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通缉犯回家》 第1章 我与昏迷少女在公园里发生的故事 这是某一天的某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仅两天没出门的我面对周围的建筑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揉揉模糊的眼睛，把目光放在了行色匆匆的路人们身上，他们或是一脸惬意的赶着回家休息，或是为了生计在疲于奔波…同一条路上承载着各色迥异的心情，而我，只想尽快走到那家离我一公里开外，烟酒比较便宜的小卖店。 走了大概一半的路，我身边原本和煦的微风仿佛也同我的内心一般，没有及时得到尼古丁的安抚从而变得狂躁，墨菲定律真是诚不欺我，他妈怕什么来什么！ 不多时，乌云便开始翻滚，一声轰鸣后，雨点凌厉的砸向地面，我周围的路人们瞬间陷入到了混沌无序之中，雨下的太急了，我也只好先钻进一旁的公园树林里暂避风头，这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让我感到无比压抑，我习惯性的想抽支烟，可却发现装烟的口袋已经空空如也，习惯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习惯了兜里一直有烟在的日子，就像我习惯了相恋三年的女友魏禾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日子，因为习惯，我会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也正是因为习惯，我从没去想过失去会后是什么感受，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 …… 在我数到第602片榆树叶时，雨势终于小了下来，这我才恍然想到下雨天应该离树远点，不然容易遭雷劈这件事，我转身欲走，却瞥见了不远处比有人遭雷劈更有冲击力的一幕 “卧槽！” 几米外的草地上竟然晕躺着一名白裙少女，我心脏一阵乱颤，但还是迅速的跑了过去，少女手腕处的鲜血混着雨水已经染红了周围的泥泞 这是…自杀现场！？ 来不及多想，我也顾不得再进一步检查少女的生命体征，我抱起少女就朝着最近的医院飞奔而去，万幸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院，很快这名少女就被推进了抢救室，我长吁一口气，但还没给我冷静的时间，抢救室的门就再一次被护士重重的推开 “你是那女孩的家属吗？患者失血过多现在急需输血，但她是rh阴性o型血，我们血库暂时没有这个血型…” 真他妈巧了，这女孩还真是命不该绝 ，我没有过多的犹豫，立刻打断了护士的话回答道：“我就是这血型的，输我的吧” “好，那你先跟我来验血” …… 命运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我原本只打算出门采购点精神食粮，现在居然躺在了医院冰冷的铁床上，这整个过程我几乎都是处在懵逼状态下进行的，算是依照着救死扶伤的本能在行动，但我并没有对这种小概率的意外事件感到困扰，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救的还是一名花季少女。 望着滴壶中滴答而下的血珠，我不禁联想到了“血浓于水”这个词，我的血居然在一名陌生少女体内流淌着，而我的血正在赋予她的新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跟女性在诞产新生儿差不多吧…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打量起隔壁床上还在昏迷的少女，湿漉的头发虽遮挡住了她大半的容颜，但凭借着她娇俏的轮廓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她很漂亮，不仅漂亮，她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无论放在小说还是电视剧中都是妥妥的女一号，说起电视剧，她的气质就很贴合95版《神雕侠侣》中小龙女的那种神秘而清冷的气质。 斯…可这个“小龙女”为啥要割腕自尽呢？是杨过出轨郭芙了？还是没赶上去绝情谷的二路汽车？ 我的猜测看似离谱，但并非凭空乱想，这少女应该是16岁左右的年龄，在她们这个年龄段因感情问题而走极端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而感情问题多数则源于爱情，最近我可没少在新闻上看见青少年间因恋爱矛盾而走极端的相关案例，不知道从何时起，“真爱至上”这个词进入了青少年群体，他们本就是敏感脆弱的群体，“真爱至上”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将他们的人生观 价值观给拧成麻花了，爱情是很重要，但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至少我觉得生命应该是高于爱情的。 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想到这我还是不禁一阵唏嘘，自己当初不也是个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的傻小子嘛，我现在的想法看法，也只是经岁月磨炼变为所谓成熟后的产物，以至于我的爱情，在成熟这层“光环”的加持下，魏禾只用了一句“分手吧”，我回应了个“嗯”字来草草收场。 他们“殉情”的做法，毫无疑问是愚蠢的，可我潜意识里又对他们的这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很羡慕，我羡慕他们的解发佯狂，纯粹热烈，也正因为羡慕，我才恨自己的爱情为什么不能“轰轰烈烈”一些，我恨魏禾带着成年人的体面来结束掉这段感情，如果当时她是哭着对我说分手或者没有表现的那么冷漠，那我也不会对她产生恨这种情绪，这都是没有爱之深的体现，这让我们三年来的相守像个笑话。 …… 天悄无声息的暗了下来，雨也随之停止，我站在小卖店门口狠嘬了两口手上的烟，烟雾与清爽的空气一并被吸入肺中，我昏沉的脑袋登时清醒了许多，也正是脑袋一清醒，我这才猛然想当时那少女的身边应该还有个白色的双肩背包，我立马弹飞了手上的烟头快步奔向公园。 书上果然说的没错，帮助别人的时候大脑会分泌快乐的多巴胺，在找到那个并未丢失的背包后，我回医院的路上连脚步都变得轻盈了起来，（绝对不是因为贫血，哥们身体素质杠杠的！） 可我的这份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戛然而止了… “住院费一天400！？你们这是医院还是高级宾馆啊大姐？” 戴口罩扎着丸子头的护士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她冷声回道：“我们这里不是高级宾馆，但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完全可以带她回家休养，还有，你自己多大岁数了不知道嘛，管谁叫大姐呐” “不是…你” “你什么你，有钱就住，没钱就回家，你跟我抱怨我跟谁抱怨去” 护士说完，拿着手上的病单便拂袖而去，我去医院的厕所里又点了一支烟，却怎么抽也抽不出刚才的滋味儿，这座被钢筋水泥所包裹的城市，连内在都是冷冰冰的，可我又没资格去怨天尤人，毕竟原罪都出在我干瘪的钱包上，这年头连见义勇为都他妈需要钱！ 有些封闭的卫生间很快就被我制造出的愁云惨雾所笼罩…我不可能带一个陌生的女孩回去，可还在为房租发愁的我又无力负担她的住院费用，（还有医院里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我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应该是最正确的决定，护士不是说了嘛，这女孩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那我就已经尽到了救人的责任，医院总不可能在她昏迷期间就把她给抬出去吧，肯定不会的嘛，对，我走就对了，我是这么想的，可脚却怎么也挪不动… 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拿起手机一看，是孙枭打来的，我迅速洗了把脸然后接通： “咋地了，老弟” “哥，吃饭了么？” “才吃完…有事吗？” “啊…那啥哥…我想问问你最近手头宽裕不？借我500块钱呗，我这边有点急事” 我点开微信钱包，看着上面1000出头的余额，沉默半晌后回道：“我微信给你转过去，不够再吱声” “够了够了…对了哥，咱哥俩有日子没见了吧，等哪天嫂子上夜班咱喝点呗，我带点硬菜过去哈哈” 从孙枭口中听见“嫂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头一凉，但还是笑着回道： “以后咱俩不用看魏禾脸色了，你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咱俩想喝到几点就喝到几点，哥自由了” 我嘴上轻松惬意，内心却愈发沉重 电话那头稍一沉默，然后用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哥你不能跟嫂子黄了吧？啥时候的事呀” “就前一段…” 这个话题我不愿和其他人过多赘述，哪怕是如我亲弟弟一般的孙枭，简单的解释后我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揣好手机后，我又点燃了一支烟，可只抽了一口我便用脚踩灭，随即我走出厕所，朝着与医院出口相反的监护室走去 第2章 不理我的人通通按哑巴处理 去监护室的路上，我已经做好了卖掉自己那台电脑的准备，可推开门口，竟惊喜的发现那名少女已经醒了！——她正坐在床边游荡着她那两只白嫩的小脚丫 少女同时也注意到了推门而入的我，一双明亮的眸子先是扫过我的脸，然后盯凝在我胳膊的止血贴处，我正欲开口，却在看清了少女的脸后，把所有的话都卡了喉咙里，她的脸实在是太惊为天人了，这哪里是小龙女，这分明就是天使，是上帝的偏心之作——长了好几副翅膀的那种！ 她一袭干透的黑发如飞瀑般倾垂在圆润的肩头，柳眉弯弯，一双水眸晶莹明澈，琼鼻挺秀，樱唇少了红润却不显憔悴，白嫩的肌肤如冰似雪，身材匀称娇美，我空荡荡的内心在看见她的这一刻，似乎就被什么美好的东西给填满了 少女对着呆望着她的我，有些厌恶的蹙了下柳眉，这我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已经毫不避讳的看了人家好半天了，我赶紧假咳两声掩饰尴尬，随即猫腰上前试探性的问道：“小妹妹，你带手机在身上了么？没带的话把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帮你给他们打个电话” “……” “亲戚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也行” “……” “那你总记得家庭住址吧？我可以送你回去的” “……” 靠！我居然被彻底无视了，你就算再怎么漂亮对待救命恩人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吧，我打算教育这个少女一番，却捕捉到了一丝从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哀伤，我想脱口而出的苛责也随之溜走，我静下心来思道：有没有可能她不是故意不理我的呐？ 我后退两步，稍一思维发散，脑中浮现出了各种猜测的可能性，像她这个年龄，自杀的原因不外乎那几种，就她的长相来分析之前猜测的为情自杀，基本可以排除了，那些男孩不为她去走极端就不错了，…家庭因素嘛，我不得而知，但直觉告诉我一定与这点无关，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后天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变成了失聪或者哑巴，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所以才割腕寻短见，这下她不理我的行为就完全说的通了！毕竟人家听不见也说不了话嘛，对！一定是这样！ 念及此，我难掩恻隐之情重重的叹了口气，拼命的在脑中回忆起新闻联播上的手语，随即我便用着蹩脚的手语搭配着夸张的口型试图与这名少女重新建立起沟通的桥梁… 我的手语果然引起了少女的共鸣，她怔了怔神，稍稍歪了下小脑袋，有些颤抖的薄唇似乎在诉说着千言万语，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你是想表达对我的谢意吧 “大叔，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你会说话！？” 我惊讶的反应使得少女看我的眼神变的更加像是在看傻子了，她柳眉轻挑，用颇为不耐烦的语气解释道:“我又不是哑巴，我会说话很奇怪吗？你提的那些问题我答不出，又懒得讲话而已” 她这一解释，我头顶反而冒出了更多的问号，我挠着头问道： “我应该没问过你什么特别难的问题吧？” “我失忆了，你问的那些我自然都想不起来喽” “失忆？”我对这个只会在狗血泡沫剧里出现的词颇感意外，稍一思索便又问道：“小妹妹，你喜欢看韩剧啥的我可以理解，但麻烦你尊重一下现实，你只是失血过多又不是脑袋被车撞了，你这失的哪门子忆啊？” 少女闻言扭正了身子，修长的美腿不太雅观的盘起，抿了下薄唇，侃侃道：“失血过多会导致血压下降，从而导致脑部灌注压和血流量降低，使脑组织处于缺血和缺氧的状态，从而会消耗过多能量影响脑部的正常功能，失血过多比被车撞失忆的概率大多了好嘛，你连常识都不懂，不尊重现实的是大叔你才对吧” “我…” 我的自尊被知识的力量狠狠怼了一拳，只得在心里“斯哈”了一声，这个貌似高中生模样的少女说的真是常识吗？我开始质疑了自己这27年来的知识储备，……什么血压……什么脑组织……这是医学生才懂的名词吧，不对不对！重点不在这儿，我再一次战术性假咳，敛容屏气道：“小妹妹，你说的确实没错，但一个连家庭住址都忘记的人居然还记得这些琐碎的知识，这符合常理吗？再说了，失忆的人正常反应不都应该是——啊啊啊！～我是谁！～你又是谁！～我在哪！～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什么什么的才对嘛，哪有失忆的人像你这么淡定的，你这分明就是在骗我玩，快点把你父母联系方式告诉我，别让家里人担心” 少女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慌乱，俏脸侧过别处，目光也不自然的飘忽起来，半晌才声若蚊鸣，支支吾吾道：“我、我这是选择性失忆，有的事记得，有的事就忘了、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并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擅长说谎，可她为什么要编造出这样一个拙劣的谎言来我不得而知，尽管好奇，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处理 我板起脸，严肃道： “小妹妹，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装忘记，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救人的目地就已经达到了，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有人照顾才行，你要是继续“失忆”下去，那我只能麻烦警察叔叔帮忙了” “别！千万别找警察！” 少女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个度，但一哆嗦的功夫又低了下去，转而她又眨了眨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微探过雪颈，狐疑的朝我问道:“大叔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对吧？”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带着疑惑点了点头 ，少女则是攥紧粉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颇为严肃的说道：“大叔，让我去你家住几天吧！” “啊——？” 我嘴里现在能塞进一个鸡蛋，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质量问题，见我“犹豫”，少女又赶紧补充道：“大叔，我现在真的不能接触警察，你救人救到底就收留我两天吧，拜托拜托…我保证住两天就离开” “哈——？” 她居然是认真的！我嘴里现在能塞进两个鸡蛋，我思绪飞转，不对劲儿，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儿，这少女为什么想住我家姑且不谈，为什么提到警察这个词她会如此激动，什么人会这般抗拒警察那还用说嘛，各种可怕的猜想涌了我的大脑，我急道：“你不会是个通缉犯吧？！” “你什么脑回路啊大叔，你见过长我这样的通缉犯吗？”少女交叉双臂，尖俏的小下巴高高扬起，倍感无语的说道 我下意识的又打量了这少女一番，嗯……这么好看的通缉犯确实没见过哈，而且她这小身板也不像能犯罪的样啊，我暂且打消了报警的念头，捏着下巴淡淡道：“…可就算你不是通缉犯，我也不可能带着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回家住啊，我这不上赶着找警察叔叔喝茶嘛，我劝你还是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我不小！我成年了！”那少女完全忽略了我其他的话，高杨雪颈，崩挺柳腰，瞧这意思是在拿她凸起的胸脯来证明呐，她这脑回路才奇怪吧，我说的小又不是指这个 ，而且她这说服力也不充分啊… 记得我差不多这个年纪的时候，同龄的女孩都腼腆的紧，唯恐别人注意到她们生理发育的成熟，你朝她胸脯多看两眼她都会脸红，哪像现在的小孩这么彪悍，说她小似乎就是在侮辱她一般，搞不懂，我也懒得再争论 “得，我就当你是个成年人，可重点是我不会随便带个陌生的异性回家，我不管你是有情感纠纷也好，跟家里人闹矛盾也罢，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我就真叫警察叔叔来接你了” “……” 少女沉默了，我则是继续说道： “床头的白色背包应该是你的东西，走的时候别忘记拿…以后可别再做自杀这种傻事了，待会赶紧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我走了” 少女依旧保持着沉默，低垂的双眸中映着我看不懂的怅然，或许她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也不会走这么极端的路吧，我忽然同情心泛滥，但这份怜悯并没能阻挡住我离开的脚步 可谁知，下一秒这少女就做了个更加极端的行为，她冷着脸，猛的从床上跃起，一头就朝着旁边敞开的窗护扎了上去！ 第3章 农夫与蛇，我与少女 幸亏我出门前多留意了眼这丫头，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垫步猛冲上去，拦腰就将她扑倒在了床上，短短一天时间我已经救了她两次，我对她这种拿生命当儿戏的行为实在气愤，我对着被我压在身下的少女吼道：“你疯了！这他妈是8楼！” “这要是1楼我还不跳呐！放开我！快放开我！”少女情绪失控，不停推搡着我紧扣的手臂，可是她娇弱的身子根本挣脱不开，手腕处的纱布都洇透了血，“你凭什么多管闲事！分明就是你逼我跳楼的！” 少女毫无逻辑的话让我茫然不解， “我什么时候逼你跳楼了？我救人还救出错了不成” “我用着你救，你不仅不收留我还要叫警察来，这不就是在逼我跳楼嘛，与其去警察局，我还不如现在就死掉呐！” 送警察局等于死掉？我暗忖这小丫头不会真犯了什么事吧，我压制的力量不由又大了几分，总之还是先让她冷静下来再说，我可看不得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逝，不过待会带她自首，劝她坦白从宽什么的就另当别论了… 少女见我不回应，情绪更加激动，此时的她就如同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一般，银牙呲咧，怒目圆瞪，寒毛竖起，手推脚蹬，先前的淑女姿态一派扫地，而我现在便恰似西天的如来佛祖，任凭她用尽浑身解数，也逃不脱我的手掌心，任她如何挣扎，也被我这五指山压的动弹不得，可我没想到这母猴还藏了一招，她忽然就哭了出来，哭的那叫个梨花带雨，怎一个惨字了得，我这人还就真看不得女人哭，所以我选择了闭上眼睛不看，这种情形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的，哭吧，你这个年龄犯些错误还算可以理解，但一定要迷途知返，等哭累了哥就带你去自首…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 刘欢大哥的《重头再来》我刚在心里哼了两句就被推门声给打断，我回头一看，是那个扎着丸子头的护士走了进来，我心一喜，这正愁腾不出手拨110呐，可谁知未等我开口那护士却先暴喝一声 ，然后变魔术般从身上抽出了一支10厘米长的针头注射器对我怒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禽兽，人渣，变态色魔，你赶紧放开那个女孩， 不然我不客气了！” 禽兽？人渣？变态色魔？她不会是在说我吧？……他妈就是在说我啊！ “大姐大姐！你先冷静点，这都是误会” 我想起身解释一番，可考虑到随时会从窗口跳下的少女，我还是停住了动作，继续的压在她身上解释道：“大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俩就是闹着玩呐，你快把针收回去” 护士瞪着我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扎我一身窟窿：“你把一个正在痛哭的女孩压在身下“欺负” 你把这叫闹着玩？！你不仅是个禽兽，你还是个厚颜无耻的禽兽，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这人怎么这么会抠字眼，我真服了 “大姐我真不能放手，我这是在救人呐” 护士冷哼一声，讥讽道： “救人？一会说闹着玩，一会又说救人，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以为我是傻子么？难道你不压着人家，人家还能跳楼不成？” “对！我要是不压着她，她就要去跳楼寻死了，大姐你可真聪明！” 我肯定的话到了护士的耳朵里却变成了讽刺，也彻底引燃了她如火药桶般的脾气 “你还真他妈拿我当＊＊了！快＊＊滚下来！你个＊＊＊＊！” 我无语…… 护士已然听不进我的解释，我只好带着求助般目光看向身下的少女，可她非但没有替我说话，挣扎的幅度反而又大了三分，在不知情者眼里，她这表现就更是像个宁死不从的受害者了，事到如今我真是百口难辩，想我陈琼一辈子冰清玉洁，光明磊落，却不想因为救人，到头来落了个变态色魔的称号，冤呐，透过闪着寒光的针头我仿佛在夏季看见了漫天飘坠的鹅毛大雪… 护士可能是忌惮报警后我会对身下的女孩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所以除了语言上的攻击并不没有轻举妄动，而我则继续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苦苦思索该如何自证清白，终于少女不再挣扎，哭声也随之停止，房间在这一刻静的可怕，我们三个都陷入到这个充满诡异气氛的僵局之中，这时我的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少女抽出的手搂了过来，我随着她向下压的力俯下了脑袋，耳朵与她的嘴唇处在了一个很接近的位置，少女轻声道：“大叔你知道么，根据我国的法律规定，当众猥亵未成年人最少5年起步，情节恶劣的得15年左右哦，而且我现在特别想喊几句非礼呀，强＊呀什么的” 我头皮一麻，一股不祥的气息愈渐浓烈，我冷汗簌簌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打算对救命恩人恩将仇报吗？” 少女稍稍皱眉，委屈的鼓起粉腮，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道：“这怎么能叫恩将仇报呐大叔，我这是阻止你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放心吧，我会好好跟警察叔叔阐述你的罪行的，你到时候好好改造，我会定期去看你的” 我不理会她的装蒜，愤愤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呀大叔” 这臭丫头说罢，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狡黠的凝视过来，嘴角还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也是在这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不想被救的人是救不了的，原来这一切都是我拒绝她请求后她设的局，她首先利用了我的同情心，在得知我不会见死不救前提下，假意跳楼自杀，然后通过反抗使我不得已的用肢体接触来阻止，这个目的达成后，她又用雷声大雨点小的哭法来吸引目击证人 ，任谁见了这一幕都会觉得我是个施暴者，而且无论我怎么解释，只要这少女稍一否定，我的话都会成为狡辩，看来我救了个不得了的人啊，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沉歹毒的心机，她现在的一句话甚至能决定我今后的命运，我心寒且愤怒，但在牢狱之灾面前，我除了妥协又别无他法，居然被个小丫头摆了一道，我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横眉怒视沉声对她道：“算你狠，你不就是想住我这嘛，我答应你行了吧，你沙楞跟那个护士解释一下” “但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住一个月” “就两天！你别得寸进尺” “强…” “好好好！一个月就一个月，小姑奶奶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嘻嘻…谢谢大叔”，少女甜甜一笑，眼睛眯成了两道小月牙儿，模样可爱至极，可我却提不起丝毫欣赏的念头…农夫与蛇的故事早就告诫了我们，多余的事还是少管为好，少管！ 少女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突的推开了我，紧接着腾身而起，丝绸般的秀发从我脸上扫过，没等我回过神，她已经重重跨坐在了我的肚子上，膝盖也精准的压住了我的双臂，我想起身，却又被少女用手捂住了嘴，随即她带着有些绯红的俏脸扭头对护士诌道：“护士姐姐你确实误会了…他其实是我爸，我俩平时就这么互相骑来骑的闹着玩，这回轮到我骑着他了”，说罢，她还朝着一脸黑线的护士笑了笑。 第4章 奇缘?孽缘! 夜凉如水，中和路昏黄的街灯在浓重的黑暗中闪烁，仿佛试图穿透那无尽的幽深，没有了烧烤摊旁的呕吐、纵歌、喧嚣声，面对如此寂静的夜我感到有些恍惚，好似走进了一个梦中 “大叔，你叫辆出租车不好么？” “大叔我好冷，你走快点呗…” 尽管是夏季，北方的夜风也很凛冽，少女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裙不冷才怪呐，我知道她在打我外套主意，这要是搁平时哥们二话不说就得发扬下风格，可面对这个歹毒又颇有心机的女孩，除了外貌以外，我实在对她提不起点丁好感，我没把她扔松花江里就算很照顾了… 我就这么一言不发走着，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很快被“斯哈”声代替，来到公园附近，我把她撂在了张长椅上，随即脱下了我身上这件对少女来说很宽松的外套，一边给她披上我又一边点了支烟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要是有打车的闲钱我犯得着背你走嘛，我都没说啥你还一个劲儿的抱怨，要是再墨迹就自己下来光脚走” 少女只是裹紧了外套，意外的没接话，当然我想听的那声“谢谢”也没有，贱真是种病，华佗在世也治不好我对美女无底线献媚的贱病，烟抽完，我继续背上她赶路，……暖男还真不好当，我咬着直掐架的牙关加快了脚步 “还不知道你名字呐大叔” “陈琼…琼玉的琼” 每逢说起我的名字我都会在心底默默埋怨我爹一番，他起个啥名不好，非得叫“穷”我严重怀疑现在窘迫的生活和这名字脱不了干系 “你叫啥啊？” “祁缘，耳刀祁” “奇缘…我看是孽缘吧！”我没好气的噎了她一句，从名字上控诉了我对她以怨报德的不满，那少女也不恼，语气略带做作的回道：“怎么能是孽缘呐大叔，我知道你对我的做法有情绪，但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没有我做的这一切，那你能有机会背着我这么一个宇宙第一无敌清纯可爱的美少女吗？” “宇宙第一臭屁也是你吧” “难道你现在不觉得开心，不兴奋？” “你可拉倒吧，真能扯犊子” “什么是犊子呀？大叔” “…就是牛宝宝” “那你扯它干嘛？” “闭嘴！” 我一声呵斥，少女消停了一会，但不知何时又侧来了她那张俏脸紧盯着我，随后又嘻嘻坏笑道：“可是大叔你的脸都红了，你还不承认背着我兴奋，你嘴可真硬” 我咽了口唾沫，刚才一直怄气，经她这一提醒我才发觉，自己摸的腿竟是如此的细腻光滑，还有来自后背柔软又充满着弹性的压迫，少女贴的很紧，我分不清这炙热的温度来源于谁，也分清我的雄性本能是在何时苏醒的，眼见糗态被揭露，我只好压着羞意愤愤道：“我这是热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小风一吹就冷的不行嘛，再说了，我可是背着你走的，你倒还行，谁知你那包里装着啥玩意，死沉死沉的，我可是负重前行懂不懂，脸红点不是很正常嘛” “哦～这样啊大叔” 少女意味深长的语调让我更加无地自容，我大脑飞速运转试图转移这个让我尴尬的话题 “你能别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不，我这横看竖看都是个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稍微上了点年纪的青少年吧，还有……” 把这名叫祁缘的少女，送进我曾经和魏禾一同居住了两年的出租房后，我又披了件外套下楼，去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点消炎药和纱布。我其实并不在乎这名来历不明的少女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也不在乎她对我用了多么歹毒的手段，在我眼里她只是个受了伤的孩子，能力范围之内我还是想多照顾她一些——这是圣人想法，可我不是，我这是贱，所以只有最后一句话是我发自肺腑的… 回到住处，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的12点40分，包括卫生间在内，屋里所有的灯都在亮着，我环视一周，并不见少女的踪影，我又脱掉鞋，轻轻推开了卧室门，竟发现祁缘已经躺在曾经属于我和魏禾的那张床上睡着了，她的睡姿端是斯文，有那么一瞬间我把她看成了躺在百花丛中的那什么公主…不得不承认，这丫头不说话时候还是非常可爱的，可爱到无论犯了什么错误，好像都可以被原谅，或者说我根本就没觉得她住在我家是因为做了什么坏事而来暂时躲避。 不过这丫头也太缺少戒备心了吧，居然连门都不锁，就敢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睡觉，这要是遇见心术不正的坏人那怕是…但我又转念一想，如果她有戒备心，那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一个陌生人家里才对，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我觉得有必要让她吃点教训，好提高下防人之心，免得以后吃了大亏追悔莫及 （可能也带着那么一丝丝报复的成分吧） 这卧室很小，一到夏天就闷的不行，空调自然是没有的，风扇倒是有一把，不过是魏禾买的，我昨天看它不顺眼就从楼上丢下去了，还差点砸到了对门的李大爷，穷人的夏天是很煎熬的，敢陷害我陈琼的人夏天是更加煎熬的，我在衣柜底下翻出了那床“妈级”加厚的过冬大棉被，狞笑着盖在了祁缘的身上，心里默念一句“晚安”后便合上了房门。 我租的是一室一厅的出租屋，卧室被霸占，我只能蜷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尽管四肢百骸都充斥着疲惫但我却没有产生丝毫的睡意，几番辗转后，我反而更加精神了 ……我又失眠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睡觉对我来说就成了一种折磨，我甚至抱怨起了生物节律，人为什么需要睡觉啊！有的人活着是为了睡觉吃饭，而我，睡觉吃饭则是为了活着。 我点了根烟重重吁出，选择拿出手机翻朋友圈来解闷，却没想到第一条就是魏禾在五分钟前发的，这么晚了她还没睡么？我好奇的点开了她发的这张没有配文的图片，图片内容是两位头发花白爷爷奶奶，他俩紧紧牵着对方的手漫步在撒满磷光的夕阳下，明明是一幅很温馨的画面我的心却像是被刺了一下，我记得魏禾之前和我说过，她遇见我后的梦想就是能和我一起变老，一起吃已经嚼不动的饭菜，一起在公园里跳广场舞，一起手牵手迎着夕阳回家，她还总是会在话的末尾配上一句——珍惜点身体，我可不想到时候推着做轮椅的你 可她却在这之前先推开了我，事到如今她发这种图片还想证明些什么呐？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不愿再多想，我继续滑动着屏幕 ……前同事换了辆购置税五折的新车 ……小我一年的朋友在今天有了个可爱的宝宝 ……家境殷实的高中班长和艾菲尔铁塔合了影 ……还有人亲手为父母挑选了两条金项链 我身边的人好像都活的很幸福，但这种幸福却如利剑般刺痛了我可笑的自尊，我不想再舔舐这种伤口，我又关掉了手机蒙上被子 嫉妒、挫败、愧疚、空虚、焦虑，这几种情绪又潜藏在黑暗中不断地折磨着我，我挥起拳头想把它们打碎，却只能打到缥缈虚无的空气，一股庞大的空虚感包围了我，我想逃走，却只能困在原地徘徊，自从一年前我做了那个辞职的决定后，我就一直都在失去，身边的一切都在提醒我当初做了个错误的选择，甚至到现在，连初衷都与我渐行渐远了，我失魂落魄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尽管肺已经有了痛感，我还是按下了打火机，如果说烟可以缓解我的压力，那刚被我撕开的酒就可以让我暂时忘掉压力，一昂脖，2块五一罐的雪花就被我喝了大半，这玩意怎么喝到嘴里就得劲儿呐，我又把剩的几罐雪花啤酒都拿来出来，就这么一罐接一罐的喝着，空虚感就这样被我用酒精给填满了，发明酒的人真他妈是个天才！ 第5章 冰火两重天 “让我们掌声有请三号男嘉宾，牛顶天，闪亮登场……” “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呐？！……” “近日，一名疑似犯下多起命案的嫌疑人流窜至宁江市境内，请当地居民锁好门窗，减少外出，如遇到形迹可疑人员请及时与当地警方部门取得联系……” “全民制作人们，大家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 在无聊的电视节目和酒精的双重影响下，我的眼皮终于沉了下来，向后一摊直接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身材极像魏禾的女人，她就站在雪地里对我说着什么，我想看清她的脸，眼睛却像直视午阳般被刺痛，我只好眯着眼慢慢向她靠近，至少想听清她在对我说些什么，她的脸明明像个太阳，我却越接近越感到寒冷，在我走到她身边时整个人都僵硬了，我也终于听清她嘴里不停重复的话 “陈琼，你爱我吗？……” 我想问她是谁，喉咙却好像被谁给扼住，除了“爱”或者“不爱”以外我说不了其他的话，也许是我的沉默让她感到生气，她的语气没了一开始的缓和，疑问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质问，白雪随着她的情绪变化，居然变成了黑色，我的寒意也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黑色的雪落在了她的肩头，那张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了，她长得很漂亮，但却是个我完全陌生的女人，无论在现实还是梦中我俩都是第一次相见 “陈琼，你爱我吗？” 哪怕是在梦中，我也无法轻易的对一个陌生女人作出“爱”或者“不爱”这么严肃的回答，我闭上了眼同时蒙住耳朵，任由彻骨的严寒继续折磨，任由黑色的雪将我淹没……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陌生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我身体也没再感受到寒意，相反，我被闷的难以呼吸，高悬在天上的太阳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大，它无情的炙烤着匍匐在它脚下的一切，黑色的雪从固态直接变成了汽态，地面都崩现了裂痕，而那个女人又凭空出现了，她就端坐在一块岩石上，她修长的美腿缓缓翘起落下，腿型曼妙，弧度完美，但脸又恢复了模糊，她又摆动了几下脚踝，随即脱下自己的鞋子，一双秀美的纤足暴露在空气中，然后一阵空灵缥缈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陈琼，你喜欢我的脚吗？” “…喜，喜欢” “那你靠我近点” “好” 如此直接的展开可能只会在梦中发生了，春梦一刻值千金，稍一犹豫我便大步向那女人走去，可我越接近就越感到灼热，身体里的水分就像要被蒸发一般，热，真的太热了，但我还是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强韧不拔的精神来了她身边 “陈琼” “…嗯？” “想舔我的脚吗？” 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我眼前的女人有一双脚，而我恰好长了一张嘴！ 我含羞带臊回道：“想…我想……” “你想什么呀大叔？你也想吃饭么？” “……吃什么饭吃饭……嗯……嗯？！” 女人的脸突然变成了祁缘的样子，我猛然惊醒坐起，借着从窗帘缝隙射出的光线，我看清了站在沙发旁边的祁缘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说想啊喜欢啊什么什么的时候，而且还一脸淫荡的表情…大叔，你该不会是做什么邪恶的梦了吧？” 祁缘说罢，似笑非笑的打量起我，我被她这戏谑的眼神弄的老脸一红 ，本能的躲避眼神接触嗔怒道：“小孩子别胡思乱想的，就不能纯洁一点嘛” 我又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继续呵斥道：“而且这才早上7点钟，你不睡觉你也不能打扰别人睡觉吧” 祁缘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水汪汪的眸子中似乎在荡漾着某种哀求，她嘟起小嘴道：“我这不是怕你睡沙发着凉么，就把你给我的那床被子给你盖上了，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靠，我说咋忽然这么热，原来这被子又跑我身上来了，我知道祁缘的目的和我如出一辙，但又没法揭穿，我扯下了身上的“妈级”棉被对她敷衍道：“行吧，那谢谢你了，我再接着睡一会” “你都不上班的么？大叔” “我把老板炒了” “哦…” …… 我闭着眼，但却能感受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注视着我，我又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祁缘还在原地看着我，她盯的我有点发毛，而且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我猜不到她的意图，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你还有啥事吗？” 小丫头快速的瞟了我一眼，同样以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对我回问道：“大叔，你是真心谢我的吗？” “谢你？” “就是你刚说的那句谢谢我了” 我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心机深厚的少女会听不出我的“谢”只是碍于客套，但我又不清楚她装傻的目的，只能口是心非道：“嗯，我是真心的谢你” 祁缘在得到我的回答后，美眸一闪，伸出两只纤细的小手在自己平坦的肚皮上摸了摸，语气一转道：“大叔，你既然是真心想谢我，那我就给你一次回报的机会吧，我现在肚子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呗” 靠…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不过被这丫头一折腾我倒也没了什么睡意，而且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早饭了。 没超10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串炒饭就被我端上了餐桌，米饭是昨天剩的，冰箱里的烤串是上次我和孙枭吃烧烤打包回来的，锅气扑鼻而来，我深吸一口，嗯～就是这个味。我刚要动筷，却瞥见了一旁心事重重的祁缘，她柳眉微蹙，指着面前的炒饭对我问道：“大叔，你是用什么炒的米饭呀？这味道好难闻” 我比她还要疑惑，“串炒饭你没吃过吗？” “我都没听说过” “那你不吃？” 祁缘飞快的摇了两下小脑袋，看的出来祁缘确实对这味道很抵触，炒饭的味道弥漫开来，她整个一掩鼻欲逃的态势，自己心目中的美食遭人如此嫌弃，我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我抄起筷子，狠狠的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嗯～不错不错，炒的很成功” 我看似埋头吃饭，实则在偷着观察祁缘，尽管很细微，她悄悄咽口水的一个小动作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小样，看你的胃还能让你矜持多久，我又回手拿了两瓣蒜，一边剥着一边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真不吃啊？我可提醒你，待会这饭凉了味道可更膻” 祁缘眉头紧锁，无比认真的盯着眼前的炒饭 ，看的出来，她应该正在经历一场空前激烈的心里斗争，“…可我还是觉得这饭有点奇怪…我还是不吃了叭” 我有些无语的看向她，我是不太能理解她口中所谓的奇怪，不过也正是在这时，我才发现这丫头身上穿着的居然 pe 的白色真丝睡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件睡衣的价格应该是在6千块左右，能穿的起这种衣服的那肯定是非富即贵，加上祁缘身上散发出的非凡气质，这一切都能证明她之前所处的环境应该是所谓的上流社会，这也难怪她会觉得串炒饭奇怪了，可能就她们的用餐标准来说，宠物都不一定吃这个，但她要是在我这还秉持着不食人间烟火那套，那就只有被饿死的份了啊，就算是劝，我也得劝她吃进去，我暗自搜肠刮肚一番，胡侃道：“你说这碗串炒饭奇怪我是很不认同的，至今所有能叫出名的美食，那不都是人类一步步实践出来的么，不可能一开始就有人知道西红柿可以和鸡蛋一起炒吧，说不定最开始发明鸡蛋炒西红柿的那个先驱者也遭受到了你现在对我的这种质疑呐，你所谓的不奇怪，那只是食物组合搭配的优解，既然串炒饭的名字能流传下来，那它一定不失为一种合格的搭配组合，况且美食是要讲究色，香，味，三种要素的，你怎么能仅凭味道就否定了这碗串炒饭呢？…虽然它的卖相也不好吧，但是它好吃呀，这才是食物的核心吧，凡事你都得先体验了再要定论，快尝尝吧，要是觉得难吃就给我” 说罢，我又把筷子给她递了过去，也不知是我的苦口婆心见了效，还是这丫头饿的厉害，她终于是抿着小嘴接过了筷子 “大叔，这是什么？”祁缘疑惑的从碗夹起了一块长条状的东西向我问道 第6章 蓝仙子的诱惑 我看着祁缘筷子上的东西，嘴角一阵抽搐，强装镇定含糊道：“这…这是羊的…肉，你快吃吧，饭一会都要凉了” 可能是这丫头饿的厉害，她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纵使她看那块“肉”的眼神有些狐疑，但还是送进樱口里咀嚼了起来 “怎么样？”我带着些许期待些许担忧的问道 “好吃！” 祁缘无精打采的眸子瞬间变得星光闪闪，也不顾及形象，端起圆碗就大口的吃了起来，看着她粉腮鼓起的可爱模样，我竟有些恍惚，曾几何时，我最期待的就是魏禾吃到我做的饭后也能流露出这副可爱的模样。 祁缘倒是不吝赞美，一边吃一边肯定道：“大叔你的手艺还真不错，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饭，尤其是这里面的羊肉，好吃好吃…” “呵呵…你吃的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我心虚的挤出一抹尬笑，心中暗道：要是这位花季少女知道自己吃的肉是蓝仙子，不会杀了我吧… 我吃完后自顾自的刷起了锅，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祁缘，我莫名有些感慨，管你是什么金口玉胃，权贵政要的，那明太祖朱元璋当年流浪乞讨，不也把泔水当成了珍珠翡翠白玉汤嘛，在饿肚子面前人人平等！ 锅刷完，我点上了一支烟，祁缘也正好吃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终于问出了那个令我浮想不断的问题：“丫头，你为啥要自杀呀？” 我本以为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可祁缘却表现的很淡然，她放下筷子，头都没抬的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自杀的？” 我夹烟的手指猛然一紧，有些错愕的看着祁缘，她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这答案的信息量实在太超标了，我忙追问道：“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自杀还能是他杀吗？…你不是自己割的腕？！” 祁缘的明眸瞬间失去光彩，蒙上了一层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凄然沧桑，她好像沉寂到了某种悲伤的情绪中，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我有种如果她身的疑点揭晓，可能会颠覆我认知的感觉… 我没及时弹掉的烟灰掉在了地板上，祁缘许久都没有给出答案，她兀自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撒在了她精致的五官上，明澈的天幕照亮了她翩若惊鸿的身姿，在这一瞬间，她仿佛融为了自然的一部分，我沉醉于眼前这惊世骇俗的美丽之中，甚至都忘了期待她的回答，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天使，那恐怕也不及我眼前的祁缘半分，可偏偏她这张比天使还要俊美的脸蛋上却挂着怅然… “大叔，你觉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我被祁媛这句没来由的问题拉回了现实，我稍一思考，便脱口而答：“没钱呗” 祁缘否定，“我觉得不对，我认为最痛苦的事就是自己知道了太多的事，但能自己去控制的事又太少了，痛苦的根源也在这个…所以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你说对吧？大叔” 我对祁缘这略带深意的回答颇感意外，这不像她这个年龄段能说出的话，她一方面在告诉我不要追问她“自杀”的事，一方面也道出了自己的无奈，而且她说的也对，一个人能控制的东西确实太少了，就像你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速度 ，控制不了多巴胺的分泌，有的人甚至连吃什么东西，怎么活着都控制不了…那让她忧伤，让她无法控制的事又是什么呐？ 我熄灭烟，继而缓缓回道：“我是有好奇心，但我的好奇心没那么重，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问，至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我还是想跟你和平共处的，但是…我有件特别在意的事还是想问问你” 说话间，我已经来到了祁缘的身边，她扭过雪颈，刚才俏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光，此刻反而挂满了玩味，她稍稍踮起脚尖，用白嫩纤细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略带遗憾的口吻臭屁道：“哎，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不好意思啊大叔，我已经有喜欢的男生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年龄太大的男人哦~大叔” “……” 我闻言一阵郁闷，内心更是波涛汹涌，这臭丫头，还特意把重音放在了大叔两个字上！我恨呐！ 见我阴沉着一脸黑线，祁媛便笑嘻嘻的凑上我身前，解释道:“别生气嘛大叔，我就是开个小玩笑啦，这回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祁缘说罢，还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单薄的小胸脯。 我随即干咳两声，板起脸严肃道：“那我可问了，你当时在医院的时候，一会说你是个成年人，一会又说自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跟我交个实底，你到底多大年龄了？” 不错，这就是我非常在意的事，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不是原则问题，这是性质问题！ “嗯…”祁缘秀眉紧蹙，捏着自己尖俏的小下巴，好似很为难般回道：“其实我都40岁了” “你是天山童姥啊！说好的想问什么尽管问呐？怎么还撒谎撩屁的” 祁缘叉起柳腰，振振有词道：“大叔，我只说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又没保证自己一定说实话，你就当我40岁好了，难的糊涂嘛” “你耍我？” 我语气一转，看着祁缘白嫩的小脸蛋，我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想掐上去的冲动，真是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 而这臭丫头很敏锐，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语气一软，眨巴着水汪汪的的大眼睛一副纯情懵懂的姿态做作道：“大叔， 女孩子的年龄可是秘密哟，一上来就问人家年龄可是很没风度的事，哼，不理你了，我洗漱去” 祁缘摆摆手，径直溜进了卫生间，只给杵在原地的我留了个纤瘦窈窕的背影 …这臭丫头到底有几副面孔啊 我拉上窗帘，无力的瘫在沙发上，久违的在清晨起床反而加重了我无所事事的焦虑感，点上支烟，我用手机播放了一首《日落大道》 …前奏一响，我便融入其中，音乐真是神奇的东西，它可以抒解忧郁苦闷的情绪，可以让没有性生活的人内心高潮，也可以让我暂时忘却掉生活的压抑，我用手打着节拍，忘情的哼唱了起来 “我们奔跑着在这条路的中间，我们哭泣着在这条路的两端，每当黄昏阳光把所有都渲染，我看到夜~的黑暗…” “大叔你唱的太难听了！” 卫生间内传来了祁缘强烈的控诉，我尴尬笑笑，立刻关掉了音乐，我都忘了这里已经不再只有我一个人了，吸口烟，我鬼使神差的朝卫生间喊道：“真有那么难听嘛！” 里面先传来一阵水声，紧接着祁缘才说道：“到也不是说太难听吧，就是有点跑调，有种明明在朝天门，调却跑到了南天门的感觉” 我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前，敲了敲推拉门上的玻璃，忿忿道：“你这小丫头可真会埋汰人，你可以说我的嗓音不好听，但你不能说我跑调，你这是对一个音乐人的侮辱，我平时唱歌可都是收费的，有种你唱两句给我听听” 里面一阵沉默，我提高嗓门又道：“你倒是唱两句啊，咱俩切磋切磋呗” 祁缘依旧没有理会我，除了卫生间里的水声，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尴尬的回声了，靠…又无视我，我悻悻的坐回到沙发上，听歌的兴致也有些阑珊了，为了不再被无聊所包围，我便打开了电视机 “今早警方在宁江市道中区的一所居民楼内，发现了一具死亡时间约长达一周的男性死者，作案手法与疑似犯下多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我正打算换台，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第7章 红塔山与软玉溪 能在这个时间段给我打电话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我熄灭烟，坐直了身体接通道：“喂，爸，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电话那头的声音颇为不满 “不是不是，我就随口这么一说…” 我爸沉默了一会，语气缓和了些又说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我咬着牙说道：“还行，挺好的” 我辞掉工作的事一直都在瞒着家人，这件事的程度不亚于中途辍学，区别就是当年我提出要辍学后我爸差点把我腿给打折，而现在我已经可以瞒着他自己做决定了，后果自然是无论对错都要自己去承担的 “嗯，工作顺利就行…你跟魏禾那姑娘处的怎么样了？” 我最担心的问题还是来了，但这件事我却不打算骗他 “我俩黄了” 预想中的指责并没有传来，那头反而换我妈接过了电话，“妈早就看你俩成不了，魏禾那姑娘一脸的克夫相，还心高气傲的…” “妈，你别这么说魏禾…” “你还不乐意了，妈当初早就劝过你，你俩现在到底还是没成吧，妈不会害你的，我都是为了你好…我看乐茜这姑娘就不错，人家…” “我现在不想聊这些” “…哎，你也老大不小了 怎么就不知道体谅父母的苦心呐，等你有孩子那天你就懂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我再一次瘫倒在沙发上，我感觉自己被一层透明的薄膜盖住了，不会窒息， 但很压抑，我撕不破它，它也杀不死我… 我又抽出一支烟，却发现烟盒和我的安全感一同瘪了下去，我决定出门买包烟，顺便散散心。 穿过市场，走过公园，我来到了一家牌匾上印着“天天”两字快要掉漆的小卖店，这的店主是个喜欢打游戏的中年男人，我叫他海哥（因为他的地中海发型）由于他店的地址比较偏，货品又缺，所以顾客少的可怜，而我则是因为价格便宜成了他这的忠实顾客，久而久之，我俩也产生除买卖关系之外的交情，不出我所料，店里除了正在电脑屏幕前打游戏的海哥并没有其他顾客 “海哥，拿包红塔山” “等会等会，正对线呐” 他见来人是我，并没有起身，双手依旧自顾自的在键盘上“噼啪”作响，我没应声，走进柜台熟练的拽出把塑料凳子凑到他旁边，抓了把他桌上的红枣就嚼了起来 海哥瞟了我一下眼玩笑道：“好吃吧？60块钱一斤呐，待会你可得把枣钱给我结了” 我甩头吐出枣核，也笑道：“别抠抠搜搜的，我要不是心思补点血才不吃你这破玩意…啊对了海哥，我跟你说个特离谱的事，一个未成年少女…” “啊！我知道” 海哥打断了我的话，撅过嘴示意，我摸起了他桌上的细支龙烟，给他点上后，我自己也叼上了一根，然后不可思议的朝他问道：“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不就是那个新闻嘛，我刚才在热搜刷到了，变态大叔诱拐未成年少女，那变态竟然还把那小姑娘囚禁在自己家整整他妈一个月！给那个小姑娘还洗脑了，小姑娘非说是自己要去他家的，这人真他妈是个畜生！看的我一肚子火，判死刑都便宜他，这种人渣要是被我遇见我非得把他阉了不可！” 我只觉胯下一凉，忽然没了想听海哥意见的欲望，我僵硬的附和了一声，自己去烟柜里拿了包红塔山，然后扫了玻璃上的收款码 “微信收款6元…” 转身刚要走，却被海哥叫住 “陈老弟，这烟涨价了，以后卖7块” “咋还涨价了？” “哎…这年头啥不涨价” 我俩之间的某种联系好像因为这一块钱断了，因为小区里的卖店也卖7块，我摇摇头又掏出手机，却正好看见魏禾打来的电话，我心头一震，但还是马上接通了电话 虽然我很好奇魏禾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但我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手机那头也是一阵沉默，在这时窗外传来了闷雷声，紧接着就是雨点“噼里啪啦”敲击玻璃的声音，我是不是出门忘看黄历了，怎么一下雨我就能遇上呐 通话时长来到了55秒，魏禾终于开口 “你在家吗？” 她的声音比雨点还冷，我一个哆嗦后回道：“我没在家…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她又是沉默，我长吁一口气，我对这种便秘式聊天快要失去耐心了，半晌后，电话那头才又传来了声音 “是又和你那帮狐朋狗友们出去喝酒了吧，陈琼你有点上进心行嘛，别总是…” “首先我没在外面喝酒，其次，我现在无论干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我吧——前女友同志” 我打断了魏禾的话，我对她这种依旧像我女朋友般的说教很反感，我希望她能认清自己做出选择后的立场，我这个被动接受的人也一样！ 我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但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挂了，我挺忙的” 那头的魏禾冷哼一声随即回道：“你忙，忙着抽烟喝酒？还是忙着睡觉发呆？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跟你分手嘛，你现在变得就跟一潭死水一样，阴暗又沉闷，我在你身上只能感受到绝望，你就继续这么堕落沉沦吧，迟早有一天…” “别说死水，我现在就是一摊臭水也犯不着你来操心，有什么抓紧说！” 即使我清楚魏禾跟我分手的理由，但当这些话真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很难受，我捏紧手机又催促道：“赶紧说，我还要忙着抽烟喝酒呐” 可能是错觉，我竟隐约在电话那头听见了啜泣声，可我宁愿相信是窗外的女鬼在哭泣，也不愿相信这是魏禾传来的，三年间，无论我俩发生多么激烈的争吵，哪怕是在她跟我提出分手时，我都未曾见过魏禾落泪。 “我落了点东西在房间，明天我过去拿，没别的事了，我挂了” 魏禾挂断电话后我长长的吁了口气，哪怕是隔着手机我也能感受到她那张冷冰冰又满是怨气的脸，这是我俩分手前夕她最常挂着的表情，现在想想分手对我们双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呐，她可以保持一副好心情，我也能减轻碌碌无为所带来的焦虑感，又或许我俩这对不合适的情侣 当初就不该走到一起。 熄灭的屏幕映照出我这张满是颓废的脸，回忆如狂风过境，不由分说的便钻进了我遍布窟窿的脑袋…… 我俩的爱情故事开始的很老套，那是一个飘着雪花的夜晚，我在那条回学校的小巷子里遇见了当时还是长发的魏禾，她正在被几个浑身酒气的小流氓骚扰着，打小正义感极强的我自然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我摸起一块板砖就冲了上去… 英雄救美的结局就是，两个流氓轻伤，一个被打跑了，而我则是因为手臂骨折和各种皮外伤在医院躺了将近3个月的时间，魏禾也就照顾了我3个月的时间，如此无微不至的照料我只在两个女人身上感受过，一个是我妈，一个就是她，最后搭救了她的我反而成了那个不好意思的人 我对她说：“举手之劳而已，谁碰见这种事都会仗义出手，你不用这么对我的” ，她回道：“我是个相信缘分的人，现实不是小说，生活中遇见这种事的概率很小，遇见个不计后果来救我的人这概率就更小，真遇见了，那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 我只觉得命运真在我俩之间做了什么手脚，魏禾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医院的电视机里正好传来了王菲唱的《传奇》又正好唱到了那句——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缘，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这首歌，满含了对爱情的信念，始终相信两个人的姻缘在前世就早已注定，并会在今世得以延续，可现在想想我觉得有些悲哀，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浮夸乱世里，这样的一种爱情信念似乎早已被人遗弃，甚至取笑。越是纯真的东西，越不被这个世道所容纳，太多的诱惑霸占了人的肉体，就连精神也在逐渐向现实做出让步，我与魏禾也难逃世俗之外。 我似自嘲般笑笑，转头说道：海哥，再给我拿包软玉溪，差的钱我一块扫给你” “哟，发达了？可从来没见过你在我这买过超10块钱的烟，要是中彩票了可记得分我点，哈哈哈” “哈哈…” 我努力勾起嘴角随海哥笑了笑，然后接过了烟，记得我和魏禾还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埋怨我抽烟频，然后又会去给我买几包玉溪，并说“我不懂烟，但我知道你抽的烟特别便宜，一定很伤肺，要抽就抽好一点的吧”，伴着这段快要死去的回忆，我抽出一支玉溪点上，并深深的吸了一口，我希望这段记忆能伴随着烟雾一同消散… 海哥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开玩笑道：“咋了？花20来块钱买包烟心疼成这样，男人这么小心眼可干不了大事” “我哪是什么干大事的人啊，你赶紧赠我把伞让我心里平衡点，要不这烟我可就退了” 海哥淡笑，从身后抽出把黑色雨伞，对我说道：“我这儿可不退抽过烟，雨这么急，等会再走得了” “不等了” 我接过海哥的伞，推门欲走，却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又转身折回 “咋了陈老弟？东西忘了？” “嗯，有东西忘记拿了” … “操！你个瘪犊子别跑！大枣给我撂下！” 第8章 葫芦娃不发威，你拿我当水瓢? 我原本打算再去孙枭那看一眼，怎奈何这阴晴不定的鬼天气又下起了雨，我只好举着海哥借的把伞原路返回，路过市场时，我买了些吃的和促销啤酒，看了眼微信钱包上日益减少的数字，我暗自发愁，看来又要找份兼职做做了… 几人欢喜几人忧，回到住处，正瞧见祁缘惬意的趴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悦耳的娇笑，我挺羡慕她的，像她这个年纪还用承受来自生活的压力，现在想想，小时候盼望着长大的自己还真是傻的够可以… 我把东西撂下，换鞋进屋，祁缘依旧没搭理我，我正琢磨着是不是哪得罪到她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是这臭丫头看的太过于认真，居然没发现我回来！真不知道这电视上播的《山村老尸》到底对她有多大吸引力…不对呀，她看《山村老尸》怎么还能乐的出来呐？我忽然起了吓唬一下这臭丫头的念头，我悄悄绕到祁缘身后，正欲出手，却被她那一对雪白如玉，上下摆动的玲珑赤足给吸引住了目光，祁缘的脚型很完美，脚背与脚踝形成了优美流畅的线条，脚心白中透粉，足跟饱满 圆润，脚趾颗颗晶莹剔透，犹如盛夏初绽的花骨朵，她这脚甚至说是拿白玉凝脂雕刻打磨出的艺术品都不为过！ 这丫头也太犯规了吧…我不自觉的咽了口火热的唾沫，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萌发不纯的遐想，赶忙将邪恶的目光移至别处，哎，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我就权当这是种修行了 我又悄悄退回到门口，重重咳嗽了一声，这祁缘才慵懒的从沙发上坐起，像只小猫一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大叔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把东西往茶几上一丢，装作才进屋的样子回道：“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你爱吃啥，就买了点面包给你当早饭，明天别那么早叫我了…还有红枣，吃点补补血吧，60块钱一斤呐！” “原来红枣这么便宜呀” “便宜…呀” 看祁缘面露些许惊讶之色，我那可笑的自尊心便又开始作祟，忽的把“吗”字换成了“呀”，我又说道：“你现在吃吗？吃的话我就去把枣洗洗” 祁缘冲我乖巧的笑了笑，说道：“谢谢大叔，但我现在不想吃”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跟她一同看起了电影，电影正好演到楚人美沉水那段，这也我的童年阴影，我不想它再成为我的成年阴影，便提议换个台，可却遭到了祁缘的坚决反对，我是真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小女生会喜欢看这么恐怖的画面，我无奈的叼上了一根烟，可还没点燃，手里的打火机就被祁缘一把夺走了，对我做过这种行为的女人除了魏禾就是她，魏禾是担心我的身体，而她呐？ 我皱着眉不解道：“你看电影就看电影，拿我打火机干嘛？” “你不看电影就不看，抽烟干嘛？” “别闹，快给我” 我作势要抢，祁缘则是把打火机塞进了自己胸前的小口袋里，她柳眉一竖，埋怨道：“大叔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公德心” 我茫然困顿，“公德心？我哪没有公德心了？” 祁缘小嘴撅的老高，指着屋顶忿忿道：“大叔你吸烟就不能顾及一下别人嘛，你看这屋里都被你抽的冒蓝烟了，我这朵祖国的小花朵都熏蔫了，你这可是严重影响了祖国的发展，如果我们国家都是你这种没有公德心，不知道保护未来栋梁的人，那民族复兴真是遥遥无期了”，祁缘说罢还颇为哀怨的摇了摇小脑袋 这臭丫头给我扣的这顶帽子还真不小，我抽根烟都影响到国家发展了，那我放个屁岂不是要加快全球变暖，冰山融化啊！ 我撇撇嘴，朝她伸过手说道：“打火机给我，我去窗边抽行了吧，祖国的小花朵” “那我也不给” “凭什么呀？我都说了去窗边抽” 祁缘推了下鼻梁上隐形的眼镜，水眸狡狯的眨了眨，一本正经道：“外面现在刮的是西南风，哪怕你在窗边吸烟，那烟燃烧产生的有害物质也会有一部分吹进房间里，然后被我吸入体内——而且长期抽烟会导致内分泌紊乱，影响皮脂腺分泌导致你自己脱发，当然，你想当谢顶大叔我也不拦着，可最主要的是你抽烟产生的二氧化碳却实打实的污染了环境，可能你觉得抽一支烟不算什么，可就是这种不在乎，却进一步促进了全球变暖的危机，你难道想继续当迫害地球生态的凶手吗？” 道德绑架！纯纯的道德绑架！ 我自己活的都这么艰难，哪有心情去管什么全球变暖，这是成功人士和环境专家该操心的事儿，我捋了把自己浓密的秀发，继而振振道：“说的好，你说了一大堆，我没怎么听懂，就算今天你把天说破了，这根烟我也是非抽不可” 眼见祁缘无动于衷，我又掰掰手指沉声威胁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打火机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祁缘眸中闪过一丝畏惧，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般迅速躲到了沙发的另一侧，然后怀抱住自己圆润的双膝，将自己的大半张脸都埋了下去，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盯着如同饿狼般的我，“你、你想怎样？” 看见这一幕，我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祁缘不仅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心机城府，还保留了少女应有的天真俏皮，我存心想逗逗她，于是佯装露出了自己狼的爪牙，惺惺作态道：“实话告诉你，上一个敢抢我打火机的人已经永远消失了，我劝你不要负隅顽抗，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哼哼…可就别怪我辣手摧花，对你不客气了！” 可能是哥们天生一脸正气，这坏人装的甚是不像，原本慌张的祁缘经我这么一通惺惺作态的“威胁”后，反而把小脑袋都露了出来，她晃了晃手上的打火机，粉腮微鼓，得意且嚣张的翘起了小下巴，甚至还对我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略——就不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 我何时受过这般挑衅，真是葫芦小金刚不发威，你拿我当水瓢啊，今天要是不给这臭丫头点颜色看看，接下来的日子她还不得骑我脖子上拉那啥呀，就是抢，我也得抢回来，我抢的不是打火机，是我身为男人被蔑视的威严！ 我狞笑一声，化作一只择人而噬的饿狼，奔着目标祁缘便飞扑而上，一把抓住了她纤白细嫩的手臂 “你…你想干嘛！快、快放开我” 祁缘大概是没料到我会真的跟她动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舌头都打了个结，仙姿迭貌的俏脸上写满了惊骇，见此，我手上的力道轻了几分，怕真弄疼她，我继而又狰狞着面孔恐吓道：“放开你倒是不难，你把打火机还回来就行，不然嘛…我就自己动手了”，说话间我又举起了另一只狼爪，缓缓伸向她那并不算丰满的胸口处 “流氓！你就是个大流氓！” “流氓？我就是流氓那也是你给逼的” 祁缘一边紧盯着我这只缓缓向她靠近的手，一边试图挣脱掉那只被我束缚住的手臂，奈何她实在柔弱，挣扎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眼见危险逼近，她又急吼道：“你个色狼大叔！你就知道欺负女孩子，有种你去欺负他呀！” 第9章 烟的女朋友 “嗯？谁呀？” 我顺着祁缘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张餐桌和两把椅子，在我意识不对劲儿回头的时候，祁缘高抬在半空中的小脚丫已经猛的朝我面门踹了过来，来不及反应，我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脚，这一脚劲道不大，但冲击力十足，处在沙发边缘处的我就这么被一脚踹了下去，可我攥着祁缘胳膊的手并没有松开，这臭丫头就这么压在我身上一同朝地面跌去，由于我是后脑勺着的地，顿时摔了个半身不遂，眼冒金星。 迷糊之中，我本能的想推开拿我做肉垫的祁缘，却不想从掌心传来一阵绵软但富有弹性的触感，可能是摔懵的原因，我的心声直接化作疑问脱口而出： “嗯？什么玩意这么软？” “你、你、你流氓！” 我睁开眼睛，只见祁缘面色如血，一对眸子瞪得通红，两排雪白皓齿磨得咯吱咯吱响，我看看我的手，又看看祁缘，又又看了看我的手，反复确认下，我终于确定了自己袭胸的事实，手立刻如触电般弹开 “缘…缘缘，你听我解释” “去死吧你！死变态！” 人在危机时刻或者紧要关头，往往可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身体潜能或者机能，就像现在正双手掐住我脖子的祁缘，如果不是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我是真不敢相信她纤细的手指竟能有如此大的力气，影影绰绰之中，我好像看见了10年前离世的太奶，正站在桥边朝我挥手… “你个变态大叔，居然敢玷污我的清白，赶快给我忏悔，赶快给我道歉！” 小姑奶奶眸中的怒意倒是减退不少，俏脸上的红润却是又重了几分，我心里这个冤呐，这无意之中的触碰怎么就成了玷污清白了呢？ “快点给我道歉！” “呃呃呃…” 这臭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被怒意冲昏头了，居然一边扼住我的喉咙一边要求我给她道歉，如果我今天真是因为没道歉被掐死在家中，那我到九泉之下都没法瞑目了，也是到现在我才发觉，这个看似思想开放，行为大胆的祁缘，骨子里其实是个极其保守的小女孩，我从她闪烁着寒光的眸子中，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我一脸无辜的看向祁缘，艰难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祁缘一怔，这才察觉到了什么，扼住我命运咽喉的小手终于松了松，我从未感觉空气是如此的清甜，我贪婪的呼吸了几大口，这才上气不接下气道：“不是…你、你是真打算掐死我啊？闹也要有个限度，你过分了啊” “一点都不过分！” 祁缘又掐住了我的脖子，再次出现暴走倾向，“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叫你给我道歉”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恢复气力后，我一把攥住祁缘的手腕打算反抗起身，手上却是一阵潮湿的触感，这丫头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手腕处的伤口崩裂，透着纱布透出一大片鲜红，触目惊心之间我没了再胡闹下去的兴致，我皱着眉对祁缘说道：“别闹了快起来，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祁缘不依不饶“你不给我道歉我就不起来”，感受到她的执着，无奈的我只得双手合十，“小姑奶奶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脚踏实地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快起来吧，待会血儿都要流我脸上了，真的挺严重”，经我这一严肃提醒，祁缘总算是意识到了严重性，她面色一白缓缓起身，后知后觉间俏脸上才出现了吃痛的表情，我忙起身翻出来了棉签和碘伏，柔声对祁缘道：“去坐厨房的椅子上，我给你处理下伤口，要是发炎可就麻烦了” 祁缘闻言，小脸涨红，情知刚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杵在原地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表情尴尬至极，我又柔声催促了一遍，她这才低垂眸子惴惴走了过来，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没了丁点才刚的气势。 我也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祁缘的对面，小心翼翼的帮她把在医院时缠的纱布解开，血已经止住了，我先是仔细的帮她擦洗伤口周围的血渍，这个过程我俩都没说话，但我还是能从她不太规律的鼻息之间感受到她的紧张，虽说这丫头鬼心眼儿多，又有点早熟的倾向，但说到底，她终归只是个小女孩子而已 我用着宛若慈父般的口吻对祁缘说道：“我要给你涂碘伏了，可能有点疼，稍微忍一下” “嗯…” 祁缘哽咽的应了一声，我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她，她澈亮的大眼睛中已经溢满了泪花，我以为她是疼的，可她眸中的朦胧之下分明在荡漾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我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我心疼她哭泣的样子，自己却又是个不擅长安慰的人，我只好挤出一抹笑，对祁缘说道：“咋滴啦，这我还没涂就吓哭了啊？我待会真涂上，你这眼泪不得把这屋淹了啊哈哈…” 面对我的调侃，祁缘倔强的抽涕了一下小鼻子，然后昂起雪颈不让眼泪流下来，才对我诌道：“我才没哭呐，我这是被你身上的烟味给呛的” 我挠头苦笑，并未戳穿“这个确实是怪我了，我以后可得少抽点烟，瞅把我们祖国的小花朵都熏蔫了” “就是就是，以后不许在家里抽烟了” “这我可不敢保证，我也不能一天除了睡觉以外都在外边溜达吧” 这的确是我的实话，我算是个不折不扣的烟鬼，不能抽烟不亚于要了我的小命 祁缘抹掉泪痕，悻悻道：“烟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那你之前不会抽烟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嘛” 我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我甚至都记不清没有香烟陪伴时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了，我一边沉思一边给祁缘涂着碘伏，答案逐渐明了我才缓缓开口回道：“我最开始学抽烟应该是在初中，那时候抽它就是为了装逼，嘴上叼上那么一根从小姑娘身边一走一过感觉自己成帅了，后来吧，这玩意抽着抽着就有点上瘾了，不抽就感觉心刺挠没精神，但这是生理上的反应，后来出了社会各方面压力都大了起来，烟就成了我抒发压力的道具，心理上也依赖了起来，到现在，它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我灵魂的一部分，我高兴也想来一根，难过也想来一根，可以说它是我的精神寄托，也是个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兄弟，如果说有一天我得了什么危害生命但又不懊悔的病，那一定就是肺癌” “哦…精神寄托…” 祁缘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白嫩的小手递到我面前，手上就放着我那只黑色的打火机，“把你兄弟的女朋友还给你吧” 我先把火机拿回然后才疑惑道：“什么女朋友？” 祁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大叔你不是说烟是你的兄弟嘛，那打火机自然就是它的女朋友喽，以后我不会再抢你的打火机了，精神寄托确实很重要，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笑笑，给她缠好了新的纱布，顺口回道：“你这共情能力还挺强，那你的精神寄托又是啥呀？” 祁缘缩回手，柳眉微蹙，表情凝重，像是我给她出了个什么天大难题一般，我也不急，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她，终于，一道豁然之光从她眸中闪过，她莞尔一笑，轻声道：“秘密” 第10章 为何1 秘密吗？我对别人的秘密不是很感兴趣，除了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外什么也改变不了，更何况还是人家不愿透露的秘密 几部电影的时间过去，祁缘说自己饿了，我懒得下楼买菜，又正好想到家里还剩下两个发芽的土豆，便做了一锅疙瘩汤，我做什么饭基本取决于家里有什么食材，对我来说吃饭就是填饱肚子而已，而这次祁缘并没有对我做出的这个陌生的“东西”表现出抗拒，她很痛快的吃了两碗，留下一句“好吃”后便钻进了卧室。 我其实蛮好奇没有手机的她会在里面做什么，直到我喊了她好几次不见回应才知道这丫头居然睡着了… 我这也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好奇她在做什么，只是想跟她聊聊天，她身上有种我可以称之为魔力的东西，魔力的效果就是跟她聊天时我可以暂时忘掉生活的一切烦恼，这种魔力可能也是她身上的秘密之一吧。 看来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无聊，乏味，沉闷的夜，我去窗边点了一支烟抽着，又撕开一罐啤酒喝着，晚风就像一个温柔的女人，它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依偎在我的怀中，不，晚风就是个婊子 ，它把我该抽的烟都吸进了自己的肺里，我关上窗，又点了一支烟，撕开一罐啤酒，这是我对抗这个无聊，乏味，又沉闷的夜的唯一手段…… 客厅沙发使得我睡眠质量很差，我可能是在凌晨才睡着，还做了很多很多关于过去和未来的梦，有一大半都是关于魏禾的… 翌日醒来，我只觉得脑袋刺痛阵阵，拿起手机一看，我居然睡到了下午1点钟，微信还有一条未读的消息，是魏禾20分钟前发来的，“我正在往你那边赶” 坏了！我顿时倦意全无，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弹坐而起，魏禾昨天确实在电话里说过要来拿东西这件事，但却被我忘的一干二净 ，我现在可是“金屋藏娇”的状态，这要是被魏禾看见了祁缘那还得了，试想一下，你在刚分手的前男友家里看见了一个有同居之实的异性，（而且祁缘年龄不大，她不会把我当成恋童癖吧)，你会作何感想？我的感想就是完全不敢想！ “我今天不在家，要不你先回去 等哪天…” 我正编辑的微信还未发出，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的心跳也直接跟着敲门声卡上了鼓点 “大叔好像有人敲…” “嘘、别说话” 我一把就捂住了从卧室里走出的祁缘的嘴，然后赶紧压低自己的声音和她解释道：“姑奶奶，你可千万别说话，我这遇见点棘手的事三言两语跟你说不清楚，你快拿上自己的东西先去卫生间里躲会，算我求你，无论你听见啥千万别说话，千万别发出声音” 祁缘很聪明，短暂的慌神之后便给我笔画了个ok的手势，然后很配合的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直到她关上卫生间的门，我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走到门前，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我的心脏又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这种混乱的情形先不谈，如今的我实在想不到该拿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门外的前女友魏禾，这种紧张感不比我在离服务区还有30里时憋了泡尿差多少 其实说到底，我还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坦然些，我不想让一个甩了自己的女人觉得我放不下，带着这种心情我轻轻打开了门，随即凹了个偶像剧男主45度角仰望天空的造型，一副花花公子的态势道：“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这么漂亮” “大哥，你这咋第一次见面就夸我呐，怪不好意思的” 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绝没想到门外是个一脸憨笑的白背心小哥，他手上还拎着一份某某高级寿司的包装袋，我嘴角的肌肉难以控制的抽搐了一下，苦笑着对背心小哥问道：“请问你是哪位呀？” “大哥不是你下单的跑腿吗？……3栋602没错就是这家呀…” 我拿过小哥手上的电话，扫描着下单者填写的信息，从门牌号到手机号确实都没错，我仔细回想了下知道我这些信息的亲朋好友们，他们动机我虽不了解，但如果谁给我点外卖的话怎么着也得事先发个微信啥的，逐个求证很耽误时间，我只好先带着雾水接下了这份价格不菲的外卖，在我想关门的刹那，一股萦绕在我身旁三年之久的熟悉的香水味钻进了我的鼻腔，这次不会错了 ，她来了 “好久不见，陈琼” 魏禾今天穿了一身卡其色的职业ol套装，短发齐耳，简约干练又不失优雅，177的身高配上一双高跟鞋几乎快与我处在同一海拔，高挑的身形搭配上冷艳的面容，压迫感十足，微抿的嘴唇透出寡情的信号，冷漠的神情恰如西伯利亚的冻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变的比和我在一起时更有气质了，这气质很像她憧憬的自信大方的职场精英，这样也不错，毕竟她和我分手的理由就是我拖累了想要成长的她，甭管咋说，看见魏禾现在的状态我还是打心底替她开心的 “吃饭了嘛？一起吃点？” “谢谢，我吃过了” 魏禾扫了眼我递过去的寿司，以公式化的口吻拒绝了我，我尴尬笑笑，暗骂自己脑袋抽筋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先让我进去可以吗？” “啊啊，好…” 我侧过身却没离开门，魏禾顺着我让的位置进来，做了个弯腰打算换鞋的动作，但这动作又马上停止，当魏禾确认了自己的拖鞋确实不见后，她冷漠如水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波动，她皱着眉看向我，但欲言又止，她就穿着高跟鞋走进了我俩曾经的卧室，而她找不到的那双拖鞋此时正穿在祁缘的脚上，我没随着魏禾一起进房间，我兀自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毕竟那里有着我俩曾经最亲密的回忆，我不想触景生情，但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可笑，眼前的沙发才是我俩最后一次厮磨的地方… 我一支烟抽完，魏禾两手空空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没带包，衣服也没口袋，我实在想不通她到底落下了什么，又拿走了什么，而魏禾则是先开口对我提出了疑问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分手后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我如实答道：“我没看到，没人会时时刻刻的盯着手机吧” “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不想回？” 我讨厌魏禾这冷冰冰如质问般的口吻，我终于不加避讳的直视起她，提声道：“这重要么？我已经把我的回答告诉你了，你不信就是你的事了，或者说你带着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个答案来问我问题，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 我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分手前夕我俩几乎每天都是处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我俩会因为一个很小的事甚至因为一句话一个字大吵特吵，只要我闻到这股火药味还是会不自觉的亮出锋利，这是长期活着压迫下所形成的条件反射 魏禾还是像之前一样，只是冷冷的看着我，这是她最惯用的招数，等我情绪平复 她就会施以最刻薄最扎心的反击，然而这次我却失算了，她就这么沉默着，冷峻的表情下我居然能感受到委屈，愧疚反而刺激到了我的自尊心，我怒吼道：“你能不能说话！你打算让我自我审视嘛，让我自己看着自己这大呼小叫的傻逼样是嘛！” 第11章 为何2 魏禾依旧没开口，我是真的要气疯了，我背过身狠狠的踹了脚墙板 “操！” 我忘了自己是穿的拖鞋，剧烈的疼痛感从脚趾传遍全身，我疼出了泪花，不想这狼狈的样子被魏禾看见，我就强忍着痛走到窗边点了支烟 “陈琼你冷静点，我今天真的不想跟你吵架，咱俩好好聊聊可以吗？” 我看不见魏禾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她说的话无比真诚，是啊，人家又不是来吵架的，我这过激的反应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尽力维持的体面要这一刻崩塌呐，我深吸了一口烟，整理了下心态后缓缓回道：“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 “你不用道歉，咱俩谈不上谁对不起谁…是我先选择结束这段感情的，你对我有情绪也正常…” “我没情绪！” 我打断了魏禾的话，不想她把我唯一的遮羞布也扯掉，我又深吸了一口烟，重重吐出雾才道：“你千万别觉得有愧于我什么的，两个不合适的人在一起确实是种折磨，你只是比我更理智，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以后没有了我你也就没了后顾之忧，我祝福你，祝你可以找到一个成熟稳重、多金上进的伴侣” 我这看似讥讽的话让魏禾苦笑，她把发丝捋到耳后轻声问道： “那你呐，你今后是怎么考虑的？” “我？我还是会做我自己啊，继续做那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能别这么说自己嘛陈琼，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你为什么要追求那些缥缈的自由呐，看见你这种颓废的样子我真的很不舒服……” 魏禾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听觉随着我的思绪一起飘回了两年前…… 那时的我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工作轻松且报酬不菲，我与魏禾的感情也很稳定，我俩规划着结婚日期，计划着多久可以在这个城市买上属于自己的房和车，甚至我俩连未来宝宝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男孩叫陈尘（小名陈不抽)，女孩的话叫陈甜甜（小名陈不喝） 闲暇之余，除陪伴魏禾外，我的时间精力都花在了写作上，非不良嗜好且能增加额外收入——我是这么对魏禾说的，她也很理解，但我没对她说出口的是，其实我深埋在心底的梦想是靠写作来实现财务自由，并且成为一名无拘无束的作家，——如果你真的把这件事给当真，你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件对别人很难以启齿的事，尤其是对父母和爱人来说。 我写的题材是那种很小众的现实题材，这类的作品受众很少，收入也很低，但我却乐此不疲，把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写作上，从笔下获得的满足感，是现实生活无法带给我的，虽然累，但我也能维持住现实与梦想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 现实也很梦幻，你想得到的东西拼了命的去奋斗，却遥不可及甚至离你越来越远，你不在乎的东西却可以意外的唾手可得，在工作了一年后的某一天，我接到了上司的升职通知，他打算任命我为新的部门组长，但月收入是与工作量和一些琐事同时增加的。这一喜讯却对我造成了莫大的困扰，现实和梦想之间的平衡也被打破了，接到通知的那一晚我没有对任何人说，我独自在床上想了一整夜，我的心境也是在那一夜发生的变化，第二天我递交了辞职信。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但又很简单，我不想度过这种一眼望到头毫无自我的人生——同意升职，就代表了选择了这样的人生。 至少我年少时的梦想绝不是干着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为了房子，车子，和票子而穷极一生，我真正的梦想可能也不是成为作家，我想要的是自由，我可能也想做个执剑天涯的侠客，想做个环游世界的旅人 ，我也许也只想像海哥那样，开一家不交租的小卖部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我想自私一次…… 我走上了这条极端的路，走的很失败，掺杂了利益后我笔变得生硬刻意，直到提不起来，或者说我根本没有写作的才能……我过上了靠魏禾养活的日子，我每天靠香烟和酒精的麻醉来减少负罪感…… 最终我连对梦想的追求都提不起劲儿来……我习惯了这种阴暗颓废虚度光阴的日子，我踏入沼泽并且沉沦，我如同一片满是洞痕的叶子跌入汪洋，我知道海浪会将我推向何方，我只想尽量飘离的久一些，尽量在黯沉幽狭的出租里多享受些变了味儿的自由…… 思绪飘回，我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轻声打断道：“魏禾，东西拿完你就走吧，真的不用可怜我也不用觉得愧疚…可能真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谈不上咎由自取，但这种生活方式确实是我选择的，我想再坚持坚持，那个能证明我人生意义的东西好像真的再坚持一下就能找到了” 魏禾眼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只苦笑道：“陈琼你活的太累了” “是你觉得我累，我觉得这叫充实” “你把浑噩度日叫做充实吗？” “可能咱俩对充实的定义不同吧” “哎…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份稳定工作，哪怕走上别人嘴里所谓的正轨也好” “嗯，也许有一天我会的” 魏禾的东西取走了，以后我俩也没理由再见面了，送她走到单元门时，老天又跟我俩开了个玩笑，那可恨的雨又从云层中坠落而下，我讨厌雨，我所有的痛苦回忆里都是雨天，我停下脚步对魏禾说道：“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我之前看电视剧还总吐槽为啥男女主一分别就是雨天呐，这回我算是懂了” 魏禾则是露出了一副我看不懂的神色回道：“可我们并不是电视剧中的男女主角，他们是无论遇到了多大的难关，经历了怎样的误会，最后都会在编剧笔下走到一起的命中注定” 我没有反驳，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我记得魏禾曾经也说过我俩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所以，生活依旧是生活，艺术终归还是艺术，雨越下越大，我在这朦胧之中看见了一对在雨中奔跑的小情侣，雨越急，那对情侣的手就攥的越紧，脸上的笑容就越浓烈，魏禾也看向了那对情侣，水眸闪闪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轻声对我道：“咱俩在一起的三年，包括吵架也算在内，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我遗憾，但我不后悔做出分手这个决定，可能有一天你会从生活的沼泽中爬出来，但我真的等不了这一天了，我等不了了” 我没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魏禾沉着声继续说： “陈琼我明天要离开宁江了，以后不回来了” 我心一颤，却笑着回道：“是这小地方装不下我魏禾大姐这尊金佛了嘛…也好，毕竟这儿也没啥发展前途，你走了之后好好奋斗吧，功成名就那天可记得扶一把我这坨烂泥…扶不对，烂泥可扶不上墙，你还是把我糊上吧，哈哈…” “我是打算听我父亲的意见，离开这儿回去结婚” “哦！…” 天气太冷了，我点烟的手和我整个身体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魏禾之前和我做过一个约定，如果我俩在结婚之前分手没能看见对方穿婚纱和礼服的样子，那就一定要在决定分手时换上白色婚纱和黑色礼服回到最初相识的那个小巷子里再分开，可惜我俩谁都没能遵守这个浪漫的承诺，我深吸了一口烟对魏禾说道：“结婚也挺好啊，挺好的，你这都眼瞅奔三的女人了，再不找个归宿就成豆腐渣了，真的挺好的…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发张婚纱照看看” 魏禾抽出了我手指上夹的烟，稍带呜咽道：“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少抽点烟，少喝点酒，别总动怒，还有，不许轻易的就爱上别的女人” 我想魏禾是被这北风吹昏了头，一个快要结婚的女人，居然让前男友别轻易爱上别人，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烟酒这点我不敢保证，但最后一条我会遵守的，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去上楼给你拿把伞吧，出了小区就有出租车…对了，这事不用我提醒你，我去给你拿伞，等你到了记得…” 我没说完的话被魏禾堵住了，她用的是嘴唇，我扩大的瞳孔中倒映着她哭泣的脸，她居然哭了，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每一颗晶莹中都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感受着魏禾熟悉的味道，我心脏的跳动不自觉的多赶了几个节拍，我想一把搂过她颤抖的身体，手却悬在了半空，事到如今，我不能再被感性左右了… 一吻结束，魏禾迎着大雨转身就走了，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也没回头看我一眼，我就这么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苦雨之中 “祝你幸福”，我喃喃自语道 风太大了，雨点都刮到了我的眼角，很奇怪，我居然今天才觉得自己和魏禾是真的分开了，我的心脏就像是被谁开了一枪，子弹留下的伤口就是我爱过魏禾的痕迹，落在地上的弹壳就是她爱过我的痕迹，这算迟来的爱吗？迟到魏禾已经决定结婚了 第12章 为何3 一直站到雨停，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抽上一支烟，我开始漫无目在街上游荡，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灵魂和肉体仿佛都失去了归宿，我又好像在找什么丢了的东西，路上的水坑我也不躲，就那么找着，找着找着，我又感到窒息反胃，赶紧倚靠在墙边的角落呕吐起来 “施主，贫僧法号释永鑫，正在游历天下，普度众生，所谓佛渡有缘人，你我茫茫人海能在此地相遇亦是缘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见你呕心吐胆甚是折磨，正巧贫僧有一良药可医” 我擦了把口水，回头见一僧人模样的中年人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盒来，我疑惑但没应声，他则是打开木盒继续说道：“此乃少林大力丸，专医狂吐不止，还有强肾健脾之疗效，原价888，今天遇见施主这位有缘人，只卖88！” “你他妈拿我当冤大头是吧死秃驴，要忽悠就忽悠有钱人去” “吾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四曰就是我这少林大力丸，小伙子说话不要这么暴戾” “滚！” …… 我又去海哥那买了一沓啤酒，我打开一罐啤酒边走边喝，回去的路上天空又飘起了小雨，丝丝凉风吹散了我身上腐败的气味，可能是喝酒的缘故，我竟觉得这场雨下的别有风味，很清爽，我整个人受到了由内而外的洗涤，一瞬间，我仿佛释然了，不过是分个手罢了，比起人生的诸多磨难这又算得了什么呐？我一昂脖，将手上这罐啤酒一饮而尽，就像我一样，魏禾她也选择了自己认定人生轨迹，如果我真的爱她就应该替她感到开心才对，如此这般不是大丈夫所为——我道德绑架了自己一次 回到住处，一推门便见祁缘站在门口等候，“大叔，跟我讲讲你俩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呗，磨蹭那么久不会是打算旧情复燃吧？” 我一愣，瞟了眼电视机旁已经枯萎的盆栽后回道：“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小小年纪别那么八卦，我俩现在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有意回避这个话题，祁缘却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吃瓜的机会，“哦～普通朋友～那大叔你普通的女性朋友来你家取东西，你为什么那么紧张的叫我躲起来呐？” “我就是怕人家误会” “大叔你要是问心无愧怎么会怕误会呐，依我看…哼哼，你还是对人家余情未了对吧，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那个心机前女友其实也对你没死心” 听见祁缘对魏禾的称呼，我脸立马一板，怒斥道：“嘴巴干净点，你怎么说话呐”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我的怒火归咎于对魏禾的余情未了上，哪怕我俩现在没了感情，我也不允许陪伴我三年的女人被别人诋毁一丝一毫，这是我模糊的底线中分外清晰的一条！ 祁缘被我突然变化的情绪吓了一跳，短暂的惊愕后马上由慌转怒，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来冲我嚷道：“你凶什么凶！你别想仗着个子大就欺负我，我哪里说错了，她就是个心机女啊” “你凭什么诋毁人家？” 祁缘秀眉颦蹙，叉起柳腰，红润的樱口撅的老高，气嘟嘟道：“你凭什么说我诋毁她？难道心机这个词还要叫解释给你听嘛，我就是觉得你前女友智商很高很聪明，能把自己真实的意图隐藏起来，哪像你，傻大个一个！” 祁缘说完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听了她的解释我瞬间觉得自己真成了白痴，一个心思极端敏感脆弱的白痴，我不自主的就把“心机”这个中性词往“绿茶”和“白莲花”这类寓意不好的词身上靠，况且祁缘也没必要对魏禾这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抱有恶意，“心机”可能还是她对魏禾短暂了解后的称赞，“心机女”倒更像是个简称，如此想来，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而且，我也不该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她身上 我整理下情绪，心平气和道：“别生气别生气，大叔刚才就是跟你闹着玩，我这年龄大了脑袋也迟钝，你可别往心里去…你饿了没呀，我去给你煮碗面吃？” 祁缘侧过俏脸， 嗤鼻回道：“我才犯不着跟你这种呆瓜大叔生气呐，我懒得理你” 说罢，她悻悻的坐到了沙发上，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中都弥漫着祁缘的怒气 我忙不迭的凑了过去，挠挠头对祁缘说道：“哎呀，最近这几天总是下雨屋里都凉嗖嗖的，你穿的这么单薄容易着凉，我给你找两件厚衣服穿吧” “我不冷，我也不想穿都是大叔味的衣服” “大叔味儿？”我抓起衣领嗅了嗅，并没有闻到啥怪味 “就是烟酒味和你汗臭味” 祁缘满脸嫌弃的白了我一眼，伸手拿起遥控器播了个恐怖片，我尴尬一笑，厚着脸皮坐到了祁缘旁边，祁缘美目斜睨，赶快向另一边挪了挪，仿佛我身上真散发着什么臭不可闻的味道，这丫头正在气头上，我这种生硬哄法只会让她更加抗拒，暂避锋芒也不失为一种策略，我俩就这么各坐在沙发两侧一同看起了这部名为《闪灵》的电影，这片子我在高中的时候看过一次，可能中西方的文化差异，导致我除了感叹这部电影的编剧构思精妙以外并没有感到后背发凉恐惧感，但它绝对能被称的上是一部质量极高的片子 电影开场，是一组高空的俯拍镜头 伴随着低沉的配乐…… 祁缘应该是第一次看，她看的很专注，甚至连我又悄悄凑上去都没有察觉，可电影在演到五分钟时画面突然暂停了，并弹出了一条后续为vip内容需要收费的小字，祁缘眉头皱紧，稍一纠结后，还是主动开了口跟我询问：“大叔，你有这个vip账号吗？” 我摇摇头，祁缘表情瞬间黯淡，但我却掏出了手机，我在一款免费的app上找到了《闪灵》然后投屏播放在电视机上，得意道：“现在这商家太无良，买个电视想看点电影他都收费，我可不当花冤枉钱的韭菜，这回你随便看吧，想看啥跟我说就中” “嘻嘻…谢谢大叔” 孩子就是孩子，气来的快消的也快，祁缘的俏脸又恢复了光泽，她喜形于色，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荡漾着对接下来剧情的期待，我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了一遍库布里克大哥… 电影播到一半，我的微信铃声响了，我掏出手机查看后，迅速接通，只因来电之人让我深感意外，我的好朋友兼大学同学狄森先我一步开口道：“琼哥我都想你！快过来喝点！” 狄森那边很吵，似乎在酒吧之类的地方，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那边灯红酒绿的氛围 “妥了，位置给我发过来吧”我现在急需酒精的麻醉，几乎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好嘞琼哥，今晚咱不醉不归！” 挂断电话后，我看向祁缘，我记得好像刚才是有什么话要说，但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而祁缘则是瞟了眼我刚塞进裤兜的手机，又瞟了眼只亮着几户灯光的窗外问道： “大叔，你是要出门么？” “…嗯对，朋友找我吃饭” 可能是魏禾留给我的后遗症，我对出去喝酒这事莫名心虚，下意识的把喝酒给说成了吃饭 祁缘又问道：“那你几点回来？…你今天还回来住吗？” 我不懂这俩问题有啥区别，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如实回道：“和我朋友结束应该得后半夜，今晚我肯定是回不来了，你要是饿了的话冰箱里…”冰箱里好像只有两头烂蒜，我又扫视一圈周围，目光落在了那份不知道谁点的外卖上，“要是饿了话那有寿司，不过应该凉了，你吃之前记得热热” 第13章 盖章 祁缘没回应，脸上表情很是深奥，我当她是不喜欢吃寿司，但碍于寄人篱下又不好开口，于是我又补充道：“钥匙我就不带走了，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有零钱，你想吃啥就去楼下的超市买” “嗯，知道了”，祁缘瓮声瓮气的应道 我不打算再继续揣测祁缘的心思，嘱咐完后便转身走进了卫生间，打算洗洗自己油腻的头发和脸皮，我不是个多讲究的人，但也不想邋里邋遢的去见朋友 ……又或许，我只是期待着等会能有一场可以让我暂时忘掉魏禾的艳遇，而形象则是印象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能否艳遇成功的关键——这就是跟随身携带安全套是一个道理，可以不用，但一定要有所准备！ 我久违的打量起自己的外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止是过了臭美的年纪，也没有了臭美的资本，镜中的我，面色泛黄，双眼空洞，眼皮微微下垂，胡茬如同野草般肆意的遍布，整张脸像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灰，也就是所谓油腻和沧桑感，如此看来，还真怨不得祁缘一见面就喊我大叔，曾经那个绰号——男人中的极品，三重彭于晏的翩翩少年陈琼，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大叔，你朋友是男的女的？” 祁缘的声音先到，随即卫生间的推拉门被推开，一道倩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男的”，我脱口而出，继续拿剃须刀修理着我的胡茬 “哦…你没说谎吧，确定是男的？” 我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过头对祁缘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嘛，而且…” “而且是男是女跟我也没关系对吧？” 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还真是冰雪聪明，都学会抢答了！我向她投去了肯定的眼神，祁缘则是俏脸一凛，颇为严肃道：“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就错了，你之前的生活检点与否确实与我没关系，可咱俩现在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要是你继续跟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乱搞染了什么病怎么办，我可不想遭受牵连，至少我住在你家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你不许再跟女人有接触” 我脊梁骨腾一下崩的笔直，指着自己的脸皮，对祁缘质问道：“你这就是赤果果的造谣加诽谤，来，你好好看看我这张正义凛然，锄强扶弱，忧国忧民的脸，这像一张不检点的脸嘛？” 祁缘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还真认真的凝视了过来，看的我颇为难为情 她继而答道：“像，而且刮了胡子之后更像” 我无语…… “行，那我就答应你呗，我保证这一个月之内不和女人乱搞”，我没所谓的说道，先不说哥们有没有这颗乱搞的心，就算有，她又没读心术，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跟着我，当今社会签字画押都有抵赖的，我这一个口头约定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呐？ 祁缘想必也知道我可能只是嘴上应付，她又无法验证我到底违约与否，但见她抿着薄唇，柳眉紧锁，喃喃嘀咕道：“可口头的约定起不到什么约束力……” 哼，知道就好，我又默默拿起了剃须刀，可一道恍悟之光突然在祁缘眸中乍现，我暗道不妙，这臭丫头不会真打算一直跟着我吧？ “咱俩拉钩！” “拉什么玩意？” 我把耳朵又往祁缘那边靠了靠，全当是自己听错了，而祁缘则是缓缓朝我伸来一只翘起的小拇指 “你鄙视我？” “我说拉钩，拉——钩——” 祁缘又重音重复了一遍，我这次是真的听清了，也是真的茫然困顿了 “为啥要拉钩？幼稚不” 祁缘把那只翘起的小拇指举到我的面前，这次倒是真像在鄙视我，“大叔你是不敢么，难道你心虚了？” “笑话，拉个钩我有啥怕的，你要是觉得这样能起到约束力的话，那就拉呗” 我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祁缘纤细的小拇指，祁缘很满意的点了点小脑袋，淡淡道： “大叔你跟我一起念” 她话音落下，我俩勾在一起的小指开始左右晃动，并一齐念起了约定的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 祁缘抢先一步说道：“谁变谁屁股变成横着的两瓣！” 好恶毒的诅咒，这下楼梯的时候屁股不得呱唧呱唧的… “…行，我同意，这你回放心了吧？” 祁缘的美眸中忽的闪过一抹娇羞，她声若蚊鸣道：“还…没盖章呐” 看着她腼腆扭捏的样子，我是更摸不着头脑了，我主动用大拇指有力的按住了祁缘的大拇指肚，心里暗道，现在的小年轻咋连盖个章都这么害羞，这还没我们那个时候开放呐 我抽出手，淡淡对祁缘说道：“章这回也盖完了，我得走了，记得有陌生人敲门别给开门奥” 我抬腿欲走，却被祁缘扯住了衣角，我不解道：“还有啥事吗？” 她则是耳根泛红，目光扑朔的盯着自己并拢在一起的脚尖，支支吾吾道：“刚才…那个章盖的不对…盖在手指上是没有效果的，而且…是我给你盖” 气氛骤然变得暧昧，我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道：“那…那你应该盖在哪呀？” 祁缘红着粉面，羞赧道：“大叔你把脸靠过来” 她不会是要亲我吧！？ 我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但身体还是诚实的靠了过去 “大叔你低一点” “哦…好…” “再低一点” “嗯” 祁缘是160左右的身高，我半蹲下来正好与她处在一个平行线，也是她正好能亲到我的高度，祁缘微微抬起头，那张俊美绝伦的容颜此刻与我近在咫尺，一阵幽然香气钻进了我的鼻腔，这香气绝非化学产物，我俩靠的太近，我分不清这有些令我迷醉的淡雅馨香是出自哪里，可能是她吐气如兰的樱口，也可能是她浑然天成的体香 “大叔，你把眼睛闭上，我有点害羞” 她真的是要亲我！我看着祁缘润泽的薄唇，心脏直接打起了摇滚乐的鼓点，可我仅存一丝理智突然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提醒道：这样好吗？人家还是个孩子，这不是占便宜嘛，可这一丝理智又被一只头顶两只红角，长着黑色翅膀的小陈琼给撕碎，他又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是她亲你 又不是你亲她，咱还没说她占便宜呐，不过人家毕竟一个小姑娘，咱就大度点，不追究被她占便宜的事了，让她亲一下得了！ 随即我大度的闭上了双眼，内心高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啊——！” 我预想的触感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我的脖子上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痛呼一声跌坐在地，对着镜子望去，我的颈部竟然多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咬痕之深，之触目惊心，是我反应再慢一点大动脉会被咬破喷血的程度！ 我捂着脖子冲祁缘吼道：“不是说盖章嘛，你咬我干嘛！你是吸血鬼啊？！” 谁知祁缘这臭丫头竟是一脸的镇定自若，摆摆手，心平气和的回道：“这就是盖章啦大叔，我们那盖章的规矩就是在对方的脖子上轻轻的咬一口” “轻、轻？”我倒竖眉头，一字一顿道，心中恨不能把这臭丫头丢我嘴里给嚼碎了 祁缘继续装蒜：“对呀，我就是轻轻的咬了一口嘛，大叔你之前没经历过，不适应也正常” 你要是狠咬一口不得在我脖子上带下二两肉来呀，我强压怒火站起了身，拿开手， 把自己脖子上那一排惨不忍睹，青中带紫，的牙印展示在她面前，随即黑着脸却异常温柔的对她说道：“祁缘小妹妹，如果你管这种程度叫“轻轻”的话，那大叔我现在可是非常想轻、轻、的抚摸一下你的身体呐～” 祁缘可能也被自己造成的伤口吓着了，脸色骤然一变，俏面上写满了慌张，眼神开始不自觉的飘向卧室，她结结巴巴道：“大、大叔，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吃” “想跑！？” 我觉察不对，一只大手朝着祁缘脖领就抓了过去，可没想到这臭丫头的运动神经如此发达，一个恰到好处的侧身前倾，精准躲过了我的狼爪，然后做了向沙发跑去的假动作，晃的我差点一个趔跌，我回过神来时，这臭丫头已经一溜烟的钻进了卧室并把房门反锁 “大叔你快出门吧！别让你朋友等着急了，我突然之间觉得好困，现在必须马上睡上一觉，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第14章 奶大不一定有容 晚上时间7点40分，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在没有路灯小区里，漆黑中唯一的光亮，就是我叼在嘴上冒着火星的香烟，可烟很快就被我吸到底部，我用拇指把烟头弹飞，燃烧的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就像一把利刃给在夜的身上割了一道口子，烟头短暂的闪耀后坠落熄灭，我又被黑暗包围了，黑暗中潜藏着的是压抑绝望，还有我对魏禾的思念，我想到她明天就会离开，从此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样子，我的心就一阵抽痛……我甚至觉得祁缘要是咬的再重一点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只顾着脖子上的疼痛，无暇去想这些令我窒息的事。 走出小区门口，终于看见几家亮着灯的商铺，我拿出手机点进了狄森给我发的位置，这是一家距我4.8公里的音乐酒吧，走路去是不太可能了，苦恼之际，路对面的一辆共享单车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居住地附近的民风极其彪悍，这些投放下来的共享单车不是被居民给重新喷漆染色 成为“私家车”，就是被出租车司机给拉走丢进江里，这么一辆“野生”的单车还能出现在我眼前实属罕见，而狄森可能是等的有点着急了，在我刚准备扫车的时候，连着给我发了好几条微信，我点开消息栏 “琼哥你到哪了？” “提提速啊” “琼哥琼哥……” 我在键盘上输入了马上到三个字，还没来的及发送，一阵幽香袭来，我一抬头，我面前的单车就这么被一个穿着杏色修身短袖，直筒牛仔裤的女人给骑走了，我稍一愣神，马上心头拱出一股邪火，，我三步并两步窜上去就拽住了车把，那女人则是因为这我这突然的一拽突然失去了平衡，差点连人带车一起摔到混凝砖面上，但好在她的腿够长，慌乱之中脚尖迅速蹬地支撑，这才勉强维持住了平衡，刚才夺车心切，冲动之下没来的及考虑太多，却没想到因我这举动差点酿成大祸，我心中骤生愧疚，赶忙松开手打算赔礼道歉，可车上的女人却先我一步吼道：“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你眉毛下面挂的是两个蛋嘛，光会眨不会看，看不见车上还有我这么个大活人啊？！要是眼睛看不到就赶紧滚去医院挂号，别他妈大晚上的出去瞎晃悠祸害人！” 我原本陪笑的表情逐渐消失，脑门上的几根青筋却愈发清晰，这女人骂街一样的泼话，瞬间将我的愧疚感一扫而空，我眼神锐利的看向她，黑着脸说道：“小姐，这件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你骂人可以，但你骂的未免也太难听了吧？” 那女人先是愣了愣，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瞬间布满乌云，“你他妈管谁叫小姐！？” 啥？我一懵但马上回过味儿来，敢情这凶女人是把我称呼的这个小姐，会意成了站街的那个小姐了，这人的脑回路真跟祁缘有的一拼了… 我赶紧改口打算继续理论：“大姐你误会了，咱们还是先…” “管谁叫大姐呐？谁是你大姐！一会大姐一会小姐的，别以为自己穿的嫩就可以在这跟我装岁数小不懂事 ” 这凶女人一边愤愤说着一边瞪着眼从车上下来，看这样子，大有想跟我切磋切磋武艺的意图，我也是万没料到，让她火上浇油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两个平常的称呼，是单单她敏感，还是所有女人都这么在乎称谓？ “我在跟你说话呐，刚才装瞎子，现在又跟我装哑巴了是不？” 凶女人说话间猛地朝我踏近一步，我也因此在很近的距离，很清晰的看清了她的容貌，却不想这一看，我的心脏竟狂跳起来，积攒的怒气也随之消了大半，如果不是事实摆在面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一个性烈如火，泼辣刁横的人与眼前这个长相煦柔婉丽，眉清目秀的“文雅型”美女联系在一起的 不行，我宁愿相信马 蓉没出轨也不愿意相信她真长这个样，我后退两步，使劲揉了揉眼珠子——哪成想这凶女人不单是性格与长相不符这么简单，她还非常有道理！而是两个大道理！ 她的身高比魏禾矮了一指左右，可身材却异常的匀称，削肩柳腰，长腿翘臀，好像身上所有多余的脂肪都转移到了她的胸前，如果说祁缘是纯洁神圣，不可亵渎的天使，那这个凶女人就是令女人嫉妒，使男人抓狂的魔鬼，但这就更不应该了，古人不是说道理小的脾气差，道理大的脾气好嘛毕竟古人云：穷胸极饿，有容奶大，怎么到她这还反过来了？ “我跟你说话呐！” 这胸女人，不，凶女人，以为我存心无视她，怒气更盛，凛着眉眼，摩擦着银牙，缓缓向我逼近，看着架势是想显现出母老虎的原型，一口把我吞了 “大、…这位女同志，咱俩心平气和的谈谈行么？我承认自己有错在先，可也是一时情急，而且你不也没造成什么损伤嘛，我虔诚的给你道个歉，咱就算扯平了行不？” 凶女人冷哼一声，叉起双臂道： “你想的倒是还挺美，要是真把我摔了你早就跑了，但本姑娘大度，这事可以不跟你计较，可你后面侮辱我的事这个又该怎么扯平？” 我是真无语，这女人原来不是存心拿我对她的称呼借题发挥，她是真生这个气了，我看有容奶大是假，胸大无脑才是真 我叹口气，无奈道：“女同志，你要是对这点不满意，那就更没必要生气了，就刚才的情景来看，我的称呼确实可能有点引人误会 ，可我绝对没有半分侮辱你职业和年龄的意思，我对天发誓，我要是骗你，我这辈子都打光棍！” 凶女人崩紧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可看我的眼神却变的复杂起来，与其说是复杂，不如说是一种看非生物的眼神，比如——腐烂的垃圾，终于，她像是笃定了什么，脸上对我流露出的嫌弃厌恶也不再加以掩饰，虽说我没了当年的那般风流倜傥，可现在应该也没丑到遭人冷眼的地步吧 恰在此时，凶女人的手机响了，她像是没咽下刚才的气，冷冷的撂下一句“人渣！”后，才转身接通了电话，我本就不打算与她过多纠缠，趁她接电话的空档，我便就溜之大吉了，可有件事倒是让我颇为困顿，这凶女人我分明是第一次见，可为什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呐？ …… 把20块钱的车费付给出租车司机后，我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那个截胡我单车的凶女人。 一下车门，我便在酒吧门口看见了狄森的那辆立标的捷豹xfl，我点上一支烟走近细细打量，有时候通过车的信息是可以了解到车主性格的，就比如这辆处处透露着闷骚气质的捷豹xfl跟它的车主狄森就是同一类型… “滴滴——！” 这时，一辆快速驶来的老款宝马3系停在了我的身后，我本意想躲，但车主疯狂的按着喇叭催促我离开车位，我心中顿时不爽，任由他如何鸣笛我都没再挪动半步，我就这么一边不紧不慢的抽着烟一边透过玻璃冷冷地注视着车窗内的男女二人 说实话，这种事放在之前我是根本不会去计较的，我不明白现在自己为什么戾气如此之重，可能是魏禾要结婚的原因，也可能是这操蛋的生活… 第15章 你比我贱 终于，宝马副驾驶位上那个穿着吊带的黄头发女人率先按耐不住，摔门就下了车，她气势汹汹的走到我面前开口便骂：“你耳朵是不是塞驴毛了？！装他妈的什么深沉呐在这儿，赶紧他妈滚远点！” 我轻瞥了一眼这个浓妆艳抹的臭娘们，她约摸着跟我差不多的年龄，下身一条超短包臀牛仔裙，上身一件黑色的抹胸吊带，她大半的肌肤都暴露在外，身上的那点布料加起来都不够我缝一条内裤的，但长相还算说的过去，我不想打女人，也懒得和她费口舌，任凭她如何聒噪，我都继续沉默的抽着烟，目光则一直放在车上贼眉鼠眼却留着背头的男人脸上，背头男见吊带女“劝说”无效，一边脱下外套露出胳膊上的纹身，一边推开车门下车朝我走来 “小兄弟，你挡我路是几个意思？…混哪的呀？” 背头男生怕我注意不到他胳膊上的纹身，说话间还很刻意的捋了把喷了发胶头发，我深吸一口烟，把雾吐在他脸上，冷冷回道：“我哪也不混，我就是讨厌乱叫的狗” “你他妈说谁是狗？！” 吊带女纯属是对号入座了，见背头男站在旁边，她的底气更足了，扬起巴掌便要朝我的脸上招呼过来，可她的动作幅度实在太大，我看着就跟慢动作似的，我一把就攥住了她停留在空中的胳膊，继而怒视过去，大概是我的表情太凶暴了，吊带女明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脸，背头男见此直接横在我俩中间，露出了个还算友善的微笑对我说道：“行了哥们，今天这事算我不对，咱都是出来玩的犯不着给自己找不痛快是吧，我叫吴疆，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咱俩就算交个朋友，以后要是有人找你麻烦你提我名字就行，今天这事就这么拉倒吧” 见这个叫吴疆的男人说话还算客气，我怒意顿时消了大半，我一把甩开了吊带女的胳膊说道：“行，这个面子我给你”，而吊带女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吴疆，看的出来，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结果，“薇薇我们走…”，吴疆又冲我笑笑，没有继续多说，扯上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就朝酒吧里面走去… 酒吧内，一墙之隔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闪烁的灯光照耀着空气中弥漫的烟雾，痴男媚女疯狂的晃动着自己的身躯，觥筹交错间的暧昧色调侵蚀着麻醉了人的心，生活的压力，印象深刻的往事，心灵深处的痛都被丢在脑后，这里好像没有不快乐的人，突然，我眼前的霓虹变成了一片漆黑，一阵陌生低沉的男声从我背后传来 “猜猜我是谁？猜对了的话，我今晚就随你处置～” 除了狄森还能有谁，我扯掉他的手 顺便朝这个帅到离谱的男人的裆部摸了一把，笑道：“够可以的呀，我刚才还以为有人拿枪怼着我呐” 狄森嘿嘿一笑，指了指旁边的酒红色头发，面容精致的女人说道：“琼哥，这位是amy（艾米)我刚认识的朋友”，还没等我打招呼狄森又指了指我说道：“艾米，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公司领导陈总，我俩现在要去谈点工作上的事，等到时候咱们再联系” 叫艾米的女人冲我笑了笑，很识趣的离开了，走之前还给狄森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我把兜里剩的半盒玉溪掏了出来，递给狄森一支，自己又点上一支道：“你这泡妞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精湛了，都玩上洋妞了…干嘛还把人家支走了” 狄森也点燃烟，吐出口浓雾回道：“什么洋妞啊，就是起个英文名装时尚…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她要是跟着我，那咱哥俩还怎么畅所欲言了，走琼哥，喝酒去！” …… 手里的喜力被我一口气喝了大半，我打了酒嗝，对眼前有些愁容的狄森问道：“心情不好啊？没到周末就跑来买醉了” 狄森很貌似很洒脱的回道：“以后周几买醉都不怕，我前几天把工作给辞了，这回哥们也是自由身了” 我诧异，也理解，却还是问道：“你爸托了那么多关系给你找的工作咋还说辞就辞了呢？…你不是也说干的挺轻松的嘛” 狄森拿杯子和我的酒瓶碰了一下，又喝掉杯里的酒才对我说道：“就是因为轻松所以我才辞职的，我爸给我找的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岗位，我每天就在电脑桌前摸摸鱼，下班就走人，到日子就领工资，我有种混吃等死的感觉你知道吗琼哥？我在那家公司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我爸的人情，我这次想好了，我决定不靠我爸，自己干点事业出来！” “…你这多少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吧…” 我越说越没底气，眼前的狄森就和当时辞掉工作的我一样，都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他呐，况且我俩还有个本质的区别，狄森是生来就在罗马，人家 辞掉工作也并不会影响以后锦衣玉食的生活。 狄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被灯光照耀的五颜六色的液体，有些出神的说道：“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身在福中，琼哥你可别说我是无病呻吟啊哈哈…我爸知道这事以后经济来源就给我断了，告诉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什么再给我拨款，但这回我打算跟他死磕到底，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再要他一分钱”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指着狄森鼻子说道：“别人要是摊上这么个爹，乐还来不及呐，你这可不是无病呻吟，你这就是贱” 狄森毫不在意我的指责，摆手笑笑说道：“人不就是贱嘛，我比一般人还贱，但琼哥你比我更贱哈哈哈” 我收回手，也摇头笑笑，我懂狄森的意思，我俩都默契的不再提他辞职的事，开始一杯接一杯的畅饮起来… 酒精轻易的攻陷了我的防备，让我把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展示了出来，我脸上痛苦的表情不加以掩饰的对狄森说道：“我和魏禾分手了”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在别人面前提前这件事，提一次我的伤口就痛一次，但若是不说，这伤口便会永远的隐隐作痛 狄森酒量没我好，4 瓶啤酒下肚后，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他把面前的烟给我递过一根 ，自己也点燃，然后才回道：“琼哥我不是打马后炮奥…你俩确实是不合适，分了也是好事” 我把伤口撕的更深道：“魏禾明天就离开宁江了，她要结婚了” 狄森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探过头小心翼翼道：“你不会是打算去找她吧？” 狄森很了解我，他能轻易的说出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事，因为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疯狂一把，我想去挽回魏禾，我想不顾一切的去找她，然后重新振作，但也只是一瞬间… “不找” 狄森像是松了口气，收回头喃喃道： “不找…不找好，不找好啊” 我俩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我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狄森吐掉嘴里的烟，从怀里摸了包软长白山拆开，又喃喃道：“我啊…不止人贱，这嘴也贱，贵的烟我怎么抽就抽不习惯，还是抽这长白山舒服，我觉得自己本该是穷命，就是投错胎了…人的命天注定啊” 我没把狄森的话当成安慰，事实上跟他说我和魏禾的事也不是为了寻求安慰，我只是想找人倾诉，只是想找人说说而已 我俩的酒杯又撞在一起，我已经喝不出啤酒的苦涩了，我的胃化为贪婪的黑洞，只渴望着吞噬，一杯一杯，一瓶一瓶… “我们不要拖拖拉拉，就从明天开始吧，那就这样吧，再爱都曲终人散啦，那就分手吧，再爱都无需挣扎，不要再问我，怎舍得拱手让她，你走吧，再爱我有缘的话……” 酒吧里的驻唱歌手深情的演唱着这首《那就这样吧》，男歌手沙哑的嗓音很有层次感，把这首歌演绎的更加富有感染力，我脑中不停闪过和魏禾三年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想到魏禾留着泪转身离开时，我的情绪由悲痛转为狂躁，在酒精的鼓动下，我拍桌站起，冲着男歌手咆哮道：“别他妈唱了！给老子换首《海阔天空》！” 第16章 冤家开会 可酒吧很吵，我的一声咆哮就像落入大海小石子，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不过我这一举动可把狄森给吓得够呛，他赶紧将我按回到座位上，慌道：“琼哥你别闹，咱好好喝点酒，可别被人家给打出去” 没等我回答，我旁桌一位留着子弹头的大哥也拍桌而起，附和道：“对呀！这唱的什么＊玩意，叽叽歪歪的” 这大哥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的就奔着男歌手走了过去，看的出来他是真喝高了，哪怕旁边有俩人扶着，都愣是走了个s弯，子弹头大哥在搀扶下走到了男歌手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麦克风，吼道：“给我唱首《情人迷》！” 男歌手一愣，但又一把抢回了自己的麦克风，面对着三个高大凶恶的男人他没有表现出一丝怯懦，他甩了下自己颇为个性的长发，拿着麦克风淡淡道：“唱不了一点” 酒吧里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沸腾了，纷纷声讨起这个子弹头大哥，滚蛋之声络绎不绝 ，子弹头大哥四处看看，瞬间面色变的极为难看，下一秒，啪的从身上抽出了五张红色钞票，对着男歌手说道：“我给你钱行吧，这回你能不能唱？” 男歌手冷哼一声，扬起了自己高傲的头颅，连眼神都变得坚毅，他挺直腰杆道：“我只唱自己喜欢的歌，音乐就是我的灵魂，我的灵魂是不容侮辱的，把你的臭钱拿走！”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对男歌手的钦佩，子弹头大哥的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可他却依旧不死心，拿过皮包，啪的又甩出一沓红色钞票… “一更啊里啊～月过花墙～小奴家我好悲伤啊～站在那个廊檐儿下啊～二目细打量……” 一家欧式古典装修风格的酒吧，在今晚传来了一段旋律悠扬，字正腔圆的东北二人转…… “琼哥，那你今后有啥打算没有？不能一直这么闲着呀” 我稍一思量，冲着狄森摇摇头 “说真的 ，我现在真是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点什么，我想要钱，但还不想上班” 狄森愣了愣，回道：“那除了上班就是干个体了”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因为我想不到除了上班和自己创业外还有什么能赚钱的路子，狄森点上一支烟，兀自沉思了一会，忽然眼里就闪出了神采，颇为兴奋道：“反正琼哥你闲着，我又想自己创业，那咱俩就一起干点买卖呗，我看现在有个买卖就不错，不仅赚的多，自由度还高” 我端起的酒杯又放下，我很好奇狄森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到底能看上了什么赚钱多，又自由的买卖，忙问道：“什么买卖？” “厕所” “厕所？！咱俩挨家挨户掏大粪去？” “什么呀琼哥，我说我先去趟厕所，等我回来再详细跟你谈…哎呀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我看着捂着屁股往厕所跑的狄森，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以现代社会对高质量男性的要求来说，那就是高富帅这三点来衡量，而我这个朋友狄森，就经济实力来说，他有个在体制内当领导的父亲，对他在资金方面提供源源不断的扶持，怎么说他也算是个小富二代，硬件条件来说，他拥有一副令大多数男人羡慕嫉妒 ，令无数女人痴迷爱慕的外表，他明明算个标准的高富帅，可他身上怎么总是散发着屌丝的气质呐？而且他身边的朋友多数也都是底层 ，难道真就如他所说的投错胎了？ 狄森应该是去上大号，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来，我无聊的点了一支烟，用着些许朦胧的眼睛打量起酒吧内形形色色的男女，可却被两个熟悉的身形吸引住了的目光，是刚才在酒吧门口跟我发生争执的那一对男女，等等，不是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三个！还有那个截胡我单车的凶女人！ 看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样子应该是还认识，我深吸了一口烟，心中暗道，这可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老王八呀，我一晚上得罪这几个人全凑齐了，真是缘分妙不可言，我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三人谈笑风生，可看着看着，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凶女人脸上，赏心悦目是其次，一股萦绕在我心头呼之欲出的熟悉感才是主要，这凶女人我之前绝对是在哪见过，尤其是她那双明明如一湾秋水般柔美，却凝成冰面透着凛凛寒光的眸子，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聊天过程中吴疆就跟做贼一样，那双鼠眼时不时的偷瞥两下那凶女人高耸的波涛，我分明就是看见了他咽口水的动作，不止是吴疆，或者说也不怪吴疆，酒吧内来来往往的人只要是男性，无不在眼神瞟到那凶女人的胸部时露出惊讶之色，更有色胆包天的男人，就干脆站在近处直勾勾的盯着凶女人的那两团硕大，如果我没看错，那哥们嘴角处流淌下来的液体应该是口水，我摇头感叹，这女人虽然性格恶劣 ，但这魅力确实是超群无限。 那三人又聊了一会，吊带女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扶手在凶女人耳边窃语了几声，随后，凶女人也放下酒杯挽住吊带女的胳膊二人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走到拐角处时，吊带女回头给吴疆甩了个极其隐晦的眼色，而吴疆则会意到了什么，在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后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中掺杂着猥琐的笑容，随后他从裤裆里摸出来一包透明的密封袋，四处打量几眼后，便将那密封袋中的白色粉末都倒在了凶女人的酒杯里 下药！？看到这，我心头猛的一震，一下子懂得了吊带女给吴疆的眼色其中暗含着什么，居然还是团伙作案，瞅刚才那凶女人的样子全然是对他俩没有任何堤防，真是再印证了一遍胸大无脑这个说法。 稍一下思索后，我拿起桌上还剩下3分之一酒的酒瓶，穿过人群，缓步走到了吴疆面前，我本就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或者说是个特别爱管闲事的人，如此恶性的事件就发生在我的眼前，即使我对那凶女人并无好感，可也不打算袖手旁观，更何况吴疆和吊带女更加让我没好感。 吴疆很快便注意到了我，鼠眼中闪过一丝瘟恼，却还是笑呵呵的打招呼道：“真巧啊小兄弟，咱俩这么快又遇到了” 我盯着那杯被他下了药的酒，冷冷回道：“巧吗？大家都是来一个酒吧玩的，酒吧总共才这么屁大点地方，遇不到才是奇怪吧” 吴疆一怔，意识到我语气不对，立刻收了脸上的假笑，“ 小兄弟所言极是，你说不巧那便是不巧吧” “怎么就不巧呢？所谓相遇就是缘分，我就觉得很巧” “小b崽子，你存心找不痛快是吧，是不是刚才在门口给你脸给多了” 吴疆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意识到我是故意来找茬的时候，他登时便撕掉了那张虚伪绅士的脸皮，可现在还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我装糊道：“吴哥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脸都是在自己身上长着的，这东西怎么能叫别人给呢？而且我都快30的人了，你叫我小崽子有点不太合适吧，敢问您贵庚呀？” 吴疆有些怒火中烧，酒杯一墩，厉声道：“老子现在没空跟你扯这些弯弯绕，有什么话赶紧说，有什么屁抓紧放，说完放完就他妈沙楞滚蛋…而且你小子最好是找我有事，要是存心没屁搁楞嗓子，我今天就叫人来好好帮你治治腿” 我装作被吓到，赶忙摆摆手，“吴哥你看你，误会了不是，我压根就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朋友的，正好看见你也在，就心思来敬杯酒，别生气，气大伤身呐” 吴疆扫了眼我手上的酒瓶，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颇为警惕的问道：“你小子的朋友在哪呢？” 我讪讪一笑，指了指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凶女人道：“她就是我朋友” 第17章 铁头功是吧? 吊带女先一步注意到了我，眼中满是不加以掩饰的厌恶，却并未开口，反观那凶女人，就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皱着眉头大步来到我身边，指着我鼻子便说道：“怎么在哪都能遇见你这个人渣呐，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我尴尬笑笑，正欲解释，却把吴疆一把推开，他一脸狐疑道，“唐怡小姐，这位小兄弟说是你的朋友，怎么？你不认识他？” 哦～原来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叫唐怡呀…不是！凭什么我叫小姐就不行，吴疆叫她小姐就没事啊？这上哪说理去！ 唐怡极其嫌弃的白了我一眼，迅极应道：“我可不认识这种没有底线的人渣朋友” 我又推开吴疆，也急道：“我不就是差点害你受伤，然后咱俩拌了两句嘴嘛，我这怎么就没有底线，怎么就人渣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难不成我5岁时偷看邻居家小姐姐洗澡这事被她知道了？