河公主，但是大唐不能输。 对方是一个叫夜狼国的王子，很厉害，手段非常残忍。他之前的几个对手，特别是那个高丽国的王子，整条腿被踢断了。 “白萧估计已经受重伤，我不能输。如此残暴之人配不上我大唐的公主。”程处弼推己及人，对着自己说。 程处弼和夜狼国王子对战，两人一触即发。程处弼已经用尽全力，但是昨日的伤，给他拖后腿了。在被压制后，程处弼一度绝望，那种感觉就像他看到满地鲜血，得知妹妹遇袭不见的无助。 “不行，不能输。和亲，不可以，妹妹曾说过，不和亲不纳贡，君子守城门。和平如果是用女郎们的眼泪换来的，他们这些大唐郎君还不如去死。”程处弼一咬牙，用了一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以左手骨折为代价，一块肋骨骨折为代价，换取一线成功的可能。结果程处弼成功了，被抬下去的程处弼仿佛看到了向他飞奔而来的清河公主，她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他好像听不见了。 “别哭，我做到了，别哭。大唐公主不和亲。”程处弼说完最后一句话彻底昏死过去。他看不到，清河公主李敬抱着他失声痛哭的场景，也没看到，白萧在崔宓儿的示意下在最后一场比武中碾压式的打败他的对手。 然后替自己舅舅龟兹国国王递交国书，正式声明龟兹国自此依附大唐，成为大唐版图中的一部分。同时请求圣人李世民赐婚，对象自然是长公主的嫡长女崔宓儿。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过赐婚的时候，崔宓儿已经不在场了，和李敬一起护送程处弼回程府。陈老御医和陈御医都已经就位了。 “哎，郎君这伤太重了，这左手估计以后都使不了劲，以老夫的医术顶多恢复6层。”陈老御医忙了好一阵子，然后说道。 “陈御医，求求你救救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李敬一边哭泣，一边跪下来请求。 “使不得，使不得。”陈老御医连忙扶起李敬。 “他还年轻，不能失去手，他还想考武举。”李敬轻轻抚摸着昏迷不醒的程处弼。 “清河公主，老夫已经做好了急救。剩下的公主带程三郎去洛阳找孙道长吧！他或许有办法。或许平安郡主也有办法。”陈老御医想想说道。 “对，十娘姐姐。程三郎是她亲阿兄，她不会见死不救的。谢谢陈老御医。”李敬向陈老御医道谢，并立刻返回宫中。 “阿耶，敬儿要陪程三郎去洛阳。”李敬跪在李世民面前。 “敬儿，你这是何苦?”李世民后悔小时候开玩笑说让清河嫁给程处弼了。 “敬儿，不后悔。等程三郎好了，敬儿会忘了他的。”李敬哭了。 “唉。那小子真是的，身边干净得一个女郎都没有，在哪里认识什么心上人。”李世民心里还是想不明白。 “阿耶，敬儿告退。”李敬转身，收拾行李，不顾长孙皇后欲言又止的眼神，匆匆离开。 程十娘在第三天接到圣人密旨的时候，吓一跳。但是，她现在这种状况完全没办法，孙道长又不在洛阳。只能求救于红娘姨姨。 还好阿树在孙道长手下就灾的时候，动手救治了不少骨折患者，加上程十娘提供的消炎止痛特效药，夹板固定。 加上红娘姨姨出手，将程处弼救了回来。不说恢复正常，但九层应该是可以的。 “疼。”程处弼终于醒了过来。 “别动。”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李敬一直都是在照顾程处弼。 “你。”程处弼被眼前的美人给吓一跳。程处弼一直都没有认真瞧过清河公主李敬。现在才知道清河公主虽然不是李丽质那样的绝色佳人，但看起来非常可爱，就像妹妹让做的糯米团子，软乎乎的。 “来人啊！程三郎醒了。”李敬看着程处弼醒了，连忙出去找人。 “奇怪了，这清河公主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程处弼左右看看。 一炷香功夫，一群人进入房间。打头的是崔明仁和妹妹程十娘。等了半天没有看到清河公主进来。 等红娘姨姨给程处弼把完脉后，去开药了。程十娘对着程处弼问道，“阿兄，有没有感觉哪里疼？” “嘶，浑身都疼。”程处弼龇牙咧嘴道。 “红娘姨姨很厉害的，放心，会没事的。阿仁已经去信给阿娘了。阿兄先好好休息。”程十娘说道。 程处弼又迷迷糊糊的被灌药睡去。等程处弼睡着了之后，清河公主才进来。一连十几天都是如此。 “彩云见过公主殿下。”彩云被安排守着程处弼。 “免礼。程三郎怎么样了？”李敬看着昏睡的程处弼问道。 “刚刚喝了药，睡过去了。”彩云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公主，与长乐公主并不像。不知道为何如此关心程处弼，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十国求亲，难不成程处弼就是为了眼前这位公主成了拼命三郎? “你下去吧。我守着。”李敬挥挥手，让彩云下去。 “是。”彩云退下去了，看起来这位清河公主很喜欢程处弼。 “程三郎，你又不喜欢我，为何要上擂台?为何那么拼命?”李敬忍不住伸手去碰触程处弼受伤的俊脸。 “算上这次你一共救了我三次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如此绝情。”李敬的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程处弼的脸上。泪眼婆娑的李敬没有发现，本该熟睡的程处弼已经清醒了。 “最后一次，明天我就要走了。程处弼，谢谢你。程处弼，对不起，我要忘了你了。你要好好的。”李敬起身看着熟睡的程处弼，俯身，一个冰凉的带着水汽的吻，落在程处弼的额头上。 “清河公主，讲清楚再走。”程处弼出手了，右手拉下李敬。 李敬被拉下来，压在程处弼身上。脸涨得通红，用手推着程处弼，想站起来。结果不用说，已经恢复三层体力的程处弼，很轻松的制住了李敬。 “你不是不喜欢我嘛？一见我就躲，一见我就躲。为什么要上擂台?”李敬别开脸说道。 “清河公主，你是大唐的公主，和亲不适合你这种娇娇女。而且妹妹说了咱大唐不和亲不纳贡，君子守城门，和平不是拿自家姐妹去换的。”程处弼理直气壮道。 “而且是圣人陛下的要求，更何况，更何况，你也算是我的表妹。那人丑死了，又凶残；那种荒蛮之地还是不去的好。“程处弼看着李敬的眼神有些躲闪。 ”清河公主，我有喜欢的人了，只是还没找到而已。而且我记得我只救过你一次，何来三次。而且貌似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吧。“程处弼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一次，两次，还是三次都无所谓了。既然你已经好了，那么我也该回宫了，程家三郎，请放开我。“李敬心痛得要命，挣扎着。 ”不放，说清楚。”程处弼感觉有点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一样。直觉告诉程处弼打死不能放手，要放手他绝对会后悔的。 “贞观二年七月，我和阿娘去皇家庄子小住，偷吃糕点时被卡住，是你和十娘姐姐救了我。”李敬被程处弼压着，又不敢乱动伤到程处弼，哽咽着说道。 “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李敬闭上眼睛，眼泪哗啦啦的流着。 xs7.com 第163章 比武(下) “不行，绝对不行，小团子。”程处弼不乐意了。程处嗣终于发现清河公主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团子。 “我不知道你是当年那个小女郎。”程处弼一直在找那个小女郎，小时候不清楚自己为啥要找，一直以为自己是想要个妹妹。长大了才知道那叫做一见钟情，想要个那样可爱的小女郎喊自己阿耶。而且他一直以为那个女郎叫“静儿”。 “对不起，我一直喜欢的就是那个软软糯糯叫我阿兄的小娘子，我不知道你是清河公主。” “皇庄里的人怎么都不肯透露，说是大商人，长孙家的亲戚。” “那个，我真的不知道。小团子，你看看我好不好。哎哟。”程处弼一着急动作大了一点，扯到伤口。 “程三郎，你......”李敬被突然起来的真相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程处弼，原来吃醋真的能吃到自己身上的。然后李敬发现程处弼疼得冷汗直冒，准备出去找人，却被程处弼未受伤的手死死拽住。 “不许走。”程处弼疼得要命，但是不肯放手。 “我不走，我不走还不行吗？”李敬看着程处弼完全没办法了。 “我是为你受伤的，你要负责。”程处弼倒打一耙，好不容易熬过来那阵疼痛，一字一句道。 “白萧那厮说过，要不要脸没问题，媳妇跑了才是大问题。二兄长说过，咱大唐女郎少，娶媳妇得快准狠。大兄说过，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娶回来好好宠着就行。”程处弼回想一下各位兄长私下里的指教，苦肉计了解一下。 “疼~~不许走，你得照顾我。”程处弼又喊疼，这次是装的。 “可是......”李敬前几天刚刚传信给李世民说自己准备回去了。 “没有可是......对了，白萧那厮赢了没有。”程处弼突然想到一件事，完犊子了，要是白萧没赢，自己这个小糯米团子还不哭死。 “呃，不知道。白萧是谁？”李敬不认识白萧。 “该死的。”程处弼低声诅咒。 “比武结束了吗？白萧是我未来姐夫，另一组的胜出者。小团子，快扶我起来。”程处弼艰难起身，又问道。 “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我就和宓儿姐姐送你回程府了。”李敬整个人使劲的扶着程处弼，帮他坐起来。 “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那个什么鬼狼国的王子。门都没有，想都别想。”程处弼决定找个机会打他个不能自理，看他还敢不敢肖想自己的糯米团子。 “程三郎。”李敬也意识到如果他说的那个白萧如果没有赢，自己就要嫁给别人了。 “叫我阿弼，或者夫君。二选一。”程处弼不满意糯米团子如此生疏的称呼自己。 “程三郎。我是大唐公主，我有我的责任和义务。”李敬想起之前喊程处弼时，某人爱理不理的样子，还想让自己喊夫君，想都别想。而且，李敬知道李世民的脾气，这事由不得她们。 “小团子，不可以胡说。你再胡说我就去把那个鬼狼国的王子杀了。“程处弼目露凶光。 ”程三郎，你别乱来。“李敬急了，如果程处弼真的为她去杀人，那他的前途全毁了。扑上去捂住程处弼的嘴。 ”叩叩叩，公主，三郎君该喝药了。“彩云推开门进来，李敬挣扎着起来，被程处弼抱着动不了，头被压在程处弼胸口，看起来整个人都压在程处弼身上，好像霸王硬上弓。 彩云看着两人抱作一团，虽然知道这公主倾心程处弼，程处弼也为了公主受重伤。可是这还没有下旨，这是什么情况。 ”彩云姐姐，我要见妹妹。“程处弼脸色都没有变，躺在李敬身下对彩云说。 ”哦，好的。这是药。你们继续。“彩云放下碗，目不斜视的走了。 “清河公主孤身一人带着程家人送程处弼过来求医，又亲自照顾；程处弼上台比武，持续了三天，在擂台上拼命，被打成重伤。明显的郎有情女有意，还是快快告诉（老夫人）崔菀娘和（夫人）程十娘这个好消息吧。”彩云心想，脚步加快了几分。 ”你快放开我。“李敬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不放，不放，小团子喊声阿弼来听听。不对，喊声夫君来听听。”程处弼看着彩云出去了，调笑道。 “不要。”李敬果断拒绝。 “不叫么，那我就不放手了，等等妹妹他们来了......”程处弼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声软软的“阿弼”从胸口处传来。 “你放心，等我好了，我就去向圣人求赐婚。”程处弼对着胸口的小团子说道。心里却想着，“白萧那厮如果没有赢，就不让他见自己的姐姐了，除非他把那个什么野狼国给灭了。我娶不到娘子，你也别想娶。” “你，呜呜~~”李敬忍不住哭了起来。程处弼并没有放手，右手还是放在李敬的背后，轻轻的拍着。 “阿兄。找我什么事？”程十娘正在崔明仁的陪同下，与红娘姨姨、孙思邈道长讨论孙道长刚刚得到的一本叫《伤寒杂病论》的书。程十娘对这本书，没什么映象，但是听到最后面有关五石散的介绍，程十娘不高兴了。红娘也将自己在江南道的所见所闻，和做的实验结果说了出来。孙道长也接触过此类病人，也对五石散极为不喜。 张仲景之所以创造五石散，主要是为了针对伤寒病，伤寒病并不是快速致死的疾病，而是一种可以引发多类疾病的传染病，人在得了伤寒病之后，第一个出现的症状就是痢疾，随之产生的就是腹泻，而五石散可以有效的治疗腹泻。 服用五石散之后精神会非常的亢奋，无法正常作息，这就是导致人日渐消瘦的原因。更可怕的是，很多长期服用五石散的人，都出现了情绪和行为不受控制，严重者还会出现自残和攻击他人的表现。 三人正准备联名，向圣人李世民上奏，五石散的危害公布于众。只是这五石散的方子太多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抵制五石散。要知道，五石散成为了文人墨客甚至朝堂大臣的必备物品，东晋时期着名书法家，有“书圣”之称的王羲之都狂热的崇拜五石散。 后来，程十娘出了个馊主意，“道长，要不然您就说其他的方子都不正宗，都是假的，您手上的方子才是真方子，咱再搞个代替品出来，行不行？” “嘿嘿，道家如果站出来说这五石散只有您做的才是真的，再让圣人给咱背书，我觉得最起码朝堂大臣是不敢再用那些个五石散了。” “孙道长，红娘姨姨，这个真正的方子就拜托您二位了。不就是壮阳加亢奋加美白吗？嗯，阿兄不知道找我干什么，我得去看看。”程十娘听完南星在耳边说的话，抛下两人拉着南星急匆匆走了。 毒尊红娘和孙思邈道长，被程十娘的神奇脑洞给惊呆了。这操作貌似有点逆天，不过好像可行。两人又把眼神转向旁边悠闲看书的崔明仁。崔明仁没有参与他们几人的谈话，而是在旁边看着最新出来的策论集。 “崔郎君看不出来有毛病啊，怎么十娘宝贝还知道壮阳这一说。回头送点补品，补一补。”红娘上下打量崔明仁，心想。 “崔郎君难道外强中干，不对啊，老夫之前把脉脉象不会错，难道是新婚太耗神了。回头送点药丸，补一补。”孙道长直接出手走过去给崔明仁把脉，然后又默默的往回走。 “孙道长，可是本郎君有什么问题？”崔明仁看到孙思邈给自己把完脉，又走到边上和红娘讨论着什么。遂跟着走过去，但刚刚起身就发现两人停住交谈。 “无妨，就是崔郎君年纪轻轻，莫要太过操劳。”孙道长说完就走了。 “崔郎君，我先回去了，等等送过来的药膳要记得吃。”红娘一脸可惜的看着崔明仁，然后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崔明仁。 而到了程处弼养病的房间，程十娘和南星进去的时候，程处弼和李敬已经分开坐着了。 “阿兄，怎么了，可是又有地方不舒服。”程十娘在南星的指引下坐到了绣凳上。 “还好，敬儿照顾得挺好的。”程处弼看向旁边端坐着的李敬，说道。 “敬儿是谁？”程十娘看不清，只隐约发现床上还坐着一个人。 “清河公主，你未来嫂嫂。”程处弼直接一个红色炸弹丢来。 “哦，等等，阿兄，你说什么？”程十娘觉得自己幻听了。 “这个先不急，妹妹帮我打听一下之前那个比武结果。”程处弼请求道。 “哦，嫂嫂好，嫂嫂辛苦了！”程十娘对着床上的人影行礼道。 “南星，阿兄成婚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好像要给见面礼来着，南星，嫂嫂漂亮吗？快快把阿娘留下的那箱首饰送给嫂嫂。另外那个什么比武结果，问问阿仁。”程十娘转头吩咐南星。 程处弼很满意妹妹的反应，李敬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十娘姐姐这么豪的吗？首饰都是论箱送的。 “我，不是，我还没有……”李敬连忙推辞。 还没说完就听见程十娘又说道，“阿兄，还有什么事吗？我给你把把脉。” 程十娘站起来摸索着往程处弼那边走。李敬立刻起身去扶着程十娘。 程十娘扶着李敬的手，顺手给李敬把了一下脉。 “嫂嫂等等，阿兄，嫂嫂之前一直郁结在心，你干了什么，小心我和阿娘告状。”程十娘眉头一皱，这嫂嫂的脉象不太好。 “嫂嫂，我等等让人送一些玫瑰养颜丸，吃上一两个月就好。”程十娘说完就瞪了一眼程处弼。 “阿兄，你好歹是练武之人，怎么这么折腾自己。你不知道你的左手差点就废了么？你还想不想保护嫂嫂，上战场了?”程十娘把完脉就开始唠唠叨叨了。 ”夫人，主上说那比武是白萧胜了。夫人，主上说午膳好了，让我接夫人回去。”南星回来了，带着一个大大的首饰盒。 “好，那阿兄嫂嫂我先走了。”程十娘起身，和程处嗣李敬告别，然后被南星揽着往外走。 “好。”程处弼表示知道了。 ”咦，白萧不是宓儿姐姐家那位吗？”等程十娘回到夕颜殿反应过来了，这估计是龟兹国与圣人的交易。 “南星，比武结束后，还有什么事发生吗？”程十娘问道。 “娘子聪慧。龟兹国现在已是大唐的安西大护都府。”崔明仁接手程十娘，拉到自己怀里。 “那白萧可以......”程十娘倒吸一口凉气，貌似白萧太过奸诈了，自家姐姐不知道搞不搞得定。 “他已经从国子监转学弘文馆了。圣人已经赐婚了。”崔明仁也觉得白萧简直就是最大的赢家，这操作太风骚了，赢麻了。 被崔明仁和程十娘谈论的白萧，日子过得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 “宓儿，你听我说。”知道后续结果的崔宓儿生气了，不理白萧了。 “哼，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告诉我。三阿兄受那么重的伤。”崔宓儿生气了。 “冤枉啊，我冤枉。明明就是圣人要试探一下程处弼的实力。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回事。”白萧其实是知道的，不过没料道，程处弼这么能打，这么能撑。本来打算等程处弼撑不下去，然后再告诉他自己能赢的。 白萧揽过崔宓儿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崔二郎已经传信，程处弼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别担心了。”白萧也知道崔宓儿嘴上不说，但程家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你不知道，那天阿兄那么重的伤，我以为他……”崔宓儿之前被清河崔氏那个亲娘骗回去后，被囚禁在暗狱最里面半个月。整天听着周围传来的凄惨叫声，看到一个个被拖出去鲜血淋漓的死人，如果不是心智坚定，早就投降嫁给那个亲生阿耶找的老头子。 但是崔宓儿被崔辰带人救出之后，患上了暗室密闭恐惧症。所以在被人打晕在平康坊，又被白萧吓到时候才会反应如此剧烈。 “宓儿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而且你想想清河公主那么紧张你阿兄，没准你阿兄就是清河公主的驸马。”白萧见过一次清河公主和程处弼的相处，安慰崔宓儿。 “驸马?”崔宓儿还真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就是，你想想你阿兄程处弼为什么那么拼命。”白萧的手有偷偷环上崔宓儿的腰，揽着她往花厅走去。大好时光，白萧才不想浪费在其他郎君身上，即使是宓儿的阿兄也不行。 第164章 李红缨与程处嗣 而此时，崔明仁看着眼前的药膳和药丸，又看着表现得毫不知情的程十娘，慢条斯理的吃完药膳。已经冷落自己好几天的夫人这么明显的暗示，崔明仁表示他已经收到了，下次不用绕这么大一圈。 于是接下来几天，程十娘一直都是在夕颜殿没有出来。而崔明仁则心情非常好。直到崔家别苑发现有人夜探。 从被捉住的刺客口里得知有人发布了“江湖追杀令“ 追杀平安郡主可获万贯。整个崔家别苑紧张了。不过程十娘并不在意，“看来我还蛮贵的，是谁这么看得起我。” 随着越来越多人夜探崔家别苑，连圣人李世民都有所耳闻。非常生气的李世民直接让百骑司在崔家别苑外围阻击刺客。还是程十娘觉得，免费的陪练加试验品不要白不要，墨念江之前做的那些机关可以试一试威力了。碧花楼的机关被开启，整个崔家别院由程十娘和墨念江之前设计的机关全部打开。 担心刺客伤到长乐公主和小殿下。于是墨念江和长乐公主一家三口被请到主楼旁边的副楼。加上红娘姨姨的宠物们，和提供的特效药粉。被捉的刺客们，按程十娘的要求被打一顿，然后扔到洛阳不良人那里了。 后来进入崔家别苑的刺客们越来越少，不过质量还蛮高的。慢慢的崔家别苑易守难攻，平安郡主的这个“江湖追杀令“没人愿意去接了，如果不是发令人不愿意撤，截止时间还未到，管理榜单的人都想撤了。 夏夜晚风已经折损了近三层，就算楼主再如何大发雷霆，组织里的人也不愿意再去。 说道五石散不得不提一下道门近期的改革。孙道长这边的北派道门与南派道门的领袖陈道长，进行了友好磋商，在大杀器太极功法和显微镜的助攻下，道门进行了去腐存精的改革。 炼制金丹之人皆归王道长管，继续深入研究化学的世界。炼制草木丹的，药剂学欢迎你。其他滥竽充数之人，夺其道门身份，严查坑蒙拐骗，一经发现，送至大理寺。 而且神医孙道长已经广告天下，真正的五石散药方在他那里，其他都不正宗是假的。圣人李世民还赏赐不少药材给孙道长，并定下了未来两年份的“五石散”用来赏赐。服用过真正“五石散”的几位大臣是赞不绝口。一番操作下来，窦媚娘等人的五石散（酒）生意大受影响。 皇室与朝廷重臣在参观孙道长的假货五石散实验后，纷纷将自己的珍藏品，毁尸灭迹。顺便接受来着医道与御医署联合的第一次全员体检。查出不少假冒伪劣五石散中毒患者，一时间整个大唐那是鸡飞狗跳，闻五石散变色。 为啥，孙道长说了，他能力有限，真正的五石散方子极为复杂，药材极为难得，制作过程极其精妙，一年就只能生产那么多，他还要给人看病，研究医术。各位要不还是先养养身体，好好上班学习。 老夫这有本《急备千金方》，如何处理急病，如何养生都有。圣人赏识，以开始组建医学院，各位愿意学医之士，各位医届同行，如有兴趣，可来洛阳医学院参加夫子试和学子式。时间定在贞观十三年六月，时间尚早，现在学也来得及。 这医学院是程十娘提议的，急救护理，药剂，针灸，脉诊等等，孙道长他们觉得这非常好。至于钱财的问题，财大气粗圣人李世民表示他私库出三层，崔明仁表示他找人出其他的，这事就这么成了。 六间皇家图书馆更是直接进了一马车《急备千金方》等医书，引得不少医者纷纷表示高兴，太高兴了。学子们也高兴，不少学子根据自己所学的知识（图书馆有专人培训，讲基础，讲急救），真的救回了自己的亲友。一时间洛阳纸贵——贵了三文钱。有条件的人手一本，没条件的抄都抄回家。道门中兴就此开始。全民学中医急救热潮也自此开始。 现在图书馆分布在长安城、洛阳城、山南道曲阜、江南道苏州、剑南道泸州、河南道的太原。其他各道也在找合适的地方建设新的四个图书馆。 一时间大唐境内鸡飞狗跳，热热闹闹。而大唐边境的河间郡王李孝恭，愁得胡子都被拽掉了好几根。 家主两位女郎一位郎君，嫡长女李红缨，嫡次女李玄心，嫡长子李清。眼见嫡次女已出嫁，嫡长子已经订婚就等媳妇过门。 嫡长女李红缨都快20多了，一点成婚的意思都没有。这次李孝恭旧事重提，结果李红缨直接留书一封离家出走了。 这可愁坏了李孝恭夫妇，只能派人暗地里寻找。李孝恭后悔当初为啥自己在女郎的眼泪下同意让她学武。一身男装招摇过市，仗义行侠，离家出走的李红缨非常高兴和自在。赶走了强买孤女的纨绔子弟，得到那孤女的感激与邀请。李红缨不疑有诈，结果被仙人跳团伙给药倒了。因为离边境很近，直接被打包送上了去吐蕃的马车。 而程处嗣和程处亮已经在吐蕃的王城待很久了。出任务的程处嗣程处亮两人，化身梁家二郎和司侍卫再度出山。这次做的是剑南道烈酒和伏牛山普洱茶的生意。深受吐蕃贵族的欢迎。 几年前松赞干布之父为属下叛离的族人毒死后，松赞干布嗣位。平定内乱，尽杀投毒者。十三岁登基继位。大相噶尔东赞为松赞干布求娶泥婆罗王鸯输伐摩女尺尊公主联姻。 吐蕃松赞干布自幼受良好教育，精武功，为众钦服。其父经数年征战，兼并诸部，统一西藏高原，定都逻些。如今21岁的松赞干布欲向大唐求婚遭拒绝，以为是吐谷浑在里面挑拨，出兵吐谷浑。 程处嗣和程处亮就是过来打探消息的，两人得到准确情报后，送出。种树将军牛进达带兵出战，大败吐蕃。 完成任务的程处嗣与程处亮分兵两路回大唐，程处嗣等人断后。脱险后程处嗣几人发现一队人形迹可疑，于是跟上。 李红缨昨晚才算清醒过来，身上的剑和其他物品皆被拿走，只有一身麻布衣。感觉已经过了两三天了，马车上其他的女郎皆是哭哭啼啼的，不断有人被从马车上拖下去，然后半死不活的扔上来。 今天轮到李红缨了。李红缨并不害怕，她身上残留的蒙汗药已经被她运功排出。除了有些饿，没什么。只是这手脚被麻绳捆得太紧了，她解不开。 当被拖入小树林，那几人用剑解开绳索后，本想继续他们恶心人的游戏，没想到遇到硬碴子了。就看见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小娘子李红缨甜甜的一笑，然后一个黑虎掏心将剑拿到手上。拿到剑的李红缨是无敌的，最起码这帮乌合之众不是她的对手。 解决完树林这几个人，守马车的人觉得不对劲，拿着刀围了过来。一番恶战之后，几人对峙中，李红缨已经三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强撑的时候，程处嗣带着人引来了一群吐蕃劫匪。 “好了，老大，我已经把他们引过来了。”程处嗣将李红缨往后一带，然后冲着那群拿刀的人喊道。然后反手将追杀的人砍死了一个。 后面的劫匪一看——好家伙，这还有埋伏。两帮人混战起来。 跟着程处嗣的几位程家侍卫，趁机解开几辆马车。开始赶车了，边赶还边用吐蕃语喊着，“得手了，风紧扯呼。” 这下混战的两队人马斗得更凶了，吐蕃的劫匪也越来越多，居然还有人往程处嗣这边围过来。程处嗣带着李红缨往后退，“女侠，还能坚持多久?” “少侠，多谢，我休息够了。”李红缨手持并不趁手的长剑，与程处嗣背靠背说道。 “如此，朝南边，我们将人引开。”程处嗣喘气说道。 “放心，我是大唐人，我的人会安全送她们回家的。”程处嗣继续补充道。 “好。”李红缨一边御敌一边回答道。 将人引开后，两人结伴同行。可惜横断山脉地形实在太过复杂，又遇到夏季暴雨，两人被淋成落汤鸡了。程处嗣没什么，李红缨感冒发烧了。 “女侠，你怎么样？”程处嗣发现李红缨越走越慢，程处嗣随身做的简易防雨措施，对抗暴雨的作用有限。两人只能四处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实在没有办法，程处嗣直接解下外袍，搭在他临时搭的草棚上。 “啊嚏。”?3 李红缨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是我妹妹给的药丸，女侠要不来一颗。”程处嗣只身里衣，从随身的背袋里掏出一个写着风寒的小瓷瓶。 “谢谢。”李红缨没有丁点犹豫，接过一口吞下。 狭窄的草棚里，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只能运功抵御寒冷。直到第二天雨停，当李红缨醒来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一堆小果子放在她旁边。 “你醒了。我在附近找到一个山洞。现在雨停了，但估计两个时辰内还会继续下雨。女侠，你还能走吗？”程处嗣看到满脸通红的李红缨。逃亡几天，两人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一直都是女侠，少侠这么叫的。 李红缨尝试站起来，但是很显然发烧的她没有力气了，身子软软的。程处嗣一咬牙，伸手将李红缨抱起来。“得罪了。” 当李红缨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只有里衣，而其他的衣服都被挂在木棍做的支架上。自己身边是一个小火炕，透过层层衣服发现这其实是个废弃的动物洞穴。 那个人正在吭哧吭哧从外面拖杂木进来。看着他在那里拿一个怪模怪样的铲子，在那里忙忙碌碌的。感觉那个铲子比剑还锋利。没错是程十娘送的野外生存神器——兵工铲，很早之前随着那些酒精一起送过去给众位兄长们的。 外面是瓢泼大雨，黑漆漆的。雷声从不远处传来，就像战鼓咆哮。李红缨莫名觉得有些安心，又继续睡了过去。 “女侠，你醒了没有，这是我已经洗好的外袍，你的外袍还未干。你换一下，我出去一下。”程处嗣红着脸，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李红缨，将自己的外袍放下，然后就退出去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站在洞门口的程处嗣仰头看雨。 “也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老三调回长安，虽然舅舅肯定会照顾好妹妹，但有人在还是放心些。” “真是该死，怎么还有人会在边境拐卖妇女。之前那姓王的下场还不足以杀鸡儆猴么。” “希望十九他们一切顺利......” 过了很久。 “这位少侠，多谢。”李红缨将自己的衣服烤干，换上了干净干爽的衣服。将程处嗣的外袍拿着递给程处嗣。晚上山上的风还是有些凉的。 “吃食应该可以了。我们进去吧。”程处嗣退后一步，拿起外袍就往洞里走。 等李红缨反应过来，人已经串到另一个大火堆旁边。“女侠，这是叫花鸡，尝尝。”程处嗣手上拿着一个大树叶包着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饥肠辘辘的李红缨接过来，打开吃得非常香。程处嗣看着吃相和二弟有得一拼的李红缨，笑了起来。“女侠，你这是饿了多久了，就像饿狼一样。” “是很饿。”李红缨也不生气，这手上的食物就是在平时也难得的美味，眼前这个少侠手艺不错。 “话说，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不用那个，这几日你就扮成我的丫鬟吧。不然这孤男寡女的说不清。”程处嗣半开玩笑道。眼前这个女郎既然能习武，应该家境不错。没准还是个逃家大小姐。 “红缨见过郎君。不知郎君如何称呼。”李红缨噗嗤一笑，这语气和自家小姐妹真像。 “咳咳，司乘除。我开玩笑的。”程处嗣没想到眼前的女郎如此爽快，他开玩笑的。 “司郎君，你可知这是何地?”李红缨看着程处嗣问道。 “我们是往南走，应该快到剑南道了。到了那边我再送你回家。”程处嗣看着眼前的女郎，不知怎么的万年不动的直男心，咯噔跳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了，阿耶说已经给自己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李靖家的嫡长女，眼里的光又熄灭了。 程家家训，娶了嫡妻就得宠着。 “我还是喊你师妹吧。”程处嗣改变主意了。 “好的。师兄。”李红缨表示没意见。 等雨停了，两人继续往南走，直到两人到了一个很漂亮的湖畔。程处嗣去打猎摘果子，李红缨留在湖畔看着火堆，捡一些干材。 等程处嗣回来时就发现，一群山民打扮的人，正和李红缨对峙。梭梭族首领梭安叽里咕噜一堆输出，李红缨一句话都听不懂。 程处嗣飞身挡在李红缨前面。语言天才程处嗣装载中，就看见程处嗣嘴巴里叽哩哇啦说了好多种语言，直到一种叫摩梭语的时候，对方的首领激动了。 两个人巴拉巴拉的交流了半天，程处嗣掏出什么东西交给那位首领，然后又指指李红缨，然后又拍拍自己的胸口，双手做了一个不行的手势。 就看到有几个帅气的小郎君欲欲跃试。程处嗣点点头，表示同意，看得李红缨一头雾水。 第165章 程处嗣求娶 不一会儿几人交涉完，程处嗣走到李红缨身边，然后靠近李红缨支支吾吾的说，“这是泸沽湖的梭梭族，他们实行走婚制，他们说你很漂亮，想当你的新郎。嗯，我说不行，我们是新婚夫妻。但是，他们要和我打一场，才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还有，那个，他们不相信我们是夫妻。” 程处嗣最后一句话已经和蚊子一样小了。李红缨脸一红，然后迅速镇定下来，拉下程处嗣的衣领，然后亲了一下， 蹲火堆旁边继续看着还未熟的叫花鸡。留下快冒烟的程处嗣和梭梭族垂头丧气的若干小郎君。 然后有一个为首的年轻郎君摆了一个请的动作，几人就在另一边开始比武了。理所当然的，程处嗣赢了。 所有人跟着梭梭族人到他们的寨子，到了吊脚楼。程处嗣看着小竹楼，对着跟在身后的李红缨，表情有点无奈。“这会儿，人真的把我们当新婚夫妻了。怎么办？” “怎么了？”李红缨看着不走的程处嗣，推开他往里面一看。 “呃，梭梭族首领把族里走婚楼腾出来了。那个，女侠今晚如果我们不在一间房，就要换新郎。”程处嗣心一横，眼一闭，将他知道的梭梭族习俗说出来。 “那个，我是卢国公之嫡长子程处嗣，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是卫国公李靖的嫡长女。女侠，对不起，我保证今晚我绝对是一块木头，一动不动。你就当我不存在。”程处嗣冲着李红缨深深鞠一躬。他没看见李红缨看他的眼神有多怪异。 程处嗣低着头，高大的身躯，同手同脚的走到桌子边上坐好。李红缨慢慢挪到床边，又看了一眼这个郎君。感觉世界真的是太小了，自己离家出走还碰到了自己的未婚夫。 “还行，看起来还不错。挺顺眼的。功夫也不错。阿耶这次还算靠谱。和之前那些东西比起来，强太多了。只是这态度，难道我还是洪水猛兽么？卢国公之嫡长子程处嗣，十娘妹妹的阿兄。唔，这么说，小姑子的问题也没有了。”李红缨有些不满的想。 “喂，程大郎。”李红缨喊道。 “你肚子饿了吗？我这就去找吃的。”程处嗣一个激灵，差点夺门而出。 “慢着。”李红缨叫住程处嗣。 “程大郎，我不美么？”李红缨看着背对自己的人问道。 “女郎自是貌若天仙，但程某家中已有未婚妻。请自重。”程处嗣说完往外走。 “重你个头。”李红缨气呼呼，一个不明物从窗户上飞了下来。 “郎君，你家娘子生气了?”程处嗣出来找吃食，被人嘲笑。 “嗯，夫人比较娇气，饿了，发脾气。”程处嗣看着一旁的大婶，领了一点食物。程处嗣已经交给首领一袋银子作为住宿费和饭钱。 气呼呼的李红缨吃完晚饭，就休息了。全程没有离程处嗣一个眼神。程处嗣自知理亏找了一个地方，守在门口打坐。 房间非常小，安静的环境，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噔噔噔”外面有人。 “谁？”程处嗣将自己的衣服弄乱，走到门口，声音略带沙哑的问道。 打开门的程处嗣，没看到人，只有黑黑的影子在树林里游走。 “没事了。我去练武。”回到房间的程处嗣看到坐在床上揉眼睛的李红缨，看看天空已经微微泛白。说完将门关好，到楼下空地练武。 李红缨没了睡意，换了一身程处嗣买的衣服，站在楼上向下看。直到天色大亮，李红缨也按耐不住，拿剑下去比划。梭梭族的衣服很有特色，李红缨穿起来就是最漂亮的那个。 程处嗣练的是军体拳，军中杀人术。李红缨练的是李靖教的剑法。两人共同点就是有杀气。这下，寨子里的人彻底的相信这两人是夫妻了——瞧，多默契，杀气肆意。 第二日，程处嗣和李红缨跟着向导开始横穿横断山脉。路上遇山翻山，遇水涉水，连续十几天，程处嗣和李红缨已经从生疏的少侠女侠，到程大郎李女郎，到阿嗣红樱。 程处嗣决定回去后到李靖府上负荆请罪，因为路上太难走了，抱也抱过，背也背过，而且这女郎又长得非常符合他的审美，而且还非常坚强。按妹妹的话就是，自己的理想型。就是不知道阿耶的行动力怎么样。 等向导返回去之后。快走出深山了，程处嗣对着李红缨欲言又止。 “阿嗣，你怎么了？”李红缨感觉程处嗣这几天很奇怪，总是以歉疚的眼神看着自己。 “红樱。你家在哪里？”程处嗣问道。 “回安城。”李红缨笑着看着这个一直保护自己的郎君，自己脚疼，他就蹲下来背着自己。现在自己还在他背上。 “红樱，你是个好女郎。我送你回去后，我就去李伯伯那边负荆请罪。红缨等我好不好。”程处嗣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李红缨更舒服一些。 “咳咳，阿嗣，你先送我回家。”李红缨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老父亲，自己好像忘了告诉程处嗣自己就是他的未婚妻。李红缨揽着程处嗣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 “好。别调皮。”程处嗣耳朵一热，将李红缨背好。自己阿耶只是说李伯伯有这个意向，但是李家嫡长女通没同意还两说。现在只期望于自家阿耶速度别太快了。 我是回安城李府分割线—— 回去的路很顺利，程处嗣买了一辆马车，带着李红缨往回安城赶。 “红缨，要不我们先找家客栈休整一下。”程处嗣看着两个石头狮子的朱红色大门，第一次有点像退缩。未来娘子的家室好像不一般，自己身上的婚约还不知道是否存在，这人世艰难啊。 “阿嗣，怎么了？”李红缨发现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问道。 \\\"没什么？红缨我们从哪个门进去？\\\"程处嗣转过头看着一身大唐襦裙的美丽女郎，改口问道。 “从侧门吧。”李红缨想了想，说道。 结果送李红缨回家的程处嗣，被正在到处找大娘子李红缨的李家人团团围住。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们娘子。”李红缨的贴身丫鬟看到李红缨出现侧门门口，还被一个黑衣郎君抱着，喊声喊来了一群侍卫。 “红樱，娘的红樱。”一位手持武器的美妇人，赶到院子，听说自己女郎被劫持了上来就是一阵剑雨。 “这位夫人，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刀剑无眼。“程处嗣抱着李红缨躲闪。 “红缨快解释解释。我不是登徒子。”程处嗣着急的对着怀里闷笑的李红缨喊道。找到机会将李红缨放下，又被人追上了。 被红拂女当成登徒子的程处嗣有苦难言，被追得上跳下串的。好不容易红拂女打累了，程处嗣快累趴了。就看见侍卫们一哄而上，把程处嗣拿下了。 “娘亲，是这位郎君救了我。”李红缨单着脚追过来，刚刚好看到被压在地上的程处嗣。挡在程处嗣前面，挥手让后侍卫下去。 “咳咳，这位夫人，我真的不是登徒子。太晚了，红樱想回家，敲门了半天，所以我才从侧门翻墙进来的。”程处嗣揉揉酸疼的胳膊。 “你是何人?家中可曾娶妻。”红拂女看着程处嗣的年龄不小了，问道。 “我是卢......”程处嗣刚刚说完就被赶来的李孝恭打断。 “红樱回来了吗？还好吗？”李孝恭急急忙忙围着李红缨上下打量。看到李红缨一身布衣，心疼不已。然后看了一眼陌生的程处嗣，总觉得眼前的小郎君看着有些眼熟，然后问道，“你是谁家的？那个老匹夫是你什么人？” ”家父卢国公程咬金。”程处嗣恭敬行礼道。 “你是程处嗣?”李孝恭脸黑了，双手抱拳咯吱咯吱作响。 “正是在下。”程处嗣还未发现危险，仍然老实回答。 “好你个程知节，老匹夫。都说了不同意，不同意，还派自家小子劫持我家乖女郎。看打。” 就在程处嗣被暴怒的准岳父撵着跑的时候。李红缨反应过来，自家阿耶没有答应这门亲事，瞬间不干了。 “阿耶，别打了。” “阿耶，再打红缨生气了。” “娘亲，让阿耶别打了。” 见喊话没有用，李红缨拖着还有些疼的腿，冲进来战区。 “哎呦。”程处嗣发现李红缨冲进来，害怕伤到李红缨只能用自己做肉盾，挡住李孝恭的一击。还好李孝恭也收了力气，不然程处嗣就不仅仅是淤青而已。 “阿嗣，没事吧。”李红缨扶起程处嗣。 “没事，没事， 皮糙肉厚，疼……”程处嗣被按到伤口，忍不住叫了一声。 “阿耶阿娘，阿嗣救了我，我非他不嫁。”李红缨护住程处嗣说道。 “红缨，阿耶之前说程府提亲，你不是不同意么？这小子肯定是不怀好意，怀恨在心。”李孝恭还是想揍某个小郎君。 “该死的，还非君不嫁。这老狐狸教出来的小狐狸太可恶了。”李孝恭心里想着，决定回头就找老狐狸算账。 “见过河间郡王。”程处嗣终于认出来，眼前这人是谁。幼时见过，不太记得了。长大后一直泡在军营里，都是带着盔甲，而且作为低级将领，他进大帐的机会并不多。 \\\"哼!”李孝恭没有理会程处嗣。甩手，被红拂女拉走了。 “红缨，之前为何不答应。”程处嗣背起李红缨在李府里走。 “之前没见过你，谁知道你是圆的扁的还是方的。”李红缨理直气壮道。 “那现在呢？答应吗？”程处嗣将李红缨放在一个亭子里，坐好。仔细检查李红缨受伤的左脚。 “答应，答应，哎呀呀，疼。”程处嗣趁李红缨没注意，将脚踝骨正好。 “那我抱你回院子?”程处嗣抱起李红缨问道。 “好。”李红缨伸手。 第二日，在客房休整好的程处嗣，被李孝恭叫到书房谈话，很久才出来。看到李红缨，给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程处嗣回去找阿耶程咬金来提亲。李红缨在家养伤备嫁。 我是江南道问道书院分割线—— 长安城新进士有一个月左右的探亲假。按照几位皇子的意见，回来后就要去各自任职的地方进行培训了。现在么，现任的官员分批轮训进修。等这波操作完了，各地方的人员也要开始轮训了。 至于学习什么，由三省六部各部大佬出题，由圣人审批。 新任状元崔辰领着妹妹和妹妹的拖油瓶（白萧）到江南道问道书院拜谢严院长。不放心姐姐的程十娘知道了，向红娘借人，让龙葵和阿树一起去陪着。红娘也同意了，顺便让两人回红楼看看。 程十娘听说学道书院里的夫子还教过自己，也是准备了好多礼品让崔辰带去。 