…没理由呀 “小怡，别跟这傻缺废话了，咱喝酒去” 吊带女上前挽住唐怡，顺带又给吴疆丢了她俩之间才懂得眼色，吴疆马上领会，一下闪身到我面前：“小兄弟，你没听见唐怡小姐说不认识你嘛，请别再过来打扰我们了”，吴疆说罢又探过头，用着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他妈的最好识相点，老子现在没空搭理你，沙楞滚远点” 想不到这个吴疆还在二女面前端着绅士人设呐，衣冠禽兽这词就是用来形容他这种的人吧，看我怎么扒掉你这张虚伪的脸皮， “可能是我一时眼花了吧，错把唐小姐当成了一位故人，不过也没关系，我虽然不认识唐小姐，这不是还认识吴哥和薇薇小姐嘛，我一个人喝酒也怪无聊的，不如算我一个，咱四个一起喝点？” 吴疆气的眉毛直跳，若不是碍于维持自己儒雅的人设，可能早就对我破口大骂了， “今天我是专门招待唐小姐的，我们喝完这杯酒马上就要去吃饭，这样吧小兄弟，改日，改日我一定好好陪你喝喝酒，聊聊天” 我眉头一皱，不依不饶道：“都说择日不如撞日，看来吴疆大哥并非诚心想结交我这个朋友啊” “怎么会呐小兄弟，我吴某人说话向来是说到做到，这样吧，你的酒钱无论多少都算在我头上…今天实在是情况特殊，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我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道：“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今天有荣幸能品尝到吴哥自己调的佳酿呐”，此言一出，吴疆立刻脸色大变，他尚未回应，我又扯着嗓门对不远处的唐怡喊道：“还是唐小姐有口福啊 ，刚才趁你上厕所的功夫， 吴哥可是…”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吴疆眼见下药的事要败露，也顾不得自己的斯文伪装，下意识的举臂抬拳便要跟我动手，却发现我整整高过他半个脑袋，他又缓缓放下了拳头，回头对吊带女喊道：“薇薇！给兄弟们打电话，让他们都带上家伙过来，今天我非得教育一下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吊带女闻言，给了我一个“你小子死定了”的眼神，随即便掏出手机准备摇人，我不是傻子，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陷入弱势，可没等我去阻拦，唐怡却先一步按住了吊带女的手，并劝道：“算了吧薇薇，他这人虽然讨厌，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棍，打人实在有点过分了，况且他要是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的话，咱们也可以叫保安或者警察来处理呀，真没必要打人的” 我之所以没一上来就拆穿吊带女配合吴疆给唐怡下药是有原因的，一来，我不敢保证这三人是不是一丘之貉，唐怡和这俩品行不端的人混在一起，自然会让我产生一种她同样不是什么好人的想法，下药这事说不定在他们的圈子里只是增添点那啥时的情调…那我就真成了多管闲事的那一位了，当然，我这种想法很黑暗很恶俗一般也不太可能 二来，就是我得看唐怡有没有值得被救的价值，正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如果她不领情，或者根本就不相信我，执意一意孤行呐，以她对我的态度来看是这很有可能，而且也没人想救一个对自己如此反感的人吧…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顾虑，无论她怎么对我，我还是会贯彻自己的正义，更何况她刚才对吊带女说的那一番话也证明了她与那两人是有本质区别的，她虽脾气暴躁了些，却是好人。但同时也够蠢的，她居然没听出来我话中的意思！ 我肩头一沉，只见吴疆狰狞着脸道：“小子，我劝你别多管我吴疆的闲事，得罪了我在宁江你就别想在混下去了，现在滚还来得及” 我冷哼一声，也懒得继续装下去，狠狠拨开了吴疆的手臂，笑道：“老子早就混不下去了，还用得着你来威胁我嘛，我倒要看看一个往女人酒里下药的畜生能有多大本事” “你他妈给我闭嘴！” 吴疆彻底被我激怒了，也不管有没有胜算，抡起拳头就朝我的面门打来，我早就做好了吴疆要把我“封口”的准备，我蓄势已久的小腿猛然发力，卯足劲率先踹在了这孙子的小腹上，我这一脚势大力沉，又出其不意，登时把吴疆这孙子踢的惨叫一声摔坐在地， “我…我他妈，弄死你” 吴疆这孙子真够可以的，明明疼的哈喇子都流出三尺长了，还在死要面子跟我放狠话 “好啊，你不是要弄死我吗？我现在就过去，看看咱俩到底谁先弄死谁！” “我他妈捅死你！” 吴疆竟从腰间抽出了把折叠刀，突然的窜了上来，而我根本没料到他还有反击能力，一时躲闪不及，左臂直接被他开了道口子，一见有人动了刀，酒吧内的围观群众立马都尖叫着逃离了现场，而我则是被这火烧般疼痛感彻底激发了凶性 “我＊你妈了个＊的！” 我怒骂一声，照着吴疆的脸就把手上的啤酒瓶甩了出去，酒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这孙子的脑门上“嘭”的一声炸开，趁着他视线受阻，我冲上前一把揪住吴疆的头发，用力向前一拉，一拳闷平了他的脸，随后攥住他的手腕，用力反拧，小刀掉落，紧接着扳住他的脖子，一个由下而上的膝顶狠狠撞在了他的鼻梁上，吴疆闷哼一声直接晕跪在了地上，按理来说我是见义勇为，吴疆已经失去抵抗能力我本不该再下手了，可我已经打红了眼，在酒精和疼痛的双重影响下，我的理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弄死这孙子！ 我抄起桌上的酒瓶，照着吴疆的天灵盖就砸了上去 “啪！” 一声脆响之后，鲜血混着玻璃碎片一起顺着吴疆的额头流了下来，但我觉得不过瘾，又捡起了吴疆那把被我打落的刀，我狰狞着脸，刚要朝这孙子捅上去，手腕处却传来了一阵冰冷又柔软的触感，我回头望去，居然是唐怡拉住了我，她颤着薄唇，面色惨白，眼里写满了对我的恐惧 “你…你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打人，而且他…他都已经晕倒了，你难道还想杀人吗？” 我冷笑一声，直接把手里带血的刀丢在了一旁已经抖成筛糠的薇薇面前，随即肃起脸对唐怡说道：“无缘无故？是不是你那点智商都他妈长胸上了，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还没弄清楚现状吗？真是他妈胸大无脑！” 第18章 朋友 “你…你骂我干什么？”，唐怡柳眉微蹙，颇为不满的向我问道，好像全然忘了害怕 “骂你？你现在还有心思关注这个？！” 我怒极反笑，我是真没见过唐怡这种神经如此之大条的女人，这娘们不会是歌舞伎综合症吧？ 我轻轻甩开唐怡的手，吁口气道：“对，我就是在骂你，我骂你这眼睛都不如瞎子，脑子都不如傻子，骂你看不出身边的朋友到底是人是狗还是鬼，骂你被人家往酒里下药还浑然不知，骂你就是被人家卖了还得傻乎乎的替人家数钱” “你说我朋友在我酒里下药？” 唐怡俏脸上的恐惧完全换成了不可置信的震惊，我无奈道：“对啊，就是你那两个 —好—朋—友，人家那俩人往你酒里下药的时候可是默契的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唐怡摇着头，不断的在否定这件事，但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也许她并不傻，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这残酷的事实而已。而我现在必须要充当一个彻底打破她这种行为的角色 我冷着脸坦言道：“我一个总共才见过你两面的人有必要骗你吗？我只是阐述了事实，救你我也只是出于对吴疆和你朋友薇薇对你做出的这种行为的看不惯 ，而且事实就摆在眼前啊，吴疆的兜里，还有你的酒里都有证据，你就算不信我也总该相信证据吧，唐怡小姐！” 听完我的话唐怡眸光瞬间黯淡沉默了，这种沉默中蕴含着极为复杂的情绪，终于，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她哭了，她摇摇欲坠，她仿佛整个人都陷入到了绝望之中，就像一个在雨中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般 而我则是有些不明所以，难道遭到朋友背叛后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愤怒吗？尤其是唐怡这种火药脾气，她现在冲过去骂那个薇薇一顿，再扇她几巴掌才应该算是她的正常反应吧，我茫然了，但接下来唐怡说的话又让我懂了 唐怡眼角噙泪，目光呆滞的走到了已经面无血色的薇薇身边，她握着薇薇双肩止不住的颤抖，半晌唐怡才啜泣道：“薇薇他是骗我的对不对？…是吴疆逼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你说句话啊薇薇，你说话…咱俩17年的朋友，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你其实跟他们一样，都觉得我笨都觉得我傻对不对，其实我都知道的，上次你母亲生病找我借钱是假的，你说自己怀孕找我借钱打胎也是假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咱俩从小认识到大，一起挨过骂一起罚过站，一起说小秘密还经常睡在同一张床上，明明咱俩在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但、但是这次你真的触碰到我的底线了，从今以后…我唐怡再没有你宋薇薇这个朋友！” 唐怡说完起身就离开了，路过我身边时她好像对我说了声谢谢，可她说的太含糊了，我也只是猜测，我是个很情绪化的人，看着唐怡落寞的背影，我心中也骤然凄凉，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她这种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呐，她被一个17年的朋友用最不耻，最恶毒，最卑劣的方式背叛了，哎…朋友啊… 我个人对朋友这个词的应对态度是“洒脱”，人生在世，既是转瞬之间，也是沧海桑田，这人走茶凉，物是人非的经历一定不会少，若是每个朋友的离去我都要伤感，那岂不是要一直活着这种郁郁哀伤之中不得逃脱了，同学同事会随着前程和不同的目标而日益疏远，东邻西舍会随着地貌迁移而失去联系，每个朋友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轨道，而且大多数不过是匆匆过客，或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笑着道别，何苦久久挂念呐，可同时我又能体会到唐怡的绝望，因为她失去的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是遭到了自己精神寄托的背叛，这不怪社会险恶，只能怪她自己没有一双慧眼，或是运气不好吧，不过福祸相依，虽然会痛苦，但同时她也能早些看清身边这位披着朋友外衣的鬼，没有酿成更严重的事端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只希望她日后能少长点胸围，多长点智商吧… 不过，我现在可没时间去替别人去感叹了 ，毕竟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我正抬腿欲走，却听见一阵细碎凌乱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猛然转身回头，这一回头可不得了，一根木质稿把已然挥到了我眼前，来不及惊慌，我本能的抬肘抵挡，可这股强烈的冲击力险些把我的胳膊震断，我吃痛的低吟了一声，慌忙闪身后退，心悸道，这一下要是抡在了我受伤的胳膊上，保不齐登时就会把我疼晕过去。 “薇薇姐，要收拾的人是那个穿黑短袖的男的不？” 拿镐把的黄毛一边怒瞪着我，一边向身旁瘫坐在地的薇薇询问道 好小子，你他妈连要打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拿家伙直接往我脑袋上招呼，真是够年轻气盛，够愣头青的！ 薇薇瞪着我，肯定的对黄毛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朝地上的吴疆走去，这臭娘们，我刚才就该把她一块收拾了 “兄弟们！把那个穿黑衣服的王八蛋给我围起来！” 兄弟们？！们？！妈的，什么情况，随着黄毛振臂一呼，酒吧的四面八方突然窜出了7，8个舞刀弄枪，流氓打扮的人将我团团包围，看来这是吴疆的“援军”到了，冷汗霎时擦着我的头皮簌簌而下，我慌了，但是不能把慌表现出来，这种场面一旦怯场便会沦为待宰羔羊，我一边紧盯着身后的人，一边抄起旁边的酒瓶砸碎，化钝器为锐器暂时与这几人形成悬殊的对峙，1对8？我是喝的有点上头，但不是喝傻了，这要是真要打起来我非得被他们剁成肉馅不可，我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琢磨着怎么才能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开溜，可还没等我想出什么主意来，一个更绝望的消息就传来了，薇薇惊骇的指着地上满脸血迹的吴疆对众人喊道：“吴、吴哥死了！” 这个消息像一道晴天霹雳一样劈在了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头上，我则是被劈了个外焦里嫩，我居然杀人了？！而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我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或者说是不知所措，原因我可能隐隐懂得一些，但来不及深想，那个拿镐把的黄毛便已经回过了神来，他仰天撕心裂肺的怒吼了一声，然后指着我的脑袋咆哮道：“兄弟们！把这个王八蛋给我砍死！今天就用他的狗命来祭奠老大的在天之灵！全都给我上！谁先把他脑袋剁下来，我给他听10万的响！” 随着黄毛的话音落下，围在我身边的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举起武器，一齐暴喝着朝我冲了过来… 人将死之际，原来真的会经历走马灯，我人生从小到大画面一幕幕片段飞快的从脑中闪过，时间过了1年，又像是10年，亦或者才一眨眼，我脑中出现的最后一幕是个阴雨天，真他妈够难受的，明明我讨厌雨天啊，雨中还站着一个我看不清脸的女人，这个更难受，都要死了还给我留个悬念… 随着黄毛的话音落下，围在我身边的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举起武器，一齐暴喝着朝我冲了过来，我只招架了一个回合，就被四面八方同时招呼过来的攻击打的眼前一黑，哎？眼前一黑不是形容词，是真的黑了！是酒吧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黑暗中，我被一只从正前方伸来的手扯住了衣领，我刚想咬上去，就听手的主人低声说道：“琼哥别慌，我是狄森，咱抓紧蹽” 第19章 最坏的打算 一辆捷豹xfl穿过红蓝交错的灯光，在深夜的安测路上急速飞驰 ，仿佛要将车上的乘客与整个黑夜一同撕裂，车在寻找光明，而我已经永远失去了光明… 车子驶进一栋名为碧金湾的小区后才缓缓停止，主驾驶上的狄森劫后余生般向后瘫坐，长长吁了一口浊气，“我上完厕所一回来就看见一帮人把你围上了，幸亏我机灵想到了关灯这招…真他妈刺激！酒都给我整醒了” 我将手扶在了狄森肩头，轻声道：“没有你我今天真没命了，谢了” “兄弟之间不说谢”，狄森甩开了我的手，丢过一只烟，他又道：“不过琼哥你是咋得罪那帮三驴比的呀？一个个纹龙画虎的…你没受伤吧？” 我将烟点燃深吸，看着止不住颤抖狄森说道：“因为个女人，蠢女人” 狄森加重语气问道：“因为酒吧里的女人？” “嗯……对” “琼哥 ，这可不像是你能做的事啊” “那像谁？” 狄森嘿嘿一笑，夹走我嘴里的烟自己抽了一口，回道：“像我！” 我也跟着笑了笑，但笑容马上僵硬，我望着静寂得像死了一样的黑夜喃喃道：“这次的事弄大扯了，我保不齐得进去…其实我倒是也无所谓，反正这里面和外面对我来说都是没有盼头的日子，但是我现在还有点顾虑，等我进去以后…” “琼哥不至于吧，打个架而已”，狄森一脸诧异的打断了我，我则是摇摇头，严肃道：“你进门的时候看见地上躺了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没有？…我干的，我拿酒瓶给他开瓢了…他马子说他没气了，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我要做最坏的打算…按他真死了去打算” “琼哥…” 我拍了拍身旁面如死灰的狄森，语气平缓安慰道：“没事，我说不定就去个一年半载的…一年半载的，我只是想做个最坏的打算而已，所以，我得托付给你几件事” “…琼哥你说吧，多少件事都行，我狄森能办到的绝对不含糊！” 皎洁的月光穿过小区中黑松丛，洒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狄森眼中真挚坚毅的眼神，我心中一股掺杂着愧意的暖流淌过…其实，我和狄森认识了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对他有成见，我觉得对于一个玩弄女性感情的男人来说，他对待友情也不会有多真诚，而且他总是给人一副玩世不恭随时会背叛的样子，与其说是成见，更不如说是我对狄森设了一层堤防或隔阂，说的再深点，就是我并不认为一个家境优越，前路坦途的人会掏心掏肺的跟我做朋友，或者是他嘴里一直强调的兄弟，人与人之间难道真的存在如此纯洁的友谊吗？我是不信的，但狄森却从始至终都对我以诚相待，我看的见他那颗冒着热气的真心，他也从未拿对待爱情的方式来对待过友情，现在想想，一直以来都是我狭隘了… 我冲狄森笑笑，拿过狄森刚才抢走我的那支烟深吸了一口道：“你小子抽个烟咋能沾那么多口水呢？这他妈烟头都湿透了…” …… 我托了狄森三件事，一是托他有空的时候就替我去看看家中的父母，如果他们问起，就说我因为工作原因暂时调离宁江了，然后旁敲侧击的告诉他们我入狱的事实，我怕太直接他们会一时接受不了，等他们知道后，就帮我把现在说的话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无颜面对你们二老，我心中有愧，我一直都是个不争气的孩子，我能力太小，给不了你们帮助，我任性，从小到大总是给你们惹祸，你们的希冀期待我从未能回应过…说我这辈子真的对不起他们，我为我的不成熟，不理智向你们道歉，说哪怕我们之间从未能互相理解…但是我爱他们。 第二件事，就是托狄森帮我关照孙枭，当初他来宁江也是信任我，这孩子命苦，他太可怜了，他需要一个依靠，我一直都拿他当亲弟弟来看待，希望狄森也能如此。 第三件事，就是魏禾结婚那天帮我要一张她穿婚纱的照片，等你哪天过来看我，就带上这张照片…嗯，对不起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了，看我的时候带上这张照片，看过之后我俩之间也就没有遗憾了。 ……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对着眼前木讷吃面的狄森说道，狄森放下筷子依旧木讷的回道：“嗯，琼哥你说” 我放下面碗，点上了一支烟，组织了半天语言后才缓缓说道：“这个事稍微有点麻烦，我有个从乡下来的远房表妹，她打算在宁江玩上一个月，她在这边也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所以就住在我那了，我进去之后你每天去给她送点饭啥的，她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你也尽量满足吧，要是问起我，你就拿工作搪塞就行…一个月后她就回老家了” 狄森点头答应，随即把碗里的鸡蛋夹给了我，“放心吧琼哥，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想办法给她摘” 狄森的真诚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我倒也不是刻意的想对狄森有所隐瞒，我只是觉得相较于在公园捡到的神秘少女来说，远房表妹的这个身份肯定更容易被接受一些。 我吸了口烟，颇为难为情道：“你的心意我懂，但是咱们男人之间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 狄森微微一怔，不解道：“琼哥，这是富硒蛋，我就是想让你多吃点…我怕里面的伙食…” 我熄灭烟，更为不解，“你说啥呐？…哎呀，咱俩真是一个说城门楼子一个说胯胯轴子，得，我吃饱了，睡觉去了” 我讨厌伤感的氛围，我更怕狄森煽情，我只好战术性睡觉去，狄森住的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他爸在两年前给他全款买下的，不得不说他爸确实有投资眼光，或者说有能力知道一些内幕，这套房在短短两年就涨了将近20万的价格，放在我之前有稳定工作的时候，这20万我也得兢兢业业的干上两年。推开卧室门，一股淫秽之气便扑面而来，虽然整间屋子没有哪个地方刻着放浪两个字，但偏偏就会让你感到不对劲儿，掀起被子，几条颜色鲜艳，款式各异的女士内裤赫然出现在我眼前，这或许就是邪气的根源所在吧… 我躺在这张柔软的床上闭上了眼，可我比往常更没有睡意，我会控制不住的去想这些事，我想也许要不了多久，或者就是明天，我就要换个地方睡觉了，一个被铁门电网包围的地方 。可说实在的，我觉得自己在面对牢狱之灾这件事上，还是比普通人要淡然一些的，我嫉恶如仇的性格致使我对打吴疆这事并不感到后悔，而结果造成后，我除了对父母的亏欠和自由被禁锢外，我最大的顾虑就是在里面不能抽烟喝酒，但不是说不害怕，不后悔，只是我在外面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希望可言，对我来说我只不过是从一所大的监狱转到了另一所小的监狱而已。 不过想我这前半生可真够可悲的，我当自己清醒，却一直在自我麻痹，我当自己深诲世俗，却一直在逃避现实，我当自己见识广阔，却是一只井底之蛙，我骨子里自命不凡，清高至极，但性格上又虚伪懒惰，软弱无比，我深知陈琼的琼，并非琼玉，故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琼玉，故而不愿庸庸碌碌，随波与瓦砾为伍，于是我逐渐脱离尘轨，疏离世人，终日沉沦虚幻，yy度日，结果便是放任愤懑与极端，日益助长自己内心那怯弱敏感的自尊心，最后连之前不入眼的瓦砾都不如，这次的事端可能也是老天在提醒我，梦游一年了，该醒了，可太晚了，我已经没机会醒了。 第20章 狄森的森 不知道躺了多久，我突然听见一阵细小的响动，声音不大，但在静寂的客厅却显得清晰异常 “你睡了么？琼哥” “嗯，睡了，睡的很死” 房门一响，狄森闪亮登场，他笑着丢来一罐拔凉的啤酒，又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酒，对我说道：“琼哥你这心可真够大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我苦笑，撕开拉环自己也灌了一大口，回道：“我要是真心大早就睡着了…找我什么事啊，怕今后跟我喝不着酒了啊？” “别那么悲观琼哥，没听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嘛，你这个事说不定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狄森说这段话时虽然还是平时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但他的眼神中却洋溢着一种莫名的自信，我不解道：“所以你是特意来安慰我的么？——内衣掠夺者” 狄森看着那几条被我丢在地上的女士内裤，羞涩的挠了挠头，颇有转移话题之嫌说道：“咳咳…那个，琼哥咱今天不聊这些低俗的，唠点走心的” “走心的？” “对，咱聊聊爱情！” 狄森一边关了门口的灯，一边蹭上床钻进了我的被窝，借着窗外的月光，我清晰的看见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抹娇羞，我侧目，他回眸，我俩目光交织的那一刹那，我头皮一麻，脑中不断闪过我们之间相处的回忆，狄森好像总是喜欢从我嘴里抢东西吃，无论是我喝过的水，抽过的烟，吃剩的饭，甚至是我舔到一半的冰棍儿他也照吃不误，明明是个小富二代的他，却总是热衷于虎口夺食这种事，而且我跟这小子去澡堂时，他还总是会抢着给我搓背…曾经朋友间寻常的举动，现在想来却变成了细思极恐，难不成是我要入狱的事刺激到了他一直压抑在心底里的情感了吗？靠！不会吧… “琼哥你这身上挺凉啊…” “算我求你，你能先别跟我发生肢体接触么”，我推开狄森搂在我腰上手，身子又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了，我现在咋看狄森咋像个gay “琼哥当年咱俩在宿舍的时候，不是经常在一张床上搂着睡觉嘛，现在咋还跟我生分了呢” 我要早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 当年打死我也不敢跟你睡一起啊，狄森见我不说话，神色颇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哎呀，还是先跟你聊正事吧…琼哥你是咋看待爱情的？” “突然问这个干嘛？再说以我现在处境的来说，你跟我聊这个合适吗？” 狄森表情难得正经了一次，可说的却是最不正经的话，“琼哥我是认真的，你快回答我吧” 狄森话说完，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脑袋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非常的茫然困顿，我一是好奇他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明明吃饭的时候还因为我要入狱的事愁眉不展，现在却一副释然的样子，二就是好奇他为什么能在没喝醉的情况下一本正经的向我问出这个问题，我总觉得这两件事隐隐的产生了什么关联，我思考片刻后道：“爱情就跟买彩票差不多吧，看运气，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中大奖，但中奖的就只有那么几位” “那琼哥你现在不觉得自己能中奖了呗？” “我是不想再花那份冤枉钱了” “难道因为个魏禾就把你…” “别提她” 我很自私，我可以自己揭自己的伤疤，但却不允许别人来揭，狄森很了解我，他默默的回身点来一支烟，又给我丢来一根，屋里很快就弥漫起烟草的味道，沉默半晌后，狄森看向窗外的黑暗喃喃道：“琼哥你知道我名字里的森是什么意思吗？…我跟说件你不知道的事，也是我一直压在心底的事，在咱俩认识之前我有个谈了6年的女朋友，她也是我的初恋，我最美的时光最单纯的时光都花在了她身上，最后那娘们给我戴了顶绿帽子，她真的把我伤的很深，可是我不恨她，因为她让懂得了我其实是拥有一片森林的男人，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才是最蠢的…” 我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眼前敛去了玩世不恭的轻浮的狄森说道：“所以你现在就沉迷在森林里，每天过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日子了呗？” 狄森同样深吸一口烟回道：“对，但也不完全对，森林确实很好，粗的细的，高的矮的，各种各样的树都有，但我不沉迷，我还是贱，我还是相信爱情，我还是想找到一棵属于我的歪脖树吊死” “你从大学到现在至少也得睡了…砍了100棵树了吧，就一个都没遇上过？” 狄森摇摇头，熄灭烟道：“进了森林你就会发现原来所有的树其实都长的差不多，我又何尝不是她们眼里的树呢？我现在已经不求两情相悦了，我只想找到个真心对我的姑娘…可这不比两情相悦的难度小，也可能像琼哥你说的，看运气，我运气就是背到头了，但琼哥你不一样” “我？”，我压抑着惊讶，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琼哥你跟我还装什么傻呢，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吧，明明有个一直在等你的人，一棵参天大树却只想成为你的歪脖树的女人”，狄森的眼神仿佛看透了我的内心一般，那股莫名的自信又洋溢在了他的脸上，他越自信，我越心虚，那个我不愿承认又真实存在的感情，悄然涌上心头，那个女人的脸也渐渐清晰，我急于想跳过这个话题 “所以你今晚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 狄森笑了笑，这笑容很复杂，他跳下床拍了拍我的肩膀，继而诚恳又严肃的说道：“琼哥咱们是兄弟，我今天撕开自己的伤疤给你看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有个真正爱你的人真的很难得，一个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爱你人那更是难得，那是几辈子也难修来的福分…哎，真羡慕你，我肯定是遇不见这种好女人了，所以兄弟我劝你要珍惜眼前人” 我不解的皱起眉：“所以你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就是来…” “别怪我多事琼哥，你是我的好兄弟，但她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能过幸福”，狄森打断了我，又继续说道：“琼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所以这是我第一次劝你，也是最后一次劝你，而且我很了解你，你也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这也是我敬佩你的地方，所以…” 狄森卖了个关子，我无奈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琼哥你今天早点睡吧，天都要亮了，明天我还得陪你自首去呐，哈哈哈…” “滚蛋！” “好嘞琼哥~”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我重重吁了一口气朝窗外看去，狄森刚才的一番话搅的我本就一团浆糊的脑袋更乱了，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明知我要入狱的时候跟我说起这件看似毫不相干，但却能扰乱我心神的话，尽管他平时不靠谱的行为很多，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到桃乐茜，哎 ，想不通的问题我索性就放弃了思考，我把注意力都凝聚在窗外的黑暗，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漆黑的，也是最煎熬的，看累了，我又闭上眼睛 ，把面前的世界想象成一片空白，一片一尘不染，熠熠发光的白… 第21章 祁缘失踪了? 翌日，我喘着粗气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梦的内容很模糊，我只记得最后一幕是我被一把枪指着脑袋，过失杀人也用不着枪决吧！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又抽了一支烟，好一会才从这恐惧的情绪中缓过来，我也终于明白了一句话，死亡不是最可怕的事，可怕的是等待死亡，我甚至真动了去自首的念头，可侥幸心理并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可胃又疼的厉害，我去狄森家的厨房左找右翻，终于寻摸着一袋小米，我揉揉沉重眼皮 ，开始在燃气灶上熬起了小米粥，熬着熬着我闻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这味道我家也有…难道这是独居男性家中特有的气味？ 我打开窗，又站回了灶台面前，锅里的蒸汽喷的我脸疼，可我依旧麻木的看着锅里的粥，在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境下，我又想起魏禾了，想起她在我宿醉醒来时为我熬的粥，想起在我发高烧那次她彻夜未眠的照顾我，帮我擦汗喂我喝水吃药的那天，现在想想她人应该已经不在宁江了，我的心又一阵止不住的抽痛… 狄森的咳嗽声将我从失神中唤醒，这我才发现粥已经在锅中咕嘟了好一会了 “琼哥我知道你不好受，但咱这一大清早的也不用抽这么多烟吧，我还心思着火了呐” 我没理会狄森的调侃，盛了两碗粥直接端到了桌子上，狄森立马笑盈盈的靠了过来，搂着我的肩头道：“琼哥你要是个女的我指定追你，这小米粥煮的真绝了” “别废话了，快吃吧，吃完跟我回去认认门” …… 这顿饭我俩吃的有点心不在焉，狄森脸上一直挂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尤其是拿手机打字时，这抹笑意便更加的肆无忌惮，我自然是不太好受的，明明我都要入狱了，他居然当着我面还能笑的出来，我虽然知道这事并不会给狄森带来多久的负面情绪，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走出来，这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 早上的天气有点冷，吃完饭我穿了件狄森的外套才匆匆出门。 20分钟后，我和狄森来到了我居住的小区门口 “把车开进去啊，我这小区又没有门禁” 我不解的向一旁并没有下车打算的狄森说道，狄森却“啪”的以拳击掌，脸上恍然浮现出一副懊恼的神色，“哎呀琼哥，你先自己上去吧，我忽然想到一件很急很急的事，待会我处理好了马上过来” 我本就紧锁的眉关直接竖起，颇为不满道：“还有啥事能比我这个事急吗？我现在可指不定啥时候就被逮进去了” “实在不好意思啊琼哥，我那边的事真的是十万火急，我保证处理完了马上就过来！” 懒的再和狄森多说，我直接扭头下了车，他愧疚的对我笑笑，然后一脚油门连人带车一起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我苦笑着摇摇头，点上一根烟独自走进了小区，我多希望狄森刚才的演技能再真实点，能让我看不出他是装作有事… 来到6楼，我刚要开门却想起钥匙被我留给了祁缘，我敲了敲门，可却无人回应，我当她是睡的沉，于是便加大了敲门的力度，直到隔壁有些耳聋的李大爷都被我敲出来后，我才意识了到祁缘居然没在家，那她能去哪？无数个问号从我脑袋上冒了出来，我第一反应是给祁缘打电话，可那臭丫头根本没有手机，我无力的坐在了楼道台阶上，扯着嗓门对一旁的李大爷问道：“李大爷，您早上看没看见一个小姑娘从我家出来啊，看见她往哪走没？” 李大爷歪着脖子，把耳朵贴了上来道：“你说小什么？” “小姑娘！您看没看见一个小姑娘！” “谁他姑？” “我说小姑娘！” “啊…不凉不凉，这几天可暖和了” “行了李大爷，你滚蛋吧” “哎呦呵，你个毛小子骂谁滚蛋呐！” …… 我终于意识到了手机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发明，想在偌大的宁江找一个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附近人多的地方我都转悠打听了个遍，结果连根毛都没有找到，兜兜转转间我来到了海哥的店，他就像个npc一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自己在电脑前的动作，就是他脑袋上的毛真是越来越稀疏了 “早啊海哥，你今天见没见过一个16岁左右，长得贼漂亮的小姑娘？” 海哥微微一愣，警惕的将自己桌上的葡萄干收了起来，回道：“没见过，我这店一天到头也来不上几个人…你问这个干啥呀？” 我轻叹口气，递给海哥一支烟，自己也点燃吸了一口道：“害，我一个远房表妹来我这住了，然后我出去办了点事，结果回来发现她人没了，她也没手机，我这就只能挨家挨户的找” “没事，丢不了啊，16岁都是大孩子了，说不定就是自己出去玩一会，待会就回来了呐，瞅把你担心的” “我…没咋担心啊” 海哥冲我笑了笑，戏谑道：“还说不担心呐，瞅你那一脑门子汗吧，就差把担心俩字印脸蛋子上了” 经海哥这一提醒我才发觉，我何止是一脑门的汗，整个短袖都快被我的汗水给浸透了，我不禁对自己的反应产生了疑问，甭管祁缘是想通回家了，还是去哪漂泊流浪了，这丫头的失踪对我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才对，我既可以减去花在她身上的开销，又不用担心身份神秘的她可能会给我带的无妄之灾，无论怎么想，我都不该对她的失踪感到如此担忧…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一个有自杀倾向的女孩在我家平白消失，或者说是我不理解她的不辞而别 “那行了海哥，我再去别地方找找吧” “等会等会…”，海哥叫住了我，他捋了把头上的几根毛，思索片刻后，皱眉道：“今天市场卖调料的老刘来了我这一趟，我听老刘说有个长的跟仙女似的小姑娘在他那买了管芥末…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老刘一个劲的说那小姑娘漂亮，没准就是你表妹” 我忙问道：“是贼拉漂亮吗？” “对，应该是特别带劲儿，老刘都给她夸的没边儿了，说活了40来年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丫头，用不用我给老刘打个电话帮你问问？” 听了海哥的话，我立马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不用打电话了海哥，指定错不了，我再回家去看一眼，谢谢了奥海哥” 刚出店门没走几步，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一边慢下脚步一边接通了狄森打来的微信语音 “琼哥，我事忙完回来了，你快下楼吧” “我现在没在家，你先在小区里等会吧” “那行…你快点回来吧琼哥，我等你哦~” 挂断电话，我开始回味起狄森刚才掩盖不住的兴奋语气，他像是非常高兴的样子，一股隐隐要发生什么事的预感开始在我脑中徘徊，我不由得又加快了步伐… 一进小区，我便看见了狄森那辆醒目的立标捷豹xfl，他车旁边还停了一辆同样醒目的赛道红牧马人，我顿时有些疑惑，像我住的这种低档小区，平时根本看不见超过20万以上的汽车出入，到底是谁会把车停在这呢？ 疑惑之际，我已经来到了车旁，坐在里面的狄森立马熄灭烟下了车，他一见到我，脸上本就难掩的笑意更加泛滥，活像变态色狼遇见清凉美女，我刚想询问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的时候，一旁的牧马人车门突然打开了。 第22章 桃乐茜 我定睛望去，一双修长雪白的美腿首先从车内踏出，映入眼帘，身材曲线匀称，凹凸有致，中分式的黑色长发 ，微微卷曲，飒爽而不失成熟优雅的韵味，这一切特征都在提醒我这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可唯独女人那张白皙俊美的脸，让我久违又无比熟悉 “陈琼哥，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声音也是那般的熟悉，除了她还能有谁？几番确认后，我还是难掩惊讶，“乐茜…你不是在姑苏嘛，怎么回来都不提前打个招呼呐？” 乐茜莞尔一笑没有说话，一步两步三步，就像小时候那样，她直接用一个深深的拥抱来回答了我，可我却没了小时候的那般坦然，乐茜好像变了，她变得有女人味了，或者说是变的让我不得不拿她当作一位女性来看待了，无论是她发丝间的幽幽馨香，沁的我迷醉，晕旋，还是她胸前那两团让我脸红心跳的柔软挤压，这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可不变的是她还是像过去一样的热情奔放… “咳咳…行了吧桃儿姐，琼哥待会都让你勒断气了，见我的时候咋没看你这么激动呢，哎…这不搞区别对待呐嘛” “你小子找揍是吧？”，乐茜松开了我，扬起粉拳，便朝着一旁阴阳怪气的狄森打去 “别，桃儿姐，我错了我错了，小弟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狄森“搜”的一下躲到车后开始求饶，他还是那么害怕乐茜，原因无二，乐茜不仅练过而且是真打他啊… “琼哥你快劝劝桃儿姐吧，这都三年没见了，一见面就这么打我 …哎呦…疼疼疼！” 狄森疼的眼泪横流，直奔我扑了过来，“琼哥救我啊！桃儿姐起杀心了！” 搁之前我绝不会掺和这种“私人恩怨” ，我甚至会帮乐茜抓狄森，可我现在根本提不起打闹的兴致来，乐茜难得回来，我却处在随时可能失去自由之境地，我只想尽量珍惜眼下好友还在身边的时光 “行了乐茜，先别闹了，咱先找个吃饭的地儿聊聊吧” 狄森赶紧附和道：“对呀桃儿姐，你不还没吃饭呐嘛，咱先吃饭去” 乐茜很听我的话，她立刻收了手上的动作秒变端庄，随后带着有些微红的俏脸对我笑道：“那陈琼哥你请我吃烧烤吧，我都好久好久没吃过正宗的烧烤了，然后咱们再喝点小酒，今天一定要狠狠宰你一顿”，乐茜说罢，直接走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生怕会“宰”不到我一般，她那双深邃迷人的桃花眼中像是荡漾着对美食的期待，三年未见而产生的距离感，被乐茜亲昵的举动一扫而空。 老实说，我并不适应乐茜的亲昵，虽然我俩是发小，属于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那种，但毕竟男女有别，与其说是发小或者好朋友，我更倾向于拿妹妹这个身份来看待她，而时不时从胳膊处传来的柔弱触感总让我有种占便宜的负罪感，并且周围路人算上狄森在内 ，他们看我和乐茜的眼神都很暧昧，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俩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这种异样的感觉搞得我连路都不会走了，别扭啊，太别扭了… 我在附近选了一家叫“大绿棒子”的烧烤店，这店面不大，装修一般，也不是说这家的口味有多好，实在是因为离的近呐，进店落座后，我赶紧捶揉了几下自己早已麻木的胳膊，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乐茜和狄森，大中午吃烧烤的人比较少，我们就挑了个五人间带空调的小包间，这要是赶上人多的时候肯定是抢不到的 “陈琼哥，我和小狄点完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没？” 我接过乐茜推来的菜单，粗略的扫了一眼后便将菜单递给身后的男服务员，我挺爱吃烧烤的，但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吃饭，我在苦恼着怎么才能将我要入狱的事含蓄些告诉乐茜，但很快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乐茜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不能败了她的兴，要说的话至少也得在吃完这顿饭之后说。 “先把啤酒上来吧，要凉的啊，再给我们拿三个扎啤杯”，乐茜比我想象中的情绪更加高昂，她眉眼带笑的接过扎啤杯，先给我倒上了满满一杯的啤酒，“陈琼哥，咱俩先干一个”，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后，我俩都痛快的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乐茜黛眉舒展，用手背擦拭了把嘴角的酒沫，颇为豪爽道：“还是家这边的啤酒好喝，喝多少都喝不醉，今天我就要把你俩都给放倒” 狄森闻言立刻嘿嘿一笑，凑上跟前道：“桃儿姐啊，有信心是好事，但你也不能太狂妄自大了吧，莫说是放倒我俩，今天你要能喝超过8瓶，以后我就跟你姓了”，狄森说的很对，做人确实不能太狂妄自大，喝8瓶啤酒对普通女人来说的确很难，可惜这小子挑衅错人了，他偏偏挑了个好胜心极强酒量又特别好的乐茜，一看他就是没怎么和乐茜在酒桌上交过手，要知道，哪怕是在巅峰时期的我都败在过乐茜手下啊 果不其然，乐茜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欣然接受了狄森的寻衅，我则是在心里暗自嘲笑了下狄森的自不量力… 20分钟后，我们点的东西都陆续上齐了，我刚要把手中的板筋送进嘴里，乐茜却盯着我手中的串，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陈琼哥，狄森不是说你家里还有个表妹嘛，她应该还没吃饭吧，你把她叫过来一起吃点呗，我正好还挺好奇你妹妹长什么样子呢” 我一怔，随即带着幽怨的眼神，瞟了眼坐在我左侧正在大快朵颐的狄森，奶奶的，这小子的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 啥都往外说 “嗯？你看我干嘛呀琼哥，趁热吃啊” “呵呵…你慢慢吃，注意别噎死奥” 我刚才之所以没带乐茜上楼就是担心祁缘已经回家了，然后她俩撞上，这一撞上我就只能拿谎话去圆，乐茜跟父母的感情非常好，甚至她和我父母在手机上的联系比我都要多，万一哪天乐茜和我父母聊天时不经意提到我“表妹”住我家这事，那不就露馅了嘛，正义感极强的我爸要是知道自己儿子和一个陌生的未成年少女同居，那还不得大义灭亲直接灭了我呀… 不过应对此类问题，我倒是在狄森身上总结出了一条非常有用的经验，那就是转移话题，我轻咳一声回道：“她吃过了…对了乐茜，你这次是专程回来玩的吗？打算在宁江待几天呀？” “我…我是回来做市场调研的…后天就回去了”，乐茜是那种不会撒谎的女人，她只要一说谎就会像现在这样 ，目光扑朔的望向别处，说起话来支支吾吾，我不禁万般好奇，乐茜为什么要在这两个普通的问题上想对我有所隐瞒呐？ “桃儿姐她是…” “快吃你的腰子吧，我在问乐茜呐”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不止是狄森有事瞒着我，是他和乐茜合力在隐瞒着我什么，我夹起一块5分熟的腰子直接赛进了狄森的嘴里，旋儿握住了乐茜的手，目光凛然的凝视着她那一双不知所措的水眸，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对乐茜说话，“乐茜，我认为咱们之间不该存在隐瞒才对，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乐茜娇躯一颤，马上移开了与我对视的目光 ，她如雪的俏面上徒增了一抹酡红 ，那红晕直接从脸蛋红到了耳根，仅仅两瓶啤酒，应该不至于使酒量不俗的她如此面红耳赤才对“哎呀…小狄，你快跟陈琼哥说吧，我实在瞒不住了” 第23章 善意的隐瞒 一旁的狄森狰狞着脸，痛苦的咽下了嘴里的5份熟腰子，他捶足顿胸道：“这家味不错，挺鲜亮，你也尝…” “说正事！”，我点上一支烟，颇为严肃的打断了狄森，狄森见我有些发火，立即收了脸上古怪的表情，他给自己也点上一支烟，满脸赔笑的挠头道：“那个…琼哥，其实也不是故意想瞒着你的，咳咳，是这么回事，我不心思着桃儿姐在这边的局里有熟人嘛，然后我就把昨天晚上你在酒吧里发生的事跟桃儿姐说了…桃儿姐就连夜开车回的宁江，我今早说的急事就是去接她，我本以为有熟人啥的能给你争取争取减刑，结果琼哥你猜怎么着？你压根啥事都没有！” “啥事没有！？…这是什么意思！？”，在狄森还未回答的间隙，我大脑开始了飞速的运转，如果这句啥事没有是字面意思，那就代表了我“杀人”的事不会有人追究，这可能吗？我知道乐茜在宁江有一些特殊关系，但我不相信乐茜的关系能强到替我掩盖性质如此恶劣的事件，除非…(懂得都懂) “你别急呀琼哥，听我娓娓给你道来”，狄森不紧不慢的抽了口烟，摆出一副说书先生的做派，拿腔道：“昨晚警方确实是接到了报警电话，不过是举报咱去的那家酒吧里有人打架斗殴，警方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死者，而且酒吧的当日监控也不知道被谁删除了，只有一个叫吴疆的男人头部受伤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后来桃儿姐的熟人又发来消息，说吴疆已经脱离危险在医院里醒了过来…那个吴疆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宁江本地一家黑社会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经常与其他帮会发生摩擦，警方自然以为吴疆的伤是帮派间争斗导致的，警方不爱掺和帮派间的事，而且说到底也就是打架，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所以琼哥你再也不用担心坐牢啥的了，你啥事都没有了，这事就这么过了！” “那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压抑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同时也压抑着狄森与乐茜带给我的感动，我只顾着把满腔的疑问与惊讶喷涌而出，不过在他们二人看来，我此时的情绪更像是知道了朋友对自己有所隐瞒后无比愤怒的表现 “这个嘛…”狄森苦笑挠头 “是我叫小狄先不要告诉你的” 我望向不知何时也在抽着烟的乐茜，她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满怀歉意的小声对我说道：“陈琼哥你别怪小狄，都是我自作主张打算瞒着你的…我知道你是个特别有正义感的人，从小就见不得别人被欺负，也做不到对那种事袖手旁观，热心肠是好事，可一直以来你在这类事的处理上总是没轻没重的，你也没少在这类事上吃过亏，受过伤吧，我之前也跟阿姨沟通过，阿姨应该也劝过你，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乐茜，我…” 我一时语塞，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乐茜则是吸了一口烟，郑重其事的继续说道：陈琼哥，那些说教的话我不想说，而且你肯定也不爱听…但这次酒吧的事是真的吓到我了，哪怕你生气我也要说，你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我想通过这件事让你知道南墙到底有多疼，我不想今后只能去监狱里去看你…可我担心哪怕经历过这次事后你依旧我素，这次真的是纯属侥幸，而这样的侥幸以后真的不会再有了，所以我才想多瞒你一会，让你意识到严重性，让你多长点记性…本来我是打算等你说后悔或者反思自己的时候再告诉你的…” 乐茜的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但也让我沉默了，我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我觉得自己枉负了“哥”这个字，我满眼愧疚又感激的注视着他们俩，那句发自内心的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不是难为情，是我想到了狄森说的那句兄弟之间不说谢，没错，谢这个字是对友情最大的侮辱，可除了谢，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刚才还热闹的包间内一下陷入了冷场，最活跃的是从我们三个指缝间飘出的烟雾，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颇为擅长打圆场的狄森一把搂过了我的肩膀，他笑眯眯的看着乐茜，手却一直在下面给我使着小动作 “你是不知道啊桃儿姐，琼哥昨天在我家里哭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里一直叨咕着自己后悔呀自责呀什么什么的，都叨咕的冒沫子了，他还说呐，如果能给自己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他永远都不会再多管闲事了，是不是啊琼哥？”，狄森加重了在我腿上的小动作，我忙不迭附和道：“对！我以后一定不多管闲事了！”，好小子，够机灵！整的我都想在狄森脸上狠狠亲一口了 “鬼才信你俩的鬼话呐”，乐茜佯嗔一句，一双摄魂的桃花眼却笑眯成了两道弯月，“好啦好啦，反正这事也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我相信陈琼哥会有所成长的，那咱们就接着喝酒吧，而且这场酒一定得多喝，一来是替陈琼哥压惊，二来是庆祝咱们难得的老友重逢，三来嘛…” “哎呀～桃儿姐，你怎么也学会卖关子了” 乐茜白了一眼搭茬的狄森，用自己纤长的手指握住一瓶刚开盖的啤酒，语气玩味道：“三来就是有个姓狄的小同志想改改自己的姓，我得满足下他这个请求呀” 狄森看着信心满满的乐茜顿时有些心虚，他扶手在我耳边悄声道：“琼哥琼哥，桃儿姐不会真能喝进去8瓶酒吧？” 我没回答，只摇着头给了他一个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的表情，哪成想这小子会错了意，他直接一拍桌子颇为豪迈的站了起来，眉宇之间挂着必胜将军般的傲气，“桃儿姐，你要是真能喝进去8瓶，我狄森不仅改姓，我还直接绕着这家店裸奔一圈！” 我闻言一惊，赶紧扯了扯狄森的衣角示意他闭嘴，哪成想这小子又会错了意，他撅起嘴恍然的哦了一声，继续说道：“对了桃儿姐！那要是你喝不到8瓶该怎么办啊？赌的话就是有输有赢才有意思呐，你输了的话我提个要求怎样？” 乐茜仰脸挑眉，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而对狄森笑道：“没问题啊，我要是输了的话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不反驳…服务员，再拿一箱凉啤酒” 看看人家乐茜，这才叫胸有成竹，英姿飒爽的大将风范呐，再看看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兄弟狄森，此时已然陷入到了一场沉默的焦灼之中，“嗯…要不咱们还是先喝酒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奥桃儿姐” 我和乐茜相视笑笑，一同默契的举起了酒杯 “你俩倒是带我一个呀！” “你还是赶紧撵撵进度吧，你桃儿姐都喝3瓶了” “我去！” “陈琼哥你抽我的烟吧，我这个烟能不那么呛眼睛” “雨花石抽不惯，一点劲都没有…” “对，琼哥这嘴跟我一样贱” “主要我这眼睛被呛的疼，要不开门放放吧” “服务员！再来盘韭菜，还有6个生蚝” “乐茜你真的后天就走呀？” “哎，我也想多留几天，可我爸那边现在又紧缺人手，要不陈琼哥你来我这…” “服务员，帮忙把我们这桌串热一下” “喝酒啊倒是，我这回可赶上进度了！” “干杯！” “干杯！” …… 人性本贱，只有对比方知其珍贵，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万幸的是，我能在还没失去时懂得了这个道理，经过这次有惊无险的危机后，我感到了一种重生的感觉，又像是生命被重塑，不由感叹，人能自由的活着，真好… 我一个月的笑容可能都没有今天这顿饭上笑的多，我放肆的笑，尽情的笑，张扬的笑，眼前的啤酒变成了我亢奋情绪的助燃剂，我贪婪的推杯换盏，贪婪的吞噬着，一杯杯，一瓶瓶… …… 酒过三巡，我们三人的脸上都已经添了一抹醉意，不过醉的最严重的还是当属狄森，他打了个酒嗝，迷离着双眼对乐茜问道：“桃儿姐…喝几瓶了？” 乐茜用手中夹着的香烟指了指地上整齐码放的7个空酒瓶笑道：“算上我桌上这瓶刚开的酒，正好8瓶” 这消息传来，狄森脸上并没有浮现出我料想的表情，他则是突然搂住了我的脖子，缓缓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没事桃儿姐…你这瓶不还没喝完呐嘛…还不算赢…嘿嘿，而且我已经想好你要是输了我提什么要求了” 第24章 瓶啤酒 “什么要求？” 我越俎代庖替乐茜问道，只因我后脊梁骨传来的森森寒意让我觉得狄森的要求可能没那么简单，而且这个要求很可能与我相关 如我所料，狄森眼神中闪过一道狡黠，继而探过脸暧昧笑道：“桃儿姐，你喝不到8瓶的话…那你就亲琼哥一口！” 啥？！闻言，我差点一脑袋栽到地面上，一旁的乐茜亦是如此，与我不同的是她听见这话后瞬间羞红了小脸，这小子一定是喝多了，我赶紧捅咕了狄森几下，可他就跟没察觉一样继续说道： “怎么了？桃儿姐，你不会是喝不进去害怕了吧？” “我害怕？！”，好胜心极强的乐茜面对狄森的挑衅立刻把调门提高了8个度 ，不过在她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时候， 声音又马上低了下去，她红着脸声若蚊鸣道：“我…我一晚上都没睡，这又吃了5，6个小时的饭，我喝不下去那么多酒也很正常吧…这第8瓶我确实喝不下了…我愿赌服输” 我靠！原来乐茜刚才的淡然是装的嘛！ …… 出了“大绿棒子”的门，天都已经暗了下来，这顿饭我们居然吃了整整6个小时，我甚至都要喝醒酒了，不过酒量最差的狄森可是遭了点好罪，他踏出店门刚一见风，眉关就立刻紧锁在一起，下一秒他便倚靠在店门口旁的大树上狂吐起来，乐茜去给他买了瓶水，这小子吐完漱完口之后，直接便像一条无骨的蛇一般缠在了我的身上，“哎，你说你非得逞什么能呐，最后还非得旋儿一个” … 我和乐茜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将狄森送回了家，这小子嘴里还一直嚷嚷着要去ktv… 而乐茜在我住的小区附近定了一家酒店，但我那边治安不是很好且又是晚上，我放心不下乐茜一个人走，于是我打算先把她送到地方，自己再回去睡觉。 乐茜背着双手在我前面默默的走着，我则是跟在她屁股后面默默的抽着烟，脑中反复咀嚼着狄森昨晚对我说的话和今天他提的那个要求… 一盏路灯打下，一阵夜风刮过，一片树叶落在了乐茜头上，我快步向前，轻轻把那片叶子拿下，乐茜微微一怔，随即双手亲昵的搂住了我的胳膊，我先是意外，然后便是不自在，这回变成了我俩并排默默的走着 走到一段偏亮的路段时，乐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陈琼哥，你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的” 我应了一声，弹飞手上的烟头，回道：“我还真不习惯被一个烟瘾比我还大的人劝少抽点，哈哈哈” 乐茜立即在我腰间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娇嗔道：“叫你少抽点就少抽点” “本来就是嘛…” “哎呦~我不说了，不说了” “哼，这还差不多”，乐茜松开掐我的手，皱起秀眉道：“再说了，我抽烟那不还是跟你学的嘛” 我揉揉腰，气不忿道：“我可没让你跟我学抽烟…你怎么不在我身上学点好的地方呢？” “…” 这话说完，我俩都陷入了沉默，思索片刻后我俩又一同大笑了起来，也难怪我自己都嘲笑自己，想在我身上学点好的还真他妈的难，哈哈哈… 嬉笑过后，乐茜搂我胳膊的动作忽然紧了紧，她语气略带伤感的说道：“还是在家这边开心，我真想在宁江多待几天，再多和你们喝几顿酒…可惜我后天就要回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忙安慰道：“咱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到时候隔三差五的就回来看看呗” 我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乐茜依旧沉浸在这淡淡悲伤之中，“还是小时候好，没有那么多要烦恼的事，而且小时候每天都有你陪着我…哪像现在，我必须得在一个不喜欢的城市中每天遭受生活的毒打” “没办法，谁叫我们都长大了，话说你什么时候遭到过生活的毒打了？有钱人都是毒打别人才对吧” 乐茜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才不是呐，其实有钱人遭的毒打更疼，那些看着高高在上的人其实各有各的苦衷” 我摆摆手，“不懂啊，我还没到能跟有钱人共情的地步” “那你成为有钱人试试呗” “说的轻松，要是有成为有钱人的机会我早就挤破脑袋冲上去了…我真希望哪天能遇见一个富婆，然后她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跟姐混吧，以后你不用努力了” 乐茜忽然身子一顿，继而松开抱着我胳膊的手，挡在了我的身前，极为认真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以后跟姐混吧，姐的钱都是你的”，乐茜的一双朦胧的桃花眼情深深的望着我，“好不好呀小伙子？” 我讪讪一笑，举起手在乐茜肉不算多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把，“还是算了吧，你们这帮富婆玩的太变态了，我怕承受不了啊” “切，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个道理都不懂，怪不得你不能成为有钱人” 乐茜变脸似的嘻嘻一笑，再次紧紧搂着了我的胳膊，可我却在刚才清楚的看见了从她俏脸上隐隐闪过的落寞。 “陈琼哥，你还喜欢魏禾吗？” 这个名字让我心儿一颤，我单手摸出一根烟点上，不答反问道：“狄森跟你说的？” 乐茜没说话算是默认，我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我俩都分手了，喜不喜欢的还有用嘛，说这个没意义” “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乐茜不依不饶，语气颇为严肃 为什么女人都这么八卦呐？我无奈且郁闷，半晌才回道：“其实我自己也说不太清，说还喜欢吧，谈不上，说不喜欢吧，我偶尔还会惦记，我不想让陪伴我三年的女人再受苦了，我希望她能过好，就算能给她幸福的那个男的不是我了，我也是衷心的希望，所以归根结底，我也弄不清楚这种感情到底什么” 乐茜抽出我指间的烟，自己吸了一口，一本正经道：“这就是喜欢，不过这种喜欢没有那么强烈，它早晚会彻底消失的” 我抢过沾上乐茜口红烟，吸了口后玩笑道：“哟，你懂的还不少，这是在哪位男朋友身上学来的呀？” 乐茜突然笑了，但却是很苦涩的笑，其中苦涩令我不明所以 … “陈琼哥，谢谢你送我”，乐茜边盯着正在下降电梯边对我说道，我挠头回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最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咱俩是朋友，以后不说这些…开了一夜车都累坏了吧，待会就直接睡觉吧” 乐茜笑着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电梯门却开了，她欲言又止直接迈了进去，电梯门缓缓合上，我便挥起手跟她告别 “再…” 再见的见字没等说出口，乐茜那张俏脸居然贴了上来，我俩的双唇就这么触碰到了一起，我愣神的功夫，乐茜已经又退回到电梯里面去了，她低垂着绯红的脸，习惯性的撩了把耳后的头发，“这是我输给小狄的惩罚，晚安了陈琼哥” 我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盯着早就合上的电梯门，好半晌我被惊走的魂儿才归窍。 原来亲一口指的是亲嘴唇嘛？！可我印象当中这好像是乐茜的初吻吧，罪过呀…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再回想刚才那一幕，越来越多的疑问像跳蚤一样从我头皮上蹦了出来，乐茜是真的喝不下那第8瓶啤酒吗？狄森为什么要提出这个惩罚？乐茜为什么要在没有公证人的情况亲我呐？世界上存在着纯洁的男女友谊吗？ 这些问题我都没有想到答案，原因是我在作茧自缚，因为我知道乐茜一直都喜欢着我，我只是不愿承认，或者说在装傻，我不想捅破那层薄纱，我也不想乐茜去捅破，就像今天这个暧昧的吻，我害怕乐茜做一些越过朋友这条线的事，我害怕某一天乐茜突然对我表白，这将意味着我俩朋友的关系走到尽头了，而且绝不会从朋友变成恋人，因为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乐茜产生过男女之情，可是万一乐茜真的对我表白我又不忍心伤害她，我既纠结又矛盾，我想不出该拿什么心情去与她相处，我想和乐茜相处融洽又怕她对我的感情更进一步，我想把她当妹妹，她却想做我女朋友…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住处，带着说不清的期待敲响了门，转而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后，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第25章 海螺姑娘 “谁呀？”，祁缘甜美空灵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我清了清嗓子，“是我” “你？你是谁？” “陈琼” “陈琼？…不认识” 虽然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搞什么鬼 ，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回道：“门上有猫眼，劳烦咱祁大美女看上一眼呗” “我才不看，万一你是个有暴露癖的变态怎么办？” “你…”，你才有暴露癖呐！你全家都有暴露癖！“咱别闹了行么？” “谁跟你闹了”，门开了，门口站着的是漂亮到不像话，却面若寒霜的祁缘，“你还知道回来？” “这是我家，我当然知道回来了”，我不明所以的挠挠头，实在搞不懂这个臭丫头为什么生气 祁缘白了我一眼，随即狐疑的问道：“你没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出去鬼混吧？” “这是什么话，我陈琼是那种不自爱的男人嘛” “哦？”，祁缘疑心很重，一双透亮的水眸由上至下的将我打量了个遍，最后闪着寒芒的目光落在了我的眼睛上，“你真的没跟其他女人在一起鬼混？” 我被这丫头犀利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趁着酒劲儿尚在，我直接在她小巧的琼鼻上刮了一下，转而笑道：“我不都跟你拉钩保证了嘛，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还是要在的吧，而且看你这个样子倒不像是怕我违约，更像是个担心丈夫出轨的小管家婆” “你才是管家婆呐！”，小孩子到底是开不得玩笑，祁缘一张俏脸瞬间红了通透，她捂着鼻子直接气呼呼的坐到了沙发上 看着她吃瘪的可爱模样，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被乐茜这一吻带来的烦恼直接淡却了不少 我脱下狄森的外套，换鞋进屋，正打算问这小姑奶奶吃没吃饭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应该没进错屋才对呀… 我清楚的记得，之前地板到处都是灰尘和杂物，还有一些污垢，而现在，居然变的光洁如镜，似乎都能映出人影，我的目光沿着地板移向客厅 ，之前乱糟糟的杂物已经被整理的井井有条，沙发上的抱枕也都被摆的整整齐齐，电视机、茶几，甚至连我的烟灰缸都被擦的一尘不染！看到这一切，我内心充满了感动，但感动之余还带有着震惊 “这…这些都是你干的？！”，我难以置信的向沙发上的祁缘问道，尽管我知道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可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会是一个貌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大小姐能做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海螺姑娘么？” 沙发上叉着腰的祁缘俏面薄嗔，对我质疑的态度很是不满，但她闪烁的目光中却也包含着见我如此惊讶后的成就感。 “这屋子我都很久没有打扫了，收拾起来肯定很累，真是谢谢你了啊缘缘，收拾的实在是太干净了，我还以为进去错屋了呐，辛苦辛苦…” “哼…马屁精”，祁缘依旧板着表情，可她白嫩脸蛋上那一抹淡淡的绯红却出卖了她，她终究还是个得到夸奖赞赏会腼腆害羞的小孩子，“海螺姑娘还给你留了晚饭，自己去厨房吃吧” 没想到祁缘带给我的震撼还不止于此，她居然还会做饭，我对富家小姐娇纵怠惰的刻板印象算是彻底破除了 怀揣着好奇与感恩我迈步进厨房，厨房的桌子上放着一盘摆放整齐精美的寿司，卖相完全不亚于外面那些所谓的高级日料，而且盘子还很细心的包了一层保鲜膜 “这寿司做的也太像样了吧” “要吃就赶紧吃，别那么多废话” “好嘞” … 我喝酒的时候很少吃菜或主食，基本每次喝完酒到家都会特别饿，今天亦是如此，(正经的饭也只有早上在狄森家吃的那一碗小米粥)我拆掉保鲜膜，空虚的胃指挥着我对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寿司发起猛烈的进攻，我索性就不拿筷子了，随便用手抓起一块寿司，便囫囵个儿塞进嘴里开始大口的咀嚼起来 “嗯~~这味道真…” 真他妈的的冲儿啊！什么玩意儿！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脑壳仿佛被一阵狂暴的龙卷风席卷冲击，脑仁像是被一把利剑狠狠插入，我的味蕾也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感觉，只有一种强烈的刺激充斥着我的口腔，像是一团灼热的火焰在我口中奔腾燃烧，两行难以控制的热泪缓缓从我眼中流下 ，泪水朦胧之下，我看见了沙发上掩面窃笑的祁缘，这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我靠！这臭丫头故意整我！ 担心祁缘会像上次咬我那样脚底抹油逃掉，我赶紧把嘴里少量的米饭大量的芥末吐进垃圾桶，随即不顾嘴中还残留着的刺激，黑着脸怒气腾腾的杀进客厅 “说！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祁缘俏脸上的嘲笑忽的不见踪影，面对着吹胡子瞪眼儿的我，她竟丝毫不显慌张，一副大惑不解的语气道：“谋杀？你在说什么呀大叔，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寿司里的芥末难道不是你放的嘛！”我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正常人谁能受得了那么多的芥末啊，你这就是纯纯的蓄意谋杀！” 祁缘眨眨大眼睛，镇定自若的回道：“我没有放很多芥末呀，正常人应该都能接受，哎，枉我好心给你做饭，大叔你居然还污蔑我，真是令人寒心呐” 哎呦我去！这贼丫头，狡辩不说，竟然还倒打我一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冷哼一声，一把攥住了她纤细胳膊，“好啊，你不是说那芥末是正常人能承受的量嘛，那你就跟我去厨房尝一个证明证明吧” 来到厨房，我顺手拿起一块寿司便递到了臭丫头嘴边，“来吧缘缘同学，你吃一口给我瞧瞧” 祁缘望着寿司，俏面逐渐爬满了红晕，她羞赧道：“我自己能拿 …你喂我干嘛”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暧昧喂食的动作，分明是热恋期腻味在一起的情侣才会做的行为 “那你自己去拿一块吃吧” ，我老脸一红，又把手中的寿司放了回去 随后祁缘便拿筷子夹起一块寿司，很淡然的送进口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不是很好吃嘛，哪有大叔你说的那么过分，我看分明就是你吃不了辣而已” 吃不了辣？斯…难道真是我误会她了？ 我正打算赔礼道歉，却敏锐的观察到祁缘眼角偷偷溜走的那一丝如小狐狸般的狡黠神色，我瞬间感到不对劲，那芥末的冲击力根本就不是辣不辣的问题，我带着疑惑把祁缘咬过一口的寿司丢进了自己嘴里，口味咸淡适中，米饭与食材融合的恰到好处，竟然一点芥末味也没有？ “你，你…”，祁缘红着小脸，怒不可遏，“你干嘛吃我咬过的” 我随口答道：“你咬过的好吃” “什么？”祁缘更羞，水眸闪烁，气急道：“你果然是个变态！” “不是啊，你咬过的寿司确实变的好吃了” 可能是酒精麻痹了我反应能力，我居然真的在纳闷为啥祁缘咬过的寿司会变得好吃，直到我打量着盘中剩下的寿司才发现了端倪，为什么有的寿司挤的是番茄酱有的是沙拉酱呢？我吃的第一块就是番茄酱的，刚才我拿给祁缘的那块也是番茄酱，而那个臭丫头最后吃的却是挤着沙拉酱的…原来如此！ 祁缘见我一脸恍悟，眸子中立马荡起惊慌，那蠢蠢欲动的小腿，分明就是打算逃跑，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提前便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大叔我先…哎呦~” 祁缘刚要找借口转身离开，却被我直接按住了肩膀，登时吓得一哆嗦，“大…叔，你还有什么事吗？” 装，我看你还能装多久，我黑着脸却温声细语道：“别着急走啊缘缘，再吃一块挤沙拉酱的寿司吧” “嘻嘻…谢谢大叔，但我刚才吃撑了，这会儿实在是吃不下” 第26章 夜半惨叫 我阴沉着脸，狰狞的笑着，“可你不吃的话，后果很严重哦” 祁缘缓缓的转过身，写满慌张的俏脸在瞥到我胳膊的瞬间，霎时换了副担忧的神色，“大叔你胳膊怎么了？” “胳膊？” ，我飞快的瞟了一眼胳膊，并未发现异样，警惕道：“你还想跟我玩声东击西那招是吧？” “是左边的胳膊”，祁缘拨开了我的手，颇为在意的盯着我的左臂，她皱起柳眉道：“还好不是很严重…你跟别人打架了？” “没有啊…我可能是不小心划哪了吧”， 原来祁缘说的是那个伤啊，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我都忘了自己被吴疆划了一刀，甚至都没感觉到疼… 祁缘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刚碰到我胳膊的伤口就马上抽了回去 ，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轻不重的白了我一眼，奚落道：“还说是不小心刮的，这明显就是刀伤” “真神了，你是咋看出来的” ，靠，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这不是直接承认了嘛…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怕她知道我跟别人打架的事呢？ “哼，不会是在酒吧里为了哪个女人争风吃醋被打的吧？”，祁缘气哼哼的瞪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你不会遵守约定，你这个大骗子！” 这臭丫头不会学过算卦吧，她是怎么知道我在酒吧里跟人打的架呐？不过这也太把我往歪里想了吧，我忙道：“什么呀，我那是见义勇为，这属于是英勇负伤，再说…” “所以你承认是因为女人才受伤的喽？” 祁缘没等我把话说完便一口打断，怒视着我的那双眸子仿佛冬日结冰的湖面，散溢着冷冷寒意，让我不禁通透刺骨，下意识的撒了谎：“谁…谁说是因为女人了，我救的那是男人”见祁缘不言语，我继续声情并茂道：“是这么回事，我当时烟没了心思去买包烟嘛，结果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看见两个流氓在勒索一个男学生，我一瞅这还得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就敢干这种龌龊之事，我当时那个火腾腾腾的上来了，二话没说，一个助跑冲上去，照着其中一个孙子就是一个飞踹外加一顿小电炮，直接就放倒了一个，结果他那个同伙一瞅，哎呦我擦，这小子身手不错啊，他知道打不过我，直接就亮刀了，那我能被他喝住嘛！照样也没惯着，给他也是一顿好揍，不过毕竟他手里有刀嘛，我自然也就付出了一点小代价” “真的？”，祁缘语气缓和不少，却还是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你不会是编的吧？” 我硬着头皮说道：“怎么会是编的呐，千真万确啊” 祁缘没再反驳，目光凝视着我的眼睛，仿佛想通过目光来窥探到我的大脑，“哼”，窥探无果，小丫头直接愤愤的回了卧室 不对呀，她给我“投毒”这事还没解决呐，我可不想就这么被她蒙混过关，我反应过来后，忙追了上去，却不想祁缘拿着棉签和外伤药水又走了出来 “坐椅子上去，我给你上药” 祁缘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这话的内容却如一道暖流在我身体里流淌，虽然这臭丫头性格“乖戾恶毒”，但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嘛… 我立马乖巧的坐在了椅子上，祁缘同上次我给她换纱布那样坐在了我的对面，但这次身份对调，心境自然是全然不同，祁缘的纤纤小手捏住一只浸透了药水的棉签，开始小心的擦拭着我的伤口，祁缘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春天的微风，让我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她嘟起樱桃小口轻轻的吹拂，淡雅的幽香飘逸而来，伤口刺激带来的痛疼感就这样被她吹走，我只感觉手臂上凉凉的，痒痒的… 眼前的温柔抹平了我之前对祁缘所有的成见，她那张本就俊美绝伦的脸现在看来更像是被洗礼过一般熠熠发光，多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于她的美丽，我不敢再看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棉签在我伤口上轻轻移动，受宠若惊也好，情绪小题大做也罢，我竟然有些想哭，这一刻，我想起了忙碌半生满头青丝父母，想起了初入城市的迷惘无助，想起了儿时最心爱的玩具被碾碎，想起了黑夜中饱受折磨的自己，想起了被人按在地上打的那次，想起了那个骤雨初歇的清晨，想起了魏禾离我而去的背影… 我此刻的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就像我这个人一样莫名其妙，明明是温馨的一幕，我就是控制不住眼圈里打转的泪水… “大叔，是不是很疼？” 祁缘像是发觉了我的异样，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我忙回道：“没事没事，一点也不疼，我就是困得眼睛有点难受” “不疼就行…我还是再轻一点吧” ，祁缘松了一口气，继续替我擦拭伤口，温声细语像是安慰，“再坚持一会儿，马上擦完了，擦完你就可以去睡觉了” “嗯，好”，我嘴上应的快，心里巴不得祁缘再多给我擦一会儿呐，我继续闭上眼睛，陶醉享受着… “大叔，记得伤口愈合之前不要沾水” “嗯，一定不沾” “烟和酒也要少抽少喝” “放心吧，我会好好控制量的” “哦…那屋子我打扫的干净吗？” “呵呵，干净，真的特别干净，就跟新房子似的” “是吗，嘻嘻，你满意就好…对了大叔，你救的那女人她长得漂亮吗？ ” “挺漂亮的，就是脾气不太好，不过她的胸特别大” … 棉签带来的触感忽然停了，我猛的回过了味儿，我日了个皮卡丘的，祁缘刚才问了啥？我又说了啥！ 我忽然感受到一股只穿着小裤衩站在室外零下40度的雪地里的寒意，我哆哆嗦嗦的睁开双眼，眼前是祁缘那张写满了愤怒的俏脸，俏脸上是一双冒着火的眼睛和一排被磨的吱吱作响的银牙 “小、小姑奶奶，你听我给你解释…” “去地狱里解释吧！我咬死你这个大骗子！” “啊———！！！”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某小区的某个住户家中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惨叫，紧接着，整个小区的声控灯都亮了… ……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发现左臂的刀伤好了不少…就是这右臂几乎废了，奶奶的！这胳膊差点被祁缘给咬烂掉！若不是我后来提寿司的事扳回一城，这臭丫头还不肯嘴下留情呐，唐怡啊唐怡，你可坑死我了，今后最好别被我遇见… 看看时间，早上8点半，祁缘难得的没在我之前醒来，抽完今天的第一根烟，我兀自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擦脸的时候我忽然发觉到了一件事——家里的毛巾只有一条，那岂不是这几天我在和祁缘共用一条？要知道我一个男人没那多讲究，擦身子擦脸都是它，尽管我能猜到祁缘用的时候一定会洗，但想想还是觉得很怪，这可能也是一种面对美女的自卑吧，祁缘都没在意这些，我反而觉得对她不方便…可无论怎么说，这毛巾还是该再买一条 临出门时，我又琢磨了一遍除毛巾外祁缘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我记得魏禾还在的时候，卫生间里几乎摆满了东西，瓶瓶罐罐的像是化妆品类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懂，反正很多很杂…可祁缘不太一样，除了牙具和一瓶洗面奶外就没其他的东西了，原来女人和女孩之间的区别就在这儿啊… 我去到了附近一家卖日用百货的商场，前脚才踏进去我便又退了出来，我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我他妈没有钱啊！ 第27章 家规 世界上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就比如昨晚的饭钱放在乐茜和狄森身上都是九牛一毛中的一毛，但偏偏最后付钱的人是会因为400块钱消失而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我。 我现在全部的身家只剩下了10块8毛2，摆在我面前的选择有两个，一是用10块钱买给祁缘买一条新毛巾，二是添置一盒马上要被我抽完的烟，稍一思索，我调转了脚步 …… “早上好啊海哥，你这卖毛巾不？” “往里走，一抬头就能看见” …… “你个瘪犊子！把烟给我放下！” “别追了海哥！你记得把毛巾也记账上！”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的做法是全都要。我又用剩下的10块钱在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和一碗豆腐脑，我通常是不吃早餐的，所以这些也是给祁缘带的，我总是不自觉的将她当成小孩子，所以总是不自觉的想关心照顾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惹得小姑奶奶一大早就对我摆着张臭脸，吃着我带回来的早餐一句话也没对我说过，直到吃完饭后，祁缘才蹙着眉头边递来一张纸，边对我说道：“这是我熬夜制定的家规…我昨晚认真考虑的一下，我决定不能再继续这样无法无天放任你了，今后你不能再做纸上明令禁止的事” 法？天？这臭丫头什么时候成了这屋子里的天了？还给我定规矩？ 尽管我对祁缘这段话有诸多不满，我还是带着疑惑接过了“家规” 陈琼须知： 1 在美丽善良的祁缘女士居住期间，陈琼切不可乱搞男女关系，如带女性回家，在外面与女性发生亲密接触等行为 2 即日起本屋实行宵禁制度，晚上10点禁止外出或通行，10点前未归家后果自负 3 吸烟时必须要开窗通风，或去厨房处打开油烟机吸烟，且每日的抽烟量不可超过10根 4 不允许私自带朋友回家 5 进房间时要敲门 6 不可翻动或触碰祁缘女士的私人物品 7 注意管理自身形象，不可在家中衣衫不整，或做出如随便放屁、抠鼻屎、吐痰声音特别大、突然唱歌，等不雅行为 8 在祁缘女士居住期间一定要尽可能满足祁缘女士提出的任何要求，不能说谎话，答应的事一定要办到，不能欺负祁缘女士，陈琼要以包容，大度的心态来应对一切可能但未发生的事。 注明：陈琼若违反以上内容会遭到后果极其严重的家法处置！！！？(微笑表情) 我滴个乖乖，这他妈哪是家规啊，这不纯纯的霸王条款嘛！ 我嘴角不自然的勾了勾，放下“家规”，笑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祁缘女士” “你觉得我很幽默吗？陈琼大叔” ，祁缘的俏脸忽然挂起一层寒霜，就好像刚从西伯利亚回来一样 我坐直身子，干咳了一声道：“那我能不能问一下，纸上面写的极其严重的后果是啥呀？” 祁缘冷冷道：“如果大叔你实在好奇，我倒是可以提前让你体验一下，但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除非你有受虐倾向” 呦呵，这小丫头片子，还敢威胁我？我这暴脾气刚上来，就被隐隐作痛的手臂安抚住了，害…反正她也待不了多久，我何必跟小孩较劲儿呐，而且还是个特别恶毒的小孩 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我忙不迭的赔上一副笑脸，“怎么会呐，我一点也不好奇，就是吧…我觉得这家规里有些内容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太合理，就比如那个10点的宵禁…” 我正想帮自己争取些权益，手机突然响了，本以为是狄森打来的，掏出一看，我不禁一阵心慌 “喂，怎么了？乐…乐哥” 在祁缘犀利且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我边溜进卫生间，边按下音量减号键，靠，都怪这臭丫头太敏感，好像搞的我在偷情一样… “哈哈，陈琼哥，你就算想装嫩当弟弟，也该称呼我乐茜姐才对吧”，电话那头传来了乐茜爽朗的嘲笑声 我捂着有点虚的心脏，沉声回道：“这还用装，我本来就很嫩好吧…话说你这个时间应该还在睡觉吧 ，这么早来电话是有啥事吗？” “我两个小时前就已经醒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你收拾一下吧陈琼哥，我都安排好行程了，待会咱俩先去吃个饭，然后逛商场，逛完商场再去看电影，爬山…” “等等，等等”我打断了滔滔不绝的乐茜，因为我发现她话中有个有个很严重的语病，“你说咱俩？…狄森不来么？” “哎，别提了”，乐茜颇为失落的叹了口气，解释道：“狄森说他难受来不了了，好像是胃肠感冒，他说自己半夜就开始上吐下泻，现在连床都起不来了，所以只能咱们俩个去玩喽” “哦…这样啊” “好啦陈琼哥，你快收拾一下吧，10分钟后我去接你” “不…” 还没给我拒绝的机会，乐茜就飞快挂断了电话，通过这点便可知晓到这女人雷厉风行的性格。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摸出一支烟准备点上，但看见卫生间门后的纤瘦人影，我又把烟放回了烟盒，我咳嗽一声，缓缓拉开门，假装不知道祁缘在门外偷听 “谁给你打的电话？”，祁缘面无表情的问道。根本没打算隐瞒自己偷听的事 我目光闪躲的回道：“就是一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的电话你为什么要躲在卫生间里接？” 我盯着祁缘的衣角胡诌道：“我没有躲呀，是因为卫生间里的信号比较好，那客厅里的信号才差呐，有时候都听不清对面说的啥” 祁缘柳眉微蹙，望着我，似乎想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似的：“那你朋友是男的女的？” 乐茜虽然性别是女，但我把她视为兄弟，所以在我眼里乐茜不能算女人，对，乐茜不算女人，我心中坦荡，肯定道：“男的” “哦…知道了”，祁缘将信将疑的坐到了沙发上，看起电视，似乎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我松了口气，揣好手机便准备换鞋下楼 “缘缘，我朋友找我有点事，我出去一趟，可能得下午回来，你要是饿了就先自己做点什么吃，然后有什么事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 祁缘探起身怔怔的看了我好一会，才转过头去轻声应道：“嗯” …… 一出小区门口，我便看见了风姿绰约的乐茜，哪怕人流密集，她也是无比显眼的存在，我们桃儿大美女今天换了身清新简约的穿搭，上身是一件印着浅粉色云朵的白色体恤，下身一条蓝色的修身牛仔裤紧紧包裹住了她笔直纤细的美腿，裤脚微微卷起，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脚踝，常伴乐茜的高跟鞋今天被一双白色的麦昆所替代，她的整体穿搭处处洋溢着青春活力，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看来她今天是真的想去爬山… “陈琼哥——” 乐茜笑着朝我挥了挥手，随即快步走来，将自己的香奈儿包包毫不客气的挂在了我的肩上，继而又非常自然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哎呦，疼疼疼…”我没忍住叫出了声，只因乐茜挽的是祁缘差点给我咬烂的那条胳膊 “你怎么了陈琼哥？哪里痛呀？”，乐茜秀眉紧蹙，无比关切的问道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牙有点疼”，我随便扯了个理由便想搪塞过去，没成想向来神经大条的乐茜，这次却注意到了我真正的痛点 第28章 张麻子就是她 ，她就是张麻子 乐茜颇为在意的盯着我的胳膊，一张俊脸上写满了心疼，“陈琼哥 ，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的将抬起的胳膊缩了回来，随口又编了个拙劣的谎言，“害，别提了，昨天我看小区里有条狗挺可爱的，就心思逗逗它，没想到那狗个头小脾气还挺大，一不留神就被它咬了几口” “狗咬的？”，乐茜桃目圆睁，不可思议道，分明就是觉得我在逗她玩 ，也难怪，乐茜虽然是粗线条，可她并不是傻子，难道狗的牙印和人的牙印她还分不清嘛 “那你打狂犬疫苗了么？”，乐茜忧心忡忡的看着伤口问道…好吧，她果然还是我了解的那个乐茜 我有些愧疚的摇摇头，想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可乐茜并没给我这个机会，“那我现在陪你去医院打疫苗，这个可是大事不能耽搁的” 我闻言一惊，立刻扯住乐茜的手往餐馆方向走去，“没事！不用打不用打……我小时候经常被狗咬被猫挠，没打疫苗不也好好的嘛，走，咱吃饭去” “不行陈琼哥，不打疫苗会得狂犬病的，你必须跟我去医院”，乐茜甩开我的手 ，严肃说道，看着她无比认真的表情，我着实明白了什么叫骑虎难下，什么叫谎言最终只会伤害你自己… 拗不过乐茜的执着，我又没法将伤口的事如实道来，命运竟又将我推进了救祁缘的那家医院。 哎，平白无故的挨一针不说，我还欠了了乐茜1500百块钱，真是服了这张破嘴了，我越想越气，气到直接扇了自己嘴巴几下，却不想这一幕被推门而进，准备给我打针的护士看了个正着 “哎呀…你这疫苗打晚了吧？这怎么都开始发病搞自残了” 我正在气头上，看都没看那护士一眼，直接没好气的噎了回去，“对，我就是打晚了，待会我变成疯狗第一个就咬你” “那你还是去宠物医院吧，我们这只给人看病” 想不到这护士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本着消费了就是上帝的原则，我还是决定趁乐茜没回来的间隙，好好跟她“理论”一番 我啪的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吵架想赢，一定要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可不想我这嘴里的“名言警句”还没来的及吐露，这张开的嘴便已经合不拢了，那个丸子头护士亦是如此，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对方。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在疑惑与震惊之中我终于弄清了一件事，奶奶的，怪不得我怎么看唐怡怎么觉得眼熟呐，敢情唐怡就是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小护士！张麻子就是她，她就是张麻子！真是他妈的离了个大谱！ 在这时门又开了，乐茜走了进来，她颇为不解的打量着和我一同僵在原地的唐怡， “请问你俩是认识吗？” “不认识” “认识” “…” “认识！” “不认识！” 乐茜秀眉微蹙，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问号，走到我身边问道：“陈琼哥，你俩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额…咳咳…应该算是认识吧，我俩之前有过那么一面之缘”，我不想让乐茜知道我俩之间发生的事，更不想让她知道，我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才差点进的监狱，而唐怡貌似也抱着和我相同的想法，她冲着乐茜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附和道：“对，我俩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好相处的乐茜意外的没有搭唐怡的话，她用着好奇的眼光，像做ct一样将唐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扫描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了唐怡那两座巍峨的小山上时，乐茜才满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屋子里气氛瞬间变的有些怪异，而这气氛似乎有了实体，它还散发着味道，有刺鼻的酸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直觉告诉我，一定是有谁误会了什么… 唐怡收了笑容，直接略过乐茜坐到了我对面，用着一副与她本人性格极其违和的语气对我说道：“陈先生，请您配合一下把肩头漏出来，我要开始为您接种疫苗了” 您？！不是吧，我居然能从这个凶女人的嘴里听到敬语，我怯怯的递过胳膊，生怕这疫苗里装的是安乐死 站在一旁的乐茜斜目瞥着正要给我注射的唐怡，复杂的注视中掺杂了几分敌意，几分不屑，随后她很刻意的对我问道：“陈琼哥，待会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呀？” “那个…你不是说先去吃饭嘛”， “讨厌啦～总吃饭会变胖的” 好家伙！乐茜这小百灵鸟一般过分做作的语调，听的我唰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心中暗暗祈祷着唐怡手上的动作能快点，不过唐怡倒还真不墨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结束了，紧接着，她边收拾东西边给我讲解注意事项，“打完疫苗之后针眼儿暂时不要碰水，以免感染，不要吃辛辣或刺激性强的食物，不能喝茶，不能喝酒，不能喝碳酸饮料还有浓咖啡，不能剧烈运动…” “咳咳…” 乐茜像是听的不耐烦了，重重的咳嗽两声打断了唐怡的讲解，继而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小怡护士还真是够体贴细心的，医院里每天那么多的患者和病人，你都要一遍一遍的讲解，每天说那么多的话也不嫌烦不嫌累，也不觉得口干舌燥，我真钦佩你的职业精神” 唐怡的脸色骤然阴寒，眼中闪过一道如同尖刀般的锐利，但她并未像对待我那般狂暴，而是压制住了冲动，咬牙切齿道：“跟患者讲解注意事项是我身为护士的道德和职业素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值得你钦佩的地方” 乐茜嘴角挑了挑，冷嗤一声道：“呵呵，失敬失敬，原来是南丁格尔小姐” “呵呵…”，唐怡凝眉回笑，但笑中却潜藏着一把匕首 狭小的房间内此刻已经弥漫起浓重的火药味，显然她俩谁再多说一句话都会引起大爆炸，我就搞不懂了，这俩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就较上劲了呐，不对不对，应该是乐茜主动挑衅唐怡才对，一向好脾气的乐茜这又是图点什么呀，女人…真是复杂又不可理喻。 为了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大爆炸，我咽了口唾沫后，飞快的闪现到乐茜面前，一边拽着她离开现场一边回头对唐怡笑道：“那个唐怡护士，谢谢你的讲解，我和我朋友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哈” …… 出了医院门，我便松开了拽着乐茜的手，颇为困顿的向她问道：“你干嘛非要跟那个护士过不去呐？” “我…我没有呀…”，乐茜目光闪烁，不敢与我对视，但又突然话锋一转，狐疑道：“陈琼哥，你俩真的是只有一面之缘那么简单吗？” 我猛的一怔，看着眼前的等待答案的乐茜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某些方面迟钝且神经大条的乐茜，居然能如此的心细如发，能如此敏锐的察觉到我和唐怡之间并非萍水相逢，又或者乐茜本就如此，乐茜真的是“傻”吗？不，她只是愿意相信我不想怀疑我而已。 人装傻装久了就会变成真傻，我也一样，我习惯了用装傻来逃避乐茜对我的感情，难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乐茜为什么会跟唐怡较劲吗？…我对自己装傻可以，但不应该把它按在乐茜的头上 这次我没有撒谎，我点燃一根烟，一五一十的从我最开始认识唐怡，到酒吧里发生的种种，全部都讲给了乐茜(但不包含有关于祁缘的部分) 第29章 坦诚 “所以整件事都是因她而起的？”，乐茜听完当即皱眉怒怨，“那个叫唐怡的护士明明是自己交友不慎，却差点把你搭进去，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行，气死我了，我要让她跟你道歉！” 我赶忙拉住乐茜，讪笑道：“这事怪不得人家，说白了就是我自己爱管闲事，而且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嘛” “陈琼哥你这是结果论”，乐茜心有余悸，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怎么这么傻呀陈琼哥，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你会为了一个陌生女人冒这么大的风险，这值得吗？” 说到底，乐茜还是在吃唐怡某种莫名的醋啊… “我不是因为她是女人才救她的，只是因为我救的人恰巧是个女人，换成男性，换成人妖，我都会这么做的”，我熄灭烟，揉揉太阳穴道：“不过乐茜你说的对，我以后不能再这么傻了，吃过一次的教训我不会再吃第二次了，以后有陌生人在我面前掉河里我都不多瞅一眼…可也只局限陌生人，如果是你遇到危险，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拿生命去开玩笑” “我…我才不要你的命呐…我要你好好的就够了”，乐茜脸上的阴云被一层红绸所代替，似嗔非嗔道：“陈琼哥你别总是把玩命放在嘴边行么，命很宝贵的，它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是你拿生命去冒险的借口，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乐茜的话说的有些绝对，但不失为一种真情流露，我担心她越说越暧昧，只能顺着她轻声打断道：“好，我记住你的话了” “记住就行”，乐茜嫣然一笑，靠过来搂住我的右臂，嘟起樱唇道：“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吃完饭就去逛商场” 乐茜身上的香味沁的我有些意乱情迷，恍惚之中我真以为我俩是对热恋的情侣，我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玩笑道：“某个女人刚才不是说总吃饭会变胖的嘛，怎么着？你待会是打算看着我吃呗” 乐茜粉面潮红，低声呢喃道：“才不要呐…那家的锅包肉和溜肉段我都惦记好久了，胖点就胖点吧” “谁家大早上就去吃炒菜呀？” “我乐意，又没人规定早上不能吃炒菜，陈琼哥，今天我请你” “那怎么能行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这个当哥的还能让你花钱” “那你请我？” “不，我选择今天不当这个哥了，乐茜姐您小心台阶” “呵呵…真狡猾”，乐茜笑笑，一双眸子波光闪闪，“哦，对了，陈琼哥，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你是指小时候？” “嗯”，乐茜应声点头，我则是点上一支烟，开始在大脑中搜索起那段10几年前的记忆… “我记得，而且记得特别清楚”，我抽了口烟，颇为感慨的说道：“真是岁月无情啊，眨眼间10几年都过去了，咱俩也认识了10几年了” “是啊…”，乐茜也像是陷入了回忆，搂着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陈琼哥，还是你记性好，小时候的好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你居然还能那么清楚的记住咱俩第一次见面”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笑道：“我记性其实不咋好，主要是分事，我能记住咱俩第一次见面实在是因为你当时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乐茜期待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听说村里有新的住户搬进来，我就挺好奇的过去看，然后就看见了当年的桃叔，还有桃叔身边使劲抽鼻涕的你，你那时候就跟假小子似的特别调皮，后来桃叔进屋招待客人，你就去逗村里的大黑狗玩，结果哈哈哈…那个大黑狗直接把你扑倒了，咬着你的裤腿就把你往狗窝里面拽，那家伙你当时哭的，一边拼命的往前爬，一边喊着不想被吃不想死什么的，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 你当时哭的满脸都是鼻涕，要是我仗义出…” “讨厌！陈琼哥你快别说了”，乐茜羞耻成怒，娇斥一声打断了我，“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了，你快点忘掉” “这事哪能说忘就忘啊，哎对了，你还记得…” …… 吵着要来吃炒菜的乐茜，甚至连菜都没上齐就说吃饱了，还美其名曰减肥，她还说自己其实不饿，就是想这些菜了，想来看看它们，嘿，真稀奇，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过眼瘾这个词 ，乐茜到是满足了，我看着这一桌子量大份足的东北菜可是犯了难，我是个不喜欢浪费的人，可我也已经吃饱了，而且打包的提议还被乐茜拒绝(乐茜说手里拎着东西影响玩耍，又没必要为了这些回家折腾一趟)最后我只好冒着胃被撑破的风险又是一顿狂吃，嗝…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锅包肉了… 从饭馆出来，我俩站在门口各抽了一支烟，乐茜很执着的将每一口烟雾吐在我的脸上，她说我之前就是这么对她的，可我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对她做过这种事，我问她，她也不说，我索性也吐起她来，她侧脸躲，我探过头去吐，嬉笑间，两支烟就被我俩这么给浪费了，我想再点一根，却被乐茜制止，她说咱俩该出发去下一站了。 “你还真是精力充沛…这么热的天非要走着去商场，待会还能有力气爬山了吗？” 挽着我胳膊的乐茜，顿了顿身子，但没有停下脚步，“不碍事不碍事，陈琼哥你忘了么，我之前可是体育特长生” “哦…对对”，我擦了把汗，又点上一支烟，示意乐茜跟我往有背阴的地方走，“怎么还想起步行了？是为了消化刚才吃的东西吗？” “热吗？”，乐茜不答反问，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又解释道：“陈琼哥你要是热的话，咱们就打车去…我就是觉得走路能多说说话” 我吸了口烟，旋儿笑道：“没事啊，走路还能锻炼锻炼身体，挺好的，再说咱俩都这么久没见了，我也挺想和你多叙叙旧多说说话” 乐茜稍一沉默，继而问了一个很刁钻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一直没问我这三年在姑苏过的怎么样呢？” 我一怔，随即打了个马虎眼道：“昨天吃饭的时候我好像问了吧” “才没有呐”，乐茜颇为不满道 “啊…那就是我记错了，我暗暗苦笑，避开了乐茜的目光回道：“我就是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好问的，我知道你过的好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客套的求证一遍…而且这个问题就像问名字一样，我问完你的名字你也会问我的…我不想把自己这一团糟的生活说出来” “陈琼哥你自己不想说，我是不会主动问的” “我也一样啊，你自己不提过的怎么样，我也不想主动去问，万一你也跟我一样，过得不好又不想说怎么办” “你都把我给绕晕了” “哈哈，我都晕了一年了…” 我俩都沉默的走着，走到一条行人稀疏的路段时，乐茜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微微抬起小脸，目光极其坚定的盯着我，严肃道：“陈琼哥，我想告诉你，我在姑苏这三年过得并不好，我不缺钱，也不缺父母朋友的关爱，但我就是过得不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隐隐猜到了乐茜的答案是什么，却还是下意识的问了这个不该问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我爱的人不在姑苏！” 第30章 不想做朋友 爱吗？这个字太过于沉重了。 我强笑两声，故作镇定，“姑苏那么大，迟早会遇到个你爱的人…别急” “陈琼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乐茜毫不退怯的盯着我的眼睛，“陈琼哥，我这次回来除了因为你打架的事，还有一件事，我想当面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我把烟头用脚捻灭，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我大概率知道乐茜想说什么，所以我又下意识的开始逃避，但这次是避无可避了。 乐茜垂首沉默了片刻，终于声音带些颤抖道：“陈琼哥，我喜欢你”，乐茜语出惊人，尽管我早就猜到了这就是她所谓的想说的事，可这个心里准备却未起到什么作用，这就好比预料到事情发生，和事情真正发生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我心头一震，继而愣住了，我和乐茜十几年的朋友可能要在今天走到尽头了… 乐茜此时俏脸红艳，含羞带怯，宛如桃花盛开般娇柔无限，“陈琼哥，那你喜欢我吗？” 我想乐茜要是能抬起头看看我这难以掩饰的复杂表情，她应该不会再问这个问题，毕竟我的答案都已经写在了脸上，可她偏偏羞的不敢看我 我茫然无措，我做不到一刀两断般的残忍回绝，只能装傻道：“朋友之间喜欢不是很正常嘛，我…我也挺喜欢你的” 蓦然觉得乐茜的身体微微一颤，好一会，才听她轻轻的道：“那你觉得我对你也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对吗？” “应该…是吧” “你在装傻”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装傻，但即使被揭穿，我也不能聪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在拿你当好朋友” “可我不是！”，乐茜突然握住了我微微发颤的手，那还荡漾着水光的眸子直接射穿了我的心底，她激动道：“我喜欢你，这种喜欢不是什么友情，也不是什么兄妹情，这种喜欢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不想再继续跟你做朋友了，我想做你女朋友！” “难道男女间非要用爱情来表达感情吗？”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深的感情只能是爱情！” “可我…” 乐茜看着我，很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呼吸变的很急促，我不敢再看她的目光，也无暇再看，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刹车声在我耳边荡起，我猛然回头，一辆像是凭空出现的银色面包车急停在我和乐茜的身旁，车门打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立刻从车内跳了出来，那天在酒吧里扬言要我命的黄毛也混在其中，我冷汗如瀑，惊愕之中竭力吼道：“跑！乐茜你快跑！” 这句话喊完，我的后脑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像是被球棒之类的武器狠狠抡了一下，我想反击，脚却像踩在棉花上，接着眼前一黑，瘫软在了地上，但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瞬间我分明听见了乐茜的哭喊声。 …… 我在疼痛之中昏倒，又在疼痛之中醒来，我挣扎着坐起，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我一手捂着似乎断掉的肋骨，一手摸出兜里的手机想给乐茜打给电话，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我才知道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活动空间不大的狗笼子里，周围也有好几个关着狗的笼子，而笼子外的布局像是一间被遗弃的仓库，要是在这种地方杀人的话，恐怕等尸体变臭都不会有人发现，不，他们甚至都不用处理尸体，要知道笼子里关的可都是无肉不欢的烈性猎犬…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顿时慌了神，立刻向仓库敞开的大门喊去，“有人嘛！有没有人在！快来个人！” 无人应答，我便像疯了一样，疯狂的撞击着铁栏杆，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害怕的一次，我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但我不是怕死，我是害怕连累到乐茜，我不敢想象如果乐茜也被他们抓到这种地方来那会经历怎样的事！ “砰砰”的骨头与金属撞击声回荡在这间空荡荡的仓库中，十几条锁在笼子中的凶悍猎犬闻声，也嗷嗷的狂吠起来，然而在看见了从仓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后，它们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叫声，用力的摇摆着大尾巴 “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打算把你剁碎喂狗了” 下一秒灯开了，我被这明亮的灯光晃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好半天才看清了这个穿着花衬衫，手中拎着甩棍的的男人朝我缓步走来 “我朋友人呐！？” “ 操你妈的！喊他妈什么喊！”，花衬衫的怒骂和击打一同传来，“我没问你话你就给我消停闭上嘴” 我抹了把被甩棍怼流血的鼻子，死死瞪着花衬衫，“我朋友人呐？她在哪？” “小比崽子，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吧！” 我冷笑一声，挑衅道：“是你听不懂人话才对吧，我他妈问你我朋友在哪！” “摩洛哥炒饼的！”花衬衫一张白脸气的通红，手中甩棍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了我身上，一副不打死我不罢休的架势，肉体的疼痛不断传来，而我嘴里还在不断的往出蹦字“哈哈哈，你他妈是不是没吃饭啊，跑这给你爷爷我挠痒痒来了吧，哈哈哈哈，打人都没力气，还他妈混黑社会呐，趁早牵这几条狗回去开个狗场得了，你也就能吓唬吓唬它们了 ” “麻辣隔壁的！我今天就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跟你嘴一样硬！” “反正比你下边硬，哈哈哈哈…” 我在笑，不可遏制的笑，我看着花衬衫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疯狂的大笑 “小子，你找死！” 我的挑衅彻底惹恼了花衬衫，他直接打开了狗笼的锁，扯着我的头发把就我拖了出来，我的笑声更盛，我在笑他的装比， 笑他的白痴，笑我简单的几句挑衅便让这货把我放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 ，顾不得身体散架般疼痛，咬着牙站起了身，并急忙闪躲抡圆砸来的甩棍，尽管我反应很快，还是被擦到了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涌上心头，看来不仅是我解开了束缚，花衬衫也一样，我本就受伤，又是赤手空拳，诸多不利加身，必须要抱着死斗的信念才行，这一战我不能输！ 我忍住疼痛，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他面前，棍棒一类的武器，一旦近身便很难再发挥作用，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我用手扼住了他的手腕，随即用力一拧，咔嚓一声后，花衬衫的惨叫声和甩棍落地声一同响起 ，对待流氓一定比他更流氓，我想都没想，直接用出了禁招，猛抬膝盖撞在了花衬衫的二弟家，一句“我操”之后，花衬衫极其痛苦的捂着裆部跪在了地上，我怒啐一口，踩着他的脑袋愤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朋友到底在哪！？” 花衬衫拼命摇头没有说话，我也不管他是疼的说不出话，还是真不知道，我狰狞着脸，又用出了那招绝命撩阴脚，一脚接一脚，越踢越用力… “你们快把枪收起来，别吓着人家” 枪？！ 正在我“严刑逼供”时，门口又走进来十几号人，我寻声望去，这一望差点把给尿吓出来，这次来的一帮人于以往的流氓扮相不同，都是一水的黑色西服，最主要的是，每个人都在拿枪指着我！在最直观的死亡面前我愣住了… “你们是没懂我的话吗？”，为首的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话音落下，那几人立刻把枪收了起来，紧接着他又笑眯眯的走到我和花衬面前说道：“你就是陈琼吧？” 见我点头，眼镜男又把目光调转在地上的花衬衫身上，沉声道：“小曹啊，赶紧起来给陈先生道个歉，我可没让你这么“招待”人家吧？” 道歉？躺在地上的小曹比我更加困惑，被我揍了一顿不说还得给我道歉，他哪里肯善罢甘休，又羞又气道：“可是乔老大，这小子，我…” 第31章 乔老大 “你是听不见我说话吗？”，叫乔老大的男人冷冷打断了小曹，小曹一愣，随即攥紧拳头挣扎着站起身，狠瞪着我道：“对，对不起” “嗯…知错就好”，乔老大眼中闪过一道得意，旋而讪讪一笑，转头对我说道：“陈先生接受他的道歉吗？” 我是被吓到了，可并未丧失思考能力，我实在不明白此人此为的目的，故试探道：“我要是不接受他的道歉会怎么样？” 乔老大皱眉道：“原谅他，那是陈先生慷慨，不原谅，那是人之常情，既然是我手下坏了规矩，那我这个当家长的一定会让他吃到教训，陈先生的意思是…” “我原谅他” 此言一出，且不说小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连姓乔的几个手下也不禁惊讶，唯有乔老大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淡定自若的笑道：“陈先生真是好气度，既然你接受了道歉，那你俩之间的事便算是翻篇了，也该换个地方聊聊咱俩之间的事了” …… 乔老大所谓的地方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 ，大概是有意而为之吧，房间的采光不是很好，给人一种压抑沉重的感觉，黑社会好像都特别喜欢搞这一套。 乔老大一挥手，所有手下都停在了门外，整间办公室只有相对而坐的我俩，一路上，我都在打量盘算，乔老大的年龄应该大不了我多少，脸上却是写满了沧桑感，而且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更是闪着寻常人难有的精明光芒，正如他一开始留给我心机深厚的第一印象般，训斥手下，礼貌相待，这都是他的伪装，可我并不知道他伪装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选择先发制人，问出那个我最担心的事，“乔…先生，请问我朋友也被你们“请”来了么？” “陈先生多虑了”，乔老大淡淡一笑，自己点燃一支烟，又把中华的烟盒递到我面前道：“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乔某人向来都是按规矩办事，咱俩之间的事只涉及咱俩，所以我也只“请”你一人” 乔老大的话我能不能信先放在一边，至少他是没理由骗我的，知道乐茜没事，我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继而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反正我这烂命一条，没什么再值得顾虑的了 乔老大见我不语，不急不慢的抽了口烟，淡淡道：“陈先生应该知道我“请”你来的目的吧？” 我很平静道：“寻仇” “呵呵…陈先生严重了”，乔老大眼中的光芒一闪，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道：“吴疆这个人迟早会出事，就算陈先生不教训他，早晚也会有其他人教训他，通过这事让他长点记性也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毕竟吴疆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小头目，他出了事，我还是要管的” “我下手确实过分，如果乔先生想替手下找回面子，那我今天就是被打死也没有什么怨言”，如果他真是想要我命来寻仇，那恐怕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跟他说话了 乔老大皱眉沉默，半晌才喃喃道：“这年头无论什么生意都难做，我们混黑道的也是如此，就拿陈先生和吴疆这事来举例吧，你打完他，我再打你，这么砍来砍去的最后闹个两败俱伤谁也得不着好，只有最低级的黑社会才会做这种事，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了…” 乔老大总是话说一半，我索性直接摊牌道：“乔先生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我能办到的一定照做” “陈先生够爽快”，乔老大开怀一笑，随即眉头舒展道：“吴疆现在已经没事了，可这治疗的钱却没少花，而且我这面子也在一定程度上受了损，出来混，最重要的不就是这个面子嘛，但面子是能通过钱来找补的，算上吴疆治疗钱，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替你抹个零头，只要一百万，一百万这个事就算彻底两清了，而且我保证绝不会有人再找陈先生你的麻烦” 一百万？！我顿时心头一紧 ，这乔老大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呀，莫说一百万了，就是十万甚至是一万我都拿不出来 见我颇为为难，乔老大疑惑道：“陈先生拿不出这钱？” 我点点头，苦笑道：“你看能不能给我联系个卖肾的地方？” 乔老大闻言立刻哈哈大笑，拍桌道：“陈先生真是幽默，我喜欢，既然陈先生经济不佳，那我就再提一个解决方案，咱俩交个朋友，这一百万我替你免一半，你意下如何？” 我心中满是疑惑，用50万跟我交个朋友？ 乔老大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我实在搞不懂自己哪点值这50万，可无论他提什么要求我也只能照办，我现在根本没得选。 “没问题，乔先生这个朋友我交下了，只是…这剩下的50万您看能不能多宽限我几天呢？” 乔老大蹙眉沉思片刻，随即豪爽笑道：“陈老弟这是什么话，咱们不是朋友嘛，朋友的手头不宽松，那我多等上几天又有何妨，不碍事不碍事”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可心中的疑惑更甚，我熄灭烟，不解道：“乔兄，我有一事不明，敢问我有何德何能，能与你相结交呢？” “这话说淡了”，乔老大摆摆手，肃起表情道：“我交朋友只看重一点，那就是这个人如何” “我…” 乔老大还在弯弯绕，我想追问却被他起身打断，“好了陈老弟，今天我的手下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心上，咱俩之间来日方长，慢慢处吧…哦对了，有位女士在外面等你，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 乔老大派人将我送出了大门，我一扫， 便看见了满面担忧朝我跑来的乐茜 ，“你没事吧陈琼哥？他们跟没跟你动手？” 我强撑着身子，讪笑道：“呵呵…没事，就是吴疆的大哥找我聊聊天，对了，你没报警吧？” “你还能笑的出来，我都快担心死你了”乐茜见我“没事”，眼神中立马多了几分明显的嗔怪和怨怒，幽幽道：“这件事要是不解决报几次警也没用，总有警察顾不到的时候…这事他们都跟我说了，说到底还是怪那个叫唐怡的女人…” 我干咳一声，任由乐茜心疼的埋怨，我脑子里现在装的都是上哪去弄这50万… 上了乐茜的车，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我以笑应付，但乐茜也不是傻子，我刻意表现出的漫不经心并没有起到作用，“陈琼哥，吴疆的老大到底跟你聊什么了？这事现在了结没？” “嗯…结束了”，我怕乐茜不信，又补充道：“吴疆的大哥叫乔老大，那人不像是混黑道的，不仅特别讲道理而且说起话来还文绉绉的，这次他找我过去就是为了让我赔吴疆的医疗费，手段虽然粗鲁了点，可也算合情合理，我把医药费赔完之后自然就放我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有瓜葛了” 这件事我是必须要对乐茜有点隐瞒的，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如果她知道我欠乔老大50万，那她一定会二话不说就替我把钱还上，这是我最担心发生的事，欠谁都好，我唯独不能欠乐茜的钱，钱好还，人情难偿… 我印象当中乐茜开车是非常快的，基本是遇车就超，可今天几乎没变过车道，速度就像一只年迈的老龟，很明显，她心里有事，还是那种不能对我说的事，我亦是如此，车内的气氛骤然变的沉重。 第32章 企鹅号 “那咱还去爬山吗？” 我看着窗外的夕阳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个问题。山自然是爬不了了，大概我是不适应这种压抑，刻意的寻找了一个更刻意的话题。 “这次没机会了”，乐茜摇摇头，似乎跟我交谈的兴致不高，而且她今天对我表白这事也似乎被遗忘了。 车子继续缓慢的行驶着，不过乐茜似乎是突然想明白了心里的事，直接一脚地板油就窜了出去，转向灯闪个不停，喇叭也按个不停，车轮转速如飞，她像个在草原上骑马驰骋的潇飒女子，嗯，这才是桃乐茜。 …… 乐茜拒绝了我明天送她的请求，她说不喜欢分别的感觉，我俩简单吃了顿饭后乐茜便回了酒店，她说明天要早起所以要早点休息，我看出了她的异样，但并没有过多过问，我生怕她情绪异样的原因跟今天这场无疾而终的表白有联系，所以我又习惯性的装起了傻… 出了酒店我没有着急回去，我站在了一家卖烤冷面的小摊前拨通了狄森的电话，不到五秒，电话那头便响起了狄森有气无力的声音，“喂，琼哥，怎么了？” 我颇为不好意思道：“借我200块钱” 电话那头稍一沉默，接着说道“没问题琼哥，我给你转过去了” “好…”，这是我第一次跟狄森借钱，可能我俩都觉得有点尴尬，我轻咳一声继续道：“那天你在酒吧里跟我聊的买卖还打不打算做了” “当然做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呐…这样吧琼哥，我明天去找你，咱俩好好谈谈这事” “行，那你明天来给我打电话吧…我先挂了” “琼哥等等，还有点事想问问你呐，今天跟桃儿姐玩的咋样啊？开心不？” 我抽出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回道：“怎么说呢…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雪上加霜” “嗯？…此话怎讲？” “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楚，明天攒一块聊吧” “别呀琼哥，我都好奇死了，你快…” “明天说，明天说，先挂了啊” “我靠琼哥，你还真是拔屌无情啊” “嘟嘟嘟…” 挂了电话，我把狄森发来的200块钱领了 ，扭头对卖烤冷面的摊主道：“两份烤冷面，酸甜口，一份放辣一份不放” 我欠了50万这事自然也不能让狄森知道，看的出来他有意撮合我和乐茜，那么这件事他一定会跟乐茜讲，所以我这一瞒便要瞒两个人… 拿起烤冷面往家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早上出门嘱咐祁缘后她对我的那段沉默，我说有事让她给我打电话，可我又忘了她没手机这事，想想她那次“失踪”，我觉得我俩之间至少得有个能联系上的方式才行… “你回来了，大叔”，祁缘给我开门之后又飞速的跑回沙发，生怕错过一分一秒正播放的电影，她好像刚洗过澡不久，头发还未完全干透，湿漉漉的垂在肩膀上，还有几缕发丝紧贴着脸颊，脸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她今天换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纯棉t恤，领口略显凌乱，露出了诱人的锁骨和肩膀线条，下身一条膝盖以上的居家短裤，露出了腿部大半的肌肤，这丫头的腿白的甚至有些反光，真是说不尽的养眼，但我却不敢多看，我是真担心自己会像丧尸见活人那般，忍不住冲上去咬一口，这丫头也太惹人犯罪了… “咳咳…给你带好吃的了”，我换鞋进屋，把那份加辣的烤冷面递给祁缘，自己也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旋儿问道：“伤口没愈合你就洗澡了啊？” “嗯…伤口不沾水就好了，再不洗澡我都要臭了” 闻言，我下意识的在空气中深吸了一口，只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清香味，不禁疑惑，家中的沐浴露不是用光了吗？而且也不是薰衣草味的呀，莫非…这是祁缘的体香？ 回过神来，就见祁缘俏脸上满是嫌弃的盯着我，“你在想什么呢大叔？怎么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个变态哦” “我…”，我挠挠头含糊道：“我在想工作的事” “工作？”，祁缘柳眉蹙起，先将电影先暂停了下来，淡淡问道：“你不是说没有工作吗？…还是说大叔你做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看你每天都带着这么一身伤回来， 你该不会是…” “别自说自话的瞎猜”，我回手捏住祁缘嘴唇，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道：“你现在没有手机对吧？” “嗯”，祁缘神色一黯，拨开我的手，幽幽道：“我不是现在没有手机，我是一直都没有过手机” 我疑惑中带着感叹道：“一直没有？…那你家教挺严啊，现在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没有手机的还真挺少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这一句随口说出的话像是勾起了祁缘某件伤心往事，她身子轻轻一顿，佯装淡定回道：“嗯，是挺少见的，不过手机对我来说也确实没什么用” 我一时语塞，不过祁缘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她眼角处的忧伤很快就偷偷溜进了她的心里，她转而笑道：“大叔，你给我带的这个东西很好吃，不过下次记得再带上一杯奶茶哦” “我记住了”，我虽是无心，但祁缘此时的强颜欢笑反倒让我更加内疚，她从未提交关于她的过往或者经历，但我能察觉到祁缘之前所处的环境并不幸福，我再次感慨她小小年纪便能如此隐藏情绪，我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小区治安不咋好，经常有小偷啥的，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不安全，待会我在电脑上给你申请个企鹅号，然后你就可以在电脑上跟我聊天了，要是碰见啥危险就给我发消息，或者有啥想吃的也直接发消息告诉我就行” 祁缘微微一愣，继而喜形于色，“真的呀大叔？你要给我建企鹅号？” “那还有假”，我牛哄哄的照着自己胸脯拍了一把，结果拍到伤口差点疼出泪花，趁祁缘没注意到我的糗态，我赶紧起身走到橱柜旁，一边翻找自己的电脑一边装道：“申请个企鹅号而已，瞅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 “嘻嘻，人家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嘛，大叔你真好” “害呀，也就一般般吧” 听着祁缘这颇为亲昵的夸奖，我心里的暖意登时映到了脸上，一时之间竟有点找不着北了，斯…怎么感觉我更像是那个被哄的人呢。 我将电脑放在茶几上，接上电源，坐在沙发前开始鼓捣了起来，而祁缘则是坐在我身边，水眸中满是崇拜与期待的注视着我，我嘴角不可自控的上扬，这种被膜拜的满足感我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大叔，还要多久呀？”，祁缘盯着电脑屏幕，不知不觉间已然贴到了我的身上，我侧目一瞥，鼻血差点喷溅而出！ 祁缘是猫腰探身过来的，她的t恤本就宽松，这一猫腰，直接领口大开，露出了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更要命的是，这丫头居然没穿内衣！ 我清晰的看见了那两团青涩的隆起，虽不巍峨，但也绝非平庸，我心底的邪恶如火山喷发般将熔浆溅出，这火热瞬间让我的体温直接上升，我费力的咽了口唾沫，可唾沫还未抵挡胃部之前，就被我这干燥冒烟的喉咙所蒸发。 我赶快紧张的将视线转移到电脑屏幕上，可脸皮还是有种烫的要融化的感觉，谁知道祁缘待会要是反应过来自己走光被我看见会不会杀了我啊… 第33章 谁是受害者? 我挪了挪屁股，表面上是为了坐的更舒服，实则是为了摆脱这暧昧的姿势，我按捺住心中的涟漪，强迫自己开启贤者模式道：“已经注册好了，待会我把我的企鹅号给你添加上，你先自己熟悉熟悉吧，换个头像，起个网名啥的” “嗯嗯，好的大叔”，祁缘连连点头，见我让位，她急忙期待的握住鼠标鼓捣了起来，看看她这天真烂漫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刚才的龌龊行径，属实有些无地自容了 “那啥，我先去窗边抽根烟，你先自己弄着，有啥不懂的地方就喊我” “知道了大叔，你去吧” “嗯…” “你去吧，大叔， 我要是不懂就问你了” “嗯…好，我先坐一会，坐一会…” … 等待小陈琼平息了怒火后，我赶紧悻悻的走到窗前，打开窗，清凉的晚风涌入，我这邪恶躁动顿时安分了不少。 哎…这就是长期没有性生活的弊端，小小的刺激都会他妈的血脉喷张！ 点上一支烟，我看向窗外，月隐云中，忆上心头，我在又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段想起了魏禾，我知道不该想，可就是控制不住，我像一栋漏风的房子，而魏禾就是那阵风，她可以随时随地，不由分说的便吹进我的心里… 可我这次怀念更多的是魏禾的身体，怀念的是每个和她有过温存的夜晚，我对魏禾念念不忘的原因可能也是因为是她让我从一个男孩变为了一个男人，这算什么？感恩吗？说不定魏禾现在正在哪个男人身下喘息着呐…我熄灭烟，告诉自己停止犯贱。 “大叔，我都弄好了，把你企鹅号告诉我” “好…等等啊”，我一边关窗，一边掏出手机，记得企鹅号还是我在初中时注册的，后来渐渐身边人都开始用起了微信，企鹅号的号码早就被我给忘掉了，若不是习惯了手机里有这么个软件，我早就把它删除了… “噗——”，上一秒还在小口喝水的祁缘，在我念完了账号后，突然表演了一招口吐莲花，“大叔，你的网名叫——男人中的极品？” “啊…对，是我”，我挠挠头，来到祁缘身边颇为羞涩道：“这是我好多年前取的网名，后来也懒的改了……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当年的长相可是绝对符合这个网名的好吧！” “大叔你平时洗脸用什么呀？” “当然是用盆了” “我看你洗脸应该用太平洋…”，祁缘忍不住失笑“哈哈哈…也只有太平洋才能装下你这么大张脸了” 靠，这臭丫头真能磕碜人！ “来，我看看你网名叫啥”，我气不忿的点开了好友申请，祁缘的网名叫… “6月17，这是什么意思？你生日？” “这是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祁缘说罢，似乎是觉得这个网名的说法很暧昧，又忙解释道：“我这是为了记录入住的时间，等到了期限我怕自己忘记” 我摆摆手，调侃道：“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在这种事上还挺讲道理的” 祁缘俏脸一板，冷冷道：“那请问我在什么事上不讲道理了？” “就比如…” “比如什么？大叔，你要是污蔑我的话，后果很严重哦”，这小姑奶奶变脸比变天还快，稍微提及到她一点不好，她就开始威胁加恐吓 好汉不吃眼前亏，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我直接找了个借口溜进卫生间，而祁缘忙着熟悉打字，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与我过多计较。 这臭丫头不久前洗过澡，所以卫生间的地面很是湿滑，我却正好来了尿意，只得小心翼翼的走到马桶前，解开皮带开闸放水 与祁缘女士同居的缺点属实多的数不过来，除了我最痛心的不能“自我慰藉”外，就连现在上厕所都需要注意，我得努力掌握射击的方向，不能溅到马桶圈上，也不能直接尿在水里，发出“哗啦啦”的不雅声音… 哎，男人真的好难 我仰头哀叹，余光却瞥见了一件绝对不属于我的物品，我愕然看去，墙面的挂钩上居然挂着一件奶白色的蕾丝文胸 哦～怪不得祁缘没穿内衣，敢情她没有换洗的…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卫生间里呢？ “啊——！” 正当我疑惑之际，客厅内却突然传来了祁缘的一声怪叫，紧接着，便是一阵非常急促的脚步声 “你快出去！里面有我的东西！” “等会！等会！我马上结束了！” 来不及多想，也甭管尿没尿完，我拽起裤腰就要往上提，可我还是晚了一步，卫生间的门已经被祁缘狠狠拉开了！ 我动作一窒，好像被雷给劈了一样，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保护了自己的隐私，而祁缘则是在看见了小陈琼后，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木若呆鸡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呆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的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一张嘴就会掉出来，“那…那个，缘缘…要不你先出去？” 我身侧的祁缘面无血色，一双水眸怔怔的盯着我的脸，两片薄薄水嫩的嘴唇微微开合，轻轻的颤抖着，“我…我要杀了你…” “不是，为什么要杀我啊？！我才是受害者…”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暴露狂！死变态！玷污我清白的大淫魔！” 眼见祁缘就要失控冲上来，我赶紧据理力争，亮出了自己的唇枪舌剑，“到底是谁玷污了谁的清白呀，咱得讲点道理好么缘缘，卫生间本来就是个隐私场所，你不敲门直接闯进来我不就不说了，可我明明喊了让你等会等会，你压根也不理我呀小姑奶奶，而且被动暴露了隐私的人是我，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好吗？…你就算要杀我，那也得师出有名才行吧” 祁缘自知理亏，一张俏脸红了个通透，却也无可奈何，她咬着下唇，愤愤的跺了下小脚，拿起挂着的文胸，便一言不发的径直走了出去，从她关卧室门“砰！”的那声力度，就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那激荡且无处发泄的怨气。 奶奶个吻的，我保住了一条小命啊… 祁缘已经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整整三个小时了，期间我还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偷听了一会，听见的都是她气呼呼的喘气声 这无妄之灾可把我愁的够呛，这臭丫头的性格本身比较冲动极端，我一是担心她气坏了身体，做出什么傻事来，二就是怕这小姑奶奶趁我半夜睡着，给我来一个斩草除根，割以永治，想想这第二种可能性，我这后脑勺就阵阵发凉啊… 百般纠结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敲响了卧室的门，怯怯道：“缘缘，你睡了吗？…没睡的话咱俩聊聊天呗” “……” “缘缘～” “别烦我！我跟暴露狂没什么好聊的” “不是，我怎么就被你认定成暴露狂了呐，我不都说了…哎呀哎呀，咱俩先不聊这个，聊点别的呗” 祁缘沉默了一会，语气稍稍缓和道：“我的清白都已经被你玷污了，还有什么可聊的？” 这丫头性格极其古怪，非寻常手段可应对，我暗暗思量，眼珠子转的飞快，急中生智道：“咱俩聊聊人生呗！” 祁缘明显诧异，语气满是不信，“得了吧，你的人生都这么失败了，还有什么好聊的，我可不想大半夜听一位落魄大叔的诉苦” 靠！扎心了！这丫头这也太毒舌了吧 哥们欲哭无泪，恨不得把小学时期得的奖状拍祁缘脸上，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曾经哥是王者，后来说声算了… 第34章 扯淡 也不管祁缘听不听，我清清嗓子，兀自对着门就胡诌了起来，“缘缘，我认为你应该换个角度来看待刚才这件事，你想想，那几万年前大家不都是裸着的嘛，没人会因为被看了一眼那啥部位，或者不小心看了一眼别人的那啥部位就觉得难为情啊，这叫坦诚相待，就算不扯远的，咱说说现代，有那么多的成名画作或者是雕塑都是裸体展现出来的吧，而且这在艺术上是没有争议的事实，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带着欣赏艺术品的眼光来看待呢？我倒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不想你对裸体有那么大的反感，再说了，小学的生物课上不也有关于男性生殖器的内容嘛，连书本上都告诉了我们这并不可耻，在我看来，你完全可以把不小心看见我那啥的事情，当做上了一堂生动形象的生物课，或者是把我的那个器官当做一件雕塑来欣赏，亦或者是当我给你来了一次十万年前迟来的坦诚相待，凡事都因人而异，因角度而异，我认为你没必要为了这么件小事就如此耿耿于怀，你说对吧？” 要说人身上最离谱的器官是啥，我觉得就属这张嘴了，黑的它能给说成白的，死的它能给成活的，上厕所时丑东西不小心被女孩看见了，愣是说成让人家抱着欣赏的眼光，把它当成一件艺术品来看待，如果这都有人能抱着欣赏眼光去看的话，那偷情现场被抓岂不是成了欣赏艺术的巅峰了，真是纯扯淡，但是应付祁缘这种女孩，你不扯还真不行。 也不知道屋里的祁缘听了我这么一番话是咋想的，反正好半天都没吱个声，又隔了能有个两三分钟吧，屋内忽然传来了一串银玲般的娇笑，“歪理，大叔你真会讲歪理” 听见祁缘一笑，我这颗悬着的心可算是落地了，我嘿嘿一笑，挠头道：“脚歪不怕鞋正嘛，欸不是，脚正不怕鞋歪嘛” “我看你是脚也歪，鞋也歪，整个人都是歪的”，祁缘的娇嗔已然没了怨气，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道：“好啦好啦，不要再打扰本公主了，我要睡觉了，晚安……大叔” “嗯，晚安” 把祁缘哄好，我睡觉前生理上的后顾之忧自然随之消失，但接踵而来的便是心理上的担忧，夜晚总是会让人陷入苦想，这些忧愁也是不请自来的一阵风，为了不影响明天做事，我又起身喝了好几罐啤酒，才得以在心理被麻醉时偷偷入睡。 …… 一清早我被卫生间的水声给吵醒，祁缘同往常一般，在我醒来前开始洗漱 我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只感到四肢无力，直冒冷汗，接着起身坐起，却差点一头栽到地上，我脑袋里好像灌了水泥，而且又晕又疼，想想昨天脑袋被棍棒蹂躏的经历，我想到了脑震荡这个词，我不是个矫情的人，但这种令我心慌的晕眩加上又出现的耳鸣后，我还是决定待会去医院检查一下。 打开手机，微信上有一条狄森十分钟前发的信息，他问我早餐想吃什么，给我带过来 我一手揉太阳穴一手打字回道：“随便”，想了想，我又撤回了消息，对着卫生间喊道：“缘缘，早餐你想吃什么？我有个朋友待会要过来，正好捎两份” “随便”，祁缘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我笑笑，又把刚才的“随便”给狄森发了过去。 没过五秒钟，祁缘便擦着未干的秀发从卫生间走出问道：“你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我问心无愧道：“我朋友还是个帅哥，虽然跟你大叔我比差了点，但也算是人中翘楚了，待会你记得打个招呼啥的” “终于承认自己是大叔了？”，祁缘戏谑的眨眨大眼睛，语气玩味道：“我记得某人之前不是自称只是个稍微上了点年纪的大龄青少年嘛，这回终于承认自己是属于中老年群体了吧” 中老年？怎么听着我好像土埋半截了似的，我皱眉反驳道：“你就算毒舌也不能这么脱离现实吧，我最多也就比你大10岁” “哈—？”