严院长看着崔辰非常高兴，收到礼物（程十娘的礼物）也非常高兴。只是当崔辰问起严院长的爱徒徐远的时候，老泪纵横。 “小辰呐，你徐师弟家出事了。”严院长眼睛红红的。 “院长，阿远出什么事。现在人在哪里？”一直风轻云淡的崔辰紧张了，这可是让白萧和崔宓儿有些奇怪。 “阿远被人打断了手，她姐姐被不知所踪，事情太快，来不及告诉他们堂兄徐迟，徐家散了。阿远现在在我家，老头子还能护得住。但是阿远本来打算后年考明算的。唉~”严院长有些难过，突然有想起了什么。 “萧克那孩子回来了吗？”严院长向崔辰身后看，问道。 “萧师兄，过几天到，他和白路、王展先去伏牛书院。他们两个向汉王请了假。” “这和萧师兄有什么关系吗？”崔辰有些疑惑的问道。 “阿远说是兰陵萧氏萧三房嫡系萧啸，求娶她姐姐为妾。徐家本就只是书香世家，家中女郎是绝对不能为妾的。他沐沐日回家，就被人打断了双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为了救他被人带走......“严院长将事情讲了出来。 ”如此猖狂没人管么？“崔宓儿生气的问道。 ”唉，徐卿卿为了救阿远签了卖身契。这事官府也管不了。“严院长也报了官，但是不了了之。 ”院长放心，我去看看阿远。去去就回。“崔辰一刻也不肯耽搁，直接向寝室方向走去。白萧和崔宓儿作为拖油瓶的存在，只能再和严院长告辞后跟着一起去了。 第166章 杨巧儿 就在程处弼和程处嗣两兄弟琢磨着如何提亲的时候，程家老二遇到麻烦了。 回到程府的程处亮，得到了七天的休假。可惜阿娘（崔菀娘）还未回来，听管家说大族老的病有些厉害，虽然被救回来了，但身子骨不太好。阿耶阿娘一直受大族老的照顾，所以传信回来说要晚点回长安。程大厨和崔菀娘去程家老宅了，程大厨的药膳深得程十娘的精髓。 这天晚上，大胃王程处亮夜里练完武，又不想惊动其他人，就一个人在厨房找吃的。程巧儿正好在试菜。程十娘让程巧儿到程家帮忙照顾考生崔辰和崔宓儿。这不洛阳崔家传来的广式点心的方子在程巧儿手上，变幻多变，更加适合长安人的胃口，而且更为精致和美味。 程巧儿个子小小的，蹲在灶台下面忙活着，程处亮进来的时候都没看到。程处亮进来就看到一小碟流沙包和水晶饺子。三口两口就霍霍完了，吃饱就走了。等程巧儿在灶台下忙完一抬头，生气了，这个是她做来给考生做夜宵的，怎么就被人给偷了。程巧儿只能又下了一点点面疙瘩汤，送到了大娘子（崔宓儿）房间。 第二天，又被偷了菜的程巧儿，看着手上另备的材料，做好了蒸饺和叉烧包送到了大娘子（崔宓儿）房间。 第三天，程巧儿禀告管家程三叔，厨房里有小偷。于是被当做小偷的程处亮，差点被套麻袋了。差点被套麻袋的程处亮，揉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气呼呼点名要做点心的丫鬟到身边伺候。 “巧儿，二郎君这次是气狠了。你做些好吃的哄哄他，就没事了。”程三管家爱怜的对程巧儿说道。程处亮牛脾气来了，丢脸都丢到家了，说什么都要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程三叔，对不起，巧儿不认识二郎君，是巧儿的错。”程巧儿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乌龙。不过做些好吃的哄哄应该不难，自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巧儿，今晚你就去照顾二郎吧。他平时都不要婢女伺候的，你就到偏房住吧。只是崔家郎君那边，还得麻烦巧儿你了。”程三管家已经让人去布置房间，这程巧儿可是程大厨认的宝贝闺女，临走时千叮嘱万嘱咐的拜托他这个老搭档。 “好的。程三叔。”程巧儿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当天晚上，程巧儿将崔辰的学子套餐送到送到了大娘子（崔宓儿）房间，才收拾收拾去程处亮的竹云轩。崔宓儿得知程巧儿得罪了程处亮，想去说情，被程巧儿拦住了。 “大娘子，还好明天开始崔郎君就要去三原县那边参加明经试了。等崔郎君回来，我再给崔郎君做些药膳补补。”程巧儿笑眯眯的拦住崔宓儿。 “二兄长，好吧。如果那家伙欺负你，就跟我说。怎么着你也是妹妹的人。”崔宓儿知道程处亮脾气还算不错，这次应该是气狠了。 程处亮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一个小丫头。“真的是这么个小丫头做的点心?程管家莫不是拿我开玩笑。”程处亮心想，脸色不太好。 “嫌我这地儿庙小，供不起大佛是吧？推这么个小丫鬟出来，叫你师父出来。”程处亮脸色难看极了。 “回二郎君，真的是我做的。”程巧儿连忙说道。 “行，既然这样。你过来给捏捏腿捶捶背，揉揉肩。”程处亮就这样折腾起程巧儿。 “罪魁祸首不愿招是吧，看我不折腾死你。”程处亮心里暗道。 接下来几天就见程处亮一个劲的使唤，折腾程巧儿。但随着厨房送来的吃食越来越难吃，程处亮更加生气了。气冲冲罚程巧儿跪下，要她招出到底是谁做的点心。 “说，到底是谁？”程处亮饿着肚子脾气超坏。 “二郎君，真的是我。”程巧儿觉得自己快累死了。这个程处亮真是太能折腾了。什么都要自己这个小丫鬟去做，不过为什么还越来越生气呢？ “你才几岁?程府什么时候有把人当替罪羊的习惯。都说了我不想成婚，不要通房丫头。”程处亮在妹妹找到后，被催婚得更厉害了。之前妹妹不在，还能牵住崔菀娘的心神，而且自己还在外打仗，没人管这事。 “我，我不是通房丫头。”程巧儿委屈了。 “你说你是厨子，那，立刻去厨房，我要吃好的。就这么几天假，饿死人了。速度点。”程处亮语气非常不好。 好几天没摸厨具的程巧儿，看着厨房里的其他小师傅，问声好，然后就剁剁剁的开始做馅了。 恰巧有点牛肉，就整点牛肉锅贴，牛肉蛋粥，牛肉丸子汤，牛肉蒸饼。加上各式蔬菜搭配，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牛肉的香味。 程处亮走进厨房，就看到小厨神程巧儿出手，正在给他煎什么东西。 “难不成真的是这么个小丫头。但是旁边几个我都点过了，难吃死了。算了，要是真是她就干脆如了阿娘的意。”程处亮想想，身体却非常诚实的守在厨房。 “唉，巧儿，你在啊。帮个忙。”白萧急匆匆跑进厨房。看见有好吃的就坐下来和程处亮抢食。 “巧儿，这谁啊？”白萧不认识程处亮，他刚刚从三原县那边送杨政道回来。 “巧儿，我姑祖母最近胃口不太好。麻烦你做点好吃的。”白萧在外一贯风格就是乖巧小奶狗，天天追在大娘子身后的小奶狗。 “白郎君，稍等。”程巧儿认识这位准姑爷，平时人特别好说话，关键是对大娘子特别好。还没有见过他和谁红脸过。 “慢着，这人是谁?”程处亮吃得好好的，蹦出来个抢食的。 “再下白萧。这位是?”白萧上次没去参加那场婚礼，自然没见过程家郎君。 “连吃带拿，这位郎君，你问过主人家了吗？连声招呼都不打。”程处亮没吃饱，生气了。 “二郎君，这位是大娘子的准姑爷。”程巧儿扯扯程处亮的袖子。 “宓儿。我怎么不知道。”程处亮知道崔宓儿被赐婚了。但眼前这个小白脸，能护得住那个娇气的丫头? “你出来。”程处亮大舅子模式开启。 “哦。”白萧发现程家人，特别是大舅子们这一挂，个个都看他不顺眼。每个都喜欢给他一个下马威。此时此刻他特别羡慕崔明仁，同为连襟，为啥就他一个人受罪。 练武场，程处亮将最近几天的郁闷都发泄在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准妹夫身上。这时，程处亮还不知道程十娘看不看的事实，不然他更郁闷。 “行了，算你过关。以后要勤加练习，已经赐婚了，我就不多说了。那丫头倔得很，但是她可是有一排兄长的，你要欺负她，得需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崔宓儿匆匆赶来就听到程处亮对着捂着腿的白萧训话。 “阿兄。”崔宓儿喊了一声。 “咳咳，你怎么来了。”程处亮瞪了一眼后面跟着的程巧儿，有些不自在。 “阿兄。”含糖量极高的一声，程处亮更加不自在了。 “行了，这小子暂时过关了。领回去吧。”程处亮赶人走。 “巧儿，记得帮我做份药膳，送到杨府，我在那边等着哈。”白萧被崔宓儿拉走。 程巧儿听到“杨”字，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二郎君，能否派个可靠的人送去。平时都是白郎君送去的。”程巧儿做好药膳后，低头恳求道。 “杨府，白萧住的地方。有意思，随我去拜见一下这杨老夫人。”程处亮对白萧这人还蛮感兴趣的。 “二郎君，巧儿有些不适，可以不去吗？”程巧儿脸色有些苍白。上次去那个杨府看到了一个她不想看到的人。 程巧儿的祖母是隋朝南阳公主杨慧，十四岁聪明美丽的她被迫下嫁当朝许国公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士及。后来大业末年，宇文化及和胞弟宇文智及，一手策划了江都兵变，不仅灭掉杨家的大隋帝国，还勒死杨慧最爱的父皇。 萱萱很得祖母萧太后喜欢，5岁之前都是在祖母萧太后身边教养。回到母亲身边就经历了祖父被父族所杀，父亲失散，娘亲性情大变。后来在窦建德打败宇文家族，十宇文禅师被杀，8岁的女郎宇文萱萱不知所踪。实际上萱萱当时躲入暗室，听着外面的被杀的父族临死前的哀嚎，一夜过后整个天都变了。看着地上的兄长死不瞑目的眼睛，宇文萱萱冷静的收尸，一把火将宇文家给烧了。 再后来，宇文萱萱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于武德九年将年幼的巧儿送到了长安城三原县一个农户家，然后就没有音讯了。 所以听见有人说里面那人是前朝萧太后，她很害怕。她的记忆中，那个娘亲称自己叫萱萱，那个阿耶旁边的人好像称呼他是太子殿下。有时候那个娘亲会恨恨的喊着要掐死她，她是个孽种。有时候又对着她说，她对不起她，她应该是隋朝最尊贵的公主。巧儿很害怕，唯一的慰藉就是厨房白娘子的糖糕。 五岁后的记忆就是不停的被卖来卖去。七岁的时候，主人家犯事，她偷跑了出来，被人贩子给捡漏了。后来就有了程十娘顺手救了她的事情，之后她的好运气来了，她的噩梦好像被程十娘和程大厨甜甜魔法给打败了。原本对厨艺只是停留在会煮一碗粥的程巧儿，仿佛真的天生就是厨子。药膳和点心，按照程十娘的说法，那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典型。甚至夸张的夸奖程巧儿做的糕点比御厨还厉害，吃得她快开心得升天了，还找了好多菜谱给她。 知道那个杨府里的人是她祖母的娘亲，程巧儿开始并不在意，反正自己一个厨子，做菜再好吃也不会有人注意。但莫名的就是不想靠近那边。 “那行，小丫头，好好休息。让府医给你看看。”程处亮是个好主子，满足他的胃口后更是好说话。看见合自己胃口的小丫头没有出去的意思，自己装起食盒，带着个侍卫走了。 杨府。 “白萧，你到底是什么人？”等拜见完杨老夫人，程处亮将白萧拽了出来。 “宓儿知道。圣人知道。宓儿的几个阿兄都知道了。”白萧看着一脸严肃的程处亮，认真回答。 “当真。”程处亮表示，你丫的敢说谎，要看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不行，不妥，万一你和你家那位一样，演戏骗我妹妹怎么办。不行。”程处亮越想越复杂，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说二舅子，别介啊！我很认真的。”白萧没想到程处亮是这种态度，只能说程家人的想法都很清奇。 得知道自己和前隋有关，崔宓儿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你会不会谋反?”得到否定回答，就跟没事人一样。 萧辰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要求见家长。和杨老夫人（隋萧皇后）谈了一次后，直接连揍了白萧三天。然后丢了一句，“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别让妹妹心烦。” 程处弼知道的时候，没说什么，盯着他和杨政道半天，然后问萧宓儿，白萧太白了，像个小白脸，要不要换一个，好像另一个更靠谱一些。气得白萧看着自己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皮肤，哭哭唧唧找崔宓儿安慰。 白萧看着二舅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连连保证。心里对未曾谋面的隋炀帝一万个鄙视，“你说你装就装久一点，又伤了姑祖母的心，又差点害得老子媳妇都快飞了。下辈子 ，劝你好好做个人。” 割地赔款，又加保证一大堆，最后得到一句，“那就看你的表现。” 白萧摸摸脑门上的黑线，对着旁边看戏的兄弟（杨政道），扑了过去。两个人嘻嘻哈哈开始练武。 回到程府的程处亮看着围着自己的程巧儿，有些纳闷。这白萧和那个杨小郎君耳根后都有的红痣，怎么这个小丫鬟耳根后同样的位置也有。而且这个丫鬟怎么看起来与那位萧太后有几份相似。 不过程处亮没想那么多，因为他的假期快余额不足，明日就得回军营。沐沐日才回来，只是让人去查一查。 而一连几天高强度的科举终极考试，让身为考生的崔辰和杨政道累成狗。在崔宓儿和白萧的拜托下程巧儿还是认认真真准备着药膳。 而因为程处亮没有发话，程巧儿还是在程处亮的院子里，主职贴身大丫鬟，副职程家小厨娘。 第167章 崔辰抢人 萧家人的习惯，重要的东西搁在书房，而且还特别自信没人找得到。不就在博古架旁边的那个大花瓶后面的暗室里，那个密码他就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再复杂都没有用。开始在暗室里翻找卖身契，结果找到了一堆银票，自然是笑纳了。放了一堆旁边书房的白纸替换。一沓卖身契，一沓银票，还有一堆极品珍珠，这就是白萧的战利品。珍珠么，等等回去给宓儿磨碎了敷脸。银票么，精神损失费了解一下。 白萧这边很顺利，准备过去帮大舅子。但崔辰那边找到了关了众多女郎的院子，但是里面人那么多哪个才是徐卿卿待的房间。崔辰是认识徐卿卿的，因为徐远的关系，还有就是少年爱慕的情思。崔辰担心一旦闯进去救不了心上人，反而让心上人更加危险。在徐远的床前，崔辰已经发过誓言，即使是抢也要把他姐姐抢回来。 等白萧到了之后，崔辰的眼睛亮了起来。抓住白萧说了半天，就见到白萧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还是杀手锏（妹妹）一出，白萧才蔫蔫的表示同意。 就见白萧几个纵身之后，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套女装。一个西域风情的大美人就出现在崔辰眼前，大美人还调皮的眨眨眼睛，抛了个媚眼给崔辰，然后丢了一个包裹给萧辰。看得崔辰的心脏砰砰跳，心下疾呼：“这哪来的妖孽，妹妹，你确定你搞得定。” “你收着点，我一个时辰就来。”崔辰定定神，轻声说道。 “放心。”白萧扭着腰走了，做派有点像那个风楼的楼主，妖娆妩媚得很。崔辰走了，准备去红楼找阿树借人过来接应。 白萧拿出在龟兹国引诱前王妃的侄女的功夫，把两个守卫都迷晕了。 “那个徐卿卿在哪？楼主让我来调教调教，真是不识抬举。”白萧对着守在房间门口的嬷嬷说道。 “您是？”那嬷嬷有些疑惑，这么晚怎么还会有人来提人。 “主子的事，是你能问的。”白萧给了那嬷嬷一巴掌。 “是。要快。莫要坏了主子的大事。”白萧鄙视的看了一眼那嬷嬷，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是是是，小的立刻去办。”那嬷嬷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又不得不从。之前那个和风楼起冲突的嬷嬷，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风楼的人一向妖娆而且不讲道理，这点白萧可以得满分。 “放开我。”徐卿卿被人拽着从房里拖出来的时候，白萧难得愣住了，徐卿卿是难得绝色。徐卿卿长相艳丽，此时一身薄纱裙在秋风里显得楚楚可怜。 “好了，交给我。主子要见她。”白萧接过徐卿卿，在她身上点了两下。徐卿卿就只能瞪着眼睛，不能说话不能动了。看到这一幕的那嬷嬷打了个寒颤，这风楼的人真是太诡异了，惹不起。 “这可是要献给贵人的。给所有人穿上外袍。让外面那些守卫管好自己的眼睛。拿件黑色披风。这可是极品。”白萧看都没看一眼坐在地上的徐卿卿，找那嬷嬷要披风。 “是是是。您说得对。”那嬷嬷心里骂道，上次来了个说太保守了，不能让女郎们丢掉羞耻心，这次又来了个说太放荡了。让旁边的另一个婢女赶快去拿披风，给里面的人换正常的襦裙。 黑色披风一到手，就一头罩在徐卿卿头上，一个小小的荷包溜进了徐卿卿的手心。徐卿卿已经可以活动了，但是她忍住了，保持僵硬的姿势。聪慧如徐卿卿这半月犹如身心都在油锅里煎熬，那日弟弟也不知道是否获救，自己深陷囫囵，不得脱身。她忍住了，蛰伏下来，如今终于有人来救她，这说明弟弟已经安全了。强忍着眼泪，死死盯着眼前的西域女郎。在外人看来就是恨极了眼前之人。 “好了。太慢了。主子在等着。赏你的。”白萧丢了一颗珍珠给那嬷嬷。 白萧推攘着徐卿卿向外走。边走还一边用语言打击着，听得守卫们都呵呵直笑。 “跟着贵人不好么？”——当然不好。 “不要以为你不吭声就没人治得了你。”——不说话就对了。 “你弟弟可是在我们手里。我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你弟弟很安全，我们救了他。 “老实点，等等有贵人在等着。”——外面有人接应。 “走快点，没吃饭呐。”——夜长梦多，得快一点走。 白萧捏着嗓子学着那风淼淼说着恶毒的话。说完他自己都有些想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引得旁边的守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等到了院子外面，走进了阴影之中。白萧一个闪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将徐卿卿一把抱住的崔辰。“没事了，卿卿，我来晚了。”徐卿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崔辰，眼泪一颗颗砸下来。 “我们走。”崔辰抱起徐卿卿准备走，而这时白萧换好了夜行衣准备干票大的。 “你的朋友。”徐卿卿小声问道。 “没事，让他玩一会儿，等他玩够了就会回来。”崔辰看着在房顶上飞来飞去的白萧，感觉自家的狗子被放出去撒欢了。 崔辰带着徐卿卿趁着白萧弄出的动静，快速逃离萧府，前往香云阁。而白萧则是东边放一把火，西边放一把火，将所有人都引入萧啸的院子。“这么喜欢玩火，那小爷陪你们玩。” 将一群人像放风筝一样，耍着玩。算算时间，直接掉头往反方向跑。 萧家别院萧瑀书房。 “你。”萧瑀疑惑地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郎君，总觉得有些眼熟。他刚刚听到不远处吵吵嚷嚷的声音，正在看书的他放下书走了出来。却看到一个黑衣人嘲讽的看着他。 “好久不见，萧~叔~叔。”白萧摘下了面巾，笑得非常灿烂的看着萧瑀。 “你......”萧瑀捂着心脏说不出话来。 “那边那位，家里可是藏了不少美人，叔叔您家有么？”白萧大大咧咧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混账。”萧瑀不知道是在说谁。 “姑祖母要是知道萧家出了如此败类，定会伤心不已。萧家主您说呢？”白萧笑得更加灿烂了。 “萧家主？你若下不了手，我可以帮忙。”白萧看到萧瑀不吭声，有补了一刀。 “我是你阿耶。”萧瑀盯着白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阿耶早就去世了，是你的兄长哟。叔叔，这事姑祖母和圣人都已知晓，你是想欺君么？”白萧笑得越发欢快。 “你，你怎么可以......”萧瑀说不下去了。 “我当然可以，既然你不稀罕，自然有人疼爱我，喜欢我。顺便告诉你一句，你不屑一顾的萧三娘早就在那场暴雨中命丧黄泉了，你的好夫人不是告诉你了么？怎么没看见尸骨就把萧三娘给葬了。让我猜猜，估计连个墓碑都没有吧。”白萧说话的语气令人发凉。 “话就带到这里，算是我替萧三娘偿还那一点亲情债吧。萧~叔~叔~。”白萧说完，一个纵身不见了。 这也是白萧和崔辰的计划中的一环，本来是让白萧写封信给萧瑀提个醒。可是没想到凑巧了，得知萧瑀连问都没问就把自己安葬的白萧，直接让萧瑀气得起飞。之后萧家发生了什么事，崔辰和白萧不太清楚，只知道第二日萧瑀气病了，萧司业也病了。 徐远的手估计要孙道长出手才行。阿树表示，碎得太彻底了，他还未学到那么深。 崔辰安慰徐卿卿，不过徐远想的开，反过来安慰姐姐。这事直到萧克的到来，萧克的娘亲不想来苏州，直接带着书儿在王展的陪同下在伏牛山常住了。王展和萧书儿订婚了，婚期定在萧书儿十八岁。 “你们说是那个家伙做的。”萧克非常讨厌萧啸，就如同萧啸讨厌他一样。 “我已经告诉那个老头子了，不过好像效果不怎么好。老头子老了不中用了。”白萧插嘴道。 萧克转身往外走。 “糟糕，萧兄长不会去那边讨说法了吧。他一个人会吃亏的。”崔宓儿拉着白萧在后面追。 “卿卿，萧克是与那人有仇又有亲，你在这照顾阿远，我去去就来。”崔辰也感觉不对劲，找人通知阿树支援，赶紧追了上去。 萧克已经知道自己妹妹书儿被盯上就是萧啸指使的。姜叔说追杀他的人里面就有一个跟在萧啸娘亲的一个管事。若不是妹妹乖巧，不哭不闹，不然根本逃脱不了。 怒火中烧的萧克，直接在马厩里挑了一匹马，冲进了萧府。重进萧司业的院子，却发现萧司业被绑在寝室。 “啧啧啧，看来你的孝顺儿子也不怎么样么！要不要我这个外人给你解开松松。”萧克对着萧司业嘲讽道。 “家主。”护卫长是认识萧克的。他也没想到内院说重病的家主居然被绑在自己的院子里。 “水。”萧司业已经被这样绑着三天三夜了，滴水未进。喝了一杯水的萧司业看着许久未见的萧克，嚎啕大哭。 “你弟弟，救救你弟弟，他疯了。”萧司业边哭边说。 “弟弟?他也配。我就书儿一个妹妹，哪里来的弟弟。书儿尚未出生就派人盯上，害得我娘疯了那么多年，疯了好。”萧克看着一如既往偏心眼的萧司业，顶了一句。 “哈哈哈。说得好。我是疯了，萧克等你好久了。”突然外面传来一连串嚣张至极的笑声。 “萧克，你已经是丧家之犬，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心我让你那个疯娘和乞丐妹妹，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萧啸揽着妖娆的风淼淼，周围都是风楼和他的人。 “啸儿。他是你兄长。不可......”萧司业被人搀扶着出来。 “闭嘴。”萧啸完全把恨意冲着萧司业。 萧克看着犹如那些服食五石散的囚犯一样的萧啸，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本来就不聪明，还磕药。更蠢了。” “你说什么?”即使萧克没大声说出来，萧啸也能感受到萧克的情绪。 风楼的杀手分分出剑。 “呦呦呦，这谁啊？太伤眼睛了。娘子别看，要看就看你英俊的夫君，或者你阿兄也行。”几块石头偷袭而来，白萧揽着非要跟来的崔宓儿从天而降，后面是宠妹狂魔崔辰。 “我大舅子说你蠢，你笨，你是猪，还敢嗑药，本来就不聪明，还傻得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谁惯的你。”白萧嘴替，炮轰萧啸，要知道这家伙以前还欺负过萧三娘。 “你们是什么人？”萧啸更加生气了，目眦尽裂，双目通红，看起来如同要吃人的妖兽。 “三郎，这家伙是傻子吗？没听见你喊大舅子么？萧克是我阿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嗑药嗑傻了?”崔宓儿用手指捅捅白萧，表示妹妹说吃五石散会把人吃傻了，原来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就和那个萧三娘一样，是个杂种。阿耶，你看到了吗？就是你护着的萧克他娘，给你带绿帽子了。”萧啸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居然开始攻击白萧。 崔宓儿生气了，被各位兄长宠着，被白萧养出来的小脾气，见不得有人欺负自己人。崔宓儿握紧白萧，将他护在身后，拿出之前和程十娘并肩作战的气势。 “你以为你是谁？面目丑陋，心理扭曲的变态。” “凭什么说我的兄长?你以为你是谁？” “凭什么说我的夫君? ” “你就是个废物，什么都不是。” “我亲阿兄是新科状元。” “我萧克阿兄是弘文馆最受欢迎的夫子。” “我夫君是国子监最厉害的学子，文韬武略样样都好。 “他们是最棒的郎君。你拿什么和他们比。是比谁的脸皮更厚吗？那我们认输。” “啪啪啪。既然这么好那就都都留下来吧!”阴魂不散的窦媚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萧司业，你可真舍得。什么都在你的计算中，可惜你这两个聪慧过人的郎君。”窦媚娘看着毫无防备被萧司业放倒的萧克。 “请我们的客人去水牢里待着，那个小女郎，赏给你们了。”窦媚娘看着和那个妖女有几分像的崔宓儿。一挥手，夏一带着夏夜晚风的人围了过来。 此时阿树与龙葵此时正带着红楼的高手们在往萧府赶。现在就看时间了。 第168章 龙葵中毒 “你认识我?我说这位大婶，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么？你谁啊？”崔宓儿被崔辰和白萧护着。现在这情况怎么好像似曾相识，对了阿树他们还没到，得拖时间。在白萧手上写了一个拖字。然后开足马力吸引窦媚娘的注意力。 “你和那个小妖女什么关系。”窦媚娘又看了一眼崔宓儿，开始有点头疼。 “什么小妖女，人家夫君叫人家小仙女。人家阿兄叫人家宝贝妹妹。哪有我这么漂亮的妖怪。这位大婶别瞎说。三郎，你说对不对。”崔宓儿开始表演了，声音选的是程十娘说的最令人讨厌的，招人恨的声音。 “小仙女说得对，小仙女说的是，小仙女怎么会是小妖女呢？真眼瞎。”白萧搭腔道，抖抖鸡皮疙瘩，下次记得提醒媳妇儿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太招人恨了。 崔辰感觉自家妹妹被某人带坏了，回头要好好和舅舅好好说说。下意识向旁边走了一步，表示我和那两人不认识，暂时绝交几分钟。 “程十娘是你什么人。”窦媚娘脑袋嗡嗡疼，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程什么娘，哦，你说平安郡主那个死丫头。”崔宓儿表现出来很吃惊的样子。 “我的死对头。怎么你认识。”崔宓儿问道。 “死对头?”窦媚娘疑惑道。 “没错，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夫君，对不对。”崔宓儿眼神示意白萧。 “宓儿，我真的只爱你一个。真的，那平安郡主只是我幼时的救命恩人，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白萧开始接到信号，开始夹杂着龟兹语开始唱歌，实在是编不出来了。 崔辰这会儿明白了，这两人在演戏。于是加入战局，开始明目张胆的拉偏架。 “师姐，他们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阿树看着下面内讧的几人和坐在旁边一脸无语的萧克，问向龙葵。 “嗯。外面那些人清理掉了吗？”龙葵看着熟悉的场景，对窦媚娘感同身受。自己娘子与这崔娘子见面不出三句话准会像幼儿一样吵起来，不过谁也不否认她们两是真的感情好。 “够了。你们别想拖延时间。来人，将几人带下去，那个女郎一样丢入水牢。”窦媚娘吵到头晕，大喝一声。 “唉，比大声我比不了，大婶。”崔宓儿看到不远处龙葵给她的手势，气势一变，躲着白萧怀里。 “怎么回事？”窦媚娘的人不断的倒下。 “师姐，放我下来。”阿树自己说自己的轻功不太好，上屋下屋都是求着师姐龙葵帮忙的。 “大婶。你真是会躲，你会躲就多躲一阵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又冒出来了，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阿树端着个娃娃脸，慢悠悠边走边说。 “本来想多让你活几天的，你怎么就这么想死呢？之前你坑了我师尊，来算算这笔账怎么算？”阿树自从知道姐姐的情花毒是眼前这个窦媚娘给的，已经给她设计了108套死法，学习的各种毒都上一遍。 “毒尊红娘！”窦媚娘不碰到程十娘的话，脑子转的比较快，立刻知道阿树说的是谁。 “聪明，不过，太迟了。”阿树笑眯眯的说，娃娃脸上的笑容越发单纯。 “你做了什么？”窦媚娘发现自己整个人感官特别敏感了，整个人除了可以说话完全不能动，好像被什么东西冻住了一样。开始觉得自己的四肢和皮肤好像被冰满满侵蚀，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骨头，特别疼，特别冷。 “一点点好东西，我叫它小冻冻。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冷呀。”阿树根据程十娘的血液，分析出那种寒毒的解药，同时顺手给毒升级了一下。 “你，你怎么会有寒霜降。” 窦媚娘害怕的尖叫起来。她知道这个毒特别霸道，除了那个妖女还活着，没有人能活下来。 “哎，不要说那么文绉绉的名字，我读书少，还是小冻冻好听一点点。”阿树的娃娃脸说起话来，比恶魔还恶魔。 “对了还得感谢你哟，小冻冻还是你给的方子，放心我很贴心的，我还加了一丢丢小花花，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你的肚子在燃烧，这样就不冷了吧！”阿树给窦媚娘还下了变异版的情花毒，怎么着都要她试试姐姐受过的苦。 “我杀了你。”窦媚娘叫嚣着，眼神无比恶毒。 \\\"你是说你的杀手组织吗？不好意思，他们未来作为红楼的最底层药人的存在，现在么，你喊 他们试试。\\\"阿树看了一眼满地的黑衣人，感觉这个窦媚娘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来人，把这头蠢猪抬走。”阿树喊道，让红楼的人把人带走。然后走向师姐那边。 “阿树，萧郎君有点不对劲。”龙葵喊阿树。 “没事，只是软筋散加了点料而已。”阿树给了萧克一颗药丸，然后将萧克递给旁边的崔辰。 “罪魁祸首在哪里？”白萧环顾四周，发现萧司业和萧啸 风淼淼等人不见了。 “糟糕，我们给忘了。”龙葵发现事实有点不高兴。 “师姐，别担心，有这个人，师姐可以交差了。” 阿树和龙葵到了所谓的水牢。里面关押着许多人，很多人的皮肤都已经被泡烂了，看得龙葵都有些不忍心了。 阿树笑笑说，“师姐，先上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说还有其他人呢!” 红楼的人不说话，一个个的将人从水牢里抱上来，眼睛上都蒙着一条布巾。有人问为何要将我等眼睛蒙上。 阿树冷冰冰的说，“你可以不带布巾，选择自己走出去。” 那人只是轻伤并不信邪，走出去后眼睛刺痛难忍，只能闭着眼睛请求帮助。然而没人管他，因为红楼的人说——自己要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疼了好久才缓过来，自此这人对别人善意的提醒再也没有恶言相向。 夏夜晚风不愧是第一杀手组织，许多人知道自己难以逃脱不惜拉个垫背的。还好红楼人善毒，才没有着道。 清理完水牢，有人来报发现密道。崔辰他们已经带着大批人回红楼了，包括那些被各种理由带入府中的女郎。阿树和龙葵在对受伤严重的人做简单治疗。 治疗到最后，阿树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吞下一颗解毒丸。走向师姐那边。 师姐那边是一个浑身是鞭伤的郎君。正在由一个红楼弟子做治疗，师姐正忙着配药。一切看起来非常井然有序。 然后就在阿树走过来的时候，那受伤的郎君突然暴起，踢开红楼弟子，朝龙葵的方向扑去。 “师姐，小心。”阿树大喊。 “噗。”龙葵听到示警，手肘向有声音的地方狠狠一击。就听到那人被击中的声音，顺手将偷袭者一甩，龙葵顺利脱险。 “不愧是毒尊的得意弟子。”那人吐了一口血，恨恨道。 “可惜可惜，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郎，啧啧啧，牵丝引的滋味可不好受。”那人继续吐血，之后是剧烈抽搐。 \\\"牵丝引线袖烟萝，玲珑难解蹙双蛾。转地回天天不许，华鬓青绾暗蹉跎。\\\"阿树念道。 “奇毒牵丝引，解药。”阿树健步上前，拽住那人的衣领。 “噗。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女郎陪我共赴黄泉，不亏。”那人喷出最后一口鲜血，七窍流血而亡。这是风楼楼主最后的报复，本想下在那个下毒的小郎君身上，看到龙葵后改变主意了。 “师姐，你有没怎么样。”阿树看着好像没事一样的龙葵。 “没事。没事。别担心。”龙葵看着阿树的眼睛，慢慢的失去了光泽。 “师姐，你别吓我。”阿树接住龙葵，小心翼翼的抱着她。 “走。”阿树抱着失去知觉的龙葵，施展轻功带着人走了。这时龙葵如果清醒肯定要揪着阿树的耳朵质问，“轻功比我还好，为何总要我抱上抱下的。大骗子。” 贞观十一年九月初，兰陵萧氏家主将三房彻底除族，剩下的烂摊子自有人（兰陵萧氏）接手。尚有家人的女郎自是回家，补偿由兰陵萧氏给。无家可归的女郎们被云香阁带走了，女郎们都很聪明，刺绣、制香，饲花都做得有模有样。 萧司业和萧啸、风淼淼等人不知所踪，百骑司的人接手了。最后据说还未出扬州就被逮住了，原因就是萧司业和萧啸争执，暴露行踪。风淼淼其实只是个傀儡，她也不知道楼主是谁。阿树用药将窦媚娘、风淼淼所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弄了出来。夏夜晚风的覆灭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夏夜晚风时间倒计时开始，但阿树翻遍毒经也没有找到牵丝引的解药。还是崔宓儿提醒也许毒尊有办法，一行人转战回洛阳。 崔辰和崔宓儿很抱歉，如果不是他们要回苏州，龙葵也不会中毒昏迷不醒。但是阿树根本不理他们，只是专心的守着龙葵，一心制作解药。龙葵大了阿树差不多5、6岁，一直都是将阿树当弟弟的。 贞观十一年九月中，阿树带着昏迷的龙葵回到洛阳，向崔明仁求赐婚，求娶龙葵。 贞观十一年九月底，崔辰带着新婚妻子徐卿卿北上长安。送妻弟徐远到洛阳上清宫求医。得知消息的李荷儿和秦怀道为弟弟李慕林和龙葵举办了婚礼。南星含泪送妹妹出嫁。 贞观十一年十月初，程十娘在空间助手的帮助下，发现自己的新鲜血液对牵丝引有效果，趁崔明仁不在家，偷偷在给龙葵制作的解药中加了自己的血液。 贞观十一年十月底，半个月的时间，龙葵的毒在大家通力合作的努力下，解了大半。但是程十娘被阿树发现，龙葵的解药的药引子就是混合了寒霜降的新鲜血液。 “夫人。”阿树知道每次他制好药后，程十娘要拿去添加一些东西。但是完全没想到是添加程十娘自己的血。 “嘘！”程十娘脸色有些苍白，将浸入自己血液的鸡血藤粉末向阿树的方向推去。 “既然你知道了，后面就不用我这个看不清的人去操作了。每天扎手指放血还是有点吃不消。这是药引子。”程十娘笑笑，然后自己将手指放到嘴里含着。 “夫人。”阿树没想到程十娘会为了救龙葵不惜伤害自己。 “阿树。没事的。我知道寒霜降中毒还能活着的人只有我。那么，既然知道了，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龙葵死在牵丝引上。只是这戳手指真的太疼了，又不能一次性放血。”程十娘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将戳了个小洞的手指含到嘴里。 “如果不是因为龙葵姐姐和我的血型不一样，我又看不见，输血的效果可能更好。”程十娘嘴里叽里咕噜的说。 “夫人，不可以。”阿树惊呆了，夫人竟然要将自己的血换给龙葵。这在古代没有人敢说换血的，基本上都是必死无疑。 “阿树，既然你知道了，那就隔一天过来拿血。加了鸡血藤是可以掩盖血的味道，但是药效没有直接饮的好。隔一日给龙葵，应该可以了。这个叫以毒攻毒。”程十娘感觉阿树在抗拒，想想估计大唐人对献血输血比较抗拒，换了个方法。 “夫人。您不用这样。阿树会找到其他办法的。”阿树在外流落十年，回到大唐后一直跟着姐姐。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从来没见过像程十娘这样，丝毫不介意自己当做解药的人。 “没关系，你就当我排毒好了，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嗯，给我弄点药膳补补。”程十娘觉得没什么，现代的时候她还有去献过血，一次200ml。啥事没有，领了200元钱，和一堆面包牛奶。 “如果这事有阿树愿意帮忙，那约好时间，提起一点点准备挤点儿血就很方便了。只能依靠空间小助手来做这些，还得避开彩云、南星，真是太难了。”程十娘心想。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这个时候，你过来拿药引子。”程十娘站起来，朝外走。最近程十娘的眼睛好像清晰了一些，这让程十娘非常高兴。 阿树跪在实验室的地上，一动不动。 “阿姐，你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不仅仅有那些令人厌恶、恶心的人，也有像夫人一样，像太阳一样温暖耀眼的人。一直不清楚为何龙葵姐姐心目中她的夫人那么好，那么重要。现在阿树知道了。” 阿树对大家都围着程十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所有人都比那个半瞎子的夫人厉害。阿树非常聪明，因为聪明他逃脱了奴隶的命运，因为聪明他成为了毒尊红娘的弟子，因为聪明他轻而易举的将龙葵一点点套在身边。他是有些感激程十娘，但仅仅只是感激而已。 阿树在乎的人不多，姐姐李荷儿，师姐龙葵。其他人，包括他所看中的姐夫秦怀道和姐姐肚子里的小外甥都一样，姐姐只有一个，姐夫和外甥可以还有。至于师姐那么傻，阿树觉得他要是不看着点，被别人骗走了，损失的是他自己。只是接触的越多，越是想好好套牢师姐，想成为师姐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所以一张娃娃脸的阿树总是寻找一切机会在龙葵面前刷存在感。毒尊红娘没有反对，也没有提醒龙葵，她认为多一个人能管着这个便宜儿子兼红楼未来继承人也不错。 第169章 想养猪 贞观十二年一月，崔明仁发现程十娘好像好了一些，糖短缺的事情都影响不了崔明仁的好心情。不过在晚上发现程十娘的手指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沉默了很久。 “彩云，夫人最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主上，没有。每日早上带学生上课，如今郎君们和女郎们都可以自己念书了。下午夫人一般小睡一会儿。醒来后就去实验室待着，李小郎君陪着她做解药。” “解药？” “龙葵中了牵丝引。夫人和李小郎君在制作解药。” “夫人最近有动针线吗？” “没有。” “好了，下去吧。” “解药......”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龙葵的毒也渐渐化解了不少。贞观十二年二月，龙葵有知觉了。阿树在不断地寻找寒霜降和牵丝引的治疗方案。在程十娘给的方子中，成功的找到了升级方案。 崔明仁并未惊动程十娘，照常陪着程十娘。只是发现隔了一天，程十娘的手指尖就多了一个洞，而且每日的饮食皆为补血补气之物。而程十娘每日喝的药剂都由阿树进行微调。 贞观十二年，程家三位郎君清仓成功。 贞观十二年三月，程处弼与清河公主已经订婚，就等清河公主成年了，目前正在军校作为教官，训练军校的学子。原因自然是他的身份够，武功也够，能压得住那些刺头儿。 贞观十二年五月，程处嗣终于抱得美人归，现在夫唱妇随的在南诏边陲修整。 贞观十二年六月，程处亮带着程巧儿回剑南道了。程巧儿本来不想离开程府的。但是那日杨政道送东西到程府恰巧看见了她，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程巧儿有些慌了。 “二郎君，巧儿想跟着你走。”程巧儿得知程处亮要回剑南道，一反常态的主动提出要跟着一起去。 “为何，舍不得小爷了。”程处亮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逗巧儿这个小丫头 “二郎君，巧儿是您的贴身丫鬟，自然是您在哪里，巧儿就在哪里。”程巧儿低头恳求道。 “本郎君回军营是不用带丫鬟的。换个理由。”程处亮摆摆手表示不同意。 “二郎君是最善良的主子，就带巧儿去见见世面。