，祁缘撑圆了小口，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好像我刚才给她讲了个什么无聊的冷笑话一样，“别闹了大叔，看你这样子最起码也得30出头” 这损丫头，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懒得再和她争论，直接拿出身份证拍在了茶几上，祁缘拿起身份证，左看右看，眼睛还不时朝我脸上瞥，大概是被我曾经的帅颜惊艳到了 吧 “你才27！？”，祁缘俏脸满是惊讶，放下身份证道：“你居然就比我大10岁，天呐大叔，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没理会祁缘的调侃，我在心里做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随即淡淡一笑道：“哦～原来你17岁，这么说你已经成年了” “你…”，祁缘在无意之中暴露了年龄的秘密，一张小脸登时绯红，赶紧掩饰道：“我刚才口误了，我说的是…15岁，对，我刚才说你比我大15岁” 我无语又好笑，这小丫头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的，怎么一说谎就笨笨的，干脆说自己10岁得了… 祁缘大概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谎言太过离谱，急的直跺小脚，羞怒发怒道：“你为什么要套我的年龄，你到底是何居心！？又有什么目的！？” 好一招乱扣屎盆子啊… 我摊开双手，无奈道：“我什么时候套你年龄了？分明是你自己讲的，再说我能有什么目的呐，我就只知道你成年我不犯法就足够了” “你、你、你想干嘛！”，祁缘双手抱肩，慌张的向后退去，拖鞋都差点丢了 看见她这反应，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是多么引人误会，当然这丫头脑袋里装的东西也是够离谱，我俩这真属于是“双向奔赴”了 我又叹了口气，问心无愧道：“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那你就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而且我也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发誓，我对你绝对没有一丁点不纯洁的想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祁缘闻言鼓起腮帮，柳眉竖起，欲羞还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魅力？你凭什么对我没有想法，你还是男人嘛？！” 靠！那敢情哥们说啥都不对呗，我要是对祁缘有想法就是禽兽，没想法那就是禽兽不如，甚至她说我都不是男人，我真他妈醉了… 正当我纠结到底是做个禽兽，还是做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时，门被人敲响了 太好了，狄森的到来可算是帮我摆脱了这要命的选择题 我正要开门，不想祁缘突然叫住了我，她低垂着小脸道：“你等下再开门，我先回房间” 我端是不解，心中暗忖，莫非是这小丫头害羞怕见生人？这与她颇为强势的性格可有些不太符合，虽然疑惑，我还是等着祁缘进了卧室关上门后，我才开了门 “这他妈一大早就堵车，我是真服了…给你琼哥，皮蛋瘦肉粥配油条，爱吃不？” 我不客气的接过狄森递来的早餐，笑道：“有啥爱吃不爱吃的，有免费的早餐吃就不错了” 狄森嘿嘿一笑，鞋也没换，走进屋，四仰八叉的就躺在了沙发上，“琼哥你快吃，吃完咱出去考察一下” “考察的事可能得耽误一会了”，我捏着脑袋有气无力道：“待会你先陪我去趟医院检查检查，我这头疼的厉害” 狄森闻言皱起眉，坐直身子，点上支烟道：“大夏天的你应该不能感冒呀，依我看，琼哥你就是撸多了！” 第35章 仙女 “滚犊子！别乱说话”，我骂了狄森一句，随即朝卧室的方向甩了个眼色，狄森立马会意，拍了拍自己的嘴，满脸堆笑道：“不好意思奥琼哥，忘了你家现在还有女士”，这厮说完，又探来身子，轻声在我耳边说道：“琼哥，你表妹这是起床了，还是没起呢？咋还躲卧室里不出来” “她啊…她那啥”，我正愁没想到好托辞，恰在此时，卧室门开了，祁缘像只羞怯的小猫一般，先是推开房门探出小脑袋，瞧瞧我，又瞧瞧坐在沙发上的狄森，这才扭捏的走了出来。 “卧槽——！” 当狄森把眼神移到祁缘身上时，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饶是阅女无数的狄森，在看见祁缘这张脸后，表情中也满是遮盖不住的震撼，一时之间竟只顾直愣愣的看着人家，忘记了开口说话(我很能体会到狄森此刻的心情) 我得意招手道：“缘缘，快过来打个招呼，这位是你狄叔叔” “狄叔叔好，我叫祁缘”，臭丫头颇为隐晦的白了我一眼，继而背着小手，非常乖巧的和已经呆住的狄森打了个招呼。 哪成想狄森这小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傻了似的坐在那一动也不动 “喂！别睡了！” 我赶紧拍了拍狄森，这他才如梦初醒般活了过来，“琼哥…这姑娘真是你表妹！？” 我心一惊，暗道：难不成被这小子看出了什么端倪？ 我故意皱眉，镇定道：“那缘缘不是我表妹，还能是你表妹不成？” 狄森垂首憨笑，挠着头羞涩道：“我不是那意思琼哥，你表妹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我还以为看见仙女了呐！” 这货说的话虽然中肯，不过也太直接了吧，我真就没见过这么夸人的。 而祁缘听了这赞美，却只是淡然一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接话道：“呵呵，谢谢狄叔叔的夸奖，你也很帅，哦对了，你就是我表哥经常提起的那位好朋友吧，他总是说你不仅人品过硬，而且办事还靠谱，是他一位不可多得的益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狄森的嘴角都要乐到耳朵根了，我则是有些诧异，这臭丫头到底有几副面孔，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老实说，我开门前还有点担心祁缘把装我表妹这事给说漏了呐，现在看来，属实是是多虑了，她仅凭三言两语便知晓了我编造的谎话，然后她竟然顺着我这个拙劣的谎言为狄森编织一个更精细，更无懈可击的谎言，不仅如此，她还颇为识大体，在狄森面前给足了我的面子不说，还和狄森很快聊的火热，但要是照这个势头再聊下去，我看狄森很快要就把我和乐茜出去玩这事给秃噜出去了… 我赶紧吃完早餐，领着狄森出了门，一来是担心狄森言多必失，二来就比较复杂，狄森看着祁缘的那种惊艳和欣赏的目光，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可我却也莫名其妙的不太舒服，而我又说不清这不舒服的感觉到底源于什么。 上了车，我才抽出一支烟叼上，狄森就殷勤的帮我点上了火，“琼哥，你为啥让你表妹把我叫叔叔呀，这一口一个狄叔叔，听的我直呲牙…你表妹家就她一个孩子吗？有没有姐之类的呀？” “没有”，我吸了一口烟，没好气道：“狄大情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呐，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琼哥你还不了解我嘛，我哪是那种人”，狄森笑笑，转头启动了车子，目视前方道：“我只是对美有憧憬…缘缘很可爱，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她还是个孩子…我这种感觉就跟看见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婴儿一样，我总是会忍不住想逗逗她，或者是多看上几眼，放心吧琼哥，我是花心，但绝不滥情，我有自己的底线” 狄森的坦率让我感到一阵说不清的愧疚，我又犯了狭眼看人的毛病，我总说祁缘自说自话的往歪里想，我又何尝不是呐 狄森见我不语，又说道：“而且与其说是憧憬美丽，更不如说是我在憧憬你，不，是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就不说了，还有一个死心塌地爱着你的女人，哎，琼哥，多珍惜点眼前人吧，别让哥们的羡慕变成嫉妒” 我摇摇头自嘲道：“想不到我也有能被别人羡慕的一天”，狄森附和笑笑，我又说道：“乐茜今天走了，咱俩也没去送送，感觉有点不地道” 狄森叹了口气，脚下的油门收了收，淡淡道：“桃儿姐说她不喜欢分别时的气氛，可之前她从来没拒绝过我送她…琼哥，你俩昨天到底发生啥了？” “乐茜跟我表白了” “什么！？桃儿姐终于出手了嘛！”，狄森嗓门提了8个调，但马上又落了下来 ，“不过看来桃儿姐的表白应该是失败了，不然她今天也不会一个人走了” 我苦笑道：“也不是表白失败吧，乐茜说到一半突然被点事给打断了…可就算是没有突然发生的事，结局也还是一样” “桃儿姐不漂亮吗？” “漂亮” “那桃儿姐性格不好吗？” “她对你们啥样我不谈，但对我真的是没得说” “那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桃儿姐呢？” “你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吗？在我眼里乐茜就是我的亲妹妹，或者是亲姐姐，亲兄弟” 我俩相觑一眼，皆是苦涩一笑。 狄森沉默一会，又道：“可桃儿姐并不是你的亲妹妹，亲姐姐啊，我还是挺希望你俩能在一起的，当然了琼哥，我虽然希望你俩在一起，但不希望你是靠着怜悯之类的感情才同意的，这样对桃儿姐不公平” 我疑惑道：“那你是想无论如何都要我爱上乐茜？” 狄森摇头，“不，琼哥，那样对你不公平，我只想让你放下那些一厢情愿的看法，学着去用男女之情去接纳，去试着喜欢桃儿姐，桃儿姐真的是一个好女人，这么多年她没谈恋爱不都是为了等你嘛，她就差把你的名字给刻在脑门上了…但你是我兄弟，我不会道德绑架你，如果你真的试着去喜欢了桃儿姐，还是没感觉的话，那只能说明你俩这辈子投错了胎，我也不会替你俩感到遗憾了…” 狄森这一番话后，我忽然觉得清醒了不少，他说的对，也许我该放下自己的一厢情愿的看法，去接纳乐茜，去试着喜欢她，哈哈，这种说法有种我高高在上施舍的感觉，但其实论现实来说，其实是我配不上乐茜，就算不谈其他的，就说乐茜一直没交过男朋友这件事，渴望着被乐茜喜欢的男人，又何止一个两个，而且她也不是不想谈恋爱，她只是一直都在等我，这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但我自欺欺人的说乐茜只是暂时不想找男朋友而已，仅凭这一点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我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配不上乐茜这如此真挚热烈的付出的…可爱情就是这样，它会把阶级，身份，付出，理智，都打乱对调，它会把一个条件很好的人变成残次品… 下车前，我给乐茜发了一条“一路顺风”的微信，也许是狄森的开导起了作用，也是许是我自己想明白了什么，反正我现在挺喜欢和乐茜聊聊的，可乐茜应该在开车，她现在没时间回复。 进了医院，狄森给我挂了号，做了几项检查，拍了几张片子，折腾了一中午，终于得出结论——没错，我确实脑震荡了 第36章 唐怡的恩怨分明 狄森接了通电话，给我撂下一千块钱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他说与人谈的生意定下来了，要赶紧去处理一下，我好奇，但奈何头晕恶心越发严重，也就没心思再多过问。 医生建议我暂时先留院观察，办好手续后，我来到了满是消毒水味的神经科住院部。 说实话，我很反感医院，受了哪怕挺严重的外伤我都是自己挨过去，但这次不一样，这是“内伤”，我是真担心自己下半辈子变成个痴呆，还是做个医生的乖宝宝吧。 这家医院不大，病人也少，整个住院的科室竟然只有我一个人，连个跟我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拿出手机，捋了一遍我的联系人，最后选择给孙枭拨去电话，可他没有接，应该是赶上了正忙的时间段。 我靠着枕头，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孤独，百无聊赖间，我竟有些犯困，这应该也是头晕带来的症状，我不敢睡，随手便点了支香烟提神。 一支烟很快被我吸完，正当我想再来一根时，却发现烟盒已经干瘪，操，明明我拿你当兄弟，你为什么总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消失呢…烟瘾和空虚感一同袭来，我看看床边的绿色按钮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反正我钱都交了，一定得物尽其用才行！ 按下绿色按钮后的五分钟，门就被人推开了，而且来的还是个熟人，话说这家医院是不是没有其他护士了…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是想喝水还是…”，唐怡看清了床上的我后，立马收了职业脸，微微惊讶道“怎么又是你，你这次又犯什么病了？” “犯烟瘾了”，我捂着肚子，故作很痛苦的样子，装虚弱道：“我现在起不来床，劳烦唐护士受累替我去小卖部跑一趟，记得我要软包红塔山，千万别买错了” “给你买一条呗？” “不用，一盒就够了…不过你要是为了感谢我，非要买一条的话，那我也不拦着” “我咋这么惯着你呐”，唐怡怒嗔一句，秀眉竖起，一双美眸凌厉的瞪着我床下的烟头，斥道：“谁允许你在住院室里吸烟的？这里是公共场所，是禁烟区，如果你实在忍不住就去外面抽，去的时候把你扔在地上的烟头也带走！” 这凶婆娘，脾气还是这么暴躁，我又不欠她的，凭什么忍着她的坏脾气，而且在酒吧那次分明就是她欠了我个大人情，居然一点知恩图报的心都没有。 念及此，我索性不装了，往后一躺，翘起二郎腿，皱眉道：“我要是有力气走路还犯得着叫你嘛，再说整间屋子就我一个人，我抽烟又没影响谁，我是病人，凭什么让我出去抽啊？” 唐怡黑着俏脸，冷声道：“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 龟腚？我还猴腚呐！ 我嗤鼻不屑，侃侃道：“规矩还不都是人定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别这么死板，脑筋转转不行嘛，万一遇见个马上要不行的病人，人家临终的愿望就是抽一口怎么办？你还能扯个脖子告诉人家，不行的～我们医院有规定～” 唐怡微微一笑，这笑容出现在她这张满是怒色的脸上，当真是比那寒冬腊月的北风还要凛冽，“如果这是你的临终愿望，那我倒是可以满足，不过看你现在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也不像是快不行啊，要不我来帮帮你？” “我用得着你帮吗？”，我挑衅似的抖抖腿，讥讽道：“你还是先管管自己的烂脾气吧，我就没见过态度这么差的护士，当然，我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但这可不是你嚣张跋扈的挡箭牌，你要是生理期，那就去休息几天，你要是更年期，就赶紧退休吧，别败坏了护士这个高尚职业的名声，哦，对了，记得吃点痛经宝颗粒搭配逍遥丸” 大概是对唐怡积怨已久吧，我一不留神越说越来劲，劈头盖脸的一堆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心中暗道：反正是在医院，她又不敢把我怎么样… 可我还是高估了这个女人的忍耐限度，经我这么一通侮辱，唐怡那双个性十足的杏眼忽的燃起两团烈焰，一张粉面霎时由白转红，银牙紧咬，横眉怒道：“你这个王八蛋敢骂我！老娘我宰了你！” 唐怡说完这话后，我便坐直了身子有所防备，却没想到这她下手这么果断，如同一只饿了7天的猎豹，猛扑向我这只柔弱可怜的小羊羔子，我神经一颤，刚想抬起屁股翻滚闪躲，只觉得双肩倏然沉重，接着重心转移，这股力气的压制再加上唐怡自身的体重，我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唐怡给按在了病床上！ “你…你想干什么！？”，我想挣脱，奈何身体不适，根本使不上劲，只得惶恐的对将我压在身下的唐怡，打起人情牌，“我…我告诉你，那天在酒吧要不是我出手搭救，你早就被吴疆给糟蹋了，你难道要对恩人痛下杀手不成？” 唐怡顿时怔神，像是想起来还欠着我一个天大人情，手上的力度一下减小不少，可她并没有起身，显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瞪着我的眼珠子依旧凶光闪烁，“一码归一码，你救我的事我感激你，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侮辱我！” 靠，这娘们真轴，我冷汗簌簌道：“那你想怎么样？打恩人你又下不去手，还能就这么一直压着我吗？不如咱俩都静下心来聊…” “谁说我下不去手了！”，唐怡恶狠狠的打断了我，咬牙切齿道：“大不了我把你打残，然后下半辈子我再伺候你” 看着唐怡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和她那魔鬼般夸张的身材，我本能的吞了一口唾沫，脑中突然闪过一丝龌龊的遐思——若是她真信守承诺打残后照顾我，那有这么一位美女为我的下半生操劳，为我洗衣做饭，为我端茶倒水，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但一瞬间，我这个想法就打消了，“你想的美！我才不要和你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共度余生呐”，被一个娘们死死压制，我自尊心很是受挫，火气也就跟着上来了，“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对我欲图不轨，你就是借着要打我的由头，想揩我油是吧！你再不松手，老子就告你强＊！” “你…” “我什么我，我把你真的真实意图说出来了是不是？瞅你那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缺乏性生活憋的，你就是看我长得帅按耐不住了！”，别看我说的有板有眼的，但这凶娘们可能是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不然怎能只凭几句话就给她臊了个大红脸，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看此招见效，我赶紧乘胜追击，语气一转道：“不过我这人倒是特别喜欢助人为乐，虽说你脾气臭了点，年龄也不小，但你都这么主动了，我委屈献身帮你舒服一次也不是不行” “王八蛋！我真的会杀了你的！”，唐怡羞极转怒，指甲都快扎进我的肉里了，但我并未慌乱，哼，通过这几次接触我也算了解了些唐怡的性子，别看这娘们脾气冲，喊着宰啊杀啊什么的，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她就软了，况且我已经恢复了些气力，她压制我的手一旦敢乱动，我就能反过来制服她，而且我的手可是能随意活动的。 “你、你的手往哪摸呐？！” ，唐怡突然发现我的指尖在贴着她平坦的小腹缓缓向上滑动，霎时花容失色，羞愤道：“臭流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都叫我流氓了，那我当然是做流氓应该做的事喽”，说实话，哥们最疼恨的就是流氓，但我万万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能和流氓感同身受，而且笑的比流氓还要淫荡，“小怡呀，你就别再跟我玩欲擒故纵了，你不是也很希望我这么做嘛，那我就满足你呗” 第37章 一掌难容 感受到我的手指离她的胸部越靠越近，唐怡是又急又气，双颊都烧成了酡红色，眸子里闪烁的分明是粼粼水光，却还是嘴硬威胁道：“姓陈的，你要是敢碰我，老娘就把你手指头剁下来喂狗！” 呦呵，还跟我来这套，我早就摸清你的秉性了，“姓唐的，你真当我不敢碰吗？” 唐怡怒视着我的目光骤然一凛，仿佛认准了我不敢轻薄她一样，继而轻蔑的对我笑道：“你要真有这个胆子你就试试，看我说的出到底做不做的到” 妈的，真是彻底被看扁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呐！我顿时急眼，“告诉你，我从小就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还真没有啥事是我不敢做的，莫说你要剁我手指头，就是要卸我条胳膊，今天我也是非碰你不可了！” “啊——！” 唐怡惊叫一声，触电似的从我身上弹起，她雪白的脸蛋直接憋成了一个大红苹果，双手护胸，溢着泪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我。 而我已经愣住了，但愣住的同时，我还回味了一下手上残留的软绵绵而富有弹性的触感，我感觉整个手掌都已经酥了，唐怡的胸部果真如看上去那般“深不可测”，就算真剁我根手指也值了！ 不知不觉间，我的脸皮也添了几分温度，两个面红耳赤的人就这么在病床两端对视着，我的眼神中满含着冲动后的歉意，当然，还有那么几分得意，反观唐怡，一对眸子充斥着受尽屈辱后的鲜红，还有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震怒。 我想逃，她想追，我想求饶，她想杀人，空间宁静的可怕，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仿佛一下秒这个房间里便会爆发出一场异常惨烈的战争，恰在此时，一位真正的白衣天使降临了 这凶婆娘的同事推门而入，眼见唐怡一副要与我动手样子，不由发问：“唐姐，你这是…？” 唐怡直接将自己的怒火烧到了无辜人身上，恶狠狠的厉声道：“我没事！怎么了！” 她同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凶吼，登时吓得浑身一抖，声如蚊鸣般怯懦道：“没…没事，就是想问问你这边忙完没，宋主任找你” “忙完了！”，唐怡极不甘心的咬了咬嘴红唇，随后大步流星的摔门而出，临了也不忘对我“三瞪留情”。 而我则是充满感激的握了握，这无辜遭连累小护士的双手，“护士小姐，刚摔门出去那娘们平时对待其他病人的态度也是这么恶劣吗？” 身材娇小，胆子同样很小的小护士轻轻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难道就没人投诉过她？” 胆小护士像是有什么顾虑，东观西望了一番后，才扶手悄声道：“投诉唐怡的人特别多，尤其是这一段，她基本每天都会跟病人吵起来，可投诉根本不管用的，院方都是偏袒唐怡” 我倒吸一口凉气，皱眉道：“她爸不会是院长吧？”，除了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通一家靠病人数量盈利的私人医院，还会有什么理由无条件的为一个普通的小护士站队，而得罪衣食父母。 可胆小护士摇头否认了我的猜测，继而神秘兮兮道：“唐怡她爸不是院长，但她未来的公公是院长，刚才找她的宋主任，那个就是我们院长的儿子，他正在追求唐怡呢”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而这位胆小护士的八卦之魂突然被点燃了，又主动跟我透露了点内幕消息，“唐怡还特别能装，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脾气还不好，我们这些同事就没人喜欢她，而且她不仅在这方面装，在宋主任那也挺能装的，表面上对人家爱搭不理的，实际上心里都美出花了吧，好像她多有魅力似的，无非就是胸大了点…” 胆小护士走后，我躺在病床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会天花板，越回想那胆小护士的话我就越气，一股无名之火猛然在我心头熊起，娘了个爪的，原来唐怡这个凶婆娘，就是仗着自己有靠山，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待病患啊，想不到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救一个仗势欺人的泼妇，真他妈的不值！ 还有那个什么宋主任，就是个徇私舞弊的小人，医院的名声就是被他们这种人给搞臭的，收费还他妈那么高，简直就是花钱找气受，没病都得被他们气出个好歹！ 这个院不住也罢，但我必须要讨个说法，正当我气冲冲想着的时候，一声久违的企鹅消息提示音传来，我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祁缘发来的信息。 ：大叔，晚上吃西红柿炒蛋怎么样？ 想想祁缘上次做的加料寿司，我属实有些后怕，咬着后槽牙回道：没问题，你做什么都行，话说抽屉里的零钱还剩多少了？ 可能是祁缘刚学会打字的缘故，所以回复的特别慢，3分钟后她才弹了条消息：还剩4块钱，应该不够下次买菜了，还有，家里的煤气没气了 得知这个消息，我顿时暗叹不妙，平时的煤气费都是魏禾在手机上交的，我压根就不知道缴费户号是啥，可打死我也不想为了这么件小事就跟魏禾开口，这就好像我对她念念不忘，随便找了个拙劣的理由联系她一样 … 我最终咬咬牙回道：煤气的事先不用管了，你来我家这么多天都没带你吃顿好的，实在有点亏待你，咱今天晚上出去吃 这是我的缓兵之计，可也算心里话，虽然是祁缘主动缠上我的，但让一个小女孩子跟我一起吃苦，我总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半晌祁缘回道：大叔你真好 她这句消息发完后，又发了一张肉嘟嘟小手比着剪头手的表情包，上面还写着＜好耶＞两个字 我情难自禁的笑了笑，暗道：这小丫头学用表情包倒是挺快的 我给她回了两个戴墨镜的表情，又说道：好了，先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惩恶扬善了！ 揣好手机，我重新酝酿了一下心情，随即雄赳赳，气昂昂的奔着那个宋主任的办公室前进，(胆小护士告诉我的位置) 说实话，我现在的情绪已经冷静了很多，我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如此冲动的原因，或许我是看惯他们的作风，又或许我是在仇富，我明明都没见过那个宋主任就先入为主的对他讨厌了起来，我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法要去讨，难道我仅仅是因为替自己感到不值吗？ 可无论出于什么，我的心里都很不舒服，我需要一个发泄的点，但经过上次吃的亏，我狠狠告诫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动手打人，我只是想对着这个操蛋的社会吼上几句… 几分钟后，我来到了5楼那间写着门诊部主任办公室的门前，刚想推门而入，就听见从门缝内钻出一个声音 “小怡啊，你最近瘦了呀，得多吃点饭，注意保养身体” 嗯？我微微一愣，停下了动作，看来唐怡还在办公室没走啊，难不成她俩在里面… 我勾起嘴角笑笑，预感能得知什么猛料，赶紧把眼睛贴在门缝上望了进去。 果然如此，办公室内只有两人，直直站着的是唐怡，侧身坐在办公椅上的那个大胖子想必就是宋主任了，好家伙，这宋主任都他妈得有300斤以上了吧！跟猪站起来一样，而且他长得也特别像头猪——肥头大耳一脸包，挺大个肚子全是膘，穿个白衬衫，戴个小眼镜，整个一猪妖模仿人类！ 第38章 猪妖作怪 在我惊叹之际，唐怡不冷不热的对宋猪人回道：“谢谢主任的关心，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岗位了” 从唐怡紧蹙的眉头和冷漠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似乎对眼前这场谈话并没有什么交流的欲望，甚至可以说是抵触厌恶。 “哎呀，小怡你看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宋猪人故意露出几分嗔怪的神色，接着从抽屉里拽出一个本子，丢在了办公桌上道：“你先别着急走，咱再聊聊工作上的事…最近投诉你的病人好像还蛮多的哦” 猪头焖子请你自信点，把好像这俩字给去了！ 唐怡垂首不语，算是默认，接着颇为个性且真诚的说道：“他们投诉的对，我这段时间的工作态度确实出了问题，不过我已经开始反思自己，也在努力的调整心态，我保证下不为例” 其实仔细想来，唐怡第一次对我发飙也算情有可原，毕竟存在着误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那是见义勇为，而她所指的这段时间，应该是在酒吧经历了朋友背叛后所发生的事，从我俩吵架这事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一个公私分明的女人，她会把情绪无意之中带入到无辜的人身上，所以很有可能是因为她遭到朋友背叛心情郁闷，胡乱发泄情绪才导致的投诉。而她本性不坏，她只是蠢，她是藏不住脾气… “呵呵…”，宋猪人做作的笑了笑，伸出肥手撕下了本子上有字的一张，丢到垃圾桶道：“小怡呀，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都是下面反映的太频繁…不过也是，这整整一张纸的投诉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够开除8回的了” “宋主任，你不用这么特意关照我，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愧是唐怡，她压根没去琢磨宋猪人蓄意表达的言外之意。 “咳咳…”，宋猪人的尴尬之色果然溢于言表，他推了推镜框，继续敲打道：“你最近的开销应该很大吧？我听说伯母近几日的身体不太好” “嗯”，唐怡肩头猛的一颤，像是被戳到了软肋，眼里闪烁的明亮瞬间黯淡，“我妈这几天的病情有些恶化，医生说，要是再不尽快安排手术，我妈恐怕就撑不住了，手术费要50万，我正在努力凑” 看着门内唐怡无助还故作坚强的可怜模样，我既动容又愧疚，面对如此沉重的压力，也难怪她火气这么大，想想自己刚才欺负她的行为，还真是够混蛋的… “哎，想不到伯母的病居然…”，宋猪人单手掩面，假惺惺的展现出自己的悲痛，可从我的观察视角分明看到这厮的嘴角在止不住的上挑，他是在偷笑！ 唐怡这蠢货哪能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她还当人家在跟她共情呐，“宋主任你不用替我太难过，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很高，我相信我妈会没事的” “嗯嗯…”，宋猪人摘掉眼镜抹了一把隐形的泪水，只蹭了一手的油腻，他沉声道：“我也相信伯母会没事的，只是这手术的事可不能拖着呀，早一天晚一天都会极大的影响手术的成功率，我曾经遇到一个病人，就是因为晚交了一天的钱，晚动了一天的刀，从而导致病情急剧恶化，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这一分一秒都会决定生死啊” 唐怡表情一窒，沉默半晌，才略带颤抖的说道：“可我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我能想的办法已经都想了” “小怡，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宋猪人板起脸上的肥肉，貌似颇为不满道：“不就是50万嘛，我替你出了，我回头再给伯母联系个设备先进的医院，保证伯母恢复如初” “可是…”，唐怡眼中闪过一道极为复杂的光芒，可这光芒转瞬即逝，她旋而感激道：“谢谢你宋主任…这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利息你可以给我算的高点” 靠，说唐怡蠢都是抬举她，我就没见过谁主动要求算高利息的…不过也算是真性情了。 宋猪人摆摆手，绽出一抹看似爽朗实则猥琐的笑容，贪婪而饥渴的目光不加以掩饰的看向唐怡，抿嘴道：“小怡你这话可说远了，我的不就是你的嘛，跟我犯不着这么客气，放松点…哦对了，我这屋挺热的吧，要不你把衣服脱了凉快凉快？” 唐怡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一层阴霾瞬间笼罩了她的俏脸，“宋主任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那种女人” “呵呵…误会？”，宋猪人双手撑桌，废力的站起，淫淫笑道：“你早晚不都是我的人嘛，既然你接受了这笔钱，那就证明了你想早点，你就别继续跟我装纯洁了！” 宋猪人说罢，一把扯住唐怡的手腕，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也不想你妈的病就这么拖着吧，而且她手术后恢复用的钱会更多，等到时候我给你升个护士长，每个月再往你工资卡里打1万块钱，足够你好好护理你妈了，放心，我的办公室平时没人来，你就快点从了我吧小宝贝…” 唐怡就算再怎么彪悍也是个女性，面对一个300斤以上的壮汉，她根本无力反抗，而且，我总觉得她挣扎的并不是很激烈… 难道她是为了母亲的手术费而委屈求全？还是他们口中的所谓的欲擒故纵？如果是，那唐怡装的也太像了，就这女人的智商来说，她哪有这么精湛的演技，她眼中的不情愿是根本装不出来的，顾不得考虑太多，在我眼中她只是一名职场性骚扰中的受害者。 “你他妈给我撒手！” 我暴喝一声，踹门而入 姓宋的登时吓了一跳，心虚的将手弹开，但他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老油条，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后，不怯反怒，“你他妈的从哪冒出来的！？不知道这是私人的办公室嘛，赶紧滚出去！” “我呸！” 我狠啐了一口，指着这厮的鼻子骂道：“你个野猪精非礼我老婆还敢让我滚出去？！你他妈的好大的官威啊！” “她是你老婆！？”，宋猪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怒羞成怒，那一张满是痘痘的脸憋的通红发紫，伸手便要抽唐怡耳光，“你个臭婊子！都结婚了还敢说自己是单身！” 我眉头皱起，怎能让他得手，上前探步一把便扯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抡圆一圈，结结实实的扇在了宋猪人那张肥脸上，一掌指印清晰可见 “你、你敢打我？” “我他妈还敢给你做成卤肉饭呐！” 我体内的血液已经喷涌沸腾，顺势一记电炮闷在了宋猪人的左眼眶上，一般胖人的抗击打能力都特别强，可他这一身膘算是白长了，他惨叫一声，捂着眼睛便乱了方向，我又猛地扬起一脚，踹在了他满是油脂的肚腩上，这孙子向后一栽直接坐到了办公椅上 这孙子还真是享福的命，打打架都能坐一会，我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卯足劲，照着他的左脸“啪”的就是一耳光，这巴掌抽的劲道十足，他连唾沫带眼镜一起飞出好几米远，我抖抖关节，照着他的右脸也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抽的他肥肉乱颤，宋猪人本就臃肿的脸蛋子，已经肿涨成了个名副其实的猪头，鼻涕混着眼泪肆意横流，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一堆求饶的话… 遇见手感这么好的沙包，怎么能轻易放过，我狞笑着脸，抬起巴掌，接着一下接一下的往他脸上招呼… “啪！”，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但这火辣辣的痛感却出现在了我的脸上。 第39章 终点站叫回忆 我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怡，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用手掌狠狠的“亲”了一口我的脸蛋，表达感激一般都是用嘴的吧… “这回你满意了是吗？！” 我像个傻子似的愣在原地，茫然无措的对唐怡问道：“满意什么？” “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吗？” ，唐怡愤怒的表情彻底否决了我以为她会很感激我的幻想，“你成功了，你不仅让我妈做不了手术，还把我的工作也弄丢了，一切都被你搞砸了，你这个混蛋！” “不是，你别走啊！…操！” 唐怡撂下几句令我费解的话后，便夺门而出，她居然把这一切的过错都怪罪到了我的头上！这他妈还有天理吗？！我明明是从这个禽兽的手上救下了她呀，怎么反倒还要遭她埋怨？…如果她选择了拿自己的身体去换钱，她又为什么要反抗呢？ 各种疑问涌入我的大脑，让我本就迷糊的脑袋更加晕眩，妈的，我就不该掺和这事。 打了院长的儿子，这个医院我自然也待不下去了，我对着趴在桌上的宋猪人又啐了一口，啐完，我衣摆横甩转身就走，这孤独的背影颇像一位悲情英雄… 回住处的路上我去了海哥那一趟，把上次欠的账还完，我又买了两包烟，抽上一支烟后，我郁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同时也释怀了刚才那件事，埋怨唐怡也没什么用，蠢人自有天收，反正我俩以后也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集了。 走着走着，天上忽然飘起了小雨，沉闷的空气被吹散，丝丝凉风让我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清新，哪怕是讨厌雨天的我，在此刻也觉得有些心旷神怡，可能是这场雨勾起了我的某种回忆，我竟踏向了一条与住处截然相反的路，转而鬼使神差的坐上了一辆公交车——这辆车的终点是我曾经就读的大学附近，也是我跟魏禾相识的地方。 我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个多么深情的男人，可魏禾的那张脸却始终让我挥之不去，她就是像是一场梦，一场我无论愿不愿意醒来，它都已经终止的梦，但我不会把不愿醒来的事实透露，我只会悄悄的去追忆和这场梦相关的东西，已便更深刻，已便更好遗忘。 屁股还没坐热，手机铃声响了，我心里突然泛起了一层悸动，有人说强烈的思念会得到回应，而我刚刚思念的人是魏禾，拿起手机一看，孙枭的名字映入眼帘，很明显，说那句话的人就是在放屁！ 我调整了下心态，接通道：“喂，老弟，下班了？” “嗯呢哥”，电话那头的孙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我们旁边那家汽修店不干了，他家之前的老客户都跑我们店里来修车了，这家伙才忙呐，我从早上一睁眼一直干到现在，这会儿才看见你中午给我打的电话，是有啥事吗？哥” 我也笑笑，淡淡道：“给你打电话也没啥事，就是中午闲的慌，想找人唠唠嗑，你这忙点不挺好嘛，来的客户多赚的钱也多” 孙枭叹了口气，沮丧道：“来的客户再多也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一学徒，这段无论赚了多少钱也都是进我们老板的裤兜，我宁愿人少点，反正我每个月都是600块钱的固定工资” 纵使听了很多遍，我还是对孙枭这一个月600块钱的工资感到惊讶，哪怕大街上捡破烂的也比他赚的多几倍呀，可孙枭倒是挺满意，用他一开始来时的话说就是，不仅供吃供住，而且还有钱拿，这待遇没谁了，要是放在过去你想跟一位师傅学习修车的话，你就是给师傅交钱学，人家师傅都不一定正眼瞧你一下！ 到现在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也对当初所谓的这待遇没谁了，开始萌生了不满，不过也不怪他，一个月600块钱能做的事确实太少了，而且这小子烟瘾比我还大，600块钱都不一定够他烟钱。 我想了想，安慰道：“你就把在修车厂当成环境艰苦点的学校，你想想，不用交学费，也不用交住宿费和伙食费，学校还给你补助，多好点事…再熬熬吧，等技术学熟了自己出来单干，你也就熬出头了” 也不知道我的安慰起没起到作用，孙枭不语半晌，只深深的回了个“嗯”，看气氛变的有些沉重，我又说道：“对了老弟，今晚来我这喝点吧，咱出去吃” “我今晚去不了啊哥”，孙枭忽然嘿嘿笑了笑，语气颇为羞涩道：“我…我最近处了个对象，今晚她约我出去吃饭，她姐也来” “好小子，处对象了都没告诉我，你这可属于铁树开花啊” “哎呀哥，我这不心思着给你个惊喜嘛，这一下还暴露了” “哈哈，得了吧你，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领出来，快跟我说说，你俩咋认识的？那小姑娘长得好不好看，多大了？” 孙枭貌似很为难的咂吧了一下嘴，商量道：“哥你这问题也太多了，我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透彻，等哪天我领她去给你看看，到时候我好好给你介绍一下” “行吧行吧，你到时候别放我鸽子就妥…但我现在必须得问一个关于你对象的事，你俩谁追的谁？如实回答啊！” “那个…她追的我” “卧槽，可以呀你小子，果然有你哥我的风范” “那是，谁叫我是你老弟了” 说完这句，我俩都默契的笑了起来，笑声停止，孙枭突然话锋一转，为难道：“哥…今天这顿饭我对象她姐也来，这是我跟她姐第一次见面，我琢磨着让人家花钱不太好，可我又实在囊中羞涩，所以…” “你啥时候说话这么磨磨叽叽的了”，我打断孙枭，痛快道：“说吧，借多少？” “500” “成，我给你转过去了，点完菜了要是感觉不够就再跟我吱声” “知道了，哥” “嗯，那我先挂了，有事打电话吧” 用我爸的一句话来说，我应该就是世界上最会装大屁眼子的人了，明明自己欠了一堆外债，明明自己手里的钱还是借的，却还能“慷慨”的送给别人，但我不觉得这是装大屁眼子，我觉得这叫仗义，可我的仗义目前只针对了孙枭，我俩之间有一层非常难以明说的关系，比起兄弟，我俩更像父子。 这很扯淡…但我愿意承担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 …… “到终点站了奥！” 随着公交司机的一脚急刹，整个车上的乘客一齐给他磕了个响头。 外面淅沥的小雨已经停了，我竟有些说不出的失望，好像少了雨就缺了点什么似的，我点上一支烟，心想只去学校附近的那条小巷子里看看就得了。 去小巷的路上，我途径了一所职业高中，它也算是西区的标志性建筑了，这学校前几年还搞了扩建，比原来的占地面积大了将近一倍。 据说是某位神秘大佬的投资，不仅换新了校内所有的教学设施，还引进了一批市外优秀教师，据说要把这所学校的学生培养成为新一代的“职业高中生”，不再让外界给技校的学生贴上“坏孩子”，“不学无术”，“危害社会”的刻板标签。 而我正好赶上了里面的学生下晚课，放眼望去这些男男女女，好家伙，有手上捏烟的、有耳环闪闪发光的、有激情舌吻的、有脑门上纹槟榔的，还有发色让彩虹见了都相形见绌的… 看了这场景我只想对那位投资的大佬说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 阔别两年，我再次来到了这条与魏禾初遇的小巷，可这条小巷比之前吵闹了不少，还没等走进去，我便听见了从里面传出的叫骂声，带着疑惑，我叼上支烟后大步踏入 “靠！方小北，这老头不会就是你找来的外援吧？” 我刚一进来，一个留着飞机头，穿着假lv的，紧身裤的男生，便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身侧那名穿着学生校服，长相可爱的女孩问道。 第40章 混的人? “没错！他就是我的第一打手！”，我身侧的女孩倏的靠了过来，她绷挺柳腰，脖子高傲的扬起，一张稚气未退且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自信，“我告诉你们，他可是杀过人的……怎么样？知道害怕了吧？现在给本姑娘跪下认错还来的及” “嗯？”我茫然的看向女孩，不解道：“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想掺和你们小孩子之间的恩怨” 见我要走，女孩又急又慌，伸手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钞票，委屈的眨巴眨巴大眼睛，表情中不无哀求的意味，“帮帮忙吧大哥，你要是走了我会被他们打死的，你忍心对我见死不救吗？” 有祁缘的例子在前，我对眼前的少女多了几分警惕，生怕再惹上个比祁缘还难缠的麻烦，“你应该有手机吧？报警不就好了，不然我帮你报警也行” “开什么玩笑！”，女孩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很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晕倒的话，“要是被别人知道我方小北打架报警，那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一片混了？！” 好家伙，这还是位“江湖人士”，现在的孩子哎… “方小北，你搞什么幺蛾子呐？别以为随便找个老头过来就能唬住我们”，从刚才开始就被晾在一边的飞机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冷哼一声，给身后摩拳擦掌的同伴们甩了个眼色，嚣张道：“还杀过人呢，我看他在菜市场里给人杀鸡还差不多，兄弟们，让她俩知道知道咱“飞机帮”的厉害！” 为首的飞机头话音一落，他身后那一群同样留着飞机头，瘦的跟麻杆似的同伴们，都嗖的一声窜了过来，这个叫方小北的女孩见状 ，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小腿一倒腾，直接躲在了我的身后，靠！就这小胆量还敢来混呢？！ 愣神之际，已经有人挥拳冲到了我的面前，这小子速度很快，但抡胳膊的幅度太大，一看就没什么打架的经验，我突然跨步前倾，他那还算凌厉的直拳直接落空，从我的肩膀上方蹭了过去，尚未等他反应，我已然抓住破绽，我直接一脑门狠狠的撞在了这小子的鼻梁骨上，一声闷痛的惨呼声中，这小子喷出两道鼻血向后仰躺栽去，我顺势一脚直踢胸口，他像被扔出的保龄球似的飞了出去，直接与他身后那几个冲上来的人撞成一团，还有几个胆大的继续冲了上来，无一例外，都被哥们眨眼之间放倒在地。 曾经有位前辈告诉过我一句话，叫猛虎架不住群狼，无论你单挑多厉害，也不能一个人打一群，但事实告诉我们，猛虎打一群狗崽子还是轻轻松松的。 我虽然不想跟小孩们动手，但也不想被小孩们莫名其妙的打一顿，瞟了眼身后眼睛放光的方小北，我心思百转，对着前面这帮瘦麻杆们喊道：“你们别再过来了啊，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抓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帮小子看了看地上那位满脸鼻血已经爬不起来的同伴，眼睛里都露出了怯懦的神色，面面相觑间，已经无人敢再向前，我点上一支烟，心中暗讽，明明就是一群调皮的小孩，非要装什么流氓混子，还“飞机帮”呢 ，怎么不叫飞机杯啊。 被这帮人这么一搅和，我怀念这条小巷的兴致也有些阑珊了，我单手插兜，准备离开，扭头对身后的方小北说道：“快走吧，小丫头，不怕他们待会再找你麻烦嘛” “你俩给我站住！这事还没完呐！” ，为首的飞机头，推开了前面的人，右手攥着一把开了刃的西瓜刀，冒火的眼睛死死瞪着我，“装完13就想跑啊，真当我们“飞机帮”是吃素的呢？！…带家伙的人，都跟我一起上，弄死这傻逼！” 看着3，4个手持凶器的小子慢慢摸了上来，我不由得眉头一皱，后脊梁骨嗖嗖的冒凉风，一旦动了家伙，性质立马就截然不同了，这帮小子虽然体格不行，格斗经验又匮乏，但架不住他们愣啊，我在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动起手来是真的不分轻重，不顾后果，打人专挑脆弱的位置打，给他们一把刀，他们是真的敢杀人。 但曾经那位前辈还告诉过我一句话，遇到我这种情形的话有两种选择，一是就认准对面一个人打，然后把那一个人往死里打，打到足以震慑住他的同伴们，可对面是学生，说不定都是未成年，他们发育都没完全呐，万一我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打残或者打死一个，那就完蛋了，所以我只能挑第二种选择了。 “等等！咱先暂停一下！”，我吐掉烟，随即朝他们比了个中止的手势。 为首的飞机头小鬼怔了怔，还真停下了脚步，“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打伤了我那么多弟兄，你就算跪在地上求饶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嘿嘿笑笑，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恍然回道：“我说怎么越看你越眼熟呐，这下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飞机帮帮主吧？要是刚才认出是你，我哪还敢动手啊” “哦？你认识我？”，飞机头小鬼稍稍犹豫，接过了我递来的烟，问道：“你是混哪的呀？” “我…我是三班的嘛，我还给你交过保护费呐”，我一手挠头，一手背到身后给方小北比划着快跑的手势 一个打4个手持凶器的人？这跟自杀没什么本质的区别，按照曾经前辈的教诲，我早就应该脚底抹油开溜了，而且我也很有信心逃脱，可一想到方小北那两条小短腿很有可能被追上，我就犯难，所以我决定自己先稳住他们，让那小丫头先溜，她也很聪明，看见我的手势后，便开始悄悄的挪动了身子… “三班？…我记得三班没有长你这么老的啊？”，飞机头小鬼皱了皱眉，招呼来他身边的一个人，“顺子，你认识这人不？他说他是三班的，还给我交过保护费，我咋没有印象呢？” 那个叫顺子的小鬼，打量了我几眼，挠头对飞机头小鬼回道：“三班的人我都认识啊，没见过这么一号人” “你他妈的逗我玩呢？！”，飞机头小鬼一瞪眼，咋咋呼呼的推了我一把，我则是趁乱，飞速的扭头向身后瞥了一眼，眼见方小北已经消失在巷口，我立刻卸掉伪装，厉吓道：“今天教你们一堂在学校里学不着的课！” 我一把拽住飞机头小鬼还未及时收回的胳膊，用力向前一拉，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直接闷平了他的脸，随后抢过他手里的刀，胡乱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吓退他身边那几名正欲上前帮忙的小子后，直接弃刀撒丫子狂奔，等我跑到巷口的时候，这帮小子才从愕然中回神，喊叫着追了上来… 我才跑出巷口没有几步，就看见了一瘸一拐，一边哗啦啦啦流眼泪，一边咬着嘴唇艰难前行的方小北，她也正好看见了我，赶紧哭诉道：“琼哥哥救我，我的腿摔坏了” 嗯？！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喊叫声逐渐接近，顾不得考虑太多了，我抱起方小北，玩命似的跑了起来… 妈的，我跟你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至于这么追吗？幸好我对这边的路比较熟，几番东躲西窜后，我终于在一片快要拆迁的平房区甩掉了这帮小鬼。 放下方小北，我只感觉脑袋一晕，腿一软，不可自控的瘫坐在地上，随即大口的喘起粗气来，我已经好几年没进行过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了，身子骨快要散架，肺也快炸了。 一旁的方小北见我难受，立马殷勤的蹲了过来，用两只白嫩的小手，呼扇呼扇的给我扇起了风… 第41章 烂桃花与野鸭梨 借着月光，我打量起眼前的方小北，一头不到肩膀的微卷波波头，空气刘海没有挡住她细长的直眉，她鹅蛋般的小脸搭配上这个发型，不仅把可爱凸显的淋漓尽致，还增添了一抹小俏皮，尤其是她肉乎乎的小脸蛋，或者是叫婴儿肥，真让人忍不住的想捏上一把，水眸琼鼻说不尽的精致，长在这张俏脸上也算合情合理。 宽松肥大的校服将她衬的格外苗条纤细，也将她衬的更加清纯可爱，而我在感慨她外表的同时，同时也在疑惑，方小北明明是一副乖乖女的标准长相，她为什么会和那群不良少年扯上关系呢？被纠缠吗？不，我看更像是约架，而且看不起都不止一次两次了，还有她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跟个假小子似的，她爸咋心思给他起的名呢？ 我只能说，这个叫方小北的女孩，给我的违和感实在太强了，身上的槽点也实在太多了…… 缓了好一会，终于感觉舒服了些，我点上一支烟，支撑着站起，对着眼巴巴望着我的方小北问道：“怎么？你也想来一根？” “我不会抽烟”，方小北嘴上说着不会抽烟，却伸手从我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眨着戏谑的大眼睛，语气玩味道：“要是琼哥哥你觉得一个人抽烟很孤单的话，那我倒是可以为你学学哦” 我怔了怔，没理会她的调侃，好奇道：“刚才我就想问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叫啥的？我应该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吧” 方小北探过小脸，轻轻说了两个字“秘密” 靠！这些小女生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一问点什么就是秘密。 我颇为不爽，板起脸威胁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自己走了，我可不喜欢秘密太多的人，哦，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边到了晚上可是流浪汉们的聚集地” 说罢，我转身便走，可衣角却被方小北给揪住，她服软道：“别别别，琼哥哥，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啦…我是在你手机上知道你的名字的” 手机？我下意识的摸兜，果然空空如也，然后想起来当时手机被方小北夺走并未归还这件事。 “未经允许就翻别人手机这就偷窥，小小年纪怎么不学点好呢…”，我一边训斥方小北，一边接过了手机，打开看看，后背直接渗出了一层冷汗，祁缘给我发了好多条的企鹅消息，内容如下 ：大叔，你大概几点回来？ ：大叔，外面下雨了，待会还出去吃吗？ ：陈琼，你是不是跟谁鬼混呢？ ：陈琼，你到底死哪去了？这都几点了？ ：死陈琼，你要是在10点前不回来，你就永远都不用回来了！＜菜刀表情＞ 现在是9点20了，打车回去的话应该还来的及！领略到祁缘的手段后，我是真不敢再惹这个臭丫头生气了。 “琼哥哥，你跑什么？你真的想撇下我不管吗？”，方小北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可怜巴巴的望着我道：“我的腿都受伤了，你竟然还想抛弃我，求求你了琼哥哥，你就带我一起走吧” 我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了，直接拒绝道：“不行，我现在很赶时间，你这一瘸一拐的太耽误事了” “别啊！”，方小北气嘟嘟的鼓起粉嫩的腮帮，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的我浑身不自在，“你怎么能忍心抛弃一个柔弱而且还有伤在身的女孩子呢！？你就不担心我被那群流浪汉给糟蹋了吗！？” “哎呀，我刚才那是逗你玩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咱俩连个人影都没有，安全的很，你快放手吧，我真的很急” “那你也不能丢下我！”，方小北语气忽然一转，粉嫩的小脸红了红，颇为不好意思道：“那你就像刚才那样抱着我一起走呗，我很轻的，不会给你造成多大负担的” 不等我拒绝，方小北直接蹭到了我的怀里，用嗲到极致的语气道：“哥哥～人家求求你了～你就带上我一起走嘛～好不好嘛～哥哥～” 地上这一堆小圆点是什么？哦～原来都是我的鸡皮疙瘩，欸？谁的头盖骨酥了？哦～原来也是我的… 我一直觉得女孩子的身上都自带着降服男人的秘密武器，一是眼泪，二就是撒娇，就我个人而言，比起女孩对我哭，我更受不了女孩对我撒娇，尤其是方小北这种，长相可爱，声音甜美，又把撒娇的要领给掌握到极致的女孩，可无论什么东西都要适度，我虽然喜欢女孩撒娇，但要是再让方小北这么嗲下去，我的小心脏就承受不住了。 我轻咳两声，伏下身子道：“算我怕了你了，上来吧，我背你走” 方小北翻脸如翻书，委屈的俏脸登时笑容满面，“嘻嘻…谢谢琼哥哥，你真是个温柔又体贴的男人” 温柔又体贴吗？ 方小北双手搂住我的脖子，袖子上浓烈的香水味一个劲的往我鼻腔里钻，这味道与她单纯的学生身份极为不符 我搂住她的大腿，背起后，好奇问道：“你一个学生往身上喷这么多香水干嘛？这是什么潮流吗？” 方小北沉默了一会，轻声回道：“因为我爸不喜欢香水味” “因为你爸不喜欢？” “嗯”，方小北貌似很想逃避这个话题，敷衍的应了一句，马上岔开话题道：“琼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走呀？女朋友催你？” “不是”，我同样很敷衍的回了一句，而我敷衍的原因是因为心酸，提起女朋友我就会想到魏禾。 可这小丫头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反而撕开了我的伤口，还撒上了一把小盐粒 “琼哥哥，你不会是没有女朋友吧？” 方小北普通的问题在我耳中变成了讽刺，我心一沉，咬着牙忿忿回道：“我没有女朋友怎么了？谁规定长得帅的人就一定要交女朋友啊？” 方小北没有接茬，反而笑嘻嘻的用肉呼呼的脸蛋蹭我的后脑勺，就像一只讨喜又会撒娇的小猫一般，待我情绪平复后，她才出口那句最伤人的话，“琼哥哥，你的脸皮可真厚”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在路边？” “别别别，琼哥哥，人家错了嘛～人家…” 一看我翻脸，方小北又夹起了娃娃音，靠！真以为撒娇对我来说屡试不爽嘛，我又不是棒槌。 我向上颠了颠，打断方小北，端起长者的架子，对她训斥教育道：“小孩子就该专注于学业，你要想怎么才能为祖国多做贡献，别整天脑袋里就装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别就知道问别人有没有女朋友，别人有没有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哎，现在的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方小北颇为不耐烦的打断了我，探过俏脸盯着我，气哼哼道：“我都已经18岁了，是成年人，再过两年我的岁数都够结婚，结婚之后我都能生娃了” “是不是小孩子又不是能用年龄来衡量的”，我笑笑，调侃道：“成熟与否才是界定到底是不是孩子的根本，某个人不仅和不良少年约架，逃跑的时候还把腿给摔了，摔完还死缠着我送她，这些事，应该不是一个成熟的人能干出来的吧，你说对吗？出来混的方小北同学” “我…”，方小北被我噎的够呛，好一会才期期艾艾道：“我…我那不是约架，我只是看不惯吴博在学校里欺负人的行为，这才想亲自出面教训他一下…谁知道他带了那么多的人” 第42章 受人恩果千年记 我斩钉截铁道：“认不清自己的实力，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也是不成熟的表现” 方小北笑笑，聪明的没有反驳，很老实趴的将下巴垫在我的肩头。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我把方小北放在了一处好打车的位置。自己也准备拦一辆出租车赶紧回去。 “琼哥哥，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方小北笑嘻嘻的说着，又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红色钞票，递到我面前道：“我妈妈教育我，受人恩果千年记，我今天只揣这点了钱，等改天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心中暗道，你要是这么听妈妈的话，还会走不良少女的路线？ 我接过方小北递来的钱，又将钱塞回她的口袋，随手掐了一把她肉乎乎的小脸蛋，严肃道：“一点小事而已，犯不着千年记，而且我救你又不是为了钱” “怎么会是小事呢？”，方小北老大的不乐意，一本正经的说道：“琼哥哥你要是这样说，会显得我方小北的命很不值钱的好嘛，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就得被吴博他们打一顿，挨顿打倒是没什么，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贪图我的美貌，然后对我做一些邪恶的事，你今天不仅让一位绝世美少女免于了皮肉之苦，还挽救了我的清白，往小了说是对我的救命之恩，往大了说就是拯救世界” 这还是我见义勇为以来，获得过的最高评价，尽管我知道方小北说的很夸张，可心情还是不主的飘飘然起来，从这方面来看，方小北可是比祁缘那臭丫头可爱的多了。 刚想再掐一把她的小脸蛋，蓦然瞧见，这丫头的俏脸通红，两手端在大腿上，羞赧的扣弄起了指甲，嗲嗲的自说自话起来，“琼哥哥你舍身救我不是图钱，那一定是图我这个人喽，你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虽然咱俩的年龄差距有点大，不过我倒是可以考虑…” 我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而是在方小北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疼的她哎呦一声，“琼哥哥你弹我干嘛？！” 我没好气道：“为了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弹走，我帮你只是因为看不惯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我可不会对一个高中生一见钟情，我又不是什么萝莉控” “骗人，你就是不好意思承认，你抱我逃命的时候，手一直摸在我的屁股上面…” “我当时哪顾得着在意这些呀！”，我老脸一红，羞愤的打断了方小北，周围路人听见方小北的话后，看我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异样，我是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一辆出租车正好停靠了过来 。 可方小北却先我一步坐了上去，笑嘻嘻的跟我摆手，告别道：“总之今天的事真是多亏你了琼哥哥，本姑娘日后必有重谢，改天见哦～” 改天见个头啊，我一看手机，都已经9点40多了！管不得什么尊老爱幼，现在可是自身难保，我直接打开车门将方小北拽了下去，自己麻利的钻进车内。 “师傅，红旗小区！快！” “你有没有搞错啊琼哥哥？！”，方小北差点被我拽了个趔跌，短暂的懵神后，气的直拍车窗对喊道：“你也太没有人性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啊！” 我对她比了个对不起的手势，宽慰道：“不好意思了小北同学，我是真有急事，这边车多，你再等下一辆吧” “你就算有急事也不能……” 车子启动，方小北的声音逐渐消失，我长舒一口气，探头回望，那丫头气的直跺脚小脚丫，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我猜她念叨的应该是某种诅咒吧… 尽管截胡了方小北的车，我也够呛能在10点之前回去，露宿街头是小，祁缘的怒火是大，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里这个急啊！ 赶紧探身催促道：“师傅，我有急事，您能再快点吗？” “小伙子，你急也没用”，司机大哥有条不紊的拿起车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缓缓道：“晚上本来就不好开车，刚还下了场小雨，路上又湿又滑的，到红旗小区的话，怎么着也得20分钟吧” “20分钟？！” “安全第一嘛” 这不催倒好，一催车速反而更慢了，司机大哥还放上了一首舒缓的纯音乐，这尼玛我听着就够处刑曲一样。 我心一横，咬着牙说道：“师傅你快点开，我务必要在10分钟之内赶到，我给你加50块钱” “加钱？你早说嘛！”，司机大哥骤然色变，切了一首rage your drean！ 随着激荡的音乐声飘起，大哥的手腕在档杆上灵活且迅速的翻转起来，宁静祥和的夜安，被一声低沉有力的油门咆哮声打破，车子像是被点燃的烟花一般，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从一众车流中脱颖而出，其余车辆只能看着我们这辆一骑绝尘的白色大众 ，望而兴叹，这速度实在太快，即使有车门挡着，我还是感觉自己要被甩飞出去 “不是师傅，安全第一呀，弯道您倒是减减速啊！” 司机大哥已然热血沸腾，哪里还听的进我的劝阻，煞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小伙子还是太嫩，直线加速谁不会啊，弯道快才是真的快，我再给你展示一下排水渠过弯，睁大眼睛瞧好了！” 妈呀…我是真后悔跟方小北抢这辆车了 这一刻，我的灵魂已经钻出车窗，被狠狠地甩在车屁股后面，胃里是一片翻江倒海，眼前是金星闪烁，朦胧之中我朝驾驶位看去，沧桑的司机大哥俨然变成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伙子，“藤…藤原拓海？！” … 仅8分钟我便到达了目的地，顾不得发软打颤的双腿，我撒丫子就跑，身后传来了司机大哥高昂的提醒，“小伙子记住了，以后坐车赶时间，就打我牤牛山车神的电话！” 打你个头啊，下次倒给我50都不敢坐你的车了… 一口气冲上6楼，抬头一看楼梯口，看瞧见祁缘抱着我的被褥往门外丢呐！ 幸亏我反应快，在被褥落地将要落地之际，赶忙迎上两步伸开双臂，像抱女朋友一样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被褥。 勉勉强强站稳后，我不由得心生怒意，质问道：“你扔我被子干嘛，这不是还没到10点吗？！” 我虽然能容忍祁缘多数的无理取闹，可对她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规则”这事，还是有些不满的。 “反正你又不打算回来”，祁缘瞪了我一眼，俏脸端是愤怒，“你那么喜欢在外面鬼混，就住在外面好了” 我茫然困顿，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了，她还能生这么大的气。 “谁说我不打算回来了？” “明明就是！”，祁缘美目圆瞪，声音高了好几个调门，“这几天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证明不想回来，你一个没有工作的人用得着整天早出晚归的嘛，就是因为家里面有我在，所以你想躲着我” 祁缘越说越激动，竟直接委屈的哭了出来，“你不就是烦我吗？直接告诉我就好了，犯不着这样，大不了我提前走人还你个清静” 抿心自问，我是怀念自己独居时的安逸感，可这并不代表我反感祁缘这个丫头，倒不如说她为我灰暗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等祁缘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我才苦笑道：“缘缘，我没有故意躲着你，可能是你想多了” 第43章 小两口 “想多了？我怎么就想多了？！” 祁缘眼泪汪汪的瞪着我，让我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看来女孩眼泪的威力也不逊于撒娇，也是在这眼泪中，我读懂了祁缘的小性子。 她本处在纤细敏感的年纪，更是独身在外，我的行为可能在无意之中触碰到了她心底的柔软，她不是气我晚归，她是害怕被我讨厌。 念及此，我如实将今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包括好心被唐怡当成驴肝肺，包括晚归的诱因是帮了一个叫方小北的人，为了使祁缘相信，我甚至给她展示脸上被唐怡留下的耳光掌印，以此突出我此刻的心情是多么郁闷，当然，我没敢说自己占了唐怡便宜，也没敢说自己去曾经大学的是为了什么，更没有解释听起来名字特像男孩的方小北，其实是个女孩，我坦诚，但也想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你怎么总能遇见这种事？”，祁缘听完，向我抛出了灵魂一问。 是啊，我也想问自己，我怎么就总能遇见这种事呐？！不过看祁缘的表情就知道，她并没有怀疑我说的一切，她这个问题更像是感叹于我的“好运气”。 如我所想，祁缘伸手抹去泪痕，话锋一转，颇为敌忾的替我鸣起了不平，“那个叫唐怡的女人也太贱了，自己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婊子当不成还要怪你，还动手打你，真是不要脸，你当时就该打回去” 听着祁缘对唐怡毒舌且犀利的评价，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愧疚，尴尬笑道：“她其实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坏，她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 在祁缘冷冰冰的注视下，我后面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她奚落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居然还替她开脱？你比她还要贱” 哎，做人真的不能总是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思考。 祁缘突然走到了我身前，伸出纤细的胳膊揪住我的衣领，向下用力一拉，我俩的脑袋一下处在了同一水平线上，她那张美到极致的俏脸，几乎要蹭到了我的鼻尖儿，我心脏一阵猛颤，慌神道：“怎、怎么了？” “你是傻吧”，祁缘努了努小嘴，忿忿道：“我明明是在帮你说话，你还替那个叫唐怡的找借口，还有苦衷，我看她最大的苦衷就是嫌那个男的给她的钱少，哼，看看你脸上的巴掌印吧，是不是智商都被人家打光了？” 这丫头说话也太冲了吧，我转念想了想唐怡对我说的话，摇头苦笑道：“这些都不重要，跟你说这些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遇到了一堆烂事，而不是故意躲着你，更不是烦你” 祁缘闻言松开手，扭过有些泛红的小脸，嘟嘟囔囔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祁缘可能也意识到了是自己无理取闹，而且闹的有些过分，可碍于面子她又不能承让，我想给她找个台阶下，可却被一声低沉有力的声音打断：“小两口吵架回屋里头吵去，别影响到其他住户” 小两口？我和祁缘闻言后一同闹了个大红脸，尤其是祁缘，羞臊的连耳根都骤然染红了，别看这小丫头嘴毒，脸皮可是薄的很。 我顺着台阶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警服，刚说话的人居然是一名警察，此人约摸30岁左右，浓眉大眼，国字脸，皮肤黝黑，一脸正气。 我笑着冲这警察大哥点点头，算是变相承认了“夫妻矛盾”，转而拉住祁缘的手就要往屋里走 “等等”，正当我好奇警察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名国字脸警察忽然叫住了我，一边亮出证件，一边自我介绍道：“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周骥” 怎么说呢，也许是警察这个身份比较特殊，被这么一叫，我总有种被当成罪犯的感觉，所以心情莫名的不太爽，“周警官叫我有什么事吗？夫妻间的吵架应该不算犯罪吧？” “当然不算”，周骥收回证件，眼珠子里乍然流露出一道精芒，目光扫过我和祁缘，严肃道：“二位最近在小区里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没印象”，我皱眉装作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随手点了支烟回道：“我们这老小区里住的基本上都是些大爷大妈…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骥很生硬的笑了笑，打起官腔道：“具体发生的事我们不方便对外透露，配合我的提问就好，请问你怎么称呼？” “姓陈” “陈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无业” 周骥一怔，颇为玩味的问道：“那你平时的收入来源是？” 或许是职业的特殊性，固定了他的问话模式，我不喜欢这种等级区分明显的交谈，不爽的皱紧了眉头，“不方便透露，作为宁江市的市民，我很愿意配合你的工作，但我不是你要找的嫌犯” 周骥的表情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只是例行询问，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不用这么抵触” “我没抵触，我这人说话就这样”，我摊开手，不冷不热的回道，见周骥不再不开口，我转身就进了屋。 我们这小区治安条件确实不好，经常会发生盗窃案，抢劫案什么的，但像这种警察线下走访的情况倒是很少见，直觉告诉我，一定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缘缘，这几天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别出去买菜了，这小区最近可能不太安全” “嗯”，祁缘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经刚才的小插曲后，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变的很不自然。 我没细想这事，继续说道：“对了，你还没吃饭吧？今天有点晚不能出去吃了，我点你点份外卖” “不用，我吃过了”，祁缘指了指我前几天买的面包，不冷不热道：“我困了，先去睡觉了”，说完，她关掉电视机，径自回了房间。 祁缘很不对劲，甚至没有洗漱就去睡觉了，这种情况只发生在她跟我怄气的时候，难不成这丫头还在生我的气？这也太小眼了吧 。 我有些郁闷的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块面包大口的吃了起来，想来也不怪祁缘跟我怄气，我明明答应了带她出去吃大餐，最后却留她自己在家里啃面包吃，这就像小时候我爸答应我考试得满分给我买一辆自行车，最后我兴高采烈的拿着满分试卷却只换到了一辆自行车模型一样，我很能体会到祁缘的心情，看的出来，她今天是有特意打扮过的，哎…… 惆怅之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一看，居然是一个陌生微信号发来的视频请求，满头问号之间，我点了拒绝，然后迅速的给这个陌生的微信号发了个问号 那边很快回复了一条的语音消息，我调小音量，带着疑惑把听筒放在了耳边 “陈琼哥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的视频呀？” 这甜到发腻的夹子音听的我打了个冷战，除了方小北还能有谁，不过我怎么会有方小北的微信呐？我懵了，旋而又明白了，肯定是我手机在方小北手上的时候她偷偷加的。 我皱着眉头，打字回道：“你有事吗？” 隔了一会，方小北回了一条10几秒的语音：“琼哥哥你别装糊涂好吗？我真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这样的，居然把我这么一个清纯可爱的美少女随便的丢在了大街上，丢就丢吧，你居然连我到没到家都不问一下，你就不担心我这么一个青春可爱的美少女会遇到什么危险吗？万一遇到什么坏人看我长得俊俏，强行把我拖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打扑克了怎么办？” 第44章 重新诠释兄弟 打扑克？我实在没想到这个长相清纯的方小北能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看来她懂的还不少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回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嘛，哪有那么多的坏人” 可没想到我的这句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久久不见回应，无暇思考方小北是否生气，我的眼角余光好像瞥到了卧室门动了一下，心中暗忖，祁缘不会在偷看我吧？不可能，不可能，应该是错觉… 我又迎来了失眠，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钱”这个字，钱可以解决绝大多数的烦恼，但绝大多数的烦恼又都来源于钱，我现在的烦恼就是： 如何赚钱？如何还钱？如何短时间内赚很多钱把欠的钱还上？ 欠狄森…2千，这个倒是不着急还。 欠乐茜…1千5，这个我一分一秒都不想欠着，我甚至都想再找狄森借1千5先把乐茜的钱还上，哎，欠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这滋味属实不好受。 欠乔老大……50万，操，我这20多年到现在都没赚过50万，居然能欠出去50万，我真想对着镜子给自己磕两个响头，虽说乔老大并没有给我定下一个明确的还钱日期，可拖欠着黑社会的钱总感觉心里发毛，说不定哪天走路上又挨会一闷棍，然后醒来发现自己的腰子被人拿去抵账了，这他妈的，上哪去弄50万啊。 直到脑子里浮现出抢银行的念头，我这才选择了放弃思考…… 翌日，我心怀忐忑的醒来，(是真正的心怀忐忑，放在胸口上的手机都要被狄森给打爆了)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语气急切道：“琼哥，我在你家门口，快开下门” “靠，你直接敲门不行嘛，非打什么电话啊” 挂断电话，我顶着一头鸡窝打开了门，门外的狄森拎着几份早餐，鞋都没换就溜了进来，“缘缘小妹妹醒了吗？” 我瞟了眼卧室紧闭的房门摇摇头，又看着浑身湿漉漉的狄森疑惑问道：“没开车来呀？浇的跟落汤鸡似的” “没开”，狄森放下早餐，冲我呲牙一乐，“我昨天把车给卖了” “卖了！？你缺钱花吗？”，在我印象中，狄森对他那台只开了1年的豹子就跟宝一样稀罕着，如今说卖就卖，我难免惊讶。 狄森坐到了厨房的椅子上，表情有些复杂的点了支烟解释道：“老爷子虽然断了我的资金，但我还不至于缺钱花，卖车主要是为了开展事业…琼哥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买卖吧，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详细谈谈这事。” 我也点上一支烟，坐到了狄森对面，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势，狄森深吸一口烟，正经道：“我打算在中和路开家鸭货店，鸭货这玩意看着不起眼，其实赚钱的很，纯纯的暴利行业，等到时候咱哥俩五五分成，大干一场…” “你是认真的吗？”，我一脸凝重的打断了狄森，说实话我又觉得他开始不着调了，“你会做鸭货吗？” 狄森摆摆手，探过身子，侃侃道：“我当然不会做了，但这不重要，我要做的是那种加盟店，货品都是从厂家订，到时候货到了简单加工一下就能卖，这几天我都考察好了，中和路这块的位置不错，人流量也大，等这个店开起来就能赚钱” 我点头，又向他问道：“加盟费多少？” “加盟费没多少钱，就3万，还免费送1千个包装盒，加上开业前半个月的货品折扣，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这个，是选址，我相中的那家商铺房租要一年15万的租金，价格倒是合理，我现在手头的钱也够用，只是这家商铺有3层，卖鸭货的话一层就足够了，我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可现在还找不到比它更合适更好的商铺” “我觉得这个倒不是问题，你雇人的话二层可以拿来当员工宿舍，三层你也可以再连带点其他的买卖，主要问题是你怎么笃定的开业就一定能赚到钱呐？我记得中和路那一条街上就有3家干鸭货店的，你这竞争力可不小啊” 狄森沉思了一会，转而笑道：“琼哥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考察，虽然那三家也是干鸭的货，但我们的赛道不一样，他们主打的是便宜，那三家我都买来尝了，除了便宜还真就没其他优点，口味实在是一般，而我要做的是精品鸭货，是鸭货中的劳斯莱斯，我们的客户群体不冲突，贪图便宜的继续买那三家的货，有钱的，想买味道顶级，干净卫生又精美的鸭货的，那就会来咱这消费，而且店里不止是卖鸭货，还有各种小海鲜啥的，海鲜才是店里最暴利的东西，外边50一斤的货，到店里一加工，撒上点辣椒圈和白芝麻后，直接标价128一斤，但价目表要标64半斤的价钱，会让他们产生也不是太贵的心理，现在的人都爱跟风，到时候一开业我找点群演过来排队，我再找几个探店博主那么一宣传，这钱哗啦啦的就来了” 看着狄森这信心满满样子，我倒真觉得能行，可心里总是感觉哪来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我熄灭烟，想了想后对他说道：“我没做过买卖，这其中的门道我也不懂，反正听你说完我倒是觉得挺靠谱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呢？咱就站在做生意的角度来说，我并不认为自己能给你提供什么价值，无论是钱还是经验我都没有，我做不到心安理得的零元入股，然后拿着不需要承担风险的分红” 狄森笑笑，搂住我的肩膀说道：“琼哥，我还真就缺你不可，我也是第一次做生意，难免虚的慌，你跟我一起的话可以给我提供精神上的支持，情绪价值它也是价值啊，有你在，我安心” “可是…” “别可是了琼哥，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一起干，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开业的时候你就多出点力，你干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抽烟喝水干瞅着…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也不打算做了，我这车也就白卖了” 我心里流过一道暖流，只想抱过狄森脸狠狠亲上两口，身边能有这么一位不计得失帮助我的兄弟，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幸运的人。他给我的感动实在难以言表，能言表出来的感动又略显苍白，如果能有一个女人这么对我，那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娶了她。 “成，不过这买卖要是干赔了，我可得第一个跑路”，这话是玩笑，可也算是答应了入伙，我继而问道：“我记得你的豹子是花40万左右买的吧，卖了多少钱啊？” 这个问题好像戳到了狄森的痛处，他揉着脑门，苦笑道：“哎，别提了，就卖了25万” 我忙问道：“你车保养的那么好就卖了25万？你不会是被收车的坑了吧？” 我倒是听说过6折虎7折豹这句话，可也没想到会如此不保值。 狄森又点了一支烟，郁郁道：“房主那边催的急，要是我再不交钱房主就要和别人签合同了，我着急出手换钱，就问了两家，我一看价格都差不多就卖了…哎，亏点亏点吧，等这鸭货店干起来我再换辆凯迪拉克” “那鸭货店你打算啥时候着手动工啊？” “就这几天吧…”，狄森拿出手机翻了翻，又说道：“待会我把尾款给房主送去，然后把合同签了，签完我就找个装修公司，按总部给我的装修方案开始动工” 第45章 又不是约会 我点点头，问道：“行，那用不用我陪你一起跑？” 狄森这张帅脸上勾起一抹淫荡的笑容，摆出他那副风流公子哥的口吻道：“琼哥我倒是挺希望你能跟我一起，不过可能有些不太方便，我中午约了艾米一起吃饭，吃完饭我俩要深入交流一下，我总不能让你在门口等着吧” “没事没事，我不介意多等你3分钟5分钟的” “靠，琼哥，我可从来没有低过30分钟的时候” “吹吧你就，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你都被一个小姑娘曝光了，人家还给你起了个“快枪手”的绰号” “我那次是状态不好”，狄森这活宝捶胸顿足，做欲哭无泪状，狡辩道：“那小姑娘咋啥都往外说呐，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正所谓人有失足，马有…” 狄森话说一半，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接通艾米后，对面立马传来一阵甜美的女声：“森森宝贝～你起床了嘛～伦家都想你了啦～” 好家伙，这死动静是方小北都达不到的境界，我差点把牙给咬碎，不过说来奇怪，为什么我对方小北做作的声音能接受，却格外反感这个艾米呢？ … “嗯，好的宝贝，待会见哦” 狄森和电话那头腻歪了几句之后，匆匆挂掉电话，转头对我说道，“琼哥我得先撤了，和房主约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好，你先去吧”，我送狄森到门口，顺手把家里的垃圾袋递了过去，直到他的背影从楼梯口消失，我才关上了门，接着瘫倒在沙发，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拿手机播放了一曲纯音乐，我可能比较奇怪，安静的环境会让我感到烦躁，也无法让我专心思考，可想着想着鸭货店的事，思绪还是飘到了别的地方，当我纳闷祁缘为什么还没起床时，卧室的门开了，“到窗边抽去” 臭丫头一起来就开始管我，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 “好嘞～缘缘”，我在心里狠狠的谴责了臭丫头一番，接着灰溜溜的拿着烟灰缸去到了窗边，看她脸上有些憔悴，应该是昨晚没睡好，我犯不着跟没休息好的人计较。 祁缘将自己睡的有些凌乱的鬓发别到耳后，走到我身边问道：“狄森刚才来了？” “嗯呐，桌上的早餐就是他带的” “你以后离他远点，我讨厌他” 我一怔，不解道：“他这人挺好的呀，讨厌他干嘛，再说我看你俩那天聊的不也挺投机的吗？” “你笨呀，我那是装的”，祁缘柳眉微微蹙起，不由分说道：“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身边有这么个朋友迟早得把你带坏” 这丫头真的只有17岁吗？面对讨厌的人还能伪装的那么好，这未免也太腹黑了吧？…不过这倒也说明了祁缘在侧面关心我 “知道了，我以后多说说他”，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我看今天的天气还挺好的，正好我也没事，待会带你出去逛逛呗” 祁缘指着窗外阴沉还下着雨的天空，冷嘲道：“大叔，是不是在你眼里不下冰雹就算是好天气呀？” “额…” 见我语塞，祁缘白了我一眼，扭头便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只留我一人杵在原地尴尬挠头。 “不过我还挺喜欢阴天外出的，而且雨下的也不大，我就勉强陪你转一圈吧” 留下这句话后，祁缘才进了卫生间，我蒙上阴霾的心情瞬间豁然开朗，终于有机会能弥补一下昨天的不守约定了，同时我也暗暗吐槽，原来这小丫头不仅腹黑，还是个傲娇。 我又切了一首《敢爱敢做》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唱了起来“冷雨扑向我～点点纷飞～千度高温波涛由你涌起～个个笑我太狂～笑我不羁～敢于交出真情哪算可鄙～” “大叔闭嘴！太难听了！” …… 出门慢这点祁缘倒是符合了大部分女性的共同点，她虽然不化妆，但是花在搭配衣服这件事上就整整用了一个小时，真想不到她的背包里居然能装下这么多件衣服。 “大叔，这件怎么样？” “嗯…好，很好，特别好” 小祖宗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我赞美的词都已经用尽了，最让我无语的是，最后敲定的搭配居然是最开始给我看的那一身… 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奢侈品牌穿在祁缘身上却看不出丝毫俗气，一身休闲打扮优雅清爽，短款的白色大翻领polo衫，下穿一条修身的灰色百褶短裙，高级感满满的同时也不失活力四射的青春魅力，半透明的白色丝袜使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看起来性感诱人，绑带的松糕小皮鞋还为她增加了3公分左右的身高，虽然整体穿搭效果虽然偏成人向，但又是说不尽的可爱清纯。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这句话并不适用于祁缘，这套平平无奇的衣服反而是被她衬的惊艳，这丫头就算套一身塑料袋都好看。 我敛去欣赏的目光，转身穿鞋准备发出，却被祁缘叫住，“大叔，你不会就打算穿这身出门吧？” “这身咋了？”，我茫然间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见祁缘眉关依旧紧锁，我又不放心的扯起衣领闻了闻，“这件衣服我才穿了两天啊，也不脏也没味道…鞋子啥的也挺干净” “主要你这一身太丑了”，祁缘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转而小嘴一撅，“大叔你快去换一套，换身好看的” 眼看奔3的人了，我没什么拾叨自己的兴致，颇为敷衍的拒绝道：“我又不是去约会，穿那么板正干啥…” “那你就当成去约会那么穿”，祁缘说罢，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容易引起误会，侧目瞟了我一眼，继而飞快的飘向别处，粉嫩的娇颜浮上几丝红霞，有些激动道：“主要你穿的那么丑，走在我身边让我很丢脸的好吧，别磨蹭了，快点换去” 拗不过这臭丫头，我只好去衣柜里又翻了一套新衣服换上，也是我自己最为满意的一身搭配。 黑色的水洗短袖凸显了我身为男人的沉稳可靠，胸前的小鲨鱼印花又能将我的潇洒不羁侧面展露，甭管夏天多少度，下盘必须穿我挚爱的牛仔裤，再来一双陪我征战多年的黑色运动鞋，简直是完美。 “大叔你是在逗我吗？楼下卖菜的王叔都比你穿的时尚，快去再换一套” “……” “运动服？你是要去参加奥运会吗？再换” “……” “西服？而且这西服都皱了，比隔壁李爷爷的皱纹还多，换” “……” “浅灰色连帽卫衣，淡蓝色直筒牛仔裤，嗯…白色空军也挺搭衣服的，终于有一套说的过去了，那就这身吧” 总算有一套能入小姑奶奶法眼的衣服了，我松了一口气，但内心又觉得有点讽刺，女人的眼光还是很统一的，这套衣服是魏禾帮我挑的，鞋子也是她在我生日那天送给我的，可我从未穿过这套衣服与她一起出过门，脚上的鞋子明明很合脚，却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黯然问道：“要不我再换一套吧？” “换一下也行”，祁缘赞同的点了点小脑袋瓜，分析道：“这身穿搭虽然没有问题，但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总是有种违和感，不适合你，或者说你不适合这身衣服” 是啊，怎么会合适呢？ …… 最终几经波折，我还是换上了那套都没有楼下卖菜王叔时尚的一身衣服，和祁缘走出了家门。 第46章 祁缘的第一次1 人们习惯把老天称呼为老天爷，这说明了人们在潜意识中是把掌控世间一切的神明认定为了男性，我也认同这种看法，自古男人爱美女，如果老天爷不是男性，那他怎会如此偏爱祁缘，明明不久前还在阴郁的天气，却在祁缘出门的前刻变的晴空万里。 “丫头，你这搂的是不是有点太紧了？” 祁缘就像只依人的小鸟一般抱着我的胳膊，一般来说，被祁缘这么个大美女搂着高兴还来不及呐，可我却感到有些别扭，除了不适应她对我的亲昵外，路人犀利的目光也是让我感到别扭的原因之一，我俩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情侣一般，但区别就是我俩是一对回头率很高的“情侣”，绝大多数的路人都会在三番五次的回首之后，感慨说上一句：妈的，这妹子是咋看上他的！？ 我这句平时可能会惹祁缘发飙的话，放到现在她竟是不以为然，心情大好的她，闪闪发亮的眸子里满是调皮玩味，“我都没嫌你臭，你还嫌我搂的紧，哼，我看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了”，祁缘说罢，还故意又朝我身边挤了挤。 靠，这跟我能不能找到女朋友有什么关联啊？ “大叔，你不会是害羞了吧？”，臭丫头突然眨巴着大眼睛，戏谑的望着我，而后又臭屁坏笑道：“大叔，也怨不得你会害羞，毕竟搂着你的可是宇宙第一美少女，你要好好感恩我的施舍哦” 这段话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呢？我第一次背着这臭丫头回来的时候，她好像就如现在这般臭屁… “害羞？我有什么可害羞的”，我抽出兜里的左手，面带怜悯的摸了摸祁缘的小脑袋瓜，“我这是热的，我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可不感兴趣，想让我害羞你再发育个两年吧”别看这臭丫头脾气大，可她脸皮薄的很，我就是料定了她在外面不敢对我怎么样，我才敢“口出狂言”的 。 “你…”，祁缘登时面红耳赤，气的别过头去，气呼呼的嗔道：“你毛才没长齐呐！” 这个我不好为自己辩解，只能默认了自己毛没长齐的“事实”，祁缘气哼哼之际，不但没有甩开我的手臂，反而搂的更紧了，她一张俊脸高高仰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翘起尖俏的小下巴，得意道：“你不是怕热嘛？我今天就热死你这个变态大叔！” 哥们彻底无语了…… 我败了，但我并不沮丧，相反，我很享受祁缘此时故作的凶巴巴表情，这种可爱非语言所能表达，而路人们异样的目光，惊羡的眼神，让我感到别扭的同时又掩盖不住内心的虚荣泛滥，就算是自欺欺人，我也为有祁缘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所感到骄傲。 所谓人生，不就是自欺欺人嘛，能笑到最后的都是影帝影后。 这附近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地方，除了散发着异味的菜市场，就是门口摆着音响，格外吵闹的小店，在我的印象中，祁缘应该是比较喜欢安静的环境，我在街边买了包烟后，转而就把祁缘带到了小区附近的公园。 我们小区年龄段占比最多的就是中老年人，其余就是刚上幼儿园的小孩，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孩子交给父母带，既不会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又能省一堆养孩子所带来的麻烦。 所以我们小区的公园里，最近又新建了很多儿童设施，小孩子很吵闹，但这个时间点他们是不在的，我的初衷是想带祁缘找个安静的地方歇歇脚，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会被这些小孩子才玩的设施所吸引。 祁缘甩开我的胳膊，像只小鹿一样朝着那架最高的秋千跑了过去，她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欣喜，这让我感叹她容易满足的同时又多了一丝心酸，连坐个秋千都这么激动，这丫头之前到底是过得什么日子啊？ “大叔，你来后面推我”，祁缘坐在那架高高的秋千上，悠荡着两只小脚对我喊道。 “就这来”，我莞尔一笑，熄灭手上的烟，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祁缘的双手紧紧抓住绳索，我则在她背后轻轻推动着秋千，她的身体随着秋千的摆动而起起落落，在阳光的照耀下，她就像是熠熠闪亮的精灵，她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舞，她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为她的美丽和快乐停止了…… “小兄弟，玩套圈不？”，一位带着鸭舌帽的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地上的一堆毛绒玩偶对我说道：“看你女朋友这么漂亮，我算你便宜点，20块钱10个圈怎么样？” 我尴尬笑笑，解释道：“她是我表妹” “我懂我懂，妹妹嘛”，鸭舌帽大叔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那看小兄弟你的“妹妹”这么漂亮，我也可以算你便宜点，怎么样？玩两把？” 我一直认为这种套圈游戏是糊弄小孩的把戏，有价值的物品你根本套不住，没价值的又回不来本，我刚想拒绝，一旁玩滑梯的祁缘却兴奋的跑了过来，“大叔你看！那边有个玩偶跟你长得好像呀！” 我顺着祁缘手指的方向看去，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那是一只棕色的大鼻子狗玩偶，头特别大身子特别小，长相憨里憨气的不说，嘴上还叼着一支香烟，一脸忧郁的表情却显得很蠢很呆，靠，这哪里像我了？！ 眼尖的鸭舌帽男见祁缘对那只玩偶颇感兴趣，赶紧推销道：“小妹妹你想不想要那只玩偶啊？只要花个100块钱我就把它卖给你，这个玩偶可只剩下一只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祁缘尚未答话，我便抢先开口，“不好意思，我们不买” “我们买！”，祁缘望着玩偶的目光一转，态度强硬的对我伸出手道：“大叔，给我钱！” 我眉头一皱，也扫了一眼那个丑不拉几的玩偶，心情顿时沉重，小声对祁缘说道：“傻丫头，他就是看你喜欢所以要了高价，100块钱都够买好几个比它好的玩偶了，听话，咱不买” “不行，我就要这个”，祁缘小脚一跺，薄嗔的翻了我一眼，大有小孩逼着父母给自己买玩具的态度，“你要是不给我买我就不走了” 我无奈道：“我买还不行嘛…但是咱换个好看点的买呗，或者待会我领你去玩偶店里看看” “不行，我就要这个” “可是它又丑又贵又糟心…” “那又怎么了？我喜欢就好” “你这什么审美呀，旁边那个大脸猫都比它好看” “我不管，我就要那只狗”，祁缘见我不为所动，语气突然一软，有点哀求似的摇晃着我的手臂，“大叔～我就要那个～就要那个～你就给我买了吧～” “大哥你来，我给你扫微信！” 祁缘软绵绵的声音，听的我浑身一颤，以至于连东安西北都分不清了，试问，世间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祁缘的撒娇呢？我要是再不掏钱，鸭舌帽大哥都要免费送了… 商场内，祁缘一手搂着我的胳膊，一手紧紧抱着那只蠢狗玩偶，笑嘻嘻的表情煞是得意，我叹口气，无奈道：“小姑奶奶，这到饭点了，你看看想吃点啥吧？” “嗯……麻辣烫吧，我想尝尝” “成，那咱现在就去吃，吃完了再进行下一项” “下一项是什么？” 我故意不说话，看着祁缘迫切期待的眼神我心里略略失笑，女孩子的好奇心往往比男孩子的重，即便祁缘也不例外。 我故弄玄虚道：“秘密” 第47章 祁缘的第一次2 没成想我的故弄玄虚造成了反作用，祁缘大概是太过于好奇“秘密项目”是什么了，结果等了20分钟才端上来的麻辣烫，草草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祁缘的期待值已经拉满，我反而怕她对待会的项目失望，毕竟看电影对于当今的女孩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惊喜。 我今天的目的主要是想弥补这小丫头，既然是弥补那便要投其所好，可在我俩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除了知道祁缘喜欢看电影以外，对于她其他的喜好算是一概不知。 当我俩来到商场4楼的电影院门口时，祁缘竟是满脸的惊喜，虽然她已经猜到了我所说的下一项行动是什么，但兀自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见此，我连忙问道：“丫头，你选一下想看哪部电影？选好了我去买票” 走进大厅，各种类型的电影海报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祁缘紧了紧搂住我胳膊的手，压抑着激动道：“大叔，你真的要带我去看电影？” “这还有假”，我淡定应到，可却茫然的皱起了眉头，心中百般疑问，这丫头不至于吧？不就是看个电影吗？这还是我印象中的有钱人家的千金吗？ 祁缘俏面飘红，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哼唧道：“这是我第一次在电影院里看电影…而且我听说只有情侣才会一起看电影” 有没有搞错？当今时代还有不知电影院为何物的女孩吗？…祁缘竟意外的是个“常识白痴”。 我费力的吞口唾沫，解释道：“不是的缘缘，也有很多朋友啊，家人啊什么的一起看电影，电影院也没啥特殊含义，就是比自己家里电视看的爽…你快瞅瞅有哪部想看的片子吧” 祁缘稍一沉默，大概是觉得自己想歪了，小嘴一翘，不再多说，开始认真的挑选起想看的电影来。 现在电影院里有两部正在热播的电影，这几天手机一打开刷到的都是这两部电影的宣传，一部是讲述一对情侣从校园走到社会的浪漫爱情片，据说这部电影打破了其他爱情片的常规路线，是用来一种很新颖拍摄手法来架构的整个故事，这电影还是根据现实中一对情侣的故事改编而来的，而且男女主演都是当今正红的影星，要是照这个趋势再发展下去，甚至有望成为内地爱情片的新票房冠军。 第二部电影是一部口碑不错的恐怖悬疑电影的续集，是讲述主角团历尽艰辛打败了幕后boss，十年后主角团长大，幕后boss因种种原因复活又卷土重来的故事。 就我个人而言，我比较倾向于那部爱情片，不过祁缘一定会选择那部恐怖片就是了，这都无所谓，反正今天就是为了让祁缘高兴。女孩子，或者说是所有的女性皆有这样一个通病，那就是选东西时的犹豫不定，祁缘也不例外，看她柳眉紧蹙的样子就知道在纠结，我也不着急，留下一句“缘缘你先慢慢选，我去趟厕所”后，就朝着附近的吸烟室走去了。 商场里的烟民还不少，一间吸烟室几乎挤满了人，我只好站在门口的角落点上一支烟兀自抽了起来，没抽几口电话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稍微犹豫后接听：“喂，你是哪位？” “唐怡” “是你？”，我好奇唐怡是从哪弄来的我的号码，但实在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如果你是因为想继续埋怨我才打来的电话，那我就挂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之后，才轻声道：“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请我吃饭？”，我搞不懂唐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个昨天还把我视为仇人的女人，今天转而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说要请我吃饭？这更像是鸿门宴才对，我警惕道：“你别绕弯子行吗？傻子都知道你这就是想找机会报复我，我今天就把话跟你挑明了，老子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想报复的话就正面硬刚” “陈琼你误会了”，唐怡的语气变的有些激动却无比真诚，“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请你吃个饭好好感谢你一下，如果昨天没有你 ，我可能就…” “你昨天不是还怪我把你给毁了吗？” “所以我才想感谢你” “啥？” 唐怡没有解答我的疑问，也没有给我拒绝机会，说出了“晚上8点小宇饭店见”后，便挂断了电话，留我独自茫然困顿，这蠢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她人格分裂吗？ 直到手中的香烟燃尽，我也没能理清思绪，转而想到，管她呢，反正我又没答应赴约，她爱怎么着怎么着呗，现在陪祁缘才是我的头等大事！ 从吸烟室回去，祁缘已经想好了自己要看的电影，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并没有选择自己衷爱的恐怖片，也没有选择那部如今大火的爱情片，而是挑了一部关于情亲，关于父爱的电影。 付钱买票后，表情有些复杂的祁缘，和颇为纳闷的我，一前一后，相继走进了幽暗的放映室内。 冷清的观众席足以说明这部电影的小众，说难听点就是人气低迷，我甚至认为这电影能在院线上映都是个奇迹。 也许是放映室内的氛围比较沉重，削减了相互交谈的欲望，以至于我和祁缘在后排落座后谁也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两张融在黑暗中的脸，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电影的开场。 一年或者两年吧，我都已经很久没坐在电影院里看过电影了，我不敢回想起上次看电影的情况，因为我知道，上一场电影一定与魏禾这个女人有着紧密的联系，我会怀念，但很讨厌身边的一切都有她的影子，哎，还是谈回电影…… 这部电影叫做《他不笨他是爸爸》，讲述的是一个智商只有相当于8岁孩童的父亲山姆，与有关当局争夺女儿露西抚养权期间发生的故事：山姆虽然有智力障碍，但他却非常疼爱露西，露西在山姆的细心呵护下慢慢长大了，露西也察觉到了爸爸的“病”，乖巧的露西为了不让父亲伤心，故意迁就父亲的智力水平，而这显然不利于露西的智力和情感发育。这对特别的父女引起了社会工作者的注意，他们认为山姆不适合再抚养露西，把露西从他身边带走，为她找了一对正常人夫妇做养父母。山姆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女儿，于是踏上了找律师丽塔帮忙争夺女儿抚养权这条艰难的道路，丽塔虽然精明强干，却有点自私自利、只关心自己。一开始，她觉得这个案子不可能赢，并不想接，只是受不了同事的激将法，为了向大家证明她也关心社会公益，才勉强接了下来。出乎她的意料，在与山姆的接触中，丽塔被山姆对露西深沉真挚、无条件的父爱感动，并意识到山姆和正常人一样，有权利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同时，在官司的审理过程中，丽塔也逐渐理清了自己的生活。多年来，她为工作忽略了儿子和家庭，是山姆促使她反省，重投亲情怀抱…… 这部电影的确感人，但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是冷血，(个人拙见)我只是觉得任何艺术形式都无法把亲情的伟大表现出来，爱情可以，但亲情一旦搬到台面来说就俗了，父母本是在世佛，何须千里拜灵山？ 又或者是电影中的情节离我的生活太远了，那对父女的经历让我唏嘘且同情，但又无法真正渗入到我的内心，让我由衷感慨，无法贴近到我的现实生活，让我所产生共鸣。 第48章 祁缘的第一次3 电影结束，耳边传来的抽泣声将我的思绪打乱，我怔了一下，扭头望向祁缘，看的出来，她应该是与这部片子产生了某种共鸣，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演员表，吸一下琼鼻，擦一把眼泪，小丫头用完了一整包纸巾，眼角都被摩擦的通红，我虽然见过祁缘很多次哭时的样子，但哭的像此时这般伤心倒是鲜有。 我心想安慰祁缘，却还是忍不住的揶揄道：“你这也太脆弱了，电影而已，至于哭成这样吗？” “你…你懂什么”，祁缘挂满泪痕的俏脸立刻露出了几分倔强和嗔怪，“我这叫情感丰富，共情能力强，跟你这种冷血无情的臭大叔才不一样呢，你应该嘲笑自己才对” “好，好，你说的对”，我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接着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替祁缘点掉了眼角的泪珠，并抹掉了那两条小鼻涕虫。 这一亲昵举动，立时在祁缘水润白嫩的小脸上增添了两抹淡红，她眸中尽是绵绵羞涩，可翘起的小嘴却还是硬的，“才不用你帮我擦，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归说，臭丫头的身体倒是很诚实，不仅没阻止我帮她继续擦脸，反而很享受很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我则是短暂的愣了一下神，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仅这一瞬间我便觉得自己与祁缘之间的关系变的微妙了起来，这种感觉虽不明显，却很强烈，至于这种感觉是如何产生的，连我自己都很懵圈…… 出了商场，才发现天色已经悄悄的暗了下来，祁缘依旧沉浸在伤感之中，一边低着头默默的走着，一边用脚去踢起路面上的小石子。 我难掩心绪，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后，轻声说道：“丫头，你是不是想爸爸了？……你是和爸爸闹了矛盾才选择的离家出走对吧？害，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父女……要是想他了，就回去吧” 我深信自己的猜测是合理的，至少可能性极大，若非如此，她最初的所作所为又是受到了什么因素所驱使？若非如此，这个自尊心极强的丫头怎会在电影院里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闻言，走在我侧边的祁缘，身子猛的一顿，然后声音很小的回道：“我没有爸爸…” 我表情一窒，旋而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是那种半夜正睡着觉，都恨不得坐起来猛扇自己几个大逼兜的愧疚)我急忙道：“对不起啊缘缘，我不知道…” “没关系”，祁缘轻声打断我，转而抬头望向和她眸中一样黯淡的天空，“大叔，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抽烟…喝酒” “那你教我抽烟吧” “这个绝对不行”，我脸一板，严肃道：“你还是个孩子，而且是女孩子，我这么做是在教坏你” “我不是小孩子”，祁缘颇为不满侃道：“我17岁，你27岁，你也就比我多吃了10年的白米饭，年龄又不是衡量成熟与否的标准，就算你非要拿年龄来论事，女性是比男性发育时间早的，女性的心理年龄也比男性大五岁左右，大叔你又这么幼稚，应该是比实际年龄小5岁，这么一算，咱俩应该是同龄人” 祁缘的口才和腹黑程度确实不能按照17岁的少女来看待，至少她的心理年龄是完爆年长她的方小北的。 而我则被祁缘的斗嘴能力完爆，说不过她，我索性摆起大人的架子来，“你无论说什么，我也不会教你抽烟的，我这是为了你好” “臭大叔，臭陈琼”，祁缘气的蹙眉怒瞪，但走了两步，大眼珠马上咕噜一转，继而又生一计，“不教就不教，反正烟味跟你一样臭，我要你陪你喝酒” “喝酒…”，相较于抽烟，我对于女孩喝酒的包容度还是很高的，大概是我身边有乐茜这么一个能喝酒的女性朋友吧，我妥协道：“那行吧，正好家里有酒，我就陪你小酌一口” “才不要小酌，我要喝很多酒，我要把自己灌醉” “你不会喝酒也是第一次吧？” “是第一次又怎样？你别小瞧人，说不定我比你还能喝” “哟，这么厉害？” “哼，那是” …… 家里只剩下3瓶啤酒，我担心不够，上楼的时候又买了一提上去，可没成想我的担心多余了。 我把买来的花生米倒在了盘子里，又拿来两瓶冰镇的啤酒，祁缘用杯，我用瓶，我俩相对坐在厨房椅子上，各怀心事，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后，我笑笑对祁缘说道：“丫头，喝酒碰杯的时候，如果对方比你年长，你的杯子最好压低一些” “为什么？”，祁缘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就像喝了毒药似的，蹙眉皱鼻道：“大叔，酒原来这么难喝呀” 我故作高深道：“只有小孩子才会说酒难喝，等你悟出酒的真谛后，你就能尝出这东西真正的味道了，觉得难喝就别喝了” 我这么说并不是在劝酒，相反，我是想让祁缘懂得酒这个东西可能并不适合她，可我忽然了这丫头极强的自尊心。 上一秒还想打退堂鼓的祁缘，听完我的话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很痛快的再次一饮而尽，接着便是咧嘴抹泪，我笑笑，也喝了一大口瓶中的酒。 看祁缘喝酒的样子都是一种享受，这种浑然天成的可爱是真的难以言表，只是她这酒量却让人不敢恭维… 几番推杯换盏后，祁缘已经出现了喝多的迹象，她俊美的粉面染着一抹酡红，将下巴懒趴趴的垫在桌面上，有气无力的哼唧道：“大酥(大叔)，我感觉好晕，但又好清醒，好奇怪的感觉…这就是喝酒的感觉吗？” “你这是喝醉的感觉”，我随手将祁缘还剩下半瓶酒的酒瓶拿了过来，一仰脖，都灌到了自己的胃里，“行了丫头，你快去房间休息吧，别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不困嘛～”，祁缘用力的拉住我的胳膊开始摇晃起来，朦胧着眼睛对我嘻嘻笑道：“大酥，我想你陪我说说话…” 祁缘是笑着的，但这牵强的笑意却有种超越年龄的苦涩，我小心的将她身子扶正，轻声道：“好，我陪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嘻嘻…”，祁缘握住已经空了的酒杯，对我问道：“大叔，你说露西幸福吗？” 露西？我楞过之后才反应过来，祁缘说的是那部电影里的角色，我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露西是幸福的，尽管命运多舛，可却拥有着永远深爱着她的山姆”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祁缘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眸子是落寞与忧伤，“大叔，那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幸福了？那个最爱我的人已经永远离开了” 我犹豫了一下，摸烟的手又收了回来，心酸感触道：“丫头，你别这么想，这个世界是很大的，一定会有一个让你感到幸福的人存在着…而且，也许你的父亲并没有离开你，他只是换了一种陪伴你的方式，他可能变成了星星，在每个晚上静静的看着你，他也可能变成了一阵风，一场雨…也许你未来的男朋友都可能是他找来替自己守护你的人” 祁缘沉默了，像是在回味我有感而发的话，又像是在心里默默的劝自己，谁知道呢？总之，她紧绷的小脸逐渐的松弛了下来，她意味深长的对我露齿一笑，既动人又可爱，接着便脑袋一沉，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49章 唐怡的自白 我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拦腰抱起祁缘，将她抱到了卧室床上，帮她脱去鞋袜，掖好被子，转身要走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她轻声的呓语 “爸爸……我好想你……” 望着祁缘俏脸上的憨态，我实在无法将她与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联系在一起，也许她的腹黑与乖戾都是她失去至亲后用来防身的手段，也许她只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哎，她只是个失去父亲的可怜丫头，我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关心，多照顾祁缘一些。 “乖，好好睡一觉吧，你的爸爸会在梦中等你，等你醒了也不要感到难过，你要相信，自己迟早会遇见一个和父亲一样爱你的人”，我轻轻抚了抚祁缘的小脑袋，然后转身关门离开了卧室。 我来到窗边点上了一支烟，接着习惯性的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看到9点30的时间，我猛然想起唐怡约了我8点吃饭这事…可我又没答应她自己会去，她要是见我没去，应该早就走了吧。 烟抽完，我便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了，可脑子里却是不可自控的脑补出唐怡在饭店落寞等待的身影，自从被唐怡扇过那一巴掌后，我便发誓，我要做个冷漠的人，做个不再犯贱的人，做个自私自利只站在自己立场去对待别人的人。 所以，我现在偷偷的翻出备用钥匙出门，只是为了出去买包烟而已，嗯，我出门只是因为我的烟要没了，跟唐怡没有任何关系 。 …… 小宇饭店位于离我小区不远的一条商业街上，这条街的马路两旁大都是单双层的店面建筑，少了商业气息，却多了几分亲切感，店铺牌匾上炫彩的灯光将长长的街道映衬的璀璨绚丽——若没有那些抱着垃圾桶，或倚着大树呕吐的醉鬼，这里的夜景倒也算得上是惬意。 北方人的豪爽是不分性别的，这些醉鬼之中也不乏女性，就比如我眼前这位正抱着电线杆口吐莲花的女人… 走近一看，靠，这不就是唐怡嘛？！ 她应该是哭过，脸上的妆都花了，要不是打量了她那极具辨识性的身材，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她因为是弓着腰的缘故，短款的紧身短袖向上抽缩，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腰肌，还有那抹若隐若现的内裤边边，这蠢女人，喝成这样还敢自己走，这不情等着被“捡尸”嘛。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走上跟前，却没有去扶起唐怡，“喂，傻娘们，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我…也不知道…到底…喝多少”，唐怡连眼皮都没抬回道。 这话我信，连舌头都喝麻的人怎么会记住喝了多少酒呢，酒精把唐怡的反应也变得迟钝的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的声音，挂满泪痕的花脸上立时露出惊讶和欣喜，“陈琼！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我就自己…” 我有点尴尬，先前还觉得唐怡是在下套报复我呢，真不能蠢人多动心思。 我轻咳一声道：“我的确是不想来，但恰巧烟没了，就心思着顺便赴个约，正好听听你所谓的感谢是什么意思”，我一边说着，一边搀扶起身若无骨的唐怡。 唐怡身上的酒气很重而且还掺杂着呕吐物的味道，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我在跟你说话呐唐怡，你今天找我吃饭的目的到底是啥？” 酒后的唐怡性格倒是柔软了很多，可能是我语气有些凶，她竟怯怯的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轻声哼唧道：“对…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听清…” “用不着道歉”，我转仰过脸，去看天空的月亮，想笑，嘴角却僵硬，我到底是有多贱？为什么我会对她的道歉愧疚？ 我馋着她找了一片宽敞的台阶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点了一支烟抽着，吹吹风应该会醒酒，我心里这么想着… “陈琼…对不起…”，过了半支烟的功夫，唐怡又和我道了一次歉，继而开始口齿不清的解释起缘由，“我今天找吃饭…就是感激你，陈琼，你救了我两次，第一次我是没机会感谢你…可第二次，我非但没感谢你，还打了你一巴掌，我知道你是保护我…可我…对不起，我当时其实想打的人不是你，是我自己…我想打的是那个人是我自己…” “你说啥呢？”，唐怡的话我听的一知半解，权当她是醉了，“要不你今天先回家休息，等明天醒酒了再跟我说？” “我没醉…没醉”，唐怡皓齿紧咬嘴唇，涣散的眼眸中闪烁着倔强与真诚，“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清楚的，不然我自己也难受…” 我点点头，把刚熄灭的烟又续上了一支，耐心的等待着。 一辆汽车从我俩眼前呼啸而过，灯光扫过两张表情复杂的脸，一闪而逝，而喧嚣的夜晚似乎也随之变的安静异常，只有唐怡的话一字一句的钻进我的耳朵… “我这人性格直，说话总是得罪人，所以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宋薇薇，我也因为酒吧那事跟她绝交了，我现在只有父母陪着我，可我妈在前段时间查出了肝癌，需要换肝治疗，我父母都是退休工人，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去做手术，我也只是个刚参加工作的护士，手上没有存款…可我接受不了我妈因为没钱做手术而离开我，但我又无能为力” 话至此，我也明白了个大概，问道：“所以当那个宋主任提出帮你母亲出治疗费的时候你心动了，又因为我的出现把这事搞砸了，所以你才怨恨的我？” “对，我当时确实恨你”，唐怡没否认，起了个开头，她接下来的叙述流畅了不少，“但我现在只想感谢你，是你阻止了我那个错误的决定，我牺牲自己的身体的确能救我妈，却会毁了自己，但我当时所想的并不是那么无私，我还有因钱动心的念头，如果只为了手术费，那我并没有达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可以做，可我当时很纠结，一方面谴责自己，一方面又为钱心动，如果那天你没有出现的话，我想自己最后还是会妥协的，是你拯救了我想成为的那个自己，而我当时想打的人其实是那个差点沉沦的自己，谢谢你陈琼，谢谢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如果你心里委屈，那…”，唐怡微微侧过脸颊，紧闭双眼，“如果你觉得委屈，那你就抽我两巴掌解解气吧” 看着唐怡近在咫尺的俏脸，我竟鬼使神差的摸了上去，“我确实委屈，但我不会跟女人动手，而且你也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如实的说了出来，你当时所想的应该是大多数女性都会想的事，但敢把这种想法说出来的女人却很少，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原谅你” “真的？”，唐怡握住了我那只正感受着她面皮温度的手，目光如炬般盯着我问道。 我没逃避她的目光，如是道：“当然是真的，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呼——太好了…我心里这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唐怡如释重负的吐了口，她傲耸的胸脯在自己纤手的拍抚下诱人的颤抖着，我咽了口唾沫，我挺想把自己的手也放上去。 “陈琼，你既然原谅我了那就跟我去喝酒吧，我得再好好的跟你赔酒道个歉” “谁告诉你道歉必须要喝酒的？”，听见这句话我头都大了，赶紧拒绝道：“今天太晚了，而且你都已经喝多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等哪天有时间再喝吧” “不行！你不答应我的请求就代表你没真心的原谅我” “我真的原谅你了” “那就跟我去吃饭…喝酒” “可今天真的太晚了…” “你看，你还是没原谅我” “靠…” 第50章 怡惑 醉酒的人太固执，或者是说酒精放大了唐怡本身的固执，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我还是屈服了，我俩又折回了小宇饭店。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唐怡摆手招来服务员，并把菜单推给了我，我确实有点饿，也不打算跟唐怡客气，大手一挥点了店里的几道招牌菜，并要了一瓶冰红茶。 “陈琼，你点饮料干嘛？不是说好喝酒的吗？”，唐怡根本不听劝，扭头对正用惊叹目光打量着她胸脯的男服务员说道：“把冰红茶退了，来一箱凉的青岛啤酒，啤酒现在就上来” 吐成那样还敢一口菜不吃就开喝？难不成唐怡比乐茜还要能喝？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谢谢你能原谅我”，酒刚上来，唐怡就倒上，并举起酒杯对我说道：“陈琼，这杯我敬你” “没事，不用着这么客气，要不你还是少喝…”，我话还没说完，唐怡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过这酒真正喝到她胃里的并没有多少，大半都顺着自己的嘴角流到了衣襟上。 好家伙，这是嘴漏？不对，唐怡是压根就没醒酒——嘴都喝麻了，不然她怎会对湿成一片的前胸毫无反应呢？ 不过这一景象倒看的我心里直痒痒，果真是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唐怡今天穿的衣服领口很低，一滴酒珠沿着她的下巴滑过欣长的雪颈，翻越性感的锁骨，钻入了深邃的山峰之间，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滴幸福的酒珠… 佳人相伴，美酒在手，人生最顶级的享受也不过如此吧？我自然而然多贪了几杯，可尚未尽兴，唐怡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只好扶着东倒西歪，意识不清的唐怡走出了饭店门口。 说请我吃饭，结果还是我付的钱，不仅如此，唐怡还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我应该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她弄到哪去？ 她家吗？我又不知道地址，无论我怎么问，这姑奶奶就跟睡死过去一样，半点的回应都没有。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10分钟后，我搀着唐怡在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宾馆开了一间房，房间不大，环境也差，但胜在便宜和不需要登记。 我并不绅士的一把就将唐怡甩在了床上，自己则是坐在床边大口的喘着粗气，唐怡虽是不重，但极为不老实，我的体力和耐性都她消耗的所剩无几，奶奶个熊的，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我对着床上的唐怡叹了口，反手点上一支烟，打算再休息个一支烟的时间就走。 烟雾很快便在狭小的房间内蔓延开来，而唐怡似乎是受到了烟味的刺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舒服，她秀眉紧蹙，茫茫然的坐起身来，她看看我，我看看她，正打算跟她说明的时候，就见唐怡双颊一鼓，干呕了一声，“吐…我想吐…” 唐怡说完，却没有丝毫想动的意思。 “我操！那你快去卫生间吐啊”，请她吃饭就不说了，我可不想再搭上一条床单的钱，情急之下，我哪里还顾的上客气，双手直接掏进唐怡的腋下，一路将她拖到了马桶跟前。 卫生间里传出了一阵阵“龙叫”，唐怡吐了个痛快。 可她吐的也太他妈脏了，唐怡胃里那些还没来的及消化的秽物，不仅喷在了我的手上，还弄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味道刺鼻，我忍住胃里的翻腾，赶紧皱着眉洗了把手，然后顺势将唐怡横腰抱起，又搬回了床上。 被折腾了一夜，我是真的要崩溃了，心中忍不住暗骂了唐怡几句，可又要开始考虑下个更严峻的问题，她这沾满了秽物的衣服我到底是脱还是不脱？ … 思虑再三，我决定，脱！ 如果我是唐怡的话，我宁愿被异性看见自己穿内衣的样子，也不愿意搂着“屎”睡一宿，对，我这完全是在替她着想，自己一点邪恶的念头也没有，一丝丝都没有。 我深吸口气，将唐怡扶起靠在床头，双手小心伸进她的衣尾——由于短袖比较贴身，过程中难免会触碰到她光滑细腻的肌肤，许久未感受过的触感让我心跳不已，只好在心中不停的默念冷静大法：3年起步，3年起步，3年起步…… 脱掉脏衣服后，我将唐怡放平躺好，想顺手帮她盖上被子，目光却被黑色蕾丝bra包裹住的两座巨峰所深深吸引，二分之一罩杯的款式仿佛要被那两团硕大撑破一般，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他妈的得有f了吧！？ 我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唾沫，脑中忽然浮现出了奶牛这种动物，天知道我哪来的胆子，竟真的伸过手想付诸于行动挤一挤，唐怡醉成这样，即便摸了她也不会知晓吧，况且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摸她了… 我心脏紧张而兴奋的躁动着，邪恶的手掌缓缓接近眼前的禁忌之果，指尖几乎要能感受到她胸脯的体温，恰在此时，唐怡翻身了，还发了一声轻轻的呓语：“我热…我好热……” 我楞了一下，猛然抽回自己的爪子，心中自谴道：陈琼啊陈琼，你怎么喝了点马尿就变身呢？怎么能做这种趁人之危的龌龊之事呢？枉你还自诩正义人士，此刻你要是碰了她，你连男人都算不上！ 念及此，我深吸一口气，将杂七杂八的淫思邪念通通抛出脑子，可老天爷就爱戏弄我，转身刚要走，却被唐怡叫住，她发出轻轻呓语般的呻吟，搅的我心中那团刚熄灭不久的烈焰又重新奔腾燃烧起来。 “陈琼…我想要…想要……” 试问世间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女人的一句我想要呢？ 难不成唐怡也…… 烈焰遇干柴？天雷勾地火？ 我的天，这种情况应该不算是违背妇女意愿吧？甚至是……满足妇女意愿？ 男欢女爱，水乳交融，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况且是人家主动提出来的… 哥们不是柳下惠，没坐怀不乱那么高的境界，哥们也不是阳痿，当然有生物延续生命的原始冲动。 我飞快脱掉自己的衣服，只留得一缕小裤衩贴身，接着爬到唐怡枕边，对着她泛红的耳朵似问询似调q道：“你说你想要什么？…别害羞，说出来…” 唐怡哼唧两声，抬臂勾住了我的脖子，薄薄的双唇染着湿润的光泽，樱口微微张开：“我想…要……喝……水” 你想喝水？！你他妈想喝水至于说的这么骚吗？！给我整个热血沸腾的！ …… 凌晨3点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位刚从宾馆大门走出，裤子的腹股部位异常膨胀，嘴上叼着香烟背影极其落寞的男人，没错，那个男人就是我…… 第51章 斗地主 回到住处，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带着失落且悲催的心情，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然后躺到沙发蒙上被子，像小孩子一样通过蹬被子来发泄内心的情绪——但严格来说，我算不上有什么情绪，或者说我不该为了这么件事而产生情绪，亦或者说我是羞于承认没能(那啥上)而生气。 此时的我，身心俱疲，每块肌肉都像是要瘫软融化一般，恍惚之中我似乎听见手机响了，可我已无力接听，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 我听说正在做梦的人是很难分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的，但我却能很清楚的知道此时眼前的景象是梦境，因为我见到了魏禾了。 一间屋子里，她穿着一袭白色婚纱站在我的面前，这婚纱很漂亮，与我当初想象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对她问：“你穿婚纱干什么？……是想起了那个约定吗？” 魏禾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反问道：“什么约定？” 我苦笑，但很平静，“就是决定分手后，要穿着婚纱和西服回到咱俩第一次认识的那条小巷” 魏禾又问：“为什么？” 我不是很懂她的意思，却还是答道：“因为自欺欺人吧，说的矫情点就是…就当咱俩在那条小巷子结过婚了，我完成娶你的约定，你完成嫁给我的承诺，这样双方就都没有遗憾，没有亏欠了，我很想用自欺欺人来概括，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梦里的我可能比较话痨，可能也不是，我就是想跟你多说几句话” “你是不是睡傻了呀？”，魏禾笑靥如花，整理了一下我领带，蹙眉道：“我昨天就说让你少跟他们喝点酒，你就是不听，连今天咱俩结婚都喝忘了，还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哈哈…” 我不再说话，牵起魏禾的手便推开了屋子的门，门外很亮，光晃的我根本睁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梦中醒来，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在怅然若失中打开手机，看到了下午3点半的时间，还有一通狄森的未接电话。 我眯着眼睛把电话回拨过去，却听见铃声在我耳边响起。 “琼哥，你昨晚几点睡的啊？”，站在我面前的狄森挂断电话，顺手丢来一支烟，“我9点就来了，看你睡的挺香就没叫你” “这几天有点累…”，我瞥了眼狄森身后面露不悦的祁缘，只好悻悻放下了打火机，对他问道：“来找我是有啥事吗？” “狄叔叔说是来找你斗地主的”，祁缘手里攥着一副扑克牌，表情平淡，走上前接话道：“狄叔叔说你们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在宿舍打牌，后来毕业之后就再也没玩过了，他很怀念，所以就过来找你玩斗地主” 找我斗地主？ 我茫然困顿的看向狄森，不解道：“你不会真是来找我打牌的吧？…就算是，就咱俩人也没法玩斗地主啊，可拉倒吧” 我想到了狄森那通凌晨打来的电话，我猜这可能是某种幌子，狄森多半是有话不方便当着祁缘说，就随口编了这么个无厘头的说辞。 可未等狄森开口，祁缘又抢先一步说道：“怎么没法玩？算上我不是正好三个人嘛，而且狄叔叔还给我讲了一遍斗地主的规则，我已经学会了”，祁缘说罢，大眼睛狡黠的眨了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狄森赶紧忙不迭的附和道：“嗯呢琼哥，我都已经把缘缘妹妹给教会了，你快起来收拾一下，咱赶紧战上几局” “行吧，行吧…” 我纵是心中起疑，但见狄森都已经表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我只好顶着一头问号走进了卫生间洗漱，看见祁缘与狄森击掌庆祝的动作，我差点没一脑袋撞到门上，这个臭丫头，背着我的面没说过狄森一句好话，可当着狄森的面，却表现的相处极其融洽！ 不过祁缘那个偷偷望向我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这是装的，你懂什么？ 靠！这丫头真是生错了年代，要是早生几年，一定能成为一名天才间谍… 简单的洗脸刷牙后，我便算是收拾完毕，出了卫生间，只见祁缘狄森这二人，一左一右，杀气腾腾的端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桌上铺了一张垫布，扑克牌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正中央，而这中间椅子的位置，想必就是给我留的了。 甭管狄森来找我打牌是不是幌子，但只要涉及到打牌，我定会认真对待，要知道我当年在宿舍可是有着“赌圣”之称的绰号，连续赢下5个室友一个月的早餐，这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也是我创下的，对待牌局，我可是有着崇高精神的。 “既然要玩，那必须有输赢才有趣儿，说吧，咱赢点啥的？”我迈着方步，气定神闲的坐到了椅子上，看看身边严阵以待的二人，颇为自信的说道：“不如还是按老规矩来，一分5块钱的，你俩有意见不？” 就打牌来说，这里面的学问还是很深的，其中玄学尤为重要，玄学之中气势又很重要，第一步，就要从气势上压制对面，别人的气势低了，你的运气就自然来了 ，毕竟斗地主是三分靠水平，七分看运气的游戏。 我这一招先发制人，就是先树立起自己稳操胜券的形象，继而从信心层面来有效的打击对方。 “琼哥，我没意见”，狄森说完拿起牌洗了洗，但却掩盖不了他语气的软弱。 “我也没意见”，祁缘一张俏脸看不见丝毫怯意，水汪汪的眸子中竟满是坚定。 哼哼，看你这臭丫头还能装多久，要知道，祁缘可是没有筹码的，简单来说，这臭丫头只要不小心输上一局就会被淘汰。然后欠下“巨额”赌债，且无力偿还，等到我朝她要钱，但她又没钱给的时候……嘿嘿嘿…… 靠！我想哪去了！？ 没想到祁缘的牌运还不错，前3把她都作为地主赢了，但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牌运这东西是轮流转的，就打法来说她还是过于稚嫩了，运气迟早会用光，笑到最后看的还得是实力。 ……可打着打着，我和狄森的眉头都紧紧的锁在了一起，我脸上猖狂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再打着打着，我的嘴角已经不可控制的向下撇去，脑子里全是震惊与不解……再再打着打着，我的膝盖已经趋于向地面砸去的状态，祁缘能赢的如此夸张是有运气的成分不假，但更多的是靠她那惊人的记忆力与分析能力，只要出牌，小姑奶奶祁缘便会记住，并精准分析出你的牌型和打法，她甚至能说出我手中最后剩牌的花色！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和开了记牌器的心理医生打牌一样！这要怎么赢啊？！ 第52章 狄森的孟玫 “不打了不打了”，输的最惨烈的狄森把牌一扔，哭着道：“缘缘妹妹，你跟我俩打牌真是屈才了，要不你去澳门发展发展呢？” 祁缘变脸似的嘻嘻一笑，“狄叔叔我就是运气比较好啦，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呃…”，我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心中暗道：过分的谦虚才是最大的装逼，可我的沉默也算是认可了祁缘是有装逼的实力。 我这样形容一个女孩是不是不太好… 总之，这场斗地主，以狄森输了1千左右现金，我负债520块钱，祁缘一家独赢且赢得盆满钵满而结束。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拜拜琼哥，拜拜缘缘小妹妹——狄森留下这么句话后推门就走了，我还是没有搞清楚他来的真正目的，或者他真的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祁缘面来说，我索性直接给他发了条微信：咋了狄大公子，今天找我应该不止玩牌这么简单吧？ 过了好几分钟，狄森还是没回消息，而我的肚子却传来了信号，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转头对着正在扫地的祁缘笑问道：“丫头，今天没少赢吧？” “还好吧”，祁缘撂下扫把，不紧不慢的朝我走了过来，她盯凝着我的眸子中满是玩味，“怎么？难道大叔你想赖账不成？我就算赢得再多你欠的钱也是要还的哦” “切，我是那种赖账的人嘛”，我拿手轻轻刮了一下祁缘的小鼻子，“我就是想给你科普一下打牌的常识…咳咳，一般来说，朋友之间在一起打牌，最后赢的最多的那位是要请其他人吃饭的” “哼，还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嘛…那本姑娘就请你一次吧” …… 说是让祁缘请吃饭，但我哪舍得宰她，随便在楼下打包了两份麻辣烫就了事了，至于为什么不在外面吃，原因也很简单——这臭丫头的回头率和关注度实在太高了，祁缘的长相和气质注定了她会在任何场合都是那位最耀眼的明星，而我，只能无辜的被淹没在各种诅咒，嫉妒的目光之中… 祁缘大概也清楚自身的魅力，因此在外出时总是跟我靠的很近，以此来挡住自己的脸，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惹眼，可这效果却恰恰相反… 哎，说多了都是泪，吃过麻辣烫，洗漱完后，祁缘便进了卧室。 我站在窗边抽了支烟，随后关灯，躺在沙发，带着有些说不清的期待打开手机，正看见了狄森传来的消息，“是啊琼哥，但这事我还不知道咋跟你开口” “别磨叽，沙楞说”，我飞快打字回复了狄森，在我看来，他是又在玩卖关子，我真的很讨厌这一套，就像…魏禾一样…… 没超两分钟，狄森先是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接着说道：琼哥，你还记得那晚在我家，我给你讲的关于我初恋的事吗？ 狄森的初恋？ …我稍微回想一下，然后回道：给你戴绿帽子那位？ 我这句问完，狄森那边处在了很久都是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借着这个功夫，我悄悄的点上了一支烟，预感告诉我，接下来狄森要对我说的事很伤感，很费烟。 可是等了半天，狄森只发了一个“哎”字 他应该是打了很多字很又删除了吧，这也是我的预感，也是我对他的了解。 没办法，我只能通过问题的方式来让狄森一一道出他想道出却又不好意思道出的事 “你那个初恋怎么了？她不会是来找你和好了吧？” “我的初恋叫孟玫，她叫孟玫。” 我不懂狄森为什么要把相同意思的话重复两遍，可能狄森自己也不懂吧，片刻后，狄森又道：“孟玫找我和好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俩之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可我却能单方面的关注她，了解到她的动向” “你不会是偷摸的跟踪人家吧？” “当然不是了！再说就算我想跟踪，我俩现在所在的城市也差着十万八千里远的距离呐…我是被背下了她当初用的企鹅号码，孟玫偶尔会发一下动态什么的，是那种没有好友也能看见的动态。” “你真…专情，专情的让我觉得有点恶心，不，你就是单纯的恶心，或者是说贱，那么多的好女人你不选，偏偏惦记个曾经绿了自己的娘们，怎么？初恋效应吗？” 我话说的很难听，但我更想让狄森觉得难听才行，难听到让他放弃接下来的打算，因为我已经隐隐猜到了他的目的… 可狄森是何许人也？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因为只有彻头彻尾的笨蛋才会说，“那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孟玫现在过得并不好” “人家过得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俩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还是人家甩的你” 隔了很久，狄森才回道：“可我一直都放不下孟玫，我要去找她” 我有些火大，气的是狄森这幅不值钱的样子，“你还真是贱癌入骨啊…那艾米怎么办？” “我跟艾米就是玩玩而已，她又不爱我，我也不爱她，提分手就好了” 我深吸一口烟，打字回道：“嗯嗯，行，随你吧，既然你都决定好了去找她，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事，你不会以为我会支持你吧？” “当然不是了琼哥，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狄森发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接着道：“我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找孟玫，票我都买好了，明天下午4点的” 我又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掐灭回道：“我觉得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你真了解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不会陪着你去做这种傻事的，你知道什么叫一次不忠终身不用吗？” “可琼哥，我真的想让你陪我一起” “没得商量” 发完这条消息后，狄森很久都没有回复我，这个话题应该算是到此为止了，这时屋内传来了一阵玻璃被雨滴敲打的声音，不知不觉又下起了一场急雨，我心情复杂的关上手机，重重的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可没想到这声叹息竟换来了回应。 “大叔，你叹气干嘛？” 祁缘的身形潜藏在黑暗中，我只能望着发出声音的位置说道：“啊，没怎么，倒是你，怎么不睡觉跑来我这来了？” 第53章 停电引发的连锁反应 当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我终于看见站在我面前，光着小脚丫抱着那只丑玩偶的祁缘，她两条小眉毛拧在一起，神色扭捏，支支吾吾道：“大叔…那个…好像是停电了” 停电么… “应该是”，我看了眼窗外没有一户亮灯的房间解释道：“这小区的电路有点老化了，一下雨就停电是常有的事，但不用担心，明天早上应该就会修好” 祁缘脸红道：“可是我怕黑…” 怕黑？难不成这丫头一直是开灯睡觉的？我说电费怎么这么高呢… 我无奈安慰道：“今天月亮大，应该也没有多黑，实在不行你把窗帘拉开睡” “那我也害怕”，祁缘本就淡红的小脸羞色更炙，望着我的目光开始扑朔闪躲，“大叔，你可以陪我一起睡么？” “什么？！”，祁缘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炸的我慌忙坐起身来，手和头加上嘴都在拒绝，“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一个大男人和你睡一张床这成何体统啊” 成不成体统这事先不谈，主要哥们睡觉不太老实，这要是不小心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祁缘还不得杀了我呀？！而且…看着祁缘这张惹人犯罪的俏脸，我心底就一阵阵的发虚，我说了，我不是柳下惠，我控制不了男人的原始冲动，我是真的很害怕在身体上接近祁缘，继而在躁动之下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行径，或者说我打心底就认为自己是有犯罪的潜质的，哎，想想昨天的唐怡，我不就差点… “为什么不行？”，大概是我拒绝的太过于干脆决绝，伤了祁缘那高傲的自尊心，小丫头板着一张红扑扑的俏脸，微微嗔怒道：“我是蛇还是蝎子？难道跟我睡一起我会毒死你吗？你就是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缘缘”，我尴尬且苦涩的笑笑，狡辩道：“我就是觉得咱俩谁在一起很不“方便” 祁缘已然没了羞涩，纯属是在和我较劲了，“我都没觉得不方便，你有什么好顾忌的？” “不是顾忌什么，可是吧…” “没什么可是的！”，祁缘打断我的话，不由分说的便抱起我的被子往卧室拿，还顺手把那只丑狗塞到了我的怀里，“大男人别这么磨磨蹭蹭的，叫你陪我睡就赶紧过来” 祁缘又恢复了她“支配者”的本性，言语之间刚才那个羞怯的小女孩早已消失不见… 不过祁缘说的也是，她一个小女生都不害怕，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那种被下体控制的动物，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睡就睡！ 上床之前，首先在祁缘的要求下，我洗了个脚，然后把我的短裤短袖，都换成了长裤长袖，宣誓不随便乱动乱摸，一切完事，这祁缘姑奶奶才批准我上了床，靠，不是你叫我陪你睡的嘛，要求还那么多！ 哎… 曾经这张熟悉的床，现在已经溢满了让我陌生，但却格外馨香味道，还有躺在我身旁的祁缘，这丫头身上的淡淡幽香——着实沁的我脸皮发烫，脑仁飘忽…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第一次与魏禾行男女之事的时候…真不晓得祁缘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反正我是一动不敢动，别扭的要死 。 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以一种难以察觉的细微动作扭过了头，却不想正好与祁缘对视了，她恨恨的横了我一眼，却是俏生生的，“告诉你大叔，你可不要产生那些邪恶的想法，我会等你睡着了再睡的” 等我睡着再睡？——哈哈哈，这丫头大概是不知道我有多能熬夜，或者说是被迫熬夜吧？我自己睡沙发都指不定啥时候能睡着，更别提和她共处一室我心情激动了。 我忍不住打趣道：“那你等吧，说不定要等到天亮了” “你…”，祁缘小脸骤然一红，做出了双手护胸的保护姿势，“你不会真打算趁我睡着，然后对我做那些邪恶的事吧？” 斯…听她这么一说，我的话倒还真有点像图谋不轨，我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多了缘缘，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祁缘闻言顿了一顿，不知道她那奇特的脑回路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像变脸似的又下降到了零度，挂满冰霜的俏脸，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一点魅力都没有吗？” “我…” 我直接语塞，这个问题我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送命题啊，我答她有魅力，那就是对她有想法，若是答没有魅力，那我身上的某个部位可能就要见血了…… “大叔，我在问你话呢，这么久不回答，是很难回答吗？” 祁缘一句话捅破了沉寂的快要凝固的空气，而我的cpu都已经烧了，只能在心中默喊：天呐！谁来救救我呀！ “咔嚓——！” 恰在此时，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响彻天际，也响彻了这间不大的卧室！ 祁缘登时一怔，旋而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般“嗖”的钻进了我的怀里，我感受着她微微抖动的身体，也感受到了这丫头平常冷漠神情下隐藏的胆小。 我虽是心疼，但也庆幸躲过了刚才那个致命的问题，真是天公助我。 “咔嚓——！” 常识告诉我们，雷声不会只响一次 第二声雷响后，祁缘娇躯一颤，搂着我的胳膊变的更紧，甚至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 祁缘胸口的柔软压迫虽不饱满，但却很结实，两条长腿也蹭磨着我的双腿，肌肤相亲之处一片火烫嫩滑，我虽是心儿荡漾，却也冷汗涔涔，我情知眼前的艳福无福消受，但又忍不住老脸通红，我这个纠结啊… 世间最大的折磨莫过于此——一个绝色美女正躺在你的怀里，而你却连一根手指也不能碰。 雷声逐渐消停了下来，我怀里的小姑奶奶也终于有了挪开的意思 ，不过——这令我浑身一抖，头皮发麻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好疼～有什么东西硌到我了，大叔你把什么拿床上来了？”，祁缘眉头紧皱，一把攥住了小陈琼，用力一拽，似乎想把它拽出来瞧瞧似的，“你到底往床上放了什么东西？这么硬，你也不怕戳到自己！” 第54章 同床1 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似窘涩，似痛苦，似羞愧，又似…享受 祁缘见我表情实在太怪异，她稍稍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它”是啥东西，小手猛的如触电一般的弹开，一张俏脸顿时红了个通透，“你、你、你流氓！” 我流氓？！到底是谁在对谁的隐私部位摸来摸去，还拽的呀！ 我又急又愧，忙道：“小姑奶奶，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啊，有生理反应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头啊！你们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欸，不是…” “不是什么？！就是！你要是再狡辩我就把你那东西剪下来！” 祁缘不再给我开口的机会，气呼呼的把小脑袋瓜扭到别处，我身上的被子也全都被她扯过去压在自己身上。 这上哪说理去？我什么都没做就成罪人了？哥们这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苦啊。 我只好沉默着盯着天花板，躺了十来分钟后，我还没有丝毫的睡意，尤其是微微侧目时看到臭丫头一脸警惕，对我比划着防狼姿势的时候。 哎…… 不知道又躺了多久，外面的雨好像停了，屋内变得很安静，只有不知道是我还是祁缘的稍稍起伏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此情此景，我很想抽支烟。 不过刚才的小闹剧仿佛被祁缘遗忘一般，她把身子又翻了过来，望着我瞪的像铜铃一样的眼睛，明知故问道：“大叔，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我觉得有些好笑，就没来由的回了这么一句。 “睡着了就好，睡着了就好，那我也睡了”，祁缘更没来由的回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俩都不再说话，但我心中好奇，如果刚才我说自己没睡着的话，祁缘又会对我说些什么呢？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干什么都让人琢磨不透。 我侧过身，开始酝酿睡意，过了很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这都不重要，重点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后，我感觉到了祁缘在动。 这臭丫头还没睡吗？在我印象中她应该是不熬夜的吧。 我正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两团柔软青涩的饱满已经紧紧的贴在了我的后背，腰腹一紧，祁缘竟然抱住了我！ “大叔，你骗人，你根本就没睡对不对？”，祁缘的声音很轻很细，就像只莺莺小鸟，我紧绷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松懈了下来，本想挣脱她拥抱的想法也就此打消。 “是啊，我没睡…怎么了缘缘？” “没怎么…”，祁缘似乎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轻轻的，但又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缓缓说道：“大叔，我走了之后你会想我吗？” 祁缘的问题让我一愣，我特想问她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问题，但我转念一想，还是陷入了这个问题本身的思考。 距离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还有很久吧，不对，祁缘住在我这一个月也好，一年也罢，她始终都会有走的那一天，也就是分别，分别是伤感的，但也是必然的，不管我承不承认，事实就是我在和祁缘接触的这一段时间内确实产生了些微妙的感情，所以，祁缘走的时候我是一定会思念的。 “当然会想你啦，以后你要常来找我玩，不然大叔一个人会很无聊的”，我的语气随意的就像在早市买菜，因为五毛钱跟菜摊老板讨价还价一般，我平时和祁缘说话根本不会这样，此刻的“洒脱”却显得那么刻意。 祁缘笑了笑，手上的力度又加了几分，“会想我就好，我也会想你的哦，大叔” “哈哈，好”，我也附和的笑笑，想自然的翻过身摆脱掉这个亲昵的姿势，却不想祁缘的一条大腿又压了上来，见我有动作，祁缘立马警惕的问道：“你要干嘛？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呃…”，我哭笑不得，反问道：“缘缘啊，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我就是这个姿势累了想换换，你把我缠的这么紧干吗？” “我这是困住你，防止你对我动手动脚” 从躺到这张床上开始，怎么看都是你在对我动手动脚吧？ 祁缘又问道：“怎么了大叔？现在很不舒服吗？” 这是舒不舒服的问题吗？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别人碰她的身体她就那么敏感，她碰别人的就毫无察觉呐。 可要说舒不舒服嘛…感受着厮磨我后背的两点凸起，我登时兽血沸腾，我费力的咽了口滚烫的唾沫，试着含蓄的提醒她一下，“咳咳…那个啥，缘缘，你是不是贴的太紧了点，而且好像还没穿内…那个衣吧” “哎呦～！疼疼疼疼…” “色狼大叔，你这是x骚扰！”，祁缘使劲的在我屁股上拧了一把，等等？为什么是屁股？ 哎呀，暂且先不说这个，总之令我意外的是，祁缘并没有因此松开抱我的手，反而将滚烫的小脸蛋埋在我的后背，羞羞的轻声道：“我们女孩子晚上睡觉都不戴…那个的，不仅不舒服，还会影响到…发育” “哦～”，虽然这个知识魏禾早就给我普及到了，但我还是恍然大悟似的拉长音哦了一声，接着蹦出一句未经斟酌的话，“缘缘你也别心急，好好吃饭多运动，你的胸部以后也会变大的…哎呦喂～！” 靠！我的屁股传来一阵火辣辣被掐的痛感，这臭丫头怎么就盯着我的屁股不放了呢？！ “说谁小呐！？我哪里小了？！” “我也没说你小啊！小姑奶奶，不是不是，姑奶奶！”，我疼的眼泪都要喷出来了，赶紧捂着屁股求饶道：“缘缘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哼！知道就好！” 祁缘在我的不停求饶下终于收了手，气呼呼的将脸蛋扭到一旁，两三分钟后，她才忿忿的哼唧道：“我现在的已经不小了好吧？这是事实！而且以后一定会更大的！” “是是是，说的对…” 我哪敢再说什么反驳的话呀，只能跟李莲英一样捧着我身边这位刁蛮的老佛爷。 第55章 同床2 “快睡觉” 祁缘又一声嗔斥，我只得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 哎，想翻个身动一下都不行，难受就不提了，被这么“极品”搂着，我真的很难忍受她的身体带给我的原始诱惑，而我的原始冲动更是难以忍受，这叫我怎么睡的着啊？！ …… 今晚注定是个不法之夜，呸，不眠之夜，祁缘似乎和我一样，完全感觉不到睡意，沉默了没多久，祁缘忽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大叔，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看来女孩子是真的很喜欢这类八卦的话题，我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继而答道：“3个，不过有两个是早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哦…3个”，祁缘默声思索了一下，久久后才又说道：“喂，大叔，该轮到你问我了好吧？你怎么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呢？” “谈了几次恋爱”这个问题的性质什么时候变得和“你的名字叫什么”的性质一样了？现在的孩子真是难搞。 “那你谈过几个男朋友呀？缘缘同学”，我万般无奈道。 “嗯……”，祁缘貌似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道：“我没谈过男朋友” 靠，那你让我反问你干嘛？我还以为你多有故事呐，不过嘛…我对祁缘的这个回答倒还真感到有些意外。 “你长的这么漂亮应该会有很多男孩追你吧？你难道一个看上的也没有？” “没有”，祁缘回答的很干脆，干脆到会让人觉得她是个冷漠无情的女孩，干脆到她甚至没说看不上那些追他的男孩的原因，祁缘又问：“那大叔你和之前的上几任女友分手的主要原因都是什么？” 我心儿一颤，旋而笑道：“那你先告诉我，你看不上追你的那些男生的理由是什么？你回答完我，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祁缘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懒洋洋道：“没什么理由，我就是觉得那一群像苍蝇一样缠着我的小屁孩很烦” “小屁孩？追你的应该是同学之类的同龄人居多吧？” “对，我们年龄是差不多，但在我眼里他们就是小屁孩，幼稚死了，看见就烦。” 我猜如果再继续和祁缘讨论她同龄人到底算不算是小屁孩的问题，她就要给我搬出女性的心理年龄这一说了。 在祁缘回答了问题后，我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很自觉的解答了她的问题，“我跟前几任女朋友分手的原因其实都差不多，就是深入了解后发现双方的观念不符，说白了就不是一类人，很难再一起共走一条路了。” “这样呀”，祁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语气一转严肃道：“那大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祁缘的语气虽是严肃，但这话题却让人认真不起来，我想都没想就回道：“当然是喜欢胸大屁股翘的喽，最重要的是长得一定得漂亮，就像你这样” “别乱说”，祁缘识破了我的小心思，立即不轻不重的掐了我一把，“大叔，我在很严肃的问你好吗？请你正经的回答” “嗯…”，我单手托住下巴，看似很认真的思考，然后装出正色道：“我很正经的好嘛，我确实喜欢你这样的” 话音落下，我蓦然感受到祁缘的身子微微一颤，我有些错愕，许久后，才听她轻声说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懵了，我的话就是随口说笑，可祁缘却当真了，而她的表现更是让我犯懵，我的心绪莫名其妙的混乱了起来，心脏的跳动甚至都失去了规律，祁缘这种表现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丫头可能喜欢我。 我赶紧解释道：“我当然喜欢你啦缘缘，你这么可爱，我小时候可盼着有你这么个可爱的妹妹了…” “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吗？”，祁缘用一种很小很小，小到我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打断了我，我听见了她在问什么，可还是下意识的反问道：“缘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祁缘貌似有些慌张，又有些失落，她用力的摇摇头，搂住我腰的手臂更加用力了，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一样，“大叔，你在晚上跟你的前女友都会做些什么呀？” “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也不做什么，就…就像这样抱着啥的呗” “你俩难道不会亲亲吗？” “这个…偶尔也亲一下吧…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嗯” …… 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如果不是祁缘开口打破了宁静，我可能都要睡过去了 “大叔，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要谢我？”，我被祁缘这句没头没尾又无比真诚的感谢，搞的茫然困顿。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照顾我，谢谢你在那天晚上把身上的衣服给了我” 原来如此嘛…… 这声谢谢未免也太久违了吧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可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斯…是我的错觉吗？祁缘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我顶着问号宽慰道：“没事的缘缘，这哪算什么人情…” “得了吧”，祁缘不等我把话说完，霍的做了起来，下一秒竟骑坐到了我的小腹处，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小屁股惊人的弹性和烙烫的温度，不对，这温度应该是我的。 闻着祁缘身上那股淡淡幽香，我的大脑有些迷醉，两只手扶到她纤细的柳腰上，想把她推开，竟醉的使不出力气，望着眼前这张仙姿迭貌的俏脸，我的心脏猛然加速，我这是被推倒了吗？祁缘这是想干嘛？惭愧呀，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被这么一个娇柔的女孩压在身下，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为了掩盖这尴尬又暧昧的场面，我只好强行挤出一抹尬笑，“缘缘呀，你看这都快亮天了，咱就别再打闹了，睡觉吧” “待会再睡”，祁缘娇嗔一声，俏脸上逐渐爬满的了红晕，目光与我对视的一刻又马上躲开，就听她羞赧道：“我说了不想欠你人情，我现在就要把人情还给你” 第56章 祁缘走了 我压制着心中的悸动，同时也压制着心中那头想反客为主的野兽，“你、你想怎么还？” “你马上就知道了，大叔”，说罢，祁缘扶着我的肩膀便探过小嘴，动作生涩又缓慢。 仰望着这张红润的小脸逐渐靠近，嗅着她鼻息间呼出的温温香气，我只觉得心脏乱跳乱撞，大脑混乱异常，被眼前的温暖彻底俘获之前，我还隐隐保留着一丝理智，“不行不行，缘缘，你还是个孩子，我会犯错误…” 雨又下了起来，或者是根本就没停，窗外是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床上是姿势暧昧，年龄相差10岁的二人。 几乎是我眨眼的瞬间，祁缘猛的探过了嘴，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两瓣带着丝丝甜味的柔软贴在了我的嘴唇上，这脸红心跳的感觉让我无比怀旧，祁缘整个人都扑倒了我的怀里，她的身材真的很娇小，抱着她，就像拥抱雾气和烟霭一般，可她带给我的其他感受却是无比真实的… 这亲吻，如电光火石，一点即分，似乎都没有一秒钟，但柔软的触感却是清清楚楚的留在了我的嘴唇上，祁缘摸着嘴唇，脸红如血，我亦倍感尴尬，内心更多的是羞于启齿的失落，我还以为是更刺激更少儿不宜的…… 祁缘回到了床的另一端，没有躺下而是低垂螓首双手抱膝的坐着，她哼唧道：“”“好了，这下我欠你的人情就还清了” 我晕乎乎的扭过头，回道：“啊…嗯” 靠，是她亲我又不是我亲她，我心虚愧疚个什么劲啊？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情我还的太轻松了？”祁缘可能会错了意，兀自认为我这是不满意的敷衍，羞嗔道：“告诉你，这可是我的初吻，占便宜的人是你才对！” 初吻！？ 我假装淡定，却心急忙慌的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挺满意的…我的意思是很满足了”，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呐！哎呀…… 天都快亮了，我俩就这么尴尬的“对峙”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而祁缘选择了用眼泪来代替语言，她哭了，哭的令我莫名其妙，是因为失去初吻吗？ 我轻叹口气，想拿纸巾替她擦拭泪水，却被她抱住了胳膊，“不用…” 我愣了愣，怜爱的抚了抚她的头，祁缘顺势将脑袋埋进我的胸口，泪水是湿湿的，我不知道高傲的她为什么会哭的如此无助，如此害怕，我只能用还算宽厚的手掌不停的安抚着眼前脆弱的女孩，我俩最终在相拥中沉沉睡去了…… 一阵饭香将我从沉睡中唤醒，用力一闻——应该是米粥的味道。 我费力的睁开眼皮，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闪过，我下意识的看向床的另一端，却发现空无一人，大概祁缘也像我一样觉得尴尬吧，所以早早起来去做了早饭。 清晨有点冷，再加上昨夜下了雨，我刚钻出被窝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自然的朝着客厅问道：“缘缘，你几点起来的呀，来电了吗？” 我大可自己自己验证来电与否，这只是我为了缓解尴尬没事找事说罢了，可却无人回应。 “缘缘？”，我一边穿上拖鞋，一边推开卧室门往客厅走去，“缘缘？” 我环视一周，并不见祁缘的踪影，卫生间的门敞开着，厨房的餐桌上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连筷子都细心的摆放整齐。 祁缘是出门了？不对不对不对，我察觉异样，飞快的折回卧室，卧室里分明就是少了东西——少的是祁缘的白色背包还有那只丑狗玩偶！ 祁缘提前走了？连句告别都没有的走了？为什么？ 我的心脏骤然一沉，就像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一样，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卧室，被一张茶几上的写着字的纸吸引。 字迹娟娟秀丽，不用想也知道是祁缘留下的。 陈琼大叔收 ：大叔，我先跟你道个歉吧，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可事实是，无论你原不原谅我，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当你看见这张纸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嘻嘻，要记得想我哦，我也会想你的。 其实我想着写到这就到此为止了，但，还是想写点肉麻的话，大叔，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少抽烟，少喝酒，少出去鬼混，还有，其实狄叔人品不差，但某些方面你可不要去和他同化，我能感受到你活的很压抑，希望你以后可以放开束缚，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能过得好。 虽然我只是你人生中的匆匆过客，但我不想那么快的就被你遗忘，要记得想我，但不要担心我。 咱俩的相遇起于缘分，希望今后有缘再见吧，我要去寻找自己了，再见大叔，再见。 全宇宙最可爱最善良最有魅力的祁缘留。 祁缘真的离开了，可粥还是热的，说明祁缘并没有走多久，我应该去追她吗？我想答案是否定的，我没有理由去追她，但她提前走一定是有理由的。 我点燃一支烟，心里是说不尽的空虚，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可梦总是会在不愿醒来的时候被迫醒来。 祝你平安，祝你一路顺风，我在心里默默对祁缘说道。 喝完那碗温热的粥后，我换鞋出了门，目的地是哪我不知道，闲逛，单纯的闲逛，屋子里太闷了，那个看似宽敞的屋子现在对我来说实在太闷了。 路面上是一地的积水，天边连一片云彩都没有留下，刺眼的阳光让我怀疑昨晚的雷电交加，大雨滂沱会不会也是一场梦呢？ 我不该产生这样的怀疑，因为我的嘴唇还残留着祁缘的味道，那张祁缘留下的纸条也紧紧攥在我的手里，走着走着，我的心情平静了，我将这纸条撕的粉碎，撒向空中…… 走累了，我拿出手给狄森播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喂，狄森” “嗯，琼哥你说” “票没退吧？…我陪你去找她” “没退没退”，狄森语气难掩兴奋，“琼哥，我就知道你会陪我，你收拾收拾吧，下午3点左右我去接你” 第57章 又见乔老大 刚挂断狄森的电话，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便映入我的眼中，说是陌生，但却有丝丝熟悉…唐怡？ 稍一犹豫，我接通，但没有主动开口，我心里清楚——唐怡很有可能是因为前天晚上那事来找我问罪的，不过为什么要隔了一天呢？ 唐怡可没犹豫，上来就开门见山道：“陈琼，你在哪呢？” “我在…”，哥们虽然没做什么，但当时确实是起了这个心，心虚的慌啊，“唐怡你听我说，我那天真的啥也没干，我可以发誓…” “不是这事”，唐怡打断我，忧心忡忡道：“我这边遇到点事，你现在能来找我吗？我没有其他的朋友只能来找你帮忙了” “行吧……” 挂断电话，唐怡加了我的微信，然后把她所在的位置发了过来，斯…原来我住的小区和唐怡离的这么近，居然不足500米，怪不得… 听唐怡的语气，她应该确实遇到了什么急事，找个理由哄我去报复这个念头在我脑子一闪而逝，我揣好手机，小跑而去。 10分钟不到，我便看见了站在隔壁小区门口的唐怡。 “遇到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别着急”，我按住唐怡的双肩，皱眉道：“是不是那个宋主任来找你麻烦了？” “不是不是”，唐怡瑶瑶头，急得有些不知所措，“我爸现在在楼上被要账的人给堵住了，他们说要是今天再不还钱就…” “你爸还赌钱啊？”，这个问题有点尴尬，但我必须要问，如果是因为赌钱而被要账，这个忙我可帮不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 唐怡再次摇头否认，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要账的人是来找我的，我妈着急手术，我没办法就只好借了高利贷50万，他们约好的时间明明是半个月还，可不超3天就来要账了，光利息就要了10万，他们说今天要是不还钱，就把我家房子抵了，房子要是不够抵，就把我卖到缅甸，再剁了我爸一只手” “他们吓唬你的，这就是他们的一种手段而已”，我固然发虚，可也好安慰道：“没事没事，你手头现在能拿出多少钱” 唐怡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算上我爸的养老金，现在最多只能拿出12万” “12万…”，我点上支烟，心中盘算道：像唐怡借的这种高利贷，如果不能一次性还完本金和利息的话，那将是一个无穷无尽怎么堵也堵不住的无底洞，利息都会加在本金里“驴打滚”的，无论你先还多少，只要不是一次性还清，都不够人家再“滚”上一圈的。 报警吗？作用不大，先不提人家放高利贷的都是人精，不会在借款协议上轻易露出破绽，就是人家的手段你也受不了啊，总有警察不在的时候吧？总有警察来的不及时的时候吧？唐怡所说的剁手指，卖缅甸也不乏真实性，毕竟人家干的这行不狠也没法立足啊。 “陈琼，你想到办法了吗？”，唐怡脸上浮现出一片希冀的光彩，她的信任让哥们实在脸红。 “那个，唐怡，这个忙……”，哎，看到唐怡眼中流露出的哀求神色，我这句“这个忙我帮不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啊，我只好苦笑道：“嗯，我想到办法了” 屁，我能有什么办法啊？硬着头皮上呗，大不了就先还12万，他们也不能说啥，至于日后的利滚利，那就日后再说吧，解决眼前的难题才重要。 抽完一支烟，我随唐怡上了楼，唐怡住的小区环境比我租的那边好不了多少，楼道里的墙壁都已经泛黄掉漆，还伴随着一股难闻的异味，这样的家庭中有人得了癌症无异于绝症，哎，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穷人… 推开门，一位脸上满是沧桑感的大叔便率先开口，“小怡，你怎么回来了？…这个小伙子是？”，唐怡他爸一见我表情有点惊慌，大概是把我也当成要账的一员了。 “叔叔，我是唐怡的朋友，来帮她忙的”，没等唐怡解释，我便先开口说道：“叔叔，他们人呢？” “在里面坐着…” 我也没再客套，深吸一口气，鞋也没换就径直走了进去。 客厅里，或坐或站着3个面露凶光的男人，一个摆弄着一把蝴蝶刀，一个斜叼着根烟，一个屁股坐在沙发，脚却搭在了茶几上，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的嚣张气焰。 我蹙眉一扫，好家伙，这三个居然都是熟人，拿刀的应该叫小曹，叼烟的是那个要砍死我的黄毛，而沙发上脑袋还缠着纱布那位，就是被我差点打死的吴疆。 “是你！” 他们三个怎会不认得我，尤其是沙发上的吴疆，一见我，脸色霎时一变，忽的就要沙发上站起来，却被从卧室里走出的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瞪了一眼，吴疆牙咬的吱吱作响，却止住了动作，我顺着他们的目光一齐看去，想不到这位也是个熟人——乔老大 “这不是陈兄吗？”，乔老大装出才看清我脸的样子，热情的伸过了手，“哎呀陈兄，这么多天你也不说联系联系我，我真是甚是思念呐，想不到咱俩这么有缘，居然在这碰到了” “确实是有缘，确实有缘”，我也伸过手，热情的与乔老大握在了一起，就像一对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这一举动，不止是吴疆，小曹和黄毛错愕，连唐怡和唐怡她爸都看的目瞪口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陈琼你居然和要账的头头是朋友？！ 只有哥们心里自己清楚，我这回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他妈的，这个乔老大不仅是唐怡的债主，也是我的债主呀。 乔老大确实是没提要我还钱的事，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欠他的，欠朋友钱心里都虚，更何况是欠这么个角儿啊。 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与乔老大一同坐在了沙发上，我想抽支烟来缓解自己的紧张，谁成想烟刚叼到嘴边，火便被乔老大给点着了，要账大哥给我点烟？！ 屋内另外几人的脸色表情那叫一个好看，可我想，我的脸色应该也没好到哪去吧… 第58章 乔老大的算盘 我自然是不懂乔老大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客气，或者说我不懂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这般相待的资本，难道如他所说的看中了我这人的秉性？得了吧，骗小孩还差不多。 乔老大推扶了一下眼镜框，镜片后的眼睛闪出一道精芒，对我问道：“陈兄近来可好啊？” 我一愣，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这家伙是个人精，表面在跟我寒暄，实则可能在敲打我欠他钱的事，近来可好，我大可理解为近来的经济状况可好。 我只得含糊道：“就那样吧” 乔老大疑惑道：“哦？听陈兄这语气，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经济上的困难了？” 我经济上最大的困难不就是你嘛！ “乔兄还真是心细如发啊” ，我吸了口烟，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唐怡，信口胡诌道：“哎，我这最近不是谈了个女朋友嘛，谁成想没处几天呢，我女朋友她妈就查出癌症了，这事隔谁身上谁都闹挺，没招啊，谁让我稀罕这女朋友呐，就一起出钱一起治呗，不过乔兄你也知道，癌症啊，费钱的程度跟烧钱一样，我把家底都快掏空了，所以现在手头确实不怎么宽裕。” “陈琼…”，此话一出，唐怡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叫着我的名字，但眼神却时不时的往自己父亲脸上飘着。 不是吧傻大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担心这个？！ “那个，宝贝”，我轻轻打断了唐怡，伸出一指厨房道：“没看见我朋友来了嘛，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快点去沏壶好茶” “啊啊，好”，唐怡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厨房走去，她就是再傻现在也知道我是存心支开她了吧，进门前我就嘱咐她少说话，尽量配合我就好 。 “陈兄不必客气”，乔老大客套一句，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两圈，“想不到唐小姐居然是陈兄的女朋友，还真是够有缘分的了” “谁说不是呐”，我随口附和了一句，还是看不出乔老大的心思。 沉默片刻，乔老大也点上了一支烟，烟雾随着他的话缓缓吐出口中，“那陈兄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吧？” 正当我组织语言时，想不到唐怡又折了回来，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道：“水我烧上了，但是还得等一会” 靠，这个傻娘们。 “没事，先烧着吧，你过来坐”，没办法，我只好把唐怡招呼到身前来，颇为亲密的搂住了她的肩膀，继而强行勾起一抹笑意对乔老大道：“要债” “呵呵，陈兄说对了”，乔老大的眼神让人看不出情绪，他也笑了笑，随即转头看着我身边的唐怡道：“这位唐小姐借了我们公司50万，5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我这手底下的兄弟们也等着这笔钱吃饭呐，你看这钱…” “我…”，唐怡刚要说话，我搭在她肩头上的手便用力掐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我猜唐怡多半就是想说还款日期不对之类的话，跟黑社会讲道理这不就是有毛病嘛，人家都干黑社会了，谁管你日期不日期的事。 我故作镇定道：“乔兄言之有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不过我现在的情况你都了解，我女朋友她妈刚做完手术，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你看可否先还上一部分，剩下的我再日后补齐？” 乔老师皱眉道：“那陈兄打算先还多少呢？” “10万” “10万…”，乔老大蹙眉沉思了好一会，随即豪爽笑道：“没问题，既然陈兄都开口了那先还10万也未尝不可，10万就10万吧” 我来不及松口气，又赶紧问道：“那乔兄剩下的钱这利息……” “说什么呐陈兄，这话说远了不是”，乔老大慷慨道：“利息那是用来赚外人钱的，你我是自己人，唐小姐借了我50万，还完10万之后只要在一个月，不，三个月之内把剩下的40万还上就好” 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不敢喜形于色，只得淡然一笑，“真是委屈你了乔兄，但我也不能坏了规则不是，这样吧，一会我再多拿出一万，这一万块就当是请兄弟们吃饭抽烟了” 乔老大没拒绝我的一万块，毕竟他也不能让自己的手下跟着自己白跑一趟，“咱不是好朋友嘛，这我有啥委屈的” “哈哈哈，乔兄还真是豪爽大气”，我一边奉承着乔老大，一边示意唐怡，“宝贝啊，你去给我朋友的小弟转钱吧，记得转11万” “那陈兄，我今天就先不打扰了，日后有空可多要来我这坐坐啊”，乔老大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这种人不被欢迎，见目的达成，他当即起身便走，兀自丢下手下在屋里等着唐怡转钱。 我自然是要送客，更何况我心中有个疑惑急需和他单独聊聊，我和乔老大一前一后出门，进了楼梯口，赶忙说道：“乔兄，我有一事不明，你怎么一直没提我欠你50万这事呢？” 乔老大微微一愣，装模作样道：“陈兄你就莫要逗我了，你欠我的那50万不是早就还清了嘛” “还清了！？”，我大吃一惊，怎么着也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还上了这笔巨款。 乔老大颇会察言观色，见我实在茫然困顿，便肃起表情开始解释，“陈兄应该有个朋友姓桃吧？” 其实当乔老大提到乐茜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切，但心中不敢信，或者不愿意去信。 见我点头，乔老大继续道：“你下午在我公司回去之后，当天晚上桃小姐便开着车又找了回来，她向我打听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便以你的朋友的名义替你还上了这笔钱…难道陈兄一直是不知情的？” “我…”，我忽然想到了那天乐茜的怪异表现，这一切都说的通了，乐茜深知我的性格，她知道，如果让我知道她替我还钱那我无论任何也不会接受的，所以她…… 不知不觉间，我竟欠了一个我最不想欠的人一个天大的人情。 第59章 谢谢 我先吐了口气，又是提了口气，这滋味真是不好受，“好，我知道了，乔兄。” 乔老大盯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见手下已经出来，就没有再谈及这个话题，“那陈兄，我就先走了” “好，乔兄慢走” 送走了乔老大一行人，我便无力的瘫软在了唐怡家的沙发上，唐怡急促的拍着胸口，那一对丰满的山峰诱人的颤抖着，心事重重的我现在却无暇欣赏，哎，乐茜这笔钱我怎么才能尽快还上呢？拖欠一秒钟我就对乐茜的愧疚重了一分。 “陈琼，真是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个忙，”，唐怡看我的表情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忌惮，杏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想不到你居然认识吴疆的大哥，而且跟他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 没等我回答，唐怡的父亲忽然从厨房端了杯茶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声音沙哑道：“小伙子，今天这事真是谢谢你了，你是我家丫头的男朋友吧？这丫头，我之前都没听她提起过，还没吃饭吧？待会我去菜市场买条鱼，你就留下来吃顿饭吧” 我赶紧忙不迭说道：“叔叔您别麻烦了，我朋友那边还有点事要我一起去处理，我坐一会马上就走了” 唐怡紧接着我的话，红着俏脸，同样忙不迭说道：“爸，你说什么呢？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唐怡他爸尴尬的应了一声，想来是以为自己女儿当着自己的面羞于承认谈了男朋友。 “这小伙子姓陈是吧？” “对，叔叔” “那小陈呐，你俩就先聊吧，这到点了，我该去医院给我老婆子送饭了” “爸，这也没到送饭的时间…” 唐怡话没说完，唐怡他爸就已经飞快的提鞋出门了，这反应能力足以证明老爷子的身子骨不是一般的硬朗。 不知道是唐怡她爸误会了我俩关系的缘故，还是突然少了一个人的缘故，沙发上坐在我旁边的唐怡显得稍微有些拘谨，好像不是自己家一样，这气氛比起暧昧我更愿意用别扭来形容。 我无奈的点了根烟，把她爸放在我面前的那杯茶推给了唐怡。 “谢谢”，唐怡接过茶，轻轻抿了抿杯沿，低垂着个性的单眼皮，眼中荡漾着感动忽然说道：“谢谢你陈琼，今天如果没有你在，我应该就考虑卖房抵债了…” “你都已经对我说三次谢谢了”，我吸了一口烟，颇为洒脱道：“咱们不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不说谢” “可我还是要谢谢你，认识你以来你一直都在帮我，真的谢谢你” 我故作生气，皱眉道：“都说了咱朋友之间不说谢，难不成你没拿我当朋友？” “这个…”，唐怡忽然莞尔一笑，说不尽的柔媚动人，她居然能笑的如此好看，如此动人！？ 唐怡挂着有些绯红的脸蛋，轻声道：“你说对了陈琼，我的确没拿你当朋友” “那你拿我当什么？”，我调侃笑道：“你不会真拿我当你男朋友了吧？” 唐怡眼角闪过一丝羞怯，涨的通红的俏面煞是可爱，一时竟羞的说不出话来。 真不是哥们恶趣味，调戏唐怡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女孩还真是挺有意思，尤其是她这种性格泼辣的，看见她这副小女人的样子之后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半晌后，才听唐怡哼哼唧唧，不答反问道：“你…你不是有女朋吗？” “我有女朋友？”，好家伙，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女朋友呢？我忙问道：“我女朋友是谁呀？” 唐怡飞快的瞟了我一眼，却不敢与我对视，紧咬下唇，眉目轻嗔，就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那次来陪你打疫苗那人不是你女朋友吗？我看她跟你可亲密了” 我赶紧干咳一声，解释道：“那是我普通的朋友…也不能说是普通吧，我们从小认识到大的，她应该算是我妹妹” “那你就是没有女朋友了？”，唐怡玩味的望着我，红红的俏脸逐渐露出得意窃喜的微笑。 我熄灭烟，点了点头，“嗯，没有，怎么着？你想给我介绍一个？” 唐怡目光炯炯的望着我，不带丝毫躲避，反倒给厚脸皮的我看的不好意思了。 我本能的将屁股往后挪了挪，问道：“你干啥呀？一直盯着我，怪瘆人的…” 唐怡的这种眼神我见过，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渴望征服”或者是五个字，“渴望被征服”，虽然相差不过一字，可其中性质却是天壤之别，但，无论是哪种，都足以令我脸红心跳了。 “陈琼，那你喜欢我吗？” ，唐怡突然探来了身子，伸过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四目相投，我才发现唐怡的眼神是那么认真。 认真到让我的目光不自觉的躲避，我含糊答道：“挺、挺喜欢的啊” ，这倒也算是我的真心话，唐怡身上的缺点虽然明显但优点也一样，更关键的是，谁会说不喜欢这么一个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人呢？ 唐怡闻言目光炙热，嘟起小嘴，似撒娇般道：“你闭上眼睛” 我咽了口火热的唾沫，连为什么都没问，就妥协的闭上了眼。 也几乎是我闭上眼睛的同时，两瓣带着丝丝凉意的柔软便压住了我的嘴唇，这动作很猛，但却很生涩，冲击力导致我的后脑勺直接磕在了沙发靠背上，我顾不得调整姿势，因为心中满是意料之外的惊讶，我被唐怡吻了，而且不是个简单的吻。 唐怡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扑到了我的怀里，我手本能的搂着她的柳腰，将她抱紧，而唐怡小舌头则是趁势绕过我的牙关，钻入到我的口腔，与我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她动作生涩，只懂一昧进攻，香津玉液不停的渡到我的口中，这甘甜将我俘获，这触感将我的力量吸干，我已经彻底被欲望所支配。 直接反客为主，主动的去索取，唐怡感受到了我的变化，却努力的配合着，给予着，我可以嗅到她呼出的那令人意乱情迷的幽香气息，我再也把持不住了… “啊～！” 唐怡一声娇呼，已然被我扳倒，压在了身下，我的呼吸异常沉重，此刻的我已经变成了一头吃人不吐骨的野兽。 第60章 喜欢吗? 作为男人，我已经压抑了太久，我现在的脑中只有一个字。 我霸道的俯下身，手掌开始在唐怡的身体上游走，唐怡也被气氛所感染，紧紧的闭上眼睛，默许了我一切的行为，我正要解开腰间这该死的皮带时，就听兜里的手机响起了一串急促震耳的铃声。 我本不想搭理，唐怡却推开了我，她红着俏脸，尴尬的偷瞥了我一眼，细语道：“先接电话吧” 奶奶的，谁这么会坏事啊！我心中暗骂一句，立马接通了电话，带着情绪吼道：“谁呀！有啥事赶紧说！” “陈琼哥…” 听见那头熟悉的声音，我头皮唰的一麻，赶紧语气一转道：“是…是乐茜呀，我还以为是房东呢，呵呵，怎么了乐茜？找我有事吗？” 太奇怪了，我心中竟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背着自己“老婆”通奸的心虚感，可这“老婆”是乐茜还是唐怡我说不清… 电话那头稍一沉默，随即带着狐疑的语气问道：“陈琼哥你怎么气喘吁吁的？…是生病了吗？” 我飞快的瞟了眼已经起身的唐怡，压低声音道：“我刚才跑步呢，可能气息还没调整好吧” “哦…”，乐茜半信半疑的应了一声，但她应该是信的部分居多，转而不再谈及这个话题，“陈琼哥，我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又要回宁江了” 我悄悄地按了两下音量键，言不由心道：“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呀？” 其实乐茜说的这件事挺让我意外的，我本以为她下次再回来应该是在过年期间，毕竟她才刚回姑苏没多久。 “我这次没期限” ，乐茜语气难掩兴奋。 “没期限？”，我疑惑。 “对，我这次回来主要为了工作，我爸觉得宁江挺有发展的，就决定在宁江也开展业务，我这次回去主要是负责宁江的分店管理，如果顺利，我就一直待在宁江不回姑苏了” “啊…是吗，挺好的”，我心情骤然变得复杂，说喜悦吧，也有，但更多的是别扭，无论乐茜把话说的多冠冕堂皇，我都觉得她是为了我才回宁江的，至少有很多一部分原因在我，要说宁江发展好这个理由可真是… “仅仅是挺好吗？”，乐茜不满的质问更让我为难了。 我忙不迭应道：“不是挺好，那是相当好了，哈哈…” “这还差不多”，乐茜满意的笑了笑，继而语气严肃道：“我就是没忍住把这事跟你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好了陈琼哥，我现在公司这边有点忙，我得先去处理一下，等我回去再好好聊，这回咱俩可有大把的时间能在一起了，好啦，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唐怡怔怔的看着我，问道：“是你那个从小就认识的女性朋友吧？”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唐怡是猜出来的，还是耳朵灵敏听见了乐茜的声音。 “陈琼，你跟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唐怡不知何时开始变了，她这像质问的话，在现在听来却显得如此楚楚可怜。 “是”，我认为自己是没有撒谎的，却莫名的愧疚，“我跟你说过，我俩是从小到大的发小，在我心里只是拿她当妹妹来对待。”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在跑步？如果你只拿她当普通朋友没必要骗她的吧？”唐怡的声音平稳而淡定，不起半点波澜。 反倒是我皱紧了眉头，像被人冤枉一样气愤道：“我朋友也是个女人好吗？！难道要我说我刚才在和你亲热吗？你不就是在怀疑我和她有事吗？有话你直说好不好？” 连续的质问让唐怡陷入了名为自责的沉默，对于她这么一个没谈过恋爱，脑子不太灵活的女人来说，她是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我也沉默了，兀自轻抚着唐怡的后背，驱使我这样做的不是自责感，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可怜女人本能的照顾。 “对不起…陈琼，我不该误会你”，唐怡好像压抑住了某种情绪，咬紧了下唇，低垂了眸子，“而且，我也没资格误会你，咱俩又没确定关系。” “有些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根本不用不说吧”，我挪动身子，帮唐怡整理了她耳边的碎发。 “可是…”，唐怡拨开我的手，坚定的凝视着我的眼睛，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可我还是想让你用这张嘴表达出来。” 用嘴表达出来？ 我搂住唐怡雪白的后颈，探身向前，却被唐怡一把推开，我懵了，却只见唐怡红着脸说道：“我说让你用嘴表达出来不是叫你亲我，是给我一个口头的承诺。” 承诺…？这年头最廉价最不可靠的东西。 我笑笑，双手搭住唐怡的肩膀，情真意切道：“好啊，你想要什么样的承诺，是让我说只爱你一个人，还是说以后娶的人一定是你？” 唐怡摇摇头，用一种近乎于请求的语气道：“虽然我很想听你说这些的，但这离咱俩太遥远了，我现在只想要你发自肺腑的表白。”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到了一段还算感人的表白，“唐怡，我陈琼虽…” “我说的现在不是现在”，唐怡突然捂住了我的嘴，然后语气平缓道：“陈琼，我是迟钝，但我不傻，我也不想装傻，我看的出来，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吧” 我想回答，但嘴却被捂着，或许我只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因为唐怡的手是阻止不了我的，喜欢一个人的身体算是喜欢吗？我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唐怡大概也没想要我回答，她继续说道：“我喜欢你陈琼，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你，可能是你每次都像一个英雄一样救了我吧…当然了，我也希望你能喜欢我，可我不要你那种敷衍的喜欢，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这种喜欢，我想给你点时间，等到你能发自肺腑的对我表白 等到你真正喜欢上我这个人…我怕，我怕你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我怕你真正了解我后就不喜欢我了，我不想被抛弃了，如果你做不办真正喜欢我，那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当一个朋友也好……如果日后你真的喜欢上了我，那就直接告诉我，咱俩就去结婚。” 第61章 卑鄙无耻 跟眼前真诚的唐怡相比，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是个卑鄙无耻又虚伪的混蛋。 喜欢一个人的身体算是喜欢吗？ 这个问题我想我有了答案。 身体可以是加分项，但不是决定项。 一具再完美再火辣的身体也总有衰老腐朽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一切都会浮出水面，到了那一天，还支撑两人能走下去的动力又是什么呢？应该是爱啊，是那个伟大的爱。 可显然，我对唐怡是没有这种伟大的情感在的，我只是贪恋她此刻的身体，为了得到这身体不惜说出那些言不由衷的花言巧语。 最后我同意了唐怡的要求，我俩介于那种想成为合格情侣的朋友关系之中，这关系看似可进可退，实则进退两难，从承认这段关系开始，我和唐怡之间就注定了两种关系都难以纯粹，可我还是同意了，理由很简单也很自私——我想用唐怡来帮我掩盖掉记忆中想忘记的那些人。 其实说起这个，我脑袋里最应该先想到的女人应该是魏禾，可最先浮现的却是那张俊美绝伦的俏脸，这是好事亦是坏事。 …… 我走着回到住处，下意识的想敲门，抬起的手悬在半空又落下，我黯然笑笑，自己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我站在门口环视着中屋内的一切，太奇怪了，明明祁缘刚打扫不久，屋内的一切却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灰真大”，我对着空气呢喃一句，随手掏出一支烟点上，只抽了两口，我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把屋内的灰尘都吸进了肺里一样。 死丫头，都走了还有办法对付我。 我熄灭烟，径直走到窗前，用力的打开了窗子，风急不可耐的涌入，卷走屋内旧的空气… 狄森发来一条微信，告诉我这趟寻找孟玫的c市之旅，大概要花费5天左右的时间，叫我稍微准备一下，一小时后来接我。 我从衣橱里翻出一个黑色旅行包，胡乱的塞了几件短袖几条短裤，在我印象中，c市还是很热的。 需要携带的东西差不多准备齐全后，我又洗了一个不太精细的澡，我觉得这是旅行应有的仪式感，选择去另一个城市 无论出于什么，都不应该带有太多现在的东西，情绪也好，身上的灰尘也罢，我认为水是可以把它们一并带走的。 我在没关门的卫生间内忘情的哼唱着一首英文歌《long time》 英文被我唱的支离破碎，调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说不清是唱还是在嘶吼，完美的诠释了没有技巧都是感情，是达到了我自己都觉得刺耳的程度，可那有怎样呢？我一个人，想怎么唱就怎么唱，“it\\u0027s been a long time ～～～since we drove your pontiac 啊啊啊啊啊～～～！” 洗完澡后，好像烦心事真都被水冲走了似的，我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穿上衣服，打开手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关上电闸，我便背起旅行包下楼了，刚出单元门，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停靠在单元门门口，副驾上正是拿着手机在给我拨电话的狄森。 拉开车门，我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看着副驾上笑容满面的狄森便损道：“挺准时呀狄大公子，要是平常干点正经事你也能这么准时就好了” “嘿嘿，琼哥你就别涮我了” ，狄森的笑转为苦笑，“这也是兄弟的人生大事，也算是个正经事吧” 司机发动汽车。 我冷哼两声，回道：“狄公子觉得是那就是呗” 狄森挠挠头，巧妙的绕开了这个话题，“对了琼哥，你陪我来了，那缘缘妹妹每天就得自己点外卖吃了吧？” 我一愣，看着窗外说道：“我表妹学校那边有点事…她就提前走了，今早走了” “哎…”，狄森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这走的也太突然了，我还心思从c市回来给她带点特产呢，琼哥，该说不说的，你这个表妹是真好，长的漂亮又会说话，你以后可得看着点她，别让她早恋啥的，咱家这表妹……” 我的思绪早已飘走，只能看见狄森的嘴唇上下张合，却听不见他说的内容。 关于祁缘，我想以后是不会再相见的了，我和她是社会上两个阶层完全不同的人，阶层差异比人和动物的差距都大，我俩能结识完全是一场意外中的意外。 哪怕抛开阶层不谈，茫茫人海，我俩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何谈再见呢？这一别亦是永别，她不像魏禾，但我却同样想忘记她，可忘掉祁缘的难度要比忘掉魏禾大的多，我有预感，哪怕在几十年后我临终的前一秒，我闭上眼睛，那个站在窗边被阳光照耀的俊美绝伦的少女，在我的脑子依旧不会褪掉一丝一毫的色彩。 “狄森”，我打断侃侃而谈的狄森。 “嗯？怎么了琼哥？”，狄森扭过头望着我。 “你说世界上真有龙这种动物吗？” “呃…” 狄森看着一脸认真问出这个问题的我有些诧异，他怔了怔，可能是怎么也想不通我这个问题和我俩刚才聊的事有什么关联吧。 “龙应该是有的”，开车的司机师傅笑了笑，接话道：“我姥在我小时候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自己有一天跟我姥爷去下地干农活，从早上一直干到响午都是亮瓦晴天的，突然之间天就暗了下来，然后天边连着闪了好几道闪电，但是一滴雨都没落下来，紧接着天又放晴了，然后我姥就准备继续干活，刚抡起锄头，就瞅见不远处的地上躺了一条大白龙，我姥说那龙长的样子就跟人说的差不多，得有10几米长，身上的鳞片就跟鱼鳞差不多，那时候天热，那条龙身上都被晒干了，而且那条龙的尾巴根那块还受了伤，那龙一只喘着粗气，我姥和我姥爷也没多想，两人回家拿扁担和水桶，就在河边挑起一桶接一桶的水泼到那龙的身上，约摸着泼了二三十桶水吧，那龙就缓过来了，瞅瞅我姥，瞅瞅我姥爷，然后唰一下子就上天飞走没影了……” 第62章 寻找孟玫1 “真他妈的能扯蛋”，狄森那张扭曲的帅脸上分明印着这几个字。 我笑笑，摇下车窗点上了一支烟。 这么能扯蛋…这么健谈的司机师傅还真是少见。 后来司机师傅又兀自给我俩讲了一个关于狍子成精的故事，他讲的唾沫横飞，我实不忍打断，我现在心里万般后悔问了个脑袋一抽才会问的问题。 …… 在司机师傅的扯蛋声中，我和狄森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宁江西火车站 “等等等等”，一下车，我便诧异的对狄森问道：“咱俩是要坐火车去c市吗？…不是飞机票啊？” “嘿嘿…”，狄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趁着还没进检票口，他点上一支烟说道：“钱基本都用在店铺装修上了，手头现在有点紧巴，我就心思能省则省了，而且火车也不比飞机慢多少，咱就多坐个大半天的事” “我靠…你别告诉我你买的还是硬座？” “那不能”，狄森深吸一口烟，继而嬉皮笑脸的抽出火车票递给了我，“硬卧，而且你的还是下铺，咋滴咱哥俩也得坐个两天两宿，那硬座屁股都得坐掉了” “还算你有点人性”，我抹了把汗回道。 …… 狄森抽完烟，正好开始检票，我俩跟着前面长长的队伍开始移动，上了火车，放好背包，我便找到自己的床位躺了下来，狄森是个在我上面的中铺，离的近方便聊天，想必这一路也不会太无聊。 我隔壁床上躺了一个脚极臭的大叔，那味道就像腐烂的酸菜缸里淹死了几只死耗子的味，如果脚臭会被判刑，那这大叔绝对够枪毙了。 第二轮检票结束。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烤鱼片……”，的叫卖声开始出现，尽管我已经很久没坐过火车，可还是对周围的一切感到熟悉亲切。 “琼哥”，狄森皱着眉，从中铺探过脑袋喊了我一声，兀自不解的问道：“琼哥你闻没闻到一股恶臭？好像谁他妈拉车上了！” “好像闻着点吧…”我咬住下唇，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我身旁的脚臭大叔闻言，一脸幽怨的瞪着狄森，但还是很识相的拿被子盖住了脚。 萦绕在我身边的恶臭登时消散了不少，我终于敢大口呼吸，“狄大公子，该给我讲讲你这次去找孟玫到底是咋想的了吧？” 狄森缩回脑袋，就像乌龟遇到了危险自我防御一般，“嗯…其实我也没想好，我就是想去找她，想看看她” “那看看就回来了呗？” “也不是，主要我不知道孟玫是咋想的” “呃…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 “你说吧琼哥” 我清清嗓，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说白了，你这次去找人家完全是你的一厢情愿，人家或想见你，或不想见你，你都要有个心里准备，最主要的是，人家可能早就把你忘了 ” 狄森沉默了一会，又伸出头，目光坚定的说道：“琼哥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了，无所谓，无论孟玫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是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我想看看她，仅此而已……当然，要是能把她追回来，再旧情复燃的话就更好了” 我叹了口气，不解道：“孟玫这人她到底是哪里好？是长得极其漂亮还是“技巧”特别好啊？” 狄森又缩回脑袋，声若蚊鸣道：“我没碰过孟玫…” “什么？！”，我骨碌一下从床上坐起，瞪着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个女朋头谈了那么多年连那啥都没那啥？我去，你还是狄森吗？” 让我震惊更大的是狄森居然对一个没有过身体接触的女孩惦记了这么多年，这到底是爱还是执念，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他叫狄森啊。 狄森又是一阵沉默，继而缓缓说道：“琼哥你不懂，我俩那是纯爱” “纯到她把你绿了？”，我不可置信道。 “不是的琼哥…小玫她可能也有她的苦衷或者难处…” “任何苦衷和难处都不是她背叛的理由吧，反正我是结果论的信徒，甭管什么乱七八糟的，结果就是她绿了你。” “嗯……欸，琼哥，你知道桃儿姐要回来这事吧？” 靠，你转移话题也不要转移的这么明显好吧！我瀑布汗… “嗯，知道”，我没好气的应了一句 。 狄森探出头，眼带狡黠的问道：“那琼哥，你是怎么想的？” “想什么？…我有什么好想的”，我开始装起了傻。 “琼哥，别闹了奥，你知道我在说啥”，狄森谈不上聪明，但他识破我的伪装的功夫倒是厉害的很，“你这回可是真避无可避了，桃儿姐可是憋着大招回来的…欸！？你别跑啊琼哥！” 狄森“嗖”的从床铺上爬了下来，跟着我一同来到了吸烟区，我给自己点上一支，又递给他一支。 深吸一口后回道：“我跑啥我跑，就是烟瘾突然犯了” “桃儿姐这次说不走…” “嗯，这我也知道了”，我打断一脸暧昧兮兮的狄森，严肃道：“你问我的想法那我只能回答是有点担心，我不想伤害你桃儿姐，可也不能跟她处对象” 狄森叹了口气，说道：“那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个想法跟桃儿姐说清楚” “你以为我没说过吗？——根本没用” 狄森沉默，我继续说道：“乐茜这个人真是我见过最犟的女孩，从小到大她都这样，她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说罢，我又自嘲的轻声道：“真不知道乐茜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想改都改不了，我要是个女的绝对不会喜欢上我自己这样的男人。” 狄森吐了口烟，拍着我的肩膀道：“琼哥，其实我觉得你在这种事上挺装的，有个这么喜欢你的女人那是多难得的事啊，你就好像面对洪水猛兽一样。” 我拨开狄森的手，回道：“你说的也没错，我也感觉自己装，但在这种事上我必须装起来。” 狄森：“琼哥，我听不懂” 我：“没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说啥呢，吃饭去吧，饿了。” 第63章 寻找孟玫2 “得，正好我也饿了，咱吃饭去吧” 我和狄森相视一笑，生硬的回避了这个话题 。 “吃啥啊？盒饭？”，我头也没回问道。 “不不不，我带泡面了”，狄森停了下来，拿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两盒泡面，两袋脆脆肠。他一边拿一边嘟囔道：“火车上的盒饭又贵又难吃，咱的店铺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能省则省了…” 我如果不认识狄森，是怎么也不会把他和富二代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的，所谓的“贵族血统”，在他身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到呢？ “那我要那盒老坛酸菜味的” “不行琼哥，这盒我预定了，你吃红烧的吧” “你小子……” 倒上热水，插好叉子，我和狄森相对而坐，一边等着泡面被热水泡软，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这种久违的安心感让我无比惬意，我就是这样容易被触动，一件小事可能让我开心或者难过，如果我面前的泡面不是老谭酸菜的，那我可能就不是现在的心情了。 面泡的也差不多了，我正欲开动，刚刚被景色净化后的心情不由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我非常不走运的看见了令人气愤的一幕。 一个打着耳洞，染着黄毛，衣着夸张，年龄约摸在18，19左右的男生，给了自己邻座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孩一耳光。 “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黄毛非但没有在意自己这一耳光引起的骚乱，还边拍打着憨厚男生的头，边抱怨道：“我让你去给我打个水都打不明白是不，老子说的要凉水，你他妈非得给我打热水回来，不知道老子最讨厌热水了吗？！你现在就把这水给我一口喝了！” 憨厚男生微微颤抖，但并未有所行动，黄毛见他不为所动，立马又威胁道：“行，不喝是吧？你等着回学校里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保证让你留下个深刻的印象！” 憨厚男生脸上骤然闪过一道恐惧，在黄毛的威压下，他还是拿起了那被冒着热气的保温瓶。 我脑子突然闪过一个词“校园暴力”！ 没等我起身阻止，就有看不下去的乘客喊来了列车员，列车员一看双方都是小孩子就没多说什么，黄毛也伪装的很乖，这事看似解决了，但我知道并不是，等那个憨厚男孩回到学校时，他将面临更严重的欺凌。 狄森自然也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不过他没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吐噜”着眼前的方便面。 我也没多说什么，也低头吃起了面。 毕竟面泡的时间久了口感就不好了。 毕竟我帮不了那个憨厚男生什么。 狄森咽下嘴里的东西，忽然向我问道：“琼哥，你还记得楚磊这人吗？” 我一怔，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这个人的信息，我答道：“记得啊，咱学校的名人嘛” 每个的学校都会有那么几个出名的人物，有的是靠长相出众，有的是靠变态一般的运动天赋，还有因为成绩好，因为才艺多，因为家里有钱什么什么的，而这个楚磊是靠“怂”出名的。 他是小我一届的学弟，180左右的身高，170斤左右的体重，人长得特别老实，尽管我没见过他本人几次，可却听过不少他的事迹，以至于印象如此深刻。 “怎么突然提起楚磊了？”，我好奇道。 狄森喝口汤，眼神往那个憨厚男孩脸上瞟了瞟，低声道：“也不是突然想起来，我就是看见那个被欺负的孩子想起楚磊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咋样了…” 我答道：“应该工作了呗，说不定都结婚生子了” 狄森摇摇头，叹气道：“琼哥你想的太乐观了，你应该是不太熟悉楚磊这个人，那小子当年受的折磨那可真是…啧啧啧，我觉得他不进精神病院就不错了” “不至于吧”，楚磊这人我当然称不上熟悉，我只知道他这人非常软弱，以至于遭受了许多欺凌，但我听说的不过是一些有人使唤他干活，跑腿，打杂的事。要是因为这个进精神病院——不是因为他太脆弱，就是狄森说的太夸张。 “太至于了”，狄森敛去脸上的轻浮，一本正经道：“琼哥，我给讲点内幕消息，你可别觉得我是扯蛋，有很多事我都是亲眼目睹过的…” “别墨迹了，快说吧” 狄森探头靠了过来，轻声侃侃道：“楚磊有个室友我认识，他说最开始认识楚磊的时候就是觉得他好说话，你让他干啥他都不拒绝，后来他们宿舍就有人喜欢欺负人的开始欺负楚磊，让楚磊帮他做值日，打饭啥的，楚磊稍有反抗或者是表现出不耐烦，那人就会跟他动手，一动手楚磊立马吓得跟三孙子似的，楚磊的室友见了也开始欺负他，整个寝室的卫生还有饭都是楚磊去管，后来这事就渐渐传开了，不止是楚磊室友开始使唤他，隔壁宿舍，隔壁班级，甚至是不同专业，不同楼的都开始使唤他，谁会拒绝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呢？” 狄森喝了口水继续道：“这使唤的人多了，楚磊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有一次他一趟最多带了16份饭，连嘴都用上了，那也没用，欺负他的人太多了，他不可能一个人同时去完成那么多的“命令”，所以有些没被楚磊“服务”好的人就会打他，这一打，楚磊就会优先完成那个打人者的命令，后来他们都懂了个道理，谁打楚磊打的越狠，或者是越损的，楚磊就越听那个人的话，这个恶性循环就这么形成了，那帮人就变着法的折磨楚磊，有的往纸上吐口痰让楚磊添干净，有的让楚磊趴在地上扮狗，让他边爬边学狗叫，还有的往楚磊的书包里尿尿，拿针扎他，实在太多了，说都说不过来，但其中有两件事让我印象是最深的，有一件事我还亲眼见过” 我内心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皱着眉问道：“当时他们传的楚磊那事不会是真的吧？” “没错琼哥，就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 第64章 寻找孟玫3 狄森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那年冬天，有两个楚磊隔壁宿舍的人，不知道从哪想的损招，竟然让楚磊吃屎” “楚磊不会真吃了吧？”，我咧着嘴问道。 狄森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嗯，真吃了，我当时也在现场…” “我去…” “那楚磊——就没反抗？” 哪怕狄森说自己是亲眼所见，这件事我也实在有些难以置信，我不理解啊…… 狄森顿了顿，继续说道：“楚磊还真没反抗，他当时就犹豫了一下，然后……反正这件事之后楚磊就休学了，他没休学前就有人说他精神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哎，现在想想，他还真是个可怜人。” “那你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对吗？” “分人吧，有的人“可怜”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嗯……” 关于楚磊这个话题我并没有说出自己太多的想法，我觉得就一个听众来说我都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负罪感，总之，这个话题草草结束了。 吃过饭后，我俩又去吸烟区抽了支烟，抽完烟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铺，狄森应该是累了，躺下不久就传来了打鼾声。 这种沾枕头就着的睡眠质量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火车上的信号时好时坏，手机玩不得，我只能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田野…大树…牛羊…草地…… 天渐渐暗了下来，窗外变成了一片漆黑，我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关于祁缘，关于唐怡，关于乐茜，关于魏禾…… 关于…………方小北？！ 火车停靠在了一站我并不熟悉的站点，脚臭大叔下了车，穿着一身休闲装带着白色棒球帽，拎着白色行李箱的方小北居然迎面走了过来。 我千思万想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丫头不是个学生吗？现在还没到暑假时间吧？我俩不是一个城市的吗？她为什么会在这上车？ 我好奇，但却能隐隐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我本能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不想让方小北发现我，我悄悄扯起被子一角，露出一道缝隙，可以从一个极为隐蔽的角度观察她。 这丫头的床铺就在我的右侧对面，我俩之间仅隔了一堵“墙”，方小北放好行李，坐到了窗边的位置，脸上荡漾着与她那张娃娃脸极为不符的沧桑成熟，售货员经过，她居然买了4罐啤酒…… “呼——” 方小北将空空如也的易拉罐落在小桌上，伸出粉嫩的小舌头灵巧的将嘴唇上的一抹酒沫卷入口中，眨巴着水灵大眼睛，贪婪的盯着剩下的几罐啤酒。 这丫头居然这么能喝酒？甚至她会喝酒就已经很震撼我了，她这脸蛋怎么看都是喝娃哈哈比较合适吧… 如果说祁缘的表现出的一切是与年龄不符，那方小北一定就是与长相不符，我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她。 方小北撕开第二罐啤酒，她没有像第一罐那样一饮而尽，而是小口小口的抿着，比起喝酒，更像喝茶，我以为她是搞出了什么新喝法，看着看着才明白，这丫头原来是喝不下了，我收回之前说她能喝酒这句话。 方小北粉面已经染上了淡红，她将下巴垫在桌面上，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接通，有气无力道：“喂…怎么了？” “……” “我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我就不回去，你能找到我就来找吧” “……” “呵呵，你现在谈起担心我了，你想让你陪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 “别管我，我挂了！” 方小北眸中掠过一丝不快，刚挂断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她直接皱着头关掉了手机 。 通过这通电话我也大致了解了方小北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火车上的原因，这多半又是个跟祁缘那样的叛逆少女，跟家里人闹了矛盾玩离家出走，这代青少年连面对家庭矛盾的处理方式都这么像吗？ 情绪是会带给人力量的，方小北又举起了第二罐先前难咽的酒，粉腮鼓起，一口气喝了下去 。 她又撕开了那三罐酒，可没等喝，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酒量跟祁缘真是有的一拼，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女孩子喝酒都一言不合就睡着。 就在此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大热的天还穿着这么一身？这身穿着就够可疑的，夹克男慢慢地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方小北的对面，他一边小心翼翼的窥视四周，一边从口袋里抽出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掌。 见四下无人注意，他缓缓拿起方小北放在小桌上的手机，熟练的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还以为火车上的小偷已经灭绝了呢，想不到今天居然被我撞见了。 夹可男得手后，故作镇定的离开，路过我身边时，我腾的坐起，轻声叫住了他，“哥们，你先别走啊” 夹可男顿了顿身子，极为不自然的笑了笑，“怎，怎么了？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我跳下床铺，眯着眼看着他装有方小北手机的那个口袋，目不转睛道：“哥们今天运气不错啊，9成新的菠萝14转手卖个5千块钱应该轻松吧，比我一个月工资都高了。”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才怪，夹克男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了好几圈，额角直冒冷汗。 “听不懂没关系，我说点你能听懂的，我并不急着揭穿他，而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我这人的记性啊，时好时差，有的事隔了几年我也能记住，可有的事我刚看见就能忘。” “你什么意思？”，夹克男怔了怔，问道。 我笑笑，扯着他就去到了火车的吸烟处，分给他一支烟后，我又点上了一支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眼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应该欠过我一千块钱还没还。” “陈琼哥哥？！”，方小北本能的抬手掩口，但脸上的惊讶马上转为喜悦，“” 第65章 寻找孟玫4 夹克男哪还有刚才的沉稳，慌忙道：“我啥时候欠过你的钱？！我都不认识你！” 我不紧不慢的吸了口烟，轻声道：“那可能就是我记错了，但有件刚发生的事我肯定是记错不了，那女孩的手机…”，我故意拉了个长音。 夹克男当即脸色一白，强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我确实欠了你一千块钱，那不是好几年前的事嘛，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夹克男一边说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红色钞票递了过来，“实在对不住了奥兄弟，我现在身上只有800块钱” “哎呀没事” ，我假模假样的咂了一嘴，一把接过夹克男的800块钱说道：“咱俩谁跟谁呀，差点就差点吧” 夹克男也笑笑，转身欲走，“那行了哥们，我先走了奥” “急啥的，抽完这根烟的呗” “不抽了不抽了，对身体不好” 我一把拉住夹克男的衣领，皱眉道：“我他妈让你抽你就抽，不给我面子是吧？！” 夹克男愤恨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咬着牙回道：“小子，别他妈得寸进尺，爷爷我身上带着家伙呢。” 带着家伙？我垂头低视，扬起腿，卯足劲儿一脚狠狠踢在了夹克男的裆部，夹克男一声痛呼直接跪倒在地，表情狰狞扭曲，冷汗直流。 “奶奶的，我管你带着什么家伙，连自己的小家伙都不保护好，还敢跟我叫嚣！” 火车上的乘务员闻声立刻赶来，我敛去脸上凶恶的表情赶忙说道：“乘务员同志，这人是小偷，他刚偷的手机还是上衣口袋里，我要去揭发，他就拦我，我就勇敢的跟他搏斗了起来。” “他妈的！你个狗篮子真不讲究！”，夹克男缓过了痛劲，起身挥拳就朝我的面门打来，架势就像个疯狗，我赶紧蹲伏躲开 ，这一拳贴着我的头皮擦了过去，就听“妈呀”一声惨叫，刚靠过来的乘务员就替我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头，夹克男不愧是混江湖的，还是有点实力在身上，这一拳威力不小，登时打的乘务员就捂脸就跌坐在了地上。 见势不妙，我直接推开夹克男，往另一节车厢跑，夹克男大骂一声，拔腿便追，哪逞想还没追两步，就被又赶来支援的3个乘务员按在了地上，即便如此，夹克男还是拼命反抗，一双瞪的通红的眼珠子丝死死瞪着我，“我*****！你个大狗篮子！你个损*！” 我没理会他的骂声，只是翻出他偷的手机，看着夹克男被押送带走的背影，我心里默默道：老子才不和贼讲究道义呐。 “醒醒了，醒醒”，我用力的摇晃着方小北的肩膀，小丫头朦胧着眼睛对我嘻嘻傻笑道：“陈哥哥我是不是做梦了呀？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你呢？” “要不我掐你一下试试？”，我说着，直接就上了手，不算轻的在方小北肉乎乎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哎呦～疼～”，方小北腾的坐起，委屈的捂住脸，当她意识到这并不是在梦中时，睡出印子的小脸上立时露出了惊讶和欣喜，“哇哇哇！陈哥哥，居然能在这碰见你，这也太巧了吧！” 我不客气的将方小北面前的啤酒撕开一罐喝了起来，“你不知道小孩子不能喝酒吗？” 方小北嘟起小嘴，不服气道：“陈哥哥，你怎么一见面就说我呀，我都说了好几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冷哼一声，朝她饱满的脑门上又弹了一下，不知道为啥，一见到这丫头我就总想跟她动手动脚，“你还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啊？瞅瞅你这警惕性吧，出门在外，连自己手机都看不住” “手机？”，方小北疑惑的开始翻找自己的口袋，小脸一白道：“完了陈哥哥，我手机好像丢了！” “你是笨蛋吧，你不应该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连手机都看不住的嘛。” “对哦。” “对哦个屁”，我没忍住在小女孩面前爆了个粗口，继而拿出她的手机递了过去，未等方小北提问，我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她说了个清楚——当然，我没讲那800块钱的事。 “吃一堑长一智，通过这件事你以后多长点心眼多注意一点知道了不？” “知道了”，方小北乖巧的点了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对我的感激，“陈哥哥，你说咱俩是不是很有缘分啊？上次就是你帮了我，这次咱俩居然在火车上遇到了，而且你又帮了我，看来这是上天有意撮合咱俩呀” “那上天也真够无聊的，居然撮合我跟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在一起。”，因为熟悉了，我对方小北说话也少了很多忌讳。 “我才不是小屁孩”，方小北不甘的挺了挺胸脯，却挺了个寂寞，这丫头天生一张娃娃脸，再加上“女性特征”并不明显的身材，真的很难让人不把她当做小孩子来看待。 “嗯嗯，够丰满，你不是小屁孩好了吧”，我懒得再和她争论这件事，敷衍的附和了一下，拿起啤酒猛喝了一大口。 方小北仰起小脸看了看我，又羞答答的埋下了头，“陈哥哥，你喝酒的样子特别像一个人” “谁啊？” “像我老公” “噗——！” 我直接一招口吐莲花，绽放在了方小北脸上，“你结婚了！？” 方小北拿纸巾捋了把脸，尴尬不已道：“我这是土味情话啦。” “土味情话？” “对呀，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方小北嘻嘻一笑，小脑袋立马凑了上来，“咳咳…陈哥哥你有打火机吗？” “有啊”，我疑惑的掏出打火机递给方小北，“你要打火机干嘛？” 方小北微微蹙眉，用一副“你是认真的吗？”的眼神望着我，感慨道：“陈哥哥，我终于理解代沟是什么意思了” 方小北没有气馁，调整好表情又问道：“那陈哥哥你是属什么的？” “属牛的” “不对”，方小北探过身子，大眼睛痴痴的望着我，“你是属于我的。” 第66章 寻找孟玫5 斯……土味情话是够土的了，整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又与方小北闲聊了会儿，告知了她我此行的目的，得知她的目的地竟也是c市，看来与她在这辆火车上相遇起，就注定了我俩在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方小北给我的说辞是去c市散心旅游，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但并未揭穿，像她这个年纪是很不愿意把自己的家庭矛盾倾诉出来的。 我也是从方小北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我能理解，但不同的是我比她更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在外人看来我与父母的关系很融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如此………… 到了10点，车厢熄灯，我和方小北都回到了各自的床铺去睡觉。 有一种说法叫做突然换一个睡觉的场所会失眠——因为不习惯，我觉得对，对于我这种本就受失眠困扰的人来说，在陌生的火车床铺上安然入睡是根本不可能的。 胳膊和腿无论怎么摆都觉得不舒服，每一个关节都打架，我不断的安慰自己，睡吧，睡吧，你这还是下铺，比睡在上铺的人舒服多了…靠，为什么狄森这老小子睡眠质量就这么好，他就没什么烦心事吗？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乘以n遍… 我以为快要到吃早餐的时间了，拿起手机看了时间——妈的，才过去两个半小时。 我幽幽从床上爬起，蹑手蹑脚的去到了吸烟区，漫漫长夜，也只有香烟能与我为伴了。 “陈哥哥，我来陪你了”，方小北在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背，笑嘻嘻道：“原来你也睡不着呀，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事，就是烟瘾犯了”，我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烟，将雾以叹气的方式呼出。 方小北将手背在身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饶有玩味的盯着我的脸，“陈哥哥，熬夜可是很伤肾的哦～” “我肾强的很，伤点伤点吧”，我干脆且诚实的说道。 “哎呦，陈哥哥，你真能吹牛”，如此一说，方小北来了兴致，黑溜溜的眼珠转动了几圈，“我才不信呐，人家都说越缺什么越会炫耀什么，除非你给我证明一下。” “我为什么要跟你证明？”，话说完，我自觉颇有逃避的嫌疑，这个话题可是关乎于男人的尊严问题，我又忙改口道：“你想我怎么证明？” 方小北嘟起抹着淡淡唇彩的小嘴，手指捏着小下巴思索了下，回道：“你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伸舌头干吗？”，我茫然不解道。 “笨啦，当然是通过看你的舌苔颜色来分辨肾功能的强弱了”，方小北叉着腰道。 原来看舌苔颜色还能看出这个来？ 真金不怕火炼，好肾不怕人看。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我还是俯下身伸出了舌头。 “低一点，低一点，这我怎么看的见嘛”，方小北招手道。 我索性猫腰前倾，没等把舌头伸出来，方小北就猛的捧住了我的脸，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嘴已经与她那软软的嘴唇贴在了一起，丝丝甜甜的味道让我的本就不算清醒的大脑变得更加混乱，反应变的迟钝，但我也意识到了方小北做了件不得了的事。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的女孩亲吻的时候睁着眼睛，方小北亦是如此，她那双大眼睛里面写满了……得意，没错，得意。 她为什么要亲我？我不清楚，我想不清楚，我只觉得自己上当了——这么说颇有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但我就是上了她的当，甜蜜且暧昧的当。 我的理智提醒着我推开她，身体却没有丝毫的行动，而方小北也没给我行动的机会，她紧紧的咬着我的嘴唇不肯松口，但力度又谈不上疼。 我忽然很想笑，笑这个女孩明明不会亲吻偏又要主动索吻，笑她明明是孩子，还强装成熟。 方小北似乎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了“嘲笑”，她报复性的又咬住了我的舌头，然后一通……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教的，两张贴在一起的嘴便会亲吻，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便会吸吮是一个道理。 直吻到我呼吸急促，吻到我双眼发昏，方小北这才收了她的神通，我的嘴角沾满了她的口水，口腔之中都是她的味道。 方小北小脸红了个通透，气喘吁吁，意犹未尽的用手指蹭蹭了水润的嘴唇，笑着看着尴尬的愣在原地的我，嘻嘻坏道：“怎么样陈哥哥，我的吻技还可以吧？” 可以个屁！舌头都疼麻了！ 我心里这样想着，可被一个小女孩用这似调戏般的语气问道，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心脏乱跳的，我强装镇定道：“也就一般般吧…” “一般般？”，方小北眨巴着勾魂摄魄，引人犯罪的眸子，“陈哥哥你刚才可是很投入的哦～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感觉？” 我虽脸皮厚，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臊的，我不再敢多说关于这个的话题，怕这丫头再进一步的调戏我，“咳咳，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随便亲别人呐，你得矜持点才行。” “我已经很矜持了好吗？”，方小北娇嗔一声，嘟起小嘴道：“人家当时不是说了嘛，滴水之恩我会涌泉相报的，我这是为了报恩…但咬你舌头这件事确实…哎呦，反正当时就是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驱使我这么做的，不好意思啊陈哥哥。” 是我想歪了？我还当这丫头是看我帅一时没把持住自己呢…看着方小北面带愧意的关心，我自嘲笑笑，“没事的没事的，我又没吃亏。” “那要不…”，方小北的脸蛋更红了，“我总觉得陈哥哥你是个小心眼的人，要不咱俩再亲一次，你咬回来？” 方小北说着，还真闭着眼睛，吐着信子将小脸朝我凑了过来，我费力的咽了口唾沫 ，看着她那任人采摘的可爱模样我已然陶醉其中，再亲一下好像也挺好，但我没有勇气去克服负罪感去主动亲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子，我想做，但不能让她知道我想做，我的虚伪也就体现在了这。 第67章 寻找孟玫6 这虚伪也帮我克制住了想再吻佳人的冲动，我不轻不重的朝方小北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把，说道：“别闹了，快回去睡觉吧，熬夜可是女人的天敌。” 方小北睁开眼睛扁扁嘴，随即答道：“男人才是女人的天敌呢。” “不不不，男人和女人是互为天敌。”，我纠正道。 “怎么是互为天敌呢？天敌是相生相克的关系嘛” 眼见话题越扯越远，我赶紧打住道：“关于谁是天敌的问题咱俩改日再讨论，今天太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陈哥哥你相信缘分吗？” “啊？”，方小北把话题扯的更远，我一愣，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祁缘在信上留的那句有缘再见，我把这个感性问题的又抛了回去，“那你相信吗？” “我相信”，方小北半眯眼睛，笑道：“但我认为的缘分可能和你理解的不太一样，我觉得缘分就是会莫名的对一个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像一见钟情吧，但又不是。” “那咱俩理解的确实不同” 缘分应该是一条线，一条有引力又看不见的线，线的两端分别连接着两个有缘分的人，无论双方相隔多远，无论身在何处，在这条线的冥冥指引下两人迟早会在某一天相遇。 这是我的理解，但我并未说出口，我拉着不情愿走的方小北回到了车厢。 “快睡觉去”，我催促着站在我面前的方小北。 “不要”，方小北坐到了我的床上，抓住我的手臂晃动着，不快道：“人家想再跟你聊会天嘛～反正你又睡不着” 我怕她真赖在我床上，赶紧扯下她的手，“这大晚上的聊天会吵到别人休息的，明天再聊，明天我陪你聊个够。” “我就要现在聊”，方小北不依不饶，直接钻进了我的被窝，幸亏我隔壁没有人，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真像什么话呀？ 我无奈的坐到床沿，继续小声劝说道：“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自重，你一个女孩子钻我的被窝这像什么话。” “我怎么就不自重了，哼”，方小北挑衅似的将两只穿着纯棉白袜的小脚搭在了我的腿上，“在喜欢的人面前自重这叫假矜持，陈哥哥，我不介意和你挤一挤哦～” 我这是被表白了吗？可我咋一点也没有被表白应有的感觉呢？或者是喜欢，爱，什么的经常被她挂在嘴边的缘故吧 。 “你确实不走是吧？”，软的不行来硬的 我威胁道。 “不走，打死我也不走”，方小北则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 “打你？我怎么会打你呢？不过嘛…”，我狞笑着，搬起方小北的两只小脚揽入怀中，冷冷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走还是不走？” “陈哥哥，你…你想做什么？”，方小北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忌惮的望着我，可嘴巴还是硬的像一只小鸭子，“你做什么，我也不会妥协的…” “哦～那可太好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揪住她袜子的一端，轻轻一拽，一只白嫩如玉的小脚丫像小兔子一样蹦了出来。 方小北立时便懂得了我的意图，她抬脚就朝我小腹踹了过来，我怎会让她得逞，忙抓住她的脚踝，这丫头见偷袭不成，又脸红的说道：“陈哥哥，别挠，我没洗脚很脏的，还有味道。” 我下意识的闻了闻眼前的脚，不仅没有丝毫异味，反而还撒溢着淡淡的幽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脚丫是香的吗？如果不是遇见了方小北，我一定认为那些写美女脚香的人是yy。 “没关系的，我不怕脏也不怕有味道。” 嗯？我这话说的怎么跟个变态似的？ 方小北还是没服软，我也懒得继续跟她进行口舌之争，我用指肚轻轻的贴在方小北滑嫩的脚心上，动作温柔迟缓的挠了一下 ，刚还硬撑着身子坐起的方小北立马身子一软，重新栽倒在了床上了。 “别别别……陈哥哥……哈哈哈哈哈……陈……哈哈哈……我……我错了……错了……哈哈哈……” 方小北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好强忍着痒意，用被子将脸蒙住用于隔音，浑身抖动不止好似筛糠。 我不予理睬，继续着温柔的攻势，好像身体里某种奇怪的属性觉醒了，“让你错…让你错…让你错…还嘴不嘴硬了？嗯？嘴不嘴硬了？” 方小北扯下被子，试图靠咬紧下唇来抑制笑声，可都是徒劳，她把眼泪都憋出来了。 “我错了……哈哈哈哈……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哈哈哈哈哈……不要再挠了……我走……我现在就走……陈哥哥……哈哈哈哈……饶了我吧……哈哈哈哈……饶了我吧……” 我没停手，反而丧心病狂的加大了力度 ，“哼哼，现在知道走了是吗？打你身上知道疼了，挠你身上知道痒了，我必须要让你长点记性。” 方小北痒的直哭，哭就哭吧，却又受不了痒意忍不住乐，又哭又笑，哭笑交织，她此时完美的诠释了哭笑不得这个词。 我看惩罚的差不多了，就停了手 ，再挠下去方小北都得把整车厢的乘客吵醒。 方小北止住笑，浑身虚脱瘫软在了床上，呼呼喘着粗气，就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小眼神幽怨的盯着我，“快把我抱回去。” “嗯！？”，我做势去拽她的脚，方小北吓的赶紧改口哀求撒娇道：“陈哥哥～求求你把我抱回去好吗～人家实在没有力气了～” “这还差不多”，我收回手，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揽住方小北的腰间，将她抱起。 这小丫头也是下铺，而且隔壁没有几个乘客，我把她撂在床上，摆出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育道：“记住了小北，听人劝吃饱饭，以后不要再做这种类似的事了。” “哼！” 方小北忿忿的盖上被子把头蒙住，直接不理我了。 这不会是生气了吧？ 青春期的女孩子就是难搞，纵容不得，也严厉不得，我头疼，但更感到头疼的应该是她的父母。 第68章 寻找孟玫7 回到床铺又躺了会儿，有了些疲乏感，忘了是第几次翻身，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琼哥，起来吃点东西吧…” “陈哥哥别睡啦…” 次日，我在呼唤声中醒来，玻璃外钻进来的阳光晃的我睁不开眼睛，反射性的歪头，只觉得脑袋昏沉阵阵，哎，熬夜后遗症啊，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早睡。 “几点了…”，我看着眼前的狄森和方小北问道。 “都中午12点了琼哥，你可真能睡”，狄森道。 “就是，就是，懒死了。”，方小北扁扁嘴，附和道。 都12点了…… 欸？狄森怎么没问方小北是谁？ 只是我的疑惑没等问出，狄森就替我解答了。 “琼哥你昨晚又熬夜了吧？我跟人家小北学妹都聊了一上午了也不见你醒，这么巧在火车上遇见你也不说多陪人家叙叙旧，太不解风情了吧”，狄森一边说一边冲我眨眼睛，让我有点懵，方小北不会和狄森说了什么引人误会的话吧？不过无所谓，反倒省了我再跟狄森介绍一遍的麻烦，只要不把我说的太离谱，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我从床上坐起，挠头笑了笑，“小北学妹跟我关系好着呐，她不会在意这些的，对吧？”，我把目光挪向了站在狄森一旁的方小北问道。 方小北看看表情复杂的狄森，又侧仰过小脸看了看我，不过在看向我时，她则是羞答答的垂下了脑袋，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还煞有其事的用手摸了摸，接着幸福洋溢的嗲嗲道：“陈哥哥说的对，我俩的关系“好”着呢。” 我靠！如果方小北想用令我社死这招来报复我昨天挠她脚心，那她成功了，莫说是狄森闻言登时僵在了原地，整节车厢上的乘客也都僵住了，虽然他们没说话，但那些心照不宣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这小子还是人吗？！居然把这么小的女孩子给搞大了！ …… 事后，我用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跟狄森解释清楚，当然，我也是在解释给其他乘客听，方小北戏弄够了，也就没再陷害我。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方小北也加入了我和狄森的阵营，或者说她只是在单纯的缠着我，总之，这趟寻找孟玫的旅途到现在变成了三人行。 我并不反感方小北的加入，反之，有了她的陪伴我们之间的氛围也变得有趣了起来，大概这就是年轻人的活力吧…… 第二天下午，我们三人成功抵达了c市。 虽然是下午，但c市仍旧笼罩在高温和沉闷之下，对于c市的炎热，当地人早就习以为常，我们三个则是热的像三条哈巴狗。 狄森就近找了一家宾馆，这家宾馆的逼格还挺高，门口外有一座喷泉广场，喷泉外还播放着旋律悠扬的纯音乐，宾馆建筑风格偏小众，颇有些异域风情的味道 。 好在价格还算亲民——200一晚 我和狄森开了一间双人床的标间，方小北自己开了间大床房。 放好行李后，我坐在床边点上了一支烟，望着窗外金灿灿的夕阳，我心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舒适，这是我在宁江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可夕阳还是一样的夕阳，我也还是那个我，为什么呢？ 狄森冲完澡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把夺过我刚抽了两口的烟，自己吸了起来，“琼哥，我待会就想去见孟玫” 我又重新点了一根，淡淡回道：“都折腾了一路了，今晚好好歇歇明天再去呗，而且天色也都晚了，不差这一天了。” 狄森沉默了一下，坚定道：“琼哥，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等了，只要我一想到自己现在和孟玫就在一个城市，我就平静不下来，现在就去吧。” 我弹弹烟灰，知道劝不住狄森，便妥协道：“可以是可以，但你知道孟玫的具体位置吗？” “我知道”，狄森兴奋的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写字楼的截图，说道：“这是孟玫前不久发的动态，她新换了一个移动客服的工作，我通过这个图片在网上搜了一下，就在离咱酒店15公里左右的地方，客服一般都是6点左右下班，咱们现在打车过去时间很充裕的。” “嗯嗯，那就走吧”。我说道。 我刚想起身却被狄森按了下去，他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等会琼哥，时间不是充裕嘛，等我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咱再出发。” “行，收拾吧，收拾好了就叫我。”，这是我为数不多没有损狄森的一次，因为我知道他期待这次见面期待了太久。 女为悦自者容，男人又何尝不是？ 我希望狄森的热忱能换来一个好点的结果，但我心里又不希望他有个好结果，这很矛盾，对于狄森的好结果那一定就是抱得美人归，可这个美人曾经背叛过他，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这话我信服，谁又能保证孟玫和狄森旧情复燃后不会再一次背叛呢？ 我真实期待的，是孟玫狠狠的拒绝狄森，狠到让狄森彻底死心彻底失去对她的热情，我这种想法有点邪恶，我承认，我这么想是为了他好？不不不，没有人能去定义你做的想的一定是对某人好，包括父母也不能，所以，我不会站在制高点去阻止狄森，只会在心里默默的一厢情愿的诅咒这戏会面以悲剧收尾。 而我的这个想法很可能会落空，听狄森所讲，那个孟玫现在过得挺落魄的，一个人拿着不高的工资独自生活在一间廉价的出租屋内，至于她是如何落得此下场的，我不知道，狄森也不知道。 我所认为的就是，目前落魄的孟玫是没有理由拒绝有着小富二代身份的狄森的。 且狄森不止是有钱，他还很帅，我不止一次夸过狄森帅，但这种惊艳到我的帅只有这次。 “琼哥，我这身行吗？大夏天的穿西装会不会有点太傻了？” 我笑笑，目不转睛的回道：“没事，挺帅的，就穿这身吧，反正晚上降温了。” 第69章 寻找孟玫8 狄森一身双排的深黑色西装，将他笔挺的身材凸显的异常挺拔，就像个男模一般引人羡慕，剑眉，星目，高鼻梁，五官精致，气质也被衣服烘托的优雅沉稳，哪怕我是一个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被狄森帅到了。 叫上方小北，我们三个风风火火的出发了。 出了宾馆大门，我拦下一辆出租车，狄森坐在副驾，我和方小北坐在后排，车子启动，这一路上我们三人都各自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说话——我们互相都能感受到一股严肃的压迫感。 短短的15公里，很快就到了，我们三个下了车，来到了孟玫工作的公司门口。 看看时间，距离她下班的时间还有20分钟左右，我们来早了，我点上一支烟，也给狄森递了一支，方小北则是紧紧搂住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说不尽的期待，站在方小北的角度来看，这只是一次时隔多年的会面，一次或成或败的爱情故事。 但对于此刻的狄森来说，等待着孟玫的一分一秒都是对他的折磨。 十几分钟后，方小北才有些担忧的向我小声问道：“陈哥哥，狄森哥哥等的那个女人不会已经走了吧？” 我亦是担忧，半晌才说道：“应该不会，他们可能还没下班，再等等吧” 方小北点点头，又轻声说道：“真不知道让狄森哥哥梦寐以求了这么久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那女人会同意复合吗？” “谁知道呢，看缘分呗”，我答道。 方小北向狄森看了看，随后注视着我说道：“陈哥哥，你忘掉自己的前女友了吗？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和狄森哥哥那样去找自己的前女友复合呀？” 我心一痛，沉声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消停一会得了。” “那到底会不会嘛？” “不会” “为什么不会？” “因为我已经彻底忘记她了” “忘记谁？” “我前女友。” “你前女友是谁？” “魏…为什么你问起来没完了？再刨根问底我就k你了。” “切…” 又过了20分钟左右，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方小北等的有点不耐烦了，看着被黑幕笼罩似的天空说道：“我先去买两瓶水，你俩喝什么？” 狄森沉默，我答道：“可乐就行…不要百事的啊。” 方小北离开去买水，我叹了口气，将手搭在目光直直注视着门口的狄森肩膀上道：“是不是你搞错了？人家可能已经下班了吧？要不…明天再来？” 狄森有些失神的回道：“最后再等20分钟，20分钟后她要是再不出来咱们就走，然后明天再来。” “嗯…”，我又递过狄森一支烟，自己也点上，将口中的烟雾缓缓吐出后，烟雾在空中弥漫成了魏禾的样子，我赶紧用手将烟雾扇散…… 也不知道商店离的多远，20分钟后方小北才拎着一大袋的零食和水回来。 “喂，陈哥哥，你有点绅士风度行吗？倒是过来帮我拿一下呀。”，方小北见我无动于衷的抱膀站着，气的直跺小脚。 “哈哈，这就来”，我上前接过那一大袋零食，差点没把手腕闪了，这丫头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啊？！ 我从塑料袋里抽出一瓶冰水递给狄森，语重心长道：“这又过了半个钟头了，她应该是不会出来了，回去吧，明天咱再来。” 方小北有些扫兴的蹙了蹙眉。 狄森则是没有接过我递来的水，依旧盯着门口说道：“你俩先回去吧，我再等一会。” “别闹了，人家指定是提前走了，你就是等到凌晨也没结果的。” “回去我也肯定睡不着，我在哪都一样。” “狄大公子，这多少年都等了，还差这一天吗？” 方小北也劝道：“是呀狄森哥哥，明天再来呗，早点来。” 狄森没说话，自己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只不过这烟并没有落在嘴里，而是掉在了地上。 狄森半眯着的眼睛，在看见从门口走出来的女人后瞳孔急剧放大。 同时放大的瞳孔也有我和方小北的，看狄森的反应就知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孟玫！ 孟玫就在眼前，我却不太敢相信，因为这女人无论从身材还是长相来说都跟我幻想中的样子相去甚远。 能被渣男狄森苦苦惦记，无法释怀的女人我当是像祁缘那般的天仙呐，可，这个孟玫莫说是天仙了，连个美女也算不上，可能是我对她的期待值太高了，站在客观角度分析，孟玫不丑，就是那种马路上随处可见普通女孩。 她身上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把狄森迷的团团转？？？ 在我疑惑之际，孟玫也看到了站在门口身子微微颤抖的狄森，她停下来脚步。 我以为的那种狗血场面并没有发生，狄森没有冲过去抱住孟玫，孟玫也没有哭的歇斯底里。 二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相视一笑，互相沉默了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陈哥哥，她俩咋不说话？”，我身边的方小北小声问道。 “你不懂，高手过招前一般都先互相打量一会。” “哦～”，方小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道：“就是两人都先端一会呗” “差不多吧。” “那狄森哥哥不是主动找的人家嘛，他再矜持也得……” 我没有再搭方小北的话，思绪暗暗飘走，如果多年后我和魏禾再次相见，彼时我俩又会是怎样的表现呢？那么多的遗憾 那么多的纠缠，痛苦，幸福……都汇在一起，我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可能也只是像狄森这样相视一笑吧，笑能隐藏太多的情绪，也能表达太多的情绪。 终于终于，狄森颤抖着声音说道：“小玫，你过得怎么样？过得好吗？” “还行，挺好的”，孟玫紧了紧手中的包，面色却很是平静的说道：“那你呢？你过得好吗？” 狄森的喉结不停的蠕动着，两眼紧盯着孟玫手上挎着的已经老旧掉皮的包，他的情绪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又颤抖着开了口，或者是说吼了出来，狄森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吐了出来，“我过得不好！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咱俩分开后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我抽烟的时候会想你，吃饭的时候会想你，跟其他女人dp的时候也在想你！” 第70章 破镜可圆，旧情可燃 孟玫沉默，周围的路人鄙夷，我和方小北愕然。 狄森又吼道：“你知道我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吗？！”，这话像是质问又像是在苦诉。 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在生活的，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狄森也不例外，某个无人的夜里，他应该就是像眼前这般崩溃吧。 孟玫紧蹙着眉关，向狄森靠近了几步，来到了一个她伸手就能触摸到狄森脸的距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孟玫举在半空的手还是没勇气落在狄森脸上，她沙哑着声音道：“小森，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会对你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要你的道歉！”，狄森咬着牙打断了孟玫。 孟玫痛苦的垂下头，摇头说道：“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如你所见，我已经过的很惨了，当初承诺带我来c市开公司的周洋也已经抛弃了我，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任何能补偿给你的东西了…” 活该，这下场不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嘛！我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却不想狄森给了我们一个惊呆下巴的回答：“谁说你没有可以补偿的东西了？我要你，我要你用自己来补偿，孟玫，和好吧，回来吧！” 靠…结果还是变成这样了，我宁愿狄森是因为外貌才选择和好，也不愿意他是看中了这女人的其他…哎。 “你说什么？”，震惊的不止是我，也有孟玫，但我似乎从她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看出来一分意料之内的自信，“不可以的小森，我不会同意的，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就算我心里还有你，可我也过不去自己的那道坎，你走吧，你快走吧…” 孟玫一边说着，一边不轻不重的推着狄森离开，狄森顺势抓住孟玫的胳膊，用力往一拉，孟玫似脚下无根，一声轻呼声中栽躺进了狄森的怀里，狄森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低头吻了上去，孟玫手上推搡的动作也渐渐变成了揽住狄森的脖子。 “走吧，这场面少儿不宜了”，我拍了拍眼睛放光的方小北，扯住她的手腕转身就走。 “等等——再看一会嘛”，方小北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那咱俩不等狄森哥哥了？” 我没好气道：“等啥等，等着看她俩一起进宾馆啊。” “她俩去宾馆干嘛？” ”干” “陈哥哥你说什么？” “小孩别那么多的问题。” …… 我情知二人会重归于好，是那个我不期盼的结果，所以没必要再看下去了，这趟寻找孟玫的旅程也以我没预料到的速度画上了句号，如果我没猜错，明天狄森就会带着孟玫一起回宁江。 我和方小北都没急着回住处，因为附近就是一条c市着名的夜市，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还是挺想逛逛的。 这条街真的很热闹，无数的游客和当地居民汇成壮观的人潮。五彩斑斓的灯光将这里装点的如梦似幻，小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小玩意琳琅满目，诱人的美食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有孩子手牵手穿梭在人群中，有情侣手牵手漫步在人群中，而我和方小北也牵着手。气氛使然还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甚至没察觉到她是什么时候牵上我的。 “陈哥哥你看这个，好有趣的样子……” “陈哥哥你看那个，那个更好玩……” “陈哥哥我吃不下了，这个给你吧……” …… 逛了好一会，我俩从街头走到街尾，这边又是另外一种繁华。 方小北从牵着我的手，换成了双手搂着我的胳膊，我是不太懂为什么女孩都喜欢这么姿势，反正我是觉得不太自在，尤其是感受到她那对胸脯蹭着我的手臂。 “陈哥哥，我想喝酒了，咱们去喝酒吧”，方小北忽然说道。 “喝酒…”，想起她在火上车的糗态，我忙拒绝道：“不行不行，今天太晚了，改日吧。” “改日？”，方小北不高兴的撅起小嘴，要是我身边有个秤砣都能挂上去，“我现在就要去喝酒！” “那你就去呗。”，我无所谓的的说道。 方小北笑笑，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问道：“你不陪我去吗？” “我又不想喝酒，我干嘛要陪你去？” 方小北甩开我的胳膊，气的直跺小脚，幸亏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不然脚非得跺崴了不可，“陈哥哥你是认真的吗？！你居然拒绝了一个美女对你发出的喝酒请求，信不信我往酒吧门口一站，过来请我喝酒的男人都得从酒吧门口排到法国去。” “哦——”，我夸张的哦了一声，随手摸出一支烟点上，“那你就去和想请你喝酒的人喝。” “你真不陪我一起去？” ，方小北挡在我的身前，双臂敞开道。 “不去”，我摇摇头，躲开她的阻拦头也不回的走了。 却不想方小北变脸似的嘻嘻一笑，追上我再次搂住了我的胳膊，这臭丫头真是认准了我吃软不吃硬这套，又嗲起来了，“陈哥哥～你就陪人家去嘛～求求你了啦～” 还没等我的鸡皮疙瘩掉在地上，方小北又垫起脚来，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陈哥哥你知道吗？孤男寡女在晚上出来单独逛街是很容易发生有趣的故事的，特别是在喝了酒之后哦～” 这话居然是从我身边这个长相无比清纯的女孩口中说出来的，尽管违和感很强，我的小心脏还是止不住猛跳了几下，脑海中骤然回想起祁缘和唐怡醉酒后的种种… 我咽了口唾沫，假咳道：“咳咳…我对你说的这个可不感什么兴趣…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点伤心事想喝两杯了。” “耶！陈哥哥你最好了！” 方小北又蹦又跳的跑了出去，宽松的外套随风飘起，宛如一只白色的小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 说话间，我俩正好走到一家名为“今夜只爱你”的酒吧门前，方小北拽着我的手就往里面拉，“陈哥哥，快跟上 快跟上…” 第71章 今夜只爱你 “干杯！” “干杯” “呼～”，方小北将喝空的玻璃杯落在吧台上，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的盯着我手里只喝了半杯的啤酒，“陈哥哥，你行不行啊？”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杯把儿，蹙眉道：“我当然行了，就算不行也得行。” “为什么？” “因为男人不能说不行！”，说罢，我举起剩下的半杯酒就干了，这话还有后半句——女人不能说还要。 这家酒吧的氛围很好，至少比我和狄森去的那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在酒精的催动下，我很快就融入其中，和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纵情声色，疯狂释放…… 方小北忿忿的往嘴里塞了把薯片，气呼呼道：“陈哥哥，你不是愿意来酒吧吗？那你怎么玩的这么嗨皮？都把我给扔下了。” “这不是回来了嘛”，我挠挠头，笑道：“这叫既来之则安之。” “哼！”，方小北小脸一扬，又耍上性子了。 “哎呀”，瞧你这薯片吃的，我似讨好的帮方小北擦掉她嘴角的薯片碎屑，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打算在c市玩几天呀？” “不知道。” “哦…” 方小北沉默了一会，白嫩的小脸蛋忽然黯淡了下来，幽幽道：“其实…我不是来c市玩的，我是跟家里人大吵了一架，然后随便买了张火车票…应该算是暂时性的离家出走吧。” “那你为什么不是在宁江站上的车？”，我疑惑道。 “我当然是在宁江站上的车，我最开始的目的地是b市，但我觉得离家太近了怕家里人找到我，所以又买了一张远点的票。 ”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会和方小北会在b站遇到，不得不说这丫头还挺有魄力，我小时候离家出走最多从本村溜到别村去，最后饿的受不了就回家了，还挨了我爸一顿毒打。 “你也不怕家里人担心你？” “不怕，他们才没时间担心我呐” 我其实想说些劝慰的话，但一涉及到家庭矛盾我的话就都卡在了喉咙，沉默半晌只说了句，那你玩几天就回去吧，注意自己的安全。 “陈哥哥，你打算在c市待多久？”，方小北朦胧着他的大眼睛，情深深的望着我，“你陪我多待几天好不好？” 我回避方小北的眼神，抓了一把桌上的花生米边嚼边说，“我这次来是陪狄森找人的，人找到了，也就没待在这的理由了，明天应该就回去了。” “不是吧…”，方小北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一样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不停撩拨着我的同情心，“陈哥哥你就晚回去几天呗～我一个小女孩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可是很危险的。” “你还知道危险啊？知道危险你就不该离家出走。” 方小北沉默了，像是想到什么，我无奈的摇摇头，拿起酒杯就要喝，仰脖喝酒的时候眼睛余光瞥见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跌跌撞撞的朝方小北撞了过来，我反应还算及时，身子直接挡在方小北的面前，但杯沿却磕在了我的门牙上，疼的我脑袋一昏。 麻辣隔壁的！这地方都什么货色，跳舞哪有往人身上跳的，我正要回头表达我的不满，却发现这个穿黑衬衫的男人同样瘟恼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直接无视我，跟我身侧的方小北搭起讪来，“这位小姐一个人吗？能否赏脸一起喝一杯？” 方小北眉眼之间掠过一丝不快，头都没回的冷冷拒绝道：“你眼睛是有问题吗？看不见本姑娘的男朋友在嘛。” 方小北说完，立马亲昵搂住了我，也就是她所谓的“男朋友”。 黑衬衫皮笑肉不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阴阳怪气道：“小姐的口味很独特嘛，原来你喜欢大爷辈的。” 我？大爷？我去你大爷的！ 我承认自己今天这身穿的偏成熟一些，但也不至于被一个貌似没比我小多少男人叫大爷吧？ 还没等我动怒，方小北先我一步呛了回去，“你懂个屁，我男朋友这叫成熟稳重，你以为谁都喜欢你这种娘炮吗？下次搭讪的时候擦擦自己的狗眼，好好看看自己配不配跟我说话。” 黑衬衫脸色一变，怒形于色，却把矛头对准了我，“说我娘炮，你看看自己男朋友长个什么样吧，小白脸，指不定年轻时候就是做鸭子的。” 方小北挡在我身前，怒道：“你爸才是干鸭子的！你全家都是干鸭子的！” “臭娘们，我给你脸了是吧！”，黑衬衫恼羞成怒，挥手便要抽方小北，早有提防的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反正一拳闷在了他画着眼影的眼眶上。 黑衬衫被我这一拳打的有点懵圈，捂着眼睛连连退了好几步，拿出小镜子看着自己已然发青的眼眶，不可置信的怒咆道：“你他妈敢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好一个经典的恐吓，难道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自己就不想想，我既然敢打你，那还在乎你是谁吗？ 黑衬衫的咆哮也并非无用，闻声赶来的保安直接把我们三个都清了出去。 黑衬衫冷冷一笑，掏出一把奔驰的车钥匙按了一下，一辆停在酒吧门口奔驰g500闪了闪，瞧这意思是在跟我炫耀他的财力地位呐。 方小北端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双臂抱环道：“装什么装？这破车姑奶奶买菜都不好意思开出去。” 气质这东西有与生俱来的，也有后天磨砺的，无论哪种，此刻方小北散发出的气场都是能装出来的，她不简单啊… 黑衬衫则并未将方小北放在眼里，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气息就注定了他的不会察言观色，也只会用目空一切的态度来看待一切，“别他妈吹牛13了！就这一片谁不认识我李单江，我李单江不认识谁？老子从来就没见过你这号人！” 事实证明这个叫李单江的小开确实在这一片有点知名度和影响力，不然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就叫来了10几号人 。 看着从酒吧门口走出来的10几个男青年，我下意识的将方小北护在了身后，话说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呢？ 第72章 打的就是你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认识方小北的时候就是在一条小巷里被10几个手拿刀枪棍棒的混混围住。 不过这次的情况要乐观很多，我稍一打量，发现这10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手上拿着武器，而且每个人的都透露着和李单江身上一样的气质，显然他们不是混混，而是和李单江一样有点小钱的公子哥朋友，耍勇斗狠，从来都不是他们的强项，如果把一群混混称为一群鬣狗的话，那我眼前就是一群养尊处优的泰迪。 我定了定神，我决定以那种特殊的打法来应对这种以少打多的场面，这方法很简单 ，就是你认准了一个人下手，往死里打，其余人见到那个被打人的下场都会忌惮。 那么那个人选自然就是…… 我小腿一发力，三步并两步朝李单江蹿了过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随即用力一扯，照着一旁的电线杆哐哐哐的连砸了几十下，从他鼻孔里溅射出的血染红了电线杆的一面，甚至他整张脸的轮廓都借着血水印在了上面，莫说他那几个朋友呆住了，连我身后的方小北都傻眼了。 也不怪他们，我自己都觉得这场面有点血腥暴力，路人瞧见这出血量还得以为是发生什么命案了呢，不过我心里清楚，鼻血嘛，伤害性不大，最多给他鼻梁撞个骨折，我小时候流鼻血还一流就流小本盆呢。 我吹掉手上的一把头发，指着那几个愣在原地的公子哥吼道：“还他妈有个不怕死的想过来练练？！” 那几人瞬间脸色一白，面面相觑之间尽是惧意，他们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 “哇，陈哥哥，你太帅了”，我没理会溜须拍马的方小北 ，而是将趴在地上的李单江拽了起来，“喂，别他妈装死了！” 李单江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嘴里的叫嚣也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大哥我错了，你饶我一命吧”之类的话。 而我没有立刻走人，拽他起来的目的也很简单，一是确认他真的没有性命危险，二是他导致了我付过钱的酒还没喝到嘴里就被保安撵走了。 “身上带钱没有？” 脸肿的像包子一样的李单江闻言浑身一颤，一股脑的将自己身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钱包、烟盒、手机、还有安全套… “大哥大哥，这些都给你，你饶了我吧，不要再打了”，李单江腿一软又瘫在了地上，“还有大哥，对，还有车钥匙，这车你开走吧”，李单江一边哭一边又摸出了车钥匙。 靠，这货还真够没种的，挨顿打就变身了。 “滚！老子不要车钥匙！” ，我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车钥匙，并狠狠吐了一口粘痰，“你就破车我买菜都不好意思开出去” “就是，就是”，方小北附和道。 “大哥大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李单江索性直接磕起头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我真的知错了，我保证以后见到你们绕着走，求求大哥了，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您想要什么我都给…” “我只要你应该赔给我的东西，老子的酒还喝完，你抓紧把酒钱赔了”，我继续说，“对了小北，咱俩刚才要的那瓶多少钱来着，我记得挺贵的吧？” 方小北的大眼睛狡黠的眨了眨，说道：“对，是挺贵的，我记得一万8千8百8一瓶呢！” 这丫头下手怎么比我还狠… “咳咳”，我假咳两声，瞪了一眼地上钱包，“李公子不是也吃到教训了嘛，既然如此就给他打个折算了，要两千块钱得了。” 方小北听罢，捡起李单江的钱包就抽了30张红色钞票，这丫头，数学还是那么差。 “行了，李公子，我俩就不陪你在这歇着了，拜拜。” 李单江有点惊讶，竟然感激的道起了谢，“谢谢大哥谢谢大姐！谢谢你们饶我这条小命…”，这个李单江一看就是从小到大没受到过挫折，没挨过打在温室里成长的小花朵，除了装13享受屁东西都没学会。 我没理会，拉上方小北便扬长而去了，人得懂得见好就收。 要知道，这个李单江虽然啥也不是，但不能代表他的家人他背后的势力也同样如此，事真闹大了，咱是斗不过人家的。 走到可以打车的地方，我便和方小北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方小北放着前面的副驾驶不坐，却跟我挤在了后排。 这丫头脸上还洋溢着刚才的兴奋，“陈哥哥，你是不是练过呀？那个娘娘腔的同伴一见你的身手吓得都不敢上前了，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跑的…” “不是我厉害，是他们太菜了”，我打开车窗点上了一支烟，蹙眉道：“你最好也不要在c市长待了，那个李单江在本地应该还是有点势力的，可能会再找你麻烦的” “我才不怕他呐”，方小北完全没有把我告诫放在心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不禁回想起她上次惹的麻烦，貌似还是她得罪的还是本校的同学吧，这丫头就不担心报复吗？ 我问道：“对了小北，上次那个飞机头回学校没找你麻烦吗？” “没…没找啊”，方小北立刻回避了我的视线，把目光放在窗外，“他们应该是觉得欺负我一个女孩不太好吧” “没找才怪，他们要真是怜香惜玉的那种人就不可能发生一开始的事。” 方小北无言以对，只得嘻嘻一笑，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儿，亲昵的靠在我身上，“哎呀陈哥哥～我知道你是担心人家，但我这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嘛，你就不要再问那些细枝末节了嘛～” 我讪讪一笑，不置可否，其实这个问题我猜也能猜个大概，就方小北刚才的口气来看，她的家庭应该也是特别有钱有势的那种，这两样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可以摆平她的麻烦，而她现在正在和家人闹矛盾，自然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靠家人才得已摆脱的麻烦。 第73章 吃醋 再次婉拒了方小北提出又来我房间玩一会的要求，下了出租车，我俩就各自回到了自己房间。 躺到床上，我点上一支烟，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看到了狄森不久前给我发来的微信。 ：琼哥，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哈【坏笑表情】 ：咱明天回宁江，明天我去酒店接你 ：孟玫跟我一起 虽然我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但还是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狄森这小子，如果智商能有他长相的一半聪明就好了，也不至于被一个女人玩的团团转，可转念一想，如果狄森是个聪明人那我俩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关系了 ，聪明人哪会让我零元入股… 半支烟抽完，我这才回复了狄森，“okok，你注意别把腰闪了” 狄森没有回话，想必是正在“忙”吧，我退出了聊天页面，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魏禾的微信，我盯着魏禾未曾更换的头像整整看了10分钟，接着鼓起勇气点开了她的朋友圈，却只看见了一条横线。 朋友圈一条横线的情况有很多种，但我感觉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两种，一是魏禾把我单独屏蔽了，二是她删了我的好友或者把我放进了黑名单。 可能我比较悲观吧，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我想给魏禾发条微信去印证自己的猜想，却又没有勇气——这就像是薛定谔的猫，我印证了，可能会看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但如果我没有去印证，那魏禾就永远都没有拉黑我，我就可以永远活在自欺欺人之中。 可事到如今，魏禾拉没拉黑我还重要吗？属于我俩的电影已经彻底杀青了，剩下的时间，我俩都要各自演绎自己的人生了… 我枕着自己的胳膊，盯着因自动休眠陷入黑暗的手机屏幕，失神之际，手机屏幕又亮了，是一个我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电话。 我接通道：“喂，怎么了唐怡？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唐怡的语气颇为不满。 这话咋这么熟悉呢？貌似我爸经常说吧… 我赶忙赔笑，“哈哈怎么会呐，有没有事都能打。” “哼，我没事，就是看看你死了没有” “呃…”，唐怡这话明显是带着火药味的，可我又想不通哪里惹她生气了。 我试探道：“那个，你最近忙不忙呀？阿姨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哪敢说忙呀，再忙能有你忙吗？”，唐怡阴阳怪气道。 “我还行吧，也不是很忙” “得了吧，全天下你就是最忙的那个人。” “呃……” 我应该没得罪唐怡呀？甚至这几天我都没和她说过话，一大桶雾水浇灌在了我的脑袋上，心中忍不住暗暗道：这妞是抽风了还是吃过药了？为毛我说一句她噎我一句？ “咱能好好说话不？”，我的语气也有些不满。 电话那头稍一沉默，反问道：“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哎呦，我这暴脾气！ 没等我发作，唐怡又说道：“陈琼，你要是讨厌我直说就行，别吊着本姑奶奶，这三天一通电话一条微信都没给发过，跟我玩什么冷暴力呀？” “冷暴力？”，我愕然道。 “对，就是冷暴力，别以为我没谈过恋爱就啥也不懂。” 我懵了，旋儿懂了，敢情这唐怡是因为我这几天没联系她生气了啊！怪不得…… 我虽然觉得冤枉，但心里又感到高兴，这说明唐怡是真的在乎我的。 我忙不迭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一直和朋友在外地忙些事，确实有点忙，忘记提前跟你说了…” 唐怡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那也不至于一条消息都不给我发吧…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呀？” “男的呗，我跟你说奥…………” 没办法，为了博得唐怡的信任，我只好从头到尾，绘声绘色的把这件事讲给了她听，先不说唐怡本就是个粗神经，哪怕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也不会认为我会花费如此心思去编造一个这么扯淡的故事吧——兄弟二人结伴寻找前女友。 “啊？不会吧？你那个叫狄森的朋友居然真的跟前女友和好了？他也太傻了吧。 ” 你也没聪明到哪去。“就是就是，我也觉得他傻，但是没办法呀，这毕竟是我朋友自己的选择，我一个局外人只能当个观众，又没有干预其中的权利。” “哎……”，唐怡很共情的叹了口气，看来她已经完全被故事夺走了注意力，忘记了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琼，你不会像狄森的前女友那样背叛我吧？”，唐怡沉默了一会，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个问题。 我一时语塞，因为唐怡这个问题的出发点就有问题，我俩根本就没在一起，哪里又谈的上背叛呢？ “怎么？不敢说话了？” “不是…”，我点了根烟，轻描淡写道：“我就是觉得你这个问题有毛病，狄森的前女友是女的，我是个男的，这话问我有点不对劲儿吧。” “反正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唐怡斩钉截铁道。 话说这妞是不是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她不是说先从朋友做起嘛，怎么现在又整上情侣之间的那一套承诺了… 我深吸一口烟回答，将雾呼出，看着烟雾在空中缓缓消散，我回道：“我也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哼，谅你也不敢。” …… 我跟唐怡又聊了些其他事，她妈的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不错，预计再隔3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但现在她的经济情况很不妙，虽然唐怡并未明说，我也可以从她的话语之中感受到——她不是个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女人。 她妈的术后恢复和定期检查需要很多钱，可她爸的年龄已经不适合工作了，现在家里的经济重担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唐怡找了份宾馆前台收银的工作，工资是3千，上一休一，休息的那天她会去餐馆之类的地方做小时工，一个月大概能赚5千左右，这收入虽然比她曾经在医院当护士时的工资高，但跟她妈要花费的钱来比简直是杯水车薪，更别提她背负着几十万的债务，可想而知她的压力有多大… 可能是欣赏唐怡身上有种独立女性的倔强高尚的精神，没有为了钱而选择堕落，也可能是我同情心泛滥，不忍看着这样一位花季少女为了钱而憔悴奔波，有很多可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现在很想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唐怡靠一靠。 第74章 方小姐? 次日一早，我洗漱后和方小北一起去了这家宾馆的食堂，早餐并不是入住费里带的，需要另付15块钱买餐票，出去吃早餐也差不多这个价格，我就索性买了两张早餐票。 我没什么胃口，喝了碗皮蛋瘦肉粥配上一根油条就饱了，方小北则是比我想象中的能吃，这丫头吃了4个肉包，两碗小米粥外加两个煎蛋，不愧是发育时期的孩子，就是能吃，而且方小北还是那种干吃不胖的类型，简直是天选的干饭人。 吃过早饭，我回到了房间，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等待着狄森的电话。 这时，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伴随着方小北的喊叫，“陈哥哥救我！陈哥哥！” 什么情况！？ 顾不得多想，我撂下手中的衣服就冲了出去。 门外，除了方小北之外是3个人，两男一女，方小北一见我出来，立马躲到了我的身后，小声怯道：“陈哥哥，她们都是坏人，她们要把我抓走。” 我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昨晚被我打了一顿的李单江，他在本地的人脉应该很广，能找到这里也不奇怪，只是我没想到他的报复会来的如此之快。 