行吗？”程巧儿抬起头恳求道。 “我回剑南道是回军营，又不是回去游山玩水。还是你要当我的通房丫鬟？”程处亮摇头表示不同意。 “那我去求女郎。”程巧儿想程十娘了。 “等等，长安离洛阳还有一段距离，你一个人上路，不怕狼给你叼走了。”程处亮感觉逗过头了，一把拉回程巧儿。 “我......”程巧儿和程处亮四目相对。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和杨老夫人是什么关系？”程处亮攥紧程巧儿的胳膊问道。 “我，不知道。”程巧儿眼神躲闪。 “如此，陪我去拜别一下杨老夫人。”程处亮发现程巧儿说谎，拉着她就往外走。 “二郎君，别，求你了。”程巧儿跪了下来。 “既然不想当通房丫头，那就嫁给我吧。娶个小厨神也不错。”程处亮面对娘亲崔菀娘的催婚轰炸，有些头晕了 。他怎么觉得巧儿越看越像隋萧太后，如果再长大一点点，再高一点点，再胖一点点。 三月三弟订婚后，阿兄也是火速订婚。他这个香馍馍，被围追堵截。程处亮是三兄弟长得最像程咬金的，标准的山东大汉。程处嗣阿兄娶河间郡王的嫡长女，程处弼是准驸马。程处亮觉得程家不能太高调了。当娘亲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郎的时候，程处亮给出了三个条件，长得要特别好看，善厨艺，合眼缘。 此话一出，把崔菀娘都气笑了，前面两个还好说，最后一个谁家贵女像选妃一样给你看呀。神奇的程处亮说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正在厨房给自己做好吃的程巧儿。 这次回应程处亮的，是程巧儿瞪大的双眼和程大厨摔烂的酸梅汤，以及得知消息差点打翻茶壶的崔菀娘。之后不知道程处亮和崔菀娘说了什么，然后圣人李世民召程巧儿和程处亮进宫面圣。出宫后的程处亮带着圣旨去了杨府，程巧儿改名杨巧儿，赐婚给卢国公嫡次子程处亮。 直到贞观十二年9月，程十娘一觉醒来发现眼前那层轻纱不见了，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被自家夫君的美貌爆击的程十娘呆呆的看着崔明仁。 “阿仁，我想起来了。我能看见了，呜呜~~~”程十娘在崔明仁的亲吻下回过神来，扑到崔明仁怀里，哭了出来。 崔明仁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怀里的程十娘，心中的落石终于放下了，比预想时间要早很多。红娘曾经和他说过寒霜降这种毒，以及程十娘的身体状况。只是有一点，这毒拖得越久对程十娘身体损伤越大。现在终于好了，接下来就是好好调理了。崔明仁安慰着哭得打嗝的程十娘。 贞观十二年9月底，徐远的手在孙思邈及其他道长的医治下恢复大半，但是没有之前那么灵活了。不过徐远这个小兔子很乐观，表示他捡回一条命已是侥幸。他很高兴自己姐姐有了归宿，仇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徐远伤好了就去洛阳图书馆应聘当了一名教书先生，非常受人尊重和欢迎。 贞观十二年中秋节。 洛阳崔家别苑热闹非常，在洛阳的亲友都到崔家别苑参加中秋宴。 崔宓儿和白萧第一个到，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然后就是嚎啕大哭。“臭十娘，你终于好了，担心死我了。” 墨思溪挺着个大肚子，在准阿耶（长孙冲）的陪同下，也过来了。 “阿姐，你……胖了。”程十娘违心之论说不出口，墨思溪比她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胖了不下两圈。 “臭十娘，终于舍得出来了。”墨思溪没好气的给了一个板栗给程十娘。程十娘幸福的摸摸脑门，还是熟悉的味道。 李丽质带着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小帅哥，慢慢的走过来，旁边是温柔的墨念江。 “阿娘，姨姨，漂漂。”小帅哥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伤感的气氛瞬间没了。 “妹妹。好了就好。”墨念江眼圈有点红，上下打量了很久，终于蹦出来一句话。 “丽质姐姐，阿江阿兄。还有小郎君，看到你们真好。”程十娘想起之前把阿兄当成阿仁的同事，那时肯定伤了阿兄的心。不过阿仁说这事不要提最好，所以就没继续解释。 “小郎君，和姨姨的弟子们一起玩好不好。”程十娘蹲下来，和墨弘说。 “好~”墨弘学着墨念江的样子，点点头。 “晓文，来帮师母招待一下小郎君，带着小郎君去你们那边玩。”程十娘站起来，对着一直在身边的郑晓文说道。 郑晓文已经正式拜崔明仁为师，就是什么都学的那种。据说郑祺已经笑傻了，天天睡觉都笑出猪叫的那种。天天缠着柳姐姐要给晓文添个弟弟妹妹。 “是，师娘。”郑晓文快七岁了，已经快到程十娘的肩膀了。目测也是个超级小帅哥，只是越来越像他师父崔明仁，喜欢冷着个脸。除了青梅竹马的程思思和敬爱的师娘，没人能得他的笑脸。 程十娘的另外五个学生，学得都很不错，都很有想法。 在弘文馆里任教的几位义兄，包括崔辰都来了。崔家别苑热闹了不少。 郎君们都在书房里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不过大唐某地某些人有些背脊发凉。 程十娘送崔宓儿、李丽质、墨思溪到崔菀娘、红娘姨姨那边。那边程澜儿 、程木兰两位姨姨都在，徐卿卿、王梦儿、李玄心都在。大家都相处得不错，有说有笑。 萧克还带来了一位女郎，程十娘看到她的时候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依木。真的是你吗？”程十娘跑过去，一把抱住哭得稀里哗啦的向她跑来的女郎。 “主子，阿依木终于找到你了。呜呜～”阿依木一身骑装，将比自己还矮的程十娘抱住。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程十娘一直都在让人找阿依木的下落。 “主子，阿依木好好的。别哭了。”阿依木看着又哭又笑的主子，无奈的笑笑。 “阿依木，你怎么和萧兄过来的?”程十娘突然想起，旁边站着的阿依木。 “顺路。”阿依木还是话少少的。 “阿仁，你快过来，这就是我说的阿依木。阿依木，这个就是我的夫君。崔明仁。”程十娘指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崔明仁介绍道。 “久仰大名。”阿依木拱手行礼。 “多谢，照顾我夫人。”崔明仁也行礼道，这位他也知道秦都神使的代言人。 “阿仁，阿依木，快点，宴会快开始了。程大厨和崔大厨的巅峰之作不可错过。”程十娘拉着对视许久的两人，往人群里走。 程十娘的客人不多，崔菀娘看着三个宝贝女郎各自有了归宿，非常开心。不过她决定离开洛阳去剑南道还愿，顺便告诉夫君程咬金和程家大郎二郎这个好消息。还要去李靖府上拜见一下李夫人（红拂女），去南诏照顾一下刚刚怀孕的大媳妇李红缨。 热闹了三天的崔家别苑，安静了下来。程十娘准备了好多礼物给兄长和嫂嫂们，然后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崔菀娘。跟着崔菀娘的程大厨和程四管家、侍卫们看着程十娘准备的行礼和礼物，不由得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崔明仁。 “娘子，这样搬东西回娘家，真的没问题吗？” “这样搬，不会把洛阳崔家搬空吧。” ...... 第170章 畅想朱百万的死法 崔明仁如果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绝对是一个白眼-----你们是不是忘了程家当家主母是我的“姐姐”。 “阿仁，大家都走了。就剩我们在洛阳了。”程十娘还是很舍不得崔菀娘的离开。 “乖，明天不是还要陪你红娘姨姨去上清宫，找孙道长商量医学院的事情吗？”崔明仁转移话题。 “阿仁，我去上清宫，你呢？”程十娘问道。 “夫人，为夫我要努力挣钱养家。“崔明仁逗程十娘，揽着程十娘往回走。 “说人话。我也是挣钱小能手。”程十娘不乐意了。 ”明月阁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崔明仁想起大唐居然缺糖，而番邦的糖，特别是天竺的糖已经炒到非常高了。 “明月阁出什么事了？”程十娘好奇的问。 “糖，现在大唐很缺糖。”崔明仁和程十娘走进书房。 “糖很贵吗？”程十娘一直以为唐朝人那么爱甜食，这糖应该不算贵的。 “江南道那边的荻蔗，剑南道那边的竹蔗，所出蔗汁为糖浆。很多都是运送生蔗到洛阳、长安等地，路途遥远，保存不易。蜂糖也有，但多为野生。现在多以麦芽制糖为主。番邦的糖今年价格极贵，多数被大商人囤积，奇货可居。”崔明仁将现在的情况说了出来。 “对了，今年明月阁推出了一款红薯糖，是用红薯麦芽糖和一些果仁做的。等等让南星拿点给你尝尝。”崔明仁补充道。 “阿仁，之前我留给阿溪姐姐的那些种子都能种出来吗？有没有一种根和叶为紫红色，块根可食用。类似大萝卜，生吃略甜的东西。嗯，我叫它红甜菜。”程十娘记得自己去清河崔氏奔丧时候，有专门留了很多很多各式各样的种子给墨思溪，还给了简单的种植方法。 “南星，让崔叔过来一趟，农庄管事也叫过来。”崔明仁出去找人了。 “夫人，这甜菜有何作用。”崔明仁回到书房，看到程十娘正在写写画画。 “人家都叫甜菜了，当然是清甜可口的菜咯。”程十娘在写甜菜菜谱，还有土法红糖的制糖技术。甜菜制糖技术空间里买不了，就买一堆甜菜菜谱好了。 \\\"阿仁，我们养猪吧。\\\"程十娘思维跳跃超级快，刚刚百度甜菜，居然说甜菜用来喂猪特别好。 ”好，等等，夫人你再说一遍。“崔明仁下意识说好，然后反映过来了。 ”养猪，用米糠和菜籽饼、甜菜渣子，野菜野果养。清理干净后，可以堆肥。又不让吃牛肉。“程十娘理直气壮的说，顺手又写了个堆肥方子，和之前在墨竹村略有不同。 ”我想吃红烧肉、我想吃粉蒸肉。回头我问问老豆，他应该知道。“程十娘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想起空间书房里那一堆养殖书籍：《母猪的产后护理》、《科学养猪指南》......老豆，锅给你背一个，肉少不了你的。 “阿玉知道。”崔明仁半信半疑，温文尔雅，君子如玉的李君玉怎么都和那蠢头蠢脑的猪搭不上边。 “嗯嗯。明天我就找老豆要。阿仁，你就负责找场地和小猪崽子好了。”程十娘立刻在空间下单，猪百万的千百种死法（做法）。 第171章 法门寺 看着恢复精神的程十娘，崔明仁只能万分无奈的派人去做这事。 而且程十娘连那么重要的制糖方子说给就给，只是养几十头猪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还有个什么土法制作肥料的方子，可以提高麦子等等的产量。要知道之前在墨竹村那个建议的堆肥方子已经让农家子追捧。如果不是程十娘大气方子直接贡献给朝廷，借朝廷的手让大唐人都知道这个简单方法。估计全大唐的粮食连产量最少也要降低一层。 本来程十娘是想把化肥给弄出来的，但是想想纯天然的食物比较香，也就想了一想就放下了。当晚几个方子就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到了圣人李世民的书房。李世民挥挥手，专门划分一个皇庄来养猪，后来，崔家别苑的人都觉得，几十头太少了——这猪肉真香。 第二日，程十娘一大早去找老豆，尚未清醒的李君玉在程十娘报菜名的刺激下，答应当一次背锅侠。无事一身轻的程十娘，将大唐化的养殖书籍通通扔给了李君玉。然后拐了红娘姨姨出门去上清宫找孙道长了。 我是长安城分割线————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楚王李宽蹲在房府高阳公主的院子门口，进退两难。 “媳妇生气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李宽严肃的脸上写着几个大字。 院子里，房小小在和嫂嫂高阳公主李淑告状。 “嫂嫂，夫君骗我。要不是昨夜他说漏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还有个心上人。”房小小娇养的小脸上满是大写的不满。 “岂有此理，等等让夫君去揍他。”李淑看着小姑子回来气呼呼的样子就好笑。李宽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之前那奇葩的恐女症，连她这个妹妹都不能靠近3米，唯一特别的是十娘妹妹，不过整个皇室殿下都喜欢十娘妹妹（姐姐）。哪里有什么心上人？ “那就不用了，就他那个风一吹就倒的身体。根本挨不了兄长一个拳头。”房小小嗫嚅道。 “说来听听，皇兄他心上人是什么类型的大美人，这么让皇兄念念不忘。”李淑八卦之魂燃烧了，房遗爱不知道被圣人派去哪里了，无聊的李淑一个人闷在家里。 “他说笑起来甜甜的，唱起歌特别好听，聪慧懂事，性格温柔贤淑，白皮肤大长腿。”房小小有些难过，前面几个她还可以说是自己。可是性格温柔贤淑跟她毫不相关，白皮肤勉强可以，但是房小小看看自己的身高，人如其名小小的个子。 “嫂嫂，小小好难过。”房小小是李宽自己求来的王妃。本来太上皇李渊看中的是琅邪王氏的长房嫡女，但是李宽的恐女症让李渊打消了这个主意。 “大长腿是吧。没问题，嫂嫂帮你治治皇兄。”李淑想起之前三皇兄开玩笑一样说，李宽被一排侍寝宫女给吓得外袍都没穿，跑太上皇那边寻求庇佑的事。皇宫夜宴都不敢参加的二皇兄，还说喜欢看美女，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笑话。 在李宽终于被高阳公主放进院子之后，伸长脖子再找房小小。结果人没看着，看到了几个穿着清凉的舞娘，吓得李宽直接爬到了桌子上。 “你们，不要过来。”李宽扯着贴身侍卫白楼，挡在前面。 “高阳，你个死丫头，赶紧的把我的王妃还回来。不然，我就找阿耶告状了。”李宽摸摸自己一身鸡皮疙瘩，狂吼。 “啧啧，二皇兄，你不是说喜欢白皮肤大长腿么！”李淑摆摆手让人送走舞娘。 “小白，人走了没有。”李宽闭着眼睛问。 “主子，人走了。”白楼也是搞不明白了，这楚王府，楚王妃可以进出楚王的院子，其他一切女性生物，包括老嬷嬷都得离楚王十米开外。白楼除了保护楚王去大唐图书馆和刑部上班，最重要的是帮楚王挡住一切狂蜂浪蝶。不然楚王晚上回去就得高烧不退，又是呕吐，又是发疹子的。如果不是在程府看见楚王和崔菀娘和程十娘下棋聊天，后来又出现一个天选王妃房小小。楚王李宽估计就是孤注终生，就别提实现太上皇的愿望——子孙满堂。 “呕。”李宽从桌上跳下来，实在是忍不住又冲出门口呕吐起来。还好李淑知道楚王这臭毛病，提前清场了。 “夫君，你没事吧。”房小小不放心，还是出来看看。结果就看见抱着柱子狂吐的李宽。 “小小，好难受。”李宽抬头看见房小小，眼泪汪汪。 “白楼，拿点水来。”房小小拍拍李宽的背，吩咐白楼。 “是，王妃。”白楼转身进去拿水了。 “我说皇兄，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谁这么倒霉，找你指导追好人家的女郎。”李淑已经问过白楼了，就是李宽和别人吹牛，然后随便编的什么喜欢的人。就他这样还给别人指导追人，造孽啊！ “高阳！”李宽好不容易在房小小的安抚下舒服了很多，坐在回廊上，狠狠的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大的李淑。 “小小，我真的是胡诌的。不信你问十娘妹妹，我对天发誓。”李宽拉着房小小的手不放。 “我说小小，你就看在我皇兄守身如玉只为等你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次。”李淑在李宽的威胁下，只能充当和事佬。 房小小没有说什么，但是她沉默了很久，两眼通红的问道，“是不是，因为我可以靠近你，你才娶我的。” “不是，绝对不是。十娘妹妹我也能接触，我唯一心动的只有你。冤枉啊！”李宽抓马了，还好十娘妹妹可以近身，不然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鬼知道在现代社会他也没这么厉害的反应，怎么到了古代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李淑识趣的清场了，顺手让白楼守着院门，自己去找婆母八卦去，省的婆母担心小姑子。 “小小，和我回家好不好。”李宽看着眼睛红红的房小小，脸色惨白的请求道。 “其实我开始只能接近你十米，一样会有反应。只是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我才能碰触你。你以前写的诗词我都留着，我就是靠着这些才能慢慢靠近你。如果不是你，我绝对不会靠近任何女郎半步。”李宽想起之前那些煎熬的日子，脱敏治疗，真的是太痛苦了。但是太丢脸了，这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看见媳妇居然怀疑他，才小小声说了出来。 “你?”房小小不可思议道。 “别告诉任何人，我不想皇爷爷知道。”李宽其实觉得一夫一妻挺好的，房小小合他心意，不想外人参合他们的两人世界。 “小小，你还小，过两年我们再要个长得像你的小女郎，长得像我我小郎君，好不好。”李宽记得之前吵起来的时候，房小小提起孩子的事情。娶个小媳妇他已经是违反原则了，可要好好护着小媳妇。 “嗯。”房小小点头，目光柔和起来。 “小小，我伤心了，你居然不理我。刚刚还派那么些丑女吓唬我，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李宽一看房小小回心转意，立马倒打一耙。心软的房小小在割地赔款后，被打趣的娘亲和嫂嫂送出家门，被李宽接回楚王府。 贞观十二年七月，暴雨洪水袭来。 贞观十二年九月底，黄河溢，陕州、太原、河阳遭难。 程十娘接到密旨和崔明仁一起入宫面圣。路过法门寺的时候碰到 一个有意思的和尚——会昌寺僧人辩机。又恰巧碰到，无聊在家与婆婆房夫人一起礼佛的李淑。 在唐贞观五年，歧州刺史张德亮奏请唐太宗李世民修复法门寺时，唐朝工匠在塔基上修筑望云殿以盖塔基，名曰望云殿，是以殿代塔，殿楼四层，高达天际以望云。皇室对舍利虔诚供养，寺院大小乘并弘，显密圆融，使法门寺成为皇家寺院。 程十娘本来不想进寺庙的，也不知道的是不是程十娘以前是个道士，所以她不是很喜欢寺庙。佛教虽然是劝人向善的，但大唐的寺庙占地极广，并不交税。在对比道门进行改革后，就更显得佛门弟子良莠不齐。不过程十娘表示，这些还轮不到她这个小娘子来操心，该操心的应该是他的舅舅圣人李世民。 不过崔明仁与人有约在法门寺，所以才在法门寺略作停留。 “淑儿妹妹。”程十娘到法门寺就看到前面马车下来的高阳公主。 “十娘姐姐。”李淑眼睛亮了，她最近一直呆在房府，婆婆房夫人与人有约，她跟着出来透透气。 “师娘。”程十娘看到了旁边的房夫人，连忙行礼。 “淑儿，你陪十娘转转，娘去听经。天凉了，别在殿外太久。”房夫人知道自家三郎去边境了，至于干什么，作为宰相夫人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佛祖和道祖保佑。房夫人说完，摸摸程十娘的手，温热的，放心走了。 “阿十姐姐，娘亲还是那么喜欢你。”李淑笑眯眯看着好久不见的程十娘。 “哎呀呀，哪里这么酸呀。是谁偷喝醋了？谁不知道房夫人宠爱三儿媳，走哪都带着。我可是听说某人成婚后，被整个房家宠得乐不思蜀。”程十娘上下打量了白里透红的李淑，打趣道。 “阿十姐姐，你笑话我。”李淑开始撒娇了。李淑越大越漂亮，再加上成婚后过得舒心，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 “见过高阳公主。”崔明仁走过来，行礼。 “见过姐夫。”李淑很是佩服崔明仁，连忙还礼。 “夫人，我们定了红枫苑。法门寺的素斋不错，让南星跟着你。我去去就回。”崔明仁对着程十娘说。 南星带着七八个护卫（明月阁高手）与房府护卫跟着两位主子在法门寺乱逛。两位主子好久未见，聊起来特别开心。 直到遇到了一个正在与人论佛法的和尚，和尚年纪约莫20岁，容貌俊秀英飒，气宇不凡。连见惯了帅哥的程十娘都愣了一下神，无他气质超凡脱俗，太帅了。很明显两人已经交谈了很久，只是这个亭子比较偏，程十娘和李淑乱逛恰巧路过而已。 走近的一群人就听到两人最后的谈话。 “元征师兄，五阴即是五蕴，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炽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色阴炽盛，四大不调，而有疾病之苦。受阴炽盛，领纳分别，使诸苦转本加极：想阴炽盛，想相追求，而有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诸苦。人生有八苦，即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之苦。出生对于世间人来说是喜事，但也意味着苦难的开始。“辩机和尚双手合十道。 ”辩机师弟不愧为道岳主持的高徒，元征受教了。“元征和尚行礼道。 ”阿十姐姐，你听得懂吗？“李淑问道。如今的高阳公主还是很崇拜有才华的人，不过纯欣赏。 ”嗯，听得懂一点点。“程十娘比较赞成道教的主张，顺其自然，看淡生死，毕竟这是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这是自然发展的规律，不必过分在意悲伤。 ”两位施主有何高见。“辩机和尚被打断讨论，但没有生气，行礼道。 ”这位小师傅，我并不觉得出生就是苦难的开始。生而为人，我觉得非常幸福，即使是生活有些波折。但是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再贫瘠的土地也会尽其所有供养出美丽的花，连大沙漠都可以治沙种草种树，还有什么不可能呢？开始苦一点又如何，只要我们努力认真的生活，终究幸福会来敲门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们佛家不是说因果报应么？顺应自然不好吗？“程十娘一路走来也很不容易，但是她只是偶尔抱怨一下，发发脾气，但很快又精神百倍的继续前行。 ”谢施主指教。“辩机和尚双手合十称谢道，并没有反驳程十娘。 ”打扰两位师傅的讨论了。“程十娘对颜值高的人一项容忍心很高。 ”无妨。“元征和尚和辩机和尚同时说道。 ”两位师傅，就此别过。“程十娘带着李淑走了，临走的时候李淑还不由自主望了望两位和尚。 走远了之后，辩机和尚不知算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立刻与元征和尚告辞，准备回长安西北的金城坊会昌寺。对此事完全不知情的程十娘，根本就不知道，她成为了下一次佛道大辩论的导火索。 而走走逛逛的程十娘和李淑两人，逛完法门寺，准备去红枫苑休息，吃素斋。听小沙弥说，一道素瓜可做十种味道，各式素点心更是非常精致。 第172章 法门寺后续 ”阿十姐姐，这点心还是没有程家酒楼的好吃，什么时候有新品出来呀。“李淑兴致缺缺的问道。 ”淑儿，尝尝这素瓜，味道还行。“程十娘照顾李淑。 ”想吃就叫外卖，我记得师父是有会员卡的。而且，你大小也是齐物阁的负责人，日进斗金应该不在话下吧。“程十娘感觉某人又想蹭吃蹭喝，吃白食，睨了一眼李淑。 ”巧儿不在，没胃口。“之前送去房府的点心有一部分是巧儿做的，因为之前的经历巧儿会时常送一点新式点心给李淑。 ”二嫂？二嫂回剑南道了。“程十娘想起崔明仁告诉自己，程处亮的骚操作，也是醉了。追人还带半强迫半威胁的，要不是看在巧儿留给自己的消息是自愿的，就程处亮那个毒舌加直男，下辈子再娶心上人吧。有些人不说话就温文尔雅，一说话能把人气到升天。 ”好无聊啊，天天除了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做。”李淑没骨头似得靠着程十娘。 “你要无聊，找点事做呗。”程十娘想想，大唐还是娱乐太少了。 “阿十姐姐？”李淑眼睛亮了。 “这事等过几日见过皇后娘娘再说。”程十娘想起见过的那些个小乞丐和流民，总觉得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我和你说......”程十娘也没瞒着，将她的想法和李淑说了一下，两个人就在法门寺红枫苑商量起来。直到崔明仁前来寻找，两人才将李淑送到房夫人订下的院子，与师娘告别后，两人启程前往长安城。 我是长安城分割线———— 长安城皇宫议政殿。 “平安到哪里了？”李世民对着旁边的肖公公问。 “回圣人，平安郡主明天应该就能到了。”肖公公算算时间，回复道。 “不急不急。这孩子快五年不见了吧。平安不在，都没人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了。”圣人李世民自言自语道。 “亏得平安郡主心大，嘴严，您换个人吐槽，明天全大唐都知道了。”肖公公心里翻个白眼道。 “有郡马爷在，平安郡主一定会准时到达。”肖公公调整一下语气说道。 “不知道丽质怎么样了，弘儿有没有调皮......”圣人李世民此时就是个唠唠叨叨的普通老头，想念自己的女郎，想念自己的侄女。 “太子殿下到，吴王殿下到，汉王殿下到。”殿外传来通报声，打断了李世民的思绪。 “传。”李世民吩咐道。 “参见父皇。”四个高矮不一的风格完全不同的俊俏郎君进入议政殿，齐声行礼。 太子殿下李承乾如今坐在轮椅上，被九皇子李稚奴推着。李恪和李青雀跟在后面。 “哟，稀客，什么风把你们四个吹一起了。”李世民看着自己心爱的皇子们，开起了玩笑。 “阿耶，我要去赈灾。”李承乾道。 “胡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多年的书你白读了。”李世民否决了。 “那我们去。”剩下的几个皇子齐声道。 “阿耶，我武功好。”李恪低哑着声音说道。 “阿耶，我手下有能工巧匠。我有救灾经验。”李青雀同样急切。 “阿耶，我也想去。”李稚奴哽咽道。 “你们是说今年的水灾吧。黄河溢，陕州、太原、河阳遭难。但这事阿耶已派人前去赈灾，”李世民看着几位皇子，内心是满足的。他这么大的时候和前太子李建成正斗得你死我活，哪像这几个已经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阿耶，据调查，平安郡主之前要求种植的那些防护林所在地，受灾的情况相对较轻，我想去看看。之前平安郡主所言，如果砍伐树木过度是否真的就是这水灾的原因之一。”李恪将之前准备的材料从怀中拿出，递给李世民。 “阿耶，我的起重机和运输车可以派得上用场的。”李青雀这些天和图书馆、工部的大匠集思广益，将起重机和运输车进行了改良，更加时候复杂的地形施工。 “阿耶，这是我们弘文馆、国子监很多学子的请愿书。还有筹集的善款。”李稚奴从怀里掏出一摞纸。这是他和武师姐、段师兄他们私下组织的，他自己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行。 “阿耶，三弟去陕州，四弟去太原，我带着九弟去河阳，阿耶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李承乾一脸骄傲，历史上有谁做到他这样的太子。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阿耶，我还想带着六弟去看看。“李恪看到李世民有些松动，想到李佑。 ”阿耶，老七老八也不能总待在长安，是时候放出去看看了。“李青雀想起祈求着自己的老七老八，带着出去看看也不错。明知不可能，但万一阿耶高兴同意了呢。 ”你们以为是郊游吗？“李世民气笑了。 ”不敢。“四人连忙否认。 ”这种树难道真的有用？“李世民翻翻李恪的调查报告。对比数据太过惨烈。 ”阿耶，真的。就是数据太少，陕州在源头，儿臣真心想去看看。儿臣已经23了，能帮阿耶做事了。“李恪跪地请求。 这些年李恪做了不少调查研究，特别受各部大佬的喜爱。无他，数据对于决策太有用了。每年申请研究课题，各部大佬那是可以打起来的，直接全武行。只是李恪只挑感兴趣的，带了几十号人深入各地调研。其他课题由民部组织人手进行调研。 为此，李世民的头发都愁白了不少，这孩子刨根问底的行为有时会触犯某些人的利益，有很多人到李世民这边告状，还有不少人搞暗杀之类的。李世民派了不少人保护李恪，一度让人以为李世民要换太子了。 还好杨妃一脉清醒，知道李恪处境危险，这是保命符。暴躁小胖子李佑更是天天操心自家长兄，害怕哪天起来，就听见自家兄长挂了的消息。勤学苦练，找到了自己的天赋——骑射。得知自家兄长要去陕州救灾，拎着马鞭堵了三天门，”扬言阿兄你不带我去，你就别想出门“。 “青雀，弘文馆和图书馆在，你不能动。” ”青雀，别乱跑。嗯，明日平安那丫头要回来。“李世民笑笑，小福星来了。 ”稚奴，给一个准确的方案。但是，带出去多少人，就得带回来多少人，你们可都是大唐未来的栋梁，不容闪失。” “承乾，别跑。”李世民看到要溜出去的李承乾，叫住了。 “阿耶，我错了，不该不听话去喝酒的。”李承乾想起之前被程十娘和李丽质知道自己偷偷喝酒，被两个人念叨了一个时辰，立马怂了。 “行了，都走吧。稚奴你留下。”李世民将几人赶走，留下九皇子。 李世民清场，留下可怜的九皇子。被李世民盯着，围着走了一圈又一圈，看来半天，“小九啊，来说说，那个女郎你追上了吗？” “阿耶。”李稚奴不好意思了，在外他的身份是洛阳皇室的皇族子弟，因为得太子和圣人看中带着身边培养。 “说说看，到哪一步了。”李世民八卦之魂燃烧，问过长孙皇后对武照的印象不错。 “阿耶，学姐又漂亮又能干，好多师兄师姐都喜欢她。而且我还小了她四岁，阿耶我就只是跟着而已。她只把我当学弟。”李稚奴玩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 “要不阿耶给你们赐婚。”李世民皱皱眉头说道。 “别，阿耶这次我一定要让学姐刮目相看。”李稚奴已经在低年级拥有话语权了，但是想得到高年级学子的认同还远着呢。学识，能力，长相样样不缺的李稚奴，在低年级早已是风云人物。可是他的一颗心除了在学业上，就是满眼的武照武学姐了。 第二日，圣人李世民和皇后娘娘长孙无垢在长春宫召见了程十娘和崔明仁。聊聊一会儿后，就听见李世民哈哈大笑。 “非常好，平安郡主，这事你写个陈条上来，这是好事。”李世民对程十娘提出的建皇家慈幼院表示同意。 在古代，由于贫穷、战乱、自然灾害、甚至是重男轻女、封建迷信等等原因，主动或者被动的“弃养”行为很多，孤儿不在少数。大唐多灾多难，这十几年旱灾水灾蝗灾霜灾等等什么都有，还好大唐的百姓要求不多。有了土豆、红薯、玉米等作物，最起码饥荒少了不少。与此同时，婴儿的存亡又是关系到人口增减和王朝兴衰的大事，统治者不得不重视。 公元521年，南朝梁武帝萧衍在当时的京师今天的南京城里，建立了中国古代第一所官方成立的孤儿院——孤独园。 程十娘也是经过调查的，这年头孤儿很多，失去父母的孩子面临的危险比现在更多。慈幼院按照程十娘的想法由皇家拔款经营，为了方便救治患病的婴幼儿，地点想设施药局、合剂局、太平惠民局这类医疗机构旁边。雇佣的奶娘，另外还会按月发放钱米绢布，除了要专门进行培训外还要每年考核，最大限度的保证孤儿有饭吃，有衣穿。不仅如此程十娘还想让孩子能够读书认字或者学一门手艺， 这个事程十娘想让皇家牵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将细节做好。只是谈到这管理的模式和人员程十娘看着温柔如水的长孙皇后，求助的眼神看得长孙皇后和圣人李世民都笑了。 “至于管理慈幼院的人，就教给你舅母。放心吧。”长孙皇后和圣人李世民对视一眼，李世民笑着说。 “谢圣人。”程十娘高兴得笑出小虎牙。 李世民说完带着崔明仁走了，似乎再商量着什么。 “皇后娘娘，我阿姐墨思溪之前种植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程十娘亲亲热热的对长孙皇后说着最近她整理出来的农作物。 ”我们研究后，发现这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纩，名为“白叠子”，可织布，保暖作用非常好。这种子来源于高昌，不过现在已经在皇庄种植了很多。阿兄墨念江已经带人在研究织布机了，想想应该明年这个时候应该可以有结果了。” ”还有一种草，生长高大，好像是西域那边找到的种子，叫玉米。种出来后，发现穗子有金黄、奶白、紫黑等好几种，鲜嫩的时候味道清甜，长得有些老了晒干后可以磨成面，和麦子一起做味道很香。这个其实很适合太子殿下的。那个上面的须须可以拿来煮水喝，也非常适合。还有......” “平安，辛苦你了。”长孙皇后说完，招招手让大宫女上养生茶。 “不辛苦，都是阿姐阿兄阿仁他们的功劳。”程十娘有点不好意思。这种地她不懂啊，全靠姐姐墨思溪的绿手指。她顶多就是个搬运工，最初的目的是想丰富一下餐桌。 “平安，身体完全康复了吗？”长孙皇后关心道。 “孙道长说还要调养一阵子。”程十娘其实觉得好得差不多了，但每个人都说你还要调养就调养呗。 两人又讲了一遍皇家孤儿院筹备的事情，主要是程十娘在说她的想法。 “好了，圣人，承乾他们还等着平安去东宫呢？”长孙皇后带着程十娘到偏殿找到正在谈着什么的两人说道。 “平安呐，阿仁说你想去秦都？”李世民问道。 “嗯，那里有我的朋友，好几年没见了，甚是想念。而且，救命之恩总不能只挂在嘴边吧。”程十娘没想到崔明仁会猜到自己的心思，还提前和圣人说这事。 “好。秦都那边派人说，将派人过来留学。你到时直接负责接待吧。“李世民与白萧交易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秦都，但是秦都极为神秘，没人能知道它具体位置，也不知是敌是友。如果是平安的朋友，是友的几率会比较高。 ”谢圣人恩准。“程十娘连忙行礼。 ”快去吧，太子他们都在东宫等你们了。阿仁，别看着平安了，我们继续讨论太原那边的事。“李世民说完开始赶人了。崔明仁只能看着程十娘和南星在一大群宫女的簇拥下走出长春宫。 长孙皇后走了，下旨召集皇室成员（各府主事王妃们、出嫁的公主们），后日进宫。这几年皇家特别是长安皇族的女郎变化不是一般的大。最起码不是天天盯着珠宝首饰，华服美饰，争风吃醋，很多人都开始寻找自己的兴趣爱好，眼界的拓展让公主们在百姓之中的风评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虽说还有嫡女庶女之分，得宠不得宠之分。但是知识可不会狗眼看人低，一分努力一分收获。图书馆的书，弘文馆的们一直为大唐学子打开。皇子们关系良好，不想上届皇子那样你死我活，不用担心背后捅刀子，一切都是良性竞争。 按照李承乾兄弟三人的话就是，皇家有皇位继承都没争个你死我活，你家这样闹腾是有皇位继承吗？再加上太子李承乾至今未曾娶妻，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几位适龄皇子各个都是宠妻如命，偌大的皇府就正王妃一个。不是没人想送人，不是没人打着侧妃的主意。 但是这届皇家好难带，送个人都送不进去。 第173章 武照与秦怀道的训练营 太子殿下李承乾身边宫女来来去去，根本进不了身，而且深居简出，一出手朝堂就是一阵血雨雨腥风，数颗人头落地。传言有一位漂亮得犯规的男宠乐童，一直跟随太子殿下身边。再就是有个叫李稚奴的洛阳王室子弟一直跟在身边。李承乾的婚事连圣人和皇后都不敢管，谁都不敢过问。 二皇子李宽，虽说是已被过继，但是太上皇太宠着他了，几乎是有求必应。之前瓜瓜国的事，要不是礼部尚书眼疾手快将那个蠢货踢出大唐，楚王李宽估计要成为这届第一个进诏狱或者天牢的皇子了。真不知道那个瓜瓜国的人怎么惹上楚王殿下了，明明很温和的郎君，是许多贵女心目中的恨嫁人选no1。只是每次楚王出行都是一堆护卫围着，连弘文馆都没有去读就直接被刑部尚书叼走了。传言他有恐女症，而他娶的王妃是他的天命之女，其他人不得靠近他十米以内。 三皇子李恪，到是有一正一侧两位王妃。但是他已经有一对嫡出双胞胎嫡子，一个庶出的女儿。如今正妃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侧妃有女万事足。而且李恪一年四季都在外做调研，回到王府就是回正院，除了偶尔去看看女郎，基本不出现在侧院。 四皇子李青雀就是个奇葩，想进汉王府可以。首先要比王妃漂亮不然伤眼睛，然后再考算学格致学高级班的试卷不然没有共同语言，最后进府先喝一碗绝子汤，交100万两黄金做伙食费。此话一出，围着李青雀想做他老丈人的大小官员瞬间消失。李青雀则炫耀似得对二皇子李宽传授心得，差点被圣人追着拿剑砍——丢人啊！ 其他小的皇子占时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们貌似特别崇拜几位兄长。 被九皇子李李稚奴盯上的武照，这几年过得无比精彩。 武照在考入弘文馆后得汉王李青雀的亲眼，作为管事夫子的副手，将“崔十郎”留下的书籍整理成课本，没有辜负程十娘等女郎为后辈女郎打下的良好基础，凡是考入弘文馆的女郎皆以学业为重，在弘文馆女郎们遇到事情可以不知道馆长，但是一定知道武照，她永远就如同一个定海神针，一个知心姐姐站在女郎们的身后。如今，连弘文馆里的郎君们都对武照佩服不已。 武照和武惜两姐妹管着程十娘的嫁妆金衣坊，武惜学习不咋滴，但是刺绣、制衣非常有灵性，一物难求。武惜和高掌柜的画痴小郎君看对眼，订婚了。 崔家的报酬很丰厚，二成的盈利分红，让姐妹俩衣食无忧。求娶的人也不少，但是武照说要报答平安郡主，给崔家工作十年再谈婚嫁的事。此话一出，劝退了不少家境上等的学子，但当家主母们对武照的评价却很高。 而当年武照的娘亲杨氏接到程十娘的信，开始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直到她礼佛完回扬州，发现家中空无一人，除了自己手上还剩下的银两什么都没有了。长女武顺还在外人的怂恿下，嫁给了贺兰家的一个武将贺兰安石。杨氏也是厉害，三个女儿谁都不管了，将院子卖掉，言红尘事已了，直接回到寺庙出家当尼姑了。 武照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女子不易可不是说得玩的。弘文馆可是有不少纨绔子弟，在汉王李青雀的管理下，风气好了不少但暗地里的小动作也不少，看不起女郎的人也不少。最厉害的要数桂阳公主之子赵节和杨豫之。 桂阳公主对两个儿子赵节和杨豫之非常溺爱，使得两个儿子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杨豫之自从在弘文馆被武照教训了一顿后，本来想报复武照。结果还未动手就被看在眼里的李稚奴暗地里教训了几次。更是之后又在改革后弘文馆被按在地上摩擦，全方位被李稚奴打压。 赵节欲帮弟弟报仇，结果不言而喻闯下大祸，冲进了图书馆禁地。在李承乾的安排下，两人隐藏身份，扔去了秦怀道手下。脱了三层皮的两人，脱胎换骨，不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而是两名优秀的大唐士兵。 所以让两位郎君变好的源头——武照被桂阳公主惦记上了，当着亲女照顾。这让武照的亲兄长们吓得连夜逃出长安城，那些占便宜的念头直接被打消了。 桂阳公主和杨师道，得知武照是弘农杨氏的女郎，又得知她那个不懂事的娘亲做的事，经常邀请武照入府。这会儿武照被桂阳公主邀请到府上，制定冬衣。 之前武照的亲兄长和堂兄长仗着武家是武照的娘家，胡乱应下武照的亲事，要送她给一位王爷当小妾。如果不是桂阳公主出面，武照再有本事也不能顺利脱身。那时崔菀娘远在程家族地，崔明仁人在洛阳，远水救不了近火。 “公主殿下，您已经帮我很多了，武照感激不尽。”武照看着慈爱的桂阳公主，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位公主是性情中人，开始因为种种原因为难她，但是如今恨不得将心掏出来对她好。知到她妹妹订婚，更是充当娘家人撑起了场面。 “照儿，我家两个儿郎如今可多亏了你。你又没个长辈护着，我可是拿你当亲生女郎，可不要和我见外。还叫什么公主殿下，叫姨母。”心态转变过来的桂阳公主拍拍武照的小手，安慰道。 桂阳公主开始很是护短，得知两个儿子闯祸，被送到边境受苦差点就告到李世民那边。杨师道的消息灵通，得知这是太子李承乾的意思，劝住了桂阳公主。只是被人告知是因为武照的原因，两个儿子才得罪太子殿下。小小的为难那是常有的，只是碍于太子的面子，并未真正动手，只是语言上的打压和嘲讽。 等两个月后收到了两个儿子的来信，桂阳公主彻底放心了，反而觉得自己做得太过火，开始拼命的补偿。特别是在某人的暗示下知道，是武照的主意才能让两个儿子开始变好。开始的时候恨不得当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是恨不得这可人儿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亲女郎。 本来就打算给这两个一个教训的李稚奴，没想到这两人赖在秦怀道那边不肯回来了。 武照的主意——糖果加大棒，优秀的方案加上秦怀道的手段，让两个人在军营里慢慢转变，乐不思蜀。同时让他们每日写信给家里人，等两人有彻底的变化再一起送给家里人。待足了半年，回来后熊孩子大变身，差点没把桂阳公主吓到。 只是看着壮实不少，还认认真真对自己以前的做法表示忏悔的两个孩子，喜得桂阳公主和杨师道，激动地一夜未合眼。第二日就带着一大堆谢礼送到东宫，迎来姑姑姑父一家莫名其妙感谢的李承乾，得知来龙去脉后笑得一脸灿烂。转头就在李世民面前把李稚奴追人家小女郎的事情给卖了。还暗示姑姑姑父要感谢照顾一下某人。所以才有了之前李世民八卦的事情。 自此远在边境的秦怀道，手下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个刺头，还有大批物资（美名曰改造学费）。等大唐许多贵勋的纨绔子弟都在那里走了一遭后，不说脱胎换骨，身子骨都好了不少。许多大唐高级将领，贵勋对此非常满意，连带着对太子殿下更加恭敬了。只有一个人不满意，就是远在边境的秦怀道。 一开始秦怀道本就不乐意训练新兵，只是为了试验一下程十娘无意中说的那些个特种兵和健身器材有没有用。正玩得开心的时候，就被扔了两个刺头进来，还好还有老谢和武家妹子帮忙，不然他觉得他老秦家估计要和桂阳公主府上恶交了。忘了说了，老谢的娘子与武家妹子关系非常好，时常有书信往来。 而现在的秦怀道黑着脸表示忙死了，忙死了，我想夫人了，想孩子了。 老一批纨绔子弟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两年了）表示都是自家兄弟，自己的苦不能白吃，得着老秦找补找补。 “老秦，嫂嫂什么时候来，咱家馋肉了。” “老秦，咱侄子什么时候来，我上次还答应咱侄子去搂兔子。” “老秦，啥时候再去干一票，等我回去了，看我阿耶还吹嘘什么，我可是能上战场的人。” “老秦，那啥药酒再均一点出来么，别那么小气。” ...... 新一批纨绔子弟瑟瑟发抖。 “一号，我堂兄就是在这里出去之后，变了，变得特别凶残。不过也挺护着我的。” “三号，我表哥也是，听说这里的人要见血的。” “你两个落伍了，我刚刚去我兄长那边回来，你猜怎么着？” “四号，别废话，快说。” “看见那边小房子没有？哪里面是军医，通过他就知道我们未来的训练方案。” “军医？” “对，那可是在孙道长手下学过真本事的。我阿兄那漏风的身体，现在都能慢慢跑步了。你说厉不厉害。” “切，我还听说所有人都要经过培训，简单的急救每个人都得知道。四号，对老子好点，没准以后上战场得靠老子救你。” “对了，来这边你们有签订生死协议吗？” “嗯嗯，签了。开始我娘还不愿意，后来看到杨家那位回来，后悔极了，说什么都要报这一批。其实也没那么危险，只是报名点的人说了，刀剑无眼而且这里在边境，所以才要签这个。” “五号，你这身体这么虚熬得过吗？” “三号，你丫的少幸灾乐祸。我们这组的十个人，你也好不到哪去。谁不知道谁啊？” “别介，我来之前可是带了很多药材来的。” “四号，来这还要带药材？” “五号，我兄长那身体看了多少大夫都没起色，这写信回去说身体好多了。但我阿娘说了，我家可不是吃白食的，皇家厚道给了补贴是皇家的，就凭我兄长这身体能好成这样就得表示表示。刚刚去看我家长兄，以前那是走两步都得坐轮椅的，现在都能跑步了，这才半年啊。我娘自从接到信就烧香拜佛了，都改拜无量天尊了，而且做善事那是比谁都积极。我从小就被娘亲当女郎养着，不怕你们笑话，我娘说，就怕我养不活。” “四号，看你真的很弱诶，撑得住么？” “七号，别小看人，论身体我可能没你强，论脑子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沙盘游戏我可是常胜将军，听说谢夫子也在，那可是我的偶像。再说，我阿兄都赖着不走的地方，觉得值得期待。” “听说，这里有好多好玩的。真的假的？九号？” “真的。表现的好，会有人教，赢了比赛就有奖励。” “别说啦，我们这组快轮到了。” 秦怀道带着黑羽军和老一批纨绔子弟一字排开，站在了新来的这批人面前。烈风吹着校场上的众人，很快按照军医的规划，许多人被打乱重组。吵吵嚷嚷的众人被一股啸杀之气给震住了。军医一部分是道教中医院道一脉培养出来的军人和医者，各个都是在洛阳上清宫进修了的，部分优秀者还担任着培训军医的重任。 “来到这里就是大唐的士兵，这里的你们不是被放弃的，而是被寄予厚望的。整个军营里老兵们就有60多个，你们三十个人，分为6组，有正副两位小队长管理。我们这里实力为尊，地位不重要。看到旁边这些士兵吗？他们和你们一样，仅仅只是在这里待了两年。”秦怀道顿了顿，旁边的人挺起来腰板。 “如果有人觉得不服气，那么有没有人愿意比试一下。最厉害的那个，这酒就是他的了，小队长也是他的。”秦怀道指指台面上的白酒。 “秦将军是比武吗？”有个人问道。 “看到那边没有，规则在这里。瘦猴，出列。演示给大家看看。狐狸沙漏计时。”秦怀道话不多，直接上真的。 第174章 又见李承乾 “我的天，这人是猴子吗？这么快。”新来的纨绔子弟们目瞪口呆。 “我试试。”一个人眼睛亮了，跃跃越试。 “不错，很勇敢。规则在那里，先看看。”秦怀道表示，你可以去试试，这可是他从十娘妹妹口中掏出的训练器材，看着容易，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我们也想试试。”又有好几个身怀武功的想试试。 “排队。很简单，祝你们好运。”秦怀道笑眯眯点头。 “切，老秦又开始坑人了。”狐狸心想。 “那个攀岩墙和地网，这帮小兔崽子以为是什么。”蝰蛇眯眯眼心想。 “等爬过去，手都抖了。咦，这个小子不错，就是可惜了。”狸猫不动声色的想，看着个人在旋转木桶阵里掉入水池中。 ...... “怎么样？好玩吗？”秦怀道严肃脸。 “秦将军，我们就练这个吗？”在场的新兵们看得热血沸腾。 “”每组有每组的训练方案。想进行下一轮，得看你们的能耐。现在，愿意留下就听命令，不愿意的好说，出门右拐，自会有人送回长安。“秦怀道引诱道，能踢几个怂包踢几个，人还是太多了，严重影响自己回家抱媳妇。 没看见有人动，秦怀道有点不开心，没人上当。挥挥手，让各小队队长带人去安顿了。 秦怀道回到大帐，谢至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老秦，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么多人吃得消吗？” “你觉得呢，他们的兄长可是在旁边看着呢？” “老秦，你那脸怎么这么黑。” “一个都没走，我还看见几个出了名的病秧子。老谢，交给你了。” “行吧，体力不行脑子来凑。这次好像有几个皇族子弟，你悠着点。” “我这可是一视同仁，既然是皇族的，那就让狐狸去调教。” “你说豫之。嗯，身份够，武力也够。” “老秦，刚刚收到消息西突厥王庭不对劲。” ...... 我是皇宫的分割线~~~~~~ 太子东宫。 ”阿兄，怎么这么久还不来。“李青雀有点暴躁，申请被驳回，待在长安城一点事情都做不了，烦。 ”四弟，别急。应该快了。“李承乾已经吃上了热乎乎的蒸玉米。 ”就是四弟，十娘妹妹又不会跑。你急什么。“李恪一口一个小笼包吃的不亦乐乎。 ”你都能带六弟出去了，你当然不急。“李青雀翻了个白眼。 ”老九，你要不要避一避，你家那位可是十娘妹妹的心腹。“李承乾对着眉头紧皱的李稚奴说道。 ”不了。早晚的事。“李稚奴想起昨天在弘文馆撞见有人与武照告白，心情一直很低落。 ”老九，什么情况？失恋了？“几位皇子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东西也不吃了，也不烦躁了。 ”没有。就是阿兄我想回来公布身份了，这样隐藏着我担心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李稚奴发现武照非常聪明，发现桂阳公主的两个郎君是被他用计送到边境的。还特地找他，让他以后不要这样了，如果因为她被人打压不能完成学业的话，她会很歉疚的。 ”怎么说？“李承乾问道。 ”桂阳姑姑家的两个表兄的事情她知道了。“李稚奴苦笑道。 ”她知道你是谁了？“李恪插嘴问道。 ”没有，她只知道我是洛阳皇室的成员，受太子殿下赏识而已。担心被人知道，我受人打压完成不了学业。四皇兄，我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要你那个什么勤工助学的名额了。“李稚奴有些沮丧，怀里还藏着武照借给他的银票。说不急着还给她，等他领到工资再还。 ”该，谁让你装穷的。“李佑嘲笑道。 ”六皇兄，我记得前几日纪夫子说你有好几门课需要补课，还让我提醒你。“李稚奴知道李佑有好几门快挂科了。 ”阿佑？“李恪一听立马眼神就变了。 ”老九，你不地道。阿兄，没事没事，我就去练骑射了，忘了请假了。对，忘了。“李佑看着怒气值上升的李恪，被课业支配的记忆回笼。 ”哼，等从陕州回来，给我好好补课。“李恪瞪了弟弟李佑一眼。 ”我说，老九，等人追到了再说吧。“李青雀想想建议道。他之前挖武照协助管理弘文馆的时候，是受长孙皇后的拜托，再加上那女郎真的通过了他设置的考试考进了弘文馆，惜才而已。而且皇姐李丽质和王妃阎婉儿也非常喜欢这个小妹妹。 李稚奴想说什么，还没等他说出来，程十娘他们进来了。 ”太子殿下。“程十娘刚刚喊了一个开头，就被李青雀拉到位子上坐好。 ”来来来，坐下。刚刚才好，到处乱跑干什么。“唠唠叨叨李青雀变身管家公。 ”青雀，我没事了。“程十娘看着越发英俊的李青雀，很是高兴。 ”叫兄长。“李青雀笑骂道。 ”姐夫。“程十娘才不顺着李青雀。 ”姐夫就姐夫，反正我比你大。等等去我府上，你婉儿姐姐可想你了。“李青雀想起家中的新婚王妃，脸上带笑。 ”好。等等我和阿仁一起拜访。“程十娘点头答应，小伙伴都成婚了，好像就剩唐豆豆了。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能娶到唐女侠。 ”十娘，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李承乾问道。 ”可能要去趟西域。“程十娘乖乖回答道。李承乾现在坐在最新一代的轮椅上，但身上的气势太厉害，即使他收着了，还是十分威严，压迫感太强了。 ”好。“李承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们要去赈灾，阿恪要去陕州，我去河阳。你想去吗？“李承乾问道。 ”我？“程十娘指指自己问道。 ”陕州在哪里？河阳在哪里？我去能帮上忙吗？“程十娘一脸问号。 ”黄河溢，百姓苦。段尚书曾言若崔十郎还在，以他的聪明才智定能发现我们发现不了的东西。“李承乾慢悠悠的说。 ”段尚书？“程十娘还在想是哪个。 ”段纶他阿耶，听你上课的那位工部尚书。“李青雀翻了个白眼，段尚书隔三差五的哭诉，让他把他儿子还给他，还给工部。也不看看，人现在还未上完课，还什么还。 ”太子阿兄，哪有那么厉害！“程十娘摆摆手，表示承蒙大家看得起。 ”不过，黄河泛滥——害在下游、病在中游、根在泥沙。这句话你们听说过没有。“程十娘翻看李承乾递给她的一打资料，想了想说道。 ”害在下游、病在中游、根在泥沙。“李恪等人重复着程十娘的话，眼睛越来越亮。 ”难怪，那几个地方受灾较小。“李恪似乎想起来什么，站起来，往外走。李佑连忙追了过去。 ”段尚书说要在下游修水利，看了非常有必要。“李承乾笑着说，不过笑得程十娘有点瘆得慌。李承乾决定找人查查，看看这些年修水利的钱都去哪里了。他要亲眼看看，是谁在坑大唐。 ”青雀，我有个水泥的方子，可以加固堤坝。“程十娘让人清场，然后说道。空间小助手刚刚提示有一个水泥制作课程和古代防洪水利设施建设课程，打折促销。不贵就1万元，对于小富婆的程十娘，感觉除了学习有点困难，钱不是问题。 ”太子殿下，那个有谁比较擅长水利设施建设的吗？我有一点点想法，做个实验看看行不行。来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程十娘说完，盯着两人。 ”不愧是小福星。青雀，水泥这个交给你了。实验的话，让你家阿仁负责吧。稚奴让弘文馆派几个算学格致学学子过来帮忙。一周后，我们出发。”太子李承乾舒心的笑了。 “是，太子殿下。”李青雀跃跃越试，十娘妹妹的方子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来，我给你磨墨。”李承乾亲自给程十娘磨墨，带着李稚奴几人转场到书房。 “称心，守住门口，不得让任何人进来。”李承乾对着守在书房门口的人吩咐道。 “南星，你去通知阿仁，等等我们去汉王府吃大餐。我要吃穷某人。”程十娘对着南星吩咐道。然后就跟在李承乾身后进去了。 李青雀慢悠悠跟在后面，看了一眼传说中太子的爱宠，皱了皱眉头。这人看着太过妖艳，如今这宫中流言都传到宫外了，还有人说太子殿下至今不娶就是因为这个叫称心的乐童。 而低着头的称心看着传说中的平安郡主，眼神闪了闪，对旁人的眼光没有任何在意。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程十娘写满了水泥制作步骤和注意事项，揉着手腕出来。看到一个漂亮的小郎君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愣住了。雌雄莫辨，十三岁的小郎君，对着她轻轻一拜。”太常寺乐童称心见过平安郡主。“ ”哦，免礼。你是？“程十娘看着眼前的小郎君，翻了翻记忆好像找不出来。 ”贞观三年冬，洛阳城程家酒楼，谢平安郡主的救命之恩。“称心直接跪地给程十娘磕头。看着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平安郡主，称心笑笑并不在意自己的恩人不记得自己。 贞观三年冬,西北边城突发瘟疫，加上突厥年年袭扰，那时称心还不叫称心，他叫蓝磊。瘟疫蔓延，许多地方十室九空，家家挂白。6岁蓝磊背着2岁妹妹蓝郁儿，一路乞讨到了洛阳。但是已是天黑，他和妹妹窝在树洞里，冷得瑟瑟发抖。 洛阳的冬天雪花飘飘，他们两兄妹又冻又饿，实在没办法就去偷东西吃。结果蓝磊逃跑的时候被人逮住拳打脚踢，蓝磊跪地求饶，但是没有任何人为他说话。围观的人都说他是小偷，该打。当时程十娘正好和崔明仁出来，因为离程家酒楼不远，所以恰好遇见。 ”舅舅夫子，那个孩子应该是饿了。让他把偷的东西还给主人家。以后让他清扫一下门口，我们给他一点吃的吧。“程十娘看了一眼，手上死死捏着一块饼，就是不肯松手的小郎君，看着有些眼酸。幼年时期饥饿的感觉又浮上心头，酸涩难忍。幼年期的她饿急了连草根都吃的，还得天天做事挨打。 那时的蓝磊要把饼拿给妹妹吃，不然妹妹会饿死的。他死命的握紧手上的小块饼，死死的瞪着所有人。那个眼神让程十娘觉得蓝磊并不是个坏孩子，而是被饥饿逼迫的自己。 ”好。十二，你去看看。“崔明仁没意见，只是个五岁左右的郎君，不会出什么问题。一口粥而已，他没意见。龙葵将饼钱给了卖饼人，人群散开了。 ”女郎，请你救救我妹妹。求求女郎。“石磊在一片恶意中听到了天籁，他猛的扑过去，不断的磕头。 ”十二哥哥，麻烦你和人跟过去看看吧。“程十娘躲在崔明仁身后对着程十二请求。 ”是。小郎君，人在哪？“程十二拎起蓝磊问他说的妹妹在哪里。 贞观三年的冬天，蓝磊和妹妹蓝郁儿吃到了第一顿饱饭。他每天很认真的拿着扫把打扫着地面，他很感激那位女郎给他一份小小的工作。程家酒楼的人对他都很不错。恢复健康的妹妹还被程家酒楼的掌柜安排人专门照顾，刚刚过完年，看着健健康康的妹妹，蓝磊觉得这是他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新年。小小的蓝磊那时只有一个愿望，能够一直在酒楼里好好工作，好好养大妹妹。只是，上天给他开了一场玩笑。在贞观四年的秋天，他送餐的时候遇到杀人现场，被人打晕卖掉了。 后来石磊被达官贵人看中，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培养。蓝磊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他想活着见到妹妹。他的嗓音非常好听，他知道只有有价值的人才能活着，所以他学习非常刻苦。十岁的时候被贵人送到了太常寺当乐童，改名称心。后来十二岁由道士秦英、韦灵符推荐给太子李承乾，他们的目的他不知道，但是不怀好意肯定是真的。 称心不知道那个女郎（恩人）是谁，但是模样他已经刻在脑子里，在程十娘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就知道恩人是谁了。也不知道妹妹蓝郁儿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想他这个失踪的哥哥。 “太子殿下是好人吗？”称心定定的看着程十娘小声问道。旁边没有任何人。 “太子殿下是个好兄长。”程十娘凭本心说道。 “好。”称心向程十娘行了一礼，然后退下，守在书房门口。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好像没有救过什么乐童?嗯，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程十娘看着称心，问道。 称心笑笑没有说话，而此时太子李承乾再里面和李青雀谈完话了，走出来。 第175章 水泥与水部官员 “十娘妹妹，你不是要去找崔二郎么？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又迷路了”李青雀走出来看见程十娘还没走，打趣道。 “姐夫不是要请客吗？怎么就变卦了？”程十娘叉腰回复道，伸头向后看，但是称心已经进入书房了，程十娘心中像有个猫咪在抓一样，好奇得不得了。“算了，还是救灾要紧。”程十娘心想。 “臭丫头，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走走走，我带你去找你家阿仁，今晚就留汉王府了。”李青雀眉头一挑，给了程十娘一个“板栗”，然后朝外走。 “哎哎，慢点，等等我。”程十娘赶紧追上去。 而此时书房里的称心正跪在太子李承乾身前，低头说着什么。突然李承乾正在看水泥方子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放进木盒子，抬起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乐童。这个乐童是他一眼相中的，不知道为何，此人除了性别，什么都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思长的。最喜欢的就是他宛若玉珠的嗓音，每当自己烦躁的时候，听他唱歌曲奏乐就会冷静下来。 宫中的流言他也听说过，不过他并不在意。他本来是想试探一下，结果没想到还真的抓了一条大鱼——李元昌。 “称心，你到孤身边已经快一年了，为何现在才说？”李承乾心思已经转了十几个弯，眼前这个人年龄小但是心性手段都不错，就是不知是否有诈。这一年的时间里，称心借他的手可是处理了不少陷害他的人，不过看在他只是被动还击的份上，李承乾乐得看笑话，顺便清理一下臭虫。 “恩人说您是个好兄长。”乐童称心继续跪着并没有起身。 “恩人？小十娘？这倒是像她会做的事。起来吧，之前你怎样，之后你继续，让我们陪皇叔好好玩玩。”李承乾立刻反应过来，称心说的恩人应该是程十娘。今日来东宫的都是熟悉的人，唯一特殊一些的就是程十娘。按照程十娘乱捡人和爱看脸的性子，很有可能会救人。不过这事还是得查清楚才行。 “你下去吧。”李承乾挥挥手，让称心下去了。李承乾独自饮茶半晌，推着轮椅坐到了书桌上，轻轻将右手有规律的敲击桌面上那只玉雪可爱的陶瓷白兔，不一会儿从书房暗室里出现一个人。 “暗七，查李元昌。”李承乾对着那人吩咐完，就又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水泥实验注意事项。 “这水泥可是个好东西，嗯，防护措施要做好，不然小十娘要找我算账的......”李承乾可是知道程十娘对环境问题的看法，还有就是对工匠的看重与爱护。之前做竹纸作坊的时候，那看似荒唐的种树要求，如今看来还是自己看得太浅显了。 “这个水利设施……，来人，请工部尚书、兵部尚书去议政殿。”李承乾看着手上的水利设施图、水坝图、一些修理大坝注意事项。决定这事还是要和阿耶、两位尚书商量一下。 还有之前那些工部水部的官员（关在地牢里的）到底有没有问题。大唐对救灾有相对应的制度，还有专门管救灾的官员，但是这个水利设施与出动军队要看李世民的意思。 “军民鱼水情......三弟去陕州，明仁带着十娘去太原，我带着九弟去河阳。”李承乾写了个折子，带着侍卫去议政殿。 皇宫外，太阳还高高挂起，长安城非常热闹。 程十娘到汉王府，就被阎婉儿的眼泪给淹没了。吃完晚饭，李青雀拉着崔明仁去商量实验的事，阎婉儿带着程十娘到客院。 “十娘妹妹，你真的没事了吗？”阎婉儿泪眼婆娑的问道。 “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程十娘在阎婉儿面前转了个圈圈。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不过你回来就好。”阎婉儿那么聪明的女郎，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婉儿姐姐，姐夫对你好不好，要是不好，我找他算账。对了，我还带了不少礼物给你。”程十娘僵硬的转移话题。 “南星姐姐，麻烦把我之前交给你的书袋拿来。”程十娘整理空间里和自己的书房时，发现自己画了不少建筑图纸，江南风格的，西域风情的，精致的，粗犷的，各式各样营造法式建筑图纸。知道要到长安，程十娘就准备拷贝一份留空间，原版送给阎婉儿。 “这是江南那边的风格，这是西域那边的风格，这是云南那边的风格......”程十娘一边介绍自己的画，一边将画册从书袋中掏出。厚厚的一摞摞，都是程十娘自己画的。其实程十娘也特别奇怪，自己怎么有个遇到奇怪、美丽的建筑就有要画下来的冲动，为此还购买了不少图册。等恢复记忆了，她才知道是与阎婉儿的约定。 阎婉儿看着手上厚厚的一叠画册，一把抱住程十娘，感动哭了。什么样的神仙姐妹，即使深陷“囹圄”仍然不忘与自己的约定。 阎婉儿将这几年长安城发生的事情慢慢的告诉程十娘，特别是崔明仁和她几位兄长、义兄做的事情。这些事情，有些崔宓儿和墨思溪是不会告诉程十娘的，有些事情她们也不知道。 而作为准汉王妃的阎婉儿，很多东西都是可以从李青雀这个妻管严的嘴里掏出来。不要小看枕边风的威力，特别是姐妹们除了李丽质之外最聪慧的女郎。 程十娘出事后，阎婉儿作为准王妃默默的在弘文馆照顾崔宓儿，提点武照。不然以李青雀恨不得扎根图书馆的架势，怎么可能注意到武照一个小小的女郎。 阎婉儿不声不响，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行为，将程十娘留下的算学书籍与武照一起整理成册，配合皇家营造出程十娘只是病重但已寻回的假象。 对阎婉儿而言，程十娘是知己，是朋友，是姐妹，是鼓励她支持她继续做她自己的第一个人。自己的夫君更是因为程十娘改变了命运。还是以阎四郎行走的阎婉儿不难看出如今的大唐看似平和但暗流涌动。问题不在几位嫡皇子，也不在杨妃一脉，而在外界被从龙之功冲昏头脑的朝中大臣与妄图控制朝堂的世家大族，或许还来自皇族其他人。 而除开太子李承乾呼声最高的除了三皇子就是夫君李青雀了，只是聪慧又幸运的夫君借着弘文馆、图书馆跳出来了，没有被小人拖下水。 几位实权皇子已经心照不宣的将目光放在了九皇子身上，但是九皇子李治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当然作为亲兄长王妃的阎婉儿可是知道，如今炙手可热的弘文馆学子李稚奴就是传说中被送出游学的九皇子李治。毕竟李稚奴作为洛阳王室一员，深受太子和圣人赏识。作为弘文馆最高管理者，肯定是对其照顾有加，经常带回家“补课”、“加餐”。这事阎婉儿保密工作做得不错。 两人一起叽叽喳喳聊了个通宵，被婢女拦在外面的两位郎君，只能无奈的独守空闺。 第二天，两位女郎睡到太阳升起半天才醒来。然后程十娘直接和阎婉儿杀去程家别院——齐物阁的大本营。这几年都没有出来的程十娘，这次可是将那些顶级羊脂玉掏出来做“礼物”，多少也有点赔罪的意思。不过程十娘打算过几天齐物阁的姐妹们到了，再送。不然她怀疑姐姐们就和长乐公主、崔宓儿、墨思溪三位姐姐一样，又要将自己水淹一次又一次。 时间紧，任务重。在空间里耗费三万元做好模型测试的程十娘，休息一会才出空间。学成归来的程十娘，决定将实验地点放在程家别院，那里有河水。不远处就是陶瓷店的土窑，昨晚已经麻烦陶兄烧制石灰石了。估计下午就送过到别院了。 程十娘刚刚进入程家别院就被成框成框的桃子吸引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阿依木，南星姐姐，桃子酒，桃子布丁、蒸桃子、桃子沙冰、桃香乌龙茶......”程十娘看着一筐筐被运上马车的桃子，嘴巴里念念叨叨的。逗得阿依木和南星笑的眼弯弯，而闻声过来接程十娘的李青雀恨不得拿个桃子塞程十娘嘴里。 “青雀。这边。”阎婉儿笑着喊道。 “娘子今日可好。”李青雀看见自家王妃，不由自主的走过去。 随后跟过来的崔明仁手上端着一碗桃子酸奶捞，笑眯眯的朝程十娘招招手。程十娘一看，三步并作两步奔向美味。 “尝尝，最新鲜的。慢慢吃，午膳已经快好了，先垫垫。”崔明仁温柔的投喂着程十娘。 “那些桃子送去哪里？”程十娘吃着嘴里的，看着筐里的。 “回主子，大部分送去东市西市，小部分送到各位相公家里。这是第二茬桃子，第一茬已经送到宫里了。”秦老头守在旁边，笑着回话。 秦老头看了半辈子的庄园，后半辈子遇到了人生第二春——种果树养果园鸡。他种的果树结的果子那是又大又甜，比之前种粮强多了。在树下养了一群果园鸡的主意就是他想的，得到主子的支持。 如今光别院的分红和奖励，就让这个倔老头天天哼着歌去上工下工，家里的儿郎孝顺，子孙更是送到了学堂，日子过得美滋滋。 “秦管家，好久不见。身子可好？”程十娘一看，这不是刚刚到长安时候秦家别苑那个秦管家，熟人。 “托福，托福。娘子今日可好？此时的白桃最是香甜，等等尝尝果林鸡汤，娘子可要好好补补。牛大郎君他们已经在河边等了。”秦老头对自家这个小主人可是特别关心，知道今日程十娘会过来，直接捉了只最靓的果园鸡让厨房小火慢炖。还让人连夜去荷塘里挖藕摘荷叶，要知道秦老头可是将那一池子的莲藕看得无比重要，这还没到收获季节就去挖藕就等于挖他的心。 程十娘这几年没来，秦老头家年年做藕粉，让人送到崔家别苑，就因为程十娘住在秦家别苑时最爱他婆娘做的藕粉。 秦家人认死理，娘子重用他们，他们就得好好做事。这些年程家别苑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秦老头在做主，所有庄户对秦老头那是赞不绝口——公平公正一老头。 “好，秦管家，那我们先过去了。”程十娘看见对着自己这边挥手的牛家兄长等人和早就走过去的李青雀、阎婉儿，拉着崔明仁往河边走。 阿依木和南星已经去准备午膳和休息的地方了，在程家别苑很安全。 几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得知程十娘就是水泥方子和修理大坝方案的提供者，那几个学子和工部工匠就是一个大礼。吓得程十娘连忙躲在崔明仁身后。 等开始调制水泥的时候，程十娘并没有直接将配比给出，而是分成了二十份，不同的配比给出，制作了二十块不同的水泥石块，等一天后最完美的水泥石块出现后，又让将士拿着各式兵器对着水泥石块，敲打。 再后来的试验中，用最好的配比制作各种形状的纯水泥块，还加了各式竹条、杂草、小石块、渔网、碎麻布等等，继续做实验。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理解，但是都乖乖配合。再后来看得那几个学子和工匠攥着小本本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程十娘没觉得什么，上过初中高中的人，谁还没做过化学物理实验。但是后来那几个工匠将许多失传的古方，靠一点点的配比将工艺还原，提升到他们能提升的最高技艺。只能说，对比试验和严谨的实验步骤是一切工艺改革的起点和保障。那几个学子配合工部官员，将唐朝的水利工程直接提升一个档次。 将从工部调来的水坝设计图纸给程十娘他们研究，再后来按照等比例缩小的大坝，不断地被“洪峰”冲击的时候。过来参观的太子李承乾和李稚奴咯吱咯吱攥紧了拳头。 第176章 齐物阁的现状 一连三天，程十娘和崔明仁等人都是白天灰头土脸的做着水泥实验，水坝实验。即使程十娘在空间已经做过无数次实验，但在大唐这个时代由于工艺的限定，还是比较艰难。两头开花——新设计水利设施那边，李承乾和工部水部骨干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托程十娘等人努力奋斗的福，毕竟程十娘的实验报告那是以一天三四张的频率源源不断的送到东宫。 最终的结论送到东宫，段尚书手下负责那些水利设施建设设计的官员们（刚刚从诏狱里拉出来），捧着那些手绘图和实验报告。互相抱着哭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他们的想法没错，不是他们设计的问题，他们不是大唐的罪人。当得知他们设计的水坝第一波洪水都没有挡住的时候，主设计差点以死谢罪，还是段尚书一直劝说，才苟且下来。但主设计自那天心如死灰，天天跪在地牢的一角，为死去的大唐人超度。 段尚书也是老泪纵横，这些主管设计的官员有几个是他最看重的下属，更有一位是他视为接班人的存在，他这些天四处奔走，就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 李承乾看着这批黑瘦的官员，又看着一脸“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弟弟（李稚奴），拍拍弟弟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然后让段尚书好生宽慰众人。 “各位放心，大唐不会让你们无辜受冤的......”李承乾还未说完，就见到一个中年官员抹泪，瘦弱的身体摇晃着从地上爬过来，朝着他磕头。 “谢谢太子殿下为我等奔走。请太子殿下让我们去检查一下下游其他的水坝，我们不放心。”那位中年官员抬头恳求道。其他的几位官员也爬了过来，请求道。 “各位，孤......代大唐百姓谢谢你们。”李承乾眼睛都湿润了，深深的对着这群刚刚从牢里抬出来的人行了一个大礼。李承乾从轮椅上站起来，亲自双手将几人一一扶起，轻轻拍干净他们身上的灰尘，替他们整理衣领。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官员。这是大唐的福气。”李承乾心中既感动又有些伤心，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被冤枉当替死鬼。如果不是段尚书拼死相救，未来的水灾再次到来之时，又有谁愿意站出来。 等回到东宫，李承乾和李稚奴脚步沉重。因为他们明白现在还不是让这些人直接出来的时候。 “阿兄？听闻有人提议要秋后问斩。”李稚奴看着默不作声的李承乾问道。 “斩就斩，天牢里犯人很多不是吗？”李承乾看着年幼的弟弟，移动了一下茶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可是父皇？”李稚奴看着手上的情报，有些人一直盯着不好动手，连圣人李世民都只能是将人关押起来，搁置不理。 “稚奴，你进入去有看到什么吗？”李承乾又倒了一杯清茶推给弟弟。 “对了，他们......阿耶......”李稚奴想起今夜进入诏狱时一路畅通，好像有人刻意帮忙引开其他人一样。而且那几个人并未受到严刑拷打,除了有些颓废，并无外伤。 李稚奴的眼睛亮了起来，激动的看着兄长。 “嘘！不可言。”李承乾将杯与李稚奴的杯子轻轻一碰，将茶水一饮而尽。 “明日，几人将转移到洛阳诏狱。秋后问斩太便宜他们了。”李承乾说完笑着离开了。 第二日朝堂上又有人提出判决那些水坝设计者。许久未出现的太子殿下气场全开，直接提出要将该水坝设计者的九族都诛了，以平民愤。段尚书继续求情，脸红脖子粗的两人在大殿上差点就上演全武行，完全看不出昨晚一同探监的和谐。 如果不是段尚书被气晕厥的时候，手上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不自主的蹭了蹭，努力观察的李稚奴也不会发现段尚书的演技是多么精湛。 最后这些人直系亲属被扔进了“臭名昭着”的洛阳诏狱喝茶。 等战战兢兢的的水部官员的家属们被押解到洛阳诏狱，完成了诏狱一日游后，发现自己等人被打包送到个幽静的小院，除了不让进出外，不让接触外人，日子过得比原本的生活还好。 所有人都感觉非常怪异的时候，一封信解释了一切。又过了一一阵子，深夜众目睽睽之下，院子的地窖走出了他们朝思暮想的顶梁柱们。然后可怜兮兮的顶梁柱们纷纷被自家老娘给罚跪了，淹没在自家娘子和儿郎们的眼泪里，第二天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是齐物阁分割线—————— 在长安城的几人在第四天都到了程家别院相聚，除了商讨齐物阁的“大事”，就是顺便大家联系感情。齐物阁共有七位阁主，四位副阁主。商铺涉及不同领域。除了长孙倩和李丽质、墨思溪还在洛阳，牛砺、李淑儿、崔宓儿等人都齐聚一堂。 最先的就是牛砺（阁主）负责的木齐阁（木工坊），主营各式方便家具，残障人士的出行工具，车马行的车，家庭软装修的淋浴设备等等。分了好几个分店。 然后是李丽质（阁主）、李淑儿（副阁主）负责的七巧阁，主营婴儿车、儿童玩具。程十娘提供棋类或者木质玩具图纸和玩法，风靡整个大唐。最挣钱的是中高档的。洛阳一个，长安城一个。 最搞笑的是滑板出来的时候，儿童玩的不多，来买的都是15—20岁左右的大龄儿郎。甚至有当阿耶的郎君买来自己玩，摔了还笑嘻嘻的。 墨思溪（阁主）的奇花阁，现在已经搬到洛阳崔家别苑了。嫁接花卉，水果，许多大唐未曾发现的水果（果树苗由程十娘提供），成为了贡品。墨思溪对果木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她对程十娘给的菜种子比较感兴趣。 目前除了程十娘常吃的一些蔬菜，例如各色土豆红薯、胡萝卜、西蓝花、包菜、玉米、棉花、木薯、辣椒等等。不过第一二年主要用作培育留种，只有少量给大厨房研究菜式，家里的主子们食用。 这几年墨思溪主要放在了程十娘留给她的各式花种和经济作物例如良种纤维作物（如棉、麻等）、油料作物（如芝麻、花生等）、糖料作物（如甘蔗、甜菜等）、三料（饮料、香料、调料） 作物。 这几年一些已经可以稳定育种的种子已经开始在东西市场杂货铺开始代售。不过大部分算是低价卖给朝堂，由朝堂低价卖给偏远地区的农户。不说其他，光那些耐旱耐寒抗虫良好的种子，让吃到甜头的农户和贩卖种子的商人都高兴得做梦都会笑。虽然有着谷贱伤农一说，但是初唐时期粮食都不够吃，灾害又频繁，粮价再低也低不到哪去。粮食和菜多起来后，去挖野菜的人也变少了，加上各地养鸡养鸭，生活水平好多了。 文昭坊是墨念江（阁主）和李青雀（阁主）、李宽（副阁主）在管。主营竹纸，兼出售一些工具书籍。大唐图书馆开到哪里，文昭坊就开到哪里，利润足以养活图书馆。图书馆还有抄书服务，只需交10文钱的笔墨钱，还有免费的讲堂。这个主要是李青雀手下的几个心腹在管。 还有就是长孙倩（阁主）和房小小（副阁主）负责学子食堂，提供物美价廉的古代版快餐。和程家酒楼不一样，主营各式蒸饼蒸菜、土豆红薯等杂粮饭杂粮煎饼、养生羊骨头汤饼。这是程家酒楼推出特色蔬菜之后，程十娘顺带给大量土豆红薯找销路提议的。 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很受长安城、洛阳城百姓尤其是学子们的喜爱。在长安如果你看到一个抱着小陶罐走在路上的年轻郎君。别好奇，那肯定是在学子食堂用膳后，顺带打一罐便宜的羊骨头汤。羊骨头汤不浓也没有多少肉，但是熬的时间够，还加了养生的药材，就着这样的羊肉汤，一家人吃得特别开心。 大唐各地的酒楼和百姓对这些吃食的做法非常喜欢——管饱顶饿还美味。有好多小贩研究了不少吃法，铁锅慢慢的出现，炒菜也流传入民间，只能说逐渐形成了吃货天堂。对此，程十娘表示非常开心，个人出资想等她们回来后举办一场民间菜厨艺比赛。 唐豆豆和李红缨因为去了边境，所以只参加分红并不参与管理。只是她们两个也是不甘示弱的两人，回安城皮毛多，又好好酒。在一堆退役受伤的将士苦于生计的时候，程十娘出了个主意——边境贸易（皮毛换酒），整了个小型的交易市场，搞得有声有色。上过战场的将士们，即使是少了一只胳膊，也是普通毛贼不敢碰的。 这事军部也掺和了一脚，不过最大的那几间铺子就是唐豆豆和李红缨开的祈羽阁。当初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程十娘还莫名其妙的，听着像祈雨。后来亲自去了回安城才知道，那里还真的缺雨水。 交易市场管理比照西市，规模小了很多，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很懂规矩。渐渐地，回安城周边的村落越来越多，不少被东西突厥吐蕃高昌等地方活不下去的人都慢慢汇集在这里。对此回安城的负责人李万江痛并快乐着，而回安城不远的连山镇、圆山镇、鹤峰镇都眼红得快滴血了。好在李万江和他手下回安城负责的官员都知道不能吃独食的道理，将交易市场放在了合适的位置，分流了不少人到其他镇子。 而作为这偏远边疆百骑司和不良人的统帅，密远舟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整个脑袋都塞得密密麻麻的。无他，鉴别人员是否是间谍，太幸苦了。还好兵部大佬直接划拨了专款，否则就是黄连水煮苦瓜，苦的不能再苦了。 这日密远舟接到密报，将有一批叫做水泥的东西会送过来用来建筑城墙，有人盯上了。上面说，要确保万无一失。边境连连战火，虽然这几年好些，但是年久失修的城墙还是需要修补的。密远舟和李万江以及旁边几个镇子的负责人一合计，决定借祈羽阁的手将这批水泥安全带回回安城。 就在李万江求到李红缨头上的时候，恰巧碰到了在照顾自家儿媳的崔菀娘。于是婆媳俩一合计，同意了，顺便写了一封信，又准备了一大堆边境特产送回洛阳崔家别苑。 在长安城与好友们共同协商齐物阁未来发展的程十娘，还不知道她即将升级当姑姑了。她现在正在开心的和楚王李宽叽叽喳喳的聊着两人的小秘密。 “哥，你老牛吃嫩草！”程十娘翻个白眼，鄙视李宽。 “我说阿十，你哥我在这边已经算是晚婚了吧？”李宽在程十娘身边一直都极为放松。 “小小姐姐什么回事？你不是丁克吗？”程十娘有点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那是以前……”李宽觉得太熟了就是这点不好，一点隐私都没有。本来还想隐藏身份，但是那首天生我才必有用暴露了他，还有就是李宽是真的把程似锦这个妹妹放在心上。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程十娘突然想起来，问道。 “有好多年了，只是阿十你也太会藏了吧。而且真会投胎。”李宽羡羡慕的说，混世魔王程咬金。 “好说好说。”程十娘骄傲脸。 “怎么样，身体好了么？”李宽关心道。 “嘿嘿，估计比你好。老哥，要不我先给你把把脉看看。”程十娘说完就要求李宽伸手，她现在医术不错，看着李宽的面相总觉得有些不对。 “行。”李宽大大咧咧的挽起袖子。 “等等，不对劲。阿兄，你心脏有问题。”程十娘细心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阿仁!”程十娘也知道李宽的恐女症，扬声喊夫君。 “怎么回事？”崔明仁再和牛砺一起在不远处指点工部的人做事。也知道李宽是程十娘之前那个世界的哥哥（以为是亲哥哥），所以没有在意。 等崔明仁走过来，程十娘将发现的事情通通告诉崔明仁，没有发现站在李宽身后的白侍卫脸色难看起来。 “炙甘草汤。先补心血，养心阴，通心阳。哥，嗯，楚王殿下要好好养养......而且阿兄年幼时应该得了重病却未养好。还有就是，我发现楚王殿下一直在吃一种刺激肠胃的东西，肠胃的吸收不好......不好是乌草毒。对，舌、四肢或全身发麻，恶心、呕吐，烦躁不安，甚或昏迷，皮肤苍白，心慌气短，心率缓慢，心律紊乱。该死的，难怪会是这样的脉象。哥，你要不是遇到我，你死定了。”程十娘被空间小助手提醒，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生气的状态，说话都是带着颤音的。 “难怪最近时常觉得胸闷难受，想吐。”李宽自言自语道。他开始还以为是去了人多的地方，接触人太多了社恐。没想到居然是这具身体太弱了，被人算计了。 “阿十，你知道是大概什么时候中毒的吗？”李宽很镇定，好像中毒的那个不是他自己一样。 “不行，只能说下毒的人很小心，非常微量。哥，我要去你府中看看。”程十娘猛地站起来，拉着李宽就往外面走。 “阿十，别急。”李宽并没有顺着程十娘往外走。 “娘子，别急。”崔明仁看到程十娘急得眼睛都红了，连忙安抚道。 第177章 李宽中毒 “冷静，深呼吸，冷静下来十娘。先看看楚王殿下身上是否有毒物？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楚王殿下。”崔明仁对程十娘劝慰道。 “嗯，哥，你先换一身衣服。”程十娘颤抖的手将桌上的水泼到李宽身上。