不过令我心疑的是这三人好像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就见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西式制服，留着一头个性的三七分短发的女人，踏前一步走，开口道：“这位先生请你让开好嘛？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私事？我更疑惑了，打李单江的明明是我，为啥他只派人找方小北的麻烦？不过既然事端是我惹出来的，我就不能逃避。 我同样踏前一步，与这个短发女人处在了一个很接近的距离，“我管你什么私事公事，你要是想把我身后的人带走，就得过了我这一关。”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识相点抓紧滚！” “小子，找打是吧？！” 短发女身后那两名高大壮汉先后指着我的鼻子开口怒道。 我可能打不过这二人，但我绝对不怕，我横扫了两人一眼，对着貌似是领头的短发女道：“怎么着？吓唬我呀？要动手就来吧。” 奶奶的，要是动手我第一个就把眼前这个女人控制住。 “你他妈的…” “我让你说话了嘛！”，短发女怒喝一声，吓的刚要发飙的壮汉立马夹起了尾巴，这女人身上外泄的气场，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了一股压迫。 “不好意思先生，我的手下可能冒犯到你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雯舒”，短发女挥了挥手，这俩黑衣壮汉毕恭毕敬的退到了她身后，这让我觉得她很做作，就像在强调她的地位多高一样。 “我叫陈琼”，我犹豫了一下，这才和叫做雯舒的女人握了握手，她的手很小，但很有力量，而且她的手心居然有着不少的老茧，这与她保养姣好的面容极为不符，这女人恐怖不一般啊… “哦，陈先生”，雯舒毫不避讳的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又看了看猫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方小北，才出乎意料的问道：“请问陈先生与我们方小姐是什么关系？” 方……小姐？她管方小北叫方小姐？而且在称呼方小北的时候分明流露着一丝恭敬。 我惊讶，但疑惑更甚，我皱着眉回道：“我和方小…姐，算是朋友吧。” 躲在我身后的方小北掐了我腰间一把，貌似是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 雯舒眉头一挑，盯着我，眼睛一眨也不眨，语气颇为复杂道：“想不到我们方小姐还有你这样一位朋友。” 这娘们还把朋友二字拉了个长音，好像在阴阳怪气些什么，让我好不别扭，不过听到这我也明白了，他们并不是李单江找来寻仇的打手，更像是方小北的…家丁，对，家丁，这个词出现在现代社会很奇怪，但她们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呵呵…”，我笑了笑，一边把躲在我身后的方小北拉出来，一边说道：“你们应该是来接她回家的吧？” “不是！不是！陈哥哥，她们是坏人！” 这小丫头，都露馅了还想拿我当枪使，这家庭矛盾我可不打算参合进来。 雯舒很隐晦的给她身后两位壮汉甩了个眼色，壮汉见状缓缓靠近方小北，没有动手，只是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一齐说道：“请大小姐跟我们回去。” “我不回去！你们快滚开！你们怎么跟狗一样，我躲在哪你们都能找到……” 任方小北如何谩骂，这两位壮汉脸上也看不见丝毫怒意，他俩就像两座小山一样挡在方小北的面前，见他俩不为所动，方小北火气更大，竟然拳打脚踢的动起了手来，可就她那小力气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嗯，这才是我印象中的刁蛮大小姐… “陈先生，今天给你添麻烦了”，雯舒冲我露出了一抹职业假笑，继而缓缓说道：“您作为方小姐的朋友大可放心，我们只是负责接方小姐回家，毕竟她一个女孩在外面很不安全。” “嗯”，我点头应允，然后问道：“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们做什么的？方小北又为什么离家出走？” 我自然是知道这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可我还是要问，因为我更想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我直接问人家可能不会回答，可我问两个问题她怎么也得回答一个吧，第二个问题又比第一个敏感，那她肯定会避重就轻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我耍了个小聪明，不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是为了更加了解方小北。 雯舒眼中流动着不易察觉的狡黠，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她竟回避了我第一个问题 ，轻描淡写道：“每个家庭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家庭矛盾，我们大小姐也不例外，不过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和我们方总拌了几句嘴而已，我相信这个矛盾很快会解决。” 雯舒见我蹙眉不语，微笑着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道：“那陈先生我们就先走了，我们方总也在c市，他等的有些着急了，告辞。” 雯舒这话是对着我说的，但更像是在给方小北听，方小北一听“方总”也在c市，立马停止了挣扎，顺从的跟着他们走了。 在方小的身影就要消失再拐角处时，她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并没有埋怨和不满，反而是无奈…… 第75章 回宁江 我苦笑两声，点上支烟又回到了房间，站在10楼的窗边，我看着方小北雯舒一行人上了一辆雷克萨斯lm，车牌是5个8… 我有些惊讶，从刚才的“方大小姐”我就知道方小北的家人应该不一般，可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一般，这个车牌号在宁江特别有名，我依稀记得某位出租车司机曾说过，这个车牌好像是某位企业家的，不会吧，我竟然在火车上和这位企业家的女儿，天呐，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不会派人宰了我吧…… 上午10点30分，狄森终于带着孟玫回到了宾馆，不，应该是从别的宾馆来到了另一个宾馆。 狄森满脸笑意，紧握着孟玫的手，就像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年那般，孟玫穿了件黑色的连体裙子，气色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这应该就是爱情滋润后的效果。 狄森打包好行李后，我们三人上了一辆直奔机场的出租车，至于为什么狄森不提议坐火车，我想原因也很简单——照顾孟玫的情绪。 一路上，狄森和孟玫二人丝毫没有多年未见的疏离感，二人有说有笑，眉来眼去，仿佛有着聊不完的话题，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应该很温馨，可我一想到孟玫曾经背叛过狄森就觉得这一幕很…诡异，别扭，这女人无论表现的多么真诚自然，我始终都觉得她在演戏，可能是我擅自给她加了一层滤镜的缘故吧，不止是我，狄森也是。 除了一开始见面我跟孟玫打了个招呼外，我俩没有说过一句话，我自然是没有想跟她交谈欲望，而孟玫…我说不清，这女人察言观色端是厉害，我不知道她是看出我讨厌她所以没有自讨没趣，还是真的碍于和狄森聊天，无暇顾及。 总之，上了飞机后，我继续充当着这个电灯泡的角色，但我的度数一定很低，毕竟一上飞机我就开始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哦，对了，在上飞机前我还给唐怡发了条微信，告诉她我回宁江了，明早到达。 如果可以选择，我想把自己的耳朵也闭上，这样我就不用遭受坐在我前面那二位的折磨了。 狄森：玫玫宝贝，你饿不饿呀？用不用老公帮你点吃的呀？ 孟玫：才不要呢，我都胖了 狄森：怎么会呐宝贝，你是世界上身材最完美的女人了，你要是说自己胖那你让其她的女人还怎么活了 孟玫：讨厌，你就是在哄我，油嘴滑舌的 狄森：我说的都是实话呀宝贝，你怎么能说我油嘴滑舌呢？再说了，我嘴油不油舌头滑不滑你还不知道吗？是不是昨天没尝好呀？ 孟玫：哎呀，起开了，你这个流氓 狄森：我就是流氓也是专属于你的流氓，对了，玫玫宝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孟玫：什么问题呀？ 狄森：猪肉，牛肉，羊肉，你猜我最喜欢哪个肉？ 孟玫：牛肉？ 狄森：不不不，答错了哦，我最喜欢的是你这个心头肉 孟玫：哎呦你好坏，这人家怎么猜的到嘛… 我他妈的……我***********的！ 毁灭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 不知在天上飞了多久，狄森突然扭头对我问道：“琼哥，吃点东西啊？” “不吃，吃不下”，我摆摆手，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我恶心” 狄森嘲笑道：“哈哈，琼哥，想不到你还晕机呢？” 我不是晕机，我是“晕人”。 “我这有管晕机的药”，孟玫从她的包里翻出了一盒蓝色小药片递给了我，“担心有人晕机，我就在来之前买了一盒药，想不到还真用上了。” “谢谢，我就不吃了”，我没有接过孟玫的药，随口找了个理由，“跟晕机没关系，我应该是烟瘾犯了。” 孟玫点点头，又从包里翻出了什么，“我这还有糖，吃点糖应该能缓解。” “行…谢谢”，我这次没有拒绝，接过了孟玫递来的糖。 嗯…很甜。 “森森，你也吃一块，你应该也想抽烟了吧，来，张嘴，啊～”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但我并没有对孟玫有所改观。 可我终于明白了些什么，为什么狄森会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爱意如此之深——抛开皮肉，孟玫是个细心，温柔，睿智，内敛的女性，妥妥的贤妻良母。 问题也出在这，比起贤妻，孟玫更像“良母”，而在我眼里，她俩更像是……母子 我对狄森的家庭还是简单了解的，狄森有一个亲哥哥，她母亲在生下狄森后就过世了，从小狄森就未曾感受过母亲的温暖，人在童年越缺什么，长大后就越渴望得到什么，还有句话说，成年人长大做的事情，都是在治愈童年的伤痛。 孟玫不止是狄森的初恋，她可能也是第一个给了狄森犹如母亲一般温暖的女性，所以，如果是家人的背叛，狄森不计前嫌的原谅也就能说的通了。 当然，我不是说狄森“恋母”，他只是在潜意识里得到了他想要的安全感，就像从小缺乏父亲的女孩，找的男朋友几乎都是年龄偏大或者特别成熟稳重的男人。 我认同狄森，也支持狄森，但同时我忌惮孟玫，她带给狄森的“爱”是成倍数的，可她造成的伤害也同样如此，她的第一次离开，算是扭曲了狄森，如果再次背叛，那我真的不敢想象狄森会变成什么样子… “琼哥，鸭货店差不多装修好了，等咱回去准备准备就该选个日子开业了”，狄森笑意盈盈道。 “行，没问题，等回去咱一起去鸭货店看一眼。”，我淡淡道。 孟玫这时扫了我俩一眼，接话道：“对了森森，我昨天听你说也没太听懂，这个店是你俩一起干的，那盈利的钱怎么算呀？” 狄森轻咳一下，随即目光扑朔道：“这还不简单，这家店是我和琼哥一起开的，钱是一人拿了一半，那盈利的钱自然也是一人分一半了。” “哦…”，孟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我则是陷入了沉默，狄森这小子，太他妈够意思了…… 第76章 舍得 狄森这么说，既在孟玫面前顾及了我的面子，也避免了她俩会产生歧义争吵的可能性，他真的…我哭死。 …… 我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人便下了飞机回到了宁江。 到了市内，我们三个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餐后就分道扬镳了，狄森带着孟玫去商场买生活用品——孟玫以后就和狄森定居在宁江了，我则是独自一人回到了住处。 坐在熟悉的沙发上，我点燃了一支烟，吸完后，困意上涌，眼皮沉重，我把手机充上电，准备去卧室睡觉，想了想，又打开手机给唐怡发了一条微信，“我到宁江了，先睡一觉。” 发完消息，我一头扎在床上，衣服也懒的脱，直接扯起被子盖上，却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这床和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祁缘气息，躺在这张床上就好像祁缘还在身边，搂着被子就好像紧紧抱着祁缘，我带着说不清的幸福感入睡了…… 一觉睡到了下午3点钟，这是我近年来睡的最踏实，最香甜的一觉。 刚想起床去穿洗把脸，手机响了，是我爸打来的。 电话接通，我听见那头先是咳嗽两声，继而问了一个我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的问题，“小琼，最近工作怎么样？” 不是我未卜先知，而是在我大学毕业后，我爸几年如一日的电话每次先开口问的都是这个问题，在我看来这就跟“你好”，“干嘛呢？”，是一个意思。 “还行吧。”，我敷衍了一句，目前还不能把我辞职跟狄森干鸭货店的事告诉他，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爸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去年过年你都没回家，你妈都想你了，天天在家念叨着你，还要跟你邮吃的。” “我也挺想你俩的…今年过年一定回去。” “嗯…”，我爸应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这是他固有的说话方式，我早就已经习惯，我把手机丢在床边，点上了一支烟，直到听见那头又发出了声音，才赶紧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过两天我跟你妈去宁江串个亲戚，正好到你那看一眼。 ” 我顿时如遭雷击，我知道走亲戚只是个借口，我可从来没听说我家还有宁江的亲戚，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来看我，但又羞于表达，我知道亲人之间这样很怪，但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 这二老要来我这，那我辞职的事不就露馅了嘛，这只是一方面，要是让他俩看见我混成现在这样，那我妈非得气出个好歹来。 我忙不迭推辞道：“那个爸，我这段工作挺忙的，要不还是…” “我跟你妈买的是后天的票”，我爸打断我，继续说道：“你不是双休嘛，我俩到的那天是周6。” 我心念急转：“是双休没错，但最近公司接了个大项目，我们每天都加班，休息时间也都占用了。” “一点时间都腾不出来吗？” “够呛…” 我爸第三次沉默，像是在对着空气喃喃道：“这票得退了…退票好像还扣钱，你妈本打算给你拿点自己种的菜…”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我深吸了一口烟，最后说了句，“票扣钱就别退了，我尽量腾出时间。” “好。” 听着“嘟嘟嘟”，的挂断音，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也是有感情的人，我不是不想家人，只是怕自己的落魄被他们看见，我应该成为他们的骄傲才对…但这次我打算跟他们坦白了，维持谎言实在太累了。 回过神来，我才注意到唐怡在几分钟前给我发的语音消息：“睡醒了吗？” 我熄灭烟，打字回道：“才醒，怎么了？想我了？” 十来秒之后，唐怡回复：“谁想你了，真不要脸” 我讪讪一笑，接着调戏道：“行，我不要脸，那我想你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 “那快让我亲一个【亲亲表情】” “哎呀别闹了，跟你说正事，晚上来我家吃饭” “去你家？这么直接嘛？” “滚蛋，想什么呢你，就是单纯的吃个饭” “单纯吃饭多没意思，那我可不想去了” 唐怡没理会我的胡闹，隔了半晌才语气严肃的回道：“上次的事我家里人感激你，你以为我想请你吃饭嘛，是我爸要求的，你快点收拾收拾过来吧，陪我爸喝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为啥我觉得唐怡说到“陪我爸喝点”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害羞呢？这让我产生了种女婿去老丈人家的感受。 我想了想，回复道：“行，那我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来吧” “ok，洗干净屁股等我吧” “陈琼，你找打是不是？！” 我回复了一个狗头的表情包后，直接退出了聊天界面，也不管唐怡再说些什么。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谁能想到前几日还跟我势如水火的唐怡，今天就能邀请我去她家吃饭，妙不可言啊。 我洗了把脸，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照镜子一看，嚯，真他妈够成熟的。我自己看着自己这身都觉得像个35岁左右的中年人。 下了楼，我没有直接去唐怡家，而是先到了海哥那一趟，毕竟是第一次去唐怡家——上次是特殊情况，不能算在内。 空着手去别人家吃饭肯定不好，唐怡和她父亲就算不在乎，我也得在乎，更何况我现在手里还有点闲钱。 “海哥，把你店里最贵的酒给我拿一瓶！” 海哥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显然是觉得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违和感太强，“你自己拿吧，货架紧边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名上叫“舍得”的就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干啥不法勾当了？” “海哥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把拿来的酒往收银柜一撂，皱眉道：“我这兜里的每一分可都是良心钱，都是凭我本事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买瓶好酒喝还不行，快算账吧你。” “得得得，算我多嘴了”，海哥笑笑，边帮我把酒装上，边问道：“别的还要啥不？” 我扫了眼货架上的烟，说道：“再拿两包芙蓉王。” “哎呀陈老弟，现在可真是发达了” “一般般吧，也就趁点小钱” “这人一有钱是不一样，都学会低调低调了……一共是678” “多少？！”，我下巴差点砸到地上。 海哥以为我没听清，又重复的一遍，“烟50，酒628，一共678” 第77章 可爱女人 “这酒咋这么贵呢？”，我不可置信道。 海哥捋了把稀疏的头发，谈笑道：“陈老弟，不是你一进来就嚷嚷着让我把店里最贵的酒拿出来的嘛。” 话是我说的没错，关键谁他妈能想到这小破店里还有能超过200块钱的白酒啊，这13装的太失败了。 海哥见我表情痛苦，笑问道：“那这酒还要不？” “要！”，我一使劲差点给牙咬碎，我拎起酒，把袋里的两包芙蓉王掏了出来，“但这烟不要了，给我换两包红塔山吧…” 离开海哥的店，我一阵肉疼，这600块钱在我没工作的时候可足够我吃一个月的了，哎，买都买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大不了待会我多喝几杯。 到唐怡家的时候已经4点半了，我竟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紧张，理理领口，我敲响了房门。 里面没人说话，只传来一阵轻而急的脚步声。 门开了，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哈喽” 唐怡上一秒还面无表情的脸在看见我的这一刻变得笑颜如花，她接过我递来的酒，一边给我拿了双拖鞋一边说道：“来就来呗，还拿东西干什么？” “应该的”，我换上拖鞋，朝屋里四周望去，问道：“叔叔人呢？” “我爸嫌菜少，非要再买条鱼去，我拦也没拦住，他这会儿应该刚到菜市场。” 得知唐怡她爸不在，我登时放松了许多，兀自走到沙发上就坐了下来，“叔叔这也太客气了。” “我爸这人就这样…你先自己坐会吧”，唐怡笑了笑，接着去厨房忙活了，我自己坐着怪无聊，就起身跟她进了厨房，就见餐桌上已经摆了8盘菜，唐怡在锅里还炒着一个，待会叔叔还拿条鱼回来，好家伙，10个菜，足以看出对我的重视。 我心中一暖，嘴角不可自控的挑了挑。 唐怡做菜很认真，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在背后打量着她，唐怡今天穿了一件很性感的黑色包臀裙，这种衣服很适合她，因为她胯骨比较宽，可以把屁股凸显的更翘更饱满，她还穿了一条在医院当护士时的肉色丝袜，虽然我最喜欢的是她的胸部，但她的腿也同样吸睛，她的腿不是那种纤细笔直的，而是肉感满满，大腿丰满小腿苗条，线条流畅，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很多的欧美模特都是这种腿型。 说起违和感，那违和感最强烈的应该是她脚下的那双小狗造型的卡通拖鞋了，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唐怡这应该是在妩媚性感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我盯着唐怡的拖鞋竟然入了神，准确的说应该是盯着她露出的脚根，雪白圆润的后脚晶莹剔透，那水嫩的感觉仿佛捏一捏就会掐出水来一般…… “你盯着我的脚看什么？”，唐怡炒完菜回头，疑惑的对我问道。 我老脸一红，赶忙挪开视线，“没，没有啊，我是在看你的拖鞋呢，造型不错 很别致。” 唐怡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信半疑道：“拖鞋有什么好看的？” “这拖鞋…特别可爱” “哈哈…是嘛” “是啊，就跟你一样” 唐怡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羞涩，妄图通过扭过身来掩盖自己已经添上红润的脸蛋，可这怎么会逃过我的眼睛，这女人真的很可爱。 唐怡嘟着小嘴，略带不满的喃喃道：“你这人真怪，居然把注意力都放在别人的拖鞋上…” 我一下就听懂了她的言外之外，这妞的意思说是让我把注意力放在她其他地方呢。 我笑道：“你今天穿的这件裙子很漂亮，特别适合你。” “真的？”，唐怡追问道，好像女性都特别喜欢深究此类话题，唐怡也不例外。 我向前走两步，靠近唐怡，手掌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缓慢而深情道：“当然是真的了，特别特别漂亮。”说罢 ，我轻轻一口气吹进她的耳朵。 唐怡耳根很是敏感，身体顿时微微一抖，俏脸血红，如同蒙上了一层红绸布的新娘似的，她羞怯道：“你…你就知道油嘴滑舌，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样说的…” 斯…这句话我好像在飞机上听孟玫说活，狄森当时是怎么回的来着… 我神秘兮兮的笑笑，对唐怡勾了勾手指，“你不是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吗？靠近点我告诉你，我这有证据能证明我没有说谎。” “什么证据还得靠过去听呀？”，唐怡嘴上质疑，身体却顺从的俯了过来。 “证据就是……就是！” “啊～！”，唐怡一声娇呼，已然被我紧紧的揽入怀中，她又羞又急，本能的想要挣脱，可这力气实在太小，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用力，“陈琼你干嘛呀？别闹，快放开我” 我轻抚着唐怡的后背，刻意压低声音以便增加磁性：“我才没跟你闹，我是正经的想抱你，这么多天没见，我都想你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我直截了当的暧昧表态把唐怡羞的直接将头埋了下去，只剩双手象征性的撑着我的胸口，她声若蚊鸣道：“想…我也想你…” 我颇为欣慰的呼了口气，环抱她柳腰的手臂又紧了紧，可这手忽然不听了使唤，就跟开了导航一样，顺着唐怡的腰肢慢慢向下滑去，照着她浑圆挺翘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这手感，真瓷实，“啪”，一声羞耻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厨房。 至于我为什么拍，而不是摸，只因这两者的区别太大，拍是带有着玩闹性质，占便宜的同时又不会显得太刻意，摸嘛，我和唐怡的关系还没发展到这种程度，很有可能把她弄生气，或者把我视为流氓。 唐怡一愣神，轻轻的在我胸口砸了几记粉拳，似嗔非嗔道：“我打我屁股干嘛，很疼的好吗？” “不好意思，那我给你揉揉吧” “滚开！” 我笑笑，厚颜无耻道：“滚去哪里？带着你滚到床上吗？” 唐怡的脸更红了，忙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给我看证据吗？…证据在哪呢？” 第78章 有舍才有得 这个问题正中我的下怀，我轻笑着接口道：“你不是说我只是为了哄你，我油嘴滑舌吗？” “对，你怎么证明不是骗我的？”，唐怡一双杏眼波光闪闪。 “很简单”，我又笑了，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我知道我此刻笑的一定特别猥琐，“咱俩亲一下，这样你就知道我的嘴和舌头到底油不油滑不滑了。” 不等唐怡开口，我就用力将她往怀里一揽，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滑嫩的脸颊，眼神温柔而坚定的望着她。 气氛骤然暧昧，唐怡被气氛所感染，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了我一吻芳泽，我暗自窃喜，满怀着兴奋嘟长了嘴巴，就在我差一点点就要碰到她柔软的嘴唇时，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下一秒就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和唐怡迅速弹开，皆是尴尬不已， “叔叔好！”，我装作在厨房帮打下手，随手抄起一根葱。 “那个爸，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鸡蛋买回来了？不是，你那个鱼买回来了？”，唐怡则是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连嘴都瓢了。 “哎，别提了，我去的太晚，人家鱼都卖光了”，好在唐爸并未看出我俩之间的异常，又笑呵呵的跟我说道：“小陈你也好，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了，本来想凑齐10个菜的，这回只能吃9个了。” “没事的叔叔，几个菜都好，不用这么客气…”，我憨笑着挠头道。 唐怡尴尬的偷瞥我一眼，笑道：“是啊爸，不用跟陈琼这么客气，你就拿他当我一样就行。” “好好”，唐爸欣慰的点点头，继而目光炽热的望向我，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能理解唐怡的本意是想表达让他父亲不用这么客套，放松一点，但看唐爸一脸心照不宣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而且误会的很深！ 一大桌子美食摆在眼前，红烧肉，糖醋排骨，油焖大虾，可乐鸡翅…… 就看菜的卖相来说，唐怡的手艺着实和外面专业的厨师有的一拼，若非亲眼所见，我实难相信眼前一桌精致的菜肴是出自一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之手。 “小陈你别拘谨，快吃吧，当自己家就行。”，唐爸始终一副笑脸。 “好的，叔叔，您也吃。” 见唐爸先动了筷子，我也不客套，夹起一块红烧肉就放进了嘴里，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咸淡可口，想不到这味道也是专业厨师级别的。 “怎么样？好吃吗？”，唐怡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示厨艺，难免期待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 我忙肯定道：“好吃，特别好吃，要不是当面看你做的，我还得当哪个大厨来炒的菜呢。” “算你识货，本姑娘这手艺可轻易不显露”，唐怡得意道。 “小怡呀，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谦虚点”，唐爸适时的插了句话，继而一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呀，瞧我这记性，小怡你快去把我的酒拿来，我今天得跟小陈喝点呀…” 我认为酒在社交场合必不可少的原因之一就是它可以迅速的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唐爸是那种长相偏憨厚老实的人，而且两次接触下来我发现他并不健谈，这种场合我会尴尬他亦是如此，所以，酒正是化解尴尬的良方。 “爸，陈琼给你带了一瓶酒过来，就喝这个吧” ，唐怡把我在海哥店里买的舍得撂在了桌上，还顺便开了盖，帮我和他爸一人倒了一杯。 我之前觉得唐怡傻，但她也有聪明的时候，就比如现在——我拿的东西由我自己来说就显得有些刻意，而唐怡来说的话不但能免去我刻意卖弄的嫌疑，也更好的体现了我的心意。 “小陈你来吃饭咋还带东西来，太破费了”，唐爸也如唐怡那般客套了一下，继而打量着那瓶酒，微微惊讶道：“这酒应该挺贵的吧？” 我摇摇头，“不贵不贵，就怕不合叔叔你的口味，” 唐爸笑笑，端起酒杯，我立马双手持杯放低杯沿与他碰了碰，唐爸轻抿了一口，感叹道：“好酒，真是好酒，小陈有心了。” 我同样轻抿一口，回道：“呵呵，叔叔您满意就行。” 我不爱喝白酒，自然也喝不出白酒的优劣好坏，但我忽然理解了这酒的名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舍去了600块，得到了面子。 600块的酒其实根本称不上贵，但对于我目前的经济状况，和唐怡的家庭条件来说，这酒的确算是破费了…… 两杯酒下肚，菜也吃了不少，唐爸的话匣子终于是打开了，我也有点上酒劲，不管唐爸是否反感，直接兀自点上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叔叔，你来一根不？”，我问道。 没等唐爸应声，唐怡就把椅子向我这边挪了挪，照着我腰间就掐了一把，“别给我爸散烟，我爸都戒了好多年了。” 唐爸讪讪一笑，又抿了口白酒，咂咂嘴道：“我闺女说的对，都戒好几年了，不抽了，不抽了…” 看唐爸望着烟流露出的渴望我就知道，当初这烟应该不是他主动想戒的… 我思绪刚一飘出，唐爸又问道：“对了小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工作？我哪有工作呀，纯纯的无业游民，不过这么说也太没面子了。 “额…”，我深吸一口烟，连雾带话一齐吐道：“叔，我是名自由职业者。” “啊…自由职业者”，唐爸显然不知道自由职业是个啥工作，但还是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那收入怎么样啊？” 工作，收入，这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问我有没有车房了？这不是老丈人才会问的问题嘛？！ 我含糊道：“收入…就还行吧。” “那你……” “哎呀爸”，唐怡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唐爸，不满的皱眉道：“你是请人陈琼来吃饭的，还是来查人家户口的呀？问这些问题干嘛，你聊点其他的。” 唐爸一怔，干咳一声道：“怪爸了，现在问这个确实有点早，毕竟你俩刚在一起，离结婚还得有段时间呢。” 第79章 误会 唐怡闻言又羞又急，“爸你说啥呐，你误会了，我俩就是普通朋友。” “是啊叔叔，我和唐怡才认识不久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暗忖，唐爸喝了酒之后还真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人格，不过依照我和唐怡目前的发展来看，成为男女朋友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我懂，我懂”，唐爸笑呵呵的安抚了唐怡的情绪，然后扭头对我说道：“小陈你也不用太紧张，觉得有压力，你们年轻人的事就应该由你们自己做主，刚才算我多嘴了，来，咱俩还是接着喝酒吧。” “好的，叔叔……” 离开唐怡家，我浑身的不自在终于不见了，我说不清这股不自在是因为我和唐怡之间被误会的关系导致的，还是初来她家的不适应感，亦或是两者皆有。 “陈琼，你说我爸是不是误会咱俩的关系了？”，唐怡一边送我下楼一边问道。 她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我没有回答，唐怡继续说道：“我看你吃饭的时候挺拘束的，你吃饱了么？” “没觉得拘束啊，我挺放松的”，我心口不一的答道。 “嗯，那就好…”，唐怡欲言又止。 我没有追问，也打消了想和唐怡温存一会的念头，因为小风一吹，我的醉意已然开始上涌，评价一个人酒量好不好，那应该是包括所有酒都能喝，照此讲，那我的酒量一定不好，我喝啤酒还可以，白酒实在是我的软肋。 跟唐怡互道一声再见，我的身影便扎进了黑暗之中，妈的，真不知道这小区里物业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灯都坏了快一年了也不修修…… 我正想打开手电筒照明，迎面一个脚步急促的黑影却从我身边穿行而过，他的肩膀正好狠狠磕在了我的肩头，我没防备，手机差点就被撞丢了地上。 我一股邪火腾的窜起，转身就对着那个黑影破口大骂，“你他妈瞎呀！看不见面前有人嘛！你＊＊＊＊＊！” 黑影没理会我的谩骂，反而加快了脚步，彻底消失在了前面的挂角处。 妈的，这人八成是个精神病，大半夜的还戴个墨镜和口罩，装他妈的什么酷。 酒精使我的大脑变得迟钝，我当时并未觉得此人可疑，只是特别气愤他撞了我而已。 “呸！”，我对着地方啐了一口，随手点上了一支烟，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我摸起接通，那头的乐茜先开了口，“在干嘛呀？陈琼哥” 我抬头看着漫天星辰，压低声音回道：“都这么晚了，当然是准备睡觉了，你呢？” 乐茜笑嘻嘻道：“我在做最后的工作对接，后天就准备要去宁江了，就可以见到你啦。” “后天…”，我爸妈也是说要后天来宁江，这么巧的吗？我吐了口烟说道：“嗯，那挺好的，不过后天我爸妈也来宁江，我可能接不了你了。” “没事的陈琼哥”，乐茜失声笑道：“阿姨没跟你说吗？到时候我去接叔叔和阿姨，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过去你那。” “没说呀…合着就我一个蒙鼓人呗？” “嘻嘻，答对了，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吓还差不多…… “那你自己负责宁江这边的工作压力应该挺大的吧？”，我岔开话题道。 却不想这个问题直接打开了乐茜的话匣子，她开始跟我抱怨桃叔给她分配调派的人员多么多么差劲，到时候回宁江的分店肯定怎么怎么难进展，还说打算偷着炒了他们再换一批骨干，乐茜这通牢骚一发就是10多分钟，我不太能挺懂乐茜的话，即使能听懂，我也受不了这喋喋不休的抱怨。 我深呼一口气，打断道：“乐茜，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那头一阵沉默，继而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陈琼哥你说的是上次打疫苗的钱吗？不用还，等我回去你多请我吃几顿饭就够了。” “不是那个”，我将烟头弹出，微微蹙眉道：“是你替我还给乔老大的那50万。” 乐茜又是一阵沉默，轻声说道：“你知道了啊陈琼哥…我之所以怕你知道就是担心你会像现在这样说。” “欠债还钱不是应该的吗？我欠乔老大的该还，欠你的也该还。” “那你欠父母的东西怎么还？” “什么？” “不是，陈琼哥，我的意思就是…你跟我不要太见外，这钱我就没打算跟你要，也不求你感激，我只是想帮你。” “不乐茜，我确实很感激你，但这钱我无论如何都要还你。” “…好啊，那你就慢慢还吧，最好还一辈子。” “我…我会尽快的。” “陈琼哥，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是不求回报的，你不要把这钱当做我束缚你的工具行吗？” 我心儿一颤，不是因为表白，而是乐茜直白的说出了我的顾虑。 我语塞，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乐茜又道：“陈琼哥，我这次回来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正大光明的追你！” “不管你是不喜欢我也好，抵触我也罢，我一定要去做这件事，我也要自私一次，我已经等了太多年了…好啦陈琼哥，后天见吧，拜拜……” 乐茜挂断电话，我浑浊的脑子里还回味着乐茜那段好似宣战一样的表白，某种意义来说，乐茜就是我最羡慕想成为的那种人，而讽刺的是乐茜喜欢我，我则不喜欢乐茜。 这是老天开的玩笑还是人开的玩笑，我不得而知。 拖着沉重的身子我回到了住处，给唐怡发了条我到家的微信后，我脱光衣服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我想让自己清醒，清醒的看待分析自己周围的一切问题… 躺在床上，我点上了一支烟，黑暗中，各种问题不断涌现。 各种问题汇成一团，融成一个问题，我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选择跟唐怡在一起，我找一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找一个小城，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第80章 各种选择 还是选择和乐茜在一起，违背着自己的内心，满足乐茜，然后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个倒也挺好。 不过，我知道，这些生活都不是我自己真正想要的，而我想要的那种生活我自己都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所以我痛苦，我迷茫，我挣扎，我纠结…… 我觉得自己在无病呻吟，可这份痛苦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晨风飘来，我在一阵奇痒中苏醒，妈的，昨晚忘记关窗了，居然跑进来一屋的蚊子。 我恨！书上说每一种生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时至今日我也不懂蚊子这种生物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青蛙的小零食？疾病的搬运工？ 蚊子是真该灭绝。 关上窗，我开始拍起了蚊子，直到“嗡嗡”声消失后，我才跑去洗漱。 洗漱完，我下楼买了一屉猪肉玉米馅的包子，才吃了几个，狄森就打来了电话。 他说让我来已经装修的差不多的鸭货店，谈谈具体事项以及开业日期，挂断电话又给我发了位置。 我风卷残云的干掉了剩下的包子，接着一刻也不耽误的赶到了狄森发的位置，狄森叼着烟站在门口，旁边站着笑意盈盈的孟玫，与初见她时相比，她的精神状态好了真不是一星半点，我再次感叹了一下爱情的奇妙。 狄森朝我招了招手，然后推开门和孟玫走进去，我跟上进屋，没等把手里这支烟点燃，狄森便向我问道：“怎么样琼哥？还挺气派吧？” 我环视四周，就鸭货店的装修来说，这当真算是气派，一进门的位置摆了一张圆桌和一张沙发几把靠椅，供顾客休息等待或堂食用，一排4米多长的展柜，看着既卫生间又专业，店内整体的装修是偏暖色调，以红色黄色为主，一些小设计又挺符合现代年轻人追赶的潮流，就比如我叫不名字来的熊玩偶。 收银台系统和设备都是厂家提供的，输入产品价格就自动出现了，墙面上还挂着两台大液晶电视，一台放着音乐，一台不停的循环播放产品介绍。 从展品柜走过，推开门，是厨房——说好听点就是食品加工间，这里的陈列比较简单，一台大冰柜，一张方桌，还有一个电炸锅。 “这炸锅是干嘛用的？”，我问狄森。 狄森笑笑回道：“总部说新研发了一种新品，叫卤炸系列，说白了就是把卤好的东西过油炸一遍，然后撒上点芝麻碎啥的，价格直接翻倍。” “好家伙…” 二楼还未装修好，或者说只是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只有一张折叠床和几箱矿泉水摆着，卫生间也在二楼。 三楼就更没动了，连卫生都没收拾，灰蒙蒙的。 我们三人又回到了一楼，坐在那张圆桌前，我丢给狄森一支烟，自己也点燃道：“我看二楼和三楼的装修还没动工，怎么就要谈开业的事了？” 狄森吸了口烟，看了眼孟玫又看了眼我，说道：“昨天小玫跟我聊了聊，咱这租金都交了，从交租金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计数，一年的租金是15万，平均每天400块钱左右，当然是越早开业越少耽误时间越好了 要不这每天睁眼睛就没400块钱。” 我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对，反正目前只做鸭货，那只用一楼就ok了，三楼可以后续慢慢装，只是这二楼是打算做员工宿舍，这个不好耽误吧？” “二楼也可以慢慢装”，孟玫笑着接话道：“我觉得暂时可以不用雇员工，节省开支又能给二楼的装修留下时间，而且这的工作不需要太多的技术支撑，算上我，咱三个可以先跟着忙活一阵，要是顾客多忙活不过来的时候再说呗。” “嗯……有道理。”，我稍稍思考道：“我看这一楼还是有点空，咱应该弄两个冰柜捎带着卖点酒水饮料才行。” 狄森吸口烟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琼哥，我有个朋友正好有二手的冰柜，下午我就让他送过来两个，然后我再联系下供货商。” 我点点头，心中暗想，狄森这次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对待这件事，我莫名的感到一种欣慰，“那你俩打算把开业日期定在哪天？” 孟玫回道：“我觉得就后天吧——明天厂家会把订的货送到店里，陈琼，你没问题吧？” 后天…明天我爸妈来，乐茜也回来，虽然时间有点挤，但算不得冲突。 我吸口烟说道：“我没什么问题，那就后天吧，不过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营业执照还没办呢吧？” 狄森熄灭烟，笑着从孟玫包里拿出一张纸拍在了桌上，“琼哥，你忘了我爸是干啥的了？虽然老爷子不支持我，但他们那边的人我都脸熟，整个营业执照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嘛。” “还是狄大公子有效率。 ”，我适当的奉承了一下狄森。 孟玫笑着点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后天开始试营业，我之前的工作是商品销售，卖女性化妆品的，虽然是个三线品牌”，孟玫顿了顿，又说道：“但我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打开门做生意就需要和客人有互动，跟客人把天聊好了，那不就愁客人消费了。” 我接话道：“看来咱们三个里面，你算是最重要的位置了，负责维护客户关系又能推销产品。” 傻乐的狄森立马搂住了孟玫的肩膀，一脸骄傲的说道：“那是，我家小玫这种人才到哪都会发光，有了小玫的加入咱这家店还愁赚不到钱嘛！” 我们三人一起大笑，虽然少了很多具体的规划和经营手段，但我们都坚信凭借着我们的一腔热血就可以开好这家鸭货店。 这时，孟玫又发话了，她指了指楼上说道：“那既然这事定下来了，咱就再聊聊其他的事吧，陈琼你今天没别的事要忙吧？” 我点点头，接着孟玫不知道从哪给我递过来一个拖把，又给狄森递了个扫把，“没事就好，那你俩就去把二楼三楼的卫生收拾一下，虽说过段会装修，但上面的灰尘实在太大了，我感觉都要飘出来了。” “那你干嘛？” “那你干嘛？” 我和狄森异口同声问道。 孟玫笑着回道：“你俩负责体力劳动，我负责精神上给与你们支持，顺便再去考察一下人流量。” 第81章 见孙枭 就这样，我和狄森撅沟挖腚的在二楼三楼打扫了一上午的卫生。 也不知道多久没收拾了，地面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我前后都涮了20来遍的拖布，这次看见地板原来的面貌。 “辛苦了，辛苦了，我给你们带慰问品回来了。” 孟玫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我和狄森，笑眯眯的把手上拎的饭放在了桌上。 “我俩不辛苦，您才辛苦”，我奚落了孟玫一句，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份饭就狂吃了起来。 吃完午饭，我又和狄森和孟玫谈论了些关于店铺运营的具体细节，聊了半个钟头左右，我离开了鸭货店。 都说小别胜新婚，那狄森和孟玫此时的状态就是……甭说新婚了，就像牛郎织女每年一次的相见耽搁了一般，这俩人，黏糊的可怕。 离开鸭货店，我毫无目的地的漫步在街上，点上一支烟，我开始打量起形形色色色的路人，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才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但其实不然，就比如市场卖熟食的李大姨，就好似一个npc的存在——好像她就该存在于此一般，可李大姨年轻时说不定也经过过几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又或者她家长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孩童，又比如卖猪肉的王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出于什么？源于什么？我真的真的不清楚，上天赋予了我的怜悯和同情的心，但却没有给我普度众生的力量…… 我点上一支烟，摇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些，走着走着，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又揣回兜里，我想找人联系一下，却又不知道该给谁发消息，我没有一个我毫不顾忌可以去联络的人。 不，还有人，还有孙枭。 我给孙枭打去了电话，那头的铃声响了很久，直到临近挂断，他才接通。 “喂，哥，怎么了，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我用了自己最讨厌的回复方式来回答了他。 孙枭稍一沉默，继而笑道：“没有没有，哥你有事没事都能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我欣慰道：“最近店里还那么忙吗？我打算过去看看你。” “还行吧哥，没上几天那么忙。” 孙枭继续说道：“那待会你过来的话，我就给领班请个假，然后把我对象叫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这样…” “哎呀哥，咱俩都好久没见了，我也挺想和你好好聊聊…我这台马上修完，你快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嗯，那你先忙吧，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我往最近的公交站台走去，运气不错，等了两分钟公交车就到了。 扫码上车，我选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离孙枭工作的地方不算远，颠簸摇摆了20分钟左右就到了——宁江的公交车司机好像之前都是开赛车的，真的很少有能开的不颠簸摇晃的。 来到鹏程汽车修理店，一个年轻人正全神贯注的维修着一辆轿车，他身材健硕，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一股子坚毅。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蓝色工作服 ，衣领和袖口都已经被磨破，还沾满了油渍和灰尘，他的头发长而凌乱，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修剪过了，汗水从他的脸颊滑下，滴落在地上，这人正是孙枭。 走到近前，孙枭注意到了我，脸上立马绽出一抹笑容，“哥，你来的挺快呀，稍等我一会马上就完活了。” 孙枭说罢，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我有些心酸的站到一旁看着他，一支烟的功夫后，这辆车已经被他修好完毕。 他给坐在里屋的同事打了个招呼，随即脱下工作服，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的黑色短袖。 “走吧哥，我完事了，你想请我吃点啥呀？”，孙枭笑呵呵的跑过来，搂住我的肩膀问道。 “你小子，就不能说请我吃顿饭吗？”，我同样笑呵呵的勾住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散过了他，接着自己也点燃一支，“请你吃饭可以，不过我可是看在我弟妹的面子上，今天我要是见不到弟妹的话，你这顿饭可就没着落了。” 孙枭闻言做了个“不是吧”的表情，转而拿出电话在我眼前晃了晃，“放心吧哥，你给我打完电话的时候我就联系我对象了，这会儿应该马上到了。” 说话间，一辆老款的大众途岳停在了鹏程修理店的门口，孙枭指着这车对我说道：“哥，我对象来了。” 你对象还有车？我这句疑问并未出口，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车上的女人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孙枭有些尴尬的冲我笑笑，随即拉开了后排的车门示意我上车，我一犹豫，还是坐上了车，孙枭则是坐在副驾，跟我介绍道：“哥，这就是我女朋友——于文文。” 不等我问好，孙枭又继续对于文文说道：“文文，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对我特别好的哥。” “你好，弟妹”，我笑着伸出手，而这个叫做于文文的女人则并未伸出手，只是对我点了点头，转而发动了汽车。 孙枭见此，面露慌色，赶紧探头过来小声对我说道：“哥，你别生气，我对象这人脾气有点怪，你千万别跟她一样的。” 我是很生气，但考虑种种，只得尴尬的缩回了自己放在半空中的手，这娘们也太他妈的不讲礼貌了！她要不是我老弟的女朋友，我早掘她了！ “去哪？”，于文文不冷不热的问道。 这个问题自然是在问我，但由于刚才的小插曲，导致我对这女人产生了很大的意见，所以只装作没听见。 孙枭赔笑着回头又问了我一遍：“哥，咱去哪呀？” “随便找家餐馆吧…”，我本打算带着孙枭和她对象回我家吃，我好好展示一下厨艺，还能表现出我的诚意，但现在，实在有些意兴阑珊了。 车子向着烧烤一条街驶去，于文文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也一样，只有孙枭在努力活跃着车内已经凝滞的气氛。 第82章 于文文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孙枭的话，直到孙枭自己都觉得尴尬才不再开口。 车内陷入了沉默，车外的风声都显得有些刺耳，我借着后视镜开始悄悄地打量起孙枭这位“奇怪”的女朋友。 这个叫于文文的女人看着跟我年龄差不多大，戴着一副貌似度数很高的近视眼镜，身材肥胖，长相也不怎么样，谈不上惊讶，只是孙枭的女朋友与我预想中的样子有着很大的出入。 他怎么会找这么个对象？或者说我不理解孙枭到底是看上这女人哪点了？ 下了车，我们三个来到了一家烧烤店门前，我叫于文文先进去点菜，我让孙枭去陪我买盒烟，毕竟待会有些话就不方便问了。 “怎么了哥？”，孙枭点上一支烟也递给了我一根，他明白我喊他陪我“买烟”是有话想单聊。 我吸了口烟，皱眉看着狄森左臂上的抓伤问道：“你胳膊怎么弄的？” 孙枭下意识的将伤口避开，“啊，修车时不小心碰的，没啥事” 我又继续问道：“那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对象总来我们店修车，然后每次都是我给她修，一来二去的就熟了，然后就…” “你之前说是她追的你对吧？”，我试探道：“不过看她这性格可不像是那么主动的人。” “文文她是不太爱说话，但有时候也还行”，孙枭挠挠头，轻声问道：“哥，你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事生她气了？” “没有啊”，我勾起嘴角笑了笑，说道：“哥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嘛，我就是觉得有些话当着她的面说不太好。” “那就好…”，孙枭往店内张望了一眼，说道：“没事哥，没啥不方便问的，咱俩回去聊吧别让她等着急了。” 我将只抽了两三口的烟弹飞，回道：“嗯行，回去吧。” 对于孙枭的做法我有些不满意，可能是我太敏感，也可能是我太小心眼了，我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疏离感。 孙枭和于文文在坐在我的对面，我拿起菜单又粗略的扫了一眼，问道：“弟妹，你还没点喝的吧？想喝点啥饮料？” “我喝水就行。” 于文文依旧是情绪没有丝毫起伏的说道。 我点点头，喊来了服务员，“走菜吧，然后再给我们拿两箱冰镇的啤酒，啤酒先上来。” “好的，先生。”，服务员回道。 “等一下。”服务员刚要走，于文文却将他喊住，接着问向孙枭，“你打算喝一箱？” 我接话道：“一箱哪够，是我们先一人喝一箱。”(一箱6瓶) 孙枭瞟了我一眼，小声跟于文文说道：“那个文文，我跟我哥挺长时间没见面了，我今天就陪我哥多喝点呗。” “不行！”，于文文冷着脸，不容反驳道：“最多只能喝两瓶，你自己看着办吧！” 于文文这话虽是对孙枭说的，但我却觉得句句都是在打我的脸，她不尊重我，但我还要顾及我老弟，我干脆就装起了哑巴，把决定权交给孙枭。 看着孙枭表情就知道他很纠结，但终于他还是跟于文文妥协了，“哥，那咱今天就少喝点，等再有机会的。” 我没回答孙枭，只是跟服务员说了一声来一箱啤酒就够了。 酒上来，我兀自启开一瓶，也没顾着跟孙枭碰杯，自己一口气就干了一扎啤杯的酒。 孙枭见状，赶忙也干了一杯。 接着，气氛又陷入到了沉默。 我们桌的冷场与其他桌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应该是我有史以来吃过最尴尬的一顿饭。 好在这家的店的出餐速度还算快，点的串上来，我和孙枭边吃边喝，话题也随之而来了。 于文文只是埋头吃饭，一点也没有想加入到我俩聊的话题之中，就这样，20分钟后，于文文就吃完了，她开始倚着椅子，自顾自的玩起手机来，水果14 pro max 的摄像头晃的我有点睁不开眼。 我也不管她，反正我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和孙枭叙旧，我可不想再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 我俩的第二瓶啤酒很快就喝光，我又开了一瓶，孙枭见此隐晦的看了于文文一眼，而于文文只是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就这样，我喝啤酒，孙枭喝冰红茶，我俩接着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我倒没觉得这样有啥不妥，反正酒也只是个载体，感情在喝啥都一样，我自己劝自己。 “哈哈…老弟，你还记得那次咱俩在村里去人家地里偷苞米的事不？” “哈哈哈…哥，这事我怎么能忘呢，我记得可清楚了，后来咱俩还被人发现了，然后那人拿个羊叉撵着咱俩屁股后跑…” “对对对，当时差一点就给你追上了…欸，对了，还有那事你记得吧……” “哈哈哈……记得记得……” 正在我和孙枭聊的不亦乐乎时，于文文忽然在桌子底下踢了孙枭一脚，这动作幅度很大，应该说压根就没打算避着我。 我当时是孙枭说错了什么话，便装作看不见继续聊着，孙枭却没了刚才的那般热情。 这我才意识到，于文文是在嫌我俩聊的时间太久了，在催孙枭走呐。 奶奶的，我俩这才聊了一个小时左右，放在之前我俩可是彻夜长谈。 于文文催促的动作越来越明显，就差明说了，孙枭表情极为难看，终于怯声对我说道：“哥…要不咱今天就这样吧？” 我一怔，不敢相信孙枭居然被于文文拿捏到如此程度，这个女人未免太强势了。 我的火实在压不住了，又拽起一瓶啤酒打开，一口气就旋了整瓶，接着重重的把空酒瓶落在桌上，起身去前台结账。 付完钱，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顾身后传来孙枭的呼喊声，我既气于文文的刁蛮无礼，又气孙枭的软弱。 我实在不理解他跟她在一起到底是为什么了？全世界也找不到这么傻逼的娘们了吧？ 没走出多远，我兜里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用脚后跟也能猜到——肯定是孙枭发来的消息。 第83章 想吃鸡了 ：哥，我刚才叫你咋不理我呢？ ：是不是生气了？ ：不好意思啊哥，文文她的性格有点不好，都是她家里人惯出来的，你千万别跟她置气 ：哥，你别生气，等改天就咱俩好好喝点 我看完这几条消息，没有回复，设了个免打扰后又把手机揣回到了兜里。 通过这件事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心眼真的很小。 我又开始漫游在街上，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偌大的宁江居然没有一个令我安心的去处，我租的房子算吗？当然不算，那只是我睡觉的地方。 为了缓解这种空虚感，我去了个人多的地方——夜市，这个时间段一些商贩已经开始出摊了，各种混合的香味很勾人，但奈何我已经吃的很饱了，逛着逛着，我忽然想到了唐怡，于是乎给她发了条微信过去：吃饭了吗？ 唐怡秒回：没吃呢，我都快饿死了，我们宾馆5点才开始放饭，而且那厨子做的菜特别特别难吃，就跟糊弄鬼一样 我笑笑，回道：“那你想吃啥？我给你送过去” ：这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了【坏笑】 ：确实麻烦，那我就不去了 ：别别别，我不就跟你客套一下嘛 ：我想吃炸鸡，再来点可乐就更好了，要可口可乐 ：要求还挺多的，等着吧 ：嘻嘻，好嘞【呲牙笑】 揣好手机，我进了一家炸鸡店，15分钟后，我拎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炸鸡和冰镇可乐出来了，对了，我还买了两个汉堡，我觉得唐怡的饭量还是挺大的，怕她不够吃。 唐怡跟我说过她工作的宾馆，就在我小区附近，我怕炸鸡凉掉，直接打了辆出租车过去。 我现在跟唐怡的关系，就是那种隔着一层薄薄的纸，一捅就破的关系，但这层纸必须要由我来捅，可我现在还没做好认真和唐怡在一起的心理准备，我总觉得我俩之间少了点什么，或者是说我很享受现在这种暧昧不清的模糊关系，和魏禾分手后，我对待感情的态度好像变了，我害怕承担分手后带来的痛苦，又害怕恋爱时要承担的巨大压力。 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 来到“龙凤宾馆”，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坐在前台玩手机摸鱼的唐怡，我刻意放轻脚步，来到她身前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这妞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似的说道：“先生是要订房吗？我们现在…” 直到看清来人，唐怡才欲羞还嗔的瞪了我一眼，“死陈琼，你吓我一跳。” “死陈琼？”，我把放在她面前的炸鸡又拿了回去，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你要是这么称呼我，那我可就带着吃的走了啊…” “别嘛，开个玩笑而已”，唐怡翻脸比翻书还快，立马就笑盈盈的说道：“真是辛苦陈哥哥了，还特意过来给我送吃的。” 陈哥哥？咦～这个词从这妞嘴里说出来可真别扭。 我把炸鸡又放下，环顾四周问道，“这四周都是监控，你上班还敢这么摸鱼？不怕老板开除你呀？” “哎呀，没事没事”，唐怡扯下一条鸡腿，毫无淑女形象的狠咬了一口，“我们这的管理不严，没有客人的时候随便玩。” “那你每天闲着的时候多吗？”，我问道。 “多的很，一天也没几个住户。” “那这工作挺好呀，每天呆着玩手机就有工资拿。” “怎么说呢…”，唐怡看了眼电脑上空荡荡的入住率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人多点，这样我就不用失业了，要是照这种情况继续保持下去，那我最多还能在这干一个月吧。” 我一怔，这才发觉到这家宾馆有一种特别的冷清感。 我安慰道：“顺其自然吧，入住率也不是靠你个前台能解决的事，你就跟老板坚持到最后一刻，说不定这老板大方，店黄的时候还能把你身后那个电视分给你你呢。” “哈哈，得了吧”，唐怡笑笑，又扯下另一条鸡腿递了过来，“给，分你一条。”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唐怡也不含糊，直接啃了起来，这妞的吃相我该怎么形容呢…够豪迈的。 “那这个工作要是没了，你打算再找个啥工作？”，我点燃一支烟后问道。 唐怡沉默了一会儿，边嚼边说道：“我也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唐怡好像从来都没问过我的工作，她就是再粗心也不至于忘记问这个吧，那是为什么呢？ 我疑惑时，唐怡咀嚼的动作斯文了起来，语调也突然放缓道：“我其实想从事点不一样的工作，最好是那种能干一辈子的工作，我也说不明白，而且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允许我有过多的选择，我只能逮着啥工作就干啥了。” 是啊，唐怡现在不仅需要照顾住院的母亲，外面还欠着几十万的外债，她真的没有什么选择，不走歪路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 我对着表情黯淡的唐怡说道：“人生很长的，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绝，你没有选择只是暂时的，别灰心，你身边不还有我嘛，慢慢来吧，我相信以后都好转的。” “谢谢…”唐怡眼中难掩感动，继而精神一振，“放心吧，我唐怡才没那么容易就被打倒，今天我是宾馆前台，说不定明天我就是这家宾馆的老板。” 正当唐怡发表感慨时，忽然就进来了几位客人，这妞赶紧把那条被她咬的乱七八糟的鸡腿递给了我，用手背一抹小嘴，站起身招呼起了客人来，“先生您好，请问……” 靠，你擦倒是擦干净点呀，这下巴上还带着油花呐。 看她这大大咧咧的邋遢样，我实在没忍住乐出了声，唐怡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变脸似的笑呵呵的招呼起了客人。 这波人不少，我也就不打算等了，给唐怡发了条“我先走了，你慢慢忙”的微信后，我就推门而出了。 看着我手中攥着的这条鸡腿，我真是又好笑又无奈，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只得替她消化了…… 第84章 亲人 回到住处，我先冲了个凉水澡，在外面跑了一天出了一身的臭汗。 洗完澡，我又给孙枭发了条“没事”的微信，也不等他回复就关掉了手机。 随后我又陷入到了那种空虚焦虑感之中，我开始怀念祁缘在的日子了，我想把最近遇到的一系列事都跟她说说……哪怕我不说，那丫头也会逼问我的。 我打开电视机，蜷缩到了沙发上，如果祁缘在的话，那她一定会找一部恐怖片看，这点我与她不同，我喜欢看喜剧，奈何近几年国产的喜剧片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一部分照抄烂梗和网络段子，一部分借着“名人”效应量产流水线烂片，就电影来说，那还真是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就不说太远，小樱花和棒子的电影造诣真是甩了国内电影好几十条街… 算了，就暂时把问题归咎于审核上吧 ，懒得再吐槽了，我竟然在这方面共情了我爸当年边打边骂我时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我懒得看字幕，又找不到心仪的喜剧片，无奈，我只好再再再次回味一遍周星驰的电影了。 尽管从情节到台词甚至人物动作我都已经滚瓜烂熟，可每次看我都能笑的出来，好神奇，是因为他的喜剧内核是悲剧的原因吗？那我目前为止的人生对别人来说，应该也是一部评分很高的喜剧电影吧…… 我在悲与喜两种强烈情绪的冲撞下，睡着了，在床没有被祁缘霸占的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 日有思想，夜有所梦。 这晚，我终于梦见了祁缘，不过这是在我醒来后才发觉到的，这次的梦我并没有意识到是一场梦…… 祁缘穿着一件碎花白裙回来了，她在楼下喊了我的名字，我探头望去，看见了那名漂亮到不像话的少女，她冲我招手，我冲她笑。 我一口气奔向楼下，可等我跑下去的时候，祁缘已经不在了……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梦，还因为我父母今天来宁江。 简单的洗漱后，连早餐也顾不得吃，我就开始收拾起了房间，我不想给他们留下“颓废”的印象。 我爸妈是早上8点的火车，火车站离我这20分钟左右的车程。 收拾完后，我便点上支烟坐在沙发上开始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频频打开手机查看时间，气氛陷入到一种莫名的紧张中，我好似在等待接待某国某位特别重要的官员一般。 时间来到8点半，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我想应该是晚点了。 心中的思绪刚落，手机就在茶几上震动了起来，我就像抓起一只烫手的山芋，然后看到了乐茜打来的电话。 我熄灭烟，松了口气接通。 乐茜笑滋滋的开口道：“陈琼哥，起床了吗？我已经接到叔叔阿姨了” “嗯…起来了，你们过来吧。” “叔叔阿姨还没吃饭，我就订了家餐厅，待会我给你发位置，你来找我们吧。” “别麻烦了” “不麻烦，我都订好了，陈琼哥等会聊吧，我先开车了” “嗯…” 挂断电话，乐茜给我发了个定位，是一家在宁江市内规格颇高的中餐厅，急头白脸吃一顿应该得3千左右。 我无奈的叹口气，穿衣服下楼，我之所有没有推辞是因为我知道推辞也没用，我太了解乐茜了，如果我拒绝，那乐茜就会拿我是请叔叔阿姨吃饭又不是请你来说事，总之，乐茜一定能说出几个让我无法反驳的理由。 挣扎不脱，不如享受。 我真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这便宜我实在无以回报，当一个人一直对你付出，你又无法回应她的期待时，那你心里就只会剩下愧疚这一种情感，当然，这话仅对有自尊心的人管用。 很巧，下了出租车，我正好看见乐茜那辆牧马人刚刚停靠，接着，我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爸妈，他俩一人手上拎着一包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放在人群中，他俩就是一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夫妻。 我挤出笑容，上前接过了他俩手中沉甸甸的塑料袋。 “儿子，你都瘦了”，我妈一边心疼的打量着我一边说道。 我挠头，“还行吧，也没瘦多少。” 老陈则是脸色有些阴沉，“让人家乐茜来接我俩也不早告诉一声，我俩这啥都没准备，多不好。” “陈叔，你就别埋怨我陈琼哥了，都是一家人还见什么外呀，咱快进去吃饭吧。”，停好车的乐茜，过来说道。 我尴尬笑笑，看着乐茜亲昵的搂住我妈和我爸的胳膊往大门走去，我默默的跟在身后，跟乐茜相比，我倒是更像个外人，但我知道，乐茜这么做的目的主要还是想把我变为亲人。 包间内，一桌子华丽的美食，嗯，华丽，这是我脑中第一个出现的词，但我却食欲欠奉，菜看上去越贵，我对乐茜的亏欠就越重。 “叔叔阿姨，你们快吃吧，我朋友听说这家的味道还行，你们快尝尝合不合口味…”乐茜热情的招呼道。 我妈笑意盈盈的握着乐茜的手，时不时还往我这瞟一眼，眼里写满了“我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左右，期间我只说了5句话，不过有3句是喊服务员。 我爸妈和乐茜从她小时候聊到长大，从工作经历聊到日后结婚生子的打算，从过去的回忆聊到未来的展望… 我借着上厕所的由头，溜去外面抽了根烟，我父母是知道我抽烟的，但就像在野外顶风撒尿一定会泚到脚一样，我们当着他俩面抽烟是一定会遭到训斥的。 烟抽一半，电话响了，我以为是乐茜或父母喊我回去，却发现是唐怡打来的。 我向人少的地方走的两步，接通道：“怎么了？是想我了吗？” “嗯，想你了”，唐怡这次意外的没有骂我滚蛋，而是轻声细语道：“我工作的那家餐厅今天休息，正好有一部我一直挺想看的电影今天上映了，你陪我去看呗？” 第85章 点寸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真没时间，我爸妈来宁江了。” “呀，叔叔阿姨来了” “嗯…” 电话那头的唐怡沉默了一会，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拒绝她吧，她还是细语道：“那好吧，那你就好好陪叔叔阿姨溜达溜达吧。” 想到乐茜也在，我就一阵愧疚，“今天这电影你就自己先去看吧，等爸妈回老家了，我再好好补偿你。” “好”，唐怡应了一声，继而语气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就你自己陪着叔叔阿姨没有其他人在吗？” 我心儿一紧，暗叹道女人的第六感是真的可怕。 “对，就我自己”，我语气平常道。 “好吧，那你就先陪叔叔阿姨吧，记得替我向他俩问个好。” 唐怡说完之后，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我则是琢磨起她的最后一段话来，她叫我替爸妈问个好，先不说我不会这么做，就算会，那我又该以什么名义代唐怡替我爸妈问好呢？ 我没有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而是立即返回了包间，又吃了钟头左右的饭，乐茜这顿招待才算是圆满结束。 乐茜陪我爸喝了点酒，车就暂时停在了饭庄附近，本想着打车走，可我爸妈非要提议走路，说一来是为了消消食，二来就当做看看宁江的景色，乐茜赞同，我自然是更没有什么意见。 往我住处走的路上，我刻意放缓了脚步，然后低声向乐茜说道：“看你们聊的挺开心的，都聊什么了？” “也没聊什么”，乐茜顿了顿，然后又笑道：“叔叔阿姨说我该找个男朋友了。” “你是该找个男朋友了”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我不希望男朋友是你之外的人”，乐茜如是道。 我沉默半晌，说道：“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个都不脸红了？” “才不是，很难为情的好吧”，乐茜停下脚步，仰起俏脸，双目含水的盯着我，“陈琼哥你好好看看，肯定红了。” “你这是喝酒喝的”，说罢，我不轻不重的在乐茜肉不算多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乐茜吃疼，下意识的想躲开，却又一个回身将我的胳膊抱住，这一幕，正好被回头张望的老陈看在了眼里，他赶忙回头，低声与我妈耳语起来。 我汗… 当时和在魏禾在一起的时候，在父母面前我俩都不敢有什么亲密举动，哪怕是牵手都会遭到“白眼”，如今换成了乐茜，老陈就假装看不到了。 我父母都有午睡的习惯，回到住处，这夫妻二人便在我那张床上小鼾了起来。 乐茜想抽烟，又怕烟味呛到我爸妈，就拉着我跑到了楼下，我父母不喜欢抽烟的人，这点乐茜当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直到现在我父母都不知道乐茜会吸烟这事。 乐茜抽的牌子一直都是细支的雨花石，50？还是60一盒？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买过超过30块钱以上的烟。 乐茜先递了一支给我，接着自己又点燃，“呼…这一上午都要憋死我了” 我也把烟点上，回道：“你这话就像个烟鬼大爷说出来的。” 乐茜摇头笑笑，“是烟鬼没错，但我是个美女烟鬼。” 我不置可否，乐茜是个美女没错，但我就是做不到把她当成女性看待，或许是我俩从小做的事都是兄弟之间才会做的吧，就像此时此刻——两个人怕大人知道，偷跑出来抽烟。 “你不用一直跟我在这陪着他们的，你才到宁江，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去忙的吧？”，本支烟抽完，我问道。 乐茜不太高兴的蹙蹙眉，说道：“陈琼哥你不会嫌我烦了吧？” “怎么会呢，就是怕耽误你的事。” “没啥耽误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我都交给助理去处理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到叔叔阿姨了，我怎么着也得陪他俩几天。” “嗯…”，我没有再反驳下去的理由，又说道：“那行吧，正好明天我有事要忙，你就替我领二老出去转转吧。” “鸭货店的事？” “对” 乐茜沉默了一会，又说道：“我听狄森说了…但我感觉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 “你是指赚不到多少钱吗？” “嗯，差不多” ，乐茜看向远处，脸上浮现出几分商人的精芒，“我觉得小狄还是太冲动了，中和路那边的人流量确实大，但中老年人占多数，不是说中老年人的消费能力差，只是他选错了地方，尤其中和路附近都是些老楼，有钱的老人是不会住在那里的，更不会花高价去买鸭货，我认为鸭货的主要目标客户还是年轻人。” 我点点头，问道：“你说的对，但中和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年轻人，他的客单价高，只有能留住那一小部分年轻人来消费，收入应该也不会太差的。” 乐茜把烟熄灭，正色道：“但前提是他的鸭货品质一定要高，口味也得好才行，这家店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平民窟里开了家西餐店…总之，陈琼哥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 乐茜所说的弊端我其实都有考虑过，但都被我习惯性的无视了，原因嘛，我不想打击狄森的积极性，还有我自己的。 这家店确实太过于理想主义了，脱离现实那就会脱离金钱。 “上楼吧”，我招呼乐茜。 乐茜却又挽住我的胳膊，轻声道：“叔叔阿姨应该还得睡一会，咱俩说话我担心会吵到他们。” “那这大中午的咱俩去哪呀？” “去商志吧，上次回来我都没去上。” 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乐茜扯着我便走出了小区，她的这种性格我不知道算不算强势，反正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下了车，我俩都默契的点上了支烟。 商志是离我家不远处一家商场，4楼有一家电影院，上次我和祁缘的电影就是在这看的。 想起电影，我忽然发觉到了什么，唐怡不是说要来看电影吗？ 这要是碰见…… 应该不会那么寸吧？ 哪成想我心中话音刚落，就瞥见了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第86章 被爸妈看见的吻 还真是唐怡！我费力的咽了口唾沫，赶紧将脸移至别处，可为时已晚，唐怡似乎先一步看见了我，已经大步朝我和乐茜的方向走来。 “呵呵…这么巧啊”，我一句话打破了三人相互对视的紧张气氛，唐怡和乐茜均是脸色怪异。 唐怡紧皱着眉，先发制人，“陈琼，你不是跟我说你在陪父母吗？你别跟我说她是你妈？！” 我哑口无言之际，乐茜挡在我身前说道：“姓唐的，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 “我没跟你说话，我在问陈琼呢！”，唐怡声音又高了几个调门。 “你算干嘛的，你凭什么来质问我陈琼哥？！”，乐茜不甘示弱。 “你俩别吵了…”，我及时站出来打了个哈哈，“要不咱一起去吃个饭？” “吃个屁！” “不吃！” 两束饥饿的目光同时射到我身上，哥们毛骨悚然，妈的，这是想吃我啊，冷汗簌簌而下，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行，这个局面实在是难以控制。 “死陈琼，我在问你话呢？到底怎么回事？”，唐怡不再理会乐茜，一把就扯住了我的手臂。 “那个…” “姓唐的，你别动手动脚的，你和陈琼哥什么关系呀？你凭什么跑来质问他？”，乐茜也上前一步，拉住了我另外一条胳膊。 这个问题给唐怡问的一愣，她拉我胳膊的力度明显松了很多，想来也是，凡事都讲究个出师有名，我和唐怡现在的关系充其量只是暧昧，这种原配遇见小三场景实在不合理，唐怡也意识到了这点，心虚的反问道：“那你俩又是什么关系？” 乐茜下巴一扬，拽我胳膊的动作直接变为了抱住，风情万种的望着我，对唐怡说道：“我和陈琼哥是认识20几年而且光屁股长大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 唐怡一怔，“好…我懂了…” 不是你懂什么了？这认识20几年没错，这光屁股睡在同一张床上不是小时候啥也不懂的时候发生的事嘛！ 唐怡转身便走，我想冲上去解释，动作却僵在了原地，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就像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俩的关系一样，我也不知道该以何种名义去挽留她，但我不希望唐怡走，我甚至希望她俩能好好相处。 这种心理颇为复杂，一方面我想用行为告诉唐怡，我与乐茜只是朋友，远没有她以为的那般复杂，而另一方面，我隐隐觉得跟乐茜在一起也不错，这是源于内心深处的黑暗。 她俩之间我到底更在意谁？或许，我只是想为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乐茜先是翻了我一记白眼，然后看了看已经走远消失的唐怡，戏谑道：“陈琼哥，你还真是够风流的，说吧，又怎么招惹上人家的？” 这话看似打趣，实则是质问，我苦笑道：“风流这个词用在我身上不太合适，我俩又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么都没发生？”，乐茜斜目瞥着我，“什么都没发生她会吃你醋？什么都没发生她会跑来质问我？陈琼哥，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呀？” 乐茜怀疑的目光中掺杂了几分隐忍的伤痛，她不傻，我也不傻，我知道骗不了任何人，可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跟唐怡就是什么没什么关系，最多算是个朋友吧。 “对，你最傻了”，我在乐茜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疼的她捂着头闪开半步，我笑道：“从小到大我谈恋爱何尝刻意的瞒过你？我说我俩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信不信由你。” “我…我信，可我还是觉得你跟那个姓唐不止那么简单，就算你不喜欢她，她也一定喜欢你。” “你是狄仁杰，还是福尔摩斯呀？” “我都不是，但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是谁知道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找她过闹这么一通，然后好借此让我死心，我才不上当呢。” “呃…”，说好的女人直觉准呢？我唯有苦笑。 这也太离谱了吧，不过我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乐茜这头消停了，我索性将错就错，以沉默肯定了她无厘头的猜测。 至于唐怡那边，我也只好暂时委屈她，过后再跟她解释了。 陈琼啊陈琼，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渣了？不过我这算是渣吗？一来我从未给过二人任何承诺，二来我跟她俩的关系也从未越界。 经此插曲，乐茜也没兴致再溜达下去，去饭店取完车，我俩也就回到了住处。 车子停在楼下，我俩一齐下了车。 “陈琼哥，叔叔阿姨还没醒吧？要不咱在车上坐会？” 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回道：“也该醒了，咱俩上去吧。” “好…”，乐茜答应，但还在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怎么了？”，我疑惑道。 “没什么”，乐茜习惯性的将一缕秀发撩拨于耳后，淡淡道：“陈琼哥，你长得明明不算帅，也没什么钱，为什么就这么招女人喜欢呢？” “你就别逗我了”，我讪讪一笑，“快上楼吧，这外面怪晒的。” “等一下”，我正要推开单元门，忽然被乐茜叫住，转回头的那一刹那，一阵幽香袭来，馨甜沁鼻，我嘴唇上蓦然感受到两片柔软的印压，愕然之中惊讶的发现，乐茜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我。 这…… 虽说我是男性，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但这怎么说她也是明目张胆的揩油占哥们便宜吧，我脑袋一阵混乱，好半晌才轻轻推开了乐茜。 乐茜羞红了俏脸，眼睛四处打量，我猜她应该是在找地缝这个东西。 明明是她亲了我，怎么表现的比我还要害羞呢？ “咳咳…” 两声刻意的咳嗽声传来，我猛然回过头去，看清了眼前那两张熟悉的脸，我吓的浑身一哆嗦，“爸…妈…你俩怎么下来了？” 完蛋，看我爸妈脸上古怪的表情就知道，刚才乐茜亲我的那一幕他俩肯定是看到了。 “我跟你爸嫌屋里闷的慌，就出来转悠转悠，我俩可啥都没看见…” 第87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妈要是不加上后面那一句，还算是有点可信度，可这么一说，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嘛。 我爸则是一言不发，盯着天上那朵乱七八糟云彩仔细端详欣赏。 乐茜和我对视一眼，两个大红脸，靠，太尴尬了，不过尴尬问题是小，被误会才是大，今天这一行为算是在我父母面前彻底坐实了我和乐茜有事，不过对我父母来说，这是好事，毕竟他俩巴不得乐茜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呢。 “咳咳…那个爸，妈”，我主动开口试图缓解下尴尬的气氛，“你俩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带你俩去宁江的景点看看吧？” “你不是工作忙吗？让小茜陪我俩就行了”，我妈语气口吻俨然是已经把乐茜当成自己的儿媳了。 乐茜脸上的红晕退却不少，替我答道：“阿姨，陈琼哥不是说了嘛，你和叔叔好不容易来一趟宁江，那他工作就是再忙也没有陪你俩重要呀，而且陈琼哥刚才跟我说公司那边也不是那么忙了。” “对，我现在没啥事了”，我附和道。 乐茜真的很了解我，这样说既帮我圆了谎又不会让我爸妈产生我是带着工作陪他俩出来玩的负罪感。 我爸妈互相对视一眼笑笑，我爸说道：“那行，不耽误你俩的事就好，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经常出门，今天就好好逛逛一回吧。” “说什么呢陈叔，你的身体可不是老胳膊老腿，我看一般的小伙子都没有你这精神头。”，乐茜笑盈盈的奉承道。 我爸立马乐的合不拢嘴。 有些话就是这样，你明知道是假的，但是听着就是开心。 我的车技很烂，可奈何乐茜喝了酒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充当起了司机职务。 我们来到了宁江一家规格颇高的购物商场内。 一开始本打算去江边，但现在外面的温度太高，于是我爸妈听从了乐茜的意见，先在商场逛逛，等气温降下来再去江边。 我隐隐觉得不妥，因为乐茜挑选的地方太过于刻意了，果不其然，没逛一会，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小茜，我和你叔叔就是试试这两套衣服，你怎么还把钱给付了？别乱花钱，这衣服一看料子就不便宜…”，我妈对着乐茜就是一顿温馨的数落，而我，除了谢谢之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用乐茜的话来说就是：我跟叔叔阿姨的关系好，给他俩买几件东西怎么了？言外之意就是这是我跟叔叔阿姨的事，你管不着。 老爸老妈哟，这人情我该怎么还呢…… 换了一身衣服，我爸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险些没认出来他俩，如果先前要是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俩穿着的话，那就是“土里土气”，而现在，则是要换成“潮的都淌水” 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二位的变化已经翻天覆地了。 黑黑瘦瘦的我爸换上了一件白色衬衫，蓝色的休闲式西服上衣，下着一条上宽下窄的蓝色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平底运动鞋，看惯了一身黑的他，此刻完全转换了一种气质，乍一看就跟个低调的富商一般。 而我妈的贵妇打扮显得格外雍容华贵，站在镜子前照照，她自己都有些脸红，而我只能用被吓了一跳来形容 。 就这两套衣服就花了近一万元，更别提我手上拎着的这些大兜小袋，有香水，有化妆品，有鞋袜，有外套…… 要是我爸妈知道乐茜给他俩买的这些东西的真实价格，恐怕下巴都得给地板砸个坑。 又逛了一会，我妈终于是开口问道：“小茜呀，这些东西看着都可精致了，应该可贵了吧，你买的那些花了多少钱？” 我爸跟着道：“我俩谢谢你的心意，但不能让你个女孩子家花钱，待会让陈琼给你报销了” 我滴个亲爹啊，您让我拿什么去报销呀？就您身上现在穿的这件衬衫我都付不起。 “不贵”，乐茜笑的像个天使，“今天这家商场做活动，很多的商品都打了特价，衣服啊，化妆品啊，都比平时便宜了好几倍呢。” “那到底是花了多少钱？”，我爸在不让女人花钱这件事上的态度很坚决，“小茜，不是说叔叔不领你的心意，你看啊，上午那顿饭就是你花的钱，这又腾出时间来陪我们溜达，然后买的东西你也付钱，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妈看了一眼我爸，然后停下了脚步，“小茜呀，你叔叔说的对，阿姨特别喜欢这衣服，但也不能总让你破费不是，按理说阿姨给你包个大红包才是正理呢，你要是不把花的钱告诉阿姨，那阿姨可就把衣服都退了啊…” 我爸是认真的，但我妈这一番客套绝对是假，这只是一种让自己心安理得接受的手段罢了，到底花了多少钱她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我也理解，毕竟谁完全不爱慕虚荣呢？ 乐茜连忙阻止了作势要去退衣服的我妈，忙不迭道：“阿姨，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这可不是见外，在我心目中咱都是一家人。”，我爸打断道。 这话真是绝杀。 乐茜稍沉默，继而说道：“我知道了叔叔，您放心吧，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我待会都让陈琼哥给我报销，您就让我先享受一下给您俩买东西的乐趣吧…” 话说到此处，我爸妈也没了再推辞客套的理由。 三人有说有笑的又进了下一家店，而我自始至终都默默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我心中真的是五味杂陈，我之前觉得自己是物质方面亏欠乐茜，而现在是觉得自己物质和感情上面都亏欠了她，我甚至有些愤怒，因为这种现状并不是我造成的，我只能被动的去接受，这种感觉就像父母强加予我的爱意一样。 被人喜欢着不是坏事，但被一个人无条件，不求回报的喜欢就很难受，当然，前提是你不喜欢她，而且有着很强的自尊心。 可我的自尊心我能感觉到正在一点点的磨灭。 第88章 坏人 我母亲肠胃不太好，喝了瓶冰水没一会就在我爸的陪同下跑去商场卫生间了。 趁此，我将乐茜拽到了比较安静的一旁。 “乐茜…” “怎么了陈琼哥？”，乐茜大抵是见我神色严肃，询问时脸上还闪过一丝紧张。 “你别再给我爸妈买东西了，我没钱还你的。”，我冷冷道。 “我又没打算要钱，而且这些都是我给叔叔阿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打断她，厉声道：“你这样是在给我增加负担你懂吗？…你给了我一种被动去欠你人情的感觉，我不想这样。” 乐茜欲开口解释，但我没给她这个机会，我一边掏出手机一边继续说道：“我把现在剩下的所有钱都转给你了，可能你不在乎这点钱，但应该够买下一件衣服的了，剩下的钱我都会慢慢还你，如果你执意不收，那今天的活动就到此为止吧！” 乐茜面露难色，苦笑道：“陈琼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了解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紧盯着乐茜的双眼。 双方沉默半晌后，乐茜终于淡淡说道：“知道了，这钱我会收的，但是陈琼哥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故意给你施加压力，也不是想耍些什么手段，我就是真心的想对你还有叔叔阿姨好。” “嗯，我知道，但是这种好我承受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所做所为是自卑感作祟，还是大男子主义的极端爆发，总之，我能感觉到我这一番话是真的伤害到乐茜了。 出了商场，我爸妈脸上的还有些未散去的激动，这二人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弱于常人很多，根本没察觉到我和乐茜之间的气氛变的怪异，三人照样说说笑笑，乐茜也极力配合。 太阳趋于落山，我们又去到了江边，江边的本地人和外地游客都不少，不知从几时起，我开始讨厌人多的环境，本就乌蒙蒙的心情变得更糟，我跟着他们三人身后抽着烟，不时帮他们拍上几张照片，转悠了一会，大概是我父母也不喜欢人太多的环境吧，来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提议回去。 来到楼下，乐茜没有下车，笑着对我爸妈说道：“叔叔阿姨，我今天就先不陪你们了，我那边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 “没事没事，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小茜，回去的路上慢慢开车奥”，我妈说道，我爸则是笑着挥手。 看着乐茜的车出了小区，我想到了刚才自己对她说的那番话，心中难免发虚，我讪笑两声，对父母说道：“爸妈，都这个时间了，我带你俩出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不用”，我妈摆摆手，扯着我爸就上了楼，“我们昨晚没太休息好，今天没啥胃口，回去熬点粥吃就行，还有我从家里带的饺子。” 想也知道，我妈这哪是没胃口，她是怕我花钱。 我没多说什么，跟着二老就上了楼，我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哪怕出去吃饭的钱也得他俩来付。 我熬了一锅粥，又把我妈在家里拿来的冻饺子煮了几十个，这顿饭和早上乐茜请的那顿相比可真算是朴实无华了。 我妈给我夹了个饺子，顺口说道：“儿子，我跟你爸明天就回去了” 我愣了愣，匪夷道：“你俩走的也太着急了吧？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怎么不多待几天呢？” “我俩倒是也想多看看你”，我爸撂下筷子，接话道：“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家里的活太多，耽误不起。” “我还想着明天带你俩去宁江其他好玩的地方转转呢…” “你爸把票都买好了，等下次有机会的，我俩赶个闲的时候过来。” “啊…”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俩从不把自己真实意图表白出来，如果真是农活多那他俩还会选择在这时候过来吗？ 他俩分明是担心耽误了我的工作，当然还有一方面是担心我和乐茜都破费…… “对了儿子，你跟小茜…” “妈，你别误会，我俩真是朋友关系” 这话莫说我爸妈不会相信，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朋友也挺好”，我爸不知道从哪学的，像朋友一样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说道：“朋友这关系是最简单，但也是最复杂的，父母可以是你的朋友，稍微熟知的人也可以是你的朋友，恋人和老婆也是朋友。” 我懒得再解释或者说反驳老陈，只以沉默回应，也许我爸的话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成真吧？但绝对不是现在。 吃过饭，我妈抢着刷碗，我想给老陈沏壶茶，却连半片茶叶都没翻出来，没办法，我俩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在沙发上坐着。 “爸，要不我给你放会电视看吧？” “不用，这都到睡觉的时候了。” 我看看时间，晚上8点，这时间对我来说仅是夜晚的开始，但对于习惯了早起去干农活的我父母来说，真的已经不早了，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上午温度高，基本凌晨4，5点左右他俩就要起床去干活了，生物钟和习惯来说，还真不是短时间能调整好的，看我爸的神色，的确是带着几分乏意。 我妈洗完了碗，也念叨着要去睡觉，床自然是二老睡，我从衣橱下边翻出一条小毯子，充当枕头，接着躺到了沙发。 这个时间段，我肯定是睡不着，只能百无聊赖的翻滑着手机，直到听见从卧室飘出鼾声，我才蹑手蹑脚的坐起，去窗边点上了一支烟。 想想也挺逗，我一个眼瞅奔三的人了，连抽烟还要刻意回避着父母，究其原因，我是因为受不了他俩的唠叨还有没完没了的担心。 记得小时候我爸总是拿别人家的孩子来跟我比较：你看老谁家的那个小谁，人家怎么怎么着。 后来我就我抽烟这件事，我也学会了用幸存者偏差反驳：你看哪个哪个抽烟的人，人家不是照样活到了90多岁嘛。 可没用，我爸说哪有几个像他那样的，现在我挺想说一句，也没有几个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 想说归想说，我现在更多的是不去争论，也尽量避免暴发争论。 第89章 超出预期 第二天一早，我把爸妈送去了火车站，临行前我们在楼下的早餐店简单吃了一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 直至看见二老的背影彻底消失，我心中才泛起一抹离别带来的淡淡心酸，下次相见，又不知会是何时了。 令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乐茜没有来送他俩，我知道乐茜一定是因为我昨天的话生气了，可按照乐茜自己说辞，我待叔叔阿姨好与我没有关系，那今天这件事不就证明了她在说谎嘛。 火车站离我住处有点距离，我点上支烟选择了走路回去，当然，我不是选择省钱，我是压根没钱。 雾霭沉沉，天色一直没打开，阴霾让空气变得凝重潮湿，丝丝凉风中夹杂着名为怅然的味道，可惜我不是文人骚客，也没读过万卷书，要不真想就着此情此景，兽性，诗兴大发，吟诗一首啊。 压抑的天气总是会让人不自觉的想到烦心事，我也如此，于是在吸完了手上这支烟后又点了一支，接着便给唐怡拨去了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接通，我知道这是唐怡故意为之，毕竟她现在完全有直接挂断我电话的理由。 “有事？”，唐怡冷冰冰道。 “嗯…有点事”，我斟酌片刻，轻声道：“昨天那件事可能有点误会，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其实…” “你不用跟我解释”，唐怡打断我，语气依旧冰冷，“你有什么跟我解释的必要吗？咱俩充其量只算朋友，你跟哪个女人在一起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别生气，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说了！”，唐怡再次打断了我，隔着手机我也能感受到她此时难以遏制的愤怒，“我告诉你陈琼，我是很生气，但我气的不是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我气的是你骗我！” 我无言以对，心中却言语万千，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如果我当时说了实话，那恐怕与现在结果也会没什么两样吧，这件事我只怪运气不好，我并不后悔说谎骗她。 我坦言道：“无论你想不想听，信或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跟乐茜真的只是单纯朋友关系，她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气你，你别当真…我承认，骗你是我不对，可我的初衷就是怕你知道了会生气。” “是吗？那我还真谢谢你替我着想了” “哎…”，我强颜笑道：“电话里说不清，要不出来聊聊吧。” “不好意思，我没空跟你出去聊，我待会还有个相亲，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我心中一阵失落，转而又像被针扎了似的抽痛一下。 唐怡的话有几分真实我不知道，但我深知以她的性格是一定会因为赌气去做傻事的，可我又没有理由去劝她，拦她，立场来说我俩只是朋友，不让她相亲那唯一正当的理由就是我俩在一起，但目前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狄森和孟玫早早就来到了鸭货店内，狄森看见我递过一支烟笑道，“琼哥，我刚准备给你电话。” 我接过烟，扫了一眼锃亮的牌匾说道：“这么大的事还要你催我，我还担心你起不来呢。” “害，我昨晚和小玫就是在这睡的” “你睡倒是没啥，这也太委屈人家孟玫了吧？” “不委屈，有难同当嘛”，孟玫回了我的话，眼神却一直落在狄森脸上，狄森同样宠溺的看着她，二人的手自然而然的拉在了一起。 这他妈的，我是真服了。 “咳咳…”，我干咳两声打断了二人的腻味，防止她俩当着我的面再做出什么更恶心的行为，“那个啥，鞭炮买了吗？” “必须买了啊”，狄森转身去后厨拎了一大包黑色塑料袋，我上前跟着搭手，看见了里面满满登登的挂鞭。 “琼哥，咱们的宏图大业就要在今天迈出第一步了”，狄森欣然道。 我淡淡一笑，跟着摆起了鞭炮，心中忽然想到了乐茜的提醒：不能对这家店抱有太大的期待。 事在人为吧，在狄森与孟玫的注视下，我用马上燃烬的烟屁股点燃了鞭炮的引线。 一阵阵“噼里啪啦”声中，鸭货店正式开业了…… 我回到店内，看着一排排码放整齐精致的鸭货开始起熟悉价格，狄森站在门口拿着喇叭宣传，孟玫则是随时准备着接客和销售。 没多久，店里就进来一位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孟玫立即笑脸上前，“您好，欢迎光临，先生想吃点什么，我们的货品都是今天刚到……” 孟玫之前不愧是干销售的，口才流利不说，待人接物也得体舒服，背头大哥不仅消费了200多块，还办了一张500块钱的卡。 这卡也算作是开业期间店里的优惠活动，卡一共分为三个档次，存200赠30，存500赠100 存，1000赠300，平时持有会员卡进店的顾客可以买会员专属的货品，且可以参与时不时推出的会员专属优惠活动。 背头大哥走后，店里开始陆续进客人，门口的狄森也开始进来跟着我们忙活，装货，称重，收银，本来是很简单的几个步骤，但因为我们业务不熟且进出的人实在太多，弄的也是手忙脚乱，有的顾客进店迟迟等不来招待便会扭头就走，在我看来，这都是进嘴的钱被风吹走。 一上午，我们手和嘴都没闲着，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转眼就来到了中午，也过了顾客进店的高峰期。 我们三人同时长舒一口气，看着机器上显示的3千块的营业额乐开了花。 “琼哥，我就说这买卖行吧”，狄森笑呵呵的揽住我的肩膀，得意道：“不算办卡，一上午的营业额就3千，哈哈哈，就以这营业额保持下去，来年咱就开分店。” “说实话，这确实比我预期的要好很多，这边有钱人还不少。”，我附和道。 “好啦好啦，再高兴咱也得吃饭啊”，孟玫比我们这俩大男人表现的要理智不少，“都忙一上午了，先去吃饭吧，外卖马上到。” 第90章 赚钱这件事 等外卖期间，我和狄森去隔壁的超市买了口炒菜用的铁锅，还有一次性筷子与油盐酱醋等调味品，还有一张简易的小木桌——毕竟以后总不能天天吃外卖吧。 以后鸭货店的后厨就是我们吃饭的地方，该说不说还算温馨。 我俩买完东西回来，孟玫点的饭也正好到了，我随手拿了一盒拆开，狄森对我说道:“琼哥，你看咱们是不是要雇点人手了？就咱仨实在有点忙活不开。” 我想了想说道：“确实应该雇几个员工，想把店铺运行的井井有条仅靠咱们是不够的，不说别的，就这个卫生咱都忙活不开，更别说以后哪天赶上有点急事啥的了。” 狄森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听你的琼哥。” 孟玫附和道：“我也赞同，可目前雇多少人合适呢？” “嗯…”，我应了一声，随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我虽然没有任何经营管理上的经验，但想法倒是很多，我之前喝酒总买鸭货下酒，所以也光顾了不少家的鸭货店，没吃过猪肉也算见过猪跑。 我点上一支烟，正色侃侃道：“咱做的是高端速食，所以效率和卫生极其重要，咱店是8点30开门，所以在8点之前就应该把所有的货品陈列准备好，所有的角落都打扫干净，那样的话雇两名员工7点上班，一个小时足够准备了，再说其他，我认为咱们应该将关店调整到凌晨一点，晚上段鸭货的市场是很火热的，有很多人会在晚上喝酒拿鸭货下酒，而咱们比隔壁那几家鸭货店晚两个小时关门，这个时间段的生意他们不做就咱们来做，咱把员工分为白班和晚班，白班两人，早7点到下午4点，晚班两人，下午4点到凌晨1点，所以我觉得先雇四个人比较合适，你俩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狄森笑呵呵的搂住我肩膀，调侃道：“看不出来啊琼哥，你在这方面还挺有一套。” 孟玫则是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道：“我对营业时间很赞同，但雇人的数量我持反对意见，像咱们这种店的给员工的基本工资都是在3500左右，算是满勤200，和提成，一个人一个月怎么着也得4千块的工资，4个人就是1万6的支出，我觉得这对于咱们这家新开的店支出有点超标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问道。 孟玫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我觉得目前雇两个员工就足够了，这两个员工咱们尽量精挑细选，最好是40左右的阿姨有做过这类工作经验的，她们打扫卫生不用多说，而且还能做饭，无形之中也能减少很多开支 ，当然，两个人的话确实会忙一些，但不是还有咱们在嘛，咱们三个不可能一起有急事吧？咱们就跟着员工一起干，促进感情的同时还能起监督作用。” 我和狄森听完同时倒吸一口气，孟玫真是当万恶的资本家的料啊……不过我喜欢。 饭吃一半，口中就传来一阵嘈杂，接着几个人流水一般的进入到了鸭货店内，我们仨同时放下手上筷子，连嘴里的饭都没来得及咽下，就跑出去接待客人…… 这个下午比上午还要忙很多，尤其在3点到5点之间是高峰期，忙中又出现了点小失误，不过问题不大。 可马上我们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由于今天是试营业，管进货的狄森并没有进太多的货品，一是不清楚售卖情况，二是怕积货，所以导致了无货可卖，这不怪狄森，换我也是会如此。 所以晚上7点左右，营业额定格在8千2百块钱，算上客人办的会员卡，营业额突破了5位数，纯利润大概在6千块左右，我们三个对这个结果都很吃惊，要知道，这还是在货进少了的情况下创造出的收益。 我既兴奋又隐隐担忧，这钱是不是赚的太简单了些？难道真的是我们运气好吗？ 趁着打印店没下班，我们三人赶紧打扫了一遍店内的卫生，接着来到打印店，印了好几张招聘的海报。 琐事处理好后，我和狄森，孟玫在街口的转角处挥手道别。 我点一支烟，嘴角泛起一抹难以自控的笑容，我第一次觉得赚钱是这么容易的事，要是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一年后我的阶级都会发生跳跃…… 回住处路上，我路过了几家鸭货店，放在平时我根本不会在意，而现在我刻意放缓了脚步，观察起各家店内的情况，也是这一看，我恍然看出了其他店与我们的区别，那就是门口的外卖电动车。 我大步走进一家顾客还算多的鸭货店，这家店的规模只有我们店面大小的一半，可却站着4名着装整齐的服务员，看这装修，似乎跟我们店走的是同一路线。 “欢迎光临嘎嘎香鸭货店，先生看看想吃点什么？……”，看我一进门，戴着蓝色帽子的女员工便热情招待道。 我信步来到橱窗前，指着问道：“你家鸭头咋卖？” “先生，咱家鸭头分为麻辣味和甜辣味，麻辣是7块五一个，甜辣是7块钱一个。” “哦？这口味不同价格为啥也不同呢？” 女员工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先生，因为口味不同，我们用料也不同，料的成有高有低，但您放心，咱家的货选用的都是……” “行，那这两味各给我来一只。” 话音落下，这女孩笑着给我装好鸭头，然后把盒子递了一旁站在案板旁的小胖子，小胖子手起刀落，将我的鸭头一分为二，然后再递过专门负责结账的前台，分工明确，动作干净利落，真是与我们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趁着结账的间隙，我又对那个女员工问道：“你们店里每天外卖的量大吗？” 女孩一怔，然后很快回道：“还行吧，我下班前每天都能卖70多单左右。” 我笑笑，说道：“那你们这一天挺忙的吧？” 第91章 取经 女孩也笑笑，回道：“还行吧，就是一开始觉得有点累，后来习惯了也就不累了。” “嗯嗯…” 我接过前台递来的包装袋，扫了14块5过去，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家店。 “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嘎嘎香鸭货店！” 打探了下敌情，我收获颇多，除了服务态度这一块，让我觉得最必要的就是线上销售，他们的店每天能做70单左右，那就是70个进店消费顾客啊，我们今天的进店消费顾客也才80人，客单价在100块钱左右，这个外卖平台是一定得开通的，这可是增加了接近一倍的收入啊。 这么想着，我摸出了手机，准备给狄森打过去，可想了想，又揣回了兜里，这件事还是更适合明天当面跟孟玫谈，增加了外卖业务，那仅雇两名员工是一定忙活不开的。 变幻莫测的天气开始飘起了小雨，我加紧步伐，可走着走着，肚子饿了，我在街边一家卖麻辣烫的小店停了下来。 “老板，来两份麻辣烫，都要微辣” “好嘞” 我点上支烟，站在一旁等待，心中盘算着待会如何跟唐怡“谢罪”。 其实“谢罪”简单，难的是唐怡不承认我有罪，女人啊，口是心非的动物，简单的事摆到台面上来说就轻易解决，为什么非要复杂化呢？ …… “老弟，一共24” “好，给你扫微信”，我拿出手机猛然想起了什么，哥们现在是身无分文啊，“嘿嘿，您稍等我一会，我接个电话。” 在老板鄙夷的目光中，我给狄森拨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靠，这老小子怎么不接电话啊…… “老弟，你先把我这钱扫过来再打吧，我这要收店了。” “好好…”，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冲老板咧嘴一笑，问道：“大哥，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性，我今天吃完明天再给你钱？” “没这规矩！”，老板大手一挥，吹胡子瞪眼，“你存心在我这找不自在呐是吧？你这么大个人身上连20多块钱都掏不出来吗？掏不出来倒也行，那他妈你别买呀！” 娘了个蛋的，买点麻辣烫还得挨顿骂。 “老板，这钱我替他给”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扭头看去——居然是唐怡。 …… “这么大个人了，身上连20多块钱都拿不出来，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丢人。”，走在我身前的唐怡，冷言冷语的奚落道。 “你能别说和那麻辣烫老板一样的话吗？”，虽然唐怡的话在嘲讽，但我心中却是一阵轻松，她肯定跟我主动说话就证明了她是在给我机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唐怡停下了脚步，看着我，理所当然道：“这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我会出现在那很奇怪吗？”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应该是上班时间吗？” “宾馆黄了” “啊…怪不得”，我关心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跟你没关系”，唐怡一句话给我噎沉默了。 我苦笑着想点支烟，却发现雨越下越大，怎么点也点不着了。 我和唐怡谁也没带伞，只能在越下越大的雨中开始了小跑… 到我住的小区后，我停下，同时叫住唐怡，“先来我家躲会雨吧？等小点你再走” 唐怡一愣，向前踏的腿，和欲回首的头，充分体现出她的纠结。 我知道她还生着气，所以我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然而结果却出乎了预料，唐怡竟默默的跟着我上了楼。 一进门，唐怡便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东瞅瞅，西望望，就像是外出的妻子突然回来捉奸一般，不过仔细想想她这个反应也无可厚非，毕竟她是第一次来我家。 见我在直勾勾的盯着她，唐怡又拘谨的做到了沙发上，小声问道：“浴室能用吗？” 我点点头，从卧室翻出了一件宽松的运动短袖扔给了她，“随便用，待会把水费交一下就行” 唐怡没理会我这个无聊的玩笑，径自朝卫生间走去，不忘回头凶巴巴道：“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呵呵…”，我挠头尴尬笑笑，坐到了沙发上刚被唐怡坐湿还但保留着温度的那一块。 我说过，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她说不原谅我，那就是原谅了，她说恨我一辈子，那就是……这到底是诅咒还是表白啊？ “你家卫生间的门是推拉的？”，唐怡拉开门探出头来，颇为警惕的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我，微微泛红的脸真是可爱至极，“我警告你，千万别有什么歪心思，要是刚偷看我就废了你。” “我可没这心思”，我是有这心思也没这贼胆，不过唐怡这话，比起警告怎么更像是……提醒我什么呢？ 门又被拉上，好一会里面才响起了水声，我家浴室的门不算透，但也能隐约的看见一团凸凹有致的黑影，听着水碰撞在肌肤上的声音，我咽了口唾沫，难以自控的陷入到了遐想非非之中…… 10来分钟后，唐怡穿着我的短袖，踏拉着我的大号拖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真是别有滋味，我的眼神都挪不开了，宽松的衣服没有掩饰住她丰满挺翘的身材，两条修长雪白的双腿最大限度的展现了出来，令我血脉偾张，褪尽铅华，宛如池塘中朴素纯洁的白藕。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唐怡警惕的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你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啊”，我欲起身，又在意识到自己“胯下愤怒”之时赶紧坐下，欲盖弥彰道：“你还挺白的” 唐怡一怔，赶忙扯住衣角向下拽了拽，看着我的小脸骤然升温，“不许看！再看我就打死你个臭流氓！” 见唐怡抱胸坐下，我才讪讪一笑，胡闹之意愈发浓烈，“看看怎么了？看两眼又不会掉块肉。” “你…”，唐怡的红晕从脸上蔓延到脖颈，羞愤道：“主要是你的眼神太猥琐了，就像狗舌头在我全身乱舔一样！” 第92章 醋味 狗舌头？！这什么形容啊？！ 唐怡下意识的挪了挪屁股，撑的短袖下摆大敞，黑色的蕾丝小裤裤一显无余，被我看了个彻底。 哥们只得厚着脸皮提醒道：“咳咳…那个唐怡，你走光了” 唐怡“啊”的一声惊呼，从沙发上弹起，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红着俏脸，羞嗔道：“你个色狼！我打死你！” “小心我告你诽谤啊”，我强按耐住心中的波澜，一脸正派道：“露内裤的人是你，我这只是好心提醒。” “你…！”，唐怡羞不可遏，冲过来一记拳头就砸在了我的肩头，力道却是软绵绵的，没有半分疼痛感。 我则是趁势攥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唐怡便像个无骨的小蛇一般，跌倒在我的怀中。 “陈琼，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唐怡又急又羞，挣扎着想要起身，我怎会让她得逞，左手一伸，紧紧搂住她的柳腰，右手横搂住她的肩头，似挑逗似动情的压低声音道：“你越是乱动我越不会放手，你乖乖的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语罢，我搂在她腰肢处的手稍一发力，将唐怡又往我怀中揽了揽。 唐怡的身体登时像没有了力气般，停止了反抗，俏脸酡红，声若蚊鸣般问道：“陈…陈琼，你到底想干什么？” 嗅着从唐怡发丝间飘来的幽幽淡香，我有些迷醉且忘情道：“我不是说了嘛，我想抱一会你。” 唐怡嘟起小嘴，不满道：“抱我干嘛？我有什么好的，你还是去抱乐茜吧” 说到底，唐怡还是因为吃了我醋生气啊… “哎，我抱她干什么？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我俩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虽然我接下来说的话很俗套，但我还是要说——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我既不是什么青年才俊，也不是腰缠万贯，我哪有资本去当花花公子呀？” “那你的意思是，有资本的时候就想去当花花公子喽？” “当然……不是！”，靠，差点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这妞关注点的怎么这么奇特呢！ “量你也不敢！”，唐怡煞有气势的白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你不敢是不敢，可不代表不想，就算你不想，恐怕也有别人想着呢” “行了，你就别嘲讽我了”，我辩解道：“那天的事的确是我做错误了，但也不是罪不可赦吧？乐茜她真的只是我朋友，她那么说也只是为了气你，你就不要胡乱吃醋了好吗？” “我吃醋？！”，唐怡的翘臀颠了颠，眼中的羞怯一闪即逝，冷哼一声，嘀咕道：“你还真是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我生气只是因为你骗我…” “好好好…你没吃醋”，唐怡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也是有女孩子的矜持的，我谄笑道：“是我吃醋了好吧？” “你吃的哪门子醋？” “哎……”，我叹口气，故作神伤，沉声道：“你这都要去和别人相亲了，我能不吃醋嘛。” “我相亲…跟你有什么关系…”，唐怡脸上的表情又羞又喜，没有半分不悦，干咳了一声，回答道：“我那是骗你的，姑奶奶我又不愁嫁，才不会去相亲呐。” 这我当然知道，但不会去揭穿，恍悟的“哦”了一声后，接着深情的凝视着我怀中的女人。 唐怡不敢直视我炽热的目光，欲扭头躲避，我借此直接把手抚在了她微微发烫的面颊上，“别躲，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 唐怡话未说完，我已经偷袭得手，不仅用双唇堵住了她的小嘴巴，还探舌侵入了牙关。 唐怡被我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拒绝，可却被我紧紧抱住不得动弹，她急的咬住了我的舌头，可根本舍不得用力，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念此，我顺着这股令我迷醉的氛围，贪婪的吸食着她口中的芬芳，唐怡自知不敌，只好缴械投降，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这都是假象，这个固执倔强的女人怎会如此轻易放弃，她开始反击，在激烈的热吻中，我俩二人吻到眼前发黑 吻到喉咙干涸，吻到眼角都咳出了泪花才肯罢手… 唐怡潮红着俏脸，嘴角还挂着不知是我还是她自己的口水，一双杏目水光熠熠，欲嗔还羞的望着我，我依然能嗅到她呼出气息时那令人迷乱，如兰似蜜的馨香，“陈琼…你怎么能样呢？居然吃我的口水…太恶心了…” “说的就像你没吃我的一样？我都觉得你恶心”，哥们脸皮快要融化，可嘴却还硬着，不仅如此，我的爪子也开始试探起来，右手直接放在了唐怡凉丝丝的大腿上，轻轻抚动，感受着她惊人的弹力和表皮的滑嫩，媚笑道：“现在还生我的气吗？要是还生气咱俩就再来一次。” 唐怡意外的并没有阻止我揩她的油，只是双手象征性的搭在了我的胸口，嘟起嘴轻声道：“我承认我是有点吃醋，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吧？换哪个女人她也会多想会生气的吧？” “你说的对，我以后和会乐茜保持距离，不惹你生气了”，说话间，我右手又悄咪咪的探过唐怡的腋下，突然握在了她丰满柔软的“大道理”上 。 唐怡鼻息之间发出一声娇媚的s吟，让我意乱情迷，她反应过来，血红着脸，抓住我的手从她的胸部移开，忍着羞怯横眼瞪着我，娇嗔道：“你答应的倒是痛快，谁知道你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失声笑道：“那你不信的话，我可以保证的” “怎么保证？拿什么保证？”，唐怡板着脸问道。 我讪笑不语，接着猛然发力将唐怡扳倒压在身下，我跪卧在她身上，欣赏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推倒她了… 沉重的呼吸配合着我的话一齐从口中叹出：“我用自己的身体来跟你保证。” 这话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骂自己，这话说的也他妈太不要脸了。 第93章 男人女人 透过电视，可以隐约看见屏幕上映出我与唐怡此时暧昧的姿势，我俩的心脏都以超高速的跳动转之为颤抖，好半晌，才听唐怡小声哼唧道：“用身体保证这话你也说的出口，真是个流氓” 是啊，我不就是个流氓嘛，区别在于前者是用强迫而我是哄骗。 “陈琼，我能问你个事吗？” “嗯，你问”，我咽了口火热的唾沫。 唐怡小声说道：“其实一开始我挺讨厌你这个人的，我想你也一样吧，可是后来就…就对你产生了好感，然后变成了喜欢你，我想知道你对我始终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这个问题很简单又很深奥，而我选择了简单看待，“我觉得你始终都是个好女人。” “哦…”，这个敷衍的回答显然没能让唐怡满意，她顿了顿，继续问道：“那全天下的好女人那么多，也有很多比我好的啊？” 我笑着回道：“可你就是你，全天下再多的好女人也只有一个叫“唐怡。” “我不是那个意思”，唐怡突然面色一黯，伸出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四目相对间，我发现唐怡的眼神竟是如此的认真，“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可为什么你自己不说呢？无关于羞于启齿那到底关乎于什么？ 我懂装不懂，“我不知道…” 唐怡不等我说完，打断道：“陈琼，我没有安全感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这个安全感到底该不该在你身上索取，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我？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哪里？我甚至…甚至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我？” 唐怡哭了，眼角的泪珠晶莹可见，我也懂了她为什么要让我说出来，爱情会让人变的卑微，男女都不例外，在我和她的这场爱情战役中唐怡是处在弱势的一方，她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意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能不能察觉到她的心意，亦或者是想让我主动表露对她的“喜欢”，我内疚，我愧疚，于是，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小怡，我跟你一样，最开始我也讨厌你这个人，但我真的说不清从何时对你产生的好感，我唯一能确定的那就是我也喜欢你！” “真的？” 我急道：“当时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唐怡羞红了脸，难以启齿之间是说不尽的可爱，“为什么不跟我表白，难道你想等我一个女孩子主动去说吗？而且我在你身上也看不出你有多喜欢我…” “哈？”，我哑然失笑，皱着眉回道：“那你觉得一个人喜欢另一个应该做什么才能算是喜欢？才能被另一个人察觉到？” 唐怡随即嗔道：“这还用我教你嘛 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但她的声音马上又降了下来，“至少应该送束花吧？” “哈哈哈…好，改天我就送你一大束的玫瑰花”，我差点忘了，她可是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女人，我笑着说道：“不过每个人表达自己喜欢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男女之间更的区别更为明显。” “那你表达喜欢我的方式是什么？” 哼哼，就等你问这个呐。 我手指一勾，唐怡便顺从的探过脸来，我贴着她带有温度的脸皮亲了一口，旋即说道：“我的表达方式那就比较简单粗暴了，那就是想跟你睡觉。” “别闹” “我才没闹” 说话间，我的左右手已然扣住了唐怡的双腕，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无力又无助的望着我，“陈琼，你想干嘛？” “想！” 唐怡闻言，臊的一头扎进了我的胸口，“可…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有些事是不需要准备的…”，我的两只爪子不受控制的抚上她圆润的肩头，欲火已经烧昏了我的头脑，或者说我现在满脑子都只想着一件事。 不等唐怡再说话，我的舌头已经霸道的侵入了她的口腔，当然，我的手也没闲着……当我俩的口水交织到一起时，整个屋子就只剩下我们二人粗重的喘息，情到深处，我俩开始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身体……(此处省略300个字) 我俩从沙发转移到了床上，唐怡第一时间就关掉了灯，我俩继续抱着亲吻，当我的小裤裤褪到脚下，她赶忙抓住了我扒她内裤的手，死活都不让我脱下来。 我有些不解，都到这个份上了，为啥还要矜持，更何况我此刻已经完全被欲望所支配了，顾不得怜香惜玉，哥们手下一发力，直接把她的胖次扯到了大腿根部，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唐怡惊慌羞涩之余，竟一口咬在了我的舌头上，而且这次是真的用力了。 唐怡泼辣蛮横的性格始终始终让我觉得她就像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不过这种马反而会激起人想要征服的把她骑在胯下的欲望。 我吃了痛，但没顾着痛，直接一个翻身将她拦腰抱起，不等唐怡反应，便将她脸部朝下丢在了床上，然后一鼓作气将她的内裤扒了下来，下手之利落，动作之娴熟，唐怡甚至没等察觉到自己下盘已经凉嗖嗖，等翻身坐起，才看到自己的小裤裤已经被攥在了我的手中，她这次花容失色。 “啊——！”，羞呼过后，唐怡一边扯过身旁的被子遮盖自己的隐私之处 ，一边脸红如血的对我怒斥道：“陈琼！你快把那个还我！别闹了好不好，咱俩就抱着亲一会，你到底是想干嘛呀？” “我想干嘛，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陈琼，我…” 唐怡话还没说完，嘴就又被我的嘴唇捂住了，等她稍稍安抚，我才说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告诉我，我立马停手” “我……”，唐怡期期艾艾道：“我不是不愿意…可我真的不好意思，而且也…” “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把眼睛闭上，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不等唐怡同意，我已经又再次如下山猛虎般将她扑倒在床。 第94章 忍者神龟 我一把拽掉了被子，把自己身子压在唐怡的身子之上，按住她试图推开我的双手。 “别…别这样…唔…真的不行……陈琼，你快放手吧…”，唐怡的话是不是口是心非已经不重要了，做为一个男人，我真的忍到临界点了，就像绷紧弦上的箭，就像高山滚落的巨石，就像美国人看见石油，我真的受不了了。 虽然之前也和唐怡亲密接触过，但因为种种因素和她的拒绝，我还能勉强把持住自己，我这人不喜欢强迫女孩做她不喜欢的事，更不喜欢霸王硬上弓，可这不代表我会对床上浑身赤果果的唐怡没有邪念。 遐想之际，唐怡这妞居然一脚蹬在了离我命根子不远处的小腹上，且力道极大。 这一脚，直接把我踹下了床，我险些脸皮着地，幸好精神紧绷，反应够快，用双手及时撑在了地面上，她这一举动非但没有使我清醒，反而更刺激了我，“你踢我干嘛？很疼的好吗？” “你别过来！”，唐怡慌的坐起，把被子紧紧的裹在了身上，望着我的眸子中又惊又吓，却难藏愧意。 看来她也清楚自己那一脚的分量，“为啥不让我过来？”，我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的爬上床。 “你别动！”，唐怡撩起被子一角，又往后挪了挪，羞愤道：“你过来也行，但…但不许再…再对我动手动脚” “我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我动其他的地方行吧？”，说罢，我猛的向前一扑，钻进被窝的同时也再次压倒了唐怡。 “还敢不敢再踢我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男人本色了是吧？” “不…不要…不要这样”，唐怡哼唧着蠕动了一下被我压住的大腿，然后勾住我的脖子紧紧抱住，“这样抱着就挺好的，咱不要做别的事了。” 欲擒故纵还是真心拒绝？我觉得都不是，唐怡嘴上说的话不像是假话，可扭动的娇躯和迷乱的鼻息分明是在迎合我… “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这叫好像是你给一只饿了7天的老虎送来了一斤肥美的鲜肉，却只给这老虎隔着玻璃闻闻，这甚至是一种惩罚或折磨！ 唐怡不置可否，朦胧的杏眼直直的看向我，解释道：“今晚真的不行，我没有准备好，而且…” “你不会说你来姨妈了吧？”，我抢答道。 “嗯…”，唐怡垂下脸，含糊应道。 这个借口我自然是不信的，我差点想让唐怡给我看看证明一下，不过，我还是冷静了下来，心中不是滋味道：“其实你不用找理由，你就明确的告诉我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说完，我邪恶的念头就消了大半，被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所代替，尽管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失落。 “我不是不想”，唐怡干脆的否认了我，脸上还挂着几分怒色，“你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吗？我要是不想和你那啥，我根本就不会来你家，更不会跟你在同一张床上。” 这话说完，唐怡羞的差点找地缝钻进去，而我则是彻底懵了，难道她真的是因为来姨妈所以才… “小怡…我…” “哎呀，你不要再劝我了，你这样…我会很难办的…”，唐怡扭过头去，脸蛋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羞怯的嘤咛道：“我其实…也…也想和你那个的” “是…是吗？”，唐怡给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骗你干嘛”，唐怡羞答答的偷瞟了我一眼，见我直勾勾的盯着她，赶忙闪避了我炙热的目光，扭捏的蚊鸣道：“我…我听说女孩子第一次都会很痛的…而且我…我不想毫无准备的就…我比较在意这个…我想有点仪式感…” “就因为这个？”，哥们立马哭笑不得的坐起了身，这妞的纯情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因为这个怎么了！”，唐怡又气又羞，扬起脚丫就踹了上来，可却被我一把攥住了脚踝。 “没怎么没怎么…我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得了吧！”，唐怡抽回脚踝，恶狠狠的瞪了过来，“你别我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在笑话我，笑话我还是第一次，告诉你，老娘可不是没人追，我就是因为眼光高和传统才这样的，总之在我做好心理准备前你不许碰我。” “好好…”，我干脆的应道，转头捡起我遗落在地的小裤衩穿上，又去客厅点了支烟，坐在床头抽了起来。 见我沉默，唐怡嘟起嘴巴问道：“怎么？生气了？” “没生气啊”，这是实话，不过确实有点失落。 “那你过来抱抱我” “等会，抽完这支烟” “不行，我现在就要” “等一会的” “不嘛，人家现在就要～” 唐怡这一撒娇，听的我是心驰神往，心里已经快要熄灭的火焰，忽的被浇上了一桶汽油。 “好好”，我赶紧掐灭烟，抱住了浑身酥软的唐怡重新躺下，她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贴在我的身上，厮磨着我的下巴和胸口，看来她刚才所说的话的确属实。 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手又像开了导航一样摸索在她柔软细滑的私密之处，感觉到我的不老实，唐怡又羞又慌，可却无可奈何，心理和生理上她都没有阻止我的理由。 唯有委屈的趴在我肩上，苦苦哀求道：“不要再这样了…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把持不住的，求求你了，快停手吧，我告诉过自己，一定要在结婚那天才能…” 原来唐怡一直以来指的心里准备就是这个呀！这妞竟是如此的保守。 “那好吧”，我收了手，靠在床头上叹了口气，幽幽抱怨道：“我理解你，可我属实憋的要难受死了，你先别碰我，我得慢慢的平复下来才行。” 短短一晚上，我就经历了三次刺激不能舒发，哥们真的要忍成忍者神龟了。 “那你…”，唐怡不敢看我，侧过俏脸，小声道：“那你憋的那么难受，就先去卫生间解决一下呗…” “让我用手啊？”，我有些无语，或者是脸皮厚，没有顾忌的话直接脱口而出，“我单身的时候用它，我身边现在躺个了美女还叫我用它？我是个男人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我用手帮你行吗？” 第95章 往天空发射一生中最棒的烟火 “那我用手帮你行吗？”，唐怡鼓足勇气说出了这么一句震惊我的话，她此时的脸都已经快要冒出蒸汽了，“这样总让你有面子了吧？” “呃呃……”，我差点就被这个诱人的条件所吸引，赶忙稳住心神，装出不忿道：“这也太敷衍了吧，我现在可是火力全开的状态，你用手就想把我打发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蹬鼻子上脸算是被哥们玩明白了，不过我更愿意称之为尽可能多的为自己谋求福利，而且更深层讲，我的确是被唐怡的那句“你自己解决一下”给刺激到了，她说的太理所当然，好像我就是个容易打发且总是如此的人，当然，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知道唐怡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也许只是为了把这自己都觉得无理的要求变得合理些。 唐怡也是真看出来我有点火大，不然以她的性格来说，换做平时早就开始骂我甚至一脚踢过来了，可今非昔比，此时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满脑子想着如何哄我不生气的小女人。 “那…那是不是我不用手就可以了…” “你说啥？”，唐怡的声音太小，我只能求证确保自己没有听错。 可唐怡并没有加大声音重复她刚才的话，而是含羞带臊的瞪了我一眼，明明是怒色，在我看来却是如此的风情无限，“陈琼，日后你要是敢辜负我，我会杀了你的” 不等我消化其中含义，只见唐怡双手一拉，蒙上被子，继而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之中。 难道她要…… 我的猜测还未成型，却感受到一阵电流从我身下传来灌注进全身每一个细胞之中。 这真的是我有生以来，体验过最舒服的一次……我只能说有些东西不用教，是女人天生就会的，那么会的之中就一定是有天赋异禀的人存在，很幸运，遇到了这样一个女人，久旱逢甘霖也好，从未尝试过的新鲜感也罢，我只能说唐怡带给我的身体上的刺激是远超于魏禾的，魏禾太过强势，且这股强势体现在了她的方方面面，男人想要的绝对不是这种感受，男人要的是征服感，要的是……总之，要写“观后感”的话我实在刹不住车，只能概括唐怡给了我一种作为男人的新生…… 窗外的烟花冲上云霄，在不算辽阔的天空中彻底绽放，未经男女之事的唐怡明显愣住了，躲在被窝的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怕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想不到此时的她在想什么吧？ 而我呢，正在回味着释放后的舒坦与惬意…… 焖了半晌，唐怡的两只小手贴着我的小腹慢慢开始向上移动，最终伸出了被窝，用力掐在了我的脸皮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掐我，可又好像知道她为什么掐我。 因为心虚或“感谢”吧，我根本不敢还手，始终不敢还手，唐怡的力度也慢慢降了下来，然后停手钻出了被窝。 四目相对，唐怡见我一直盯着她的嘴唇看，登时羞的双手捂面，这次她掐住了我的脖子，杏目瞪圆，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眸子朦胧荡漾，嘴唇咬一会，抿一会，恨不得把嘴藏起来，似乎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别哭……你就当是吃了根…法棍。”，哥们是真的很不会安慰别人。 “去死吧你！”，唐怡俏脸肃起，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你说的轻巧，你知道那味道都难闻嘛！？打死你算了！” ……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之中，我都在安抚唐怡，而我内疚，幸福，惭愧，快乐…… 还有奇怪，我很不解唐怡为啥能突然之间对我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抛去荷尔蒙影响，我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了，她缺乏安全感，她觉得自己对我没有吸引力，所以她极力的想讨好我，或许只是想让我能像疼爱一个小女人那样去疼爱珍惜她。 哄了唐怡不知多久，我早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但她就是听不腻我觉得肉麻的情话，在这点上，女人应该都是如此吧。 终于，我怀中的唐怡沉沉睡去，嘴角还泛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甜蜜笑容，这种场景我太久没有体会过了——那种像在云端一般的幸福感，就一辈子和眼前这个可爱的笨女人睡下去好像也不错。 一觉醒来，我手臂上的压迫感早已消失，可带给我的麻木感却是切实，扭头看去，发现佳人已不在身边，昨晚我消耗了积攒太久的精力，睡的太死，竟然连唐怡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晓得。 看看时间，已经10点半，还有唐怡留下的一条微信：我先走了，你醒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我忙回复了个“嗯”字，然后赶紧套上衣裤 ，都没洗漱，就匆匆冲出家门。 至于原因，是看见了狄森给我打来的16个未接电话，想必这时的店里已经忙翻了天 …… 下了出租车，我直奔店内，果不其然，店内此时俨然一副菜市场的景象，一方面我为火爆的生意感到高兴，一方面谴责自己的“忙里偷闲”。 我赶紧冲入售货台，开始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 “哎呦琼哥，你可算是来了，你咋不接电话呢？”，狄森抹了把脸上的汗说道。 “呃…那个，我让魇着了……”，我随口编了个不像样的理由。 狄森没有接话，孟玫也没有多余的埋怨，或者是根本没时间说这事。 12点30左右，顾客散去，我和狄森从后厨把已经送到的啤酒饮料搬出来，孟玫负责把这些瓶瓶罐罐摆到冰箱里。 忙完这一切，外卖也到了，一点左右我们三人才顾得上吃饭。 “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来晚了，给你俩忙的够呛”，一闲下来我赶忙表明自己的歉意。 “没事没事”，狄森满不在乎人摆摆手，“谁还没个忙的时候” 孟玫拆开外卖包装，给我和狄森各递过一盒饭，然后看着我说道：“就是，谁还没个忙的时候，指不定哪天我和狄森也得耽误事，而且就算咱仨每天都不缺席那也是紧着忙，当务之急是招聘员工。” 第96章 第一位员工 “有人在吗？”，听到门外传来声音，我们三人一齐撂下筷子，忙不迭的走了出去。 孟玫换上那副招牌式笑容，率先开口道：“你好，请问想吃点什么？我们店……” “不是不是”，中年妇女摇摇头，指着贴在窗上的招聘海报说道：“请问咱们店在招员工对吗？我想应聘。” 话落，孟玫，狄森，和我都互相看了看，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在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接话道：“对的大姐，你先跟我来后厨吧，有些问题和事项需要跟你讲清楚。” …… 于是乎，我们鸭货店的第一次招聘考核开始了。 我偷偷打量了一番这个大姐，短发，身高应该没过160，长相朴实憨厚，应该是45岁左右的年龄，身上的衣服有点旧但很干净，满是老茧的手也能看出这大姐的勤劳，就第一印象来说，我是愿意给出满分的。 我点上一支烟，深吸口后说道：“大姐，我叫陈琼，我左边这位叫狄森，右边那位叫孟玫，你怎么称呼？” “我姓李” “好的李姐，你之前干过类似的工作没有？” “哎呀，干过干过！”，李姐笑着说道：“我之前在一家主营猪蹄的熟食店干过两年半，店里也卖鸭货。”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离职的呢？”，孟玫插话问道。 李姐回道：“那家店一开始还行，后来老板经营不善就黄了，可跟我没有关系啊，我之前那家店里4个员工，我是被老板留到最后的。” 店铺经营不善，那员工的工资自然会成为一大负担，减员会从业务能力差的先动手，这大姐能留到最后说明了是老板最认可的人，能力也是最全面的，不过这真实性日后才能证实。 孟玫和狄森听完都满意的点点头，我接着问道：“挺好的，我们店里现在缺的就是你有工作经验的人，李姐你看过招聘海报上的工作时间了吧？你想值白班还是夜班？” “白班”，李姐不假思索道：“我儿子现在上初中，白班下班后我正好可以去学校接他，然后给他做做饭洗洗衣服啥的。” “嗯，好，没问题。”，我看看狄森和孟玫都没有流露出反对的神色，便吸了口烟，继续说道：“既然你有过工作经验，那那些细枝末节的我就不问了，咱店是试用期三天，三天通过就按正常工作时间走，没通过就按每天90块钱算，然后需要压500块钱的工资，这500里也包括了员工服装的押金，然后是每一月的8号发工资，你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这句有没有意见也是在问狄森和孟玫，毕竟这家店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经营的，意见统一很重要。 狄森和孟玫用沉默回答了我，李姐思考片刻后，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啥意见，就是有个建议。” “嗯，你说的吧” 李姐顿了顿，颇为不好意思道：“我之前工作的那家店除了基本工资外还有提成，日收入的纯利润大于3千是有百分之一的分成的。” 闻言，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定主意，我只好先应付道：“这个建议我们还需要好好的探讨一下，明天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行，那我明天早上过来试岗”，李姐起身准备走人，“我先回家做饭了，然后我把手机号给你…” “没问题，然后李姐你要是还有什么建议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好嘞……” 送完李姐，趁着人少我们三个紧急开了个小会议。 我率先发言道：“我觉得这个百分之一提成没有问题。” 狄森叼支烟点上，说道：“我也没啥意见，百分之一才多少钱。” “我不太支持分成”，孟玫盯着我俩，严肃道：“假设说每天的纯收入是3千，那提成就是30，咱们的预期是招4名员工，那每天的分成就是120，一个月就是3600 ，有这笔钱都够再多招一个人的了。” “是哈……”，狄森掰着手指算了算。 “你说的确实没错”，我又点上一支烟，反驳道：“但你的算法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孟玫和狄森一齐同声道。 我不答反问道：“你俩说招聘员工最重要的是什么？” “工作能力呗”，孟玫回答道。 “那再具体点呢？”，我接着问。 “销售能力…” “对了！”，我打断孟玫，侃侃道：“像咱们这种食品店销售能力就是最重要的，说白了就是能让每一位进店顾客能多买货，如果没有这个提成，员工只拿固定工资，那他们是不会费力不讨好的帮你推销——客人买多少东西，跟我有啥关系，反正我是拿基本工资，员工一定会生成这种想法，可如果有提成，那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推销，去让顾客消费，员工会觉得和咱们在同一条船上，既给了他们认同感，也能调动积极性，4名卖力的员工和5名拿钱敷衍的员工做比较，那我一定会选择前者。” “琼哥，有道理啊！”，狄森叫好。 孟玫则是在一阵沉默后，缓缓说道：“嗯，是这么个理，我之前做销售的时候也是这种思想，我相信这3600百块钱一定能物超所值，为咱们店创造出更大的收益。” 意见统一后，我们飞速吃了口饭，饭虽然已经凉了，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 下午，又是可以忙碌一词来概括，不过相比于昨天的手忙脚乱，我们已经逐渐适应并有序起来。 我跟狄森和孟玫又聊了聊关于外卖的问题，这个没多费口舌，我们三人都认为外卖是一定要开的，当然，是要在员工招齐之后开，不然现在实在忙活不过来啊…… 夜幕降临，今日收入9千3百元 。 看见这个数字我们还是嘎嘎开心，但多了几分坦荡少了几分刺激。 关上店门，我和孟玫开始收拾卫生，狄森拿出手机开始订货。 第97章 扫黑除恶 我收拾妥当，跟狄森，孟玫道了声“再见”后，便先行离开。 这个夜晚很闷，连点风丝儿都没有，我却没产生任何负面情绪，我终于知道，我就是个低俗的人，钱是可以左右我的情绪的，赚了钱后，往常让我厌恶的事物此时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路上，我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箱6瓶装的青岛经典啤酒，买了几包烟，还有点下酒菜，喝酒是没有理由的，我仅仅是因为想喝。 回到住处，我先冲了个凉水澡，然后一边喝酒一边跟唐怡视频聊了会天，经过昨晚的事以后，我俩的态度都在无意之中发生了改变，我说话莫名的温柔了些，唐怡也和“小家碧玉”这个跟她跟违和感很强的词产生了联系，不过我很喜欢，也很欣慰，反差感同样可以带给一个男人满足感。 聊了1个小时左右，视频通话在唐怡的一阵哈欠连天声中结束。 揉揉肚子，我看着剩下的两瓶啤酒，选择了把它们喝完，叼上一支烟点燃，然后打开了电视机，本想找个电影看，却被一条新闻所吸引。 大致内容就是，国家要开展全国范围内极为严厉的“扫黑除恶”行动，治标，启动，打掉一批涉黑涉恶组织，惩处一批黑恶势力“保护伞”，黑恶势力违法犯罪突出问题得到有效遏制。 治根，攻坚，对已侦破的案件循线深挖、逐一见底，使人民群众安全感、满意度明显提升。 治本，建立健全长效机制，取得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压倒性胜利。 看了这些，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就是乔老大他们一伙，如果行动属实，那对他们的“集团”来说应该是毁灭性的打击，那样的话，唐怡欠他们的钱岂不是也不用还了……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看了眼来电人，不由神色一变，点上支烟才接通了电话。 “陈兄，这么晚还没睡呢？最近一直没联系我都在惦念你啊，出来喝一杯如何呀？”，电话那头，正是我刚才所想之人——乔老大。 他一口一个陈兄叫的亲热，可我俩之间哪有什么交情，甚至是过节，正所谓无事登三宝殿，更何况是我这小“茅草屋”呢？我隐隐察觉到这个电话很有可能跟我看的新闻有关系。 “哈哈哈…是乔兄啊，我也好生惦念你啊”，寒暄后，我马上小声问道：“这个时间段出去喝酒是不是太晚了些？” “是有点晚”，乔老大的语气沉重了些，“不过我可是拿你当好朋友的，时间早晚代表不了什么，只要你愿意过来就好。” 我听说他是话里有话，我问道：“乔兄现在在哪？” “你家附近的xxoo奶茶店，二楼第3个包间” 奶茶店？这个时间段还有奶茶店开门的吗？他指的喝一杯难道是喝奶茶，这黑社会当的也太没逼格了，我回道：“知道了乔兄，我现在就穿衣服过去，10分钟左右到。” “没问题……哦，对了，你把唐怡，唐小姐也叫上吧。” “叫她干嘛？！”，我既吃惊又担心，还有想不通他自己为什么不叫。 “哎，电话里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等你们来了就都知道了。” 结束和乔老大的通话后，我马上把电话给唐怡拨了过去。 “喂……怎么了？”，听唐怡的声音显然是睡着了。 “先别睡了，你准备和我出去一趟，发生了点事情。” —— 十五分钟后，我和唐怡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看见了那个xxoo奶茶店，不过牌匾上的灯已经暗灭了。 “陈琼，乔老大找咱俩出来到底是什么事？为啥要约在这种地方？” 唐怡跟我一样，觉得乔老大半夜找我俩来这种与他身份不符的地方极为蹊跷，我回道：“找咱俩什么事我不清楚，但他约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为了避嫌之类的。” “避嫌？你俩之间有什么好避嫌的？” “我怎么会知道？咱俩先上去再说吧” 推门进去，一楼是一片黑暗，半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二楼散发着些许光亮，于是我便牵着唐怡走了上去。 走到最里面的包间，果然看见了坐在角落处的乔老大，而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位穿着白t上面印着卡通图案的女孩，那女孩一见到我便立马笑逐颜开，夸张的跟我打着招呼，“陈哥哥！快来，快来，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一个放大了的问号砸在了我的头顶，砸的我差点摔在地上，方小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 我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看着桌上摆着4杯奶茶，只有方小北那杯被喝过，再看看她对面一脸苦笑的乔老大，我可能隐约猜到他为什么要约我在这见面了，显得她俩是熟人，而且乔老大很照顾方小北的情绪，想想方小贝的背景，倒也合理，不过我还是想不通她会出现在这的理由…… 气氛一时间很怪异，方小北非要挨着我坐，而唐怡不敢和乔老大坐在一边，这就导致了乔老大一个人满脸尴尬的坐在对面。 这种情况，这层尴尬的窗户纸必须要由我来捅破，但我嘴唇刚动，就见乔老大先口了口，“陈兄，这么晚叫你来还真是多有打扰，不过我能打扰你也说明了我把你当成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乔兄但说无妨”，奶奶的，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我最近出了点事，不，应该是我们的公司最近出了点事”，乔老大瑶瑶头，随即想点支烟，但在看见皱着眉头的方小北后，又将烟收了起来，叹声说道：“陈兄应该了解我们这行都是靠什么吃饭，可最近我们的饭碗被砸了，恐怕连人都要不保了。” “是因为扫黑除恶吧？” “正是” 我不解道：“这个行动不是才刚进行吗？而且以你们在宁江的势力来说，就算是行动也对你们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乔老大叹了口气，幽幽道：“电视上播的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一回事，他们很早之前就开始找麻烦了，而且这次动的是真格的，一上来便拿我们开了刀，抛去其他，我们只是稍微有点钱的老百姓，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当然，斗也是斗不过，如今我们只有抱头挨打或者逃跑的份。” 第98章 托付 黑社会最重要的就是脸面，这是乔老大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如今他当着我的面把自己脸皮扔在地上，只能说明他是真遇上大麻烦了。 “乔兄，以你的“人品”来说，做得个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吧？哎，不过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啊”，我叹口气，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乔兄今天找我来是所为何事，放心，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义不容辞。”，反正我先答应下来，以他现在的处境很有可能干些狗急跳墙，不，应该是疯狗乱咬人的事。 “陈兄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乔老大感激涕零的望着我，可谓是姿态放的极低，“我想拜托陈兄一件事，或者说是托付一件事。” “哦？什么事？” “帮忙照看大小姐。”，乔老大的目光落在了方小北的脸上。 “大小姐？！”，我愣了一下，脑子开始飞速运转，乔老大的老大只是个名号，像是分部部长一样的存在，他管方小北叫大小姐，那就说明方小北的父亲，那个宁江着名的企业家，竟是个黑社会龙头！ 方小北吸溜着杯中的奶茶，脸上的表情甚是丰富。 “怎么回事？”，我问道。 乔老大答道：“我们方总也遇到了点麻烦，大小姐近期留在他身边的话可能不太安全，所以我们想暂时把大小姐送到一个底子干净值得信赖的人的手上，这个人选就是陈兄你。” “为什么是我？”，我震惊之余只剩下了疑惑。 乔老大顿了顿，回道：“我说过，我们要找一个底子干净不会怀疑瞩目的对象，我跟陈兄也打过交道，对你的人品我很放心” “而且……”，乔老师忌惮的望着方小北，寒蝉若噤道：“而且这也是我们大小姐的意思。” 恐怕这最后一点，才是乔老大找到我的目的吧，我没回答他，转而看向方小北，“小北，之前我怎么从来没听你透露过身份呢？你是故意瞒着我吧？” “这个…”，方小北此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又是逃避，又是胆怯，“我不是故意的…” “陈兄”，乔老大见方小北为难，忙接过话道：“这都是我们方总的意思，因为大小姐身份特殊，所以从小便嘱咐她不要随便跟别人提及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是想让陈琼照顾这个女孩一段时间？或者说是在他那躲躲。”，半晌不说话的唐怡开口了。 “对，没错。”，乔老大如是道。 “你们真的放心把她放在一个男人家里吗？”，唐怡颇为怀疑的语气让哥们老脸一红，靠，怎么听着我不像好人似的。 “我放心！陈哥哥是个好人，他不会对我动手动脚的。”，方小北一脸自信的模样让我多了几分欣慰，不过我倒是担心她会对我动手动脚。 “哈哈…”，乔老大开怀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陈兄这人可是难得一遇的君子，大小姐放心，我自然也是一万个放心。” 这明明是好话，为啥我感觉是在寒碜我呢？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大腿隐隐传来提醒的疼痛感，从唐怡掐我的力度就知道，她显然是不相我是个君子的。 “怎么样？陈兄，这件事可以拜托给你吗？” “嗯……这个没问题”，千思百转，我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可还是想不通他让我把唐怡找来的原因，“乔兄托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只是你找唐怡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见我表情复杂，乔老大一怔，却是严肃了神色，说道：“陈兄跟唐小姐是好朋友对吧？” “没错” “冒昧的问一下，你俩的关系怎么样？” 哪有当着面问这个的，就算是关系不好，也不会说出来吧，我如实答道：“我俩关系挺好的。” “嗯嗯”，乔老大点点头，笑着说道：“大小姐在陈兄家住，那便免不了让你破费，以陈兄的人品来说，就算我给你钱你也是不会收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免了唐小姐欠下的钱，就当是给大小姐交“住宿费”了。” 此话一出，我刚要客套着拒绝，却瞥见一旁的唐怡脸上又惊又喜，她欠下的这笔钱可以说是巨款，如今说免就免，代价只是照顾一段时间小孩，那唐怡能不高兴嘛，况且这事唐怡本人都没说什么，我更没有越俎代庖替她拒绝的权利了，我也终于乔老大找来唐怡是为什么了，如果我不答应，唐怡是他谈判的筹码，如果我答应，那唐怡便是她锁住我让我不敢怠慢的方小北的提醒。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赔本买卖，怎么看都是我们赚了才对，我忙不迭的对乔老大表示感谢，然后感慨道：“乔兄还真是够意思，交下您这个朋友真是让我三生有幸，大可放心，小北在我这绝对不会受一丝的气。” 乔老大点点头，长长舒了口气，回道：“大小姐的父亲也就是我们方总，他是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汉子，他从小便对大小姐疼爱有加，可方式可能出了些问题，导致我们大小姐的性格……” 乔老大在方小北的怒瞪下收回了下面的话，转而说道：“呵呵…不过通过了解，我倒是看出大小姐对陈兄的话还是很愿意接受的，今后就劳烦陈兄多花费些心思了。” “这是自然…”，我总觉得乔老大话里有话，这口吻像是代替了谁替我传话一样，没错，这人应该就是方小北的亲爹。 乔老大颔首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陈兄，今晚大小姐有些东西需要准准备备，等明天我会把大小姐送到你那里，另外，如果有什么事，请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告知。” “乔兄尽管放心。” —— 出了奶茶店，就见唐怡先是提了口气，然后又放了口气，脸上是说不清的表情，轻松释然存在，愧疚担忧也有，“陈琼，谢谢你，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你还因此添了个麻烦。” 第99章 一支烟的时间 “傻瓜”，我停下脚步，将手掌放在唐怡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语气温柔道：“今天这件事，就算乔老大不把你欠的钱免了我也还是会答应的，你就当是个顺水人情就行。” “可是这人情也太大了。”，唐怡怯怯道。 “大吗？我不这么觉得，据我所知，方小北是她父亲唯一的女儿，她父亲那是何许人也，那是在宁江呼风唤雨的人物，区区十几万在人家眼里根本不算是钱，跟她女儿的安全相比，莫说是十几万，就算是几百几千万他也不会眨眨眼的，再说乔老大，他替自己的上司把这件事处理好，那得到的嘉奖和栽培也不是十几万可以衡量的。”，我安慰道。 唐怡像是接受了我的说法，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你说的对，这钱对于咱们来说是巨款，对于他们根本就不值一提，大不了我和你一起照顾那个小丫头呗。” “你不是还得上班工作吗？” “我之前着急找工作上班那是为了赶紧还钱，现在钱都不欠了，我还着什么急”，唐怡大手一挥，拍着我肩膀道：“再说，我实在不放心你跟个女人共处一室。” “想什么呢？人家只是个小女孩”，我忙辩解道。 “女孩她也是个女人啊，万一你用一些花言巧言哄骗人家怎么办？我一定要监督你，我明天也要搬过去住。”，唐怡信誓旦旦道。 “真的呀？” “假的”，唐怡变脸似的嘻嘻一笑，转而紧紧搂住了我的胳膊，“你家太小了，我搬过去也挤不下，更何况你就算再变态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女孩下手吧，不过嘛，我还是会过去定期抽查的。” 我汗……哥们的形象在唐怡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回到住处时已经凌晨1点半了，我定了个早上7点闹钟，还能睡6个小时，不，通常来说我酝酿睡意就需要很久很久，我将手机丢到一旁，靠在床头点上支烟。 安静的夜晚总是会让人胡思乱想，我当然不例外，任由思绪在脑中叠涌荡漾。 我在想魏禾现在过得好吗？她会像我一样时常想起她吗？我想如果某一天我俩再相见，我会对她说些什么，这个想不到，但我敢肯定自己已经不再记恨她了。 我想孙枭和她那个有点讨厌的对象，想他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想如果我是孙枭那我会怎么怎么样。 想起父母，这个时间她俩肯定早就睡着了，甚至再等一会都要起床了。 想乐茜，这个我亏欠，又无以为报的女人，我自欺欺人的希望有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会和她在一起，不不不，这样对乐茜太不公平，下辈子我应该喜欢她几十年，最终得不到回应。 还有唐怡，唐怡嘛……真的很傻很单纯，如果我能拿出曾经对待感情的冲动，那我们都已经要结婚了吧？可是，现在我只想顺其自然了。 狄森和孟玫，这两人目前就像是绑定在一起一样，很难分开想，打个比喻，如果说狄森是汤那孟玫就是盛汤的碗，如果狄森是大粪，那孟玫就是那根搅动它的棍子，总之，他俩没啥好想的，只希望孟玫能真心对待我这个比唐怡还要傻还要天真的兄弟吧。 乔老大他就是狄森的另一个极端，他这人真的很圆滑且很聪明，跟他打交道至今，我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但他现在做的事一定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方小北……方小北，一个被惯坏但有着自己强烈处事原则的小孩子，明天她就要搬过来了，我的头应该又要大了。 不过方小北一定不知道，在她之前，这间屋子里还住过另外一个女孩——祁缘。 想想祁缘，我一下就释怀了，毕竟方小北就算再怎么能作，也超不过那个臭丫头吧。 说起来，她现在会在哪？会干嘛？会想我吗？ 如果再相见，我一定要狠狠弹她个脑瓜崩，告诉她这是不辞而别的教训。 那个臭丫头，无论去到哪里，应该都不会过得太差吧？ 该想想自己了，如果店铺照着这个趋势继续保持下去，那我很快就能实现经济自由了，有了钱，一切都好说都轻松了，那赚了钱我该做点什么呢？先买辆车吧，可一定会被父母教训为什么不先首付买房的，说实话，哪怕手头有够全款的钱我也不会买房，我觉得这是一种束缚，就跟结婚一样，我憧憬万家灯火中有一盏为我而留，推开门便是饭香和老婆儿女的问候，但我不向往这种生活，很矛盾，我希冀殷切实际的幸福感，又不想承受这种幸福感所带来的压力。 我懂了，这就像是喜欢别人家的小孩，但自己却不打算要一个的道理。 想着想着，手上的烟已经燃到头了，我连一口都没抽…… 第二天一早，我在闹钟的铃声中醒来，起床穿衣洗漱，然后出门。 到达店铺，时间来到了7点40分。 我推开门，直奔后厨，看见孟玫正在教昨天来应聘的李姐拌鸭货。 “李姐，孟玫，早上好啊，狄森人呢？”，我走上前问道。 “他在二楼上厕所，对了陈琼，告诉你一声，一楼的厕所只能上小号不能上大号，昨天狄森在一楼…通了好半天”，孟玫摇着头说道。 “嗯……应该是管道问题”，我应了一声，拿起桌上进货单对了一遍货，见没问题后，我便上前拿盘子跟着忙活起来，李姐和孟玫弄鸭货，我弄海鲜之类的，步骤很简单，去保险柜里把昨天的货端来，换个新盘子重新盛放，货剩的多，就尝尝，没坏的话就摆到新盘子里，重新撒芝麻和红绿辣椒圈继续摆回去卖，货剩的少或者没有，就添新的，然后把旧的都摆在左侧，经油浸泡和保险柜中的灯光映照，新货旧货并不会出现太大的色差，抓货卖货的时候，我们都是统一先抓左侧的货。 现在海鲜的种类只有10多种，贵的像小八爪鱼，鲍鱼，便宜的扇贝蚬子什么的，弄起来很快，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完事。 第100章 方小姐驾到 李姐倒是有过工作经验，学起东西来快的很，她跟孟玫把鸭货类的货品很快就上完了。 收拾好卫生，穿好工作服，我去挂上开始营业的招牌，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上午的顾客多是一些附近的白领，其中女性顾客偏多，她们最常买的就是素菜--土豆片贡菜什么的，其次就是鸭锁骨。 对于她们来说，鸭货就是高级点的瓜子，她们称作零食，我更愿意称之为嘎达牙。 总之，我们售卖的‘精品包装’鸭货，很好的满足了她们的小资情调，花几十块钱就能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品味独特，而且味道还不错，何乐而不为呢？ ........ 上午的营业额还算中规中矩，我们渐渐习惯了几千块金额所带来的刺激感，跟李姐说了有提成，她干的也特别有劲，凡是进店顾客，哪怕是看热闹的她都会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雁过拔毛，给员工提成的妙处已然显露。 李姐所带来的价值不止如此，大大减轻了我们三人的工作量不说，中午时段前台有了她的坐镇，我们也能安心的吃上一顿午饭了。 我不禁幻想起日后雇佣满员工，我们三个坐等每天收钱当甩手掌柜的日子。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拿起手机看看，果不其然，是乔老大打来的。 “陈兄,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是要把小，方小姐送来是吧？” “没错”，乔老大顿了顿，又沉声道：“不过我这边现在有点不方便，而且我陪大小姐一同去的话也过于惹眼，陈兄要是方便的话，劳烦在楼下接一下大小姐。” “嗯，这个没问题，那她什么时候往我这边来？” “大小姐即刻动身。” “行，那我现在就去楼下等着” “陈兄，感激不尽...” “哈哈，客气客气...” 妈的，你一个混社会的讲起话来文绉绉的，装什么文化人啊？ 挂断电话，我跟狄森，孟玫交代了两句，便脱下工作服匆匆往回赶。 我能心安理得的回去，也是多亏了李姐在，但其实细想想，我根本就没有心安理得的资格，这家店铺我是一分钱都没投过的。 取之于人，用之于人，我决定等分红时把大部分的钱都用在店铺的建设上…… “陈哥哥，你怎么才过来？” 我刚进小区，正摸出手机准备给乔老大拨电话呢，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方小北的牢骚，抬头一看，嚯！晃眼！ 这丫头是释放天性了吧？穿的这么“时尚”不要命了？ 印花黑色polo衫很宽松肥大，超短的蓝色牛仔裤热裤只掩到大腿根部，露出两条雪白光洁，笔直纤细的美腿，乍一看就跟没穿裤子似的！ 脚下蹬着一双小麦色的空军一号，整体造型前卫清凉，异常养眼。 我脑海却在这时浮现出了祁缘的影子，为什么说过早遇见太优秀太漂亮的人是件坏事？那是因为那人会占据你的记忆，刻进你的大脑，日后每每在你身边出现其他人时，你总会不自觉的拿她比较，而结果无一例外… 方小北可以说是衣服架子，将自己和合适衣服的美都放大到极致，而祁缘就是美本身，无论穿什么都好看，改变的只有美丽的角度，美丽的性质永远不变。 我收起手机，没好气道：“我可是从店里腿着来的，这都算快的了。” “店里？是什么店呀？你自己的店还是替人家打工的地方？” “鸭货店…算是自己的吧。” 方小北好奇的打量着我，颇有些意外的说道：“陈哥哥，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居然还有家自己的店呐。” 这丫头是挖苦我，还是在真心夸我？ 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人家是个实打实的大小姐啊，不过话说，自从她暴露了身份后，我怎么总觉得她跟我说话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呢？ “我不厉害，店是跟朋友合伙干的，基本都是人家出的钱”，我扫了眼方小北周围的大包小裹，叹道：“不说那些了，先帮你把行李搬上去吧。” 方小北的行李端是不少，除去枕头被褥，还有两个行李箱，两个背包，四个大纸箱，和一堆的兜兜袋袋，这他妈的是搬家来了吧？我甚至都怀疑屋子那狭小的空间赛不下这些玩意… 恰巧还赶上今天天气闷热，楼上楼下往返了6次，将最后两个行李箱抱上6楼的时候，我的上衣加上内裤已经完全湿透了。 所有的东西目前都堆在了客厅中央，我揉捏着自己酸麻的手臂，不禁好奇，这箱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又大又沉，还拿胶带缠了好几圈。 “陈哥哥，累坏了吧？快喝杯水”，方小北还算会来事，见我累的上喘，忙递了杯水过来。 “不算累，就是天热，出了点汗。”，我逞强的笑了笑，接过水杯，边喝边从兜里摸出支烟来。 “嘻嘻，不累就好”，方小北说着，走进我的房间，把我的床单扯下，然后名正言顺的换成了她的自己的床单，我只是看着，没有说话，毕竟我一开始就打算把家里唯一的床让给她，只是方小北连问都没问我就霸占了我的床，还是让我心里不太舒服的。 打了个歇，我又赶回了店铺，方小北又不是小孩子，留她自己在家收拾也没什么不妥，况且有些私人物品需要整理，我在场的话反而会不方便。 路上，我接了个唐怡打来的电话。 “喂～陈琼哥哥，起床了没呢？是不是还在珍惜一人独居的时光啊？”，听听她这幸灾乐祸的语气，一准是来嘲笑方小北搬来后，我就睡不了懒觉了。 “没事我就挂了啊，正忙着呐！” “别挂，别挂，人家这不是特意打电话来关心你的嘛，怎么样啊？那个方大小姐入住了吗？” “才把行李拿过来，她正自己在家收拾呐，你那边怎么乱哄哄的？” 第101章 碰瓷 唐怡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我妈这不是最近出院了嘛，用钱的地方比较多，然后我在网上看见了一份薪水挺高的工作，好像外地企业来咱这开分店的，我就心思过来面试一下，哪成想人这么多啊，吵死了” 外地企业......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我忙问道：“你应聘的岗位是啥呀？” “hr” hr？一个神奇的工作。 唐怡又补充道：“我之前根本没做过这种工作，就看要求上写着最好是宁江本地人，然后对宁江当地的风土人情餐饮布局比较了解，我一看这个挺符合我的，就想来碰碰运气，一个月的工资6千呐，还不算提成，这可比我之前当护士强多了。” “这倒是，不过...” “哎呀陈琼，先不跟你聊了，马上要轮到我了，祝我好运吧！”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忙音，我只觉得老天在捉弄人，外地企业，餐饮，仅这两点我就可以肯定唐怡应聘的这家公司，极大概率就是乐茜的公司。 天意弄人啊，看来我真的要祝唐怡好运了。 走到店铺附近，我心一惊，因为店门口围了好一堆人，看这架势，他们可不像是来排队买东西的。 而狄森，孟玫，还有李姐，被这群人围在中间，面色复杂。 我赶忙走近，就见人群中一个留着寸头又黑又瘦的男人扯着嗓门喊道：“大家伙快来看啊！这家新开业的鸭货店卖坏了的鸭头！今天上午我在他家买的鸭货，回去吃完我中午就开始上吐下泻，我苦胆都要吐出来了，你说他们店这不是谋财害命嘛！大家伙都过来看看，帮我评评理！” 眼见人越聚越多，狄森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黑着脸走向那个寸头男人，低声道：“哥们，你这么整就没意思了吧？我家的东西都是每天新上的，这么多人买怎么没见其他人说吃坏了肚子呢？” “怎么着？那你的意思是我讹你们呗？要不你自己尝尝你们家的鸭头？”，寸头男说着，还把手里印有我们店铺logo的袋子甩了甩，端是有恃无恐。 狄森只能跟着赔笑，把姿态放低，“你看哥们，我哪是这个意思啊，出了问题咱就得解决嘛，这样吧，我赔你500块钱，就当是医药费了” “500块钱？！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要不就5千，要不你就关店歇业，甭费别的话” 一直沉默的孟玫忽然就火了，指着寸头男就骂道：“你是不是活不起了？！活不起就赶紧找个河跳下去，还5千？给你5百都是大发慈悲了！” 寸头男没有一丝惧意，冷笑了一声，回道：“好好好，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是吧？跟老子玩店大欺客，反正你店就在这摆着，以后有你受的...”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做生意亦是如此，遇见这种人那真是倒了大霉。 “就是，你们怎么做生意的啊？！”，我找准时机上前插话，顺带着给狄森甩了个眼色，接着我对寸头男说道：“兄弟，我都在旁边看半天了，是不是你在他家买着坏鸭头了？” “对，没错，那鸭头都酸的不像样了”，寸头男言之凿凿道。 “哈哈...哥们你最近是不是感冒了？”，我笑着问道。 “大夏天的我感什么冒？你别在这打岔，没看见我维护自己的权益呐嘛。” “没有，没有”，我笑着摆摆手，忽然语气一变道：“那既然你没感冒，买鸭头的第一时间就能闻出来它是坏的了吧？就算你第一时间没闻出来，那你回家吃的时候也该发现了吧？又怎么会在吃完之后才闻出酸，这太有违常理了吧？” “你...你小子不会是跟他们一伙的吧？” “我只是个路过的帅哥，顺便过来说句公道话而已” “你就是说破大天，我也是在他们店里买着坏的鸭头了！”，寸头男又把手上的袋子甩了甩。 我很顺手的就把袋子接了过来，里面确实放着一个味道刺鼻的鸭头，不过我却笑了，“兄弟，你确实这鸭头是在这家店里买的？” “废话，我不是在这买的，我来这找什么茬啊？”，寸头男面露狰狞，伸手一指李姐，“就是她，当时就是她卖给我的东西” 随即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李姐的脸上，李姐苦笑挠挠头，支支吾吾道：“他…他确实是在咱们店买过东西，也是我卖给他的。” “怎么样？听见没有？”，寸头男底气十足的对我说道。 而我则是淡然一笑，只因寸头男犯了一个低级却十分致命的错误，我不紧不慢的把鸭头拿了出来，音调抬高道：“哥们你记性应该不太好吧？这鸭头你可看好了，它可是个完整的，我们店卖出去的鸭头可都是从中间一刀两断的劈开，你这个，应该是在别人家买的吧？” 狄森，孟玫闻言，登时脸上一喜，忙跟着附和。 “对呀，你这是拿的别人家鸭头跑来找我们赔偿啊？这就太不地道了吧？” “就是，就是” 周围看客也跟着纷纷指责起寸头男来。 “他们家东西我吃过，挺新鲜的” “就是，人家贵也是有贵的道理” “我看啊，这人就是故意碰瓷找茬，想讹钱……” 寸男头见状不妙，忙换了一副笑脸，改口道：“哎呦，瞧我这记性，我确实是记错了” 说罢，他抬腿就想溜，却被我一把薅住了后脖领。 做食品的，不，做生意的，最忌讳的就是名声受辱，一家生意红火的店铺，有时只会因为几句莫须有的谣言毁掉，不是我得理不饶人，是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那很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生意。 我冷着脸道：“不是哥们，一句记错了就完事了啊？这街坊四邻都在呐，你最起码当着大家伙面解释解释，莫要坏了我们店的名声。” 寸头男自知理亏，态度上的跋扈自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沉默了半晌，他才对着人群苦笑道：“那个，大家伙今天这件事确实是我错怪，冤枉人家店了，给你们还有人家店长都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住了……” 第102章 树大招风 寸头男当着众人道完歉，我们也就没再过多的为难他，直接放他走了。 就像是他说的，我们毕竟是打开门做买卖的，有些事也不能做的太绝了。 经此小插曲，店内暂时陷入到了顾客的“真空期”，狄森对着门口啐了一口，然后丢给我支烟，自己也郁闷的叼上了一支，“我艹了，怎么什么人都能遇到啊，下次再遇到这种13我怕真忍不住上去抽他丫的！” 我吸了口烟，安慰道：“别生气，其实也正常，毕竟咱一天接触的人太多，形形色色的什么都有，就按概率学来说，100个人里面怎么着也得有个傻叉吧？这种人确实可气，不过也是极少数。” “对，我之前在那家熟食店上班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这种人。”，李姐撇撇嘴，接话道。 “是啊森森，别生气了，虽然那种人存在，但毕竟是少数，咱没必要为了他心情不好”，孟玫也劝道。 “妈的，我刚才真差点揍他。”，狄森余愤难消。 “你揍他就着了他的道了，现在的社会可不能靠打架来解决问题的了”，我说道。 狄森长吁一口气，转而又哈哈笑道，“琼哥，哈哈哈，每次被你教育不能靠打架来解决问题的时候我就憋不住乐，我可不是嘲笑你啊，哈哈哈哈，我是真憋不住了…” “奶奶的，你要是再笑，我就要动手解决你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笑了成吧？……不过说真的琼哥，得亏刚才有你在了，我当时都气昏头了，都忘记去检查他手里拿的“证据”了。” “你一提这个我想起来了，那小子拿的鸭头我咋这么熟悉呢？”，我疑惑道。 “那人肯定是在别人家买的呗，然后你之前可能也吃过那家的鸭货”，孟玫接话说道。 我恍悟道：“对，我想起来了，我之前的确经常吃那家的鸭货” 那是在我没钱又爱喝酒的一段日子，下酒菜的常选就是那家经济实惠的鸭货…… 我接着说，“可问题就出在这，要是说那人他是单纯的想讹钱，那他为什么不去找买着坏鸭头的那家，而是冒着被揭穿的风险来碰瓷咱们呢？他总不能把货搞混了吧？” 狄森闻言，稍稍沉默，然后一拍桌板站了起来，“奶奶的，有人想搞咱们！？”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我回道。 孟玫捏着下巴，不解道：“咱店才刚开业没几天，跟周围人都无冤无仇的，搞咱们图点什么呀？” “哎呀宝贝，树大招风你还不懂嘛？”，狄森深吸一口烟，装作深沉道：“就是有人羡慕嫉妒恨咱店的生意太红火了呗，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这同一条街上的同行，同行是冤家，一块蛋糕怎共就那么大点，你触碰到他的利益，他自然会不满意，不满意自然就会想办法搞你。” 我补充道：“是啊，而且今天的事很有可能只是个开端，日后咱俩要加倍小心防范了……” 谈着谈着，顾客也逐渐的开始进门了，人流量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个小插曲而受到影响，相反进店的顾客更多了，刚才的意外反而在无形之中造成了一波正向宣传，估计背后使坏搞我们的人，知道这个结果后牙槽都得咬碎了吧？ 快到关门时间，接连来了两三个应聘的人，有两个年龄和李姐差多的大姐，和一个18岁的小伙子。 这其中我对那个小伙子的印象比较深刻——一是因为他红色的发色比较乍眼，二就是说话唠嗑的方式让人感觉很舒服，最重要的就是，我能在他身上看见我18岁时的影子。 总之，全都安排他们明天过来试岗了。 回住处的路上，我受到了方小北的信息轰炸，90多条微信，无一例外，都是在催我赶紧回家，一个人好无聊之类的话。 看着信息，我也只能无奈摇摇头，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唐怡欠了乔老大个大人情，我早就制裁这个“方大小姐”了，我很想指着她的鼻子对她说：甭管你是谁家的大小姐，既然来到了我的地盘，是龙你得跟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 然后残酷的现实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只能拿起手机回了她个“别着急，马上就到家”。 自从祁缘走后，我又重新适应了打开家门后静悄悄的安逸感，可从方小北搬来的这一刻起，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 “那行，我就先走了啊…” “这位是……？”，我推开门，看着眼前这名陌生的中年男人，对正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方小北问道。 “嗯？…哦哦，他呀”，方小北一个骨碌起身，解释道：“这是我叫来上门装空调的师傅，陈哥哥，你家里又小又闷，你平时怎么受的了的啊？” “啊…”，我起身给刚装完空调的师傅让路出去，然后挠着头说道：“你在我家安空调都不告诉我一声的吗？这房子是我租的。” “租的就租的呗，这跟装空调有什么关系？”，方小北嘟着嘴，满不在乎的说道。 “呃……你开心就好”，果然不能拿常人的思维去和富家小姐做比较啊，有钱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任性，或者是说他们有任性的实力和时间，再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很“任性”。 归根结底，这是穷人和富人的区别，假设说我晚上饿了，想吃螺蛳粉，那我首先考虑的就是点外卖和纠结价格，而方小北她们这类人，就很有可能马上下楼坐飞机飞去柳州，然后吃上一碗正宗地道的螺蛳粉。 想到这，我还真有点饿了… “小北，你没吃饭呐吧？一起出去吃点？” 现在做饭有点晚了，而且我也实在懒得做。 “出去吃干嘛？点外卖不就好了吗？”，方小北发出了灵魂拷问。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点外卖吧，你想吃啥？我帮你点。” 方小北咬着指甲陷入思索，半晌回道：“我想吃螺蛳粉。” 第103章 变故1 “你不会想飞去柳州吃吧？”，我试探道。 “什么？”，方小北茫然困顿。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 吃过晚饭，方小北便进了卧室，没一会功夫，她又穿着一套粉色睡衣走了出来，表情黯然的坐在了我身边。 也不知道是晚饭不合她胃口，还是突然换了一个居住环境不适应。 “小北，是有啥烦心事吗？” ，我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啊”，方小北本能的否认了，但看她目光闪烁，显然自己都觉得心虚，“我只是有点担心，我害怕爸爸会出什么事…哎，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我睡觉去了。” 说完，她冲我苦笑，抱着她自己带来的毛绒玩具径自回了房间。 这臭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啊？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我走到窗边打开窗，点上了一支烟，将烟雾与冷气一同吸入肺中，浑浊的大脑登时清醒了不少。 我的思绪也跟着散飞渐远的烟雾一同飘走。 关于方小北，我对她知之甚少，但她身上的标签却多的很，一开始认识是，“长的挺可爱的不良高中生”，“叛逆少女”，和“行为大胆不考虑后果的小孩”，接着就是几页更为鲜明的标签，“黑道老大家的千金小姐”，“任性妄为的刁蛮大小姐”……但抛开这些，她其实只是个普通人，一个父亲遇到麻烦替他忧愁的女儿。 我为什么会想这些？——可能是我的滥好人体质发作，提前给自己打个预防针，做个如果他父亲当真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会一直照顾她的打算。 天呐，我被自己感动到了。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你睡了吗？”，电话里传来了唐怡慵懒的声音。 “要是睡了还能接你的电话吗？”，我熄灭烟，躺回到了沙发上。 “那就是没睡呗，真巧啊，我也没睡呐” 我好气又好笑，搞不懂唐怡的话是迷糊还是含糊。 不过，我倒是可以隐隐察觉到她给我打电话来的动机，但有意识的回避着没去深思，“怎么着？想我想的睡不着觉了？” “才不是呢”，唐怡含羞带嗔的可爱模样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肉不肉麻啊你，真是个厚脸皮。” “这叫肉麻吗？这是真情流露好吧？如果说真情流露都叫厚脸皮，那我宁愿为你做一个脸皮比城门还厚的男人。” “哈哈哈…”，唐怡咯咯的笑道，看来她心情不错，“好啊，我倒要看看什么脸皮能比城门还要厚。” “这么说，你承认我是你的男人了呗？” “什么？……哎呀，陈琼，你给我下套是吧？” “非也，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还钓鱼，打死你算了” 插科打诨一番，唐怡的声音已经精神了许多，只听她咳嗽一声，说道：“先不闹了，跟你说正事” “什么正事……你今天应聘的事？” “没错”，唐怡平缓的说道，但语气中难掩兴奋，“我一开始没抱着多大希望，而且面试的时候也感觉没发挥好，没成想刚才面试官给我打电话了，通知我过了面试，要我明天去实习，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复杂，却还是在沉默了半晌后，鼓励道：“有啥不敢相信的，既然面试通过了，就说明咱有那个能力，好好努力吧小唐同志，明天加油干！” “好，必须的…” 本想再多聊一会，就被唐怡以明天早起作为理由扼杀了。 挂了电话，我苦笑着暗暗摇头，看来真被我猜中了。 翌日，闹钟在早我平时起床时间的20分钟前响了，或者说这个时间从今天起就会成为我的“平时”了。 我去楼下早餐店买了两笼灌汤包和两碗豆腐脑打包，自己的那份飞快吃完，留给方小北的那份则是放在锅里保温，然后我又手写下了一张提醒她吃早饭的便条后，才匆匆出门。 至于为什么不是发微信告诉她，原因很简单，我担心她的手机没静音，把她吵醒。 我又被自己小小的感动了一下，像哥们这么细心的男人，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哪个女人啊。 步行至店铺门口，兜里手机响了，拿出一看，狄森打来的，我还觉得奇怪，明明自己没来晚，这小子打什么电话，就听电话那头的狄森用一种极其消沉的语气说道：“琼哥，我爸这边遇着点事，我得回家一趟，今天就先不去了。” “老爷子咋了？用不用我也过去帮忙？”，我关心道。 那头好一阵沉默，才幽幽说道：“这个忙你帮不上……我也帮不上，这几天就得麻烦你和小孟照看店铺了，我这边不知道啥时候能解决。” 没等我继续追问，狄森就挂断了电话。 这小子什么情况……？ 我扭头走进店，看见孟玫后，赶紧将我和狄森的通话内容同她复述了一遍。 听完孟玫只是摇摇头，说自己也不太清楚狄森他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很明显，狄森在刻意隐瞒什么，我担心，但他不想说的事也不必要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像他说的，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我现在能帮他的就是在他解决完家里的事情前好好打理店铺。 孟玫看的比我开，心悸的表情在她脸上持续没多久，她便开始教导和指挥起，昨天来应聘的四名新员工该如何进行工作了。 一支烟后，我也决定暂时不去思考只能替狄森干着急的事了，撸起袖子便开始拖起了前厅的地板。 “大哥，这个我来就行”，开口的人是那个给我留下印象的红毛小伙，他一边说，一边拿过了我手上的拖布。 我点点头，问道：“小弟，你叫啥名啊？” “齐昭，大哥你呢？” “我叫陈琼” “那我以后就叫你琼哥吧”，齐昭笑着道。 “行，随你便，想叫啥叫啥……呃，算了，你还是叫我大哥吧。” 琼哥这称呼，总是时不时的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第104章 变故2 人多力量大，平时需要两小时左右才能完成的活，今天一个小时之内就全部搞定了。 虽然狄森不在，虽然新来的员工并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说员工都没经验也不对，因为单单只有齐昭从未从事过相关的工作，剩下那几位大姨都是老油子了，所以我让齐昭先去把店里的货品名称和价格记住，然后学习观察着其他大姐是怎么卖货和与顾客沟通的...... 11点之后，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回宁江许久但鲜少与之联系的乐茜给我打了个电话，因为孟玫在的缘故，我走到店外才按下了接通键。 “陈琼哥，你在哪？”，乐茜的语气明显很急。 “我在店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万种疑惑从我脑中闪过，印象当中乐茜失态的时候真的很少，上次甚至能追溯到初中时期。 “这事我得当面跟你说，我现在就来接你”，说罢，乐茜便挂断了电话，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想多无用，趁着乐茜赶来的间隙，我回到后厨跟着他们一起吃起了饭，菜是李姐炒的，手艺还算优秀，马姐，赵姐，还有小弟，他们三个在前厅照看，等着我，孟玫，和李姐吃完与她们换班。 “我待会得出去一趟，有点急事。”，我对孟玫说道。 孟玫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才回道：“是关于狄森家里的事吗？” “我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应该与狄森有关联。” “嗯，那你去吧，店里的事我能处理好，如果有什么关于狄森那边的情况请随时告诉我。” “没问题。” 乐茜来的很快，我一碗饭没吃完，就听店门口响起了车笛声。 上了车，就见乐茜没有如平常那般满脸笑意，反而是挂着憔悴与哀愁，她先开口说道：“陈琼哥，店铺的事你可能得先放放了...狄森他父亲出了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也是为这事来的吧” “没错，他父亲的事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乐茜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车子。 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猝不及防，我小心问道：“狄森他爸不会是......” “不是，他爸身体一向很好”，乐茜丢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深吸了一口之后，才沉着声音对我说道：“但这事跟你说的差不多......狄叔可能要进去，而且是性质极其恶劣的那种，陈琼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吃了一个大惊，我明白，但不理解，在我印象当中，狄森他爸是个极其聪明而且深谙世故的官场老油条，为人低调谨慎，他怎么会...？ 乐茜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她顿了顿，解释道：“小狄上午把狄叔的情况都告诉我了，他想让我找关系疏通疏通......可我实在无能为力，该找的人我都找了，没人敢接这块烫手的山芋，一方面，狄叔的确是犯了贪的错误，而且数额巨大，另一方面，是有人在故意在背后搞狄叔，那人是谁我清楚，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媒体已经介入其中，这意味着所有的处理都会变得公开透明”，乐茜吸了口烟，停了停，又继续说道：“总之，狄叔这次是悬了，没人能救的了。” 我带着一丝侥幸问道：“既然进去已成定局，那把精力都放在后期的运作上不行吗？就算不行，这事蹲几年或者十几年也能了吧？” 乐茜摇摇头，叹息道：“没那么简单，这事引来媒体的关注，就是引来了公众的关注，后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前期是更严格的......据我所知，狄叔目前的处理结果应该是要吃花生米的，往好了说，20年吧，以狄叔的年纪来说，这跟吃花生米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乐茜解释到这个程度，我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同时，我也在谴责狄叔，明明以他的身份和本就殷实的家底来说，过个幸福的人生那是再基本不过的事，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的敛财呢？我懵了，旋儿又懂了，毕竟这世界上最不怕多的东西就是钱了，且谁又能认为自己日后会遭遇不测呢？谁都会认为自己是那个常在河边走，又不会湿鞋的人，如果把我摆到狄叔的那个位置，我做的一定不会比他收敛，只会更大肆疯狂的敛财。 沉默许久，我终于对乐茜说道：“说句难听的，这事再怎么说也是狄叔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就是担心狄森现在的状态，那可是他亲生父亲。” 乐茜的叹息声不绝于耳，油门也越踩越用力，“陈琼哥，我也一样，其实出的这次事我最担心的人还是小狄，我一直把他当作亲弟弟来看待...我怕他会一时承受不住” “所以你是打算带上我一起去安慰狄森吧？” “没错”，乐茜又点上了一支烟，满面愁容的吸着，“还有就是，我还没把狄叔的事已经无力回天这事告诉小狄，唉，跟他说我就总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样。” 我点了点头，思量片刻，回道：“这事确实不好开口，就像亲手断送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一样，但，比起直接告诉他，让他守着根本不可能的希望才更加残酷吧？待会就由我来告诉他吧。” “陈琼哥，谢谢...” “咱俩之间不说谢”，更何况，一直以来该说谢谢的人是才对。 ------- 乐茜把车停在了狄叔家的小区门口，我俩带着一份午餐和一个坏消息上了楼。 午餐是乐茜提出买的，她说小狄一定没时间吃饭，我说他现在应该吃不下东西。 反复敲了好几次门，狄森才将门打开，屋内的景象是乱糟糟的，就像他此时的头发和我俩的心情一样。 狄森看见乐茜，瞳孔微微放大，没等说请我俩进来，就问道：“桃儿姐，我爸的事有缓和的余地吗？” 第105章 变故3 “我……”，乐茜的目光不自觉对狄森躲闪。 见状，我直接截断了乐茜的话，接话道：“狄叔的事因为有媒体介入，已经成定局了，现在谁也帮不上这个忙。” 狄森闻言愕然的看着我，我体会到了乐茜所说的像罪人一样的感觉。 转而他又怔住了，眼神无光，嘴里喃喃道：“哦…这样啊…是吗……这样啊……” 我点上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劝道：“咱是男人，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咱无论如何也得去接受…”，说着，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出事的是狄森的爸，我凭什么劝人家—— 狄森在原地怔了一会，坐回了屋里的椅子上，我和乐茜低着头，不忍再看他。 “琼哥，桃儿姐”，不知过了多久，狄森终于苦笑着开了口，像是在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一样，“老爷子没被带走之前，我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哪成想亲眼看着他被扣走，我心里会这么难受，你们都知道我俩关系一般，我其实也这么觉得，可天底下哪有关系一般的父子啊……从小我吃他的，喝他的，一直到大学毕业，我还是吃他的，喝他的，如果我总是一事无成，我会啃他一辈子的，可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到这，狄森哽咽了，他并不是一个多坚强的男人，可我却鲜少见他哭过，他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也不知道老爷子现在干啥呐，他一直都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现在一定……我想去看看他，可是又担心他会崩溃……” 我心中有诸多的疑问，比如狄叔这事什么时候出正式的结果？狄叔到底贪了多少？以及狄叔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可这些问题，没有一样是我问的出口的，狄叔说怕他爸崩溃，我又何尝不担心他崩溃呢？ 女人是感性的，狄森的泪水把乐茜的眼泪也引了下来，乐茜靠到狄森身边，温柔的抚着他的后背，喉结蠕动道：“小狄，你别哭了，你一哭…姐也受不了，你还有我们呐，你还有桃儿姐在呐。” “我……”，狄森抽泣着，说道：“我感觉自己是个畜生，我爸出事的第一时间，我想的居然不是他会怎么样，而是害怕没了他以后，我就过不上养尊处优的生活了，我真的是个败类…” “小狄，这不怪你，这都是人之常情”，乐茜安慰道。 我上前几步，拍了拍狄森肩膀说道：“我就不给你灌鸡汤了，总之，我认识的狄森可不是那样的人，你说你一事无成，可现在你一手创办的店铺不是做的红红火火吗？你说你是个败类，真正的败类现在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变卖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别谴责自己了，你一直以来做的很棒了…” “琼哥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我之所以敢随便干买卖，那是因为我有底气，我知道老爷子不会真的不管我，只要我低头服软，我随时都能做回那个不缺钱的少爷，可现在不行了，我走错任何一步都没有人替我擦屁股了，我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跌入深渊…” “你说的深渊是指没钱吗？” 狄森抬头看看我，许久才沉声回道：“应该是吧，没有老爷子在，我就觉得缺少安全感，觉得自己什么都干不成，觉得担心害怕，真可笑，明明一开始我是打算干份事业给老爷子看的，现在老爷子进去了，我的事业还行，但还是要受到他的牵制，如果我这买卖做毁了，那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之中，我不怕没钱，我怕失败。” “唉…就像你桃儿姐说的那样，这都是人之常情，你害怕是正常的，凡事都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种害怕的情绪，又何尝不是一种鞭策你变得更优秀的动力呢？” 狄森没回话，乐茜又开始了她的劝慰，我默默退到一旁，又点上了一支烟，站在别墅里窗户向远方眺望，我仿佛看见了狄叔昔日的辉煌，可这辉煌又如天边的云彩，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或被风撕的粉碎…… 一支烟的时间过去，狄森陷入到了一段极长的沉默之中，每每在这个时候，我都希望自己有读心术，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样我就可以对症下药的安慰。 可我没有，我说道：“我知道这个打击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的，可你也要振作啊，我不咋会安慰别人，但我已经把自己想说的一切都告诉你了，接下来怎么做，想必你心中也有答案了，别做傻事，也别……” “放心吧，琼哥”，狄森忽然打断了我，他说道：“我没那么坚强，但也没那么脆弱，不用这么安慰我了，我会振作起来的，可还要花些时间，谢谢你俩……我现在要去看老爷子了，我有话想对他说，琼哥，桃儿姐，你俩不必陪着我，我一个人能行的。” 我和乐茜一同点了点头，心里难受，但也轻松了一丝。 狄森推开门，刚要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说道：“店铺帮我照看好，不对，是照看好咱俩的店铺，琼哥，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在这时，我终于读懂了狄森所谓的底气是什么——在这之前，狄森可从未说过“谢谢你”和“麻烦你了”这类词汇。 这样的客气，我不想要。 “陈琼哥，咱俩用不用偷着跟着小狄呀？我担心他会做傻事”，乐茜一脸忧虑。 “没事的，他没这么脆弱……送我回店铺吧，眼下它算是狄森最大的精神寄托了。” 乐茜点了点，调整了下情绪，随我一同下了楼。 车内，气氛压抑，我仿佛都能听见烟草燃烧的声音…… 一路无言，到了店铺，我前腿刚要迈下车，就被乐茜叫住，“等一下” “怎么了？” “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我看着乐茜，心中百般滋味，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问我这种问题，我回道：“过得还算凑合吧……那你呢？” 第106章 竞争 乐茜看着我，眉眼带殇，这个问题忽然让我产生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听乐茜说道：“我这段时间过得不好，因为咱俩就在一个城市也见不到面，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我不去找你，是在压抑，你不来找我，是不想，或者是根本想不起。” 乐茜这如怨妇一般的回答，让我后悔将这个问题反抛过去，可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乐茜，咱先别聊这种问题好吗？当务之急是处理眼下，咱俩的事改天再谈，你回去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目送乐茜离开，直到她的车屁股的视野彻底消失，我才转身走进店内。 今天的客人不多，四人还算比较清闲，我挨个打过招呼后走进了后厨，孟玫一脸愁容的坐在椅子上，一见我回来，立马开口问道：“狄森怎么样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我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应付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工作上的问题，不过你放心，跟狄森没什么关系，你不用太担心。” 狄叔的事狄森并没有告诉孟玫，我觉得就是有意瞒她，至于原因，我不清楚，这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但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我有责任替狄森把不想让孟玫知道的事保密。 孟玫沉默了许久，显然她是不信我说的话，终于，她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狄森没事就好。” “嗯，这点你大可放心……对了，我看今天的客人挺少啊，上午的营业额有多少？” “吃饭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应该是900左右” “900…”，我把手上的烟头熄灭，又续了一支，回道：“自从开店以来营业额还没有低于4位数的时候，这是怎么回事呢？” 孟玫叹了口气，同样不解，“谁知道了，反正今天进店的客人特别少，而且有很多都是进来问了一嘴价格然后扭头就走的。” “会不会是因为客人被其他店分走了？”，站在后厨门口处的齐昭听见了我俩的对话，分析道：“我今早来上班的时候看见离咱家不远也新开了一家鸭货店，我看它家的顾客老多了，能不能咱的人就是被它抢走了啊？” “这个东西不存在抢，只有竞争和选择……毕竟他家是新店开业，有凑热闹的，尝鲜的人去消费也不奇怪，过两天再看看吧，咱店里产品咋说也是行内数一数二的货，冲击有，但威胁构不成。”，我信誓旦旦道。 我嘴上说的好听，但那只是为了稳定军心，其实心里慌的一批，食品行业最怕的就是比较，最怕的就是同行，尤其是开在你店不远处的同行，要是人家的东西比你这的好吃，价格比你这便宜，服务比你这好，那顾客就都去人家了。 “我出去透透风，你们好好看店吧，没啥事的时候把柜台的玻璃擦擦，地扫扫，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着，我出了门，打算悄悄的去打探敌情，走了没50步，我就看见了一块红色崭新的大牌匾——窑记鸭货工坊。 今天的事把我的脑子搅的太乱，我在上午竟然都没注意到，在我家这么近的新开了一家鸭货店。 我站在附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家窑记鸭货的门面中规中规，占地面积并没有我家的大，当然了，一般的鸭货店谁也不会选一个三层的门面去开，我家那种属于特例。 他家店内，人头攒动，一条长龙队伍从屋里差点排到了门外，还有不少穿着黄，蓝，外套在等候取餐的骑手小哥，看此景象，很难想象这是一家新开业的店，有意思，有意思。 我也走进店内，跟着队伍尾巴排起了队，期间我转念一想，不对，这家店有如此景象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它是新开的店，我们店开业当天的红火程度也差不多，不过有一点绝对不可否认，就是人家前期的准备工作做的一定比我们要强，提前就登记注册好了两大外卖平台，线上线下两开花，还有店内的员工，无论是脸上标准性的笑容，还是简短精确的沟通，一看就是经过培训的。 还有店内的各种装修和小设计也是十分考究，说句心里话，单看外表，这儿的环境的确压我们家一头。 排了10几分钟的队，终于轮到了我，我要了两个鸭头，两个鸭脖，和两个鸭锁骨，又让员工帮我推荐了点他们店里的特色。 结完账，我要了一张小票，看着上面的价格与自己店里的价格做起了对比，好嘛，各种产品都比我们家便宜，但没便宜多少，说明这家窑记走的是和我们一样的高端路线，这尼玛，我怎么总感觉就是冲着我们店来的呢？ 买完出门，我拎着一袋鸭货回到了自己的鸭货店里，坐在后厨开始一样一样的品尝了起来。 越吃我越心慌，我把自己店里的鸭头，鸭脖，鸭锁骨，从柜里各拿了一份出来，然后对着齐昭说道：“小弟，你先过来一趟。” “怎么了？大哥”，齐昭走来，并随手带上了门，问道：“大哥，是我哪做的不好吗？” “你干的不错，但跟这没关系”，我指着桌上的鸭货说道：“你先坐这，帮我挨个尝尝菜品，然后觉得哪个好吃告诉我一声。” “好”，齐昭点点头，坐下就开始往嘴里炫鸭货。 没一会桌上就只是剩下了一堆骨头，我探头问道：“怎么样？你觉得颜色深一点的鸭货好吃，还是颜色淡一点的好吃？” “淡的好吃”，齐昭不假思索道：“颜色深的其实也挺好吃，就是调料味有点重，也有点闲，淡的那个咸淡正好，而且更有滋味，太多了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这个好吃。”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忙吧。” 颜色淡的正是窑记家的货，而且我也觉得是他家的品比较好吃，这下糟了，无论从味道，服务，还是价格，我们店都差了他们一截。 第107章 卫生间风波 可行之法我觉得只有打价格战了，不过一旦降价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这点还需要和孟玫 狄森都好好商量一下，眼下还是先观望着吧。 下午的进店顾客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这么一来员工的斗志也不高，毕竟他们是可以分提成的。 到了6点，我和孟玫分配好了晚班岗，由新来的两位大姐负责，明天她俩就是下午4点来上班，然后孟玫暂时住在店里。 交代好一切，我便回了住处，刚推开门就听方小北传来了抱怨，“陈哥哥，你家怎么回事啊？连热水器都坏了，我想洗个澡都洗不了。” “坏了？应该不会吧？”，我换好鞋，直奔浴室，看了看已经停止工作的热水器，对方小北说道：“老毛病了，马上就能修好。” 说罢，我三下五除二，一通鼓捣，不出10分钟就修好了热水器，“弄好啦，等待会把水烧热你就可以洗澡了…对了，你吃饭没？” 方小北尚未回答，门就被敲响了，她跑去开门，然后接过手两份外卖，“嘿嘿，今天吃麻辣烫。” …… 吃过晚饭，我躺到了沙发上，脑子里都是关于店铺还有狄森的事，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我得到了一个事实，我失眠了。 难以形容的心慌感让我没有一丝的睡意，仿佛一觉醒来属于我的一切都会消失一样。 这个夜晚还很闷热，更是让人心中烦躁，无奈，我只能用数羊这种催眠方式来散注意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数到第一千多只羊时，我终于产生了困意，在进入半睡半醒之间，我却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我怔了怔，借着月色望向漆黑一片的卫生间，心声道：方小北这丫头也太粗心了吧？居然忘了关水龙头，这要不是被我发现，那放一晚上的水该交多少水费啊。 然后，就在我起身去卫生间，拉开推门的那一刹那，我发现自己错了，不，我何止是错了，我是大错特错了。 眼前的一幕让我头皮发麻，然后这股麻劲顺着头皮传遍全身，一具含苞待放，纤瘦雪白的娇躯矗立在淋浴之下，一丝不挂的方小北就站在我的面前，她微仰着头，一条腿站立，另一条修长的腿稍稍向前弯曲，只用脚尖触着地面，身形绷成字母c，身材之曼妙，动作之优雅，让我只能用惊艳二字来形容…… 还有那些隐秘部位，短短几秒钟，我由上至下看了个遍，心脏猛烈而狂躁的跳动，我本就燥热的内腔此刻如同燃烧起来一般，令我皮肤火烫，口干舌燥，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不过——为毛这个臭丫头会在这个时间洗澡啊？！她又为什么不开灯？！为什么不锁门？！哦哦哦哦，我家卫生间没有门锁！ 不不不，最重要的还是她到底为什么不开灯啊？！这下我不就成了有口难辩的色情狂了嘛？！诸多疑问从我脑袋里蹦出，然而我最大的疑问就是，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要知道，眼前这个被我看到果体的女孩，她爸可是个黑涩会，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黑涩会头头！ 如实交代？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我！即便她相信我不是故意的，也会“杀了”我吧？ 直接跑路？估计还没等我跑出宁江就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不过幸运的是，水声掩盖了我刚才推门的声音，正在冲洗头上泡沫的方小北也没睁开眼睛，但这前后不过几秒钟的事，当我想悄悄退出去时，方小北因为门外传进的冷气打了个哆嗦，继而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愕然的睁开了眼。 “谁在那？陈哥哥是你吗？” 因为方小北刚才一直闭着眼没有适应黑暗，和光线的原因，我敢肯定，她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人影。 而我是能看清她的，看着眼前身体开始颤抖的方小北，脸色由红转黑，大有尖叫前兆，不知所措的我，忽然脑筋一转，半眯着眼睛，没有应声也没有逃走，而是向前一步两步三步，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卫生间里面。 方小北见此，慌的后退好几步，一手抱胸，一手掩挡住秘密之地，同时她看着行为古怪的我愣是肿红了脸，没敢再吱个声。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我就是要让她摸不着头脑，接着我完全无视方小北，做了此生最大胆的一个决定，褪下裤子，当着女孩的面，上厕所！ 方小北见此还是没忍住一声惊呼叫了出来，慌乱的扭过头不敢再看我，月光照耀下，似乎不止是她的脸，她浑身的肌肤好像都涨成了红色… 不过何止是她脸红啊，我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在耍流氓，紧张加上心虚，导致我根本尿不出来，可一旦尿不出来，我这一举动就会失去真实度可信度，就是硬挤，我也要挤出几滴来！ 终于，结束，我抖抖作案工具，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厕所，脚步不慌不乱，嘴里念念有词。 在我左侧的方小北，从这个角度应该能看清楚我是一直闭着眼的。 “梦……梦游？”，方小北小声嘀咕了一句，与其说是惊疑，更不如说是猜忌，或者更像是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语气多多少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存在。 哎……不过我可管不得那么多，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承认唐怡之前对我说的话，我的确无耻，变态，色情狂…… 第二天一早，我如往常一般在楼下买好早餐拿上来，如果我有异常的举动，那样更会加深方小北对我的怀疑。 可今天方小北却异常了起来，一大清早，她居然起床了。 “哟，小北，今天怎么没睡懒觉啊？”，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却还是掩盖不住心底的心虚。 “我昨天睡得早，起的就早了点” ，方小北看着我手上的早餐，然后又视线放在了我的脸上，“陈哥哥，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哪是没睡好啊，我压根就没睡！ 第108章 试探 昨晚装梦游躺回到沙发上，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什么大胸美腿，白花花的一片，让本来就失眠的我更是困意全无，等回过神来时，天已经亮了，一夜未眠，我的脸色当然难看。 “我……”，这个问题让我更加心虚，但看到方小北眸子中闪过的那道异样，让我猛然提高了警惕，强装镇定回道：“我脸色不好吗？呵呵……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吧。” “是吗？”，方小北起身去拿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是有点热，那我把空调打开。” 没等我松口气，就见方小北抄起一根我买来的油条，撕咬了一口，貌似很不经意的问道：“对了，陈哥哥，昨晚2点多的时候我听见客厅有动静，都把我给吵醒了，不会是你传出来的吧？” 我虎躯一震，心中暗自思量，这小丫头绝对是对我“梦游”这事心存怀疑，这是来打探我的虚实来了。 “什么动静啊？我怎么没听见？”，我装出满脸迷茫道：“那个时间我早就睡着了，可能是窗外传来的吧？” “谁知道呢…”，方小北戏谑一笑，玩味的看着我说道：“我还以为是你呐，听着那声音好像是在上厕所，声音特别大。” 这臭丫头…… 如果不是看见她脸蛋绯红，只看她若无其事表情，还真以为她在说实话呢。 “别闹了，谁上厕所能有那么大的声音，你当是放炮仗呀？”，我也抓起一根油条狠咬了一口，边嚼边笑道：“你没准就是做梦了，或者是换了个新环境不适应，把窗外的风刮树叶声错听成了别的。” “我昨晚也没做梦啊，而且这几天闷的要死，根本就没有风，哪来的风吹树叶？”，方小北美眸眨眨，肯定道：“绝对是上厕所的声音。” “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 这臭丫头百分之百在装傻，说话时候一直在盯着我的脸，分明就是想通过观察我的表情来找出破绽，不过跟我玩这套你还嫩了点，我压制心中不断上涌的罪恶感，面不改色道：“这屋里就咱俩，不是你也不是我，难不成是有鬼吗？” “万一……就是你呢？” “谁？我？！”，哥们的小心脏差点从胸腔里弹出来，“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那个点我早就睡着了，而且上个厕所而已，是我的话我没理由不承认吧？” “那万一……”，方小边的身子朝我这边挪了挪，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嘴角，看的我浑身发毛，“万一是你梦游上厕所呢？” “你可真能闹，电视机看多了吧？这东西就跟ufo一样，我只听别人说过，但自己却从来没见过。”，直接附和只会加重方小北的怀疑，我可不傻，现在反驳她的话反倒能增添可信度，另外，有哪个梦游的人会知道自己梦游啊？ 必须要塑造出这种无辜的人设。 “哦……是吗……”，方小北拉长语调道。 很明显，她还是不信我的话，即使昨夜我从卫生间出去的时候，她也一直悄悄跟在我身后，甚至在我躺回沙发上之后，她还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功夫，确实我是真的“睡了”，她才悻悻离开。 也不怪她，毕竟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清白是尤为重要的东西。 讲真的……其实我有想过今早跟方小北实话实说，说到底这就是个误会，咱真不是有意偷窥，哪怕被她骂，甚至被她打，至少我不会觉得愧疚。 之所以撒谎嘛，我其实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在我俩之间造成隔阂，怎么说如今我俩也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人，经过如此尴尬的事相处起来肯定会难受的要死，而且也可能会给她留下心里阴影。 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来说，被一个男人看光了自己的身体，和自己光着身体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梦游，这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性质，更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受，前者极可能成为她日后的心里负担，而后者多半会成为一个偶尔想起觉得莫名其妙又好笑的经历，当然，说了这么多还是掩盖不了我撒谎的事实。 “小北，你就别乱想了，这世界上想不通的事多着呢。”，我佯装淡定的吃完早餐，笑着起身道：“得，我吃完上班去了，就麻烦你收拾一下残局了。” “嗯，陈哥哥再见。”，方小北笑着跟我挥手告别，只是这笑的实在有点瘆人，可能是我心虚吧…… 去店铺的路上，我拿出手机给狄森拨了通电话，另一只手则点燃了支香烟，我现在其实挺担心他的精神状态的，相识数年，我清楚他脆弱的心里承受能力。 站在我的角度，或者是站在人性的阴暗面来看，这场变故的发生，狄森不仅仅是失去了父亲，还失去了有保障的下半生。 作为一个男来说，狄森目前是失败的，他幼稚胆小，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甚至他现在拥有的一点小成就(店铺)都是靠他爸的钱，我不是贬低他，我是在陈述事实，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我同样也是失败的，所以我了解他，我能清楚他在想什么，他失去父亲，无异于失去了一切，其中甚至包括了孟玫。 关于狄森为什么要将这件事瞒着孟玫，昨晚我似乎是想明白了答案，因为他对这段感情没有自信，他怕没有了保障以后孟玫会离他而去，当初他那么自信的去追回孟玫就是因为他笃定自己可以给她一个富足的生活，这是绝大多数女人拒绝不了的，结果就是旧情复燃，至于引燃这团火用的是钱还是情，狄森肯定比我清楚。 事到如今，一切就都要看孟玫的选择了，不过就我个来看，我是对这个女人没抱有什么期望，还是那句话，出过轨的女人我不相信她会有心。 这通电话的目的，我既是在关心狄森的状况，也是想知道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可是……狄森没接。 第109章 修罗场1 又打了好几通电话，狄森还是没有接听，不是关机就是挂断，显然他就是不想接，我也能理解，这种时候恐怕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 今天店铺的生意同样惨淡，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词：树倒猢狲散。 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不是很合适贴切，但就是这么巧，狄森出了事，这店也跟着出了“事”。 一落千丈的人气导致店内的气氛变得压抑，吃过午饭后，我独自一人坐到后厨吸着烟，不愿再看前面孟玫几人的愁容。 正当我无所事事时，打算再点一支烟解愁时，我的手机响了。 方小北，还是乐茜？无论是谁，我都不想接。 如果是方小北，那一定是因为家中的琐事找我，我现在被各种事务缠身，情绪低落的要命，我可怕一受不住跟她发了火。 如果是乐茜，那我不愿意再听她对我衷肠，我无法说服自己，也无法欺骗她，除了敷衍拒绝，我俩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想挂断，可掏出手机一看，却是唐怡打来的，我不由笑了笑。 “陈琼，你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还有，我给你发的微信为什么不回？”，才一接通，就听到了她一长串的抱怨，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觉得很烦很伤神的抱怨，此时听来，竟是如此的温暖舒心，我焦躁的情绪登时缓和了不少。 “什么微信呀？”，我问道。 “就是微信啊，我给你发的微信消息。”，唐怡不满道：“我昨晚就给你发了消息，你到现在还没回复我，你不会是故意装看不见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早上给狄森打电话的时候我确实是看见了微信有几条显示未读信息的小红点，不过当时只顾着思量狄森的事，根本就没在意这茬。 “那个，不好意思啊，今天事太多了，我就没注意手机上的消息”，我忽然想和唐怡多聊一会，便清了清嗓子，笑道：“小怡同志，我记得你今天应该是上班吧？是不是想我想的太厉害，偷着跟我说说话呀？” “切……”，唐怡并未否认想我，而是换了副语气，特别的稀松平常道：“我们现在是培训期，一天就培训3个小时，然后培训一周，我现在是刚结束。” “培训？”，我又问道。 “别提了，我应聘的这家公司规格高的很，说是要在正式入职前提升下员工的整体工作能力，也不知道是搞什么幺蛾子。”，唐怡狠狠叹了口气，接着道：“哎，先不说这个了，反正培训期间也给算钱，我还乐不得呢……咋样啊？你现在忙不？” “不忙啊，闲的要死。”，我倒是希望能忙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的。 唐怡语气一变，嬉笑道：“这样啊，那我去你找吧？” “行啊，那你来吧。”，我几乎没有思考就应了下来，记得很久之前就跟唐怡说过我的工作，她好像一次都没到过我这来过呢。 “哈哈好，我15分钟左右就能到……哎，那车是我先看见的，你给我撂那！……嘻嘻，你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吗？我待会给你带过去。” “呃……给我带杯柠檬水就好。” “好的，那待会见。” “嗯，待会见。” 话说这妞刚才是不是在跟别人抢共享单车？我俩的第一次相识好像就是因为共享单车吧…… 正待我打算去通知孟玫一声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这是一个我不愿意接听的人，犹豫片刻，我还是接通了。 “喂，乐茜，怎么了？” 那头半晌无人应答，我确认了一下手机号，确实是乐茜没错呀，“乐茜？” “嗯嗯！是我……我还以为你和狄森一样会不接电话呢。” “唉…”，我苦笑着摇摇头，“他现在应该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吧，咱就别打扰了……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最近公司那边挺顺利的，基本都安排妥当了，我就想着休息两天。” “哦，你休息呀……那你是有什么事吗？” “咳…没事”，乐茜顿了一顿，提了一点声调道：“我说，我今天休息，没有事。” “嗯，我知道啊，所以呢？” “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吧？” “没……”，我下意识的想回答没事，但又刹住了车，总觉得这个答案很不妙，于是我转念一想，说道：“没事那是不可能的，狄森最近来不了，店里就我这么一个男的 哎呦，忙的要死啊，根本脱不开身。” “哦，是嘛，那要不要我过去帮把手，正好我也闲着没事。”，虽然乐茜极力使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很随意，但略带做作的声音已然出卖了她，“不能让担子全都压在你身上，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在这个时候替你们多分担一些的。” “呃…那个，乐茜啊…”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陈琼哥，我现在就过去，待会见哦。” 靠！待会见个头啊！ 熄灭的手机屏幕上，有个家伙呆瓜似的半张着嘴，额角一颗汗珠顺着脸皮滑落至下巴，因为嘴一直张开，导致口腔里干干的，费力的咽了口唾沫，那颗汗珠也由下巴滑落掉地……你好歹等我说完再挂电话啊？！ 我跑出门口，手里攥着着电话忐忑不安，甚至有一种想直接跑回家的冲动…… 有句话说的对，人越不想某件事马上发生，那某件事就会发生的越快，在我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去搪塞她俩其中一人的时候，唐怡和乐茜就到了，一起到了！ 店门口，当我们三人互相凝视时，空气也似乎凝滞了，我猜不到她俩在想什么，就像她俩也猜不到我在想什么一样。 唐怡狠瞪了我一眼，先发制人道：“陈琼，你不是说挺闲的嘛，我看应该是很忙才对吧？” “那个…你听我解释…” 我下意识去抓唐怡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别碰我！热。” 乐茜皱眉道：“唐小姐，陈琼哥招你惹你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第110章 修罗场2 “呵呵呵……没事没事，我俩平时就这样。”，不等唐怡接话，我赶忙站出来打了个哈哈，“今天天挺热的吧，店里有冰镇饮料，还有鸭货，你俩想吃啥喝啥我请客，呵呵……进来吧。” 两束饥饿的目光同时射到我身上，让哥们顿时毛骨悚然，冷汗也随之涔涔而下，看来她俩现在真正想吃的是我才对啊！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美女想吃点什么？”，齐昭笑脸相迎道。 “这都我朋友，你去一边忙吧。” 我冲齐昭摆摆手，扭头换成一副他的同款笑脸，问道：“小怡，乐茜，你俩看看有啥想吃的没？” 乐茜：“……” 唐怡：“……” 我：“……” “陈琼，我想喝可乐，你帮我去买一瓶吧。”，在三人的大眼瞪小眼之中，唐怡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可乐啊，店里就有，我去帮你拿一瓶” “我说你去—帮—我—买—一瓶”，唐怡叉着腰一字一句顿道。 我马上恍悟，这妞哪里是想喝可乐呀？ 见我要走，唐怡忙道：“怕你找不到，我陪你一起去吧！” “死陈琼，你什么意思？！”，刚出了门，唐怡就冲上来质问道：“那个什么乐茜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俩不对付，存心让我难堪是吧？早知道我就不来当这个电灯泡了！”，说罢，唐怡在我胳膊内侧狠狠的掐了一把，脸上那副嗔怨的表情着实动人。 我苦笑道：“别乱说，你怎么会是电灯泡呢？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俩真就是朋友关系，今天这事就是个巧合。” “朋友关系？”，唐怡对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乐茜～乐茜～谁家对朋友会叫的那么亲热啊？你当老娘傻是不是？陈琼，你绝对跟她有一腿！” 这妞疑怨的目光中掺杂着几分隐忍，看见这神色，我也忍不住为之动容，其实换位思考下，我办的事确实不地道。 我用拿冰镇可乐的手在唐怡胳膊上一贴，冰的她哎呀一声弹开半步，见她并非真正生我的气，我才笑着说道：“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我的智商，如果我真和乐茜有一腿，那我今天还让你来干嘛，不早就随便找个理由把你打发了吗？傻丫头 别吃醋了奥。” “谁……谁吃醋了” “我，我吃醋了还不行嘛。” “你吃的哪门子醋？” “呃…你傻呀，我这不行给你找台阶下呐嘛。”，靠！我怎么把心声说出来了！ “去死吧你！”，唐怡忿忿的踢了我一脚，但却只是轻飘飘的触碰，没有半分的力道可言。 看来这妞是想清楚了，气自然也都消了，现在还装作生气只是为了面子罢了。 我打趣道：“真想叫我死呀？我要是死了你不就成了寡妇了，以后再找男朋友可就难喽。” “你才寡妇呐”，唐怡美眸轻瞥，“你要是真想去死，我绝对不拦着，等你死了我立马就找个年轻帅气的好小伙，或者找个有钱的老头原地结婚，我让你在下面气的咬牙。” 好恶毒的女人！ “唉…”，我叹口气，佯装伤感，“我倒是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不过死法我能不能选择个自己喜欢的？” “行啊，你想吊死还是摔死，姑奶奶我一定尽力满足你。” “你可不要食言”，我露出一抹邪笑，贴到唐怡耳边小声说道：“那我想x尽人亡而死，现在我家不方便，等晚上咱俩去外面开个房，你看中不…” “陈琼！你个死变态！”，唐怡登时憋了个大红脸，“我倒是能满足掐死你！别跑啊！” “就跑就跑！傻子才不跑呢！哎嘿嘿嘿，你来追我呀～” 在嬉笑怒骂声中，一对成年男女在街边像两个幼稚的小屁孩一样前后追逐打闹，引来了无数路人们的驻足和注视，就听其中一位大妈说道：这两人不会是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吧？咱快离远点，别咬着咱们…… 回到店，乐茜正与孟玫聊的火热，想必她俩也不是初次见面了，可谈论的话题难免少不了狄森，气氛还是比较压抑的。 孟玫看看我，又看看我身边的唐怡，眼神中闪过一道错愕的同时还带着几分对唐怡身材的惊叹，女人在某些时候往往要比男人更在意女人的身材。 “陈哥，这位小姐是…？”，孟玫问道。 “我是她朋友，朋友。” ，唐怡哪受得了这一屋子人暧昧的目光啊，不等我开口，她自己就“澄清”了。 “对，跟我陈琼哥比较亲密的朋友罢了，还是特别喜欢缠着他的那种。” ，乐茜语气之中俨然带着几分气势，颇有领导的风范，这话就好像唐怡在单方面纠缠我，而她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话说到这，唐怡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但碍于在场的人太多，她还是没有直接和乐茜翻脸对质，我不由感叹，这妞的性格真是缓和了不少啊。 话虽如此，但屋里的气氛一时也是非常尴尬，大家似乎都觉得唐怡是个我胡搅蛮缠的追求者。 念及此，我也懒得解释，直接不征取唐怡的意见，大大方方的攥住了她的小手，举到半空。 “你干嘛呀，这么多人呢！”，唐怡吓了一跳。 “人多怎么了？牵个手而已，咱俩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又把目光望向众人，笑道：“重新介绍一下，她叫唐怡，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女朋友。” “陈琼，你别……”，唐怡闻言索性放弃了挣扎，就像只小鸟一般躲在我的身后，是羞的无地自容还是什么，我都懒得去思考了，其实今天我当着一堆人的面宣布这件事，有两个目的，一是给一直默默陪伴着我的唐怡一个名分，二就是想彻底断了乐茜对我的念想，我知道这种做法会伤害到乐茜，但长痛不如短痛，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最直接的解脱呢？ 可乐茜的反应让我迷茫了，她点头满意的对我笑了笑，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第111章 乐茜的男朋友!? “哎呀，大哥，你也太厉害了，居然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子，我太羡慕你了……”，齐昭上前一顿猛夸。 “就是啊陈哥，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早点介绍下给我认识认识。”，孟玫笑着附和。 其余几位大姐也是叽叽喳喳的夸了起来，越夸这唐怡就躲的越靠后，我则是像个傻瓜一样笑呵呵的乐着。 把这件事坦白出来后我心中很轻松，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大概是乐茜的反应与我想象中差的太远了吧。 乐茜笑着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燃，轻轻吸了一口之后呼出，淡淡道：“对了，陈琼哥，唐怡，你俩晚上有时间吗？这是好事，我想请你俩吃顿饭，顺便想带你俩认识一下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就像一道炸雷一般直劈在我的头顶上，还不等我反应，唐怡就开口道：“好啊，乐茜小姐的男朋友一定是个帅哥吧，我还挺好奇的呢，晚上几点？” “7点吧，那个时候我男朋友才忙完。”，乐茜的语气如同她脸上的表情一般平静。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 乐茜吸完手上的烟后，就以工作为由离开了，唐怡则是笑开了花，时不时问我一句，乐茜有男朋友了为什么没告诉她？ 我无言以对，我也是才知道乐茜谈了男朋友这件事，想来，乐茜似乎一直如此，上学的时候我就总是在谈了女朋友后才知道乐茜也交了男朋友，不过，无一例外，乐茜男朋友的“寿命”都不长久。 我能察觉到这事跟我有关系，但我只有装傻，哎……但愿这次会与我想的不同吧。 没过多久，唐怡也离开了，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晚上这顿饭很重要，我得回去好好捯饬捯饬自己，顺便再买两件新衣服，你也是，晚上提前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别败了咱们的威风。 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从确定了和唐怡的恋爱关系后，她的心情就变得很亢奋，现在的她，才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名恋爱中的女人，原来名分对于女人来说是真的很重要。 —— 外面的天色转眼就黑了，我简单收了一下便准备回家去换套衣服赴约，这时手机的微信提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方小北，她问我晚上想吃什么，打算提前定外卖。 我回道：今晚我不在家吃了，晚上约了朋友一起吃饭。 没过10秒，方小北便回话了：朋友？男的女的？ 我一怔，下意识的想说谎是男的，但转念一想，我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问心无愧，没理由骗她啊？不过话说为为什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呢？ “男的女的都有。” “那你几点能完事？那么晚，我一个人在家很害怕的。” 扯淡！还真不知道世界有你能害怕的东西，不对呀，这臭丫头的话怎么好像带着点言外之意呢？莫非是她也想来？ 我忙哄道：“应该不会很晚的，我保证吃完饭马上就回来。” “那也不行，你放心把我一个女孩子单独留在家吗？万一……” 靠，我把你单独留在家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就直说想跟着来算了。 “没有那么多万一的，安啦。” 过了一小会，方小北才回道：“反正你不能抛下我自己去外面吃大餐，要么陪我吃外卖，要么就带上我一起。” “……”，臭丫头终于说实话了。 我想了想，反正方小北只是个小孩，添不了什么麻烦，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便回道：那行吧，你现在穿衣服，我待会回去接你，咱俩一块过去。 退出与方小北的聊天页面，我又各给唐怡和乐茜发了条微信，告诉她们我可能要带着一个尾巴过去，乐茜没有多说，欣然同意，唐怡则是说没问题的同时，还不忘关心我一下，“照顾个小孩子，可真是辛苦了啊。” …… “陈哥哥，我穿这身好看吗？” 方小北换上了一套淡黄色的碎花连衣裙，优雅而羞涩的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怎么说呢？这套衣服不仅是可爱清纯，还透着一股盎然的青春气息，把方小北的少女风情衬托的十足十。 我固然觉得养眼，但手上的烟却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盖因方小北这个问题已经问了我6，7遍，衣服也换了6，7套，眼瞅着马上到约定时间，我这门还没走出去呐，乐茜和唐怡都是一个劲的在催我。 “嗯，不错不错，也别换了，我看就选这套吧，”，不等方小北回话，我起身上前拉上她的手就往门口走，“咱该出发了，待会都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不行，等一下！”，方小北用力甩开我的手，柳眉紧蹙，问道：“你是真觉得我这套衣服好看，还是因为着急出门敷衍我？” 这臭丫头是不是听人夸起来没够啊，我苦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笑道：“真的特别好看，世界上没有比你穿这套衣服更好看的女人了，我都要被你迷死了。” “真的吗？”，方小北脸上闪过一道欣喜，继而又挂上了一层质疑，“那跟你那个新谈的女朋友比呢？” “呃…”，哥们是真后悔，我就不该跟她说这事，女人无论什么年纪都是攀比成瘾啊，“你俩不是一个类型，没有可比性…” 我这是实话，唐怡跟方小北的风格完全就是两个路线，一个性感成熟，一个可爱清纯，但看见方小北由晴转阴的小脸后，我又马上改口道：“但要是非要比一比的话，那肯定是你更胜一筹，不对，是更胜七八十筹。” “是吗？”，方小北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的说她更漂亮，水眸中立时闪过一道羞涩，然后似掩饰般骄傲的仰起头，说道：“陈哥哥你这人还是很诚实的嘛……不换了，就这套，我们走吧。” 哥们心里这个哭笑不得啊，这臭丫头分明就是个幼稚好骗的小孩子嘛，还非要装出个大人的样子…… 第112章 夜宴1 带方小北接上唐怡后，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这俩人很有默契的齐刷刷坐到了后排，看着空出的副驾驶位置我心念道：这个位置本来是给方小北留的。 而刚才还在跟唐怡比较美貌的方小北，现在当着唐怡的面却像个乖巧的懂事的大姑娘，唐怡也挂着一副慈和的笑脸跟她打的火热，说实话，出门之前我还发愁呢，生怕方小北跟唐怡过不去，现在看来，这臭丫头还是蛮识大体的嘛。 透过倒车镜，我悄悄的打量起打扮后的唐怡，一袭黑色的一字肩低胸长裙，肩上两条细带，露出了老大一片雪白的肌肤，虽然有些暴露，却不显得低俗，反而衬托出那种半遮半露的性感设计，整体线条流畅优雅，将她那曼妙玲珑的身材烘托的更加完美…… 看的出来，唐怡今天的这身打扮是下了功夫的，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有点像所谓的名媛，真是看的我鸡动万分。 大概是我看的太过入神，被唐怡发现了，她小脸一红，小声问道：“怎么？我这身衣服不好看啊？” “好看好看”，我忙不迭应道：“不过你怎么这幅打扮呢？” “这幅打扮怎么了？”，方小北接过话道：“我觉得很适合小怡姐姐呀。” “还是小北妹妹有眼光”，唐怡边说边宠溺的摸了摸方小北的头。 靠，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身衣服确实适合你，也很漂亮，就是显得有点太正式了。”，在我印象中，这种类似于礼服之类的服装一般只会出现在宴会或者婚礼现场吧。 唐怡横了我一眼，说道：“当然了，我就是按照正式场合穿的，乐茜约的地方是宁江市一家特别有名的西餐厅，贵的要死的那种，我看里面进出的人都穿这种衣服，反倒是你，穿的也太随便了吧？” 随便吗？我一怔，问道：“你要是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不就把家里的那套西服穿上了嘛。” “我没跟你说吗？” 我摇摇头，“完全没有，你一直都在催我下楼来着。” “靠！我给我忘了！” 这神经大条的女人啊…… 不过，哪怕唐怡提前告诉我，我也不会多么的刻意的去打扮，说到底这只是一次朋友之间的聚餐，衣着得体干净就够了。 10分钟后，我们一行人到达了约定好的餐厅门口，正看见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吸烟的乐茜，不得不说，乐茜身上带着一种男人都少有“痞气”，无论摆在什么地方都给人一种万花丛中一点绿的感觉，即使周围的人再多，你都能轻易注意到这位气场独特的女人。 乐茜也发现了我们，笑着招招手，方小北在这时从我身后蹿了过去，上前给乐茜打起了招呼，“桃姐姐好，我叫方小北，是陈琼哥哥的表妹，今天特意过来蹭饭的，嘻嘻…” “你也好，小北妹妹。”，在我印象中乐茜对孩子的喜爱程度颇高，果不其然，她对眼前可爱机灵的方小北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但这一句我的表妹让哥们渗出了一身冷汗，她怕是不知道乐茜对我家庭的了解程度，我哪有什么表妹啊？！ 果然，乐茜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微笑的表情转为略带古怪，坏了，要露馅！可乐茜却出乎预料的问道：“小北妹妹，你姓方？” 方小北一怔，笑问道：“对呀，怎么了？桃姐姐。” 我同样疑惑，乐茜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哦，没什么。”，乐茜眉头一皱即展，“就是觉得你蛮眼熟的，好像之前在哪见过一面，你…” “嘻嘻，没有吧”，方小北打断了乐茜的话，“可能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大众脸，所以桃姐姐看着眼熟。” 真能胡扯，如果大众的平均颜值真有她这个水平那就妥了，怪了，向来对自己容貌异常自信的小丫头，怎么这会还过分谦虚上了？ “也许吧，我也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而已”，乐茜摸了摸方小北的头，笑道：“要是之前见过你这么可爱的女孩我应该是不会忘的。” 乐茜说完转为将目光放在光彩照人的唐怡身上，表情不冷不热，脸上看不出一丝感情，道：“唐怡小姐今天的这身衣服很漂亮，呵呵，感觉陈琼哥都有点配不上你了呢。” 唐怡同样平静回道：“谢谢乐茜小姐的夸奖，你也很漂亮，哦，对了，你男朋友……” “他公司那边有点急事在去处理，马上就到，咱们就不等他了，先进去吧。”，乐茜边说边招呼着我们往餐厅里进。 我和唐怡对视一眼，也不客套，抬腿就往里走，路过乐茜身边时，我察觉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怪异。 乐茜挑的是一家意大利餐厅，在宁江市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处。 我是知道这家餐厅的，但一次都没有来过，我是个大老粗，其次是个口袋干瘪的人，连刀叉都没摸过几次，更不用说有在这种用钱堆积的餐厅吃过饭的经验了。 边走我边悄悄打量，这家餐厅的店门虽然不是很宽敞，但装修的却异常豪华和高雅，能把这两个词完美中和是很难得的。 墙壁上挂着我欣赏不来的油画和各种造型奇特的装饰品，但幽暗的灯光搭配上优美的音乐声，却让我逐渐进入了氛围。 即便我是个社会底层，但在踏上地上这柔软而华丽的地毯后，也被熏陶的有种上层人士的感觉，不得不说，西方国家还是很会摆弄小资情调的。 我之前也去过几次西餐厅，但跟这家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最直观的感受区别就是一个是西施，一个是东施效颦。 唐怡可能也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端的场所吧，她略带紧张的搂住我的胳膊，我只好挺胸抬头，昂首拓步，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怯场，殊不知，我脑子里忽然闪出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那一幕。 第113章 夜宴2 我悄悄观察了下方小北，这丫头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走在这就跟走在菜市场里无异，脸上的表情随意而轻松自然。 再看看乐茜，她打从一进门开始脸上就结了一层冰霜，我心中疑惑又愧疚，当然，疑惑的那部分可能是我自视甚高了，我凭什么认为乐茜的心情不好是因为我和唐怡在一起导致的？其实要说她板着脸的原因，应该是她男朋友迟到的可能性最大。 乐茜在这期间没有拿电话催促男朋友快来的行为，而是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率领我们上了一个二楼的包间。 这个包间同样不大，但却情调十足，一张长桌上摆放着花瓶烛台，一系列增添仪式感的装饰品，6把椅子分列在两边。 照理说，应该是乐茜和他男朋友坐一边，我们三人坐一边，可方小北执意要挨着乐茜坐，唐怡就跟避嫌似的也跟着坐了过去，这样就成了我待会要和乐茜的男朋友坐在一起，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反正我是觉得有些尴尬。 坐下没两分钟，乐茜就提出要点菜，而唐怡的意思是等一会他男朋友为好，正当二人纠结此事时，一位身着整套白色西装，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的男人推开了包间的门。 我虽然是个男人，但也不可否认这家伙是个大帅哥。 “不好意思乐茜，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公司临时有点急事处理，来晚了。”，那男人走近，我得以更细致的观察，他眼神中满含着歉意却透露着“你们一定能原谅我的”自信，星眉剑目，五官精致，气质儒雅，嘴角还洋溢着亲和的微笑，当真是个大帅哥，只不过……他的每一个动作到表情都像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显得做作又给人一种刻意表演的痕迹，除去对帅哥本能的嫉妒之外，我对这个家伙也没什么好感，大概是眼缘之类的原因导致的吧。 “没关系，我们也才到，没等多久。”，唐怡适时的打了个圆场。 我也附和道：“对，我们也是刚到，快来坐吧……乐茜，你该给我们介绍一下了吧？” 乐茜闻言，缓缓站起，不冷不热的介绍道：“他叫付子言，是我的…男朋友，子言，这位是我的朋友陈琼，那位小姐是她的女朋友唐怡，我旁边这位叫方小北……” “你好…” “你好…” 一番寒暄依次打过招呼后，这个名叫付子言的男人在我身边落座。 作为场上的男士之一，服务员微笑着将菜单递给了靠外位置的付子言。 “谢谢。”，也不知道这哥们是有意无意，他侧过脸去，勾起嘴角对着服务员小姐邪魅一笑，眯起的眼角还释放出一道电流，登时把服务员电的心花怒放，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这杀伤力的确够强。 付子言翻了几页菜单，点了几道我从未听过名字的菜，又犹豫了一下，将菜单递给了我，“各位抱歉，初次见面鄙人实在不了解各位的喜好和忌口，只点几样乐茜爱吃的菜，剩下的点菜任务还是麻烦陈兄了。” “咳咳，没问题，付兄。”，我接过菜单，心中暗忖这家伙说起话来怎么跟乔老大似的，文绉绉的。 当目光落在菜单上时，我傻眼了，这尼玛的是哪国的字啊？！我他妈的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认识！这可咋办……为了防止丢人现眼，我也只能硬装大尾巴狼，端起菜单好生端详，不时蹙眉沉思，翻到最后一页时，我指着一串偏短的字符，对着服务员道装作老练道：“给我来一份这个……那个唐怡，你记得最爱吃这个了吧？” 不等唐怡接话，那服务员便微微一笑，回道：“好的先生，请问这首曲子是餐前给您弹奏还是上菜后？” “扑～！”，方小北闻言，当即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唐怡亦是羞的粉面通红，正在偷偷打量着在憋笑的乐茜和付子言。 奶奶的，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陈哥哥，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情调的。”，方小北调侃道。 “别乱说”，乐茜皱了皱眉，替我圆场道：“陈琼哥应该是眼花看错了，屋里的灯有点暗。” “对，这眼睛确实有点花了”，我尴尬挠头道。 “哈哈，陈兄，其实你根本就不认识意大利文对吧？”，付子言直接揭穿了我，顿时让我红了脸，我回道：“谁说的我不认识？” “那劳烦你帮我点份汤吧。” “我…”，一语中的，我登时语塞，这破菜单除了数字我认识几个，剩下的就跟看天书一样，我要是再点些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上来，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桌布很长，没人能看见唐怡桌下的动作，这妞正用高跟鞋狠踩我的脚呢，大概是提醒我不要再不懂装懂的出丑了。 “那个…”，我话未说完，就被方小北给打断了。 “陈哥哥的确不认识意大利语”，方小北从我手上拿过菜单，一本正经的解围道：“他平时工作太忙了，没有闲暇时间再去学别的语种，所以点菜这个任务就由我来替他代劳吧。”，我满眼感激的望向方小北，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这丫头如此善解人意。 “小北妹妹，你会意大利语？”，乐茜略感惊讶问道。 “嘻嘻，不会呀”，正当众人不解时，方小北又笑道：“虽然不认识，但我知道他家什么菜好吃，我爸爸经常带我来这里吃饭的。” 对于这点，我和唐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就方小北的背景来说，就算这家餐厅是她家开的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 可这个回答却让我身边的付子言吃了一惊，与其说是吃惊，更不如说是质疑，“小妹妹，你经常来这吃饭？先不说这家餐厅极难预约，就算是不用预约，你知道经常来这吃饭得花多少钱吗？” 方小北面对付子言的反应表现的很平淡，她大概没觉得这种级别的餐厅对于我们平民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存在，她不以为然道：“我也不知道花多少钱，每次都是我爸去交钱，我也懒得去问。” “那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呀？”，付子言似好奇似质问道。 第114章 夜宴3 关于方小北父亲的职业，那是绝对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讲的，往好听了说是企业家，往难听了说就是宁江市最大的黑涩会头子，而企业家的身份只是一层羊皮的外套。 “我爸爸是……”，方小北大概也意识自己父亲的身份见不得光，但一时又找不到好托辞，哪怕随便编一个职业，也经不住推敲，所以她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来。 见此，我忙接话解围道：“付兄，小北的父亲原来是一家公司职员，最近市场不好公司裁员，他暂时还处在待业阶段。” “哦～公司职员”，付子言刻意提高了声音，就像是在说一个公司职员怎会带女儿经常来这种高消费的场所呢？他又笑笑，貌似很大度一般的说道：“小女生嘛，总会有虚荣心作祟然后把幻想出的东西当成现实的时候，都有这个阶段，我也能理解…咳咳，小北妹妹，还是由我来点菜吧，有几道菜我很推荐，应该也比较符合你们的口味。” 方小北不傻，听的出付子言在暗里分讽刺她，可这丫头脸上的寒意只是稍露即逝，淡然道：“没事的付哥哥，我自己点就好了，冷肉培根拼盘，香煎鹅肝，再来一份白松露，哦对了，陈哥哥你也来份白松露吗？特别好吃哦。” 还没等我问清楚白松露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的时候，付子言忽然“花容失色”的开口了，“白松露？！” “怎么了？没有吗？”，方小北眨巴眨巴大眼睛问道。 未等付子言应声，服务员小姐便回答道：“有的小姐，只不过现在原材料比较稀缺，价格也稍稍向上浮动了一些。” “没关系，给我们每人来一份吧。”，方小北笑嘻嘻的看着付子言问道：“付哥哥，你应该不会嫌贵吧？” “没…没关系，怎么会嫌贵呢…”，付子言尽管笑着，可眼角嘴角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话说这玩意很贵吗？怎么会让看上去很有钱的付子言都心疼成这个样子？ “不好意思小姐，本店现在的白松露存货很少，现在只向vip客户供应…”，服务员颇为抱歉道。 “哎，真是可惜了，这家店的vip特别特别难办，有钱都没用。”，付子言嘴上说着可惜，可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松了一口气。 也是趁此，我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好家伙！这玩意的居然能卖到几十万一公斤！？这跟黄金差不多了多少了吧？！ 今天一定是付子言请客，这天价的东西说不想吃绝对是假的，就算是不贪吃的唐怡也不禁露出了惋惜之色，可这时，方小北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忙拿出自己包，从里面翻出了一张通体黑色的金属卡片，对服务员问道：“是这张卡吗？” 莫说乐茜和付子言了，就连那个服务员小姐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她上前双手颤巍巍的接过那张卡片看了又看，终于回道：“小姐，这不是vip卡……这是vvvip的黑卡。” “小姐，这张黑卡本店仅制作了两张，不但能吃到所有vip客人才能享用的食材，还能享受4折优惠。” 服务员小姐确认后，对待方小北态度都恭敬的好几分，一张卡片居然能起到如此效果，这让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免大跌眼镜。 “小北妹妹…这卡你是从哪弄来的？”，乐茜难以置信道。 “我爸之前随手塞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都差点忘记了，原来它还能打折的呀。”，方小北恍悟道。 问题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能打折好吗？！ “你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付子言问道，这个问题可能也是乐茜想知道的吧。 方小北清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涩，笑的有些不太自然，“陈哥哥刚才不是说了嘛，我爸爸现在只是个被炒鱿鱼的公司职员而已。” “对，没准这张卡是小北父亲之前的朋友送的呢。”，我接话打圆场道。 “可…”，付子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乐茜制止，“好啦，这个问题不重要，咱们还是先点菜吧。” 这话说完，没人再接口，乐茜可能是察觉到方小北不太想提及这事，也察觉到了我是有意在替方小北隐瞒着一些什么…… 自打唐怡知道了乐茜有男朋友后，对待她态度便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昔日的情敌似乎成为了闺中之蜜，加上伶牙俐齿，颇善于交际的方小北坐镇，三女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她们三个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呢。 相比于她们，我和付子言这边就显得比较尴尬，女人之间的话题我俩插不上嘴，我俩又没有什么好聊的，不，与其说没话题，不如说是谁都没有主动交流的欲望，哥们有点小心眼，这家伙刚才当众拆我的台我还记恨着呢，哪里会上赶着跟他说话。 或许付子言也感觉我俩这边气氛太僵，他理了理领口，随即挂着儒雅的笑容与我搭话道：“陈兄是做什么工作的？” “干个体的”，我头都没抬回道。 “个体这年头不太好做吧？收入也不稳定。” “还行，凑合着干呗。” “哦......”，付子言点点头，见我迟迟没有再接话，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有些凝滞。 而我就假装没注意到一样，依旧自顾自的摆弄着桌上的刀叉，奶奶的，想装13，我才不给你机会呢，问工作这个问题就和问名字差不多，一般问完对方都会再问回去，付子言不就等着接下来我问他的工作，好借机炫耀一波嘛，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工作不会差，我才不跟你按套路出牌呢。 终于，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付子言按捺不住了，可表情却是淡定自若，很自然的轻笑道：“陈兄，鄙人不才，在宁江一家还算有些名气的企业当中任职经理，如果日后有用得着鄙人的地方大可开口。” 第115章 夜宴4 我笑笑，敷衍道：“一定一定，付兄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尽情开口，不过我觉得应该是用不着了，毕竟咱俩的工作性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与恭维，付子言的脸色变得更加尴尬。 坐对面的唐怡一直在关注着我俩谈话，她表面平静，可下面又用鞋跟轻轻踩我的脚，显然，对于我的回答她觉得问题很大，这是在提醒我呢，可她哪里又知道哥们是故意而为之。 没多久，点好的菜就开始被一道道的端上餐桌了，付子言这才像是察觉到桌上少了点什么似的，又要了两瓶貌似价格不菲的干红酒，和一瓶果汁，接着礼貌询问道：“唐小姐应该会喝酒吧？” 唐怡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她这才压抑住眼中只有我才能看懂的神彩回道：“会喝一点，但酒量不是太好。” “呵呵…没关系，那就喝一点吧，今天高兴嘛。” 付子言是不是真的高兴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挺高兴的，不管怎么说，乐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而这个归宿除了有些小毛病以外，大体还算是不错的。 除了喝果汁的方小北，我们每人都添了一杯红酒，本来哥们今天是不打算喝酒的，可被情绪渲染，愣是咕噜咕噜的连灌了自己好几杯，本该是小口慢品的红酒，硬是被我给喝成了水啤，在场没有一个人跟上我喝酒的速度，也是在几杯酒下肚，我才察觉到异样，那种驱使我喝酒的情绪不尽是喜悦，其中还有怅然，而这种怅然的来源是我清楚又不愿承认的，为了不乱想，我抡起刀叉开始大快朵颐，吃可以让人暂停思考的…… 西餐的特点就是精致，但量小，桌上其他人是矜持也好，不饿也罢，总之他们四个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有我一个人吃的多，只顾得看我胡吃海塞，付子言想说的话一句还没说呢，唐怡在桌下又开始踢我，见我愣神的功夫，他赶忙举起酒杯说道：“乐茜，菜已经上齐了，咱俩还没来得及敬你这二位朋友一杯呢，呵呵，唐小姐，陈兄，谢谢你们二位今天赏脸，来见证我……” “哎呀，付兄客气了，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今天真是让你破费了，呵呵，干杯吧，算我和唐怡敬你俩的。”，要知道，如果没有今天这场饭局，桌上的食材断然是我这种消费水平不高的人吃不到的，所以，我的确是真心感谢付子言，不是故意打断他后面想说的话。 大半杯的红酒，我又是一口闷，付子言可能被我的喝法带动了，又可能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跟我一撞杯子，他竟然也一口干了，可看他将酒含到嘴里才感觉到不对劲，眉头一皱，险些一口喷在我的脸上，还是桌对面的两位女士有分寸，轻晃酒杯，每次都只浅尝一口。 喝着喝着，我意识到了不对，红酒这玩意怎么这么上头啊？！ 可我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有些晚了，我的身体已经被亢奋的精神所操控，想压都压不住，我撂下手上的高脚杯，抓起桌上还剩半瓶的红酒对嘴就吹，直接一口气像喝啤酒一样旋进了胃里，这下是真丢人了！ “陈琼，你干嘛呐！”，唐怡眼见踩脚无效，直接伸手夺瓶，可惜为时已晚。 乐茜和方小北皆是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心悸。 “哈哈哈……今天高兴嘛，高兴，我给大家表演个绝活，活跃一下气氛嘛！” 付子言似乎是心疼那半瓶被我糟蹋的红酒，紧盯着我手里的瓶子，眼神中写满了不甘，可忽然眼珠骨碌一转，就见他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说道：“陈兄弟真是海量，可酒也不能这么喝，身体为重，不如陈兄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咱们改日再约。” 唐怡闻言，也对我投来担忧的目光，她喝酒上脸，一张白嫩的俏面已经变的淡红，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娇艳而美丽，让我不禁想把她捧在手心之中疼爱。 我情知自己喝多了，为了防止不再干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我也就赶紧答应了，这场饭局，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我想去撒尿，可一抬腿差点栽到地上，最后在唐怡和方小北的共同搀扶下，才把我送到了洗水间。 我刚脱下裤子，胃里突然一阵恶心，结果把刚才那些名贵的食材和红酒都吐了个干净，奶奶的，穷人的胃真装不了这些东西。 不过这一吐，我倒是清醒了不少，已经可以自己走直线了，洗过手，才跨出卫生间的门，就见不远处幽暗灯光下的付子言和乐茜正在争论着什么，我们三人都很有默契的停下脚步，暗自观望。 付子言手上攥着一叠现金，边说边将这叠钱往乐茜的包里塞，不满道：“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嘛，出来吃饭哪有让女人花钱的道理，这钱你快收着。” “我的朋友就是应该我自己招待，这不是谁花钱的问题”，乐茜把钱推还过去，脸上挂着不悦道：“不要再说其他的话了，这钱我肯定是不会收的。” “哎，那好吧”，见乐茜态度坚决，付子言便把钱收了起来，转而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羞涩道：“对了乐茜，你待会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让司机在餐厅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你要是累了可以来休息一下。” 酒店！？休息？！你丫说的还他妈挺委婉！ 乐茜一怔，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不远处的我们，当即扫去阴霾，换上了一副含羞带臊的模样，“嗯，我确实有点累了，咱俩现在就过去吧。” “好…好…”，付子言大概是没想到乐茜能如此痛快的答应，他激动的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现…现在咱就走。” 话音落下，乐茜顺从的挽住了付子言的胳膊，扭头对着我们三人微笑道：“小北妹妹，唐小姐，陈琼哥，账我已经结过了，我就先和我男朋友走了，改天咱俩再约。” “桃姐姐再见…” “好，再见…” “再…再见…” 第116章 疯狂的一夜 出了餐厅，望着乐茜与付子言慢慢淡化的背影，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可到底是什么呢？我说不清。 街边拦了辆出租车，我主动坐到了副驾驶，后排的唐怡和方小北叽叽喳喳的聊着，时不时还跟我说几句话，我只是敷衍的回答着。 我对自己的心神不宁感到诧异，为什么在我得知了乐茜与她男朋友要去开房后，我会有股说不上来的难过，是难过吗？似乎不是，但我又想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我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一个一直喜欢着我的女人突然移情别恋我感到不舒服，感到不习惯，甚至是感到怨妒？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真是个虚伪至极的人，嘴上口口声声说着让乐茜不要再喜欢我，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归宿，而当她真正去按照我的话去做了，我又感到不舒服，陈琼啊陈琼，你可真是个混蛋！ 出租车停在了唐怡家小区，我们三人一起下了车，方小北见我要送唐怡上楼，于是很识趣的没有跟上来。 才进楼道，我便对唐怡说道：“你也喝了不少酒，今天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唐怡扭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一双略带朦胧的大眼睛中满是爱意，“陈琼，我想了想，还是当面跟你说吧……我今天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谢谢你坚定的选择了我，也谢谢你给了我想要的安全感…我爱你。”，说罢，唐怡靠过来，动作很是轻柔的抱住了我。 在此刻，我能感觉到唐怡完全变了，之前她像一团火焰，靠近她的人都会被灼伤，而现在她变成了专属于我的似水柔情，把她清澈的爱意都毫无保留的展示给了我。 “我也爱你。”，我回道。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我脑子里居然闪过了乐茜与付子言在床上缠绵的画面，我已经拥有了唐怡，却还在嫉妒别人，我真的好该死。 走出楼道，我点上了一支烟，朝不远处的方小北走去，“走吧丫头，回家。” 一路上，我不断在思考乐茜与付子言的事……哎，或许乐茜是突然开窍了呢——我如此宽慰自己，可负面效果却更深了，因为我认识的乐茜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在我苦恼，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方小北开口了，“陈哥哥，桃姐姐其实喜欢的人是你对吧？” “别乱说，你桃姐姐都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跟喜欢你有什么冲突吗？”，方小北眉毛一挑，正色道：“饭局上桃姐姐总是总是偷看你呢，那眼神，啧啧啧，就连唐姐姐都比不了，而她看自己男朋友的时候，可以说是毫无爱意可言，我甚至都怀疑桃姐姐是不是谈了个假的男朋友故意来气你。” 气我？我一阵恍然，乐茜确实是能做出这种幼稚事情的女人 ，不过我又摇摇头否认了，“你还太小，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没听见你桃姐姐要和他男朋友去哪嘛。” “说来说去你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方小北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道：“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来替心神不宁的你解解忧，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反正在我看来，人就活这一次，何必活的那么拧巴呢？” “我活的拧巴吗？” “难道不拧巴吧？” “拧巴……” 回到住处，我给唐怡发了句“到了”后，便关掉手机瘫躺在沙发上，想尽快的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不去想那些扰乱我心神的事。 10分钟…… 20分钟…… 30分钟…… 我眼睛还是瞪的跟铜铃一般，“小北，你有安眠药吗？”，我朝卧室的方向喊道，结果无人回应，年轻人睡眠质量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我从沙发上爬起，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又从冰箱里翻出了几瓶啤酒，撕开一罐狠狠灌了一大口，冰凉液体顺着我的喉咙流进胃里，让我的胃像火烧一样难受，我有点后悔刚才把肚子的东西吐出去了，缓了股劲，我继续猛灌自己，难受是的身体，精神却得到了解放，一罐接着一罐，喝着喝着，我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是彻底糊涂了，抓起手机就给乐茜拨了通电话，而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你在哪？”，我开门见山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回道：“鸿景酒店……301号房。” “等我！” 挂断电话，我发了疯似的冲出家门，朝着距离我家3公里左右的鸿景酒店就开始一路狂奔，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打车过去，因为当时我的大脑已经短路了，不然我也不会穿个拖鞋就跑出去…… 红酒的劲还没过，再加上刚才又喝了好几罐啤的，导致我的双腿已经颤抖发软，头晕眼迷，每三步就是一个踉跄，每五步就是一个跟头，我把自己折磨的狼狈不堪，就像一条落魄的野狗，最后，我也不知道用不了多，摔了多少个跟头，终于来到了乐茜所说的房间门口。 “哐！哐！哐！”，我用尽力气狠狠的敲了几下门。 一阵轻而急的脚步声过后，门开了，乐茜掩口惊讶的看着脏兮兮的我，我也同样以惊讶的目光看着披散着头发，脸蛋红彤彤的她。 “你真跟他睡了？！”，我不由分说就冲进了屋，横扫了一眼，并不见付子言的身影，我压着声音问道：“他人呢？” “谁？” “付子言，你男朋友，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彻底被酒冲昏了头，因为实在想不通自己此时所作所为的逻辑性在哪？人家跟自己的男朋友睡觉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摆出一副抓奸的架势。 不过乐茜并没有在意这些，她眼里还泛起了一抹迷样的色彩，她低着头走到我面前，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付子言在哪，和你们分开后我俩也分开了。” “真的？”，我松了口气，但也彻底失去了表情管理，嘴角止不住的疯狂上扬。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 第117章 迷醉的一夜 我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住在酒店？” “我家在宁江市的老房子早就卖了，最近也没时间租房，一直住的都是酒店。”，乐茜又靠近一步，脸上的表情让我捉摸不透，似认真似玩笑般说道：“我今天本想说去你家借住的，可惜你已经有了女朋友，我哪好意思再去打扰。” 乐茜不知道的是，就算我没女朋友我家现在也没有了位置。 我酒喝多了，肚子里的话和问题也多了，但在此刻，我所有的话都化成了一个问题，“乐茜，你真的喜欢付子言吗？” “不喜欢！”，乐茜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就像她抱住我的动作一样，她望着我的眼中荡起一层水雾，紧咬下唇道：“我桃乐茜从小到大，真正喜欢着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陈琼！” 这个回答在我意料之内，也在我的预料之外，我不明白乐茜已经和付子言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能如此斩钉截铁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或许是因为她也喝醉了吧。 “那你喜欢我吗？”，乐茜仰起小脸，口中呼出的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让我心脏猛一阵跳动。 “我……我……”，我回答过无数次的问题却在这次犹豫了。 “好啦，不用回答，我知道了。”，乐茜扭头扑到床上，抓起床头柜上的红酒瓶，一边举起，一边对我笑道：“陈琼哥，今天你能来我很开心，至少证明了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爱一个人是不求回报的，能看到你为我这么担心我已经很满足了，能再陪我喝点酒吗？” 说实话，看见酒的那一刻我都差点没忍住吐出来……可我现在更不忍心去拒绝乐茜，今天就来个舍命陪君子了，“喝！” “好嘞，陈琼哥最好了！”，乐茜娇笑两声，憨憨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提了口气，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苦笑道：“不过事先说好，咱俩就一人一杯酒。” “一杯太少了。”，乐茜垂下头，情绪忽的低落下来，喃喃道：“我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你和唐怡在一起的画面……之前你谈恋爱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为什么啊？……好难受，陈琼哥，你就当可怜我，多陪我喝点酒吧，我好想醉，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乐茜掩饰不住的伤感和自嘲的口吻让我愧疚迷茫，每次面对她如此真诚热烈的爱意我总会心情复杂沉重，我真的搞不清自己身上到底有哪一点值得被她爱上。 便见乐茜笑着扬起头，戏谑的笑道：“我好像变了，之前的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求”这个字眼，我真的变了……而你，陈琼哥，你没变，你一丁点都没变。” 我情知乐茜已经喝多了，说的是醉话，但还是叹息道：“人都会变的，我也变了，只是变的地方你还没发现而已。” “不对”，乐茜蹭了过来，将红酒放在我一旁的木桌上，突然把脸贴近，伸出双手捧住了我的脸，我下意识的浑身一颤，只因这亲昵的动作像极了接吻的前兆，我正待逃离，乐茜却红着脸开口说道：“放心吧陈琼哥，我不会亲你的，我只是觉得这个姿势比较舒服……我想告诉你，无论你怎么变，你在我眼里都一样，你说我没发现，我只是不想去发现，发现与否没有区别的。” 我绷紧的神经松缓了不少，至少乐茜没有想亲我的打算，不然……我真的可能会沦陷，“乐茜，我还是那个问题，但希望这次你能给我一个具体点的回答——你为什么喜欢我？” “嗯……”，乐茜咬紧下唇，脸上的表情玩味又严肃，好半晌才回道：“因为你傻。” “哈？”，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啊……这个回答让我迷茫了，看乐茜的表情她没有开玩笑的成分，我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啦，不聊这些了！”，乐茜嚯的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酒瓶，倒满了两杯红酒，“来，喝酒吧，对了对了，不能干喝，还有下酒菜。”，乐茜说完就从抽屉里捧出了一大堆的零食，看来她这个爱吃零食的习惯没有改变。 今晚的夜很沉闷，连半点风丝都没有，压的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才喝了半杯红酒，我便觉得两颊发烫，再加上乐茜居家短裤下露出的那两条雪白的大腿就在我眼前晃啊晃，更是搅的我心火燃烧，红酒喝到嘴里被炙烤的都变了味似的。 我实在受不了，问道：“乐茜，咱开一会空调行吗？” “呀！瞧我这记性”，乐茜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就按了下去，“我说怎么这么热，原来是忘记开空调了。” “呃…乐茜，你那个是电视遥控器。” 这丫头，都已经喝傻了，她这种迷醉的状态极为少见，我纳闷，明明饭局上她喝的都没有我多，怎么酒量比我好的她会醉成这样？……直到我看见了窗帘下面摆放着的三个空酒瓶。 没一会，一杯酒下肚，乐茜又给我添满了一杯，然后把自己杯中剩余的酒也一饮而尽，到第二杯的时候，我俩喝酒的速度都明显减慢，显然是都咽不下去了，我也在此时酒劲上涌，大脑昏沉，眼皮就越来越重，可偏偏眼珠放光，精神的很，身为男人的被动技能自动锁定触发了，总是情不自禁的去盯着乐茜修长的大腿和白嫩的赤足，并不时的陷入呆滞状态。 我打个了激灵，差点睡着，终于沉不住气问道：还喝吗？要不就这样吧。” 乐茜的俏脸红蒸蒸的，她亦是处在醉倒的边缘，“喝…” 这个令我不满意的答案，我假装听不清，身子朝她靠近，又问道：“你说什么？是不喝，还是不喝？” “嘻嘻…”，乐茜也将椅子挪近，身子一歪，直接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陈琼哥…你耍我，明明两个都是不喝…我才不上当呢…我就要喝…”，乐茜笑了，笑的是那般的好看，醉眼朦胧的憨态让我心驰神往 第118章 暧昧的一夜 “乐茜你听我的话不？” “听话” 那听话咱别喝了” “不行…”，乐茜嘴上说着不行，手却将酒杯放下，双臂揽在了我的后颈之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这个动作，令她宽松的衣领胸襟大开，尤记得小时候乐茜还是一马平川，我常取笑她是个假小子前胸和后背一样平，想不到如今已是如此的波澜壮阔，黑色的蕾丝花边刺激的我热血上涌，深邃的沟壑撩拨起我小腹处一团烈火，乐茜笑道：“骗你的，再喝我也喝不下了…陈琼哥，你热吗？我身上好热。” “你贴的这么近能不热嘛”，我轻轻挣脱这个暧昧的姿势，挪动屁股靠到床边，表面上是为了坐着舒服，实则是想和乐茜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可即便我远离，她的体温，她发丝散发的洗发水的香味，也让我难以遏制生理上的蠢蠢欲动，怎么回事？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吗？为什么我会对乐茜产生那种想法？ 我费力的咽口唾沫，干燥的喉咙得到了一些滋润，接着讪讪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记得早点休息…” “如果我今天不让你走呢？”，乐茜又如一只觅食的母豹般贴了上来，鼻息之间的温热混着酒气均匀的喷洒在我的脸上，让我的心脏又是一阵超负荷的跳动。 “你……别闹了……乐茜你喝醉了。” “那你就当我这个醉人在说醉话吧”，乐茜微微侧脸，把玩着桌上还剩下半杯红酒的杯子，接着猛地端起一饮而尽，眼角都呛出了泪花，喃喃道：“我真的醉了……可也醉的太久了吧？我都醉了10几年了……” 我的酒劲也上头了，令我的思考能力和理解能力都出现了极大的迟钝，大脑可谓一片浆糊，“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天天喝酒，怎么会醉了10几年。” “要是不醉了10几年，我怎么会10几年如一日的喜欢着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呢？”，乐茜醉眼惺忪的望着我，似乎是担心我逃掉一般，起身挡在了我的身上，接着直接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媚笑道：“陈琼哥，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却是我最想和你做的一件事，喝醉了也好，省的去想那些戒律清规…” 说罢，乐茜把上身最后的一层防护也剥落到了臂弯，失去束缚的南北半球如小白兔一般弹跳而出，樱粉点缀清晰可见，我本就难以遏制的生理反应，再也无法压制了，亭亭玉立的小陈琼让我羞愧难当，“乐茜，别再闹了！太过火了！” 我不由分说的扯起床上的被子，一边将视线转移，一边将被子给她披上，掩住她走光的肌肤。 “我没闹…” “你就是在闹！” “我真的没闹，我是认真的，我有好多的话想对你说……” 乐茜欲扯下被子，我见状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推倒在床上，强行为她盖上被子，“不管你闹没闹，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快睡觉。” 只是把稍有反抗的乐茜弄到床上，我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酒精抽空了我的体力，让我几近虚脱，身下的乐茜消磨刺激着我的理智和精神，真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折磨。 “让我睡觉也可以”，乐茜忽然消停了，只是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摸上了我的脸，“亲我一口。” “什么？”，我听清了，只是不敢相信乐茜会提出如此简单的要求。 她凑过红润的俏脸，媚笑道：“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你亲我一下，我就乖乖的去睡觉。” 两个喝多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好比一个在海上漂流饿了三天三夜的旅人，看见了一家不限时不限量的自助餐厅，这种氛围之下我可不敢久留，哪怕是神也会犯错误的，我没有犹豫，一探头就在乐茜滚烫的脸蛋上印了一下。 “我走了。” 乐茜捂着脸，有点愕然，可能是想不到我会如此痛快，而我不敢再继续停留，欣赏她或羞涩或喜悦的表情了，我猛一起身，抬脚准备走人，竟觉得天旋地转，重心失控，脚好像踩在海绵上一样，一个挒跌又摔回了床上。 “陈琼哥，你怎么了？”，乐茜吃了一惊，掩被坐了起来。 “没…没啥事，就是头有点抡(晕)” 该死，酒劲偏偏在这个时候上来了，不仅麻痹了我的双腿，还麻痹了我的舌头，一番折腾，我的身心都已经熬到了极限，也是在这个时候，我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乐茜瞥了我一眼，伸手便朝我兜里摸去，我一怔神，身体下意识的动了，先她一步拿到了手机。 