整个人靠在崔明仁身上，仿佛失去了力气，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阿十，哥没事儿。乖，不哭哈。”李宽伸手抹掉程十娘的眼泪，转身去换衣服了。 崔明仁揽着程十娘跟了过去，在场的几人都没有说话，全都安静得很。 我是练武场休息室的分割线———— 程十娘坐在崔明仁旁边，闭着眼靠着崔明仁，直接进入空间里翻找乌草毒的解毒方法，顺便看看是否能购买解毒药。 “好了。”李宽换了一身白色暗纹的圆领学子袍，看起来不太合身，有些宽大。 是崔明仁带的衣服，李宽带的衣物现在暂时不敢用。 程十娘走近白侍卫端出来的那叠衣物，陷入思考。百度鉴定这些衣物里没有毒。 “制草乌炮制后,毒性大大降低,服用更加安全.草乌主要含有乌头碱,而乌头碱的致死量一般为2mg.一般来说,一次服用生草乌0.3g以上就会中毒,有的0.3g就可以致死,所以,每次服用量要小,一般都是1~3钱,并煎煮后服用。放在衣物上放多了，立马会中毒，放少量风一吹。嗯，风......”程十娘小声嘀咕道。 “如果是吃食，你平日里最爱吃什么？用的碗碟固定吗？一般什么时候会想呕吐，胸闷？”程十娘突然抬头问李宽。 “爱吃肉，特别是烤羊腿。碗碟很多，并不固定。什么时候想呕吐，看见女郎就会。嗯，还有生辰日。对，每次生辰后第二天胸口就特别难受，不舒服。”李宽思考起来，喝了刚刚程十娘命人送来的解毒绿豆汤。 “祠堂，香！”李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白侍卫立刻跑出去，让人去查祠堂的香。 “哥？”程十娘满眼问号。 “阿十，没事，你哥我死不了。嗯，有没有那种什么都补的十全大补丸，来一打先。”李宽看程十娘脸色难看，开玩笑逗程十娘开心。 “好，你等着。”程十娘立刻起身往外跑。 程十娘跑到门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蹲着哭了很久。出来找程十娘的阿依木就守着自己的小主人站了多久。哭够了的程十娘，红着眼睛从木箱里拿出原本想给大家的养生丸，又塞了不少解毒药进去。其他人的养生丸等回来再给，现有的都给李宽这个在现代对他最好的哥哥。 休息室里的崔明仁和李宽默不作声，白侍卫不一会儿进来在李宽耳边说了什么。就看见李宽点点头，然后吩咐了什么。一只肥嘟嘟的鸽子，飞上了天飞进了住在太上皇的寝宫。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太上皇双目赤红，整个人像被惹怒的雄狮，捏在手上的瓷杯直接被捏成粉末。 不一会儿，得知消息的圣人李世民也匆匆赶来，看到太上皇扔给他的字条后。立马招来御医给太上皇诊脉。然后楚王府被围了，顺着楚王府中祠堂这条线，揪出了前朝（隋朝）埋在宫中的一条暗线。不仅如此，还发现这条线还牵扯着瓜瓜国、高昌国，梁国，以及前太子的势力。 各种痕迹表明。李宽他名义上的阿耶，李世民那早逝的弟弟，太上皇最喜爱的孩子，就是因为这个中毒身亡的。 在程家别院还没待够一天的李宽，当天晚上就被心急如焚的太上皇和圣人打包到皇宫，接受来自御医天团的全方位检查。最后得出，李宽的毒不算深，但很难清除。 御医天团甚至还断言有可能伤及子嗣，太上皇得知后立马打消今年给李宽娶侧妃的念头，转而对房小小和程十娘大肆赏赐。一个是孙媳妇，一个是外孙女，当太上皇的想怎么赏赐就怎么赏赐，反正他不是皇帝，他钱财多，没人弹劾他疼宠小辈。不过那时程十娘已经跑到太原了，太上皇表示没问题，先收着。 谁都没想到李宽一连吃了十年的养生丸和解毒丸，到他三十五岁的时候，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让房小小25岁高龄有了第一个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在他的教育下，成为了下一代的大唐图书馆馆长。让本来想子承父业的李宽和李青雀差点打了起来，要知道他的本意是培养一位大唐福尔摩斯\\u0026神探李昌钰的，自己天天泡在刑部整理卷宗，除了制定大唐律法就是写小说——侦探类小说，为的就是好给自己未来的儿子或者女儿做侦探启蒙。结果被李青雀截胡了。 气得李宽封笔不写小说了，让忠实的读者（大佬们）急得抓耳挠腮，不少人直接跑楚王府堵门。得知李宽封笔原因，众人哭笑不得。一个劲的搜罗人才，要送给李宽做徒弟。后来一个叫做狄仁杰、一个叫做徐有功的两个年轻郎君，成为了李宽的弟子。还有几个附赠品吉顼、王德寿、来俊臣等人被选中送到楚王府。 没人知晓当狄仁杰、徐有功站在李宽面前侃侃而谈的时候，李宽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激动万分。 而看到吉顼、王德寿、来俊臣等人，得知几人精通刑罚，瞬间觉得浑身疼。 李宽是学律师的，刑法和民法是他的强项，自己最爱看的就是刑侦类侦探类的小说，对眼前几个人不说十分了解，但都有耳闻。 一边是未来神探、一边是历史上的酷吏，李宽感受到天道的阵阵恶意。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么，李宽借着中毒正大光明的缠着房小小，“坑蒙拐骗”的让房小小割地赔款，忘记之前那件事。 送走李宽的程十娘，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被古代的残酷现实吓到了。晚上还发起了高烧，还说胡话，要爸爸要妈妈，要回家。 在程家别院的第四天，第五天，程十娘是在养病的。直到第六天，一脸喜色的李青雀跑过来让程十娘到长安第一图书馆和弘文馆参观。他们最新研制的玻璃器皿已经技术成熟了，新建的石灰窑今日也是第一次开窑。 第六天下午 ，刚刚恢复精神的程十娘参观了各式农机和生活类的发明。下午参观了织布机、水车等等模型。晚上回到程府就是埋头苦干，画图纸，写建议。 第七天上午，程十娘去参观了墨念江管辖的秘密军工厂，恰巧太子李承乾过来探望妹妹，遂一同前行。成品库里有着很多现成的武器，手痒的崔明仁逐一挑了几个玩玩。 横刀。横刀由汉朝环首刀演变而来，刀身平直细窄，由于制造工艺复杂，用料考究，在当时拥有一口上等横刀，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陌刀。陌刀又称斩马刀，为长柄双手武器装备，专为克制骑兵所用，据说一刀劈下能将马头直接砍掉。使用陌刀的军士都是军中精锐。 金瓜锤。金瓜锤只有拳头大小，别看它个头不大，就算你身披重甲，一锤下去就能让你筋骨尽碎。 铁骨朵。铁骨朵是一种破甲类武器，长得像金瓜锤，但锤身更小，布满尖刺，威力比起金瓜锤是一种过之而无不及。 马槊，类似丈八蛇矛，前端尖锐扁平，既可挑砍，也可直刺。多为骑兵所用。 可攻可守的钩镶，就是底缘齐平的方盾，上端由两重弧线组成葫芦形，中脊隆起的形状，铁盾上再安装上上下两个利钩。 四种弩，伏远弩射程三百步（450米），擘张弩射程二百三十步（345米），角弓弩射程二百步（300米），单弓弩射程一百六十步（240米）。 短弩，大型弩等等三十多种兵器。 程十娘看了半天，不太懂。不过崔明仁倒是对那陌刀非常感兴趣，在那里亲自上手比划了一下他新学的花刀刀法，差点把程十娘看到流口水——太帅了。 李承乾对军工厂的进度表示满意，和负责的大师傅们聊了半天，出来就看见眼睛亮晶晶盯着自家夫君的程十娘，瞬间觉得有些没眼看。随口问了一句，结果程十娘压根就没听到他说话，只是在那里嗯嗯嗯的。气得李承乾直接拎起程十娘就往外走，称心等人在后面偷笑。 英明神武、沉着冷静的太子殿下，也有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时候。被数落的花痴本痴～程十娘还振振有词，我看自己夫君又不犯法。 第七天下午，遇到弘文馆有人报考特殊考试。太子殿下亲自定下了最后一场的题目——水利、治水之策。 得知此次考试由大唐太子亲自监考，整个弘文馆沸腾了。四大名捕同时出题本就不易遇见，加上太子殿下说了他会直接给与前十名奖赏。所有这次报名了和没报名的都激动了。 在程十娘故地重游弘文馆的时候，参加考试的学子已经陆续淘汰了数十人。等最后一场辩论赛，只剩下六人。比赛异常激烈，此次报名者近百人，录取率3%。 不过财大气粗弘文馆表示，报名只需50文，每人最多报三次。五次考试，通过第一场奖金一两银子，第二场奖金5两，第三场10两，第四场20两，第五场50两。录取者，上学学费全免，每月还有奖学金50两，唯二的要求是必须是大唐人，必须留校任教十年。 最后一条是因为李某人和谢某人毕业就跑路，被其他人拐走，馆长李青雀生气后加上去的。 最后通过视野开阔并且聪慧的学子们的策论答卷，总结出以工代赈、灾民自救、防疫防控等行之有效的灾后重建办法。头三名顺利进入弘文馆，前十名其他人得到了李承乾送的进入国子监旁听三个月的旁听生机会。 有个考生（马周）虽然没有过特殊考试，是放榜第十一名。但是马周的策论让所有人眼睛一亮——这是一个人才。 “你可愿意入东宫做事。”李稚奴帮自家太子兄长招揽人才。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马周本就是冲着特殊考试能混上三天的饭食和奖金去的。没想到直接抱了最粗的那条腿。之后跟着太子李承乾和李稚奴一起赈灾，被皇家看中一步步走上他不敢想的位置，实现了他读书时候的抱负与梦想。 第七天天子送行。 开始画风还不错，父慈子孝。等圣人李世民走到平安郡主程十娘身前。画风突变，化身爱操心老父亲，心疼自家侄女远行的舅舅，老泪纵横，恨不得下旨让程十娘别走了。 还是皇后娘娘和太上皇靠谱，硬是把圣人拖走了。这下整个大唐长安都知道了，平安郡主如何得圣宠。平安郡主虽说是郡主，其实和嫡公主差不多地位。 送别程十娘的队伍甚至比太子殿下那边还多，令人诡异的是太子殿下看起来还蛮高兴的。特别是听到弟弟妹妹们个个都嘱咐他这个兄长好好照顾十娘妹妹（姐姐）的时候，更开心。 还给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给崔某人，意思好像是，看到没有，大家都更信任我。 好吧，自从程十娘和崔明仁回到长安城，不知道为啥李承乾和崔明仁就开始不对付了。见面就是冷嘲热讽，王不见王。 后来才知道，李承乾是生气程十娘真正成婚的时候，崔明仁没有请他，还是去看长乐的时候才知道的。所以，妹控李承乾生气了。 程十娘崔明仁启程太原救灾（太原有姨父柴绍、表哥柴哲威在那里， 小陈御医等随行）。 太子带着弘文馆学生去离洛阳最近的河阳（李雉奴 、武媚娘 、段纶 等二十几个擅长算学格致学、管理的学子 ，新收的马周跟着，就连称心也跟着 ）。原本崔明仁等人打算直接从长安出发，但是程十娘心里没底啊。这古代救灾到底咋个救，白衣战士古代压根就没有，程十娘心慌慌的，决定先到河阳看一看大唐如何救灾，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李恪早带着李佑去陕州西北方向一路调研。种树将军牛进达、水部官员陪同，已先行一步。后面陆续有军队护送已经生产出来的水泥，水部官员负责水坝的修复，后续水泥还会送到各大边境边城。 第178章 田地与生态之争 西汉末年，黄河、汴渠决坏，水患持续60余年，到东汉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夏，王景奉诏和王吴共同主持了对汴渠和黄河的综合治理活动。王景依靠数十万人的力量，一方面修筑从濮阳城南到渤海前城的千余里黄河大堤，另一方面又整治了汴渠渠道，新建了汴渠水门。不但使黄河决溢灾害得到平息，而且充分利用了黄河、汴渠的水力水利资源。王景治理后的黄河河道，大约穿过东郡、济阴郡北部，经济北平原，最后由千乘入海。总的来讲，河道流经西汉故道与泰山北麓的低地中，距海较近，地形低下，行水较浚利。由此，黄河决堤灾害明显减少，出现了一个相对安全时期。自此，黄河800年不曾改道 历史上黄河流域是我国最早从事农业生产的地区之一 ,古代一度曾为我国粮食的主产区。安史之乱前 ,中国的经济重心位居北方 ,黄河流域作为北方的重要经济区 ,其重中之重的地位不言而喻。 粗略统计，若按唐开元 15 道的行政区划计算 ,共有 8道的 62 府州位于黄河流域。 唐代黄河流域屯田的特点是 :安史之乱前 ,上游独大 ;安史之乱后 ,上中游并举。总的来说 ,屯田作为唐代农业的一种重要形式和组成部分 ,在经济和军事上起到过积极作用 ,但屯田也带来了一定的负面效应 ,这主要表现为自然灾害的发生。 屯田并不会直接导致灾害 ,但在科技水平落后的条件下 , 人们在屯垦过程中带有很大的盲目性和功利性 ,使农业生产往 往成为生态环境的破坏者。发展农业生产有两个途径 ,即提高 单位面积产量和扩大耕地面积 ,在古代 ,最普遍的做法当然是 后者。扩大耕地就得采取毁林开荒、围湖造田等手段 ,向森林、 湖泊、沼泽、山地、草原要田。垦田对生态系统的破坏最终导致 诸如水土流失、土地荒漠化、洪水、泥石流、沙尘暴等灾害的发 生。 唐代黄河流域有很多地区由于开发不当破坏了自身生态 环境 ,并产生了一系列连锁灾害波及其他地区。 传统的农作方式使收割后的土地完全裸露 ,而疏松的黄土 在风力和水力作用下很容易被侵蚀 ，灌溉时又常用大水漫灌 , 造成灌区土地盐碱化。盐碱化后，农田产量低，百姓为了生存只能继续开荒种粮。 唐代黄河流域许多地方盲目屯垦造成的水土流失直接导致黄河水患 ，二者之间的因果联系可从水患发生地与屯垦集中区的地域联系看出来 。黄河两岸大规模的屯田区 ，造成大量泥沙进入黄河 ，而平原区的河道平缓 ，水流流速较小 ，河水所携带的泥沙很容易沉积下来 ，河床逐渐抬高 ，加上两岸地形平坦 ，一旦出现暴雨或凌 汛就会发生决溢。 黄河在中游汇集了许多支流 ，如渭河 、泾河 、汾河 、沁河及 南、北洛河等 ，唐代有4府(京兆、河南 、太原、河 中)和 30多个州在这一区域内。唐代屯垦规模较大的地区有很多都在这里 ， 如前文述及的泾源 、 宁、岐陇、河 中、河南 、陕虢等 ，加上这一 区域本来就是农业发达区 ，所以水土流失较上游更加严 重 ，大量泥沙直接或从支流源源不断地进入黄河 ，造成一些宽缓河段 和下游河道淤积 。 龙门至三门峡和柏崖至桃花峪这两段河道 ，河床宽浅 ，两岸基本是相对平缓的丘陵 ，携大量泥沙奔涌而来的洪水 ，在这两个河段摆脱了峡谷束缚 ，故中游的5次决溢都发生在这两河段 。 黄河下游落差小 ，水势平缓 ，加之河道宽浅散乱 ，河中泥沙极易淤积 ，上 、中游水土流失不断 ，下游河床便不断升高 ，且下游河水完全是在大平原上流淌 ，这就使得下游成为唐代河决的重灾区 。唐代的24次河决中有14次发生在下游 。 唐代黄河流域的大规模屯田与黄河水患是有着密切关系的 ，但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屯 田 ，因为黄河流域自古以来就 是农业发达地区 ，自耕农自发地或在政策鼓励下进行的过度开荒 ， 在一定程度上对于 当地生态环境的破坏也难辞其咎。我们只能说 ，不合理的屯田开发在破坏生态并导致灾害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负面作用 。由生态破坏而导致的灾害在时间上有滞后性 ，所以因唐后期过度屯垦而导致的河患可能会发生在五代时期。 当然这一时空的唐朝才刚刚开始20个年头左右，屯田的数量与历史上的唐朝相比只占了一个零头，但上游屯田的苦果已经让黄河中游和下游的大唐人尝到了。虽然大唐人还不知道为何大唐的母亲河会发怒，会让他们无家可归。 李恪一路向黄河的源头走去。看到了大片的屯田。一片片的田地看着人心情舒爽，但是李恪等人看地方志的时候，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所有人看着那大片屯田眼神都严肃了很多。 “这原本是湖畔?”看着稀稀拉拉种着小麦的一位民部官员眼神诧异。 “这原本是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地方，现在怎么变成了不毛之地?”另一位工部官员看着什么都长不出来的硬地板，一脸不解。 “前段黄河水清澈见底，这里的水浑浊还夹杂着黄沙木屑?”水部官员看到前一段和后一段河道两极分化的场景，觉得自己可能是累晕了，眼花了。 “泾渭分明是两条河，到底是怎么回事？”随行侍卫们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大夏河?这边才是黄河。原来她一点都不黄。”站在河边的牛将军抹了把脸，感觉事实颠覆自己的认知。 “这山果真如十娘姐姐所说，不愧为黄土高原。这地方太过荒凉了。这大雨一下，还不把泥沙全冲进河里。”李佑感叹道。 “难怪十娘妹妹说根在上游。这么多泥沙裹挟，这沟渠都堵塞了，怎么会疏通河水，河水改道已成必然。”李恪接过话茬，大脑疯狂运转。 “我们居然不知道，这让我们如何有颜面面对子孙后代。”所有人内心都回荡着沉重与难受。 “将军，对不起，是我们目光短浅，之前嘲笑您是种树将军，对不起。”一个年轻的侍卫走到牛进达身前认真行礼，道歉。 “嘿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侄女说那啥我们种树后人乘凉，咱不能坑了后辈子孙不是?种树将军最起码比丑将军好听多了。”牛进达憨憨的摆摆手，表示这没事。 “牛将军说的是，我刚刚问过此地老农，之前土地是永业田，只是后来越种越贫瘠。这边太过偏远，许多大唐新出的种田工具和技术都没有到这边。特别是堆肥之法，还有那些耐旱耐寒的良种。这劣等田，还是要靠大家想想办法。等等就找那些个农官，将找地方做堆肥之地。” “殿下，如今?统计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将……” 和李恪一起过来做调研的基本都是李恪这些年培养的心腹，还有就是圣人李世民派来的保护“地主家傻儿子”的能言善辩之才。所有人对着地方志和眼前的黄土高原，感觉自己肩上的沉重。 经过讨论李恪等人想先将不能种粮食的地方腾出来，先退耕还林。但是原本就产粮食少的地方，要放弃土地还是一些困难。不过有堆肥之法、新式农具、耐寒耐寒的良种，应该可以打动临夏城的人。 李恪现在在的地方已经是靠近古长城旧址，宁夏盆地最靠近大唐的位置。再往西走就是许多少数民族混合居住的地方，而李恪脚下的临夏城，这个夏就是旁边流淌着清澈河水的大夏河。镇守着一支万人军队。加上陆续到来的军队差不多有1.5万左右。 到临夏城是李恪的决定，走的是最近的路，而其他分兵几路沿着黄河向上走。 退耕还林这还是李恪临走前一天，程十娘突然刷到黄河治理的知识，折腾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由崔明仁亲自送过去的时候，程十娘还在呼呼大睡。 要不是因为空间里可以用金钱换睡觉时间，估摸着做的程十娘都能直接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做站着都能睡觉。不过就算这样，已经弄通天工开物的程十娘，在第二天去弘文馆参观时也是有些没精神。还好空间百度对展示的农具和生活类工具，只要给的经费够，程十娘只需看了一眼就能知道与之对应的图纸，很容易就可以将其劣势化去。 这让本就对程十娘很有好感的工匠与图书馆的学子，瞬间对女郎的学识和能力转变了看法，回家后更是积极送家族中女郎学习知识，而不是将聪慧的女郎困死在墙院之间。 这不仅仅是荣耀，而且程十娘当场就拿出真金白银作为研发费用（这是程十娘当初和李青雀说好了的）。奖金、分成、绩效、福利，看得工部的人都眼红，直问有什么条件才可以进这大唐第一图书馆。 自己不行，不是还有子孙后代，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工部官员的子孙，无论男女——听我说，我谢谢你祖宗。） 程十娘和李青雀没想到，这真金白银的奖励直接让每年报考大唐第一图书馆的人，直接翻了几番，还真让他们从民间吸收了不少天才。不过这让传统爱好学习研究明经、史书、诗歌等的学子们有些灰心丧气，一度有些低迷。也就是图书馆招人比较少才没有引起骚乱。直到后来有一篇文章横空出世，让他们发现自己存在的价值。 在李恪热火朝天提升当地土壤品质的时候，大力宣传生态堆肥，退耕还林的时候。一封信件飞到长安城后，当天奇花阁接到一份订单。三天后，最后一支军队押着一堆耐寒耐旱种子，改良农具样本，带着民部和奇花阁的花匠（农学家）、农具制造工匠往临夏城走去。 而此时和太子李承乾一起启程先到洛阳的人才刚刚到河阳。 这边的景象让程十娘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一大群衣衫褴褛的难民居然被河阳县令派人拦在城门口，而乌压压黑色乌云正翻涌着朝他们这边，乌云压城。目测差不多4000人。 “阿仁，这样不行。这些人没有死在逃难的路上，而是因为这暴雨倾盆，我们得做些什么。”程十娘看着不远处的乌云，有些急。 “城内太小了。河阳县有心无力。城内已清理出来，仅仅只能再容纳400人。”太子李承乾推着轮椅过来，身后是李雉奴和武照。 “年迈老人与孩童进来如何?我记得我有带油布做的军帐。这里有木头吧，最起码在外面搭好遮遮雨。”程十娘想想，给出方案。 “刘知县，立刻派人协助。”李承乾立刻吩咐跟过来的河阳县知县。 花白头发的河阳知县，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回复了一声，“是，殿下。”整个人如同有了主心骨一样，有了些许精神头。 后来程十娘才知道，这河阳知县才40多岁壮年，三年前任这河阳知县，如今操劳得如同五六十的老头子。 “雉奴，带人指导那些难民搭建挡雨棚。” “马周，带人做好难民登记。” “武照，做好物资发放。去帮稚奴安抚百姓。” “……” “太子殿下，嗯，太子阿兄，”程十娘被太子李承乾瞪了一眼，立马改口。 “我这就下去找药材做避瘟香，人太多了准备不足，大灾后易有大疫。”程十娘觉得所带给河阳的避瘟香应该不够，那么多人，原本以为只有2000多难民，说完一溜烟跑下城墙，还从顺手塞了几个手持喊话喇叭给李承乾。随后立马在空间下单足够的避瘟香原材料。 “这是喊话喇叭。可将声音变大。殿下，可让大嗓门的士兵，将殿下的命令传出去。”崔明仁温柔的看着像被狗咬的程十娘，笑着说完就下城墙找程十娘了。 第179章 河阳救灾 所有人在按太子李承乾的部署开始动起来的时候。 河阳城外，逃荒的灾民一堆堆聚集在一块，有不少穿着捕快的人，来回穿梭。 突然从城门口出来大概上百人，由捕快带路走向被划分区域的难民集中地，正中间那块空地上。 就见到一个壮实的农家汉子拦在了一队捕快面前，双膝下跪。“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我们都是大唐的子民，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我们，我们只是想活着，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一群人自动的跪在那男子身后，长跪不起。 捕快们很是难为，他们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位郎君已经在河阳城外快七天了。他们那群人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 “诸位，我们是弘文馆的学子。圣人命太子殿下亲临河阳，我们带来了大量的物资，但难民越来越多，如今河阳城只能让老人稚童进去，其他人请跟我们一起在城外搭帐篷。”捕快身后出现了一位穿着学子袍的小郎君（李雉奴），看起来年纪不大，有些瘦弱，但是眼神非常坚定。 李雉奴手上拿着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将他说的话变大非常大，周围的人都能很清楚的听到他所讲的话。他身后站着一群年轻的学子。每个学子手上都有这么一个怪东西，而他们身后站着上百个士兵模样的人。 “看到那边的刚刚搭建的帐子吗？那边是军医和太医署的大夫，如果有不舒服的人就过去看看。跟着这位学子。” “你们这边谁能做主，站出来。看到了吗？那边是木材和油布，会木工、会建房的郎君出来，这些学子和军士会教你们如何搭建军帐，困难总是暂时的。按方位我们将搭建十组……” 李稚奴带着一大群人去划分的区域，安排搭建帐篷了。不少壮汉脸上露出少许笑容，但更多的是麻木与担忧。 一身学子袍的武照，和郎君们一样都带着头冠。她看见李雉奴安排完搭建帐篷的工作，举起手上的大喇叭，继续跟着眼前十来个难民领头人和旁边偷偷朝这边看的百姓们说道。她的身后陆陆续续运来了不少物资。那简单的推车和小型吊车在众人眼皮子地下跑来跑去，让没见识过的难民们目瞪口呆，这速度太快了。 “其他的，每个地方需要挖排水沟。每队来十个人领工具。” “每个地方出十个人组成护卫队，协助将士们管理营地。” “从明日开始，开始登记所有人的户籍。不可漏报。” “谁做吃食又快又好，跟着这位学子，再出来几个人过来领食物、预防疫病汤药。” “我们就在这里搭军帐，你们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立刻到这里告诉我们。” “各位，之前洛阳地龙翻身时，洛阳城受灾严重，而洛阳人不等不靠，在获救后就在圣人的指挥下，重新开始。我相信你们也可以的。” “如今，洛阳城也是百废待兴，急需人才，可以说洛阳城欢迎你们。你们不是逃难而来的难民，而是过来帮助洛阳人建设洛阳的建设者。我们带来了洛阳各大商会和需要招工的负责人，他们就在这里。” “等我们做好登记了，大家可以顺便找个工作，官府可以作保。太子殿下坐镇，没人会欺负我们。” …… 要说李雉奴告诉大家的是活下去的希望，那么武照告诉大家的就是能活得好，过上幸福生活的机会。 原本眼神麻木，一心等死的众人，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而原本就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则是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只见刚刚站起的所有人直接跪了下来，不断的朝长安城磕头。如果不是李雉奴恰好回来，站在武照身后，正一眼不错的盯着心上人，眼神太过炙热，估计就有小娘子冲过来给武照送香囊了。 这群难民是可爱的，命令下达后，很快老者和年幼的孩童都被挑选出来。先送到大夫那边，然后送进城里。所有的壮劳力都自觉的站了出来，在学子的调度下，军帐在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已经搭建出来一半。在乌云夹杂着闪电在不远处轰隆作响时，妇孺们已经开始在连成片的军帐中熬着软糯的稀粥，等倾盆大雨如水泼一般打到帐篷哗哗作响的时候，所有人都安全了。 因为帐篷都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在学子精巧设计之下，部分帐篷连了起来，排水沟将帐篷内部保持干爽的同时，避免了帐篷被水冲垮的几率。 其中建得最坚固最早建好的就是最中间那个圆顶大帐。就是李雉奴和武照等人办公的地方。 所有人在建好自己营地帐子之后，第一时间就迎来了推着着粥与汤药的超级大木桶的奇怪推车，一捆避瘟香，一兜黑炭皂儿。 吃着香喷喷的稀粥，看着外面仿佛黑得只有闪电是亮的世界，所有逃难出来的人都觉得，手中的粥更香了。 而在河阳城里，忙忙碌碌的程十娘，正在带着崔晓峰和南星、阿依木，还有几个被分配过来打杂的仆人，在制作避瘟香。大夫们都被派去给难民们做体检了，御医坐镇军帐。 从城外回来的李雉奴和武照等学子，留下值守之人，也回到河阳城。李雉奴与武照向太子李承乾汇报完工作后，武照就直接去找程十娘了。完全没在意身后的人，看着她眼里的欣赏和爱慕。 称心不知怎么说服太子的，也跟着程十娘在她手下打杂。却被程十娘发现，称心制香超级有天分，第一次制香都可以赶上崔晓峰了。直接让崔晓峰进行现场教学，爱才的程十娘还琢磨着是不是让太子把人给自己。 在管人这方面，武照的天赋值直接拉满。武照一来，看了一会儿大家的工作，直接接管了管理权。不一会儿，程十娘等人感觉工作起来顺利多了，程十娘直接给了武照一个大大的笑脸和大拇指。 被夸奖后笑得小脸通红的武照，也不顾自己忙了一天的辛苦，挽起袖子直接挤进来制香小圈子。武照也不自己操作，而是就像程十娘自己多长出两只手一样，给程十娘打辅助。 还未进制香的房间，看到如此的武照，李雉奴心都软了。他知道自己真的是栽到那个女郎手里了。刚刚太子阿兄还说自己眼光不错，只是武照性格太过强硬，不知道未来是福是祸，让自己好生想想。 李雉奴站在窗外再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刚好与前来找程十娘的崔明仁，两人点头，擦肩而过。 程十娘带的药材种类比较齐全，只是所带的成香不是很多。金秋十月的秋雨凉意袭人。 等这场大雨过后，所有人看着放晴的天空，有秩序的排队登记。除了有手艺，有力气、会识字的人分外吃香，其他人都有些丧气。 程家、崔家商铺的负责人，看着蜂拥而至的人流，连忙将刚刚搭好的帐子打开门，让人进来登记。预约时间，分批给人培训。有泥瓦匠、木工学徒、刺绣织布 、伺花种草等等，还有培训各种吃食制作的。只是培训的费用不同，有高有低，培训的时间长短不一，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赊账，在官府的见证下签下欠钱的条子，盖了官府的章，还是免息的那种。 无数在城外帐篷内担忧生计，却除了种田什么都不会的人开心了。不少家族人口众多的大家庭，更是直接选取了培训时间最长，培训费最高的那种，还直呼占便宜了。 而家庭主妇们，特别是那种擅长做吃食的婶婶们，笑得别提多开心了。这学成回家，随便摆个小摊，这么美味的东西，绝对抢手。而且种类那么多，有关系好的，直接一人学一种，决定回家乡后合伙开家小吃铺。 就是不开铺子，做给自家馋嘴的娃娃，孝敬老人也不错。没看见会点厨艺的厨子，眼睛都放光了。 送进城里的娃娃们，直接将还未开张的慈幼院腾出来，由家人的家里人来接走。没有家人的，直接留在慈幼院。 老人们都被家里人接走了，大唐只要家里人没有死绝了，族里有人都会接到身边赡养。当然那种尖酸刻薄的人，喜欢占便宜的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闹腾。 这下外面的难民基本上都有地方可去，而洛阳商会的商人和农庄主都眉开眼笑。这几年本就是灾年，又是地龙翻身又是洪水泛滥，田地里、商行里正缺人手。圣人有给了免税的政策，加上平安郡主给了那个堆肥方子，又有修暗渠的工程队（工部下属），长安洛阳各地那是一个热火朝天。 难民里面慢慢的也有了闲钱的，找到工作的难民领了工钱，也会到周围四处逛逛，这看在有心人眼里可都是商机。 学到小吃手艺的第一波人就吃到了第一波福利。河阳城知县在武照的建议下，没有将城门那些个帐篷全拆走，而是留下了一部分，作为培训场所和小型集市（十天开市一次）。除了河阳人、难民们还有洛阳周边的人前来光顾。除了程家酒楼教授的小吃，许多逃难中有特色美食的小摊也非常受欢迎。 集市参照长安西市管理，交少许管理费和摊位费，还要负责清洁自己摊前摊后的卫生。集市小摊多为吃食，还可以以物易物，火爆得很。 在洛阳，原本在之前被人看作是累赘的难民，立刻变成了香饽饽。河阳城是离洛阳城最近的小城，自从河阳模式出现后，洛阳城和周边各城看见难民跟看见宝藏一样。 洛阳令非常有能力，看到这样的情况，立刻以洛阳城官府下令直接圈出一块地方专门用作招工，为让招工更加公正透明，还派人轮流值守。武照和李稚奴等学子在洛阳令的协助下，仅仅用7天的时间，将河阳模式完善并推广到整个洛阳。洛阳不良人和各地府衙到处张贴告示，告诉难民们如何签契约，遇到问题如何解决等等。不仅如此还邀请崔家商行和各商行负责人，给难民培训，官府出钱。 这下难民们知道消息，奔走相告。 难民中不乏有聪明人，这聪明人感恩的时候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一群人悄咪咪的直接将隐藏在他们之中居心不良的人，弄晕直接扛到了官府。 洛阳令看着被五花大绑，被揍成大猪头的十来号人。然后看着押送人过来的笑得憨憨的农家老头和精壮汉子，立马通知太子殿下。而得知消息的太子李承乾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小看这帮连字都不认识农家汉。暗卫查出来这些人是准备混进难民，直接煽动人冲进城中搞暴乱的。还有几个杀手是冲着他来的。 最后太子殿下好生奖赏，悄悄将人送了出去。只是皇宫里的圣人李世民和太上皇知道了，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再三确认才知道确实属实。 圣人李世民一连三天都在大殿上显摆自家太子的优秀，让上朝的各位大臣，咬牙切齿的回家对着自家儿郎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恨不得塞回自家夫人肚子里，回炉重造。有几个被吓到的小郎君，直接哇哇大哭。 结果府里的老夫人得知原因，直接指着大臣的鼻子骂，“我的乖孙孙比你当初强多了，在骂我孙孙你自己麻溜的去跪祠堂。” 程十娘只在河阳待了两天，留下了一堆避瘟香和消毒液配制方子就悄悄离开了。顺便给了武照按体质配了不少养生丸。程十娘看开了，管她是不是未来的武则天，现在武照就是个惹人疼爱的自家小妹妹。拜托太子李承乾好好照顾自家妹妹，和崔明仁一起带着一帮高手和侍卫走了。随行还有御医署的几位善治理瘟疫的御医，还有就是被坐牢的水部那位中年官员，和押送药材和粮食的将士们。 程十娘等人直接走最短的路去太原，接到姨父柴绍和表哥柴哲威的求救，太原急需药材。已经小范围爆发瘟疫，按照太原太医署的建议，许多地方已经开始封城，隔离了。但是太原本就是人口密集的地方，流动性比较大，即使是封城了，但瘟疫还是在不断的蔓延，药材还能撑一段时间。 第180章 幸运的晋城 洛阳到晋城的路还好，但过了晋城的路就非常难走了。而且沿路都有晋阳城附近受灾的难民向长安洛阳方向逃荒。满目疮痍，程十娘看着非常难受，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告诉那些难民洛阳的现状，给他们希望。 晋城所在地为在古泽州府首府所在地，即原来的泽州府古城，该城初建于唐高祖元年(618)。唐初为建州治所，贞观元年(627年)为泽州州治，砖筑城墙，城周为九里三十步，城内面积约1.6平方里。 晋城在平行时空的大唐位置更靠近郑州，另外就是这里受兵灾更厉害。十室九空，就如今缓了一些些，之前的战争孤儿也长大了一些。再由郑州那边迁移了不少流民过来。 程十娘并没有进晋城，而是在城外西北方向自家别院修整。晋城崔家别院已经收集了不少粮食草药，第一批已经快运送到太原了。程十娘和御医再调整草药的配比，分析以往各种疫病的防疫和治疗之法。晋城崔家别院离晋城碧落寺非常近。别院管家告诉程十娘，碧落寺是古泽州境内创建时间最早、建筑规模最大、声望最为显赫的寺院之一。初创于北朝时期，早期称圣佛院，初建时规模很小，仅\\\"佛殿两座，殿各五间，比肩并立，佛无专位。\\\"其后经过多次鼎新扩建，现在已颇具规模。近年来天灾与人祸（兵灾）不断，使得晋城信佛之人倍增。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接踵而来，祈福、祝寿、题字、赋诗，总之无不尽力表达自己的景仰、膜拜之情。 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 可奈今生，刚作愁时又忆卿。 听闻碧落寺主持慧真佛法与医术皆极为精通，程十娘与小陈御医带着一群人前往碧落寺一探究竟。 碧落寺背靠碧落山，面对万松岭，坐北朝南，依山而筑。寺周群峰环抱，怪石参差，花木丛生，蜂飞蝶舞，环境优美。溪泉清冽，长虹卧波，松柏苍翠，山绕寺院水抱楼，俨然一个悠雅静谧的世外桃源。 程十娘这些日子赶路极为疲累，看到美景瞬间觉得心旷神怡。沿路上，有许多香客前去烧香拜佛。 “阿依木，这里真不错。”程十娘沿着山道向上走，边走边说。 通过“山门殿”，殿内塑有两尊金刚力士像，形貌雄伟，怒目相向，手持金刚杵以镇慑妖魔鬼怪。左边的力士怒目张口，右边的力士怒颜闭唇。 进山门之后，有钟、鼓二楼相对。左（东）为钟楼，右（西）为鼓楼。一般早晨先敲钟，以鼓相应；傍晚则先击鼓，以钟相应。两旁的钟楼、鼓楼和中间的天王殿构成寺庙的第一重院落。 再往后面就是大雄宝殿，大雄宝殿中供奉本师释迦牟尼佛的佛像。殿前大院正中摆放着一个大宝鼎，刻着“碧落寺”三个大字。其北则摆放有燃香供佛的大香炉。 此刻大雄宝殿里梵音阵阵，香客云集，钟罄悠悠，木鱼声声，香烟雾岚缭绕，盛况空前。 程十娘对碧落寺的讲堂不太感兴趣，只是来都来了就上了一炷香，就带着阿依木离开主殿。随便找了个小沙弥问清楚佛像石窟的方位，一行人行至佛像石窟。就看见一群僧人站在石窟前好像在等人。原本程十娘以为有什么大人物今天也到这碧落寺，有些遗憾参观不了石窟，不能与之前敦煌石窟做对比。正准备打道回府，被叫住了。 “阿弥陀佛，贫道有失远迎，还请贵人见谅。”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和尚朝程十娘这边走来，合十行礼道。 “原来是慧真师傅，好久不见。”陈御医一看，原来是之前长安龙兴寺的住持。陈御医与慧真师傅认识的时候一个是前隋御医的嫡幼子，一个是刚刚剃度出家的小沙弥。顽皮的陈御医随母亲到龙兴寺拜佛，偷偷溜出禅房跑到内院偷看小和尚习武。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刚好砸到小沙弥身上，滚做一团。后来陈御医的母亲为报答小沙弥，捐了不少香油钱。再后来慧真得主持青眼，教其医术佛法，渐渐地慧真不断成长。于30岁时结束苦修与游历，最后应碧落寺原主持的请求在其圆寂后成为碧落寺的主持。 “佛祖保佑。陈御医，一别数年，别来无恙。”慧真双手合十，默念经文。 “托福，托福。还是老样子。”陈御医摸摸自己干净的下巴，拱手称谢。原本引以为傲的长长美胡须，被程十娘一个“您休息时，胡子是放在被子里面还是被子外面？”的问题，折腾的索性剃了。 “这位可是平安郡主？久仰大名。”慧真转过头来对着正在观察他们的程十娘行礼问道。 “是的。不敢当不敢当。”程十娘一愣，原来自己以为的贵客竟然就是自己——好尴尬。 “程娘子，既来之则安之。无需多想无需多虑，遇事遵从本心即可。娘子乐善好施，必有福报。慧真在方丈院等您。”慧真认真看了一会儿程十娘，莞尔一笑，显得十分郑重。 “鉴心好生陪着贵客。”慧真主持留下一位知客和尚，带着其他和尚离开了。 于是众人随鉴心和尚朝拜石窟内的石佛，顺便听他讲解佛雕背后的故事，俗讲佛的本生故事。 ”西窟门口是一对天王，下有石狮，窟内正中北壁为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五尊像，东西二壁分别雕刻一佛二菩萨三尊像。窟顶为穹顶莲花。西窟内壁各类佛像间隙遍布供养人题名和线刻画像。西窟内四周还还有佛龛数个，内雕刻佛、弟子等像。这些石窟或是北朝或是前朝所建。” “中窟为碧落寺最大的一窟。内雕刻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天王七尊像。主佛结跏叠坐于束腰八角须弥座之上，下为莲花台。主佛右手施无畏印，左手施与愿印，体态丰盈，庄严法相。左右各有二弟子，左侧双手抱拳，当是迦叶尊者。右侧右手放置在胸前做合十状，应该是阿难尊者。东西两壁各雕一菩萨，在菩萨外侧各有一尊天王像，现在尚未完工。” “传说有一天，灵山大会，三界众生、比丘云集，都来聆听释迦牟尼佛讲法。这时，上来了一名教徒，给佛陀献上一朵鲜花，请佛陀开始讲法。佛陀没有说话，接过鲜花，只是用手拈着鲜花，台下的众弟子见了佛陀的这个动作，却不明白和猜不出佛陀的意思？于是羞愧地纷纷低下头去，只有佛陀大弟子迦叶，看见佛陀在拈花一笑后，也把目光与佛陀相视，报以微微一笑，而且意态祥和。当佛陀看见迦叶一笑，心里就明白了，于是他走上前，把鲜花交给迦叶，说到：“我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就这样，佛陀一言不发，就这么拈花一笑，就将自己的衣钵，却传授给了迦叶。” 鉴心和尚讲得虚诚详尽，跟着的侍卫听得入神。但程十娘、陈御医、阿依木却有些心不在焉。 等慢慢穿过游廊，供养塔，登上宽大的台阶，跟随鉴心前往大斋堂，品尝了素斋后。进入了方丈院。 慧真只邀请程十娘一人进入室内，侍卫被拦在院外，阿依木和陈御医被请入院中。 “请坐，喝茶。”慧真给程十娘到了一杯清茶。 “谢谢。”程十娘双手接过，并没有喝。而是有些好奇的观察四周。 “可否手谈一局。”慧真邀棋。 “主持，我等前来是想商讨一下防疫的药方。”程十娘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直接了当说出来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 “贵人，莫急。贫僧自幼学医，如今已快三十个年头，收集不少医书。听闻贵人棋艺了得，贫僧是个棋痴，只吓一局，无论输赢，医书都送给贵人。