我的行动是源于对危机感的条件反射，类似于蜘蛛感应那种，可乐茜的反应更像是想替我把手机拿出来，我的眼睛已经花了，根本看不清来电显示，索性直接接通了电话。 “陈琼哥哥，你人去哪了？” 居然是方小北，这臭丫头不是已经睡了嘛。 我皱着眉头提了一口气，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啊，家里没烟了，我下去买两包……” 我话还没说完，方小北就打断道：“大半夜的出去买烟？你明天不能买吗？！” 靠，她瞎激动个什么劲啊？我现在是做贼心虚，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只得轻声温柔道：“我烟瘾比较大，不抽睡不着啊，马上就上楼了。”，我尽量言简意赅，免得让方小北从我的话里听出端倪。 “那好吧”，方小北语气一转，怯懦道：“那你快点走几步，我，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好好…” “谁的电话？唐怡？”，探身上前询问我的乐茜又走光了。 “不是，是今天和咱一起吃饭的小丫头，她现在暂时住在我家。” “住在你家……为什么？” “哎…一言难尽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被子撩起给乐茜的上半身遮挡住，手指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肌肤，我俩皆是如触电般，浑身一颤。 第119章 沦陷的一夜 如蜻蜓点水般肌肤触碰，却差点成为压垮我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什么话明天再聊吧，我真的要走了。” “陈琼哥”，乐茜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在我的错愕之中，她一脸愧疚的凄笑道：“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无私了那么久，这次我想自私一回。” “什么？”，我尚未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大脑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乐茜只稍一用力，我便一头栽倒在她身上，面皮上是柔软又充满弹性的触感，鼻腔中还灌进了一股幽幽迷香，我不晓得烙烫的是我的脸，还是乐茜的皮肤，我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能再支撑起身子。 温柔乡唤醒了我身为男人的原始冲动，真是奇怪，明明我的四肢百骸都疲软的无法抬起，那个位置却石更的如同法棍一般，我无法直视自己，我对自己的丑态感到羞耻，所以我选择闭上了眼睛。 乐茜的身子在簌簌颤抖，她右手揽住我的腰，指甲尖都差点嵌进我的后背，左手则是紧紧抱着我的头，想把我的脑袋塞进她胸腔里一般，“这一幕我曾经幻想了无数次……我好幸福，好想哭…但是…对不起啊陈琼哥……我这样做会让你很为难吧……我太自私了，我是个坏女人……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的……” 乐茜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啊？我糊涂了，我想问她，但一张嘴乐茜却比我先发出了声音，是一声娇媚的sy，靠，我这哪里是张嘴说话，分明是在她的oo吸 吮了一口！ 我睁开眼，发现乐茜的眼中充满着某种渴望，而透过她眼中看见的我也同样如此，乐茜开始对我上下其手......我人生中还是第一次体验被女人主动扒裤子。 “乐茜，别这样！”，我极力压制着身体里已经觉醒的野兽，和沸腾滚烫的兽血，声音嘶哑道：“快住手！咱俩这样真的是在犯错误！” “犯错误？也许吧”，乐茜彻底放下了身为女性的矜持，抓起我的手在按在了她的大道理上，“陈琼哥，你可能觉得我傻吧，但我发过誓，我一定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喜欢的人，无论我跟那个人有没有结果，无论这样做会对不起多少人……我想对得起自己一次，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乐茜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就像催q剂一样从我身体中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我彻底失去抵抗能力了，“乐…乐茜，你男朋友怎么 办？” “他只是我一个朋友，我找他来气你的而已。”，乐茜如是道。 “哦……是吗”，最后一个能让我保持理智的理由也没有了。我的神志已经彻底的迷乱，我的大脑没有任何的思考，乐茜再一次主动的亲吻，让我彻底的迷失在了熊熊燃烧的原始情欲之中，在乐茜的进攻下，我化身成一头名为欲望的野兽，迎合着，喘息着，践踏着，蹂躏着，驰骋着…… 记不清我究竟冲锋爆发了几次，只记得我精疲力尽倒在乐茜身上时，看见了她眼中含着的泪花，然后便在乐茜的温软怀抱中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从头疼中醒来，回想昨夜，仿佛是做了一场大梦，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切实际。 窗外飘起了小雨，房间内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茫然的注视着屋里的一切，满是抓痕的床单，地面撒落的空酒瓶，还有床头柜上整齐叠好的衣服，都在告诉我，昨夜的发生的都是真的。 我点燃一支烟，无力的坐到床边，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我想问问乐茜，可打开手机一看，脸都白了。 微信的小红点还是第一次99+，其中一大半都是方小北发来的消息，问我为什么还没回家，为什么不回她消息……此外还有唐怡的，是两句短短的问候，问我睡一觉舒服些没有，嘱咐我一定要吃早饭，这样悉心的问候更加深了我背叛她的愧疚感。 孟玫也发了微信，问我什么时候来店铺？ 我看看手机时间，已经11点半了，我没急着赶去，而是点开了乐茜在3小时前发来的微信。 ：陈琼哥，昨晚发生的一切你就当是一场梦吧，我的梦圆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介入你的生活了——我很想这么说，可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内心了。 自私与伟大只是一线之隔，而我选择了自私的一边，可能我对你的爱没有那么伟大吧，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别人的女人过一辈子，有种爱叫做放手？也许有，但我的爱绝对不是，我的爱是坚持，我打小就喜欢你，不管你在和谁谈恋爱，不管你以后娶了谁，我的喜欢都不会变，因为恋爱是可以分手的，结了的婚也是可以离的，这些成为不了我喜欢你的阻碍，我有信心，最后留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一定会是我。 所以，我现在要和唐怡唐小姐竞争，不过陈琼哥你放心，我不会拿昨晚的事作为砝码去要挟你或者告诉唐怡，我会大大方方的坦坦荡荡的得到我的爱情，祝我好运吧。 除了乐茜，我都挨个人回复了消息，接着穿好衣服就走出了房门，我可没有时间坐在这回味了。 出了酒店，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回住处一趟，毕竟得换身干净衣服。 —— 提着一份炸鸡汉堡，在门前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我才挂着一脸从容不迫的微笑推开了屋门，“小北，没还吃饭吧？快来吃点……” 我后面的话憋回嗓子眼里了，因为方小北正坐在沙发上吃着呢，也是炸鸡汉堡。 方小北放下手里的鸡腿，扭头看向我，脸色相当难看，还带着几分憔悴，愤愤的冷哼一声道：“大骗子！” “呃…”哥们尴尬不已，明知故问的讪笑道：“我怎么了骗你了？” “怎么骗我？！你昨晚不是说已经到楼下了吗？！结果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都没回来，连微信都不回了，你到底出去干嘛？！” 第120章 危机感 “我不是说了去买烟嘛。” “买烟买了一个晚上？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方小北起身，步步逼近，接着一脸鄙夷道：“我看你是出去寻欢作乐了吧！” 寻欢作乐，这四个字就像针一样刺破了我的厚脸皮，“谁…谁出去风流快活，不是，寻欢作乐了？” “谁干嘛了谁自己心里清楚！”，方小北靠的更近，那与年龄不符的犀利眼神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一般，“昨天晚上你是去找唐姐姐了吧？看看你脸上吧，口红印还没擦干净呢。” 我下意识摸了把脸，果真是蹭了一手的口红，靠，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我转而恍然，难怪我刚才一进门方小北就面露异色，敢情我把干的坏事都写脸上了。 见我无言以对，方小北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在你家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也知道会让你做某些事的时候不方便，但你也没必要大半夜的偷跑出去，然后还骗我呀，我不是小孩子，下次想干那种事的时候不用瞒着我。” 我对方小北这貌似体贴的话搞得很尴尬，就像青春期的少年在房间里玩lol被自己的母亲撞见一样，我挠挠头，苦笑道：“好好，下次我一定实话实说，你就别跟我闹情绪了。” “切，我才懒得和你闹情绪呢”，方小北柳眉一挑，忽然换了副神色，戏谑笑道：“对了陈琼哥哥，你昨晚跟唐姐姐做了几次呀？怎么样？是不是这几天都憋坏了？ “滚蛋啊！小孩子家家的少说这些虎狼之词！” “啪！”的一声，方小北将我关在了门外，“你才小孩子呢！” ...... 到店铺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这并非我对鸭货店的事业不上心，主要是方小北这个姑奶奶死活不开门啊，我在门外好说歹说劝了将近20分她才放我进去换了身衣服。 “你好，欢迎光...”，靠在柜边心不在焉的齐昭顿了顿，挠头道：“大哥来了啊，我还以为是顾客呢。” 我没答茬，扫视一圈屋内的其他店员，她们皆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我刚要开口询问，就见孟玫从后厨走过来了，“陈琼，你来一下，有点事需要聊聊。” 我点点头，在嘴里燃上一支烟就跟了上去，看孟玫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想也知道肯定不是谈什么好消息。 我俩在餐桌前相对而坐后，我率先开口问道：“是不是店里这几天的生意不太好啊？” “不是不太好，是相当不好”，孟玫紧皱着眉说道：“这几天的营业额甚至都赶不上开业当天的一半，每天进店的顾客也基本都是在这办过卡的老顾客，唉，算上水电和每天扔掉的变质货品，现在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要是照这种情况再发展下去，那到了月末可能连员工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了。” 闻言，我的眉关也拧在了一起，我知道最近店里的生意惨淡，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与刚开业时期的红火相比，这种落差感让我倍受打击，我问道：“现在每天的营业额平均有多少？” “也就1千出头吧。” 一千出头……街边摆摊卖小吃的甚至都比我们这家上百平米的店铺赚的多。 我深吸一口烟，半晌才说道：“这样下去确实不行，要不这样吧，待会我去联系一下那两家外卖平台，把咱的店铺注册上。”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孟玫拿出手机放到我跟前，“今天上午那两家平台都来联系我了，说有商家特惠什么的，让咱们店最好在这一段选择上架。” “嗯，那还省事了不少，待会我就去弄。” 孟玫表情依旧凝重，担忧道：“你说就弄个线上平台能改变现在店铺的现状吗？” 我摇摇头，将烟熄灭道：“我看悬，有的店就是主要指外卖赚钱，但咱家的店还是靠进店顾客，上架外卖平台倒是能增加收入和曝光量，但我觉得还是有点杯水车薪了。” “那怎么办？降价？” “降价就更不行了，咱店主打的就是高端食品，做点什么活动还行，这一降价就显得没有底气了，会破坏苦心营造出的格调的。” 孟玫陷入沉默，我则是又点上了一支烟，说道：“我认为惨淡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竞争对手太多，旁边那家新开的店无论从哪方面都压咱们家一头，咱们一时想改变与之抗衡难度很大，不过，我虽然不懂经营之道，但我知道现在是网络时代，有了人气一切都好办。” “那你的意思是……？” “找网红，找探店主播，找探店达人，然后再给咱们店铺注册个抖音号，找水军在评论区下面刷好评。” 孟玫捏着下巴，稍稍沉默道：“这个办法是不错，可找那些探店的网红要花很多钱吧？” “当然了，有的大网红随随便便拍一条就是几万块，不过咱们贵的找不起还是可以找便宜的嘛，就找那种同一个公司的美食探店主播就行，2万块钱应该能找来15个粉丝量在3万左右的主播。” 孟玫点点头，回道：“我觉得你说的这个就挺好，但是这事咱俩应该再和狄森商量一下……唉，他现在的情况又没法沟通。” “没事，不急”，我吸了口烟，劝慰道：“狄森他是个男子汉，这点挫折还能让他永远萎靡吗？咱们就先弄外卖平台吧，反正找探店主播也要在弄完平台之后，到时候线上线下一起宣传了。” “那好…” 结束谈话后，孟玫脸上的表情轻松不少，也不在后厨待着，跑去前厅跟员工讲起了需要注意的重要事项，比如什么如何正确的接待每一位顾客之类的…… 而我，开始鼓捣起注册外卖平台的事，下了两个外卖商家版的软件，填写完资料，又上传了营业执照的照片，接着就是等待核实审核了。 下午4点左右，店里迎来了一波顾客的小高潮，一直持续到6点左右。 第121章 无巧不成书? 夜幕降临，天地之间沉浸在一片墨蓝之中，似乎又要下雨了，空气仿佛都有了重量，极为沉闷。 刚走出店门，就见一辆亮红色的牧马人停在了我的跟前，接着乐茜从驾驶位下车了，副驾驶也下来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女人。 唐怡！？她俩怎么会在一起？！我脑子嗡嗡作响，心下不妙道：不会是乐茜去找唐怡坦白，把我俩昨晚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吧？！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通她俩会同时出现的理由。 “陈琼哥，上车，咱们去吃饭。”，乐茜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二话不说就将我拽了过去。 “吃，吃饭？”，吃哪门子的饭啊？！ “嗯？”，乐茜扭头看向一旁笑意盈盈的唐怡，不解道：“小怡，那事你没跟陈琼哥说吗？” 唐怡微微皱眉，恍然道：“我还以为你都跟陈琼交代完了。” “不是…”，我心虚的挣脱了乐茜拽我胳膊的手，说道：“你俩都把我搞懵了，到底是什么事啊？” 这两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车上说！” 无奈，我只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乖乖上了车的后排坐下，车子也立即发动。 车窗外，喧嚣嘈杂，车窗内，安静舒适，可我心里总一种想破窗跳车的冲动。 “陈琼，待会你想吃点啥？今天我请客。”，唐怡从前排背过身对我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神色，可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越发毛，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啊？！ “呃…”，我咽了口唾沫，敷衍道：“吃啥都行。” 唐怡没等回答，乐茜就接话道：“可不能啥都行啊，今天是小怡入职的日子，好事，必须选个心仪的餐厅庆祝一下，陈琼哥，这个任务可就交给你了。” “入职？”，我一蒙，旋儿想到了什么，唐怡这几天不就是在忙活着新工作的事嘛，而她面试的这家小公司就是乐茜的开的，难不成，乐茜也知道这件事了？ 果不其然，唐怡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乐茜一眼，然后对我解释道：“你不是知道我这一段正在面试个工作吗？你猜猜我面试的这家公司的大领导是谁？” “乐茜…？” “对！就是这么巧！”，唐怡大概没想到我会“猜”的这么准，稍有些惊讶，而后眉眼带笑，一脸兴奋道：“你说我是不是走运了？本来考核的不怎么顺利，我都以为要被淘汰掉了，结果我今天在公司碰见了乐茜姐。” 好家伙，连姐都称呼上了，我家这唐怡还是有点情商的……不过，唐怡和乐茜关系突飞猛进的前提可是因为唐怡觉得我俩是纯友谊才得已缓和的，不然这妞要是知道乐茜是那家公司的最大领导，二话不说就得撂挑子走人，这也说明了乐茜确实对我俩昨晚发生的事和她男朋友是假的这件事没有与唐怡透露。 我暗暗松了口气，装作惊讶道：“是吗！哎呀呀，确实太巧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哈哈…”，开着车的乐茜淡淡的笑了两声，透过倒车镜，我分明看见了她的眼中映着比唐怡还要高亢的喜悦，还有某种事情得逞后的满足感，唐怡开心我能理解，那她这是？ “你想好了去哪吃饭没有？快点想。”，唐怡催促我了一句，转头又把目光调转到开车的乐茜身上，感激道：“乐茜姐，你真是帮了我个大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今天咱俩一定要多喝点。” “没事的没事的”，乐茜笑笑，眼神隐晦的从后视镜中瞟了我一眼，说道：“咱俩不是姐妹嘛，谈不上感谢，更何况你也这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怎么还成我帮你了呢？这就是你帮我找了个好工作啊。”，唐怡向来心直口快，不懂得事故，自然听不出乐茜话中明显的客套。 不过乐茜的情商很高，轻轻一笑道：“这公司刚刚创立，根基不稳，我正愁招不到一个知根知底又工作能力强的助理呢，想不到今天就被我遇见了你，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说这算不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唐怡怔了怔，挠头道：“我这工作能力其实挺一般的……” “咳咳——”，我一声咳嗽打断了唐怡的话，哪有领导夸你，你一直拆领导台的呀？为了不让唐怡再说下去，我赶忙转移话题道：“我想好去哪了，就在我家吃吧，乐茜也不是外人。” 眼见唐怡又要说啥，我忙又接着说道：“乐茜总在外面吃饭应该都吃腻了吧？正好唐怡手艺不错，待会你点名，做几道你爱吃的菜尝尝。” “好啊，我都好久没去陈琼哥家里坐坐了，那就麻烦你了，小怡妹妹。” “不麻烦……不麻烦……”，唐怡憨笑道。 想也知道，唐怡刚才肯定是想说在家吃饭怠慢了乐茜之类的话，其实在我家吃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一来，要是在外面找那种小馆子更是属于“怠慢”，要是找昨天那种高级餐厅以我和唐怡现在的经济条件还请不起，最后总不能让乐茜掏钱吧？二来，不仅省钱而且温馨，一旦处在温馨的环境下人就会少了防备，更能促进乐茜与唐怡之间的关系升温。 乐茜把车子驶进了我离最近的一个菜市场，停车间隙我给方小北发了一条微信告诉她不要订外卖，今晚家里来客人。 然后我便下了车，和这俩妞一起去买菜，看着她俩有说有笑的画面，和紧紧跨在一起的胳膊，我不禁感叹，女人之间的友谊还真是奇怪，不久前还剑拔弩张的二人，没隔多久就变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有意思，有意思。 “陈琼哥，你快点跟上呀！” “就是就是，磨蹭死了。” 这两位大美女嫌我走的慢，索性一人架起我一条胳膊，一左一右的“推”着我往前走，在这条菜市场的街道上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不时有路过的哥们感慨说道：“瞧瞧人家，这家伙左拥右抱的，还都是大美女，真他妈让人眼馋！” 第122章 家宴 虽说是在家里吃，可好面子的唐怡并没有买几样家常菜，愣是在我和乐茜的百般劝阻下仍买了一大堆的海鲜，什么海参了、雪蟹了、三文鱼了，龙虾了…… 她买了这么多的海鲜，有没有考虑能不能吃完先不谈，你倒是先考虑一下钱够不够呀！在店主报完价格后，我俩一边拦着乐茜去付款，一边把钱凑在一起才勉强买单，丢人啊！ 酒倒是没花钱，乐茜的后备箱里有好几瓶的红酒，她说是朋友送的，没多少钱，我虽然不懂酒，但仅看那酒的外包装我也知道一定价格不菲。 我家是没有电梯的，重的东西自然都落到了我这个男性的手上，咬着牙爬上6楼，我已经累的满头是汗，正想敲门，门却开了，方小北那张俊俏清纯的小脸探了出来，甜甜笑道：“唐姐姐，桃姐姐，欢迎来我家做客哦～” 靠！这里什么时候成她家了？她倒是会喧宾夺主，话说你倒是帮我接一下手里的东西呀…… 打过招呼后，乐茜和唐怡都换鞋进屋，唐怡连坐都没坐，直接拎着一大袋的海鲜便奔向厨房，而乐茜则是在方小北的带领下坐到了沙发上。 “桃姐姐，你喝什么？冰箱里有饮料。”，方小北极会来事的招呼道，好像真把这里当成了她家一样。 “我不是很渴，谢谢小北妹妹啦。”，乐茜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方小北的头，对我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陈琼哥，我之前听小北说你是他表哥对吧？” 坏了，要露馅，我目光不自觉的不敢再与乐茜接触，挠头道：“啊…是，远房的表妹，远房的…”，我边说边一个劲儿的朝方小北使眼色，也不知道她看懂了没。 “哦？”，乐茜颇为玩味质疑了一下，转而吃惊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个可爱懂事的妹妹，真幸福啊。” “呵呵…还行吧，凑合，小孩不能总夸她，不然容易骄傲。” “我才不是小孩子！”，方小北突然大声强调了一句，吓了我一跳，就瞧这丫头凶巴巴的瞪着我，全然没有懂我眼色的意思。 “对对，你不是小孩了”，我走近轻轻捏了把她肉乎乎的脸蛋，笑道：“那不是小孩就更不能夸了，更容易骄傲。” “我看是从小没有人夸你，你嫉妒吧！”，方小北噎了我一句。 “你个臭丫头，我长的这么帅，像没有人夸的样子吗？” “哇，陈哥哥，你的脸皮都可以用来防弹了…” 乐茜在一旁窃笑不语，显然是觉得我们“兄妹”之间的斗嘴很有意思，她也并没有再继续深究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远房表妹这件事。 “陈琼！”，厨房里忙活的热火朝天的唐怡喊了一声，面带不悦道：“招呼客人就让小北陪着得了，你赶紧过来帮我打打下手。” “呵呵…时间紧，任务重”，我挠头笑道：“那我就先过去了，小北你陪桃姐姐聊天吧。” “哼，这还用你说。” 这死丫头。。。。。。 厨房里，我和唐怡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我主要负责“洗”和“挑”，唐怡则是一边炒一边指挥我，把那个洗洗，把那个涮涮，再拍几瓣蒜……哥们一个头两个大，许久不进厨房，基本功都生疏了，话说上次进厨房还是祁缘在我家的时候…… 客厅内的方小北则是跟乐茜聊的火热，时而掩耳轻语，时而喜笑颜开，女孩子之间似乎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我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而潜藏在这层热闹之下的东西，我也不愿多想，享受此时的氛围才是最重要的。 1个多小时后，该蒸的，该炒的，该炸的菜都被摆上了餐桌，或者说是摆满了餐桌，我还把上次停电用剩的半截红蜡烛点燃，若是桌上的菜再换上精致的盘子盛装，就更有那种高级的情调了。 “哇，这么丰盛的吗？”，方小北拉着乐茜的手走到桌前，笑嘻嘻道：“闻着真香，我好久都没吃海鲜了。” 这话从方小北的嘴里说出来可谓是丝毫没有可信度，你丫的一个大小姐比谁吃的都好，时代变了啊，穷人喜欢装富，富人反倒喜欢装起穷了。 “看着也很不错，我感觉比外面餐厅里做的都好。”，乐茜也适时的恭维一句。 唐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的很是谦虚 ，“就那样吧，陈琼家里的材料不咋全，我又没有太多时间准备，做的时候也就凑合事了，希望你俩别介意。” 要不是亲口尝过了唐怡的手艺我还真当她是在过分自谦呢，今天这桌菜虽然味道也算上佳，但与她之前做的菜相比确实是差了那么一丢丢，就像唐怡说的，我家材料不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况且，哪怕这桌子菜做砸了哥们也得敞开肚子给它吃进去，这都是真金白银的钱呢！ 没有过多的客套，乐茜和方小北也在我之后动了筷子，浅尝几口，皆是对唐怡的手艺赞不绝口。 屁股还没坐热，唐怡就提议要喝酒，不仅给我和乐茜倒了满满一扎啤杯的红酒，还鼓捣起方小北也跟着喝点，这里说一句，拿扎啤杯喝红酒，也应该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方小北这丫头本就是个小酒虫，反复强调自己不是个小孩子后，终于在我认同下，唐怡给她倒了小半杯的红酒。 “来，乐茜姐，我先敬你一杯。”，唐怡端起酒杯就和乐茜对撞了一下，接着一口气闷进了大半杯。 乐茜不甘示弱，同样以喝下去大半杯作为回应。 我则是和方小北对撞一下，浅浅的抿了一小口，昨天就是喝红酒喝吐的，以至于我今天看见这玩意都有点打怵了，乐茜倒跟个没事人似的，这与她深不可测的酒量有着很大的关系…… 在唐怡热情的招待下，我们四人频繁的推杯换盏，嚷嚷着最凶的方小北很快就呈现出了醉意。 第123章 曾经的少女杀手 “小北，你多吃几口菜，少喝点酒。” “嗯？你说谁喝不下了？”，哥们好心的提醒被喝的上庭的方小北当成了挑衅，我这不说还好，一说完这小丫头端起酒杯就干了，接着咧嘴抹泪，呵呵傻笑，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又菜又爱喝，说的应该就是她了。 乐茜和唐怡这边也来到了白热化，开始的时候二人还会叫上我一起喝，后面很快就把我这个大老爷们晾在一边，女性的话题我插不上嘴，索性专心的干饭，即便如此，这一桌子的海鲜也没被我消灭多少，这玩意隔夜就得扔，心疼啊。 “来，乐茜姐...我再...敬你一杯...”，记不得这是唐怡敬出的第几杯酒了，只见她杏眼朦胧迷离，粉面上挂着两抹酡红，一看就是处在喝醉的边缘。 反观乐茜，脸色如常，谈吐自然，就跟个滴酒未沾的没事人一样。 照这么下去，乐茜非把唐怡喝到桌底下不可，我心疼唐怡，于是劝道：“好了，今天就喝到这吧，你和乐茜多吃点菜，喝那么多晚上该不舒服了。” “不行！”，唐怡挥舞起那条像蟹腿一样的手臂，如蟹钳一般将我的脖子死死卡住，酒气熏天道：“今天我必须要陪乐茜姐喝尽兴…” “小怡，要不就听陈琼哥的吧，我也有些喝不下了，或者你看这样如何，咱俩一人再倒最后一杯，喝完就结束。”，乐茜也劝道。 这唐怡才应允，不过……最后一杯酒她也是真失态了，跟乐茜说了一堆什么咱们从今以后不仅是姐妹关系，更是上下级的关系，平时不善阿谀奉承的她甚至连为乐茜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这类话都一并说出口了，哎，她是真喝高了。 不仅如此，这喝醉的妞还即兴表演了一段名为“口吐莲花”的节目，我见状赶忙搀着唐怡来到卫生间，吐完我将她扶到卧室休息，转头洗了个手回来一看，她已经四脚朝天睡的跟头死猪一样了，口水都流了一枕巾，我暗自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餐桌上就只剩下我和乐茜了，哦，对了，还有一旁同样睡的呼呼的方小北。 “让你见笑了。”，我颇为不好意思的笑道。 “没事，这有什么的”，乐茜把凳子靠我这边挪了挪，用一种很有侵略性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我喝醉时做出的事可比唐怡要过分多了。”，我想乐茜所指的“过分”应该只有我俩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痛死了…”，乐茜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痛？”，我没反应过来，有点发懵，“哪里痛？胃吗？” “不是胃”，乐茜粉面徒增一抹羞红，绝不是喝酒导致的，而后又风情万种的瞥了我一眼，她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哥们老脸发烫，终于明白了乐茜所指的位置在哪，一夜之间，乐茜已经从未经世事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可她到底还是个女人，见我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个位置，腾的一下就烧红了小脸，受不了那份羞赧，直接侧过头，声如蚊鸣的哼唧道：“不过已经好，好多了…你别再盯着那看了。” “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讪笑着为自己点上一支烟，又抛给乐茜一根，我俩相视一望，虽表情都有些尴尬，却皆是会心一笑。 透过呼出的烟雾，我似乎看见了曾经上学的日子，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学了两节生物课，就对那方面的知识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心，每天总是会问乐茜一些女性的生理知识，包括姨妈来没来什么的，而乐茜每次都是羞的不行，可偏偏会点点头或者摇摇头来回应我，现在看来，乐茜没把我当成变态看待还真是够幸运的了，青春如白驹过隙啊，之前的不堪或者尴尬，现在回想起来却都是感慨和幸福。 “陈琼哥，你想什么呢？” “没…就是忽然想起上学时候的日子了。” “上学啊……”，乐茜吸了口烟，貌似也陷入到了回忆之中，半晌，她微微一笑，对我问道：“你知道我上学时候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我皱眉摇头，只因我俩之间经过太多印象深刻的事了，我可说不准是哪件，且男女生的记忆点也有一定程度上的区别。 “是初二你和几个女生打架那次。” “和女生打架？”，我挠挠头，“这个真有点记不清了。” “你记不清也正常，人会下意识的忘记不愿想起的事，毕竟你的座右铭可是从来不打女生。” 一段快要死去的记忆忽然开始攻击我，只听乐茜笑讲道：“那次你是因为我才动的手，我被同校的几个女同学联合起来霸凌，她们抢我的零花钱，还经常打骂我，她们其中一个人威胁我说，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就一把火烧了我的头发，所以我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后来你注意到了我胳膊上淤青，还有被她们掐完留下的各种痕迹，你就质问我这伤是怎么来的，我不敢说，可是……” “可是后来我还是从别人嘴里打听到了这件事”，乐茜讲到这，我已经完全想起来了，便接话道：“然后我就冲进女厕所，把那几个欺负你的女生狠狠揍了一顿。” “对，当时的你就跟一头发了疯公牛似的，那几个女生都被你打的不成样子了。” “打成什么样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我记得当时有个女老师还在厕所里。” “哈哈，对，你后来因为这件事还差点被学校开除，擅闯女厕所加上殴打女同学，幸亏当时的校长是个好人，了解完来龙去脉后只给你记了个大过，然后班里还给你起了个“少女杀手”的外号，导致全校的女生都因为害怕不敢接近你。” “可不嘛，不过后来还是有女生追我的，谁叫我当时长得帅啊。” “呵呵，陈琼哥你好自恋……不过当时你冲进女厕所的样子确实挺帅的。” 第124章 不是初恋的初恋 这一瞬间，我们仿佛回到了一起并肩上学的时候，无忧无虑，轻松惬意。 可时过境迁，也是无法改变的现实，我苦涩一笑，说道：“现在就不行喽，连当年十分之一的帅气容颜都没有了。” “哪有那么夸张”，乐茜含情脉脉的望着我，柔声道：“你觉得你现在也很帅。” “呃…哈哈，是吗”，被人这么直白的夸奖，饶是哥们脸皮厚，也不禁羞涩了起来，看看外面的夜色，我说道：“都这么晚上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乐茜轻轻点头。 乐茜因为喝了酒没法开车，所以叫了个代驾，我把她送到小区门口，陪她一同等候。 我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毫不拐弯抹角的对乐茜问道：“你为什么要帮唐怡？” 乐茜笑笑，注视着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一般人都会选真话的吧？” “所以我选假话。” “嗯……”，乐茜沉思半晌道：“假话就是我做了对不起唐怡的事，提供这工作算是弥补一下我的愧疚，而且她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更方便我去瓦解她。” “那真话呢？”，乐茜其实说出了我的猜想。 “都把假话告诉你了，真话就不说了”，乐茜颇为调皮的对我吐了吐舌头。 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了。 见我郁闷，乐茜莞尔一笑，挽住我的胳膊说道：“逗你的啦，就是真话有些难为情……其实，我当时给你发的那段微信并不完全都是真实想法，我觉得唐怡这人也不错，挺实在的配的上你，我也不打算争来争去的了，顺其自然吧，人的一生就那么短暂，保不齐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临，还是多做一些让我自己开心的事，就像现在这样，默默的待在你身边也挺好的。” 我心里一震，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乐茜，转而又自嘲的笑道：“真知道我何德何能……到今天我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了我哪点？” 乐茜也望向了那轮明月，她眸子里映射出一种比月儿还要朦胧的美感，“感情这东西是说不明白的，一旦爱上，就根本不讲道理，莫说你满身都是缺点，就算你是地痞流氓，一事无成，在我眼里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我震撼，为乐茜的真诚所震撼。 我愧疚，为情知配不上乐茜的付出所愧疚。 面对真诚，我总是会本能的逃避，无言半晌，我才选了个避重就轻的话题，自嘲开口道：“你接受了唐怡的存在，那一下步就是让唐怡接受你的存在了吧？要是按照小说中的发展，那接下来我就该开后宫，当种马了吧？” 乐茜瞪了我一眼，颇为用力的给了我一拳，见我露出吃痛的表情，又依偎上来帮我揉抚，羞嗔道：“种马就种马吧，谁让路都是我自己选的呢……” 说真的，哥们就是块千年寒冰，也该被乐茜捂化了，更何况我的心是活生生的肉呢？我发觉自己其实已经爱上了乐茜，可 不由感叹，爱情真的很复杂，爱一个人，却无法爱的专一！ 乐茜找的代驾到了，我与她挥手告别，“早点休息，到家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好”，乐茜刚要打开车门，身体又顿了一顿，转回身子的一刹那，“啾”的在我脸上狠亲了一口。 “再见啦，陈琼哥。”，乐茜红着小脸，飞快的钻进车内。 我像个傻子一样，捂着脸上的温香，久久驻足原地，乐茜的一吻，让我一下子找回了初恋的感觉，青涩又甜蜜…… 我兴奋，我雀跃。 我无耻，我滥情。 我带着莫名其妙的情绪，一蹦一跳的回到了楼上。 一推开门，一张小脸就贴在了我眼前，吓的哥们的小心脏差点没蹦出来，定睛一看，不由得怒从心起，“靠！你干啥呀小北？站门口吓唬人玩？！” 话说这丫头不是睡着了吗？ 方小北皱皱了柳眉，狐疑道：“陈哥哥，你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斯…她怎么会知道？不对不对，她这是乍我呐。 我装作镇定道：“屁！我陈琼行得端做的正，什么都做过，就是没做过亏心事，你大半夜的往这一杵，搁谁不吓一跳啊？” “哦？什么都做过～”，方小北冷笑道：“那偷看我洗澡的事也是你做的吧？” 我心儿一紧，挠头傻笑道：“什么偷看你洗澡？你刚才洗澡了啊？” 虽说我刚说完自己没做过亏心事，转头就撒谎很打脸，但是我更不想被方小北真的打脸。 “呵呵…我开玩笑的”，方小北同我一般傻笑着，突然跳出一句，“今天唐姐姐睡这，你老实点，别再梦游了。” 我还真当方小北在跟我开玩笑呢，神智一松，脱口而出道：“我从来都不梦游，老实的很。” “死陈琼！你终于承认了是吧！” 奶奶的，我刚才说了啥？！ 见方小北摩拳擦掌，咬牙瞪眼的朝我靠近，我心中大呼不妙，调头就跑。 刚跑出没两步我就觉察不对，哪有梦游的人会知道自己梦游啊？我这个说法也没毛病啊？这一跑反倒是暴露了自己的心虚，变相承认偷窥一事，此时我再想狡辩，诚然已经为时已晚了。 “疼疼……！别别……别挠脸！别挠脸啊！” “死陈琼！你知道这种事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嘛！？你个色情狂！死变态！我挠死你！” “误会啊……这里面真的有误会！……实在不行……要不，要不我也给你看看我光屁股的样子行了吧？” “我跟你拼了！！！” 某小区，某楼层中的一名某男子，在深更半夜传出了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方小北在对我的肉体进行了一番毫无人性的蹂躏后，终于是消气了，留下一句“大变态”后，便愤愤回了卧室。 哥们欲哭无泪，但也只能庆幸道：亏是唐怡喝醉酒睡的死，不然知道了这件事，非得从女子单打变成女子混合双打不可。 第125章 狄森回来了 翌日，我在手机的闹钟声中醒来，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我开始眯着眼睛穿衣服，这几天店里的生意不好，我便打算早去一会，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店铺上面。 卧室里静悄悄的，方小北和唐怡应该还没起床，为了不打扰到她俩，我就蹑手蹑脚的洗漱，收拾的差不多，刚要出门，卧室的门就开了。 “哎呦这个头疼……”，唐怡揉着脑袋从里面走出，脸上满是醉酒后的憔悴，“早啊，这就准备上班去了？” 我关切道：“嗯，这几天店里比较忙……你昨晚喝那么多酒怎么不多休息一下，起这么早干嘛？” 唐怡径直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才说道：“我明天不是就要入职了嘛，今天得好好准备一下熟悉熟悉工作，哎对了，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里一紧，否认道：“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没啥”，唐怡摆摆手，“就是昨晚好像听见点怪声，好像是谁在那叫，八成是做梦了。” “对，你一定是做梦了…呵呵，我先走了哈。” “等等”，唐怡叫住了我，一步两步三步来到我面前，就在昨晚乐茜亲我的位置，她也照着那轻轻的嘬了我一口，大概是还不适应这种亲昵吧，唐怡的脸色微微肿红，哼唧道：“好了，这回你走吧，努力工作！” “好好……” —— 我迈着飘飘然的小步伐来到店铺，一进门，我的瞳孔就瞬间放大了，“狄森？！……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琼哥。”，坐在椅子的狄森冲我笑笑，脸上那副笑容还是跟之前一样开朗，但却少了几分玩世不恭，或者说他整个人身上的那股玩世不恭的气质都没有了，人也瘦了不少。 我走近，递给他支烟，我自己也点燃一支问道：“狄叔那边怎么解决的？” 狄森没有点烟，而是看了窗外一眼，低声回道：“结果还行，财产没收，然后判了11年的有期徒刑。” “啊……”，实际上这个结果真的算不错了，但这终究是不幸，我安慰的话都卡在喉咙，憋了半天，只说了句“人还在就好”。 “是啊，人还在就好。”，狄森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转而轻轻吁出一口气道：“我不在的这几天辛苦你俩了，受累了。” “小意思”，我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店铺这几天……” “店铺的事我都听孟玫说了”，狄森脸上凝起一层沉重，叹了口气道：“说实话琼哥，这个店铺我当初就没太把它当回事，我就想着，就是赔了又能怎样，反正有我爸兜底，我回头跟我爸服个软认个错，这样的店铺照样还能再开十几家，可现在呢，呵呵，我得自己给自己兜底了。” 我能感受到狄森身上现在这股颓废的气息，当然，也可以称之为成熟，至少他做事已经开始考虑后果了。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办？我觉得店铺应该还有抢救的机会。” 狄森不假思索答道：“什么抢救的机会？找网红吗？琼哥，咱们现在哪还有钱找啊？我现在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了。” “那不是还有我吗？咱们一起再想想办法，这店铺好歹也是你的第一份事业啊。” 狄森终于把捏在手里的那根烟点燃了，他深深吸了一口，苦笑道：“琼哥，咱就别自欺欺人了行吗？咱哪是做生意的料啊，及时止损吧，做白日梦只会越做越迷糊。” “止损？怎么止？”，我又点上一支烟问道。 “简单，就是少赔点呗，我今早已经把那几名员工解雇了，工资就按平均值给开的。” “解雇了……”，我想质问狄森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不跟我商量一下，可一想到这家店创立初期我就没掏过一分钱的时候，又欲言又止了，说难听点就是，狄森凭什么跟我商量？ 狄森苦笑着，继续说道：“等待会把店里的设备器材啥的都卖掉，然后把这家店铺再外包给别人，会员卡就不退了，反正他们也找不着咱，这样里外里的算下来，也就算是赔了个装修的钱，手里还能剩下不少。” 原来狄森已经把一切都想好了，我想说的话，不想说的话，在此刻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我心里一下变的空落落的。 我和狄森谁都不再言语，都一根接一根的默默的抽着烟，屋子里很快被我俩制造的愁云惨雾所笼罩，我了解狄森，甭看他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心里比谁和这家店铺的感情都深，钱也都是他投的，我的这点不甘跟他相比算不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才听狄森喃喃自语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虽然混，但也自认为没对不起谁过，可我唯独对不起我爸，直到老爷子进去了，我才想明白这件事，他真的是爱我，他爱的方式就是花钱，所以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钱，殊不知，他就是不善于表达，爱一个的方式有很多种，可我却现在才理解他。” 我感慨道：“真不敢相信，这话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那不都是被逼的吗？” “是啊……成长都是需要代价的，那你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最后叫你一次狄大公子。” “哈哈…别啊，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这个称呼了。”，狄森弹飞手上的烟头，嘴角勾起一抹貌似坦然的笑容，说道：“下一步啊……我打算带上孟玫一起去投靠桃儿姐，照样还是不愁吃不愁穿。” “行，不错的打算，叫上一声桃儿姐，管你一辈子的饱饭。” “哈哈必须的，那琼哥你下一步是什么打算呀？要我说你干脆跟我一起去投奔桃儿姐得了，咱兄弟俩接着比翼双飞。” “我还是算了吧，软饭太塞牙” “得，那你当我没说，对了琼哥，我今早给桃儿姐打电话她怎么没接呀？” “没起床呐吧”，毕竟昨晚乐茜也没少喝酒，我掏出手机道：“她现在应该起来了，我给她打一个替你问问。” 我刚要拨号，许久未联系的老弟孙枭就给我来了通电话。 第126章 孙枭要结婚了?! “喂，哥。”，孙枭的声音比之前洪亮了不少。 “嗯，我在听，有什么事你说。”，我一边揉着被烟呛的难受的眼睛，一边心不在焉的答道。 “呃…我……那个……我……” 那头支支吾吾半天，我也没听出来到底说了个啥，于是便不耐烦道：“大老爷们说话别磨磨唧唧的，有什么就抓紧说。” “我要结婚了。” “什么？！”，这短短几个字就像一道道惊雷般劈在了我的头皮上，我不由失声呼道：“你要结婚了？！你？！”，一旁的狄森被我吓了一跳。 “啊……是我。” 就是因为是你我才惊讶，这小子好像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呐吧？“女方是谁？上次那个叫……于文文的是吗？” “对，哥，就是她。” “我去…”，居然是那个娘们，“你没逗我吧？真的？” “千真万确啊哥。” “哪一天？” “明天。” 话说这两人才交往多长时间啊？年轻人倒是有冲劲，玩闪婚？ 我俩都沉默了一会，孙枭才开口道：“哥，我不用替我担心，文文人挺好的，对我也不错，我是深思熟虑后才做的这个决定。” “那你对象家里怎么说？” “他们家里人也挺支持的，一个劲的夸我。” “嗯，那就好……”，虽然我挺看不上那个叫于文文的娘们，但毕竟我只是个外人，她只要能对我老弟好就足够了，不过这个消息来的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到让人难以接受，我甚至现在都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那个跟在我屁股后，流着大鼻涕的小屁孩明天居然就要结婚了！而且还是在我之前结的！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确定你明天结婚了是吗？在哪办事？” “在鸿喜楼，哎呀哥，我能拿这事骗你嘛，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是想让你给我来当伴郎。” “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行，没问题。” “那哥你现在有时间吗？来我这彩排一下明天的婚礼流程呗，然后晚上咱俩再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行！发位置吧。” 电话挂断，见我站在原地仍对着手机发呆，狄森不由凑上来问道：“怎么了琼哥？是谁要结婚给你吓成这样啊？” “是孙枭，我没吓着，就是有点意外”，我酝酿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说道：“既然这边你都做好打算了，那我就不跟着掺和了，但愿这堆东西你能多卖点钱，我先过去孙枭那边了。” 出了店铺的门，我回头看了一眼牌匾，心想着，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从这走出去了吧？今后我又该何去何从……我不由淡淡伤感起来，原来我还是那样多愁伤感，还是学不会洒脱。 下了出租车，我来到孙枭给我发的酒店房间，这里面已经布置的很有喜庆的氛围了，窗户上，门上，床头上，都贴着一张大大的喜字，我的心情也被感染，变得明亮起来。 屋里人很多，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多半是女方那边的亲戚朋友，孙枭从人群中走来，笑着给我递上一支烟，“哥，我一直都梦想着结婚那天你能来给我当伴郎，想不到我的愿望明天就要实现了。” “别说你想不到，我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快啊”，我把那支烟点燃，问道：“什么时候去彩排？” “现在就去。” “嗯。”，我点点头，跟着孙枭一行人来到了明天的婚礼大厅，还有两位负责明天现场主持的人员。 大厅很气派，装修很豪华，这说明了孙枭对象家里还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我暗暗替他高兴，这小子还真是找了个好“娘家”。 彩排开始，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站在新郎出场的那个门旁边，负责在他出场时把手上的花递给他，顺便跟着活跃气氛。 而孙枭和她对象于文文那边却是不怎么顺利，大概是因为紧张的吧，出场时简单的挥手动作就错了好几次，这一来二去的重来了6，7次才勉强合格，接着他们又开始熟悉下面的各种流程，我就这么看着他们一次次的出错，一次次的重来，心里只觉得原来结婚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我结婚时一定换个简单点的方式，不过想到这，我又开始迷茫了，我以后会跟谁结婚呢？唐怡吗？目前来看可能性最大的人就是她了，或许唐怡也是这么想的吧……那我结婚那天乐茜也会到场吗？我想她一定会哭，若想的再离谱点，万一我是和乐茜结婚呢？……呃，那她一定会哭的更惨，我只是想着，却并没有什么实感，可能只是看别人结婚触动到了自己吧…… 下午两点，彩排“圆满”结束，孙枭和于文文带着一群朋友亲戚去提前定好的餐厅吃饭，餐厅一共定了两间房，于文文的父母和其他长辈们一间，于文文的同学，朋友们一间，至于这里为什么没提孙枭呢？原因很简单，孙枭既没有父母也没有同学，甚至连关系亲密一点的同学都没有，他这边有且只有我一个人。 这顿饭吃了4个小时，准确的说是喝了4个小时，大家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大喜之日的欢愉之中，我也不例外，自然而然的就喝高了，在我们这边其实有一个谈不上风俗的风俗——那就是娘家且(客人)会和男方这边的朋友比试比试酒量，借此来替女方“出头”，而男方这边务必要陪娘家人喝好，可怎奈何男方这边只有我和孙枭，孙枭又不能喝太多以防耽误了明天的正事，我就只能硬着头皮陪酒，我可以喝不过，也可以喝吐出来，但就是不能不喝，不然连同孙枭也会被瞧不起…… 几番鏖战下来，寡不敌众的我最终还是承受不住胃腹之中恶心吐了，不过幸好我是撑到了洗手间才吐的，不然丢人可真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吐到天昏地暗之时，我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一只手在轻轻替我拍打揉抚，这种感觉无比熟悉。 第127章 婚礼前夕 “哥，今天真是让你遭罪了，待会回去咱别喝了…”，孙枭心疼道。 “不行，得喝，今天必须得喝”，我擦了把嘴角，把头扭将过去，看着眼前已经出现重影的孙枭说道：“明天你结婚……哥心里高兴……高兴……今天就是他们不宾我酒我也要喝……” “高兴也少喝点吧”，孙枭搀着我的肩膀，把我扶到卫生间外的一个椅子上坐下，然后往我嘴里塞了根已经点燃的烟，说道：“哥你今天真的不能喝太多，明天还有很多重任呢，她们娘家那边明天为难我，可全都要靠你这个伴郎去解决的。” “陋习！”，我忿忿的吸了口烟，也不知道哪来了股火气，便扯着嗓门喊道：“难道她们明天要让我表演胸口碎大石我也要上吗？！” 孙枭愣了愣，笑着反问道：“那万一真让你表演这个呢？” “那他妈我也上！还能让我老弟因为这个娶不上媳妇嘛！”，说完这话我也笑了，笑的极其丧心病狂…… 我喝多了酒会断片，后来回去我继没继续喝已经想不起了，不过我想应该是没喝的，不然我恐怕连是被孙枭背回宾馆这件事也想不起来了。 醉酒后我鲜少做梦，可在今晚睡着后我却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身材极像乐茜的女人，她就站在雪地里对我说着什么，我想看清她的脸，眼睛却像直视午阳般被刺痛，我只好眯着眼慢慢向她靠近……话说，这个梦怎么这么熟悉啊？我之前好像也梦见过吧…… 她的脸像个太阳，身体也像太阳般温暖，只听她嘴里不断重复道：“陈琼，你爱我吗？” 我刚想问她是谁，那阵刺眼的光芒却忽的消失，乐茜的模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陈琼哥，你爱我吗？” 爱，或者不爱，这是一个严肃又深刻的问题，可不知从何时起，乐茜已经变成了可以让我毫不犹疑的去回答这个问题的女人，“乐茜，我爱你。” 回答完，乐茜却哭了，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腮边涔涔滑下，我怎么安慰，怎么用手去擦拭那眼泪也止不住，我想抱抱她，却扑了空，在我茫然望向乐茜之际，她的身形已经慢慢淡化，直至彻底消失，只剩一个声音不断在我耳边回响，“陈琼哥，再见了……” 天空在这时响起了几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吓的我立时“垂死病中惊坐起”。 “琼哥！该起床收拾了！” ，孙枭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奶奶的吻，吓死我了，我拿出手机看看，已经是第二天的6点钟了，我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情，起床去给孙枭开门。 “琼哥，是不是昨晚喝大了？”，孙枭一边将手上的伴郎服塞给我，一边慌忙的转身离开，“先不跟你说了，摄影师来了，我也得赶紧去换衣服了，你待会收拾完直接来我的房间。” 这种紧迫感迅速把我从梦和现实中剥离出来，我坐在床边吸了根烟提提神，然后去卫生间冲了澡顺便洗漱。 接着，我便换上了孙枭给我准备好的那套伴郎服，是一套红色打底，绣着各种喜庆花纹的长衫，系上最后一颗纽扣，我来到镜子前瞧了瞧，嗯，不错，很合身，唯一的不足就是……太帅了，我是真怕抢了孙枭的风头，不过转念一想，帅这种东西它又不是罪过，怪就只能怪孙枭找了我来当伴郎。 由于孙枭这边没有亲戚帮着忙活各种或大或小的事宜，于文文便派了好几位自己朋友过来孙枭这边，还选了3个与我一起组成了4人的伴郎团，这种操作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而被外派过来的那几位朋友也很敬业，全然成了自己人，和我一块出谋划策，我们热烈的讨论着“娘家”伴娘那边会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刁难我们。 还没等商讨出一个可行的战术来，孙枭就已经换好了服装，同样是一套大红色的长衫，不过人家上面的花纹装饰可比我们这些陪衬的绿叶要醒目亮眼的多，甭说，孙枭穿上这身衣服之后我还真不担心会帅过他了。 时间紧任务重，我们五人开始积极的配合摄影师的摄影要求，摆出各种的pose和表情，待会儿会有人把拍好视频迅速的剪辑成一部小短片，然后投放到婚礼现场的大屏幕上，知道这个，哥们都开始做表情管理了，丧心病狂的笑容收敛为笑不漏齿…… 拍摄结束，我们刚要下楼，摄影师却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新娘那边由于化妆的原因需要耽搁个10分钟左右，让我们等10分钟再出发，我们众人同时嘘了一声“臭美”，高亢的情绪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孙枭同志，我采访采访你，请问待会就要结婚了，心里是什么感受啊？”，我笑着对孙枭问道，一是看他紧张想替他缓解下心情，二是我真的想了解下这种感受。 “感受嘛……”，孙枭笑笑，掏出烟给大伙散了一圈，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两口后，才缓缓回道：“感受倒是没啥，可能因为太兴奋把想法都掩盖了，反正就跟做梦差不多吧……另外——” 孙枭拉了个长音，这明显是重要事要交代，我们4人一同上前探身恭耳。 就听孙枭说道：“别的倒没啥，我求大家个事行不？……到了改口叫爸那个环节你们能不能别跟着答应。” 我们四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能！ …… 延误了10分钟的小插曲过后，我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这时，宾馆外的鞭炮声也噼里啪啦的响起，迎亲车队早已准备就绪，我们将事先准备好的烟和红包揣好，还有一袋袋的喜糖放进后备箱。 孙枭不与我们坐一辆车，临上车前，他又给我们嘱咐了一遍待会的流程和注意事项，见我们点头答应，他这才放心的关上了车门。 当然，他刚才还悄悄的单独嘱咐了我一句，“琼哥，他们都是外人，说不定是女方那边派来的卧底，待会可就全靠你了。” 我们伴郎坐的头车的后一辆，眼见那三位都已经上了车，我也不再磨蹭，撩袍抬屁股就准备坐上去，恰在此时，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唐怡打来的，我有些纳闷，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给我打电话，她今天不是因为去乐茜那上班了吗？ 带着疑惑，我还是决定先接通电话，“怎么了小怡？我这边正忙呐，有啥事快说。” 电话那头的唐怡没回答，我只听到几声啜泣传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不是我…”，唐怡失声痛哭道：“是乐茜…” “乐茜？乐茜她怎么了？！” 第128章 噩耗 在我马上要坐上婚车，去见证孙枭的幸福时，我接到了唐怡带来的噩耗，乐茜去世了！ 而且是在两天前，就是在我家吃完饭的那个晚上，乐茜就已经去世了——乐茜的车在中和路的路口与一辆逆行而来的轿车相撞，由于车速太快，双方都是当场车毁人亡。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这一刻，我的身体就像是被电流击中，麻痹在了当场，四肢瘫软的跌到了地上，我满脑子都是乐茜那一张张鲜活的笑脸，我难以相信！我不敢相信！我拒绝相信！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这么没了？！难道生命就真的如此脆弱吗？！ 我挂断了唐怡的电话，给乐茜拨去了电话，久久，久久，久久无人应答……我感受到了死一般压抑与绝望，我痛苦的呜咽着，连眼泪都流不出，我听不清周围人在对我说着什么，我的情绪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我甩开搀扶我的手，我挣扎着站起，我喘息着，不顾一切的冲向了路边的出租车，此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20分钟后，我来到了唐怡所说的那个殡仪馆，一群与乐茜与我息息相关的人都站在门口，有唐怡，有方小北，有狄森，有孟玫，有付子言，有桃叔……还有，穿着一套鲜红色长衫的我。 命运还真是讽刺…… “乐茜…乐茜人呢！！我要见她！”，我冲进人群痛苦的咆哮道。 没人理我，我又重复的喊了好几遍，只有面色惨白的唐怡含着泪走到我身旁，“陈琼，接受现实吧，乐茜……已经不在了。” 我摇着头，痛苦的质疑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尸体在哪？让我去看看尸体行吗？” 唐怡瞪红了眼，低下头，紧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着，“求求你们了……求求了……带我去看乐茜最后一眼行吗？” “小茜，已经火化了。”，桃叔仰天回道。 这一瞬，我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眼泪在我的眼眶里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泪水打湿了我整张脸，落雨打湿了我整具身体，一想到我才爱上了乐茜，才想着回应她的心意，我就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命运就非要如此弄人吗？如果那天不是在我家里吃饭，如果那天乐茜早走一会或者晚走一会，都不会遭遇这种事。 我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雨水击打，任由无尽的痛苦撕扯我的全身，任由我的灵魂破碎…………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一直哭到我的身边就只剩下唐怡和方小北两人，唐怡心疼的拿纸巾擦拭着我的脸，哽咽道：“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啊，你要学会接受现实……走，先跟我先回家吧。” “不…不回。” “好，那我陪你，我和小北一起陪你一起淋雨。” “你们都走吧，我不用任何人陪我。” “陈琼，你别这样好吗？”，唐怡拉起我的胳膊哭泣着道：“我看见你这样我难受……你不是还有我吗？还有我陪着你啊，坚强一点好吗？都会过去的……” “是啊，陈哥哥……咱们先回家吧。”，方小北沙哑道，她两只眼睛也哭的通红。 我扯开唐怡的手，望向不远处的那棵柳树，大脑在绝望崩溃的边缘中得到了短暂的清醒，“你们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吗？” 她们当然知道，可她们不会知道我的子欲养而亲不待，如果我对之前乐茜好一点，如果我尽早接纳了乐茜爱意，并以爱意回馈，那我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般痛苦了，人世间的最大的痛苦真的莫过于此。 我没有等待唐怡和方小北的回答，接着说道：“你俩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唐怡攥住了我的手，凄然道：“我不回去，你想在这待到什么时候我就陪你待到什么时候，我刚经历了一场意外，我不想再经历一场爱人的意外了。” “你傻吗？还是当我傻？你不会觉得我会做什么傻事吧？” “对，你傻，我就是觉得你会做傻事，所以你不走我也不走。” “不，傻的那个人是你才对”，我盯着唐怡的眼睛，说出了那句令我后悔余生的话，“我出轨了，你都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唐怡面色惨白，歇斯底里的质问道：“陈琼，你再说一遍！你说你怎么了？！” 我轻描淡写道：“你耳聋吗？我说我出轨了，出轨的那个人就是乐茜，送你回家的那天晚上我俩就睡在一起……”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我的左脸皮上，唐怡眼中对我的心疼顷刻间全部转为了恨意，她紧咬下唇为了不让眼泪流下，而泪珠却还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流了一地。 “啪！”，又是一记饱含恨意的耳光，“陈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也去死吧！” 望着被愤怒冲昏头脑，歇斯底里的唐怡，我只是淡淡回道：“知道了，我们分手吧……” 无言，唐怡用离去的背影回答了我，这背影是那般的落寞悲伤，那般的摇摇欲坠，一如我当初在酒吧里见到的她一样。 我想为自己点上支烟，却发现烟都已被雨水淋湿，我看向一旁神色呆滞的方小北，说道：“去帮我买包烟。” 方小北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向了小卖部的方向。 看她走远，我以为已经流干的泪水又再次不可控制的喷薄而出，这次，我是为唐怡和我之间的感情而泣，在我爱上乐茜并和乐茜上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配不上唐怡的真挚了，跟她坦白和与之分手都不是我的一时冲动，我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让唐怡换一个配的上她的男人，让我自己活的真实点，还有让我对乐茜的那份感情见得光来，如果乐茜还在，非要让我和她在唐怡之前选一个人的话，那我会选唐怡，可是啊，已经没有这种如果了。 第129章 离开宁江 我接过方小北买来的香烟，抽了一支又一支，但被我呼出体外的烟雾带不走心中的痛楚，我不敢去想，不敢去思考，眼泪无穷无尽，但眼泪没有丝毫意义。 方小北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默默的蹲在我身边，望着那棵随风摇曳的柳树…… 白天与黑夜的转换竟是如此之快，好像只有几支烟的功夫，街边的路灯便取代了天上的阳光，恍惚中，我牵起方小北的手，一步一晃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拖着一天没吃东西的身体好不容易挨到5楼，就听到头上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兄……乐茜小姐的事我都听说了。” 我与楼梯上的乔老大对视一眼，他神色怅然，我更怅然。 我本现在谁都不想搭理，但考虑到之前欠过他不少人情，还是说道：“先进屋再说吧。” 客厅里，我与乔老大相对而坐，方小北则是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她脸上表情像是在担忧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相顾无言，我想抽支烟吸，却发现方小北才帮我买的那包烟已经被我抽完了，乔老大察言观色厉害的很，见此直接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我，还顺便帮我点燃，他叹道：“唉，真是老天瞎了眼，乐茜小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偏偏就……” “乔兄”，我毫不客气的打断道：“如果你今天是特意跑来安慰我的，那你还是请回吧，如果是有什么事要说，那就赶快讲，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当然知道乔老大没那么好心会专程来安慰我，而他找我的目的我现在也没心情考虑，更懒得像平时一样跟他兜圈子。 “嗯，我这次来的确是有事相求”，乔老大看了眼沙发上的方小北，语气沉重对我道：“我们方总，也就是方小姐的父亲，因为上面这次的清查，会进去待一段时间，短则几月长则一年，这段时间我们公司群龙无首，之前那些仇敌还有得罪过得小人知道了这件事后，都想“趁虚要命”，所以现在我们“公司”的处境很危险。” “所以呢？你想求我做什么？”，我暗暗吃了一惊，宁江市最大的枭雄就这么轻易的陨落了，但我还是没什么心思打听下去，而看方小北那副表情，想必她早就预料到这件事了。 乔老大板起脸来，一本正经道：“我想求陈兄带着我们方小姐离开宁江。” 不等我回答，他又接着说道：“我们方总进去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件事，方总戎马半生，不敢说在宁江呼风唤雨，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而他唯一的软肋就是我们方小姐，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什么都可以出事，但唯独方小姐绝不能出事，陈兄是我信的过的朋友，所以我想求陈兄在这个特殊时期带着方小姐去外地避避风头，请陈兄一定不要拒绝。” 乔老大的话我只信一半，最质疑的就是那句“短则3月长则一年”，既然上面有实力把方小北的父亲弄进去，那就意味着更有实力审批他，作为宁江市最大的一面黑旗帜，一定会成为杀鸡儆猴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方总的结果一定不会是乔老大说的这般轻巧。 我该考虑的问题应该是至少10几年都回不来宁江了，那离开宁江又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离开从小把我拉扯到大的父母，离开被我伤透了心的唐怡，离开已经成家的孙枭，离开我所有的朋友，离开我住了几年的一室一厅，我想，除了我的父母之外，也没剩下什么不能割舍的了吧？ 毫无牵挂，又孑然一身，这就是现在的我，我没有理由拒绝乔老大，照顾方小北至少给了我一个存在的意义。 “没问题，现在就走也没问题，走多久都没问题。”，我毅然回道。 “陈兄这么快就考虑好了？”，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从乔老大脸上看到了某种困惑与怀疑，不过又马上消失。 毕竟是无限期离开生长的故乡，我答应的这么痛快，难免会让人觉得诧异。 乔老大笑笑，旋儿感叹道：“陈兄仗义，不过这对你来说也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不是吗？陈兄还年轻，趁着年轻正好出去闯闯，既能磨炼自己又能增长见识，说不定几年之后成了大老板荣归故里呢。” “所以什么时候出发？你应该都安排好了吧？”，我懒得再理会他的奉承，只捡重点的问。 乔老大张嘴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明早启程，但我什么都没法安排，一切都要麻烦陈兄了。” “好，我待会就订票，目的地呢？” “上海。” —— 交代好一切后，乔老大就匆匆离开了，不出我所料，他给我留下了一大笔钱，当场转账，足有300万，这是我这辈子手里钱最多的时候。 乔老大对我的家庭情况很了解，还单独又给我转了20万作为我父母的生活费，我没有拒绝这笔钱，也没有马上给二老汇过去，突然转这么一大笔钱只会让他俩睡不着觉。 退掉租的房，打包好行囊(只有一个背包)，我在天台上烧掉了关于宁江的一切记忆，有关魏禾的，有关唐怡的，有关于过去那个不堪的自己的，然后我订了两张明早飞往上海的机票。 当天夜里，我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我不敢想象今晚的夜会多么可怕，多么难熬，我就像一只小狗一样蜷缩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自己和乐茜的聊天记录…… 我翻到乐茜曾发给我的一条语音消息，我记得这条语音我当时只听了一半，我颤抖着手点开：陈琼哥，我想你了，我今天喝酒有些喝多了，但我又没喝多，只是这酒给了我勇气，你别嫌烦，我也不是非要你做什么……反正就是想你了，你总说让我改变一下想法什么的，我真的改变不了，我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回头，哪怕撞了南墙也会把南墙撞碎的人…………………………我爱你，永远爱你。 放下手机，我泣不成声，我多想当时自己回复的不是“你早点睡吧”而是“我也爱你”…… 第130章 两年一弹指 我离开了承载我无数痛苦记忆的宁江，和方小北来到上海——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这两年间，我靠着乔老大的钱混吃等死，浑浑噩噩，我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我心中的阴郁和黑暗在逐日放大，我被困在名为过去的牢笼中无法挣脱。 这两年来，我没有再结交过任何一个新朋友，我甚至换了联系方式，断绝了自己一切的社交。 两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而我，在即将步入30岁的年龄时只得到了一张重度抑郁的诊断书。 从乐茜离世的那天起，我就思考起了人生的意义，诸多的磨难注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悲观的——我的答案就是我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话也不能说的那么绝对，人终归是要回到现实的，我现实中的意义就是照顾方小北，和每个月给家里打去5千块钱的生活费。 这两年，每天我都会去外滩转一转，风雨无阻，这是我唯一能感到些许轻松的时刻。 今天也不例外，即使外面在下着小雨，我套上件带帽衫的卫衣，没拿伞就出门了…… 望着滚滚江水，我压制住了心中想一头扎下去的冲动，接着便是陷入到了一种呆滞状态，一位位故人的身影从我脑海中涌现…… 不知道狄森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吊儿郎当？孟玫有没有离开他？孙枭的婚后生活是否过得幸福，是否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魏禾呢？她会不会某天偶然想起我？还有唐怡，她应该也已经成家了吧？……还有祁缘，这个在我生命里一闪而过的小丫头她在又会是身在何方？ …… 回到出租屋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不禁疑问，那我心里的雨又会在什么时候停呢？ “陈哥哥，你回来啦？”，方小北戴着一副棉手套，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砂锅，对我呲牙一笑，关心道：“这几天看你没什么食欲，那就吃点清淡的吧，白粥怎么样？” 两年时间过去，方小北已经出落的颇为亭亭玉立，见她眼中满是期待，我再蠢也知道她在提醒我什么，我便问道：“这粥是你煲的？” 傻子都知道，不说粥是用砂锅煮的，锅还没压盖子，热气袅袅，一看就是刚从火上端下来的，只看方小北身上还系着围裙，就知道肯定不是外卖或者从外面买回来的。 方小北意外的没有炫耀，反而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殊不知，我已经看见她屁股后面那条无形的尾巴在飞快摇晃，我心笑她单纯——这丫头若不是想让我夸奖，犯的着把砂锅一起端来吗？ 两年间的朝夕相处，我俩的感情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变的极为深厚，但这种感情我认为是没有掺杂男女之情的，我俩更像是家人，更像是兄妹……想想几年前，她在那列火车上大胆吻我的行为，我就是一阵止不住的尴尬，想必她也如此吧。 我很配合的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粥居然是你煲的？你还会煲粥？” 方小北这下扬巴起来了，小下巴也高高翘起，多半是想装出不屑，却不知小脸上写满了欣喜与得意，“煲个粥而已，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很了不起的”，我捧场道：“快盛一碗给我尝尝，这粥看着就好吃。” 我嘴上虽然说着想尝，可接过方小北递来的粥，我却是无丁点食欲，我强忍着恶心喝了一大口，赞道：“好喝的很，这粥绝了。” “嘻嘻，好喝吧？”，方小北也不再装，一张小脸乐开了花，“那我每天都给你煮，你最近瘦的厉害，得多吃点饭。” “好 好……” 莫说此时的食欲，就连我脸上的笑容都是硬撑出来的，方小北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用一张苦臭脸来回应她，可哪怕是装的，我的心情也的确变好了些。 我的心现在就像一团阴沉的黑暗，虽不能把方小北比作驱散阴霾，照耀一切的阳光，可她也至少是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微光亮 努力温暖我的萤火。 这丫头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却心细的很，我没有把自己患抑郁症的事告诉她，平时也尽量在她面前装的自然，可她近来过分关心我的举动却证明了她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吃过饭，方小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开始了和我闲聊模式，“陈哥哥，你觉得上海好还是宁江好？” 我沉思片刻，答道：“宁江好。” “嘻嘻，我也觉得宁江好”，方小北利落的将碗筷都撂到了水池里，但丝毫没有刷洗的意思，“上海太大了，我总担心会迷路，还是小城市适合我，而且这边的烧烤也不好吃，照家里的比差远了……陈哥哥，你说要不咱俩在上海开一家地道的宁江烧烤怎么样？” 对于方小北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我选择用沉默来回答，我看着窗外霓虹璀璨的夜景，点上一支烟，才抽了一口，就被方小北夺走丢进了垃圾桶。 “少抽点烟，多运动运动，去，把碗给刷了。” 我无奈笑笑，起身来到水池边准备刷碗，才拿起钢丝球，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我愣了愣，第一反应是有人打错了，自从换了联系方式后我的手机已经整整半年没有响过了，但在我愣神之际，方小北已经抢先一步替我接通了电话。 “你好，哪位？”，方小北轻声询问道，而我同样无比好奇电话那头的人会是谁。 就见方小北脸上的表情突然变的复杂，继而不可置信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我忍不住问道：“小北，是谁打来的？” 方小北没应声，连攥着电话的手都变得颤抖，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哭好还是笑。 “好……我知道了……好。” 方小北哽咽着对电话那头的人应声，然后挂断了电话一蹦三尺高，直接冲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陈哥哥……咱俩终于可以回宁江了……我爸爸出狱了……明天就可以回宁江了！” 原来是乔老大打来的，想来也是，毕竟我只把换过的号码告诉了他一个人而已，我刚才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感落空了。 “陈哥哥，你给点反应好吗？咱俩明天就可以回宁江了啊。”，方小北兴奋道。 不是我没有反应，而是…… 我轻轻挣脱了方小北的环抱，淡淡道：“不是咱俩可以回宁江了，是你可以回宁江了。” 第131章 病 方小北怔了怔，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脸，一秒便低沉了下去，她皱着眉质问道：“陈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跟我一块回去吗？” “我……我就先不回去了。” 方小北万般不解的看着我，回道：“这个地方难道你还没有待够吗？咱们可是整整两年都没有回家了，你不会是在这待出什么感情了吧？……现在不走，那你想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 “也许永远都不回去了是吗？”，方小北快哭了，早知道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我就委婉点说了，她终于还是哭了，“那你给我个理由行吗？为什么要自己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啊？”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会说不知道！那好啊，你就自己留在这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寂寞死你！我让乔叔不再给你转钱，饿死你！” 寂寞死？……这种死法还真是够幸福的。 我沉默着没回话，点上一支烟，这次连一口都未吸进肺中，就被方小北抢下忿忿的丢进垃圾桶，她哭的大眼睛通红，两条小鼻涕虫都溜了出来，她嘟起嘴质问道：“那我怎么办？你放心的下我一个人回去吗？你就不怕我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吗？我长的这么可爱，万一遇见流氓想非礼我怎么办……” 看着方小北这副真切又委屈的模样，我心下一软，可一瞬间，又狠下了心来，我摸着她的头感慨道：“看看你，两年就长高了这么多，我现在摸你的头都有些吃力了。” “那又怎样？我还是个孩子呢。” “不，小北，你已经长大了。” “你要学会自己面对一切了。” 方小北哭的更大声了，赌气似的冲进卧室，“嘭”的摔上了门。 可能她真的还是个孩子，但她不可能永远长不大，而离别就是长大这条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我只是提前让她明白了这个道理而已。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这次终于将烟雾切实的吸进了肺里，从明天起，再也不会再有人把我的烟丢进垃圾桶了。 听着从方小北卧室里传来的哭声，我感到有些焦虑，离别虽然是注定的，但我不想把离别弄的那么悲伤，一支烟抽完，我推开了方小北的房门，她正一边甩着眼泪一边收拾着行李。 我靠在她床边站着，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 她用手背擦了把眼泪，停止了叠衣服的动作，她今天画了妆，肯定还是不防水的那种，脸都已经哭成了小花猫，她哽咽着问道：“你来干嘛？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我不答反问道：“不是明天才走吗？这么早收拾行李干嘛？” “你管我”，方小北噎了我一句，接着扭过身收拾行李。 我猫腰蹲在地上，帮她把行李箱铺平，然后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叠码整齐铺到里面，这里面的每一件衣服我都看方小北穿过，每一件都能勾起我一些或大或小的回忆，不过她的衣服实在太多了，一个行李箱根本装不下，我又去衣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只用来装被子的编织袋，将她剩下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全部塞了进去。 “充电宝晚上记得充电……” “洗面奶和牙具先不用装，明早还得用……” “再检查一遍还有没有忘记装的东西……” 我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一边嘱咐一边帮方小北检查一切，方小北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始终紧咬的嘴唇，双目呆滞的望着窗边。 见她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还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出来，只是将编织袋和行李箱挪到一旁不碍事的地方，对她说道：“东西应该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自己不放心就再检查一遍，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请去送你。” “嗯。” 我没敢去看方小北的眼神，背着身回道：“待会我把你乔叔剩下的钱都转给你，机票你就自己买吧。” “那你靠什么生活？”，方小北追出来问道。 我笑笑，语气轻松道：“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离了这笔钱也饿不死的。” “我不要”，方小北绕到我的身前，用一种不容反驳的目光注视着我的眼睛，“这钱你留着用，把机票钱转我就行了。 ” “这钱我没资格用…” “你有资格，我说你有你就是有，如果不够再跟我吱声，别说什么还不还的，我们方家不差这点钱。” “我知道你不差钱……”，我欲言又止，因为我知道，说的再多也没意义，我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方小北转了一万块钱，一是机票钱二是留在她路上备用，转多了这丫头一定会退回来。 …… 到了深夜，我躺在床上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烟雾直呛眼珠…… 我感到心中的那股压抑感已经转为实体，就压在我的胸口上，我需要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能呼吸，我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我有一种想强烈大哭的冲动，可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夜更深了，我的焦虑感和压抑感更重，我打开窗大口的呼吸，口水顺着我的嘴角不停流下，我开始胡思乱想，我开始不断的去想一些消极的东西，我看着12楼楼下开始出神，我仿佛看到了解脱，一个极端的想法从我脑中闪过，我手脚止不住的颤抖，头开始慢慢的探向窗外…… 在这时，我房间的门开了，方小北的声音传来，“陈哥哥，你在干嘛？” 我如梦初醒般浑身颤了一颤，接着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眼里只剩下对死亡的敬畏和恐惧，我机械般扭过头，虚声道：“我热……吹吹风……” “那也别把头探出去吹，多危险啊”，方小北走到我的身前，一把就将我拉了回来，随后举起手里的啤酒晃了晃，对我笑道：“我刚才想了想，反正你又不会永远待在这，大不了我经常来上海找你玩就好了，没啥可悲伤的，来，我明天就走了，陪我喝点酒吧。” 第132章 送别 我点点头，接过方小北递来的啤酒，撕开拉坏狠狠的灌了一口，这冰凉液体流淌至我全身每一个细胞，终于让我感受到还活着的真实感。 方小北只喝了一口便被呛出了泪花，柳眉紧蹙道：“这啤酒好苦，难喝死了。” 我看看手上的啤酒，解释道：“麒麟嘛，就是这个口感……以后别买那些日本酒了，有辐射。” “那不喝这个了，换点白酒吧。” 方小北把手上啤酒丢进垃圾桶，然后拽着我来到厨房，给我倒上了一杯白酒，自己也满上了一杯。 我向她问道：“白酒你能喝多少？” “一杯就倒。” 我笑笑，“这么多年就身高见长了，酒量一点都没长。” “切，这得看我想不想喝，你今晚要是想跟我多喝点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方小北还真不是跟我开玩笑，话音一落，她便端起自己面前酒杯喝了一口，这一口直接喝没了一半。 “别，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还是少喝点吧。”，我是真怕这丫头喝醉了明天起不来。 “小意思”，方小北又端起酒杯，笑吟吟的对我说道：“来，直接干了这杯，祝我明天一路顺风……另外，我走了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偷偷的掉眼泪哦，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滴。” “好，那我尽量不哭，干杯。” 我端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接着一仰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眼看方小北又要添酒，我忙阻止道：“哪有光喝酒不吃菜的，我先点几个菜，等菜来了咱再喝。” 白酒上头慢，等方小北再喝几杯发觉自己醉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明天肯定是要误事的，我只好以等菜这个由头先让酒精在她的体内慢慢扩散。 “那就先慢点喝，边喝边等菜。”，拗不过方小北，她还是添满了两杯酒。 “陈哥哥，我有个问题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我感觉你从来都不关心身边其他人的生活状况呢？” 我想方小北的酒劲已经开始上头了，不然她可问不出这么感性的问题，我苦笑道：“我好奇心不重。” “你就一点点都不好奇他们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吗？” “说一点都不好奇是假话，但也仅限于有一点好奇，他们过的好，我会为他们高兴，他们过得不好，我又无能为力，谁也改变不了谁的生活轨迹。” “才不是呢，有的人可能会因为某人的人一句话，就导致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方小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唐怡的影子，可我还是否认道：“反正你嘴里说的那种人既不是我也不是你。” “错啦，这种人也许不是我，但一定是你。” “我听不懂…” “那你就不懂吧！” “……陈哥哥，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宁江吗？” “……” 方小北说的一杯倒果然没有骗我——更准确的是喝完一杯半个小时后才会倒。 她完全昏睡在了餐桌上，我摇摇头，一口气干掉桌上两杯满满登登的白酒，然后抱着她，动作轻柔的将她抱到了床上。 …… 翌日，我迎着正午的阳光点上了一支烟，抽完后，方小北也正好梳洗完毕。 我拎着编织袋，方小北自己拖着行李箱，我俩一前一后，走出了已经居住两年的出租房，分别这个很残酷的东西还是到来了 。 不出意外的，她哭了，脸上除了不舍以外还有一种我看不懂表情，她拥抱了我，在我耳边哽咽道：“死陈琼，别忘了我。” “嗯，不会忘的。”，我如是道。 方小北离开了我怀抱，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我在刺眼的阳光下帮她打开车子的后备箱，然后将她的行李一并放了进去。 她对我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我点了点头，便目送她坐进了车里。 人与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司机师傅自然不会留给我俩一个充分告别的时间，所以在方小北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便是一脚油门，载着方小北飞快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点上一支烟，把雾气吐远方，吐向方小北消失的那个路口，默默念道：再见了，方小北，再见了，我心中的萤火虫。 为了不让空虚这种情绪继续蔓延下去，我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路口，可在踏入小区大门时我犹豫了，我实在不想回到那个沉闷又压抑的小屋子里了。 我又点燃一支烟，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波逐流，我不知道心中的阴霾何时才能一扫而去，在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方小北的离去对我的打击是这么沉重，转而我又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愿意和方小北一起走？ 我想了又想，答案还是很模糊，就像我回答方小北那样——我不知道。 也许我是在逃避，逃避以现在这种姿态再次出现在“她们”的生活当中，逃避乐茜的离世，逃避宁江的一砖一瓦，逃避一切能触动我伤感回忆的源头，逃避既软弱又脆弱的自己…… 在走到一家卖蟹黄面的小店前，我停下了脚步，这是方小北在外卖平台上常点的那家店，我也跟她着吃了很多次，可一次都没有去店里吃过，带着说不清的情绪，我走进了这家店，点了一碗蟹黄拌面。 店里的人不算多，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看着景色，一边等待着我的面。 10分钟左右，我的面被一位年轻的女服务端来，那服务员貌似是新来的，反复确认了下桌位后，才慌慌张张的走来。 可这女人只顾得打量眼前，一时没有注意到前进的方向出现了偏差，竟然绊在了旁边的椅子腿上，惊呼中身体失去平衡，把手上端的面碗直接扔在了我的身上不说，两手还求助似的乱抓，扶到了我面前的桌子，可慌乱中没有撑稳，结果非但没能避免自己摔倒的噩运，还将我桌上的玻璃茶壶和手机一起划拉到了瓷砖地面上…… 第133章 一个呆呆的女人? 这女人也太冒失了吧？ 看着女服务惊慌失措的模样，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随便拿纸巾擦了把衣服，便蹲下身帮她一起收拾地上的玻璃碴子。 “完蛋了，完蛋了，这是我今天打翻的3个盘子了，我不会被店长开除吧？呀，这位客人实在不好意思，把您的衣服弄脏了，不过道歉你也不会原谅我的吧？天啊，我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啊？” 你确实够笨的，我心中暗笑不已，这小女服务员还挺有趣，自顾自的念叨不停，见我蹲下帮忙，她忙道：“呀，先生您快去坐，不用帮我，您快坐，我马上就处理好。” “没关系的。”，我笑了笑，将拾起来的手机放回到了桌面上。 “张欣桐！你又把盘子摔了？！”，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指着这个名叫张欣桐的女孩愤愤道：“这是你这个月摔的第几个盘子了你知道嘛？！你到底还能不能干？不能干抓紧滚蛋！” 中年男话音一落，猛的转身看向我，一脸的恼色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低声道：“这位客人实在万分抱歉，这名服务员是我家新招来的，业务还不太熟练，我马上再给您重新上一碗面，并且给您免单。” 我惊讶于这男人的变脸速度，但更在意的还是一旁眼中满是委屈的张欣桐，因为这个意外她很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我对中年男人笑笑，求情道：“重上一碗可以，但免单就算了，对了，我再给您提一个建议，店里的地板实在过于光滑了，一不留神就可能会让客人摔倒，刚才这位小姐也是因为地板太滑才摔了一跤，专注于味道的同时我觉得店内的安全也同样应该做到位。” “这位客人您说的有道理，我们一定会采纳您宝贵的意见”，这中年男说完，又扭过脸，冷声对张欣桐说道：“还杵在这干嘛？快去给其他桌的客人上菜呀，要是再摔盘子我非开除你不可。” “知道了，老板…”，张欣桐在斥责声中灰溜溜地走了，却还不忘扭头对我投以感激的目光，结果再次因为没看前方的路，又差点平地摔跤，跌了个“狗啃屎”。 这女人长的倒还算是漂亮，只是这小脑跟没发育完全似的……怎么呆呆的呢？ 趁着等第二碗面上来的间隙，我带着好奇的目光开始打量起她，乌黑长发松散的盘在脑后，杏面桃腮，长相是那种偏端正的乖乖女，眉清目秀，眉似弯弯柳叶，眼若盈盈秋水，要不是刚才亲眼见识了她的出糗，我还真不敢相信一个如此娇弱可爱的女孩子会是这般的笨拙，但这一特性也正好印证了她给人的第一印象——“纯” 天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着朴实无华的白色帆布鞋，穿着简单却清爽阳光，袖口挽起，露出两条雪白的小臂，倘若不是因为她手里端着盘子，我一定以为她是哪个学校的在读大学生…… 很快，张欣桐就端着我的第二碗面走来了，有了之前的教训，她的脚步明显放缓很多，也是开启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模式，最终这碗面算是平稳着陆了，我俩都暗暗松了一口长气。 “这位先生，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张欣桐怯生生道。 “我叫陈琼。” “那陈先生，我能加你个微信吗？”，张欣桐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颇为不好意思的挠头道：“你的衣服都被我给弄成这样了，洗也应该也洗不出了，我必须赔你一件。” “没关系，便宜货。”，我无所谓的笑笑，并没有让她赔偿的打算。 “这怎么能行？再便宜那也是钱来的啊，你衣服弄脏都是我的失误造成的，虽然说地板确实有点滑吧，但也改变不了我犯了错误的事实，犯了错误就要去弥补，你要是不接受，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晚上甚至都会睡不着觉的……”，可能意识到自己太啰嗦的张欣桐忙咳了一声，如同掀起了一层面具般，表情登时严肃了起来，“我这人平时很喜欢交朋友，衣服的钱你可以不要，但加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你总不会拒绝吧？” “交朋友”这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当中了，我甚至对这个词产生了一种抵触心理，我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由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交朋友？” “因为我觉得你很有趣。” “有趣？”，我不禁嘴角上扬，觉得不断在散发负能量的我有趣的她才是真正的有趣吧？我诚实道：“我没趣，但我觉得你挺有趣的。” “那不巧了，我也觉得自己挺没趣的，但咱俩又觉得对方都很有趣，所以，交个朋友？” 一番接触下来，我真的对这个名为张欣桐的女人产生了兴趣，于是乎，我俩便顺理成章的加了微信，她也成为了我在上海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我用接近一个钟头来等这碗面，可只花了5分钟就吃完了它，望着空空如也的面碗，我又花了10分钟来思考：吃饭是为了活着，还是活着是为了吃饭？最后我得出结论——我的病情应该又加重了。 这里又牵扯到一个悖论，得了精神疾病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有病的，那像我这种清楚自己有精神疾病的人，是否算的上没病呢？不对，能考虑到这个问题本身就已经证明了我有病。 路上买完几包烟，我回到了出租屋，夜晚的恐惧感是白天无法比拟的，我躺在沙发上，呆视着天花板，很快就因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而产生困倦感，接着我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周围是一片黑暗，这种黑暗让我窒息又恐惧，不是小孩害怕黑暗中潜藏着什么危险的害怕，而是这黑暗本身就足以慑人，我被一种怅然若失的不安感所包围，是那种被全世界抛弃，无论我怎么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在意我的感觉。 我摸索着打开手机，除了看见下午7点半的时间外，还看见了张欣桐给我发来的一条微信，她说她下班了，我看着这条微信，久久想不到回复什么，可接着她又发了条让我瞳孔瞬间放大的消息：你活好吗？ 第134章 反差 你活好吗？这个问题除了我脑子里自然而然浮现出的意思，我实在理解不了还能有什么其他含义。 我飞快的回了两个问号：？？ 张欣桐：嘿嘿，开玩笑的。 ：…… 张欣桐：你这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呢？ 我：我可不觉得哪里有好笑的地方。 张欣桐：哎呀，跳过这个话题。 张欣桐：你会喝酒吗？ 我：我要是说不会呢？ 张欣桐：你肯定会，快出来陪我喝点，xxoo酒吧等你。 我：我可没同意过去。 张欣桐：你会来的，给你半个小时，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找别的男人喽【狗头表情】 我：你爱找谁就找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欣桐不再回话。 合上手机，我只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更多的是她给我的违和感，在我的第一印象里她应该是个质朴清纯的女孩才对…… 我坐在沙发边吸了支烟，接着起身去卫生间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点的衣服，就下楼打车去了王欣桐所说的xxoo酒吧。 我当然不是因为在乎她去找其他男人才来的，我只是觉得喝点酒对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好处，而且……这个酒吧的名字也挺吸引我的。 张欣桐说，只要我到了xxoo酒吧就能找到她，此话不假，且不说她标志性的清纯长相与这个地方很违和，单就以这妞今天的穿着来说……把她放到哪都够惹眼的。 尖头细高跟，轻薄黑丝袜包裹住她完美腿型的同时，又隐隐约约的散发着几分妖冶气息，一身浅灰色包臀裙修饰身材，胸口处是微微镂空设计，既性感又朦胧，蓬松的黑发烫了几个波浪，自然的垂在两侧，比中午的发型成熟了不止一个台阶。 这还是餐厅里那个笨手笨脚的服务员吗？怎么摇身一变成性感辣妹了呢？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感”？ 我缓缓靠近她的同时，眉头不由跳了跳，这妞居然给自己点了支烟，看她手法的娴熟程度，也应该是个老烟民了。 “你的穿衣风格跟白天差别挺大啊？”，我先开口打了个招呼，张欣桐这才注意到我，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立时露出了惊讶和欣喜，“呀，想不到你真的来了，而且还是卡点来的。” 我有点脸红，这话听着就像是我担心她跟别的男人发生什么一样，遂解释道：“本来不想来的，但晚上失眠睡不着觉，想着喝点酒可以助眠，就过来了。”，我也顺手的点了支烟，嗅着张欣桐身上的香水味，差点没呛的咳出来。 “切，不管你找什么理由，反正你还是来了。” “我没找理由，我来只是因为我想来而已。” “呃…你这话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呢”，张欣桐上前亲昵的搂住了我的胳膊，颇让我意外，接着就是一阵不自在，“走吧，我们去喝酒，你请我哦。” “为什么是我请？”，我皱眉道。 “因为我是女孩子啊，而且我的工资少的可怜，你请我喝两杯酒怎么啦？”，张欣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荡漾着哀求。 “你把我当冤大头了吧？……或者说你还有其他工作，比如说酒托？” “谁知道呢？”张欣桐戏谑的眨眨大眼睛，不由分说的就拽着我走了进去。 酒吧里人潮如涌，各种色彩的灯光明灭不定，晃的我头晕眼花，狂野的音乐声只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心烦意乱，我不禁感慨，真是年纪大了，原来这种地方已经不适合我了。 “呼～舒坦”，张欣桐将空空如也的玻璃杯落在吧台上，伸出舌头灵巧的将嘴唇上的一抹酒沫卷入口中，感叹道：“酒真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一杯酒下肚，什么糟心事都忘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握紧杯把儿，将自己手里的酒也一仰脖喝了个干净……看来我的烦恼可不是一杯酒就能轻易解决的。 张欣桐又点了两杯酒，转而朦胧着她的大眼睛深深的望着我，“怎么了？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什么糟心事吧？” “没有，我天生就这样。” “天生就这样？……怪不得……”，张欣桐用玩味的眼神将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笑道：“那你一定从小就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为什么？” “因为忧郁的男人很吸引女人，尤其是像你这种看上去就有故事的男人，就像男人喜欢看上去清纯的女人一样，杀伤力可是很强的哦……”，张欣桐越说脸贴的越近。 我一把捏住她的双颊，毫不绅士的将她的脖子掰了回去，“我就是个落魄的男人，身上可没什么值得你钓的东西。” “我又没想钓你”，张欣桐双手握着玻璃杯轻轻的转动着，媚眼如丝道：“我只是想睡你。” “呵，真够大胆的。”，我对张欣桐的清纯滤镜彻底消失了，有时候真的不能凭外表去看待一个人。 酒杯碰撞，我俩再次将满满一杯寂寞吞下腹，张欣桐说：“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想什么就说什么……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我想说她是个放荡，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但也仅限于想，沉默半晌回道：“狡猾的女人。” 说她狡猾实不为过，她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呆头呆脑，说加微信是为了赔偿我衣服的钱，可直到现在她连这事提都没提，一个能将自己真实想法隐藏又合理达成目的的人，怎会不狡猾呢？ 张欣桐笑了笑，活像一只小狐狸，我俩又要了几杯酒，要了几盘小吃，在酒精的麻痹下，我逐渐适应了这个嘈杂又骚动的氛围，我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重新感受这个世界，烟，酒，歌声，跳舞的脚步声，痴男媚女的调情声……沉寂在这个被欲望笼罩的小世界中好像也不错，至少我不会在这里胡思乱想…… “我想出去透透气…”张欣桐贴在我耳边说道。 第135章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酒吧外，我和张欣桐一人叼着一支烟，感受着夜风的吹拂，也感受着城市所带来的噪音。 “陈先生……” 我转头看去，张欣桐脸色微红，看上去有些醉意，我向她问道：“接着回去喝酒吗？” 她将手中的香烟熄灭，把嘴里最后一口烟雾吐在了我的脸上，试探道：“酒吧快关门了，肯定喝不尽兴……要不你去宾馆开个房，咱俩在宾馆里喝？”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所谓的看着张欣桐，她的眼神空洞又寂寞，可与我对视时，又燃起了一团欲望，她那句想睡我原来不止是说说而已，她是认真的。 我已经两年没和女人发生过性行为了，“病”不仅带走了我的快乐，也带走了我的生理欲望，可看着眼前张欣桐这张可爱清纯的脸蛋，我有些心动。 但我还是拒绝了她，“酒吧关门还有餐馆，那里不打烊。” 张欣桐有些鄙夷，“你不会直男到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选择的拒绝，理由很简单，我害怕，我害怕她之后带给我的痛苦会远超于现在的快乐。 张欣桐在等待着我的回答，我的装傻让她不悦，亦或是我委婉的拒绝让她对自己魅力产生了怀疑，不过她的魅力很快就得到了肯定。 目光所及之处，两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小伙迎面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是一个打着耳洞，染着白毛的瘦高个，白毛直接无视了我，来到张欣桐面前，眼神猥琐的打了量一通，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口，邪笑道：“美女，跟我们去玩玩呗？保准让你爽翻天。” 张欣桐颇为厌恶的蹙了蹙眉，反感道：“请你离我远点好吗？你身上的臭味熏到我了。” 白毛还真揪起衣领闻了闻，嘟囔道：“我刚换的衣服…这也没味啊…” “靠！你傻吧！”，白毛被他身后的黑脸男人推到一旁，黑脸男人掏出手机对张欣桐晃了晃，说道：“不白玩，老子给你钱，3千够不够？现在就给你转账。” “我又不是小姐……” 黑脸男人的长相端是凶狠，张欣桐被吓的语气都软了七分，紧张的向我这边靠了靠，我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你就别他妈跟老子装纯了，你们小姐不都这么穿嘛”，黑脸男人同样无视了我，上前一把攥住张欣桐的手腕，突显着一股威胁的狠劲，怒目道：“怎么着？3千嫌少啊？最多给你3千5，别他妈不识抬举！” “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姐，你快放开我…”，张欣桐也急了，一边挣扎着，一边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我。 而我心中还在纠结，到底值不值得为了这个刚认识的女人惹上麻烦，两年时间，我身上的戾气早已磨光，即使是面对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我也学会了静下心来思考，而且我还在好奇着一件事，为什么张欣桐会主动向我这个无利可图的男人提出深入交流，也不愿意接受金钱去和其他男人探索宇宙呢？ “你他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是吧？！”，黑脸男人见张欣桐“誓死不从”，恼羞成怒的他一张黑脸直接憋成了枣红色，伸手便往张欣桐的胸部上抓去。 我吃了一惊，心中的诸多思虑都化为了乌有，身体本能的动了起来，拳头紧攥，右臂一挥，一闷拳带着风声不偏不倚的抡在了黑脸男人的鼻梁骨上，只听一声脆响，黑脸男人双手掩面一声痛呼，朝后方踉跄着跌去，最后还是脚步不稳，一屁股就扎在了地上，这一拳算我偷袭成功，也算打正了位置，黑脸男人登时便丧失了抵抗能力。 跟他一起来的白毛见状，脸上满是惧色，一边用手指着我，一边身体却诚实的往后退避，“你，你摊上事了我告诉你，这一片还没人敢跟谁黑哥动手，你别走奥，你等着，我现在就叫一车面包人过来打死你…” 一车……面包人？这得费多少面粉啊？白毛嘴上威胁着，手上也没闲着，拿起手机就是嘀嘀咕咕一通：“杰哥，你快带人来吧，黑哥被人打了……对，黑哥都快被打死了，你多带点人过来……” 张欣桐也知道惹了祸，登时慌了手脚，对我急道：“哎呀，还把你给连累了，这可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这还不简单”，我揉揉拳头，眉眼猛地往街口一横，催促道：“还愣住干嘛？抓紧跑啊！” 张欣桐这女人一看就是太缺少生活阅历，遇上点小事就麻爪，那个白毛就算真能叫来几十个人又怎样？他们是超人吗？会瞬移？跑就完事了…… 灯火辉煌的街头，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忘情的奔跑，死命的奔跑，撒丫子般的奔跑，跑过黄埔大江，跑过金茂大厦，跑过武康大楼，跑过东方明珠…… 最后，这一男一女在某条不知名的小巷中停下了脚步。 “他们……不会……再……追上来了吧？”，张欣桐气喘吁吁道。 我定了定神，回道：“放心吧，追不上了，咱再跑都要跑到北京去了。” 一问一答后，这条小巷中就剩下了喘息声。 张欣桐揉了揉脚，抽出一支烟对我说道：“我刚才把打火机跑丢了，借个火呗。” 我将打火机递给了她，她熟练的点上了夹在指缝中的香烟，然后吸了一口对我说道：“待会咱俩再喝点吧？” “还喝？……我看你是想睡我吧？” “是又怎样？” 张欣桐义正言辞的反问弄的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我望着她的脸，或者是望着四周的黑暗，由衷问道：“你为什么想跟我……上床？” 张欣桐笑笑，手上的光点晃了晃，许久才回道：“我不说早就说了嘛，因为我觉得你很有趣，很吸引我……其实我们这一生都在奔赴不同的床，也是在奔赴不一样的人生，生命是偶然的，我们不过是偶然来到这世上的一团欲望，我们终其一生，无论是坚持哪种人生观价值观，最终我们都会死亡，而后化作尘土，被整个世界所遗忘，遇见喜欢的人就要去把握，哪怕不能一直拥有，至少也得去大胆尝试，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 第136章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终将死亡，被人遗忘，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张欣桐的一番话，让我如一潭死水般内心变得躁动不止，她挽住我的胳膊，算是再次发出邀请，我思量片刻，理智被欲望埋没，伸手揽住她的腰，算是应允。 很快，我俩便互相依偎着离开这条小巷，地上的影子忽远忽近，我不太习惯和女人一起走路，或者说不太适应和其他人一起路，所以我没做挑选，看见一家宾馆便和张欣桐走了进去。 “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推开302的房门，张欣桐向我问道。 “没工作。”，我如是道。 “是嘛？”，张欣桐貌似有些惊讶，手指尖压着嘴唇，歪头道：“你是富二代？” “我是穷三代。” 张欣桐笑了笑，端是不信，“呵呵…你可真幽默，“穷三代”怎么会来我们店里吃800块一碗的面呢？” 我肃了肃表情，一本正经道：“信不信由你，提前跟你说好，我就是个穷小子，如果你想傍大款的话那你可找错人了。” 自负与自卑只有一线之隔，两年后我便成为了后者，我很难相信仅靠自己的魅力就能让一个才认识的女孩心甘情愿的与我交媾。 “我从没说过自己想找大款，就是闲聊而已，你太敏感了”，张欣桐走到床边坐下，脱掉鞋子，笑吟吟的看着我小腹下面的位置说道：“不知道你那里是不是也很敏感呢？” 车轱辘都压到我脸上了，身为男人，我自然也得有所表示，我扯住衣领飞快的脱下了短袖，赤着半身走到她面前挑逗道：“敏感不敏感，你待会不就知道了…” “等一下”，张欣桐不轻不重的推了我一把，脸上的红晕爬过了脖颈，抓起床头的座机，一边拨号，一边对我说道：“咱俩再喝点酒可以吗？我还是有点害羞。” 我沉默着点点头，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其实我也是有些紧张的，我对眼前这个的女人的了解程度仅限于她的名字和工作，我甚至连她的年龄都不知道，可我俩却要发生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对于我来说这很刺激，需要酒精的麻醉，另一方面我也想借着酒劲搞清楚，我俩现在这种情况到底算是怎么个事？一夜情？炮友？还是……未恋先啪，啪了再恋？我对这女孩有好感，负责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人家想不想让我负这个责？ “前台吗？麻烦送点菜到302房间，餐具要两套，菜你们照两人份看着上，酒…？”，张欣桐又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抿嘴一笑，继续对着话筒说道：“酒就不要那么贵的了，两个杯子，两瓶雪碧，再来一个冰桶…好，就这些。”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笑问道：“我要了两瓶洋酒，能喝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啥酒都能喝。” “哦～是嘛，那你好厉害呀。”，张欣桐拖了个长音，暧昧的眼神中分明闪烁着某种暗示。 我深诲其意，径直走过去坐到了她的身旁，并同时握住了她的手，低垂着小脸的张欣桐身子微微一颤，并在一起的两条穿着黑丝的修长美腿别扭的晃动了两下，却没有挣扎或者抵触，香肩反而向我怀里靠了靠。 不知不觉，张欣桐已是闭着眼睛，扬起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抹着淡淡唇彩的嘴唇，似水晶一般的晶莹剔透，在静候我的轻薄，我放下了心中的种种顾虑，温柔的吻在了她柔软的嘴唇上，不费吹灰之力，探舌侵入了她的牙关，品尝着……感受着我的主动，张欣桐逐渐松缓了绷紧的身体，开始慢慢的从被动转为配合，从配合又转为主动。 此刻的我俩，把所有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全部融到了吻中，切身的去感受着对方的身体，我俩都有些忘情了，以至于忘乎所以，上下其手，七荤八素，猴子偷桃，五谷杂粮…… 直到因为缺氧而眼前发黑，直到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我俩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张欣桐一双大眼睛水光闪闪，春意盎然，欲语还羞的望着我，催促道：“订的餐到了…你先去开门。” 我抹了把嘴角的湿润，迈着飘飘然的步伐，悻悻的赶去开门，若是顺着刚才气氛继续下去，我俩哪里还需要酒精来调剂情绪？ 窗外，雨点开始掉落，并越下越大，此情此景，不由让我回忆起了乐茜，两年前，那个深爱着我的女人也是在宾馆，跟我表明心意，水乳交融，可在不久后她就因为一场意外永远的离开了我，后来我才明白，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知己，更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我和张欣桐盘腿坐在床边，眼前一只简易的小桌上摆着几道菜和酒水。 我问她：“不是说喝酒，你点雪碧干嘛？” 她笑笑没说话，拿起一瓶雪碧，脸上挂着一副“你瞧好了”的表情，接着，她撕开拉环，被带气泡沫喷溅了一身。 “啊呀！” 张欣桐一声惊叫，连忙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前胸处却还是被气泡打湿了一大片，透出了她衣服里面深黑色的内衣。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恍然道：“原来你点雪碧是为了玩“湿衣诱惑”。” “才不是呢！”，张欣桐羞耻的白了我一眼，拿过空杯往里面倒了半杯雪碧，又倒了半杯洋酒，最后夹上两块冰块， 把这杯酒推到我的面前，说道：“我是拿雪碧来调酒的，这样好喝，不信你尝尝。” 我半信半疑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禁大为赞叹，雪碧的甘甜，酒的苦涩，很完美的中合在了一起，而且汽水中含有的大量二氧化碳会加速酒精被小肠吸收，使人更容易醉。 张欣桐也为自己调了一杯一模一样的酒，她碰了碰我的杯子，一口气就喝光了自己的酒，然后很不雅观的打了个酒嗝。 她是那种喝酒很容易上脸的人，双颊立时就染上了两朵淡淡的红晕，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格外的妩媚…… 第137章 两个不安的灵魂 “你这样不难受吗？”，我盯着张欣桐湿漉漉的衣襟问道。 “当然难受了，可我这件衣服是连体的，又不能换。”，张欣桐叹了口气道。 “脱下来不就好了，空调开暖风冻不着你。” “嗯？”，张欣桐皱了皱眉，接着做出双手交叉护胸的动作，嗔道：“这是冷不冷的问题吗？你让我一个女孩子把衣服脱了，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 我知道张欣桐在跟我玩“情趣”，可我还是不解风情的反唇相讥道：“反正你待会也得脱，装什么矜持呢？” “那……那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因为……因为……”，张欣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气呼呼的又喝了口酒。 我并未诚心拿她取笑，我的疑惑也是真的，为什么上床这种事她都能坦然的说出口，只是当着我面脱个衣服她却做不到呢？ 又是几杯酒下肚，张欣桐朝我努了努嘴，仿佛做出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一般，“哼！脱就脱！” 接着，张欣桐便拉下自己后背的拉链，当着我的面把自己身上穿的那件包臀裙给脱了下来。 虽说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但看见这一幕，我还是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了逼良为娼的大恶人角色，毕竟这是我第一个主动要求她脱衣服的女人。 只剩一套深黑色内衣傍身的张欣桐粉面酡红，分不清是羞涩导致还是酒精作祟，但看到她鼻尖渗出的汗珠，还有原本雪白此时却红彤彤的肌肤，我便知晓——酒精的迷醉已经盖过了她的羞耻心。 “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的脚看呀？” 张欣桐一声提醒，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都放在了她的那双玲珑赤足之上，我尴尬笑笑，赶忙将视线转移至别处。 张欣桐见我心虚，脸色更加红润，略带惊讶的狐疑试探道：“陈先生……你不会是恋足癖吧？” “恋、恋足癖？”我老脸一红，羞涩难当，气急败坏道：“谁啊？我才不是呢！” “你肯定是”，张欣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将一只白嫩如玉的小脚丫搭在了我的腿上，柔软的足底轻轻的摩擦着我的大腿内侧……在我呼吸变得急促时，她又含情媚媚的说道：“一直盯着人家的脚看，还那么入神，不是恋足癖是什么？” 我吞了口火烫的唾沫，心中暗暗反问道，我是喜欢脚没错，可我也同样喜欢着其它器官啊，难道说喜欢胸的叫“恋胸癖”？喜欢屁股的叫“恋臀癖”？那喜欢美女的岂不是叫“哪都恋癖”呀？ 无语……我也懒得争论，反正哥们又不是变态，我笑道：“好，好，随你怎么说吧，我是恋足癖行了吧？说正经的，这酒还喝不……” “你真是恋足癖！？”，张欣桐好像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慌忙抽回脚丫，还紧张兮兮的捂住了一双脚，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因猥亵妇女才刑满释放出来的变态色魔似的。 我好气又好笑，皱眉道：“你到底有完没完？这酒还喝不喝了？再闹下去天都快亮了。” “喝啊，当然要喝……你不是没工作吗？那么担心时间干嘛？” 我顿时语塞，是啊，我又没工作，管它天黑天亮的呐。 “你不是有工作吗？我怕耽误你。” 张欣桐小手一挥，满不在乎道：“没事～反正这破工作我早就想换了，他想开除我，我还不想干了呢！” “那你之后打算换个什么样的工作？” “嗯……”，张欣桐深深蹙眉，不过眉关又马上舒展，“没想好，哎呀，不聊这些糟心的事了，反正我每份工作都超不过两个月，来，接着喝酒吧。” “喝…” 我其实接下来想问她的年龄，但看她对这方面的事没什么兴致我就只好作罢，一份工作超不过两月？——妥妥的小孩子心性，不，或许人家只是想多尝试呢，对，这样想能才减轻些我的负罪感。 张欣桐意外的很健谈，但健谈的方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娱乐新闻，哪个明星找妓女了，谁谁谁出轨了，谁树立单身人设但其实孩子都8岁了…… 我对其他人，尤其是我不了解的人的隐私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再大的明星他(她)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荧幕上的完美仅限于荧幕上，没什么好追捧也没什么好诋毁的。 可当我一问到有关于张欣桐自己的事时，她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打岔，跳过这个话题，很明显，她不想被我了解，同样也不想了解我，看来“责任”二字并不含括在她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当中。 酒一杯杯的下肚，桌上的菜却几乎没怎么动过，无论是酒量还是胃的承受能力，我俩都趋于饱和了。 喝完手中最后一杯酒，张欣桐乖巧的依偎在了我的肩上，她用手指勾住我的下巴，朱唇轻启道：“陈先生…我困了，我们去睡觉吧…” 我没说话，而是用一个吻来回应了她，我一手揽住她的柳腰，一手熟练的解开了她后背的束缚，两只oo就像两只白鸽一样扑出窝来……(此处省略800字) 夜尽天明，两个孤独寂寞的灵魂却还在向彼此不断的索取，不断的纠缠，不断的厮磨…… 云销雨霁，我点上一支烟靠在床头休息，张欣桐则是把自己蒙在被里，害羞的不敢看我。 欢愉之后，是无尽的空虚与不安，我俩才进行过身体上的碰撞，可灵魂却还是天各一方，或许是贤者模式，或者是抑郁症在作祟，我又开始思考起了人生的意义，何谓人生？何谓活着？ 一支烟抽完，我也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身旁的张欣桐似乎有点冷，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 “别背对着我，抱抱我…”，张欣桐似哀求的语气道。 我忽然想起来了魏禾之前常对我说的话：她说那个结束后，是女人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你应该去抱抱她。 我动作小心翼翼，像对待一只刚满月的小猫般，将张欣桐轻轻的揽入怀中，她把头埋进了我的胸口，很恐惧，很害怕，可我并不知道她不安的情绪来自于哪，就像她不知道我也和她一样，一样的不安，一样的恐惧着，害怕着…… 第138章 不干净的朋友，不敞亮的恋人 倦意如溪水般渗透进我每一寸脉络，我和张欣桐相拥入眠…… 清晨，刺眼的阳光晃的我睁开了眼皮，下意识的想抬胳膊，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原来是张欣桐将我的胳膊当成了枕头，不想我这抬胳膊的动作直接弄醒了张欣桐，她睡觉真的很轻。 “你醒啦？”，张欣桐抬头看我，眉眼带笑。 “嗯，才醒，你也起来吧，太阳都照**了。”，说罢，我就照着她的背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把，手感就像是一块的水豆腐。 “哎呦，疼。” “得了吧，我根本没用力。” “你就是用力了，你想谋害我。” “要说用力的话，昨晚我才是真用力，你怎么不说我谋害反而一直…呢？” “讨厌！”，张欣桐一声薄嗔后，便蒙起被子，缩进了被窝。 我笑了笑，背靠在床头，准备抽上一支烟来提神，我叼上烟，尚未按下打火机，就觉得被子中传来异样的声响，……还没来得及反应…… ……不是吧？张欣桐这么会的吗……我的灵魂仿佛遨游进了一个虚幻的世界……(此处省略400个字。) 温存过后，我俩都靠在床头上吸着烟，经过刚才的运动，张欣桐脸上的羞涩也荡然无存，她凑上来亲了我一口，说道：“今晚还去不去酒吧喝酒？” 我刚要答应，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一看，不出所料是方小北打来的，她的打来还是视频通话。 我愣了愣，关掉我这边的摄像头后接通，“小北，你到了？” “对，才下出租车，我都要累死了。”，方小北把镜头反转，令我无比熟悉的宁江街景映入眼帘。 “嗯好，安全到家就行，待会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好，知道啦…”，方小北又把摄像头反转回来，她那张可爱却略带憔悴的脸蛋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问道：“陈哥哥，你怎么不开摄像头？” “我……正要去洗澡，没穿衣服…” 张欣桐知道我在撒谎，不由捂嘴窃笑，我紧皱眉头，用威慑力十足的眼神警示着一旁的张欣桐，意思很明显，如果你敢出声，就别怪我发火，语气却轻松笑道：“这么久没见了，你好好陪陪你爸吧，我就先去洗澡了。” “那好吧，陈哥哥再见～” “再见。” “你女朋友？”，张欣桐探过身，被子滑落到腰间，就这么走光在我的眼前。 “不是，算是我的妹妹。” “妹妹？”，张欣桐目光一转，指尖顺着我的胸膛抚到下巴，狐疑道：“你跟别的女人睡觉为什么怕自己的妹妹知道？不会是那个“妹妹”吧？”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害怕被方小北知道，这就像是一种本能的驱使，我沉默了一会，回道：“我妹妹还小，过早的知道这些对她不好。” “呵呵……你还怪温柔的呢。” 面对这似嘲讽般的话，我没有回答，张欣桐也没再说什么，她自顾自的开始穿起了衣服，我也开始穿起来衣服，不过不怎么顺利。 “我nk呢？”，我问道。 张欣桐笑道：“你看看枕头下面。” 我一掀枕头，果真在这下面发现了我的四角短裤，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张欣桐故意给我藏起来的，我又问道：“你待会准备去哪？” “回家呀。” “我送你？” “不用，我家近的很。” “哦，那你今天还上班吗？” “当然要上，不干满一个月没有工资的呀。”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目送着张欣桐走到门前，刚推开门，她身子忽然一顿，接着扭头对我笑道：“我下班了给你发微信，接着出来喝酒。” “好”，看着她将要转身离开，我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遇见你很快乐，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 “我觉得你也挺好的啊。” “那我们？” “我们都是好样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张欣桐一怔，转而淡然笑道：“朋友关系吧。” “朋友关系…”，我默默的将这四个字在心中念了一遍，能上床的……朋友？ “哎呀，计较那么多干嘛，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喽……好啦，我先走了，晚上见。”张欣桐摆摆手，关上门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又点上一支烟，重重将烟雾的吁出，一种被女人睡了的耻辱感涌上心头，朋友关系……朋友关系……怎么可能是朋友关系？！ 我想追出去跟张欣桐问个清楚，可又很快的把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人家若只是想玩玩，我又何必胡搅蛮缠呢？吃亏的又不是我这个大男人，不晓得有多少人巴望着有这种睡完觉拍拍屁股走人，又不用负责不用花钱的关系呢。 话是这么说的，可萦绕在我心头的那股异样情绪还是久久无法消散，我起身走到卫生间里冲了把脸，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反问道：“我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第139章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我不会是爱上张欣桐了吧？ 爱上了一个只认识一天不到的女人？ 爱上了一个我根本不了解她任何事的女人？ 爱上了一个能轻易和我上床的女人？ 爱上了一个对我说朋友关系的女人？ 可笑，真的很可笑，我的爱有的那么一文不值吗？ 这时我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了乐茜曾对我说过的一段话：感情这东西是不讲道理的，一旦爱上，莫说那个人浑身缺点，就算那人是地痞流氓，混混无赖，也是你眼中最完美的人。 想到这，我的心海不可自控的翻涌了，就像打翻五味瓶一样，种种情绪不断涌出，但对乐茜的那份思念无疑是最汹涌，最澎湃的，曾经就是有这么一个女人，深爱着满身都是缺点的我，而我如今又要走乐茜的老路了吗？这会不会是因果循环中的报应？ 感慨之下，我打开手机，翻出乐茜的照片久久凝视，她的死亡给我留下了永久性的记忆，这种记忆非但不因年深日久而暗淡而磨灭，反倒像一块铜镜，因不断的擦拭而愈加明亮可鉴。 情绪逐渐平复后，我退了房，在宾馆附近的早餐店里吃了份“早餐”，走出店门，已经是1点钟了，我在街边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开始了我每日雷打不动的外滩之行。 排除天气原因，外滩这种着名的景点每天都是游客爆满，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排斥外界的陌生人，我不想跟他们说话，甚至不想看见他们，我会感到一种来自于生理上的不舒服，我走到了一个人相对于稀少的位置，盯着身下的水面，就这么看着，水面开始变得恍惚，我也好似出现了幻觉，我竟然在水面中看到了祁缘俏丽的轮廓，我的内心也得到了某种神奇的治愈。 不过这当然是幻觉，虽然我想让幻觉在我的意识里停留的时间久一些，可人终究是要清醒面对现实的……然后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一刹那，我竟然真的在人群之中看见了“祁缘”的身影，虽说只是个背影，但真的很像她，真的太像了！ 我的魂就像丢了一样，被这个熟悉的背影牵引飘走，我拨开人群，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在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我虽然不敢确定那个人是她，但我希望是她，甚至“渴望”是她，我相信奇迹是存在的，更相信我俩某天会在命运的指引下再次相见！ 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渐渐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跟丢了她！ 人潮如涌的路上，我左顾右盼，我确定不了那个背影的主人随着人潮走去了哪个方向，就那么一瞬间，我彻底迷失了，我与那个日夜思念的人擦肩而过…… 但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如果真的是祁缘，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她又为什么偏偏会被我遇到？ 可，一种得而复失的心理还是让我感到很失落，哪怕我知道这很有可能只是我的一个错觉，我甚至连那个人的侧脸都没有看到，我怎么能仅凭直觉就断定那个人是祁缘呢？ 这件事让我明白，原来我真的很思念她，短短几日的相处她就在我心里刻下了深可见骨的痕迹，所以我想见她，我想当面问问她当时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 我点上一支烟，然后兀自选了条直觉指引的道路踏步而去，没什么原因，也没有根据，真的是仅凭直觉，我相信那条名为缘分的红线会牵引着我找到她…… 一支烟燃尽，我从这条路的街头，一直跑到街尾，我扫视着街上每一个来来往往人的脸，可没有看到一个令我熟悉令我心跳还在狂跳不止的背影。 我就像被大雨淋了一场，失落地垂下了头，也许我的直觉出现了误判，又或许那个背影根本从头到尾就是我幻想的，就根本没有出现过…… 我果真是得了一种名为”黑暗”的病，且已经病入膏肓，我迫切的希冀着一切能带给我光明的东西出现，可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萤火，那萤火也在昨天离开了…… 我身体猛的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我瘫坐在地上，我能做的只有抽烟，然后透过烟雾呆滞的打量着眼前匆匆而过的路人…… 我开始抱怨，开始愤恨，为什么老天总是捉弄我？总是待我不公？乐茜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说不在了就不在了？为什么让我遇到祁缘又让她离开？为什么我的运气，我身边人的运气总是这么差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部悲情电影中的男主角，或者是一部小说中的人物，我忽然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躺在地上，我闭上了眼，重新开始感受这个世界，脚步声，风声，冰凉感，心里的压抑……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我开始祈求书写我人生的作者，求他给我安排个好一点的结局，求他把乐茜复活，求他让我遇见祁缘，求他让我和唐怡从未相遇，求他让魏禾从未出现……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或许只有死亡才是真的，等我死了，这个世界就能证明我真正的存在过了。 拍拍身上的灰尘，我重新站了起来，我把刚才心中的挣扎和发疯都归咎于病症的身上，或许，我该再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 回到住处，我为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还打了一个荷包蛋，可蛋我一口都没动，只把面吃干抹净。 抽了根烟，我又去洗手间冲了个澡，简单的擦拭几下，我便栽躺到了床上，没一会，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后，我发现张欣桐给我发来了微信消息，她说她快下班了，叫我去接她。 我想都没想，回了个“ok”后便飞快的穿好衣服下楼打了个出租车。 跟张欣桐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受不到压抑绝望，与其说是奔向她，不如说我是在奔向光明。 第140章 吃火锅 我是北方人，比较抗冻，但日渐转凉的天气还是让只穿了一件短袖的我冻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了张欣桐上班的店，我没有走进去，而站在门口等待她下班前的最后几分钟，点上一支烟，驱寒驱无聊…… 到了7点，张欣桐准时的从店里走出来，她看见我后，抿嘴一笑，蹦蹦跶跶的就走过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们就像是在校园里等待对方下晚课一起结伴回家的青涩小情侣一般。 我低头看了看她，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的穿搭又换回了清纯系——牛仔长裤，小白鞋，她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身材比例很好，双腿被衬托的纤细修长，白色的高领内搭，外面套着一件宽松的衬衣外套。 比起走性感路线，这样的风格无疑是才是最适合她的。 我衷心赞美道：“你这身衣服很漂亮。” “嘻嘻，我也这么觉得”，张欣桐莞尔一笑，就见这丫头跳着转过身来，肥大的外套随风飘起，宛如一只白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陈先生，那我是不是你见过的女生里最漂亮的那个？” “你觉得的呢？”，我将这个令我头疼的问题反抛了回去，说不是会让她不开心，说是又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 “嗯…我觉得我是。” “你觉得是就是。” “真狡猾！”，张欣桐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再次抱紧了我的胳膊，胸脯蹭的我手臂痒痒的，我眼睛不自觉的飘向了夹住我胳膊的那对，脑海里骤然闪现出她昨晚在床上没羞没臊的样子。 我心儿一阵猛跳，莫名的兴奋了起来，男人果然是喜欢反差感强烈的女人，这点从“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这句话里就深有体现…… 走了几分钟，我忽然意识到路线不对，于是便问道：“今天不去xxoo酒吧了吧？这条路不对吧？” “先去吃点东西，我饿了。”，张欣桐晃了晃我的胳膊，笑道：“今天我请你，我们去吃火锅。” “你有钱请我吗？我不介意多请你几次。” “放心吧，一顿火锅钱我还是出的起的。” “妥了，那我待会好好宰你一顿。” “哼！你舍得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都哪跟哪呀……” 10分钟后，张欣桐带着我来到了一家连锁火锅店，前台询问了是否就我们二位用餐后便给我俩安排了座位。 张欣桐轻车熟路，脱下外套就放进了脚边的白色塑料箱里，然后问我要不要围巾，我摇摇头，接着她摆摆手，对着不远处的服务员说道：“弟弟，给我拿一个围巾，再来一箱啤酒，啤酒要凉的哦～” 这娇柔的语气听的我都要起生理反应了，南方的妹子果然比北方妹子要温柔很多… 这家火锅店是扫码点餐，张欣桐点完之后便把手机递给了我，“陈先生，看看你想吃什么？” 我其实一点都不饿，一天吃一顿基本就饱了，但我不想煞风景，还是笑着接过手机随便点了几样价格不高的素菜，刚想递还回去，却在她手机上看见了几天前的点餐记录……两份餐具，也就是说像我俩今天这样，几天前她也和某人在单独吃饭……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她是和男人出来吃的饭，但直觉告诉我很可能就是个男人，莫非我只是她众多“朋友”中的一员？ 我压抑着心中的不爽，表面很平静的将手机递了回去，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很爱吃火锅吗？” 张欣桐点头，回道：“对，我特别爱吃火锅，我觉得我上辈子应该是个重庆人。” “呵呵……那我上辈子应该就是山西人了。” 张欣桐一愣，笑问道：“你爱吃酸的呀？怎么跟女孩子似的。” 我皱了皱眉，说道：“谁说吃酸是女孩子的特权，男人也很爱吃酸(醋)的好吗？” “哦……”，张欣桐从兜里掏出香烟，动作很优雅的点上了一支，吸了一口才回道：“我不是很喜欢这种男人。” “为什么？” “心眼小，爱计较。” “那你的心眼很大呗？” “当然。” “那假设说你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出轨了，你也能原谅？” 张欣桐笑了，眸子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这个问题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我不会找男朋友，更不会结婚。” 我没有再问下去，盖因她的眼神实在太过于坚定了，已经知道结果的事又何必去追问过程呢？……可我还是好奇导致她说出这番话来的原因……反正她不会轻易告诉我就是了。 服务员将锅端了上来，然后就是下完单的各种食材。 汤底很快沸腾，张欣桐迫不及待的往里面夹菜夹肉。 “前几天我和朋友一起来这家吃过”，张欣桐递给我一瓶啤酒，继续说道：“我感觉这家味道特别棒，还办了一张会员卡呢。” “是嘛，那待会我得好好尝尝……对了，你朋友应该也是个大美女吧？” “当然，她漂亮的很”，张欣桐端起的酒杯忽然撂下，柳眉微蹙，问道：“怎么着？还打起我朋友的主意来了？” “没有没有”，我不由笑了，心中的不爽被一阵轻松感所代替，原来前几天和张欣桐单独吃饭的人是个女的啊，我这直觉可真够拉胯的，“我可不是那种人。” “得了吧，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最清楚”，张欣桐白了我一眼，却反手给我碗里夹了一大坨羊肉，“来，多吃点羊肉，补肾的。” “补肾？哥们这战斗力还需要补吗？” “精益求精，臻于至善嘛”，张欣桐小脸酡红道。 想不到这丫头还是个老司机，我点点头，笑道：“好，那我就补补，争取更进一步。” 该说不说，这家火锅店的味道确实不错，尤其是原材料用的特别考究，难怪张欣桐隔三差五就来吃一顿，大快朵颐的时候，我俩手里的酒杯也没有停止碰撞，这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体验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第141章 睹歌思人 我和张欣桐各喝了三瓶啤酒，都有些微醺，我提议再来一提，被张欣桐拒绝，她说待会还得喝酒还是给肚子多留点空间。 吃完火锅之后，她牵着我的手出了门，这顿饭打完折后还花了400，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心疼，我心中暗笑，她没再点酒怕不是因为钱不够？ 晚风吹得我凉嗖嗖的，才走了没一会，我那三瓶啤酒的酒劲就消了大半，张欣桐似乎也有点冷了，她紧了紧外套，抬头对我说道：“要不今天就别去酒吧了？” “可以呀，那去哪？” “ktv怎么样？”，张欣桐停下了脚步，用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ktv，“那家看起来就不错，去吗？” 我点点头，便调转方向和张欣桐开始过马路。 这家ktv装修的极其豪华，门前还停了不少豪车，保时捷，奔驰大g，玛莎拉蒂什么什么的，到处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按理说有钱往往都与上流社会挂钩，但与上流社会极其不符的就是——门口总有些喝酒的女人被两个男人架着拖走，有的连鞋子拖掉了，傻子都知道待会这女人会经历什么，虽然这些跟我毫无关系，但我的心里还是莫名的有点难受，明明自己也不干净，却看不得其他人的肮脏，我怕是矫情过头了 我摇了摇头，和张欣桐走进了这家名为“人间值得”的ktv…… 付钱的那一刻我就后悔踏入这家店了，一个小包厢，两提啤酒就花了我3千大洋，不过后悔也已经晚了，更何况门前停的那一排豪车早就告诉了我——这里不是穷人该来的地方。 穿着一身西装的服务员在前边为我俩领路，走到包厢门前时还为我俩开了门，他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张欣桐，欲言又止了，开完啤酒后，他鞠了个躬，准备离开。 “先生，小姐，祝您二位在本店玩的开心，玩的愉快，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请按一下墙上的绿色按钮，我就会过来为您服务，我就先走了……另外提醒您一句，我们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而且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 靠，你们店经营的到底是ktv还是宾馆啊？！ “他们这ktv怎么弄的跟宾馆似的？连沙发都那么像床…”，张欣桐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可能是人家的“特色”？”，我把桌上的麦克风递给了张欣桐，“来，唱歌吧。” “唱什么？还没点歌呢。” “哦哦，对，先点歌。” ktv这种地方我其实只去过不超5次，还都是喝多了酒被朋友拉着去的，要知道，在“澡堂”，“烧烤”，“ktv”，遍地的东北，像我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你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张欣桐在点歌器前对我问道。 “不用管我，我待会儿自己点，你先点你的。”，我是真怕自己一嗓子给她吓跑啊，还是先看看她什么水准吧。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前奏响起…… 张欣桐点的这首歌让我颇为意外，既不是那种比较火的热门歌曲，也不是女孩子非常钟爱的甜美情歌，而是曹格的那首《背叛》真的会有女孩子喜欢这首歌吗？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或许说这首歌对于她来说有什么特殊含义吧。 随着张欣桐开口演唱，我先是一怔，随后迅速的沉浸其中……真的很好听，我甚至怀疑她平时说话和她现在用来唱歌的用的不是一个声带，嗓音既空灵又震撼…… “紧紧相依的心如何say goodbye …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爱太深会让人疯狂地勇敢…我用背叛自己…完成你的期待…把手放开不问一句say goodbye.…当作最后一次对你的溺爱…冷冷清清淡淡今后都不管…只要你能愉快……” 一曲唱罢，包厢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我沉默是因为还未回神，张欣桐嘛……不得而知。 “唱的真好，你怎么不出道啊？”，我先开口打破了这阵短暂的沉默。 “哈哈，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说真的，就你这唱功要是丢进乐坛里面都得秒杀一大片。” “被秒杀还差不多，好啦，该轮到你唱了哦。”，张欣桐把桌上的另一支麦克风递给了我。 “嗯……”，我接过，然后点上一支烟，开始回忆自己熟悉的曲目，奇怪的是，我明明想的是歌，但脑子里却是闪过的人影，而那道人影最终定格在了魏禾的身上，“帮我点一首边走边唱吧。” “哪个版本的？” “李荣浩的。” 前奏响起，我的心就像被刺了一下，魏禾的身影清晰的就像站在我眼前一般，而我唱的歌，就像是我面对面想对她说的话一样…… “其实也想知道，这时候你在哪个怀抱，说过的那些话，终究我们谁也没能够做到，总有一丝愧疚，自己不告而别的逃，但往事如昨，我怎么也忘不了，爱情边走边唱，唱不完一段地久天长，空荡荡的路上，铺满了迷惘，不如一切这样吧，你和我就算了吧，谁都害怕复杂，一个人简单点不是吗，一个人简单点生活吧……” 唱着唱着，一行热泪却不由自主的从我腮边滑下，我赶忙擦拭，怕被张欣桐看见笑话，可她还是发现了。 “你怎么哭了？” “没哭啊，唱个歌而已，我哭什么？” “你就是哭了，我都看见你抹眼泪了。” “我那是热的，眼睛流汗了。” “流……汗？” “对，流汗！” 为了尽快从伤感的情绪中跳出来，我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对嘴咕嘟咕嘟的吹了大半瓶，张欣桐见我猛灌自己，眼神中明显闪过了一丝异样，她夺过我手里的啤酒瓶，气嘟嘟道：“你不会是“睹歌思人”了吧？我可警告你，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脑子里不许想着其他女人。” 我下意识的反问道：“那你刚才唱歌的时候难道没想着其他男人？” 第142章 电臀舞 张欣桐一怔，继而尴尬笑道：“那好吧，从现在开始咱俩谁也不许再想其他人了。” “没问题。” 张欣桐或怀念或记恨的那个男人是谁我不知道，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此时正依偎在我的怀中，可能她也想着，我或怀念或记恨的那个女人是谁也不重要，因为此时是她正靠在我的胸口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欣桐真的跟我很像，这可能就是我喜欢上她的原因吧。 我俩谁也不提唱歌的事了，就这样默默的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我抚摸着她的头，淡淡问道：“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开心。” “真的？” “真的。” “那你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至少能忘掉烦心事。 “真的？” “真的。”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做点更开心的事吧”，不等我反应，张欣桐就起身将啤酒放到桌上，对我坏坏一笑，竟而一屁股横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双臂勾住我的脖颈，媚笑道：“玩点刺激的怎么样？正好让我检验一下你吃完羊肉的效果。” 说罢，张欣桐就开始解我的裤腰带，我被她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可不是在宾馆啊，“别闹，等待会儿去宾馆的。” “怕什么？”，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甚至开始挑逗，“服务员不是都说了嘛，这里既没有监控，隔音效果又好，来嘛…” 张欣桐故意扭动着娇小玲珑却拥有着傲人曲线的身子，眯着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很是挑逗的对我吹出了一口混杂着酒味的香气，润着淡淡光泽的薄唇越发向我贴近。 “别闹了，听话”，我探手在她腋下轻轻搔了一把痒痒，张欣桐登时蜷身躲闪，笑的一塌糊涂，我故作严肃道：“这里面的摄像头说不定比电子城的都多，我可不想明天在哪个小网站里看见自己。” 张欣桐似乎并没有从我腿上抬起屁股的意思，疑惑道：“不会吧？真的有人会在这里安摄像头吗？” “怎么不会？要是咱俩真在这里那个了，明天的标题我都知道是啥——帅气猛男ktv大战清纯美女”，我又在张欣桐的腋下搔了一把，如果她再这样继续下去，我怕是真的要把持不住啊，“还是接着唱歌吧，这回唱欢快点的……给我来首《死了都要爱》” “这歌欢快？” “欢快啊。” “还是算了吧，唱歌太无聊了”，不等我问那什么有意思的时候，张欣桐娇若无骨的身子如同被风儿吹起一般，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对我神秘兮兮的笑道：“陈先生，今天你有眼福了，就让你看看我最近在网上新学的舞蹈吧！” “舞蹈？”我不解道：“芭蕾吗？还是拉丁舞？” “呃……”，张欣桐用一副“你这人真落后”的眼神望着我，讲解道：“我学的那个叫电臀舞，最近在网上超级火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疯狂摇头。 张欣桐切换了一下包厢里的灯光，柔和暖光直接变为了七彩不停闪烁的彩灯，灯光伴随着音乐节奏忽明忽暗，给我看的眼花缭乱。 接着她走向屋子中央，脱掉外套，一边挽起袖口，一边对我笑嘻嘻道：“看好喽，这个就叫电臀舞。” 我茫然不知所谓，只是觉得在灯光下的张欣桐比平时看上去更可爱了…… 一段节奏欢快，动感十足的英文歌响起……只见张欣桐脸上俨然换了一副娇媚的神色，然后转身，探腰，提臀，双手捂头，她挺翘的臀部随着动感的鼓点上下颠动，动作幅度越大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我的眼球都跟不上这一颠一颠的幅度了，我惊呼道：“厉害！” “还没完呢！”，张欣桐原地来了个飘逸的转身，脖子甩了一圈，秀发飞扬，接着双腿岔开，两手放在膝盖上缓缓蹲下蹲，给我抛了个媚眼，随着音乐节奏的变换，她小蛮腰灵巧的扭动着，臀部一上一下大幅度的摇摆，整体动作也开始大开大合，流畅有力，这夸张的姿势火辣的舞姿却没有让我感到妖艳，只有说不尽的可爱，盖因这丫头今天没化妆，那张清纯的脸蛋实在与她跳的性感舞蹈实在不符，给人一种小孩子装大人的违和感…… 我心中的笑意转移到了嘴角，竟不自觉的捧腹大笑起来，一切沉重的事都在这笑声中隐入不见，烟消云散了。 这是我两年来发自内心，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我又花一千块点了两提酒，情难自禁的喝醉了，张欣桐也跳累了，她就靠在我肩上，我靠在沙发上，我们两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凌晨1点，直到服务员敲门提醒我俩包厢到时间了，我才从美梦中醒来，叫醒张欣桐，离开了这家ktv。 刚出门口，我就觉得一阵急促的尿意涌来，去厕所是来不及了，只好让张欣桐在原地等待，我小跑到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刚要解开腰带，手机里就传来了一声熟悉又陌生的提示音……是qq消息？！ 我颤抖着手打开手机，发现居然是狄森发来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一行字：琼哥，我后天结婚了，希望你能回来当我的伴郎。 这一刻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带着这种异样的情绪回复了他：我会过去的。 狄森要结婚了……我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了，这是天大的事，无论我对宁江有多抵触，都不是我错过他婚礼的理由，我为他高兴……可我也痛苦着，这种痛苦来源于对比，从认识开始就吊儿郎当的他都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而我还是独身一人沉浸在过去之中，除了祝福他，羡慕他，我就只剩下痛苦了。 我点上一支烟，打了一行字：新娘是孟玫吗？ 还没来得及发送，狄森就回了一条消息：我结婚那天，魏禾也来。 我瞪眼盯着手机上的消息，立时醉意全无。 第143章 老生常谈——新欢旧爱 ：哦，是吗，她怎么会来？ 我看似平淡的回复了狄森，手指却还在屏幕上按着，盯着“魏禾”二字久久失神，一幕幕过去的片段，就像一根根剑刃般插在我的心上。 半分钟，狄森：我把结婚的事发在了朋友圈，是魏禾主动来问我，她能不能去参加的，我也没法拒绝她，所以就…… 确定了事实后，我陷入到了一种焦虑感之中，我甚至埋怨狄森，他应该先把魏禾会来参加婚礼的事告诉我，然后再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这样的话，我或者就不会答应的那么痛快，又或许……我不会答应。 时隔了这么多年，她对于我来说早成为了一个只活在记忆中的人物，或者她已经不在乎了，但我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 我惦念她不假，可害怕见她也是真的，害怕见面后的沉默与尴尬会把我对于过去的一切美好都彻底粉碎。 见我迟迟不回，张欣桐走了过来，向我问道：“你怎么了？脸色看着这么差。” 我想笑，嘴角却僵硬的怎么也勾不起，我不知道用了一种什么样表情，回复道：“没怎么，可能是喝到假酒了。” “得了吧，你连骗人都不会骗，咱俩一起喝的酒，我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嗯，是有点事”，我又点上一支烟，吞吐道：“我朋友后天在老家结婚，我回去给他当伴郎。” “这不是好事嘛。” “我前女友……不，我的前前女友也会来参加这场婚礼。” “难怪呢，那你也不至于担心成这样吧？” “你不懂。”，我边说边一屁股坐到了马路牙子上。 “那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嘛”，张欣桐也点燃一支烟，随我一同坐到了地上。 关于魏禾的事，始终是我心口上的一道疤，我是不愿意和任何人提及的，可这个夜实在太迷离了……张欣桐也太适合我去倾诉了…… 我深吸一口烟，吐向辉煌的晚景，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想想，应该就是无颜相见，当初她甩了我，到今天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做的对。” “你那个前前女友现在过的好吗？” “我不知道，她应该早就结婚了，应该过得很好，至少……肯定比跟着我要好。” “所以你怕的不是见她，怕的是再一次面对一事无成的自己，怕的是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你她当初做的选择是对的，对吗？” “真是一针见血啊…”，我无力反驳张欣桐的话，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要不再喝点？” “喝呗！” …… 我俩去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兜啤酒和几包烟，我打开一罐啤酒，边走边喝。 “我们现在去哪？”，张欣桐问道。 只穿着短袖的我不由打了冷战，回道：“去我家吧，喝喝酒，聊聊天，然后再睡一觉。” 张欣桐身子一顿，讪笑道：“喝酒聊天还有睡觉都没问题，但我不想去你家。” “那去你家？” “……我的意思是去宾馆，我不喜欢别人来我家，也不喜欢去别人的家。”，张欣桐说完又补充道：“别问我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 就这样，我俩又走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宾馆，由于我俩来的时间比较晚，就只剩下了两间房——分别是婚房和情趣套房。 反复衡量之下，我选择了婚房，可张欣桐却在前台小姐暧昧的眼光下坚持要选情趣套房，无奈，最后我拿到手的还是情趣套房的房卡。 推门而入，(房间的设施和布局省略200字，总之很狂野很生猛，无愧于情趣二字。) 张欣桐一进房间便开始脱衣服，脱到只剩下一套白色的蕾丝内衣，才对一直盯着她的我说道：“你先自己看会电视吧，我去洗个澡。” “嗯……”，我有些愕然，昨天她喝酒后还羞于在我眼前脱衣服，今天就这么从容不迫了，是我俩的关系突飞猛进了，还是？ “陈先生”，走进透明玻璃的浴室前，张欣桐突然回头对我严肃说道：“希望待会我洗完澡出来你能暂时忘了那件事，我不想和你做爱时你脑子里还装着别的女人。” 张欣桐这种异样的“占有欲”又勾起了我对我和她之间关系的疑惑，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为什么会跟我做爱？为什么告诫我和她做爱时不准想着其他女人呢？可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刻意模糊我俩这段绝非朋友的关系，在她眼里我究竟算是什么人？ —— 从浴室里出来的张欣桐只裹了件浴袍，浴袍下露出的雪白大腿看的我口干舌燥，我放下手里的酒，起身上前将她公主抱揽入怀中，然后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床上。 没了昨天的拘谨和陌生，我把“狼”的本性完全展露，手掌抚摸着她的腿挑逗道：“你腿真滑，就跟水豆腐似的。” 张欣桐微红着脸，笑道：“当然了，我很注重保养的。” 我点头，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问道：“你这么年轻，还用得着刻意保养吗？” “不年轻啦。” “你看着也就20出头吧？如果这都不算年轻，那我岂不是半截入土了？” “你看着也没多大呀，就是胡子有点显老”，张欣桐边说边摸了摸我的胡茬，继而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媚笑道：“你还是别入土了，先入别的地方吧…”，说罢，她凑了上来，跟我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有了昨晚的磨合之后，我俩的配合变得熟练许多，正所谓我耕田来，她织布，我挑水来，她浇园，我俩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床间，鸟儿有了对儿，对儿有了鸟儿，自然就是绿水青山带笑颜…… 鱼水之欢结束，我没有点烟，而是主动抱住了肌肤火烫的张欣桐，她乖巧的依附在我的胸口，急促的气息渐渐平缓，她说：“要不再来一次？” 第144章 今宵别梦寒 对于张欣桐的“强欲”，我在昨晚就领教过了，这丫头就像是一只饿了三天下山觅食的母豹，我就相当于是一块肥瘦相当的五花肉，她完全把固有的男性是捕食者的身份和女性对调了。 我点上一支烟，笑道：“没问题，再来个十次八次的也行，但先容我歇会。”，正所谓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　　“好，那我们就先喝喝酒，聊聊天。” 我撕开摆在床头的一罐啤酒，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口，然后递给张欣桐，问道：“你这两天玩的这么晚，第二天上班不影响吗？” “当然影响了，上班时候困的要死”，张欣桐接过啤酒，猛灌了一大口，说道：“不过最多也就再干两天，我准备辞职了，我找了一份很适合自己作息的工作。” 不等我问，她便说道：“在一家小酒馆上班，白天可以不起，晚上可以不睡。” 我对她所说这种场所不是很了解，但心想着应该是和清吧酒吧类似，于是便问道：“那地方的人应该都挺不正经的吧？” “陈先生，你是正经人吗？” 我一怔，“我应该不算正经人。” “那不就结了”，张欣桐嘻嘻一笑，“我在这么正经的地方打工都能遇到你这么不正经的人，那我还能怕在不正经的地方工作吗？” 我不置可否，笑道：“你的意思是只要自己正经，在哪都能出淤泥而不染，反之……” “对，那陈先生你觉得我是个正经女孩吗？” “我觉得你是。” “呵呵…我觉得我也是。” 凌晨，宾馆，烟酒，孤男寡女，各怀心事，这些因素的加持下，氛围难免会变的感性，话题也就自然而然的感性了起来。 张欣桐那双透亮的眸子深深的望着我，问道：“陈先生，你说忘掉一个人，最先忘掉的是他(她)的声音，还是他(她)的样子呢？” 我沉思，回道：“我觉得都不是，最先忘掉的应该是那个人的缺点。” “哈哈……你这个人还真是温柔呢。” “你还是直接说我傻算了……该轮到我问你一个矫情的问题了吧？” “好啊。” “你说……从未在一起遗憾，还是最终没在一起遗憾呢？” 张欣桐沉默了半晌，反问道：“既然从未在一起，那又怎么会遗憾呢？如果你觉得那是遗憾，那你就已经有了答案才对。” “是吗……” 其实我和魏禾分手我至今也觉得可惜，因为我还爱着她，我也能感受到她也还爱着我，可是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分手，那我们现在应该也不会在一起，我俩可能会花费更多的3年去说起从前，过去的终究只能用来怀念，我想，我也该放下她去拥抱新的生活了。 应张欣桐的意思，我给她讲了很多我和魏禾之前的事，从相遇到分开，从如胶似漆到貌合神离，我讲的很细致，包括我俩因为一件小事吵了三天，最后闹到分床睡，包括我俩最穷的时候，魏禾兜里只有100块却给我买了60块钱的烟…… 讲完，张欣桐沉默了很久，她点上一支烟，对我笑道：“陈先生，你给我讲了那么多你的故事，我也给你讲一个关于我的故事吧，你就当一个故事来听就好，什么也不要问。” “嗯”，我点点头。 我虽对张欣桐的了解不多，但很清楚，她是一个很不喜欢说心里话的女人，或许是我的真情流露触动了她吧。 张欣桐又笑了笑，才说道：“在我两年前，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和一个校外的男人谈了恋爱，他是我的初恋，他大我几岁，平时对我很温柔很照顾。” “冒昧问一句，你上大学才谈了第一次恋爱吗？” 张欣桐面露沉重之色，片刻之后仍对我笑着说道：“对，我的家教比较严，可能父母是都是老师的缘故吧。” “这样啊，你继续着说……” “在我和那个男人交往了一个月之后，他提出要带我去开房”，说到这里，笑容在张欣桐的脸上凝固了，顿了顿她才又说道：“我很害怕，我知道第一次很珍贵，也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不该做这种事……但我还是答应他了，因为我爱他，我认为爱一个人就不该拒绝他提出的请求，当天晚上，我跟父母撒了个谎，我说去女同学住，实际上是和他去宾馆了，一进屋，他就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当时特别害怕，哭着说我还是第一次，他听完马上停手了，然后特别温柔的安慰我，他说一定会对我负责，一定会娶我的，我点点头，接下来他脱我的衣服我也不再反抗了……” 稍微停了停，她又说道：“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就觉得很羞耻，然后我闭上了眼睛，他就开始摸我，进行到那一步的时候，我疼的有点受不了，结果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他在拿手机拍我，我叫他不要拍，我急的哭了出来，可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他说只是想把我们两个人宝贵的第一次记录下来，留为纪念，他跟我保证绝对不会把视频给别人看，他还叫我把腿张的大一点，他说爱我，说好爱好爱我……” 讲到这，张欣桐哭了出来，我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询问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先是喝完了一罐啤酒，然后充满自嘲的笑容对我说道：“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他不仅把视频分享给了别人，还发在了网上卖钱，你知道卖了多少吗？卖了500，我的第一次就值500块钱……然后我去他经常去的台球厅找他理论，却看见他正搂着别的女孩，我就发疯了似的冲上去，跟他吵，跟他闹，骂他，打他，把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吓走了，他当时也没还手，就说了一句叫我等着……结果第二天早上，我的家门口还有整个楼道，整个小区都贴满了他我的时候的照片，我的父母当然也看到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我，他们说没有我这个给祖宗丢脸的女儿…………后来我就来到了上海，来到了这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 听完这个故事，我感到有些喘不上气来，我愣愣的看着张欣桐，她一边哭一边笑，最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最后我俩也没有做爱，我就抱着她，不停的为她擦眼泪，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我擦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我为她掖好被子，点上支烟走到了窗边，边看着窗外的夜景边在心中默默念道：愿她今晚能做个好梦。 第145章 回到宁江 我一夜没睡，在天色微微破晓的时候，我买了一张中午飞宁江的飞机票，同时把回宁江参加婚礼这事发微信告诉了方小北，她没回复，想必是还在睡觉。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从宾馆离开，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住处开始收拾行李。 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最贵的西服，照着镜子打量，确定这件衣服适合在婚礼上出席后，就把它装叠好塞进了行李箱，一切准备好，就拎着行李箱下楼了。 机场距我这有一段距离，所以要提前很久出发，才坐上车，手机就响了。 张欣桐：你人呢？ 我：在去机场的路上，我想着待会发微信告诉你的，没想到你醒的这么早。 张欣桐：哦对，你要回老家参加朋友婚礼。 我：嗯，前台还有押金，你离开的时候记得退。 张欣桐：知道啦，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祝你一路顺风，我接着睡个回笼觉。 我：好【ok表情】 关上手机，我脑子里又浮现出昨晚张欣桐哭泣的样子，她那些种种不合理的行为，似乎也因那段经历而得到了解释……我重新审视了她这个人，和我俩的这段关系，我依旧没有得出答案，她究竟是因那段经历受到伤害，变得不敢相信任何人，故从不与人建立信任关系，还是说她因那段经历变得扭曲，把男人当成消遣品，来变相报复曾经那个伤害过他的男人？ 或者这两者都是，亦或者两者都不是，总之，只有一点我是明确的——我确实喜欢上了她…… 中午时分，我把手机调为飞行模式，坐上了回宁江的那班飞机。 这一路上，我的心情都是忐忑的，我不仅想不出该拿什么表情面对魏禾，也想不出该拿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几年不见的亲朋好友，这种焦虑感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就像现在我十分想抽烟，但是抽不了一样。 漫长无聊的飞行，让我又想起了那个现实的问题，我接下来该做点什么？男人和事业，这两个词永远都是捆绑在一起的……想着想着，毫无头绪带来的焦虑感让我更想抽烟了……或许，找家公司上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两年的时间，我的心境已经变得可以坦然接受碌碌无为但平和的一生了，曾经的我就像颗流星，急不可耐的想在天空中撕出一道口子，结果发现，目的地还没到我就已经缓慢的燃烧殆尽，早知如此，多看看路边的风景就好了…… 夜幕半垂，我下了飞机，将脚再次踏入进这片熟悉的故土之中。 走到出站口，我就在人群中看见了一只高高举起挥舞着的小手，“陈哥哥！这里这里……” 看见方小北，我心里一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来到跟前，我对她笑问道：“等多久了？累坏了吧？” “不累不累，我才来没一会儿”，方小北笑着挽住我的胳膊，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我，“陈哥哥你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吃大餐去。” “简单吃一口就行，别破费了。” “那就去吃10菜一汤。” “10菜一汤还不破费？” “放心吧，保准不破费。” 闹市区的一家麻辣烫店中……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参加婚礼呀？！” 方小北“啪”的撂下筷子，抓起桌上的一罐饮料扯开了拉环，气不忿道：“你的朋友那不就是我的朋友嘛，我又不是去凑热闹的，我只是想献上自己的一份祝福，陈哥哥你就带我去嘛～” 方小北一脸的不满，我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就像个央求父母买玩具的小学生，那模样端的可爱。 “这样真的不好，你俩又不熟，我拿什么身份把你领去呀？”，我忙解释原因，免得辜负了人家特地跑来接我的一番好意。 方小北大眼睛骨碌一转，挺胸仰头道：“你说我是你的妹妹不就好了，再说你那个朋友我俩也见过几次，要是我俩有联系方式他肯定也会叫我去参加的，大不了我多随份礼。” 还大义凛然的送祝福，这小丫头分明就是想跟去凑热闹，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本来他跟狄森就算认识，再者多她一个人也影响不了什么…反倒是我太过于顾虑狄森那边了，不知不觉，我和狄森之间也多了一道“客气”的隔阂。 我点上支烟，语气一转道：“那你到时候可别给人家添乱，也别乱问乱跑。” “嘻嘻，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拿起手机准备告诉狄森一声，才发现自己还开着飞行模式，刚一关闭，qq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狄森：琼哥，你什么时候到宁江了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狄森：琼哥，婚礼明天12点开始，你今晚能到吗？ 我看了眼准备去结账的方小北，直接给狄森打了个语音电话。 “喂，琼哥……”，狄森那边有点吵，应该是一群人在一起喝酒，不过又马上安静了下来。 我说道：“我已经到宁江了，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才看见你发的消息。” “你都到了啊？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才能到呢，那琼哥你快来我这吧，咱喝酒，我给你发位置。” “我身边还有个朋友。” “领着啊，你俩就一起过来呗。” “嗯…行。” 挂断电话，我和方小北出了门，把狄森喊我俩去喝酒的事告诉了她，想也知道，她一定会去的。 在此之前，我先到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把自己行李放下，并买了一包贵一些的雨花石。 狄森的位置离我很近，是一家海鲜烧烤，我带着方小北闲逛似的往那边走着，相比于夜生活丰富的上海，宁江的夜晚就显得单调许多，路上多是些遛狗的中年人，灯火璀璨的地方也尽是些ktv和烧烤店，感受着熟悉的烟火味，我躁动的心跟着踏实了许多。 过了两条街，我俩在一家名为“烧烤大咖”的店门前停了下来，现在天气还没完全转凉，室外的棚子还在支着，不用走进去，豪迈的声音就以横扫一切的气势从里面传了出来，这应该算是北方特有的一种“感染力”吧。 服务员很热情的上来招呼，我指了指里面，便拉着方小北走了进去。 第146章 重逢 店里装修的很素，只有几张宽大的桌子，四周摆着几把塑料板凳，里面的人也不算多，以至于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里面那张桌正在喝酒的狄森，他那张桌上有5，6男人和2，3个女人，其中有一个长相文静的女孩紧挨着狄森坐，令我意外的是这里面并没有孟玫的身影，看来是新人换旧人了。 落下酒杯的狄森在这时也看见了我，他涨红的脸上挤出一道笑容，然后很激动的朝我走了过来，搭上我的肩膀对桌上的众人说道：“安静！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下……他叫陈琼……是我狄森最好的朋友，但我俩两年都没有见面了，明天我结婚，今天我又看见他了，高兴！” 狄森说完脚下一软，差点一头栽到地上，我忙一把搀扶住他，刚坐在狄森身边的那个女孩也跑了过来搀他，并笑着对我说道：“原来你就是陈琼哥，我经常听狄森跟我提起你，谢谢你特地从外地赶回来参加我俩的婚礼。”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笑着点头回应，那女孩又皱着眉对狄森说道：“你喝的太多了，一会不许再喝了，明天还要起早呢。” “放心……耽误不了正事，喝再多睡一觉就好了”，狄森半眯着眼打量了我和我身后的方小北一眼，醉醺醺道：“琼哥……走，带你女朋友过来坐，咱俩喝酒，必须要跟你喝酒……” 我担忧的叹口气，开始劝他别喝了，奈何说什么也没有用，我只好坐下跟他和他的朋友们举起了酒杯，这一桌人几乎都喝多了，看似在聊着同一个话题，实际上都在自说自话，唯一同步的地方就是往自己嘴里大口灌酒，在这种氛围下当一个清醒的人是很难受的，我也跟着推杯换盏，想迅速的进入到这种状态之中…… 看着狄森脚边散落的啤酒瓶数量，我就知道他这几年的酒量大有长进，不知道是经常喝酒导致还是岁月的打磨，他从两年前的那个帅小伙变的沧桑了许多，脸上多了一层油脂，有型的身材也多出了一个啤酒肚，他的变化让我感到愕然。 又喝了一会，狄森忽然搂住我的肩膀，边笑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起了天，不过他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他没问我这两年都做了什么，也没问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宁江，当然，更是没有提乐茜，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起疑惑，不过，恰恰这些话题也是我不想提及的。 转眼几瓶啤酒喝下肚，我也有了醉意，趁着他未婚妻出去买烟的间隙，我对狄森说道：“今天还是少喝点吧，明天别醒不来酒。” “我要的就是醒不来酒”，狄森点上一支烟，对我呲牙笑笑，“琼哥，你不知道啊，结婚这事是需要冲动的，清醒的人结不了婚……” “好好…”，我当他是在说醉话，也就没反驳，还是苦口婆心劝道：“那也少喝点，至少把婚结了吧？再这么喝下午明天就得抬担架把你抬上台了。” “不碍事！我是千杯不醉，万杯不倒……” “千杯不醉”同志，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醉倒在了桌上，然后我和他的其他几位还算清醒的朋友把狄森抬到了车上。 店外，她未婚妻无奈的摇摇头，把明天婚礼的举办地点和具体事项告诉了我，扔下两包烟后也跟着上了狄森那辆车。 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路口，我点上支烟带着方小北开始原路返回。 “陈哥哥…” 走着走着，方小北忽然轻轻的喊了我一声，我扭头问道：“怎么了？” “你打算在宁江待多久？” “参加完婚礼就走。” “哦……” 方小北脸上没了一开始接我的时候的喜悦，现在像是沉浸在了某种悲伤的情绪之中，一边低着头默默的走着，一边去踢路边的小石子，我不由问道：“怎么了？你好像突然变得很难过的样子？” “也不是难过吧”，方小北的身子一顿，然后轻道：“是不舍。” 我安慰道：“有啥不舍的，我还会经常回来的，而且你不是说了要经常来上海找我玩么。” “不是因为这个……”，方小北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我一看，这丫头已经眼泪汪汪了。 我忙问道：“那是因为啥？哎呀，你别哭啊！” 方小北小嘴用力抿了抿，最终还是没抿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我……不想上学……不想出国……” 上学？出国？方小北哭的我莫名其妙，我赶忙说道：“你别哭呀，有事说事，哭能解决啥问题。” 不劝还好，一劝她哭的更厉害，眼泪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粒接一粒的砸落在地面上，我不是没见过她哭，但她这次哭的像个孩子，哭的简单，哭的纯粹，哭的无可奈何。 “陈哥哥，我爸爸逼着我去英国留学……” “去英国留学？”我一怔，旋儿笑了，“这怎么能叫逼呢？这是好事啊。” “一点也不好！”，方小北突然抬高分贝，差点把我耳朵震聋了，不过声音又马上低了下去，“要是去国外的话我就见不到你了……而且我爸爸说要在英国给我买房子，以后要在那里定居……怎么办啊？我不想几年才能见到你一次。” “呼——”，我长吁一口气，用手轻轻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珠，宽慰道：“你爸爸是为了你好，他在宁江树敌太多，去国外你俩都安全，而且这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啊，再说了，谁说几年才能见一次面的，你是去国外，又不是去火星，我在地球你也在地球，只要想见面，一年见个十次八次的不成问题，好啦，别哭了，多大个事啊。”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方小北用力抽了两下小鼻子，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她说：“不过陈哥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要不……你嫁给我吧。” 第147章 带她私奔? “咳咳——！”，我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我嫁给你？！” “呀，不对不对”，方小北忙摆摆手，羞涩一笑道：“是我，嫁给你。” 我愕然，我无语，我合不拢嘴，我知道方小北在跟我开玩笑，可我怎么就是乐不出来呢？ 方小北解释道：“你看啊陈哥哥，要是我嫁给你的话，咱俩就是夫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说服我爸爸让他把你也一并带到国外生活了，而且，要是咱俩有了一儿半女，我就不用去上学了，天天抱着孩子大摇大摆的出去逛街，然后拿着我爸的钱挥霍……哎呦～” 我照着方小北光洁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板起脸道：“别胡说了，到了那边要好好读书，你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知道了……”，方小北扁嘴委屈道：“那你要记得想我。” “放心吧”，我认真的看着这丫头，倒吸了一口气，无不感慨道：“想不到当年的那个不良小太妹现在也要出国深造了。” “可不是嘛…诶？”方小北一怔，又羞又嗔道：“陈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当年在你眼里就是个不良小太妹吗？！” 看着我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方小北气的直跺小脚。 看见这一幕我还是想笑，可还是笑不出来，因为我知道自己刚才劝她的都是假话，去国外的确不是去火星，但一年见个10次8次肯定是纯粹的扯蛋，据我观察，方小北应该是很听他父亲的话，或者说是很怕他父亲，等真去了国外，她想随便回国可就由不得她了，所以，下一次的相见说不定就是几年以后，亦或者…… 回到宾馆，我和方小北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经我一番开导，她似乎是想开了，路上一直絮叨着到了国外要给我寄特产的事，可是，我哪那么容易被这小丫头蒙混过去？从眼角溜走的伤感仅仅是被她藏到了心里而已，强颜欢笑不过是故作轻松罢了，我尽可能的配合她，其实心底也在压制自己的伤感。 把明早6点的闹钟定好，我走进卫生间，准备洗个澡再睡觉，不逞想，才洗了一半，我正顶着一脑袋泡沫认真搓洗的时候，就听门板被敲的哐哐作响。 “谁啊？！” “陈哥哥，是我。” 方小北？我纳闷了，这臭丫头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 我赶紧冲掉头上的泡沫，草草擦了擦身子，内裤和上衣都来不及穿，裹上一条浴巾便跑去开门，还未等我开口询问，方小北就急匆匆的钻进了屋内。 “你干什么呀这是？” “跟你说点事”，方小北皱着弯弯眉，面色沉重道：“陈哥哥，我刚才仔细想了想，要是真和我爸去了国外他不放我回来怎么办？” 这丫头才想到这点吗？我怕她反悔，只好叹口气，劝道：“应该不会的，你父亲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骨子里早就容不下其他国家的文化渗透了，我想他只是为了你的学业和安全着想才暂时陪同，怎么会不让你回国呢？别多虑了。” “他才不是这么想的！”，方小北情绪激动道：“我爸说就后悔没早把我送去国外，让我养成了劣根性，他还说无论是这城市还是这城市里的人都不如国外。” 外国的月亮圆？这是什么刻板见识！ 我强忍不满，说道：“你父亲的初衷肯定是为了你好，但拿文化迥异的两者去比较就是他的不对了，论城市，我们底蕴生深厚，而且还在飞速发展，论人，他们浪漫幽默，我们直爽率真，他们开放直接，我们情感细腻，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优点，这根本就无法拿来比较！” “就是就是！”方小北和我同仇敌忾，气呼呼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也不知道我爸从哪学来的，说我留在宁江会学坏，会堕落，难道国外就没有坏人吗？” “你爸这思想哎……” “所以”，方小北突然话锋一转，望着我道：“所以我又想了个好办法，陈哥哥，你带我私奔吧，我不要去国外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如此孩子气的话能从方小北嘴里说出来，可她却认真的向我证明了事实的荒谬，“咱俩找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躲起来，然后我威胁我爸，只有她一天不改变主意，我就躲着他一天不出现。” 我不由皱眉，“那要是你爸一直不改变主意呢？你还能躲他一辈子不成？” 这当然是不现实的，方小北也应该很清楚才对，可她还是赌气似的说道：“我就不相信他会不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他要真不改主意，那我就真躲他一辈子！我决定了，等婚礼结束我就和你一起回上海，至少有你陪我作伴。” 我还未从震惊中回神，方小北就凑到我身旁，抓着我的胳膊用力摇晃道：“陈哥哥，求求你了好不好？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你别看我又可爱又漂亮，但我什么家务都会做，我还会做饭，你不是吃过我做的白粥么…我还会…还会……” 我顺嘴一接，“你还会生孩子。” “对，我还会生孩子！” “对你个头啊！”，我给方小北吃了爆栗子，随即肃起表情道：“这件事你想都别想，听陈哥哥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跟你爸去国外，学成归来也用不了多久，等到时候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你爸就管不了你了。” 我本以为方小北会继续撒娇乞求或者忿忿反驳，谁知道这小丫头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也不吵也不闹，沉默了一会，才面无表情道：“知道了陈哥哥，我会听话的，我回房间睡觉去了。” 说罢，方小北转身就走，可表现出的绝不是那种生气的情绪，她的嘴角反而绽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稍纵即逝的窃笑，看着她的背影我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小丫头在搞什么鬼？ ……她不会是又又又想到了什么馊主意吧？ 第148章 接亲三问 方小北走后，我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不过睡不着的原因不在她，而是在于明天那个将要见面的女人。 说实话，尽管我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保持平常心，可还是做不到把魏禾当成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来看待，事实摆在眼前，答案也很明了，无论多久没见，魏禾始终都是我的最爱，又爱而不得的女人…… 黑夜转为白昼，定好的闹钟并没有派上用场，这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始终在该拿出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魏禾，和见到魏禾的第一句该说什么这两个问题上苦苦折磨。 ……好久不见？还是……你过得好吗？…… 想着想着，我点上了一支烟，这时耳边隐约的传来了一声炮响，我走到窗前向楼下张望，是一支接亲的队伍，原来这家宾馆里也有人在今天结婚。 这声炮响炸醒了我，今天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大喜之日，他和新娘才是主角，我不应该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过去污染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天，我该坦然，我该潇洒又帅气的带去我的祝福。 敲门叫方小北起床收拾后，我去前台借了个熨斗，把我衬衫和西服上的褶皱熨烫的一丝不苟，又好好洗了把脸，刮干净胡茬，用发蜡给自己抓了个侧背的37分发型，对着镜子笑笑，似乎还能找到些少年时期的影子。 “小北同志，我今天这身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为什么？！” 方小北大眼睛一翻，白嫩的小脸一扭，“太帅了，惹眼。” “难道帅也是一种罪过吗？” “你真厚脸皮！” —— 8点半左右，我和方小北到了狄森未婚妻昨晚告知的那家酒店，我作为伴郎，上了接亲队伍的车队，方小北则是留在了酒店等我。 9点整，车队准时出发，去往新娘所在的酒店接亲，一切流程都进行的很顺利，唯独路上有些堵车，看着一走一停的头车，我心中的焦虑感又开始泛滥，魏禾现在应该到了酒店，每堵一分钟就意味着我要晚一分钟面对她，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排队打针，越是队伍最后面，承受的恐惧感就越多，我当时巴不得第一个打，就像现在我巴不得赶紧接亲完回去面对她，或尴尬或悲伤，都赶紧来吧！ 按下车窗，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我开始害怕，开始后悔，如果我今天带着一块名表，或者弄些什么能彰显自己有钱过得很好的物品，会不会能让自己好受一些？至少在能魏禾面前能掩饰我的落魄和一事无成……不过这似乎又没有意义，她过的再差，我过的再好，我过的再差，她过的再好，有什么用呢？ 半小时后，停滞不前的车流终于动起来了，我长吁一口气，心情也跟着舒缓了些许，这时我的手机弹来了一条消息，是今天的新郎官发来的。 ：琼哥，一开始红包别扔那么大把，后面还有个环节，省着点用。 我：ok 狄森：行，那待会做游戏的时候就靠你了。 我：妥妥的，把肚子放心里吧。 狄森：【亲亲表情】 撂下手机，我竟有些恍惚，我想起了两年前给孙枭当伴郎时的情景……后面的事我不敢再回忆，今天是不允许悲伤的。 10分钟后，我们终于到达了接亲的酒店，那家伙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狄森一声令下，我和其余几位伴郎便雄赳赳气昂昂的“杀”进门去…… 新娘和伴娘们并没有多为难我们，塞了几个红包门就开了，布置的游戏也挺简单温馨的，我一马当先，替狄森完成了几个相比之下难度较高的游戏，在欢声笑语中，我亲眼见证了狄森的幸福，但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他昨晚的一句醉话，不由想道：狄森他现在是清醒的吗？ 最后一个环节，(最后考核)——是由新娘子问新郎官3个问题，都答对，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身着一套格子西装的狄森在我们众人的簇拥下，迈步向前，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盯着床上的新娘，“宣战”道：“来吧！要是答错一道题我今天就抱你走楼梯下去！” “慎重啊哥们，这可是16楼……” “你懂什么？人家这是胜券在握……” “对，我就看好小森！” “得了吧你，我看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问他几个难题！” …… 众人已经纷纷开始起哄了，只见床上的新娘似笑非笑的看着狄森，缓缓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道：“第一题，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哼哼……”，狄森轻蔑一笑，毫不打奔儿道：“咱俩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你穿的是白色耐克鞋，蓝色超短牛仔裤，和一件丝质的白色外套，脖子还戴了个小史迪奇的项链。” 众人一片哗然，无不惊叹狄森的“用心”，只有我知道，这小子看书不行，看妞那可是有一套过目不忘的本领。 “好，答对了”，新娘笑着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题，说出我身上的10个优点。” “真不送分题嘛……” “人家是怕自己老公累着……” “哈哈，这题有意思……” “媳妇，还是你心疼老公啊”，狄森嬉皮笑脸道：“你身上的优点别说讲出10个了，就是讲100个，讲个三天三夜我也说不完啊，温柔，贤惠、美丽、大方、聪明、可爱，善解人意……” “好，合格”，新娘伸出第三根手指，道：“最后一题，说出昨晚你在车上对我的承诺。” 狄森闻言一愣，挠头道：“媳妇啊，咱要不换一题呗，昨晚我都喝成烂泥了，哪还记得说过什么话呀。” “不行，就这题，难道酒后说出的话就不算话了嘛？” “这……我……” 这下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狄森的身上，只见狄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绿，一阵紫，最后终于开口，却只崩出来两个字，“我抱！” 第149章 山水有相逢，故人难在期 “我抱！” 狄森话音落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把抱起床上的新娘，一步一步的朝门外走去。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新娘闭上了眼睛，狄森则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当二人的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中午时分，接亲的车队驶回酒店，我隔着玻璃窗向外眺望，酒店的广场上站着很多人，魏禾很有可能就在其中，可车子还有一段距离，我看不清。 车子终于开到了广场上露天停车场，我的心开始颤抖，开始不敢向窗外看。 鞭炮声再次响起，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魏禾就在附近，我心里的某种东西马上就要溢了出来。 狄森从婚车里走了出来，接着跑去车的另一侧帮她媳妇开门，然后用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出来，我在不属于我的欢呼声和起哄声中也走下了车，只一眼，我便看见了伫立在人群之中的魏禾。 她化着淡妆，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阳光照耀下，她的身上仿佛散发出一种神圣的光辉，她还是那么漂亮，她与我记忆中她不断的重叠，不断碰撞，最后我的记忆烟消云散。 我想点支烟来缓解下自己紊乱的呼吸，可烟还未叼在嘴里，就先掉在了地面上，因为魏禾正在朝我这边走来！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她，我甚至萌生出了一个掉头就跑的想法，可已经来不及了，一步两步三步，她越走越快，两年后的此刻，我俩又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了。 “陈琼，好久不见。” 魏禾柔润熟悉的嗓音让我缺氧一般的窒息，我抬起头看她，自以为是的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是啊，好久不见。” 她好像瘦了，头发好像也变长了好多，好像更成熟了，如果她没结婚，追求者一定很多吧？她应该过得很好，又或者过得不是很好……我不知道，就像她说的那样，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俩已经好久不见了。 当我苦恼着下一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帅气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有意无意的挡在了我和魏禾之间，他打量着我，扭头对魏禾问道：“小禾，这位是…” “他是我大学同学。” ，魏禾上前挽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笑着对我说道：“陈琼，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公。” “哦！”，我只应了一个字，而且没有回应那个男人伸来的手，我生怕说的太多或者多余的动作会暴露我濒临崩溃的情绪。 那个男人尴尬的缩回了手，并把那只手揽住了魏禾的腰上，这一幕快要把我撕裂。 广场上的宾客们欢声笑语的往大厅里走着，还不时有鞭炮声和祝福声传来，我，魏禾，和魏禾的老公，我们三人就在奇怪的沉默中对视着。 我感觉自己要瘫倒在地时，魏禾终于开口了，“陈琼，你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吗？” 我本能的不想在她尤其是在她的老公面前丢人，在这种本能的驱使下，我点了点头，笑道：“怎么可能，我也快要结婚了。” “是吗……那你的女，未婚妻今天来了吗？我挺想见见她的。” “她呀，哎，她……”我掏出烟点上，并递给了那男人一支，不过那男人没有接。 “谢谢，不过我已经戒烟了，我和小禾正在备孕当中。” “哦！”，我缩回手，深吸了一口烟，用尽毕生的演技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备孕啊，那是不能抽烟，对孩子不好……哦对，我未婚妻，她太忙，成天忙那个工作，好像最近要升职主管吧，就…” 我编不下去了，魏禾的眼神就像能看穿我的心底一般，我俩认识这么久以来，我的任何谎言就没有一次能瞒过她的时候。 魏禾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分明写着奚落，她对我说道：“陈琼，你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 此时，我感觉自己那见不得光的自尊正在烈日下被猛烈炙烤，我只能装作听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还是像之前一样帅吗？呵呵…呵呵……” 没等魏禾回答，一个声音便由远至近的传来，“聊什么呢你们？” 声音的主人从后面抱住了摇摇欲坠的我，接着方小北走向前，脸上带着歉意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公，我公司那边才忙完，让你久等了。” 我惊愕的说不出话，只有木讷的点点头，难道方小北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吗？答案是肯定的，不然她也不会用老公来称呼我，来帮我圆这个可悲的谎言。 魏禾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惊讶，不知是惊于方小北的年轻漂亮，还是惊于我说的是“实话”，亦或是这两者皆有。 “陈琼，她就是…”，转瞬间魏禾已经神色如常，只带着叹赏的目光注视着方小北。 “对，我就是陈琼的未婚妻，幸会幸会”，方小北比我嘴快，居然主动伸过手去和魏禾握了握，因为闷热早已解开外套扣子的她还特意耸了耸那对远比魏禾傲拔的山峰，“听说你最近在备孕是吗？” “别乱说话！”，我差点没忍住给这丫头的嘴捂住。 “哦”，方小北乖乖的应了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的老公，你说什么我都听。” “呵呵…”，我尴尬笑笑，对魏禾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的好奇心比较重，这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害，这有什么的，备孕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魏禾老公颇为适时的打了个圆场，接着对方小北问道：“这位女士，你是对备孕有什么见解吗？” “见解倒谈不上，应该算是经验吧”，方小北侧仰过小脸看着我，双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煞有其事的摸了摸，稍显稚嫩的脸上忽地闪耀起某种伟大的光辉，温柔而美丽，“备孕可是个特别关键的时期，为了宝宝的健康，我和我老公那会可是没少在这上面花心思呢，不过想想现在的幸福，一切都值了，你们二位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我也可以给你们分享一下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第150章 相见当安好，离别少唏嘘 我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方小北这演技实在太牛x了，连我都差点信了，配拿个奥斯卡小金人！ 就这样，我拙劣的谎言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事实，魏禾老公深信不疑，一个劲儿的向方小北请教“备孕知识”。 人群还在朝大厅里涌入，广场上，方小北对着魏禾老公夸夸其谈，我则是和魏禾面面相觑，又变成了一开始见面时的情形。 终于，魏禾主动开口，“陈琼，你这几年应该过得不错吧？” 我吸了口烟，叹道：“凑合吧，反正比前几年强。” “嗯，那就好”，魏禾脸上淡然的表情很是深奥，“看见你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女人我真的为你感到开心。” “谢谢你的关心……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眼看着要当准太太的人了。” “我挺好的，我老公是我们单位的领导，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都很照顾我，人也温柔，他知道我烦烟味，就把烟给戒掉了。” “是嘛，厉害，烟可很难戒……”我心头犹如刺入了一根钢针，我想起了魏禾当年问我能不能把烟戒掉的问题……以致于要给未来的宝宝起个“陈不抽”的小名……从这点来看，这个男人比我强。 想到这，我难免又沉浸在和她过往的画面之中，当年那个被我抱在怀里，我口口声声说要娶人家的女孩，现在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了，我过得很好的谎言可以骗她，但欺骗不了自己。 久别重逢，我没想到我俩的对话甚至连寒暄都算不上，可能因为她老公在场吧，如若不然，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会被感性淹没过理性？我会冲上去紧紧抱住她？然后告诉她我很想她，我还是忘不掉她？那现在的魏禾又会给予我怎样的回应呢？ “陈琼…”，魏禾轻轻的叫了我一声，把我从妄想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嗯？怎么了？” “有件事我想单独跟你说一下，咱俩能去那边聊聊吗？” “聊什么？”，我忙问道，也是在这时，我注意到了魏禾胳膊上的一块淤青。 “在这里说不方便。”，魏禾的声音更小了。 看着魏禾眼中异样的色彩，我这颗已经扑灭的心脏燃起了复苏的火焰，我恐惧，我害怕，我已经面对了现实面对了自己，但魏禾轻轻的一呼唤，就让我再次迷失了自己。 没等我回应，新郎官狄森便在大厅门口朝我挥起了手，喊着让我快点过去，马上要轮到我这个伴郎出场了。 我应一声，又看了看一旁的魏禾，问道：“应该快开席了，你不进去吗？” “我等我老公一起。” “好…” 我叫上方小北，一起朝大厅内走去，方小北紧挽着我的胳膊，我亲昵的抚摸了她的头，这本该是幸福的一幕，但我心里却充满了失落，魏禾想对我说的话永远成为了秘密，我想对魏禾说的话永远也开不了口了，这一次，是她看着我离开的背影，我俩这持续了数年的爱恨纠缠在此刻也算是扯平了吧…… 厅台上，灯光熄灭，大厅中陷入了一片黑暗，直到音乐声响起，一束灯光打下，打在新郎官狄森的身上，另一束灯光也随之打下，打在厅台另一侧的新娘身上，我走向前为狄森递上戒指，然后带动宾客们鼓掌，任务顺利完成。 狄森一步步的走向新娘，大厅里的灯光转为暖色调，音乐的声音也开始放大…… 我走下台，准备落座，却在音乐声中愣住了，为什么偏偏是这首歌？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两载未见之故人，今日相见已为人妻，忆往昔欢声笑语，话今朝物是人非故事多，言未尽，缘已尽，回忆似马毛猬磔，彻底冲垮了我的体面，这一刻，我再也绷不住了，对魏禾的遗憾和不甘彻底吹红了我的眼眶，我就站在被阴影遮盖的黑暗处不可抑制的大哭了起来，没人在意这哭声有多狼狈，他们一定认为这是被台上两位新人所感染才留下的泪水…… 音乐声结束，婚礼的流程走完，宴席正式开始了，我在那个角落抽了支烟，把脸上的泪痕抹净， 然后才去方小北跟我招手的那桌坐下。 讽刺的是，魏禾和她老公也在这桌，我强装出自然，一边夹菜一边和方小北谈笑，可眼神却总是不受控制的往魏禾脸上飘，吃进嘴里的菜都变成了酸味和苦味，魏禾同我一样，一边吃饭一边跟他老公聊着，两人不时眼神接触，会心一笑，他老公不时给魏禾碗里放去一只剥好皮的虾，魏禾满脸幸福。 我心不在焉的应付着方小北，最后连应付的话都变的驴唇不对马嘴，我打开桌上的一瓶白酒，一低头，碗里竟有好几只剥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大虾。 方小北对我嘻嘻一笑，沾着虾皮油光的小手在空中抓了抓，说道：“不用羡慕别人，你也有人给你扒虾的哦。” “谢谢啊。” “不谢不谢，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客气干嘛。” 我夹起一只虾放在嘴里，虾是凉的，但吃进胃里却是暖的，我很庆幸将方小北带来这次婚礼，如果没有她在，我恐怕连仅剩的一点点自尊，一点点体面也维持不下去了。 我为自己倒上满满一杯白酒，然后皱着眉一口气闷了下去，我天生对白酒差劲，但此时它却成为了我多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治病良药。 “陈哥…老公，你干嘛呀？哪有这么喝酒的？” 在方小北的苛责声中，桌上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其中当然也包括魏禾和她老公。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却为自己又满上了一杯酒，“今天是我最好的兄弟结婚，高兴嘛。” “高兴也不能这么喝呀？太伤身体。” “不碍事，不碍事……”，说罢，我端起酒杯就准备吹进去，却被身后的一只手拦住了，正是今天主角之一狄森，他笑道：“琼哥，等着待会哥们陪你一起喝，你现在喝多了怎么抢手捧花啊？” 第151章 手捧花的含义 我目光顺着狄森手指的方向看去，新娘正在台上拿着手捧花，准备进行婚礼最后的一个“抢花”环节，手捧花的含义是传递幸福，接到花的人会沾到新人的喜气，没恋人的能早日找到心仪之人，已经结婚的会婚姻幸福美满。 我本无意参与，但看见魏禾的老公起身了，我也唰的站起，当我因为他我才参与这个环节的时候，含义就变味了，我纯是因为嫉妒，我发自心底的愿魏禾过得幸福，但我就是嫉妒，这很矛盾，也很真实。 酒劲已经开始上头了，我摇晃着走上台，站在魏禾老公的身边，等待着新娘抛花，参与这个活动的人不少，体格壮的个子高的都有，但我一点也没担心，我的目的不是抢花，是让魏禾老公抢不到花。 “我要开始扔了……3，2，1！” 手捧花高飞在空中，众人都一齐跳起伸手，我也跳起来假意抢夺，实则用力挤了魏禾老公一把，他被我这一挤，脚下瞬间失去平衡，重心不稳直接栽倒在了地上，不仅如此，就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他还带倒了自己身前的一大片人，谁也没有在空中接到，然后高飞在空中的手捧花垂直落下，直接砸在了魏禾老公的怀中。 他妈的，我一口牙差点咬碎。 司仪见状，走过来把麦克风递给了魏禾老公，告诉他抢到花的人是要说些祝福语的。 全场响起一片掌声，魏禾老公一手拿花一手拿着麦克风，表情真挚道：“今天是个好日子，首先我要祝这两位新人喜结连理，再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对新人的祝福语结束，司仪又问魏禾老公现在的情况，然后把魏禾也请到了台上。 司仪道：“那么好，抢到手捧花的这位幸运的先生，接下来请你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自己想对妻子说的话。” 魏禾老公看向魏禾，眼神温柔又深情，他紧紧牵起魏禾的手，注视许久才说道：“小禾，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我想对你说出我一直想说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你是遇见过最完美的女人，你美丽，你坚强，你就像一朵木槿花，我愿意做你身旁的大树，替你遮风避雨，也愿意做你根系下的泥土，默默的呵护你守护你，我真的很感谢老天让我在两年前遇见了你，记得两年前，你总是闷闷不乐，我一开始以为是性格原因，后来才知道你那时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我不想纠结你的过去，过去的就是过去，它不会再过去，也不会再过来，但我也要感谢那个过去不懂得珍惜你的混蛋，是因为他的不珍惜，我才有机会遇见你……小禾，我爱你，我愿意话一辈子的时间去细心的守护你，让你开心，让你幸福。”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被魏禾老公的一番深情表白所打动，只有我觉得：句句诛心！字字诛心！我的胸腔犹如炸裂般疼痛，这个男人说出了我一直想对魏禾说出的话，也道出了真实的我，当初哪是魏禾抛弃了我，是我的冷漠和颓废先推开了她。 魏禾眼角噙泪，深情的与那个男人对视着，场下在这时暴发出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人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随后众人都统一口号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我多想大喊着，让他们闭上嘴，可我有什么资格去说？！我又能用什么样的身份去说？！ 在起哄声中，魏禾和那个男人的嘴唇越靠越近，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会彻底撕裂我！ 然后……我亲眼看着我最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拥吻在了一起，我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燃烧，我感觉身体的每个部分都燃烧了起来，这不是痛苦两字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麻木着身体回到了座位上，抓起桌上的那瓶白酒就往嘴里灌，却被方小北抢了下来，她说道：“你到底要干嘛？你疯了？！” “对，我疯了，别管我了好吗？” “不好！” “把酒给我。” “不给。” “快把酒给我！”，我知道方小北是在为我着想，可我还是愤怒了，如果她真的是为我着想就该把酒给我！ “那个琼嫂啊，听我一句劝，把酒给他吧，我陪他喝，我看着他少喝”，狄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将眼神放在了魏禾的空位上，然后又转头苦笑着看着我，他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可能只有他知道我为什么要喝酒，也只有他知道酒精才是我唯一的救赎。 没等方小北撒手，狄森就从身后拽出了两瓶酒，他笑道：“我特意留了两瓶好酒，来，咱喝这个。”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当年在酒吧惹祸，他拎着啤酒来找我的那次，我俩之间或许多了层隔阂，但那份兄弟感情是永不褪色的。 酒才倒满，魏禾二人就从台上回来了，狄森盯着魏禾的老公，抿嘴一笑，然后就把自己手里的酒杯递了过去，说道：“这位朋友，这么喜庆的日子不喝酒多没意思，咱们一起喝点呗。” 没等魏禾老公开口，魏禾就先接话道：“不好意思，狄森，我先生他正在戒酒。” 魏禾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那抹异样的色彩又再次出现，这次我看的真切，这抹色彩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恐惧”。 狄森挠头道：“戒酒……这男人怎么能戒酒呢？” “我先生他……” “没事的小禾”，魏禾的话被他老公打断，他老公轻拍拍魏禾的手，然后端起狄森递给他的那杯酒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就破个例，祝你新婚快乐。”，说完他就喝掉了杯中的酒，然后向魏禾看了一眼。 我发现了这个细节，这让我猛然想起了魏禾胳膊上的那块淤青，当我再次看去时，那块淤青竟然神奇的消失了，我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但还是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所包围，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我举起酒杯，对魏禾老公说道：“朋友，既然喝了第一杯，那就不差第二杯，咱俩也喝一个吧。” 第152章 哭着嫉妒，笑着羡慕 魏禾老公笑笑，毫不犹疑的说道：“没问题，正好我挺少听魏禾讲起她同学的事，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我陪她的老同学喝点 ”，他说完便一仰头喝掉了一整杯刚倒的白酒。 “爽快”，说罢，我也一饮而尽，接着又重新倒上了一杯酒，说道：“魏禾当时在我们学校特别有名，出了名的优秀，我真羡慕你能娶到这么一个好的妻子，来，再走一个。” “慢喝点吧……”，我一旁的方小北小声关切道。 我没有不理会，转头对狄森说道：“你去给其他桌的客人敬酒吧，这桌有我陪着。” “妥，那你可得替我陪好了”，狄森拍拍我的肩头，便走去下一桌了。 “你俩都少喝点吧”，魏禾皱着眉，用一种苛责的语气对她老公说道：“今天是高兴，但也不能这么喝酒吧，哪能一口一杯的往下灌呀？你的身体不要了？” “这点酒对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来说算个啥啊，还不够开胃的呢”，我盯着魏禾老公问道：“是吧？朋友。” 如果魏禾老公说个不字，那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不是男人，身为男人，试问谁不好面子呢？激将法——永远是至死是少年的男人最容易中的计。 我这带有挑衅意味的话，果然激起了魏禾老公的自尊心，他不顾魏禾担忧的眼神，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对我说道：“当然，这点酒真算不得什么，不瞒你说，我自认为酒量不错，不如今天我们来切磋切磋，看看谁才是站到最后的那个“真男人”，你觉得怎么样？” 我用再次清空的酒杯来回应了他的话，然后淡然道：“正合我意。” 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懂魏禾老公的死要面子，魏禾老公懂我的来者不善，我俩不顾周围人的劝阻，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婚宴在陆续离开的人们之中接近了尾声，放眼望去，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我们这一桌人还在“吃饭”。 我一手扶桌，一手在暗暗在桌下紧掐着大腿，酒精带来的晕眩感，让我眼里事物都开始上下颠倒，我只能靠疼痛感来保持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醒，周围人好像在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么把自己喝死，要么把魏禾的老公喝趴下，想想挺可笑的，我目前做的最有毅力的一件事，居然是和别人拼酒。 魏禾老公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长年混迹酒桌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他现在也是在咬着牙硬撑，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吐出来，喝到这个份上，那比的真就是意志力了。 我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说道：“喝……接着喝……还是一口闷……”，我这是在虚张声势，别说喝下这一杯，就是再喝一口，我也会受不了生理上的刺激吐出来。 而魏禾老公，空洞着双眼，用沉默来回答了我，博弈进行到此，胜利的天平终于倾斜到我这边了。 我不依不饶道：“怎么了？喝不下了？……你还是个男人吗？啊？还是个男人吗？” “陈琼你够了！”，魏禾拍桌站起，一双寒如霜的水眸却是冒着火光怒瞪着我，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幼稚，你喜欢赢是吧？那好，你赢了，你是男人，我老公不是男人，你满意了吗？开心了吗？” 我满意，但是我不开心。 朦胧的眼中，我看见魏禾搀扶着酒醉的她老公向大厅外走，走到门口，魏禾留给了我一个令我永生难忘的满是怨恨的眼神。 我愣在原地，看着魏禾的身影渐渐消失，我知道，这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不过我一点也不难过，真的，至少我不需要别人扶着走出大门，赢的人是我，我是真正的男人，我是那个男子汉大丈夫，是那个在绝望中泪湿双眼的男子汉大丈夫！ 我把桌上的最后一杯酒端起，带着怨，带着痛，带着不甘带着祝福，一口喝下，然后……我的大脑就变的一片空白，后面发生的事就彻底记不清了。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看看周围，应该是在宾馆，我支撑着起身，顿觉头痛欲裂，接着就是一阵心痛，魏禾那个充满怨恨的眼神就像是烙印一般，狠狠的烙烫在了我的心头，在这一刻，那种极端想法再次浮现，既然活着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那我不如一死了之来的轻松，说不定人死后真的会上天堂，不对，天堂是外国人的，我死后应该会下地府吧，也不对，人死后应该就会永远消失，只剩下一片虚无，虚无……那不就代表着也没有痛苦了吗？ ……想着，我举起自己的手腕，入神的看着，纤细的青色是那么的脆弱，余光所及的床头柜上，正好放着一把看上去很锋利的水果刀，我那种极端的冲动瞬间到达了顶点，我伸手去拿那把水果刀，可手里却握到了一杯水。 疑惑中我抬头看去，方小北就站在我的面前，她说道：“你终于醒了，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我摇摇头，她继续说道：“12个小时！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打120了，真的是，这么大的人了，还学人家拼酒，让你少喝点少喝点，就是不听，气死人了，喝死你算了……” 我语气出奇的平静，“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哼！知道错就好！”，方小北的语气软了下来，颇为担心的望着我，“好啦，快喝点蜂蜜水吧，我特意去买的蜂蜜帮你冲的……下次可别这么喝酒了。” “嗯，谢谢。”，我轻轻的抿了一口，真的很甜。 “你跟那个男人是有什么仇吗？”，方小北疑惑道。 “没仇，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哈——？”，方小北撑圆了小口，问道：“你不会是拿我当三岁小孩了吧？要是没仇你能跟他往死里喝……还是说，是因为那个叫魏禾的女人？” 第153章 方小北的决定 我沉默不语，实在不愿再提及“魏禾”这两个字。 见我不说话，方小北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了开来，轻声叹道：“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这事，那我也就不追问了，快点洗把脸咱俩出去吃饭。” “吃饭？” “对呀，吃饭，你不饿我还饿呢，我从中午到现在还滴米未进呢，你知道你多能折腾人不？一会吐一会哭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脑子里没有那段又哭又吐的记忆，但我还是能想象的到自己当时的狼狈。 我没有洗脸，而是抽出支烟点燃，提神的话，烟就足够了。 方小北穿好衣服，搂着我的胳膊亲昵道：“走老公，我们下楼吧。” “别再乱叫了啊，别人听见容易误会。” 方小北一副委屈的样子，“陈哥哥，你好无情！难道我只是你失意时的发泄品或者过渡品吗？” “你够了奥……” 出了宾馆，被夜风一吹，我的神志越来越清醒，于是中午在酒店里经历的画面又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伴随而来的就是那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我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这就是不懂得珍惜的代价——我彻底失去了魏禾！ 我想点上支烟缓解悲痛，打火机却被方小北夺走，她道：“少抽点吧，你都快成烟囱了。” 我叹了口气，把无论用手怎么搓也搓不着的烟弹飞在了路边。 我们沉默着走了一会，方小北又开口道：“陈哥哥，我已经买好票了，明天咱俩就飞去上海。” 我一怔，说道：“别耍小性子了，快把票退掉，你爸爸不会让你走的。” “哼，现在走不走已经由不得他了。” “什么意思？” 方小北瞥了我一眼，嘻嘻笑道：“其实吧，我爸今天又跟我说出国留学的事了，还问我在哪，近些天就要带我走。” “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他，我不要出国了，如果你非要逼我，那我就躲起来，你要是有本事找的到我的话，那你就来找吧，世界那么大，我故意躲他我就不相信他找的到的我。” 我有些震惊，想不到方小北真把她那个离谱的想法付诸于行动了，不过嘛，她终究还是小孩子秉性，太幼稚了，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她爸要是想让方小北乖乖出国甚至都不用费功夫找她把她强行带回去。 我提醒道：“我劝你还是听你爸爸的话吧，他要是想对付你方法多得是，你斗不过他的。” “放心吧陈哥哥，我了解我爸，他这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等我把他的耐心耗没了，也就不会再逼着我出国了。” “前提是，你得坚持到他的耐心耗完。” “什么意思？” “你现在花的都是你爸爸的钱吧？” 经我这一提醒，方小北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掏出手机开始检查，没一会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忿忿道：“我的银行卡居然都被他冻结了！好啊，真是不留余地。” “不是不留余地，你爸是想让你认清现实，你现在花的都是人家的钱，想控制你从根源上动手就完事了。” 方小北沉默了一会，然后气不愤的问道：“陈哥哥，乔叔给你转的那200万还剩下多少？” “还剩……不到10万吧。” “就剩这么少了？！” 我笑了笑，然后打开手机点开计算器，“咱俩在上海每个月的房租是4500，乘24，就是10万零8千，水电费什么的就不算了，就算吃的话，每天就要花1千块左右，730天，就是73万…” “那应该还剩下至少100万吧？” “你身上穿的衣服鞋子之类的，多少钱一件心里没点数吗？” “我……” 方小北这次沉默了很久，我以为她是认清现实了，谁知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坚毅的看着我说道：“这些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算是不少了，只要我不吃那么贵的食物，不买那么贵的衣服，还是可以生活很久的，再说了，就算没钱，我不是还有手有脚的嘛，大不了钱花完我就去找一份能养活起自己的工作，想用钱来逼我就范，门都没有！” 我无奈的摇摇头，问道：“你就那么讨厌出国吗？” “不，我讨厌的是见不到你的日子。” “我又不傻，等我真去了国外一定会被“囚禁”起来的，你又没法来国外找我，我又回不去，等再见面，指不定都哪年以后了，我不要这样，绝对不要！” 最终我也没能说服方小北，事实上我压根也没怎么劝她，我知道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怎么说都没用，残酷的现实还是需要她自己去体会。 当一个人拥有了一样东西太久，她就会变得不在意那样东西，她也不会去考虑失去了那样东西后会变成什么样，等方小北自己体验，比我说什么都要管用。 凌晨的街道，只有烧烤店还亮着招牌，我和方小北随便走进一家店，刚进去，她就说要上厕所，让我先点菜。 我没什么食欲，找店家要了个打火机，一边抽烟，一边等她上完厕所回来点菜。 才抽两口，我摆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来人，只觉得意外之余又觉得在意料之内，是乔老大打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向来沉稳的乔老大却是一副急不可耐的语气问道：“陈兄，大小姐是和你在一起吗？” 我淡淡道：“对，她是和我在一起。” “哎呀，这下我就放宽心了，大小姐和我们方总闹了点矛盾，费说要离家出走，谁也联系不上她，这把我给急的。” “嗯……这事我听说了，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乔老大笑了笑，回道：“这父女吵架是常事，咱们外人也不好跟着插手……但再怎么吵也不能离家出走是吧？这要是遇上什么危险就可遭了，所以我想人家父女的矛盾还在让人俩亲自面对面的解决……” 我打断道：“乔兄，你不用试探我，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小北是个孩子，我不是。” 第154章 定格时光 乔老大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说道：“还是陈兄明事理……那你们现在在哪？” 我吸了口烟，回道：“哪也没去，还是在宁江，不过明天就不一定了。” “那可太好了，我现在就过……不，陈兄，我还是明天再过去接大小姐，方总已经休息了，我现在贸然过去怕是劝不住大小姐。” 你就直接说没有你老板的指令你不敢对方小北动粗，怕带不走反倒打草惊蛇算了。 我想了想，说道：“行，那你就明天过来吧，赶在12点之前。” “没问题，陈兄，那咱俩就明天短信联系，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我……” 挂断电话没一会，方小北就从洗手间出来了，我有点不敢正眼直视她，忽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我动摇了，我到底是出卖了她，还是为了她好？ “陈哥哥，你怎么了？” “啊，没怎么，就是有点累了。” “那我给你点几个腰子补补？” “我是累了，又不是虚了！” “嘻嘻，差不多嘛。” 一无所知的方小北笑的很甜，这纯洁的笑容却刺痛了我，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一瞬间却无比的真切，我想着，如果我明天不告诉乔老大位置，真的带着方小北“私奔”，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结果呢？ —— 从烧烤店离开，我和方小北走到了一盏不算亮的路灯下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对我说道：“陈哥哥，你不觉得这个氛围很适合拍照吗？咱们在路灯下拍一张合影吧。” 我没有犹豫，打开手机的照相机凑到方小北的身边，刚准备按下快门，却突然被她叫停，“这个角度太丑了，把我漂亮的脸蛋都照成什么样子了？这是咱俩的第一张合影，必须拍的好看点，还是我来吧。” 我把手机递给了方小北，就见她开始一通操作，什么滤镜……什么曝光度……什么闪光灯啥的一顿调试，然后终于举起了相机。 “陈哥哥，你头稍微低一点……对……再摆个姿势，不要剪刀手换一个，哎呦，还不如剪刀手呢，你还是换回来吧……对，就这样……笑一笑……茄子！” 咔嚓一声后，时光在此刻以照片的形容定格在了我的手机当中，方小北点开那张照片看了看，很是满意，赞道：“陈哥哥，看我把你拍的多帅，就我这拍照技术完全可以当摄影师的嘛，我决定了，等钱花光我就去靠给别人拍照赚钱！” “好，那你加油吧……但记住，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多长个心眼，小心被人坑了。” “放心吧，我聪明着呢。” 我点上一支烟，没有再接话，想不到这丫头的人生第一课竟然是我给她上的。 走着走着，方小北又停下了，她叉着腰说道：“陈哥哥我累了，你背我走吧。” “我中午都喝成那副德行了，你怎么忍心的？” “你身体好嘛，恢复的快。” “刚才某人不是还说我虚的吗？” “谁说的？简直是诽谤！我们陈哥哥身体棒着呢，背一头牛都不成问题。” “得了吧，你就是把天说破我也不会背你的。” “……” 走在我身后的方小北忽然没了动静，我顿感不妙，扭头看去，这丫头正在助跑，准备强行扑到我背上，我哪里会让她得逞，腰身一转，一溜烟的功夫就跑了好远，方小北气的跺了跺小脚，然后张牙舞爪的追了上来。 “你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还有劲追我啊？有这体力你自己走着不行嘛？” “要你管！我就要你背我！” “那你来追我吧，追上了我就让你嘿嘿嘿。” “你欺负人！” “咱俩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你！就是你欺负我！” 我不再理会她，毫不费力的跟她保持着安全距离，跑着跑着，就听身后的方小北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 “怎么了你？”，我火烧屁股一般窜了出去，离老远就听见了小丫头的哭声。 “哇……疼死我了……哇……” 跑近一看，就见方小北坐在地上，两手捂着膝盖，低着头，呜呜呜的哭着。 我忙蹲下，一边紧张的询问，一边查看她的伤势，“怎么了小北？是不是把膝盖摔破了？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方小北点点头，然后把手挪开，我一瞅，这膝盖甭说是有伤口了，就连个小黑点都没有，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中计了！可为时已晚，方小北一把就揽住了我的脖子，像一只考拉一样挂在了我的身上，方小北不重，可此时她主要的重量都集中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由于重心不稳，身子忽的向前一跌，猝不及防之间，四片嘴唇居然精准的印在了一起，我和方小北竟然打了个啵！ 不过这一吻如电光火石，一点即分，快的我都没有应该过来，但那柔软的触感却是清清楚楚的留在了我的嘴唇上，方小北亦是惊羞不已，摸着嘴唇，脸红如血，我尴尬的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忙从地上爬起，看看有没有能容纳我这个尺寸的地缝 ，这叫个什么事啊？ 可方小北却显得比我更需要这个地缝，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那个……陈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把你给扳倒了，这是不可抗力……” 我一愣，对呀，是她把我弄倒才不小心亲在一起的，我心虚个什么，我讪笑道：“没…没事，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这个小小的意外却造成了我和方小北之间大大的尴尬，以致于我俩回去的路上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方小北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哥们这心里总觉得自己好像犯了罪似的。 犹记得两年前方小北在火车上偷吻我的那一幕，那次甚于这次，可方小北的反应前后这么一对比，着实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到房间，我没有开灯，直接躺在床上融入到了黑暗之中，这黑暗就像我此刻的内心，因为我在惦念着方小北的同时，也在思量着明天该如何“出卖”她，或许明天以后，宁江就再也不会有方小北这个人了。 第155章 早餐店主的故事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太多的事注定了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我打开电视机，找了一部恐怖片看…… 惊悚恐怖的画面却荡不起我心里的一丝波澜，反而越看越觉得索然无味，一分一秒都变得焦虑煎熬起来。 我开始忍不住回忆起和方小北在上海的点点滴滴，和她住在一起的两年真的很平淡，但也真的很温馨，我俩像家人，会在对方生病时悉心照料，会安慰对方的情绪，我俩像朋友，会互相分享冷笑话，会在一起打打闹闹，我俩更像情侣，会在骤雨倾盆的天气窝在沙发上看一天的电影，也会因为马桶盖关上还是打开这种小问题上争论不休…… 其实在上海的两年我真的过上了理想中的生活，不必为了五斗米奔波，没有来自生活上的难题，而且还有人陪伴，我真的很幸福，我当然希望这种平淡温馨的生活能持续一辈子，可我不能为了继续这种生活耽误方小北，耽误她未来的无限种可能性，那样就太自私了。 我渐渐有了疲倦的感觉，电视上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再又一次的合眼之后，我进入了梦境。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庆幸的是在在睡前脑子里想的都是关于方小北的事而不是魏禾，不然那种撕裂的疼痛我又要在梦里体验一次了。 我挥手跟梦里的方小北打了招呼，可她非但没有回应，反而黑着脸走到我身边告诉我，她讨厌我，她恨我，我很诧异，问她为什么恨我？她说恨我的虚伪，恨我的自以为是，而且会恨我一辈子！ 强烈的情绪波动把我从梦中带回到现实，我猛然坐起，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8点。 我喘着粗气点上一支烟，回忆起刚才一幕幕的片段，这简直比任何一个噩梦都可怕！ 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因为我对方小北心怀愧疚？可我又为什么要愧疚呢？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她好吗？ 在不断的反问当中，一支烟燃尽，我似乎也得到了答案，愧疚感是因为我看到了方小北对我的真诚，她是真的下定决心想跟我一起走的，况且，我并不了解她父亲这个人，也无法判断出国留学对她来说是否真的是一条正确的路。 可事到如今，感性已经左右不了我的决定了，大多数人可能是盲目的，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对的也往往就是对的，这次我决定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把方小北推向我也是大多数人认为对的那条路。 阳光渐渐刺眼了，方小北也起了床，她这次的行李只有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和一个斜挎包包，这丫头很自然的把斜挎包包挂在了我的脖子上，美其名曰这是美女的“赏赐”。 退完房，我俩出了宾馆，方小北刚要抬手叫车，就被我拦下，我说反正时间充裕，先吃个早饭再去机场也不迟，她点点头同意了。 刚进早餐店没多久，乔老大就发消息过来了，问我俩现在在哪？我直接把这家早餐店的定位发了过去，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里的愧疚感也在一点一点的积加，可后悔已经迟了，我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是为了方小北好，希望她能适应国外的生活，能过得开心快乐，希望她能把心思放在功课上，也希望她日后能遇见一个优秀的男人，体贴她多变的情绪，懂得她的奇奇怪怪，是个温柔又门当户对的爱人。 或许，只有这样想才能浇熄我的愧疚感吧。 没一会功夫，我俩点的包子就被店主端了上来，店主是个长相粗犷的中年人，标准的北方人长相，由于店里没什么人，北方人又大多数健谈，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我和方小北对面的椅子上，跟我俩聊了起来。 店主笑呵呵的说道：“你俩头一回来我家吧？我家这包子你俩就吃吧，保准一吃一个不吱声。” 我确实没吱声，方小北却被逗呵呵直笑，她说：“大叔你说话可真逗。” 店主一挠头，说道：“别叫大叔，太显老，叫我大哥就行，哈哈哈……” 店主话锋一转，又对我说道：“小兄弟，你可真有本事，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看长相应该是南方姑娘吧？” 我还没说话，方小北就有点急切的回道：“不是的大哥，我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怎么样？我和我男朋友般配吧？” “般配！般配的很。” 我懒得解释也懒得澄清，继续埋头吃着包子。 就见店主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悠悠的对我说道：“早些年我在南方打拼过，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南方姑娘，她人特别温柔，长得也漂亮，就跟你女朋友似的……不怕你笑话，其实你女朋友还真和我当年认识那个姑娘有几分相似，一看见她，我就勾起不少回忆……” 方小北也不吃包子，貌似对店主的故事很感兴趣，就好奇问道：“那你俩后来怎么样了？” 店主深吸了一口烟，又重重地吁出，颇有些动容道：“那姑娘特别喜欢我，你能想到的所有细致入微的小事她都为我做过，而且一做就是两年，我也很喜欢她，可我那时候年轻，满脑子都是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久而久之就忽略了她的感受，也把她对我的好都当成了理所应当，后来有一天她告诉我想跟我结婚了，我说让她等等，等我事业稳定了就娶她，这一等就是两年，两年后她又跟我提结婚的事，我说让她再等等，可这次她没有等我……” 方小北又问道：“那最后呢？你没有挽回她吗？” “最后就是我想干的那份事业没有干成，那姑娘也离开我和别人成了家，然后我回北方开了这家早餐店，一干就是十年，十年之间我没有遇到过再让我动心的女孩，或者说我心里除了那个姑娘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店主用脚把烟屁股踩灭，然后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所以啊兄弟，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女朋友，错过了，那很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第156章 会是永别吗? 我低头吃完了盘里的包子，看了眼方小北，她趴在桌上，用双手托住自己的脸，若有所想的琢磨着什么，面前的包子一口也没动。 我提醒道：“包子得趁热吃，凉了里面的馅儿就凝了。” “知道了”，她直接用手抓起个包子咬了一口，然后转头对我说道：“陈哥哥，刚才那个大叔的事也太遗憾了吧，如果他当时同意和那个姐姐结婚，那一定会是个特别美好的结局 。” 我点上支烟，反驳道：“我倒是没觉得怎么遗憾，以他当时心性，就算结婚了也很有可能离婚，那样的话连美好的回忆都没有了……谁都会后悔，但既然是自己做的选择就要尊重这个选择，后悔也没用，还不如把这事压在心里。” 方小北立即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忿然道：“你真没有人情味！” 我倒是希望自己没有人情味，那样的话就不用在某个深夜突然惦记起当时被我不珍惜弄丢的那个女人了。 —— 出了早餐店的门，我朝天空仰望，想记住这个时刻，却只看见了几片被吹的稀巴烂的云，这时我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意识到，可能要和方小北说再见了。 “陈哥哥，我们再去买点零食吧，留着路上……” 方小北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一辆忽然驶进我俩视野中的雷克萨斯车让她瞳孔放大，车牌号5个8，不言而喻。 “怎…怎么会？”，方小北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然后拉起我的手，说道：“陈哥哥，快跑！这是我爸爸的车，咱俩快跑！” 见我无动于衷，方小北都要急哭了，“快跑呀！他们会把我抓回去的！” 我轻轻挣脱了方小北，说道：“小北，是我告诉他们你在这的，跟你爸爸回去吧，那才是你的人生。” 方小北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她用一种我从未对见过的目光注视着我，这目光刺的我脸疼心也疼。 车子停稳，乔老大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他一看见方小北便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大小姐，方总让我接您回去。” 方小北直接无视了乔老大，还是阴沉着脸望着我，很快，一滴滴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砸在地面，她颤抖着声音对我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那才是你应该选择的路。” “你觉得……你觉得，凭什么我的事要你觉得！你这个骗子，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我淡然道：“你说的对，我确实辜负了你的信任，可我就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回去吧，你爸爸才是值得你信任的人。” 我看了乔老大一眼，示意她快把方小北带走，乔老大也很快领会，走过来对方小北说道：“大小姐，陈兄他也是为了你好……跟我回去吧，别让方总担心。” “好，我会跟你回去的”，方小北答复完乔老大，又把眼神对准我，这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是对一个人失望至极才能流露出来的。 方小北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她从我这把自己的包拿了回去，然后打开手机，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微信删除拉黑了。 这一刻我的心在落泪，我既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做出认为对的决定而后悔，也不理解方小北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强烈。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在我还没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时，方小北就走了，头也不回的上了车，我甚至都没能好好的看她最后一眼。 …… 我独自一人坐上了飞回上海的飞机，我瘫靠在座位上，眼神无力的望着窗外。 这种痛苦与我之前经历过的都不一样，我不断的安慰自己，方小北跟我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生来就在罗马，她应该拥有更耀眼，更富有诗意的生活，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在她真正的成熟以后，她会理解我今天所做出的选择。 同时，我也在反思自己，难道我真的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是任性的方小北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吗？ 理性告诉我，我没做错，哪怕是不被理解，被怨恨，我也做了一个发自心底希望她好的决定。 感性却告诉我，我错了，我错的一塌糊涂，我辜负了一个对我没有半点怀疑的女孩的信任，我彻彻底底伤害了她的心。 思来想去，这一切对我来说又没有了意义，孰对孰错又能怎么样呢？方小北去国外已成定局，就算后悔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像那个店主一样。 唯一的遗憾就是，我和方小北彼此的人生以后可能都不会再任何交集了，我也无法见证她今后的人生会发展成什么样，这很遗憾，非常遗憾。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我俩昨天在路灯下的那张合影，她笑的真好看，如果她能一直这样笑下去就好了，如果她与我分别时也是笑着离开的就好了，但转念一想，她恨我好像也不错，恨一个人就想拼命的忘了那个人，至少她不会被名为“思念”的情感所折磨，我做到了让她恨我，这股恨意就做为我送她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再见了，方小北，这次彻底再见了。 …… 夜深，飞机落地。 残缺的灵魂拖着我的身体和行李箱走下了飞机。 我有去处，是那间和方小北共住了两年的出租屋，可看着繁华的夜景，我又一次涌起了那股无家可归的失落感，蹉跎半生，又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 听着街上的喧嚣声，我点上了一支烟，然后因为空虚寂寞，从兜里拿出手机，我点开了张欣桐的微信，发了一句“我回上海了”，这个与我纠缠不清的女人，她是治愈我灵魂的一剂良药，也是我现阶段的动力。 很快她就回复了消息：我还在上班，你要过来吗？ 没等我回复，她接着又发来了一个地址。 我会心一笑，她很了解我，她知道我一定会过去，我索性就没回复她，在这样一个满是欲望的城市里，遇见一个很了解自己的女人是很难得的。 我把烟头踩灭，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第157章 月色很美 我回到住处把行李放下，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下楼了。 坐上出租车，我开始去往张欣桐上班的店，一家名为月色的小酒馆。 说是酒馆，可一进门，这里给我的第一印象就跟清吧差不了多少，但比清吧要嗨一些，比酒吧要柔和一些。 里面喝酒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女孩，可爱型的，性感型的，清冷型的，各种各样的类型都有，一时把我看的眼花缭乱。 “帅哥～” 突然有人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一回头，一个穿着渔网袜的短发女人就笑吟吟的对我说道：“看你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我点点头，短发女人接着说道：“第一次不要紧，一回生二回熟嘛，要不你去里面开个卡座，我陪你喝几杯？” “不用了”，我点上支烟，淡淡回道：“我是来找朋友的，张欣桐在吗？” “找人的啊，那你不早说”，短发女猛一转身，一脸的谄笑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冲里面喊道：“张欣桐！有人找你！” 我眉头一皱，这娘们的前后态度也忒明显了，明明看上去年龄不大，却是一身的市侩气，现在的姑娘唉...... 没一会，听到叫唤的张欣桐就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她的穿着和短发女差不多，修身上衣，牛仔齐臀短裤，渔网袜，也不知道这是工作服还是“企业文化”什么的。 “呀，陈先生，你真来了”，张欣桐的嘴角明明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偏偏口不对心的故意说道：“我还担心你不会来了呢。” 我笑笑，调侃道：“本来是不想来了，但一想到有美女请我喝酒，我干嘛不来？” “呵呵...”张欣桐笑的端是勉强，可还是拽起我的手往里面走，“好，那我请你喝酒，但小食你可要自己买单哦。” “不是吧？酒你都请了还差那点小吃的钱？” “别提了，我不是刚来这上班嘛，业绩也不好......上份工资我直接买了个中意很久的包包，现在都要吃土了。” “呃，跟你开玩笑的，酒我还是自己买单吧。” “嘻嘻，我就知道。” 在散台坐下，我点了一打啤酒和几盘小吃，和张欣桐碰碰杯，我直接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张欣桐却只喝了三分之一左右，我知道她酒量好，于是好奇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 “为啥？” 张欣桐双手握着玻璃杯轻轻转动着，眼神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般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说的详细点我就是为下个月的房租水电什么什么的发愁，要是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我的烦恼都可以用钱解决，但是我现在没有钱，所以只剩下了烦恼。” “你这个烦恼可挺普遍的”，我点上支烟，笑道：“我记得你这行收入应该挺高的吧？” 张欣桐从我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回道：“其实各行各业都差不多，主要你得有业绩收入才高，而且我还得坚持到下个月，唉。” “要不我先借你点应应急？” “还是算了吧，我怕还不起。” “不还也行。” “真的吗？” “嗯，真的。”，事实上，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还。 “你可真是好人，不过，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你现在不是很缺钱吗？”，在我印象里，张欣桐可不是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女孩。 她吸了口烟，回道：“人情可比钱难还……而且还会有种被你包养的感觉。” 我苦笑道：“那这样吧，我开个卡座，给你加点业绩。” “嗯～这个我接受。” …… 我俩在卡座坐下，这里的位置不错，说起话来也方便。 张欣桐的心情明显好了点，一杯接着一杯的陪我喝酒，她坐的很近，大腿紧挨着我，我甚至能感受到渔网袜凸凹不平的纹理。 我把手搭了上去，感叹她的皮肤又滑又紧，张欣桐也没说什么，只是媚媚一笑，然后接着与我碰杯喝酒，我的心完全被欲望和酒精占据，那些使我痛苦的烦心事都被挡在了心门之外。 一开始我还有些拘谨，但随着酒意上头，我也渐渐放开了手脚，融入到了周围的环境，大声说笑，动作大胆。 暧昧的灯光下，张欣桐的样子变得更加诱惑了，她的一颦一笑，都在挑拨着我的心弦……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我终于扛不住了，搂住的她腰，问道：“要不要出去喝？” 张欣桐拿开我的手，颇为无奈的叹口气道：“不行啊，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要不你等我下班再说？” “你几点下班？” “凌晨两点。” 我看看时间，才11点30。 我想了想，回道：“那就等你下班吧，咱俩再喝两个半小时的酒。” “这个也不行，我得去陪其他客人了，要不我们主管待会该骂我了。” 我强压住心中的不快，语气平静道：“嗯，那你先去吧。” “好，别生气哦，这工作就是这样。”，张欣桐说罢，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起身离开。 我点上支烟，看着她和别人男人有说有笑，我心里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可咬咬牙，我还是把这股火压了下来，一来，我现在只是客人的身份，张欣桐怎么对待我也会怎么对待其他客人，这无可厚非，二来，我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权利，我俩是睡过，但也仅是睡过觉的朋友，我气她陪酒卖笑，名不正言也不顺。 叹口气，我只能独自一人抽着烟，喝着闷酒，与周围热闹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这应该叫大隐隐于市吧？我心中自嘲道。 独饮了一会，我在朦胧中看见一个女人微笑着朝我走来，瓜子脸，高马尾，五官虽算不上惊艳，但很精致。 等她走近我才注意，她应该是经常运动健身的那种女孩，她上身穿了件露肚脐的紧身体恤，下身穿了条灰色的瑜伽裤，很瘦，但是腿部线条完美，屁股也很翘。 第158章 喧嚣的风 这位健身美女很自然的坐在了我身边，问道：“帅哥，自己一个人么？” 我看了看不远处卡座上正在陪其他男人喝酒的张欣桐，点头回道：“对，我自己一个人。” 得到答复的健身美女又笑着往我身边靠了靠，伸出一只手，说道：“我叫曲娥，交个朋友吧。” “企鹅？”，你怎么不叫北极熊呢？虽然嘲笑别人名字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我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那个，曲娥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你家是不是住在南极呀？” “南极？什么意思？” “因为企鹅大多数不都是住在南极的嘛。” “你这人有毛病吧！”，曲娥的脸上霎时凝上了一层冰霜，她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一杯酒直接狠狠的泼在了我的脸上，临走还不忘骂上一句“没**的男人！” “靠，你才没**呢！你全家都没**！” 我撸了把脸，心中是叫苦不迭，这人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呢？ 一个人喝酒已经很惨了，结果还被人泼了一脸的酒，我更加郁闷了，不过也只能选择借酒消愁。 很快，一桌子的酒就被我一个人给消灭了，我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打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打的我眼前都看不清东西了，一歪头，我直接睡了过去…… “喂…陈先生，醒醒，别睡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了站在面前傻乐的张欣桐，我对她问道：“几，几点了？” “凌晨2点，我下班了，咱们可以走啦。” 我接着迷迷糊糊的起身，跟在张欣桐的屁股后走出了月色的门。 被外面的夜风一吹，我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我点上支烟，并递给了身边的张欣桐一根，问道：“你饿不饿？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张欣桐停下脚步摇摇头，她手里的火苗被风吹的摇曳，嘴上的烟怎么也点不着，我走上前，拉开外套的拉链，替她把风遮挡，这下烟终于燃起来了。 我接着问道：“我记得你晚上都会吃点东西的吧？怎么不吃了？” 张欣桐思考了一会，回道：“嗯……减肥。” “得了吧，你要是再减都瘦成麻杆了。” 张欣桐没回答，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微妙，我试探道：“你现在不会连饭都吃不起了吧？” 张欣桐还是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无奈道：“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我请你啊。” 张欣桐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薄嗔道：“这很难为情的好嘛！” 我笑了笑，在她头上轻弹了一下，说道：“还难为情，更难为情的事咱俩不是也做了嘛，做那种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难为情啊？” “那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哎呀……真搞不懂你，快点说想吃什么？大哥请你，等回头你发工资了再请我吃饭不就成了。” 张欣桐怔了怔，突然变脸似的嘻嘻一笑，搂住我胳膊笑道：“那我想吃小龙虾，直接点外卖就可以。” “行，没问题，吃什么味儿的？” “麻辣味。” “呃…要不你还是换个味吧。” “为什么？” “因为，这个味儿太疼了。” “疼？怎么会疼呢……啊！陈琼你这个大色狼！”，说罢，张欣桐便伸手向我腰间的嫩肉处掐去。 我是不是个大色狼还有待考究，但毫无疑问的是，能听懂我话中深意的张欣桐绝对是个老司机！ 可她偏偏就长了一张无比清纯的脸蛋，任谁也不会把她去往那方面想，以貌取人果真是最大的误区。 嬉笑打闹间我俩已经来到了宾馆，一进房间，张欣桐就脱了鞋坐在床上，要将自己的丝袜脱下来。 我制止道：“要不别脱了。” 张欣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我笑说道：“原来你喜欢穿着，好，那就听你的吧。” 我心中窃喜不已，上前轻轻揽住了张欣桐的腰，便和她拥吻在了一起…… 亲到舌头发麻，双眼发黑，喉咙发干，我俩才恋恋不舍的将嘴唇分开，我稍一用力，把她压在身下，深情地俯视着她，我试图通过眼神来告诉她，我喜欢的不止是她的身体，我喜欢的是她整个人，包括她的坏，可我在张欣桐的眼中却只看见了空洞的欲望。 我逃避似的关上了灯，闭上双眼，沉浸在欲望的海洋之中……我也不愿再多想，想的越多，心就越乱……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一只动物，一只毫无理性，只会遵从体内兽性的动物……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张欣桐的双腿在颤抖，我的心脏也在颤抖，很快，这两者就同时到达了一个临界点，然后我俩都喘着粗气瘫软在了床上。 休息片刻，我从后面抱住了她，想跟她说说心里话，或者说这才是我最大的目的，我现在太需要找一个人来倾诉了，可张欣桐居然已经鼾鼾入睡了，可能是她的工作太累了吧？ 我长吁了一口气，点上支烟坐在床头发呆，随即，那些让我心烦意乱的事就像摆脱不掉的水蛭一样，一件接着一件往我的脑袋里钻，大口的吸食着我的理智……我好痛苦，身体和灵魂都好痛苦，眼泪开始不可遏制的从我眼眶里流下，我开始控制不住的呜咽…… 这哭声吵醒了张欣桐，她从床上爬起，关切中带着惊慌的问我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我赶忙背对她抹干脸上的眼泪，当张欣桐注视着我时，那个脆弱生病的我又藏了起来，那些烦人的“水蛭”也消失不见。 我转过头，淡淡回应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刚才被手里的烟给呛着了，没事，你接着睡吧。” 张欣桐没说话，可能我编的这个拙劣的谎言甚至都没有拆穿的价值。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待会再睡，小龙虾还没吃呢，你陪我一起吃点呗。”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回道：“要不再喝点？” “好呀。” 第159章 不欢而散 外卖很快就送到了，张欣桐看上去是真的饿了，手套都没戴，甩开膀子剥壳就开始嗦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提醒我，“你也吃啊，这家味道挺不错的。” 虽然张欣桐的吃相很难和窈窕淑女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不过我倒也挺喜欢她这种毫不做作的，让人轻轻松松的感觉。 我没什么胃口，自顾自的撕开一罐啤酒，就着烟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我闷头喝酒，她认真吃虾，彼此都没再说话，我们陷入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这是我俩第一次这么安静的相处…… “你有心事？”张欣桐问我。 我没说话，继续吸着手上的烟。 “是不想说吗？”张欣桐又问。 我把烟熄灭，眼神瞥向掉在地上的那根筷子，回道：“我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从哪说起。” 张欣桐擦干净手上的油渍，然后靠近我，做出了一副准备听我倾诉的模样，支招道：“这么说来你的心事还不少呢，嗯……那你就先说最让你搞不懂，或者目前最让你困扰的那件事。” 我把目光移到张欣桐的脸上，凝神注视着她那双不知所措的水眸，认真说道：“我们的事。” “我们有什么事？”张欣桐身子向后退了退，说道：“人与人相处就是图个开心，我这人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如果在咱俩这段关系里我带给你的困扰更多，那......” “那就没有继续相处下去的必要了是吗？”，看到张欣桐的装傻，我心里明白，今天必须要把话挑明了说才行，我板起脸道：“张欣桐，那你知道人与人的相处，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张欣桐眼神飘忽，“真诚......” “没错，那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真诚吗？你所谓的朋友关系不过是用来自欺欺人，或者是让我自欺欺人的，你心里真得认为多次发生过那种事的人还能做朋友吗？这更像是炮友吧？”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激动起来，淡然说道：“如果你选择继续自欺欺人下去那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我讨厌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你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 张欣桐苦笑道：“我就问你一件事，和我在你一块的时候你开心吗？” “开心。” “那不就成了，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啊，你为什么非要去在意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呢？” “在你的世界观里一段明确健康的恋爱关系象征着可有可无是吗？” “嗯，差不多吧，我请问你，除了缔结所谓的恋爱关系之外，我作为一个合格“女朋友”是有什么没做到位的地方吗？没有吧？我陪你闹，陪你聊天，陪你睡觉，也不贪图你什么，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呢？” “我想你和我认认真真的在一起，辞掉这份工作，别和其他男人搞暧昧，你的过去你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 “呵呵...”张欣桐笑了笑，是我看不懂的笑容，她语气平缓了许多，幽幽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束缚，你口中所谓的健康恋爱对于我来说那才是不健康的恋爱关系。” 我颇有些自嘲的笑道：“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为了我这棵歪脖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对吧，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比较特别的男人，或者说连特别都算不上，在我之前也应该有好几位这样的我陪在你身边对吧？那个词叫消遣品或者替代品。” 张欣桐皱了皱眉，说道：“陈琼，我现在才发现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不过你说的也对，或许我嘴上不承认，心里没准就真是这么想的呢……所以呢？咱俩到处为止了？” 我点上一支烟，情绪异常的冷静，轻轻对她道：“你是害怕吗？” “你说什么？”，张欣桐不敢直视我，强笑两声，故作镇定道：“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怕你自己，你怕展示那层保护外衣下的自己”，我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试图从眼神中直接看穿她的心底，“你在骗我对不对？” 张欣桐不敢看我，莫名其妙的胆怯致使她甩开了我的手，“我骗你什么了？” “你喜欢我，你也想认真的和我在一起。”这可耻的一段话就这么被我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了。 “别逗了”张欣桐漠然的冷笑道：“陈琼，你不觉得自己太有优越感了吗？你凭什么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没有优越感，至少在你面前没有”，我叹了口气，“否则我也不会说出这些自以为是的话，来打探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我再说最后一遍，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做你的女朋友。 ” “你会的。”我再次语出惊人。 张欣桐愣了愣，继而盯着我的脸嘲弄似的笑了，“呵呵…无可救药。” 毫无疑问，我的表白失败了……我甚至都搞不懂这算不算表白？就像我搞不懂张欣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样。 凌晨4点，我俩因为这段谈话闹了个不欢而散，张欣桐在走出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看我，而我终于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她说道：“陈琼，你这人很好，但我很反感你，以后别自以为是的充当救世主，世界上也有很多不想得到救赎的人好吗？不好意思，我这种人和你相处不来，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也不喜欢别人给我添麻烦……就当从未认识，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我苦笑道：“我这算是被抛弃了吗？” “不，你想想被抛弃的前提是什么……我对得起你，我心安理得。” “好，那再见。” “还是不要再见了。”张欣桐开门走了。 不，还会再见的。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像是被抽了筋骨一样瘫在床上，说实话，我没有感到很悲伤，只觉得好累，这种累身体占比更多…… 天开始蒙蒙亮了，我却感觉自己一点一点的淹没在黑暗之中。 第160章 沉入黑暗 在张欣桐离开不久后，我也离开了宾馆。 我点上支烟，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眼前的街道上，有人说，一座城市最真实的样子藏在凌晨，我赞同这句话，现在是上海的凌晨4点30分，平时忙碌的街道，高楼的外墙灯，在这个时间段都消失了，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 我步行了7公里，直接走回了住处，我是真的走累了，一进屋就倒在了床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大不如前了，不止是身体，还有精神力，我好像花费了两年时间都没有完全消除从宁江到上海这一路积累的疲劳，更要命的是，这种“疲劳”非但成为不了我助眠的良药，还在不断的侵蚀我的神经，让我因为疼痛的刺激而清醒…… 我好累，我好想休息…… 现在是凌晨的5点58分，我的身体似乎与灵魂分离，我的身体很倦，灵魂却没有一丝困意…… 我反反复复的想了很多想的通的或者是想不通的事，我在想自己的前半生走错了多少条路，又做错了多少选择，遇见了多少错的人，又遇到了多少对的人……可能想不通这些事的人也不止我一吧？所以我的事应该也算不得什么，可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总以为自己很强大，可以扛过所有的心酸和苦难，但其实这些心酸和苦难的来源都在我，是我自己走错了路，做错了选择……我心疼我的过去，讨厌我的现在，焦虑我的将来，我到底要变成什么样的人才能满意的过完我的一生…… 缓缓流逝的时间终将会带我走向不可避免的死亡，那我现在痛苦无聊焦虑的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仿佛一切都没了意义，想想人的一生只有短短不到百年，哪怕00后到建国百年也接近年过半百的岁数了，再过百年这一批人都会归于尘土，血肉苦弱机械飞升？可这又能维持多久呢？我们抬头看见的星星都来自几10亿年前，现在不也大都熄灭了嘛，再过数亿年，所有的恒星也会陨落吧？只有残骸飘荡在宇宙，最后残骸也会消散，化为虚空，我没有意义，整个文明都没有意义，我和文明都留不下任何的信息，一切都将死去，一想到这，我就感到一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可能是想的太深入，大脑有些过载，我竟然在冥想这个深奥的问题时睡着了。 ——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6点了，强烈的空腹感来袭，我打开外卖软件开始上下翻阅，明明肚子很饿，可看见图片上的各类食物却产生了反胃的感觉。 我关掉手机，去客厅接了杯水喝，然后又点燃了一支烟，接着空腹感很神奇的消失了。 我洗了把脸，穿好衣服下楼，决定去找张欣桐。 睡了一觉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她不需要我的救赎可我需要她的救赎，哪怕还是跟她保持着之前那样的关系也好。 到了酒馆，劲爆的音乐充斥在我的耳边，扑面而来的风混杂着各种香水味和烟味。 男男女女们，在烟雾缭绕的角落肆意挥洒着汗水，释放着他们的荷尔蒙。 我艰难的穿行在他们之中，一路避让，我终于在里面的卡座看见了张欣桐的身影，她穿的还是昨晚那套衣服，坐在了两个男人中间，其中一个男人还把手搭在了她的大腿上 ，看见这一幕我心中一阵绞痛。 我靠近她附近，张欣桐也看见了我，但她却直接无视了我，甚至连个白眼都没翻。 “帅哥，喝一杯吗？” 跟我打招呼的是一个穿着露背装的女人，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张欣桐的同事。 “喝，然后再给我开个你同事对面的开座。” “好的呢，帅哥”，这女人微笑着给我递来一张酒水单，问道：“帅哥你看看想喝点什么？” 我点了两打啤酒，一些小吃，还有一瓶洋酒和雪碧，露背装女人见我消费不少，很是高兴的坐在了我的身边，大腿一个劲儿的蹭我，可我却没勾起一丝欲望，只觉得有些反胃。 我干了一杯啤酒，点上一支烟，然后盯着我对面的张欣桐对我身边的女人问道：“做你们这行的是不是给了钱干什么都行？” “说什么呢帅哥，我可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露背女人娇嗔一句，手却诚实的从我腰间滑到了胸口，她把嘴贴到了我耳边，轻声道：“那要看帅哥你给多少了，要是给的多，我也可以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哦～” 我甩开她的手，冷声道：“呵呵…那你还是滚吧，我喜欢正经的姑娘。” 露背女人一愣，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就离开了，“有病吧你这人！来这里找正经人，脑子坏掉了？！” 是啊，我脑子好像坏掉了…… 我把洋酒和雪碧在掺在一起，搅匀后，一口气干了一杯，这种喝法是刚认识时张欣桐教我的，那时候我甚至还觉得她很单纯，但现在我心中的幻想彻底没有了，我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张欣桐跟那两个男人换着亲嘴…… 我既没觉得嫉妒也没生气，只是感到悲哀和恶心，渐渐的我也不再看她，我专注于用酒来灌自己，这一刻的我无比平静，我平静的喝完了桌上的酒，平静的走出了门。 我去超市买了把水果刀，然后站在超市门口打开了手机，把剩下的所有钱都给我父母转了过去，我只感到无比的轻松。 这是我最清醒的一次醉酒，我游荡在街上，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公园躺下，我望着天空缓缓的闭上了眼，一幕幕过往从我脑海中闪过……我是个让父母操心不争气的孩子，我是个不合格的朋友，失败的恋人，社会里的任何一名角色我都没有扮好……我好累，好痛苦……我真的不想再继续痛苦下去了……爸，妈，狄森，孙枭，魏禾，唐怡，祁缘，方小北，还有张欣桐，永别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乐茜，等着我。 手腕上一阵刺痛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渐渐停止了思考，失去了意识…… 第161章 见到她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站在一片夕阳斜垂的海边，眼前都是金黄色，我的脸被海风吹的凉凉的，痒痒的…… 在沙滩不远处的一块礁石附近，一个女孩正缓缓的朝我走来，我看不清她的脸，直到她走近，走到我的面对面，我愣住了。 是祁缘，我看着她，感到很亲切很温暖，她看着我，很平静，但却眼神里却含着几分埋怨。 祁缘对我说：“大叔，你就不能往我这边走几步吗？就像块石头一样杵在那，干脆让你去当礁石算了。” 还是一样的毒舌，我无奈的笑，打量着她，两年过后，她也变了，但还是犯规一样的漂亮。 她长高了，一头黑发也没扎，就任由海风胡乱的刮，她穿着一身职业的套装，相较于两年前的那个小屁孩简直天差地别，说不出的惊艳，挑不出的瑕疵。 “女人成熟起来真是快啊。”我感叹道。 祁缘瞪了我一眼，却是说不尽的可爱，她冷哼道：“哼，那是，哪像你，30好几的大男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我都替你丢人。” 我挠挠头，苦笑，“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就别挖苦我了……话说，你现在在哪啊？你不会也……” “也什么？像你一样玩自杀吗？”祁缘冷着小脸，走向前不轻不重的掐了我一把，“说到这我就来气！你还玩自杀是吧？也不知道当年哪个人婆婆妈妈的劝我要珍惜生命，自己倒好……你这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要是真死了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祁缘说着说着就哭了，最后干脆两眼含泪的瞪着我。 我有点晕了，这次和祁缘的相见到底是我弥留之际的一场梦，还是临死前的幻想呢？……什么都好，反正能在死之前见她最后一面我还是挺开心的。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祁缘的泪来的快去的也快。 “嗯？”，我回过神，说道：“我在听啊，你不是说要是我死了你死了也不会放过我嘛，真够狠的你。”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不许死，听见了吗？”祁缘的眼神说明了她的认真，其中似乎还透露着威胁。 “听见了，我保证不死……可是活着真的好累啊。” “懦夫！你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赶紧给老娘活过来，别白费我的一片苦心！” 老娘？ “我……那我活着还能再见到你吗？” “能的，相信我。” 在信任危机严重泛滥的社会环境下，祁缘仅用短短三个字就打消了我所有的质疑。 “嗯，我相信你……可我还有多好问题想问，当初你为什么要走？你走之后又去了哪？还有……” “别那么多问题，你先活一活再说吧。” “呃……怎么活？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经历，没什么经验啊。” 祁缘双手捧住了我的脸，这次她不用垫脚就能实现了，她那张俊美绝伦的小脸近在咫尺的映入了我的眼帘，贴的太近，近到我稍一动就可能会碰到她吐气如兰的樱桃小口。 “干什么？你不会是想亲我吧？” “大叔，如果你的脸皮厚度可以添加在生命的厚度上那你一定比宇宙小强还要难杀。” “宇宙小强？那是什么玩意？” “别说话，把眼睛闭上。” “哦…” 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神奇的是，眼里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耀眼的金黄。 “然后呢？” “……” “接下来我该干什么？” 无人回应，我的手脚则开始变的沉重，我的嘴像是被涂了一层胶水，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本能的想睁开眼…… 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把我从梦中熏醒，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的阳光晃的我睁不开本就沉重的眼皮，反射性的抬胳膊，只觉得手腕处刺痛阵阵，不过在疼痛感的刺激下我终于睁开了眼。 我看着手腕上包裹的纱布，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很明显，这里是医院……看来死亡也有不确定因素啊……我脑海里止不住的回忆起刚才那个梦，如果说那是一场梦，也未免太过真实了……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终于找到了点还活着的真实感，死而复生——我的心情是复杂的，该高兴生命得以延续还是该难过鼓足勇气的行动落了空呢？ “陈琼，你醒了…” 还未等我开始消化这股复杂的情绪，一名看上去年龄不大的护士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先是一喜，然后面色稍带凝重的对我说道：“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要是再不醒就要把你转到重症监护室了。” “……”，我想说话，喉咙却因为太过干燥而发不出声音。 护士见状，很贴心的给我倒了杯水，我一口气将温水浇灌入腹，平时一杯普通的水却让我此时感到说不尽的舒坦畅快，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 跟护士道了声谢，我心中蓦然闪过一道疑惑，便对护士问道：“请问你知道是谁把我送来医院的吗？” 护士笑了笑，回道：“是一位小妹妹，人长得特别漂亮，还在前台帮你压了不少钱呢，真是人美心也善。” 我怔了一下，然后赶紧支撑着身子坐起，问道：“那她人呢？她现在在哪？！” 不会错的，错不了，一定是她，一定是祁缘！梦不是假的！ “你先别激动，你现在的身体还太虚弱，需要静养”，护士担忧的皱了皱眉，解释道：“那个小妹妹看护了你一整晚，今天一早就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过。” 走了？！ 我顿时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但转念一想又问道：“她什么也没说吗？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或者是让你带给我的话吗？” 护士摇摇头，眼神瞟到了我一旁的桌上，“她什么也没说，但桌上的那封信可能是她留下的东西。” “信……”我顺着护士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了一封折叠好的信封，我长吁一口气，将信小心翼翼的打开。