还请贵人成全。”慧真缓缓说道。 程十娘本不想在外下棋，但奈何慧真给得太多了，诱惑太大于是就同意了。不过下之前还是声明了一下，“其实我的棋艺不算好，我义父义兄，我家夫君的棋力远超于我。我的很多朋友如今的棋力也不容小觑。而且医书也不用送给我，借我看看，抄写下来就可以了。” “如此，请贵人多多指教。”慧真将他珍藏的古棋盘拿出，坐好等待程十娘落座。 “请多多指教。”程十娘坐到慧真对面，冷静下来，做好一切准备。 院内一老一少对局，慧真善防守善设陷阱，程十娘棋风以攻代守，取舍果断，棋局形势直到收官才能勉强看出胜负。不过最后小狐狸锤死挣扎，被老狐狸给坑惨了。 院外听不见声音的阿依木和陈御医两人对视一眼，一个静静站在古树下，一个开始坐在石凳上喝茶。两人心中都在吐槽“棋痴”慧真。 “多谢贵人指教。”慧真下的酣畅淋漓，非常开心。 “多谢主持指教。”程十娘下得有些憋屈，不太开心。 “施主，胜败......”慧真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十娘接住了话茬。“胜败乃兵家常事，悲喜乃人之常情。没事没事，不过医书说好了要借给我们的。” 另一边，崔明仁入晋城时拜见晋城知州郑栩，结果看见被抓壮丁的郑棋。于是晋城的动作快得让晋城城民眼睛都不够用了。崔明仁让这边的管事趁机招了不少壮劳力在田地里建暗渠，招工挖大池子建堆肥池，购买荒山种果树和购买晋城中田劣田种植良种。 晋城知县原本是郑家子（郑棋的亲兄长郑栩），郑家老祖宗有帮崔明仁在晋城办置了不少农庄，有很多都是拜托这位表兄办的。之前靠着崔明仁的关系，奇花阁推出的良种在晋城反应非常好。郑家家主管理之下的郑州郑家家风那是相当不错，在爆出崔明仁分族出崔家的时候，恨不得将崔明仁抢回郑家。郑家家主每次遇到清河崔氏现任家主总是冷嘲热讽，说崔家是鱼目当珠，有眼难识金镶玉。在崔明仁疯狂报复太原王家的时候，也跟着出人出力。 郑栩和郑棋知道崔明仁带了不少良种换粮食送太原，高兴得不得了。立马清点库存，一副有多少要多少的架势。得知河阳模式后，在后院因怀孕养身子的柳珍珍被请了出来，按照晋城的现况制定了与郑州联动的新模式。郑栩派心腹直接快马加鞭飞到郑州郑家报告家主他们的计划。郑家家主非常感兴趣，他看到了商机与人口红利。急忙将做郑州州知的大女婿喊回家，共商大事。 也不知道崔明仁和郑栩说了什么，原本一直闭门不让灾民入城的知府，连夜在城墙门外开始搭建帐篷，并派人开始游说府中富商和地主出来招人做工。还划分出一个区域用来给小贩摆摊的小型集市。同时由官府出面，直接招工，开始对晋城不远处的官田兴建暗渠。 有了郑家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再加上官府的运作，很快逃难到晋城的难民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渐渐地晋城的外来人越来越多，进城前先在城墙外的帐篷里登记信息，再由大夫把脉，等待的时候有城里的贵人赞助施粥。 等到第三天没有问题了，才进入“招工市场”，官府有专门提供暂时居住的帐篷，有专门监督管理招工市场的管理处。 晋城原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唐朝未建之时，深受战乱的侵害。晋城人一开始从戒备转为热情也就两三天的时间，特别是家有适龄的郎君和女郎的家庭，更是睁大眼睛仔细瞧。 多少丈夫、儿郎战死沙场，留下孤儿寡母。人丁稀少的晋城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结成了小夫妻。而逃荒的难民也都是谨慎选择，小心融入到晋城之中。 渐渐的，晋城的人口开始缓慢增长，休养生息。而由官府出面推广的良种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排队领取种子的人都可以围着城墙转几圈了。 良种推广与种田的培训也如火如荼的开展，当然最受晋城人欢迎的居然是郑家推出的有机肥料。晋城的小麦、黄豆等传统作物，在有机肥料的帮助下，产量涨了两成。 虽然之前晋城人也听说过剑南道那边有上好的肥料，但是没人跑那么远去学制肥，也没人跑那么远去购买肥料。除了土豆和红薯等少量新粮种有贫苦农民去官府领了种在劣田之外，并没有多少人去领来种。 如今看到崔家新开的酒楼，推出的美味。晋城掀起了一股霸道的美食旋风，在得知农作物产量和投入之后，让所有人看到了商机。 晋城知县郑栩，本来今年吏部考核估计只是个中中，这次估计至少可以评上中上了。而等到半月后的吏部考核，与旁边的郑州州知直接得了个上上，恰巧他的夫人爆出怀上了嫡幼子，这下双喜临门，全家都高兴极了。 第181章 吕梁劫匪 自从河阳模式在洛阳周边顺利拷贝，圣人李世民大喜，立刻召回太子李承乾和李稚奴回长安。得知未来的半年内可能还有大旱，经过朝中大臣的激烈讨论，传令给有能力的城都，以工代赈，开始修沟渠，防大旱。长安城的众人忙到飞起。 远在临夏城的李恪接到了第一批水泥，正和当地官员们一起欣赏刚刚成型的混着石子的水泥砖块，一位大力士正在用大锤在锤着这水泥块。临夏城的武将们得知这个叫水泥的东西是用来加固城墙的，所有边关将士高兴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个个搓搓手表示——殿下你说咋做就咋做，谁不服老子打到他们服。现在的临夏城上上下下对那些个堆肥池子看护得像眼珠子。百姓们也知道好赖。原本就种不出什么的劣田，有机会能变成良田。谁能让他们能吃饱，他们就听谁的——不让砍树就不砍，让退耕还林就退。 我是倒霉劫匪的分割线———— 崔明仁和程十娘的情况不太妙，他们被一群劫匪给围住了。原本百来人的队伍在所有劫匪的眼里都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但是面前这群劫匪穿着破破烂烂的，个个面黄肌瘦的，走起路来都像马上要摔倒的样子。面对手持唐刀和长剑的崔明仁一行，仍然嘴硬着嚷嚷着什么。 “阿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程十娘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哥捞捞，砍穿。真桑了。” “闹甚子？” ...... \\\"那边几个要我们把粮食留下，那后面几个有点害怕想走，那边几个在内讧。最后面那些是看热闹的。\\\"崔明仁嘴角抽搐，告诉目前是什么情况。 旁边耳聪目明的各位更是闷笑出声，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对方那些人开始觉得危险不说话了，开始慢慢向后撤退。 “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从过过，留下买路菜。”终于对面有个大高个和小矮个站了出来，就见到小矮个在大高个耳边说了什么，震天响的声音从大高个嘴里说出来。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不行了。他们是来搞笑的吗？”程十娘被两人如同小品一样的行为给逗得哈哈大笑。实在是忍不住了，躲在阿依木身后开始狂笑。阿依木握紧剑的手都抖了一下。 “小白。那个女郎怎么了？我说啥子了笑成那样？”大高个对着小矮个说。 “二不楞。”小矮个翻个白眼憋出一句。 “听着，马车里的人，我们也不伤你们性命。留一车粮食给我们，我们就放你们走。”小矮个站在大高个身前，盯着马车外的崔明仁说。很明显，这群人就是听着那两个人的。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这儿打劫？”程十娘笑够了，撑着肚子问道。程十娘知道自己很安全，所以并不害怕。 “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女郎你就说给不给吃的。”小矮个个子不大，气势不小。他说完，身后的那些拎着各式木棍和农具的人都附和着。 “你们是从吕梁来的吧。那边的情况如何？你们若告诉我，这车粮食也不是不可以。我们是药商，太原郡那边订了好些药材。这路太难走了。”程十娘想了想，本来就是运到吕梁的药材，之前也在晋城购买了一些粮食，匀一车给他们也是可以的。毕竟他们看起来应该是第一次打劫就失败的倒霉鬼。 “吕梁已经封城喽。那个鬼甚子水坝，冒地鬼用，水一来，就冲垮垮喽。贵人莫怪，娃娃太饿喽，求贵人赏口饭吃。”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马车前。她已经认出了崔明仁身上的绶带，虽然贵人没明说，但旁边那些人很像夫君之前的长官。 “ 钟婆婆，为何要求他们。当官的都是坏人，秋姐姐她们就是被那些坏家伙带走。”矮个子气嘟嘟的说。 “闭嘴，石头不懂，你也跟着瞎掺和。你们几个，咱钟家村何时出了你们这些个没出息的东西。”老婆婆一巴掌拍过去。 “贵人，他们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事。请贵人高抬贵手。”老婆婆说话很慢，好像随时没有力气一样。小矮个不服气的梗着脖子，不吭声。 “阿依木，快到中午了，我们请大伙儿吃顿午膳吧。现在吃食也不好，只有红薯粥，钟婆婆，您将就吃一点点。”程十娘跳下马车，走到老者面前，扶起老婆婆，笑着说。 “那位看起来脸黑黑的是我夫君，别害怕。吕梁现在到底怎么样，吃了我的饭可要好好说说。”程十娘指指身边的崔明仁。 “使不得。使不得。”老婆婆连忙摆手。 “阿依木，好饿啊，让大家帮忙去做吃食。”程十娘转头喊阿依木。 “老婆婆，来我给你把把脉。要是谁有不舒服的，看到那边的马车没有，那可是从长安请来的御医，厉害着呢。”程十娘扶着老婆婆向马车走。小矮个一声不吭跟着。大高个被其他村民拉走，去吃粥，一步三回头。 “老婆婆，那个秋姐姐是何人？吕梁到底发生了什么？”程十娘把脉后发现老婆婆身体还不错，就是饿久了有点虚，耐心地等她将米粥喝掉，等到齐人都到了就开始问了。 “吕梁苦啊！五年前来了几个官员过来建水坝，家里的男丁都被拉去做苦力。回来的人各个带伤，月月有人丧命回不来了。咱也不懂，可是知道那活真不是人干的，只能送些吃食送到坝上。好不容易坝建好了，又遇上大旱，地里收成不好。好在有土豆红薯，也能凑合着活下来。可今年的水太大了，大水一来那坝就被冲开了一个口子，地里的粮食全毁了，屋子也没了。上个月那些个当官的说有大人物过来，要在民间选几个漂亮的女郎，如果出不起钱就只能看着自家女郎被拉上马车，呜呜~~”钟婆婆摸了摸眼泪，说起话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什么选，那就是抢。明抢。”小矮个插嘴。 “钟婆婆，看起来您应该知道很多那水坝的事，我家陈叔叔（化名）对那个很感兴趣，请您多说些您知道的东西。如果我叔叔高兴，我做主一车口粮留给你们，如何？”程十娘转过头来，对着钟婆婆，不理白石斛。水部的那个中年官员，连忙走过来，对着钟婆婆就是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贵人要问什么？”钟婆婆家丈夫（钟山）之前是个伍长，去世后，自家大郎做了村长，在村子里说话算数的。 工部的那位叔叔在程十娘的示意下，招呼钟婆婆到边上去了。 “小矮个，你是叫小白吧？说说看，没准我能将你秋姐姐救回来。只是我不是很明白，你不是说吕梁封城了吗？你们怎么能出来？还有这里离吕梁城还有多远？”程十娘转过头看向小矮个。 “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白石斛脸黑黑的，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你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你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这个月才过了两天，你那位秋姐姐最少也被带走了三天以上，时间越久越危险，不是吗？白女郎？”程十娘看着小矮个，发现这个人应该是个女郎。 “你？你懂什么？你是贵人，锦衣玉食，哪懂得我们这些低贱之人的苦。”白石斛终于抬起头来，死死盯着程十娘，不服气的说。程十娘表示她身后有人（崔明仁），一点都不害怕。阿依木不乐意，狠狠瞪了一眼白石斛。 “你要求我们帮忙，就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既然要求人最起码要有求人的态度。貌似我并不欠你的。” “我耶娘富贵，那是我耶娘。也是靠祖辈努力和他们努力才得的。将军哪个不是沙场上杀出来的，大商人哪个不是从小贩拼出来的。” 程十娘觉得很可笑，眼前这个小矮个女郎似乎很瞧不起她，但又有求于她。而且眼神一直往崔明仁那边看。 “阿依木，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就算了。我想出去转转。失陪了。”程十娘转身不再理白石斛，准备去弄一点吃食给钟婆婆她们。 程十娘走到陈叔叔那边，听着钟婆婆和另外几位村里老者在讲述情况。听着听着程十娘和崔明仁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陈叔叔则是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黑夜里，破茅草屋现的院子里钟婆婆等人看着程十娘他们留下的食物，跪了下来。程十娘在原本留下的食物的基础上，又下单购买了不少碎米和粗面。（不是不买好的，现代和古代原生态的还是不一样的。都救灾自然会是以量取胜。） 不过程十娘留了一小包红糖（日子这么苦，吃点甜的）和白菜制作方子放在米袋最明显的位置，还放了一大包优质白菜菜种子和红薯。十月种白菜，长得快大概20多天就可以收获，又大颗。红薯耐旱，都是不错的选择。 程十娘不知道她给的菜种子，让钟婆婆她们不仅顺利的度过这个冬季，而且还因为白菜质量好，制作的酸菜非常好吃，让这个村附近的人直接称呼为百财村。 最后分兵两路，崔明仁让程十娘带着人直接去太原，他自己带着二十来人去吕梁。 我是吕梁的分割线—— 吕梁的县令刚刚收到消息，传说中的崔阎王护送他的爱妻平安郡主到太原救灾。而此时吕梁情况非常糟糕，城里已经出现疫病，好几户大户人家出现很多人莫名其妙发热、呕吐、抽搐，甚至惊厥死亡的症状。 吕梁的县令半月前收到太原令的要求，要注意水灾之后会出现疫病和旱灾，他并不在意。得知圣人免税的圣旨已发，并有贵人前来，还打着歪主意在民间收罗美人。 最美的那几位春夏秋冬，云雨燕舞八位娘子，县令并没有亏待，送到了小楼去教规矩调教。其他的小娘子们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原本准备转手报病后卖掉，但是疫情严重县令只是将众人关进小楼的暗牢里。 我是跟着武照的小可爱分割线———— 洛水云家寨水坝外面有个桥，桥旁边就是水部的办公场所，这么一个小小地方水坝，办公场所显得又破又旧。武照看看一尘不染的大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和左右打量小院的段郎君商量了一下，还未下一步动作，闻讯而来的水部官员就一路小跑过来。 只见此人白白胖胖的，一走三步摇。官服都穿得不规整。此人名乔之梁，自我介绍是武德七年的进士，任五品工部员外郎和此地水部主事。 此人一进来就低头哈腰道歉说，他刚刚从坝上巡视回来，请贵人多多担待。 武照为首的弘文馆学子团上下打量了一番乔之梁，开始了例行问话与检查。待三两个问题后，看着被问到瘫坐在地 ，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脑门落下的乔之梁。 学子团们心中升起一个疑问——这武德年间的进士这么好考的吗？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学子团如今分工合作非常明确，在阳河打下的好名声，让弘文馆今年的报名考试更加激烈。 武照是学子团的核心，另一位核心李雉奴去的是另一个水坝。两人说好了，看谁先处理完水坝问题，谁就答应另外一个人一个要求。 武照以为李雉奴是想让她收下之前借给他的银两，但是武照知道李雉奴现在是跟在太子身边，用钱的机会多着，一直不肯收下。武照不缺钱，每年的分红让她身价不菲。 武照这几年除了资助李雉奴外，在弘文馆外还资助了不少家境贫寒的学子，都是挑的人品和学问都好的人，不过这些都是以长公主的名义做的，为了给程十娘祈福。等他们学成归来，都是要还的——直接变成捐赠还给图书馆。 今年武照得知皇家建立了慈幼院还捐赠了不少银两，自掏腰包让金衣坊的绣娘到慈幼院去教女郎们学习刺绣，亲自到洛阳慈幼院给女郎们启蒙。 按武照的话就是，我家夫人说了，女郎本不易，所以有能力就帮一点点，女郎多学点安身立命的东西比一辈子浑浑噩噩的强。听着很不错，许多贵妇贵女也都是出人出力，慈幼院办得不错。 第182章 水利大佬乔之梁 洛水云家寨水坝离地坑院不算远，此时保护学子团的侍卫有一人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那人，目不斜视。直接到学子团专门负责和外人沟通的王玄策耳语几句，就看见王玄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 院子外面得知弘文馆学子团消息的牛老三带来个人，此人和正瘫在地上的官员同名同姓都叫做“乔之梁”。 两人还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人虚胖，一人精瘦。一人四肢健全，另一人坐在轮椅上。 “将这些人送到洛阳昭狱，阿策我们去会会那位乔先生。”武照沉吟片刻后，抬头说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滚开，吾乃五品官员，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地上的乔之梁挣扎着，咆哮着不让人碰他。 “玩忽职守，虚报险情，冒名顶替，如果还不够，加上杀人灭口未遂，这罪名应该足够了吧？”武照说完没有再理脸色骤变的人，转身离开。 院子里，地坑院的牛老三推着乔之梁，傻乎乎的站在石桌旁边。牛老三有点尴尬，看着旁边的带刀侍卫眼神都透露出害怕，拿出给人做工的厚脸皮和侍卫搭话，人家根本都不理他。 “老三，别着急。等等学子团的人到了再说。老夫都不急你急什么。”乔先生乔之梁看着牛老三，招手让他坐旁边，别去打扰侍卫。 “乔先生，您是有大智慧的人，要不是您帮俺们重新弄院子，这么大的水，咱院子绝对被水淹了。哪有现在这样下半年的种粮的水都有了。俺不懂，俺娘说您是能耐人，听您的准没错。”牛老三顿了顿继续说。 “乔先生，为啥子不让俺们直接找平安郡主，郡主娘娘人可好了。之前地龙翻身还是郡主娘娘亲自通知俺们的。” “老三，辛苦你了。这事要从长计议。”乔之梁清瘦的身体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乔之梁是隋末的童生，唐初一直在家耕读，因为对建筑特别感兴趣，到桥梁水坝建筑世家陈家族学求学过。后来在武德年间借钱卖地和自家堂兄一起去科考，自己以吊车尾的形式最后考取了进士，堂兄却直接连举人都没有考过。 乔之梁的堂兄叫乔之良，与他有七分相似平时也是受乔之良照顾，对堂兄非常信任。所以当乔之梁意外从马车上摔下来，摔断腿的时候。乔之良冒名顶替乔之梁进入了工部，被分到了三峡门附近一带负责水坝修建工作。 乔之梁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自己名落孙山，受堂兄照顾所以病好后，接受堂兄的好意留下来帮他处理公事。其他时间，他一直都待在乔之良家的偏院学习水利技术。乔之梁其实也有预感，但是他孤身一人，一直都是被锁在院子里，无人可帮，只能吃下哑巴亏。 还好堂兄知道他自己不懂这水利之事，乔之梁在他心目中就是个醉心学问的傻子。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院子里的仆人被禁止和他说话，堂兄偶尔过来都是让他看图纸。久而久之，乔之梁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天天躺在床上的日子，难熬。到了贞观二年，长安城有了新式轮椅，也没有买一辆最便宜的给他。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格物学和算学，躺着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嘴里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东西，所以仆从们都觉得他是个怪人。 直到那年地龙翻身，乔之良因为修建水坝贪污受贿，以次充好，水坝出现了险情。乔之良与众多水部官员一直被上级官员带走查问，乔之梁所在的院子负责照顾他的人失踪后，乔之梁饿得受不了，爬到了院子门口高喊救命被路过的牛老三捡了回家。 牛老三看着文弱书生的乔之梁，很纳闷。这人好像与世隔绝一般，连拐杖、轮椅都没听说过。而且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一天都能不说话，盯着人感觉头皮发麻。但是那是读书人，牛老三最佩服读书人，所以硬着头皮找大夫给乔之梁看病，希望他能给村里的娃娃教几个字，让娃娃们不做睁眼瞎。 乔之梁在地坑院时间不长，才两天功夫就摸清楚情况。对村里人要建山神庙表示好奇，并告诉牛老三他会建庙，会建房，如果听他的就不用再怕暴雨和干旱了。 牛老三等人觉得只是耗费一把力气，没人怀疑为啥这行走不良的老头会这么多，不毕竟人都不能跑，没人感觉他会骗自己。于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坑院重新开始挖坑建院子，不仅巧妙利用原有的院子，更是在农田那边建了水窖。 如此乔老先生在地坑院住下了，收了憨憨的牛老三最小的儿子为学生。深居简出，只偶尔让牛老三去洛阳图书馆借几本书回来。只要心宽，日子过得还不错。 只是洪水滔天而来，乔之梁得知那处堤坝出了问题。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一辈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仇人披着自己的“皮”招摇，贻害一方。所以，牛老三派出来打探消息。 如今碰到了，背靠着太子殿下和汉王殿下的学子团横空出世。最后下定决心去找学子团，求一个公道，求一个能解决水坝问题的机会。 待武照等人出来就看见好像被乌云笼罩的乔之梁和一旁坐立不安的牛老三。 “牛老三？”武照有些好奇，牛老三她认识，每年年末都会跑到程家送做炕的图纸费。本来三年都过了，其他和他一样的泥匠都还是年年送，不收就直接放大门口。所以程府没办法，只能年底请众泥匠在程家一个别院里好好聚一聚，由程府准备足够的食物。 “武……武郎君，金安万福”牛老三是认识武照的，看着武照一副郎君打扮，嗫嚅了半天还是开口问好。 “这位老先生是？”武照笑脸相迎。 “老夫乔之梁，太原乔家人。老夫是过来解决水坝问题的。这位武主事可以做得了主吗？”乔之梁也看得出武照是女郎，但很明显这群人都以她为首，遂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先生可知这水坝出了何种问题。现在水位下降，正是检修的好时机。”武照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没人知道这水坝的实际情况，就有人送上门来。武照觉得自从娘子回来了，她做什么事情都顺利了很多。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想什么来什么。 “老夫大概知道，只是不知道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了。武主事是否可以让人带老夫下去看看。”乔之梁并没有打包票，这反而让武照对他的能力愈发期待了。 “行，等候老先生佳音。”武照点头，一挥手点了四五个侍卫走出来。山路难走，牛老三背着乔之梁上山了。武照看着乔之梁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另一处水坝的李稚奴，觉得自己背后一阵冷风吹过，有些不妙的感觉。抬头看看璀璨的星河，又埋头查找水坝的资料。而他旁边的马周等人已经快成大熊猫了，黑眼圈那是一个比一个重。没办法，上司没有休息，谁敢休息。 面对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李稚奴，上了年纪的官员既佩服又羞愧。不过太子殿下是个好领导，李稚奴也不赖。太子殿下送来了几位水部官员，帮了大忙。一看大家都累了。李稚奴直接改变了一下分工，直接三班倒。他自己倒是每日只休息2个时辰，就神采奕奕。 水患后，首先待解决的问题是灾民的粮食问题，只要百姓能够维持生计，社会不安的因素自然就会减低。水患既是历代不可避免，因此，及时救灾与灾后重建工作就非常重要。政府赈济灾民，一方面是解决灾民的饥馑，一方面避免民乱的发生，为国家保留实力。国以民为本，只有使百姓安心的生活，国家才能永续经营。 洛水云家寨水坝情况非常糟糕，学子团合计之后决定招工以工代赈，重新修建堤坝。等百骑司查明真相再恢复乔之梁的一切，并给予补偿。 乔之梁回来后，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份手绘水库地图，标注可能出现的问题及几套对应的解决方案。还列出清单表明了轻重缓急，需要多少材料。 学子团修学建筑的几位学子双眼放光，直呼这才是真正的大佬。他们这组绝对能赢。 “这里修坝诸事以乔先生为主，您说得算，只是我这几位同袍对这水利大坝非常感兴趣，还请老先生不惜赐教。”武照语气十分恭敬，对着乔之梁行礼道。 “武主事，你们都是好郎君。谢谢你们。”乔之梁坐在新制轮椅上，一直都没有表情的脸，居然慢慢浮现了一丝微笑。 乔之梁开始也有些奇怪，以他的人生阅历，这所谓学子团的有男有女，不正常。而且还是以一位女郎为首，更不正常。后来他看出来了，这女子奖罚分明，分工明确，所有人都非常信服她。牛老三负责民夫管理，王玄策负责与官府沟通，其他学子各司其职，学子团处理事情的非常快，也非常合理。 看着大坝上推着一个叫独轮车的民工，瞅瞅站得笔直笔直的侍卫手上拎着一个叫喇叭的东西，还有怪模怪样的叫吊车的大家伙，想想昨日中午好吃得不得了的午膳，乔之梁舔舔嘴角，转身看到帐篷内的几个小郎君，准备溜走。 “乔先生，乔先生？” “只要我跑得快，就不会被十万个为什么追上。”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乔之梁的动作越来越快。开始乔之梁还蛮开心有人问问题，但是“撸羊毛不得逮着一只羊撸”，被问怕的乔之梁现在看到那几个学子就想逃。 “唉，呼呼……乔先生您来了，我这有个问题……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不想看。”乔之梁心里默默的说。 “哦，小段呐，这个问题咱们要好好考虑……”乔之梁摸摸脸，转头看到那张小白脸，抽搐嘴角，认命看着塞到眼皮底下的图纸。 就在乔之梁费劲心思与小段同学压榨脑细胞的时候。长安城所有的瓜瓜国人被赶出来长安城。于此同时还有一道大唐天子诏书，大概的意思是瓜瓜国谋害大唐皇室，谋害大唐的阴谋被识破，将永久驱除瓜瓜国人。甚至向瓜瓜国宣战，若不交出罪魁祸首，大唐水军不是吃素的。 诏书一出，整个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都在问这瓜瓜国的人怎么惹了大唐皇室。 有小道消息说是瓜瓜国惹了楚王李宽——不得不说，他们真相了。没错，就在李宽穿越之前，等待邻居妹妹程似锦的时候，刷到了某国将核废水排放进大海的新闻。海鲜忠实粉丝的李宽，祖祖辈辈家住沿海城市的李宽，对某国那是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穿越回大秦，直接灭了徐福那厮。最不济也穿回战争事情，找个机会把某国给灭了。 所以当穿越进这个时代的大唐，发现自己是大唐的皇室时，就已经暗搓搓的想找某国的麻烦。虽然瓜瓜国不是后世某国，但是谁让你们在地图上是同一个地方呢？即使是不同时空，也无法挡住李宽那无处发泄的愤怒。 想当咸鱼的李宽，到刑部大佬心头宝的李宽，到图书馆负责人之一的李宽，态度明确的表明，大唐图书馆、弘文馆、国子监都不欢迎瓜瓜国的人。任何瓜瓜国的人不要靠近他100米内，不然他就不能保证他会做些什么仗势欺人的事。 如今，得知自己和自己便宜阿耶的毒也和那瓜瓜国有关，李宽一边宽慰长辈们，一边暗示自己要为阿耶报仇。被乖孙孙的“孝心”感动的太上皇李渊，招来圣人李世民。李世民查到中毒之事涉及的势力比较复杂，还在清查，将这瓜瓜国的人推出来背锅让那些人放松警惕，也不错。 所以瓜瓜国悲催了，离瓜瓜国最近的沿海城市更是被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沿海清缴水匪海盗。兵部大佬一头雾水，被人指点了一下，立马明白了。 不过后来得到了银矿和战利品之后，兵部大佬笑开花直言，这样的好事可以多来几个，大唐士兵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第183章 吕梁2 我是救灾救人的分割线~~~~~~~~~~ 程十娘直接带御医奔向去太原，太原那边表哥飞鸽传书十万火急——姨夫柴绍也中招了，瘟疫在太原周边很多地方爆发，药材紧缺得厉害。 之前因为洪灾，柴绍四处奔波。而且还特地去了趟黄河壶口瀑布祭天。连轴转三天之后，柴绍又马不停蹄的到各受灾点巡视。等回到太原，就开始低烧。整个柴府主院被隔离开来，有不少人也陆续出现低烧打摆子的症状。此时太原疫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十个人有3个人多多少少有点症状，只是年轻力壮的人好像症状比较轻，年老体弱年幼者则根本躲不过此次瘟疫。 除开各大世家自己在族地进行隔离后，太原四大隔离区。 柴哲威只能一边在御医的建议之下，发布告示，让太原城内大大小小的坊、巷。凡是发烧、呕吐、腹泻等症状的，一律就近进入隔离区。征集太原大大小小大夫、学徒，在御医署的指导下利用少量现有的药材开始治疗。传染速度极快，才三天工夫已经开始有人因疫病死亡。 如此太原百姓开始慌张了，当许多进入隔离区的病人开始高烧不退的时候，太原的药材也告急了。雪上加霜，太原最高的抗疫指挥官陷入昏迷。柴哲威就快把自己的头发给拔秃了。终于迎来了晋城送来的大量粮草和草药。太原城暂时平静了不少。 崔明仁此时在吕梁城，直接接管吕梁，将吕梁城的大小官员都抓了起来。崔明仁撬开了吕梁主薄的嘴，有罪的关地牢，无罪的放出来干活。 只是吕梁城及周边疫情太过严重，只能先让随行御医（程十娘非要小陈御医跟着崔明仁），带着药僮先将无症状者挑出来做事。崔明仁带着能干活的人将隔离区隔离出来，开始熬制程十娘在路上与御医们研制出来的防疫方子。 “这几位女郎，这边不能进。”制药帐篷外侍卫用剑拦住一群女郎。 “这位郎君，我会医术，让我们进去帮忙吧。”白秋桑对着侍卫行礼道。 被关在小楼的几人，以白秋桑最大17岁。这些天众娘子们都是在白秋桑的保护下与管事嬷嬷斗智斗勇。 白秋桑很聪明，看着这几天县令无暇顾及小楼，直接利用院中不起眼的杂草（草药）让管事嬷嬷们等人不舒服，又服食了一些假吐药，让她们以为女郎们生了疫病。 管事们害怕了，直接将院门一关，跑了。 白秋桑带着众女郎将小楼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将暗牢里的女郎们放出来。正准备趁乱逃走，恰巧碰到了崔明仁的人过来抓县令。 白秋桑立刻带着众人喊冤叫屈，直接将小楼里学的东西用在那两个侍卫身上，气得那县令哇哇大叫。 可怜的侍卫哪见过这种情况，立马放下捆成条虫的县令等人，一溜烟跑去找自家队长了。还剩一个只能苦哈哈守在门口，默念我什么都不知道。 等侍卫带着侍卫长过来时，那县令已经被众女郎一人最少踢了两脚，扇了两耳光，而白秋桑更厉害直接出手废了县令。所以那县令见到侍卫长来了跟见到亲爹一样，高兴得不得了，还没等侍卫长说话就把自己干下的坏事都倒出来，祈求直接把自己带走。他感觉再待下去自己直接小命不保。 不知道白秋桑和侍卫长说了什么，然后白秋桑带着众人去制药区了。制药区有两个帐篷的物资，加上抄家得来的粮食，够吕梁城隔离区扛过一阵子了。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白术走出来，黑着一张脸。 “这位郎君，崔党参让我们过来熬药。我们都是贫苦农家女郎……”白秋桑话都没说完就被白术打断了。 “你们谁会认药？谁会煮食？谁会烧火？这个制药帐是给外面吕梁百姓喝的，出了任何差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想清楚了吗？”白术有点烦，党参那小子就会乱来，不过人来都来了，一些不重要的先交给这些人，自己人才有时间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 “我会一些医术。”白秋桑有点害怕，但是强撑着。现在情况这么恶劣，也不知道家中的钟婆婆和小妹会不会出事。如果自己等人干得好，等等看看能不能拜托管事的查查。 “我会熬药。” “我在家就经常烧火。” …… “停。你，就你。你负责这个制药帐的所有事宜。有事就吩咐帐外的小童（阿夏）。每日这个药帐要出1500人的药。”白术一挥手，指着白秋桑直接指定负责人。白术给了两张药方给白秋桑，一份汤剂一份丸剂，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秋姐姐。”众人见白术走了，瞬间松一口气，围了上来。 “先进去，现在外面乱，安心留下做事。”白秋桑说完，又看了一遍手上的药方，努力平复心情，带头进了药帐。 进入后，所有女郎沉默了。难怪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个制药帐这么大的一个空间居然塞了联排药炉（30个）和一个熬着不明食物散发怪怪味道的粥罐。还有就是几个，岌岌可危快倒的蒸笼。 白术虽然名字是一种药材，但他真不喜欢药。他就是家族中唯一的意外，其他族人都或多或少从事与药相关的事业。只有白术自小喜欢武学，不过该知道的药材还是知道的。 白术是在胜顺昌负责走镖的，这次护送药材和粮食就是胜顺昌负责的。临时被抓来煮药，直接抓狂，还好表哥党参送人过来，不然这满屋子的药罐子他要洗到什么时候，熬一天药已经够够了，还要收拾，真是要了亲命。 党参那小子送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等药好了，直接让熬药的人先喝一碗，再送到隔离区门口 。 “好了，姐妹们，先收拾收拾，今天起我们要努力干活。……”白秋桑开始安排人干活了，所有人都认认真真的完成自己那份工。 白术留了几个人守着制药区，带着其他人离开，准备开始排查吕梁城里的情况。临走前让留守的人，告诉里面的女郎，分几个人去做口罩。等等只要出了帐子就得带上口罩，给了一个做样本，然后是一些纱布和麻布。 白术等人戴着口罩离开，骑上马分成四路向城外跑去。 崔明仁得知消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顺路让人通知了一下党参那些人的身份，顺便让他们告诉女郎的家人。 吕家村是离吕梁最近的一个大村庄，受剥削也最严重。本就慌张得很的村民们，看见官府就以为又是吕县令要刮地皮了，纷纷下跪祈求。 结果几个黑脸用灰布遮脸的郎君，每人解下马上带着的两个大包裹，告诉他们是圣人担心他们得疫病，给了一大包分好的药材让煮了药。还给了一堆叫消毒水的东西，说要对淹水的地方进行消毒。拿了一个怪怪的竹筒的东西，喷出一种特别刺鼻的味道。 村民们本来不敢，村长的儿子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视死如归的背起消毒水喷洒。还被强制带了一个软软叫口罩的东西，喷完后，那其中一个侍卫让村长儿子洗完手后又交代了一下。留下部分粮食、药包、种子、消毒水就走了。 看着手上的物资单子和堆在地上的那堆东西。所有人如大梦初醒，直到村长老头狠狠揪了儿子一下，“嗷”的一声让大家都醒了过来。 “老大，咱不是做梦？”村长狠狠揪了一把还迷迷糊糊的儿子吕大郎。 “阿耶，那位郎君说，这是菜种子和红薯土豆种子，只要我们熬过这阵就可以了。” “吕大娃，那臭臭的是啥？”吕三叔捂着鼻子问道。 “三叔，郎君说了，被水淹过的地方会有坏东西，淹过的东西也不能吃会得疫病的。要用这个消毒水的东西消毒，就这个喷喷。人不要呆在那里，味道散了就好了。” “对了，所有人都要用这个兑水洗手，娘，二姑，三姨夫……咱得烧水喝，生水不能喝的。水里有看不见的小虫子，会咬肚皮。” “这是药，每天一包煮一大锅，每人一茶碗，娃娃们减半。药渣子，药渣子要干啥子，阿耶，俺忘了。” “你个憨憨，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你忘了，你咋不把自个忘了。”村长骂骂咧咧的说完，叫上村里说得上话的直接把东西扛走了，准备集体处理。留下儿子吕大郎一人在风中凌乱，还在想自己忘了啥。 吕家村就两个大姓，吕和白，多为姻亲。其他杂姓比较少，也就几户。所以非常团结。 “阿耶，俺想起来了，那人说俺妹子冬冬在官府里做事，一个月500文。让俺告诉冬冬的家人不要担心。还说如果有人不舒服，要送去城东那边，有御医坐诊。如果是疫病，免费 。”吕大郎想起来了，吕忍冬不就是自家妹子的名字么，平时冬冬冬冬的叫，忘了全名是什么了。 听到吕大郎的惊天动地一嗓子，就看见村长铁青着脸，走回来，抄起刚刚送过来的扁担，就朝吕大郎打过来。嘴里还念叨着，“你个憨憨，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我打死你个憨憨。” 鸡飞狗跳的场面在各个村庄上演着，有些人原本不舒服打算扛一扛就过去了。听说免费，眼睛就亮了。天不亮就牛车拉着去城东了。 果真在城东城门口有个大大的医字的帐子，有戴着口罩的蒙面人在那边指挥排队。 一位看起来就是资深御医的中年郎君坐镇，前面是四个小大夫，还有城里的大夫们，坐成一排。每人前面是长长的队，只有小大夫们搞不定的时候才摇人，请御医出手。 白秋桑将人分成了三组，一组负责做隔离区的饭食，一组负责捡药，一组负责煎药。党参和白术看她做得不错，连那边仓库和做吃食的妇人都交给她管。派了2个侍卫，5个衙役给她做下手撑腰。 白秋桑累得喉咙冒烟，手脚发软。其他女郎们也累得够呛，但大家都觉得非常新奇。她们还没见过这样赈灾的官员，全城能动的健康人全被安排做事了，疑似病例安排到隔离区干活，生病了有大夫诊疗，有药治疗。 没有谁想死，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在病魔面前一视同仁。甚至身子骨不好的大户人家更得他们的青睐。那些大户人家原本都绝望了，天降到了。 这天降虽然有点耗财，但比起保命，还说小命要紧。大户人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服从安排。 “御医呐，那可是御医。晓不晓得，给圣人看病的，能救命的那种。”大户人家互通消息。 原本看到天降一来就抓人，想组织不合作抵抗的，看到天降的操作，立马派各府大管家捧着银两和粮食、药材，求天降赏脸给个机会，让御医给自家病人看看，还有那啥预防药也来点。 崔明仁也没为难他们，留下东西送到隔离区和城东，就当他们捐的了。还让人写了个认捐榜，贴在四个城门，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念。按照认捐的价位安排送一下大夫或御医。 这下，捐的少的大户人家转头跑回家，咬咬牙又捐了不少。 这不两天功夫，城里有症状的人都放进隔离区了。如果愿意进去照顾人的，交点伙食费就行。不过，进了隔离区就不能出来了，要等都好了再出来。反正隔离区有重症，轻症之分，还有儿童区。 城内没问题了，城外的村子在忙完耕种和消毒，重建工作后，开始结伴到城东做“体检”。 这些都是崔明仁和程十娘，还有几位御医一起商量出来的方案。目前看来吕梁运行良好。 女郎们的亲人也和女郎们见了一面，得知自家女郎每天过得十分快活，转头就跑到城门口，跪下就是三个响头。回去村里，更是对要求的防疫和防旱任务一丝不苟的完成。 第184章 金鸡纳霜 就在崔明仁这边吃着炊饼喝着稀粥的时候。程十娘却灰头土脸的刚刚到达太原郡。 路极其难走，又带着大批物资。还好表哥柴哲威够意思，派人出来接应。不然，程十娘只能先带阿依木直接去太原救人了。 柴府戒严，闲人免进。 到达太原柴府的程十娘看着威严肃穆的柴府大门，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十娘。你终于来了。”一直低头忙公务的柴哲威得知消息，从书房大步走出来。 “表哥，姨父怎么样了？”程十娘被柴哲威引进将军府，就开始询问病情。 “大夫最后说是疟疾。开始以为是着凉了，可是现在已经高烧第五天了，阿耶他快撑不住了。”柴哲威想到烧得脸通红，嘴唇干裂的父亲柴绍，眼圈红红。 主院寝室。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闭着眼睛，眼角湿润，呼吸变得有些局促，整个人如同在烈焰之中，难受至极。 “平娘。对不起。我来晚了。”突然躺在床上的老人如梦似梦的呢喃着。 程十娘一直戴着口罩，顺手让阿依木给两个柴哲威和柴管家。毕竟三角巾不如四方口罩安全。 “表哥，放心，我这就给姨夫把脉。”程十娘推开木门，走进房内。 房内气味难闻，虽然没有呕吐物，但是空气不流通，整个房间酸臭庞臭。 “阿依木，打开窗，管家伯伯，每天这个房间要通风一阵。”程十娘一边吩咐，一边朝里走。 “姨父，十娘来了。”程十娘坐到柴绍旁边，开启百度医生小助手。顺势将被子里的手拿了出来，将诊脉准备工作做好，平心静气的开始诊脉。 一炷香功夫，程十娘站了起来。打开阿依木放在桌子上的药箱，掏出一个瓷瓶（昨夜放的布洛芬和其他药粉）。直接将一个小银勺子挑出布洛芬溶于水，灌进柴绍嘴里。 然后将小瓷瓶递给柴哲威，“这是退烧药，一天最多四次，一次一小粒。” 程十娘可以看见后，与孙道长商讨过中成药的制作。有些药粉粉剂担心病人拿捏不准的时候，程十娘想到现代的那些压片机。于是手摇式压片机诞生，没有包裹糖衣的苦苦中药片诞生了。 如此一来，很多西药药片、药粉，程十娘就可以混入中药片中了。例如这次，退烧药片、羚羊角粉，就连磺胺药sn和阿司匹林等消炎药，程十娘都弄出来了。只是纯西药的话，程十娘只能说是做实验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没有方子，只是发现有这么一个作用。还假装整了一堆染料来做实验，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实验数据。 后来被图书馆的几个化学痴接手，在未来毒尊手下真的合成了磺胺类药（消炎药），主要提供给军队。不过对于大唐普通百姓而言，还是中药更适合大唐人的体质，只有在受伤严重时才会有人去购买那种黄色小药片。 现在这种中药片是第一次面世，也不知道大家是否能接受。其实程十娘想太多了，在生死面前，还有着饮鸩止渴一说，更何况这可是治病救命的药。 “我有特制治疗疟疾的药，主要是从柳树皮和青蒿里弄出来的。等等我去拿，阿兄，莫慌先退烧。”程十娘直接抽出随身笔纸，写出来就带着阿依木去找药材了。没看懂身后复杂眼神的柴哲威。 “妹妹。”柴哲威追出来，喊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放心，有我在，阎王爷都不敢来。”程十娘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 程十娘心想，“古代方子我学了那么多。青蒿素和治疗疟疾的现代药物我也买了不少。看来太原这边应该是疟疾了，多备一些小柴胡和青蒿，没啥用的草药可以调包一下。专门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片我都整出来了，害怕什么。” “柴管家。我要去仓库看运过来的药材。送我过去。”程十娘看见柴管家黑乎乎的眼袋，一点也不客气，喊了一声就带头走了。 当初程十娘来大姨妈的时候，这位大管家天天亲自送甜汤来着。柴家没女郎，只有柴哲威一个独苗苗，整个柴府对笑起来就让人舒服的程十娘那是多有偏爱。之前找程十娘的时候，柴家可是举全族之力。对了，柴哲威还是个大龄未婚郎君，还立下誓言不到三十不成家。柴管家盼着家里来个女郎太久了。 “娘子，总算是来了。”柴管家抹抹眼泪，走到前面带路。他可是知道这位小祖宗有多路痴，等等要是走错路了又要恼了。 “开门。”程十娘站在仓库门口，对着守卫说道。 站在房里顺便将空间下单装好的草药堆在刚刚归置好的物资之后。从怀里拿出草药单子，给阿依木让她出去叫人，过来核对数目。程十娘满意的看看了一眼被巨大物资堆满的仓库，还有陆陆续续送进来堆在前面的草药包和大木箱。 “空间不愧为居家旅行必备神器。要是在现代我有这么一个神器一定要屯上足够的物资。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邻国有没有乱来。也不知道老哥什么时候穿来的，上次居然忘了问了。”程十娘有点忧心忡忡的，现代虽然亲人不多，都在湖北远离大海。但是同学、朋友、邻居都在沿海城市，许多家里都是世代以渔获为生。 “主人，是不是不舒服？”阿依木一回来就看见程十娘一脸茫然的看着满屋的物资，眼神有些失焦。担心的问了出来。 “没事，阿依木，把那个大箱子打开。”程十娘指着一个超大红木箱子。 “里面这一半都是我特制的金鸡纳霜专门治疗疟疾的，是从一阵叫金鸡纳的树皮里提取的。另一边是止泻药，还有一些其他我特制的中成药片。管家，交给你了，这些药的用法都在这里。与这个一样的瓷瓶都是普通一些的金鸡纳霜和止泻药，您到时分批送到隔离区。这一箱就留在柴府。”程十娘从随身本本里抽了几页纸双手递给柴管家。 “还有中药方子，我得先问问御医署那边的医者。明日送我过隔离区吧。”程十娘很平淡的说道。 “娘子，不可。”柴管家不同意。 “我有做好防护的。嗯，记得灭蚊蝇，疟疾就是那些可恶的虫子传给人的。那个袋里应该是我之前做的驱蚊香。”程十娘指指自己脸上未摘下来的口罩，语气不容置疑。程十娘购买了一堆猪场用的超级大蚊香，点上效果不错。 “娘子，说好了，娘子在哪，阿依木就在哪里。”阿依木一字一句说道。 “行，我们先喝一副药预防一下。去看看姨父退烧了没有。”程十娘拿了一瓶金鸡纳霜向外走。 柴管家定定神，喊人进来，送药材到四大隔离区。阿依木开始带着人对着药材单子清点药材。因为药材都是分批送来的，除了程十娘没人见过药材单子，这才让程十娘有了操作机会。 “娘子。万福金安。”迎面走来的柴家仆人，看见程十娘后立马行礼。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个娘子不远万里到太原，为他们送来了药材和生的希望。 程十娘和众人一边打招呼，一边朝柴绍所在的主院疾步走去。身后依然跟着阿依木。 “阿耶，阿耶您醒了。”还没进房间就听见喜极而泣的柴哲威大喊一声。 “姨父。”程十娘走到床前，开始把脉。 “姨父。您这是疟疾，我有药，您愿意吃吗？”程十娘将小药瓶递给柴绍。 “哈哈，淘气。咱家小十娘给的药，就是毒药，姨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柴绍因高烧整个人虚弱无比，斜靠在被子上，但笑起来让人觉得他的心情非常好。 “嘿嘿。就知道姨父是这个。一天吃一小粒就行。三天后就可以用汤药巩固一下。姨父，加油!”程十娘比了一个大拇指。将做成药丸形状的金鸡纳霜递给姨父，顺便递了一杯水，偷笑着离开了。（作者不记得疟疾要一天吃几片了，为了剧情需要，就一天一片吧。） “咳咳。小十娘，你怎么不说这药怎么这么苦。”柴绍脸抖了抖，一口把水吞了下去。看了一眼溜得无比迅速的小侄女，眼神带着宠溺。 一夜过去，第二日柴绍情况好转，整个人精神多了。只是看着手里的药丸，有些不想吃。 “良药苦口么。姨父还需休息，等等还有一碗补汤。那个更苦，不过，看看我带了什么？”程十娘笑眯了眼，从药箱子里掏出一包单晶冰糖。又开始给柴绍把脉。 “嗯，姨父身体好，控制住了，有好转。”程十娘面露喜色。 “这糖!小十娘，你从哪买的天竺石蜜？”柴绍知道今年大唐各地包括大唐之外的甘蔗（竹蔗）都减产。天竺的糖更是炒到天价。 “秘密……嘘……”程十娘神神秘秘的指指自己的脑袋。 “哈哈哈，很好，非常好。咱大唐真有福气。”柴绍立马反应过来，程十娘和长安那帮人应该是把制糖术给弄出来了。 “阿耶，怎么这么高兴。”柴哲威听着自家阿耶开心到笑声，走进来问道。 “哈哈，没什么。你妹妹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你阿耶很高兴。阿威，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柴绍眯眯眼，看着被消毒才进来的柴哲威转移话题。 “药材已经运了一半到隔离区。只是，御医传话，这几天隔离区出现好几种类型的瘟病。到昨天晚上，已经有百来人不治身亡。现在隔离区的病人有些恐慌。”柴哲威说完脸色有些难看。 “是否有人想冲出来。”柴绍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 “嗯，他们说的很难听。”柴哲威不敢抬眼看自己父亲柴绍。那些人说他们为什么不进隔离区，现在那么多人死去，是不是派的都是庸医……而且隔离区里面现在完全失去消息。只有纸条被扔出来，一位大夫被挟持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 “表哥。让我去吧。你不能动，姨父还未痊愈。这里身份最合适的就是我了。不过到时都治好了，可不要秋后算账。趁现在还能控制，送我过去吧。”程十娘看着为难的表哥柴哲威，直接说了出来。原本就打算亲自去看看的程十娘觉得这应该是个提升自己医术的好机会。 “妹妹，不可。”by柴哲威 “小十娘，不可。”by柴管家 “不行，绝对不行。”by柴绍 “我意已决，而且我的医术你们还不清楚吗？我还有那么多药，没问题的。这药箱我用惯了就不留这里了，等等我带一部分药进去。点几个侍卫吧。那个和之前大箱子一样的还有四五袋疟疾药丸，保护好。随时送药进去就行了。”程十娘站起来，行礼，转身离去。 “绍儿，跪下，那是你妹妹。”柴绍待程十娘走出房门，低声呵斥。 “阿耶，如果妹妹……我自己到地府给妹妹赔罪。北方有异动，探子报那边大军集结，要南下。如果七天内控制不了，阿耶，太原危已。”柴哲威低着头跪下，沉声说。 “如今太原郡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军队也有一部分人病倒了。他们会保护好妹妹的。”柴哲威继续小声说。暗卫已经看过了，最严重的那个隔离区，做主的是一个书生，还算明理。如果是程十娘，应该没问题。 柴哲威已经让十来个暗卫秘密潜入隔离区。当然，让他们带着几瓶药丸。 “主上，少主，老奴贱命一条，让老奴陪娘子走一趟吧。大家多少给我这个老头子一点点面子。让别人照顾娘子，老奴我不放心。”柴管家，抹抹眼泪，手心手背都是肉，少主心里想什么他也知道。 只是要是程十娘在这里绝对翻个白眼，这又不是新冠肺炎非典肺炎黑死病，怎么感觉个个以为她就是去送死的。自己一身医术和防护用品又不是摆着好看的。再不济，自己也能再装一次神棍。 不过神棍是没装成，狗头军师倒是装了一回，让众人哭笑不得。 第185章 入隔离区 程十娘将随身带的东西整理好（顺便将之前装得比较少的药草包换成压缩的装满的药草包，又整了不少有用的西药药粉），与阿依木汇合。就看见柴管家和崔晓峰、南星、称心，等在柴府门口。 “称心？你怎么在这里？”程十娘一路都没见过称心，还以为他是跟着太子那队走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主子，是太子殿下的命令。”称心说完就不吭声了，立在一旁。 李承乾本意是让称心去帮忙制香，可没让他跟着程十娘去太原。但称心说自己对恶意非常敏锐，既然太子殿下担心平安郡主，称心愿意帮平安郡主挡住恶意。李承乾是个宠妹妹的兄长，同意了。称心一路上一直都是隐藏在暗处，处理暗沟里的小人。如今只能暴露自己，走到明处。 “南星、晓峰，你们，不能去。你们去了谁负责在外面给我送物资。两军交战打的就是后勤，粮草。你们在外面做得好才能更好的保护我。表哥和姨父估计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程十娘对崔晓峰南星夫妻说道，与柴哲威这位便宜表哥相处，被当成亲妹妹对待的程十娘没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是。娘子要小心。”南星知道程十娘的脾气，没有反驳。 “阿依木，我们走吧。”程十娘坐上马车，在柴管家的护送下到了隔离区门口。 “柴管家，您？”程十娘看着柴管家没有下马车的意思，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有些事情柴管家出面比他更方便。 “好吧。我们四个一起进去闯一闯。”程十娘等人将马车停在疫情最严重的隔离区门口。那里有两个看起来就很壮实的山东大汉狠狠瞪着他们，手下是一把转得飞快的杀鱼刀。侍卫远远的站在百米外的地方。 “什么人？停下。”那大汉声音好响，震耳欲聋。 “我是平安郡主，洛阳上清宫孙思淼孙道长的徒弟，我带了良药进来。请好汉放行。”程十娘拿下挂在马车上的大喇叭，大声说。把柴管家和那大汉吓一跳。阿依木和称心看着调皮的程十娘，只能宠溺的眼神看着了。 “你那是什么怪东西。”那大汉缓过神来问道，感觉有点害怕。 “这个，我设计的小玩意。你想玩就借给你玩玩。”程十娘将喇叭递给阿依木，由阿依木抛给那山东大汉。 “喂喂喂，老大，来了个女的，说是啥子孙道长的徒弟，放不放？”那大汉以平时的声音对着喇叭朝隔离区里面喊。 就听见本就无比大的嗓门被放大了n倍，整个隔离区都被炸醒了。然后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一顿嘈杂声，几个气呼呼的身影冲出来，其中一人朝那守门大汉的方向冲过来。 “大晌午你嚷嚷个什么鬼，知道你嗓门大，也不用扯着嗓子喊。我让你喊，吵得老子睡不了。”来人拿着个棍子就朝守门大汉打去。 守门大汉紧攥着大喇叭，委屈极了，“是这个玩意搞的鬼，我也没用多大声。” 那委屈的小表情，看得所有人表情管理都有些失败了。 “侯老三，住手。”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就见来人一件干净的旧学子袍，静静的站在那里，很有压迫感——学霸的压迫感。 此人姓苏名泊舟，20岁，当地有名的学子，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10岁就成为孤儿出来打拼，因缘巧合13岁才有机会进学，但仅仅三年就考上府学，是个不折不扣的土疙瘩里飞出的金凤凰。 作为大唐北都的太原，这几年发展也是巨大的。加上图书馆的空建，学习不再仅仅是世家大族的权利，即使再贫苦的农家子都有机会免费去图书馆认几个字，学习如何打算盘。 侯老三等人是他幼年时在市井上结识的泼皮，小混混。按理说苏泊舟一个读书人与泼皮之类的应该再无瓜葛。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苏泊舟的先生推荐苏泊舟去图书馆任启蒙先生。对着成年人经常冷着一张脸的苏泊舟，对着与自己相同经历，万分渴望能识字的孩童温和了不少。 候老三作为无父无母，带着拖油瓶三个5、6岁的弟妹在市井讨生活的泼皮，将图书馆的启蒙学堂当成了托儿所。每日将弟妹们送到图书馆，然后自己就去找事做了。到了晚上再一起接回来。 候老三是幸运的，他耶娘留给他的小破院子所在的巷子离图书馆不远。以往在外讨生活的候老三回到家就是冷火秋烟，自从弟弟妹妹去了图书馆上了启蒙学堂，都懂事了不少。弟弟妹妹们还会分工合作做起了家务，还会心疼他这个出去做工的兄长。 候老三有次站在门口听着院门里弟弟妹妹商量要给他过生辰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时候，候老三觉得哪怕有人用刀子指着他的脖子，他都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弟弟妹妹。他无比庆幸自己在耶娘去世后没有将弟妹送走，而是咬牙留了下来。 当他得知弟弟溜出去摸鱼，不小心掉到河里的时候。候老三抱着被救上来一动不动的弟弟，和吓傻的两个妹妹，觉得天都塌了。这时路过的苏泊舟得知情况，立刻对溺水的候家小弟做急救，硬生生从鬼门关里将人拉了回来。 自此，候老三带着跟着他做事的一群人，为了报救命之恩，直接把图书馆门前后所有的地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硬是要跟着苏泊舟。图书馆周围成了太原城治安最好的地方，没有之一。 候老三得知苏泊舟住的地方离图书馆特别远，直接派自家两个妹妹求着苏泊舟带着苏家奶奶住在自家家中。所以自此，苏候两家住在了一起。苏泊舟负责候家弟妹的学业，候家帮他照顾苏家奶奶，奶奶带着候家姐妹花负责家务。 因为奶奶染上疫病，苏泊舟跟着进了隔离区。不久后，侯家两个女郎也染上疫病，侯家兄弟也跟着进了隔离区。一开始这片隔离区基本都是老人和孩童染上疫病，只有少数体质较弱的人才会染病。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进入隔离区后连一些重来都不生病，身体很好的人都染上了。七天前，重症死亡的人越来越多，轻症也变得越来越重。甚至有孩子直接烧到抽搐。 看着越来越严重的情况，绝望的气息蔓延，病人的家属心急如焚。当知道药材不够的时候，愤怒被点燃了。几片隔离区想隔不远，三天前有病人家属实在忍不住，和一位大夫吵了起来，最终所有隔离区暴动。每个隔离区病人家属控制了大夫和守卫，昨日放话出来要官府给个说法。 程十娘所选择的这个隔离区，基本都是住在太原东北角的百姓，据柴哲威表哥所言做主的是一位叫苏泊舟的学子。曾经在太原这边的图书馆做启蒙先生。所以程十娘觉得读过书的话，应该比较容易讲道理。而且这个隔离区的情况，人最少也是最严重的。 “哼，算你走运。”侯老三一把抢过守门大汉手里的怪东西，走进门内，双手递给苏泊舟。 “这些人是强盗么？只是借给他们玩玩，这就拿走了？算了，车里还有一个。”程十娘心想，又转身从马车里翻出一个喇叭。 程十娘清清嗓子，说，“那个拿了我的喇叭的家伙听着，我只说借给你玩玩，又没说要送给你。而且，到底让不让我们进去，不让进我们就去另一个隔离区，救人如救火，不知道么？” “咳咳。”正在摆弄喇叭的苏泊舟，把自己给呛到了。 “侯老三，你亲自去请贵客进来。记住要请。”苏泊舟立刻安排。其实隔离区里面的人就听到一个孙道长的徒弟，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洛阳的孙道长。 等程十娘四人连同两马车物资被请进隔离区，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 无数人的目光盯着三人，柴管家面色铁青的挡在程十娘前面，阿依木攥紧了手中的长剑，称心面无表情的守在另外一边。 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按理说苍蝇蚊子应该会少很多，但是隔离区里的气味实在是难闻至极，到处都是污水和呕吐物。 “庸医？这么脏乱的地方，大夫能让你们这些人还活着就不错了。”程十娘为那些被困在一角不得动弹的医者抱屈。还不等周围人反应过来，就是一顿输出。 “你们知不知道，蚊蝇、呕吐物会让瘟疫传给每个人。” “你们知不知道被疟疾就是蚊虫叮咬传给人的。”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就在慢性自杀，还试图将救你们的人一块带下地狱。” “你们知不知道，生病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洁净。” “现在，马上，立刻，将所有脏东西给我清理出来，呕吐物给我烧了埋远了。” “柴管家将我带的超级驱蚊棒拿出来点燃。就最大的那种。这里是猪圈么！！！” “称心将那些医者解开绳索，我要知道有多少中疫病，现在有多少人发高烧。哪些人病危，需要立刻喂药的。” “阿依木，把口罩和麻布三角巾拿出来，每个人领了给我带好了。” “不想死就给我动手。” “想死你们就拦着。” 程十娘压根就没想到这个隔离区这么乱，情况这么糟糕。提起喇叭直接气场全开，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这疟疾居然是因为蚊虫叮咬。”好奇的声音。 “虽然有点脏，但也还好吧。”底气不足的声音。 “这到底是是谁啊？好凶。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道理呢？”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被训斥的委屈声音。 ...... 程十娘所在的这个院子比较大，看起来像是个练武场，四周的人能站起来的都围成一圈，其他都躲在房间门后，窃窃私语。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还不快点干活。”程十娘看着大家不动手，有点生气了。 “哪里来的小娘子，找着耍威风来了。我们老大都没吭声，你个......”金老六推开人群站出来，嚷嚷道。还没等金老六那些个口无遮拦的话说出口，立刻被从身后走出来的苏泊舟打断。 “金老六退下，候三，立刻安排人按郡主娘娘的意思去办。”苏泊舟吩咐跟在后面的侯三。苏泊舟很明显认出程十娘了。或者说是认出来和他的贵人（崔菀娘）有些像的程十娘。没错，读书的机会就是崔菀娘给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带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所有人进屋清理脏东西，白五、陈四跟着柴管家去帮忙。”候三立刻安排。 “学生苏泊舟见过郡主娘娘，谢娘娘的再造之恩。”苏泊舟直接行了一个大礼。 隔离区的人沸腾了，居然是个郡主娘娘，而且好像苏先生还很尊重这位郡主娘娘。 “你是？你是这里的管理者吗？”程十娘有点方，这和她设想的剧本不符啊。原本她以为她要费很多心思说服隔离区的人，没想到这里的人这么配合，这人真的不是表哥派来的卧底吗？反水这么快？ “目前这个隔离区有十个院落，大概800人，有200人未染疫病，大夫5人，侍卫20人（十人已染上疫病）。重症者在最东边的院落，约143人。那里有七个人在照顾病人。我们这边是最严重的隔离区，也是最小的。其他三个隔离区最少也有2000人。”苏泊舟直接报出一组数据。 “苏郎君是吧！我们边走边说，先去轻症再去重症所在的院落。”程十娘打断苏泊舟的陈述，从随身口袋里拿了一条布口罩给苏泊舟示意他戴上，带路。又看了一眼解绑后，安静站在阿依木旁边的五个大夫。挂在阿依木手上的自己的医药箱，和旁边冷着脸指挥着搬运物资的称心。 “称心，辛苦了，将药材放好后过来帮忙调配药水。”程十娘经过称心的时候吩咐道。 “是，主子。”称心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盯着人搬运药材，同时在手上的小本子上打钩做记号。 在走过来的路上，程十娘已经和那几个大夫沟通过了，这次疫情大致分为三种病——疟疾（虫媒传染病）、痢疾（肠道传染病）、伤寒感冒（呼吸道传染病），还好没出现接触性传染病不然就更糟了。 所有较轻症状患者的院落已经开始清理污染物了。 一行人到了一间药味非常重的院落。这里只有几个家属和孤儿在里面照顾，基本没有人进去。进去的那几个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去的。现在里面那几个人正在努力的清理着脏东西。看见有人过来，立马将院门关上。 第186章 重症院 程十娘敲门，准备进去。 “郡主娘娘，不可。”众人劝阻。 “无妨，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大家先吃一颗药预防一下。这个预防疟疾的，放心，我准备了很多。”程十娘从药箱里拿出7个小瓷瓶。让阿依木分给所有人，程十娘自己也吃了一颗预方，顺手关药箱的时候又从空间拿出很多治疗疟疾的小瓷瓶。 “苦。”程十娘还没喊出来，阿依木将一杯蜜水递到程十娘面前。 “唔，阿依木真好。”程十娘猛灌一口，舒服了。看着众人的苦瓜脸，程十娘不厚道的笑了。 “苏泊舟，你就不用进去了，外面还要你守着，不能乱。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能喝生水，吃生冷、腐败变质、被洪水淹泡的食物。要注意灭蚊灭虫，要消毒要干净。除了白大夫，其他大夫也不用进去了。找称心和柴叔调配的药方和药材、消毒水，安排人熬煮后服药。等等让人送一些药材和衣物到这个院子门口。不同种类的疫病要分开管理，外面拜托诸位了。”程十娘对着苏泊舟和四位大夫一拜。带着阿依木和白大夫进去了。这是那五位大夫的选择，也是现在最佳的方案。程十娘带过来的两位御医，小陈御医跟着崔明仁去吕梁了，另一位御医在柴府坐镇。 “开门吧。没事的，我们都是大夫，是带了药来救治你们的。开门吧。”程十娘在院外抄起喇叭坚定的说。 程十娘等人进入其中一个重症最厉害的房间，看到的就是一片死寂。 程十娘进入屋子，一个瘦小的女郎有些害怕的靠近，“这位姐姐，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们不知道能不能，但是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会努力的。所以请大家不要放弃，好吗？相信我，也相信你们自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程十娘蹲下来摸摸小女郎的大脑袋，又看着四周眼神空洞，甚至直接如同等死的病人，一半以上居然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心都快碎了。 “该死，这都是孩子，病毒大魔王快滚蛋。”程十娘心中默念。 “白大夫，麻烦您去旁边房间将疟疾、痢疾、伤寒、高烧的病患床头分别插上这个。其他的交给我。”程十娘从医药箱里拿出红黄蓝白四种小旗子。白大夫之前来过这个院子，对里面的病人还算了解。 “勇敢的小女郎，辛苦你和其他人将这里的脏东西都拿到外面烧掉埋起来，再烧些开水送来。” “阿依木，我们先给发烧的病人喂退烧药。”程十娘和阿依木分工合作。阿依木将退烧药灌进烧迷糊的病人嘴里。 程十娘也拿起一把小旗子，利用百度医生极快的为病人把脉，插旗，一气呵成。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程十娘已经将一半的床头插上了各式各样的旗子。阿依木就已经喂了七八个高烧的孩子，但是累得够呛。 “姐姐，我们来帮你。别看我们小，我们力气很大的。”之前那个小女郎带着另一个瘦瘦小小的郎君过来了。 “好，谢谢。勇敢的小女郎，交给你们一个任务。等等帮我们把药喂进去后，一人喂一颗这个布袋里的药好不好。”程十娘笑着说，然后将小女郎脸上的口罩戴好，又从药箱里（空间）拿出两包单晶冰糖。顺手从布袋里拿出一颗冰糖，喂给小女郎，又拿出一颗放到小郎君刚刚洗好的手掌心。最后将两个布袋分别给两个孩子，站直身子，捶捶自己酸痛的腰，继续给病人分类。 清醒的病人，看到程十娘一个个的把脉插小旗子，都不说话。大家都很沉默，也没有人催促，也没有有问话，只是那目光极其炙热。特别是当白大夫和程十娘将所有人的情况都摸清楚了之后，程十娘在空间里建立了病历表。两人商量之后决定用桂枝汤、甘草汤、金鸡纳霜、柴胡汤、艾蒿汤等等将近十种药剂对症处理。 咕咚咕咚的煮药声，闻起来就觉得奇苦无比的药香，还有就是重来没见过的小药丸，重症院里的人开始挣扎的起身，希望升起。 白大夫去煎药了，阿依木在给插上疟疾病人喂金鸡纳霜和痢的疾病人喂止泻丸，小鹰跟在后面给每个人一碗混合抗生素药粉的水（阿依木丢了一小瓶抗生素粉进大水桶），小茹喂给每位病人一颗冰糖。 一个屋子大概30人左右，这个院子有四个屋子，一间厨房，一间茅厕。有58人高烧，84人疟疾，37人痢疾，45人重感冒风寒，有些人还是两种都有。等喂完药，程十娘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了，腿都软了。 贴心的阿依木拿来了竹纸本，程十娘将所有人的简单情况用铅笔写在本子上。然后放在每个人的床头，顺手写了一下今日的医嘱和用药情况。本子是之前特制的，薄薄的小册子。写完后，程十娘与白大夫叫来所有人，进行了分工。程十娘带着小茹、小鹰一组，负责疟疾；白大夫带着一个小郎君负责重感冒风寒，阿依木带着一个小女郎负责痢疾，其他人负责卫生和烧水、送吃食。煮药就是三组轮流。 时间很快，过了三天。如今已是十一月份，再往北都下雪了。 看着外面燃起了的篝火，闻着淡淡的苍术艾草香，听着屋子里面阿依木带着那7个人忙忙碌碌的响声，还有病情控制后喜极而泣的哭泣声。程十娘和白大夫在厨房里，一边煮着十罐药，一边商量着下一阶段的治疗方案。 如今体质好些的已经退烧了，大部分都是后遗症。只是还有20人左右身上带着基础病的比较棘手，不过病人倒是非常乐观。其中最严重的那位奶奶，还因为高烧不退肺部都烂了。程十娘很忧愁，这种棘手的情况到现代估计还行，程十娘已经偷偷给她加了抗生素和消炎药，但是治疗进度还是在70%，而且因为最佳治疗时机被耽搁，即使完成治疗也只能再活三五年时间。 程十娘很喜欢这个老奶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不好。就在程十娘难过的偷偷流眼泪的时候。 “姐姐，姐姐。今天外面送来了香香的红薯粥。”小茹开心的跑到厨房，喊程十娘吃晚膳。程十娘连忙擦了擦眼泪，看向朝自己跑过来的小女郎。 小茹就是之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女郎，小郎君是她的兄长叫小鹰。他们两个是兄妹，被洪水冲垮了家园，跟着家人逃难到太原。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到太原的时候，身边就只有彼此了。但是他们熬过了洪水，但是没有熬过瘟疫。小茹天真可爱，病魔好像漏掉了她一样，但她的哥哥病得很重，如果不是小茹细心照料差点熬不过来。只是进了重症院就不能出去了，所以小鹰也留下来帮忙。 “主子，称心说外面都安排好了，隔离区与外面联系上了，柴府送了不少吃食。只是。”阿依木也从外面进来，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程十娘喝了几口粥，有些奇怪的看着阿依木。 “崔主子到了。”阿依木瘪瘪嘴。阿依木还是与崔明仁互看不顺眼。 “(⊙o⊙)…额，完了，这回死定了。”程十娘决定没治好这些病人之前坚决不出去，要知道某人再三强调不要进隔离区。 但是，崔明仁此时已经顾不上程十娘了，因为边关告急。东突厥联合其他部族直接南下，号称十万大军，太原以北的雁门关（娘子关）岌岌可危。如今还有忻州、朔州、大同危机四伏，吕梁、太原处于还没从洪灾中瘟疫恢复的，又开始了旱灾。 柴绍刚刚病好，还未恢复，已经领着太原郡守军驰援雁门关。忻州、朔州、大同的守军严阵以待。崔明仁和柴哲威分别镇守吕梁和太原。 谁也不知道，看似最安全的太原，在十天之后，一支东突厥军队绕路扑向最不可能的太原，而制定此项计划的居然是宇文萱萱——如今化名为东珠的东突厥现任首领的额吉。她身边最得宠的谋士也是当年李建成的心腹谋士王诚。宇文萱萱也是程十娘二嫂的娘亲，只是亲缘不深罢了。 外面的吵吵闹闹程十娘并不知道，太原本地那些世家大族也有不少人得了疫病。只是他们都在自己的族地进行隔离。程十娘如今正像偷到蜂蜜的小熊一样开心的在空间里上跳下窜。 是的，恐间它又暗戳戳升级了。之前在长安时程十娘只能在自己十米以内的地方收放物品。到了太原后程十娘发现自己可以在方圆100米的范围内随意从空间将物资放好，也可以随意从现实中将看得到的物品收到空间。只是空间收取收放物资的手续费十万分之一（以黄金结算），存储物品不收费。 不过现在程十娘的空间还是不能放有生命的东西，昨天再次升级后，程十娘的三层小房子变成了一座巨型三层宫殿。除了空间休息区没有什么变化，其他都扩大了10倍。这次升级一共花费10箱黄金。对此，又收了100多箱黄金和各式珠宝的程十娘一点都不心疼（有崔明仁打掩护）。 程十娘躺在一一个搭建好的药帐里，思绪已经飘到空间那刚刚完工的三层宫殿。 空间助手已经简要说明了一下升级的数据，但是程十娘还是蛮好奇的，顺便看看自己囤积的物资。 地下一楼是两个地下仓库变成了仓储中心的样子，左边是冻库占了一楼半壁江山，右边是储藏室，多了一间酒窖和一间古董间，三个仓库三分天下。现在储藏室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物资，其中最多的就是药材和食物。古董间放置了黄金将近200箱，一箱是一万两。各式简单的珠宝首饰50箱，顶级玉石3箱。其他的程十娘没敢都放进空间，都乖乖的放在崔家别苑和各地库房。提醒空间助手，让她以每年10箱黄金放进空间。 二楼是图书馆升级了，读书apai直接变成了书本的模样。书籍直接以最省空间的方式存放。只有一个书柜在最外侧，ipai搜索书籍信息，点击拿出就可以从抽斗里拿出来实体书。放回去就更简单，只用放在书柜的抽斗里就行。 休息室变成了一个古代女子的床房。倒是旁边的浴室大了一些，。衣帽间放着各式衣服，有点像800库。程十娘放在空间的衣服不多，只有大概几十件。下面的仓库里也多为细棉布和细麻布，还有就是之前在死亡之海购买的现代科技型衣服。各式绣品、刺绣用品倒是放了不少。 变化最大的应该是之前那个学习室。能学的课程翻了几番，当然花费也翻了几番。还出现了几门高级课程。程十娘看过介绍了，一门高级课程分十个阶段，每个阶段阶段都比上个阶段翻一倍，学习时长?10倍。 程十娘看看价格，果然是以黄金为单位的。趁着新开张，程.富婆.十娘，直接财大气粗的将这次刷出来的高级课程团购了。算算，貌似节省一箱黄金。不过，5箱黄金全砸上面了。 平均5门高级课程，一门课程一箱黄金。看看黄金存量的程十娘，突然感觉自己挣钱速度有点慢，自己还不够富有。 5门课程最便宜的就是高级声乐。最贵的居然是高级古医医术（附赠急救术）。另外三个高级种植、高级工艺制造（环保）、高级防身术。 程十娘非常疑惑，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些课程应该没有字面上那么简单。反正无事，不如学习。卷吧卷吧，没准有一日能用到。只是这些课程除了第一阶段全都是灰色的，不让学，古医更是全灰。 程十娘吐槽，“买了还不让学，差评。” 空间小助手立马在线回复，“未达到学习入门标准线，请主人完成中级课程后再进入高级课程。” 暂时不想学习的程十娘突然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购买的记录时间居然是2023年8月24日，拼夕夕的时间固定在了那天。那天去参加汉服活动，得知老哥在场顺便可以带自己回家的时候，好像老哥情绪不太好。程十娘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于是搁置了。 第187章 偷袭太原(1) 偷袭太原倒数第十天——雁门关。 大同已被外族联军所占领，周边各县已经失去联系。 柴绍已经领着太原郡守军紧急驰援雁门关。 忻州、朔州的守军严阵以待。 崔明仁和柴哲威分别镇守吕梁和太原。 太原郡所设隔离区在太原郡北面的阳曲，再往北边就是忻州，再往北方就是雁门关。而太原郡的东北面是长城第九关的娘子关，之前平阳公主的娘子军就是驻扎在那里。 忻州北方的雁门山中，是长城上的重要关隘，以\\\"险\\\"着称，被誉为\\\"中华第一关\\\"，有\\\"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之说。与宁武关、偏关合称为\\\"外三关\\\"。 这里见证了汉武帝时期，汉朝名将卫青、霍去病、李广多次大败匈奴的英姿。 这里见证了汉元帝时，王昭君出塞和亲的无可奈何。即使和亲以后，这一带出现了\\\"遥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无干戈之役\\\"的安定局面。 雁门关之称，始自唐初。东西山岩峭拔，中有路，盘旋崎岖，绝顶置关，谓立西陉关，亦曰雁门关。因北方突厥崛起，屡有内犯，唐驻军于雁门山，于制高点铁裹门设关城，戍卒防守。关城正北的山岗上设有营房，东南有练兵的校场。西门外有关帝庙。关城以西的旧关城俗称为铁里门。两关之间用石砌长城相连，并建造了敌楼、烽火台等，形成一组完整的防御体系。建有烽火台和敌楼，在险要的地段，还设置了堡寨、壕沟和暗门等。 雁门关的围城随山势而建，周长5公里多。城墙的南端分别与关城的东西两翼相连，向北则沿着山脊延伸到谷底合围，合围处建有城门。围城以外还筑有3道大石墙和25道小石墙，起到屏障的作用。 此时，雁门关守军迎来了援军，成功打了一场保卫战。柴绍被任命为行军大总管，前锋部队2000人已经进入雁门关，接手防护。其他地方支援的部队也按照柴绍的命令到达各处，准备与所谓的外族联军对抗。 各地守军和雁门关守军一样喜笑颜开的接待同胞，所有人分布在敌楼、堡寨、壕沟和暗门，不断将所带的武器填充武器库。唯一不同的是雁门关这次运来了新式武器——300把陌刀、横刀和其他各式新武器。（新式武器是程十娘、崔明仁他们顺便运过来的），其他的点更是多了防攻城的武器。 “兄弟，谢了，你们来的真是时候。” “这帮混蛋趁火打劫，正好试试我们的新装备。” “哎哟喂，你这马不错，这刀借我耍耍。” “去去去，你们自己去那边领。刚刚好长安送了不少过来，人人有份。” ...... 雁门关里一片热闹，关外被突然来的火力集火的外族联军脸色都不太好。原本仗着太原奸细传出来的消息，那姓柴的染上疫病正卧床不起，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怎么说好就好了，都不打一声招呼，简直就是太犯规了。其他地方也因为上次洪水泛滥和瘟疫都没什么战斗力了，这人到底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原本想南下打秋风的外族联军感觉这次出行预感不详，要求撤回大同，再派人与大唐谈判。但是东突厥的阿史那·骨笃却仍然要求联军按计划攻打雁门关、娘子关，继续攻打忻州、朔州各县。正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阿史那·骨笃接到了王庭那边的传信，将真实的计划透露了一丝丝。 东突厥真正的目标是在太原的那些世家，和那些土地主。如果能威胁策反几个世家大族就更好了。要知道太原望族多，光太原王氏就有21个。传说中世家大族富可敌国，如今据奸细传出来的消息，这瘟疫已经非常严重了，面对毫无抵抗力的待宰羔羊。强盗们很是心动。 你说瘟疫，强盗们表示他们不要人，只要金银珠宝。他们也摸清楚了，这次瘟疫似乎偏爱老人和孩子。强盗们身强体壮，表示只要将人杀光了，他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如今太原守军已经分散到忻州、朔州，正是无人防守的好机会。只要绕过去，抢了就跑，待休养生息后再卷土重来。 外族联军之间讨价还价之后，按计划进行。 偷袭太原倒数第九天——。 雁门关守军发现下面叫阵的敌军变少了，正当他们觉得奇怪的时候。在雁门关靠近古长城那一边，残缺的墙壁被凿出一个大洞。外族联军正在将洞凿开，从洞口钻进去。 偷袭太原倒数第八天。 忻州、朔州守军主动出击，与外族联军在郊外战成一团。因为战斗力减员，虽然有新式武器加持，但只能说惨胜。 偷袭太原倒数第六天——雁门关守军巡逻发现古城墙缺口附近被屠村的村庄。同时行军大总管柴绍也收到了忻州、朔州偏郊交战的消息。雁门关守军派人将古城墙缺口封上，同时派人在附近做好埋伏。 此时的隔离区疫情已经得到控制，重症院都转轻了，程十娘觉得从来没有吃过抗生素的大唐人，身体素质真不错。程十娘昨天刚刚从重症院出来，现在正与四个隔离区的负责人笑嘻嘻的说着什么。隔离区已经恢复正常了，许多恢复的人，准备返家了。 “郡主，谢谢！”苏泊舟端起一杯白开水，敬程十娘。当程十娘等人将疫病控制住的时候，打开重症院大门时，苏泊舟第一个冲进了重症院，跪在苏奶奶面前。那时程十娘才知道她喜欢的苏奶奶原来是苏泊舟的奶奶。苏泊舟沦为孤儿后，是苏奶奶捡回家收养的。老人十分明理，程十娘特别喜欢待在她身边。苏奶奶病情恶化时，程十娘差点把自己哭晕了，幸亏白御医出手从阎王爷那里把人拉了回来。如今苏奶奶出了重症院，小茹和小鹰在照顾她。 “苏先生客气了，各位都是这次的功臣，我会好好和姨夫汇报，向圣人提及你们的功劳。”程十娘笑得很开心，连忙摆手。 “郡主不愧是孙道长的徒弟，这一身医术，实在是令老夫佩服。”这是后来进隔离区的御医。 “白御医客气，您那一手针灸真的太厉害了。苏奶奶多亏了您妙手回春。”程十娘喜笑颜开。 \\\"郡主、白御医，您二位就别在这里客气了。老孟我平时谁都不服，苏先生算一个，您二位高义，救了咱们，老孟我服了。\\\"孟勇端起大腕的凉白开，灌了一口。孟勇是镖局的镖师，走南闯北，当过兵打过仗，杀过土匪强盗。因为镖局里的徒弟们都倒霉的中招了，所以他这个当大哥的舍命陪着进隔离区了。嗓门无比大，性格豪爽，武艺高超的孟勇，就将闹事的刺头给武力镇压了。如今他的徒子徒孙都好了，心情无比愉悦。特别是他看中的接班人高烧不下，吃了程十娘带的特效药，三颗下肚，就救回来了，现在正站在他身后当柱子，听到自家师父说的话，没出声。不过，嘴角泄露出他的好心情。 “您二位能不远万里来咱太原，等日后出去了，我琅琊王氏王柳必当厚报。”王柳是琅琊王氏旁支，在太原官学读书，他弟弟染上了疫病，一同进了隔离区。因为他那个隔离区多为官学学子，所以王柳被推举为负责人。王柳说起话来有点官方，但是不可否认，他那个区的学子还就喜欢他这个调调。 “大恩不言谢。军营里的兄弟都好了，再向郡主娘娘道谢。以后在太原，只要郡主娘娘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游骑将军柴子成黑着脸，看不出表情。他所在的隔离区基本都是军队里的人，倒是没有像其他隔离区一样不相信大夫，要知道坐镇的可是他们的军医。敢得罪军医，除非你不要命了。只是军医对其他还行，疟疾就没什么经验了。将军府送去了药物，很快就被安排上，疟疾也很快被控制住了。 再后来四大隔离区一直互通有无，程十娘进入隔离区的时候，除了军队都在观望。然后在看到效果后，依葫芦画瓢，很快就动了起来。程十娘等人将第一个疟疾从死亡线拉回来的时候，另外两个隔离区开始配药了。 “各位......如今疫情已经有所好转，过几天，应该有一半以上的人可以回家了。明天开始，各区的大夫们给准备回家的人再把一次脉，没事就 回去吧。这天越发的冷了。”程十娘利用空间小助手将所有负责人说的情况进行了总结，然后进行分析。得出此次疫情已经控制并进入尾声的结论。 “称心，我们还有多少物资？”程十娘突然问了一下称心。 “昨日将军刚刚送了一批粮食和药材，目前可以支撑十天。其他隔离区应该也是如此。”称心想想给了个大概的量。 ”这样吧。明天开始，没有症状的人临走时带一份干粮。再派人去购买8只羊，一天熬一锅羊汤，临行前让大家喝一点暖暖身子。熬汤的药包找阿依木配，银钱找表哥要。“程十娘想了想再追加了一项，表哥还没有娶表嫂，当表妹的要帮他花花私房钱。 刚刚进来听到程十娘娘吩咐的柴管家，嘴角抽抽但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刚刚做好的晚膳摆了上桌，招呼大家用膳。桌面上，什么都没有。不一会儿，阿依木端出来好几大碗特色臊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而身后的几人手里端着十来碗刀削面。传闻刀削面又叫驸马面，是程十娘的姨父柴绍所创。 阿依木端了一大盆羊肉块，柴管家端了一大盆松菜羊骨汤，称心端着几个小碗和一碗他刚刚调好的油醋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称心双手翻飞，不一会儿，几个小碗刀削面被拌上了不一样的臊子，调好味道摆在程十娘面前。 程十娘有点傻眼，这些天她都是随便糊弄糊弄，啃几个饼子，喝点粥。今天这是开小灶了？ 众人看见称心端起一大碗刀削面，开始打肉，打臊子，一气呵成。而阿依木给程十娘添上一小碗汤后，自己端着大海碗开始同样的流程。于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吃法的众人，都起身自己跑去添面食。不一会儿就看见所有人，眼睛都亮了一度——好吃。用刀削出的面叶，中厚边薄。棱锋分明，形似柳叶。入口外滑内筋，软而不粘，越嚼越香。喜欢汤面的加点松菜羊骨汤，喜欢拌面的就像程十娘那样就行，再放一点点油醋汁，好吃得翘脚脚。 在场的几人，孟勇和柴子成甚至连吃了两大碗。 ”舒坦。“随着战斗的落场，众人摸摸肚子，都吃撑了。 ”柴管家，这刀削面我们之前也吃过。加上这些真的太美味了。这一定很贵重吧。“王柳已经忘记了他身为世家子的骄傲和书生的说话方式，被美味俘虏的他迫不及待的开始赞美美食。他已经严重超标了，从来没有吃掉一整碗面条的他，破天荒的将所有面条都塞到嘴里，连汤汁都不剩。 ”王郎君，这些就是普通的土豆、茄子、胡萝卜、豆腐，再加点儿肥羊做的。花不了几个钱。要不是洪灾，还能做更多口味的。“柴府是头一波被程十娘强行送种子的家人，北都太原其他世家除了各式土豆红薯爱种，其他的菜种子并没有种多少。第一是因为种子培育得比较少，流出的量不多。第二就是大家饿怕了，大多都要土豆红薯。第三就是没有菜谱。这些柴府都不缺，程十娘那边就是连培养好的厨子都送了一个过来。 如今柴府的地窖里存放了不少蔬菜。土豆和红薯也不少。就算是晋城那边的粮没送来，光靠土豆和红薯，红薯粉丝就能撑一个月。 ”这......“王柳有些不好意思了，搓搓手，想说又不想说。 ”呃，大家都吃饱了？“程十娘终于从埋头苦干中抬起头来，一口汤，一口面，一口松菜，仔细品尝美味。 ”主子，慢点吃。“阿依木早已吃完，陪在程十娘旁边。 ”你们想要菜种子？奇花阁就有啊。“程十娘吃得有点慢，吞下最后一口面条，说道。北都奇花阁早在一年前就开了，听崔明仁说自家在太原这边也有产业，让这边的负责人顺便照看一下。 众人诧异，一直以为奇花阁以特色花卉为主，大唐人爱牡丹。太原的世家们也非常钟爱牡丹，去年太原牡丹节，奇花阁一举夺魁，三色牡丹美的让人陶醉。最后被太原王氏的家主收入囊中，一盆花有三张颜色，价值5万两黄金。从来没人听说奇花阁还卖菜种子。 奇花阁白掌柜被众人念叨的直打喷嚏。白掌柜看看的自己买的菜种子，又安排人送到族里。可惜除了老娘种了点菜，各位乡亲也就一人种那么一颗两颗的。白掌柜又看着地窖里那满满两个半房间的菜种子，愁死啦。种子放久了就种不出好菜了。 没想到等疫情过后，闲得天天数蚂蚁，把花盆擦得可以照人影的店小二，迎来了大波客人。掌柜的喜极而泣——除了大主顾柴府，终于有外人来买菜种子了。 第188章 偷袭太原2 偷袭太原倒数第四天，军队的隔离区基本全员康复了。 偷袭太原倒数第三天，除了程十娘所在的隔离区，其他的都回家了，剩下所有轻症送到一起。再加上军队直接拨了100人一小队过来帮忙。所以程十娘所在的隔离区，来来去去加加减减后，差不多800人。所有的物资和药材都送到后，程十娘和白御医等大夫，再次给所有人调整药方的时候。位于太原郡最北边的几个小世家惨遭灭门。 偷袭太原倒数第二天，太原王氏、琅琊王氏、太原温氏、太原郭氏、太原孙氏、太原张姓几家家主接到旁支送来的消息，几个旁支被灭门了。只有琅琊王氏旁支一位女郎因为陪着嫡支贪玩的弟弟借住道观没有回家，借而保住了性命。原本因为疫病元气大伤的太原世家们，生气了。以为只是一伙强盗的世家直接派出武装准备报仇。 于是一股由太原世家们组织的家将，直接朝旁支所在地曲阳县奔去。结果因为轻敌，中计，200人几乎全军覆灭，只被放跑了一个说要太原世家们交赎金赎人。 而离曲阳县最近的隔离区，值守的侍卫发现不对，立刻报上来。 游骑将军柴子成、苏先生苏泊舟、学子王柳、镖师孟勇正在和程十娘做最后的交接。 目前隔离区一半人属于病号，四分之一属于妇孺无战斗力，只有大概不到200人可以参加战斗。 ”这里原本是太原郭家的一个庄子。因为犯事被判刑，财产充公。这里就一直空置着。“柴管家皱眉道。 “柴游骑，我们有多少武器可用。”阿依木问道。 “我带来了100人，配备的武器不多。多为近身武器，刀和剑。弓箭比较少。”柴子成思索片刻回答道。 “称心，帮我配点小可爱。”程十娘决定配点蒙汗药，还有其他的药什么的。程十娘发现称心不管是制香还是配药都非常有天赋，不比他唱歌差。 “主子？”阿依木有些好奇。 “柴游骑旁边有片竹林，阿依木会设陷阱抓野鸡。柴游骑手下若有能人，让他们设置些陷阱，也能挡一挡。所谓兵不厌诈，既然人家玩偷袭，咱挖坑埋人也很正常。如何御敌就听您的，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做。”程十娘笑得有些调皮，紧张的气氛瞬间没了。 “孟师傅，带上你的徒子徒孙还有侍卫们，护着病人撤回太原城。” “王学子，书生们就麻烦你管管。协助孟师傅带人离开。” “苏先生，孩子们都很信服你，这块交给您。等等有事安排他们做。侯三他们，就是你手下那些人我有妙用。” 孩子们恢复得很快，现在还在隔离区是因为大多都是孤儿，已经没有了亲人。算起来大概也就那么十几个，包括侯三家的三个，还有一个高烧救回来但是耳朵听不见的小女郎，其他几个都是和小茹一样的孤儿。隔离区其他生病的孩子们已经被家里人接走了，他们都在隔离区帮忙。 程十娘已经和孩子们说好了，她给侯三他们安排奇花阁的工作，他们到时跟着苏先生到图书馆学习，等学到一门手艺后，奇花阁会安排他们做事的。 程十娘跑进仓库，左右看看。突然盯上了自己带来的消毒物资。侯三看着自己这几天碰的最多的东西，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程十娘向侯三招手，附耳说了些什么，就看见侯三脸色变了又变，临走前看着程十娘的眼神不知道有多诡异。出门后，狠狠掐了他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的。 侯三自认为自己那些地痞流氓的手段不受贵人待见，结果他听见了什么——石灰粉、痒痒粉、打屁粉、打嗝粉，还有用消毒液喷射等等，贵人说随他怎么折腾，沿路设伏能拖延哪怕一会会时间都行。而且还让他们保护好自己，觉得危险就撤。还给了一箱奇奇怪怪的球，看起来散着古怪的光。（只要砸到东西就会炸开，） 侯三和他那波人汇合后，大家都兴奋极了。连夜就向那条必经之路的几个地方设伏。 夜色是最好的保护色，侯三等人在一小队军士的保护下，藏在柴游骑他们定下的埋伏点。 快入冬了，天冷的厉害，寒风刺骨的那种。不过侯三等人并不冷，他们临行前收到了程十娘派人送来的姜糖和糖饼，姜糖甜丝丝，混着姜的辛辣，糖饼热乎着。 此时的侯三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期盼着强盗的到来。 斥候已经拿着一个小小的千里眼到前面山顶去了。不一会儿，斥候一溜烟跑回来。 “头，这家伙真好使。看得真清楚。大概有20个军帐，十几辆马车，上百匹马。啧啧，都是突厥打扮。看样子打劫了不少，只是没看到有其他人，现在就在曲阳县北边那块空地。”回来的斥候小心翼翼的将千里眼从怀里拿出，递给队长。 第189章 偷袭太原3 队长小心将千里眼放好。这玩意他也就听说过，第一次用真好。 “你们在做什么？”队长看到侯三在沿路撒豆子，对着侯三问道。 ”嘿嘿，巴豆粉煮过的豆子，保准让马大爷吃个高兴。”侯三笑得很开心，这主意是他出的，药也是他弄的。虽然主意不咋地，但却被郡主娘娘称赞，说他机灵。这马拉肚子，这军队肯定走不快。没准这马还可以回收回收。 队长的表情一言难尽。这打仗还能如此，难怪老大说天底下有两种人难养——小人和女人难养也。 撒下豆子，伪装成路过马车漏撒的样子。侯三又带人开始在另外一段路，扑克扑通的挖什么，还塞了不少东西进去。 “你那边又是啥？”队长好奇，他们不插手，负责警戒。 “一些小玩意，以前用来捉野猪的。等等那些人害怕走第一条路时，这边可以让他们尝尝野猪上天的滋味。” 队长看到那片林子还被他们拉上了不少绳子。“这是绊马索？” “军爷，这是穿心竹的开启装置。您射断这个系在石头的绳索，那些竹片就会给那些人来个万剑穿心。而我们的人却非常安全。”侯三笑死了，这队长真不禁逗，眉毛都拧成团团了。 ”这事将军知道吗？”队长的三观被重塑。 “娘娘说，我们不是正规军，我们是黑吃黑的强盗，强盗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侯三觉得郡主娘娘的想法太对他胃口了，苏先生给他们找了个好主子。 “行了。这边离第一个关卡大概三百步左右。下一个更精彩。”侯三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带着他的人撤退了。 第三个关卡在狭窄的山路。像是一座山被劈开一样，过了这段羊肠小道后的山路就好走了。这里确实是曲阳到太原的必经之路。道路仅仅容纳一辆马车的宽度。 如今周围的百姓（白花村）已经被安置妥当，村民跟着孟镖师转移到太原。 第三个关卡，侯三就砍了旁边山上一棵大树。刚刚放好就听见斥候报告他们队长，说那个院子里的突厥人开始向他们这边来了。那些马车什么的留在那个大院，大概两波300人左右新来的突厥人也到了。现在那些人大概有1000人在曲阳县集结。看样子今晚就会往太原袭来。 曲阳现在已是一座空城。他用千里眼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一个不是突厥人的活人。到处都是尸体和血水，房子屋子都被火点着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灭火。偶尔听到畜生（狗和羊）的惨叫。 曲阳县人没倒在疫病，却死于突厥人的突然偷袭，真是时也命也。那几个小世家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灭族了。 侯三等人不说话，脸色非常难看。队长也沉着脸，几乎从牙齿缝里面吐出声音:“侯三，有什么招你尽管使出来，这帮畜生。” “队长，郡主娘娘和将军的意思是拖延时间，给突厥人来个包饺子。让他们有来无回。”侯三很了解队长的心情。侯三混日子久一点，年纪不大，但是手段挺厉害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服他听他的。但侯三很重视这次机会，他不会乱来的。 程十娘这边已经飞鸽传书给了表哥还有在吕梁的夫君，只要拖到第三天，太原守军就会连同衢州、吕城的守军将入侵的外族联军困死在狼牙峰附近。吕梁、忻州、朔州的守军就可以直接南下把这波突厥人包饺子了。 “报，队长，又来了两波突厥人，大概500人左右。”斥候觉得自己今天眼睛有点不好使，这突厥人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为首的那个是突厥人不错了，但后面那些人的打扮有点像自己人。 “千里眼给我。”队长伸手要千里眼，然后几下就上了旁边的小山顶，挑了最高的一颗树。 “枭家的，孤独家的，练家的，车家的。该死这帮卖国贼。”队长很熟悉附近世家的情况，为首的那几个很明显是那几个小世家的客卿。 “队长，怎么办？”斥候问道。 “拍人把消息传给将军。”队长冷着声音。 “侯三，辛苦了。现在估计会有2000左右的敌军过来。而且还可能比这个还多。”队长下去的时候发现窄窄的路已经被挡得死死的了。而且树木下面还放在一个眼熟的布包，侯三正在往树上泼什么。闻起来有点像——酒。 “队长，到时他们困在第二个关卡后，辛苦您给点个火。”侯三还是那副讨好的表情，但是队长觉得自己开始有些欣赏这个市井小混混了。 “阿谷，你负责点火，点完就跟上来。”队长对着一个弓箭手说道。 “走吧，将军定的第四关，不知道他们挖好了没有。”侯三等人撤了，前三关是陷阱和小手段，第四关后就是上真家伙了。 小队长在第三关监视着第一关和第二关，弓箭手时刻准备射击打开机关。第四关是在那个村子里。村子变形成为了伪山寨。 陷阱已经挖好，投石机已经准备好，郡主娘娘提供的轰天雷由将军带人埋在道路合适的位置。有点地雷战的味道。 郡主娘娘还提供了神奇消毒水，那味道简直能把人熏死。难怪郡主娘娘说要对很多水，不能碰眼睛。 还有人把注意打在村口旁边林子里的野蜂窝，得到郡主娘娘的反对。 不过，郡主娘娘这个狗头军师提出来的几个歪歪点子，还真让突厥人和叛国贼们吃了不少苦头。 这一关离隔离区大概5公里。是最近的一个村庄，位置非常好，易守难攻。当个山寨再合适不过了。不过要是扛不住就只能一把火烧了。好在百姓们拿了补偿金，非常开心的走了。以后回来还可以新建房子——开心。不少青壮年还留下帮忙。 第190章 偷袭太原4 如今伪土匪柴子成，带着他的人和村子里的青年在挖陷阱。 装了一个吊桥门后，土匪寨子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报，侯三他们已经完成了三处陷阱，正在往回走。” “报，郡主娘娘说隔离区的老弱病残已经撤离，剩下的人准备过来了。” “报，西边的竹林陷阱已经完成。” “报，斥候发现有曲阳的百姓，问救不救。” “救。怎么不救，不过救了之后。”柴子成有些为难了。 “救，娘娘让我过来帮您。”苏泊舟进到院子。 “苏先生，您来了。”柴子成眼睛一亮。这位苏先生虽然不像郡主娘娘点子多，但调动人手，处理内政非常有手腕。和郡主娘娘旁边的那位称心先生一样，深不可测。 “柴将军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学生帮忙的尽管提。不过先安排去救人吧。往吕梁方向带去就行，其他的我会安排的。”苏泊舟不急不慢的说话，非常让人信服。 “苏先生，如今......”柴子成将他的顾忌和担心一一道出。 “柴将军不用担心，施暴的土匪已经被灭掉，只要当事人不说，我们不说，谁会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事。至于将军所担心的奸细问题，有称心先生在，不用担心。将军只需在前指挥打仗，我们只需将人困住3天，三天后就不用我们管了。”苏泊舟仔细听完后，表示不用担心。 此时曲阳县外面一个小型道观的院子里，一群杀红眼的人正在吃肉喝酒，他们是留守曲阳的守军。也是属于另一个小部族的贵族与士兵。一群衣衫褴褛的曲阳百姓，缩成一团。整个曲阳县境内几乎所有反抗的人家都被杀光了，特别是第一波收到冲击的人家。后来那些人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开始猫捉老鼠一般戏弄曲阳的百姓。 “说，还有哪里有金银珠宝、肥美的羊群、美丽的少女。”为首那人，一口撕下一只鸡腿，直接啃了起来。 “不说，那就从那边第一个开始，一直打到说为止。”为首那人将鸡腿一扔，开始用阴狠的目光搜索着人群。这里有差不多200-300人，是道观。这不到300人是整个曲阳最后幸存者。除此之外人，还有一对姐弟和几个小道士困在地窖里。 “主人，冷静。”珍珠抱紧王柏。 王烟烟是琅琊王氏旁支嫡女与胞弟王柏一起在王家这处别苑休息。王柳他们的哥哥还在隔离区。王柏才15岁，病好了之后，王烟烟陪王柏回家，因为这里离隔离区非常近，所以两人到道观还愿，并没有回自己家的别院。 “姐姐有危险，珍珠，姐姐她们都在上面。”珍珠是王柏的丫鬟，道观被袭击的时候王烟烟恰好不在这边，与其他几个丫鬟一样，困在道观的主殿。王柏几人一起躲进了厨房的地窖。 此时就听到一个声音谄媚的说，“我知道哪里有美丽的少女。” “非常好，带路。其他人守着，好好看着我们的两脚羊。” 为首那人刚刚带了一小半人离开，其他的人瞬间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完全不在意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当土豆的曲阳百姓。此时柴子成的小队从天而降，伪装成土匪突然袭击，双方交手，只十息功夫所有敌方守军人头落地。人群里传来尖叫声，然后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因为柴子成的小队穿的衣服并不是中原的衣服，吓坏胆的曲阳人，感觉出了虎口又如狼窝。很多人都开始低声啜泣。 “还有其他人吗？”小队长问话。 “啊！”一声尖叫。 “珍珠，是姐姐她们。”王柏忍不住了，直接提剑冲出地窖。 不过情况还好，王烟烟很聪明，她设计了机关，让进入她们这个院子的那些土匪直接体验了一把香灰撒眼的快感。但是为了壮胆，王烟烟和她的丫鬟用尽了力气将香灰炉吊起来，砸晕进来的第一个人，然后将手上的桌脚使劲的向门口方向砸去。 不过因为院子里的东西实在太少，可利用的东西并不多，只抵挡了不到3分钟。就看见为首那人，摸了一下头顶流出来的血迹，向她们扑了过来。15-16岁的少女，那是这帮土匪的对手，很快几人就被捉住了。 就在几人死命反抗的时候，外面传来的响动让这帮土匪占时将几人放下了。几人互看一眼将匕首横在三位少女的脖子上，七八个人慢慢向外走去。至于那个谄媚的人，直接被为首的一刀噶了，扔到一边。 王柏赶到的时候刚好是两拨人对峙的时候。外面的那些百姓已经被两个士兵带着往外走了，在外面有另一组人接应。 “兄弟，你哪个部落的。”挟持着人质的那人将王烟烟推到在地上。 “波.屠夫。计划有变，立刻离开曲阳。”小队长标准的突厥语。小队长正是和侯三混了一天的那个小队长，已经被侯三带坏了，谎话张口就来。听得身后的士兵一愣一愣的，差点破功笑出生来。 “屠夫部落的？你们不是去探路了吗？怎么？”几人放松警惕，将三个少女推倒在地上，没人以为会有人逃跑。 “首领说要你们派人去吕梁，那些百姓作为诱饵已经带走了。这几个也要带走。”小队长说话那股傲慢劲，听着就想揍他。 “我说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的，不能一口汤都不留给我吧。”几人向前走到前方。 突然，小队长脸色一变，左手在后面做了一个动作。 “啊！” “噗！” “你！” ...... “不好意思，郡主娘娘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可不是你的兄弟。”小队长擦擦刚刚见过血，割掉对方头颅的匕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阿姐。”王柏摸到王烟烟身边。 “阿柏，你怎么不出来了。危险。”王烟烟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吓得魂飞魄散。 旁边的两个婢女都吓得哭了出来。这波人比刚刚那波人吓人多了，就这么一真功夫就没命了。 这时小队长好像看到了什么，摆摆手让其他人先出去。 “王郎君、王女郎，你们怎么在这里？”小队长将头上的皮帽子摘掉露出真容。 “柴小哥。”小队长是柴子成的弟弟，柴子维。之前在王柳那里见过他们姐弟两个。 “王郎君、王女郎，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有什么路上再说。”柴子维带回帽子然后就带着几人离开，小院。 “道观里还有其他人吗？”柴子维问道。 “珍珠他们还在地窖。”王柏说道，同时在前带路。结果过去后一个人影都没有。王柏有点被打击到了，他以为珍珠对她姐姐非常忠心。 “报，曲阳那边有动静。”一个士兵过来报告。 “女郎们得罪了。驾，我们撤。“柴子维用披风将王烟烟围住，然后抱上了马。几个士兵有样学样的将剩下的几人抱起上马。 最后一人将一把火把扔进小院，等另一只留守的人员过来，早没影了。 第191章 偷袭太原5 阿史那隼感觉自己有点背，长生天是不是今天没睡醒，怎么这路就这么难走。 “报，头领，前面的兄弟又中计了。汉人真的太狡猾了。” “报，头领，另一队人全被挂树林了，那里面味道太难闻了，呕。” “不好了，不好了。头领，我们的战马生病了，全都在拉肚子。” “报，斥候来报，前面是太原城郊的百花村，我们要路过一个山谷。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 阿史那隼脑袋要疯了，这绝对不是正规军。 “你们知道这究竟是谁做的吗？” 看到突厥人头领的样子，那几个小世家的人，缩缩脖子。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啊！” “来人啊，让这些废物开路。走了快一天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程，要是坏了大头领的计划，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阿史那隼挥挥手，让人压着那几人带走。 山坡上，阿谷看着那些跟在突厥人身后欺负汉人的卖国贼，被驱赶到峡谷。 拉下了第一轮机关，飞石阵。 那些人被突然起来的尖锐石头扫射，损失三分之一。 有又等了大概一个时辰，那些人又被驱赶起来。继续前行，于是阿谷找准机会，拉下了第二轮机关。心里还在想，“侯三那厮还有点本事，不错不错，我现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士，以后老子有得吹嘘了。” 第二关是漫天的毒粉，痒痒粉、强力迷药等等。就看到群魔乱舞的表演，比如说，有的哈哈笑，完全停不下来；有的像被电了一样不断的抖抖抖；有的一个劲的打喷嚏打臭屁，一泻千里；有的脸上过敏全身红肿疼痛不已。 阿谷掏出一个小本本，又掏出一只铅笔在本子上勾勾画画的，痒痒粉最有效，致敏药粉非常厉害，其他的好像效果不像侯三说的那样。小心放好本子，然后抬头看看眼前的场景。 “嚯嚯，还想当卖国贼，让你认贼作父。”阿谷看了一眼屁滚尿流逃跑的那些人。 阿史那隼看着抖成筛子的几个人，听人说这几个人带的人全跑了，笑得特别令人害怕。 “既然你们的人走了，那么你们自己顶上吧！” 一天过去了，第二天，突厥人压着那几人走到山谷。阿史那隼坐在骏马之上，看着眼前拦路的大树，眯起眼睛。“等等，用箭先射一轮。” 草地旁边没有一丝动静。天亮了，阿谷睡了个好觉，啃了个玉米饼子，又掏出一块糖块——好甜好甜。 “走！”阿史那隼一挥手，所有人都开始小心的往前走。 前排的人哆哆嗦嗦的拿着长木棍在探路，很快就碰到了什么。“嗖嗖嗖”三只大长箭向穿葫芦一样，将后排的突厥人穿成串串。前排几人吓得尿了，阿史那隼一个回旋镖，直接解决了这几人。 “有意思。那位高人，所求何事？”阿史那隼大声说。 “小鹰，咱回还是不回？”阿谷问被侯三分给他的一个小子。 “谷叔，我来。”小鹰非常厌恶突厥人，他父亲就是去打突厥时战死沙场的。 “前面的人听着，我们是百花寨的，要想路过此地，过路费1个人白银1000两。我看你们这差不多好几千了，打个折20万两。成交就将财物扔进来，否则你们就等着吧。如今太原城缺钱缺粮，你们这么多货物，估计可以卖上个好价钱。”小鹰跟着苏泊舟，临走时被苏先生叮嘱过。 “头领，那小子估计是把我们当商队了。20万两，口气不小。只是这小子声音浑厚，只有武艺高强之人才能将声音传这么远吧！”军师有点愁，这前哨的小喽啰的武功都这么厉害，这百花寨估计是个硬骨头。 “给，将包袱射进去。先过了这个山谷，时间不能拖久了，对大头领的计划不利。”阿史那隼没有丝毫犹豫，反正那些银两的都是抢来的。 “是。” 一只箭将一个包袱射进路障里面。 “窸窸窣窣”一阵声音传来。就看到一只着火的箭将那路障大树点燃。 “谢谢客官赏脸，客气客气。”小鹰与阿谷坐在马上，说完就点燃最后一只麻绳。等到这只麻绳烧完，正是路障大树燃烧殆尽之时，只要他们穿过路障到达谷口这片平地。1分钟之内，天雷石阵就会启动。地底下的地雷会让他们原地飞升，而山坡上的地雷会让滚石砸下来，堵住出口。 小鹰和阿谷完成了任务，直接冲回了百花寨。 柴小队长带着几人，追上了自己的部队，前往吕梁。 程十娘几人在对着隔离区做改造，这里将是太原城最后一道防线。 柴子成带着人在百花寨附近做陷阱，一边听阿谷和小鹰的军情汇报，旁边坐的是正在对弈的苏先生和称心先生。 第192章 程家儿郎 “什么？”三族老手中的茶杯都掉地上了，发出清脆的声响。 “族老，太原那边传来消息。突厥兵分三路偷袭太原，哲威少将军遇袭重伤，崔家郎君被围困吕梁，郡主不知所踪。”程家人在太原解封后，开始向家主报告灾情。 古代信息不对称，以讹传讹，加上军事家们又爱声东击西，所以为了骗过敌人有时候连自己人都骗过去了。 “程锦州，赶快的，准备人手去救咱家十娘。通知郑家那个死老头，快去吕梁救人。” 程家族人大多受程咬金的恩惠，不说那些红薯土豆等等救了他们多少家多少条人命，那些农耕器具，那些基础设施图纸，让程家族人日子一天比一天省心，一天比一天好过。 后来有了各种作坊，这边的造纸作坊和木工作坊、肥料作坊就让程家人明显走在旁人羡慕的眼光中。 连军中不少人都得益于程十娘送的那些酒精和苦药片，活下来受伤的士兵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些东西存在，他们或许失去了回家的机会。虽然战士战死沙场很正常，但谁不想活着，陪着家人孩子。 即使是残疾军人，程家作坊也来者不拒。 有好事者问，你们图什么？ 管事很直接说，咱娘子说，只要不是少了脑袋瓜子，只要是能自力更生认真工作，少了一条腿，少了手又如何？能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那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少了腿咱有拐杖，少了一只手咱就做不需要两只手的工作，两只手都没有咱不是还有脚还有嘴巴么？能活着回来，那就是咱老程家的功臣，咱家作坊多，岗位多的是。 好事者问题那不是一般的多，掌柜的都习惯了。 哦，你说十岁的孩子收不收？十岁的孩子你还不送族学里去读书，一年四季都有一套学子服，家里就送些粮食补贴一二，其他的就在大人未来工钱里扣。 啥？家里就只有他一个顶梁柱了，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家里大人都没了。出门右拐，族里专门给孤儿整了一个学习套餐，适龄孩子送去读书，幼儿有专人照顾，每年过年都有年礼领。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那院子就在族老院旁边不远，族老们会经常去给孩子们将族规族中的历史，有人盯着呢？ 你说用费啊？嘿嘿，咱娘子每年给族里购买祭田种粮，还有荒山种茶树果树药材养鸡什么的，产出就是用来给咱族里办族学，照顾困难家庭的。 哦，读书读不进去。这个简单，各个作坊都有培训班，去上那个就行。不过头两年只包吃住，第三四年只能拿个学徒工资，其他的奖金什么都得拿去还培训费。 哦？培训贵不贵，你你也想去？简单咱程家人有折扣，8折。价目表在手艺学堂门口挂着，谁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不过最新一期的已经过了报名时间，三个月后，请早点报名。 女郎啊？几岁了？我说你呀赶上好时候了。5岁以上自己去育幼院，早餐免费但不能浪费，上午有专人带着读书认字。中午吃完饭就可以接回家。 7岁上女族学，除了郎君们学的东西，女郎们学得更多。刺绣、手工、烹饪、种花、制香等等。 十二岁，学习成绩优秀，咱推荐到上面，没准可以去更好的学院学习。这个费用族里包了。 别跟老子说女娃娃读书不划算。你瞅瞅如今程家族地附近，哪个读书好的女郎到了婚嫁期不抢手。最早那批女郎，生养教养出来的孩子哪个不眼馋，又活泼又懂事。 女郎们嫁的好，日子过得舒服了，咱做家长的才不用那么操心。 啥回报？咱家孩子个个孝顺懂事，有余力了自然会想到家里。没看到那老车家的七朵金花么，当初老车家多艰难，现在这孩子供出来三个，还有四个在读书。出来的三个嫁的好，时常带着孩子过来帮衬，夫君家也厚道。剩下的几个机灵又努力，也是好苗子。 嘿嘿，咱程家的外嫁女同样受族老里的保护，她的亲生孩子和程家孩子一样有书读，只是四季补贴没有了而已。 第193章 援军来了 程十娘如今已是一副郎君打扮，毕竟男装比女装普通一些，也没那么显眼。所以平安郡主不知所踪就是这么来的。 柴哲威这位少将军搞了一招制敌诱敌方案，示之以弱。死守太原城门。待援军到来之时给城外之人来个包饺子，一锅端。 吕梁的崔二郎早就已经搞定那帮白痴了，现在乔装打扮，正往太原赶。 百花寨门口死伤无数，不过还好都不是自己人。无使卖国贼和突厥人、外族联军魂断此地。只是如今百花寨里的弹药不多了，而游骑将军柴子成、苏先生苏泊舟、程十娘、阿依木、称心都在这里了。 管家被程十娘打发去帮表哥柴哲威了，顺便带了药粉过去。 阿史那隼很苦恼，他现在非常上火，生气。看着久攻不下的山寨，2000人如今只剩下500人。脑袋疼，他甚至想反悔了，那些投靠他的汉人死了没关系，但他突厥的勇士怎么能死的这么窝囊。 “这该死的山贼。”阿史那隼狠狠的打向一棵树。突然他灵机一动，此地山多，既然攻不下，那就放火烧山。 百花村的的确确在山腰上。它就是一个重要的路口。因为其他的通道已经被柴小将军派人给毁了。 于是程十娘他们真遇上了危机。不断有火把扔进寨子。 ”郡主，他们居然用火攻，寨子守不住了。”柴子成说道。 “咳咳，准备第二套应急方案。”程十娘对阿依木说。 “是。”阿依木点头。 不一会儿，就看见阿依木拿着几十个小花瓶，分给大家，只要看见大火的地方就丢一个进去。不到十分钟，刚刚还是熊熊大火的地方，瞬间一点火星都没有了。 “这个是什么？”众人皆惊讶的看着程十娘。 “一点点小发明而已。柴将军，我们有人员伤亡吗？”程十娘问道。 “没有，就是现在还没有援军，再来一次火攻，有些吃不消。”柴子成说道。 “无妨，柴将军如今可以将寨门打开，所有人进入地道里。称心已经带人准备好第二轮反击了。”苏泊舟从外面进来。 “苏先生说的是空城计？还是关门捉贼？”程十娘好奇的问道。 “何为空城计？何为关门捉贼？”苏泊舟反问道。 “空城计就是……，关门捉贼就是……”程十娘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然后望着苏泊舟。 “不愧为鬼才崔十郎，在下佩服佩服。”苏泊舟反应过来，还可以这么玩。 称心刚刚说，开门地上埋一些地雷，然后等那些人再次进来就是箭雨伺候，其他人可以慢慢撤退。其实改变改变，外面那几百人完全可以用关门捉贼了。 “郡主娘娘，可还有那些药粉。”苏泊舟有些学坏了。 “呃，有的。阿依木，那个31号箱子拿给苏先生。”程十娘喊阿依木。 ”不用麻烦，带我过去即可。柴将军，可否派一队人给我。我们这样做……”苏泊舟将他的新方案说出来。 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一个念头，“幸亏苏先生是自己人，太狠了。不过我喜欢。” 程十娘更是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阿依木，25号木箱和34号木箱里还有一些实验失败品，不如也给苏先生。聊胜于无么。” “是。”没人问是什么失败品，阿依木打了一个哆嗦，很明显知道。 苏泊舟知道郡主居然还是毒尊的半个徒弟，然后就瞬间清醒的认知，为何郡主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还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行事。 “苏先生不用在意，主子说对待自己人要像春天般的温暖，给予最大的信任；对待任务要像夏天一样的火热，努力去完成；对待叛徒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利落，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苏先生大才，主子十分欣赏。” 阿依木看到苏泊舟有些忐忑不安，安慰了一下。然后就看见苏泊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整个脸涨红了。 “士为知己者死。”苏泊舟心想，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找到了一个好主子。 苏泊舟平静了一下心情，带着人走了。 半个时辰后，百花寨外面的阿史那隼原本看戏的眼神变得凝重。 他摇了摇脑袋，呃，的确听到了有人在喊。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是那个龟孙子敢放火，不怕山神姥爷震怒么？” “该死的，这火扑不灭。” …… 苏泊舟安排人布下天罗地网，然后打开城门。从城门向里看，哪有什么火，连烟都没有。就听到无数的巨大声音在说话，还夹杂着鬼哭狼嚎一样的叫声。 阿史那隼看着明显已经吓尿的汉人，心思复杂。他不知道这伙山贼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已经吃亏了好几次，得小心一点。 一阵风吹过，寨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双方僵持不下，直到傍晚。 程十娘这边，开始煮汤面了。羊肉汤霸道的香气四溢，馋的饥肠辘辘的阿史那隼等人，口水泛滥。 “等夜里最困的时候进攻。”阿史那隼决定搞偷袭。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称心的眼皮子底下，立刻百花寨开始了轮流休息的命令。 “称心先生!”?n 称心走到主屋，所有人都在等他。 “子时过，估计是夜里三点左右。”诚心解释给程十娘听。 “那大家留下人值守，以逸待劳。”程十娘作为最高地位的人，发话了。大家都去休息，等到等等关门捉贼。 果真阿史那隼夜里三点准时攻击，一分不差的按照程十娘等人制定的计划进行进攻了。 很快，一个时辰后，战斗结束，团灭。程十娘带着一帮不足200人的军队加平民百姓，以弱胜强，直接将这支入侵者加叛国贼留在了百花寨。 第二天，打扫战场。硕果仅存的几十个突厥人被串冰糖葫芦一样困在手，牵着走。就如同他们对待中原百姓一样。 吕梁、太原那边的战役已经结束了。其他人奔向各地出现的外族联军，绞杀。得知这边莫名其妙出现的百花寨和奇奇怪怪的大规模杀伤武器，崔明仁直觉，自家宝贝媳妇估计就在这里。 第194章 又有敌情 站在寨子门外的崔明日，看着满目疮痍，还有寨子门口挂着的突厥与狗不得入内的红纸，眯了眯眼睛，掏出程十娘给的大喇叭。开始喊话，“娘子又调皮了，快快开门。” “哎呦。”程十娘一听是熟悉的声音，立马往外跑。差点撞到了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撞到谁，程十娘就已经跑到寨子门口了。 “放下门，是援军到了。”程十娘看着风尘仆仆的夫君，一直硬撑着的身子有些软了。 是的，程十娘有些后怕了，虽然这几天她强撑着，一直都是表现一种不在乎敌人的样子。但她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她内心还是害怕的，害怕自己的指挥让她身边的人丧命。 等寨子门打开，所有人看到他们尊贵的郡主娘娘直接扑向了一位为首的将军。 “阿仁。十娘好害怕。”程十娘扑进崔明仁的怀抱。 看到怀里的小人，崔明仁心情是复杂的，又想狠狠教训一下逞强的娘子，又觉得她干得实在漂亮。目测整个寨子不足200人，然而就这区区200人救下了400无辜百姓，团灭了2000人的入侵者。 所有心思化为一句，“你啊你啊，真拿你没办法。”宠溺的不行。 崔明仁还能能怎么办，自己的娘子自己宠。 刚刚安顿好崔明仁带来的500人，与大量物资。百花寨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补充。说实话，包括建设百花寨，连续十来天的高强度的任务，许多士兵都累到极限了。只是看着郡主娘娘一直都在，还亲自为他们这些大头兵煮吃食，安排武器和物资。众将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种主子值得他们用命来保护。 如今有人换防，累极了的柴家军，有些士兵甚至直接睡在墙根下。崔明仁带来的人看得刚刚还精气十足可以和来人大战300回合的守军，在他们眼前上演什么叫做秒睡，都觉得心酸不已。 崔明仁抱着哭着哭着睡着的程十娘，安排人把睡地上的同袍安置妥当。进主屋看见几个同样黑眼圈的郎君。 “柴将军，先让大家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崔明仁是认识柴子成的。 “是，指挥使。”柴子成带众人离开。 崔明仁抱着程十娘，舍不得放手。盯着人大概半个时辰，才被心腹报告声惊醒。 “什么，又有人过来。”崔明仁有些疑惑，他们沿路奔袭，已经消灭了不少外族联军，这股敌人到底是谁？ 崔明仁登上寨门，定眼一看，这哪是什么敌军，那中间握紧长枪的不就是程十二的弟弟么，那张脸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估计他们真把这里当山贼了。 “程家人听着？我是崔明仁。”崔明仁拿过喇叭喊话。 就看见前面突厥打扮的程家救援队，把帽子一解，露出真容。 “真的是崔家二郎。”程家带队之人高喊。 “开门，进来吧。” 很快崔明仁将人引了进来。2天后这只1300人的联军兵分2路。一队北上御敌，一队守着百花寨。 程十娘睡得非常沉，所谓小别胜新婚。 三个月后，众人凯旋。崔明仁却犹如雷击一般的看着正在狂吐的程十娘。而阿依木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然后所有人都在和他道喜。 程十娘怀孕了，刚刚发现的。所以傻爸爸新鲜出炉了。 随后的故事，一直在继续着。大唐下一任帝后之间，各位皇子之间，贵族世家之间，平民百姓之间，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悲欢离合。 不过令人开心的是，程十娘给大唐带来的改变，让女郎们的地位不断提升，而大唐的环境保护、科技发展也做得不错。顺利将大唐的国运延长了近300年。 程十娘和崔明仁以及他们的亲友孩子们，努力建设着大唐。唐太宗李世民去世前，握着前太子李承乾和即将登基的李稚奴，对着列祖列宗喊到，他李世民做到了，他的孩子相亲相爱没有手足相残，他的子民过得很好。 唐朝在历史学家的眼中，是奇怪的。第一代皇子之间残忍而又复杂的斗争，在第二代之后的皇子皇女们身上几乎看不到。而历代皇室继承者们大多在科学院任教数年之久，退位后又会回到科学院。 而有一支皇室血脉更特别，他们以沙漠为中心，信仰水神，特别爱护环境，商业与军事都特别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